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非常女上司> 易克 正文 1.第1章?初次的邂逅 美丽的边境城市丹东,鸭绿江游轮甲板上。 对面的陌生美女怒视着我,气得浑身发颤,突然冲过来夺我手里的相机。 我早有防备,身体一闪,美女刹不住脚,带着惯性径直向江里去…… “啊……”美女发出尖叫。 我眼疾手快,一把伸出胳膊,将她捞了回来。 美女脸色惨白,惊魂未定地靠住我的身体。 我的心猛跳,除了女友冬儿,还从没跟别人有过这么近的接触。 美女惊叫一声,猛地脱离,不假思索抬手冲我就是一巴掌,又响又脆。 我被这一巴掌打懵了,低吼一声:“你神经病啊,干嘛打我” “你、你才是神经病,不要脸,你干嘛碰……我……”美女的声音里带着恼羞,脸涨红了,说不出下面的话。 眼前的这女人太美了,美得几乎无可挑剔,优美的身段,都算是极品美女具备的物件。 我缓过神,看着羞怒的美女,想起刚才的感觉,心不由又跳了几下,强自镇静地说:“我是好心救你,我要是不把你捞回来,你现在已经掉进江里喂鱼了,你不但不感激我,还打我,岂有此理!” “你……要不是你故意躲闪,我怎么会差点掉进江里”美女气愤地说。 “我为什么躲闪,谁让你夺我相机的” “谁让你偷拍我的”美女毫不示弱。 “嘿,你还有理了,是你主动走进我取景框的,我那是偷拍” 我说的是实话,刚才我正在相机里郁郁看着对岸那个国家的萧败景象,不经意间,美女走进了我的取景框,我不由就欣赏起了这绝色美女。在美女发现后怒气冲冲向我走来的时候,我一慌,手指不由一动,按下了快门…… 这能算是偷拍吗我不由就很委屈,喃喃地说:“真是太不讲道理了……” “你……无赖……”美女愈发恼羞,瞪了我一眼,转身就往客舱疾走,谁知脚下一滑,“噗通”摔倒了,仰面朝天躺在甲板上 美女被羞辱到了极致,迅速爬起来,恶狠狠地怒视着我,眼圈倏地红了,一扭身,一瘸一拐狼狈地进了客舱。 我回过神,摸着火辣辣的脸颊,觉得玩地有些过了,摆弄了下手里的相机,将照片删除了…… 陌生美女气呼呼地走了,我重新陷入到痛苦和抑郁中。 我的女朋友冬儿答应今天陪我一起,当做生日礼物交给我的,我也准备好在今天将刚买的房子作为意外惊喜送给冬儿。这一天终于到了,可是,房子车子公司统统没有了,连同自己梦寐以求的女人,我只好四处流浪。 我至今都没有想明白公司是为何突然破产的,也想不通冬儿为何在这个时候突然就消失地无影无踪,更不会想到这二者有什么关联。 丹东之行结束后,我继续流浪,到了北方滨海城市星海。这时,身上的钱已经所剩无几,我开始考虑一个现实的问题……生存。 我很快就找到了一份工作:在一家发行公司做发行员。填表的时候,我隐瞒了自己大学毕业的事实,在学历那一栏写了高中。 一个俊秀的女孩笑吟走过来:“你好,易克,我叫云朵,市中发行站的站长,从明天起,你就到我们站里工作。” “云站长好!” 云朵笑得更好看了:“别叫我站长,叫名字好了,或者叫我小云!” 我咧了咧嘴。 云朵把一个袋子递给我:“这里是你的工作服,明早5点准时上班。” 我接过袋子,里面有一件红马甲,还有一顶红色太阳帽。 我随手戴上太阳帽,冲云朵点了点头,转身正要走,一辆黑色的轿车在门口停住,一个穿白色职业套裙黑色丝袜的女人下了车。 我定睛一看,额滴神,这不是在鸭绿江游船上被自己非礼的那位神仙美女吗? 这时,背后传来云朵的声音:“秋总来了。” 正文 2.第2章 五星酒店的羞辱 我闻听浑身一震,震得有些蛋疼,脑子乱糟糟地冒出一句:“什么秋总?” “就是我们公司的老总:“云朵在我身后小声说:“秋总叫秋桐,原来是集团人力资源部副主任,刚被集团派到我们公司任老大1个月。” 原来她叫秋桐,秋天的梧桐,多好听的名字,我一下子想起一句古诗: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一个月前我遭难,却正是她春风得意时。 我靠,人生何处不相逢,要是她看到我,一定会毫不客气敲了我刚刚到手还没开始赚银子的饭碗。这年头,找一份适合自己快速赚钱的工作并不是很容易的事。 我将帽檐使劲往下一拉,低头就往外走,在门口处和秋桐擦肩而过,身后传来云朵的声音:“报告秋总,我们站刚招聘了一名新人,就是刚从你身边过去的那个帅哥……哎,易克,你等下。” 听到这里,我头也不回,走得更快了,出门直奔公交候车点。 正是下班高峰期,公交车上很拥挤,几乎连放脚的空都没有。 妈的,这事怎么这么巧,自己怎么这么倒霉,下一步该怎么办?站在公交车上,我很懊丧。 到站下车后,我做出了决定:不走,但要避免秋桐发现自己。 我自我安慰着:秋桐是老总,我是发行员,不说中间还有副总,起码还隔着站长这一层,打不了直接交道,她是发现不了的。 想到这里,我心里轻松了一些,往宿舍走去。 我租住的宿舍在一所大学附近,一个宿舍楼的单元房,不到100平方的空间被房东用密度板分割成了6个小房间,房间里除了一张单人床,就只能放得下一张电脑桌。 不过我的随身东西也很简单,除了几件衣服几本书,就是一个笔记本电脑,房间小倒也无所谓,反正只要有张床能栖身就行。 走了一会儿,我随手一摸口袋,糟了,手机不见了。 这部手机是冬儿在今年情人节的时候送给我的,价值不菲。漂泊期间,我一直随身带着它,虽然手机卡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欠费停机了,但每每看到这手机,总能勾起一阵暖暖的回忆。 我心里大痛,冬儿消失了,手机也不见了,自己到哪里去找寻过去?还有,手机里存贮着他所有朋友的联系电话,手机丢了,我将彻底和以前的圈子里的人失去联系。 急忙沿着来时的路往回找,一直找到下公交车的地方,都没有发现。 或许在公交车上被小偷摸走了,我擦擦额头的汗滴,懊恼不已。 干发行员没有手机是不行的,我摸了摸口袋里仅存的800元,走进一家手机店,买了一部黑白屏的诺基亚手机和一个电话卡。买完这些,身上还剩下400了,这400,要支撑自己一个月的生活。 最艰难的时刻来到了。 在附近的沙县小吃要了一碗馄饨,喝了一瓶二锅头,吃喝完毕,沿着马路随意溜达起来。 带着醉意经过林荫广场的时候,看看四周无人,突然来了活动筋骨的兴致,不由就在空地上虎虎生风打了一阵醉拳。 我自幼习武,在浙江大学读书的时候还是校武术队队长,主攻散打,得过全国大学生武术大赛散打亚军。 练了半天,摇摇晃晃走到五星级洲际大酒店门口的时候,突然来了尿意,径直就疾步进去,急急直奔卫生间,突然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一脚踩在那人的鞋上,自己也一个踉跄滑倒了。 “我擦,乡巴佬,瞎眼了!”那人接着怒叫起来。 抬头一看,一个30岁左右的高瘦的男子,衣着名牌,头发梳地油光发亮,正带着鄙视和傲慢的神情俯视着我。 我忙站起来:“对不起,我没看见!” “没看见就行了?操——给我擦干净!”说着,那男人掏出一个白色手绢扔到地上。 我顿时感到一阵屈辱,不由自主握紧了拳头。 “怎么了?”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传过来。我抬头一看,一个穿蓝色连衣裙的女人正从后面过来。 晕,秋桐! 秋桐此时也看到了我,身体一颤,愣住了。 我心里连叫倒霉,对我恨之入骨的秋桐肯定会让这个男人痛打我一顿,出出游船上被羞辱的那口恶气。 虽然我觉得真打起来这男的肯定不是对手,但我不想惹事。 “这乡巴佬走路不长眼,专往我脚上踩!”那男的和秋桐说话,却还是盯住我,脸上带着恶作剧般的坏笑:“穷鬼,快点给我擦,不然,给我舔也行——” 我咬紧牙根没有动。 正文 3.第3章 出租屋里 秋桐回过神,用厌恶加怜悯的目光看了我一眼,对那男的说:“李顺,算了,他也未必就是故意的,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那男的不满地瞪了秋桐一眼:“胳膊肘子往外拐,帮这个穷鬼说话,你到底和谁是一家人?给我一边去,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秋桐脸色一红,又一白,咬了咬嘴唇,径直就往外走。 李顺看秋桐走了,也拔脚就走,边冲着门口的保安叫着:“你们都是干鸟的?怎么把乡巴佬放进这里来,这是这种人进来的地方吗?操——” 看到保安走过来,我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份,忙转身走出酒店,带着满腔屈辱,在酒店一侧没有灯光的树林里,撒完了这泡尿。 回去的路上,越想越屈辱,马尔戈壁,囊中羞涩,低人一等! 秋桐今晚没借这个机会报仇,还劝李顺罢手,倒让我多少生出一些感激。 想到秋桐刚才在李顺面前一副小婆子的样子,我不由有些失望,秋桐怎么会和这种男人混在一起?不知道秋桐和这个牛逼哄哄的李顺到底是什么关系,夫妻?情人? 脑子里闪出一个念头:秋桐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我在小卖店买了一箱康师傅扛到宿舍,然后打开笔记本电脑上网。房东在房子里安了一个无线路由器,可以上网。 周围静悄悄的,租房的学生上晚自习都还没有回来。 我突然感到异常孤独,决定申请一个QQ号。我给自己起了一个网名:亦客。 一来这是我名字的谐音,二来取独在异乡为异客“异客”的谐音。 登陆QQ之后,我看着空荡荡的“我的好友”一栏,抬眼看看窗外夜幕下灯火阑珊的繁华都市,在这个城市里,又有多少和我一样孤独寂寞的异客呢? 想到这里,我输入网名开始搜寻,竟然真的找到了一个在星海的亦客。 看了下资料,女,29岁,星海。 比我大一岁。 我决定加这个女亦客为好友。 但对方需要验证问题:请说出加我的理由。 我晕,这不明摆着是难为人吗? 我突然来了倔脾气,你为难人,我还非得加你不可。 略加思索之后,我下意识打出一句话:独在异乡为异客。然后点确定。 没想到,竟然通过了。我觉得不可思议,难道自己和这个人真的有猿粪? 加完等了半天却没有反应。 命里有时终需有, 命里无时莫强求。我安慰了下自己,摸出一本书看起来。 半天,下晚自习的学生们回来了,男女声音嬉笑着掺杂在一起,很快都进了各自的小窝。我觉得有些困倦,合起书本,拉灯睡觉。 刚迷迷糊糊要睡着,却被一阵异样的声音弄醒了,来自左边的隔壁。 很快,右边的隔壁也响起了这样的声音,接着,周围的几个房间都加入了合唱。 同学们都开始做功课了,除了我这个落魄浪子。 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诱人声音,我不由浑身燥热,又感到了巨大的空虚。 好不容易等声音陆续停止了,我收回自己的思绪,在麻木的孤独和悲怆的回忆以及迷惘的未知中睡去。 第二天早上4点,起床,按照云朵给他的地址,我穿着红色马甲戴着红色的太阳帽,在红彤彤的太阳还没有出来之前到了发行站。 发行站是临街门面房,进门是一间大屋,摆着两张工作台,里面有一间小屋,站长办公室。 云朵正在里面打扫卫生,边干活边打了个招呼:“易克,早——” “云站长早——” 云朵直起身:“昨天不是和你说了,不用叫我云站长,叫我云朵或者小云就好了。” 我正色道:“那不可以,你是领导,我得尊重你!” 云朵“扑哧”笑了:“你可真逗,秋总才是领导呢,我不过是干活的而已。对了,昨天秋总来的时候我叫你,你怎么闷声不响就走了呢,走的可真快!” 我嘴角动了下,算是无言的微笑,然后打量着墙上挂的投递区域划分图和报刊征订零售进度表。 云朵指了指一个地方:“这一片就是你负责的投递段,我会带你先熟悉3天。” “云站长的订报纸赚钱多不多?”我提出自己当下最关心的问题。 “这就看各人的能耐了:“云朵笑着:“征订一份全年晚报提成36,不受投递段的局限,公司财务按月结算,和工资一起发。” 听云朵这么一说,我暗自寻思起来。 正文 4.第4章 美女加才女 云朵看我眼珠子不停地转,脑袋一歪:“你是不是在想怎么样赚钱啊?” 我点点头:“是的,光靠投递那点工资,温饱都不能保证。” 云朵笑起来:“看来你真的挺适合做这项工作的,马上就到大征订季节了,到时候,有的是你赚钱的机会。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我的职责就是给大家搞好服务,秋总那天开会还说了,领导就是服务。” 听云朵提到秋桐,我心里一动,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秋总年龄不大吧?” “秋总刚来公司不久,她的情况我也不熟悉,不过,她可是咱们集团第一大美女才女,可惜,昨天你走地太急,没有仔细看。” 我心里又是一动,美女加才女,才貌双全。 云朵才带了一天,我就把区域内投递路线和订户位置都记住了,提出不让她带了。 云朵对我的脑瓜子之好用赞叹了一番。 和云朵攀谈得知,原来她老家在内蒙古科尔沁大草原上。家里经济困难,云朵没有上完高中就出来打工了,先是做发行员,靠着自己的努力打拼,逐步提升为站长。 我还从云朵口里了解到,星海传媒集团属于市委直属事业单位,其人员分为三种,一种是正式在编的事业单位人员;另一种是招聘制人员;第三种,就是临时工。 无疑,我属于第三种人。 我问云朵属于哪一种,云朵眨巴眨巴眼睛自豪地说:“我以前是第三种,做了站长之后,属于第二种了,工资长了1000多呢。” 看着云朵可爱的神态,我不由笑了起来:“你真棒!” 云朵捂嘴吃吃笑起来,脸上浮起两朵红云,小酒窝很是逗人。 然后,云朵又打量着我,冒出一句:“易克,我总觉得你好像不是我们这个圈子的人,具体哪里不像,我说不出来。” 我笑笑:“那你看我像什么人?” 云朵想了想:“看你的气质,倒是像个做老板的。” 我被云朵的话触到了痛处,眼神黯淡下来。 云朵忙说:“对不起,我不是在嘲笑你,我真的没那意思。” 我看着云朵,努力笑了一下。 云朵看我不开心的样子又说:“易克,别这样啊,我是说了玩的,对不起,我叫你大哥好不好,易克大哥……” 我看着云朵纯真善良的眼睛,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云朵又安慰我:“易克大哥,360行行行出状元,我刚干发行员的时候,工资每个月只能勉强维持温饱,也不敢买新衣服,可是现在,我每个月工资2000多,都能往家里汇钱,也能到夜市买新衣服了。你要是好好干,一定会干的比我好。” 我由衷地说了一句:“你是个好女孩!” “真的吗?”云朵眼睛里带着一丝害羞。 “真的!”我诚恳地点点头。 云朵开心地笑了,看着我的眼神有些闪烁…… 下午,我呆在宿舍里,开始从网上搜集有关报纸营销的资料,恶补这方面的知识,直到晚上9点多才吃了个大碗面。 刚吃完,学生们嘻嘻哈哈下晚自习回来了,我知道,很快这些不知疲倦的家伙又要进行某项运动。 我不想受那刺激,于是关了电脑出去散步,一小时后回来,很安静,孩子们忙完都睡了。 呆在安静的房间里,又感到了深深的孤独,于是又打开电脑,登陆QQ,发现那个女亦客通过我为好友了。 看了下女亦客的QQ签名:人生如雾亦如梦。 我心中一动,随即写上了自己的签名:缘生缘灭还自在。 刚写完,对方先发过来一句话:“谁?” 够利索的,我直接回复过去:“我!” “你不认识我?” “之前不认识,现在刚开始。” “那你怎么知道我的验证答案的?” “猜的,蒙对了!” “原来如此,不可思议。你怎么也叫亦客?” “我的验证答案就是回答,独在异乡为异客,你呢?” “我大概也是取自这句话。” “大概是什么意思?” “大概就是也许的意思。你这人怎么喜欢抠字眼啊……” “这不叫抠字眼,这叫观察问题仔细。” “呵呵……”对方先笑起来:“你这人说话挺有意思。” “呵呵……”我也笑起来:“彼此彼此,你说话也挺有趣儿!” “你还挺厉害,能回答出我的验证问题!” “厉害谈不上,凭感觉猜的而已。” “感觉……你的感觉倒是很准。” “我的感觉向来很准!”我心里不禁有些得意。 正文 5.第5章 做什么样的朋友 对方:“你很自信!” 我迟疑了一下:“曾经很自信!” “曾经?怎么?现在不自信了?” “不知道。” “遇到什么挫折了吧?”对方的感觉似乎很敏锐。 我的心一颤,接着转移话题:“人生如雾亦如梦,你的签名很有意思。” “你的签名也很有意思,缘生缘灭还自在,正好对上了。” 我说:“或许只有真正经历过体验过生活,才能领悟这两句话的真实含义,你是有感而发吧?” “嗯……你也应该是有经历的人吧!” “呵呵……”我不由干笑了下,然后又转移话题:“茫茫人海,我们能因为同一个网名而认识,也算是猿粪了!” “嗯,是……” “既如此,做个朋友吧!” 她发过来一个瞪眼的表情:“做什么朋友?” 我从心里哼笑了一下,决定先解除对方的防备心理:“网络认识,自然就是网络朋友了,虚拟世界的朋友,不见面不视频不通话不发短信不看照片的朋友!” “不见面不视频不通话不发短信不看照片……好,那就做这样的朋友。” 我接着问她:“能告诉我你做什么职业吗?” “当然可以,我在一家经营单位做管理,你呢?” 我的虚荣心涌上来:“我也是做企业管理的。” “原来是同行,你做哪方面的管理呢?” 我犹豫了一下:“营销管理!” “新手?” “好几年了。” “老手,太好了!我是新手,正想找个师傅学习,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你一定很有经验,今后望不吝赐教!” “赐教不敢当,师傅不敢当,互相交流!” “你还挺谦虚的,以后我会经常麻烦你,别嫌烦。” “既然是朋友,就应该互相帮助。” “嗯……朋友。” 停了下,我问她:“本地人?” “不,老家在丹东鸭绿江边。你呢?” 我心中一动,不由想起了那次在鸭绿江游船上和秋桐的邂逅,片刻回复:“我浙江宁州人,刚来这里几天。” “浙商啊,久仰,佩服。” 我一阵汗颜,自己这个曾经的浙商现在不过是个赝品。 她又说:“两个亦客在对话窗口里,看花眼了。” “那我改个名字好了!” “别,你是新亦客,老亦客不能欺负新亦客啊, 那还是我改个名字好了。” 看起来,这个女亦客的心情这会挺好。 我说:“你倒是挺仗义!” “必须的,我想想,改个什么新名字好呢?帮我参谋下好不好?” 我看着对话窗口她的签名,不假思索冒出一句话:“浮生若梦!” “为何叫这个名字?” “人生虚浮如梦,算算能有多少欢乐的时光呢?何为人生?不过一场大梦。你无法控制梦的开始与结束,只能被动的参与其中,处万物之逆旅,为百代之过客。而碌碌世人,所为者何?唯有欢乐。天地光阴,皆无可左右,梦中轨迹,却是自己走过。” 对方发过来一个大拇指表情:“说得好,挺有文才的,看来你是个儒商哦,好,就采纳你的提议。” 接着,对方真的就改了,女亦客成了浮生若梦。 浮生若梦:“好了,谢谢亦客老师给俺取的新名字!” 我笑了:“别叫我老师,咱们是互相学习!” 浮生若梦:“嘻嘻……” 我又说:“看你挺开心的,你的性格挺活泼吧?” “哦……今晚我开心了吗?我自己都还没有觉察到,许久没有这样了,我的性格小时候确实是挺活泼的,唉……” 我仿佛听见了浮生若梦一声轻轻的叹息,感觉到对方的话里包含着一丝忧郁,他没有再说话。 初次相识,我对浮生若梦感觉挺好,而且,直觉浮生若梦对自己感觉也应该不坏。 随后几天,我投递完报纸后并不急着回宿舍,而是结合在网上搜寻的有关资料,向云朵讨教报纸营销的问题。云朵虽然理论不多,但是实战的东西却委实不少,对我的提问尽其所能给予了详尽的回答。 这几天,我没有见到秋桐来站里视察工作,听云朵无意中说起,她到外地考察去了。 我放心了,不管她去哪里,只要不让我们碰面就行,我希望在自己赚到钱走人之前不要见到她。 这几天晚上我上网时,没有见到浮生若梦在线,正好我也利用这个时间研读相关报纸营销的资料。 一周过后,我的脑子里基本有了成型的思路,准备捣鼓点事。 在我没有开始捣鼓之前,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 正文 6.第6章 男上司 这天中午,投递完报纸,我直接去了站上,准备找云朵要订报收据。 走进站里,外间的大屋没有人,里面办公室虚掩着门,隐隐约约传来谈话声。我没有出动静,坐在门口不远的地方随手摸起一张报纸。 这时,屋里的谈话传进我的耳朵。 “云朵,作为分管发行的老总,公司这么多站长,我最器重的就是你……”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原来是公司分管发行的副总来了。 “谢谢赵总厚爱。” “不要客气,做发行,还是需要懂行的,外行做只能让内行人耻笑。我看咱们公司目前就有门外汉,不懂装懂……上面派下来的又怎么样?集团领导也是有眼无珠,弄个不懂经营的娘们来发行公司折腾,女人当家,墙倒屋塌。”赵总愤愤的声音。 我心里一动,赵总这不是在说秋桐吗? “赵总,您。”云朵一时说不出话来。 “哼,我早就对她不满了,我说了又怎么样?云朵,你该不会去打我的小报告吧?” “赵总,你刚才说的话,我什么都没听见!”云朵很聪明。 “这就对了,到底你是我最中意的人。她做老大又怎么样,公司的发行业务是我分管,把我惹烦了,我让她成孤家寡人!” “赵总,您今天是怎么了?这么大的火气?是不是喝酒多了?”云朵说。 “我是喝酒了,不过没醉,妈的,今天在经理办公会上,这个黄毛丫头对我乱发威,拐弯抹角说我的观念跟不上新形势下的发行形势。靠,老子这么多年的老发行了,还需要她来教训?”赵总又气愤地说。 云朵没有说话。 “云朵,你说,我对你好不好?”沉默了一会儿,赵总说。 “好!感谢领导一直以来的关心和照顾!”云朵小心翼翼的声音。 “感谢?你打算怎么感谢我呢?”赵总的声音突然有些暧昧:“云朵,自打你进公司那天起,我就喜欢上你了,你真可爱,水灵灵的,真惹人疼。” “赵总,您不要这么说,我一直拿你当领导对待的。”云朵的声音有些慌张。 我觉得不大妙。 “云朵,以后只有我们一起的时候,叫哥就好:“赵总的声音愈发暧昧:“今后,你就听哥的,跟着哥,哥保证让你舒舒服服,来,让哥抱一下。” 接着,屋里传来一阵响动,传来云朵惊慌的声音:“赵总,你要干嘛?别这样!” “听话,过来,小乖乖。”赵总色郎的声音暴露无遗。 我站起来猛地推开门,直挺站在门口。 屋里一股酒气,云朵被赵总摁在沙发上正在惶急挣扎,赵总的嘴巴正要往云朵的脸上拱。 听见声音,赵总吓了一跳,放开云朵,转过身来。此人大约40岁左右的样子,身材中等,很干瘦。 云朵头发凌乱满脸惊惶地跑到门口,站在我身后。 赵总看到我身着发行员马甲,放心下来,咳嗽一声,用威严的口气说:“你——叫什么名字?” “易克!”我沉稳地说,同时握紧了拳头,准备一拳将他击倒。 云朵紧紧抓住了我的手腕,不让我动。 我突然意识到,如果痛打赵总一顿,对自己来说倒无所谓,大不了走人。但是,对云朵可是很不利,她毕竟还要在这里长期干下去。 想到这里,我慢慢松开了拳头。 赵总用蔑视的目光看着我,傲慢地说:“混账,不懂规矩,我和你们站长谈工作,谁让你进来的?报纸都送完了吗?来这里干什么?” “送完了,来找站长请示工作!”我不卑不亢地看着赵总。 “哼——”赵总从鼻腔里重重地哼了一声,突然吼了一声:“不识好歹的东西,给老子闪开——” 云朵忙从背后拉我的胳膊,我犹豫了下,往后退了一步。 赵总昂首挺胸走了出去。 赵总走后,云朵趴在桌上嘤嘤地哭了起来,哭声里饱含着羞辱无助和无奈。 我看着她泪眼涟涟的样子,油然生出一种同情疼怜的感觉,不由抚着她的肩膀和头发安慰着她。 等云朵情绪稳定了,告诉了我一些关于赵总的情况。他叫赵大健,现担任分管发行的副总经理,括号正科级。秋桐之前的公司总经理性格比较懦弱,公司大权一直在他手里掌控着。 赵大健呼风唤雨习惯了,原总经理调走,他本以为自己能当上名副其实的一把手,没想到来了秋桐,让他的如意算盘落空,也让他对秋桐极为不满,经常在公开场合发牢骚。 同时,这个赵大健还很花,今天喝了酒,跑到站上来发泄对秋桐的不满,还趁机想占云朵的便宜,幸亏我来了。 正文 7.第7章 人都是逼出来的 我听完叹了口气,这个社会,仗势欺人的事情哪里都会发生。公司里有这么一个又臭又硬的石头,秋桐的工作开展肯定不会那么顺畅。 “对了,你这会儿来站上有事吗?”云朵问我。 “我想要十本订报收据!” 云朵吓了一跳,伸出手摸摸我的额头:“大哥,你没发烧吧?一本收据最少可以征订50份报纸,10本至少就是500份,你要那么多干嘛?” “订报纸啊!” 云朵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你难道想一下子订500份报纸?你有这么大的订户?” 我摇摇头:“暂时还没有!” 云朵抿嘴笑了下:“我猜也没有,你一个初来乍到的外地人……这样,我先给你一本,用完了再给你,行不?” 我不再坚持,点点头。 云朵拿出一本收据登记完递给我:“大哥,你刚来,现在还没有给你下任务,订不到也不要紧,不要有压力。” 我点点头:“好!” “那好,你去吧,我下午去公司开会,秋总昨晚昨晚出差回来了。”云朵边说边收拾东西。 我一听秋桐出差回来了,没有再说话,接着就出去了。 我直接去了城郊一家楼盘的售楼处,我观察这里一周了,知道他们销售很不景气。 我直接去了销售部经理办公室,经理是一个30左右的平头小伙,正在无聊地看报纸。 我自报家门:“我是星海晚报的发行员,一个亲戚想买这里的房子,委托我来咨询一下。” 经理一听,忙热情地给我倒了一杯水,然后把楼盘的相关资料递给他。 看了一会儿,我对经理说:“你们的楼盘从设计到外观,从户型到价格,都挺不错,怪不得我那亲戚想买你们的房子呢?不过,经理,怎么售楼处人不多?” 经理叹了口气:“老弟,实不相瞒,我们的楼盘确实做的不错,但酒香也怕巷子深,目前我们的资金紧张,做不起广告,自然销售也就不景气了。不瞒你说,我正为这事发愁,再卖不动楼盘,老板就要炒我鱿鱼了。” “也就是说,宣传力度不够,市民来这里看房的人少,是目前销售不景气的主要原因?” 经理点点头。 “那么,你们何不弄一些优惠措施来吸引市民看房呢,比如看房送礼品之类的。” 经理苦笑:“试过了,买了一些价值百元之内的实物做赠品,但是效果不好。” “这些肯定不行了,但凡能买起房子的人,都是不缺物质上的东西的,百儿八十的东西,不会放在眼里。” “你说的有道理,但贵的我们买不起!” 我微微一笑:“这些人百儿八十的实物他们不会在乎,但和这相同价值甚至还要低廉的文化消费品,说不定会勾起他们的兴趣。” 经理用专注的目光看着他:“说下去!” “就拿我每天投递的星海晚报举个例子吧,这份报纸在星海深受市民喜爱,如果你们发布一个简短的公告,凡是在规定时间内前来看房的市民均赠送一份全年星海晚报,你想想,大家会不会感兴趣呢?” 经理眼前一亮,思索起来。 我不慌不忙地端起水杯。 “你不是来替你亲戚看房子的,是来推销报纸的。”经理突然冒出一句。 我不慌不忙:“是的,我不说来替亲戚看房子,你就不会接待我,我们之间也就没有这些谈话。但我也不是单纯为了来推销报纸,我是从双方互惠互利的角度来谈这个问题。 这样做,既发行了我们的报纸,又能为你们楼盘的销售带来人气,也为你这个经理走出困境提供了良机,大家的利益是相互的。我刚才说的如果你觉得没道理,那我现在就告辞。” 说着我站起身来。 “等等——”经理冲我说:“晚报全年多少钱?” “180。”我又坐下。 “有点贵,如果量大,我们出不起这个钱,老板现在可是精打细算很抠的。”经理有些愁眉苦展。 “那可以赠送半年的,90,不贵吧,”我说:“客户每天只要一看到报纸,首先就会想到这是你们,你想想,他们对你们的好感会不会与日俱增?你们的知名度会不会急速上升?社会效应有了,经济效应自然就会。还有,你这个经理会不会更能得到老板的赏识,老板会夸你足智多谋呢。” 经理听得两眼直发光,舔了舔嘴唇,说:“你等下,我这就上楼去给老板汇报。” 正文 8.第8章 经历决定阅历 经理就出去了,我摸过桌子上的香烟,抽出一颗,悠然抽起来。 10分钟后经理回来了,搓着双手:“老弟,成了,老板痛快答应了,我们搞一个月的活动,从明天就开始,赠送半年的。” 我心里一阵狂喜,但是面不改色,说:“那好,我先给你一本收据,用完了你和我联系,这是我的名片。” 事情就这么谈成了,从售楼处出来,我看着正午火热的太阳,狠狠地在空中挥舞了一下手臂。 妈的,一个人,如果不逼自己一把,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优秀。晚上,我犒劳了下自己,买了两瓶星海啤酒半斤牛肉,在宿舍美 美打了一次牙祭。 酒足饭饱,打开电脑,带上耳机,在QQ音乐里听着忧郁的《阿根廷别为我哭泣》,开始上网。 我之所以戴耳机是为了避免听到那帮学生回来后例行某项活动的动静,长期这么骚扰,荷尔蒙分泌会失调的。 浮生若梦在线。 我主动给她发过去一个握手的表情,她随即回复了一个微笑。 “好几天没见你了!”我说。 浮生若梦:“有事出去了,今天刚回来!” “哦……” “看到你在听《阿根廷别为我哭泣》,喜欢这首歌吗?” “是的,其实我喜欢它,是因为这首歌的忧郁。” “此刻,你的心情是忧郁的吗?” “或许,可能,差不多,不过,在忧郁的日子里,偶尔也还能寻找到一丝光亮。” “呵呵,这么说,你今天是找到了一丝光亮了?” “白天刚谈成了一笔生意,多少心里感到一些安慰。” “祝贺你,你一定是一个优秀的企业管理者,这一点,我要向你学习。” 我心里一阵惭愧,不错,曾经自己是一个自信而小有成就的企业主,但现在却什么都不是。 我说:“不敢当,我其实是一个很垃圾的企业管理者。” “别这么作践自己,过度的谦虚就是骄傲……怎么样,这几天忙不?” “一般,你呢?” “忙啊,刚接手新工作,很多东西需要熟悉,有压力,也有动力,阻力也不小。” “有信心吗?” “必须有!办法总比困难多嘛……人生就是奋斗,我可以接受失败,但是不能接受未曾奋斗过的自己。” 我心里一震,曾经的自己也是这样,为了理想、事业和爱情而充满高昂的斗志,只是经历了双重打击的他现在变得心灰意冷。虽然自己现在也在做事,但是心中没有了曾经的豪情壮志,现在的努力只不过是为了度过眼前的危机混口饭吃而已。 其时,我带有一种自虐倾向,不想让自己有思想。 我:“你的心态很好,一定会成功的!” 浮生若梦:“呵呵……谢谢你的鼓励,我相信一句话:一个人的生命中有很多事情足以把你打倒,但真正能把你打倒的是自己的心态,所以,我觉得心态很重要。” 我心中一动。 浮生若梦:“你的忧郁是来自于烦恼吗?” “不知道,唉……” “干嘛叹气……不要这样呢,我觉得,或许你应该是一个很执着的人。” “何以见得?” “因为,人的一切烦恼来自于执着。” “哦……” “其实,生活中,我们执着什么,就会被什么所累。我们执着谁,就会被谁所伤害。所以我们要学会放下,凡事看淡,不牵挂,不计较,是是非非无所谓。无论失去什么,都不要失去好心情。心是工画师,把握住自己的心,让心境清净,洁白,安静。” 我心里又是一动,半晌没有说话。 “呵呵,我在安慰你,殊不知我自己有时候也走不出烦恼的怪圈,人啊,总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人最难的就是战胜自己。” “其实,我应该谢谢你给我的安慰,或许,我太沉湎于过去了。” “哦,我不知道你过去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你现在如何,或许,这就是网络的奇妙之处。不过,我想说,别活在过去,那会令你失去眼前许多美好的事情。换句话说,没有人可以回到过去重新开始,但谁都可以从今日开始,书写一个全然不同的结局。” 我反复看着这两句话,心绪难平,一会儿对她说:“谢谢你……” “不要这么客气,大家是朋友,互相关心是应该的,再说,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也未必就正确。” “你虽然只比我大一岁,但你比我有思想,似乎觉得你是一个颇具人生阅历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经历决定阅历,阅历成就思想。”我说。 ? 正文 9.第9章 心不由衷 看到我这句话,浮生若梦沉默了一会儿:“这句话总结地好。我虽然比你大一岁,但有不如你的地方,比如,我需要向你拜师学习营销管理的知识。” “我说过了,不要叫我老师,大家互相交流,或许营销方面我比你懂得多一点,但是,其他方面,你也有很多比我强的地方,我也应该向你学习。” “看呵,我们在互相吹捧。你这还挺谦虚的,好作风,看来,你平时做人做事都很低调。” 我心里一阵苦笑,曾经的自己,在春风得意的时候,做人做事并不是那么低调,但是,经历了这次巨大的挫折,我不由自主就低调了,现在,甚至想无限低调。 我说:“不管什么时候,做人,还是低调一点的好!你说呢?” “对,是这样,这也是我一贯做人做事的原则,看不出,我们俩的观点还有很多相同的地方点呢。” “这就叫臭味相投吧?” “喷——什么臭味相投啊,我才不呢,这叫香味相投。” 我忍不住笑了:“呵呵……” 浮生若梦:“看,你笑了,这会儿开心了。” 我忍不住又笑起来。 “既然你情绪这会好了,那俺想咨询你关于营销的问题。” 我随后回答了她提出的几个问题,她不时发过来大拇指表情,显然很满意。 我然后问她:“你们营销的商品是什么?” “这个……是一种文化产品。” “太笼统,不愿意说那就算了!” “你猜猜?” 我今天刚推销完自己的文化产品,于是下意识打出两个字:“报纸!” 浮生若梦发过来一个呆呆的表情:“啊——恭喜你,答对了。” 我一楞,这个浮生若梦的原来营销的是报纸,那自然就是和我同行了,不同的是她是高高的管理者,我是低低的推销员。 我不由问:“你哪家报社的?” 星海有大大小小十几家报纸,竞争相当激烈,每年都有发行大战。 “对不起,暂时保密好吗?要是告诉你了,你就能知道我是谁了,那这网络就木有神秘感了。别忘了我们做网络朋友的初衷。” 我明白她的意思,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妈的,这浮生若梦该不会是秋桐吧?云朵早上无意中说过一句话,秋桐出去考察刚回来而这个浮生若梦也是出去刚回来。 一想到这里,我又开始了剧烈的蛋疼,操——难道世界真的这么小,现实中避不开秋桐,在虚拟的网络世界里难道也无法摆脱她? 既然她不愿意说,我决定在不询问她底细的情况下试探一下她的真实身份。 从谈报纸营销入手。 我:“对于报纸营销,也就是发行这一块,我不大了解,但是,有一点,报纸既然是商品,那么,也就应该和其他商品一样,在营销方面有着共同的商品属性,而且,发行的目的就是广告。” 浮生若梦:“对,说下去。” “套用我做其他商品的经验,打个比喻:这好比一棵大树,办报是大树的根基,发行是大树的主干,广告呢,自然就是树上的果实了,根基越结实,树干就越粗壮,树干越粗壮,结的果实自然就越多越大……对不对?” “这个比喻很恰当,我现在就是整天琢磨如何使这颗大树的树干如何更粗壮的问题。有没有什么好办法,指教指教。” “我刚才说了,我是外行,宏观的发行策略我是弄不来的,不过,微观的一些东西,倒可以给你提供一下思路,比如,比较实用见效快的营销实战策略。” 我在慢慢转着圈子钓鱼,慢慢让鱼儿咬钩。 对方果然很感兴趣:“快说。” “比如,可以搞报商合作,发挥你们报纸的优势,借助商家推广产品的需求,大家优势互补。商家既获得社会效应,还推广了产品,报纸呢,既提高了社会知名度,还扩大了发行量。” 我故意不说的太具体,想试试她的领悟能力。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回复:“亦客,你说的对我的思路很有启发。报商联盟,不错,极具可操作性,我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 鱼儿上钩了,我静观鱼儿咬钩后的表现,我就看星海哪家报社会在最近推出这个举措来。哪家搞这个,浮生若梦就是哪家报社发行的掌门人。 我暗暗祈祷浮生若梦千万不要是秋桐,却又觉得自己有些心不由衷。 人在很多时候都是自相矛盾的,我此刻也不例外。 正文 10.第10章 好大喜功之人 之后连续两天,投递完报纸,我就在站里帮云朵干活,同时想等着验证自己那晚实施的计划。我似乎有一丝不详的征兆,觉得那浮生若梦弄不好就是让我胆战心惊的秋桐。 这天等到下午4点多,什么迹象都没等到,倒是等来了房产公司那销售部经理的电话。 现在,该给这经理一个名字了:张小天。 张小天在电话上很兴奋,说我的办法效果很好,这两天涌上门来的客户比以前1个月加起来还多,还有5个当场就决定买房子……订报收据太少,要到站上来取收据。 放下电话,我和云朵说了下,云朵快乐地跳起来:“易克大哥,你真棒,一出手就拿下了一个大单子。真看不出,你竟然能耐这么大!” 我不动声色地说:“不是我有能耐,赶巧了,我去人家门上订报纸,正好那销售部经理有这个营销策划计划,见我来了,就顺水推舟让我做了。” 我感觉出那张小天是个好大喜功之人,也就干脆顺水推舟送个人情。同时我不想木秀于林以免引起秋桐的注意,也不想招来同行的猜疑和嫉妒。 云朵欣喜的目光里闪过一丝遗憾:“哦……那销售部经理真是牛,你可真够幸运的。” 一会儿张小天来了,我介绍云朵和张小天认识,云朵和他握手:“张经理,感谢你对我们站工作的支持,刚才听我大哥说了,这个营销策划出自你之手,你可真有水平,以后还要多多指导。”云朵用敬佩的口气对张小天说。 “哦……”张小天拖着长长的尾音,有些意外地看了我一眼,接着打了个哈哈:“这个,小意思,吃这碗饭,就得干这事,本职工作而已。” 说完,张小天又赞许地看了我一眼,随即又看着云朵,眼神有些闪烁。 云朵给张小天拿了10本收据,张小天看看表:“到下班时间了,不知道云站长能否赏光共进晚餐呢,我请二位一起吃个便饭。” 张小天很聪明,知道初次见面单独邀请云朵未必能成,就把我拉上了。 云朵看着我:“易克大哥,你有空吗?” 我正好想借这个机会开开荤打打牙祭,点点头:“有空!” 于是,大家一起去了附近的一家小餐馆。 吃饭时,张小天兴致很高,毫无愧色地给云朵大谈营销的技巧和经验,显得很是深喑此道。看得出,这家伙初次见面就对云朵很有好感。 云朵看张小天的目光更加敬佩了。 酒足饭饱,张小天主动提出要送云朵回家,云朵有些迟疑,看着我,我冲张小天说:“我喝多了,那就有劳张经理了。” 云朵眼里闪过一丝失落,张嘴要说什么,又没说出来。 我挥挥手,转身径自离去。 回到宿舍,登陆扣扣,浮生若梦在线。 打完招呼,浮生若梦说:“亦客啊,我这两天一直在琢磨你上次和我说的事,打算在10月份大征订开始前成立大客户开发服务部,采取包括报商联盟等多种方式,搞集团作战,向规模要效益。” 我眼前一亮,浮生若梦的视界很开阔,我一点拨,她竟然就能把一片绿叶变成一个春天。 又一想,她要在10月份大征订开始前成立这个大客户开发服务部,那就是说短期内无法验证这个浮生若梦的真实身份了。 不由有些遗憾。 浮生若梦又说:“认识你很荣幸,到底是浙商,肚子里就是有货。” 我心里发出一阵惨笑,我是一个失败的浙商,输地一塌糊涂,事业和女人都没了。最可悲的是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公司破产和冬儿突然离去的真正原因。 一时没有说话,心里隐隐作痛。 浮生若梦:“你在想什么?” 我叹了口气:“浮生若梦,我问你,你相不相信人生会有如果,相不相信过去的事情会再回来?” 浮生若梦:“我觉得,人生没有如果,只有后果和结果。过去的不会再回来,即使回来也不再完美。” 我沉默了,眼前浮现出冬儿的影子,还有那往日的欢笑和甜蜜。 浮生若梦继续说:“有时候,人还是简单了好。对于过去,不可忘记,但要放下。生活简单就迷人,人心简单就幸福,学会简单其实就不简单。” 我心里一动,不由问自己是否该从对冬儿的伤痛和迷恋中走出,是否该将冬儿放下。 记得有人说,如果你很想要一样东西,就放它走。如果它回来找 你,那么它永远都是你的,要是它没有回来,那么不用再等了,因为它根本就不是你的! 我的心起起落落起来…… 正文 11.第11章 有一种情感叫知己 转眼到了9月20日,天气凉快起来,已经有了初秋的冷意。 这段时间里,我手里微薄的银子一天天在减少,依旧过着没有早饭中午和晚上各一个大碗面的艰苦日子,每日在半饥饿状态下奔波着,身体日渐消瘦,时不时会觉得头重脚轻。不过我还是坚持熬着,一天天算计着日子。 云朵对我的身体变化提起过几次,我每次都做毫不在意状说自己在减肥掩饰过去。云朵几次欲言又止,带着有些怀疑的目光看着我。 张小天那边的订报活动今日结束,我大概统计了下,接近1000份报纸,虽然都是半年的,但也能有接近18000元的进账。 我打算等提成到手,就辞职走人。 听云朵说,最近秋桐刚修改了公司原来每月的中旬发工资、压发行员半个月工资的做法,改为每个月的1日发上月工资。也就是说10月1要我就能拿到工资和提成了。我8月份来的时间短,公司财务没给发钱,说是和9月的一起发。 公司刚下发了国庆节放假通知,报纸节日期间停报3天,从10月4日到6日,发行公司的假期也就是这3天。 我想等假期结束后和云朵打个招呼,让她物色新的发行员,等新发行员来了他再走。 我不知道云朵要是知道我辞职的决定后会有怎样的表现,也不大敢想,怕伤了她。可是,我终究是一个流浪的人,我的心始终在流浪,我的心依旧在麻木沉迷忧郁惆怅着。 想到很快就要和这座城市辞别,我突然感到了几分莫名的眷恋。 自从那天在洲际大酒店遇到秋桐和李顺,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我对秋桐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依然感到迷惑,感觉秋桐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只是终究是什么故事,我无法知晓,也没有机会去知晓了。 此时的我,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命运今后会和李顺紧紧捆绑在一起。 这些日子,除了白天的忙碌,几乎每个晚上,我都和浮生若梦在虚拟的世界里聊天。我给她灌输了大量营销实战技巧,浮生若梦学的很认真。 我分明感到,这是一个天资聪慧的女子,很多事情往往是我一点拨她就能意会,而且能举一反三延伸上升到新的高度,有的高度甚至是我都始料未及的。我不由断定,假以时日,她会在这个领域大有作为。 除了谈经营管理,我和浮生若梦还经常交流对人生的见解和体会,在很多观点上,我都能有惊人的默契和巧合。有时候她不说话,我不说话,但是好像彼此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不约而同会打出一个会心的表情。 我终于明白,在这个看不见的世界里,有一种相遇叫缘分,有一种感觉叫默契,有一种情感叫知己。 只是,这个浮生若梦的身份我一直没有得到证实,不过觉得她是秋桐的可能性不大,我不相信世间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最近张小天往站里跑的很勤,我知道他是来找云朵的。对于他们的交往,我心里默默祝福云朵,希望云朵能有一个幸福的安定的归宿,虽然云朵不时用别样的眼神看我,但我故意装傻。 今天投递完报纸,我心跳有些加速,正好路过站里,决定过去歇一会儿。 刚进去就听到里间云朵的办公室里传来赵大健的声音,他又来了。 我悄声走进去,在靠近云朵办公室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倒了一杯水慢慢喝起来,边留意听着屋里的动静。 “云朵,上次的事,我喝多了,你不要介意!”赵大健的声音。 云朵没有说话。 “今天我来呢,是想和你说个事。” “请赵总指示!”云朵客气的声音。 “公司最近要成立大客户开发服务部,负责人还没有确定,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我一听,浑身一震,脑子轰地一下。狼终于来了,秋桐要成立大客户服务部,和浮生若梦在扣扣上说的正好吻合! 无疑,浮生若梦就是秋桐,秋桐就是浮生若梦! 事情竟然是如此巧合! 我一时懵了! 既然浮生若梦就是秋桐,那么以后还要不要和浮生若梦再联系呢?万一暴露了我的真实身份,那该如何是好? 我心里乱乱的,万分矛盾起来…… 正文 12.第12章 母性柔情 这时,屋里的谈话又传进我的耳朵。 云朵说:“我没什么想法,一来没那水平,二来,公司这么多能人,轮不到我……” 云朵这话其实是在谦虚,根据我这段时间的观察,感觉她具有比较强的创新和运作能力,如果给她适当的启发和点拨,相信云朵应该适合这个位置。 “不必这么说,云朵,你的能力我是了解的,我说你行你就行,只要你愿意,到时候在公司经理办公会上,我会提名你,我看谁敢反对,秋桐再怎么着,也不敢真拿我的话不当回事。再说了,你就是真的开始适应不了,不是还有我吗?” “赵总,感谢你对我的看重,不过,我还是没这想法。” “怎么,还是因为上次的事对我有看法?以为我帮你是别有企图?不领我这个人情?”赵大健不高兴的声音。 云朵沉默着,赵大健到底有没有不良企图,她心里是有数的。 “我对你好,你心里要有数!”赵大健半是威胁的声音。 云朵还是不说话。 “不识抬举,到时候你会后悔的!”赵大健重重哼了一声,站起来就走。 “赵总走好!”。 赵大健出来,看到正坐在那里喝水的我,眼里发出憎恶和蔑视的目光,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后径自走了。 云朵也出来了,脸色有些发白,看到我在,松了口气。 我冲云朵笑了下,云朵也呵呵笑起来,接着说:“易克大哥,真为你很高兴,这个月你光订报提成就可以拿到一万八,加上工资,就接近两万了!” 这些钱其实早就在我的预料之中,我心里并没有多么兴奋,以前动辄几百上千万的钱在手里折腾,这点钱实在不算什么。 但我不想扫云朵的兴,于是努力作出一副激动状。 这时,我觉得身体还是很虚,云朵看我额头冒冷汗,脸色很难看,就让我回去休息一会。 我点点头,刚站起来,突然天旋地转,随即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再次睁开眼,发觉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眼前是云朵带着泪痕的焦急的脸庞。 见我醒来,云朵舒了一口气,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易克大哥,你可醒了,吓死我了。” 显然是云朵打了120把我送到医院的。 我动了下身体,感觉浑身无力,发现手上正在打吊瓶。 云朵按住我的身体不让动,说医生诊断我是因为身体高度营养不良造成的低血糖、贫血,打上几天吊瓶,回去好好休养补充好营养就好了。 我一听急了,妈的,住院打吊瓶要花钱的,老子手里的那点银子怎么经得起这番折腾,等出院的时候说不定连住院费都付不起。那丢人可丢大了。 我于是提出出院,云朵的态度很坚决,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说我必须在医院好好休养,工作不用担心,她替他投递。云朵第一次在我面前表现出了与她以往性格不同的一面,那就是倔强和固执。我拗不过云朵,只得同意。 随后的3天,我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云朵上午投递完报纸,下午和晚上就在医院陪我。她去市场买了母鸡,自己在宿舍里炖好带到医院来给我补身子,中午吃一半,晚上吃一半。其他时间,云朵就陪我说话聊天解闷儿。此时的云朵,很像是一个大姐姐,一个保姆。 颠簸流浪了这么久,第一次感受到女性的的呵护和体贴,我心涌动着说不出的感动,发誓有机会一定要报答云朵。 3天后,我出院了,云朵已经猜到了我的拮据和尴尬,主动提前去交了费用。 我对云朵表示感激,说发了工资一定还她,云朵似乎有些生气,小脸涨红了:“易克大哥,你再和我这么见外,我就真生气了。” 看着云朵清澈的眼睛和撅起的小嘴巴,我无言以对,满怀感动地拍了拍云朵的肩膀。 云朵送我到了宿舍楼下,我不想让云朵看见自己的窘迫现状,要和云朵告辞,云朵又倔强起来,坚持要送我到宿舍里,我无法拒绝,也就遂了她。 进了宿舍,云朵看见小窝里满地狼藉和堆积成小山的大碗面空盒子,眼圈一下子红了,随即就动手整理床铺让我躺下,然后动手打扫房间。 我躺在床上一会儿又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房间里变得整洁干净了,窗外夜色涌上来,床前昏黄的灯光下,云朵正抱着我随身带的一本营销技巧书看地津津有味,床头小桌上的饭碗里,冒着热气的鸡汤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我看着云朵的神态,觉得云朵是那么恬静,那么充满母性的柔情。 正文 13.第13章 答应了云朵 云朵看我醒了,温柔地笑起来,放下书本:“大哥,你醒了……来,吃晚饭喽。” 说着,云朵就端起饭碗要喂我。我坐起来下床,不让她喂,云朵也不再坚持。 云朵还没有吃饭,我让云朵和我一起吃,云朵高兴地答应了,拿了一副筷子,和我一起凑在小桌前吃晚饭。 吃完饭,云朵坐在床前的小凳上和我聊天,又拿起那本书:“大哥,你也喜欢看这个啊。这本书真好,我刚才都看入迷了。” 我点点头:“空闲时间学习一下,你对营销感兴趣?” “嗯哪,我自学考试的专业就是营销呢,已经拿到大专毕业证了,正打算报考本科呢。” 自学考试不同于成人高考,靠的是真功夫,我不由对云朵高看了一眼。 云朵又指着笔记本电脑:“大哥,你还有电脑啊,干发行员的,有电脑的可不多。” “二手货,朋友送的,我就是空闲了在上面打打游戏而已,没有别的用途。” 云朵歪着脑袋看着我:“是吗?那岂不是浪费了资源,电脑上网可以用来学很多知识的。” “我这样的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哪里有那素养啊……” 云朵掂了掂手里的书,又看看我床头的几本书,看着我说:“可是,我怎么感觉你不是那样的人呢,我总觉得你好像是……” “好像是什么?” 云朵想了想:“我总觉得你和我们不是一路人,总觉得你是一个有文化有水平的人,我觉得你不应该是属于我们这个圈子的。” 我的心一颤,笑笑:“云朵,你高看我了,我要真是那样的人,还会落魄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吗?这些书是我租房子的时候前任租客留下的,我没事顺便看一下。其实呢,我也看不懂。” 云朵沉默了一会儿,大大的眼睛看着他,半晌,蹦出一句:“我感觉,你一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云朵的话让我心陡然一惊,我觉得秋桐是个有故事的人,云朵却觉得我是个有故事的人。这世上,是不是每个人背后都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呢? 这一晚,我和云朵聊了很多,我注意掌控着聊天的方向,尽量避免谈及个人生活,主要还是谈工作。从谈话中,我愈加了解了云朵干站长工作的辛酸。其实她心里是很向往做到更好的位置的。 我的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自己要不要扶助云朵一下,让她走地更远呢? 随即我又否定了自己,我很快就要离开,没有时间了。 这时,我又想起了秋桐,想起了浮生若梦,心里感到很纠结。几天没有上网了,不知她有没有找自己。而我既然已经知道了浮生若梦的真实身份,是否应该再继续和她继续交往? 不知不觉到了学生们下课回来了,在短暂的嬉笑之后,周围很快安静下来,接着就响起了每晚例行的异样声音。 云朵很快就听出了这异样声音的含义,脸色突然变得通红,匆忙起身告辞。 我送云朵下楼,云朵声音低低地:“大哥,你的邻居们每天晚上都……都这样吗?” “嗯……” “那……那你怎么能忍受得了?”云朵的声音更低了。 我淡淡地说:“我戴着耳机打游戏,听不见,等他们折腾完了,我也困了。” “哦……”云朵点点头,接着又说:“对了,国庆放假3天,你打算怎么过?” “在宿舍睡大觉,你呢?” “我回通辽看看爸妈,还有弟弟,弟弟今年刚考上大学,在呼和浩特,放假他也会回家的。”提起亲人,云朵的眼神开始发亮。 “回家好,和家人一起。”我点点头,想起自己的父母,不由有些心酸。 云朵迟疑了下:“大哥,既然你放假也没事,那……要不,我邀请你到我家作客好不好?” 云朵用期待而又有些怯怯的眼神看着我。 我看着云朵夜色里纯洁而真挚的目光,知道她不是客套,思忖了一下:“好,我还没去过草原呢!” 云朵变得快乐起来:“太好了,大哥,草原人民欢迎你,我们一家欢迎你,草原好啊,初秋的草原更美,天高云淡,牛羊成群。到时候,我们可以骑马出去玩,一起去看大草原。我家里有马,有羊,还有牛。” 看着云朵开心的样子,我心里涌起一阵温馨。 送走云朵,我回到宿舍,习惯性地打开电脑上网,突然想起了秋桐,心里一竦,随即设置了隐身状态。 我不知道此刻该如何面对浮生若梦,我告诉自己要悬崖勒马,及时刹车,却又忍不住想上来看看,看看她在不在,看看她找我了没有。 人纠结矛盾起来真受罪,不亚于邻居们那些动静对我的精神折磨。 正文 14.第14章 坚强背后的脆弱 刚隐身登陆就看到浮生若梦——不,应该是秋桐在线。 同时,看到了她这几天的留言,除了问我为何没上线,还谈了自己有关营销的一些看法,请我指点。 我屏住呼吸看着浮生若梦的留言,想着现实里自己的美女上司秋桐,心里犹豫矛盾纠结着。 一会儿,看到窗口显示他正在听的歌曲《孤儿泪》。 我心中不由一颤,耳边回响起刘德华那苍凉的声音:“一滴泪,我眼里含着一滴泪,有谁知道眼里的泪水是什么滋味。” 我的心不由颤栗,似乎看到在的星海的某一个角落,深夜宁静的电脑前,一个楚楚的女子眼神里那深深的忧郁和伤感。 这时,浮生若梦发过来一句话:“总有一些人,他们看上去整天都很开心,他们脸上总挂着笑容,好多人都会羡慕他们,然而这其实是他们最悲哀的地方,他们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难过的一面。” 坚强背后的脆弱,我的心一动,习惯性抬手就要回复,却又顿住,半天,轻轻将手收回,怔怔地看着这句话,回味着。 沉默中,夜深了,终于,浮生若梦发出一声叹息:“亦客大神,看来今晚你不来了,我下了。晚安,祝你开心快乐。” 她竟然叫我大神,可惜我不会跳大神。 我直勾勾地盯住屏幕,看着浮生若梦的头像变成了灰色,又发了半天怔,才关机休息。 躺在黑漆漆无边夜色笼罩的小床上,听着远处火车进站的汽笛长鸣声,我无法入眠,感到自己正站在孤独的站台,在寂寞地等待…… 此后的几个夜晚,我一直没有现身,一直龟缩在阴暗的角落里注视着浮生若梦默不作声,品味着她此时的心情和心态。 浮生若梦似乎也极有耐心,每晚都会来,都会在那里自言自语一阵。 我越来越感到浮生若梦对虚拟世界的亦客与日俱增的好感。 我缺乏足够的勇气出现,我对现实中的秋桐感到发怵。 我不知道狗屎亦客是否应该就此从浮生若梦的世界里永远消失,想过拉黑她,却迟迟不愿意抬起鼠标去做。 很快到了国庆节,工资发下来了,我杂七杂八拿到了接近2万块。这让周围的同事很是眼热,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在他周围环绕,恨不得将我生剥了。 云朵却很兴奋,脸上洋溢着幸福和快乐,那样子比自己得到这么多钱还高兴。 我没有还云朵付的住院钱,请云朵去上岛吃西餐,云朵高兴地答应了。这是她第一次去西餐厅,在里面显得有些局促,不知道该如何使用那些器具。我老练地点餐,熟练地教云朵使用餐具,云朵瞪大眼睛看着我,带着说不出味道的眼神。 吃饭时,我掏出刚买的2000多的漂亮手机送给云朵。云朵和其他发行员一样,用的都是小灵通。我早就盘算要送给云朵一个手机了。 看着手机,云朵“呀——”地叫起来,睁大眼睛看着我:“大哥,这……这是?” “云朵,这是送给你的。”我拉过云朵的手,将手机放进云朵的手心:“喜欢吗?” 云朵的脸色红了起来,显得兴奋和不安:“喜欢……可是,大哥,这太昂贵了,我接受不起啊……” 云朵的话让我一阵心酸:“云朵,你接受得起,再昂贵的东西你也接受得起,这是我专门给你买的,一来感谢你对我的照顾,二来,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善良的好姑娘,我想送你一件礼物。” 我没有说出三来,因为三来是我很快要走了,这是我送给她的临别赠品。 我不想在此时打击她。 云朵脸上露出害羞的幸福神情,喃喃地说:“大哥,你,你真的觉得我很好吗?” 我肯定地点点头:“是的,云朵,你是我眼中最善良最温柔最可爱的好姑娘。” 云朵将手机放在心口,紧紧捂住:“谢谢你,大哥,我会好好珍惜你的礼物,我要永远珍存着你给我的礼物,永远。” 我心里蓦然一惊,云朵该不会将这个手机当成定情物了吧?这个傻丫头! 这时,云朵的小灵通响了,云朵一接听,神色立刻恭敬起来:“秋总您好,嗯,好,一定照办。” 打完电话,云朵说:“大哥,刚才秋总来电话,她注意到了张小天那房产公司和我们联合搞的订报活动,很感兴趣,说明天要请张小天吃饭,想具体了解这个项目的整个策划过程和操作机理。” “哦……” 云朵:“还有,秋总说要我和负责这个项目联系的发行员一起参加,也就是说,明天我们一起和秋总吃饭。” 我一听慌了神。 正文 15.第15章 期待的眼神 我脑子急速盘旋了一下,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说:“好啊,能有机会和秋总一起吃饭,很荣幸!” 云朵笑了:“想到要见到集团第一大美女,心里激动的不行吧?” 我笑笑没有说话。 第二天下午,我云朵还有张小天在站上会合,准备5点半出发去集团附近一家酒店参加秋总的晚宴。 张小天已经知道了此次宴请的内容,看到我也参加,神情显得有些不安,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心里不由暗笑。 这时,云朵随口问了张小天一句:“张经理,你们国庆节不放假?” 张小天有些心不在焉:“放,我这两天值班,四号到六号休息!” “真巧,俺们也是这3天放假。” 张小天眼神一亮:“是吗?放假你怎么安排?” “回内蒙通辽老家,看看俺爹娘!” “通辽好啊,科尔沁大草原,这个季节,草原一定很美。” “嗯哪,很美很美。” “我正好休假3天,真想去看看大草原,就是不知道路。”张小天带着期待的目光看着云朵。 云朵含笑看看我,又看着张小天:“张经理,你这么大的人,不知道路难道不会问?就是真不知道路,也可以找一家旅行社随团去啊……” 张小天眼里闪过失望的神情,不过随即就笑着:“你说的对,不错的主意,明天我就去找找看。” 不知道张小天此话是真还是假。 一会儿云朵说:“好了,咱们走吧,秋总会准时在酒店等,她向来是讲究时间的人。” 大家刚要出门,云朵的电话突然响了,云朵接听电话,我竖起耳朵听。 “你好,是啊 ,我是云朵……公司督察部……什么事。”云朵的神色认真起来,边看了看我。 我不动声色,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 接完电话,云朵的神色有些气恼,看着我:“易克大哥,你怎么搞的?” 我做吃惊状:“怎么了?” “刚才公司督察部来了电话,说我们站里的一家订户今天的报纸到现在还没收到,我一听地址,是你区域的,督察部要求必须在今天把这个投诉处理好,不得过夜。” 接着,云朵把具体地址告诉了我。 我说:“奇怪,我明明记得那订户的报纸送了,怎么会没收到呢?该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你赶紧去那订户家,我找一份今天的报纸你带上,要给人家赔礼道歉。这个酒场你可能赶不上了,怎么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这会出事,唉……”云朵的神情有些懊丧。 张小天突然就轻松起来,拍拍我的肩膀:“老弟,投递质量可是大事,你赶紧去吧,不能耽误。” 我:“那你们先去吧,我这就去处理投诉。” 云朵无奈地点点头:“如果处理地快,你就直接到酒店,或许还不会耽误事。” 我点点头:“我争取最快的速度处理好,然后直接过去。” 这时,张小天脸上的表情又有些不安,看起来很滑稽。 我带了报纸直接去了订户那里。这家订户的报纸我今天根本就没送。我早就看到这家订户的报箱坏了,于是就专门选择这家订户来开刀。 我真诚地给订户道歉,然后提示订户说自己确实把报纸放到报箱里了,不过,报箱坏了,出现了一个洞,会不会是有人将报纸从洞里拿走了? 我投递从来没有出现过质量问题,主人看我的态度很诚恳,听我这么一说,也同意这个说法。 我于是趁热打铁,说现在就给换一个新报箱,主人听了很高兴。 我给云朵打电话,说了下情况,然后说现在他要给订户换报箱,不能去参加酒场了,云朵听了也只能怅怅作罢。 张小天终于放心了。 而我,也逃过了一劫。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和张小天可以说是双赢。 第二天,在站里,云朵和我说起昨晚吃饭的事,说秋桐询问了张小天经理很多关于报商合作方面的事情,张小天开始还能回答自如,后来就额头有些冒汗,秋桐眉头皱了好几次。 我明白,秋桐一定是对张小天策划大师的身份产生了怀疑,张小天只能将我的东西进行复制,却不会发挥和创新,如果秋桐问到更深的程度,露馅就难免,云朵未必能觉察得出,但是瞒不过秋桐那双智慧的眼睛。 我不禁暗骂张小天不争气,暗自祈祷能顺利度过最后这几天 正文 16.第16章 草原深处美丽的家 10月3日晚11点10分,我和云朵登上了星海始发到通辽的火车,高价买了黑心列车员的两个小马扎,坐在两节车厢之间的过道里。 我本想买卧铺,结果连硬座都没有了,只买到了两张站票。我有些丧气,云朵却不以为意,说没座位就站着,她已经习惯了。 在污浊的空气中,我和云朵依偎在一起,开始了午夜里的长途奔袭,直奔遥远北方的茫茫草原。 临走之前,我没有上网。经过这几天的思考,我终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等过完节辞职后,就把浮生若梦从自己的扣扣里删除,让现实和虚拟世界里的美女秋桐从我的记忆里永远逝去。 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我感到了些许轻松,却又有些难以释怀。 夜深了,云朵趴在我的膝盖上熟睡了。 我毫无困意,睁大眼睛看着车窗外无边的黑夜,听着列车有节奏的声音,点燃一支香烟,想着自己那没有航标的岁月长河,想着那未知的明天和人生的慢慢征程,还有记忆里刻骨铭心的冬儿,还有眼前的云朵姑娘,还有那现实和虚拟世界里的秋桐和浮生若梦…… 我的心翻涌不停,眼睛有些酸涩,轻轻闭上了眼睛。 夜正长,路漫漫…… 第二天下午2点,到达通辽火车站,我和云朵又转乘中巴,继续往北走,越往前走,道路越不平,视野越开阔,天空越蔚蓝,人烟越稀少。 颠簸了3个多小时,我们最后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下了车,周围到处是风萧萧野茫茫的草原,夕阳下金黄一片,显出几分苍凉,也很壮观。 我正有些茫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小伙子的叫声:“姐——姐——” 回头一看,一个身体干瘦但很结实脸庞黑乎乎的小伙子正骑在一匹枣红色的马背上挥舞着马鞭冲我们憨厚地笑着,还牵着一匹白马。 云朵立刻就绽开了灿烂的笑容,跑过去和跳下马的小伙子亲热地拉扯在一起:“巴特尔——弟弟——” 原来这是云朵的弟弟,巴特尔,在呼和浩特上大学,放假回家来接我们的。 云朵和弟弟说笑了一会,然后过来拉着我对巴特尔说:“弟弟,这是易克大哥,我同事,放假来草原玩的,要住在咱家。” 然后云朵又对我说:“这是我弟弟,云巴,我们都叫他巴特尔,蒙语就是英雄的意思,弟弟是我们草原飞翔的雄鹰,是我心里的小英雄。” 巴特尔让云朵姐姐夸地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皮,冲我礼貌地弯腰行礼:“易克大哥好,欢迎你到草原来。” 我一见面就从心里喜欢这个憨厚朴实的草原大学生巴特尔,伸开胳膊和他拥抱了一下:“巴特尔,你是姐姐的骄傲,也是草原人的骄傲。” 巴特尔愈发腼腆,转身忙着往自己的马背上搬行李,然后一个漂亮的动作上马:“姐姐,走吧,爸妈都在家等急了。” 云朵点点头:“好,你先走,我和易克大哥随后就到!” 巴特尔冲我一点头,然后双腿一夹马背,马儿撒腿就跑,剩下我和云朵。 我看着云朵,说:“我们怎么走?” “骑我的白雪走啊。”云朵笑呵呵地边说边拉过白马:“这可是我的好伙伴,好久不见了,咱俩一起骑白雪回家。” 我有些发怵和犹豫,我没骑过马,而且还要和云朵一起共骑。 云朵似乎猜透了我的心思,笑起来:“傻哥哥……咯咯……你坐我后面,抱住我的腰。” 说着,云朵熟练地跃上马,伸手拉我上去。 我觉得不大好意思,伸出胳膊放到云朵的前面,但是没有搂。 云朵抿嘴一笑,挥马马鞭,脆声一个“啪——”响声,马儿突然就小跑起来,我身体一晃,差点闪下去,一紧张,忙搂紧了云朵的腰。 “驾——白雪,回家喽,易克大哥抓紧喽!”云朵得意地叫了一声,伴随着铃铛般地笑声,马儿迈开四蹄,载着我和云朵,往草原深处跑去。 夜幕降临的时候,我和云朵终于到了科尔沁大草原深处的云朵家——不是我想象中的蒙古包,而是政府扶持新建的整齐划一的牧民定居点,前面是人住的砖结构平房,后院是牲畜圈。 在云朵家,我受到了云朵一家贵宾级的接待,晚餐非常丰盛,满满一大桌,都是草原风味的特产,我虽然不大习惯那种奶味,但看到云朵父母那淳朴的笑脸,硬是让自己的胃口接纳了这些新品种,大口喝着马奶,起劲地咬着奶酪点心,做出很可口的样子。 从云朵父母目不转睛看我的眼神里,我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心里不安起来…… 正文 17.第17章 比花儿还美 当夜,我住在了云朵家为他专门准备的单间,被褥都是崭新的,发出一股好闻的清新味道。 躺在舒适柔软温暖的大炕上,不由产生一种归属感。 草原的夜,格外宁静,偶尔远处传来马蹄得得的声音,那是晚归的牧民在归巢。 我安然入睡。 漂泊了几个月,第一次睡得如此安逸。 第二天清晨,正睡地香,脸上痒痒的,睁开眼,云朵的笑脸正在眼前,发梢撩拨在我的皮肤上。 看到我醒来,云朵嘻嘻笑了:“大哥,睡得好不?” 我揉揉眼睛坐起来:“好啊,好久没睡这么好了,睡得好深好沉。” “真的?”云朵歪着脑袋。 “真的!”我认真地点点头。 云朵大大的眼睛看着我,突然有些潮湿,急忙转过头去:“大哥,起床吃早饭吧,吃完饭,我带你去骑马,到草原上去撒欢。” 我一听来了劲头,急忙下床洗涮。昨天来的路上,云朵已经教会了我骑马的一些基本要领,对骑马正感兴趣。 吃早饭的时候,我没有看见巴特尔,云朵说弟弟牵着家里的一匹老马到附近的珠日河草原旅游区挣钱去了。遇上骑马客人多的时候,一天能赚200多元。巴特尔今年干了一个暑假,就把这学期的学费攒足了。 看着云朵叙述巴特尔时她及父母骄傲的表情,我心里很感慨,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 早饭后,云朵牵出两匹马,一匹是她的白雪,另一匹是枣色的,是给我骑的。 马儿们见了云朵,都亲热地点头撩蹄,样子很是热乎,云朵摸着枣色马的脑袋,说:“酸枣,今天我大哥要和你搭档,你可要给我长面子,要乖乖哦……” 酸枣温顺地频频点头,看得我忍不住笑起来。 然后,我和云朵骑上马,直奔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云朵的骑术很精湛,给我表演了好几种马术,看得我佩服不已。 酸枣不酸,与我配合倒也默契,我很快就能独自骑马小跑了,在秋日的草原上纵马驰骋,那感觉确实很美,心胸开阔。 一会儿,云朵放声高歌:“父亲曾经形容草原的清香,让他在天涯海角也从不能相忘;母亲总爱描摹那大河浩荡,奔流在蒙古高原我遥远的家乡;如今终于见到了辽阔大地,站在芬芳的草原上我泪落如雨,河水在传唱着祖先的祝福,保佑漂泊的孩子找到回家的路。” 歌声悠扬悠远,我听得入了神,呆呆地看着云朵。 云朵唱完,看我发呆的样子,莞尔一笑,一夹马背,白雪窜了出去,在草原上撒欢跑起来,马背上云朵那火红的衣服和白色的骏马相映成辉,宛若美丽鲜艳的花儿。 看着远去的云朵,我一拍酸枣的屁股,纵马追了过去…… 跑了半天,在一条清澈的河边,终于追上了云朵,此时云朵已经下马,正在河边的草丛里采一些花,草原秋天的花儿分外妖娆,和春天相比,另有一种风味。 我下马朝云朵走过去,云朵手里捧着一束黄色的野花:“大哥,好看不?” “好看!” 云朵把一支花递给他:“大哥,你帮我戴上好吗?” 我接过花,插在云朵的发髻。 云朵跑到河边,对着河水照了照,然后抬头看着我:“大哥,我好看吗?” “云朵,你真美!比这些花儿还要美。”我实话实说。 云朵脸上飘起两朵红晕:“那……大哥,你喜欢大草原的云朵吗?” 面对云朵火热的目光,我的心颤了一下,不忍让云朵失望,点了点头:”嗯……” 云朵眼里闪出喜悦和幸福的光芒,低头半晌,突然冒出一句:“大哥,我也喜欢你……” 我的大脑懵地一下,突然想起了冬儿,心一阵剧痛,面部肌肉不由痉挛了一下。 云朵小脸通红,不敢抬头看我,突然又飞奔上马,飞驰而去,远处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和云朵在草原上跑跑走走,不知不觉接近了珠日河旅游区,来来往往的旅游车多起来。 我和云朵并排骑马,云朵拿着他的数码相机拍草原风景,这时一辆星海牌照的旅游大巴开过来,我不由多看了两眼。 恰在此时,我看到了车窗里一张熟悉的面孔。 张小天! 他果然加入旅游团来草原旅游了!这多少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在我看到张小天的同时,张小天正好看到了我们,不由半张开了嘴巴,露出惊愕的表情。 瞬间,我看到张小天的眼睛里充满了强烈的嫉恨。 接着,旅游车就过去了。 我的心一沉。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张小天和我不再是朋友了。 正文 18.第18章 深夜急救 云朵正兴致勃勃地拍照,全然不知道张小天此时刚从咫尺之处和我们错过。 一会儿云朵转头对我说:“大哥,咱们去旅游区骑马的那儿看看巴特尔弟弟吧,看他今天生意如何。” 我担心在那里遇见张小天:“不了,我有些累了。” 云朵一拍脑袋:“你看我光知道玩,忘记了你身体刚复原,走,咱们回家吃烤全羊。” 我满腹心事和云朵骑马回到家,云朵爸妈果然弄好了烤全羊。 中午,大家一起吃烤羊,我陪云朵爸爸喝酒,云朵妈妈开始有意无意问起我的家庭和经历。 我如实告诉了她家庭情况:我的家在遥远的江南,父母都是镇上中学的老师,我是独子。关于我的经历,我说自己高中毕业后就在镇上一家工厂打工,后来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就出来了,很简单。 云朵托着腮帮专注地静静地听着,带着沉思的眼神。 云朵父亲对我自己出来闯荡很赞赏,说浙江人善于做生意,年轻出来闯,只要能吃苦,不上大学也一样能有出息。 我频频点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心里却有些发虚 一顿烤全羊吃得我满头大汗。 吃过晚饭,因为明天一早我和云朵就要去通辽坐火车回星海,大家都早早歇息。 没想到,就在半夜,出事了! 半夜时分,我被隔壁云朵父母房间里的慌乱声音惊醒,过去一看,云朵爸爸正捂着腹部蜷曲翻滚在炕上呻音,表情极其痛苦。一家人都吓坏了,巴特尔急忙就要出门牵马去请附近的郎中。 我阻止了巴特尔,镇静而急促地说:“郎中不行,抓紧找一辆车,火速送县里医院!” 我的话给大家带来了主心骨,巴特尔出去很快找到了一辆皮卡车,可是,车主当晚喝醉了,没人开车。 大家又着急起来。我摸了摸上衣口袋里的驾照:“我来开!” 大家把云朵爸爸抬上车,云朵坐在副驾驶位置指路,我踩下油门,皮卡在乌黑的夜里疾驶在苍茫的大草原上,直奔县城,也就是旗里。 到了旗人民医院,很快诊断结果出来了,云朵爸爸得的是急性肾结石,必须立即进行手术,需要先交手术费住院费2万元。 云朵妈妈一听傻眼了,临出来的时家里全部的现金5000元都带来了,上哪里去凑两万元呢。 云朵妈妈央求医生能不能先做手术,天亮就回家去卖牛羊,然后交足费用,得到的是冷冰冰的拒绝。 云朵一家傻眼了,云朵和妈妈的眼泪立刻就出来了,几乎就要跪下给医生求情。 我一把拿过云朵妈妈手里的钱,接着就去了交费处,掏出自己刚领的订报提成,交上了手术住院费。 云朵爸爸很快被推进了手术室。 云朵一家看着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感激。云朵擦擦眼角的泪花:“大哥,谢谢你,明天我让弟弟把家里牛羊卖了还你钱。” 我一阵心酸,看着云朵:“你胡说什么,你要是敢这么做,我就再也不认识你了。” “大哥,这可是你的血汗钱,这钱我们家一定要还的。” 我火了:“现在救人要紧,不许提还钱的事!” 我口气有些严厉,云朵被吓住了,不敢再说话,却又带着深情的目光看着我。 天亮后,手术结束,很顺利,大家都松了口气。 云朵要给公司请假在家照顾爸爸,妈妈坚决不答应,说工作不能耽误。 无奈,云朵和我一起告别家人,踏上火车,当天夜里返回了星海。 假期结束,刚攒下的流浪资金木有了,我暂时走不了了,打算尽快再赚一笔银子。 第二天,我去了万科城市花园,找到物业管理负责人,直接表明身份,先从物业如何为业主搞好服务说起。 “如何使业主满意?一定是你们这些敬业爱岗的物业管理从业人员经常不断思索总结的问题。”我说。 物业管理负责人摸不透我的意图:“那当然。” “作为你们来说,必须持续改进自己的服务质量才能够满足业主日益提高的需求。改善服务质量要从点滴做起,每一点改善都能带给业主更大的方便与满意,这也是你们物业管理服务的生命源泉……您说,对不对?” “对,你说的很有道理。看不出,你一个送报纸的发行员,对这个倒是挺有研究的,怎么?想改行来我这里应聘做物管?好啊,小子,我看你行,我这里正需要人。” 正文 19.第19章 苦难身世 我摇摇头:“谢谢您的赏识,我不是来应聘的,是想和你说一个事……你想,您的这些业主都是有一定经济基础和社会地位的人,他们对于文化的消费需求也一定是有的,比如读书看报之类的,如果您能在物管处设立一个订报代办处,那么,业主是不是会更加融洽物管和业主的感情呢?当然,这也说明您这个负责人管理经营有方。” 负责人醒悟过来,一拍我的肩膀:“小伙子,你是来这里推销报纸的,是不是?” 我嘿嘿一笑。 “是,不过,这对你们难道没有好处吗?” “嗯……倒也有好处,不过。” 我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当然,我们的利益是共享的,这么着,您这里每订一份全年的晚报,我付给您18元的劳务费。” 一份全年报纸提成36元,给他18元,自己还有18元可赚。 负责人来了精神,立刻就答应下来。我当场和他达成了合作协 议,给了他几本订报收据,活动为期一个月。 以此类推,我又一鼓作气拿下了3家中高档住宅小区。 晚上,我又犒劳了自己一次,痛痛快快吃喝了一顿。 然后,带着对秋桐和浮生若梦的难言纠结,我打开电脑上网。 我仍然记得自己国庆节前做出的那个艰难决定。 隐身登陆后,浮生若梦不在线,却看到了她的很多留言,10月6日,昨晚的。 我决定看完留言再拉黑她。 定定神,看下去。 “亦客大神,我知道你不在,或许你不会再出现了,虽然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但还是很荣幸能在这个虚拟的世界里认识你。即使你不在,我还是愿意在这里和你说会话,现实世界里,我没有可以说话的人,只能在这里对着你这个空气说了。” 我凝神看着,心里有些沉重。 “此刻,我正一个人在电脑前喝酒,知道我为什么要喝酒吗?因为今天是我的生日,在这个孤独的世界上,没有人为我祝福生日,那么,我只有自己为自己祝福了。” 今天是秋桐的生日!我的心一颤,默念了一句:生日快乐,有生的日子天天快乐! “国庆期间我去丹东了,又去了鸭绿江边,又一次凝视着对岸那片土地……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这里面包含着一个故事,这故事我从来没有讲给任何人听,今天,在这里,失踪了的亦客大神,我说给你听。” 我屏住呼吸看下去。 “29年前,地点:丹东鸭绿江边。那时两国的边界管理没有现在那么严格,两边的老百姓经常到对岸走亲戚串朋友。一天凌晨,一位丹东的鲜族老乡到对岸去走亲戚,回来的时候在江边一棵梧桐树下看到一个用包被裹住的女婴,随即将其抱回来,送到了丹东孤儿院。那一天是10月6日……孤儿院的阿姨就把10月6日作为那女婴的生日。” 我的心砰砰急速跳动起来,秋桐原来是一名朝鲜孤儿!无疑,她是在说自己的故事,原来她的生日是这么来的,那么,秋桐这个名字,当然也就是取自秋天的梧桐树下之意了! 继续往下看。 “在孤儿院,这个女孩得到了一对不知名夫妻的助养,他们定期给孤儿院打钱,从小学到大学,直到这女孩大学毕业参加工作,那对好心的夫妻从没有谋面。直到1年前,这对夫妻才终于露面,女孩也见到了抚养自己成长的恩人。” 好人啊,好人!我感慨不已。 “这对夫妻是政府官员,当年助养她的时候刚参加工作结婚,此时已经是市里政府部门的一对高官。面对28年没有见到的恩人,女孩感恩涕零,长跪不起,愿意终生报答养育之恩。 恩人夫妻见到长大成人出落地如花似玉的女孩,面对女孩的感恩,不要任何物质上的回报,只提出了一个条件,让那女孩做他们的儿媳妇,因为他们有一个和女孩年龄相仿的儿子。但是,这儿子属于典型的纨绔子弟,整天和社会上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我一下子想起了李顺!原来他是秋桐恩人的儿子,怪不得对秋桐那么骄横。 “面对恩人的要求,女孩无法拒绝,只能应允。于每每想到自己今后将要和这样一个男人度过一生,女孩只能暗自垂泪,叹息自己的命运。上帝让她遇到了生机,却也给她安排好了终身。或许,这真的就是命吧,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我的心沉重起来。 正文 20.第20章 真情倾诉 我的心颤抖着,继续看下去。 “其实,这女孩是谁,我想你已经知道了。对不起,我喝醉了, 说了很多。你是我熟悉而又陌生的朋友,我将心里话说给你听,也似乎得到了某些释放。或许这些话你永远也不会看到,但是我还是愿意和你说。 亦客,你是我的空气,我宁愿让自己也化作空气,能和你在虚拟的空间里找寻那无所不在的默契。可是,我终究知道,在我的现实世界里,这只是一个梦,没有想到,在这个虚拟的网络空间里,这仍然还是一个梦。” 看完浮生若梦的留言,我的内心彻底被震撼了! 我反复看着浮生若梦的留言,想着现实里高高在上的美女上司秋桐,心在颤抖,握住鼠标的手在颤抖,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去落实之前的那个艰难决定,却迟迟不敢移动鼠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夜深了。 终于,一声叹息,我又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保留浮生若梦好友。 那一晚,浮生若梦没有上线,我也没有回复留言。 那一晚,我彻夜未眠。 此时,我当然不知道,秋桐的身世浮出水面,只是揭开了一个惊天秘密的冰山一角。 第二天,我心情郁郁,无法从昨晚看到的内容里走出来,现实生活里的秋桐和虚拟世界里的浮生若梦,在我脑海里不停轮换,一整天都在恍恍惚惚中度过。 下午回到宿舍,换上一身运动服,沿着西安路跑到一个街头林荫广场。临近傍晚,人很少,我在小树林里慢跑,不停做着挥拳出击动作,脑海里又冒出浮生若梦昨晚的留言…… 越想心里越觉得憋闷,人世间,有多少悲凉无奈的事,人活着,就是受罪,就是在炼狱。不由大喝一声,挥掌冲着一棵碗口大的树干猛击过去。树干一颤,树叶纷纷落下。 正在这时,树林里匆匆走出一个女人,正走到我面前。 四目相对,我呆住了,秋桐。 看到我,秋桐一怔,不由慌忙后退了两步。 看到秋桐,我想起了昨晚浮生若梦那留言,想起了秋桐的凄凉身世和无奈的现状,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巨大的伤痛和疼怜,全然忘记了这是自己的女上司,忘记了自己是她眼里的小混混,不由迈步向前,带着酸楚的目光看着她,想说句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 “你——你想干什么?你不要过来?”秋桐又继续后退,眼里闪过一阵惊慌,抓紧了手里的小包,看看周围,大声说:“你要敢再向前,我就要喊人了。” “你——我——”我直勾勾地看着秋桐,看着她受伤惊惶的眼神,心里觉得很痛。此时我没有将她当做女上司,只把她当作了网络里的知己浮生若梦,我想抚慰她,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我不由又向前迈了一步,一只手也不由自主抬了起来。 “来人啊,有坏人,有流氓。”秋桐突然大喊起来,往后又急退,一下子靠在了一颗大树上。 秋桐的声音淹没在周围喧嚣的噪声中,但我却听得分明,猛然惊醒,这不是虚拟世界里的知己浮生若梦,这是自己的老大秋桐,自己在她眼里,不是空气里德才兼备的亦客大神,而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下三滥,她对我充满了十足的憎恨和厌恶,甚至是鄙夷和唾弃。 我忙后退几步,怔怔地看着她,心里疼怜无比。 秋桐小心翼翼地盯住我,慢慢从我眼前挪过去,接着突然就加速走开,走出大约10多米后,停住脚步转过头:“混小子,我警告你,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要是再遇见你对试图我进行侵犯,我就报警把你抓起来。” 说完,秋桐急急碎步小跑离去。 我看着秋桐头也不回快速出了小树林,穿过马路,进入了对过一家高档饭店。 我低头看看自己穿的运动衣,庆幸没穿发行员马甲,不然,事大了! 我抬头看着树林上空灰蒙蒙的天空,心里不由一阵迷惘,同样一个秋桐,为什么现实和虚拟对自己的差距这么大呢?同样一个自己,为什么网络上是大神和知己,见了面就是下三滥呢? 看着西面落日余晖的朝霞,我很无语。 两天后,云朵突然从公司里带回一个对我不利的坏消息:我要被开除了。 正文 21.第21章 少有的强硬 事情来地有些突然,我一时有些回不过味来,看着云朵:“谁要开除我?秋总?” “你怎么会想到是秋总呢?她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云朵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不是秋总,是赵总。” 我不禁有些蛋疼,又有些愤然,老子钱还没赚到,撒下的网还没收,如何能走?这个赵大健凭什么开除老子? 云朵很紧张和着急,说是因为投诉,在我负责的区域内的某一个小区,昨天有15家订户都没有收到报纸,公司督察部专门去查了,汇报给了分管发行的赵大健,赵大健根据公司的管理规定,二话不说就做出了开除我的决定。 这到底是公司的规定还是赵大健公报私仇,因为15份报纸没收到就要开除一个人?我提出了质疑。 “不管他是公心还是私心,但是这规定确实是有的,而且是秋总上任后新制定的。”云朵看着我:“大哥,那个小区的报纸你真的没有投递吗?” “绝无可能,我百分之百投递到了!”我肯定地说。 “可是,公司督察部去调查,怎么他们都反映没收到昨天的报纸呢?”云朵疑惑地看着我。 “你是相信我还是相信他们?”我心里有些不快。 云朵低下头,轻声说:“我当然是相信你的,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可是……” “这样吧,你和我一起去实地看看,再问问情况!” 于是,我和云朵一起去了那家小区,挨家挨户找了那15户没有收到报纸的订户,一问,确实是没有收到,都说那天报箱里确实没有看到报纸。看他们的样子,不像是撒谎。 我不由感到困惑了,出来看了看报箱,都完好无损。报纸自己确实送到了,明明都插到了报箱里,怎么会没有了呢?难道报纸都会长腿,自己跑了? 回到云朵办公室,云朵愁眉苦展焦虑不安。我翻看着投递明细表里的这15户订户名单,脑子里突然一闪,这15户的报纸全部是张小天的房产公司赠送的,怎么会这么巧?难道…… 我正在寻思,云朵无意往门口一看,神色一下子紧张起来:“赵总来了——” 我一听站起来,云朵一把将他的胳膊抓住,急急地说:“这个时候不要让他看到你,赶快回避一下!” 可是,怎么回避,已经出不去了。 云朵不假思索急忙将我推到办公室的档案柜后面,低低急促地说:“你别做声!” 我这时也没有选择,因为我不想把事情弄得更糟,也不想让云朵为难。 刚躲到档案柜后面,赵大健就进来了。 我盘算好了,如果赵大健再对云朵不轨,就出来狠揍他一顿,决不能让他得逞,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反正老子要被他开除了。 “赵总,你来了,请坐!”云朵的声音有些紧张。 “云朵,怎么见了我这么客气,还有些紧张,难道我还能吃了你不成?”赵大健进了办公室,坐在沙发上说。 “赵总是大领导,公司上下,谁见了赵总不紧张啊!”云朵赔笑着。 “呵呵,他们可以紧张,你呢,不需要。我不是说过,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不要叫赵总,叫杨哥就行,或者,干脆就叫哥……”赵大健的声音有些暧昧。 云朵没有回应,一会儿说:“赵总,您来站里,有什么指示?” “我是来落实上午和你谈的开除那个叫什么易克的鸟发行员的事情的,开除了这个易克,但是不能耽误报纸投递,他那个投递段的替补找好了吗?” “哪里能这么快找到,这年头找合适的发行员,也不容易呢!” “那你抓紧找,我给你3天时间,3天之内,必须找到,3天后,这个易克必须给我滚蛋!”赵大健蛮横地说。 “可是,赵总,我找易克落实了,他说报纸都送到了,”云朵说:“我觉得,这个事情需要再进一步核实调查,不能冤枉了好人!” “冤枉好人?他是好人?哼——”赵大健鼻腔里重重哼出一声,不满地说:“怎么?云朵,难道你这个小小的发行站长对公司督察部的调查结果持怀疑态度?难道你对公司领导不满?” “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这个事情有些蹊跷,我怎么敢对公司领导不满,我也尊重公司督察部的调查结果,但是,我更相信我的发行员的诚实和敬业,我觉得此事不能过于武断,或许,是有别的原因?” “公司的发行我说了算,我做出的决定谁敢挑战?我说开除谁就开除谁,别说这个易克出了工作错误,就是没出,我叫他今天滚蛋,他绝对呆不到明天?”赵大健的显然发怒了:“云朵,我警告你,有点自知之明,别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送报纸的穷鬼毁了自己,难道你想为了这个人和我对抗?别忘了,你的命运也攥在我的手上,你这个站长,是我任命的,我可以让你做到这个位置,也随时可以把你拿下,别不识好歹!” 赵大健很是嚣张和霸气。 这时,我听到了云朵少有的强硬声音:“赵总,您是大领导,我自然不敢和您对抗,和您相比,我算什么?我知道您有足够的能力撤了我的职务,但是,即使您撤了我,宁可我这个站长不当,我还是要坚持我的看法,在事情没有完全查明之前,不能随随便便就开除易克。如果您坚持要这么做,那么,我别无他法,只有将情况向秋总汇报,请秋总明断!” 云朵的话柔中带刚,以退为进,我不禁为云朵的话叫好,不禁为云朵对我的保护感动,同时,心里又有些叫苦,如果事情真的闹到秋桐哪里,那么,秋桐岂不是就发现我了,那我滚得就更快了! “啪——”我听到赵大健拍桌子的声音:“云朵,你敢越级汇报,你敢目无领导,我看你是吃了豹子胆了!你想拿那个黄毛丫头来压我,你以为我就怕了?” “我不想越级汇报,这是您逼的!”云朵的声音不卑不亢:“我不敢拿秋总压您,我只是想把事情调查彻底了再做结论,至于您怕不怕秋总,那是您的事情,我不敢妄加评论!” “你——”赵大健似乎一下子噎住了,半晌说:“好啊,云朵,翅膀硬了,想另攀高枝了,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您可以骂我,可以贬低我,但是,如果您要一意孤行,那我就会坚持我的做法!”云朵说。 赵大健不声响了,似乎一时也拿云朵没有办法,听得出,虽然他一口一个“黄毛丫头”称呼秋桐,但是,对秋桐还是有些忌惮,毕竟,秋桐还是公司的老大,或许他也不想把这个事情弄到秋桐哪里。 过了好大一会,赵大健说话了,声音有些缓和:“云朵,好了,你不要误会我在借这个事公报私仇。我是公司领导,怎么会和小人物一般见识。给你说实话吧,这次的投诉,是那家订阅了1000份报纸的房产公司打过来的,大客户啊。人家抽查我们的投递质量,结果那些订户赠送的报纸没收到。 你说,这样的事情,能不严肃处理吗?这可是关系我们公司今后大客户开发的重要问题,关系我们公司的声誉,关系这家房产公司的1000份报纸能不能半年到期继续续订的问题。这个事情的重要性,你应该明白?” 云朵显得有些惊讶:“啊,是房产公司的赠报订户?都是他们的?” “是的!”赵大健说:“这事我知道了,只是做出开除发行员的处理决定,如果要是让秋桐知道了,她一定会处分地更严重,她现在抓投递质量是前所未有的严厉,到时候甚至连你这个站长都会牵连进去,我刚才不让你越级汇报,不是我害怕秋桐什么,是为你考虑,你不要不识好人心。” 云朵不说话了,似乎在思考什么。 赵大健说:“好了,云朵,我走了,你好好考虑考虑权衡得失,不要因小失大,虽然你刚才对我不敬,但我不会在意,毕竟,我还是爱护你的。记住,只要你还做这个站长,就跳不出我的手掌心。” 说完,赵大健走了。 我从柜子后面出来,看到云朵正皱眉深思。 我心里这时已经有了某种猜测,想起了科尔沁草原珠日河旅游区偶遇张小天时他看我的眼神。 我没有说什么,坐在云朵身边,掏出一颗烟抽起来。 云朵突然摸过座机,用免提打起了电话。 “喂——云朵吗?”电话里传出了张小天的声音,看来他对云朵办公室座机号码很熟悉,似乎他一直就在等候云朵的电话。 “张经理,你好,我是云朵。”云朵接着把情况和张小天说了一下,然后说了自己的想法。 张小天听完,声音似乎很惊愕:“晕倒,我这几天一直出差,刚回到办公室,这事下面的人还没给我汇报,都是他们操作的。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个事情,这怎么可能呢,易克是个好兄弟,一个很优秀的发行员,他绝对不可能出现这样的工作失误,我绝对相信他,我一直把他当成最好的兄弟看的。 一定是你们公司督察部调查出了错,别说出了错,就是没出错,也不能开除易克,你们公司太过分了,如果真要把易克开除了,我们的报纸到期后就不续订了,另找其他家报社合作,星海的报社多了,又不是只有你们一家。” 张小天的话几乎就将我感动,几乎就要觉得张小天真的很够哥们。 正文 22.第22章 高明之处 云朵却彻底被张小天的话感动了:“张经理,谢谢你,谢谢你对我的信任。那么,这事,你看。” 张小天说:“云朵,这事你不要担心,有我呢,易克的事情,就是你们站的事,也就是你的事,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我绝对不能让这事对你产生不利的影响,你等下,我想想,这事要是我直接找你们公司的赵总,当然能保住易克,赵总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 但是,会让人觉得口服心不服,在你们公司内部对你和易克都会有负面影响。这样吧,我这就亲自去重新调查,查清了之后,直接找你们公司,要让他们口服心服,还易克老弟的清白,也不会对你产生不好的影响。” 云朵感激地说:“太好了,那就劳累你了。” 张小天嗔怪的语气:“云朵,说什么呢,为你办事,谈何劳累,你的事情,我累死也愿意。” 云朵干笑了一声。 “好了,我去了,尽快给你汇报调查结果!”张小天接着挂了电话。 云朵似乎轻松了一些,似乎对张小天刚才的一番话很是满意。 我抽着烟,仍旧没有说话,琢磨着张小天刚才那些话的用意。 此时,我已经确定张小天在撒谎,他绝对不是出差刚回来,昨天晚上我外出散步的时候还见到他在和几个从一家酒店里吃完饭出来,只不过当时我没有过去和他打招呼而已。我确定此事他是总导演,主要目的是对付我这个情敌。 按照一般人的做法,对付情敌的最好办法就是想方设法将其赶走,让他消失。但是,张小天似乎不愿意这么做,却反其道而行之,不但要保住我,还要替我澄清冤屈。 我的思路豁然打开,突然很赞赏张小天的智慧。张小天此举的高明之处在于:如果借用此计将我赶走,那么,虽然我离开了发行公司,但并不一定就和云朵断绝联系,说不定云朵还会帮助我找到更好的工作,而他在云朵的心里也不会增加什么新的好感,说不定还会责怪他。 但是,他现在这么做,一来显示出自己的胸怀大度,乐于助人,人品优质;二来显示出自己对云朵的关心,获取云朵更大的好感。 我知道张小天终于对我下手了,也知道很快张小天能给我洗清冤屈,因为他还想在云朵面前显示办事的干练和效率。 果然,不到半小时,神探张小天回话了,云朵仍旧用免提接的。 张小天的声音很轻松:“云朵,我刚才亲自去调查了,既然你们都已经询问过订户了,我就没有去问,转换了一下思路,找了附近开小卖店的大妈详细问了下。易克果然是清白的,原来报纸是被几个调皮的孩子从报箱的长方形投递口处夹起手指给抽出来拿走了。这就好办了,我这就给你们赵总打电话,还我兄弟一个清白,要求赵总撤销处分。” “哈……我就知道易克大哥是清白的!”云朵快乐地对着电话叫起来:“张经理,太好了,你真有办法,比我和易克大哥都有办法,太谢谢你了,衷心感谢,你真的是个好人。” “云朵,听到你这么开心,我真高兴!”张小天电话里的声音突然又有些酸溜溜的。”云朵啊,你能不能也叫我一声大哥啊,我比易克还大呢!” “哈……好,张小天大哥!”云朵痛快地叫了一声,眼里充满了开心,却看着我。 我微笑了下,自己终于不用滚蛋了,又能继续未竞的撒网捕鱼事业了。感谢云朵,感谢张小天,哈鲁利亚,感谢神! 妈的,我被张小天操了还得感谢他。 “哎——”张小天答应着,又有些不甘地说:“要是把姓去掉,叫小天哥就好了,呵呵……云朵,好久不见你了,我出差刚回来,今晚想请你吃饭,不知你能否赏光?” “这……”云朵有些犹豫,看着我。 我知道云朵此刻的心情,一方面刚欠了人家的人情,拒绝人家不好,却又想和我呆在一起。 我笑,站起来出去了。 我知道张小天此次煞费心机导演这出好戏,是为了追求云朵。我觉得云朵似乎和张小天在一起更合适,我算什么呢?一个破落户,而且,又不打算在这里呆下去。 那天,云朵没有能推掉张小天请客吃饭的邀请,她拉我一起去。我不想当电灯泡,坚决而委婉地拒绝了。 云朵撅起小嘴巴独自去了。 看着云朵远去的背影,我心里一声叹息:傻丫头,别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 一场风波过去,我有惊无险。晚上躺在床上,琢磨起白天赵大健和云朵说的那些横行霸道的话,意识到云朵如果不能再进一步,就无法摆脱赵大健的纠缠,说不定我走后的某一天,云朵会落入他的魔掌。 我最终决定:在剩下的一个月里,要采取有效的措施,把云朵扶持上去做大客户部负责人! 我决定暗箱操作这个阳光工程。 第二天下午,发行公司召开全体人员大会,600多名发行员加上公司其他部室的人员,济济一堂,大家都穿红马甲,戴红帽子,礼堂里一片红色海洋。 公司领导坐在主席台,秋桐坐在中间,两边各1个副总经理。大会由赵大健主持。 杨主持在主席台上显得很是威严,头发梳地黑又亮,我坐在会场的后排甚至都能看到他那傲慢的眼神。 此次会议的主要内容就是全面启动2009年的报纸大征订工作。议程很简单,先是由另一位副总经理宣布集团党委指示精神,公布公司大征订总体工作方案和各站具体任务分配数额,接着就是秋桐做动员讲话。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秋桐在大会做发言,不由将帽檐往下拉了拉,凝神看着主席台上的秋桐。 秋桐今天穿一身深色的职业装,头发挽成了一个发髻,年轻美丽的外表之外,还给人一种不威自严的气势。 我被秋桐的气势镇住了,不由心里就对秋桐产生了一种敬畏,全然忘记了这是我在网络上的凄苦知己浮生若梦。 会堂里非常安静,大家似乎都怀着和我一样的心情,都聚精会神地看着秋桐,等待秋桐讲话。 简单几句开场白,秋桐接着就进入了主题。 “又到了每年一度的报纸大征订季节,关于报纸征订的重要性,我想大家都清楚,这是整个报业经济发展的龙头,报业经济发展三驾马车,发行、广告和印刷,没有发行,其他两个都无从谈起,我们肩上的担子很重,责任很大。” 会场里依然很静,大家都认真听秋桐的发言。这时,赵大健抽出一颗烟,点燃,仰脸看着礼堂天花板,旁若无人地抽起来。 ?“大家务必明确认清楚,报纸是一种特殊的商品,成本的回收分为两次,第一次是报纸通过零售和征订卖给消费者,卖出内容,收回部分成本和消费者的‘注意力’。第二次销售是报纸将在发行中赚到的‘注意力’作为商品,卖给广告客户,再回收部分成本,赢得足够的利润。因此,报社和广告商合作的基础就是报纸的发行量,没有发行量的报纸不会让广告商满意,报纸的第二次销售也就不可能成功。” 我听了心里不由一震,秋桐对报纸发行的本质和目的认识如此到位,具有战略高度,比我的认识开阔多了。恍惚看着神情坚定的秋桐,想着在虚拟世界里的浮生若梦,我心里起起落落。 “今年的大征订,公司采取两条腿走路的办法,一是大家的单兵作战;另外就是走规模征订的路子,公司成立了大客户开发服务部负责这项工作,新部室的负责人,还没有确定,大家对自己有信心的可以毛遂自荐。”秋桐继续说。 秋桐的话让我意识到,云朵的事不能拖拉,万一被其他人抢了先机,那就白搭了。 接着,秋桐又就发行工作中的其他注意事项讲了一些意见,我发现,秋桐虽然是做发行工作不久,但是,对发行工作实践和理论的认识已经不浅。这一点,她比我强,我似乎仍旧擅长于玩战术,缺乏战略意识。 最后,秋桐说了一段让我印象极其深刻的话:“我到发行公司时间不长,对公司以前存在的一些人际方面的问题也不清楚,但是今天,我想说明一点,过去发行公司怎么样,我不管,我只管今后,我的用人原则是唯才是用,只要有能力,不管你什么身份,不管你是谁…… 发行公司必须是一个团结的集体,公司里所有人,只有岗位的不同,没有地位的不同。任何人不得无组织无纪律,任何人不得拉帮结派、排挤打击任何人。今天,我在这里向大家表个态:在发行公司,做人做事,向我看齐!” 秋桐讲这段话的时候口气很果断,甚至有些严厉。 我知道秋桐这话不是没有目的的,她绝对不会随便讲的。 “哗——”秋桐的话音刚落,会场里立刻响起热烈的掌声,大家都纷纷动容。 我不由自主也随着大家鼓掌,心里暗暗赞叹秋桐的光明和磊落。 这时,我注意到,赵大健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虽然他也拍了几下巴掌。 这时,我突然涌起一股想和浮生若梦说说话的念头。 这念头有些强烈。 正文 23.第23章 现实如此残酷 晚上回到宿舍,我打开电脑上网登录扣扣,想看看浮生若梦。 她在线,但没有说话,也没有给我留言。 我看着浮生若梦的头像,想着浮生若梦的身世和生活现状,想着秋桐白天在大会的发言,心里很是感慨,不由就伸手敲击键盘…… 我打出一句话:“你在干吗呢?” 对方似乎呆住了,一会儿打过来一句话:“啊——你——” “怎么了?” “你——你不是失踪了吗?怎么又出现了?” 我深呼吸一口气:“我失踪了?怎么会?出差了,一直在忙,最近才刚回来,出差的时候没有带电脑,上网也不方便。” “原来是这样,我以为你再也不来了,你莫名就不见了,我……我以为你不理我了。” 看得出,浮生若梦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还有些伤感和哀怨。 我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没有,我只是暂时没有上网而已,对不起,出差没有和你打个招呼。” 浮生若梦:“没什么,你也在做事业,当然不可能天天泡在网上,理解的。” 我:“看到你给的留言了,看到你生日那天的话了,送给你迟到的生日祝福,祝你有生的日子天天快乐。” 浮生若梦“谢谢……这是我收到的唯一生日祝福,也是我最珍惜的生日祝福,会好好记得。” 我的心里这时有些发疼:“没有想到你的身世这么凄苦,没有想到你的现实这么无奈,你真的很不容易。” 浮生若梦:“亦客,你在可怜我吗?可是,我不需要,那晚,我喝多了,忍不住想找个人说说心里话,因为现实世界里,我没有人可以说。” 我的心更疼了:“不,你不要误解,我不是可怜你,只是觉得更加了解了你,你能把我当成朋友,说给我听,我很荣幸,也很珍惜。” 浮生若梦:“现实总是这么残酷,生活总是那么无奈,人生总是这么矛盾,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脆弱很可笑呢,把虚拟世界里的空气当做了一个莫名的倾诉对象。” 我:“没有觉得可笑,网络虽然是虚拟的,但是,你我却是真实的,我们敲击键盘的手同样也是真实的。在这个看不见的世界里,我能看到你此刻正在跳动的心,能看到现实世界里坚强坚定坚韧的你……” 浮生若梦:“你真的能看到我的心吗?你怎么会知道现实世界里的我会是坚强坚定坚韧的呢?” 我:“感觉,直觉。” 浮生若梦:“你的直觉真准,似乎此刻你就在我面前,在看着我……” 我的心一动,没敢说话。 浮生若梦:“这世界真奇怪,有些人不能在一起,可他们的心在一起;有些人表面在一起,但心却无法在一起。” 我的心又是一动,不由想起了李顺,我不知道秋桐和李顺现在到了何种程度,一想到美丽高贵儒雅的秋桐和李顺这样的纨绔子弟同床共枕,我的心里突然就升起一股剧烈的酸楚,疼得不能忍受。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吃醋,随后小心翼翼地打出一句话:“你们……结婚了?” “还没有。” 我的心宽了一下,忍不住又打出一句话:“那……你们在一起了?” “你指的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我索性直接了当:“同居!” 浮生若梦:“你很在意吗?” 我不知道此刻她问这话时带着什么样的心情,说:“不知道,或许,这个问题我不该问,可以不回答!” 浮生若梦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们没有发生过任何身体的接触。” 我的心里大宽,大大松了口气,说:“好,好!” 随即,我又有些疑惑,依照李顺那样的人,他怎么会放过秋桐? 浮生若梦:“貌似你不愿意我和他在一起,希望我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是吗?” 我一时无语。 浮生若梦:“你不需要回答这个问题,其实,人世间很多事情都是没有答案的,既然没有答案,又何必苦苦追寻什么。” 我:“我只希望你能生活地开心快乐,至于其他,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浮生若梦:“谢谢你,我相信命运,相信我现在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我不敢不想不愿意去和命运抗争。我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同样渴望幸福渴望爱情渴望美好的情感,但是,我必须要尊重现实,必须要对得住自己的良心,虽然我有爹娘生长无爹娘教养,但绝不是不懂事理的人。” 我一下子想起自己那天在游船上说她的这句话,心里不由很是懊悔歉疚。 浮生若梦继续说:“虽然我不爱他,可是,必须要接受今后和他一起生活的现实。虽然他经常在我面前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架势,但是,他从没强迫过我什么,从这方面来说,他还是尊重我的。我知道他在外面结交的狐朋狗友都是三教九流,对此,我不愿管,当然,也管不了。我宁愿让自己永远作为他名义上的摆设,我当然知道,他需要一个体面美丽上得厅堂的女人给他撑门面,让他风光,我的作用和价值或许也就在这里。” 此刻,我当然不知道,假如秋桐和李顺结婚,那将是一件惊世骇俗的九级地震。 我呆呆地看着她的话,心里感到阵阵悲凉。 沉默了一会儿,浮生若梦又说话了:“我现在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好女人!” “为什么?”我干涩地打出一句话。 “因为我感觉自己似乎在网络里,在这个虚拟的世界里。”说到这里,她停住了。 我明白她没有说出来的话里的意思,知道她现在对我这个亦客大神的感觉,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呢,虽然冬儿依旧在我的心里挥之不去,可是,自觉不自觉,我已经对她产生了某种难以名状的情愫。 有些事情,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我的心跳有些加速:“我明白你的意思。” 浮生若梦:“我知道你懂的,你说,我是不是一个坏女人呢?” 我的心跳继续加速:“不,你是一个好女人,是我心中眼里最美丽的女人。” 浮生若梦:“谢谢你的评价。可是你并没有见过我,你怎么知道我是美丽的女人呢?” 我这才发现自己差点说漏了嘴,忙说:“虽然我看不到,但是,心灵和眼睛是相通的,心里想的,眼睛就能看见。一个心地纯洁聪慧智慧的女人,必定是一个美丽的女人。” 浮生若梦:“你真会说话,好像你真的见过我似的。其实,我虽然没有见过你,但我知道你是一个才华横溢的优秀的男人。” 我有些汗颜,忙说:“错,我其实是一个卑微的小男人,既没有才华,更谈不上什么优秀。” 浮生若梦说:“你很谦虚,冒昧问你一句,你有女朋友了吗?” 我一阵心悸:“曾经有,可是,现在,她成了空气。” 浮生若梦:“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个……” 我黯然说:“没什么。” 我的心起起落落,想起一句话:可以一秒钟遇到一个人,一分 钟认识一个人,一个小时喜欢上一个人,一天时间爱上一个人。但是却要用一辈子去忘记一个人。 一会儿,浮生若梦说:“好了,不谈这个了。你最近的工作还好吗?” 我自然不能和具体她谈自己的工作:“还好,你呢?” 浮生若梦:“一切都在按照计划实施,和同城的其他十几家报社一样,我们的年度大征订开始了。” 我:“好啊,加油!凭着你的能力,一定会成功的!” 浮生若梦:“呵呵……谢谢亦客大神的鼓励,没有你给我那些指导和点拨,我一开始还真的找不到路子。对了,我现在还有事要请教你……” 我:“讲——” 浮生若梦:“我们今年的大征订,分两条腿走路,一个是我以前和你说的成立大客户开发服务部,另一个就是发行员的零散征订。可是,发行员毕竟是这个社会的弱势群体,单纯让他们自己去征订,效果未必会好。对这个问题,我现在有些困惑,暂时想不出如何找一个抓手。” 我思考了一下,说:“做营销,载体很关键,按照你说的情况,何不找一个合适的载体。” “载体?” “对,就是做活动,”我说:“把一个产品推销出去,最好的载体就是搞活动!” “活动?” “是的,搞活动,把游散的薄弱的力量集中起来,搞行之有效的活动,活动是营销的最佳载体!” “哦,我想想啊……”浮生若梦暂时沉默。 我点燃一颗烟,看着浮生若梦的头像发呆,想着白日里的秋桐…… 不知过了多久,浮生若梦说话了:“大神,还在吗?” 我说:“在!” 浮生若梦发过来一个高兴的表情:“刚才我认真琢磨了,明白你话里的意思了,对,搞活动,以活动作为载体,我决定以站为单位组织发行员搞征订活动,搞‘三洗’活动。” “三洗?”我一时没有明白过来。 “对,三洗,洗街洗楼洗门头。”浮生若梦说:“改变以往单兵作战的办法,发动全体发行员搞集体征订,发挥集团作战的优势……洗街,就是对沿街门店逐个进行宣传和征订;洗楼,就是对市区内的所有小区住宅楼一个也不放过,在小区里和楼前搞征订活动;洗门头,就是对所有的市场门头摊铺逐个进行走访宣传。” 我顿时对秋桐的敏捷的思维和拓展能力深感佩服,刚才自己说搞活动,其实并没有想出具体如何搞,而秋桐却理解发挥地如此透彻。这一点,我自愧不如。 正文 24.第24章 丑媳妇见公婆 我对浮生若梦的想法给予了高度的赞赏和积极的肯定,她呵呵笑起来:“大神啊大神,这都是得益于你的指点!” 我忍不住笑起来,说:“你老是叫我大神,我可不会跳大神!” “呵呵,那我叫你什么呢?” “随便啦!” ?“那我叫你客客,行不?” 我心里一动:“不是说了,随你!” “嘻嘻……那好,那以后就叫你客客啦,客客……客客大神,呵呵,我喜欢叫你客客。” 我默认了,觉得这个“客客”的称呼好亲切。可惜,这是在虚拟世界里,要是在现实中秋桐这么叫我多好啊! 我当然知道自己是在做白日梦,现实中的秋桐恨不得将我踩成肉酱,一想起她看我的那种眼神,我就心惊肉跳又有些自卑。 看看时间不早了,我正打算和浮生若梦道晚安,她却突然发过来一句:“对了,我差点忘记告诉你一件事情!今天上午我下去搞调查,在一家高档小区,看到那里大门口有设的报纸代征点,征订的是我们的报纸!我得到了很大的启发,高档小区管理严格不让外人进去搞活动,那么,可以搞这种设代征点的形式啊……” 我一看,呆了,半晌回复:“不错,很好,可以推广。” “是的,是要大力推广,可是,我要和你说的不光是这个,你知道负责联系这个征订点的发行员叫什么名字吗?” 我更加心慌了:“你的人,我怎么会知道!” “他叫易克,易克啊,和你谐音呢!” 我额头冒汗了:“易克,这是何许人也?竟然和我网名谐音!” “我白天还想,这不会是你吧?易克——亦客——正好合情合理!” 我迅速擦擦额头的汗:“你的想象力真丰富,既然你说是,那就是吧,我倒是很乐意有你这个女上司!” “那……不是你?” “你希望是我不?” “我当然希望!可是,我知道你的名字是来自于‘身在异乡为异客’这句古诗,而不是取自名字的谐音。还有,你这么有才华,不可能会去做一个送报纸的发行员。所以,我知道我的希望是不现实的。” “那不就是了。”我松了口气。 “不过,我还是有些怀疑是你,嘻嘻……” “你这人倒是疑心很重哦……” “不是的了,和你开个玩笑啦。”她打了个哈哈,接着又说:“明天我打算见见这个发行员易克先生,能想出这个点子征订报纸,还是很有思路的,还有,我今天下午听他的站长说,我们公司的一个房产公司大客户赠报活动,也是他负责联络的。” 我一听,头大了,额的神,要出事了,要露馅了! 这一晚,我又没睡好,琢磨了好久,最终决定,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既然躲不过去,那么,干脆就勇敢面对,是死是活随他去。 这一天终于来了,小流氓我终于要见大美女秋桐了,所幸她不知道此我就是那亦客。这也是我决定不再躲避秋桐的原因,顶多她将我开除了事,但我决不能败坏了网络里浮生若梦对亦客大神的良好形象。 我想了,如果她真的开除了我,我就立刻将浮生若梦拉黑,不再网络捣鼓那风花雪月了,得抓紧另谋差事,就让亦客作为浮生若梦精神世界里永远的美好纪念吧,当然,亦客也会永远怀念浮生若梦的。 第二天送完报纸,我回到站里放邮包,看到张小天正和云朵在办公室说话,办公桌上放着一堆好吃的,无疑是张小天买来的。 见我进来,张小天站起来,俨然一副救世主的模样,拍拍我的肩膀:“老弟,好久不见你了,前几天那事,让你虚惊一场,幸亏云朵及时告诉我,我及时采取了有效措施,不然。” 张小天似乎根本就没有在科尔沁草原上见过我,似乎我的饭碗保住是他和云朵共同努力的结果。他有意无意地将自己和云朵的距离拉近,将我划为另一个层面的人。 我脸上堆出真诚的感谢表情:“是啊,那事太感谢张经理和云站长了,特别是张经理,足智多谋,智慧过人,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 或许我的语言有些夸张,云朵听得有些发晕,张小天则显得有些心虚,笑笑。 我不想打扰他和云朵,放下邮包借口还有事要走。这时云朵叫起来:“易克大哥,你别走,我还有事和你说呢!” 我猜到云朵要说什么,就站住了。 果然,云朵说:“刚才秋总来电话,让你下午到她办公室去一趟。” 我故作惊讶状:“秋总,找我什么事?” 云朵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秋总电话上只让我通知你过去。不过,我想,或许是好事吧,嘻嘻……” 说完,云朵捂着嘴巴笑起来。 张小天又拍拍我的肩膀:“老弟,大领导亲自召见,这可是大事,要精神点,这样显得尊重领导,赶紧回去洗洗脸,换身干净衣服,下午精神抖擞去见领导。” 张小天巴不得我赶紧走。 我于是遂了他的心愿,离去。 一想到下午就要去见秋桐,我心里还很有点紧张,颇有点要去相亲的味道。吃过午饭出去理了一个发,然后回宿舍洗了一个凉水浴,换上那身运动服,又照了照镜子,做了几个不同的面部表情。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直奔发行公司。 发行公司位于集团大楼附近,一座单独的二层小楼,云朵告诉我了,秋桐的总经理办公室在二楼走廊的尽头。 我上了二楼往走廊尽头走,正好经过副总经理办公室,门开着,扭头一看,赵大健坐在办公桌后吞云吐雾,手里端着水杯,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门口,不知道在寻思什么事。 我放缓脚步,冲他做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赵大健脖子伸了一下,看着我,似乎不明白我来干吗。 我走到秋桐的办公室门前,门开着,一间大办公室,里面一张老板桌,一排书橱,几张沙发,几盆鲜花。秋桐正坐在老板桌后面低头专注地看着什么。 我曾经也有这么一间大办公室,只不过比秋桐的高档豪华多了。 我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举手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秋桐边说边抬起头。 看到我的一瞬间,秋桐条件反射般地从老板椅上弹了起来,脸上露出了惊愕和慌张的神色。 “你来这里干什么?你怎么会来这里?你想干嘛?”秋桐一连串地问着,身体甚至往后退了一步,她似乎忘记了这是在她的办公室,把这里又当成是在那广场小树林了。 我平静地看着她:“秋总,你好,我不想干嘛,是你让我来的!” “我?”秋桐这时意识到是在自己办公室,找到了安全感,皱皱眉头看着我:“你说什么?是我让你来的?开什么玩笑,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怎么会让你来?说,你跑我这里来干吗?” 秋桐说话的语气很不友好,看着我的眼神仍然是以前那种鄙视和蔑视,还带着那种厌恶和憎恨。 她似乎仍然没有忘记鸭绿江游船上那难堪羞辱的一幕。 我笑笑:“我叫易克,云站长说你找我……” 秋桐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身体甚至摇晃了一下:“你——你叫易克,你——你在市中发行站做发行员?” “是的!”我说:“秋总,我站不更名,行不改姓,我叫易克!” “你——你竟然在发行公司工作!”秋桐眼里仍然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是的,我在贵公司工作!”我说:“秋总今天叫我来,有什么指示?” “没事,没事了,你走吧,赶快走——”秋桐再也不想多看我一眼,急忙摆手。 “既然秋总没事,那我就走了!”我转身就走。 刚走了没两步,办公室里又传出秋桐的声音:“喂——你站住,回来!” 我又回去,依旧站在门口:“秋总,又有事了?” 秋桐端起水杯喝了口水,似乎是要让自己沉静下来,上下打量着我,半天说:“进来吧!我既然找你,自然有事!” 语气很淡,口气很冷。 我进了门,打量着屋里的沙发,正寻思往哪里坐,秋桐指了指靠近门边的一个木头凳子:“你坐那儿——” 秋桐似乎对我很忌惮,让我尽可能坐的离她远一点。 我于是坐了硬板凳,坐下后挺直腰板看着秋桐。 秋桐又端起水杯,双手捧住要喝水,似乎是为了掩饰内心的不安,突然又放下水杯,看着我说:“你要不要喝水?” 显然这话是出于礼貌,但她根本就没打算给我倒水的意思。 我摇摇头:“不渴,谢谢领导!” 其实我这会也需要喝水来平息自己骚动不安的心,不知怎么,我一见到秋桐那明亮的眼睛心里就泛波澜。 秋桐也就顺水推舟作罢,带着审问的口气:“告诉我,你是怎么跑到我公司里来的?来了多久了?” “生计所迫,找个活干,混口饭吃!来了一个多月了!”我说。 “混口饭吃,一个多月:“秋桐重复了一遍,胡乱翻着办公桌上的文件,头也不抬:“那万科城市花园的订报点是你开发的?” 我心里早有准备:“不是我开发的,是送报纸的时候他们的物业负责人主动提出来的。” 秋桐抬起头:“那,那个房地产公司的订报项目,是不是你策划的?” 果然,秋桐对张小天那晚的话有怀疑。 “也不是,也是我送报纸的时候他们主动找我的,是那销售部的张经理策划的。” 秋桐点了点头:“你说话倒是很诚实,照你这么说,应该是你运气不错,好事都让你撞上了。” “是,我很走运!” 这时,赵大健刁着烟卷一摇一晃地走了进来。 正文 25.第25章 一万年太久 我坐在那里,像是不认识他一样,眼皮也没抬。 赵大健看了看我,接着对秋桐说:“怎么?易克这小子又出事了?” 不等秋桐回答,他接着又说:“这小子我早就看出来不是什么好鸟,前几天房产公司赠报他投递出了大错,要不是房产公司的张经理讲情,早就让他滚蛋了。” 我坐在那里没有做声。 赵大健突然大喝一声:“没礼貌的东西,见了领导不懂规矩,给我站起来。” 我压住怒火站了起来,依旧不做声。 秋桐眼里闪过一丝不快:“赵总,他没出事,我是找他来咨询一下征订的有关事宜,万科城市花园的代征点和房产公司的赠报活动,都是他负责联系的。” 赵大健“哦”了一声:“那肯定不是他策划的,看他这龟孙样,还能琢磨出这么好的点子,走了狗屎运而已。” 秋桐没有回应赵大健的话,不冷不热地说:“赵总,你过来有事吗?” 秋桐明摆着是在下逐客令。 “没事,我就是随便走走。”赵大健不满地斜眼看了下秋桐,哼了一声,背着手就出去了。 赵大健走后,秋桐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对我说:“坐吧!” 我于是又坐下。 秋桐说:“刚才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赵总这个人,你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过他?” 我说:“我没得罪过他,他是领导,我不会放在心上!” 秋桐说:“那他怎么会认识你?” 我说:“不知道!” 秋桐看着我不做声了,我也不说话,屋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一会儿,秋桐口气生硬地说:“你胆子不小,敢到我公司里来打工,你就不怕我发现了开除你?” 我知道秋桐说的这个胆子里一定包括色胆。 “饥不择食而已,你现在就可以开除我!” 秋桐哼了一声:“我这个人,向来对事不对人,以前的事情,我不会转移到工作上,不会公报私仇,希望你今后能端正思想,去除脑子里的邪念,认真对待自己的工作,记住,别让我抓住你工作上的把柄,否则。” 我点点头,有些意外秋桐没有开除自己,反而还教导我要好好做人,好好做事。我怔怔地看着眼前美丽的秋桐,不由又想起了昨晚的浮生若梦,心里感慨澎湃不已,不自觉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 秋桐眼里一下子又露出厌恶的神情,似乎觉得我不可救药,冷冷地说:“好了,你走吧!” 我站起身刚要转身出去,身后又传来秋桐的声音:“等等。” 我转过身看着秋桐。 “你明天把相机带过来,当着我的面把那照片删除!” “没有了,我那天随后就删除了!” “你——”秋桐一脸不相信的神色,眼里冒出火气。 “我说的是真的,不然,我这就回去把相机给你带过来!” 秋桐短暂思考了一下,口气有些不屑地说:“算了,你走吧!” 我想秋桐一定是以为我会把照片存到其他地方,即使看了相机,也一样没用。她似乎认定我的思想就是这么龌龊了。 我心里叹了口气,这事是说不清楚了,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反正我删或者不删,你都在这里。 正欲离去,一个人闯了进来:“秋桐,我开车经过这里,顺便转告你一下,老爷子老婆子叫你晚上去家里吃饭。” 我差点就和这人撞个满怀,定睛一看,我擦,李顺。 秋桐答应着:“我知道了!” 李顺看到我,上下打量着,又转向秋桐:“咦——这人我怎么看着有些面熟呢?” 秋桐淡淡地说:“这是我同事,你经常来这里,自然会看着面熟了!” 秋桐不想让李顺知道我是那晚和他在洲际大酒店发生相撞事件的男主角。 李顺“哦”了一声,我忙出去了,身后听到李顺的声音:“渴了,给我倒杯水。我晚上不回家吃饭,有个哥们从局子里出来了,给他接风。” 我急匆匆离开后松了口气,行了,这一关过去了,不管秋桐对现实里的我仍旧是如何地讨厌和憎恶,但是她终究没有开除我,我还能继续自己未竞的赚银子事业。 还有,那网络里的浮生若梦现在应该是不会相信她虚拟世界里纯洁高尚才华横溢的客客会是卑贱下流邪恶的发行员易克了。 果然,晚上上网,见到浮生若梦,她上来第一句话就是:“客客,我现在确信你真的不是那发行员易克了。” “为何?” ?“因为你和他是截然不同的两类人!” “两类人?怎么,那易克是哪一类人?” ?“这个,不好说,反正,我就知道你和他不是一类人,在我心里,你是德才兼备有理想有抱负的人,而他……我就奇怪了,这生活在同一个世界上的人,做人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捏?” “这么说,这个易克人不品不咋地了,他是不是对你做过什么令人不齿的事情?” 浮生若梦发过来一个惊奇的表情:“你怎么知道?” “别大惊小怪,我猜的!” “你猜的很准……他曾经非礼过我,还羞辱我有爹娘生长无爹娘教养。那时,他还没到我公司里来工作,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他一直潜伏在我的身边。汗……刚开始见他我还以为无德的人不一定无才,后来一问才知道那几个营销创意都不是他的主意,是人家主动送给他的。” “他竟然还侵犯过你羞辱你,混账东西!既然如此,那你还要这样无德无才的人干吗,干脆直接开了算了,留着早晚是个祸害!” 说这话的时候,我颇为义愤填膺,甚至忘记了自己就是那个狗屎易克,把自己当成旁观者了。 浮生若梦发过来一个摇手的表情:“不能这样做,这不符合我做人做事的原则,虽然打心眼里不喜欢他,虽然他曾经对我有过非礼之举,但毕竟,他和我之间的事情,是个人恩怨,与工作无关;毕竟,他现在需要这个工作来生存。现在这个经济形势,找个挣钱的饭碗不容易。 “还有,这个人,其实也还是有一点长处的,我问他那几个营销创意的事情,他老实坦白说不是自己的点子,这一点,还是诚实的。做人,还是慈悲为怀吧,得饶人处且饶人。” 我不由替自己感激秋桐:“你的心肠真好,不跟他计较个人恩怨,不和他一般见识。” “其实换了你是我,你也会这么做的。虽然我真的如他所言,有爹娘生长无爹娘教养,可是,生长在这个伟大的时代,社会就是我的老师,国家就是我的爹娘,时代引导我的人生方向。我始终认为:宽大为怀,就是生活中的一根指挥棒,就是生命里的一条金钥匙,就是人生中的一把尚方宝剑。” 浮生若梦一席话,让我赞赏不已,好一个心胸开阔心地纯洁的美丽女子! “这一点,我要向你学习!” “客客,你在笑话我吧,你可是亦客大神,我的老师呢!” “严肃点,我可是很认真地说的!” “是,亦客大人!嘻嘻……” 我点燃一颗烟:“现在像你这样的人不多了,随着社会物质文明的快速发展,精神文明正在急速沦丧,人们的道德水准正在接近最低线,丑陋的中国人的本性正在全面展现。” 浮生若梦:“客客,你似乎对这个社会带着某种偏见,带着强烈的悲观情绪,我不同意你的看法。我始终认为,不管出现多少人间的罪恶和丑陋,这个社会的主流始终是好的,是向上的,人和人之间,始终应该是和谐和睦的…… “我们生活在这个社会上,要对这个社会多一分美好的希冀,要对这个社会多一分感恩,要记得别人对自己的好,哪怕一点点的好,也要怀在心里,当做成一种感恩和一种铭记。 “而这种好,不是理所应当,而是出于一种善意与爱意,即使这种好包含着不纯粹的利益成分,彼此心知肚明。把自己私心收起,虽然有时候付出和收获的不是正比,但是要坚信自己做人的根本目的:真,善,美。” 看到她的这些话,我的心里不由一震。 那一晚,我和浮生若梦谈了很久,我对她又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我愈发觉得虚拟世界里的浮生若梦和现实生活里的秋桐一样,都是一个内心和外表同样美丽纯洁善良的奇佳女子。 夜深人静,躺在床上,我看着窗外闪烁的繁星,呼吸着秋夜里清冷的空气,想着现实世界里的秋桐,想着虚拟世界的浮生若梦,想着自己的小站长云朵,想着心海里挥之不去的冬儿,心潮澎湃,辗转反侧…… 第二天,我去撒网的那几家小区摸了下情况,一切顺利,订阅数量喜人,照此进展速度,月底弄个千儿八百份没问题。很快,我的手里就又可以有一笔客观的流浪资金了,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继续我的漂泊征程了。 此时,我仍然没有坚定在星海长期停留的想法,我的人在这里,心却在流浪,虽然这流浪让自己感到迷惘和惆怅。 走之前,我心里还有一件大事,那就是抓紧把云朵扶持到更高更好的位置。 时不我待,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我要开始行动了。 ? 正文 26.第26章 赵大健带走了云朵 这天下午,我来到站里,云朵在办公室,正趴在办公桌前托着腮帮想着什么。 “怎么了?云朵,想什么呢?” 云朵看见我,脸上立刻就绽开了花一般的笑容:“大哥,你来了,来,坐,我这里有好吃的点心,给你准备的。” 云朵拉开办公桌的抽屉拿点心,我看到桌子上放着一个精致的化妆盒,一看就价值不菲。 我逗云朵:“咦——云朵也学会化妆了,要好好打扮一下了,其实,你天生丽质,不需要化妆就很好看呢!” 云朵听我这么说,笑的很开心,接着又发起愁来:“哎——我正为这个发愁呢,你来之前张小天刚走,送了我这个,我不要,他非要给,说是专门在专卖店给我买的,我要是不收,他就要扔进垃圾箱。 “这么贵重的东西扔了让人心疼,我一犹豫,他放下就走了。我想去退给他,可又怕得罪了他,毕竟,他是我们公司的大客户,秋总和赵总都对他很客气的……大哥,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呵呵笑着:“那就收下呗,怎么说也是人家一片情意!” “可是,我不想要他的东西,我平白无故干嘛要占他的便宜呢!” “傻丫头,什么叫占便宜?他喜欢你才会送你东西,他在追求你呢,张经理这个人,我看不错,有能力,人也帅气,又成熟稳重,经济能力也不差,和你很般配,你可要好好把握。” 云朵脸色突然就变了,笑容顿失,站起来,嘶声道:“大哥,你……你是想让我和张小天谈恋爱?” 我也站起来,认真地说:“云朵,我认为你们是合适的一对。” “你不要说了!”云朵的眼睛里突然闪出了亮晶晶的东西,怔怔地盯住我,嘴唇颤动着:“大哥,那天在大草原上的河边,你说过,你喜欢草原上美丽的云朵……你说过,你说过的……为什么你要让我和他……难道那天你只是在哄云朵开心吗?难道你忘记自己说的话了吗?” 看到云朵哭了,我的心里感到一阵心疼,伸手为云朵拭去眼角的泪水:“云朵,你不要误会,我那天确实说过这话,可是,我那天说的喜欢和那种……不是一个性质……还有,我……我这样的人,没有地位没有经济基础没有才能没有学历没有家庭背景,怎么能配得上你呢,张小天比我强多了,他比我更适合你……我……我是不会给你带来幸福的。” 话音未落,云朵突然扑到我的怀里,哽咽着:“你不要说了,我不要听……不要听……我不管,你说过你喜欢大草原的云朵,你亲口和我说过的……我永远记得你这句话,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 “我不要你有地位有金钱有学历有家庭背景,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我喜欢你……不管你将来是如何地贫穷,都愿意和你在一起,都愿意跟着你,哪怕跟你到天涯海角去……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云朵就永远是幸福的。” 云朵紧紧抱住我的身体,我忍不住有些心跳加剧,一种久违的原始的感觉在心里升腾。同时面对此刻云朵的真情表白,我心里感动不已,易克啊易克,你何德何能能让一个如此可爱的姑娘如此垂青。 这一刻,我心里突然涌起一个念头:带云朵走,带她跟自己一起去浪迹天涯…… 可是,随即,我的脑海里又闪出了冬儿,闪出了浮生若梦和秋桐。 同时,我又想到了自己的现实和窘迫处境,想起了自己那颗漂泊不定的心。 我冷静下来,轻轻而又坚决地推开了云朵:“对不起,云朵,别逼我……” 云朵红红的眼睛悲凉可怜地看着我,像只受伤的小鹿,接着突然就坐下趴到办公桌上痛哭起来,哭得十分伤心。 我平生最怕的就是女人哭,此时的云朵让我颇有些束手无策,不由伸手拍着云朵的肩膀,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正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断喝:“怎么搞的,出什么事了?” 我扭头一看,赵大健站在门口。 赵大健的突然出现让我心中叫苦不迭,这个龟孙看到我正在摸云朵,看到云朵正在哭,一定以为他在欺负云朵,一定会认为我正在非礼他想得到而未遂的女人,他心中一定充满了不可遏制的妒意,他一定会借此大动干戈。 听见赵大健的声音,云朵的身体一颤,立即就停止了哭泣,迅速擦干眼泪,站了起来。当然,此时我的手早已脱离了云朵的身体。 “赵总,你来了!”云朵平静地捋了捋头发,神色平静地说。 赵大健用阴冷的目光看了我一眼,接着就看着云朵:“云朵,出什么事了?说给我听,我替你做主!” 赵大健此刻俨然要扮演英雄救美的角色。 云朵不看我,直接看着赵大健,说:“没什么啊,什么事也没有。” “额……”赵大健喉咙里发出一个含混的音节,盯住云朵不动,似乎要从云朵的神情里看出点什么。 云朵神色自若地看着赵大健:“赵总,你来有事吗?” “嗯……”赵大健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我要到你站里的区域查看投递情况,你陪我下去,车就在门口。”说完,赵大健阴阴地看了我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转身就往外走。 赵大健打着工作的名义带云朵出去,云朵当然不能拒绝。于是,云朵答应着往外走,随手将一串钥匙放在办公桌上,同时向我使了一个眼色。 我明白云朵的意思,她不带钥匙出去,那是要自己在站上等她。这也正合我意。我很担心赵大健打着工作的名义带云朵出去,会搞什么小动作。 我独自一人在站上,坐在云朵的办公室里,随手拉开云朵的抽屉,看到一个小笔记本。 我随意打开,在第一页看到一段话:“我不知道他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有着怎样的经历,可是,我分明感觉到,这不是一个一般的男人,他那混沌的眼神里透出的忧郁和敏锐,他那邋遢的外表里露出的气质和教养,还有他那经常不自觉抿起的嘴角表现出的坚毅和坚韧,都在表明,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一个有着不平凡经历和来历的人…… “他虽然现在栖身于此,但我知道他不会长久在此停留,因为,他不属于这个圈子,他是一只流浪的鸿鹄,而绝非我这样的安居燕雀。见到他的第一眼,他眼里那深深的忧郁就打动了我,我冥冥之中就有了某种感觉…… “面对这样一个浪子,明知他要飞走,我却身不由己迷恋着他,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虽然他现在依然在这里,可是,我心里总是那么不安定,因为,不知道哪一个时刻,他就会远走高飞。他要是真的走了,无疑也就带走了我的心。我该怎么办?我要和他一起浪迹天涯远走高飞吗?多么希望他能够永远留在我身边,虽然知道这机会微乎其微。” 这分明是云朵对自己的内心独白,我看着这些话,心中一阵难言的隐痛,云朵是何等聪明,她从不在我跟前说起这个,其实她早就预感我早晚会走。明知我会走,却还是要义无反顾地来喜欢我,这又是何等的一份真情,一份痴恋。刚才我硬着心肠拒绝了她,她的心里会是何等地伤心。 可是,我此时没有别的办法,我只能这么做,自己现在孑然一身穷困落魄,拿什么养活云朵?我此刻的心依旧在漫无边际地漂浮游荡,能带给云朵幸福吗?还有,我的脑海里又飘出了冬儿,游荡出了浮生若梦…… 纠葛纠结中,头疼! 我摸出一颗烟,合上云朵的笔记本,吐出一股浓浓的烟雾,两眼怔怔地看着袅袅升起的青烟在眼前弥漫开来,如同此刻我迷惘酸痛的思绪…… “咦——易克,你怎么自己在这里?”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 我回过神,张小天正站在门口,有些意外地看着我。 送完化妆盒离去不久的张小天经理又回来了,我站起来冲张小天笑了下:“赵总来视察站里的投递工作,云站长陪同他下去了,其他人不在,云站长就留我在这里值班。张经理,你是来约云站长出去吃晚饭的吧?” 张小天笑笑:“呵呵,是啊,不知道她多久回来?” 我说:“他们刚走。” 张小天露出失望的表情,说:“那他们可能是要在外面吃晚饭了。” 我邀请张小天坐下,递给他一支烟:“来,坐会儿,抽颗烟!” 张小天摆摆手:“云朵对我在她面前抽烟显得很反感呢,我正在戒烟。” 我小小感到意外,我在云朵面前抽烟的时候,云朵从来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快,甚至又一次还调皮地拿起打火机帮我点烟。看来,我面子比张小天大。 于是,我给张小天倒了一杯水。 张小天端起水杯喝了两口,看着我:“对了,老弟,那天你们那美女老总找你去,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我淡淡地说:“哪里,只不过是找我询问下工作上的事情,领导垂询,不挨批就是万幸了,哪里敢奢望什么好事呢。对了,秋总问起我们报商合作的事情了。” 正文 27.第27章 如意算盘 张小天脸上闪过一丝紧张,盯着我:“你怎么说的?” 我心里暗笑一下:“我是一问三不知啊,告诉她了,这事是你策划的,我只不过是捡了个便宜,负责跑腿联系罢了。” 张小天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略微心虚但又大言不惭的表情:“好,老弟,说得好,谢谢老弟捧场抓面子。其实,这事,我还是很感激老弟的,我倒不在乎秋总,主要是在乎云朵,呵呵…… “但是,秋总那里,也要和云朵这里统一起来啊,不然,不就……哎——我也是一片苦心啊,总是想在云朵面前多留几分好印象的,老弟把这份荣光送给了我,我心里很感激的。” 我正色道:“张经理此言差矣,这个合作方案本来就是我们一起商讨确定的,我只不过是提了一下要求,说了一点见解,总体的操作和策划,都是老兄弄的,没有老兄的具体策划,哪里会有这个成功的范例呢? “所以,老兄不必说这些谦虚见外的话。再说,我这样的人,不图什么名声,图的是订报纸的提成,老兄能给我赚钱的机会,我感激还来不及呢,哪里还敢和老兄争这份荣誉。” 我明摆着是强词夺理拍马屁,不但拍,而且拍地理直气壮。 张小天自然听得很受用,嘿嘿笑了下,拍着我的肩膀:“老弟,你很好,你很好。”他似乎无法用更多的语言来表达此刻的心情了。 我说:“还有,老兄上次帮我摆平了投诉之事,我心里正对老兄感激不尽,正想该如何报答老兄呢。” 张小天的眼皮一跳:“呵呵……此事乃举手之劳,不值一提。” 我微微一笑。 张小天似乎不愿意再谈此事:“对了,老弟,你有女朋友了吗?” 我做苦笑状:“张经理,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一个送报纸的穷小子,谁会看上我呢?倒是想有,但是找不到啊!” 张小天说:“老弟,是不是你眼眶子太高了?不过,你说的倒也是,这年头,一个男人,没有经济基础,没有社会地位,找女朋友也真是不好找。其实,你可以在你们送报纸的发行员里找啊,哎——这个事情,还是要面对现实的,认清自己的位置,摆正心态,能将就的还得将就哦……毕竟,你年龄也不小了。” “老兄说的对,我会认真考虑的。” 张小天转了转眼珠子:“老弟,我倒是有个主意,想帮帮你……” “请讲!” 张小天顿了顿:“老弟现在干送报纸这个行当,地位低贱,收入低下,哪个女孩会愿意找这样男人呢?我看你脑子很活络,对营销还算有一点见识,这样,我的营销策划部最近想招收一名工作人员,你愿意加盟不?在那里,收入可是很高的,而且,工作环境也场面多了。社会地位高了,经济基础有了,还愁找不到合适的女朋友吗?” 说完,张小天自信地等着我叩头谢恩。 我明白张小天此话的用意,他还是担心我和云朵,想把我从云朵身边弄走。假如到了那边,我还不成了他手里的蚂蚱任其摆布了,说不定他什么时候找个借口就把我给开了。 我半开玩笑地说:“张经理,你挖我们云站长的墙角,小心她找你算账!” 张小天说:“不会的,云朵我了解,她的地很善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她当然是希望手下人能混地更好的,现在就看你了,只要你答应,云朵那边的工作我去做。” 我说:“首先,老兄,感谢你的高看和厚爱,真心感谢,深深感谢。其次,我了解自身的能量和本事,能吃几碗干饭自己最清楚,老兄那边的工作我干不了,还是在这里自由自在送报纸吧。” “你不愿意去?”张小天有些意外。 我点点头:“是!” “你嫌职位低是不是?要不。”张小天咬咬嘴唇:“我给老板汇报一下,聘你做营销策划部副经理,做我的副手,这样总该行了吧?” 没想到张小天还留了一手,我仍旧摇摇头:“老兄,我说了,不去,这个和职位高低收入多少都没有关系!” 张小天的脸色一寒:“老弟,说实话,你是不是不想离开云朵?我想提醒你一下,睁大双眼,看清自己几两沉,你自己不掂量掂量,你配得上云朵吗?别做那不现实的梦。”张小天的口气开始露出了不屑和鄙夷。 我没有动气:“老兄,别着急,别发火,为这事,至于吗?我知道自己几两沉,知道自己和你没法比,也知道自己配不上云朵。难道我说想继续做发行员就一定要和云朵站长联系起来吗?你是不是太敏感了,太没自信了? “我真的是缺乏做你们工作的能力,真的没有别的意思,老兄不要想多了。对于老兄和云朵站长,我这么说吧,我衷心希望云朵能获得真正的爱情,能获得永远的幸福,我诚心祝福天下所有的有情人。” 张小天听我这么说,脸色缓和下来,又似乎将信将疑。 我继续说:“老兄,我虽然比你小,但我知道,真正的爱情,是要两情相悦的,是要靠真诚付出来收获的。我知道你心里喜欢云朵,你追求她,那是你的事情,你有这个自由,但我不希望看到云朵受到任何人的任何伤害,希望她能找到一个让她有安全感和归属感的好男人。” 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突然有些发酸,有些不舍,但是,我知道自己必须得这么说,没有别的选择,我宁愿让自己在今后的漫漫流浪征途中永远保留对云朵的一份亲情和疼爱。 张小天听我说完,拍了拍我的肩膀:“老弟,说的好,这话我爱听。当然,我会对云朵很好的,我相信自己是能带给她幸福的。其实,在我们俩之间,我当然是很有自信的,相信云朵不会是一个没有脑子的人,毕竟,这个社会,大家都是现实的,云朵也不会例外,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嘛。” 我听出了张小天的矛盾和外强中干,笑笑:“那老兄就不用有这么多的担心了,加油努力吧,祝你成功!” 张小天带着似乎比较满意的表情告辞离去,我不知道他心里是否真的放心,但我确实觉得张小天比自己适合云朵。 天黑了,我买了一碗康师傅吃完,继续在站上等云朵,想到赵大健一直对云朵的不良企图,阵阵忐忑不安。 打云朵的电话,却打不通,心里不由更加不安,甚至有一丝不祥之感。 一直等到晚上11点多,云朵终于回来了,脸色红扑扑的,浑身酒气,头发有些凌乱,走路摇摇晃晃。 我一看云朵走路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忙把云朵扶到办公室:“云朵,出什么事了?” 云朵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咧嘴傻笑一下:“大哥,你一直在等我……” 我给云朵泡了一杯浓茶:“喝点茶,醒醒酒。” 云朵端起水杯喝茶,我拿起毛巾到水龙头弄湿,回来给云朵擦脸。云朵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眼神辣辣地看着他:“大哥,你对我真好,我好幸福。我知道,大哥,你是关心我疼我的,你是喜欢我的。” 我慢慢将手抽出,坐到云朵对过:“你都急死我了,打你电话一直不通,怎么搞的?今晚你怎么喝了这么多?到底是什么情况,说说——” 云朵又喝了几口茶,深呼吸了一口气:“我手机没电了,对不起,大哥,让你担心了。下午我跟着赵总下去检查投递和征订情况,然后,到了晚饭时间,赵总就安排晚饭让我和他一起吃,我推不掉,只好和他一起。他找了一个滨海的小饭店,要了单间,安排驾驶员出去吃饭,要了两瓶白酒,命令我必须陪他喝酒。” 我心里暗暗诅咒赵大健,看着云朵。 “他喝一杯就要我也喝一杯,不喝他就要灌我:“云朵咬了咬嘴唇:“我心一横,就跟他喝起来,就这样,两瓶白酒,一人一瓶,分开喝,最后他那一瓶还没喝完,人就成了一滩烂泥,出溜到桌子底下去了,我就把驾驶员叫来,结完帐把他架上车走了,然后我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就打车回来了……洗脸的时候头发也弄乱了。” 我吓了一跳:“老天,你喝了一斤白酒,还没事似的,你竟然就有这么大的酒量。” 云朵憨憨地笑起来:“大哥,别忘了我是草原的女儿,我们草原人,酒量都很大的,我只是平时不喝罢了。赵总今天的算盘我其实心里明白,但他没想到我还没醉,他自己已经倒了。不过,我也确实喝了不少。” 我赞许地看着云朵:“不错,学会用智慧保护自己了。” 云朵拿起毛巾又擦了擦脸,目光温柔地看着我:“我知道你一定在这里等我的……大哥,你吃饭了吗?” 我:“吃了。” 云朵看着墙角垃圾箱的方便面盒子,说:“又是康师傅?” “嗯……” “这怎么行,不能天天吃这垃圾食品,你的身体需要营养呢。”云朵心疼地看着我:“走,我们出去吃饭去,我陪你……” 我坚持不去,说不饿了。 云朵眼珠子一转,突然狡黠地笑了起来。 正文 28.第28章 知道你心里很苦 云朵转身从沙发底下摸出一个电炉子,又摸出一个不大的不锈钢锅,然后变戏法一般从橱子里拿出一包面条,甚至还有2个鸡蛋。 “大哥,我下鸡蛋面条给你吃。”云朵边说边忙乎起来。 很快,屋子里就飘起了鸡蛋面条的诱人香味。 然后,我和云朵一起,将一小锅鸡蛋面条消灭地干干净净。 “好吃吗?吃饱了吗?”云朵笑看我。 我点点头:“好吃,饱了。” 云朵开心地笑起来,面如桃花。 我看着灯光下的云朵,想着今天云朵的侥幸脱身,心里隐隐作痛。 我说:“云朵,对不起,下午我惹你哭了,我不是故意的!” 云朵的神情一下子黯淡下来:“大哥,别说了,你没有什么不对的,不对的,应该是我,我不该让你为难。” 我默然无语。 云朵又说:“大哥,虽然你整日沉默寡言,但我总感觉到你内心里隐藏着巨大的忧郁,你在用拼命的劳动来折磨自己,来掩盖内心深处的一些东西,其实,你的心里很苦,是不是?” 我不由赞赏云朵的聪慧和直觉,这丫头,感觉倒是很准。 我强自笑着:“呵呵,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我哪里有你想象地那么深沉,你脑子太过于复杂了。” 云朵目光迷惘地看着我,喃喃地说:“难道,我真的是想多了吗?我感觉错了吗?” “当然是……”我肯定地说。 云朵又低下头:“好奇怪,整个下午到晚上,赵总只字不提下午我和你在办公室的事情,好像他什么都没看见。” 我心里一沉,妈的,按照自己对赵大健的了解,他这样未必是好事,他是绝对不会就此事罢休的,说不定时候就会直接对准我出击。 我没有说出自己的担忧,对云朵说:“下午你走后,张小天来了,来约你吃晚饭的。” “哦……” “张小天真的不错,看得出,他对你是真心的。” 云朵沉默了半天:“我不傻,早就看出来了,我也知道这个人不错。可是,因为有你,我的心里同时装不下两个人的。” 我深地叹了口气,看来,等自己离开一切就好了。 “大哥,我又让你为难了……好了,我们不谈这个了。” “那就谈谈工作吧。” 谈起工作,云朵来了精神:“下午公司刚下发了一个文件,是关于组织发行员搞‘三洗’活动的意见,要求各站立即进行部署,洗街洗楼洗门头,这活动的内容真好,一下子把分散的力量凝聚起来了。这一定是秋总的主意,赵总是绝对想不出的。秋总真有办法,我很佩服她。” 我心里暗笑,浮生若梦的行动可真够迅速,这么快就开始实施了。 “确实不错,秋总工作真有思路:“我点点头:“哎——云朵,秋总那天开大会说新成立的大客户服务开发部还缺负责人呢,你想不想去试试?” “我?”云朵笑了下:“说不想是假的,最近脑子没有停止琢磨这事,干这个站长,累倒不说,还老是被赵总骚扰,要是干了那个位置,在秋总的眼皮底下,赵总就不敢这么放肆了。” “那你琢磨地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脑子里理论的实践的东西都不少,可是,总是结合不起来,老是觉得乱。” 我知道,做好理论与实践结合这篇文章,正是目前云朵需要解决的问题。 “思想是行动的先导,对于大客户开发,从理论上来说,是买方和卖方互相满足的一个过程,而应用在实践中,无疑是一个双赢的行为,双赢,既包括经济效益,也包括社会效益。在二者结合的过程中,学会吸收和借鉴是一个捷径。” 云朵专注地看着我。 我继续说:“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你有没有想过这一招呢?” 云朵凝神看着我。 “前几天偶然听到一个事,你听听看能不能有什么启发?” “大哥,你说!” ?“移动公司年底会对客户开展积分回报活动,回报的礼品价值也根据积分各不相同。那天我在公交车上听到两个人交谈,他们是平安保险公司的,说在和星海移动公司市场部谈判合作事宜,让移动公司在回报礼品中加入他们公司的一个保险项目,作为合作回报,他们准备让公司的全体员工都使用移动的电话。” 云朵眼神一亮,抢过话头:“我明白了!我们也可以和移动公司合作呀。移动公司大客户回报是有专项资金的,他们可以出钱订报纸,客户达到一定高额积分的,回报赠送全年星海晚报1份。 “然后,公司发行员全部换掉现在使用的小灵通,都使用移动手机,这对双方都是有利的,我们600多发行员,对他们来说,也是不可忽视的大客户。 “而且,移动公司还有存话费送手机活动,秋总前几天还说过,正在考虑给发行员每月报销一定的电话费,到时候花费预存也不用发行员出钱了。” “你真棒,这么快就借鉴过来有了自己的思路:“我微笑着:“假如你就这个做一个具体活动方案,以报告的形式给公司领导,你说,秋总会不会对你刮目相看呢?” 云朵使劲点头:“对,对,这个方案太好了。呵呵……哎——这个主意是你提出来的,应该你打这个报告,这个竞争大客户部经理的机会,应该你去。” 我摇摇头:“我不行,一来没那理论知识,二来没那实践经验,只不过是道听途说了一个消息,随意说来给你听的,我哪里有那本事做大客户部经理,很希望你能去争取。这个你就不要和我客气了,我要是有那能耐,早就去争取了,还用在这里和你说这个……” 云朵看了我一会,没有说话。 其实,我这几天一直在移动公司转悠,打着保险公司业务员的名义,接触了市场部的经理,探听了他们的合作条件,听那经理说价位在150—200元左右的礼品还没有落实。简直就是给星海晚报准备的一份厚礼。 在我的坚持下,云朵终于答应自己做这个方案。 “单凭靠这一个方案,我就能当上大客户部经理?”云朵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 “当然不能确保,要做,就要提高成功率,干脆,下猛药,再来一个方案,来个双料重口味的。”我一挥手。 “再来一个?”云朵睁大眼睛看着我:“大哥,你肚子里真有货,你又在公交车听说了一个别的信息?” “木有,重复了就木有意思了。这个,我是送报纸的时候,听一个订户反馈的时候得到了一点启发,说给你听听,不知道能否有用!” “快说——”云朵的眼神有些兴奋,脑袋都快凑到我嘴巴边上了。 我信口开河:“是这么回事,那订户说她孩子作文很好,问我们的报纸能不能刊发孩子的作品,要是能发,花钱也愿意,主要是想鼓励孩子的自信心和习作的动力。那订户还自言自语地说,要是报社能成立一个小记者团就好了,到时候他们家一定订阅一份报纸。” 其实,这话是我杜撰的,我是在观察走访了好几所小学,和几十个小学生以及家长接触调查后得出的思路。能在报纸上刊发作文,孩子们都很向往,孩子的心愿就是家长的行动,成立报社小记者团,是联系报社和孩子们同时扩大报纸发行量的一个绝好载体。 云朵听我说完,一拍手:“哎呀——这家长的提议太棒了,我们可以让公司和编辑部联系,以报社的名义成立晚报小记者团,定期组织孩子们参加各种采访和培训活动,在报纸上设置专栏,定期择优刊发孩子们的习作,凡是报名参加小记者团的孩子们,不用订报纸,只需要每年缴纳180元的会费。 “而其实这180就是订报纸的钱,只是换个更好听的说法而已。这样,我们岂不是社会效益经济效益双丰收,孩子们也得到了很好的回报,家长也一定会积极响应。” 聪明的云朵,一点就通。 我朝云朵竖起了大拇指:“你真行,我都没有想到这么好的主意。” 云朵不好意思又开心地笑了:“这都是你的功劳,你给我启发地好啊,你才是真行呢!” 看到云朵开心的笑容,我心里很高兴,催促云朵:“那就赶紧做这两个方案吧,心动不如行动,这就干起来——” 云朵被我激发起来一股冲动和热情,随即打开电脑,看着我:“那你在这里陪着我,我们边商讨边打方案。” “没问题!” 于是,在寂静的深夜里,云朵边快速打字,边和我商议着具体措施。我在旁边故意不说具体该怎么做,都是以云朵为主,当她思路卡壳的时候,我就旁敲侧击地点拨一下,云朵立刻就能意会。 凌晨4点,两个方案的草稿全部完成。 我松了口气,有这两个方案,一定会极大提高云朵在秋桐眼里的分量,这个大客户部经理应该是手拿把掐的。 自己的任务基本完成,下一步就看秋桐的眼光了。 我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云朵也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胳膊,说:“大哥,辛苦你了,让你这么晚陪着我。要是这个活动方案被公司认可,这都是你的功劳!” “哪里,我只不过是随便提供了一个线索,关键还是你的思路活络,策划得体。”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云朵,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正文 29.第29章 逼宫 “什么事啊,大哥?”云朵笑看我。 “你不能告诉任何人这两个方案和我有任何关系。”我的口气很严肃。 “为什么?”云朵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第一,这方案确实是你的策划,不是我的;第二,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和你有什么更近的关系,人言可畏。所以,你必须答应我,否则。” “否则”后面的话我没有说出来,因为我不想伤害云朵。 云朵看我的神情很认真,发了一会儿呆:“那,好吧。” 我缓了下口气,说:“再有一个多小时就要上班了,抓紧睡会吧。你睡沙发,我到外面的分拣桌上躺一会。” “不行,外面冷,这个沙发可以折叠能放平,我们都在这里睡,”云朵说着从橱子下面抱出一个小被子:“我俩一起盖这个……” “不要,这样不行。” “我说行就行,不然,你睡外面,被子给你,我什么也不盖。”云朵赌气似的说。 看云朵不高兴了,我答应了云朵。 于是,黑暗中,我和云朵和衣而卧在放平的沙发上,同盖一床小被子。 沙发很小,被子也很窄,云朵紧靠着我,我想往后缩,后面是冰冷的墙,无路可退。 云朵贴近了我,呼吸声就在我的耳边,我真切感受到了云朵的青春活力和芬芳气息。 云朵的手不知何时钻进了我的手心,很乖顺地将小手放在了大手里。 云朵的身体触碰着我的胳膊,我甚至能感觉到云朵身体的起伏。 我不是柳下惠,身体内血液流速明显变快,身体里甚至有一股热流涌动。 我身体一动也不敢动,极力压抑控制住自己,干脆打起了呼噜。 云朵见我睡着了,胆子似乎也变大了,呼吸有些急促,突然慢慢将嘴唇凑了过来,在我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我大脑一阵眩晕,我知道,此刻,如果我要,云朵是不会拒绝的。 可是,我的意念终于强行控制住了自己,一遍遍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对云朵做越轨的事情。 云朵这时把手从我手心拿出来,搭在我的身前,顺势就搂住了我,然后将脑袋放在我的脖颈处,安静地不动了,嘴唇贴着我的脖子…… 一会儿,传来云朵均匀的呼吸声。 我却无法入睡,忍受着身体内部那岩浆火热的翻涌。 一直煎熬到5点半,上班的时间到了,才算结束了这场罪与罚。 上班后,我去投递报纸,云朵在办公室开始修改方案草稿。 虽然昨夜没有睡着,但是我白天的精力依然很充沛,我终于卸下了心头的一个大包袱。 此时,我没有意识到,云朵的事情虽然我考虑很周到,却疏忽了一个重要的环节,而这个疏忽差点就是致命的。 送完报纸,我打算回宿舍去睡觉,这时,手机响了,传来一个女人冷冰冰的声音:“易克,我是秋桐,请你现在到我办公室里一趟!” 秋桐怎么会知道我的电话,她突然找我干嘛,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我来不及多想就往公司赶,路上又接到了云朵的电话,电话里听起来云朵的声音有些疲倦:“大哥,秋总刚才来电话了,询问你的电话号码,不知她找你何事,下午我召开全站人员会议,你要是累了,就别参加了,会后我单独和你谈。” 挂了云朵的电话,我直接去了发行公司的二楼,快到秋桐办公室的时候,听见屋里传来一阵对话,是赵大健和秋桐的。 我停住了脚步。 “秋总,刚才我已经和你说过一遍了,当时的情景是我亲自看到的,易克这个***对云朵正在图谋不轨,云朵在哭,幸亏我去的巧,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赵大健的声音:“我还是坚持原来的意见,不必和这个废渣废话,更不用面谈,直接开除就是,这事我就办了,不必劳你费神。” 果然如我所料,昨天赵大健没有问云朵任何话并不代表他忘记了这事,也不代表他会放过整我的这个机会。他直接捅到秋桐这里了。如此以来,秋桐对我这个流氓的印象岂不是会更坏了! 我不由心里暗暗叫苦,继续听。 秋桐不温不火的声音:“赵总,开除一个人,对我们来说当然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但是,越是这样,就越不能随便就开除一个人,发行员找一份工作也不容易,我们要尊重公司里的每一个人,包括发行员。 “此事我想还是要慎重,我会亲自处理好的。还有,我们那天经理办公会已经决议,今后辞退发行员,必须经我同意,任何人都不得擅自做主。” 秋桐的话软中带硬,似乎又在警告赵大健什么。 赵大健的声音高了一个嗓门:“行,算你狠,你是发行公司的老大,凡事你说了算,我就当个摆设好了。既然你想大权独揽,那今后公司的工作都由你来干好了,反正我说的话你听不进去,看来你是宁可相信一个发行员也不相信我。你想搞一言堂,那就搞吧,我劝你一句,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到最后收不了场。” “赵总,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想你是误解了,我尊重发行公司的每一个人,在事情没有完全搞明白之前,不能妄下结论,你是分管发行的副总,是发行公司的元老,我当然会尊重你的意见。但是,我们同样不能拿发行员的饭碗当儿戏,对一个发行员来说,这份工作就是他们生存的全部依靠。” 赵大健粗暴地打断了秋桐的话:“少来这些没用的废话,没有什么但是,你要是尊重我,你要是还把我这个副总放在眼里,那你现在就下令把这个易克开除出公司,我就在这里看着你做决定!现在就做!” 赵大健的气焰很嚣张,大有几百年前鳌拜逼宫少年康熙的架势。 可惜,赵大健不是辅政大臣鳌拜,秋桐也不是少年康熙,我接着就听到秋桐的声音:“赵总,论年龄你比我大,那么我尊重长兄;论资历你比我老,那么我尊重前辈。但是,我想提醒赵总一句,凡事都有个度,发行公司是一家单位,不是一个私人家庭。 “既然是单位,那么做事情就要有程序,我既然是集团任命的公司负责人,我就要上对集团,下对公司的每一个人负责,我绝对不会拿发行员的饭碗当儿戏,在这一点上,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秋桐的话听起来依然温和,但用词却很犀利,在表示对赵大健尊重的同时,对他进行了某种形式的警告,同时也鲜明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接着听见室内“啪——”地一声,是玻璃器皿摔碎的声音,赵大健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走了出来。 我擦,赵大健很牛逼,在秋桐面前摔杯子。 赵大健出来后,正和我迎个照面。 我站在那里冲赵大健微笑了下,带着一丝幸灾乐祸和嘲讽。 赵大健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脸上露出了狰狞的表情,重重地哼了一声,径直擦肩过去。 我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估摸秋桐清扫完玻璃碎片了,才到门口敲门。 秋桐正抱着双臂坐在老板桌后思考着什么,脸色发白又很严峻。 我突然感觉此事的性质已经超出了自己的范畴,已经升格演变为秋桐和赵大健之间有关权力的斗争。对他俩之间的斗争,我现在看不出谁是最后的赢家,当然我心里希望秋桐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秋桐看见我,神色随即换做平静:“请进——” 我自觉地坐在靠近门边的那个冷板凳上,那是秋桐为自己准备的专座。 秋桐冷眼看着我,半天不说话。 我心里有些不自在,不敢和她对眼神,怕自己一看她就忍不住要发痴,再被她理解为淫邪的目光。 终于,秋桐说话了:“易克,今天找你来,是想问你个事。” “领导请问!” 秋桐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然后站住看着我:“你们站长云朵对你怎么样?” “云站长对每一个发行员都很好!” “那么,你觉得云朵站长做人和做事咋样?” “没说的,做人做事第一流!”我欣赏着秋桐窈窕的身姿,觉得美极了。 “那就好——”秋桐似乎觉得我的目光又有些不大正常,眼里露出不快的目光,返身坐下,口气变得严肃:“那么,你最近有没有什么对你的直接领导有不敬和不端的言行呢?” 我神色庄重起来,站起来挺直腰板:“报告秋总,我可以以我的人格保证,不管秋总以前怎么看我,不管我们之间以前曾经发生过什么,但是,我对云站长,是打心眼里敬重和尊重的,绝对没有做过任何对云站长无礼的行为!” 秋桐盯了我足足有10秒钟:“你坐下!” 我坐下,嘴角绷得紧紧的。 秋桐沉思片刻,按了办公桌上的电话按键,用免提打的。 电话通了,秋桐开始说话:“云朵,我是秋桐!” “秋总好!领导有何指示?”云朵的声音。 “云朵啊,我是想问你一下,你们站上的那个发行员易克在你们那里平时表现怎么样呢?”秋桐边说边又瞟了我一眼,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 正文 30.第30章 怎么是个小伙子 “秋总,你是说易克大——”云朵发觉自己差点走嘴,忙改口:“易克同志啊,这是个很好的发行员,做事认真负责,和大家相处地也很好,投递质量没的说,征订报纸也不少,大家都很喜欢他呢。” 我松了口气。 “听你这口气,你也很喜欢他吧?”秋桐笑着,边又不屑地斜眼看了我一下。 “嘻嘻……”云朵的声音有些害羞,说:“秋总,你……我们都是好同事呢。” 秋桐呵呵笑了:“好了,云朵,我在逗你呢,你忙吧,我没事了!” “秋总再见!” 挂了电话,秋桐又盯住我看,眉头微微锁起。 我这时知道秋桐已经确定相信我刚才的话了,她已经否决了赵大健,我不会滚蛋了。 我有些赞赏秋桐处理问题的方式,不是直接就事问事,让大家下不来台,自己也说不定不好收场,而是采取一种委婉的方式,既显得尊重对方,还一样能达到目的。 但是,我知道,秋桐绝不会因为此事的澄清而改变对我根深蒂固的坏印象,她或许认为我是通过什么手段迷惑了云朵。 果然,秋桐接着说:“易克,我今天叫你来,一是想弄清楚一个事情,这事我不说你也知道是什么。这事我现在已经基本弄明白了。二是基于你以前对我的作为,想提醒你一下,在公司里工作,个人形象很重要,特别是生活作风问题,尤其重要,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更要对别人负责。以前我们的事我可以不提,但是,我绝不容许你在公司里出类似的事情,否则,绝不姑息。” 秋桐的口气有些绵里藏针,又说:“云朵这个女孩很单纯,又比你小,你应该像大哥哥一样关心她爱护她维护她。何况,她还是你的上级,你应该学会尊重领导。” 我点头:“是,我记住了!” “昨天的事情,我想是个误会,但愿是个误会。”秋桐长出了一口气:“此事希望你不要有什么对立情绪,也不要对赵总有什么意见,赵总也许是误解了什么。” 我又点头。 “好了,没事了,我还是那句话,祝你在发行公司工作顺利,希望你能有一个健康的心态。”秋桐话里有话地说,同时下了逐客令。 又一场风波过去,我再一次逃脱了滚蛋的命运。我站起来告辞离去,心里突然觉得很压抑。 回到宿舍,我郁郁地沉沉睡去,沉睡中,梦见了冬儿,梦见了和冬儿昔日的幸福和快乐。 从睡梦中醒来,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我突然觉得嘴角有咸咸的东西。 冬儿,你到底在哪里?今生今世,我们还会再相见吗?我睁大双眼看着小小空间里那无边的黑暗,苦苦追问着,任悲伤的思绪在忧郁的心里滚滚奔流…… 第二天,在公司的统一部署下,各站都行动起来,秋桐亲自策划的订报洗街洗楼洗门口活动轰轰烈烈开始了。 下午,我和另外两个发行员在一个小区的中心路口摆了两张桌子,拉了条横幅,向过往行人发放样报和征订宣传单,同时接受大家的咨询,现场订报。 不可否认,这种形式的征订活动比起发行员单兵作战效果强多了,咨询的居民络绎不绝,当场订报的同样不少。 正忙地不亦乐乎,云朵过来了,我悄悄问她那两个方案的事,云朵悄声说:“送上去了!” 我放心了。 云朵又小声说:“昨日秋总找你是不是那事?” 我明白云朵指的是什么事:“嗯……没事,过去了!” 云朵点点头:“秋总给我打电话了,我一听就知道那人去捣鼓了,我知道秋总是明察秋毫不会冤枉好人的。” 这时,云朵接了一个电话,接完告诉大家集团总裁到发行公司视察大征订工作现场,一会儿就要到我们这里来。 传媒集团的一把手是党委书记兼董事长,二把手是总裁,三把手是总编辑。党委书记负责全盘,总裁是经营委员会的头,总编辑是编辑委员会的头。这三个大佬都是正处级。集团专门有设置的经营管理办公室,作为经营委的上传下达机构。 听说总裁要来视察,大家干得更加卖力了。 不一会儿,两辆轿车开了过来,前面那辆车上下来了秋桐,后面下来了一个头发斑白的50多岁的微胖男子,后面跟着一个30岁左右的女子,身材窈窕,面容俏丽,目光中带着一股傲气,还有几分妖媚。 三人走过来,云朵忙迎上去招呼,秋桐面带微笑对大家说:“严总来看望大家了,还有,这位是我们集团经营办的曹主任。” 严总和大家一一握手,平易近人地笑着:“天气这么冷,大家辛苦了。” 曹主任站在严总后面,显得很矜持,眼神不经意扫了我一眼。 云朵把站里开展征订的情况汇报了下,秋桐不时在旁边进行补充。 严总边听边点头,回头对曹主任说:“曹丽,发行公司的征订情况,你具体调查一下,回去安排弄一个内部情况简报,主要围绕思路和认识的提高来弄。” 曹主任原来叫曹丽,听严总一说,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好,回去我安排一下,只是,严总,这事要不要先和王主任汇报下呢,毕竟我是副主任。” 原来曹丽是副主任。 我敏锐地感觉到曹丽讲话的口气对这严总似乎不是很敬畏。 严总说:“王主任病休,这事你就负责落实好了,你要多找基层的人员了解情况。” 曹丽点点头,眼神又瞥了我一眼,突然对我说:“喂——小伙,过来——” 我走上前:“曹主任好!” 曹丽用腻腻的目光打量着我,突然放肆地笑了:“这小伙很帅嘛,细皮嫩肉的,干订报纸这活岂不是有些可惜了。” 话一出口,严总微微皱了下眉头,秋桐也抿了抿嘴唇。 曹丽也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有些不合时宜,咳嗽了一声,然后正色说:“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易克!” “易克:“曹丽半拉着官腔:“今年订了几份报纸了?” 我还没说话,云朵接过去:“曹主任,我订报纸很厉害,上个月是我们站的订报冠军,自己订了1000多份,这个月,到月底也差不多能到1000份呢!” 曹丽眉毛一扬,似乎要对我刮目相看一下。严总也用赞赏地目光看着我:“小伙很能干,不错!” 我说:“谢谢领导夸奖,我的成绩都是云站长正确领导的结果,我们站最近的征订进度进展很快。” 严总又用赞赏的目光看着云朵。 云朵脸色微微一红,看到秋桐站在那里,突然也学我的口气说:“其实,我们的成绩取得,都是以秋总为核心的公司领导领导有方的结果。” 严总呵呵笑起来,看着秋桐:“秋桐啊,我就知道你能胜任这个发行公司总经理职位的,当初我在集团党委会上大力举荐你,看来我这个老朽还是眼光不错的嘛,呵呵……” 秋桐谦虚地说:“我的工作还需要严总的大力关心和指导,我也在不断地学习过程中。” “秋桐,我最赞赏的就是你这个学习的态度,凡事不会不懂不要紧,怕的就是不学不懂装懂。往年集团的生活类报纸征订一直很被动,集团各部室人员都要分任务,全家人扑上去订报,今年你主动提出不再让集团其他部门分担,这本身就是个很大的转变和进步,集团党委对这一点是赞赏的。 “我这个行将下台的老头子,也算是在退休前为集团选了一个合适的发行干将。我一直认为,集团这么多年轻干部,你是能力最出众的。” 原来严总马上要退了,怪不得曹丽对严总的态度不是那么尊敬。 我看到曹丽冷眼看了一下秋桐,撇了下嘴角。 秋桐看到了曹丽的眼神,笑着:“严总,可不敢这么说,集团比我能力强的人多了,不说其他部门,就说咱们经管办的曹主任,就比我有能力。” 严总笑而不语。 曹丽这时突然绽开了笑脸,拉着秋桐的手:“哎哟——你看秋总这话说的,我哪里敢和秋总比啊,秋总现在可是我们集团党委的大红人呢,我一个小小的经管办副主任,可是攀比不起,我得向你学习呢!” 曹丽显得和秋桐很热乎,我却在她扭过脸的一刹从她眼神里看到了不可遏制的妒恨。 我的心一动,意识到曹丽此人颇有心计,不可小觑,她今后一定会成为秋桐的一个强劲对手。 晚上,我上网,浮生若梦说:“我正在看两个大客户开发的策划方案,一个是和移动公司合作积分回报赠报纸的,一个是成立小记者团的……这是我们公司的一个员工搞的,下午亲自交给我的,看来,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 接着,浮生若梦把方案的具体内容大体说了下。 我的心里一喜:“那你这个员工可真是有思路的人,市场意识很浓厚,脑子很活络,策划意识很强,你那大客户部的负责人可算是有个人选了。” “是啊,这小伙还真挺有头脑的。” 我顿时就懵了,小伙子?明明是花姑娘云朵,怎么成小伙子了? 正文 31.第31章 人事风暴 我接着又问:“你是说,这人是个小伙子?” “是啊,小伙子怎么了?” 我反应过来:“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 “这方案我越看越有兴趣,今晚俺不和你多聊了,得细细琢磨这方案哦……” “哦……”我心不在焉地说着,和秋桐再见。 下了线,我越想越奇怪,妈的,难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猫腻? 第二天,我立刻找到云朵:“你那方案交给谁了?” “交给赵总了!”云朵说。 我一听,意识到有些不妙:“你干嘛不直接交给秋总呢?” “不能越级,赵总是分管领导,昨天上午他正好来站里,我就给他了:“云朵奇怪地看着我:“怎么了?” “你给赵总的时候,他怎么说的?” “没怎么说,接过来看了半天,然后说要在我电脑上看下征订进度表,让我出去。” 我一听,忙叫云朵打开电脑,存在电脑里的底稿不见了。 “哎呀——我存的底稿怎么不见了?”云朵惊叫一声。 我意识到,赵大健捣鬼了。他删除了云朵电脑里的底稿,把云朵的劳动成果窃取后给了别人,而这个人,一定是他想扶持做大客户负责人的公司员工,也就是浮生若梦说的那个小伙子。 这样一来,秋桐被蒙在了鼓里,云朵要吃一个巨大的哑巴亏。 赵大健明目张胆,够狠够毒的,到时候如果他要是一口否认云朵给过他什么,再说那小伙子早就给他汇报过这方案的策划,秋桐还真不好处理。 我看着有些惶然的云朵,开始琢磨这事。 下午快下班时,云朵从公司里得到一个信息:公司办公室副主任曹腾给秋桐递交了两个开发大客户的方案,一个是和移动公司合作的,一个是成立小记者团的,秋总正准备明天召开经理办公会进行专题研究讨论。 我问云朵:“曹腾是什么背景?” “经管办副主任曹丽的堂弟,赵总亲自安排到公司的,以前提拔办公室副主任也是赵总亲自提议的。”云朵说。 我证实了自己的判断,赵大健和曹丽关系必定不错,他扶持曹腾,既给曹丽送了人情,又安排了自己人,一举两得。 “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是我的方案,怎么成了曹腾的了?”云朵又急又火,说:“我这就去找赵总,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亲手给他的方案到哪里去了?” 我一把拉住云朵:“不要去,去也没用,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方案是你的?曹腾如果一口咬死这方案是他做的,赵大健再给予证明,你电脑里的存稿又没了,如何说得清?到时候,说不定人家会倒打一耙,说你居心不良。” 云朵站住,沮丧地看着我:“大哥,你说,怎么办?这个亏就这么吃了?” 我略一沉思,安慰云朵:“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秋总不是糊涂人,李逵李鬼总要现原形的。这事你先不要声张,回去安心睡觉吃饭。” 云朵疑惑地看看我,听了我的话,回家了。 我没有回去,快速写了一张纸条,揣在身上,接着就在黄昏的落幕中赶往发行公司。 公司早已经下班,秋桐果然正在加班,办公室门关着。我悄悄走近,将纸条掏出来放在门口,用一块小石头压住,然后轻轻敲了两下门,不等里面回声,接着就迅速穿过走廊下楼梯离去…… 第二天,我不知道秋桐上午是否召开了经理办公会,云朵下午却接到了秋桐的电话,约她去谈话。 我心里有底了,叮嘱了云朵几句,然后云朵就去了,我在站上等云朵回来。 等到天色将黑,云朵才回来,告诉我,秋桐征询了她对于大客户开发的有关建议和意见。 云朵按照我说的,口头汇报了自己的详细完整思路,着重谈了和移动公司合作以及成立小记者团的构想,同时结合实践,从理论高度谈了自己关于大客户开发的其他看法,最后说自己已经向赵总递交了两个方案。 秋桐听完后,脸色有些难看,没有做任何表态就让云朵回来了。 我听了点点头,秋桐既然会约云朵谈,那么,就一定会约曹腾谈,只要一谈话,李逵李鬼就出来了,依照秋桐的聪明,她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心里轻松了。 正在这时,张小天来了,手里拿着两张万达影城的电影票,要请云朵去吃饭看电影,云朵刚流露出拒绝的神态,我就不由分说催促着云朵跟张小天走了。 云朵走时,看了我一眼,眼里露出有些哀怨的神态。 张小天则冲我报以开心的一笑。 晚上,我和浮生若梦在网上见面,我想从她的聊天里得到某些信息,可是,她却对此事只字不提了。她不提,我也不能主动问,否则,会露馅的。 浮生若梦却和我发起了做人与做事的感慨:“客客,我发现现在的社会,想要做一件事情,真难哦……” 我:“呵呵,我认为其实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不过是个态度问题!” “愿闻其详,客客大神请讲——” “人生在世,只要正常地生存着,就离不开做事的问题。然而,人应该如何做事呢,我以为,概括起来不外乎三种态度:第一,等待事情的发生。持这种等待思想的人,他们断做不出‘第一个吃螃蟹的’的举动来,因此难以跟上时代的步伐,往往被时代所淘汰。” “有道理,继续说下去!” “第二,观望事情的发生。持这种心态的人,往往缺少责任感,于人于己都不利。” “说地好,那第三呢?” “第三,参与事情的发生。这是一种做事最正确、思想最健康的态度和最佳的精神状态,同时,他们的良好心态还会影响和激励、鼓舞、教育别人积极地去干事。” 浮生若梦发过来一个大拇指表情:“客客,你说的太对了,认识很深刻,我想,综合你刚才的话,以上三种人做事的态度,第一种当弃之,第二种当斥之,第三种当褒之。” 我发过去一个微笑的表情:“你归纳地极对。” “嘿嘿……感谢客客大神的表扬:“浮生若梦说:“你刚才的话让我的思路开阔了不少,困惑木有了,偶很受启发。” 我这时心里突然一动,浮生若梦今晚的困惑是什么,会不会和云朵那事有关呢? 我决定静观事态变化。 不曾想一周过去,没有丝毫动静。 我不由有些困惑了,秋桐在搞什么名堂?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此时,我不会知道,秋桐正在策划一场人事风暴。 这天,公司突然下发了已经报经集团党委批准的人事调整文件。 云朵被任命为大客户开发服务部经理。 曹腾不再担任公司办公室副主任,调到下面县里的一个发行站做内勤。 同时,本次人事调整还涉及公司的5个直属部门和7个发行站,都重新任命了负责人,这些新任命的人都是大家平时呼声比较好工作能力比较强但是因为不阿驸与赵大健而一直被压制的。 而换掉的那些负责人,无一例外都是工作不得力人缘关系差的,而且,都是赵大健的心腹干将。他们要么降为副职,要么调离到其他部门和发行站做一般工作人员。 如此大规模的人事调整,仿佛就是一夜之间发生的,事先没有任何征兆。 我突然恍然大悟,秋桐一直不动声色,原来是在酝酿着综合的整体人事变动,她此次出手,快刀斩乱麻,快速了当,直接给了赵大健一个措手不及,砍掉了赵大健赖以发威的资本。赵大健手里没有人,就像是断了翅膀的老鹰,难以再振翅抓小鸡吃了。 我不由佩服秋桐的办事果断和沉稳,真个是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不过,赵大健依然是他的副总经理,他是集团党委任命的人,虽然秋桐知道他此次做了不光彩的事情,但是秋桐无权撤换他,拿他无可奈何。 我不由又担心秋桐此次对曹腾的安排会更加加深赵大健对她的怨恨,同时还会触怒曹丽。得罪了小人,可不是好玩的。 不过,我又想,既然秋桐敢于这么做,她一定会有她的全盘考虑,毕竟她是从集团人力资源部下来的,有多年人事斗争的经验。 曹腾这次做了这么大的卑鄙之事,不开除他就算是很好的了,秋桐应该还是给曹丽留了一个面子的,但曹丽领不领这个情就难说了。 我不再想这些了,开始替云朵高兴,云朵的成功就是自己的成功,我忙着替云朵收拾办公室的东西,准备搬到公司她的新办公室里去。 新的市中区发行站站长是从本站一名发行员中提拔起来的,这是一位工作敬业负责人缘极好的中年女同志,投递和征订都是多年的先进,曾经被评为全省优秀发行员,还是集团的年度先进工作者。 云朵离开站里时,全站发行员在新任站长的带领下集体给云朵送行,大家免不了又依依不舍唏嘘半天,云朵感动地落泪不已。 我送云朵到公司她的新办公室,在公司正好楼下遇到了赵大健。 赵大健阴着脸,耷拉着脑袋,正站在楼下看着院子里的几棵冬青发呆。 云朵和我主动给赵大健打招呼:“赵总好!” 赵大健浑身一个哆嗦,转身看着我们。 正文 32.第32章 不可救药 然后,赵大健哼了一声,接着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云朵说:“云站长——哦,不,云经理,新官来上任了,我是不是该祝贺你呢。” 云朵微笑了下:“谢谢赵总的祝贺,今后还得赵总多关照提携。” 赵大健接着不看云朵,开始冷眼看着我,半天不说话。 我冲赵大健笑笑,接着就跟着云朵上楼。 上了楼梯之后,我回过头,看到赵大健背着双手,正半仰脸看着自己,眉头紧锁,目光深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赵大健的目光让我的心一颤,我还从没有见到过如此阴毒的目光。 帮云朵放好东西,我还没来得及擦汗,秋桐进来了,带着微笑。 “呵呵,我来看看咱们崭新的云经理,现在可就是你一个光杆司令哦……兵可要你自己去招了。”秋桐和云朵说。 我看见秋桐就紧张,忙找个借口出溜了。 下楼,赵大健不在了。 发行公司办公楼位于集团经营办公区内,集团的很多家经营单位都在这里,广告公司在发行公司办公楼西面的临街办公楼,经营管理办公室就在发行公司对过的那个小楼一楼。 我随意往对过看去,看见赵大健正走进经营管理办公室。 我也知道他此刻一定是去找曹丽的。 一想到今后秋桐的这两个对手,我不禁暗暗替秋桐担忧,秋桐干工作可能是第一流,但是,搞暗斗,她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不过,这些我管不了了,我把云朵扶持起来就算圆满完成任务, 10月份就要过完,我很快就要领完工资和提成离开星海了。 云朵上任的第二天就找到我,直言不讳,让我到她的大客户开发部去工作,说她已经和新站长打了招呼,替补马上就找到,我今天就可以去她那里报到上班。 秋桐授予了云朵自主招人的权力,她第一个就瞄准了我。 我直接回绝了云朵,没有说明原因。 其实对我而言,很快就要走了,再去云朵那里折腾毫无意义。虽然我很想去云朵那里扶上马送一程。 云朵脸上露出极其失望的表情,眼神里甚至有些幽怨,但她没有追问原因,似乎意识到了一些什么。 我心里暗暗祈祷云朵在新的工作岗位上一帆风顺,祝福她收获幸福的爱情。 随后的日子,我在新站长的领导下继续自己的投递和征订工作,云朵则在新的岗位上开始了新的生活。 离开了云朵,我突然感到有些落寞和空虚,同时又有些牵挂。 晚上,我会经常上网和浮生若梦聊天,浮生若梦最近的情绪不错,除了和我交流工作之外,更多的是和我探讨对人生和生活的很多看法,时不时有意无意地问起我的个人情况,都被我巧妙地回避过去。 有一次,浮生若梦说:“客客,你说,现实到底有多真?网络到底有多虚?虚拟的网络里会有爱吗?” 我说:“我不知道现实和虚拟有多远,只知道心与心的距离可以跨越万水千山……网络里到底有没有爱,不必问别人,应该问自己。” 浮生若梦说:“你说得对,我问你这个问题,很傻……我应该问自己的……我一直觉得自己在现实里是理智的人,可是,在网络上,当一种莫明的心绪从心头滋生,当一种扰人的感觉在心底蔓延,一个一直自以为很有理智的人,似乎也要迷糊崩溃,似乎被一种曾经不屑一顾的感觉所滋扰,似乎被一份被无数人证明是虚幻的东西而悸动。” 她的话让我的心一颤:“现实生活中,很多人都戴着虚假的面具,很少在别人面前流露自己的真情实感与内心想法,缺少倾诉的生活让许多人觉得身心疲惫。 “而在网络世界中,对着电脑,少了许多的压力,人们可以抛开所有的伪装,在这里用坦然的文字与人进行交流,这样的交流又让心与心的距离拉的更近,在情感的世界中毫无保留的释放着自己的心情,给了人们一个真实的空间做回自己,让心情与梦想跟着音乐一起在这样真实的空间里放飞。” “你说的真好,看得出,你是一个有思想有深度的人,我喜欢和你这样的人做朋友,虽然是在虚拟的网络世界里,但我依然很珍惜……客客,你会珍惜吗?” 我不由自主叹了口气:“会珍惜,会的。” “有人说网络就是一场游戏一场梦,我希望这场梦,永远都不要结束,我希望自己能长期活在这个梦里……即使我知道这是一场游戏,即使我知道永远也不会成为现实,即使我知道自己在现实面前永远是无奈和无力的。”浮生若梦发过来一个幽幽的表情。 我心里一阵凄苦,不知道自己离开星海后,还会不会在网络里和她继续保持来往。未来不可测,明天会怎样,只有天知道。 我心里明白,即使我还不时会想起冬儿,即使现实里的秋桐对我依旧是那样冷若冰霜,即使我知道自己永远也不会有机会靠近她,但无法否认,我已经迷恋上了现实里的秋桐和虚幻里的浮生若梦。 既如此,我在网络里和浮生若梦如此地接近,是不是对她的一种亵渎和伤害呢? 我的心矛盾纠结着,反复斗争着,觉得自己已经不可救药,正在向着一个无底的深渊滑落下去…… 而不可救药的,似乎并不仅仅是我。 离发工资的时间越来越近,离我离开星海的日子也越来越近,我就要离开这个漂泊暂留地了,就要离开秋桐和云朵了。我明白,这一走,恐怕就是永别,再也不会有相见之日。 这天晚上,张小天突然请我吃饭,饭桌上,酒过三巡,张小天摸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推到我面前。 我一愣:“张兄,这是干嘛?” 张小天带着微微的酒意看着我:“老弟,这里面是5万块,其中一万五是还云朵爸爸治病借你的钱,其他的是我张小天个人的心意,表达我对老弟你真挚的谢意和敬意。” 我顿时明白,张小天一定是从云朵口中知道了我出钱给她爸爸做手术的事,张小天现在是以云朵家人的身份来还人情了。 我说:“云朵让你这么做的?” “不,她不知道,这样的事,怎么能让她知道,我作为她的男朋友,这是必须尽的义务,再说,云朵每个月那点工资,哪里来这么多钱。” 我听了这话觉得心里有些欣慰,不管怎么说,张小天是为云朵好。 我想了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然后看着张小天,意味深长地说:“张兄,这就是你今晚请我喝酒的目的?就是为了还钱和表示敬意谢意?没有别的意思了?” 张小天不自然地笑了下:“老弟是个爽快人,我也不妨直说了吧,云朵现在升迁到公司了,你呢,还是在站上做发行员,我看着你现在的处境心里觉得难受,上次想让你到我这里来你不干,虽然你不领我这个情,但是我和云朵始终把你作为最好的朋友看待,我们都不忍心看着你这么一直做下去。 “所以,我倒是有个想法,如果老弟拿上这笔钱,离开发行公司,或者,干脆离开星海,到外地去另谋发展,说不定能做出一番事业来。” 我明白了张小天今晚请我喝酒的用意,一来作为云朵的自己人,替云朵偿还人情,二来赠予我这笔资金,让我拿钱走人,走地越远越好。 这说明,张小天对我还是不放心,对自己也缺乏信心。看来,为了爱情,张小天不惜血本煞费苦心,难能可贵,壮哉!。 我不由有些感动,又有些好笑,将信封推还给张小天,说:“张兄,这钱我不能要。 “一来,给云朵爸爸治病的钱,我压根就没打算让云朵还,我在站上工作这么久,云朵对我一直很照顾,这也算是我对云朵的报答…… “二来,你赠予的这巨额资金,我更不能要,无功不受禄,我虽然穷,但是,不是我的钱,我一分都不能要…… “还有,张兄有一点大可放心,即使你不提后面的建议,我也很快就要离开星海了,我本来就没有打算在星海长期呆下去。大家认识一场,朋友一场,我深深祝福你……” 说完,我起身离去,剩下张小天呆呆地坐在那里。 走出酒馆,外面下起了小雨,冰冷的雨点在深秋的瑟瑟中扑打到我的脸上,我不由裹紧了防寒服,沿着不停飘落树叶的人行道漫无目的地走着。 突然,我看见前面路灯下摇摇摆摆走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秋桐。她走路的姿势似乎是喝醉了。 这个时间一个孤单女子走在马路上,我有些不放心,却又不敢靠近她,只能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 穿过两个路口,秋桐走到了发行公司的门口,直接拐了进去,一会儿,她办公室的灯亮了。 这么晚了,秋桐还要加班?我突然来了好奇心,跑到对过广告公司的二楼楼道窗口,正好能看见秋桐坐在办公室里。此刻,她正怔怔看着窗外发呆。 我离秋桐的直线距离不到10米,甚至能清楚地看到秋桐此刻脸上正挂着泪痕。我在暗处,不用担心秋桐会看见自己。 看着秋桐默默流泪的样子,我的心突然就很疼,我不知道秋桐有过多少这样孤独悲伤的夜晚。 正文 33.第33章 秋雨夜殇 一会儿,秋桐突然拿起一支笔,写起什么来,边写边偶然会停下来,迷惘地往窗外看一会儿。 写了一会儿,秋桐不写了,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桌面,接着拿着一张纸站起来,走到窗口,打开窗户,边将纸揉成一团,边仰脸看着窗外的黑夜,任秋风秋雨击打着她的脸颊。那俊美的脸上一时分不出雨水还是泪水。 我屏住呼吸看着灯光下窗口处的秋桐,不做声。 终于,秋桐长叹一声,将纸团扔出了窗外,然后关窗,熄灯,接着看见她下楼开车走了。 我跑下楼,在窗户下面捡起了被雨水打湿的纸团,揣进口袋,一溜烟回到了宿舍,迫不及待打开,我想知道秋桐刚才都写了些什么。 展开这张信纸,上面是秋桐隽秀的字体,字迹被雨水浸润地有些模糊,但还算清晰,能看出来。 我凝神看秋桐刚才写的东西: “今夜,我又喝醉……此刻,在秋雨潇潇的深夜,我独坐,我独享,我独想,已经记不得,这么多年来,有过多少这样落寞的时刻,我的人在现实里苟且偷生,我的心在黑夜里孤独前行……今夜的秋雨带起我依稀的记忆,那让我心悸的每一个秋季…… “滚滚红尘,现实无奈,只能让过往点滴变成回忆,用回忆和酒精麻痹了自己,让生活和命运左右了自己,任凭人生风雨摆动。而我,却连抵抗的愿望都没有,不是不想有,而是不能有,我没有资格有…… “唯一能做的,只有在自己的残夜里对着残月为自己的世界唱一首歌。眼泪始终止不住地滑落,为了什么?幸福的人那么多,为什么我不是其中一个?我的恩人,既然你们给了我成长和抚育,为什么不能给我选择自己命运的机会? “既然你们安排了我的命运结局,那我不能再去勉强什么了,只有服从……漠然回首,暗夜当头,秋风秋雨不识愁,无语寄哀愁,一切随风飘流。” 我的心看地有些沉重起来。 “雨啊!你悲伤了秋,湿了我的眼,转换了季节,掉转了心情。秋雨十月,依然缠缠绵绵,怎么才能干干脆脆的走入冬天?秋啊!你凄凉了雨,凋零了叶,辗转反侧为秋怜,深秋以尽萧瑟处,怎堪无奈对秋眠? “雨会走,留下凉凉的夜。秋来了,带来了夜的殇,我那异国他乡的亲爹亲娘,你们此刻可安在,鸭绿江畔的你们是否还会记起那29年前被你们抛弃的亲骨血,此刻,我多想偎在你们的怀抱,听爹娘吟唱那低低的夜曲。” 看到这里,我潸然泪下。 那一夜,我注定难眠。 很快到了11月1日,发工资和提成了,**作的四个订报点效果不错,订了1000多份,物业那边的好处费我已经从报款里提前支付了,现在我领的都是自己的。粗略算一下,能得2万多。 去领钱的前一天,我就向新站长递交了辞职报告,新站长也找好了接替我的人。 我去公司财务科的时候,已经接近下班时间,赵大健正站在财务科门口抽烟,看见我,破天荒露出了一丝笑容:“易克,干得不错嘛,听财务科的人说你这两个月收入都不低啊,祝贺你!” 我说:“谢谢赵总,碰巧了赶上好机会而已。” 赵大健咧咧嘴阴笑一下,看着我走进财务科,然后走到旁边,边摸起出了手机…… 领完钱,将厚厚的两沓揣进口袋,我上楼去云朵的办公室,我想好了,今晚请她吃最后的晚餐,向她做最后的道别,明天,自己就背起行囊离开星海了。 我甚至开始琢磨是走水路还是走旱路。 云朵的办公室锁着门,问了一下隔壁,原来云朵跟随秋桐到外地考察,走了2天了,不知何时归。 我不由有些失落,转身下楼出了发行公司,在夜幕下的人行道上怅怅而走,边琢磨着是否给云朵留下一封信来个不辞而别。 其实想想这样也好,免得云朵听说自己要走再给还钱,还会哭哭啼啼地伤心一阵子,我最受不了的就是离别的纠葛缠绵,伤离别啊。 我叹了口气,心里涌起一阵眷恋,不知是为了云朵还是秋桐…… 不知不觉我拐进了一条车辆和行人稀少没有路灯的狭窄街道,我打算抄近路回宿舍。 正在这时,我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似乎正冲我而来。还没来得及回头,突然后脑勺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重重一击,瞬间就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醒过来,脑袋后面阵阵剧痛,夜色已经全黑了。我习惯性地一摸上衣口袋,坏了,刚发的那2万块钱不见了! 马尔戈壁,老子被打劫了!连劫匪长什么样都没看到! 我跌跌撞撞爬起来,扶着墙站住,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摩托党劫匪早已经不见了踪影。摸摸后脑勺,没出血,看来这劫匪是没打算要我的命,棒下留情了。 操——打劫专拣老子这样的旧毡帽朋友,怎么不去打劫那些开奔驰宝马的啊!这可是老子辛辛苦苦一个月的心血,是准备用来赶路生活的全部资本。我心里诅咒着,勉强支撑着往回走,同时又觉得奇怪,这***摩托党怎么知道我身上正好有巨款的,难道能掐会算? 我立刻去了就近的派出所报案,值班民警做了详细笔录,又去看了下现场,然后就让我回去,说有消息会通知我。 好不容易回到宿舍,我一下子趴到床上,后脑勺依然疼痛难忍,突然又想,别把自己打成脑震荡了,于是伸出两个指头数了数,是二,稍微放心了。 关于此次被打劫之事,当时我并没有多想,只是认为自己倒霉运气不好。 我在床上昏昏沉沉悲凉地躺了一夜,第二天才感觉好一点。 脑子清醒了,我坐在床上开始思考下一步的出路,钱没了,没钱寸步难行,走不动了!必须要再找活干快速赚钱。 发行站已经辞职,不能再回去了,那里可不是自己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那么,该去哪里? 依照我一直的性格,此时,我是不会吃回头草的。 但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我反复考虑了许久,最终做出一个出乎自己意料的决定:去云朵那里干! 我给自己的理由是:一来熟悉这方面的业务,能抓紧利用自身优势赚钱;二来正好也扶持云朵,扶上马送一程,稳固云朵的地位;三来……我没有敢往下想,怕惊扰了自己那颗微澜的心。 三天后,我休息恢复地差不多了,云朵也回来了。我出现在云朵办公室。 云朵听说我要来她这里工作,高兴地蹦起来,拉着我的手开心地笑个不停:“大哥,好大哥,亲哥哥,我就知道你不会扔下我不管的,你会来这里帮我的……我们俩在一起工作,太棒了……我还一个兵没招呢,你来了,谁也不用找了。” 我脱开云朵的手,心里一阵苦笑,要是她知道我干一个月就走,就不会这么兴奋了。 正在这时,赵大健笑眯眯地进来了,看见我,一怔:“咦——我,你不是不干了吗,怎么在这里?”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云朵抢过话头:“报告赵总,我刚从发行站调到我这里来了,到大客户部来工作了。” 我冲赵大健点了点头。 “哦……”赵大健点点头,继续保持着笑容:“好,好……好好干……大客户部也是我分管,你们工作干好了,也是给我出彩哦,呵呵……” 说完,赵大健依旧笑眯眯地出去了。 几天不见,赵大健似乎变了一个人,没有了以前的盛气凌人和阴冷奸诈,变得平易近人和蔼可亲了。 就这样,我又没有走成,继续在云朵的领导下在新的工作岗位上开始了新的工作。我和云朵对桌办公,一个领导一个兵,还都配备了电脑,能上网。 我现在离秋桐很近了,在同一层楼上班,几乎每天都可以看到她。 我心里不由有些兴奋,还有些莫名的激动。 秋桐很快就发现了我在这里出没,没有多说什么,她尊重云朵的选择。但我从秋桐看我的眼光里感觉得出,她对我依然带有强烈的敌意和厌恶。 我和云朵面临的第一项工作就是抓紧落实和移动公司的合作事宜以及成立小记者团的事情。我是一个兵,当然要冲锋在前打头阵。 云朵之前提交的方案算是个纲,现在需要详细具体的目。 我和云朵经过2天的商讨运作,制定出了这两个活动的具体实施方案,细致到和移动公司合作的具体时间价格数量,以及公司方使用移动电话的具体人数预交话费的具体数额,以及给对方回报新闻宣传的稿子篇目甚至版面。 关于小记者团的实施,更加详细,甚至包括了小记者培训的时间和日程以及内容,还有活动的具体项目。 经过我们的反复斟酌,最后将成型的方案递交给了秋桐,秋桐很快就批准了,安排人以公司的名义打印成报告,上报集团领导审批。 这是集团对经营活动管理的正规程序,而报告的递交程序是先交给经营管理办公室审核,然后由经管办统一负责上报。 正文 34.第34章 密谋 云朵拿着活动方案请示报告,正准备去经管办时,秋桐突然又叫云朵和她一起去集团开会,于是云朵就把报告给了我,让我送到经管办给曹主任。 我直接去了经管办,曹丽正坐在办公桌前拿着一个小镜子在修眉,见我来了,放下手里的东西,用夸张的口气说:“吆——这不是小白脸易克吗,怎么跑我这里来了?” 我把报告递给曹丽,说:“曹主任,这是公司的两个活动方案,呈报给你……” 曹丽接过来,随意翻了翻,眼皮跳了几下,接着淡淡地说:“好,放在我这里吧。” 我刚想提醒曹丽不要耽搁,曹丽却看着我先发话了:“小白脸,你不是做发行员吗,怎么干这活了?秋大经理提拔你到公司办公室做副主任了?” 我说:“不是,我现在在大客户开发部做事情。” 曹丽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难看,用讽刺的口吻说:“大客户开发部就是云朵那边吧,看来,你这个云朵领导对你很器重啊,走到哪就把你带到哪,秋大经理真是慧眼识英才呶。” 我没有说话,知道曹丽一定是想起了云朵和曹腾的事情,在她看来,云朵的位置应该是曹腾的。曹丽似乎并不忌讳在我面前表现出对秋桐和云朵的嘲讽和不满。 这时,曹丽用暧昧的目光看着我:“小白脸,你过来!” 我走近曹丽,站在她跟前,曹丽突然站起来,伸手就摸了一把我的脸,吓了我一跳,忙后退两步。 “嘻嘻……脸蛋还挺光滑哦……摸起来感觉很爽……一个大男人,害什么羞啊……”曹丽有些放肆地调笑着。 这时,有人进来,我忙趁机离去,身后传来他们的对话:“曹主任,最近发行公司人事变动不小啊,刚才这个是新人吧。” “哼,狗屁,一帮乌合之众在那里蠢蠢欲动而已。”曹丽不屑的声音。 我知道曹丽这话是有所指,目标直指向秋桐。 报告递上去一周过去,经管办一直没有反馈回来。我和云朵都急了,这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正在谈论这事,秋桐进来了。 云朵和秋桐说:“秋总,我去经管办找曹主任问下吧,报告拖得太久了……经管办的办事效率也太低了。” 秋桐说:“集团一直以来就这样,凡事都要讲究程序,一级一级来,严总出差上午刚回来,你去问问也好。” 云朵站起来正要出去,秋桐又叫住了云朵:“报告是易克递交的吧?” 云朵点点头。 秋桐思忖了下,说:“你不要去了,还是让易克去吧!” 我明白了秋桐的意思,她了解曹丽的性格和脾气,她是怕曹丽找碴给云朵难堪。 我直接去了经管办,经管办三间办公室,主任单独一间,还有一个里外间,外间是工作人员,里间是曹丽的办公室。我去的时候外间办公室的人已经下班走了,里间的门闪出一条缝,亮着灯,曹丽在里面。 我走过去,里间有人在说话,一个男人的声音,一听就是赵大健。 “曹主任,秋桐这个臭娘们这次可把我整惨了,我手下得力的人,都靠边站了,本来我这次想把曹腾提拔起来的,没想到她趁我外出考察的时机,搞了突然袭击…… “我现在在发行公司成了孤家寡人,这口气,实在咽不下,秋桐这次明着是整楚我,其实,也包括你啊,曹腾这事,明摆着是给你难看,让你下不来台。” 曹丽鼻子里哼了一声:“别以为我是好欺负的,在集团,谁得罪了老娘,不会有好果子吃,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看谁笑在最后…… “老赵,我还想说你几句,你这个脾气太冲,不管你心里对她怎么有意见,都不能在她跟前表现出来,你这么明目张胆和她对着干,不是自己找死吗?别忘了,她可是集团党委任命的发行公司正职一把手,你是副手,一把手要想整副手,架空副手,手段多的是……” 赵大健说:“曹主任说的对,我反省自己了,以前确实过于张扬,现在,我已经开始收敛了。” “哈哈,赵总是聪明人哦,我看哪,依照你干发行的资历和能力,这发行公司一把手的位置,早晚是你的,发行公司可是一个油水很大的部门,一年好几千万的资金进出呢,还有很多采购项目,集团很多人都在盯着这个位置……我这个经管办,有个屁用,清水衙门……唉……”曹丽的声音很有些不甘。 “哪里哪里,我不行,比起曹主任差远了,我看曹主任年轻有为,才是干发行公司老总的最合适人选,如果你去发行公司做老大,我甘愿做你的助手。”赵大健的声音听起来很是言不由衷,似乎又有些巴结曹丽。 我听出来了,曹丽和赵大健都在窥视着秋桐的位置,但是彼此却又互相推让互相肉麻吹捧。 我根据浮生若梦在扣扣和自己谈话的内容以及秋桐处世做事的低调风格,判断集团里应该没人知道秋桐的高官恩人背景,同时在秋桐的个人档案里,这些是肯定不会出现的。 要是曹丽和赵大健知道了李顺极其父母的存在以及同秋桐的关系,不知他们又会对秋桐怎样的态度,还敢如此嚣张蔑视吗? 曹丽笑起来:“呵呵……感谢老兄对小妹的高看,我看不管我们俩谁干,都比她干强…… “这年头,集团里的人谁看不透行情,能捞官的捞官,捞不到官的就捞钱,还可以先捞钱再捞官,老大哥你也是组织部备案的正儿八经的科级干部,和秋桐平级,资历比她还老,凭什么要整天看她脸色吃她的气…… “今后,我们俩要经常互通交流,互相帮助,团结就是力量……告诉你,马上就要有一出好戏上演,你就等着瞧好吧……就是这个东西。” 我心中一凛,却又猜不透曹丽这话是何意。 我退后几步,然后咳嗽了两声,屋里的谈话立刻停止了。我于是走上前开始敲门进去,曹丽和赵大健正坐在沙发上,看见我,曹丽笑起来:“易克来了——” 我冲赵大健点点头,然后对曹丽说:“曹主任好,我是来问下前几天送呈的那两个报告。” “严总出差刚回来就送上去了,刚审批下来,你们发行公司的事情我可不敢耽搁,呶——拿去吧!”曹丽说着从她和赵大健之间的茶几上拿起报告递给他。 我接过报告,曹丽接着对赵大健说:“赵总,你们发行公司的这个小伙很帅啊,我一看就很喜欢。” 赵大健干笑两声,看了我一眼,然后站起来:“曹主任,今天就先给你汇报到这里,我先走了。” 说着,赵大健告辞,我也要出去,曹丽却又叫住他:“哎——易克,等等!” 我站住:“曹主任有什么指示?” 曹丽站起来身体靠近我,两眼有些迷离:“到下班时间了,我有个酒场,晚上陪我出去吃饭,好不好?我带你去见识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我不知道曹丽都认识哪些人物,退后一步:“谢谢曹主任的好意,只是,一来我不会喝酒,二来胆子小,上不了大场合……您还是自己去吧。” 说完,我怕她再非礼自己,急忙转身出来,回到办公室,将集团领导审批完毕的报告交给云朵,云朵接着就交给了秋桐,秋桐立刻就吩咐云朵,明日就开始实施,秋桐总体协调指挥,大客户部负责具体步骤落实,公司其他部门做好配合。 没想到,第二天,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第二天刚上班,一个消息传来:同城的另一家生活类报纸——星海都市报,也是星海晚报在星海最大竞争对手,突然抢在我们之前,推出了同移动公司的全面积分回报合作内容,并大张旗鼓开始了小记者团的成立宣传活动。 他们活动的细节内容和具体步骤甚至各个项目的数字,都和我们的方案惊人相似,几乎就是完整版的复制。 我和云朵都震惊困惑了。而几乎同时,集团领导也知道了此事,打电话把秋桐叫去了,不用说,是去挨训。 秋桐到集团领导那里去接受质问,我和云朵在办公室里发呆。 我全方位琢磨着这事,猛然想起了昨天曹丽和赵大健谈话的内容,还有那句“马上就要有一出好戏上演,你就等着瞧好吧……就是这个东西。”,又想起了进去时放在他俩之间茶几上的方案…… 我明白了,曹丽和赵大健结成了同盟,已经迅速发起了针对秋桐的第一波攻击。 而攻击的目的,显然不是仅仅为了报此次人事调整的一箭之仇。此次人事调整,顶多算是一个导火索。 我确信此事是曹丽搞的鬼,而赵大健是知晓的。 我知道,面对已经发生的事实,任凭秋桐有几张嘴,在集团领导那里也是难以解释通的,因为事实胜于雄辩! 我不由提秋桐暗暗担心,又忧虑这两个自己精心策划的方案会不会胎死腹中。 我站到窗前看着院子,正好看到曹丽从外面走进来,脸上带着得意的神情,昂首挺胸一步三扭进了自己办公室。 正文 35.第35章 绝地反击 这时,赵大健进来了,一进门就嚷嚷着:“哎——云经理,怎么搞的嘛,好不容易搞出来的2个方案,怎么吃了人家的剩饭,到底是谁抄袭了谁的? “你们这么一搞,可是让秋总很被动哦,我刚从集团回来,秋总这会正在被集团领导斥责呢。” 赵大健的口气听起来是在为秋桐担心,但是又有一股掩盖不住的开心。 云朵看着赵大健,没有说话,我转过身看着赵大健也没有说话。 正在这时,秋桐回来了,直接来到我们办公室。 秋桐脸上的表情很平静从容淡定,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赵大健看到秋桐进来,低头要出去,秋桐叫住了他:“赵总,别忙走,正好你也在,大家一起商议下,出了点事情,也属于你分管的范围。” 赵大健于是留下来。秋桐招呼大家坐下,然后把情况简单说了下。 果然,秋桐被集团领导大大训斥了一番。 集团董事长先得知此事的,至于他是怎么知道的,不得而知。他并不知道发行公司有这两个方案,只是打电话给严总,赞扬都市报的策划有新意,很高明。 严总一听就懵了,他昨天才刚签批完这个活动呢,接着就把秋桐叫去,不分青红皂白发了一通火,斥责发行公司搞活动没有新意,吃人家的剩饭,被竞争对手牵着鼻子走,丢集团的颜面。 秋桐在严总面前没有做任何辩解,她知道在事实面前再怎么说也是没用的,事实摆在这里了。秋桐最后回复严总说会妥善处理好此事,然后就回来了。 秋桐说完后,捋了捋头发,看着大家。大家都沉默着,赵大健深深呼了一口气,说:“秋总,看来,我们这两个方案要作废了,唉……可惜了大家的一番心血,我很心痛。” 秋桐接着看着云朵和我,然后说:“你们二位怎么看?” 云朵抬起头,突然冒出一句:“秋总,他们窃取了我们的方案,我怀疑有内鬼。” 云朵说完这话,赵大健眼皮猛跳了一下,接着就若无其事地看着天花板。 我没有说话,傻乎乎地咧嘴看着地面不做声, 秋桐脸色一板,说:“云朵,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要乱说,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这个问题也不需要你来操心,我想问的是,下一步怎么走?” 云朵睁大眼睛看着秋桐:“秋总……下一步……我们下一步怎么走啊?难道,我们放弃。” 赵大健这时也无奈地点了下头:“唉……看来,也只好如此了。” “不——绝不放弃!”秋桐的表情变得倔强而又坚韧:“我秋桐做事情,从来就没有半途而弃的习惯……我说过,有困难,我们就要有解决困难的办法,我们一定有办法来克服这个困难。” 大家一起看着秋桐,我看着秋桐紧抿的嘴唇,看到了她内心钢铁一般的意志。 “秋总,那你说该怎么办?”赵大健不以为意地随口说。 秋桐看了赵大健一眼,刚要说什么,又停住了,眼珠转了转,看着云朵:“云经理,我想,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给你一天时间,明天,你要给我拿出解决问题的方案来,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说完,秋桐宣布散会,和赵大健一起出去了,留下愁眉苦展的云朵和呆头呆脑的我。 不知怎么,刚才秋桐欲说又止和转眼珠的动作,让我立刻做出了判断,我觉得秋桐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主意,只是她故意不说,或许一来是不想让赵大健知道,二来是想考验下云朵的能力。 晚上,我在QQ上见到了浮生若梦,她说了发生的事情,但没有提双方媒体的名称,然后问我:“客客,我问你,要是你遇到这样的事情,你该怎么做呢?” 我说:“第一,可以肯定,你们内部一定出了内鬼,将你们的方案故意泄密送给了竞争对手,至于这个内鬼出在哪个环节,我不知晓,但是,泄密的目的,无非是两个,一来是为了经济利益,二来是想破坏你的工作,或者说,是想整你……” 浮生若梦说:“嗯,这个事情我心里有数,但是不能对外说而已,我会慢慢分析判断的,那么,第二呢?” 我说:“第二,这两个方案是你们的原创,对手抄袭地再完美,也只能照搬而已,必定缺乏灵性和主动性,这就是他们的死穴……商场如战场,机会稍纵即逝,竞争是残酷而无情的,做营销的经常有一句话:人无我有,人有我优,人优我廉…… “现在这种情况,你们已经非常被动,那么,如何变被动为主动?我想,如果我遇到这样的事情,会在保住发行成本的前提下,把发行费率让一部分出来……现在是一个利益驱动的社会,少花钱办同样的事,大家谁也不傻。” “呵呵……可爱的客客,你和我想到一起了,你真聪明,和我一样聪明,嘻嘻……”浮生若梦发过来一个大拇指表情:“你说的很对,人优我廉,我要把价格直接一步到位压到对手没有退路的地步,坚决拿下来…… “不过,我今天没有和下面的人说,我让大客户开发部的经理明天给我解决办法,看她有没有这个气魄和思路……因为大客户开发部的费用是切块包干的,扣除了发行费用,就等于他们大客户部少收入了钱,还会危及他们的个人利益。” 我说:“呵呵,你好狡猾,为了你的工作,剥削部下哦……” 浮生若梦说:”嘻嘻,当然不会,我是绝不会亏待下属的,这一块,我自然会从其他方面给他们补回来,不过,暂时先不说。” 我不由暗暗赞赏秋桐的聪慧和大度。 第二天一上班,云朵就问我:“哎——易克大哥,你有木有什么良策呢?我想了一天一夜了,都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秋总可是让我今天就给她汇报呢!” 我于是把自己的思路讲给了云朵,云朵听完,眼神发亮,使劲点点头:“嗯,看来,只有如此,只有舍小家顾大家了,哎——我们大客户部做的第一笔买卖就没有盈余哦,不光部室没有提成,我们个人也木有收入喽……不过,为了公司的整体利益,我们部室和个人牺牲一点,值得!你的办法很好,我这就去找秋总。” 云朵刚要出去,秋桐笑吟吟地进来了:“我的云经理,想出什么好办法了吗?” 于是,云朵将我刚才告诉她的复述了一遍,秋桐听完,眼神发亮,点点头,看着云朵:“嗯……你的思路很不错,很好……小云朵啊,你的小脑瓜还是很好使的嘛,呵呵,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办法吗?” 云朵看了我一眼,刚要说话,我忙狠狠冲云朵使了一个严厉的眼色,云朵愣是没敢说,冲着秋桐轻微点了下头,脸色微微发红。 秋桐似乎没有觉察,又说:“云朵,既然你能有气度牺牲小集体和个人的利益,那我就不能小气了,呵呵,你放心,这一块的损失,我以后会从其他业务上在不违反公司规定的前提下给你补回来。” 云朵听了很高兴:“谢谢秋总!” 这会儿,我一直傻乎乎地站在旁边,秋桐看了我一眼,皱了下眉头,然后对云朵说:“马上就开始行动吧,此事一定要注意保密,只限我们三个知道,火速执行!” “得令——”云朵调皮地答应了一声。 秋桐看着云朵活泼的样子,喜爱地笑了,然后转身出去。 这时,云朵看着我:“大哥,你真是个有办法的人,什么都难不倒你!只是,我不明白。” 我当然明白云朵后面要说的是什么,打断她的话:“这个世界,你不明白的事情多了,不要那么好奇好不好?抓紧去落实吧。” 云朵困惑地看了看我,没有再说什么。 接着,在秋桐的亲自指挥下,我和云朵迅速开始反击。和移动公司的合作,我们直接将报纸价格从每份180元降到了130元,小记者团也亦然,这就等于几乎把35%的发行费率全部让了出来。 如此大幅度的优惠,再加上星海晚报在星海市第一生活类媒体的地位和600多人同时更换移动手机的诱惑,移动公司自然会选择我们,直接将正在谈判的都市报淘汰出局。 同时,第二天,星海晚报的小记者团招收广告一发布,立刻得到了市区广大小学生家长的热烈响应,前来报名咨询的家长和小学生超级火爆,几乎要挤破发行公司的门槛。 我专门抽空去了趟星海都市报发行公司门口,看到去报名的寥寥无几。 这次绝地反击战,打得非常漂亮,堪称完美。 至于秋桐此后怎么和集团领导汇报,会不会提及我们是原创以及出内鬼之事,领导又是怎么反应的,我就不了解了,反正,我没有再听到集团领导批评发行公司的消息。毕竟,成绩是最有说服力的。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波终于过去,有惊无险。偶然间,在办公室窗户里,我看到了院子里正在走过的赵大健沮丧的脸,还有曹丽恼羞成怒的表情和几乎气歪了的小嘴巴。 正文 36.第36章 老板是李顺 看着曹丽,想到她对那天我的小动作,我的心不由一跳,这个女人看起来挺有味道的,只可惜心肠和性格有些过于狠辣和阴险。 又想到秋桐,曹丽和她比起来,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截然不同的两类人。 但是,现在的社会,最吃香的未必是秋桐这种人,曹丽这样的人,说不定往往还会更受领导的欢迎,因为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大概能抗拒的人,很少。 这也是集团领导的一大特色,传媒集团说是个集团,实行的是事业单位管理体制,在管理运作上更具有这个显著的特征。 那一年,我不懂,也不是领导中人,却渐渐身不由己深陷官场的残酷厮杀和博弈。 我此次到云朵这里上班,引起了张小天的愤怒,他专门约我出来谈话,怒斥我明着一套背后一套,明明说要离开了,却又不知廉耻跑到云朵这里来上班,明摆着是要和他过不去。 这次,我毫不客气地回击了张小天:“张老兄,我就奇怪了,你怎么就对自己这么没有自信?难道就因为你和云朵,我就要失去自主择业的权力?你追求云朵,喜欢云朵,这是你的权力,谁也无法阻拦,这个和我有什么相干? “我说过不会和云朵怎么着,你怎么老是揪住我不放呢?我说过不会在星海长期逗留的,你怎么就是不相信?不错,云朵对我是不错,但是,我从来没有答应过云朵什么,还劝她好好对你,你不要老是拿我来说事好不好。” 张小天被我一阵犀利的语言呛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出了一口长气,愤愤离去。 此后,张小天没有再直接找我理论,倒是经常在下班的时候在发行公司门口等云朵,要么一起去吃饭,要么去看电影听音乐。云朵开始还有些别扭,但张小天来的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 只是,只有我和云朵在办公室的时候,云朵常常会用幽怨的目光看着我,我则低头看电脑,装作没看见。 搞定了移动公司和小记者团,我又开始拓展新的业务,一来我要扶持云朵,二来要自己赚钱,大客户部的考核规定,联系业务是有提成的,我不能靠死工资来发家致富。 这天,我去了一家新开张的楼盘,打算把原来在张小天公司的内容来个故伎重演。 这家公司的销售部没人,我于是直接去总经理助理办公室。敲门进去,看到那总经理助理,他愣住了—— 我擦,张小天!正坐在大大的办公桌后面。 我惊愕了一下,看着张小天:“张兄,你……” 张小天看到我,意外了一下,接着得意地笑了:“老弟,没想到吧,我刚离开原来的单位,现在应聘到这家房产公司做总经理助理了!在这里的待遇可是比以前强多了。” 我笑了起来:“祝贺老兄!” “老弟来这里有何贵干呢?”张小天倒还不算失礼,招呼我坐下,给他递了一支烟,又泡了一杯茶。 “还能有什么贵干,联系业务呗!” 张小天笑起来:“还是上次我们合作的那种业务吧?” 我说:“是!” “是云朵派你来的?” “不是,我自己来的!” “哦……”张小天点点头:“要说合作倒也不错,支持了你就等于支持了云朵,我个人来说,没有意见,哎——我真笨,我该直接找云朵,主动提起这事啊,怎么等你来了才想起来呢?” 我笑着:“那现在也不晚啊,我这就走,你直接和云朵说这事就行了,这个机会可是不能错过。” 说着,我站起来就打算走。 “别忙,等等——”张小天叫住我,眼珠转了几转:“我,这样吧,你既然来了,也不能白来一趟,这事我做不了主,得老板拍板,老板有很多经营项目,这边平时一般不过来,不过这会儿正好在这里,我通报下,你直接进去,用你的脑瓜子和嘴皮子去打动他,如果你能说服他,那这事就算成了。” 我猜不透张小天脑瓜里里想的什么,点了点头:“好——” 张小天停顿了下,又说:“易克,我帮过你不少忙,是不是?” “是!” “那……今天这事,我有个小小要求,不知老弟能否答应!” “请讲,只要我能做到的,保证没问题!” “好——老弟就是爽快!”张小天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想,如果你真的说服了我们老板,那么,你能否退出这事,然后我直接找云朵,就等于这事是我的主意,是我送给云朵的一份礼物。” 我明白了张小天的意思,看来他的新东家不是很好说话,所以让我去做工作,他可以避免碰钉子,然后谈成了,他吃现成的,当做一份大礼送给云朵。 我心里有些意外张小天在说这种厚颜无耻的事情的时候竟然很心安理得。 看我在沉思,张小天接着说:“老弟,这事等于是你帮我撮合云朵,也是表明你对我和云朵发展关系的诚挚心态,用实际行动让我相信你看到你的真心。当然,事成之后,你该拿的提成我不会亏待你,我给你该拿提成同等数额……怎么样?” 我立刻就答应下来:“行,好!” 张小天高兴起来,接着就摸起电话,小心翼翼地拨通号码:“老板,有一个谈合作业务的人在我这里,正好您今天过来这边,您看,要不要见一下。” 电话里那边不知说了句什么,张小天陪着笑:“好,好,我这就让他过去!” 于是,我直接去了老板办公室,敲门之后,里面传来一个声音:“进来!” 这声音有些耳熟,我来不及多想,推门进去。 进去后,我一眼看到坐在老板椅上正晃悠着身体的那人,大吃一惊! 李顺! 这家房产公司的老板是李顺! 我立刻断定,这时张小天应该是刚来还不知道李顺和秋桐的关系,不然他刚才就会告诉我了。我要早知道这老板是李顺,也就不会进来了。但是,现在既然进来了,那就要办完事再走了。 李顺看着我,身体停止了摇晃,脑袋却又开始左右扭动,嘴巴里发出长长的腔调:“哎呀呀……我当是谁?原来是你,你不是秋桐那边的人吗?怎么?是秋桐派你来的?” 我站在门口,点点头:“李老板,你好,我是秋总那边的工作人员,不是秋总派来的,是我自己找来的。” “哦……”李顺点点头,上下打量着我:“自己找来的……你还挺会找,我刚接手这楼盘你就找来了……什么事,说吧!” 李顺这家伙也不给我让座,更谈不上什么茶水了,我于是就站在那里面对李顺按照已经想好的思路开始说起来。我讲的大致还是以前的那个思路,又稍微增加了一些新的观点。 我站在那里专心致志地讲,李顺则叼着烟卷一手托着腮帮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不动,似乎在听,又似乎在琢磨什么事。 等我讲完了,李顺还是坐在那里愣神。 我叫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来,坐正,看着我:“讲完了?” “讲完了!”我说完这话,心里突然有些恼火,马尔戈壁,这家伙刚才是不是根本就没听,在想别的事情。 “嗯……讲完了就好!”李顺冲我招招手:“哥们,过来,走两步!” 我擦,李顺让我走两步,当猴耍呢!我忍住气走近他。 李顺突然眼神一亮,看着我说:“我勒个去,日——我终于想起来了,你小子是不是曾经在洲际大酒店冲撞过我,踩脏了我的鞋?” 我的心一沉,这人想起来了,于是硬着头皮点点头:“是——那次,我走得太急。” “啊哈——你小子又落到我手里了!”李顺一声怪叫,站起来,一摇一晃地走到我身边,突然伸出手向我肩膀拍下来,看似动作很慢,但是落到肩膀的时候,他的手突然发力,紧紧捏住了我肩膀和脖颈交界处的神经和肌肉:“怪不得我那天在秋桐办公室见到你觉得面熟呢,原来是这样。” 李顺的手劲力气不小,我顿觉一阵酸痛,忙暗中运气抵御。李顺看我脸不变色,于是更加用力起来,我仍旧用内力抵住,眼睛平静地看着死死盯住自己的李顺。 过了大约十几秒,李顺可能是觉得累了,松开手,呼了一口气,甩甩手腕:“看不出,你小子还挺能忍,有点内力。” 我松了口气,刚要继续谈正事,李顺突然脸色一变:“小子,我问你,既然你是秋桐的部下,那天在洲际大酒店,为什么你们俩装作不认识,你们到底在捣什么鬼?” 我做出一副啼笑皆非的表情:“李老板,你想多了,我那时刚到发行公司做事情没几天,秋总没有见过我,我也没见过秋总,自然那时是不认识的。” 李顺似乎觉得我这个解释比较合理,点点头,又背着手围着我转了几圈,歪着脑袋继续打量他,一会儿突然说:“你叫什么名字?” “易克!” “哦……”李顺说:“易克,这个名字不错,我喜欢……易克,我看你身板好像不错,有些内力,是不是练过?” 正文 37.第37章 我要的是老婆 我摇摇头:“没有,经常出大力干重活,身板自然就粗重了一些……至于内力,我根本就不懂这个……” “嗯……也是,怪不得那天差点把我撞倒:“李顺坐回到老板椅上,又叼起一根烟:“哎——对了,今天你来有什么事情?” 我擦,果然李顺刚才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刚才说了那半天等于是对牛弹琴了!我心里一阵恼火,淡淡地说:“没什么事了,对不起,打扰李老板了,告辞——” 说完,我转身就要走。 此时,我心里十分沮丧,真倒霉,怎么自投罗网跑到李顺这里来了,被他戏耍了一通。 “哎——站住!”李顺叫住我:“操——看不出你小子还挺有个性,事情也不办了就要跑!来,来,回来,我刚才有些分心,没听仔细,你再给我详细说一遍,这次我一定认真听,好不好,兄弟!” 于是,我耐着性子又把刚才的内容复述了一遍。 这次李顺果然听得很专注,等他说完,李顺的脸色变得阴沉,猛吸几口烟,然后看着我,说:“看不出,你小子还挺有办法,营销策划能力很强啊,秋桐是不是对你挺器重的?” 我说:“哪里,发行公司比我能力强的多了,我只不过是个新手,秋总手下强将很多,秋总本身也有很强的工作和管理能力,在我们集团是最出众的年轻干部……秋总的工作,我相信你一定会支持的。” 我本以为李顺听了会高兴,哪里想到他听自己说完这话,脸色阴沉地更加厉害了,鼻子里重重冷冷哼了一声:“哼,能力……出众……扯淡……我要的是老婆,不是女强人。我一直认为,女人就应该在家好好守妇道做个贤妻良母,到处抛头露面出什么风头? “我有的是钱,不需要她在外面穷折腾……什么年轻干部,狗屁……我怎么说她就是不听,非要干这个鸟工作,现在订报纸订到我头上来了,还想让我支持,做梦去吧!我巴不得她干砸了老老实实辞职呆在家里……不拆她台就是好事了,还想得到我的支持,可笑…… “等着瞧,结婚之前,我非得让她辞职不可,整天和你们这帮乡巴佬泥猴子混,能混出什么道道来?不把她整回家我就坚决不结婚,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我就不信羊不吃柳叶。” 我的心里一怔,李顺原来对秋桐的工作持有这种态度,既如此,那订报的事情必然是黄了。李顺这鸟人,思想怎么这么守旧愚昧这么大男子主义。 既然木有了指望,那就走人吧。我打算告辞,李顺又叫住他:“哎——小子,和你说个事,我给你秋桐那里双倍的工资,你到我这里来干,怎么样?正好我那夜总会缺个看场子的,看你这身板行。你放心,只要你想来,秋桐不敢不放,也不敢为难你……” 我知道李顺这么做的目的一来可能确实是想找个看场子的人,老子这功夫和身手,看场子当然不在话下;二来是想借机挖秋桐墙角,拆秋桐的台。 我觉得李顺有些可笑,我这样的人,对于秋桐来说,实在是可有可无的,她甚至巴不得我赶紧离开发行公司,李顺把我看得太高了。 我有些替秋桐悲哀,没有立刻回答,平静地看着他,看着这个虚拟世界里亦客的潜在情敌,和他的眼睛对视了好几秒,然后沉声说了一句:“谢谢——不必——再见——” 说完,我扭头就离开了李顺的办公室,在走廊里遇到张小天,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事情没有谈成。 张小天有些遗憾,又有些庆幸。 我知道他是遗憾失去了讨好云朵的一个绝佳机会,又庆幸自己没有在李顺面前碰钉子。 离开李顺的公司,我没有泄气,又跑了另外几家房地产公司,终于搞定了一家。今天总算是没有白费,终于收获。 回公司的时候,已经是日暮时分,天气变得阴霾,深秋的风又起,一会儿下起了中雨,我紧跑慢赶回到了办公室,云朵已经下班走了,其他办公室也都没有了人,秋桐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我在办公室整理了一下今天的资料和数据,肚子开始咕咕叫,就关门下班。 秋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着,寒凉的风阵阵吹来,冷到骨子里。 刚到楼梯口,秋桐也正好拿着一把雨伞准备下楼梯,我于是站在楼道墙边等秋桐先走。 昏黄的走廊灯光下,秋桐看了我一眼,嘴里冒出一句:“才下班啊?” “嗯……出去跑单位刚回来。”我低垂眼皮说。 “哦……辛苦了。” “不辛苦。” 秋桐站住,看看外面的天气,又看看我,把手里的雨伞往我手里一递:“呶——给你用吧,我办公室里还有一把。” 我忙推辞:“不用,谢谢,我不怕淋雨。” 秋桐抿了抿嘴唇,不再客套,接着下楼,我跟在她后面也下楼。 在秋桐身后,我用放肆的目光欣赏着秋桐美丽的身姿,想起扣扣里的浮生若梦,心跳不由加速。 秋桐似乎感觉到了身后我那肆无忌惮的目光,下楼的速度突然加快,在走到最后一级楼梯的时候,甚至一步跨越过去到门口—— 哪里想到,雨天地滑,秋桐突然“哎哟——”惊叫一声,身体倏地就往后倒过来—— 于是,鸭绿江游船上的那一幕又在这里重演,我正站在秋桐身后,她的身体不偏不倚正好倒向自己的身体,我条件反射般用手往下去推挡,两手正好托住了秋桐的腰…… 我的大脑轰地一下,心里一阵慌乱,一紧张……而此时,秋桐的身体已经倒向了我的胸前,她的脑袋落向我的脖子,脸颊正好蹭过我的脸颊,最后一瞬,她的唇正好划过我的唇…… 如此亲密的接触,让我魂飞魄散神魂颠倒,浑身的血流刹那间就高速启动…… “啊——”秋桐又叫起来。 我意识到自己正在干嘛,慌忙松手。 “啊——”秋桐发出惊慌的叫声,我也慌了神,忙后退一步,往前一推秋桐,让她站立起。 “你——混蛋——”恼羞成怒的秋桐急速转身,猛地抬起了手臂。 我靠,又要挨巴掌了,我闭上了眼睛,等待秋桐的小手以极快的加速度来“抚摸”自己的脸。 等了片刻,没有巴掌拍过来。我睁开眼睛,看到秋桐虽仍怒气冲冲,但却放下了手臂。看来,她也意识到刚才这一幕是无意发生的,并非我有意要轻薄她。 我松了口气,说:“秋总……我……刚才……不是有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这话还不如不说,越说越坏事,秋桐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通红,狠狠瞪了他一眼,愤声说:“我看你真是不可救药了——下流——”说完,秋桐扭身往外就走,哪知刚一迈步:“啊呀——”一声就坐在了楼梯上,捂着脚脖子,神色痛苦不堪。 不用问,崴了脚脖子了。 此时,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偌大的院子里除了远处的门卫,就只有我和秋桐。 我蹲下身子,伸手向秋桐的脚脖子。秋桐往后面一缩:“别过来,你要干什么?” 此时,秋桐又把我当成了那个流氓混混。 我指了指秋桐的脚脖子 :“秋总,不必如此夸张,你脚脖子崴了,没法走路,我给你推拿推拿,会起作用的。” 秋桐半信半疑地看着我,说:“你……你懂推拿?” 练散打的谁不会两下子推拿,何况我当年还专门琢磨过穴位。我点点头说:“会一点,我以前在洗脚店做过足疗师。” 秋桐似乎相信了我的信口胡诌,犹豫了半天,终于说:“那……好吧!” 我蹲到秋桐下面,让秋桐坐在台阶上,然后将秋桐的那只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脱去秋桐的鞋子,两手握住秋桐的脚脖子和小脚丫…… 我认真地开始推拿起来。 秋桐的小脚很柔嫩,虽然隔着白色的袜子,依然能感觉到。秋桐的脚脖子和小腿很白很滑,白得令人炫目。 说也奇怪,此时我专心推拿着,心里竟然没有非分之想,似乎现在他真的就是一个足疗师。 推拿了40多分钟,我松开手:“站起来走走试试——” 秋桐小心翼翼地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然后走了几步,说:“咦——轻多了,不疼了,能走了——” 我说:“那就好,走吧。” 秋桐看着我,脸上的神情有些尴尬,说:“我——谢谢你——嗯……刚才,我……或许……是想多了……误会你了……我想说……抱歉。” 这可是秋桐第一次对自己这么好的态度,我心里一阵宽慰,甚至有些感动,忙说:“没什么,没什么,也是我自己不争气。” 说完这话,我才意识到自己又说走了嘴,看到秋桐的脸色又红起来。 正文 38.第38章 不由醋意大发 我此时不由想扇自己两个大嘴巴,平时嘴皮子不是挺溜的吗,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秋桐觉得和我这样的人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急匆匆走了。我也回了宿舍。 晚上,饭后,我上网,见到了浮生若梦,她告诉我此刻自己正坐在床上上网,因为脚脖子崴了,虽然有人给推拿了之后疼痛减轻了很多,但是还是不敢多活动。 我不由责怪她为何不走路小心注意,让她抓紧找热毛巾热敷一下,言词之间不自觉的充满了关心和体贴。 浮生若梦很乖地照我的去做,然后对我说:“客客,你刚才是在关心我吗?” “你说呢?” “我问你呢!” “是吧!” “我喜欢你关心我……从小到大,我最渴望的就是有人关心我,哪怕是一点点温暖……呵呵……” 浮生若梦是笑着说的,我看了鼻子却一阵发酸,又想起白天见到李顺的情景,说:“问你个事,不知你会不会不高兴?” “问吧,你问什么事我都不会不高兴的!” “你们为什么还没有结婚呢?按照年龄,也该结婚了。” 浮生若梦沉默了,一会儿说:“是的,是该结婚了,虽然我一直很惊惧这个时刻的到来,但我知道,这一天是不可避免的……他是个专横固执的大男子主义者,要求老婆必须在家里做家庭妇女,美其名曰全职太太,多次要求我辞掉工作,然后再和他结婚,说他来养我…… “可是,我不愿意做金丝笼中的小鸟,想做自己的一份事业,人的一生如此短暂,我想在奋斗中体现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于是我就一直没有答应他……当然,我这么做,或许也是在利用他的固执得过且过拖延着那一天的到来吧。” “他是个花心男人是不是?” “是的,花心大萝卜!身边各种各样的女人一直不断……我管不了,后来也懒得管了。” “那……为什么他一直没有和你……”我又问道,不知怎么,心里觉得酸溜溜的。 浮生若梦又沉默了一会儿,说:“这个问题,以前我也一直在困惑……前几天,这个问题似乎有了答案,我听别人说他有一次喝醉了,对人家说他玩过的那些女人在他眼里都是溅货,那些想嫁给他的女人都是白日做梦,他要娶的老婆必须是传统板正良家的,随随便便就和男人睡觉的女人绝对不是好东西。 他说心里只有2个女人是他最敬重的,一个是他妈妈,一个是我……或许,这也是他一直对我没有……的原因吧,虽然他在我面前一直很霸道。” 我不由点点头,看来,这个李大少心里还是有数的,知道什么样的女人可以玩,什么样的女人可以做老婆,男人都这鸟样,往往轻易得到的不会珍惜,得不到的才是最珍贵的。 此时,我和浮生若梦都觉得李顺的酒后真言,似乎可以作为此事的合理解释。至于这其中的真正隐情,后来我才知道。 我说:“你活的真不容易。” “呵呵……其实,人要活的容易很简单,让自己不要那么清醒,糊涂一些就好了。”浮生若梦说:“活得糊涂的人,容易幸福;活得太清醒的人,容易烦恼。清醒的人看得太真切,凡事太过较真,烦恼无处不在;而糊涂的人,不知如何计较,虽然简单粗糙,却因此觅得人生的大境界。 “我以前经常仰慕着别人的幸福。乍一回首,却发现自己也被别人仰望着、羡慕着。只是,我的幸福,常在别人眼里,却不在自己心里。” 我不由又叹了口气:唉……” 她又说:“客客,不要为我叹气,其实,我不愿哀叹命运的不公不济,我相信,所有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我越来越信命了,三毛有句话说得好:请相信上天的旨意,发生在这世界上的事情没有一样是出于偶然,终有一天这一切都会有一个解释。” 浮生若梦的话让我的心不由郁郁起来,为她的命运而凄然和心痛。我知道,她在我心里占的空间越来越大了,虽然冬儿一直让我挥之不去。 一会儿,浮生若梦说:“客客,告诉你个事情啊,你知道今天下午谁帮我推拿的吗?” “不知道!” “就是那个易克,我和你提到过的那个人,他帮我推拿的!他现在到大客户部上班了,不投递报纸了。” 我此刻不由自主又忘记了自己的身份:“那个易克不是曾经非礼过你吗,你怎么找他帮你推拿?这岂不是正好给了他机会,他一定又趁机占你便宜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甚至有些醋意。 “呵呵……客客,你在吃醋哦……是不是?”浮生若梦笑着:“傻瓜,你都想哪里去了……他给我推拿的时候很专心的,手法还挺专业,我今天才知道,他以前还是在足疗店干过的。” 浮生若梦一声亲昵的“傻瓜”乱了我的心扉,甚至有些让我意乱情迷。 我定定神:“这么说,那小子今天很规矩了?” “是的,一开始我滑倒了,不小心跌倒在他身上,他碰了我的身体,那或许也是无意的。” 我不由又醋意大发:“怎么搞的,你干嘛非要不小心滑倒,干嘛非要倒在他身上,你为什么不倒在我身上……岂有此理!” 浮生若梦开心地笑起来:“哈哈,你个不讲理的家伙,那会儿只有我和他,他正好站在我后面,我到哪里去找你啊……你以为我愿意摔倒啊?哎——其实想想,幸亏他在我身后呢,不然,我可就摔惨了。”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他了?”我说:“哼,改天我抽空去见见这小子,非揍他一顿不可。” “你是个暴力主义者。”浮生若梦发过来一个嗔怒的表情,说:“哎——你为什么要感谢他呢?还有,你为什么要揍他呢?” “当然是为了你!”我不假思索地说。 “嘻嘻……感觉你就像是我的保镖。” “你不是不喜欢我做保镖吗?” “那是两码事,我不喜欢你做别人的保镖,但喜欢你做我的啊,现实里不可能,那就做我虚拟世界的保镖吧。” “那好吧,我就从了你!” “谢谢。” “谢什么,我们之间的关系,还用得着这么客气吗?” “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呢?”浮生若梦发过来一个顽皮的笑脸。 “你说呢?”我有些心跳。 “我……我不说。” “你不说心里也明白。”我步步紧逼。 “我……我心里也许明白。” “那你明白什么了?”我故意逗她。 “我……我明白你是个大坏蛋。” “呵呵……”我坏坏地笑起来。 一会儿,浮生若梦说:“客客,问你个私人问题,不会介意吧?” 我有些戒备地说:“那要看你问什么问题了。” “我是想问……那个……你以前的女朋友。” 我的心一沉:“干嘛?” “我……我不干嘛,就是想问问,没有什么意思……我觉得,似乎你很在意她,虽然你们不在一起了,但是,你的心里似乎还深深惦念着她。” 我半天没有说话,一会儿回复了一个:”嗯……”接着又叹了口气:“唉……” “客客,我勾起你的伤心和不快了,对不起。” 我发过去一个笑容:“没什么,我没有……你不要放在心上。” “客客……不要骗我,虽然看不到你的表情,听不到你的声音,但是我能感觉到你此刻的心情,此刻,我很想为你做些什么,可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你能有这个想法我就很感动了,不需要你做什么,我自己会逐渐慢慢适应的,或许,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客客,我不知道她到底为何离开了你,关于你们,关于爱情, 似乎我没有资格去谈论,可是,想到你不开心,我心里很难过。 “我还是想说,有些人,抓住了就是抓住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人生的旅途中有太多的岔口,一转身也许就是一辈子。在上一个路口熟悉彼此,在下一个路口或许就陌生了…… “明白的人懂得放弃,真情的人懂得牺牲,幸福的人懂得超脱。对离开自己的人,最需要的是理解、放弃和祝福。爱与被爱,都是让人幸福的事情,不要让这些变成痛苦,不要让自己活在痛苦的回忆里。” 我凝神琢磨着浮生若梦的话,心潮起伏。 夜深了,万籁俱寂,我坐在电脑前敲击着键盘,在看得见的屏幕前,在看不到的空间里,和浮生若梦无声而又真切地交流着…… 自从那次给秋桐推拿了脚脖子之后,秋桐再见了我,态度似乎没有那么冷淡了,偶尔会点头打个招呼,有一次甚至还微笑了下,这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现实世界里我心中的至尊女神对我一丁点儿的好都会让我感到振奋,我不由开始憧憬要是能将现实和虚拟合二为一,那该有多好啊。 可是,我分明知道,这只不过是一场梦,虚拟世界里的浮生若梦和我走得再近,在现实生活里都不可能和我有什么。 现实里的她是最终要和李顺在一起的,我永远只能是一个旁观者。 想起这一点,我心里又生出些许的卑微和沮丧,感到了现实和虚拟之间的矛盾以及无奈。 正文 39.第39章 我并不满足 我知道,或许我只能和秋桐在虚拟世界里来一场精神恋爱了,永远也不会变成现实。这也使得我坚定了隐藏自己身份的决心,决不能让秋桐知道她身边的这个我就是那个亦客。 不然,不但现实里自己什么也得不到,还会失去虚拟世界里的精神支柱。何况,现实中的我是很快要离开星海的,而虚拟世界里的我则可以和浮生若梦长期保持联系。 此时的我似乎忘记了当初自己决定离开星海后就断绝和浮生若梦联系的想法,觉得已经无法离开虚拟世界里的浮生若梦了。 既然很快要离开星海,那就没有必要在这里锋芒毕露,还继续装逼好了。虽然打算继续装逼,但是扶持云朵的步伐却不能停止,不但不能停止,而且还要加快,毕竟,我的时间不多了。 这段时间,我自己又接连操作了几个不大不小的集团订报项目,初略算一下,到下个月1日,我会拿到客观的一笔收入。 云朵这段时间也干得不错,除了上下调度协调,自己也亲自成功操作了几笔业务。 大客户部开局还算良好,秋桐对云朵的工作比较满意,在公司不同场合的会议上多次提出了表扬。 但我却并不满足,我对云朵的成求不是较好就算完的,扶持云朵的目标是要让她做得非常好,要让大客户部成为公司甚至集团的一面旗帜。 这是我一贯的做事风格,要么不做,要做就做最好。 云朵的工作进展顺利,和张小天的交往也在稳步发展,张小天每天都雷打不动接云朵下班。现在的张小天似乎发了,有了自己的车子,一辆黑色的帕萨特。 我有些怀疑张小天短时间内积聚财富的能力,后来果然听云朵说,这辆车子是李顺送给张小天的,所有权属于李顺。 饶是如此,张小天的每天车接还是让公司里的人赞叹不已,都夸云朵找了一个有能力体贴会照顾人的男朋友,特别是公司里的女孩子,都对云朵羡慕妒忌不已。 我注意到一个细节,一直都是张小天接云朵下班,却从来没有见到他早上过送云朵上班。这个细节,似乎可以说明张小天和云朵目前的关系还没有到实质性突破那一步。 在公司里我又见到过几次李顺,都是来找秋桐的。李顺仍然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见了我就挤眉弄眼,调侃几句然后才走,时不时露出让我去他那夜总会看场子的话语。 我每次都是一笑而过。其时,我有一种直觉,李顺虽然看起来玩世不恭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但却并不是脓包。 这天,我又在走廊里遇到了李顺,他似乎兴致不错,和我站在窗口随便大侃起来。 正侃着,赵大健经过,他似乎不认识李顺,斜眼看了我一下,接着就要过去,李顺却突然叫住了他:“喂——哥们,站住——?” 赵大健站住,看着李顺:“干嘛?” 李顺摇晃了一下脑袋:“你认识我吗?” 赵大健没好气地说:“不认识,我知道你是老几?” 我很奇怪李顺经常来找秋桐赵大健竟然不认识他,不过想想也不奇怪,赵大健这样狗眼看人的人,公司里没有人能放在他眼里,何况他天天要么缩在屋里不出来,要么就是出去一天不见人影。 “我是老几关你屁事,不认识那你斜眼看我干吗?贼兮兮的。”李顺蛮横地说:“你是哪一部分的?什么的干活?” “我没冲你斜眼,我看他的。”赵大健似乎有些生气了,指指我,然后瞪眼看着李顺:“你是哪一部分的?你什么的干活?这里岂是你撒野的地方!什么玩意儿?” 我对赵大健说:“赵总,这是秋总的朋友李老板。”然后我又对李顺说:“李老板,这是我们公司的赵总。” “李老板?秋总的朋友?”赵大健嘟哝了一句,口气充满了不屑,真的斜眼看了一下正在浑身得瑟的李顺,嘲讽地说:“秋桐真有眼光啊,有这样一个朋友,真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赵大健觉得这是在他的地盘,说话的口气里同时充满了对李顺和秋桐的蔑视和捉弄。我心里暗想赵大健这下要倒霉了,李顺说不定现场就会揍他! 可是,李顺却半天没有说话,更没有揍赵大健,直勾勾的眼神盯住赵大健。 赵大健随即转身就下楼走了。 李顺发了一会儿楞,眼珠子滴溜溜转悠了半天,嘴里唠叨着:“赵总……赵总。”然后,不再去找秋桐,直接下楼走了。 此时,我不知道此次李顺和赵大健相识相遇,今后会意味着什么。 经过了上次对秋桐的打击未遂,曹丽似乎偃旗息鼓了,我看到她每天都迈着优雅的小碎步在院子里进进出出,脸上带着永远不变的矜持和傲慢,见到秋桐,却会亲热地手拉手说个没完,似乎她和秋桐不单是同事,还是亲姊妹。 但我分明感觉,曹丽那灿烂的笑容背后,是不可遏制的嫉恨,她一定在酝酿着下一波对秋桐更加犀利的攻击,只不过在等机会。 不过,经历了上次的攻击,我也知道秋桐不是吃素的,虽然她不会主动去攻击算计别人,但是防人之心她不会没有,特别是对曹丽。只不过,要是被贼盯上了,可是防不胜防的。 我突然觉得秋桐有些孤立,在单位里有曹丽和赵大健时刻窥视着算计她,单位之外呢,还有一个巴不得她干不好倒台并随时准备拆台的李顺。 一个女人要想干点事,还真不容易。 我来到办公室,正在和云朵谈论工作,秋桐陪着一个脸色黝黑神采奕奕的中年平头男子进来,进门就介绍:“云朵,易克,集团广告公司的平总来看你们了。” 我和云朵站起来,云朵打招呼:“平总好,欢迎平总来大客户开发部视察工作!” 平总热情地和云朵还有我握手:“呵呵……到秋总这里,视察可不敢当,我是来学习的,最近听说你们发行公司成立了大客户服务部,工作开展地很出色,我是专门来感谢的。” “感谢?”云朵笑起来:“平总开玩笑了。” 秋桐站在旁边笑而不语。 “是啊,感谢!”平总正色道:“我一直秉承一个理念,那就是没有发行就没有广告,特别是有效发行。你们发行公司的有效发行做好了,我这个广告公司总经理明年才有饭吃,才能吃的更香更饱啊,特别是你们这个大客户开发部,集团订阅,都是高质量的规模发行,上量大,见效快,对明年报纸的广告必将起到极大的促进作用,你说,我不该感谢你们吗?” “嘻嘻……这都是我们秋总领导有方,你要感谢,还是感谢秋总好了。”云朵很开心。 “秋总当然要感谢,你们更要感谢,因为你们是战斗在第一线的人员,更加辛苦!”平总说。 这时秋桐插话:“平总,感谢可不能光说说哦……要来点实际行动啦。” “这个是自然:“平总笑着:“秋总,我在这里放一句话,你们搞大客户开发,在车辆招待公关等方面需要我支持的,尽管说,保证全方位靠上去,其他方面需要配合的,也没问题。秋总,明年老哥的工作,可就多多依仗小妹的支持了。” 我心里赞叹平总对于发行和广告之间关系的认识到位,也看出这个平总是个做事豁达性格爽朗精明之人,这样的人,最好打交道,最合我胃口。 “大客户部的业务费用,不必劳烦平总操心,平总能有这个心意,我就很知足了。”秋桐开玩笑地说:“我们都是为公家干事的,羊毛还不得羊身上出,你少拿公家的钱给我送人情。” 秋桐说完,大家都笑起来,我琢磨着平总刚才的话,没有吱声。 经过2天的思考和考察,我走进了星海市最大的一家家电商场——红鹰家电董事长的办公室,拜见王董事长。 “王董,国美电器要进驻星海了,门店听说元旦就要开张,听说了吗?”在直接表明身份之后,我开门见山地说。 王董事长皱了皱眉头:“是啊,老弟消息倒是很灵通,怎么,你今天来是要订报纸的?不瞒你说,我现在的日子并不是很好过,资金很紧张,没有那闲钱哦…… “还有,你刚才也说了,国美电器要来了,这可是一匹壮实硕大的狼,来和我争抢星海市场这块蛋糕,我今后的压力就更大了,哪里还有资金去订报纸呢?要是投放广告,那还差不多,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广告,哎——这广告费也很巨大。” 我说:“您还真说对了,我确实是来找您订报纸的,不过,这订报纸的钱,不需要你出,同时,还能扩大你们红鹰家电的社会影响力和知名度,还有,你们还能得到免费的广告。” 王董事长抬眼看着我,递给我一支烟:“兄弟,你说——” 我接过烟,点着,悠悠吸了两口:“我知道,红鹰家电卖的都是品牌产品,厂家直接进货,厂家对你们,除了有销售返利,每年还都有一笔广告宣传费拨付给你们,对不对?” “对,是这么回事!广告宣传费是有的,我们主要投放到各大媒体和户外广告上。” 正文 40.第40章 真正的大单子 我笑了:“那么,王总,您何不协调一下,从这些厂家的广告宣传费里拿出一部分用来订阅星海晚报呢,订阅的报纸用于本商场的促销馈赠,比如凡是购买超过3000元或5000元价值的家电的,赠送一份全年星海晚报,这可比你们整天在商场门前弄那声嘶力竭干吼的演出活动效果强多了…… “同时也提高了你们商场回馈顾客的档次和品位,扩大你们的知名度和影响力,对于你们和国美电器之间的竞争,也算是先拔头筹。” 王董事长思考了一下,说:“哦……那你说的免费的广告是怎么回事?” “这要和你们订报的数量结合起来,可以这么说吧,你们每订阅1000份全年报纸,星海晚报就赠送给你们一个整版的免费广告,订阅10000份,赠送10个整版的免费广告,如此以来,你们既得到了社会效益,还有免费的广告,你算算,合算不?” 我说出这个数字,是经过慎重的思考的。我慎密分析了报纸有效发行和广告收入之间的规律和联系,发现报纸每扩大一万份的发行数量,带来的广告收益会大大超过10个免费整版广告的数值,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我相信,就凭那天平总的那句话还有他的气度精明,他不会算不透这笔账,一定会同意这个计划。 王总又沉思起来,一会叫进来市场部经理,两人嘀嘀咕咕了老半天,还不时用计算器算着什么,我坐在一边做悠然状喝茶抽烟,心里其实很紧张。 老半天之后,王董事长抬起头,对我说:“兄弟,我看这样,我们订10000份报纸,你们送我们20个版,还有,这个活动,你们报社在星海只能和我们独家搞。” 我看出了王董事长的担心,他其实是害怕我去找国美家电,心里更加有底了,说:“王董,独家合作可以,但赠送20个版面的广告不行,那已经超出了我们的底线,这个集团广告部门是肯定通不过的,最多只能是10个版。” 我说话的语气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兄弟,做买卖嘛,总是可以讨价还价的,要不,送15个版,行不行?我可是让了一大步了。” 我说:“王董,我这人不喜欢讨价还价,给你报的数字确实没有让步的余地了。” 王董事长眼珠一转,又说:“既然版面数量你不肯让步,那么,报纸价格总得打个折吧,一份180元,太贵,我看,120元倒是可以。” 这王董够狠的,砍下的价格比报纸全部的发行费用还高,我自然是不同意。 僵持了半天,王董事长坚决不肯让步,我知道如果自己再坚持不让步,极有可能会黄,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了,于是狠狠心,决定把自己的提成那部分让出来,说:“那这样吧,我给你报一个底线价格,144元,只能这么多了……我们报纸经营也是要有成本的,亏本的买卖,谁也不想做。当然,如果王董还要坚持,那我只能表示遗憾。对了,最近国美家电那边和我们联系也比较密切,约了我好几次去吃饭,要不,这事我们改天再谈吧。” 我最后这句话不轻不重捅了王董一刀,他咬咬牙,站起来,一拍手:“好吧,那就按你说的来,10个就10个,144就144,就这样了……我们抓紧签合同,我可是说了,你们在星海的家电行业,只能和我们独家合作,必须要讲信用。” “这一点王董大可不必担心,有合作协议呢,违约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事情就这么成了,红鹰家电订阅10000份明年的星海晚报,报社赠送10个整版的广告,订报价格144元。 我终于操作成了一个大单子,项目虽然成了,但是我个人却拿不到一分钱的提成,整整要损失36万元的个人收入。 但我并不后悔,因为这对报纸发行公司特别是对云朵对秋桐,都是极为有利的,我等于是舍了小家顾大家。 我马不停蹄回去,直接去了平总办公室,和他汇报此事。我刚说操作了10000份报纸,需要赠送广告版面,还没等说出赠送版面的数量,平总就兴奋了,一拍桌子站起来,干脆利索地抢话:“小易,这事好啊,赠送广告版面,没问题,我现在就可以答复你,给他们30个整版,10000份报纸有效发行带来的广告收入,60个整版广告也不止。” 我忍不住笑了,告诉平总,我只用10个整版就拿下来了。平总愈发高兴,使劲拍着我的肩膀:“小易,真有你的,你们大客户部,确实是名不虚传,秋总确实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我看你是个做经营策划的绝佳人才,在发行公司干,可惜了……要不,到我这里来吧,我这就去找秋总要人。” 我被平总的气魄吓了一跳,我这样一个行将离去的人可不想在这里多折腾出什么事事来,忙说:“平总,这事你误会了,这不是我的策划,是我们大客户部云经理的主意,我只不过是一个执行者而已。” “哦……是这样。”平总点点头:“秋总确实会用人,启用了一个最合适的部门负责人,这一点,我要向她学习。” 我喜滋滋地回到办公室,把这事告诉了云朵,云朵一下子就惊呆了,半天才缓过神来,在办公室里蹦了起来:“呀——大哥,你太厉害了,我太佩服你了,你真是最最有能力的大哥……” 我笑着摆摆手:“好了,别嚷嚷,你还是抓紧去给秋总汇报吧!记住,在秋总面前不要提我,就说你是策划的好了。” 云朵脸色一变,接着就使劲摇头:“不行,绝对不行,这明明是你的功劳,我怎么据为己有,上次的事情,我心里就已经很不安了,这次无论如何不能,我要告诉秋总,这都是你一手策划的。” 我倏地站起来,目光严厉地盯住云朵,一字一顿地说:“云朵,如果你不听我的话,明天你就见不我了,我说到做到,你信不信?” 云朵被我的目光和口气吓住了,半天没有说话,一会儿喃喃地说:“大哥,你不要吓唬我……” “我不吓唬你,不信你试试看?”我口气依然很干脆。 “可是,你让我再这么干,我做不到,做不到。”云朵颓然坐下。 我想了想:“那好吧,这事你不用操心了,我去给秋总汇报。” 云朵还要说什么,我又是恶狠狠一瞪眼,云朵吓得不敢说话了。 我很快打出了合作协议草案,先给云朵看。 云朵看完:“大哥,这个活动,你自己一分钱也提成拿不到啊,你岂不是太亏了。” “只要能对集体有利,我个人吃点亏无所谓,要讲大局嘛。” 云朵抬头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不再说什么,拿着方案就去了秋桐办公室,直接将报告递过去:“秋总,这是云经理让我送给你的一份订报合作草案,请您审阅。” 说完,我转身出去,回到了自己办公室。 云朵正怔怔地坐在椅子上发呆,看我回来,眼睛直勾勾地盯住我。 我冲云朵笑笑:“云经理,傻了,这么看着我干嘛?” “大哥,我想明白了,你这么做,是想扶持我让我站住脚跟,对不对?”云朵说话了:“还有,你在这里根本就没打算久留,所以才不愿意出风头,对不对?我就知道,你不是属于这个圈子的,你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仔,你一定是一个有来头的人。” 我收起笑容:“丫头,你想得太多了,不要管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也不要管我从哪里来,以后又要到哪里去……我来到星海,能和你有缘一起做事情,能得到你的关照,已经很荣幸了。大千世界,茫茫人海,相聚就是缘分,你是一个好姑娘我希望看到你好好地工作生活着,看到你快乐地生活着,只要你好,我就心满意足。” 云朵的眼睛突然红了,嘶声说道:“大哥,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既然你对我这么好,为什么你又不接受我……为什么。为什么。既然你早晚会离开,为什么你又要出现在这里。” 云朵说不下去了,哽咽了,突然站起来,捂着脸跑出了办公室。 我默然坐在办公室里,掏出一支烟,点燃,深深地吸了几口,吐出浓浓的一股烟雾,两眼怔怔地看着青烟在办公室小小的空间里弥漫开来…… 这时,秋桐出现在门口,看到屋里弥漫的烟雾,皱了皱眉头。 我忙把烟熄灭,站起来:“秋总——” 秋桐进来,手里拿着那份协议:“云经理呢?” “出去了!” 秋桐掂了掂手里的协议,然后递给我:“等云经理回来你给她,这活动协议很好,我签字通过了,你们去落实好了。” 我点点头接过来。 秋桐刚转身要走,又站住看着我:“易克,这个活动是谁策划的?” “云经理!”我说。 “这小妮子还真有办法……怪不得平总刚才打电话来赞扬她呢。”秋桐自言自语说了一句,然后看着我说:“易克,你以后要多跟云经理学习营销技能,干工作,光靠运气撞大运是不行的,只有掌握了真本领,才是铁饭碗。” 正文 41.第41章 我其实是个破落户 我忙点头:“我一定好好向云经理学习!” “还有。”秋桐又说:“以后在办公室里,不要抽烟,抽烟有害健康,毒害自己不说,还毒害了别人。” 我忙又点头:“是!” 秋桐静静地看着我:“易克,那天你帮我推拿的事情,再一次谢谢你……还有,前段时间在洲际大酒店大堂的事情,我代他向你表示歉意,他实在做得太过分。” 我心里一阵感动,不由想起了浮生若梦那晚和自己说过的话,她是那么在意别人的关心和呵护,她是一个极其需要爱的人,在她美丽高雅的内心深处,是一片爱的荒漠。 面对着眼前楚楚动人的秋桐,我心潮澎拜,不由紧紧抿了抿嘴唇,用痛怜的目光看着她。 秋桐看到我的目光,脸色微微一变,闪出一丝不解和不悦,接着转身就走。 我痴痴地站在那里,许久没有动。 转眼到了11月下旬,北方的深秋很快过去,迎来了寒冷的初冬。 这天走在街头,想起很久没有和家里联系了,自从破产出走至今,父母一直不知道自己的事。 我早就决定了,在我没有重新崛起之前,决不告诉父母我的事情,我不想让他们为我多操心。 但对父母的思念却让我无法不和他们联系,我知道他们也一定在挂念着我。 我摸出手机给家里打电话,却没有费用停机了。于是就找了一个街头公用电话给家里打电话,妈妈正在家里。 我没有和妈妈说我公司破产的事情,只是说自己已经离开了宁州,来到星海发展,开了一家新公司,还是做老板,总之,一切都很好,请家里不要挂念。 老妈问我公司的名称和地址,我随口胡诌了一个名字和地址,然后又和妈妈拉了一会儿家常。老妈一个劲儿叮嘱我自己在外要学会照顾自己,北方天气寒冷,晚上睡觉要多盖几床被子,家里她和爸爸一切都很好,不要挂念。 妈妈的母爱让我心中暖流涌动,眼睛不由就湿了。 然后,妈妈又唠叨起我的终身大事,问我什么时候把儿媳妇带回家,我不由感到有些惆怅,搪塞了几句就挂了。 打完电话,我看着阴沉沉的天空,天空中开始飘落起了雪花。我不由想起此刻还暖意融融遥远的南方,想起了不知在何处不知现在一切可好的冬儿,心中酸楚不已…… 充完话费回到办公室,云朵不在,给我留了一个字条,原来她爸妈来星海看她了,顺便爸爸还要检查身体。 我涌起去看望二老的想法,不过立刻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此时正是张小天表现的机会,我最好知趣点。 我坐在办公桌前,听着窗外的寒风呼啸,看着天空中的雪花飘飘,随手翻着桌上的台历,时间过得真快,再有不到10天,我就该走了,要永远离开这个带给我许多牵挂和怅惘的地方了。 离开星海到哪里去呢?不知道,我此刻的人生长河里仍旧没有航标。 我无聊地打开电脑,看着屏幕发呆,突然想上扣扣。 我知道秋桐此刻正在办公室。登录后,浮生若梦果然在线。 “啊呀——可了不得了!”浮生若梦率先发话。 “怎么了?这么大惊小怪!”我说。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哇!” “是吗?今天好像在下雪,木有太阳吧?” “嘻嘻……客客大神,第一次在白天看到你上网啊!好稀奇!” “呵呵,我也是第一次白天见到你上网哦!” “废话,我白天一般都在线的,你不上网怎么看到我呢!呵呵,怎么?现在白天方便上网了?工作清闲了?” “额……” 浮生若梦沉默了一会:“客客,其实,我对你的工作很好奇,你却从来不告诉我……你到底是做什么管理呢?到底是个多大规模的老板呢?我们是好朋友,我的工作内容你了如指掌,我却对你几乎一无所知,这很不公平哦……和我说说,好吗?” 我踌躇犹豫着,终于下了决心:“好吧,我告诉你……曾经,我是一个老板,一个牛皮哄哄风光无限的小老板,但是,现在,我破产了,是一个破落户,一个穷困潦倒的流浪汉,我以前没有和你说实话,我现在其实就是在一家公司打工,跑业务。” “哦……真的?” “信不信由你!” “那我只能信了。”浮生若梦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客客,谢谢你告诉我你的真实情况,我真的没有想到现实中你会是这个样子,在我的心中,你应该是一个才华横溢春风得意的小资本家,没想到你竟然沦落为一个打工仔了。” “是的,没想到吧,没想到我会是一个落魄的穷光蛋吧。”我有些伤自尊:“我让你失望后悔了,让你瞧不起了,如果你后悔和我这样的人做朋友,那么,请你把我拉黑吧……或者,我主动知趣点把你拉黑。” “客客,你干嘛?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刚才只是说出心里的想法,说过失望后悔吗,有说我瞧不起你吗?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说话?”浮生若梦发过来一个委屈生气的表情。 我没有说话。 “客客。”过了一会儿,浮生若梦说。 “在!” “你生我气了?” “木有!” “那你笑给我看!” 我发过去一个笑脸表情。 “嘻嘻……木生气那就好,我刚才真没有失望和瞧不起你的意思,只是觉得吃惊,因为,我之前没有想到,你也木有告诉过我……” 我没有说话。 “客客……呼唤客客。” “在!” “不要不理我好吗?不然,我会以为你又生气了。”浮生若梦说话的口气似乎有些撒娇。 “我不是不理你,只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那就随便说好了,好希望你能开心的。呶,送你的小蛋糕,吃吧。”她发过来一个蛋糕的表情。 我忍不住笑了:“呵呵……” “嘻嘻……笑了就好,客客要开心哦,不然我会不担心的哦……”她像个大姐姐一样在哄小孩。 “我早就已经习惯了,没有什么不开心的。” 浮生若梦停顿了一下:“客客,我想和你说,不管你现在处境如何,不管是现在如何地没落,你都是我虚拟世界里最好的朋友,我对你的感觉和看法丝毫没有改变。 “在我的心里,一直坚信你是一个才华出众的男子汉,虽然你现在遇到了挫折,但是,这并不能说明你就被彻底打败了,我认为,从不失败的人,其实学到的东西最少。 “所以不要害怕失败,我们要做的是,在失败中学习,在奋斗中进步。我相信,凭着你的能力和素质,你会东山再起的,甚至,你能做得更好,超越从前。” 我的心中一动:“谢谢你的高看,谢谢你的吉言,只是,我没有你想象地那么出众那么完美,我现在就是一个毫无斗志胸无大志随波逐流的人,我甘于没落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现在做个小业务员能有口饭吃,就知足了。” “呵呵……客客,我知道你在故意说气话呢,我才不信你真的会从此斗志全无呢,不过,或许,你需要一个过程来调整心态,等你心中的阴霾过去了,相信一个斗志昂扬的亦客会坚强站立起。我心目中的亦客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一定是的。” “何以见得?” “一个遇事能屈能伸的人,肯定是有胸怀的人;一个处事从容不迫的人,肯定是个淡定的人;一个经常微笑的人,肯定是有头脑的人;一个看透天下事的人,肯定是个有智慧的人……而在我们的交往中,我恰恰认为你就是这样的人。” 秋桐实在是把我看得太高了,我发过去一个苦笑的表情,没有说话。 虽然我在苦笑,但是她的话却又似乎触动了大脑深处的某一根弦,内心深处沉寂许久的死水似乎微澜了一下。 “别老是苦笑,笑得开心一点,小伙子,小帅哥……”浮生若梦又在逗我。 我发过去一个咧嘴大笑的表情。 “哈哈,客客笑得好夸张哦,好了,我不折磨你了:“浮生若梦说:“我虽然不能看到现在你到底什么样,但是,我或许能体会你现在的心情,或许,你的失恋也和企业破产有关,对此,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不强求你去改变什么去做什么,只是希望你能过得开心……或许,你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反思一下,摆查一下过去失败的原因,失败不可怕,不知道为何失败才是最可怕的,你说呢?” “我知道了!”我心绪突然很乱,有些不耐烦。 “好了,我要出去开会了,回头见,客客一定要开心哦……” “好的,你去忙吧,再见!” 浮生若梦下了线,我仍旧坐在电脑前,看着她刚才的那些话,沉思起来。 此时,虽然我离去的决心没有发生多大的动摇,但是对秋桐的不舍和依恋却与日俱增,虽然我知道自己和秋桐在现实中是不可能有任何交集的,但却又无法控制心中的情感。 去留难舍,这是多么矛盾纠葛的事情,想想就蛋疼。 正在蛋疼中,身后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秋桐站在门口。 正文 42.第42章 崭露头角 我忙关了扣扣对话窗口,看着秋桐。 “云经理回来了吗?”秋桐说。 我说:“没有!她父母从内蒙来了。”我忙回答,心砰砰跳个不停。 秋桐点点头,沉思了下:“哦……经营委有个会,听取发行公司关于大客户开发的情况汇报,既然云朵不在,那你就和我一起去吧!” 我于是乖乖地跟着刚才还在电脑里亲热称呼自己客客安慰自己鼓励自己此刻却对自己如此平淡客气的秋桐下楼,去了集团办公大楼小会议室。 出席会议的有集团总裁、副总裁、晚报的总编、分管经营的副总编辑、集团财务中心主任还有曹丽和平总。严总裁主持会议。 秋桐先发言,汇报了发行公司近阶段的工作开展情况,重点谈了成立大客户开发部的初衷以及人员的配备情况,谈到大客户开发部的具体工作内容时,看看我:“易克,大客户开发部一成立你就在,今天云朵经理不在,那么,你来给各位领导汇报一下大客户开发部的具体开展情况。” 大家都看着我。 我心里有一丝紧张,看来,今天是赶鸭子上架,必须要面对了。我这个汇报,必须要成功,不然对发行公司对秋桐甚至对云朵都不利。 于是,我定定神,咳嗽一声,清清嗓子,开始发言。 我首先谈大客户开发部的工作思路,借用秋桐刚才的话和云朵的名义谈部室工作思路,谈大客户开发的实质和意义,谈有效发行的本质。 继而,我开始说最近开展的几个活动,先从和张小天房地产公司合作带来的启发,接着谈到了和移动公司积分回报合作活动以及成立小记者团的活动。 在谈到张小天房地产公司合作时,我将此策划归功于张小天,在谈到后两个时,我说这是云朵的思路和创意,并有意无意地提到了这是他们公司的原创,但是不知什么原因,被竞争对手完整模仿,然后在云经理和秋总的灵活应变下,最终取得了成功。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看到集团几位总裁特别是严总不停地颔首,晚报的几位总编辑露出赞赏的表情,平总凝神看着我,听得很专注,曹丽的表情则有些不自然,秋桐没有看我,低头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接着,我谈到了和红鹰家电的合作,谈起了这个10000份报纸的项目。 “这个订报项目是在秋总的直接领导下,由云经理策划的,具体落实是我负责,此订报项目得到了广告公司平总的鼎力支持,是在对报纸有效发行中数量增长对广告的拉动进行严格推算之后进行的。 “这10000份报纸的用户,全部都是在该商场购物5000元以上的消费者,也就是说,属于中高端人群,这一类人群,恰好正是广告商最关注的有效广告群体,目前,该项目正在顺利落实开展中。”我侃侃而谈,从容不迫,思路清晰。 我刚谈完,平总就“啪啪”地鼓起掌来,大嗓门说道:“好,好,我说得好,这个项目好,有效发行好,我最关注的就是有效发行,只有有效发行,才能真正拉动广告。” 严总和晚报的总编辑对视了一眼,眼里也都露出了赞扬的目光。 秋桐则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不说话。 曹丽这时撇了撇嘴,看着严总,说话了:“严总,我是负责经营管理的,我最注重经济效益和成本核算,刚才这个小易说的最后一个项目,怎么老是感觉不大对劲呢,用广告换发行,这不妥吧,换来了报纸的发行数量,但受损失的是广告收入,用广告来给发行脸上擦粉,我怎么就觉得这是捂着耳朵偷铃铛,自欺欺人呢。” 曹丽这么一说,大家都不说话了,严总看看秋桐,又看看平总。 秋桐神色平静,但是不说话。 我刚想用数据来辩驳曹丽,平总抢先开火了:“曹主任,你是不是没有仔细听小易刚才讲啊,这个订报项目,是在对报纸有效发行增长数目对广告的拉动进行严格核算的基础上进行的,这笔账,我早就心里有数,很划算。 “照我们目前晚报的发行基础和星海市的经济人口状况,每增加一万份有效发行,就能拉动至少60个整版的广告收益,我们付出10个版面的代价,值!还能净赚50个广告版的收入…… “50个版面的广告啊,曹主任,你懂不懂50个版面意味着多少钱?不错,我们做经营管理,算计的就是经济效益和成本,但是不会算账,怎么管理经营。” 平总最后这句话明显是在讽刺曹丽。 曹丽脸色微红,不吭气了。我心里暗笑,看看其他人,也都憋不住想笑的样子。 平总说出了我心里想说的话,我自然也就不用发言了。 晚报的总编辑说话了:“刚才听了秋总和小易同志谈的大客户开发情况,感到很振奋,发行的同志们智慧无穷啊,创意新颖,策划出了这么多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双丰收的好点子,特别是那个小记者团的创意,直接把晚报编采和集团发行紧密联系起来了,我很赞赏…… “在这里,我代表晚报社,向发行公司表示感谢……希望发行公司在大客户开发上取得更优异的成绩。” 严总接着对晚报总编辑的话进行了肯定,对我刚才的发言进行了支持,对发行公司下一步的工作提出了要求,对大客户开发工作做了重点指示,特别强调要注重经济效益和成本核算,要把发行费率严格控制在35%以内。 严总的最后一点,似乎给曹丽找回了一点面子。 会议结束,大家准备散去,平总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小易,讲地不错,思路清晰,逻辑很慎密,脑瓜子里有货,我看老弟是个干经营的人才。” 秋桐这时正站在我身边,我忙谦虚:“平总夸奖了,我哪里有什么思路,这都是云经理的创意,我只不过是照搬照讲就是了。” 平总没有说话,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下秋桐,打个哈哈,走了。 我看了一眼秋桐,她此刻正用若有所思的目光看着我,我心里一颤,忙低头不语。 “走吧——”秋桐说了一句,我忙跟在秋桐后面回公司。 回去的路上,雪花依旧在飘,我和秋桐一前一后,都没有说话。 到了公司楼下,秋桐没有上楼,却走向了她的专车,掏出了车钥匙。我正要拔腿上楼,她扭头对我说:“易克,你过来——” 我不知她有何事,走过去。 “我想去看看云朵的父母,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秋桐的语气比较温和,用商量的口吻。 秋桐第一次用这种口气和自己说话,而且是专门邀请我陪她,这机会多么难得啊,我心里激动地不行,哪里还能拒绝,使劲点头:“好,好,好。” 秋桐看我脑袋如捣蒜一般地点着,皱了皱眉头,打开车门上车。 于是,我坐在秋桐车的副驾驶位置上,秋桐做我的专职驾驶员,一起去看望云朵父母。开车前,秋桐给云朵打了个电话,问清了她父母住的宾馆地址和房间号。 路上,雪越下越大,2008年的第一场雪,不知道是不是比往年下得更大了一些。 秋桐开着车不说话,仍然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我暗暗祈祷和自己今天会上的发言无关。 过了一会儿,秋桐打开车内的音乐,一阵悠远舒缓忧郁的乐曲在车内飘荡,正是我最喜欢的《阿根廷别为我哭泣》。 我心中一阵悸动,想起了亲爱的网络知己浮生若梦,头脑一热,激晴上涌,不由旁若无人轻轻随着曲调哼唱起来。 我此时有些投入有些忘形,竟然是在用英语哼唱。 秋桐扭头看了我一眼,眼睛睁得大大的。 我立时清醒过来,立刻闭上了嘴巴,眼神黯淡起来,半低着脑袋。 “易克——”秋桐目视前方,手握方向盘。 “在——”我忙答应。 “你……你很喜欢这首歌?”秋桐缓缓道。 “还行吧。” “你……会用英语唱这首歌?” “哦,我不懂英语,以前在足疗店的时候,店里经常放这首歌,我……我听熟了,也就能模仿几句而已。”我有些紧张,磕磕巴巴地说。 “听你英语发音还挺标准,那就是你模仿能力很强了。” 秋桐的话让我心里一颤,我大学英语可是过了六级的。 “胡乱模仿的,就会这几句,别的都不会了,我其实连音标是什么都不知道。”我语无伦次地说道。 秋桐又扭头看了我一眼:“今天我听你在会上发言,通畅流利,抑扬顿挫,轻重分明,侃侃而谈,口才很不错,怎么你和我说话的时候老是磕磕巴巴,连主次都不分明呢?” 我忙说:“那是……那是我紧张过度,过度之下,超水平发挥了……我……我没见过大场合,今天一见这么多领导,高度紧张……我现在都忘记自己今天会上讲了些什么了。” “是吗——”秋桐拖着长腔:“我今天怎么看不出你怯场紧张呢,倒是看到你很从容自如不慌不忙。还有,你那高度紧张之下的超水平发挥,不光发挥了口才,还发挥了思路和思辨思维能力,是不是?” 秋桐明显是在说反语。 正文 43.第43章 孤独的站台 我挠了挠头皮:“我……我不知道……我今天只是把平时云经理吩咐的事情复述了一遍而已……这些都是云经理教我的,你不是说要我好好跟云经理学习吗,我在贯彻领导指示呢。” “呃。”秋桐又扭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捉摸不定,嘴角带着一丝难以觉察的笑意,然后转过头,不说话了,继续开车,车内的《阿根廷别为我哭泣》继续播放着。 秋桐停止了盘问,我松了口气,老老实实坐在那里,不敢乱说乱动了。 到了云朵父母住的宾馆,秋桐下车打开后备箱,拿出两个提盒。 “提着!”秋桐用半是命令的语气说。 我忙接过去,然后和秋桐一起上楼,去了云朵父母的房间。云朵父母和云朵都在,张小天也在。 看到我们来了,云朵父母喜出望外,拉住我的手就不放,倒是把秋桐晾在了一边。 张小天站在旁边眼有些发热,秋桐则有些奇怪地看着我们,嘴巴半张了一下,随即就和张小天打起了招呼。秋桐知道张小天和云朵的关系,对张小天的出现没有表现出什么意外。 等父母和我热乎完,云朵忙给父母介绍秋桐,我也放下手里的礼物,说是秋总送的,大家不免又客套了半天。 云朵父母知道了秋桐的身份,有些受宠若惊的表情,一再感谢秋桐的亲自探望,又感谢秋桐对云朵的照顾和关心。秋桐拉着云朵父母的手,很礼貌很尊敬很谦和地和他们交谈,夸云朵聪明能干,夸他们有个好闺女。 我看到屋里收拾好的几个包裹,问起来,才知道云朵父母一会儿就要走,下午5点的火车回通辽。 “叔,婶子,来一趟不容易,怎么不多住几天呢,在这里好好玩玩。”秋桐说。 “不行啊,家里还有牛马羊等着伺候呢,这天气变冷了,得准备足饲草,还不能冻着:“云朵妈妈说:“这次来,一来是看看闺女,二来呢,她爸爸这身体来复查一下。” 秋桐拉着云朵妈妈的手,关切地看着云朵爸爸:“叔,您身体咋了?” “平时好好的,就是国庆节期间突然急性肾结石发作,在旗里医院做了手术,这次呢,正好借着来看闺女的机会复查了一下,现在好了。”云朵爸爸说。 秋桐点了点头:“那就好,孩子不在家,您二老可要多注意身体。” 云朵妈妈又拉着我的手,喜爱地看着我,然后对秋桐说:“哎——上次她爸爸得急病,幸亏小易在我们家作客,半夜亲自开车到旗里的医院,又拿出自己的一万五千元钱帮助交了手术费,她爸爸才及时做了手术得救,不然,这后果。” 秋桐神情一震,看着我,我不自然地笑了下,转过头去。 张小天在旁边打个哈哈,说:“哎——可惜当时我不在,要是我在也会这样做的,云朵的亲人,就是我的亲人。” 秋桐冲张小天笑了下,又看了看云朵,打趣道:“张经理,认识到位就好,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哦……” 张小天冲秋桐恭敬地点头哈腰:“秋总教育极是,呵呵……哎——秋总,以后我是不是得叫你嫂子呢,什么时候能吃你的喜糖呢?” 秋桐的脸色变得很尴尬,甚至有些难看,勉强笑了下,没有说话。 显然,张小天知道秋桐和李顺的关系了。 这会儿,云朵的父母正看着我,眼里露出遗憾和失落的表情,一会儿,云朵妈妈掏出一个小布包递给云朵,冲云朵使了个眼色。 云朵接过布包,拉了拉我的衣袖,示意他跟她出去。 来到走廊,云朵把布包塞到我手里:“大哥,这是妈妈来的时候就准备好的,还你的钱,一万五,你拿着。” 我不要,推回去,云朵又推回来。如此几次,云朵急了,脱口而出:“大哥,我们无亲无故,你凭什么不要?我们凭什么要欠你的钱?” 说完,眼泪在云朵眼眶中打转。 我怕云朵一旦哭起来收不了场,忙接过钱揣进兜里,然后回到房间。 云朵父母要走,我主动提出来去送站,秋桐也是这个意思。 于是,大家一起送云朵父母去了火车站。我去买了站台票,和张小天一起帮云朵父母把包裹提上车。云朵父母买的是卧铺,我把包裹放好之后,扶着云朵爸爸进卧铺,趁人不注意,将云朵刚给自己的布包塞进了云朵爸爸棉袄的内侧口袋里,然后下车。 火车一声长鸣,缓缓启动,在漫天的风雪之中奔向北方那遥远的茫茫大草原。 大家和云朵父母挥手告别。云朵边挥手边擦着眼泪,我知道,那是漂泊的孤燕对父母的不舍和亲情。 张小天站在云朵身边,脱下自己的风衣,裹在云朵身上,然后自然地揽住了他的肩膀。 秋桐孤立地站在风雪之中,头发有些凌乱,怔怔地看着云朵,眼里露出了羡慕和神往,还有几分悲伤和迷惘。我不知道秋桐如此的表情是因为张小天对云朵的呵护还是因为云朵有父母可以送别可以流泪,而她,没有,从来就没有。 那一刻,我一阵悲楚,一阵凄凉,一阵冲动,想靠近秋桐,想将秋桐揽进自己的怀抱。 当然,我没有这样做,我还有理智。 送走云朵父母,大家分手,云朵跟张小天走了,我跟着秋桐走,得坐她的车回去。 回去的路上出了点叉叉,雪天堵车,半个多小时走了不到1公里。 天已经黑了,城市的灯光亮了起来,风雪依旧在肆虐。 秋桐把车停在一家韩国烧烤店门口,对我说:“下车,先吃饭!” 那一年,我还没有吃过正宗的韩国烧烤。 不知为什么,对秋桐的话,我似乎从根子里就缺乏反抗意识,除了服从还是服从。 我跟着秋桐进了烧烤店,找了一个座位坐下,秋桐似乎知道我没吃过韩国烧烤,也不问我,自己点完了菜,服务员接着端来了燃着的木炭,盖上铁盖。 我坐在旁边呆呆地看着,能和秋桐一起共进晚餐,能面对面和自己的女神坐在一起,我觉得好像是在做梦,有点亦客浮生若梦的感觉了。 “我,你喝不喝白酒?”秋桐看着我,边拿着夹子烧烤牛肉。 我以为秋桐让我陪她喝一杯,乐滋滋地点头:“喝——” 秋桐接着就要了一瓶38度的星海特酿,打开递给我:“好,那你喝吧。” 我一愣:“你不喝?” 秋桐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我开车,不能喝酒,你自己喝好了,天气冷,多喝点……你酒量如何?” 我拿过酒瓶:“还行吧,不算很大,也不算很小。” “那好,这一瓶就归你了,把它干掉,不许剩!”秋桐用命令的语气:“困难不?” 我摸不透秋桐是何意图,装作很为难的样子:“秋总,这……我喝不了啊……” 秋桐一抿嘴:“喝了不疼洒了疼,不能剩下,浪费可耻你知道不知道?喝——慢慢喝——悠着喝——” 说着,秋桐用夹子把烤好的肉放在我面前的盘子里:“来,尝尝我的手艺,边吃边喝!” 看着秋桐温和美丽的神态,我觉得特温馨,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白酒,看着秋桐,脱口而出:“秋总,你是鲜族人?” 秋桐的手一抖:“此话怎讲?” 我心中一惊,差点说走了嘴,忙说:“因为这是韩国烧烤,因为看你烧烤的动作很熟练,还有,刚才看你,觉得你的气质和神情特有电视里韩国女人的模样。” 秋桐不自然地笑了下:“是吗?你倒是挺会感觉。好了,抓紧吃肉,凉了就不好吃了。” 说着,秋桐又要了一碗韩国冷面,低头自顾吃起来。 秋桐和我的话依然不多,我默默地一口接一口喝酒,琢磨着秋桐的心思。 这38度的白酒对于我来说,喝起来就像是白开水,没味道,别说一瓶,就是再来半瓶也放不倒他。 我突然心生一计,边喝酒边开始身体摇摆,摇头晃脑,眼神也直勾勾的,做出醉意越来越浓的样子。 秋桐看着我,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等酒瓶见底的时候,我做醉醺醺状:“苏……秋总……我……我喝完了……我……我不行了。” “我,你喝醉了吗?”秋桐问我。 我嘴巴半咧,眼神迷幻,脑袋耷拉:“是……是啊。” “哎——酒量不行你早说嘛,早知道你酒量不行,就不让你这么喝这么多了。”秋桐嘴角又带着得意的笑。 “领导……的命令不敢……不听啊,领导让……让喝,我……我就得喝。”我醉眼朦胧地看着对面嘴角带着笑意的秋桐,心里暗暗发笑。 “这么说,我,你眼里是很尊敬我这个领导的了?”秋桐说。 “那……那当然,秋总是领导,掌管着我的饭碗,我……我哪里敢不尊敬呢?” “那好:“秋桐顿了顿:“我,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 “是——一定!”我挺直脖子歪着脑袋看着秋桐,这丫头果然是想把自己灌醉套话。 秋桐盯住我的眼睛:“我……告诉我,国庆节放假你到哪里去了?” “云站长——不,云经理邀请我到她家作客了。” “那,云朵爸爸得急病,你真的拿钱资助了?” “嗯哪。”我知道这事是不能撒谎的,点点头:“她家里深更半夜一时拿不出那么多现金,我刚发了订报提成,身上正好有……不过,今天下午在宾馆走廊里,你们说话那会,云朵妈妈让……让云朵还给我了。” 正文 44.第44章 酒后验真伪 秋桐点点头:“还有,你在来发行公司之前,在哪里干什么工作?” “在……在无锡江南良子洗脚店,做足疗师。” 我此时并不担心秋桐查询自己应聘时填写的资料,因为我那里根本就没写以前的工作经历,至于资料上的住址栏,更不担心了,那地址是我身份证上的,和宁州差了十万八千里。 “那你为什么不做了?”秋桐继续问。 “因为不想整天摸……人家臭脚丫子。” “噗嗤——”秋桐忍不住笑出来,接着又说:“那你怎么从无锡来到了星海呢?” “有个朋友在这边做小生意,他……邀请我来帮忙,等我来……了,他却……破产了,我走不了,只能在这里找个活干。” 秋桐点了点头,眉头依然皱着,我的话似乎并没有打消她的怀疑。 “你以前还做过什么工作呢?”秋桐又问我。 “我……我啊……以前啊……干过的多了……在江苏南通拉过保险……在广西来宾干过传销……还……还做过传销讲师呢……因为这个,差点被抓进去……为了安全,我最后逃进了洗脚店避难。”我信口胡诌起来。 “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不怯场还挺能煽呢……原来是做过传销的。”秋桐点点头,似乎对我下午的表现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我刚松了口气,秋桐突然又问道:“我,你英语很不错吧?” “我英语啊……是啊,很不错哦……”我说。 秋桐眉毛一扬:“怎么个不错法呢?” “我会背abcdefg……26个英文字母全认识。”我自豪地说:“在那些洗脚的人里面,我是背得最流利的。” “噗嗤——”秋桐捂嘴笑起来,肩膀发颤。 我心里也笑起来,秋桐对我的怀疑或许应该打消了。 可随即我的心里又涌起深深的悲凉,面对这个自己深深敬仰爱慕和自己在虚拟世界里心心相印的女人,我却要骗她。 可是,我只能这么做,亦客和浮生若梦是永远不能见光的,他们的关系只能维持在那个看不到的空间里。现实世界里的秋桐是属于她的恩人的,属于李顺的。 一旦现实和虚拟重合,那我不但得不到现实里的秋桐,连虚拟世界的浮生若梦也会失去。 这样想来,我的心里不由愈加凄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眼圈不由红了。 “来——我,喝杯水,是不是喝多了酒想起不顺利的事情了。”秋桐端起一杯水递给我,温和地说:“人生谁都有不顺的事,你还年轻,只要好好做,今后会越来越好的。其实,我现在觉得,你还是有一定潜质的,你这个人心肠还是蛮好的。以前我们之间的事,过去了,就不提了。” 我一阵感动:“秋总,以前那事,我真的不是有意的,那天在鸭绿江上,真的不是有意偷拍你的……还有,当时,我看你要掉到江里,急忙往回拉你,才不小心摸到了你……你的……那……那里……你后来不小心跌倒,我也不是有意要看到你……你……那里的。” 秋桐的脸一下子通红,忙摆手:“好了,好了,不要说了……我不和你再计较那事就是……以后,不要再提这个了……我信了你了。” 我点点头,不说了,却不由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心里又一阵骚动。 吃完饭,雪停了,秋桐开车和我一起回公司,然后各自散去。 第二天上班,秋桐再见到我,态度明显好多了。 上午,云朵告诉我一个消息,集团严总裁退居二线了。市出版局副局长提拔为集团党委副书记兼总裁,新总裁今天上任,叫孙东凯,43岁,在集团排名第三位,位于董事长和总编辑之后。 这么说,昨天的会议是严总在集团的最后一次主持,站到最后一班岗了。这个新来的孙东凯总裁是从是出版局来的,43岁的正县级,也算是混得不错了。 临近中午下班的时候,孙总裁来发行公司视察,曹丽紧跟在屁股后面,带着恭维和阿谀而娇媚的笑,身体恨不得贴到那孙总身上去。孙总留着平头,目光冷傲,官气十足,和其前任严总天壤之别。 秋桐和赵大健迎接孙总,第一个就先到大客户部视察。 赵大健似乎显得特别亢奋,在前面低头哈腰引路,曹丽则紧挨着孙总,面带微笑。 秋桐站在旁边,神情很淡定。 此时,我并不知道赵大健和孙总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曹丽以后会和孙总发生什么关系。 孙总和云朵握手,握住云朵的小手摇晃了几下,突然放肆地笑了,转头看着曹丽:“这个发行公司,我看美女还不少啊,哈哈,老总是大美女,这下面还有小美女,看这小姑娘,多水灵。” 第一天刚上任的老总下来视察工作就说出这样的话,显然是很不合时宜不符合身份的。如果不是亲耳听见,我都不敢相信这就是一个集团干部公开能说的话。 云朵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却又不敢把手抽回来,任由孙总肥腻的大手握着捏着。 赵大健忙附合着笑起来:“是啊,是啊,孙总说的对……孙总真是慧眼识美女。” 曹丽勉强笑了一下,随即扫视了一眼云朵和秋桐,眼光里闪出一丝阴毒,转瞬即逝。 秋桐没有笑,而是抿着嘴唇皱了皱眉头,眼神有些不快。 孙总立刻看到了秋桐的反应,脸上闪出不快的表情,松开云朵的手,耷拉下了眼皮,似乎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蔑视。我忙伸手过去,他看都不看一眼,转过身,背起手,咳嗽了一声,正色道:“好了,秋总,你们忙吧,不打扰了,我要去广告公司看看去。” 说完,孙总转身就走,曹丽急忙紧紧跟上。 新总裁第一天上任,我就预感到了几分对秋桐不利的苗头。 第一,孙总貌似好涩,说不定今后他就会打秋桐的主意,这年头,领导潜规则女部下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第二:曹丽和赵大健和孙总贴得很紧,特别是曹丽,她要想博取孙总的赏识和欢心,是有办法有资本的,而曹丽一旦受宠,必将会对秋桐暗地下黑手。 第三,刚才秋桐在孙总面前的表现,会让他感觉秋桐对他不够尊重,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会给秋桐一个下马威。上级要想整下级,有的是办法和机会。 孙总走后,赵大健数落秋桐:“秋总,孙总上任第一天,你就给领导脸色看,什么意思?孙总不就是喜欢美女吗,这怎么了?你怎么对领导这样的态度?你还讲不讲政治了?” 秋桐看着赵大健淡淡地说:“赵总,你是不是想歪了,孙总是来视察工作的,不是来物色美女的,你竟然敢这么污蔑领导,你讲话还有没有一点原则,我看是你不讲政治吧?不然,咱们把这话拿到集团党委会上,让领导评评,看你说得对还是我说的对?” 赵大健一个纰漏立刻被秋桐抓住了,并进行反击。 赵大健一怔,接着摇摇脑袋,无可奈何地说:“好,好,我不和你争论了,你对,行了吧?” 接着,赵大健又换了一副口气:“其实,我也是好意,领导视察发行公司满意了,不就是对你满意了吗?我这个副手再忙乎,还不都是往你脸上贴金?你要理解我的一片苦心。” “老大哥的苦心我理解了,谢谢你一片好意。” 赵大健苦笑一下,摇摇头走了。 我和云朵一直站在旁边看着。 秋桐微微叹了口气,神色有些沉重,转身去了办公室。 一晃几日过去,这天,我乘坐有轨电车出去联系一个业务。 坐在电车里,我看着窗外林立的高楼和车水马龙的街道,心里暗想,这是我在星海的最后一笔业务了,明天是12月1日,要发钱,我就要离开这里了。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不禁怅然,看着窗外发呆。 电车经过市区购物广场时,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突然看到了一个曾经无比熟悉而又久违的面孔,浑身一震,猛地站起来,贴近窗户仔细看。 是她!确实是她!真的是她!她来到星海了! 她——就是冬儿! 此刻,冬儿穿着一件红色的棉风衣,背着一个旅行包,在人群中穿行。 冬儿!冬儿来了! 我的心像被钝器狠狠击打了一下,近乎于疯狂地喊叫起来:“冬儿——冬儿——” 可是,电车接着就疾驶而过,冬儿很快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车厢里的人都用惊异的目光看着我。 “停车——司机,快停车!”我跑到驾驶员身后喊叫起来。 “你神经病啊,这车是你家的,说停就停!”司机怒斥我。 我不做声了,两眼盯住窗外,浑身发抖,两股战战。 电车在站点刚停,我就窜下车,发疯一般往市区广场奔去。 跑到市区广场,却早已不见了冬儿的身影。 冬儿的电话在我破产之后就已经打不通,此刻当然不用打。 找遍了广场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见到冬儿。 我最后累得实在走不动了,一屁股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看着周围的人山人海发呆,木然许久。 正文 45.第45章 惊出一身冷汗 冬儿竟然来到了星海,她是路过呢还是来找自己的?我的大脑癫狂着,痴狂着,冥思苦想着…… 她应该是路过,或者是来旅游的,她不会是来找自己的,如果她记得来找我,当初就不会不辞而别离开我…… 她现在过得好吗,生活地幸福开心吗?是不是又有了新的男朋友了?她是自己来的呢还是和……她从来不喜欢自己一个人出门,她害怕自己一个人出门,那么,她此次出来,一定是有人陪她的,一定是一个男人…… 我狂乱而又颤乱地胡思乱想着,浑身突然散了架,四肢张开仰面躺在了广场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 此时,一向思维慎密的我疏忽了一个重要的环节。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我终于爬起来,拖着疲惫的双腿,带着麻木的大脑,怀着冰冷而凄苦的心,离开了市区购物广场。 回到宿舍,我摸出一瓶二锅头一口气灌了下去。 一个人喝闷酒,醉意很快就上来了。 我关了灯,躺在窄小的单人床上,看着笼罩在周围清冷的黑暗发呆,想着今天突然看到而又转瞬即逝的冬儿,心潮起伏,心绪难平,突然就感到了巨大的孤独和寂寞,还有一股难言的凄凉和痛苦。曾经那被抛弃的感觉又回到了心间。 我突然特别想念浮生若梦,特别特别想。 翻身爬起来,打开灯,打开电脑,登陆扣扣,浮生若梦不在线。 “浮生若梦……我想你,很想你,特别特别想你……”我不管她在不在,快速打出一行字,大脑有些迷醉和麻木。 “此刻,我很痛苦,很难过,很孤独,很寂寞,很需要你陪我……可是,你不在……我觉得自己快要死了,要死了。”我继续疯狂宣泄着情绪。 打完,我直勾勾地盯着屏幕发呆,任那悲伤的泪水在心里奔流。 不知过了多久,浮生若梦突然上线了。 “客客,你怎么了?我刚回家上来,刚看到你的话,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浮生若梦说。 她来了,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她出现了! 不知怎么,我的泪水突然就流出来,手指哆嗦着,却无法打出字来。 “客客——客客——你说话呀——说话呀——你不说话,我好着急的,你这个样子,我好担心,你说话啊……你在不在。”浮生若梦发过来一个焦急万分的表情。 我点燃一颗烟,狠狠吸了两口,强自让自己镇静下来,然后努力敲击键盘:“我在。” “哦,你在我就放心了……吓死我了,刚看到你的那些话,担心死了……你没事吧?出什么事了?” “我没事,也没出什么事,就是……就是很想你……很想很想。” 浮生若梦沉默了片刻:“谢谢你……谢谢你想我……其实,我也何曾不……每一个白天和黑夜,我都会……虽然看不到你的容貌,听不到你的声音,可是,分明,你就在我心里,在我的脑海里。” 我的心颤抖起来:“若梦,我叫你若梦,你喜欢吗?” “喜欢,你叫我什么我都喜欢。” “若梦。” “嗯,我在。” “若梦,我……” “客客,我在听。” “若梦,我……我喜欢你,很喜欢喜欢你,我说的是那种喜欢。” “客客,谢谢你,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我也是很喜欢你的。” 我的心里掀起了巨澜,虽然我们彼此都没有说出“我爱你”,但是,此刻,这已经足以让我大脑眩晕。 “若梦,我听见你的心在跳。” “客客,我也听见了你的心跳……就在眼前,就在耳畔。”浮生若梦说:“虽然知道这是虚拟的,虽然知道现实中我们永远也不会成为可能,虽然没有见过你,虽然不曾听见你的声音,可是,我分明感觉到,这一切,是那么的真实,那么地真切,那么地让我沁入心扉。” “若梦,你是我心中最美的女人……我会永远喜欢……不管天涯海角,不管身在何方,我都会永远记得你……” “客客,你是我认识的最好的男人,我也会好好珍惜你……”浮生若梦幽幽地说着,发过来一个深情的表情:“客客,此刻……我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这个虚拟的世界里,芸芸众生,人海茫茫,能认识你,这是命运的安排,是上帝对我现实的弥补和怜悯。” 我心中涌起万般柔情和蜜意,还有不可名状的不舍:“若梦,我要走了,明天,或者后天,我就要离开星海了。” “你要走了?要到哪里去?”浮生若梦发过来一个意外的表情。 “不知道,或许,会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可是,不管我到哪里,都不会忘记在星海的你……” “客客……不管你身在何处……我……都会记得你……此刻,我突然好难过。” “若梦,不要难过,其实,不论我在哪里,我们都还在一起,在这个虚拟的世界里,我们已经跨越了万水千山,网络,是没有距离的……以后,我们还可以继续在这里见面,在这里聊天,在这里沟通。” “我知道……可是,我仍然觉得很难过,你要自己一个人浪迹天涯,要漂波四海,我……你多保重,要好好地活着。”浮生若梦似乎哭了。 我抽完一颗烟,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水,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说:“若梦,今天我喝了不少酒,说了很多以前没有说过的话,可是,这些都是我的心里话。” “我知道,我理解,客客,答应我一件事,以后,不管在哪里,不管遇到什么事,不管心情多么不好,不要自己一个人喝闷酒,好吗?心情不好的时候,你就给我留言,我陪你聊天,给你解闷。” “我答应你!” “客客,你笑一个给我看,好吗?” 我发过去一个笑脸表情。 “笑了就好。”浮生若梦发过来一个笑容表情:“客客,记住,你是一个男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男人,是任何时候任何事情都不能被击垮的,不管面对任何艰难困苦和挫折,都要保持一份乐观和自信。 “我坚信,你是不会被任何挫折击垮的,不管你今后在什么地方,不管你要去做什么事情,你一定会再站立起。我有这个信心,你也一定会有这个信心,是不是?” 我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嗯……” 她继续说:“遇事要淡定,要从容,生活永远都是这样,有时会逼迫你,不得不交出物质,不得不放走机遇,甚至不得不抛下爱情,你不能什么都得到,生活中应该学会放弃,就像清理电脑中的文件一样。 “人生,就是一步一步走,一点一点扔,走出来的是路,扔掉的是包袱。这样,路就会越走越长,心就会越走越静。” “嗯……” “最使人疲惫的往往不是道路的遥远,而是你心中的郁闷;最使人颓废的往往不是前途的坎坷,而是你自信的丧失;最使人痛苦的往往不是生活的不幸,而是你希望的破灭;最使人绝望的往往不是挫折的打击,而是你心灵的死亡。所以我们凡事要看淡些,心放开一点,一切都会慢慢变好的……这些话,我与你共勉。” 我认真地看着:”嗯……” “有时候,有些事,即使有理由继续坚持,但你必须明白,放手 也许更加明智。要努力做一个可爱的人,不埋怨谁,不嘲笑谁,也不羡慕谁,阳光下灿烂,风雨中奔跑,做自己的梦,走自己的路。 “生活是一面镜子,你对它笑,它也会对你笑;你对它哭,它也会对你哭……所以,我们必须要坚强,记住,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 “嗯……”我的心微微颤动着,浮生若梦的话深深打动着我的心,不由觉得自己应该开始对过去来一个彻底的反思了。 看来,自己的反思要在今后的流浪征程中继续了。或许,在某一个时间,我会彻底摆脱过去的阴霾,重新找回那个自信坚韧坚强充满斗志的自己。 当然,如果真有那一天,这和浮生若梦的鼓励是分不开的。 那一晚,我和浮生若梦谈了很多,不知不觉天色微明,我感觉到了困意,打了个哈欠,说:“天亮了,白天你还要忙工作,休息吧。” “时间过得真快,这么快天就亮了。我不困,不睡了,出去跑步去,你睡会吧。” “好!” “客客,今晚你还会上线吗?” “这个……我说不准,或许吧。”我打算今晚请云朵和张小天来个最后的晚餐。 “那好,那我今晚等你到11点,你不上线,就不等了。” “好的!那现在下吧。” “等等——” “怎么?” “客客,我……我还有件事。”浮生若梦有些吞吞吐吐。 “说吧!” “我……我们视频一下好吗?我想看看你,也让你看看我……好吗?” 我差点晕了:“不好,我的电脑没有摄像头。” “那……我们互相发下照片好吗?” “不好,我电脑里没有照片!” “那……要不,我们通会话,好吗?”浮生若梦不死心。 “你不记得我们当初刚认识的时候讲明的原则了,不视频不发照片不通话,你忘记了?” “我……没忘记……可是,你要走了,我……我……” “没忘记那就好,那就继续坚持我们的交往原则,你要知道,我们永远只能是虚拟世界的朋友,永远也走不进现实,既如此,互相留一个美好的印象和幻想,岂不是更好?” “嗯……” “还有,不管在哪里,不管相距多远,我们之间的距离,就是一个电脑屏幕的厚度一根网线的距离……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浮生若梦此刻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那好,下吧。” “再见!” 关了电脑,我惊出一身冷汗。 正文 46.第46章 最后的晚餐 躺在床上,我却不困了,今晚和浮生若梦谈话的内容像电影一样在脑子里反复播放着,又想起最近她和我谈过的话,不由引起了我的深思…… 越琢磨越睡不着,又想起了冬儿,心里不由成了一团麻。 折腾了半天,干脆不睡了,换上一身运动服,出去晨练去。 我下楼跑步,很快跑到了星海湾的海边沙滩上,冬季的海边,格外静谧,大海似乎也被冻僵了,失去了轰鸣的浪涛,海边晨练的人极少。 我漫步到沙滩边缘的一排小松树林里,来了练武的兴致,施展开身手,在小树林里奔腾跳跃着练起了散打,边不时发出几声怪吼,松树叶子簌簌地往下落。 正练得带劲,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好——太棒了!” 我忙停手,一看,晕,竟然是秋桐。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衣,正站在离我不到10米的距离笑眯眯地看着,一夜没睡,她脸上看不出丝毫倦容。 我忙垂手站立:“秋总早上好——” “早上好——”秋桐走到我跟前:“易克,真看不出,你竟然还是个散打好手,你刚才打的太棒了!对了,昨天在公司一天没见到你……” “胡乱练着玩的……昨天我出去跑业务了。”我停顿了一下,说:“秋总,你怎么在这里?” 此时,我并不知道昨天公司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更想不到此事会给秋桐带来什么后果。 “我就住在附近,每天都来这里晨练,还是第一次遇到你呢。”秋桐笑着:“易克,你刚才打的真好,咱们说个事,以后每天早上来这里,我拜你为师,你教我武术好不好?” 我摇摇头:“不好。” “为什么?”秋桐有些意外。 “因为……”我犹豫了一下:“因为,我打算今天从公司辞职,正好遇到你,那就先给你说下吧。” “啊,你也要走?”秋桐脱口而出。 我心里明白秋桐话里的意思,故作不解地说:“怎么?公司里有人恰好和我一起辞职?” 秋桐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失言,忙掩饰地说:“没……没有……我随便说说而已。” 说完,秋桐的眼神黯淡下来,沉默了一会儿,又说:“干的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要辞职呢?” “不为什么,凡事未必都一定是有原因的,你说是吗?” “那你辞职后打算去哪里?找到更好的工作了?”秋桐说。 我没有说话,沉默地看了秋桐一会儿,心里突然一阵酸楚,然后转身就走。 走了很远,我回过头,看到秋桐仍然怔怔地站在那里发呆。 我知道,自己刚才的那一句反问应该已经将秋桐心里刚涌起的疑问苗头压了下去。可是,她此刻怔怔发呆又是为何呢? 上班之后,我正琢磨着如何和云朵说自己要走的事情,云朵倒先和我说了一件事。 “大哥,我要出去一下,和张小天去一趟东方医院。”云朵看着我说。 东方医院是一家私人医院,离公司比较近。 “你病了?” “难道非得病了才能去医院吗?”云朵看着我:“我要和张小天去登记,要先去体检。” 我有些意外:“这么快!” “快和慢有什么关系,反正和你没有关系,是不是?”云朵用幽怨的目光看着我,声音似乎在赌气。 我垂下头,半晌说:“祝福你们。” “你——”云朵瞪眼看着我,说不出话来,突然扭头就跑出去了。 云朵走的如此匆忙,我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和她说自己要辞职的事。 我站在办公室窗口,看到云朵跑下楼到了院子门口,门口一辆黑色的帕萨特正停在那里。 我叹了口气,转过脸,看到秋桐正脚步匆匆地从办公室出来下楼,脸上的神色很严肃,不知道她要去干嘛。 我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然后去了财务科,领取11月份的工资和提成,这个月赚的不少,整整领了39800元。这笔钱,够折腾一阵子的了。 回到办公室,我把办公桌整理了一遍,提笔写了一封辞职书放在云朵的办公桌上。然后站起来,最后看了一眼这熟悉的办公室,默然说了一句:“云朵,再见——祝你幸福!” 我想今晚不用请云朵和张小天吃晚饭了,还是不打扰他们的好。 我接着就下楼出了发行公司打了一辆出租车往宿舍走。 回到宿舍,我很快收拾好了行李,一阵巨大的困意涌上来,于是一头倒在床上,决定先睡一觉再走,等睡醒了就去火车站,有到哪里的车就去那里,随便走。 这一觉,我睡得昏天黑地,一塌糊涂,睡梦中一会儿出现穿着红色棉风衣的冬儿,一会儿又是泪流满面的云朵和楚楚动人的秋桐,她们在我梦里轮回闪现着,我的心一会儿凄苦,一会儿酸痛,一会儿悲凉…… 等我醒来,嘴角湿湿的咸咸的。 睁开眼,吓了一跳,云朵正坐在床前,神情专注地怔怔地看着我,脸上布满悲伤。 我坐起来:“云朵,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云朵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大哥,你刚才做梦了,哭了……我来了有一会儿了,现在已经是下午5点了。” 我看看窗外的天,果然已经黑了。 我下床:“云朵,你们今天不是去体检登记了吗,你怎么自己跑这里来了,张小天呢?” “是去体检了,下午才出的结果。” “那就是没赶上登记吧,人家下班了。” 云朵点了点头。 “我给你写了辞职报告书,看到了吗?” “看到了:“云朵神色平静地说:“我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这一天终于来到了……我不知道到你是否已经离开,抱着试试看的心情来了,你这里门开着,我就进来了,就在这里看着你……” 我这时想起睡觉前忘记关外面大门和自己房间的门。 “对不起,云朵,我要走了,很珍惜和你一起的这段日子,真心祝福你和张小天能幸福恩爱。”我说。 “大哥,不要说了,不要说对不起,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相反,倒是我应该感谢你,你给我的太多了,我却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你:“云朵的声音很伤感:“我知道,人各有志,不能勉强,你是天空中翱翔的雄鹰,适合在广阔天地里自由驰骋,单凭我,是留不住你的。这一点,我已经想通了。我来这里,是给你送行的,我们一起吃一顿最后的晚餐吧。” “好,我们下馆子吧,我请你们俩,你给张小天打个电话。” “不用了,他不会来的。”云朵缓缓摇摇头。 “为什么?” “他今晚有事:“云朵恳求地看着我:“大哥,就我们俩一起吃顿饭,好吗?” 我此时想到的是张小天对自己的醋意和妒意,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好——那我们出去吃饭吧。” “不用了,就在这里,就在你的宿舍里吃,”云朵说着打开一个袋子,里面是她早已买好的熟菜,还有2瓶伊力特曲。 “大哥,小妹今晚给你践行,简单了一些,大哥莫见怪。”云朵边说边自顾将熟菜摆放在桌子上,又打开白酒,找了两个杯子倒上。 我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悲壮和伤感,就和云朵面对面坐着,喝起来。 云朵端起杯子看着我,突然凄然一笑:“大哥,这是小妹敬你的,这杯酒祝大哥今后生活顺利,工作顺利,心情好,身体好。” 说着,云朵双手捧杯和我碰杯,接着仰脖一饮而尽。 我心中一酸,也一口干了。 我和云朵一杯接一杯地喝起来,很快,两瓶酒就下去了一瓶半,我们都有了浓浓的酒意,云朵的脸上涌起了红晕。 “大哥,我唱首歌给你听好不好?”云朵楚楚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 云朵轻轻地低声吟唱起来。 “草原的情歌随着风飘过,弯弯的小河流淌着传说,草原的毡房里奶茶飘香,马背上的阿哥爱永不变。” 歌声悠远悠长而又苍凉,我入神地听着,不由想起了和云朵在科尔沁草原上纵马奔驰的情景…… “草原上的人们,有爱有信有望,草原的情歌,随着风飘过,弯弯的小河,流淌着传说。”云朵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就听不见了,代之以无声的哽咽和哭泣。 我的心颤抖着,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一会儿,云朵抬起头,擦擦眼泪看着我,眼神充满了迷惘和惆怅。 云朵缓缓站起来,明亮的眼睛注视着我,饱含深情: “大哥,你就要离开我了,或许,你这一走,我们永远也不会再相见。我会珍惜我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会怀念在一起的那些难忘日子,会记得你在草原河边说过喜欢云朵,会记得你深夜救助我的亲人,会记得你在我遭恶人欺负的时候挺身而出,会记得你帮助一步步在工作上取得进步。” 我坐不住了,站起了去了卫生间,擦擦潮湿的眼睛,然后方便了一下,回到房间。 云朵此时正在拿着酒瓶倒酒,见我进来,手一抖,酒差点洒到外面。 倒完酒,云朵举起酒杯:“大哥,还有最后半瓶酒,我们每人两杯,来,先喝第一杯。”云朵说话的声音有些发虚,脸上的神情似乎有些异样。 正文 47.第47章海滩激战 我觉得云朵的异样是因为过于难过喝酒有点多的缘故,没有往深处想。 此时我的酒意已经很浓,刚才云朵的歌声让我的心里阵阵悲伤,酒劲似乎更大了。 喝完最后两杯酒,我看着面如桃花楚楚动人的云朵,体内突然热流涌动,一种莫名的感觉在身体内部撞击着…… 我的眼神有些迷幻,看着对面的云朵,恍惚中那是冬儿。 “大哥,你看我美吗?”云朵的声音仿佛来自天际。 “美——你好美——”我觉得口里很干,身体内部似乎就要着火。 “大哥,在你走之前,小妹没有别的要求,只求你答应我一件事。”云朵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嘶声说:“你说——” “抱抱我……” 我的心一抖,不由站了起来,看着云朵,没有动。 “大哥,抱抱我……”云朵又一次颤抖着说,声音里充满了哀伤和恳求。 我仍旧没有动。 “大哥,你就要走了,就要永远离开我了,难道,连我最后的这一个要求也不肯满足。”云朵的眼圈又红了:“大哥,我不奢望得到什么,只想最后感受你温暖的怀抱,我……我好冷。” 我咬咬牙,伸开双臂轻轻揽住云朵的身体,云朵一颤,接着就扑进我怀里,双手用力抱住我。 我有些呼吸困难,心跳加速…… 我有些紧张,还有些罪孽感,拍了拍云朵的后背,然后想推开她,但云朵却将我抱的更紧了,默不作声,身体微微颤动着…… 我又开始尝试想推开云朵,但是徒劳,云朵幽幽地说:“大哥,别推开我,别。” 云朵的声音听起来很可怜。 我浑身的血液流速开始加快,体内热流涌动,呼吸急促起来,大脑一片空白,突然就抬起云朵的脸,低头,一下子就吻住了云朵…… “哥,我爱你……爱你……”云朵含糊囫囵地呢喃着。 我内心一声狂吼,双手一用力,将云朵抱起放在床上,随着云朵的一声惊呼,我的身体压了上去…… 云朵叹息一声,轻轻闭上了眼睛…… 我的大脑一片迷乱和麻醉,没有了思想,没有了灵魂…… 我不知癫狂了多久,只知道最后进入了梦幻般的极乐世界。 之后,我昏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睁开眼睛,自己正赤身躺在被窝里,云朵却不见了。 我忙穿上衣服,看到刚才喝酒的桌子已经收拾地干干净净,上面放着一张字条。 我急忙拿过来,是云朵的字体:“大哥,我走了……今晚,我终于将自己完整的交给了你。对不起,大哥,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我今晚在你喝的最后两杯酒里下了药…… “我没有别的意图,就是想把自己的身体交给你,因为你是我最爱的男人,是这世间对我最好最疼我的男人,对于你给我的一切,云朵无以报答,唯有用自己的身体…… “我爱你,深深地爱着你,可我知道,你总是要远走高飞的,我是留不住你的,既如此,那就让你带着我的灵魂和走吧……大哥,别了,为你祝福,为你祈祷……永远爱你的云朵泣上。” 看完云朵的字条,我的头嗡的一下,刚才自己和云朵发生了那种关系了,云朵为了让我要她,给我下了药! 这个傻丫头,竟然干出这么疯狂愚蠢的事情! 我知道,这将是自己和云朵的最后诀别,我再也见不到云朵了。 可是,自己如何对得住张小天,对得住云朵,虽然我将一走了之,但良心何安,良知何在? 我沉重地叹了口气,双手捂住面孔,低下头去…… 因为流浪而相聚,因为漂泊而离去。风雨中的生活依旧云淡风清。可是,在这云淡风清的背后呢,又有多少无力的苍白。年轻的脚步不会因谁而停留,青春的大门不曾为谁而重启。当雪白的幕布被岁月染黄,岑寂的黑夜,你可听到青春在哭泣…… 我深深忏悔着,自责着,心如刀绞。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看看时间,晚上10点了,该走了。 我郁郁地背起旅行包,下楼,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火车站。 途径星海湾的时候,我看着夜色里远方黑黝黝静谧的大海,突然心里一动,一种不可名状的冲动让我中途下了车,背着旅行包漫步走到了海滩,来到海边自己早上练武的沙滩和松林。 此刻,这里人很少,偶尔见到谈恋爱的男女在昏暗的灯光下亲密地依偎在一起窃窃私语。 我站在沙滩上,面朝大海,迎着微微吹来的清冷的略带咸味的海风,深深呼吸一口,心中涌起无限的感慨和悲戚…… 烟火已逝,天空依旧,千里月华泻一地,银光、松林、沙滩、摇曳的船舶,静静诉说。 曾经的邂逅那么偶然,那么无邪,现在却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刹那芳华,那地还有着浅浅的脚印,敲响时间的枷锁,流入时间的长河,静静的、远远的、不再浮出,那浮华飞向天边!离我远去,触摸,只剩一缕感慨,一丝淡淡的记忆…… 林间鸟啼寒,寒月映入帘,帘卷清影舞,舞姿唱凌乱,半塘海水半江泪,半边天空半世心,逝去的流年,谁又在那灯火阑珊处为我守候?蓦然回首,只留一缕鸭绿江边的邂逅…… 伤感间,我看到不远处的海边站着一个孤立的背影,那背影似乎有些熟悉。 我缓缓走过去,那背影听见动静,转过身,是秋桐。 看见我,秋桐露出意外的表情:“你怎么来了?” “去火车站,途径这里,来透透风,正巧遇到你了。这么晚,你怎么自己在这里?”我也有些意外。 “我也是在这里透透风……还有,你的辞职报告云朵给我了。”秋桐说。 我没有做声,注视着夜色灯影里的秋桐,她依然是那么美丽动人。 远处传来车站的钟声,我知道,转过身,剩下的就都是背影,不可挽留。注定本该的要走,可自己对她深情难却。虽然我会思念到很久以后,可是她一定会忘了自己…… 我心潮起伏,默默地看着秋桐。 “真巧,你辞职了,我也被停职了。”秋桐自嘲地说了一句。 我回过神,吃了一惊:“你被停职了?为什么?” “是的。”秋桐苦笑了一下:“没什么,工作上的事情。” 我突然想起了曹丽、赵大健和李顺,甚至还有孙总。 我刚想继续问,秋桐的手机突然响了,她开始接听,接着,脸色骤变,声音变得惶急:“什么?出车祸了?在那个医院。” 我凝神盯住秋桐。 秋桐放下电话,神色急急地说:“刚刚张小天开车带着云朵兜风出了车祸,张小天没大事,云朵从车里被甩出去了,头部受到撞击,昏迷不醒进了市人民医院急诊,张小天没敢和李顺说,先和我打了电话。” 就这么一会儿,云朵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 我震惊了,看着秋桐说不出话来! “我要抓紧去医院!”秋桐说着转身就疾走。 “等等——我也去!”我忙跟在秋桐后面追上去,心里带着对云朵安危的无比关切和担忧。 秋桐看了看我,点点头,然后继续往前走,我紧紧跟上。 我们刚急火火走了没多远,突然过来5个叼着烟卷摇头晃脑的男人,正好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耶——这里有美女。”一个光头嘴里醉醺醺的,突然伸手就摸秋桐的脸,秋桐吓得往后一退。 “哈哈,还真是个美女哟——操,正好哥儿们今晚喝多了,那就让这个美女陪咱兄弟们乐呵乐呵。”另一个小胡子男人也上来抓秋桐的衣服,边冲我说道:“瘪三,滚开,这娘们今晚大爷征用了,你先回去歇着。” 我伸手一把抓住了那小胡子的手腕,用力一拧,小胡子直接摔在沙滩上。 “马尔戈壁的,这里还有个不识相的保镖……揍死这个***保镖,扔海里喂鱼。”小胡子骂骂咧咧站起来:“兄弟们,亮家伙,往死里捅——” 几个流氓立刻半包围了上来,手里都亮出了寒光闪闪的匕首。 我扔下旅行包,转身猛推了秋桐一把,示意她躲到我身后,然后摆开架势看着他们,这些亡命徒手里有家伙,我可不想死在星海,更不能让秋桐遭受侮辱。 几个流浪一起挥舞着手里的匕首围攻上来,我左闪右避,和他们斗起来。 一交手,我立马察觉出这几个流氓非同普通混混,身手都相当不错,出手很有章法,而且很毒辣。 我不敢轻视,边出击边防守,抓住机会就狠狠痛击。 很快一个流氓被我击倒,同时我后背突然一阵剧痛,我知道中了一刀,这一刀还不浅。 我忍住剧痛继续和流氓搏斗,很快,又有一个流氓被我击倒。 我的动作慢慢有些迟缓,出击渐渐无力,剩下的三个流氓更加凶狠地冲我刺杀着。 这当空,我看到秋桐正在边往滨海马路边跑边打电话,于是且战且退,奔着秋桐的方向。 一个流氓看到秋桐在打电话,挥舞着匕首直奔秋桐而去,我抢步上前一个直勾拳将他击倒。这时,我的后心又挨了一刀,心口处一阵刺痛。 我知道这一刀捅在了致命处。 我的身体不由摇晃了两下,秋桐见状惊呼一声向我扑来,而这时最后2个流氓一个继续纠缠我,另一个又挥舞匕首奔向秋桐。 我一急,往前一扑,抢在那流氓前面,用身体挡住秋桐,同时侧身一个飞腿,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狠狠踢向那流氓的脖颈处,流氓应声倒地…… 流氓倒地的同时,我还没来得及击倒最后一个流氓,眼前一黑,浑身是血倒在了秋桐怀里。 我觉得我要死了,会死在离开星海的前夕。 正文 48.第48章 一个长长的梦 命运的安排总是那样出人意料,我竟然就没有死去,竟然就活了过来。 我苏醒在医院的病床上。 在我醒过来之前,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我又看到了冬儿,看到了冬儿和我曾经的花前月下甜言蜜语海盟山誓唧唧我我,看到了那幸福萌动中的美好和希冀…… 转瞬,冬儿无影无踪,消失在我的眼前;取而代之是云朵那青春靓丽的身影和笑容,那骑在马背上奔驰在科尔沁大草原的柔美矫健身姿,还有在大草原河边深情脉脉向我倾诉的絮语…… 可是,突然间,云朵浑身是血昏迷倒地。我又看到了鸭绿江游艇上孤独伫立的秋桐,那婀娜的身姿,那优美的倩影,那忧郁的眼神,那和我无数个夜晚在虚拟世界进入我心扉的美丽眼睛和温柔笑容,还有那淡定从容的沉思和交流…… 蓦地,我脑海里闪现出冬夜里沙滩上流氓肆虐的情景,惊慌无助的秋桐即将被最后一个流氓欺凌…… 一个激灵,我从噩梦中睁开眼,眼前是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墙壁,还有雪白的被褥。空气中静悄悄的。 我的眼珠子转了转,活的。病房里除了我,空无一人,稍微动了下身体,浑身针扎似的疼痛,看看挂在床头的吊瓶,正在输液。 我定定神,那疼痛让我知道自己没有死,死而复生了。 哈利路亚,感谢神! 我慢慢开始回想发生过的事情,突然心一紧,我倒下前还有最后一个流氓没有被击倒,那么,秋桐是如何对付那个流氓的,秋桐有没有被…… 想到这里,我心急如焚,急切想找个人问问,张了张嘴想喊人,却发不出声音,于是使劲努力大喊一声:“来人呐——” 刚喊完,用劲过猛,浑身的剧烈疼痛又使我一下子晕了过去…… ??? 再次醒来,迷迷糊糊微微睁开双眼,夜幕降临,温暖的病房里灯光很柔和,秋桐正坐在我床前,目光关切温柔地注视着我。 柔和灯光下的秋桐,脸色显得有些苍白憔悴,却依旧是那么美丽动人。 我看着秋桐那充满母性的温馨和恬静,心里顿觉阵阵暖流和安慰。 秋桐没事,她是安全的,她此刻就坐在我跟前,她是我的女上司秋桐,也是我的情人知己若梦,在那个虚幻的世界里,她是我的精神支柱,是我的亲密爱人,对于我来说,如同自己的生命一般重要。 看到我睁开了眼睛,秋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一把抓住我没有输液的左手,急切地看着我:“易克,你终于醒过来了,你可醒来了。” 言辞间,秋桐竟流出了眼泪。 我的身体顿时像过了电,不由一颤,因为我感觉到了秋桐正握住我的手。 这是秋桐第一次握我的手。 秋桐的手有些微凉,但却是那么柔弱无骨,在我心中激起了巨大波澜,让我的大脑有些震撼不已。 我觉得自己好幸福,我宁愿自己就这样永远躺在这里。 当然,这是不现实的,幸福是短暂的,因为这时秋桐松开了我的手,从包里掏纸巾擦眼泪了。我不由愤恨那眼泪,为什么要这个时间流出来。 秋桐擦完眼泪,没有再握我的手,这让我非常遗憾。 秋桐靠近我,替我掖掖被角,看着我,似乎还有些惊魂未定:“易克,你终于醒了,你可吓死我了。” 秋桐的关心和关切让我心头暖流涌动,她是多么像我虚拟世界里的亲人情人爱人若梦啊。 秋桐有些苍白的脸孔又让我感到心疼,我想是她受惊吓过度还没有回过魂来。 我像电影电视里那些死而复生的英雄那样,开始蠕动嘴唇,发出轻微的声音:“秋总……这……这是在哪里?” 这句话问得超级狗血,还用问吗,当然这是在医院了。 “这是在市人民医院的重症监护室,你已经昏迷了2天2夜了,身上大大小小4处伤口,最深的一刀距离心脏只有1毫米。”秋桐轻声说:“你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的,送到医院里来之后,紧急输血抢救,然后又进行了伤口清洗缝合手术,然后,你就躺在这里,一直昏迷不醒。现在,你终于醒过来了,太好了。刚才我出去拿药,刚回到门口,听到你的声音。” 说着,秋桐的眼角又闪出了晶莹剔透的泪花,她又用纸巾擦拭着。 看着秋桐的样子,我心里有些感动,这个女人以前对我是那么恨,现在对我的态度却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竟然为我流泪了。 第一次游船邂逅,我让她哭了,但那是恨之入骨羞辱的泪,而此刻,她的泪,应该是包含着对我感恩和关怀。 我不敢确定秋桐此刻内心是否真正瞧得起我,但是,她发自内心地感激关心我,这是一定的。 “你……你没事吧?那天,还有一个流氓我没能解决掉。”我缓缓地说。 “没事……那天你昏迷了之后,最后一个流氓刚要上来抓我,传来了警笛声……那帮流氓,一个也没跑掉,全部被抓住了。”秋桐用感激的眼神看着我:“易克,那天,幸亏你……不然我……我心里实在是非常感激你的……为了救我,你自己差点就……” 秋桐又说不下去了,眼圈又红了。 我心里宽松了:“你没事就好,不要感激我,这是我应该做的……必须做的,责无旁贷。” 这句话听起来很像是电影电视里装逼的英雄习惯用语,但却是此刻我的心里话。妈的,秋桐就是我的若梦,我能看着她被流氓欺侮坐视不管吗?若梦是我虚拟世界里精神生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不管是现实还是虚拟,我都会用我的全部生命来呵护她,保护她。 当然,秋桐是不会知道我此刻心里的想法的,她只是把我当作了一个见义勇为的英雄来看待,哪里知道我对她的情她的意呢。 说完这句话,为了减轻秋桐心里的压力,我又说:“秋总,其实,如果当时不是你,换了是别人,我也会上去管的,这是我做人的基本原则。” 秋桐用赞赏的目光看着我:“易克,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是一个好人,我以前实在是误会了你,我为我以前对你的恶劣态度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 我心里叹了口气,人无完人啊,傻丫头,一个见义勇为的英雄难道就很完美吗?英雄难过美人关,英雄也一样会好se的啊。看来,我在秋桐眼里,此刻是一美遮百丑了。 我说:“秋总,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过去我也有不好不对的地方,这次,你没事,我也算是放心了,我受点伤没什么,值得,我的身体很好的,很快就会恢复的。” 秋桐微笑了下,点点头:“嗯……希望你早日康复出院。” 看着秋桐的迷人笑容,我不由又痴了,怔怔地看着她。 秋桐看到我的目光,神色不由有些局促,苍白的脸上浮出一丝红晕。 我这时突然想起了云朵,心里不由大急,没有理会秋桐的神态,急促地问:“秋总……云经理怎么样了?她现在在哪里?” 秋桐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说:“云朵现在依旧昏迷不醒,头部受到重创,正在抢救中,她现在就躺在你隔壁,张小天正在看护着她。” 我心中大恸:“云经理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她还能抢救过来吗?她。” 我此刻对云朵生命的担忧和关注超过了我自己,我不能承受失去云朵之痛。在我心中,云朵虽然不是我生命里最爱的女人,可她却是我的亲人,我对她充斥着浓郁的亲情,何况,我还和她刚有了**和灵魂的交融。 秋桐被我对云朵的关切再次感动,默默地看了我一会儿,叹息一声,说:“易克,不要担心云朵,她会抢救过来的,一定会的。云朵是个好女孩,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秋桐这话无疑是在安慰我,我知道她自己心里也没有底。 “云经理……一定要。”我一阵急火攻心,血上了头,一激动,伤口一阵剧痛,又晕了过去。 在我晕过去之前,我甚至还没有来得及问秋桐被停职的事。 当我又一次醒来,天色已经大亮,房间里静悄悄的,窗外飘着鹅毛大雪,寒风呼啸。 躺在病床上,我不由想起了江南,想起了江南的父母,想起了江南温暖的家…… 病房的门悄悄被推开,一个带着口罩眼睛大大的护士走进来,轻声说:“易克,你醒了……感觉好点吗?” 我尝试动了下身子,似乎疼得不是那么厉害了,说:“还好。” 护士摘下来口罩,一个圆脸可爱活泼的小姑娘,她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然后笑着:“哎——你那天流血可多了,幸亏送来的及时,幸亏你女朋友的血型和你一样。” 我一怔:“此话怎讲?” “那天同时好几个外伤病号,都需要输血,你这种血型的血院里恰好用光了,你女朋友的血型和你一样,提出来输她的血,这才救了急,不然,后果还真不堪设想。” 小护士说的我女朋友无疑指的是秋桐。 我这才明白,原来秋桐给我输血了,我身体内此刻流淌着秋桐的鲜血,怪不得秋桐的脸色那么苍白。 我用生命保护了秋桐,秋桐用鲜血挽救了我的生命。我和秋桐的关系现在应该是中朝人民用鲜血凝成的友谊了。 一想到身体内此刻流淌着秋桐的鲜血,我的心里就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正文 49.第49章 女人的事情 小护士这时开始给我测体温,边笑着:“易克,你女朋友可真漂亮,大美女啊,嘻嘻,你可真幸福,能有这样一个女朋友,不光长得好看,对你还很体贴爱护,这几天,白天黑夜都在这里看护着你,刚才我看到她到我们主任办公室去了,估计是在咨询你的伤情。” 我心里又涌起对秋桐的感激和感动。 这时,我又想起了云朵,问护士:“小姑娘,隔壁那个车祸头部受重伤的女孩咋样了?” “还在昏迷呢,大脑震荡很严重,大夫说弄不好就是个植物人了。可惜,那么年轻可爱的一个女孩子,这辈子就这么完了。” 我的大脑轰地一声,天啊,云朵要成植物人! “她那男朋友也真是作孽,开车发狂,超速行驶,迎面来了大货车,闪躲不及,急忙打方向,车冲到马路边翻了好几个滚,女孩从车里摔了出来,那男的倒是没事,只有点皮外伤。”小护士继续说。 我以前经常开车,也听说过此类车祸,我知道,关键时刻,驾驶员的本能会让他们在打方向的时候自保,这种车祸,往往坐在副驾驶位置的人受害最重。此次云朵就是这样。 此刻,我多想去隔壁看看昏迷中的云朵,我亲爱的小妹妹,可是,我无法动弹。 小护士测完体温出去了。我独自躺在病床上,心里充满了悲伤,为了云朵。 假如云朵真的成了植物人,张小天会继续照顾她吗?张小天超速行驶导致车祸发生致使云朵受到重伤,张小天该对此负什么责任?难道云朵的后半生就要不死不活在病床上度过? 我的脑子混沌着,心乱如麻。 一会儿,秋桐进来了,见我醒了,笑了下:“易克,你醒过来了,我刚才找主任问了,你的伤口手术很成功,好好治疗一些日子,很快就会康复。” 我冲秋桐笑了下:“辛苦你了,这几天一直看护我。还有,你还给我输血了。” 秋桐一怔,接着就领悟过来,笑了下:“这都是应该的,不值一提,你救了我,我看护你几天给你输血,也是在情理之中。真巧,我们俩的血型都一样,都是B型。” 我微笑了下。 秋桐过来,坐到我的床前,看着窗外飘雪:“易克,外面下大雪了,美不美?” “美!” “可惜,你不能到窗口去看,外面已经是银装素裹的世界了:“秋桐笑着:“我从小就喜欢下雪,雪多美啊,白色的,纯洁的。” 秋桐托着下巴出神地看着窗外,那一刻,我觉得秋桐像个孩子。 我无心看雪:“秋总,你被停职,是怎么回事?现在复职了吗?” 秋桐回过脸看着我,摇摇头:“没复职,让我停职反省在家写检查呢,怎么回事……呵呵,没什么事。” 秋桐不愿意告诉我她被停职的具体原因,我却不肯罢休,固执地又问了一遍:“没什么事干嘛要停职,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秋桐被我追问地没办法:“好吧,我告诉你……你辞职前的那一天,上面来了一个大领导到市里视察工作,住在政府招待所,一班大员随同。市里为了这次视察,做了大量接待工作,想在大领导面前好好表现一下。 “为了让大领导给市委留下一个更好的印象,宣传部特意安排在 12月1日的《星海日报》头版头条位置刊发一组照片配文字新闻,是市委下基层走访困难户和人民群众心连心的新闻特写。“ “然后,宣传部长亲自通知集团董事长,要求务必在12月1日早7点前送200份当天的报纸到接待大领导的宾馆,再由宾馆方面负责把报纸送到领导一行住的每个房间,特别是大领导住的房间。” “集团董事长又把这任务传达给了孙总裁,孙总专门写了一个条子,安排经管办负责通知发行公司落实此事,那天我正好下午身体有些不适,就提前一个小时下班去了医院。结果第二天早上,一进办公室,才在地面上看到从门缝里塞进来的通知…… “我一下子懵了,还没反应过来,就接到了集团孙总的电话,痛斥我犯了政治性错误,耽误了大事,说集团董事长为此被市委宣传部长叫去狠狠批评了,董事长灰头灰脸,回来后火冒三丈,严厉批评了孙总,要求立刻拿出处理意见,他好给上面有个交代。 “于是,我就被集团党委给予了党内严重警告处分,停职反省写检查……公司工作,现在暂由赵总主持。” 我听完,呆了半晌:“经管办为什么要在你离开办公室再给你送这个通知?既然你不在办公室,为什么把通知塞进你门缝后不再给你打个电话落实一下?” 秋桐苦笑了一下:“这找不到他们的原因,他们只负责传递送达通知,那时还不到下班时间,我不在办公室,这只能怪我,至于打不打电话,他们不打谁也说不出什么,因为通知已经送达了,打呢,算是额外的落实,但是,他们没有来这个额外,谁让我提前下班走了呢?唉…… “这事听说后来市委那边很恼火呢,市委那边要是恼火了,市委宣传部长和集团董事长还不慌了神,给我一个党内警告和停职的处分,算是有面子了。” 秋桐叹了口气,显得很是懊悔。 我沉思一会,冒出一句:“秋总,经管办是故意的,有人在背后暗算你……” 秋桐眼皮一跳,看了我一眼,接着又垂下眼帘,勉强笑了下:“呵呵,易克,你不要胡乱猜想,你刚来集团工作,对集团内部的情况不了解,没有证据的事情,可不要随便说呵。这事,找不到经管办的纰漏,我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辩解。 “那要停职多久?还会复职的,对吧?” “集团党委作出的处理决定是停职一个月,然后看检查的态度和情况再决定是否复制或者调到别的部门安排。孙总这几天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说要单独和我谈谈,我都借口说没空推辞了。” 我不由暗暗为秋桐担忧,孙总打着工作的名义找秋桐单独谈话,谁也说不出什么,至于孙总到底抱的什么目的,谁也不知道。 而秋桐这几日一直在照料我,推辞了孙总的邀约,孙总必定会恼羞成怒,说不定会给秋桐戴上一个检查态度不好的帽子,继续整秋桐。 如果秋桐始终不肯就范,说不定孙总裁就会在董事长面前进谗言,把秋桐调离发行公司,然后安排自己人担任发行公司总经理。现在已经有曹丽和赵大健在虎视眈眈地候选着了。 我此刻心里很矛盾,既希望她尽快复职,又不想让她单独去赴孙总裁的约,我的直觉是那孙总裁是想借机潜了秋桐。这年头,这样的事情还少吗?领导在台上个个看起来道貌岸然,下了台,都成了衣冠禽兽。 我此时还担心**作的那红鹰集团的一万份报纸的项目,那项目正在落实细节,协议还没正式签字呢,不知道赵大健能否顺利拿下来。 赵大健现在是发行公司的主持,不知道他又会怎样地开始在公司里兴风作浪。从秋桐的言语里,我觉察出了秋桐对发行工作的强烈担忧和关注,但也知道她此刻只能无可奈何。 又是几天过去,我的身体恢复地很快,已经能开始下床慢慢走动了。 秋桐很高兴,扶着我在室内来回转圈走路,夸我体质好,恢复地特快。 我笑笑没说话,其实我心里倒是希望不要好的这么快,因为等我好了,秋桐就不会再继续陪我了。 这几天,秋桐在我跟前伺候地尽心尽力,我能吃东西后,她专门亲自去炖了鸽子汤,说这样有利于伤口的愈合。 这几天,我的吃喝拉撒都是秋桐亲自侍弄,吃饭还好说,她总是端着碗一口一口用汤匙喂我;解手我就不好意思了,每次都要让秋桐出去,自己弄,方便完,秋桐再拿出去倒掉。这一切,秋桐都做得仔细认真,毫无怨言。 我觉得秋桐越来越贤惠温柔,觉得秋桐身上的母性味道越来越浓郁,心里对秋桐的依恋愈发强烈,似乎就要离不开秋桐了。 这几日,秋桐在我面前从不提起云朵,似乎是怕我伤心,我也一直没有见到张小天。 我从护士口里知道,云朵一直没有醒过来,仍旧处于昏迷状态,这让我的心里疼痛不已。 这天吃过早饭,秋桐收拾完东西:“易克,我上午要出去办事,你自己躺一会儿,慢慢活动一下,行不?” 我虽然不舍,却也不能说不行,点点头:“秋总,我自己能照顾自己的,老是麻烦你,不好意思,你去忙你的事情吧。” 秋桐从包里拿出一本书放在我床头:“我这里有一本关于营销业务方面的书,你要是喜欢就看看,打发时间,学点东西总是有好处的嘛。” 我点点头:“好,我学习学习。不过就怕自己文化水平低,这书理论性太强,我怕看不懂。不过,我会尽量看看。” 秋桐看着我半天没说话,然后似笑非笑了一下,走了。 我不知道秋桐干什么去了,女人的事情,也不方便多问。 正文 50.第50章 神秘的高官夫妇 秋桐走后,我看了一眼放在病房墙角自己的旅行包,正原封不动地躺在那里。 我心里按捺不住对云朵的关切和担忧,小心翼翼下了床,慢慢扶着墙出了病房,挪到隔壁病房的门前,心怦怦直跳,透过门上的窗口往里看—— 病床上躺着一个头部被白纱布缠裹地严严实实,只露出眼睛、鼻孔和嘴巴正在输液的病人。 这无疑是云朵。 张小天正愁眉苦展地坐在那里半睡不睡打盹。 虽然之前无数次想过云朵的样子,但此刻我还是被震撼了,心里涌出无限的悲酸,我的小云朵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了呢?云朵今后的生活可怎么过呢?她的父母要是知道云朵成了这个样子,会多么伤心和哀痛啊。 我的眼泪突然忍不住就要流出来,不敢再看云朵,忙低头回到了病房,躺到病床上,蒙头盖上被子,泪水终于哗哗地崩溃而出…… 良久,我擦干眼泪,从被子里露出脸,仰面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秋桐不在我身边,云朵在隔壁昏迷,冬儿依旧杳无音讯,浮生若梦也因为无法上网而见到,我突然感到了巨大的孤独和落寞。 我又陷入了深深的忧郁之中。 ??? 或许感觉在很多时候都是错觉,时间是个好东西,不论我曾经受过怎样的伤痛,都会在时间的手掌中得到抚平。或许,若干年后,很多人,很多事,我一时间无法全部的记起,也无法全部的忘怀。 在这个脆弱的年代,我只能选择隐藏自己,选择沉默,在暧昧的界线中游走,不太近,也不太远,在若隐若现的骚动中祝福着她们的幸福。 正惆怅间,听到门口传来隐约的谈话声,接着房门被推开,进来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我认识他,是科主任,后面跟着两男一女。其中一个戴眼镜的男的40多岁,满脸带笑。 另一个男的50多岁,显得很有气派,面容和蔼而慈祥,微微发福的身体告诉我他是一个养尊处优的人。而那女的,也是50多岁的样子,保养地很好,一头短发梳地整整齐齐,穿着华贵,气态高雅,眉宇间露出自信和矜持。 他们是谁?什么的干活?我从床上坐起来,靠在床头,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们。 科主任冲着戴眼镜的男人说话了:“院长,这就是易克,小伙子体质好,恢复地很快。” 靠了,原来这是医院的院长,亲自来看我了。 院长点点头,对科主任说:“你先去忙吧。” 科主任冲那对50多岁的男女点点头出去了。 院长笑着对那对男女说:“二位领导,这就是你们要来看的易克。” 那对男女看了看我,男的微笑了下,女的点点头,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然后捋了捋头发,冲院长点点头:“院长,谢谢你,你去忙吧。” 他们似乎不希望有外人在场。 院长知趣地点点头出去了,顺手带上了门。 看院长那架势,这老头老太来头不小,他们来找我干嘛?我茫然看着他们,依旧坐在床上不动。 这时,那男的脸上露出友好的笑容,走到我床前,主动向我伸出手:“易克同志,你好,我们是秋桐的公公婆婆,今天特地来这里看望你……” 我恍然大悟,原来这二位就是传说中秋桐的高官恩人夫妻,也是秋桐未来的公公婆婆,还是李顺的亲爹妈。 我看着老李,觉得他的眉宇间似乎有一丝让我似曾相识的东西,但又说不出是什么。 我刚要下床和老李握手,老李阻止了我:“小伙子,别动,好好在床上坐着,不要见外。” 我不肯,这不成体统,不讲礼貌,坚持下床和老李握手,然后对他们夫妻俩招呼:“叔叔阿姨好!惊动你们二老来看望,真是不好意思。” 老李夫人脸上露出了笑容,微微点了点头:“嗯……小易同志,我们前些日子一起跟着省里组织的考察团到欧洲去了,刚回来,才听说这事,今天特地抽空专门来看望你,感谢你见义勇为救了秋桐。” 靠,牛逼,考察都两口子一起出去,还是公费,舒服啊。什么狗屁考察,是旅游吧。 我忙说:“阿姨客气了,小事一桩,不值一提。” 我请他们二位坐在沙发上,我坐在床沿。 老李关心地问起我的伤情,我说基本都快好了,不日就可出院。 老李说完全痊愈后再出院不迟,他已经和院方打了招呼,会照顾地很好的。 我又感谢老李。 李夫人上下打量了我半天,突然问起了我的家庭状况,我于是说自己老家在南方,父母是中学教师,自己是独子,和在云朵家说的一模一样,然后又主动交代说自己是一个打工仔,高中毕业后就出来打工了。 李夫人听罢点点头,随口又问:“小易,当时那情况是怎么回事,晚上那么晚了,你们怎么正巧在一起的呢?” 我一听,心中一竦,老李夫人分明是话里有话,此事不可儿戏。于是说:“不瞒二位,我之前在秋总公司打工,当天上午辞职了。辞职后,我当晚到火车站去坐车,途径星海湾广场,下来最后看看大海,正好遇到秋总在那里散步,刚说了没几句话,就遇到了那群流氓。” 接着,我把打斗的经过说了一遍,。 老李和老李夫人专注地听着,不住点头。等我说完,老李夫人掏出纸巾优雅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小易,你真厉害,一个人和5个流氓打,你很有勇气,很有胆量,这年头,像你这样见义勇为的好青年不多了。” “是啊,难得,难得:“老李随声附和:“小易同志,你是个好青年,感谢你的父母教育出了这样一个好孩子,感谢你在危急时刻挺身而出。我们家闺女亏了你,要不然,真不堪设想。” 我忙谦虚了一阵。 然后老李又问我:“小易同志,你辞职了,那么你是准备到哪里去呢?” “没想好,反正是打工,走到哪里算哪里了。” 老李点点头:“年轻人,出来打工,见见世面,长长经验,倒也不无好处。可惜,你学历低了,找合适的好工作不是那么好找。” 我笑笑,没有说话。 老李夫人这时说:“小易,我们今天来,一来是看望你,祝你早日康复;二来呢,我们是想感谢你,替秋桐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如果你愿意在星海发展,或者在本省的其他城市做事情,我们都可以帮忙,只要我们能做到的,一定帮助你。我们想知道你有什么要求,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 说完,老李夫人一副自信的神态看着我,似乎等待我出现惊喜和涕零的表情。 我摇摇头:“谢谢阿姨和叔叔,救人是我应该做的,这是做人的本分,我救秋总,不是为了获取报答。我什么都不需要。” 此言一出,老李及夫人均有些意外的表情。老李夫人迟疑了一下:“小易,你可要想清楚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别的我不敢保证,给你安排一个干活清闲收入丰厚的工作是没有问题的,你可不要错失了良机。” 我点点头:“我想清楚了,再次谢谢叔叔和阿姨的一片好意,我真的不需要,我还是想自己去找工作。” “小伙子有骨气!”老李赞赏地看着我。 老李夫人看了老李一眼,然后又看看我,露出迷惑不解的神情,一会儿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又若有所思。 我第一次和秋桐的高官恩人夫妻打交道,就是这样开始的。这时,我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职务,但看起来都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送走李高官夫妇,已经是中午,秋桐还没有回来。 这时,张小天提着饭菜推门进来了。 这是我出事后第一次和张小天正面接触。 此刻的张小天,目光呆滞,头发乱糟糟的,胡子也多日没刮,显得比较邋遢。 不知怎么,我见了张小天,心里很虚,忙和他打招呼:“张老兄,来——” 张小天先问我的伤势,然后道歉:“易克,对不起,我一直忙着照顾云朵,没来看你,那边实在是脱不开身。” “张老兄不必见外,我知道你那边的情况的,你今天来是——” 张小天举了举手里的饭菜盒子:“秋总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帮你买了一份午饭,她中午有事,回不来了。” 我心里一热,忙感谢张小天,然后问起云朵的伤情。张小天脸上蒙了一层阴云,叹了口气:“唉……一直没有苏醒,医生说极有可能是植物人了。现在她的父母还不知道消息,我一直没敢告诉她家人,当然,我也没有她家的联系方式。我想再救治一段时间再说。” 我点点头:“还是先继续救治吧,等情况好转云朵苏醒了,问问她家里的联系方式,再通知也不迟。现在这个样子,要是她父母看到,会经受不住打击的,这太残忍太残酷了!” 张小天说:“已经花了很多钱了,医生说,要是这样下去,还得花很多,就等于烧钱啊。我手里的积蓄也快花光了,这就怕是个无底洞。” 我的心一沉,张小天此话何意?我不敢往下想。 我沉吟了一会儿,然后问张小天:“那天你是不是开车喝酒的?酒后发飙了,是不是?” 正文 51.第51章 别有目的 张小天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忙说:“没有,我没开车喝酒!只是当时速度有点快,突然拐弯处出来一辆大货车,为了躲避大货车,我一着急,猛打方向盘,车子直接冲进了路边的空地,直接翻了几个滚,云朵直接从车里甩了出来,头部撞到了地面上……唉……本来第二天我们就要登记的,已经体检完了。” 我不知道此事有没有惊动交警,要是交警受理了此案,张小天是要负责任的,他是肇事者。 张小天此刻显得非常懊丧可怜兮兮。 我本来窝了一肚子火,想狠狠揍他一顿的,云朵让他害惨了。可是现在我一来没那力气,二来看到张小天这副软皮囊模样,心又软了,三来我又不禁想起自己在他之前要了云朵,不由觉得理亏了许多。 张小天又带着钦佩的表情看着我:“易克,真没想到你还有一身好功夫,一个人和5个带刀子的打,竟然干倒了4个,身手真的不错。” 我摇摇头:“惭愧,虽然打倒了4个,但是我也差点被捅成了马蜂窝,差点就没了小命,还是说明身手不行。” “够可以的了,你要知道,你面对的那5个人也不是一般身手的人。” 张小天刚说到这里,走廊里突然传来一声大喊:“张小天,哪里去了?” 这分明是李顺的大嗓门,李顺来了。 张小天一听李顺的声音,脸色一变,说:“老板来找我了。” 说着,张小天忙跑了出去:“老板,我在这里……我——” 话音未落,只听走廊里传来“啪——”的一声清脆耳光,接着是张小天“哎哟——”的声音,继而是李顺的破口大骂:“马尔戈壁的,连个鸟车都开不好,你吃屎的是不是?老子好好一辆车给你开,你硬是给我弄成了半报废,还把人弄成了半死不活的植物人,你***刚来几天就给我惹漏子,你不知道老子这车是黑户口吗。” 接着,听到走廊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有张小天不停的哀叫:“老板,我错了,我不敢了,老板饶了我……” 李顺够放肆的,在医院走廊里就公开打人,扰乱公共秩序。 我听不下去了,出了病房门,看到张小天正被两个穿一身黑西装带墨镜的平头小伙架住靠在墙上,李顺正在大打出手。附近的病人和医护人员吓得远远看着,不敢吱声。 “***,老子还正打算喝你的喜酒,你就作死弄出了这么一出,我看你以后就守着这活死人过一辈吧。”李顺继续殴打着张小天。 “住手——”我喊了一声。 李顺闻听住了手,看着我。 那两个黑西装墨镜平头一看我,扔下张小天就冲我走过来,拉开架子就想对我动手。 此刻,我还真的无还手之力。 看着挥舞过来的拳头,我闭上了眼睛。 哪知拳头没有落到我身上,我倒是听见了“噗通——”“噗通——”两声,睁眼一看,那两个人却被李顺一人一脚踹倒了。 “***,瞎眼了,谁都敢打——”李顺冲着两个平头大骂:“妈逼的,知道这是谁不?” 两个打手唯唯诺诺晕头转向不敢说话,爬起来只是不停点头。 “过来,叫易哥,赔礼道歉!”李顺大喝一声。 “易哥,小的有眼无珠,请易哥海涵!”两个打手恭恭敬敬规规矩矩站到我跟前鞠躬,齐声说道。 我顿时无语,这分明是黑道的一套把戏,李顺运用地挥洒自如。 我摇摇头就要回房间,李顺这时主动过来搀扶我的胳膊,突然就换了一副笑脸,声音变得温和起来:“兄弟,慢点,来,我扶你进去——” 我在李顺的搀扶下进房间,李顺进门前又回头冲那两个打手一声断喝:“在门口给我守着,没我的允许,谁也不许进来。” 我进了房间,李顺也进来,顺手带上门。 我坐在沙发上,李顺坐在我对过。 “李老板,你今天来是……”我说。 “兄弟,我今天不是专门教训张小天的,是专门来看你的。”李顺此刻变得热情而生动:“我这些日子出去到浙江去了,今天刚下飞机,接到老妈的电话,才知道秋桐出了事,才知道兄弟你出手救了秋桐,也才刚听手下人说张小天的事……教训张小天是顺带的,我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来看兄弟你……” ?“不敢劳李老板大驾,我已经好了!” “兄弟,你别给我客气,事情的经过我都知道了,幸亏你身手好,不然,秋桐还真要惨了。我早就感觉你是个身手不凡的人,果然验证了,只不过,这个验证弄的很玄乎,差点要了兄弟你的命:“李顺边说边递给我一颗烟,我推了回去:“医院禁止吸烟!” “对,对,不能吸烟,这医院规矩真***多!”李顺将烟装起来:“兄弟,咱哥俩有缘分,洲际酒店你撞了我,你还在秋桐公司里工作,那么巧,你又救了秋桐,看来,咱俩是注定要打交道了,哈哈……” “巧合而已,那天很惭愧,我身手很差,差点丢了小命。” “话不能这么说,那5个狗崽子不是一般的身手,是白老三手下的五只虎,专职看场子的,局子里进出过好几回,你和他们过招,他们手里还都有家伙,能打成这样,已经很不简单了,没有相当的身手,你还真的小命难保了:“李顺摇头晃脑地说:“白老三这个够娘养的,手下敢动我的人,瞎了狗眼,我非踏平他的场子不可,此仇不报非君子。” 我不知道白老三是谁,听李顺这么说,看来也是星海当地有来头的黑老大。而李顺,也是有着显著的黑社会背景。看来,李顺的社会背景还挺复杂,既经商做生意,还和黑社会有来往。 我没有说话。 “兄弟,你救了秋桐,就是秋桐的恩人,也就是我李顺的恩人,我李顺讲的就是义气二字,你这大恩,我必定要报,不然,江湖上的朋友也说我不道义:“李顺大大咧咧地说:“今后,你就是我的亲兄弟,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今后在星海,谁敢动你一根毫毛,我就废了他。还有,我不能光卖嘴皮子,得给你兄弟来点真格的。” 说着,李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到我跟前的茶几上:“既然兄弟你不稀罕老爸老妈给你安排什么工作,那我就直接来痛快实在的,这里面是20万,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密码是6个8,发发发发发……哈哈,兄弟,这卡就归你了,权当我一点心意。” 我看了一眼那银行卡,然后看着李顺:“李老板,你今天来的目的,除了感谢我给我送卡,是不是还有别的事?请讲吧,不必绕弯子——” 李顺一怔,接着挠挠头皮,嘿嘿笑起来:“嘿嘿……兄弟果然是爽快人,那我也就直说了。老爸老妈要给你找工作你不去那是很对滴,他们安排的那些工作,一个月几千块钱工资,顶个鸟用,不爽!我呢,还是以前和你说过的那事,假如兄弟看得起我李顺,就请兄弟到我这里来干。” “去看场子?” “兄弟可千万别拿你老哥开玩笑,现在我哪里敢请你看场子,我这次是专门来聘你做我的私人助理,说白了,就是私人保镖,老弟这身手,我看中了。老弟如果愿意来,我给你每个月这些。”说着,李顺伸出三个手指头:“这些可比在秋桐那里干那破活强多了,再说,秋桐也已经被他们集团停职了,你在那里干也不会有什么出息。” 我看着李顺的3个手指:“这是多少?” “你猜——”李顺得意地晃动着手指。 “30万!”我装憨卖傻地说。 李顺瞬间泄了气:“兄弟,你真幽默,胃口也太大了,我的意思是3万,怎么样,不少吧?当然,这只是底薪,干好了,年底还另有奖励——” 我不语,做沉思状。跟着李顺混黑道,做他的贴身保镖,我当然是不会干的,父母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气死。再说,这也不是我从心里能接受的活。 看我不说话,李顺又说:“兄弟,别那么高的胃口,30万确实太高,3万就不少了,你想想,你辛辛苦苦打工一年才赚几个钱?还低三下四被人瞧不起。跟着我,我跟你说,保证吃香的喝辣的,有我吃的,就有你喝的,保证亏待不了你……” 我不想游戏李顺了,抬起头:“李老板,我已经从秋总公司辞职,正准备离开星海到别处打工,承蒙李老板瞧得起我,给我这么高的位置和待遇,但我承受不起,我生来就是个贱命,也没那本事吃那碗饭,李老板有这钱,还是另请高明吧。” 李顺意外地看着我:“兄弟,你可要三思。” “我已经考虑好了:“我将银行卡还给李顺,果断地说:“李老板,你的高薪聘请我不敢当,这20万的酬谢我更承受不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一个男人的本分,还请李老板将这卡收回。” “兄弟,你……”李顺此时有些瞠目结舌,又心有不甘,还想说什么,我立刻补充了一句:“李老板,人各有志,请勿勉强!请——” 说着,我站起来,做出送客的样子。 李顺坐在那里,呆呆地看了我半晌,半天反应过来,讪讪地将银行卡收起,站起来拍拍我的肩膀:“兄弟,你是条汉子,是个爷们,我佩服你,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男人,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 “行,咱们先就此别过,不过,我留一句话在这里:兄弟你什么时候回心转意想来了,我这边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着。对了,这住院治疗费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 说完,李顺冲我抱拳作揖,离去。 正文 52.第52章 不怀好意的领导 我深深呼了一口气,然后急忙去看张小天。 张小天此刻正鼻青脸肿在云朵病房里呻音,见我进来,脸上露出苦笑:“我早就知道得挨他一顿揍,跟着他干,挨揍还是轻的,不过,揍完了,也就没事了……想多挣钱,就得多付出啊……” 我看着张小天,心里一阵悲哀,突然觉得很瞧不起他,觉得他很贱。 我站到云朵的病床前,俯身看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云朵…… 此刻的云朵仿佛睡着了,就好像疲倦的马儿回到了草原母亲的怀抱,睡得那么安静,美丽的大眼睛虽然闭着,那长长的睫毛依然展示着昔日的美丽和光彩…… 我痴痴地看着云朵,心里剧痛阵阵,这是一个多么纯洁善良可爱的草原姑娘,老天为什么要如此不公,让她遭此厄运,假如时光可以倒流,我宁愿代替她来走这一遭。 我心中涌起无限的悲楚,对云朵充满了无比的疼怜。 我久久地注视着云朵,想着她昔日的活泼和清纯,念着她对我的关心和体贴,悲恸不已,忘记了背后站着无声看着我的张小天。 良久,我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转过身,秋桐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正站在我身后,眼神忧郁悲情地看着云朵,看着我。 ??? 我不知道此刻秋桐心里在想什么,最后又看了云朵一眼,转身回了病房,秋桐跟着我回来了。 进了病房,我还没来得及问秋桐话,秋桐就说:“李顺是不是来了,是不是打了张小天?” 我知道秋桐刚才已经看到张小天脸上的伤痕了,点了点头。 “他……他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他明明答应我好好和张小天说话的。”秋桐显得很是生气,却又无可奈何。 我对秋桐说:“李顺的父母来过了,走了之后,李顺也来过了。” 秋桐眉毛一扬:“哦,他们来干嘛了?说什么了?” 我淡淡地说:“没干嘛,就是来看看我,表示了一下谢意,别的没有什么。” 秋桐看我似乎不愿意多说此事,也就不再问。 我说:“秋总,我现在已经恢复地差不多了,生活也能自理了,明天开始,你就不要来了!” 我这话说得其实很言不由衷,我是无比希望能天天见到秋桐,希望秋桐能无时无刻陪着我,但是,从老李夫妻和李顺来了之后,从老李夫人的言谈和表情间,我明确地直觉到,秋桐已经不适宜在这里陪护我了,我不能为了自己害了秋桐。 秋桐说:“那不行,你还没完全康复呢,你是为了救我受伤的,我怎么能不管你呢!” 我用不容置地口气又说:“秋总,请你尊重我的意见。” 秋桐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沉默了一会,没有说话。 我知道,在老李夫妻和李顺面前,秋桐永远是一个被施舍者的对象,她是不可能和他们平起平坐的,他们之间的身份性质已经决定了这一切。 我这时闻到秋桐的身上有些酒气:“秋总,你喝酒了?” 秋桐点了点头。 “和孙东凯总裁喝的?” 秋桐身体一颤抖,似乎很害怕听到这个名字:“你怎么知道?” “猜的!” 其时,我凭直觉猜到秋桐一定是被孙总叫去单独谈话了,那孙总打着谈话的名义,一定是让秋桐陪她喝酒吃饭了,至于吃饭时说了做了些什么,饭后又要干什么,秋桐是如何脱身回来的,我就不知道了。 依据我和浮生若梦以前聊天的内容,我这时愈发肯定集团里没人知道秋桐有这样一对高官恩人公婆。在秋桐的个人档案里,是不可能出现这些的,秋桐是一年前才和老李夫妻相认,那时秋桐的档案是早就有了的,不可能中途加上这些人物。 还有,即使赵大健知道李顺是秋桐的男朋友,也未必知道李顺的背景。 如果孙东凯知道了秋桐的高官恩人背景,断不会如此肆无忌惮。还有,曹丽和赵大健也会收敛不少,甚至会放弃对秋桐的打击报复。 只不过,依照我对浮生若梦的了解,依照我感觉的秋桐做人做事风格,她是绝对不会借助家庭背景来抬高自己的,她是一个极其自尊极其敏感的人,或许这是她的孤儿身世和生活经历决定的。 我理所当然地如此猜测臆想着,却把李顺忽略了。 秋桐坐下,倒了一杯水,双手捧着水杯,慢慢喝起来,眼睛盯着水杯,眼神怔怔的。 一会儿,秋桐说话了:“我把检查报告交给孙总了,他又和我单独谈了半天话,然后,让我陪他一起吃午饭,在金沙滩度假村吃的,饭后,他要我到他房间去坐一会儿,说要继续谈工作,我没去,借口身体不舒服,回来了。” 不出我所料,孙总果然不怀好意,开房间谈工作,谈他妈逼啊,摆明是不安好心。 我坐在床沿没有说话。 秋桐喝了几口水,看着我,突然笑了:“易克,我发现你很聪明!” 我说:“是吗,我觉得自己很笨呢!” 秋桐摇了摇头:“你才不笨呢,我现在觉得你有些大智若愚,其实,我觉得你看事情很敏锐,你的脑瓜子很好用。你做发行员,确实是有些大材小用了,在大客户部做业务,倒是真的挺适合你,看来,云朵还是很有眼光的。” 秋桐提到云朵,我的眼神不由黯淡下来,不由重重地叹了口气。 秋桐默默看着我:“易克,看得出,你对云朵很关心,很在意。” 我说:“秋总,云朵是我的领导,是我的老站长,我一来发行公司就跟着她干,她对我的工作生活都很关心,对我帮助很大,她现在到了这个地步,我很难过。” 此刻,我说的是真心话,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充满了伤感。 秋桐轻声说:“易克,你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云朵如果知道你此刻对她如此关心,她会很感动的。相信云朵一定会苏醒会康复的,一定能重新回到工作岗位的,只是,可惜,你辞职了。” 秋桐的口气显得有些惋惜。 我看着秋桐:“秋总,你什么时候能重新回到发行公司的工作岗位?” 秋桐一愣神:“不知道……该写的检查我写了,该做的检讨我做了,该接受的党纪处分我也领了,下一步,就看集团领导怎么安排了。这事不是以我的意志为转移的。” 我默然看着秋桐。 秋桐捋了捋头发,接着说:“在公家单位干事,我向来保持一个原则,该做的,我会做,不该做的,我绝对不做,我从小就是这个倔脾气,越拿权势压我逼我,我越不干。” 看着秋桐紧抿的嘴唇,我看到了秋桐从小到大逐渐养成的孤傲性格,那是孤儿身世所带来的极度自卑和自尊所铸就,难道,性格真的决定命运? “秋总,我对官场一窍不通,不过,我知道,传媒集团虽然是个集团,其实质却是不折不扣的官场,属于党报集团,对于混官场,我听人家说,要灵活机智,要能伸能屈,你这个脾气,会不会吃大亏?” 秋桐不由笑了:“你懂的还不少,其实我刚才和你说的只不过是一方面,在工作和处事上,我还是有一定的弹性的,也就是灵活性和原则性相结合。 “但是,那些让我做违背自己做人原则的事情,那我是做不来的,特别是有些人打着工作的名义意图达到个人不可告人的目的,那我是绝对不会服从和附和的。每个人做人做事都应该有一条底线,你说,是不是?” 我点点头:“对!” 秋桐继续说:“我在集团机关好几个部门干过,最长的是在人力资源部,集团内部的人事权力斗争,见过听过经历过不少,复杂着呢。集团领导之间,部门主任经理之间,正职和副职之间,副职和副职之间,普通工作人员之间,争斗五花八门,无所不在。 “每次集团领导调整,都是集团内部权益的大洗牌,每次集团内部部室负责人调整,都是集团领导拉帮结派的大运动,在市直各单位里,传媒集团的内斗是出了名的。 “这官场的勾心斗角啊,复杂而又残酷,无情而又变化多端,这些你刚来,还不了解,慢慢你就知道了。哎——对了,你都辞职了,也没机会了解了。” 我笑笑,没有做声。 我这时又想起了赵大健,这个赵主持现在掌控着发行公司,不知道将会如何折腾。 这时,我仍然不知道赵大健和孙东凯总裁是何种关系。 从那天起,秋桐听从了我的意见,不在医院陪护我了。虽然不来医院,秋桐还是经常会给我打个电话问候一下。这让我感到很知足。 秋桐送给我的那本营销书,我没事就看一会,这本书秋桐似乎看了很多遍,上面很多地方都有她用笔做的记号。 我的身体一天天迅速好转,医生说很快就可以出院。 这些日子,我每天都会去看云朵,在张小天的注视下默默地看着沉睡中的云朵。 这天,我委托大眼睛小护士到医院附近帮我买了一个无线上网卡,晚上,我坐在床上打开尘封已久的电脑,开始上网,登陆扣扣。 我想看看我的浮生若梦。 登陆后,浮生若梦不在线,我却看到了很多她给我的留言: “客客,我好些天没有登陆QQ了,因为周围出了一些事情,今天才开始上网来看你,你现在在哪儿呢,你还好吗?很牵挂你…… “一直没有看到你的留言,你是不是也像我一样不方便上网呢?我现在晚上可以上网了,可是,我看不到你,你此刻漂泊到哪儿了呢?我最近工作和身体都很好,工作顺利,身体健康,勿念。” 我咬咬嘴唇,叹了口气,这丫头在骗我呢。 正文 53.第53章 愤怒出手 我继续往下看。 “客客,我给你说,我现在发现那个易克人还真不错,以前我老是对他有偏见,觉得他人很猥琐,流里流气。其实,我以前是误会他了,他那时对我非礼也是无意的,现在我觉得这人挺正义正直的,而且,还很有些潜质,可惜,文化水平低了一些,还有,他辞职了。” 我苦笑了一下。 “客客,此刻正是午夜时分,窗外大雪飘飘,寒风凛冽,不知远方的你有没有觉得寒冷。独坐电脑前,不由深深思念着你,想着不知在何方的你还好吗……明月夜,千里长,月朗星稀佳梦醉;云中客,知音寻,尤惜此缘人无悔…… “我深深体会到,有一个能够思念的人,其实也是一种幸福。屏幕前相聚在一起,在愉悦的交谈中,相识并相知,共同爱好和志趣,心与心没有距离,沉浸在温馨感觉里,互相牵挂互相鼓励。思念是一份缠绵,是一份牵挂,是一份心灵的维系,是一份情感的交织。 “岁月的年轮年年增加,真挚的友情点点累积。感受着彼此带来的快乐,人生偶然的际遇给了我们时空的浪漫,当尘世袭来时,有一种无谓的应对,因为相知的快乐抚平着尘世的伤痕。” “客客,不知道现在的你是否已经从沉沦中开始奋起,我想和你说,生活对每个人来说确实是不公平的。但是,如何对待生活却给予了我们公平自由的权利。人生不如意的时候很多,面对生活,关键是看我们以什么样的心态去对待,心态不同,人生的境况也大不同…… “当事业遭受挫折、生活艰难不堪、人士处于低谷时,悲观脆弱者,要么自暴自弃,一蹶不振,要么低头认输,境况越来越糟;而乐观豁达、直面人生者,能把平凡的日子过得精彩,能把沉重的生活变得轻松,能把苦难的体验变得生动,能够不断去开辟人生的新境界,享受生活赋予的一切酸甜苦辣,从而真正去感受人生的真谛和生命的意义…… “所以,客客,有什么样的心态,往往就会有什么样的命运。只要你敢于直面生活,傲视不幸,笑对痛苦,就一定能攥紧命运的缰绳,活出不一样的人生。我对你始终充满信心。” 我逐条看着,心潮起伏,感慨不已。 看完留言,我没有回复,下了扣扣,关上电脑,沉默沉思了良久。 ??? 在我受伤住院20天后,也就是12月20日,我的身体终于完全康复,医生批准我可以出院了。 我的心却始终无法轻松起来,因为云朵始终在沉睡着,她脸上的纱布已经去除,外面的伤口已经愈合,但大脑里却是一团谜。 按我本来的想法,我出院了就该走了,可是,云朵如此情况,我怎么能走得了。云朵此时已经成为我心中无法割舍的牵挂。 上午,我正在病房里等待医生的最后一次查房,张小天进来了,欲言又止。 从张小天的表情里,我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心里一沉:“有什么事,说吧?” 张小天吞吞吐吐地说:“易克,你也看到了,这么多天,云朵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我始终都在这里看护着,每天都在往里烧钱,现在,我已经是弹尽粮绝了,医生也说了,继续治疗下去,就是个无底洞。” 我冷静地看着张小天说:“继续说下去。” “我想放弃治疗。”张小天说。 我大吃一惊,看着张小天:“张小天,你再说一遍!” “我想放弃治疗!”张小天又重复了一遍。 “张小天,你没这资格,你没这权力!”我怒吼起来:“你不是云朵的亲人,你没和她登记,放弃治疗,只有她的亲人可以做出决定,你无权做出决定!你现在看护云朵给她治疗,因为你是肇事者,你必须要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我知道我没资格没权力做出决定,我也知道我是肇事者,我有责任和义务给她治疗,可是,我现在已经是一穷二白,没钱了,我怎么办?你让我去变钱出来?”张小天看着我。 “那你找我是什么意思?”我说。 “我想,你去过云朵家,知道她家的地址,我想麻烦你去她家一趟,把她父母接来。” “然后,你就撒手一走了之,是不是?”我看着张小天:“是你害了云朵,现在云朵处于这种情况,你打算扔下她不管溜之大吉,是不是?张小天,我告诉你,云朵父母完全可以起诉你,依照法律,你必须要付出代价。” 张小天突然理直气壮起来:“易克,你少给我来这一套,法律我比你懂,现在这个情况,就是云朵家人起诉我,我也不怕,我该赔偿的钱也基本抵得上花的这些医疗费了,我花了多少钱,你知道不知道? “云朵现在这个样子,难道我要一辈子都陷在里面,一辈子陪着她?就因为我是个肇事者,我就要赔上我的一生?该做的我都做了,该付出的我都付出了,我已经尽心尽力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讲起大道理来一套一套的,云朵不是一直很喜欢你吗,不是一直对你很好吗?那你怎么不去照顾云朵呢?难道你愿意一辈子陪着一个不死不活的木乃伊。” 张小天话还没讲完,我就直接冲着他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巴一拳打了过去。 身体初愈,出拳无力,没有打掉他的牙,只让他的嘴角出了血。 张小天没敢还手,他应该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个道理,捂着流血的嘴角狠狠瞪了我一眼,愤然出门离去。 当天上午,张小天就不辞而别离开了云朵的病房,离开了医院,手机关机,不知所踪。 我办完出院手续,没有离开医院,走进了云朵的病房。医生说费用快用完了,要停药。我摸了摸口袋里的近4万块钱,告诉医生,云朵继续治疗,用好药,治疗费用由我负责。 医生看了看我,又和护士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出了病房。 我在病房里默默注视着沉睡的云朵,许久…… 然后,我低头亲吻了下云朵的额头,然后,我离开了医院。 当天中午,我出现在李顺装饰豪华的大办公室里。 李顺看到我,脸上露出自得而又意外的表情,连忙从肥厚的真皮老板椅里站起来,几步走到我跟前,笑逐颜开地拍拍我的肩膀,亲热地搂着我的肩膀,招呼我坐下来,吩咐身边的人给我上茶。 李顺递给我一颗大中华,我接过来,李顺拿着打火机:“啪——”打着,主动给我点烟。 我深深吸了两口,然后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兄弟,你身体康复了,祝贺:“李顺搂着我的肩膀,自己也点着一颗烟,喷出一口浓烟:“这些日子,我是日思夜想你,估摸着你快出院了,正打算去医院接你,没想到你自己出来了。怎么样,恢复地不错吧?” 我点点头:“还行,没什么事了,谢谢李老板挂念。” “你给我还客气什么?我说过,咱们是亲兄弟,我这个当哥的关心兄弟,还不是应该的?”李顺乐呵呵地说着,又亲热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你出来了,很好,今晚哥在洲际大酒店设宴给你接风,隆重洗尘,哎——那地方还是咱兄弟俩第一次认识的地方呢。” “李老板,不敢当,不用,我今天来是找你有事。”我说。 李顺如此亲热地搂着我,我觉得有些不适,于是晃动了下肩膀。 “兄弟你说,只要哥能办到的,万死不辞!”李顺似乎对我的不适有所觉察,将胳膊从我肩膀拿下来,拍拍胸脯。 我没有说话,吸了一口烟,看了看旁边站的几个西装革履的平头青年。 李顺明白了,挥挥手:“你们出去,我和我兄弟要谈事情!” “是——老板!”那几个人齐声恭敬地答应着出去了。 “说吧,兄弟,就咱们俩了。”李顺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我。 “李老板,那天你和我说的事情。”我边斟酌边说:“我考虑过了,如果李老板说的是真心话,如果李老板真的瞧得起我,我愿意到你这边来打杂。” 李顺眼神一亮:“啪——”地一拍大腿,站起来,喜出望外地看着我:“兄弟,太好了,哥就等你这句话,等了很久了,我这眼光还真没看错人,我就知道兄弟你不会不给哥这个面子,会答应我的……我这边正却得力的人手,就缺你这样的好手,你能来我这里,帮我做事情,实在是最好不过。” 我也站起来,看着李顺:“谢谢李老板高抬厚爱,我会努力干好,只是能力所限,如果干得让李老板不满意,随时可以将我扫地出门。” “哈哈,老弟多虑了:“李顺哈哈笑着:“我的眼光看中的人,绝对没有错,我看中的不仅是你一身的好功夫,还有你是个坦荡磊落的汉子,是个纯爷们,你帮我做事,我绝对放心。” 我冲李顺点了点头:“那就请李老板吩咐吧,从现在开始,我就跟你干了。我的工作是……” 李顺眉飞色舞地说:“还是我上次说的,你做我的私人助理,做我的贴身保镖,除了负责我的安全,还帮我打理其他事务,总之,凡是我安排你的事情,你都要去做…… “待遇呢,还是我上次给你承诺的,一个月三个数,这只是基本生活费,其他的另外说。还有,我再另外给你提供一套房子,你一个人住,只要你不离开,这房子就归你住……总之,我绝对不会亏待你……” 正文 54.第54章 上了贼船 给云朵治病,这笔钱正是雪中送炭。我点点头:“谢谢李老板看重,我会好好做事情的。” “好,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今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就跟着我了。”李顺满意地说:“兄弟,你放心,跟着我,保管吃香的喝辣的,票子大大的。” 我默默地点点头,没有说话。 “对了。”李顺突然想起了什么,走到办公桌跟前,从抽屉里摸出一张卡走到我跟前,递给我:“兄弟,给——这是我上次给你的那张卡,里面还是那20万,算是我感谢你救了秋桐。” 我把卡推回去:“这卡我不能要,李老板能接收我,能给我如此高的待遇,我已经感激不尽,哪里还能要这钱,再说,我救了秋总,秋总也给我输血救了我,我还要感谢秋总呢,我们扯平了。” 李顺执意要给我那卡:“那,要不就换个说法,算是当哥的给兄弟的安家费,或者见面礼,这总归行吧?” “无功不受禄,我刚来还没有做事情,哪里能要这个,如此重礼实在是不敢当,不然,我会心里很不安的。”我继续拒绝。我估计我手里的钱可以支撑云朵一个月的治疗费,现在云朵已经过了初期的抢救阶段,花费没那么多了。 李顺见我决意不收,点了点头,将卡放进口袋:“好吧,既如此,那我也不再勉强。” 我呼了一口气,知道应该摆正自己的位置了,虽然李顺一口一个“兄弟”,但我必须要明白自己几两沉,知道自己的身份,拿人家的钱就要给人家办事,那三万块的月薪李顺可不是用来打谁漂的,不是养废物的。 我立正站好,恭恭敬敬地冲李顺鞠了一躬,说:“我刚来,很多事情不了解,不熟悉,还望李老板多指点。” 李顺对我的表现似乎很满意,正色说:“你进入角色很快嘛,很好,兄弟看来也是个明白人,心里很有数,既然这样,我也不装逼弄景了,今后,我就是你的老大,你就是我的助理,我的保镖,我走到哪,你就跟到哪,除了我不让你跟的之外。 “至于具体的工作内容,我会慢慢给你安排,也会慢慢让你了解。但你要记住一句话:对我,要百分之百服从,百分之百忠心!” 李顺最后这句话讲得口气很重。 “是,老板,绝对服从,绝对忠心!”我站直身板朗声重复着,心里一阵悲哀,妈的,我今后要做黑老大的保镖了。但是,为了云朵,我必须这么做,我需要钱。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这里也有我的家法:“李顺沉声说道:“以后,会有人和你说我的规矩,你也会慢慢了解,任何人都要遵守,不该说的不能说,不该做的不能做,不该听的不能听,不管谁违反了,都要受到家法处罚。你也不能例外!” “是——明白!”我立刻回应。 “任何人,如果背叛我,如果吃里扒外,如果背后给我弄西洋镜,那后果都是很惨的!不管他是谁,就是我的亲兄弟也不行!”李顺又说:“这一点,我必须要和你事先交代好,你听清楚了没有!” 李顺的口气有些冷酷,还有些杀气。 我点点头:“老板,我听清楚了!” “嗯……那就好!”李顺的口气缓和了一下,接着又拍拍我的肩膀:“当然,易克,我对你还是信任的,我相信你跟着我,能做的很好!” “感谢老板信任,请老板多多栽培!”我恭敬地回答。 “来人——”李顺喊道。 办公室的门随即被推开,那天的两个黑西装平头走了进来,立正垂手站好:“老板——” 李顺指指我,对他们说:“二子,小五,从明天起,易克就是我的私人助理,你们俩要听他的,和他配合好,听明白了没有?” “是——老板!”俩平头齐声答应,然后冲我点头招呼:“易哥好——请易哥多关照!” 我不明白李顺为什么一开始就对我如此信任,给我委以重任。或许是因为我是外地人,在星海没有任何背景,也可能是因为我救了秋桐,又拒绝他的重金酬谢,让他刮目相看。 当然,依照李顺的能力,他既然敢用我,自然有他的底牌。 我冲二子和小五点点头:“两位兄弟好,大家今后互相关照!” 李顺又看着我:“易克,你会开车不?有驾照没有?” 我说:“会开车,有驾照!” “哦……”李顺点点头,接着对二子说:“车钥匙——” 二子忙掏出车钥匙递给李顺,李顺递给我:“楼下有一辆黑色的帕萨特,以后就归你开了,上下班用……当然,我出门的时候,你坐我的车。” 我接过钥匙,点点头。 李顺又对小五说:“过会你带着易克去万达广场B座3单元906,易克以后住那里!你到老王那里去拿钥匙。” 小五忙点头,又讨好地看着我笑笑。 然后,李顺对我说:“易克,今天你先安顿好住的地方,明天正式来上班,你的办公室,就在我隔壁。” 我点点头:“好!” 这会儿,李顺不提给我接风的事情了。当然,我也不想让他为我破费。 到现在为止,我除了知道李顺手下有房地产和夜总会项目,别的一无所知。当然,我不会随便问的。 接着,小五带我去了万达广场我的住所,这是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装饰豪华,室内家具家电家居用品一应俱全,都是崭新的,似乎没有人住过。 小五告辞离去后,我下楼到附近的专卖店买了一身黑色的西装和白色棉衬衣还有黑领带,花了4000多。这是我以后的工作服。回到住所,我痛痛快快洗了一个热水澡。 然后,我去了医院,到住院处给云朵交了3万元的住院费,又找到医生,给云朵换了一个相对安静的病房,请他们安排一个特护照顾云朵。 新病房在医院住院大楼后面一座小二层楼的二楼,周围绿化地很好,楼前还有一小块草坪,环境很幽静。 安顿好云朵,已经夜幕降临。我坐在病床前看着沉睡的云朵,伸手轻轻抚摸着云朵的脸庞,轻声说:“云朵,张小天不管你了,没关系,他走了,还有大哥在,大哥在这里陪你,以后,大哥管你,照顾你,大哥已经找到能赚很多钱的工作了,挣的钱足够给你治病的,你放心好了…… “大哥一定要把你治好,一定要把你唤醒,不管你睡多久,大哥都陪着你,和你说话,你不会寂寞,不会孤单,等你醒过来,大哥带你回草原,去骑马,去高歌。” 云朵没有任何反应,静静地躺在那里。 和云朵说了一会儿话,我握住云朵的小手,轻轻抚摸着,低声吟唱: “父亲曾经形容草原的清香,让他在天涯海角也从不能相忘,母亲总爱描摹那大河浩荡,奔流在蒙古高原我遥远的家乡,如今终于见到了辽阔大地,站在芬芳的草原上我泪落如雨,河水在传唱着祖先的祝福,保佑漂泊的孩子找到回家的路。” 我握着云朵的手,注视着云朵依然美丽清纯的脸庞,一遍遍唱着,想着和云朵曾经在草原的情景,想着淳朴善良热情的云朵家人,想着云朵的可爱和青春,不知不觉泪流两行…… ??? 夜深了,我趴在云朵病床前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我就醒了,医院的特护开始来照料云朵,我看看时间还很充裕,洗了一把脸,整理了一下笔挺的西装,出门准备去李顺那里。上班第一天,不能迟到,不知道李顺今天要带我去哪里。 ?出了楼门,不由打了一个寒噤,外面的天气好冷,清冷。 我舒展了一下筋骨,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快到车跟前时,迎面急急走来了秋桐。 秋桐穿了一件黑色的皮大衣,脖子里围着雪白的围巾,脚蹬高筒靴,显得分外清爽和美丽。 秋桐看见我:“易克,你出院也不和我说下,我今天一大早过来看云朵,找不到了,才知道你昨天出院了,才知道云朵被你弄到这里了。” 我笑了下:“忘记告诉你了。” 秋桐说:“张小天呢?” “他走了。”接着,我把张小天的事情和秋桐说了下,秋桐的脸色阴沉下来,怔怔地听我说完,然后叹了口气。 “你把云朵弄到这里来,是怎么打算的?”秋桐看着我。 “张小天不管云朵了,我管:“我干脆了当地说:“云朵在这里无依无靠,没有一个亲人,我不能看着云朵就这么躺在这里不管不问。” 秋桐抿了抿嘴唇:“你不打算通知云朵的家人?” 我摇摇头:“暂且不要通知吧,云朵家里的经济状况不好,父亲治病刚花了很多钱……还有,云朵现在这个样子,如果她父母看到了,怎么能承受住这个打击。” 秋桐眼里闪过感动的目光:“易克,其实,你对云朵没有任何责任,你完全可以不用承担这些。” 秋桐当然不会知道我和云朵已经发生了那种关系,也不会知道我和云朵之间的纠葛。 我说:“云朵对我一直很好,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过我,现在她这个样子,我不能没有良心,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做人,还是要讲良心的。” 秋桐沉默了片刻:“云朵的病,要花很多钱的,或许,能救过来,或许,会一直这样下去,这一点,你认真考虑过了?你伤好了,不离开星海了?” 正文 55.第55章 练枪 我点点头:“云朵不醒过来,我不会走的。我考虑好了,我一定要唤醒云朵。至于钱,我会想办法的。” “易克,你让我敬重……在我来发行公司之前,公司竟然一直没有给大家买意外伤害保险,我最近正在联系保险公司商讨这事,没想到就发生了云朵的事情……唉……”秋桐自责地叹了口气,又说:“你到哪里去赚这么多钱给云朵治病呢?” “我找到了一份新工作,赚的钱应该能够。” 秋桐看着我的一身西装:“你找到什么工作了?” 我还没回答,秋桐看到了我手里的车钥匙,又看到了停在旁边的帕萨特,看到了车牌号码,脸色微微一变,看着我:“你……你到李顺那边去了?” 我点了点头:“我去做他的私人助理,他邀请我去的。” 秋桐变了脸色,有些急了:“你怎么能去哪里,你不能去!” “我已经答应他了,今天就去那里上班!”我说。 “你——”秋桐一下子顿住了,半天才说:“他那里不适合你,你不会适合那里的环境,那里是个大染缸,你去那里,会学坏的……我不同意你去!” “清自清,浊自浊,我心里会有数的!我需要挣钱给云朵治病,我必须去!”我说。 “你现在这么说,到时候就由不得你了,”秋桐说:“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是,那里真不适合你去,云朵治病的事情,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 “你能想什么办法?”我看着秋桐:“刚才你也说了,云朵的病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到底要花多少钱,谁也没有数,你能筹多少钱才算够?” “我去找李顺借钱,借来的钱足够给云朵治病的!”秋桐说。 我一听,心里立刻就否定了秋桐的话。 秋桐已经欠李顺一家够多的情了,再加上这么一笔巨款,在他们家会更加抬不起头来,会愈发成为一家人跟前逆来顺受低三下四忍声吞气的小婆子。 他们家不仅仅有一个无礼霸道的李顺,还有一个冷傲刻薄的老李夫人。我不能让秋桐这么做。 当然,这个想法我不能和秋桐讲,因为一讲,无疑等于表明我知道秋桐的身世以及她和李顺一家的真实关系,我无疑就暴露了我的身份。 我呼了口气,看着秋桐,定定神:“不用,我在那里工作赚的钱足够,再说,我反正是要工作的,那里的待遇那么高,我没有理由不去干,除非我是傻子,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说是不是?” 秋桐沉默了半响,说:“假如没有云朵的事情,你也会去那里干的,是不是?” 我必须要打消秋桐找李顺借钱的念头,于是咬咬牙狠狠心点点头:“是!我出来干,为的就是钱,即使不是为了云朵,我也会去那里干!一个月3万块的薪水,我凭什么不去?” 秋桐的眼里闪出巨大的失望和遗憾,怔怔地看着我,半天没说话。 我知道,此刻,我在秋桐眼里刚刚高大起来的形象低落了。但是,我没办法,我只能这么说这么做。 一会儿,秋桐淡淡喃喃地说:“那好吧,人各有志,你走吧。我去看看云朵。” 说着,秋桐转身径自去了病房楼。 我看着秋桐的背影消失在病房楼门口,叹了口气,打开车门上车。 我直接开车去了李顺那里。李顺的办公室是一座高级写字楼的28层,整个楼层都是李顺的。 出了电梯,挂着一个牌子:星海市理顺集团有限公司。楼层的其他房间都没有牌子,只有房间号码,看不出都是什么职能的部门。 我的办公室在李顺办公室隔壁,偌大的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几张办公桌和几张真皮沙发,二子和小五正无聊地坐在沙发上玩扑克。 见我进来,两人忙放下扑克站起来,恭敬地对我招呼:“易哥——” 我冲他们点点头:“二位兄弟好,你们继续玩吧。” 接着,我去了李顺房间,李顺正在老板椅里摇晃着,嘴里叼着一根大雪茄。 见我进来,李顺上下打量着我,不紧不慢地说:“易克,穿西装还挺帅的嘛。不过,这身衣服低档了一些,穿这衣服跟我出去,会给我丢人的,你知道不知道?” 我没有说话。 李顺站起来:“走,跟我出去!” 我跟着李顺下楼,上了他的车,一辆黑色的悍马,驾驶员已经坐在车里了。 我抢先一步给李顺拉开后座车门,李顺点点头,笑了下,然后上车,我上了副驾驶位置。 “走,去塞露蒂!”李顺坐在后座发话了。 我知道塞露蒂是一个昂贵的西装品牌。 悍马很快到了塞露蒂专卖店,李顺和我下车进去,店员忙迎出来,似乎都认识李顺。 “李老板来了,请进!” 李顺大大咧咧地地一指我,对店员说:“找身黑色的西装给他穿上!” “好的,请您坐下喝茶,稍等!” 店员很快找了一身西装给我试穿完毕,我看了下价格:2万1。 李顺站起来围着我转了一圈:“嗯,这才像个助理的样子!原来那身衣服给我进垃圾箱……伙计,再找个领带和衬衣。” 等我一身新行头穿上完毕,李顺打个唿哨,挥挥手:“走了,伙计,记账上,到时候一起结!” “好的,李老板慢走!”店员躬身相送。 上了车,我心里有些不安,回头对李顺说:“老板,这衣服……这钱。” “这是你的工作服,公司负责报销……你不用操这心!”李顺满不在乎地摇晃着二郎腿。 “可是……” “什么可是!老弟,你是不是话有些多了!”李顺有些不耐烦。 我想起了李顺的规矩,住了口。 “走,去射击场!”李顺又冲驾驶员说。 悍马直接出了城,进入了郊区的山区,在山道上七拐八拐,走了大约1个小时,密林深处,眼前豁然出现了野人谷实弹射击场。 悍马开进去,李顺和我下车径直去了实弹射击区,那里的工作人员同样似乎和李顺很熟。 我正琢磨李顺带我来的意图,李顺对站在身边的工作人员说:“来,教他玩玩手枪——” 原来李顺是要叫我练射击。 工作人员拿过一把射击训练专用手枪,开始教我打手枪。 我还从来没有打过手枪,不由来了兴趣,认真学了起来,不去想李顺的意图。 我学的很带劲,兴致勃勃,李顺则打了一通半自动步枪,然后去了后面的咖啡厅。 整整一天,我们就呆在这里,我学了一天的手枪射击。 我承认我在这方面有些天赋,很快就掌握了射击的要领,固定打靶越来越准,竟然还打中了一个十环。接着,又接受了伟佛射击法、本能射击法、反应射击法及突击射击法的训练。 李顺不时过来看看,似乎对我的快速进步很满意。 黄昏时分,我们往回走,路上,李顺对我说:“今天玩得高兴吧?” 我点点头。 “易克,我给你说,功夫再强,遇上带枪的,啪——你就完蛋了,所以,要多学一门手艺,用不着不要紧,但是,要是到了关键时刻,嘿嘿……”李顺没有说下去。 我没有说话,心里却没有停止琢磨,我觉得李顺一定有枪,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给我配上。 我不由心里有些忐忑,似乎觉得自己越陷越深了。 李顺这时不说话了,拿着手机摆弄。 车子快出山道的时候,李顺突然说:“停车,我要撒尿!” 车子停下来,我和李顺一起下车,李顺站到路边撒尿,我站在旁边呼吸山里的新鲜空气。 正在这时,树林里突然窜出来一个戴着黑色面罩的人,手里拿着一把手枪,快速直冲李顺冲过来。 我迅速反应过来,不及多想,一把将李顺往旁边一推,挺身上去,枪口正对上了我的脑门。 我一闭眼,妈的,完蛋了! 只听“啪——”一声扣扳机的声音,我却没事。 我睁开眼,看到李顺正站在旁边坏笑,戴黑面罩的人拉下面罩,原来是小五。 “易哥——让你受惊吓了!”小五对我说。 我正冒冷汗发愣,李顺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行——不错,关键时刻知道救主!这是我特意安排的对你的测试,老弟,很好,你过关了——其实呢,这把枪是一把仿真玩具手枪,不会打子弹的。” 李顺把小五手里的手枪拿过来,在手里把玩着。我仔细看着,越看越觉得这是一把真枪,太像真枪了。 我擦擦额头的汗,没有做声。李顺确实是一个有心计的人,并非看起来那么鲁莽草包。 “走,回城!”李顺又满意地拍拍我的肩膀,上了车。 回到城里,直奔富丽华大酒店,李顺约了秋桐共进晚餐。 晚餐是在一个豪华单间里,只有秋桐和李顺二人,我站在靠近门口的旁边,小五和司机在楼下吃自助餐。 秋桐和李顺对坐着,菜上了之后,秋桐看着我,说:“易克,你过来坐下一起吃吧!” 我摇摇头:“秋总,我不饿,你们吃!” 秋桐看了一眼李顺。李顺半张开嘴巴沉吟了一下,然后看着我:“易克,你的老东家来了,既然邀请你了,那我今天就破个例,来,过来坐——” 李顺发话,我得服从。 服务员又上了一套餐具,我坐在李顺和秋桐的下首之间。 秋桐端起酒杯,对我说:“易克,来,我敬你一杯酒,这杯酒。” 我不等秋桐说完,忙站起来:“秋总敬酒不敢当,还是我敬你——” 李顺哈哈一笑:“易克,坐,不要这么拘束嘛,你救了你老东家的命,她感谢你是应该的……你说,是不是,秋桐?” 正文 56.第56章 李顺的条件 秋桐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抿了一口红酒。 然后,大家开始吃菜,默不作声。 一会儿,李顺说话了:“秋桐,你是不是对你的老部下到我这里来做事有意见?” 秋桐忙摇摇头:“我什么也没说啊!” 李顺放下筷子:“你没说不代表你没情绪,你看你那神态,明摆着是有意见,你以为我看不出啊!” 秋桐低头吃菜,不说话。 李顺又说:“易克救了你,我给易克钱,易克不要,我不得给他找个好工作,让他赚钱?易克在你那边,整天喝西北风,整天和一帮穷鬼混,能有什么出息?我这也是替你还人情呢,你不要把我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秋桐还是不说话,继续吃菜。 李顺点燃一颗烟:“我早就叫你辞掉那鸟工作回家,没事逛逛街,打打牌,做做美容,多好?你就是不听,非要干那个什么狗屁总经理,现在好了,被人家停职了,下不来台了,难看了不是?哼——我看,正好,听我的,辞职,不受那窝囊气,好好做个居家女人。” 秋桐缓缓摇了摇头:“不——” 声音不大,但是很坚决。 “你——”李顺有些生气却又发作不出来的样子,瞪眼看着秋桐:“你是成心和我作对,是不是?” “其他我都可以听你的,但是,不让我工作,做不到!”秋桐语气坚定地说:“我还年轻,我必须要有我自己的事业,我不想整日碌碌无为打发日子。” “你——不可救药!”李顺似乎被噎住了,眼珠子转了几转,有些发怒的样子,接着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我在旁边默不作声,只管吃菜。 不知怎么,我觉得李顺发怒的样子似乎是佯努,不像是真的生气。 过了一会儿,秋桐说:“李顺,我想求你件事。” 李顺一听,似乎来了兴趣,看着秋桐:“太阳从东边出来了,秋大经理要求我了,说,什么事?” 秋桐扫了我一眼,然后说:“我想问你借一笔钱?” 我一听,身体一颤,筷子差点掉在桌面上。 “问我借钱?”李顺睁大了眼睛看着秋桐:“秋桐,你这话怎么说的?我们是一家人,怎么能说借钱?应该说要,要,明白吗?说,要多少钱?” 秋桐抿了抿嘴唇:“30万!” 李顺看着秋桐:“30万!你要这么多钱干嘛?什么用途?我告诉你啊,别告诉我借钱是去做好事,搞什么慈善什么募捐什么救济,没门,我的钱,只供我们自己用,资助那些穷鬼,没门,天下的穷鬼多了,我不是活菩萨,你以为我的钱都是天上掉下来的?还有,上次你非让我捐10万给一个什么得白血病的女孩,最后还不是打了水漂,那人还不是没救过来,见了上帝。” 秋桐努了努嘴角,眼珠子转了下:“我自己用!” 李顺看着秋桐:“自己用那就更不用给你了,你需要买什么,告诉我,我陪你去买,不用你自己掏钱,女人家,身上带那么多钱干嘛?不安全!还有,老太太可是说过,女人身上不能有太多钱,钱多了是要学坏滴……当然,你要买东西,别说30万,50万,100万,我都舍得掏,但是必须我和你一起去。” 秋桐泄气了:“算了,不用了!” 我松了口气。 李顺看着秋桐发了半天怔,突然说:“秋桐,让我给你30万也可以,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只要你答应我,我就给你,也不问你用来干嘛的!” 秋桐眼里露出一份希望,看着李顺:“你说!” “我的条件很简单,那就是你给我辞职,老老实实给我回家呆着!”李顺说。 秋桐一愣,看着桌面,老半天不说话。 “你到底答应不答应?我可是没耐心等了!”李顺看了我一眼,又催促秋桐,眼里露出得意的神色。 秋桐抬起眼皮,看了看我,然后紧紧咬了咬嘴唇,说:“不——” 这下轮到李顺泄气了,做气哼哼状一摔筷子:“我就不明白,那个破工作到底有什么好留恋的,整天和一帮穷鬼打交道,给我倒贴钱我都不干,你却舍不得放弃。 “我给你说,你不辞职回家,我们就不结婚,到时候老太太催促,责任不在我,在你!到时候让老太太找你去,我看你怎么和她说。” 李顺把老李夫人搬出来了。 秋桐低头不语,神色黯淡。 我这时突然觉得自己很多余,匆忙吃了点东西,出来了。 我的心里很忧郁很伤感,因为看到秋桐被欺负却无能为力。 当天晚上,我没有去万达广场我的宿舍,直接到病房里陪云朵。云朵的床前放着一大束美丽的鲜花,护士告诉我是秋桐白天买来的。 护士还告诉我秋桐白天在这里陪了云朵一整天。 我心里涌起阵阵感动,等护士走了之后,坐在床头,把笔记本电脑放在床头柜上,插上无线网卡,登陆上网,登录扣扣。 登录后,复生若梦不在线,我想了下,对扣扣进行了设置,让对方看不到我的登陆地址。 刚设置完,她上线了。 我主动发过去一个微笑的表情:“若梦,你好,我来了——” “客客,你可出现了,这么久没你的消息,我都急死了……你最近好吗?你现在在哪里呢?找到新的工作了吗?”浮生若梦发出一连串的询问。 我的心里热乎乎的,回复说 :“我现在一切都好,我现在在山东青岛,在一家旅游公司上班,做业务经理。” “你现在做旅游了,呵呵,好啊,客客经理,不错,很好,好好干啊,旅游行业可是个不错的行业,是不是以后就可以经常出去玩了呢?” “呵呵,我是做业务,不是做导游,要天天出去揽业务呢,哪里有空闲出去旅游啊!” “嗯,我相信凭你的能力,只要你好好干,一定会做的很好的,青岛可是一个美丽的城市,文化底蕴深厚,你适应那里不?” “还好!”我说:“你最近还好吧?” “我呀,一切都好,工作顺利,身体健康。”她说:“哎,不过,最近我们公司出了一些事情,我那大客户部经理出了车祸,躺在医院里成了植物人,唉……还有,那个易克,也辞职了,高薪应聘到一家别的单位做事情了。” 我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云朵,说:“那大客户部经理真不幸,那易克倒是挺顺风顺水。” 她说:“唉……那个易克,你还别说,人挺不错,有情有意,他应聘到那家单位做事,其实不全是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挣钱帮助那大客户部经理治病……那经理在星海无依无靠,出事后,男朋友服侍了一阵子,受不了了,扔下她不管了,易克就承担起了这个义务…… “其实,他没有这个责任和义务的,只是因为那经理以前对他不错,他不忍心看着那经理没人管没人问,于是,就靠着会一身功夫,应聘到那家单位做事,做了老板的贴身保镖,其实,那家单位做的很多都不是正经生意。” 我说:“哦……现在社会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人?难得,不可思议……看不出那易克竟然还是如此好心肠的人。” 她说:“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也不会相信的,但是,这确实是真的……易克这个人,我现在有些捉摸不透,我劝他不要去那里干,在那里虽然钱多,但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事…… “可是,一方面他说去干那工作是为了帮助那经理治病,另一方面又说即使没那经理,他也会去干那工作,因为能赚大钱……哎……人各有志,也不能勉强了。毕竟,现在这个社会,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囊中羞涩,低人一等啊,谁不是为了钱呢。” 我说:“你倒是挺关心他的,他爱干什么干什么,你管那么宽干嘛?” ?“我……我这不是出于好心吗,我总不能看着他掉入火坑不管吧?毕竟,他也是我曾经的下属啊……唉……可怜我那下属经理,我想帮助她,想办法去筹钱,可是,却没成功。” “有那易克帮助就行了,你就不要操那闲心了,只要心意到了,也就行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跟着我干的,都是我的姐妹兄弟,我能帮助的当然要帮助,这是做人的基本良心。可惜,我手头没那么多钱。” “工作了这么多年,你手里怎么会没有钱啊?呵呵……”我半开玩笑地说道。 “因为我平时除了手头的零花,其他的钱,我都捐给星海孤儿院了。” 我的心头一震,原来如此。 “你真是个好人!”我由衷地说道。 “我从不敢标榜自己是个好人,可能是因为我身世的缘故吧,每当看到那些孤儿,我心里就难受的不行,我这么做,或许也是求得心理的一份安慰。” 我这时怦然心动,我对云朵这么做,是不是也是有这个因素呢? 我不由随口说:“那,易克这么做,是不是也是这个原因?是不是他亏欠了那经理什么,来求得一份心理安慰呢?” “我觉得不像是,我觉得这个人做人很有良心。” “其实,我觉得你更是有良心的人!” “呵呵,你也应该是有良心的人。我觉得啊,这人生真的需要良心,良心应该是每个人做人的指南,凭良心做事,凭良心做人,是人生最基本的东西。” 正文 57.第57章 人生最需要的 我想了想,说:“世界上人人都需要良心对待,但是,却不可能做到人人良心用事!” 她说:“是的,所以,这就是我认为需要倡导良心的根本原因,良心是做人的重要标准,学会了做人,就能培养出良心,有了良心也就一定能够学会经营良心……人啊,千万不要有良心发现的经历,有了这个经历就会有昧着良心做事的过程。昧着良心做事就有良心债,道德债、精神债,这些东西都是欠不得,扛不动的。” 我说:“没有良心,就有坏心,就有黑心!” “对,昧着良心做事不计后果,小的缺德,大的作恶,后果不堪设想,可能毁了别人,也毁了自己。存心不良,必将自食其果。所以,良心对别人重要,对自己也重要。良心没有成本,却有价值。只要信念坚定,努力去做,就能做到。口说好话,心想好念,身行好事,就是良心的体现,良心会使人生得到慰籍和安享。” 这时,我不由想起了李顺,想起了曹丽,想起了赵大健,甚至,我还想起了张小天…… 我没有在李顺那里见到张小天,也没听李顺提起,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一会儿,浮生若梦又说:“客客,你现在心情好了吗?走出低谷了吗?” 我说:“好了,正在走出低谷。” “那就好,我就知道你不会一直沉沦下去的,我就知道你会坚韧起来的……呵呵……” 我也笑了下。 她接着说:“人生啊,最需要的是坚韧,坚韧是一种性格,更是一种精神。人生有幸福,有欢乐,也有波折和苦难。在波折和苦难面前,需要有坚韧的精神做支撑。否则,会失败,会变得悲惨。 “你和我都要学会面对失败,一次失败不是人生的终审,更不代表永远的失败。在失败面前,逃是懦弱,避是消极,退是无能,一定要勇敢地面对。以失败为教训,以失败为起点,以失败为动力,用坚韧的信心和勇气去战胜它。 “事物是运动的,命运是变化的,只要方向对,肯努力,有毅力,就会向好的方向转变,从而度过难关,创造转折,走向光明。波折和苦难不论大小,都需要依靠这种坚韧不拔的精神去战胜,去度过。坚韧是内心的强大,坚韧可以创造奇迹,坚韧会降低痛苦,创造幸福。” “嗯……”我答应着,心里却有些悲观,我现在充其量是个保镖,谈何人生的坚韧奋起谈何光明事业呢? “还有,客客,我还想说,你现在的情况,要学会低调做人,高调做事……低调做人,高调做事,已经成为人生文化的精髓。在这种理念下可以获取更多做人的优势…… “人生苦短,道路坎坷,际遇复杂是共同的特点,失意是常有的事。只有在低调的理念下,才能有安贫乐道的境界。安贫乐道者有谋,安贫乐道者有志,安贫乐道卑者不卑…… “骄狂是人生大忌,既没有市场,又影响发展。不论你的事业多大,地位多高,只要你骄狂,就要走轮回之路,从而丢掉一切优势。骄狂者自误,骄狂者自毁,骄狂者必败。低调做人恰恰能避免骄狂的恶果…… “低调做人者不充大,不张扬,不卖弄,不虚伪,虽然没有显著的竞争优势,却处在稳健的竞争地位。低调者有利于和谐,容易被人接受。被人接受是发展的最大优势。低调做人者成事,低调做人者成功。低调则低处,低处则避风。低调之人都能做到少说多听,勤学多做,没有锋芒,更不会有威胁。低调做人确实是可以避风的港湾。” 这些话我听了很受益,这倒是适合目前我所处的环境。 我是答应着:“你说的很对,我会记住的!” “我不是只说给你听,我在和你共勉呢!呵呵……”浮生若梦笑着。 我心里充满了暖意。 第二天一大早,我接到李顺的电话,他今天要陪老李坐飞机到北京去办事情,不用我跟着,给我放两天假。 我可以有两天的自由了。 上午,我弄了一大盆热水,给云朵仔细擦拭了脸和手脚,又给云朵梳理好头发。云朵向来是爱干净整洁的,我要保持好云朵的形象。 中午,我出去吃饭,走在大街上,突然有人在背后叫我:“小易——” 回头一看,是平总。 我和平总握手。 “小易,很久不见了你了,听说你辞职了,真可惜,干的好好的,干嘛要辞职呢!”平总看来不知道我受伤的事情,拍着我的肩膀:“我正想着你呢,可巧就遇到你了。这些日子你们发行公司事情可不少,秋总被停职,云经理受伤住院……唉……现在发行公司可是多事之秋,对我们明年的广告可是直接大大的不利。” 平总显得忧心忡忡。 听到这里,我心中一动,邀请平总去附近的酒馆边吃边谈。 吃饭时,平总告诉我,那个红鹰家电1万份报纸的项目黄了,对方订了星海都市报,1万份。 闻听此事,我大吃一惊,看着平总发呆:“这……这是怎么回事?” “刚开始我一听说,也懵了,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呢?秋总被停职之前这个项目马上就要签协议了,基本已经谈妥了,咋就突然变卦了呢?”平总叹了口气:“后来,我了解了一些相关的情况——” 说到这里,一向显得似乎大大咧咧的平总看了我一眼,戛然而止。 我断定平总是一个粗中有细的人,不然,一个大老粗,绝对不可能做到集团广告公司老总的位置。 平总不讲了,似乎有些顾虑。 我没有追问,虽然我极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边低头吃菜,边淡淡地说:“平总,这事秋总知道了吧?” 平总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当然,这事集团领导都知道了,公司上下都知道,秋总还能不知道?” 我笑笑:“我就不知道,我一辞职,就再也没有和集团的人打过交道,唉……这事太可惜了,当初,云经理和我可是废了很大的心思策划并实施的,这个项目,我是经过精密的运筹和计算的,都是有效发行,对明年广告的拉动是显而易见的。没想到,竟然煮熟的鸭子就飞走了。” 平总看着我:“小易,这个方案我不管到底是你策划的还是云经理策划的,但是,从那天你在经营委会上的发言,我看得出,你老弟是块干经营的好材料,思维转换快,创新角度新颖,语言表述能力强,随机应变能力好,你是一块好钢,我看出来了,秋总有眼光,能用你,可惜,你辞职了,她被停职了,这下一步发行公司老总的位置,还不知会落到谁头上。” 我觉察出平总话里有话,他似乎想和我说什么,于是看着平总:“平总,在发行公司里,我只是个打工者,领导之间的事情,我一概不知,领导吩咐什么我就干什么,反正我已经离开了,说句实话,发行公司,我最佩服最尊敬的就是秋总,这是因为她的能力和为人处事,因为她的公正公平和磊落光明,因为她的一心为公和嫉恶如仇,现在秋总被停职,我很遗憾,说句实在话,我觉得发行公司目前是离不开秋总的。” 平总凝神看着我,半晌点了点头:“老弟,我果然没有看错人,现在集团里能为秋总说句公道话的人不多了,你已经离开了,还能说出这话,我很赞赏。” 我坦然地看着平总:“平总,我觉得我们之间谈话也可以放开,你说是不是?” 平总看着我笑了:“小易,你很聪明,也很睿智!” 我也笑了:“平总过奖,我这个人,向来做事不喜欢挑拨离间,不该说的,我绝对不会说……有些话,该和谁说,该怎么说,我心里有数!” 平总点了点头:”嗯……” 我感觉得出,平总似乎是希望我能向秋桐传话,希望秋桐能回到发行公司老总的位置上。当然,我不知道他的出发点是为了秋桐还是为了明年他那广告公司的利益。 接着,平总似乎下了决心:“小易,我给你说说知道的有关情况。” 我来了劲头,凝神听着平总的话,我此刻已经断定,平总绝对是一个心有城府的人。 随着平总的讲述,我结合自己以前掌握的情况,不断做出判断,逐渐分析事情的全过程,平总讲述完事情的经过,我也做出了完整的分析: 赵大健果然和孙东凯有关系,当年孙东凯还是科级干部的时候,和赵大健是市委党校科级干部培训班的同学,二人关系相当不错,后来孙东凯青云直上,副县、正县迅速提拔,而赵大健则是原地踏步走。 孙东凯调到传媒集团任总裁,对于赵大健来说,自然是一个绝佳的好事情,他自然是欣喜若狂,而孙东凯当然也需要在集团内部扶持自己信得过的人作为自己出牌的资本,于是二人各有所需,一拍即合,走到了一起。 秋桐出事以后,赵大健自然顺理成章成为发行公司的主持。而赵大健需要的不是这个主持,他需要成为名正言顺的老总,彻底把秋桐从发行公司赶走。而这除了孙东凯扶持之外,当然还需要工作能力的展现和政绩,达到让大家心服口服的目的。 为此,赵大健主持发行公司工作后,表现非常积极,并没有急不可耐打击排挤秋桐原来的人马,也没有忙着捞钱,而是把主要精力放到了工作上,特别是当务之急的重中之重——报纸大征订。 但是,赵大健却疏忽了身边另一个重要人物。 正文 58.第58章 平总的意 这个人就是曹丽。 曹丽在孙东凯到集团后,迅速就贴了上去,不知采用了什么手段,很得孙东凯欢心,经常在经营委大会小会上得到孙东凯的表扬和赞赏。 曹丽窥视秋桐的位置已久,现在秋桐被停职,她自然也想谋取发行公司总经理的位置。这样,她现在主要的对手就成了赵大健,赵大健这个昔日的盟友现在成为了她的一个障碍。 依曹丽的办事风格,她自然是不会和赵大健公开斗争,她表现依旧和赵大健维持着亲密的关系,甚至在集团经营委会议上公开说赵大健是发行公司老总的最合适人选,公开表示了对赵大健的支持。 但是,曹丽丝毫没有放松暗地的动作,她抓住赵大健最想操作成功的红鹰家电那1万份报纸入手,悄悄实施了她的暗箱操作…… 我之所以如此判断,是因为平总说到有一天,平总招待客户吃饭,无意中发现曹丽和星海都市报发行公司的老总在一起吃饭,就在他的隔壁。 就在看到他们一起吃饭之后的第三天,传来红鹰家电和都市报合作的消息,都市报给红鹰家电的订报价格不仅低于我们,而且还赠送20个版面的整版广告,比我们多出一倍。 利益驱动之下,红鹰家电立刻就和都市报签订了合作协议。平总得知此事,心急如焚,却无能为力。 不知什么渠道,此事很快被集团领导得知,集团领导闻之,上下震动,董事长发火了,孙总震怒,出了这么大的漏子,这对于刚来集团急于想在集团表现一下树立工作政绩的孙东凯来说,是极为不利的。 孙总狠狠痛斥了不给他抓面子的赵大健,关键时刻掉链子。赵大健更是慌了神,却又已经无法弥补无力回天。 这样,在秋桐坚决不从孙东凯潜规则的前提下,赵大健扶正的希望大大打了折扣,而曹丽的成功筹码似乎又大了许多,孙东凯甚至有一次在经营委会上赞扬曹丽对发行工作有见地,有创新思维。 当然,曹丽是个极其出色的演员,在赵大健被孙东凯训斥之后,曹丽专门去安慰抚慰了赵大健…… 听平总讲完,我深深叹了口气,自古以来,家贼难防,利益面前,你死我活啊! “现在,秋总复职似乎还有难度,孙总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说秋总的检查态度不好,对所犯错误的性质和严重性认识不到位,不彻底。”平总的口气听起来很焦虑:“目前,发行公司总经理这个职位到底让谁来干,集团党委的态度很不明朗,这其中,孙总的表态是很重要的…… “赵总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其他人虎视眈眈……不断内耗,受损失的只能是自己,现在快到元旦,大征订接近尾声,如果发行公司没有得力的人选来领导,元旦后的投递工作,如果搞乱了,投递不到位,那会直接影响报纸的声誉,更会毁了广告…… “秋总现在基本不在集团和发行公司露面,我不清楚她到底是怎么检查的,到底领导为什么不满意她的检查,我本来想找秋总沟通一下,但是,又多有不便……真巧,今天正好遇到你……” 我听出了平总后面的意思,他是想让我传话给秋桐,一定要争取检查过关,一定要回发行公司。 我点点头:“平总,我知道该去做什么。” 平总点点头 :“老弟,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 我笑了下:“平总,你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却也看不出,你其实是个考虑事情很细致周到的人。” 平总又呵呵笑起来,有些感慨地说:“老弟,我这也是没办法,这也是出于自我保护自我发展的需要啊。这传媒集团内部,亦官亦商,商场和官场交错穿插,人事斗争微妙冷酷,我做出这副样子来,自然是有道理的。”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平总:“愿闻其祥!请平总不吝赐教!” 平总说:“传媒集团,是文人聚集地,文人之间,孤芳自赏,互相轻视,自视清高,却又喜欢暗斗,我平时做出一副大大咧咧口无遮拦的样子,甚至有时候表现出说话比较冲的态度,有些人就会担心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在公共场合冒出一句让他下不来台,让他难看,对我说话办事自然就会小心谨慎,不会轻易惹我…… 还有,一个胸无城府的大老粗,对手有意或者无意都会放松对你的警惕和提防,表现得过于精明,反而会让对手对你高度戒备,觉得你心计多端,这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平总果然是一个有大智慧的人,看似糊涂,实则精明之至,属于高明的装逼类型。 我向平总表达我由衷的敬意和佩服,平总笑起来:“老弟,别折腾你老哥了,我看你也不是低能之辈,假以时日,如果有一个好的平台,你一定会有不菲的成就。既然老弟已经从发行公司辞职,不知老弟是否有意到我公司来干,在广告界施展一下自身的能量。” 我谢绝平总:“谢谢平总高看,我已经找到新的工作了!” “这么说,我下手晚了,呵呵……”平总笑着说:“那我们今日就先聊到这里,改日有空再叙!” 于是,我和平总告别,回到云朵房间。 通过这几次接触,我觉得平总实在是个不错的人,可交。 坐在云朵床前,我上了一会儿网,心情烦躁,索性合上电脑,托着腮,看着云朵发呆。 云朵啊,你何时能醒过来呢,我是多么想看到以前那活泼可爱活蹦乱跳的你啊! 我郁郁地想着,不由又想起了秋桐,想起了刚才和平总的交谈…… 正琢磨着,秋桐来了。 秋桐见了我,说:“昨晚你都看见听见了,我承认我失败了,他不肯给我借钱,那好吧,你就在那里干吧,我希望你能好好把握自己,不要误入歧途。” 我心不由衷地点点头,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我现在没有退路,只有走下去。 我对秋桐说:“秋总,红鹰家电那1万份的报纸黄了,你知道不?” 秋桐看了我一眼:“嗯,我知道了……唉……” 秋桐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说:“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秋桐眼皮一跳,看着我:“怎么?你听说什么了?” 我说:“我刚才遇到平总了,听他大概说了下……具体原因我不知道,但是,我想,或许,这和集团内部的人事争斗有关系,或许,是出了家贼。” 秋桐沉默了一会儿,喃喃地说:“家贼……家贼难防啊……悲剧。” 我说:“赵大健担当不起发行公司老总的重任,其他人,也不能,集团内部,最适合的人就是你……你应该争取复职。” 秋桐看着我:“这是平总的意思?” 我点点头,又说:“我也这么认为!” 秋桐苦笑一下:“你们的愿望是良好的,但是,这不是我能做主的!” “起码,你应该争取!” “你说我该怎么争取?去讨好顺从孙总,博取他的欢心吗?” 我语塞,一会儿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发行公司不能垮掉,如果发行垮了,广告也会遭受巨大损失,整个集团的利益也会……大征订即将结束,明年的投递就要开始,如果投递秩序整理不好,垮了,那后果。” 秋桐的神色严峻起来,沉思起来。 一会儿,秋桐微微点了点头,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但是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秋桐决定了什么事情,她不说,我也不能问,我知道,问也白搭,她不会和我说的。 我又说 :“听说,赵大健和孙总是党校时候培训班的同学。” 秋桐淡淡地说:“我早就知道了……那又能说明什么?凭良心说,据我所知,赵总最近主持工作,还是可圈可点的,工作非常尽心尽力,只是没想到出了这个漏子,这当然也不是他愿意出现的…… 至于年后的大投递,现在接近元旦,公司统计室应该开始紧锣密鼓分单子输入明细往站里发投递单了,这可是一项极其繁琐的工作,稍有不慎,就会造成投递质量的巨大误差,带来很大的麻烦,但愿赵总能抓好这项工作,希望元旦后不要有巨额数量的投诉黑压压涌来。” 我说:“赵总一直是很希望能做发行公司老总的。” 秋桐看了我一眼:“哪个副职不想扶正,这很正常嘛,换了我是他,我也想,谁不想进步,谁不想更上一层楼!当然,我会靠能力来证明自己,而不是用其他非正常手段。” 我点了点头:“还有,经管办的曹主任最近对发行公司的工作很关注,她和孙总走得很近很热乎。” 秋桐歪着脑袋看我:“咦——易克,你人都辞职了,对集团的事情知道的还不少呢,还挺关注的嘛!” 我低头不做声。 “曹丽是经管办副主任,关心发行工作是她的职责范围所在,不是很正常吗?经管办就是给总裁搞服务的,她和孙总走得近,这又怎么了?你是不是想多了?想到哪里去了?”秋桐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抬起头:“我想到哪里去了,你明白!” 秋桐抿抿嘴唇:“易克,有些事,不要说得太明白,心里有数就行……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的提醒,下一步怎么做,我要好好想一想。” 秋桐似乎不想和我说的太多,也不想让我参与这事。 正文 59.第59章 秋桐要用我的扣扣 一会儿,秋桐又说:“今天平总是不是想让你给我传话的?” 我点点头。 秋桐笑了下:“这家伙,看起来貌似粗枝大叶,心其实细着呢,他做事情,还是很周到细致的,既达到目的,又能保全自己。” 秋桐这句话一下子点拨了我,我顿时明白平总不直接找秋桐,而是通过我带话的奥妙所在。事情办好了,他既有人情又有面子,工作也能有所斩获,办砸了,和他没有任何干系。 我愈发佩服平总做事的高明,这一点,我比不上他,秋桐也比不上。 这时,秋桐说:“易克,咱们商议个事!” 我说:“秋总你讲!” 秋桐说:“你在李顺身边干事,做他的贴身保镖,那么,他的很多事情都瞒不过你的眼睛,你能不能私下和我保持单线联系,把他做的那些事情都和我说说 ,我好了解一下,学习学习!” 晕倒,我要是这么做了,秋桐万一哪天要是稍有不慎在李顺面前露出破绽,我不是自己找死吗? 我不假思索地摇摇头:“不能!” “为什么?”秋桐看着我:“我指的不是那些什么花天酒地,我指的是他的所谓经营内容。” “不管是什么内容,都不行,因为我们有纪律!”我说:“你要是好奇,想学习,直接问李老板就是了,不必问我!” “你——”秋桐瞪眼看着我:“你倒是挺忠心耿耿啊,还什么纪律,吓唬谁啊?哼——不愿意就算了,不求你了!” 看着秋桐的样子,我有些于心不忍,说:“秋总,真的,李老板有明确的保密规定,我必须要遵守,还请你不要让我为难!” 秋桐撇了撇嘴:“好了,知道了,大保镖,不为难你了!” 说着,秋桐站起来,从包里拿出一条崭新的白毛巾:“去,出去弄一盆热水来。” “干嘛?” “我要给云朵擦擦身子!”秋桐扬了扬手里的毛巾。 我于是出去,找护士要了一个木盆,弄了半盆热水,掺好凉水,试试水温,正好。 把水盆端进来,秋桐对我说:“大保镖,出去,在门口站岗!” 我于是站在门口溜达,秋桐在屋里给云朵擦身子。 好半天,秋桐在屋里喊我,让我去倒水。 我端起木盆出去倒水,回来的时候,看见秋桐已经给云朵收拾好了,正在摆弄我的笔记本电脑 。 “易克,这是你的笔记本?”秋桐边看边说:“这个牌子的电脑价格不菲啊!” “刚买的,从二手市场买的,价格很便宜,二手货 ,1000多。”我撒谎。 “你平时都用电脑来干嘛?上网学习?”秋桐看着我。 “打游戏,红色警戒,反恐。”我说。 “打游戏啊……”秋桐点点头,接着随手拿起无线上网卡:“咦——还有无线上网卡,这不是能上网吗?” “我刚买的,上网下载歌曲,晚上没事放了听的!”我强自镇静地。 “嗯……”秋桐边说边随手打开电脑,插上无线网卡,开机,突然说:“哎——你电脑上有安装的扣扣,我正好想查收下扣扣邮箱的一封邮件,看看到了没有,那就顺便借用你的电脑,登陆我的扣扣好了。” 我一听,慌了神,秋桐登录扣扣要输入账号,在这之前自然就能先看到我的扣扣账号,那岂不是坏事了! 秋桐要用我的电脑上扣扣,我顿时慌了。这一刻,我是多么渴望电脑能瞬间死机。但是,电脑运转良好,眼看秋桐无线登录后,就要把鼠标的小箭头指向了桌面上的QQ图标—— 我的大脑顷刻间懵了,一时竟无良策。我甚至开始想后事怎么安排了…… 秋桐这时看了一眼神情紧张的我,有些不解,说:“易克,你怎么了?看你脸色很难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呢?” 我擦擦额头的冷汗,说:“没……没什么。” “没什么?我看是有什么。你是不是这几天太累了,需要休息一下……别老站着了,坐一会吧。”秋桐关心地说。 我忐忑不安地木然坐在秋桐身边的椅子上,眼睁睁看着秋桐就要点那个小企鹅—— ??? 就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刻,秋桐的手机突然响了,秋桐停下手里的操作,掏出手机开始接听。 “哎——张经理啊,你好,你好,呵呵……”秋桐笑着说:“我让你给我发的资料发了吗?我这会正要上邮箱查看呢。” 我直勾勾地看着秋桐不说话,心里高度紧张。 “哦,你这家伙,还没发啊,真够拖拉的。”秋桐说:“哦,你现在在外出差的啊,在车上……那好吧,那你今天晚上给我发吧,我也就不用上去查看了。” 我心里一块巨石落地,不由长长出了一口气,我擦,感谢这个不知哪里的张经理此刻雪中送炭的电话,挽救了革命挽救了党。 秋桐打完电话,不再操作电脑,自言自语地说:“哎——邮件还没发,不用看了,省了功夫了。”接着,秋桐看着我:“你神色好像好多了。” 我忙点点头:“嗯……一坐下就好多了。” 秋桐把电脑关机,然后看着我:“你身体初愈,要注意休息,不要久站,没事多坐一会儿……跟着李顺干,这人不知道关心爱护人,不知道体贴关心下属,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我又点头:“嗯,好!” 接着,秋桐不再看我,转身去看云朵。 我从秋桐身后伸手抚摸了一下心口窝,我的神,我又一次死里逃生了! “哎——云朵啊云朵,我的小妹妹,我的小花朵,你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呢,别睡了,好吗,睁开眼看看我,看看你的易克大哥,你可知道,你的易克大哥为了你,都去给人家做保镖了……有这么好的大哥关心你,爱护你,多么难得,人间自有真情在啊……能有一个这样的大哥,你知足吧,你应该感到幸运和幸福啊……丫头。”秋桐伸手抚摸着云朵的脸,自言自语着。 我默不作声地看着秋桐,似乎觉察出她内心那干涸的爱的荒漠对泉水和爱的饥渴与向往,甚至,我感觉到秋桐的话里还有一丝羡慕。 自从我救了秋桐,秋桐和我的关系变得比较融洽之后,我渐渐从秋桐身上看到了我虚拟世界里若梦的影子,虽然不是很多,但是,却似乎如影相随。 我知道,这是因为我开始真正接近现实里秋桐的缘故,假如我真正走进了秋桐,那秋桐就会是我心里真正的浮生若梦。 只是,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秋桐身边有李顺,她是属于老李家的,属于她的恩人一家的。而我,永远只能是一个旁观者,我只能在虚拟世界里意银而已。 想到这里,我心里不由叹了口气,看来,我和秋桐永远只能是一场精神恋爱了,现实和虚拟永远也不能重合,我生活现实里的爱情只能是荒芜的了。 看着沉睡的安静的云朵,我眼前又浮现出和云朵在科尔沁大草原那令人神往令人怀想的情景…… 一会儿,我又想起了冬儿,我的似乎渐渐淡忘每每想起却心痛不已仍然挥之不去的前女友,想起那天突然在市区广场的偶见,想起她现在的杳无踪迹,心里不由酸楚不已…… 爱情,总归是一个美好的开始,美好的让所有人都以为,相爱的人可以永远携手走下去。爱情,总归有一段甜蜜的回忆,甜蜜的让曾全心付出的人,直到受到伤害仍无法忘记。 是的,只有相爱的人,才能让爱情永恒。然而,若有其中一方没有勇气和信心再继续承担起爱情这任重担,那么,任何所谓美好的爱情,必将只能用痛苦做结局。 没有谁能够去解释,这所谓的爱,和这所谓的失去。谁都想把爱情看的比较透彻,却不想,总是会被伤害,把爱情纯洁的光彩湮没。 有一句话说的很好:爱一个人不一定要拥有,但拥有一个人一定要认真去爱。谁能做的到这么神圣?不能,所以痛苦是注定的。 如此,我的痛苦也是注定的了。 可是,我常常不能承受这失去和痛苦,无数个寂寞孤独的黑夜里,伴随我的是令人窒息的撕心裂肺。 在现实中,我伪装着坚强,收藏起感情,不想看到镜子中那个默默落泪、不要命抽烟还有那忧郁的憔悴面容。 我怔怔地坐在那里,郁郁地想着。 “易克,你在发什么愣呢?”秋桐突然回过头问我。 我忙回过神,说:“没想什么,在听你和云朵说话呢。” “哦……”秋桐点点头:“易克,你很喜欢云朵,是吗?” 我一怔,接着反问:“难道你不喜欢云朵吗?” 秋桐说:“嗯……喜欢啊!” “那不就是了……大家都喜欢云朵,站里的发行员,公司的同事都喜欢云朵。”我说。 “嗯……”秋桐点点头:“可是,我说的喜欢,不是那种喜欢,我说的……是那种……你明白的,你知道的。” 我呼了一口气:“秋总,云朵现在这个样子,谈这些,有意思吗?” 秋桐似乎有些尴尬,说:“我……我不是要故意让你为难,我……我就是觉得云朵现在挺幸福……唉……其实人啊,有时候清醒着还不如迷糊了幸福……真的,我真的是这么想的,看到云朵现在能有你这样的人关心爱护着,我倒是觉得从某种意义来说,云朵是幸福的。” 我心里一动,说:“秋总,幸福其实很简单,简单得在它来到我们身边的时候,我们根本无从察觉。在寻找幸福的大军里,我们缺少的是标榜‘真正幸福含义’的旗帜。幸福是一种感觉,你感觉到了,便是拥有。” 正文 60.第60章 刻意作践自己 秋桐看了看我,说:“嗯……或许你说的对,人生似乎像电脑的浏览器,一旦选择了链接就注定无法回头。想回头,也是已不愿或者已不能了。于是只有继续朝前走,即便是已经身心疲惫。于是很多人在那刻起便开始告诉自己,幸福离自己不远,也许它正在什么地方等着自己的出现,有缘则会相遇,无缘则会擦肩而过的躲开,从此一切释然。” 我看着秋桐,觉得秋桐和若梦更加相近了。 秋桐叹了口气:“也许,幸福并不是一种完美和永恒,而是心灵和生活万物的一种感应和共鸣,是一种生命和过程的美丽,是一种内心对生活的感觉和领悟。就像花朵在黎明前开放的一刻,秋叶在飘落的短瞬间,执手相看的泪眼,心中的月亮圆缺…那每个快乐的时光都是幸福的。” 我点了点头:“你说的对,幸福是什么?是自己内心的感觉,真正的幸福和悲哀,只有自己才懂,每个人的幸福含义,都不会相同吧?宝马香车,富贵荣华就一定幸福么?竹篱茅舍,小几清茶,短笛长箫,和自己的最爱相视一笑,谁又能说不是人生的幸福和快乐呢?幸福其实就是一种感觉,你感觉到了,便是拥有,珍惜拥有,便是幸福。” 秋桐抿嘴一笑,看着我说:“易克,你挺有思想的,讲话其实很有见地!” 我苦笑一下:“谢谢秋总夸奖,我哪里有什么思想,只不过是浑浑噩噩活在世间的一具行尸走肉而已,我的大脑很简单,属于典型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人。” 秋桐说:“易克,你似乎在刻意作践自己,贬低自己,为什么呢?” 我说:“我没有作践贬低自己,我只不过是在真实评价自己,秋总或许是想多了把我看得太高了吧……我照顾云朵,没有什么企图和意图,我就是想让自己的良心得到安慰……云朵虽然在工作上是我的领导,但是,在生活中,我更多是把她看成一个小妹妹,一个活泼可爱善良的好女孩,我始终认为,这个世界,好人是应该得到好报的。” 秋桐默默地看着我,半天没有说话。 秋桐在病房里又坐了一会儿,然后告辞离去。 晚上,我打开QQ音乐,下载了很多草原歌曲,放给云朵听,边开始上网,浮生若梦也在线。 “客客,你在听《草原情歌》啊,这首歌我也喜欢听呢,可好听了!”浮生若梦说。 这首《草原情歌》是云朵出事那晚在我宿舍和我喝酒时唱给我听的,一听到这首歌,我就想起了那个让我**爆发心神荡漾惊魂动魄的夜晚,不由心跳不止。 我说:“嗯,是的,我喜欢听……若梦,你现在心情好吗?” “好啊,看到你,本来不好的心情也好了。” “怎么?本来不好的心情?出什么事了吗?为什么心情不好呢?” “没……没什么啊……”浮生若梦有些支支吾吾。 “若梦,不要骗我,虽然我看不到你的眼睛,听不见你的声音,但是,我凭直觉,知道你在撒谎……告诉我,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不顺利的事情了?不要骗我……”我说。 “我……我……” “不许撒谎,别告诉我你最近一直很顺利,告诉你,我的感觉是敏锐的。” “客客……我……你……你真的感觉好敏锐……i服了you。” “说吧,乖乖说吧。” “嗯……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就是我最近被停职了!我怕你担心,就一直没告诉你。” “啊!”我故作吃惊状:“被停职了还不是大事!你开什么玩笑,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还说不是大事!” “呵呵……又不是被开除,还有饭碗呢,多大个事啊!” “告诉我,为什么被停职!” “因为工作上出了差错,我疏忽了工作,造成了投递的一个巨大失误,给大领导带来了被动,让领导发怒了,于是,我就被惩罚了……我现在正在停职检查反省……反省还没过关呢!” 我说:“哦,为什么不过关?” “因为……唉……原因一句话说不清楚,反正就是领导不满意,让我继续深刻反省,再不过关,我可能就不能回原来的工作岗位了。”浮生若梦似乎不愿意和我说大领导要潜规则她的事情。 我说:“你为什么不深刻检查,一步到位呢?” “唉……客客,难啊,在公家单位里混,难啊……有时候工作上的很多事情,并不仅仅是从工作角度就能解决好的,还有错综复杂的其他因素……可是,我这个性格,又不愿意屈从于某些人,不愿违背自己的做人原则,于是就……” 我说:“那你舍得放弃你现在的工作吗?” “不,不,绝对不愿意,我现在刚开始干不久,我真的好喜欢这个工作,我无比热爱这项工作!”浮生若梦一连串说着:“我觉得,这才是真正的事业,很适合我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和价值。” “你被停职,是不是还有其他人窥视你这个位置呢?” “嗯……你说对了,有的,不止一个人。” “那你甘愿放弃?” “不甘愿!” “既然不甘愿,你又不愿意违背你自己的做人原则,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这不是征求你的意见吗?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公家的事情,我不懂,也不了解,不好做决定,”我说:“不过,我想,你能不能在不违背你做人原则的前提下找到一个更好的解决问题地办法呢,既保全了自己,还又能达到目的,你可以换个思路来考虑解决问题……记住,做事情不可能十全十美,不可能任何人都不得罪,只要能将矛盾降低到最低程度,也算是可以了。” “嗯……你说得对,我其实也在考虑这个……只是还没有最后下决心,听你这么说,我心里有底了,你让我觉得更有底气了……我想,或许,我应该去这么做,不管成与不成,我都要去做,世事我皆努力,成败不必在我……” “这就对了,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办?”我这时很想知道秋桐白天是怎么考虑的。 “嘻嘻……不告诉你,等我成功了再说吧,不成功,就永远不告诉你了。” “呵呵,你这个鬼丫头,好吧,我等着你成功的好消息。” “你叫我丫头啊,嘻嘻,我可是比你大一岁呢,你得叫我姐姐,是不是?哎——叫我一声姐姐,快叫——” “做梦吧你,你叫我哥还差不多,呵呵,不叫姐姐!” “客客不乖哦……” 我和浮生若梦开心地谈笑嬉闹起来,这期间,我的草原歌曲一直在播放着,云朵一直在沉睡着。 “客客,等我忙完我的事情,我要抽空去一趟青岛。”浮生若梦说。 我吓了一跳:“你来青岛干嘛?” “去看你呀——” “我的神,我们不是说好了不见面的吗?你怎么又——”我有些急了。 “哈!看你吓的,我逗你呢,我是想去青岛旅游玩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去,我想去看看奥帆赛基地呢,那可是刚举办完奥运会帆船赛不久的地方。”她说:“哎——客客,你为什么这么怕和我见面呢?” “因为我长得很丑啊,丑陋猥琐的老男人,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不见面,留个好印象。” “嘻嘻……男人是没有丑俊之说的,男人的魅力在于内心和素质还有气质,女人才有丑俊之分呢,告诉你啊,我才丑呢,你要是见了我啊,你说不定会吓晕,我可是恐龙哦……” 我忍不住想笑,说:“那你为什么还要见我,就不怕我被吓死啊?” “吓死你活该,嘻嘻,我就是想吓吓你……”她开心地笑着:“哎——说不定我真去了,在茫茫人海里找不到你呢,不知道哪一个是你!” “说不定我就站在你的身后,就和你咫尺距离,但是,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呢……然后,你对着大海喊一声:客客!我随即答应,然后,你就看见我了。” “啊哈——你别刺激我了,你这么一说,我感觉好刺激,哎——说不定我真的在那里大喊一声:客客,你就真的应声出现了呢……嗄——太浪漫了,多么美妙的巧合多么美丽的奇遇啊……想想就受不了。” 此刻,我看到了秋桐心里那份童真和浪漫的情怀,还有对生活和美好未来的向往追求。 夜深了,我和浮生若梦结束聊天,依依不舍道别,我关了电脑,看着云朵,轻轻握住云朵的手,温柔地说:“云朵,晚安,好梦,你知道吗,我心里埋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我虚拟世界里的亲密女友是我的女上司,也是你的女上司,虽然在现实里她离我很遥远,可是,在那个空幻的世界里,我和她是如此贴近。” 我知道云朵听不到我的话,可是,我却想有个人说说心里话,而此刻的云朵无疑是最合适的。 然后,我躺在云朵旁边的床上,和衣而睡。 我此刻不知道秋桐究竟要采取什么办法来争取顺利复职,但我知道,她一定不会让孙东凯把她潜了,一定不会依靠出卖**来博得领导的赏识和获取利益的,我心里暗暗为她祈祷着,合上了眼睛。 第二天晚上,李顺陪老爷子从北京回来了,召我到他办公室。 正文 61.第61章 北国之春 李顺气色很好,显得很是精神焕发,说:“这次陪老爷子到北京去,见了好几个大人物,妈的,到了北京,才知道什么叫官小了,随手一抓就是个厅级干部,人家那生活才叫生活啊,全国都去朝拜都去进贡,到底是京官好啊,可惜,我不是做官的料。” 二子在旁边奉承着:“老板不需要做官啊,老爷子做官就行了,老板做生意可是能耐大大的,发财就行,这年头,有钱就行啊!” 李顺哈哈笑起来,说:“老爷子一心指望我能做学问,还专门送我到日本去折腾了几年,哎——我他妈最讨厌的就是看书,学个屁啊,这不,回来了,还得做生意 ,我就是喜欢和社会上的人交往,有学问有个屁用,有钱才是硬道理……有钱了,吃喝玩乐,什么都行,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原来李顺在日本呆过好几年,怪不得他想让秋桐学日本女人那样在家里做贤妻良母。 “老板说的对!”二子和小五忙附和着。 “人家日本那黑社会不叫黑社会,叫社团,都是做生意的,嘿嘿……还有,人家日本那性开放,那才厉害呢,五花八门,道道多了,不光男人搞女人,还有。”李顺说到这里,突然住了嘴,从桌子下面拿出一个军绿色的帆布袋子给我:“呶——易克,这是给你的!” 我接过来掂了掂,还挺重的,里面似乎是铁家伙。 “这是我从北京一个特警朋友那里搞来的,专门给你配备的,弄了两套,这套给你,回去再看!”李顺说。 二子和小五脸上露出羡慕的神色。 我提着袋子点点头,没做声。 “走,到咱家的夜总会喝酒耍耍去!”李顺一挥手。 我们一起下楼开车,去了一家叫做北国之春的豪华夜总会,原来这是李顺的产业,我第一次来。 进了夜总会,里面歌舞喧天,热闹非凡,进进出出的客人很多,袒胸露背的小姐也很多。站在门口的保安和服务员见了李顺,都恭敬地鞠躬问候:“老板好!” 李顺脚步不停,只是点头,径直就往里走,往走廊里走了不远,夜总会的经理和妈咪都迎过来。 李顺一指我,对经理和妈咪说:“这是易克,我的助理!” “易哥好——”经理主动和我我手。 “易哥好。”妈咪嗲声嗲气地说着,软绵绵白嫩嫩的一只手搭上了我的肩膀:“易哥,这里没事常来啊,这里的小妹可是很多呢……易哥要是看中了哪个,只管和我说,保管伺候地你舒舒服服。” 我浑身起鸡皮疙瘩,勉强笑了笑。 “操——你是不是你自己看上易克了?”李顺皮笑肉不笑地骂了一句妈咪,然后对经理说:“去老地方——” “是,老板请跟我来!”经理在前面带路。我们跟着经理在走廊里转了2个弯,到了走廊的尽头,这里的歌舞喧闹声音小了许多。 经理在一个屏风前停下,搬开屏风,我看到一面墙。这面墙和周围的墙壁一样,装饰着壁纸,看不出什么异样来。 经理伸手往墙壁轻轻一推,竟然出现了一个门。 李顺大步进去,我们跟了进去。里面豁然是一个装饰豪华的大包间,正面是唱歌的音响设备,周围都是沙发,还有茶几。 经理很快上来了点心果盘和芝华士,打开音响,亲自搞服务 然后,经理退出去,李顺对我们说:“来,喝酒,唱歌——尽情玩吧!都放开,别他妈给我装逼——” 我有些奇怪,李顺没有找小jie来伺候。于是,几个人喝起来,二子和小五也放开了,喝了几杯芝华士,抱着话筒声嘶力竭狂吼,又蹦又跳。 “易克,你干嘛不唱歌?”李顺看着我,边喝酒。 “我不会唱歌!”我说。 “呵呵,不需要会,胡乱唱就是,你听听这两个东西唱的,这哪里是唱歌啊,摆明了是狼吼。”李顺边说边从包里掏出一个很小的塑料袋,冲二子喊道:“二子,过来,做壶,烤冰——” 二子答应一声,把话筒递给小五,忙过来接过李顺手里的小袋子,坐到一边,找了一个矿泉水瓶,拿过几根吸管,掏出一把小弹簧刀,啪——打开,低头弄起来。 我不明就里,看着二子操作。 一会儿,二子在瓶盖处挖了一个小洞,把吸管插进去,又在矿泉水瓶的中部用烟头烫了下,然后把另一根吸管插了进去…… ?“好了,老板!”二子说着,把矿泉水瓶拿到李顺跟前,李顺低下头含住瓶嘴处的吸管,开始吸气。二子则半跪在李顺跟前,把打火机点着…… 矿泉水瓶里发出阵阵“咕噜咕噜”的声音,然后,李顺抬起头,闭上眼,嘴里缓缓吐出一团浓烟。 空气里一股香臭味道。 接着,李顺又低下头,二子继续烤…… 随着房间里香臭味道的愈加浓郁,我猛然醒悟过来,李顺在吸毒,在吸食冰du。 我从网上看过,冰du发源于日本,是二战时日军用来提神刺激用的。难道,李顺是在日本期间学会这个的? 李顺吸了大约接近10口之后,然后看着我:“易克,你要不要来两口?这玩意儿很好,吸了之后,特别提神,你很快就有升天的感觉了。” 我忙摇摇头:“谢谢老板,我不会,我不吸这个……” 李顺看着我,诡笑了下,不再勉强,对二子小五说:“行了,我这些就够了,剩下的你们来吧。” 二子和小五迫不及待地凑过去,轮流吸起来。 我这时觉得肺里阵阵窒息,胃里阵阵翻滚,有想呕吐的感觉。我知道,我呼吸进了冰du的残烟。 李顺看我的样子,站起来:“易克,跟我来!” 我忙站起来,李顺走到沙发拐角处的一个小门,推开门直接进去。 我忙跟了进去,原来里面是一间内室,装饰同样豪华,有一张大办公桌,还有一张大床。 我随手关门,阻止外面的空气进来。 李顺在办公桌前坐下,看着我,眼神有些迷幻:“易克,我刚才在干嘛,你知道不?” 我说:“溜冰!” “哈——你倒是很明白,哈哈哈……”李顺大笑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听人家说的,我没溜过,也不想溜。” “啊,行,你不溜,我也不勉强你,这玩意儿容易上瘾,精神上瘾,一旦溜上了就戒不掉,我还是在日本的时候学会的这个……不过,确实感觉好。”李顺收敛了笑容,正色说:“不过,我溜冰的事情,你不准和任何人说,包括秋桐,知道不?” 我点点头:“知道!” “不光这事,今后我的任何事情,你都要严格保密,不得告诉任何人。”李顺说。 “嗯……明白!”我又点头。 “当然,我喜欢女人,这事就无需保密了,地球人都知道!”李顺又夸张地笑了一下,似乎想极力渲染此事一般。 我没有做声。 “我是很相信你的,易克,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相信你吗?”李顺说。 “不知道!” “第一,因为你不是本地人,在本地没有复杂的社会背景;第二,因为你这个人不爱财,还讲义气,这点最重要;第三,因为你脑瓜子灵活,反应敏锐!”李顺说。 果然和我以前分析的一样,我默不作声地点点头。 “对了,我今天给你安排个任务:“李顺又说:“你注意留意打听着一个人,一有消息,就告诉我……” “谁?”我看着李顺。 “张小天!”李顺说:“这***没影了,手机也打不通,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我心里一震,说:“是不是那天你揍了他,他害怕再见你,不敢来了?说不定回家了,或者到别处去了。” “要真是那样,倒好了。”李顺说:“就怕是他跑到我的对头那里去了,我这里的事,他知道不少,要是他真敢到我对头那里去出卖我,哼——我叫他死都没地方去死——” 李顺的声音充满杀气,我心里一个寒噤。 “这事你记住了,给我盯紧了!”李顺说。 “好!”我点点头。 “还有,我今天给你的那个袋子里,是一整套工具,是各种警用器具,包括大小刀子,还有一个很高级的望远镜,是红外夜视的,很小,很精致,这些东西你要保存好,就我和你一人一套,以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 “好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明天你跟我出一趟远门,机票我已经安排人买好了!”李顺说。 我有些意外,我都不知道李顺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证号码的。 李顺没有告诉我要去哪里,我不能问,于是我点点头。 李顺点点头:“好了,没事了,走,出去玩去!” 在夜总会折腾到12点多,李顺才罢休。 临走之前,李顺把妈咪叫来:“最近有没有新货?” “有啊,老板,今天刚来了一个小妞,还是大学生呢,在校的,还没出过台,长得可水灵了,要不要让她过来你看看,验验货,今晚让她陪你?”妈咪赔笑着。 “不用看,让她到我车里等我就行了!今晚就归我用了。”李顺说。 我奇怪李顺竟然不验货。 “对了,你再给这三个兄弟每人找一个过夜的……要漂亮的,南方的小妞。”李顺指指我和二子小五。 二子小五喜笑颜开:“嘻嘻……谢谢老板!” “靠,你俩刚溜完冰,不做那事能憋死你们!”李顺笑着说。 我这时忙说:“不用,我不要!” 李顺有些意外,眼神直勾勾地看了看我,我又说:“谢谢老板,我真的不用!” 李顺点点头:“那好吧,就不给你找了!” 这会儿,李顺和二子还有小五的眼神都有些迷幻。 正文 62.第62章 杀回宁州 “哟——易哥,怎么了?你是不是担心小妹不漂亮啊?”妈咪娇滴滴地说着,身体往我身边凑:“你放心,易哥,姐姐一定给你找个最漂亮的……要是你都不满意,姐今晚亲自陪你,行不行啊?” 我低头往后退开,没说话。 小五贼腻腻地笑了,半开玩笑地说:“易哥,你该不会是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吧,哈哈,那可是变态哦,我最恶心的就是那个了!”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李顺突然变了神色,一个巴掌冲着小五的嘴巴直接打了上去:“马尔戈壁的,就你话多,怎么和易哥说话的,没大没小!” 小五被打晕了,半天才回过神,忙低头道歉:“老板,对不起,我该死,易哥,对不起。” 我觉得李顺这一巴掌有些过分有些蹊跷,小五随意一句玩笑话,至于发这么大火气吗? 然后,李顺瞪眼看着这俩:“赶紧给我带上女人滚蛋!” “是——”小二和小五赶紧出去了。妈咪这会儿也不敢调笑我了,急忙出去找小jie。 这时,李顺呼了口气,对我说:“走,上车,一起走,让他俩自己想办法回去!” 我跟着李顺出了夜总会,上了李顺的车,果然,一个打扮时髦相貌秀丽的披肩发女孩正低头坐在车后座,似乎有些胆怯。 我不由有些叹息,多好的女孩子 ,还是大学生,干嘛要出来干这个!父母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气死 。这么水灵的一个女孩子,今晚就要被李顺糟蹋了。 李顺上了车,对司机说:“去万达广场!” 我一听,忙转头对李顺说:“老板,不用,先送你回去!” 其实,我是想去医院陪云朵。 李顺冲我翻了翻白眼:“你住B座,我去D座!” 我住了口,原来李顺在万达广场不止一套房子!今晚他是要带这个女孩子去那里过夜了。 车子先开到B座,李顺说:“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8点找我,一起去机场!” “老板,再见!”我提着那个帆布袋子下了车。 回到宿舍,我打开那个袋子,里面果然是崭新的一整套警用刀具,还有一个很小的精致的望远镜。 我不由来了兴趣,拿起望远镜走到前面阳台,往前方看。 前方是D座,也就是李顺今晚要下榻的地方。此刻,李顺应该带着女孩上楼了。当然,我不知道李顺住在几楼几单元。 我拿起望远镜往外看,我靠,夜视望远镜果然牛逼,外面的景物车辆行人看的很清楚。 我低头看着D座楼前,看不到李顺的悍马,估计司机已经走了。 正看着,过了大约不到10分钟,突然从一个楼道里出来一个女孩,我一看,咦,这不是那今晚要陪李顺过夜的坐台女大学生吗?她怎么出来了? 我拿着望远镜追踪那女孩,看到那女孩出了门,上了大街,打了一辆出租车,径直走了。 我很疑惑,李顺不可能这么快就结束,难道是早谢了?不可能吧! 我半天也想不明白,摇摇头,又转到客厅里窗前往后看,那里是C座。 夜深了,还有不少人家正亮着灯,有几户没有拉窗帘,我从望远镜里清楚地能看到屋里的人在干嘛,甚至能看清楚客厅里茶几上的水杯和香烟盒。 以前玩过望远镜,从来没玩过这么牛逼的,服了! 把玩了一会儿望远镜,我放下,然后急忙去了医院云朵的病房,和值班护士交代好,因为我明天要随李顺出远门,不知道去哪里,也不知道要去几天。 第二天,我和李顺会合,李顺似乎有些疲倦,在去机场的路上和我说:“哎——昨晚那女大学生不错,老子整整忙了一宿,天亮才打了个盹,哎——我得眯会眼了。” “老板好功夫,真的好厉害!”司机奉承地说着。 “哎——累啊,妈的,我这辈子,看来要死在女人身上了。”说着,李顺似乎真的是累了,接着就靠着后座呼呼睡起来。 我没有说话,心里却疑窦大生,操,怎么回事?那女孩明明走了,李顺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 到了机场,李顺醒了,让我去换登机牌,我这时才知道,李顺和我要去的地方竟然是浙江宁州! 我靠,宁州!这是我的大本营啊,是我发迹而又落魄完蛋之后狼狈出走的地方,是我和冬儿热恋而又分离的地方! 在我离开宁州4个多月后,我竟然要回去了,和我的老板李顺一起! 我不知道此次重返宁州,会发生什么事情! 坐在飞机的一等舱里,李顺问我:“易克,你是不是坐过飞机?” 我知道李顺为何问这话,装作不知,说:“没有啊,我第一次乘飞机!我一个穷打工的,哪里有钱坐飞机呢。” “是吗?”李顺的眼神有些捉摸不定:“我怎么看你很老练啊,从办登机牌到安检到去候机口,我看你好像一点都不陌生哦……” 我呵呵笑起来:“我以前经常送朋友或者老板去机场,机场登机前的手续程序我经常听他们讲,自然就不陌生了,怎么?李老板对我的话不相信?怀疑我在撒谎?” “呵呵……哪里,我怎么会怀疑你呢,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了。”李顺打个哈哈,扭头看看机窗外,一会儿又看着我:“易克,你是云南人腾冲人,那里离边境不远了吧?” 我一愣,李顺果然对我的底细有所了解。 我父母当年师范毕业后支边去了云南腾冲,我就出生生长在那里,因为爸爸的老家就在宁州这个小镇,前几年为了照顾年迈患病的爷爷,作为独子的爸爸费了好大的气力托人找关系费尽周折,才好不容易调回来在镇上的中学任教。 我身份证上的住址还是原来住在腾冲的地址,因为没有到期,也就一直懒得换。李顺刚才说出此话,必然是根据这个来说的。 我说:“我身份证上的地址是腾冲,其实我老家在宁州乡下的小镇,父母以前在云南支边,后来调回到宁州老家的镇上教书了。” “哦……是这样啊。”李顺点点头:“那你对宁州熟悉不?” “我以前在宁州城里打过几年工,对宁州的路况和街道还是比较熟悉的。” “嗯……那就好,那这回回宁州,不就等于你胡汉三又杀回来了?哈哈……”李顺笑着:“等办完正事,你就给我做向导,咱们逛游逛游,还有,顺便我陪你回去看看你父母。” 我一听,有些慌了,忙说:“谢谢老板的关心,不用去看,我前段时间刚回家看过父母,他们一切都很好,这次回来,就不用去看了。” 李顺有些不悦地看着我:“兄弟,都到家门口了,怎么能不去看看父母呢,我给你说,我这个人你别看我整天晃晃悠悠吊儿郎的,但是,孝顺父母还是必须的,我从来认为,社会上,人最重要的就是义气,还有,一个不孝顺的人是绝对不可交的,你既然回来了,就必须要回家看看父母……正好我也去你家认认门。” 李顺的口气没有再争辩的余地,我不能再拒绝了,于是也就默认,心里不由有些忐忑,怕在父母面和李顺面前穿帮,暗地琢磨起来。 我猜不透李顺坚持要去我家认门的真实意图,但我知道他绝对不会是为了单纯成全我的孝道。 飞机降落在宁州机场,我的心里波澜起伏,看着这周围熟悉的景物,曾经,我多少次从这里坐飞机去广州去深圳去厦门去南宁参加外贸交易会洽谈业务,我对宁州机场的熟悉程度甚至超过了宁州火车站汽车站。 可是,此刻,我又回到这里,不是衣锦还乡,而是一个出走的破落户跟在人家后面当保镖回来,是人家的跟屁虫。 看起来,李顺对宁州机场也不陌生,看都不看那些指示标志,大步流星直奔出口。我提着行李紧跟在李顺后面。 本以为出口处应该有人迎接,李顺出动,那是喜欢前呼后拥讲究排场的,宁州这里一定有他的老关系,不是美女就是老黑。不曾想却没有,李顺径直出了出口,直奔打出租车的地方。 我和李顺上了车,李顺说了一句:“开元大酒店!”看来他已经安排好人订好住宿的地方了。 宁州开元大酒店,是宁州屈指可数的五星级酒店,曾几何时,那里也是我宴请客人吃喝玩乐的地方。 出租车司机答应了一声,开车直奔市区。 车子进入市区,我贪婪地看着车窗外久违的宁州市区,天一广场、城隍庙、江边小外滩…… 这是我曾经是多么熟悉的地方啊,这里曾留下我和冬儿多少的花前月下甜言蜜语海盟山誓,而今,这一切都成为了浮云…… 我看着这熟悉的街道和高楼,默不作声,心里有些悲凉。 李顺坐在我后面,不出声,但我凭感觉知道李顺在观察我的一举一动。 “易克,重回故里,有什么感受?”过了半天,李顺问我。 “哦……”我从窗外收回目光,淡淡地说:“呵呵……哪里能有什么感受,从前在这里打过工,不过是这里的底层小人物,现在回来了,看宁州也还是那样,街道还不如星海干净,高楼还不如星海多。” “嗯……”李顺点点头说:“宁州***经济很发达,和星海同样都是沿海城市,级别也一样,但是看大街可就比星海差远了,起码一点,你看着满大街流窜的电动自行车,像钻地的老鼠,你看看星海,大街上很少有摩托车电动车自行车,显得多干净,当然,除了你们那些盲流骑的送报纸的电动车以外。” 李顺说话的时候动不动就要打击一下我的曾经和过去,我没有做声。 正文 63.第63章 大哥和小弟的关系 “以前你是这里的小人物,没人把你放在眼里,没人搭理你,这回可就不同喽,”李顺说:“这回你是跟我来的,是我的高级私人助理,哈哈,不管谁见了你,都得毕恭毕敬,谁也不敢小瞧你,妈的,谁敢小瞧你,老子拿钱砸死他……小子,这回你回来,可以好好扬眉吐气啦。” 我笑笑:“这都是李老板的面子,沾了老板的光!” “哈哈……”李顺开心地大笑,然后说:“其实呢,也不能光这样说,我向来认可一句话:小弟是大哥罩着的,大哥是小弟抬起来的。我们这个行业,大哥和小弟的关系,基本就是这个性质,二者是相依相成的。” 李顺这话我比较赞同,我点点头:”嗯……” “所以,小弟要对大哥忠心耿耿,全心全意维护大哥的利益,大哥要关心爱护小弟,小弟有难,大哥出手,是义不容辞的责任,小弟不听话,犯了错,大哥教育大屁股也是责无旁贷的……哈哈……”李顺又笑起来。 我也附和着笑笑,心里开始琢磨李顺此行的内容。到目前,李顺没有和我说过一句关于此行内容的话。 “宁州有个D8DJ酒吧,你知道不?”李顺突然问我话。 我点点头:“知道,在城隍庙附近……离天一广场也不远!是宁州最高档最火爆的酒吧!” “进去玩过没有?”李顺问我。 “没有,从门前经过倒是经常!”我说。其实,D8酒吧是我和冬儿以及以前的狐朋狗友经常打发夜生活的地方,酒足饭饱之后,我们经常去那里喝酒唱歌蹦迪。我倒不是很热衷于玩这个,主要是冬儿喜欢那环境,喜欢唱歌蹦迪。冬儿的喜欢就是我的爱好,我于是就经常带冬儿来这里。 “嗯……你知道不,这个宁州最牛逼的酒吧现在已经关门了,哈哈,停业整顿!”李顺打个哈哈…… “哦,为什么?”我有些意外地回头看着李顺。 “还能为什么,出了事事呗,里面出现了社会治安事件,就是上个月出的事,现在被勒令停业整顿呢,真不知道他们老板怎么和公安处理关系的,这点事都摆不平……你看我在星海那边,我们那夜总会,多太平。”李顺说。 “嗯……那说明老板协调关系好!”我点点头。 “这年头,娱乐场所成败的关键不是看你钱多少,也不是看你人多少,而是看你和公安关系好不好,把公安搞定,保证什么事都没有……这个D8的老板,我估计这方面是个窝囊废,要么是个铁公鸡,要么就是死板过头了。”李顺接着说:“我们这次来,就是冲这个D8来的——” 我一愣,回头看着李顺:“冲D8来的?” “是滴。”李顺得意地看着我,得瑟着小腿:“他们弄不好,经营不善,那我来啊,我来接手啊,哈哈……” “那……老板。”我刚要继续问李顺,李顺突然看了一眼出租车司机,冲我使了个眼色,说:“到酒店之后再说!” 于是,我们不再说话了。 很快到了开元大酒店,我和李顺顺妥入住,李顺住的是一个套间,我住在他隔壁,是一个标间。 我在房间安顿好行李,掏出我的笔记本电脑,插上网线,还没开机,李顺就叫我过去。 “易克,我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想收购D8酒吧,我给中间人说的是明天到,专门提前一天过来,想提前打探一下关于D8的情况,免得到了谈判的时候被动,”李顺说:“这样,我们这就下去,到D8附近去转悠转悠,你是当地人,熟悉路况,又懂当地方言,也是我们的一大便利……晚上,我有安排的一个酒场,要宴请一个重要人物,你一起作陪。” 原来没人迎接的原因在这里,我点点头:“好——” 我和李顺下楼出去,12月下旬的宁州,气候不冷,冬日的暖阳照过来,很舒服。 走在宁州熟悉的街道上,看着周围的车水马龙,这一切,曾经让我无比熟悉,可是,今天,我在这里,只不过是一个陌生的过客。 看着身边走过的一个个艳丽女子,我不由心荡起来,我会不会在宁州遇到冬儿呢?冬儿是不是此刻还在宁州呢? 我和李顺到了D8酒吧,这里果然已经关门,昔日那金碧辉煌的霓虹灯还在,只是显得很是落寞,门前只有一个拾荒的老汉躺在那里睡大觉。 我和李顺围着酒吧转了几圈。 “老板,要不,我们找找附近的人问问,进去看看?”我对李顺说。 李顺托着下巴凝神看着酒吧外观,又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会儿说:“不用,反正里面的设施都要重新换,重新装饰,我主要是想看看这个位置好不好,做酒吧能不能招来客人。” 我说:“这里是宁州最热闹的繁华市区,商业区,白天晚上都很热闹!” 李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是的,不错……这个地方就是缺个停车场。” 我说:“黄金地段,寸土寸金呢,这个位置不可能有露天停车场的,这个酒吧的停车场在地下,有地下停车场,面积还不小。” “哦,你怎么知道的?”李顺看着我。 “我……”我停顿了下,当然不能说我以前经常在这里停车,灵机一动,说:“以前这个停车场建的时候,我那时在一家建筑公司干小工,在这里干过一段时间的活,主要负责端灰送沙。” “哦……”李顺看着我,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你还干过不少贱活啊……行了,等我把这个酒吧收购了,你再来这里,就不是小工了,是大爷是主人了,哈哈……” 我和李顺又观察了半天,然后离去。 回到酒店,我们各自回房。我这时惦记着云朵,就摸出手机给秋桐发短信:“秋总,我现在跟老板外出了,估计要出来几天,云朵那边麻烦你抽空多去看看。” 很快,秋桐就回短信了:“你和李顺外出了,到哪里了?” 原来秋桐不知道李顺到了哪里,看来李顺没有告诉秋桐。既然秋桐不知道,既然李顺没有告诉秋桐,我当然不能和她说,就回复说:“对不起,秋总,我不能告诉你!” “你——”秋桐说:“你这个死疙瘩……你告诉我……” “真的不能告诉你,你要是真好奇,你可以直接问李老板!”我回复。 “好了,既然你不说,我也不问了,懒得知道。”秋桐说:“云朵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我自然会照顾好的。” “谢谢秋总。” “谢……哼,谢个空气……我不问你们在哪里,那么,你告诉我你们是如何出行的,行不行?是飞机还是火车还是汽车?” “秋总,对不起,我还是不能告诉你,哎——我这会儿有些难受了,不知怎么,有些头晕目眩,可能是我恐高的原因……这半天了,还没好。”我巧妙地做了回答。 “哦,好,好,你恐高……我明白了。” “秋总明白什么了?” “我明白什么了……你说呢?你就给我装憨卖傻吧。” 我心里暗暗笑了下,觉得那边的秋桐似乎也在笑。 很快到了晚上吃饭的时间,李顺今晚宴请了一个客人,宴请地点就在开元大酒店的餐厅小包间。我不知道此客人是何方人物,李顺似乎带点炫耀地告诉我说这客人是宁州警界的一位重量级人物,至于什么职务,李顺没说。 我此时觉得李顺真的有些牛逼,远在星海,竟然能和宁州警界的人物挂上钩,而且还是重量级人物。 很快,客人到了,一位40多岁的中年男子,穿着便装,看起来很随和的样子。 李顺热情邀请客人入座,一口一个“当家子大哥!”无疑,这位客人也姓李。 客人对我的在场显得有些戒备,和我礼节性握了握手,然后看了一眼李顺。 李顺忙说:“李哥,这是自己兄弟,不是外人!” 客人点了点头,没有再和我说话,转向李顺:“兄弟,老爷子最近身体还好吗?” “托李哥的福,好啊,很好,结实着呢!”李顺说。 “嗯……自从上次在青岛开全国沿海开放城市本系统负责人经验交流研讨会遇见他,差不多有一年不见了,回头你告诉他,有空来我这里玩啊……”客人说。客人似乎对我还有些戒备,没有说是什么系统,而是用了“本系统”来代替。 但是因为有之前李顺的炫耀,我立刻就明白了。 我心里猛地一震,操,这客人是公安系统的,那“本系统”无疑就是公安系统,那“负责人”,无疑就意味着这客人是宁州公安系统的某一个负责人,那李顺的老爹,自然就是星海公安系统的负责人了,负责人意味着什么,就是局长啊。 操——老李原来是星海市公安局局长,牛逼大了!怪不得李顺这么猖獗这么肆无忌惮涉黑开夜总会搞房地产,原来是有这么一个老爹啊! 今天这个偶然的发现让我心里吃惊不已。 “谢谢李哥好意,回头我一定转告老爷子!”李顺说。 “呵呵,好,来。菜上齐了,我们吃吧,喝酒。”客人主动说,又看了我一眼。 然后大家开始喝酒吃菜,酒过三巡,李顺开始入正题了:“当家子大哥,我这次来,就是要落实前几天和你电话上说的那事。” “咳——”客人突然咳嗽了一声,接着又看了我一眼。 正文 64.第64章 自我保护意识很强 李顺明白客人的意思,说:“这是我的私人助理,贴身护卫,可以信任!” 客人面无表情,继续吃菜。 “易克,你先回房间等我!”李顺见客人这副神态,就冲我微微点了点头,我即刻会意,站起来走了出去,随后将门带好。 我此时断定,这位客人应该是宁州市公安局的局长,至少也是个副局长。这人办事情看起来似乎很谨慎很小心,自我保护意识很强。 我知道李顺要和这位客人谈重要的机密事情了,内容当然是和酒吧的收购以及运作有关,依照李顺办事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亏待了这位客人的。 回到酒店房间,我站在窗口,看着夜色里灯火璀璨的城市,脑海里不由浮现出我在宁州的几年打拼生涯,那些艰辛,那些荣耀,那些友情,那些爱情,那些收获,那些失落…… 在这个城市,我落魄过,窘迫过,轻狂过,挥霍过,深爱过,幸福过,放纵过,悔恨过,失落过,如今,这一切,都如过眼烟云,一去不返了,连同我过去的荣光和刻骨铭心的爱…… 我轻轻叹息一声,拉上窗帘,坐到写字台前,打开电脑,登陆上网,和我的若梦幽会。 她在线。 “若梦,你在干嘛呢?”我问她。 “我啊,刚从医院看完一个病人回来,刚刚打开电脑呢!”浮生若梦说。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收到了一个短信,我打开一看,是秋桐发来的。”云朵一切照常,我刚从医院出来,勿念!” “谢谢秋总!”我回复,边收起手机。 “你在干嘛呢,怎么不说话?”浮生若梦问。 “哦,我在弄手机。”我随口说道。 “哈……是吗,真巧,我刚才也在摆弄手机呢。” “我是在打电话的。” “哦,我是在发短信的。” 我定定神:“你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哪里能这么快啊?心急吃不到热豆腐哦……” “嗯……要抓住时机啊,不要耽误了。” “我会的,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呵呵……机会,总是稍纵即逝的,这个道理我还是知道的哦……”浮生若梦说。 “嗯……”我心不在焉地回复了一句。 “怎么了,客客,你此刻心情不好吗?”浮生若梦问我。 “没……没什么。唉……”我不由自主叹了口气。 “你瞒不过我的,客客……虽然我看不到你听不到你,但是,我能感觉到你,你现在心情不好,我感觉到了……告诉姐姐,为什么心情不好啊?呵呵……”浮生若梦在逗我开心。 “真的没什么啊……” “什么真的假的,我说是真的就是真的,我看你心情这会就是不好,告诉我,是不是工作上出什么纰漏,被老板骂了?” “不是!” “那就是……想起过去了,想起过去的那些事情以及人了?” 我默然。 “不说话就代表你承认了,我说对了,是不是?” “嗯……” “客客,我和你说过,不能活在过去里……记住一句话:失去的永不再来!抓住现在,才是最重要的!” 我说:“若梦,你说失去的永不再来,是真的吗,真的永远也找不回来了吗?” 浮生若梦沉默了一会,说:“客客,你有听过时光能够倒流的吗?四季虽然可以轮回,可每年的风景多少也有不同……你有听过‘庙宇屋檐下那只蜘蛛’的故事吗?” 我说:“没有!” 浮生若梦说:“那好,洒家我就讲与你听听,话说从前,一只蜘蛛住在庙宇里的屋檐下,庙宇里住着一位佛。这天,蜘蛛边织网边和佛开始聊天,也就是网聊哈…… “佛问蜘蛛:蜘蛛网友,对你来说什么才是最珍贵的?“蜘蛛说:是失去的和得不到的。佛不认可,蜘蛛不服气,二者争执许久没有结果,佛于是给了蜘蛛做人的机会让他去验证他的话是不是对。蜘蛛在人间经历了许多生活和爱情的磨练,才终于明白了,什么才是最珍贵的。” 我说:“蜘蛛怎么说?” 浮生若梦说:“蜘蛛说:世间最珍贵的,不是已失去的或得不到的,而是现在所拥有的,这才是最珍贵的!客客大神,明白了吗?” 我说:”嗯……” 浮生若梦说:“客客大神,听我说呀,其实我们往往会后悔过去,而忘了现在的才是最重要的;其实我们只有过好今天,才能展望未来,过的才快乐……嫩说呢?” 我说:“嗯……嫩说的有道理!” 浮生若梦发过来一个开心的表情:“那你现在想通了没有?还不开心吗?” 我说:“呵呵……” “笑了不是?那就好啊,要不要谢谢我?”浮生若梦说。 “好,谢谢你!”我说。 “光卖嘴皮子怎么行,要来点实际的。”浮生若梦说。 “你要什么实际的?”我说。 “嗯……你得叫我一声姐姐,好不好?”浮生若梦发过来一个带辫子的小丫头表情。 “呵呵……”我笑起来:“不叫!” “为什么捏?”浮生若梦发过来一个小锤敲击脑袋的表情:“你是不是想找打?” “因为……因为我老是觉得你没有我大,你叫我哥哥还差不多!”我回答说。 “哈!想欺负我,占我便宜啊……我继续打你,打你……”浮生若梦发过来一连串的小锤表情。 我心里的忧郁和伤感不知不觉消失了,和浮生若梦愉快地聊着。 正聊得带劲,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了,李顺站在门口,我一看,忙打出一句话:“我这里来客人了,再见!”然后不等若梦回话,就急忙下了扣扣。李顺要是知道我正在和他未婚妻聊天,不疯了才怪。 李顺摇摇晃晃走进来,看着我:“咦,你小子还会用电脑啊,不简单,看不出……这电脑是你房间配备的?我房间怎么没有?” 我说:“这是我自己带来的笔记本,二手货,买了玩游戏用的……不是酒店配的。” “哦,我说酒店怎么会配笔记本电脑呢。”李顺一屁股坐在一张床头,打个饱嗝看着我说:“你是不是没吃饱?” 我说:“吃饱了,不饿的!” 李顺点点头,又说:“那家伙防人之心特别强,对陌生人警戒心很高,操——多大个笔事,连我的人都信不过,还想和我合作。” 我说:“你那边忙完了?” “嗯……基本谈妥了:“李顺掏出一颗香烟递给我,又自己掏出一支,我忙拿出打火机给他点着,李顺吸了两口,说:“这个家伙别看看起来温而文雅的,可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在宁州,那可是个牛逼闪闪的主儿,草娘的,我给他一个100万的卡,满指望他能收下给我今后在这里干开绿灯,没想到这***本家胃口更大,不要这卡,说要入股,用他一个亲戚的名义入股……娘的,还口口声声说和老爷子是好朋友,狗屁好朋友,眼里就看着钱了。” 我说:“入股也不错啊,我们还能少投钱。” “你以为他真能出钱啊,牛毛,他是入干股,砸干棒呢,一分钱都不会出的……是想从我这里干赚钱呢……操——” “哦……原来是这样!”我点点头:“那你答应了?” 李顺又吸了两口烟:“当然得答应,今后在这里干这个,要想顺顺当当不出事,必须要答应他,出血必须的……不过,我也不会让他清闲了,和那边谈判的事情,我让他安排人出面,必须把价格压下来,这股不能让他白入了。” 我又点点头:“哦……” 李顺又说:“明天他那边去谈价格,我们先不出面,等谈妥了,我再出面……明天正好没事,你回家去看看老爹老娘吧,我也没事,和你一起去,认认你家门!” 我心里一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好,欢迎老板到我家作客!” 李顺拍拍我的肩膀:“你出来混了这么久,一直没混出个名堂,这回回家要排排场场的,抓抓面子,让老爹老娘高兴一下,我明天从酒店租个奔驰,让你风风光光回去,哈哈……” 我说:“这……不用了,老板!” “嗨——这事你就不用担心了,按我说的办!”李顺大手一挥,接着又说:“怎么?兄弟,看你心事重重的,难道有什么顾虑?” 我装作犹犹豫豫的样子,磨磨蹭蹭地说:“我……我不想让爸妈知道我在外面混得不好,一直骗他们说我自己在外做老板有自己的外贸公司的……这次回去。” “哦……哈!”李顺怪叫了一声,哈哈笑着看我:“你小子还真鬼,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怕回家露馅掉架,是不是?” 我装作为难的样子点点头:“是——” “这好办,很简单!”李顺又是一挥手:“这样,明天回去,你呢,坐奔驰车后座,我坐前面副驾驶位置,你就做老板,我呢,就做你的副手,这不就行了吗?” 我忙摆手:“这哪里行,这可不行,我怎么敢这么屈就老板,使不得!绝对不行!” “操——你怎么这么娘们,有什么不行的,不就是做个样子给老人看看吗,又不是真的,我都不在乎,你鸟人在乎什么?”李顺摇晃着脑袋说。 “这绝对不行:“我继续坚持:“这样做,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我怎么敢折杀老板呢。” “那……”李顺发了下呆,眼珠子转了转:“要不,这样,你就说你从星海飞过来,刚下飞机,我接你回来的,我呢,不是你的副手了,我是宁州的老板,也是做外贸的,是你的老客户,当然,你也是我的客户,我陪我的客户回乡省亲,这总可以吧?” 正文 65.第65章 分一个给你 李顺这主意不错,我点了点头:“那就谢谢老板了,难为你了。” “日——什么难为的,我倒是觉得很有趣!哈哈,事情就这么定了,明天咱们就一起出发!”李顺直接拍板,然后站起来:“今天折腾了一天,你也累了,休息吧,我回房间去!” 我站起来:“老板慢走!” 李顺刚要走,突然又停住脚步,看着我:“对了,我刚才从楼下夜总会要了2个妞,要不要分一个给你?” 我忙摇头:“我不要!” “哈……那我只好打双飞了。”李顺淫邪地说着,看着我:“兄弟,怎么?你对女人不感兴趣?莫非昨晚小五说的。” 李顺的眼睛紧紧盯住我不动。 我又忙摇摇头:“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我当然对女人感兴趣,只是我不想干这个而已。” “哦……”李顺点点头:“我明白了,你是喜欢和有感情的女人做那事,是不是?不想为了单纯那事而那事,是不是?哎——兄弟,到底你还年轻啊,这年头,谈感情多累啊,单纯玩,多轻松,无牵无挂,没责任和牵绊,还是这样好……好了,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就不客气勉强你了,我今晚可要再度发挥昨晚的余威,我估计这俩小妞再有几分钟就好来我房间了。” 李顺哈哈说着,出门走了。 李顺一走,我立刻关好房门,眼睛贴近猫眼,看着走廊。 李顺的房间在我的里面,再往里有两个房间就是走廊的尽头,是个死胡同,如果小姐过来,必须要经过我房间门口。 我站在那里看了足足一个小时,站得腿都麻了,别说女人没看到经过,就连男人也只过去了一个,是一个面貌英俊的下伙子,估计是住在里面那个房间的客人。 我满脑子疑问,活动了下腿脚,回到床前,摸起电话打给了夜总会的服务台。 “你好,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吗?”电话里传来娇滴滴的女人声音。 “嗯,我想问下,刚才是不是有2308房间的客人要了两名服务员做服务呢?”我说。2308是李顺的房间。 “哦,没有啊,一直没有啊……先生是不是2308房间客人的朋友,想给那位客人安排服务呢?没问题啊,我们马上就可以安排,保证让您的朋友满意。”电话那端的声音很有礼貌,依旧娇滴滴的。 “谢谢,不用了!”我挂了电话,靠在床头琢磨起来,操,什么鸟事,玩什么空城计,明明没要小姐,非要吹牛逼说要了,还要了两个,显摆什么啊!有必要吗? 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以前看到过的介绍,说经常吸毒溜冰的人,开始阶段,性裕会比较旺盛,但是,时间久了,溜冰溜大了,那方面的能力就下降。 这个李顺,是个瘾君子,是不是昨晚溜冰过大,和那女学生做那事早谢了,所以那女学生才会早早离去…… 还有,是不是今天还没排出去毒,造成暂时萎缩,不能起来了呢?但是李顺又害怕外人知道自己这方面因为溜冰过大不行了,就故意大张旗鼓张扬找女人,在车上吹嘘给我和司机听,现在又牛逼给我看,让我知道他是多么威猛。 我分析了半天,觉得很有道理,不由心里笑了起来:我靠,这个李顺,神经病,也太爱面子了! 我又为李顺感到惋惜,好好的一个人,干嘛要吸毒呢,把身体糟蹋了,最终就是不归路。秋桐嫁给这样一个人,岂不是太惨了! 我不由心里又开始心疼起秋桐…… 第二天,我和李顺坐着酒店的大奔带着一大包礼物回我家,我家在离宁州大约80公里的一个小镇中学里。 爸妈对我的突然回来很惊喜,妈妈拉着我的手欢喜地掉下了眼泪。 我给爸妈介绍李顺:“爸,妈,这是李老板——” “叔,阿姨,你们好,我是易总的老客户,在宁州开公司,今天听说易总回家,我专门去机场接着他,一起来看望你们……易老板以前在宁州我们关系就很好,现在到星海了,还是大老板,我们一直保持着生意往来。”李顺彬彬有礼煞有介事地说着,像真事一般。 爸妈热情地接待李顺,招呼李顺和驾驶员进屋喝茶,驾驶员很有心数,借口要擦车没进来,李顺大大咧咧进了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和老爸聊起来。 我本来还担心李顺会说漏嘴,没想到李顺愣是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侃侃谈起了生意经,听得教了几十年书的老爸频频点头。 妈妈忙着去厨房做饭,我进了厨房帮忙,边和妈妈聊天。 这时,妈妈说:“小克,前段时间我接到一个女孩子的电话,说是你的好朋友,找你的呢。” 我心里一愣:“谁?” “她没说自己叫什么,就说要找你,正好那时你给家里打电话时间不长,我就告诉她你到星海开公司去了,顺便把公司名字和地址告诉了她。” 我一听,脑门一阵发热,懵了! “妈,你再说一遍,到底是什么情况?”我睁大眼睛看着妈妈,大脑有些慌乱,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于是,妈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末了又补充了一句:“对了,小克,这个女孩子讲话虽然很清脆,但是还是有些软绵,很甜呢,听起来像是唱歌。” 我在宁州认识的女孩子有谁会有这种唱歌一般说话的声音呢?除了冬儿,还会有谁呢?冬儿一定是经过很多周折才打听到我爸妈家的电话的。 我的心剧烈跳动起来,强自镇静地说:“妈,你记下那电话号码了吗?” 妈妈看了我一眼,若无其事地说:“没有啊!” 我一下子急了:“妈,你怎么这么疏忽,你怎么不把那电话号码记下来呢?” 看我着急的样子,妈“噗嗤”笑出来,伸手在我后脑勺轻轻打了一下,亲昵地说:“小子,看你这猴急的副样子,为了一个女孩子,就要和妈急眼哦……妈是那么没心数的人吗?妈办事向来是很仔细的,也就是上次你给我打电话,火急火燎挂了,妈没来得及问你的电话号码……一个女孩子打电话找你,妈自然是上心的了……妈当然把那号码记下来了,别急,等妈洗完菜,到卧室去给你拿。” “哎——”我嘿嘿笑笑,在妈身边转悠着,耐心地等妈妈洗完菜,然后去卧室拿出来一个小本子,递给我:“呶——这是妈的电话记录本,有什么事接了电话,都记在上面呢,你自己看吧。” 我急忙打开,几下子就找到了那电话号码,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 我摸出手机就按号码,边出了院门,走到家门口附近的一个小竹林里。 按完了号码,我的心忐忑着,犹豫着要不要按拨出键。 我有些紧张,拨过去,极大可能就是冬儿,我擦思夜想的冬儿。 可是,拨通之后,会是什么后果呢?冬儿已经和我不辞而别,说不定早就身边有了别人,接到我的电话,会不会立刻就挂死呢? 可是,如果冬儿真的彻底对我变心了,那么,又为何打电话到我家来找我呢? 斟酌了半天,我咬咬牙,按了拨出键,然后怀着激动的心情将电话靠近耳朵。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经欠费停机。”电话里传来一个温柔的女人声音。 操——白浪费半天感情,号码作废了!我气恼地差点想把手机摔倒地上,狠狠跺了一下脚,带着极其失望的心情回到家里,无精打采地又进了厨房。 客厅里,李顺正在眉飞色舞地和我老爸神侃生意经,老爸没有插嘴的空,安静地坐在旁边听。 妈妈看我进来,边炒菜边问我:“小克,电话打完了?那个女孩子是谁啊,告诉妈。” 我垂头丧气地站在妈妈身后:“没打通,我怎么知道是谁?电话欠费停机了。” “哦……”妈扭头看了我一眼,盖上锅盖,撩起围裙擦了擦手,然后说:“真不巧,电话停机了,哎——小克,你估计是谁啊?这号码你不熟悉?” 我摇摇头:“不知道,不熟悉这号码,妈,那天她打电话来,你有没有问她其他问题呢。” 妈说:“没有,我倒是想和那女孩多聊几句啊,可是,她似乎很性急,问清你的地址和公司名称,急急就和我再见,挂了电话。” “哦……”我皱皱眉头,冬儿向来就是急脾气。 妈看着我:“小克,看来你对这个女孩子挺上心在意的,莫非她是你的。” “妈——你不要再说了,不要乱猜好不好。”我有些焦躁地说。 “妈怎么是乱猜呢,妈真是察颜观色在判断呢。”妈妈嗔怪地说:“谁让你不赶紧给妈带个儿媳妇回来……你已经不小了,过了今年,就29岁了,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该成家了,儿子……你在外闯世界,做生意妈妈和爸爸不懂,不干涉你,但是,这成家娶媳妇,妈必须得管,爸妈就你这一个儿子,妈还想着早一天抱孙子呢,等我和你爸退休了,就进城去看孙子。” 我不由苦笑起来:“好了,妈,你放心,我到时候一定会给你带个漂漂亮亮的儿媳妇回来,保准又好看又孝顺。” “这话你和妈说了不下几十次了,光听你说,就是不见兑现,妈这头发都急白了。”妈妈伸手打了我的屁股一下:“小克,告诉妈实话,那打电话的姑娘是不是你女朋友?” 正文 66.第66章 你不要多干涉 “是……”我说了一声,又摇摇头:“哦,不是,不是……” “到底是还是不是?”妈妈急了。 “我……我不知道……也许是……也许不是……曾经是,现在……不知道是不是……”我吞吞吐吐地说。 “哦……”妈似乎明白了,点点头:“傻小子,你欺负人家了,你们闹别扭了,是不是?儿子,妈可告诉你,你可不许在外欺负女孩子,两人做朋友,成与不成,都要保持做人做事的礼节和气节,可千万不能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来,记住了没?” 我点点头:“知道了,妈,您放心,我这回是说真的,明年一定把儿媳妇给您带回家来。” “哎——儿子哟——明年复明年,明年何其多哦……”妈妈叹了口气,摇摇头,又继续忙乎炒菜,边说:“不过,小克,虽然你不断给妈新的承诺,不断让妈一次次失望,但是,妈对你还是有信心的,妈就不信我这么帅的儿子找不到合适的对象,妈妈坚信,我的小克是一支绩优股。” 我站在旁边,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心里还在想着冬儿,想着刚才那个电话号码。 弄好饭菜,准备吃饭,大家入座,李顺也停止了大侃,那两片子暂时停歇了下来。 妈妈要出去叫驾驶员进来吃饭,李顺不让,说:“婶子,甭管他,他刚才开车出去办事去了,不会来吃午饭。” 我知道,那驾驶员一定是自己出去找地方吃饭去了。 然后,大家一起坐下,倒酒开席。 这时,爸爸问我:“小克,这次你回来准备住几天?” “这次回来是有重要业务要洽谈,顺便回家来看看,吃完饭,就要走的,要急着回宁州谈生意呢。”我说。 “哦……”爸爸有些不甘心:“那等你生意谈完了,再回家来住几天,不行吗?咱爷俩可是很久没一起聊天了。” 我说:“爸,不行啊,谈完生意我紧接着就要回星海。” 李顺这时也附和着说:“是的,易总这次回来,行程很紧张,公务繁忙啊……哎——生意人,就是这样,总是很忙的!” 爸妈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一会儿,妈妈说:“生意上的事情爸妈不懂,但是,妈还是觉得有些想不通,你在宁州的公司不是开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跑到星海去了呢?那星海那么远,爸妈想见你一次都不容易。” 我心里有些紧张,怕李顺听出什么破绽,于是说:“妈,你想不明白的多了,你要问那么多好不好?” 爸爸也对妈妈说:“孩子在外面闯,到哪里开公司,自然有自己的主意,你不要多干涉。” 妈妈反驳说:“什么叫多干涉,我的儿子我能不想吗,走那么远的地方,这反正都是做生意,星海能开,宁州就能开,干嘛非要跑那么远,这会儿子在跟前,你学会做好人了,那儿子不在的时候,是谁深更半夜做梦都喊儿子小名呢。” 说着,妈的眼圈红了,爸也不做声了。 我的心里有些酸酸的味道。 李顺在旁边呆呆地看着,眼里突然露出一丝感动和羡慕的神色,一会说:“叔,婶子,哎——这今儿个易……易总回家了,你们该高兴才是啊,呵呵……来,我敬你们家一杯酒,干了它——” 爸妈和我都举起杯来…… 我知道,刚才妈妈说的话不会引起李顺的怀疑,因为我已经提前打了铺垫,李顺顶多认为我一直在骗爸妈说我是老板而已,顶多对我的虚荣心再加深一层印象而已。 放下酒杯,爸爸看着李顺说:“李总,我看你也是个爽快磊落之人,小克在外面做事情,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也是他的福气……小克和你打交道,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李总你还要多海涵,你们做朋友,最重要的就是要互相理解,互相帮助,共同进步。” 李顺点点头:“叔,你放心,我和易总,是铁哥们,我们一起在社会上混,图的就是义气二字,我给他说过,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他一口喝的,你放心,他绝对吃不了亏,我绝对不会亏待他,谁也不敢欺负他的。” 李顺讲话一时又有些原形毕露。 爸妈听了李顺的话,微微皱起了眉头,我咳嗽了一声。李顺顿悟,忙住了嘴。 爸爸这时扶了扶眼镜,正色看着我说道:“小克,这次回家,爸爸想叮嘱你几句话。” 我忙坐正身体,看着爸爸。 爸爸说:“我和你妈都是教书的,一辈子干的工作就是一件事:教书育人。这教书就是做学问,育人就是教会学生做人,换句话说,这做人就是做学问,而且是大学问,是人生的必修课…… “人生的经历就是做人的学历,人类进步是无止境的,社会发展是无止境的,学习做人也是无止境的。有生之年拿不到做人的结业证,即或是大师也有学不完的东西,是需要人们用穷尽一生的时间来面对的问题。” 我认真地听着爸爸的话,以往每次回家,爸爸都要给我一番类似的教导,从小到大,记不得有多少次了。 爸爸继续说:“小克,今天,我想告诉你,人生是需要约束的……自我约束是一种能力,既是自我保护,又是自我培养和自我发展,是关系人生,甚至是决定人生的重要能力。连把握自己都办不到的人,永远成不了大事。人有七情六欲,加上现实生活中诱人的东西很多,令人眼花缭乱,难免想入非非。没有约束就是放纵。欲不可纵,纵必成灾;乐不可极,乐极生悲。 “所以,小克,要学会睁大眼睛,提高警惕,明辨是非,用理智控制私欲,用约束克服放纵。学会放弃,学会舍去,自然进退,不失其正。树立正确理念,养成良好习惯,保持高雅风格,豁达而不失节制,恬淡而不失执着,宁静而不失勤谨。不看小个人生活情趣,不看淡个人生活情趣,不看轻个人生活情趣。懂得约束,学会约束,自我规避风险,牢牢把握人生。” 我凝神看着老爸,点点头:”嗯……” 李顺睁大眼睛看着老爸,脸上露出很新鲜的表情,似乎他老爹老娘从来没给他说过这些似的。 老爸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继续正色说道:“小克,出门在外,有句话说得好,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这是应该的,也是必须的,但是,出门在外,做人切记要保持自己的品格。品格是为人之本,处事之要。让别人心服口服,要靠品格魅力。 “人生有多种成功,小成功靠机遇,中成功靠能力,大成功靠品格。真正的美丽不在于人的外表,而在于人的品格和气质,优良的品格会让你的身世到处体现着美,这种美能不断地改写人生…… “我赞成你外出闯荡,但是,我和你妈并不指望你能赚多少钱,我们也不需要你赚的钱,即使你不是老板,即使你现在是个打工仔,但是,只要你为了自己的理想和事业努力过,奋斗过,付出过,尝试过,那就足够了,不留什么遗憾,人生的奋斗,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是自己不断提升和锤炼的过程,是自己不断加强修养和培育良好人品的过程。” 我有点点头:“嗯,我记住了!” “说得好,老爷子说得好!”李顺突然大声说道,频频点头:“叔,你说地真好,太好了……从小到大,我老爹老娘就没有和我过这样的话,哎——我现在倒是很羡慕易总。” 爸爸笑起来:“李老板过奖了,客气了,我们都是普通的小老百姓,我们对小克的教育,只是基于最基本的做人做事原则,李老板的父母,相比是有着更高更深的教育层次和做人准则,对你的教育自然也就更加有品位了。” 这时,妈妈对李顺说:“李老板成家了吗?” “我……我还没成家啊,不过,有未婚妻了。”李顺说。 “哦……那真不错,我们家小克还没女朋友呢,哎——”妈妈看着李顺:“你们都是在外面一起做事情的朋友,李老板记得多帮小克物色着啊,有合适的女朋友给他介绍介绍,我和你叔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这个了,不指望他在外发财,只要能给我带回一个儿媳妇,我就心满意足了。” 李顺看着我,嘿嘿地笑了,然后冲着我妈一拍胸脯:“婶子,这事没有问题,包在我身上。” 我这时心里暗暗笑老妈糊涂,让李顺给我介绍女朋友,真是找对人了。李顺这个大银虫,好女孩还能介绍给我?即使是他介绍的,我也不能要,绝对是被他先干过的,我吃二道菜。 在家里吃过饭,李顺坐不住,自己出门到附近竹林里溜达,我在家和父母唠家常。 不知道李顺今天什么地方让老爸看出了不妥,老爸严肃告诫我在外交友要谨慎,做事不可违背原则,做人要讲求品德和修养。我心中暗暗歉疚,不住点头答应着,却又不敢将实情告诉他们。 我此时又有些心神不定,因为不时想起那个欠费停机的电话号码,还有冬儿。 我此时认定,那个打电话找我的女孩应该就是冬儿,可能性极大。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那天我在市区广场发现冬儿,也不是偶然的,极有可能是冬儿去星海找我的。她以前和我失去联系,杳无消息,一定是有什么隐情,现在,她在到处打听我找我…… 我一厢情愿地想着。 一想到这里,我就热血沸腾,我想到,冬儿此刻说不定还在星海,还在到处找我,打听我,我那天给妈妈随便编造的地址和公司名称,她自然是无法找到我的…… 那么,这些日子以来,冬儿在星海干嘛呢?在哪儿呢?北方的气候这么冷,她能受得了吗? 我有些心急如焚,恨不得一步飞回星海,寻找冬儿。 正文 67.第67章 鹊巢鸠占 在家里呆到下午4点多,我辞别爸妈,和李顺一起回宁州。 回去的路上,李顺哈哈笑着对我说:“易克,怎么样,今天我在你家表现还不错吧?” “嗯,很好,谢谢老板!”我说。 “别客气,兄弟,我今天表演地好,你表演地更好啊,我只不过是表演这一会儿,你可是表演了好久了吧,我听你家老爷子说,你做老板好几年了,哈哈,那就是说,你小子哄老爷子老妈也好几年了……看不出,你还真能,竟然就能把老爹老娘哄得团团转。” 我笑笑,没说话。 这时,我瞥了一眼驾驶员,看到他脸上露出了不屑和鄙夷之色。 “哎——易克,说实话,我今天倒是挺羡慕你这个家,特别吃饭的时候,老爷子说的那番话,别说是你,我听了都觉得很新鲜,很有味道哦……”李顺说:“这也就奇怪了,这同样是做爹娘的,我爹娘怎么就没有跟我说过这些话呢?” 我说:“可能是你父母更注重身教吧,用实际行动来培育你……” “身教?哼,言传都没有,还谈何身教……狗屁。”李顺说:“我从小记事开始,就知道我们家什么都不缺,我饿不着冻不着,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到后来,我发现我老爹老娘最喜欢谈的就是钱和权,二人整天忙着官场那些鸟事,经常把我自己扔在家里,哪里会有空给我言传什么,倒是身教了我不少,我现在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捞钱,哎……他娘的,我现在最大的兴趣也就是捞钱了。” 我听着李顺的话,不知怎的,突然觉得李顺有些可怜,还有些悲哀。 回到酒店,李顺和我分别回了各自房间,一会儿,李顺打过来酒店内部电话:“易克,晚上我约了人谈事情,你自己自由活动,不用管我……有事我会找你的。” “好,那晚饭。”我说。 “晚饭也不一起吃了,你自己找地方去吃吧,对了,你不要在酒店吃,出去吃。”李顺说。 “好的!”我答应着。我知道李顺如此安排,一定是不想让我在酒店看到他和什么人在一起吃饭。我自然也乐得清闲自在。 我出了酒店,沿着马路往前走着,边掏出手机给秋桐发了个短信:“秋总,云朵今日好吗?” “一切正常,勿念!”秋桐简单回了这么一句,似乎不想和我多说什么。 “好的,谢谢!”我回复,然后收起了手机。 过了好一会儿,秋桐又来短信了:“你们在干什么?” 我回复:“报告秋总,没干什么!吃饭,睡觉。” “哼……”秋桐不搭理我了,似乎她也知道从我这里是不可能问出什么的。 夜幕慢慢降临,城市的霓虹灯亮了起来,璀璨的灯光打扮着这座长三角地区生机勃勃的沿海开放城市。我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我的老公司附近,站在了老公司对过的马路人行道上。 我原来的公司是一座临街的三层小楼,位于闹市区繁华地段。此刻,鬼使神差,我竟然不由自主来到了这里。 我站在马路人行道的大树阴影里,看着霓虹灯下的小楼,看着那无比熟悉的大门和窗口,还有那正亮着灯光的内部门厅,以及门厅里的接待总台。那接待总台和背景,都是我当时亲自设计好找人装饰的。 这一切,以前都是我的,可是,现在,什么都和我无关了。我呆呆地看着门口进进出出的人,没有一个是我认识的。 这个小楼的新东家,不知是谁?我想努力看清楚那门口的门牌,灯光太暗,老半天也没看清。而我又不愿意走近去看,万一遇到熟人,那岂不是很难看? 这时,我看到小楼里的人开始关灯,陆续往外走,看来是要下班了。 我站在对过马路边的树影里,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们。 最后离开的人走出来,关灯关门后走向停在门口的一辆宝马车,我突然觉得此人身影有些熟悉,伸长脖子定睛一看,操,是段祥龙,竟然是他! 段祥龙是我大学的同班同学,毕业后和我一样,自己打拼,做起了外贸公司,经营的内容和我相同,同在宁州,自然而然不知不觉就成了最大的竞争对手。 虽然我们俩一直保持着面子上的客客气气和和气气,甚至见了面还会亲热拥抱招呼,彼此尽量明着井水不犯河水,但是暗地里的竞争和争斗,却是一直没有停止的。当时,我的公司经营状况明显超出他的祥龙外贸公司一大截。 还有一点,那就是当时我和段祥龙同是冬儿的追求者,但是,冬儿最后选择的是我。 虽然我们3个在一起吃饭喝茶的时候他表现地很落落大方依旧谈笑风生,但是我心里有数,我知道,按照他的阴奉阳违性格,依照我对他的为人做事风格了解,即使他什么都不说,他心里一定是会有那种不可遏制的嫉妒和难受。 我那时就断定:因为事业和爱情,他会嫉恨我,因为冬儿选择了我,他会记恨冬儿。 没想到,风水轮流转,我竟然破产成了破落户,而段祥龙却依然过得有滋有味,不但生意依旧红火,而且竟然还占据了我的大本营,这里竟然成了他的公司所在地。 我看着段祥龙的宝马开走了,然后穿过马路,走到小楼前面,看着楼前挂的牌子:宁州祥龙外贸实业有限责任公司。 我默默地注视了许久这座孤寂的小楼,怀想着那过去的难忘打拼时光,感慨万千,妈的,鹊巢鸠占,只是朱颜改啊…… 我又深深地想着冬儿,想着冬儿和我在这座小楼里的欢乐往昔岁月…… 我不知道,此刻的冬儿,会不会回头望一望过去的岁月,会不会想着两人最初梦想的起点慨叹情深缘浅。 我只知道,现在的我和冬儿,也许已经不再是同一片灯火阑珊,我们在不同的江湖中演绎各自的角色,不知道还有没有再相交的可能。 我想,或许,我应该明白一个道理,一切人一切事都会随着时间而改变,不然,沧海亦永远变不成桑田。 年华似水,往事如烟,岁月的长河会掩埋掉所有遗憾,沉淀下来的,依然会是我们每个人心中的人间四月天,还有心海中那永远不会退色的经典…… 我感怀良久,终于黯然转身离去。 我在大街上独自溜达着,借着夜幕的掩护,在这个曾经无比熟悉而又现在却又陌生伤感的地方继续灰溜溜徘徊了很久,直到李顺打电话叫我回去。 “事情有了重大进展,开始谈实质性的内容了。”李顺眉飞色舞地告诉我:“我刚才给家里打电话了,明天星海飞过来一帮人,开始对口做相关的策划,开始做造价核算经济效益,为具体谈判准备材料。” “好啊,祝贺你,老板!”我说。 “易克,谈判业务的事情你也不懂,也就不用参与了,我这边哪,最近几天暂时不需要你,明天你先回星海,机票家里那边已经给你订好了,过会儿会把航班号发到你手机里!”李顺说。 “哦……”我觉得有些突然,又有些高兴,我巴不得赶紧回星海,云朵的病情,秋桐的工作,冬儿的踪迹,都让我在宁州坐立不安,李顺让我回去,岂不是太好了。 “你回去是有重要任务,主要给我做两件事。”李顺说:“第一:没事带着二子和小五多到夜总会去转悠着,维持好那里的秩序,防止我不在家有人给我砸场子捣乱。” “好的,没问题!”我答应着。 “还有,第二件事——”李顺顿了顿,看着我,压低嗓门:“你回去给我把张小天抓起来——” 闻听李顺此言,我吃了一惊。 “什么?抓张小天?”我看着李顺:“老板,你……你找到张小天的下落了?为什么要抓他呢?” 李顺两天前才刚安排我打听张小天的下落,我还没来得及行动,这李顺竟然就已经有张小天的消息了,而且还要把他抓起来。 “废话,没找到他怎么抓他……”李顺摇晃了一个脑壳,脸色一沉,说:“为什么要抓他……你哪里来那么多废话?我让你干嘛你就干嘛,至于为什么,不需要你问的,不该你问的,不要乱打听!” 我低头不语。 “你回去后,会有人告诉你张小天在哪里,你要立刻去把他给我抓起来,关起来,等我回来发落。”李顺看着我:“记住,别给我弄死了,也不要揍他,我要活的完整的人,还有,抓张小天,要用计,不要鲁莽,一定不能惊动他周围的任何人,这一点一定记牢——” 我又点点头:“嗯……记住了!” 我此刻不知道李顺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我不能多问。 回到房间,我很快收到了李顺的手下给我发过来的明天的航班信息。 我看了下,边打开电脑上网边摸出手机给秋桐发了个短信:“秋总,明天中午之后就不用麻烦你照顾云朵了。” 我知道聪明的秋桐一定会明白我话里的意思。 我发完短信,登陆扣扣,浮生若梦在线。 “晚上好,若梦!”我先给她打招呼。 “哎——客客大神晚上好!”她给我发过来一个拜大神的表情。 “在干吗呢?”我说。 “等下哈,我在发一个手机短信。”她说。 这时,我的手机收到了秋桐的短信:“哦……易克,你能确定你明天中午之后可以照顾云朵?” 我知道秋桐问这话的意思是要知道李顺是不是和我一起回来的,他如果是和我一起回来,我自然是没空看云朵的,如果我能去看云朵,那么就说明我自己回来的。 正文 68.第68章 双管齐下 “确定!”我用手机给秋桐回复,边同时在电脑上对浮生若梦说:“给谁发短信啊?” “易克——”浮生若梦回答说。 这时,秋桐回复的手机短信到了:“哦……那里的大巴很少,出租车很贵,黑车太多,老是宰客,要不要。” “谢谢秋总,不用,已经有安排!”我回复给秋桐。其实,没人去机场接我。 手机回复完,我又忙着在电脑打字:“易克?你给那小子发什么短信?你不好好和我专心聊天,还发手机短信……那好吧,不和你说话了,你忙吧。” “哎——看你,别这样啊,我和他说正事呢!”浮生若梦回复道。 “哦……这么说,你和我说的就不是正事喽……那我更不敢打扰你喽。”我心里暗暗乐着。 这时,我的手机收到了秋桐的短信:“哦……那好吧,祝平安。” “嗯……谢谢!”我忙着用手机回复完,这时浮生若梦的电脑扣扣回复到了:“哎——小客客,别这样啊,好了,我不和他发短信了,我专心陪你……” 我乐了:“刚才你是不是很忙啊?” “是啊,是啊……手机电脑同时开动,你说能不忙吗?那边的手机短信要发,有事情要谈,你这边呢,小客客大神可是不能得罪,不能惹你不高兴,哎……做人真累哦……”浮生若梦发过来一个擦汗的表情。 我呵呵笑了:“辛苦了!” “嘻嘻……不辛苦,只要小客客不生气,俺就满足了。” 我说:“我怎么会生你气呢?” “俺就知道你不会生气的,故意这么说呢……哎,天气越来越冷了,要到元旦了,新的一年又要到了。” 她这么一说,我顿时有了一种紧迫感,问她:“你那事今天还没有动静?” “木有啊!咋了?” “你真沉得住气,稳坐钓鱼台啊!” “呵呵,那倒不是,该做的我已经做了,剩下的,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要由人家定夺了。” “你怎么做的?”我十分好奇。 “现在不告诉你,等成了我再告诉你,如果不成,你就永远也不知道了!” “哦,我觉得会成!”我说。 “你觉得……你倒是挺会觉得,我怎么就不觉得呢?”她说。 “因为你反应迟钝,我反应灵敏!”我说。 “是吗,你反应灵敏吗?那你把耳朵伸过来,让我拉一拉,看你疼不疼?”她笑哈哈地说。 “好啊,那你拉吧。”我发过去一个拧耳朵的表情。 “嘎——好啊,那我就拧客客耳朵啦。” “哎哟——好疼啊——”我发过去一个呲牙咧嘴的表情。 “哈哈……”浮生若梦开心地笑起来。 第二天上午,我直接去了宁州机场,乘坐直达星海的飞机,中午11点多,按时降落在星海机场。 此次回来,我不但要完成李顺安排的看场子和抓张小天的任务,还要看护云朵病情,关注秋桐复职,寻找冬儿踪迹。 出了机场,我没有停留,直接去了医院,去看望云朵。 离开星海短短几日,我却感到了别样的一种眷恋和牵挂,我隐隐觉得自己似乎要离不开这个城市了。一发现这个想法,我被自己吓了一跳。 到了云朵病房门口,我伸头往里看去,秋桐正坐在云朵床头,握着云朵的手,和沉睡的云朵在说话。 我没有立刻进去,站在门口,透过门缝往里看,看着秋桐和云朵,听着秋桐的低语。 “云朵,你的易克大哥就要回来了,很快就要下飞机来陪你了,你一定很着急了很想他了,是吗?”秋桐轻声对云朵说着,边伸手抚摸着云朵的脸庞:“我的小云朵,你可知道,你的易克大哥是多么关心你牵挂你,在外出差,每天都要问询你的情况,他是多么渴望你早一天醒过来……不光是他,我也怀着同样的期望…… “我不知道你对易克是怎样的一种情怀,也不知道你和易克之间到底曾经是怎样的关系,可是,我分明看到,易克对你,却是充满着那样醇厚的亲情和关爱,丫头,世间这样有情有义的男人不多了,你是不是应该感到幸福和感动呢…… “易克是一个好男人,一个善良的好人,虽然他现在混得不咋地,没学历没社会地位没经济基础没家庭背景,但是,我总是觉得,好人应该会有好报的,他最终也应该有好报的…… “我以前对他有很多偏见,现在,我才知道,自己以前是那么深地误解了他,看错了他,他不但对你那么好,那么疼怜,还救了我,为了救我,差点就搭上自己的生命…… “丫头,不知怎么,我突然好羡慕你,嫉妒你,能有这么好的一个男人如此对你,你知足了,唉……你看姐姐我,这一辈子也就只能这样了,我的经历和身世还有我的性格已经决定了我的下半生,人都是命啊,我的命,只能是如此了。” 说着,秋桐发出深深的一声叹息,那叹息里充满了忧郁和无奈,还有对命运的屈从和顺受。 我站在门口,默默地听着,心里感到了几分酸楚,不忍再听下去,就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咳嗽一声,接着慢慢往前走,推开病房的门。 秋桐的声音立刻停止了,站起来看着我:“易克,你回来了。” 我努力笑了下:“是啊,秋总,我回来了,原来你在这里!” 秋桐笑笑:“反正我也没事,就过来陪云朵了,哎——过来看看云朵吧。” 我放下包,站到床前,看了一会儿云朵。 “不知云朵何时能醒过来。”我叹了口气。 “有时候,糊涂的人比清醒的人还幸福呢,”秋桐说:“易克,我问你,要是哪一天,云朵醒过来,你还会这般陪着她吗?” “我……”我一时语塞。 秋桐看着我,说:“对不起,易克,我这话让你为难了,是不是?” “我……”我呼了一口气:“我不知道。” 我说的是实话,我真的没有想过假如云朵醒来之后,我该怎么做! 我沉默了半晌,看着秋桐:“秋总,你还好吗?” “我很好呀,一直就这样!”秋桐笑笑说。 “那……你复职的事情?咋样了?”我说。 “没动静,一切听从领导定夺!”秋桐淡淡地说,似乎不愿意和我就此事说更多。 我于是不再问,我知道,这个问题,我这个易克是问不出来的,只能寄希望于那个亦客,或许他比我本事大。 “李顺呢?他怎么没回来?你们到底去哪里了?去干什么了?”秋桐看着我,发出一连串疑问。 我低头不语。 “哼,看你这样,就估计你们没干好事。”秋桐鼻子里哼了一声。 我还是不做声。 “我发现你其实是个很聪明的人,不好回答的时候就装憨卖傻,你说,是不是?”秋桐说。 “我……我不知道啊。”我抬头看着秋桐,半张嘴巴。 “说你装傻,你还真装开了,好了,不问你了,不让你这位大保镖为难了。”秋桐似乎有些忍俊不住,又强行忍住。 秋桐此时的神态很可爱,我怔怔地看着秋桐俊俏的面容,想起了我的若梦,目光不禁有些发痴。 秋桐看到我的这副眼神,努了努嘴巴:“喂——易克,我就奇怪了,你怎么经常会用这副眼神看着我,你知不知道,这样看一个女人,是很不礼貌的?你自己觉察没有?我不想再把你当成一个色男人,但是,你自己得争气啊,你看看你此刻的这副眼神……我拿手机给你拍下来,你自己看!” 说着,秋桐真的要摸手机,我忙回过神来,忙对秋桐说:“对不起,别拍,我不是故意的,我刚才……刚才,其实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没注意自己用那种眼光看你了,假如冒犯了你,我很抱歉,我心里真的是没有任何坏意。” 秋桐摇了摇头:“真搞不懂你,好了,你陪陪云朵吧,我出去办点事去。” 说完,秋桐告辞离去,临走时,轻轻带上门,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秋桐最后看我的那一眼,让我的心一跳。 我打开包,从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发卡,那是我在宁州买的。我回身弯腰给云朵戴在头上,捋了捋云朵的头发,轻轻拍拍云朵的脸颊:“云朵,这发卡真好看,最适合你戴了,是大哥从宁州特意给你买的……哎——蓝蓝的天上白云飘,哪里的姑娘最美丽,要数草原上的小云朵。” 云朵静静地躺在哪里,不知道有没有听到我的发骚抒情。 我转身去了医生办公室,找到值班医生,询问云朵的病情和治疗情况,医生告诉我,他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采用了最合适的治疗方案,但是,至于云朵最终能不能醒过来,谁也不敢打包票,只能尽力而为。 我的心情不禁有些忧虑。 医生这时说:“小伙子,这种病人的治疗,花销可是巨大和长期的。当然,我们都希望她能尽快苏醒,但是,我们还必须要面对现实。以前我们治疗过好几个这样的病号,最后他们的家人都绝望放弃了,你自己要有个心理准备。” “医生,不管治疗多久,不管花多少钱,我都认了,只要云朵还在呼吸,就说明她还有生命存在,我就绝不能放弃。”我语气坚定地看着医生说。 “小伙子,做事情要三思后行,光凭感情和冲动是不行的,我还是劝你慎重考虑,我可是好心啊,唉……”医生叹息一声,摇摇头。 正文 69.第69章 不容乐观 我不想和医生多说什么,转身回了云朵病房,打开电脑里的音乐,播放那美丽的草原歌曲给云朵听,边又和云朵说了一会儿话。 过了一会儿,我摸出电话,打给了平总,询问事情的最新情况。我心里还是放不下秋桐。 平总给我带来的信息不容乐观:赵大健弄丢了那个红鹰家电的一万份报纸,给集团领导层留下了很坏的印象,集团董事长为这事很恼火。 这个时候,孙东凯总裁即使想力保力荐赵大健,也显得不是那么理直气壮了。但是,赵大健却不愿意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工作异常努力敬业,还是想在集团领导面前多表现好一些,力争把负面影响降低到最低限度。 可赵大健的能力又不是那么强,公司的征订只保持了秋桐那时的力度,并没有什么新的突破,他充其量也就是继承了秋桐的衣钵,并没有什么创造性的举措。他更多能做的是使劲巴结讨好孙东凯。 而曹丽最近的活动异常紧锣密鼓,不知采取了什么措施,很是博得孙东凯的赏识,孙东凯不止一次在人前背后夸曹丽有能力,会办事,懂管理,对发行工作有研究,有思路,孙东凯甚至在一次经营委内部会上说不经意地说曹丽是能够胜任发行公司总经理这个职位的。 而赵大健对曹丽背后的这些活动似乎一无所知,仍然和曹丽保持着紧密的盟友关系,公司内部大小事,只要曹丽来询问,均详细告知,毫不提防。他似乎把主要的精力放在了如何阻止秋桐复职上,目标值对准了秋桐一个人。 眼看秋桐的停职期限将到,集团主要领导的最终态度依然不明朗,一直鼎力支持秋桐的平总不禁心急如焚,问我是不是把他那天的意思转告秋桐了,我说转告了。 “秋总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到底是怎么打算的?这个检查到底是怎么检查的?”平总语气急促地说:“我察颜观色孙总裁,好像他依旧对秋总的检查不满意,说她对所犯错误的认识不到位,没有什么实际的行动。” “我也不知道啊,我怎么会知道这些呢!”我说。 “实在不行,过两天,我找秋总亲自谈谈,促使她拿出点实际行动……这个秋总啊,也是有个犟脾气,我得努力说服她,多服软,官场就是这样,官大一级压死人,进一步万丈悬崖,退一步海阔天空啊……我认定了,发行公司必须还得让秋总来干,发行工作的成败,直接关系广告的生存和发展,关系集团的重大经济利益,这不是儿戏。”平总说。 平总今天和我的谈话,让我意识到了形势的严峻,我心里一时也没了底,我知道秋桐是不会放弃对自己热爱事业的追求的,她一定不会将这个职位拱手让给赵大健和曹丽,她一定已经采取了什么举措。 可是,她又不愿意和我说到底怎么做的,甚至,和那个虚拟世界的亦客都不说。看秋桐今天一副不急不火的样子,我觉得有些发晕,她到底在搞什么洋动静? 至于平总对秋桐的关心,我相信,他更多是出于对自己广告工作的担忧,因为秋桐的事情牵扯到了他的利益,不然,他不会如此热衷于这事,甚至要劝告秋桐服软,拿出点实际行动给孙东凯。 当然,我更愿意相信平总的出发点是基于和秋桐纯洁的战友和同事之革命友情。 和平总打完电话,我呆呆地站在温暖的病房窗口,看着窗外寒风里瑟瑟的光秃秃的树枝,心里感到阵阵寒意。 此时,我又想起了冬儿,冬儿此刻应该还在星海,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当初离开了我,但是,她来星海,一定是来找我的。对这一点,我越来越确信无疑。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剧烈颤抖起来,冬儿现在在哪里呢?茫茫人海,在这个几百万人口的城市里,我又该到哪里去寻觅她呢?社会上这么多坏人,一个孤身女子,又会遇到怎么样的不测呢? 想到这里,我不由感到了巨大的茫然和焦虑,焚心似火却又很无力无奈。 正坐立不安间,我的电话响了,是李顺打来的。 “易克,你在哪里?” “我……”我支吾了一下,接着说:“我在万达广场的宿舍里!” “那好,你过20分钟下楼,二子和小五待会到你楼下等你,然后,他们会给你一个地址,张小天此刻就在那里,你去把他给我抓——不,叫请,请来,明白吗?要不流血不惊动任何人地请来,安置到你的宿舍里,你带着二子和小五全天候轮流看着他,好吃好喝好招待。”李顺说。 “哦……那要看多久?”我说。 “一直等到我回来!”李顺说。 “那……老板,你多久回来?”我说。 “这个不用你操心,或许很快,或许很慢,不该问的,你少问!”李顺的口气有些不耐烦,接着就挂了电话。 我不能在云朵这里再耽搁,交代了一下护士,出门打车,火速往万达广场赶,刚到楼下不到2分钟,二子和小五开着一辆吉普车到了。 “易哥,老板吩咐我们俩跟着你去抓张小天,让我们俩一切听你吩咐……呶,到这里。”二子说着递给我一张纸条,这是地址。 我看了下纸条,然后上车:“走,去佳华房地产公司。” 路上,我问二子:“这个佳华房地产公司是谁的?” “白老三的!”二子回答。 我心里一惊,白老三,这不是李顺要准备去找算账的黑老大吗?他手下的五只虎不就是那晚要凌辱秋桐和我搏斗的5个流氓吗?张小天怎么投奔他了? “白老三是什么背景?”我又问。 “什么背景还不清楚,这个白老三是最近才崛起的一个家伙,手下人不少,开办的项目也不少,也有夜总会,还有建筑工地和赌chang,听说最近开始涉足房地产项目,张小天投奔他之后,被委任为那新开发的房地产公司的总经理,还挺牛逼!”二子说。 “嗨——管他什么鸟背景,在星海,他再牛逼,还能牛过咱们李老板?这白老三***自己也没个鸟数,竟然还敢时不时和我们争生意,争工地的活……也就是老板最近事情多,没来得及修理他,让他多蹦跶几天。”小五神气活现地说:“张小天是瞎了狗眼了,就因为被李哥揍了一顿,就敢怀恨在心背叛李哥,投奔我们的对头,我看,他是活腻了,当初李老板待他不薄……等李老板回来,非废了他不可。” “是啊,在星海,但凡是道上混的,谁敢得罪李老板,这个白老三,我看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和李老板斗,只能是自己找死。”二子附和着说。 我没有说话,反复寻思着李顺叮嘱我的话,琢磨着李顺让我“请”张小天的用意。我觉得事情不会像二子和小五说的那么简单。 很快到了佳华房地产公司门前,二子停车,小五突然从包里摸出一把乌黑铮亮的手枪,吓了我一跳。 “易哥,带着这个,以防不测:“小五把枪递给我,然后说:“我和二子都带好家伙了。” 我接过来掂了掂:“这是真家伙吧?” “呵呵,易哥,当然是真家伙,子弹都压进去了。”小五笑着说。 我看了看二子和小五:“你们身上的枪都发挥过用场?打过人?” 二子笑着摇摇头:“没打过人,不过,发挥过不少用场,这玩意儿谁不怕?拿出来一比划,就都吓趴了……不过,也要以防万一,真遇到不怕事的,那就真打,我和小五都是专门在射击场练过手的。” 我说:“这枪都是哪儿来的?” 小五看了二子一眼,二子不说话,小五笑了下:“易哥,你怎么这么好奇哈,我们只管用就是,管他哪里来的呢,这年头,只要有钱,什么买不到啊,别说手枪了,就是微型冲锋枪,也一样能买到啊……” 我不再问了,把枪装进口袋:“好吧,你们俩都呆在车上,我自己过去。” “这……小五和二子一愣神。 我说:“你俩听不听我的?” 二子和小五忙点头:“听,当然听易哥的,老板吩咐过了。” “那就好,你俩在车上等着吧!没有我的话,不准胡乱行动!”说完,我下了车,直接进了房地产公司的大门,直接上楼,去了总经理办公室。 敲门进去,看见了张小天,此刻正坐在宽大的老板桌后喝茶,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内,还有两个小伙子坐在沙发上玩扑克,一看就知道是白老三给张小天配的保镖。 张小天看见我,一下子愣了。 那两个小伙子也用戒备的眼神看着我。 “张总,你好啊,呵呵……几天不见,你发达了:“我笑着冲张小天伸出右手。 我断定张小天此时应该不知道我跟李顺干的事情。 “哦,呵呵,小易啊!”张小天勉强笑笑,站起了和我握手,同时请我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 我一屁股坐下,看着张小天:“张老兄,你可真不仗义,找到发财的地方了,也不通知兄弟一声,我找的你好苦啊!” 张小天脸色微微一变,继续强笑着:“易克,你还真能打听,我来这里才刚上班一天,你就知道了。怎么,找我有事吗?” 我说:“是啊,无事不登三宝殿,呵呵,还不是关于云朵。” 我说到这里住了嘴。 正文 70.第70章 吃不了兜着走 张小天脸上露出紧张的神情,冲那两个小伙子摆摆手:“你俩先出去一下,我要和客人谈工作。” 两个小伙子站起来,看了看我,然后出去了,同时把门带上。 张小天深呼吸了一口,看着我,脸上露出厌恶的神情,冷冷地说:“易克,你是为了云朵的事来找我的,是没钱了,找我要钱的吧?” 我微微笑着看着张小天,不说话。 张小天咬了咬牙:“云朵那事,我该花的钱都花了,我几年的积蓄花得一干二净了,你还要怎么样?我这刚找到一个职位想赚钱,你就像个苍蝇一样叮过来,你有完没完?我给你说过,那是个无底洞,再多的钱投进去都白搭,你既然想揽,那你就自己去想办法挣钱做活雷锋啊,你找我干啥,你烦不烦?” 我继续不说话,顺手摸起张小天办公桌上的烟,抽了一颗出来,点燃,慢悠悠地吸起来。 “妈的,该我倒霉,遇见穷鬼了。”张小天嘟哝着,伸手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沓钱,往我跟前一扔:“这是5000块,老板刚给我发的生活费 ,赶紧拿着走人,以后不许再纠缠我,我告诉你,云朵那事,以后和我没关系了,你要是再敢来找我麻烦,我让你易克吃不了兜着走。别因为你会两下子就没人怎么着你,我这里的人也不是吃素的,我现在跟的老板也是道上混的,我要是和他说了,我叫你站着走不出星海去,你信不信?” 我站起来,拿起那沓钱,在手里抖了抖,审视着。 “赶紧走人,走——”张小天不耐烦地说:“你再不给我滚蛋,我就叫人了!” 我突然捏着那沓钱冲张小天脑袋就狠狠摔了过去,钱洒落一地。 “靠——你找死啊,妈的!”张小天怒骂一声,猛地站起来:“易克,你是不是活够了,你再闹,我就喊人了!来——” 张小天还没喊出声,我的左手瞬即已经伸过去,捏住了张小天的下巴,张小天嘴巴一下子张不开了,哼哼唧唧地挣扎着。 我的右手接着就掏出了手枪,黑洞洞的枪口顶住了张小天的脑门。张小天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浑身哆嗦起来。 “张总,你还打算喊人吗?”我轻笑着说,边用枪口点了点张小天的脑门:“你要是敢叫,我立刻就叫你脑袋开花,你信不信?我给你说,这可是真家伙,你要不要试试?” “呃——不,不——”张小天嘴里含糊地叫着,一个劲儿摇头,接着又点头。 我左手松开张小天的下巴,枪口依旧指着他的脑门:“张总,还赶我走不?” “不了,不了:“张小天战战兢兢地说:“易克,好兄弟,你坐,你坐,咱们有事好商量。” “怎么个好商量法呢?”我收起枪,坐下看着张小天。 “我……我再给你一些钱!”张小天又拉开抽屉,拿出厚厚一捆钱,足足有5万,推到我跟前:“易克,这是5万块,你都拿走,我……我现在手里只有这么多了,这是财务今天提了准备出去送礼用的。” “还有那些呢?”我指了指地上散落的老人头。 “好,那些也都给你!”张小天忙弯腰捡钱。 我看着张小天把钱捡完,整整齐齐放到我跟前,叹了口气:“张总,你怎么就知道钱呢?你以为我今天来,一定是找你要钱的?” “那……你不要钱,你是什么意思?”张小天不解地看着我。 “你把钱收起来,放好!这钱,我一分不要!”我说。 “这……”张小天不敢动钱。 我站起来,拿起钱,拉开张小天的抽屉,把钱放进去,关上抽屉,然后搂住张小天的肩膀,亲热地拍拍他的肩膀:“张总,我说不要钱,就是不要钱。” “那……你要什么?” “我们哥俩这么久不见面了,我想约你出去好好聊聊,不知老兄给不给这个面子?”我说。 “你……你想干什么?”张小天神色紧张地说。 “我不是说了,约你出去聊聊呢,你这么紧张干吗?”我说。 “我不出去,我就在这里,你想聊什么,就在这里聊!” “张小天——你必须得跟我走!”我收敛了笑容,看着张小天。 “为什么?你到底要干什么?”张小天说。 “不要问那么多为什么,我要你现在就跟我走!”我松开张小天的肩膀:“张兄,你也是聪明人,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别让我为难,好不好?” “易克,你想带我走,你走得出去吗?”张小天看着我说:“我这里除了那两个小伙子,门外还有不少保安,出了门,我只要喊一声,你就插翅难飞,我劝你还是不要冒险的好!”说这话时,张小天似乎又增加了几分底气。 我将右手伸进口袋,握住手枪,枪口指向张小天的方向:“张总,你说我走得出去不?我实话告诉你,我今天既然敢来,就是有准备的,门口还有我的两个兄弟,可都是带了家伙的,你要是不想让吃饭的家伙搬家,我劝你还是识相一点的好……到时候,你挨上一枪,不知死活,死了去见阎王爷,不死受罪一辈子,而我照样能脱身,你信不信?不信,出了门,你喊一声试试?” 张小天脸色惨白,低头不语,一会说:“好,我跟你走!” “哎——这就对了,听话是好孩子!”我揽过张小天的肩膀,热乎乎地说:“张大哥,咱们走吧,车在门口等着呢!” 于是,我和张小天勾肩搭背出了门,门口的两个小伙子看着我们发呆,我冲他们笑了下:“两位兄弟,辛苦了,我约张总出去喝茶去了,你们歇着吧。” 说着,我亲热地搂着张小天的肩膀下楼,门口的保安见张小天来了,都恭敬地打招呼,张小天表情木然地点点头,不做声,跟我上了车,然后二子发动车,疾驶而去。 车刚一发动,小五就拿出一个黑色的面罩,套在张小天头上。 车子很快开到了万达广场,此时已经是晚上了,周围黑乎乎的。 二子和张小天趁着夜幕将张小天架到我的宿舍,一进门,小五解开张小天的头罩。 张小天揉着眼睛,半天才适应了室内的灯光,看到二子和小五,大吃一惊,又看着我:“易克,你——你和他们——” “马尔戈壁的张小天,你敢叫易哥名字,是不是想挨揍了:“小五举起拳头就要打张小天。 “住手——”我大喝一声制止了小五,然后对张小天说:“张兄,我现在跟着李老板打工。” 张小天立刻就明白了什么,脸色剧变:“你……你……原来不是你约我,是……是李……李老板要找我……” 我点了点头:“是的,我吃李老板的饭,拿李老板的钱,就得替他办事,对不起了,让你受委屈了,李老板想见见你,所以,我就把你请来了。” “李老板在哪里?”张小天声音哆嗦着说。 “李老板正在外面忙,忙完了,会专门来这里看望你,”我说:“在李老板来之前,你就现在这里委屈住着,兄弟们会好好陪着你……” “张小天,你***竟然敢背叛老板,到我们的对头那里去干活,和我们搞竞争。怎么着,总经理比总经理助理高一等?钱多不少,是不是?我看你是明摆着不把李老板放在眼里,跟李老板作对,你等着,等老板来了,非抽了你的筋不可!”二子凶狠地吓唬张小天。 小五也虚张声势地说:“张小天,我告诉你,要不是刚才易哥拦着,不是看易哥的面子,我这会早把你腿砸断了。我们现在对你客客气气,好生陪着你,等老板来了,哼——你就等着吧!” 张小天闻听双腿一软,一下子瘫倒在地。 虽然二子和小五一个劲儿吓唬张小天,但是,我的直觉,李顺最终不会把张小天怎么样,他不会要了张小天的命,这年头,毕竟是法制社会,出了人命,是要偿命的,并不是真的可以无法无天胡来的。他一定是有另外的更深层次的打算。 当然,李顺到底怎么想的,我此刻不可能知道。 我把张小天扶起来,让他坐下,给他倒了一杯热水,然后递给他一支烟,点着。 张小天抽了两口烟,有点镇定了,说:“你们把我非法拘禁在这里,白老板要是找不到我,会出麻烦的。” 我说:“你不是有手机吗,到时候白老板给你打电话,我相信你一定会应付好的,你张总还能连这点能力都没有?” 张小天不吭声了。 张小天刚才说的非法拘禁,却让我心头一竦,我靠,我确实是违法了,非法限制他人自由,换句话说,这就是绑架啊,这是要触犯刑律,被抓住要坐牢的。 我不由心里一阵悲哀,我自觉不自觉已经开始往泥潭里滑了,却又不能停住。 晚上,四个人一起吃完饭,小五和二子在宿舍里陪着张小天看电视,我借口有事出去。 临走前,我再次警告二子和小五不得殴打虐待张小天,两人点头答应。 我去医院陪云朵,同时给李顺打了电话,告知张小天已经被我顺利请来,没有惊动对方任何人。 “哈哈,易克,干得不错,我就知道你能办好这事:“李顺满意地说:“把人给我看好了,好好招待客人,我会很快会见他的!” 我答应着。 “秋桐有没有给你联系,问我们出来的事情?”李顺又问。 正文 71.第71章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 “没有!”我回答。 “嗯,好,记住,如果她问,不管问什么,你都要一问三不知!”李顺说。 “嗯……” “我这边的事情,什么都不想让她知道,省的她唠叨个没完没了,女人啊,就是麻烦……只要有钱花就行了呗,操这么多心干吗啊!”李顺似乎自言自语地在电话中说。 我没有做声。 晚上,我在云朵病床前上网,浮生若梦不在。 我突然想起了李顺的爸爸,于是百度搜索了一下,很快出来一大堆信息还有图片,果然,李顺的老爹老李是星海市公安局局长,同时兼星海市副市长。 我随意浏览了一下老李就任副市长的简历和简介公示内容,发现他竟然还下过乡,插过队,上世纪70年代在丹东靠近鸭绿江的一个村庄当过几年知青,于70年代末返城参加招干,开始步入仕途。 看来,老李的经历也蛮丰富的,还在鸭绿江边奉献过大好青春年华。 因为秋桐的缘故,我此刻对鸭绿江有一种特殊的情结,此时不由对李副市长兼李局长增加了几分好感。 摆弄了一会儿电脑,我不由又想起了秋桐,她此刻没有上网,干吗去了?会不会在办公室里独自发呆呢? 我在病房里有些坐立不安,突然想去久违的发行公司看看。 我轻轻关上病房的门,出了医院,打车直奔发行公司。 到了集团经营办公区,发行公司只有一个房间亮着灯,那就是赵大健主持的办公室。我悄悄过去往里看,屋里烟雾缭绕,赵大健正在看着天花板翻白眼,边不停的抽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事。 我轻手轻脚离开,下了楼,正要转身离去,不经意间扫描了一下其他经营部门的办公室,广告公司很多办公室都亮着灯,看来都在加班做广告版。我又看到,经管办也亮着灯,不是外间,而是里间。我靠,曹丽也在加班? 我看看四周没有人注意我,就缓缓走了过去,经管办的门关着,我进不去。 我绕到楼后,到了曹丽办公室的后窗,透过没有关严实的窗帘,看到了曹丽。 她此刻正靠在沙发上,带着妖媚的笑容在打电话。 我将耳朵贴近窗户,妈的,听不清楚,窗户隔音太强,曹丽说话的声音太小。 我正无奈间,猛然听见曹丽的声音大了起来。 “嘻嘻,你这个坏家伙……” 我靠,不知和谁在腻歪,我将耳朵使劲贴近窗缝,曹丽断断续续的声音微弱地传来。 “哎——好吧,那人家今晚只有答应你了,谁让你是集团领导,我是你的办公室主任呢,给领导搞好服务,就是最大的成绩……”曹丽娇滴滴地说着。 我擦,曹丽在和孙东凯打电话。 “冤家,你答应我的事情可要记得哦……”曹丽继续说着:“我知道赵大健是你的党校同学,你们关系不错,可是,你看看他,哪里会当什么总经理嘛,那么大的一个订单都丢了,1万份报纸啊,这不是明摆着给你脸上抹黑吗?都是你不会用人……要是你早建议由我来主持发行公司,哪里会有这事发生呢。” 我凝神听着。 “她不好好检查,这不仅仅是对工作的态度问题,更重要是对你的态度问题,摆明了是不尊重你这个新来的总裁,目无领导。”曹丽继续说着:“她这个人,你刚来公司,不了解,她一向自傲清高,孤芳自赏,目中无人,唯我独尊,自命正经,自大自狂,那天你刚来到发行公司视察工作的时候也看到了,你不过随意好心地夸奖了一句那个部门女经理,说发行公司美女多,她就摆出一副不快和鄙视的态度对你,这说明了什么?你自己心里难道不知道。” 曹丽开始在孙东凯面前败坏秋桐了。 “嗯……你知道就好,那我就不多说了……那我的事情你可不要掉以轻心啊,我的进步可就指望你了。”曹丽这时又换上一副酸酸妩媚的表情,柔柔地说:“好了,我的领导大人,我这就回去……好了,亲爱的……咱们还是去老地方吧……嗯……对,就是万达广场。” 曹丽的声音逐渐低了下来,我没有听清楚最后的声音,不知道那老地方在万达广场哪个楼座哪个楼道哪个单元。 打完电话,曹丽站起来开始关灯、出门。 我在暗处看着曹丽出了院门,拦了一辆计程车离去。我随后急忙也出来,拦了一辆车,跟上了曹丽的车。 曹丽果然是奔万达广场而去,也就是我住的地方。 曹丽的车子径直开进万达广场,直奔C座楼前停下,我的车保持着不远的距离跟着也停下。 曹丽然后下了车,走进一个楼道,我在不远处看着她上了电梯,然后直奔电梯口,看着电梯口的数字往上涨,最后在8楼停下。 原来曹丽在这里8楼有一套房子,不知道是她自己买的还是什么男人友情馈赠的。 我转身出去,刚出来,就看见不远处走过来一个身影,急忙往暗处一闪,看着来人。来人走到灯影下,我看清楚了,正是孙东凯总裁。 等孙东凯走过去,看着他进了电梯,我才出来,回了我的B座9楼宿舍。 回去后,二子和小五正在客厅的沙发上玩扑克,不见张小天。我问他们,二子告诉我,张小天看了一会电视,说困了,安排他到客房睡了。我问张小天的手机呢,小五摸出来给我:“在这里,我给他提前收缴了,代他保管,没关机。” 我接过来,看了看,然后装起来,对小五和二子说:“你俩也累了,去卧室休息吧,卧室一张大床,你俩将就一下吧,我在客厅值班。” “易哥,这哪行,还是你去卧室睡,我俩在客厅值班!”小五打着哈欠说。 “二位兄弟不必客气,我习惯熬夜,晚上反正也不困,你们好好去睡就是!”我坚持让他们去睡。 于是,二子和小五不再坚持,简单洗涮了一下,都去卧室睡了。不一会儿,卧室里就传出他们的呼噜声。 我这时找出李顺送我的高级夜视望远镜,站到客厅的后窗,开始观察C座。很快,我就找到了那个楼道8楼亮灯的单元。阳台和客厅还有卧室都亮着灯,都没有拉窗帘,果然看到了曹丽和孙东凯正在客厅里坐着。 这个距离如果没有望远镜,肉眼是绝对看不到室内的情景的,因为距离实在是不近。 我凝神仔细看着他俩。此刻,两人正坐在沙发里搂抱在一起,孙东凯的两只手正在曹丽身上到处游走。曹丽身体不停地扭动着,搂着孙东凯的脖子。 一会儿,孙东凯似乎忍不住了,一用力将曹丽按倒在沙发上,曹丽这时媚笑着伸出胳膊推挡孙东凯,边说了些什么。然后孙东凯点点头,站起来。 曹丽也站起来,捋了捋头发,和孙东凯相拥着一起去了卧室。进了卧室,曹丽径直就脱衣服。我看的真切,曹丽的皮肤很白,身材很苗条,怪不得孙东凯对她如此着迷。 曹丽转身去了卫生间,这时孙东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又扭头看了下卫生间,似乎在确认曹丽会不会看见,然后将那东西迅速放进嘴里,端起床头的水杯喝了一口,吞咽了下去。 我断定,孙东凯在吃某种药物,他怕曹丽看见会笑话他不行了。老男人就这毛病,和年轻的女人在一起,最担心的就是女人笑话他。 孙东凯的身体看起来有些发福,小腹部隆起,像女人7个月的肚子。 虽然外面冰天雪地寒风料峭,但是,在室内,却是很温暖的。北方的冬天和南方比,这是最大的幸福,外面很冷,室内很暖和。 孙东凯却不急着进去,而是坐在床头开始吸烟,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一会儿,曹丽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衣出来了,头发还没干。 孙东凯站起来,直接去了卫生间,开始洗澡。曹丽则坐到梳妆台前开始吹头发。不到5分钟,孙东凯就穿着睡衣出来了,站到正在吹头发的曹丽身后…… 曹丽放下手里的吹风,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 我正看得上瘾,突然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咳嗽。我浑身一个激灵,忙收起望远镜,顺便放进口袋,同时转过身来,原来是张小天正站在我身后。 张小天没睡着,起来了。 我不自然地冲张小天笑了下:“张兄,怎么不睡觉呢?” 张小天过来,往窗外看了下,我知道他什么也看不到的。 “老弟,你在看什么呢?”张小天问我。 “看夜景啊!”我支吾了一句,心里暗骂张小天醒的不是时候,同时拉上窗帘,招呼张小天坐到沙发上。 张小天此时不经意看了我一眼,我的心里一阵发虚。 正文 72.第72章 鸟为食亡 张小天似乎没有心情关注我的身体异常,坐在沙发上,摸起一颗烟抽起来,心事重重。我坐到他对面,也点燃一颗烟,抽起来。 张小天不说话,我也不说话,我们都沉默着抽烟。 “易克,你什么时候到李老板这边来干的?”终于,张小天先说话了。 “刚几天!”我说。 “为什么到这里来?这似乎不符合你的性格?”张小天看着我。 “我什么性格?我为什么不能来这里干呢?”我看着张小天。 “这里,不是适合你这样的人来的地方!你难道不明白?”张小天反问我。 “不适合我来,难道就适合你来?你和我不是一样的人吗?”我反问张小天。 张小天苦笑了下:“他给了你很多钱吧?” 我点点头:“月薪不低!” “你……你难道就是为了钱才来这里的?” 我又点点头:“是!这年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也不例外!” 张小天沉默了片刻,说:“你……你是不是为了挣钱给云朵治病才来这里干的?你是为了云朵,是吗?” 我说:“这个,好像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吧。” 张小天看着我:“易克,咱俩是好兄弟,你听我说,只要你放我走,我会想办法给你一笔钱,这笔钱,足够给云朵继续治疗一段时间的。” “这不可能!”我摇摇头:“在李老板见到你之前,你哪里也去不了,一切等你见了李老板再说。” 张小天脸上又露出紧张的神色:“易克,你告诉我,李老板为什么要把我弄到这里来?” “不知道!到时候你问李老板好了!”我说。 “李老板会把我怎么样?”张小天又问我。 “这个,我还是不知道!”我吸了一口烟,看着张小天:“张兄,你为什么要到那边去干呢?” “我……当然是为了钱,那边给我的钱多,职位也高,我自然是要去的,”张小天说:“还有,李老板这个人,性情喜怒无常,手下的人,不管是谁,说打就打,说骂就骂,根本就不把手下当人看,我就因为出了那车祸,他就差点把我打死,还当着医院那么多人和手下人的面,我脸上如何挂得住,我如何还能再回到他这里来干呢?” 我说:“那么,你知不知道白老三和李老板的关系?” 张小天说:“这个……我只知道白老板也是做大生意的,道上也是有人的,至于他和李老板生意上和个人有什么恩怨,我不十分清楚。当然,我也听说过白老板的手下五只虎差点凌辱了秋总,还差点要了你的命,但是,我觉得白老板不是故意针对李老板的,他手下的事情,他未必会知道,再说,当时那天晚上,那五只虎也不知道秋总是李老板的人。” 我说:“那两人的生意方面,有什么冲突吗?” 张小天说:“生意方面,两人经营的项目有很多相同的内容,房地产、工地、夜总会……既然项目相同,那竞争也是在所难免吧……但是,我还真没从白老板口里听说和李老板有什么矛盾,或许,是我刚去的原因吧。” 我说:“你曾经给李老板干,现在又跑到竞争对手那里去干,关键这两个主儿还都是道上的人,你说,你能干舒坦了?你难道不知道李老板是有一定社会背景的人?” 张小天低头沉思了一会,抬起头说:“我知道,李老板有政府高官后台背景,但是,白老板也不是吃素的,他的后台背景也未必就比李老板差。” 我心里一震,看着张小天:“白老三是什么后台背景?” 张小天看了我一下,然后缓缓摇摇头:“我刚去,不知道!只是隐约听说有背景而已……这年头,能在道上站住脚的,哪个没有官方后台背景?” 我看张小天似乎是不想和我多谈这个问题,也就不再问,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张小天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后看着我:“老弟,你救了秋总,还有一身好功夫,现在在李老板眼里,应该是大红人了吧?” 我说:“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他给我钱,我替他工作,别的我不管!” 张小天说:“李老板这个人,我虽然跟他时间不长,但是,我知道,他做事情心狠手辣,翻脸就不认人,这次,他不知道会把我怎么样。”说到这里,张小天脸上露出了些许的惊恐。 我看着张小天的样子,觉得他有些可怜,安慰他说:“不要想多了,张兄,不管怎么说,你还是李老板曾经的手下,他对你还是会留一分情面的。” “你怎么知道?”张小天仿佛遇到了救星一般看着我。 我说:“我估计的!” 张小天泄气了,眼里的光亮黯淡下去,有些心神不定地狠狠抽烟。 沉默了许久,我问张小天:“张兄,我问你个问题!” 张小天抬头看着我:“你说?” “你爱云朵吗?”我顿了顿,接着又补充一句:“或者说,你爱过云朵吗?” “爱——我爱云朵,我真的是爱云朵!我曾经是那么爱她!”张小天说。 “那么,你现在呢?”我盯着张小天的目光。 “现在。”张小天支吾起来:“现在。” “既然你爱她,那么,你为何要放弃她,放弃救治她呢?”我追问张小天。 张小天沉默半晌,叹了口气:“老弟,我知道因为这个事情,你打心眼里瞧不起我,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在照顾云朵……的确,我曾经是爱她,超级喜欢她,可是,现在,她这个样子,我又能怎么办?我该尽力的都尽力了,钱也都花光了…… “虽然爱情是伟大的,是圣洁的,可是,我总得面对现实啊,我的人生之路还很长很长,我总得有新的生活,有新的幸福和爱情,我不能总这样下去……我想,爱情,总是要符合现实的,我必须得面对现实,我不能就这样把自己一辈子毁了。” “老兄,你说的有道理,可是,难道你就不想想,因为你,可能会毁了云朵一辈子吗?”我说:“你记住,你是造成云朵这一切的全部原因,没有你,云朵就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我知道,我有罪,我有责任,我经常深深地自责,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又能怎么办呢?”张小天做痛悔状:“如果云朵家人要起诉我,告我,我都认了。” 我没有说话,看着张小天。 张小天看看我:“老弟,云朵现在的病情还没有好转,是吗?” 我点点头。 “那……等李老板这事过去了,我专门去医院去看看云朵,我再想办法弄一笔钱过去,再尽一份心意。”张小天说。 “张小天,不许你再去看云朵,也不需要你的那钱,那所谓的心意,你要敢去,我就砸断你的腿!”我盯住张小天,毫不客气地说。 “为什么?”张小天看着我。 我咬咬牙,一字一顿地说:“因为,你——不——配!” 我的声音不大,但很有力。 张小天低头不语,半晌,又叹了口气,说:“老弟,我敬佩你的为人,我知道,和你比起来,我是个小人,你很高大,我很渺小。” 我说:“这不是高大和渺小的问题,这是一个人做人的良心和道德的问题,每个人,既然生活在这个社会上,就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这是必须的,而你,张小天,你缺乏最基本的责任和道德!就这一点,我鄙视你!” 张小天不说话。 我继续说:“为了追求云朵,你三番五次找我,算计我,利诱我,我都忍了,拒绝了,我一心想成全你和云朵,我曾经一度看好你,觉得你和云朵是最合适的,最搭配的,我曾经无数次祝愿着你和云朵的幸福,没想到……我现在才知道,当初我是瞎了眼,看错了人!” 张小天脑袋低垂,脸色通红。 我继续说:“张兄,人生的道理都是自己走的,不管对错,都是自己选的,或许你有你的人生观,爱情观,价值观,但是,我想提醒你一句,不管今后你做什么事,都要记住一点,做人要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歪,只有堂堂正正做人,才会让人活得痛快,活得自由。这是做人的第一要诀…… “关于云朵,我不会再让你接触她,你现在即使想去照顾她,我都不会答应,就你这心态,这思想,我不会相信能照顾好她……云朵是一个多么单纯善良的女孩子,她现在遭此大难,我绝对不会撇下她不管,不管我爱不爱她,我要一直照顾云朵,直到她醒来…… “你不要因为你花了钱就算尽心了,出点钱就可以买到良心的安慰,我告诉你,这世间,还有很多金钱买不到的东西,还有很多比金钱更珍贵的东西……假如云朵真的……你将永远受到良心和道德的谴责。” 正说着,小五出来上卫生间,我停住了话语。 当晚,我没有睡觉,陪着同样失眠的张小天看了一晚电视,没有再交谈。 当然,我也没有机会再去看孙东凯和曹丽的活人小电影。 孙东凯和曹丽的关系以及我听到的曹丽打给孙东凯电话里说的话,让我对秋桐的复职之事忧心忡忡,却又感到有心无力。 正文 73.第73章 真情可以憾动天地 第二天,小五和二子继续在宿舍陪着张小天,我到医院病房陪云朵。 在医生来查房的时候,我和医生在医院走廊里交谈了半天。 “大夫,云朵这种情况,是否就确定是植物人了?”我问医生。 医生摇了摇头:“目前我们还在积极救治中,还不能就肯定是植物人,关于植物人的定义,目前国际学术界尚有不同意见,有人认为持续昏迷3个月以上,也有人认为要持续昏迷6个月以上。 “大多数观点坚持认为,当持续昏迷超过12个月以上,才能被定义为植物人。由此看来,这位女孩的情况还不完全符合植物人的定义标准。 “这个姑娘表现出的有自主呼吸,脉搏、血压、体温都很正常,但无任何言语、意识、思维能力,她的这种植物状态,其实是一种特殊的昏迷状态,只能说是半个植物人。” “哦……”我点点头:“那如何才能更加快速地将她从昏迷状态救过来呢?有没有什么新的好的药物和办法?” 医生说:“目前,我们已经给她使用了我们医院里最好的药物,除了药物治疗,还可以通过大脑接受外界信息的5个感觉通路来进行治疗……这个治疗,患者亲属必须积极配合。” “哪5个通路?”我急切地说:“我经常给她播放熟悉的音乐,和她说话聊天,这是不是其中之一?” “是的,这是听觉通路,你这么做,是可行的,很有必要,与患者交谈感兴趣的话题,播放熟悉的音乐,可以完成听觉催醒和刺激记忆力,”医生点点头:“还有一个就是视觉刺激,通过在非常接近患者的环境中,放置明亮的图片、招贴画和熟悉的照片、视频等,进行视觉和记忆力催醒治疗。 “再就是味觉和嗅觉刺激,目前患者的情况,不建议使用。最后一个,就是触觉刺激,触觉催醒可以通过许多种方法完成,比如清洗头发和洗澡等可用来改善和增进触觉刺激。” 我点点头:“哦,好,我会努力去做的!” 医生拍了拍我的肩膀:“小伙子,真情可以憾动天地,亲情唤醒植物人的情况国内外不乏先例,苍天是不会负有心人的。” 医生的鼓励让我信心倍增,我感激地点点头:“谢谢你,大夫!” 医生刚要转身走,又停住脚步,看着我:“对了,小伙子,我给你说一个触觉唤醒植物人的事例。” 我说:“你说——” “最近医学杂志刊登了一个患例,南京一位植物人丈夫被妻子通过触觉刺激唤醒,这位妻子采取的办法是反复触摸植物人丈夫的敏感部位,坚持不懈,最终将丈夫唤醒。”医生说:“触摸敏感部位,从医学角度来说,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办法,你不妨试试。” 我一时没明白过来,说:“敏感部位?是哪些部位?” 医生笑了笑:“小伙子,自己去琢磨吧,她身上哪些部位敏感,你应该知道吧?” 说完,医生离去。我顿时醒悟过来,不由感到很棘手和踌躇。我知道,医生是在暗示我抚摸云朵身体的敏感部位,通过触觉刺激来唤醒她。云朵身上哪里最敏感,自然就是那几个部位。 可是,我又觉得有巨大的心理障碍,毕竟,这有违于传统的世俗和道德理念。 虽然我和云朵有过那种关系,可是,那时我处于高度迷醉状态,对于中间的过程根本毫无记忆,完全记不得当时的情景。在我的感觉里,我似乎仍然和云朵是那种纯洁的关系。 我不由踌躇着,拿不定主意。 边寻思我边打开电脑,下载了一部分视频,都是美丽的大草原的,搭配着优美的音乐和歌曲,放在云朵床头,屏幕面向云朵,反复循环播放。 弄完这一切,我坐在云朵床头,看着沉睡的云朵,反复想着医生刚才的话,终于鼓足勇气,轻轻伸出手,开始抚摸云朵的耳垂。 抚摸了半天,没有任何反应。我又开始将手慢慢往下抚摸云朵的嘴唇和脖颈,仍旧没有反应。 我咬咬牙,将手慢慢滑向下,慢慢游动着……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了,秋桐站在门口。 我的心一慌,手甚至还来不及从云朵的身上移开。 “易克——你——你在干什么?”秋桐睁大眼睛看着我,脸上的神情很奇异,看不出是气愤还是不可思议。 我忙将手抽出来,看着秋桐:“我……我……我没干什么?” “你你你——你什么你!”秋桐的脸色有些涨红,走进来看着我,眼神有些怒气:“你怎么能干这样的事?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云朵?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我不是在干什么腌臜事,我是想替云朵治疗,通过触觉唤醒她。”接着,我将刚才医生的话和秋桐说了一遍。 秋桐听我说完,将信将疑:“你说的是真的?我怎么没听说这事?” “我也是医生刚才说了才知道的!”我说。 “哦,好,你等着,我这就去找医生问问:“秋桐伸手点点我,嘴巴翘着:“易克,我给你说,要是没有这回事,我回来打你!你等着——” 说完,秋桐转身就去了医生办公室。 秋桐刚才的样子让我忍不住想笑,我觉得秋桐有时候带着一股孩子气,刚才说要打我的话,不由让我想起那晚和我若梦聊天时,她也是说:“打你,打你……”二者的感觉竟然是如此相同。 过了一会儿,秋桐回来了,脸上的神情变了,带着微微的一丝笑意。进门之后说:“好了,我问了,是有那么回事!” 我擦擦额头的汗:“那就好,我可以避免一顿揍了!” “噗嗤——”秋桐笑起来:“我吓唬你的,你以为我真会打你?我敢吗,哪里能打得过你呢!” 我也笑了下,心里突然觉得很受用。 “哎——易克,你出去一下,我来试试这个触觉刺激治疗法,管用的话,以后就由我来代劳,尽量不让你出手!”秋桐自作主张地说。 我于是出去,在楼前的草坪里随意散步。一会儿,我突然想起了平总,于是摸出电话打了过去。 平总在电话里告诉我,集团正在召开党委会,研究发行公司总经理人选的问题。 我一听,心里急了,我靠,那边在研究关系秋桐的大事,秋桐却没事一般跑到这里。 “结果出来了吗?”我问平总。 “没有……我这会儿不方便,回头再聊。”平总说完匆匆挂了电话,似乎他不是很方便说话。 我一圈圈在草坪上疾走,心乱起来。 过了好大一会儿,秋桐出来了,擦擦额头的汗,冲我喊道:“易克,你过来!” 我忙跑过去:“秋总,怎么样?有效果吗?” 秋桐边往病房里走边说:“哎——我按照医生说的几个部位都试了,都没有任何反应啊……”说话间,我们一起进了病房。 我一听,不由有些愁眉苦展,说:“看来,这事要慢慢来,不能急了!” 秋桐不说话,看着云朵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我这时说:“秋总,刚才我听到一个消息,集团党委在召开党委会,研究发行公司总经理的人选问题!” 秋桐仿佛没听见一样,照旧在沉思着。 “秋总——”我提高嗓门叫了一声。 “哎——什么?你刚才说什么?”秋桐回过神来,看着我。 “我说,传媒集团党委在召开党委会,研究发行公司总经理的人选问题!我刚打听到的消息!”我又重复了一遍。 秋桐歪了歪脑袋,看着我:“易克,你消息倒是很灵通,这事我已经知道了,研究就研究呗,怎么了?” “你——你怎么这么满不在乎?”我急了。 “我晕——你还要我怎么在乎?我能怎么在乎?”秋桐漫不经心地说:“我能做的都做了,下一步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我在乎又能管什么用?哎——我是党员,凡事要服从组织决定,要服从党的分配,党的需要就是我的志愿,我要相信党委,相信上级,相信组织。” 说完,秋桐自己先忍不住笑起来。我则哭笑不得。 这时,秋桐却直勾勾地盯住我,看得我有些发毛。 “喂——易克,你过来给云朵进行触觉治疗!”秋桐说:“我刚才弄了半天没反应,我在想啊,是不是因为我是女的,云朵这小妮子不喜欢,就故意没反应呢,呵呵……要是换个男的,比如你,云朵对你很好,你又对云朵那么好,你来进行触觉刺激,说不定会有效果。” 我说:“你这个话没道理,不合逻辑,云朵现在处于昏迷状态,没知觉,她哪里知道是男的还是女的触摸她啊,你不行,我怕也不会有效果!” “那不一定,试试呗,万一能有效果呢?你不试,怎么就知道不行?”秋桐用半是命令的语气对我说:“好了,你休得多言,过来,开始进行——” 其实我心里也带着一丝希望,但是,秋桐在这里看着,我怎么下得了手。 我吭哧吭哧地看着秋桐:“秋总,你……你能不能回避一下!” 秋桐的脸色一红,扭身就出去了,轻轻带好门,留下一句话:“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秋桐出去后,我轻轻揭开云朵的被子,看着云朵雪白的胸,不由心跳加速,有些目眩。 云朵的身体很干净,因为特护人员每天都会定时给她洗澡擦身,处理大小便,定时换被褥和床单。当然,这些都是我付了费用的。 我深呼吸一口气 ,开始伸出右手轻轻抚摸云朵,边凝神注意着周边肌肉和皮肤的反应…… 抚摸了半天,看不到任何反应。我又接着抚摸,半天之后,仍旧没有反应。 又是半个多小时过去了,我带着焦虑的心情继续着我的动作。 突然,我感觉到云朵那部位的肌肉似乎颤了一下。 正文 74.第74章 奇迹出现 我的心里一震,睁大眼睛看着,手指又稍微加大了一点力气。 果然,奇迹出现了。 云朵有反应了!我的心里一阵剧烈的狂喜,大声叫起来:“啊——太好了——” 叫完之后,我给云朵盖上被子,拉开门就往外冲,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秋桐。 刚拉开门往外冲,正好和往里冲的秋桐撞了个满怀。 “哎哟——”秋桐被我撞得往后就倒,我眼疾手快,一把伸出胳膊揽住秋桐的腰,往我跟前一带,秋桐直接被我拉进了怀里,身体和我贴地紧紧的,瞬间我感觉到了秋桐身体的芬芳和温热。 我和秋桐的脸都红了,我忙松开秋桐,说:“秋总,对……对不起。” 秋桐迅速整理了一下衣服,捋了捋头发,急急地说:“好了,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了,不说这个……快说,快说,你刚才说什么太好了?” 我用力将拳头往空中一挥,兴奋地对秋桐说:“云朵……云朵身体有反应啦!刚才她的肌肉颤了一下。” “吖——呀——真的?太棒了!太棒了!”秋桐面露喜色,情不自禁一把拉住我的胳膊,跳起来欢叫着。 我和秋桐一起欢呼着,心里充满着激动和喜悦,眼角不由都迸出了泪花。 好半天,我们才平静下来,然后秋桐看着我,微笑着说:“哎——易克,我今天真的好高兴啊,为云朵,也为你……苍天终于有眼了啊……继续加油努力啊……” 我紧紧咬住嘴唇,使劲点点头:”嗯……” 此刻,我的心里喜欲狂,幸福的热泪在心里滚滚流淌,为云朵,为秋桐。 “易克,今天是双喜临门啊!你带给我一个好消息,那么,我也告诉你一个刚刚得知的好消息。”秋桐笑嘻嘻地看着我。 我一听,愈发兴奋了,用期待的目光看着秋桐,压抑不住发自内心的喜悦,说:“快说,快说!” 此时,我已经猜到了几分。 “你猜猜——”秋桐脑袋一歪,很可爱的神态,抿嘴笑着看我。 我强行压住内心的激动,故作迷惘地看着秋桐:“我……我猜不到啊……” “切——你就给我装吧,装糊涂吧你是——”秋桐说:“哼——我看你其实没那么笨吧,少给我来了——” 我实在忍不住了,呵呵笑起来:“哦……那我猜猜,我猜啊,你是复职了,刚才集团党委的会议决定你复职了,一定是这个好消息,对不对?” “哈,你这不是蛮聪明的嘛,”秋桐笑眯眯地说:“是哦……刚才得到消息,集团党委会议决定我复职,集团董事长亲自作出的决定。” 我心里一怔,集团老大亲自做出了决定,那么,自然,孙东凯自然是不能也对抗不了的了。他刚到集团不久,应该在集团党委里还没有什么根基,何况,董事长是党委书记,集团党委的核心,自然要服从核心的决定了。 可是,秋桐是用了什么策略让集团老大作出这个决定的呢? 我看着秋桐,笑呵呵地说:“秋总,祝贺你,热烈祝贺。可是,你采取了什么办法才顺利复职的呢?” 秋桐狡猾地转转眼珠,说:“这个,天机不可泄露哦……这个,说明组织的决策是英明的哦……说明领导还是对我寄予期望的喽。” 我看着秋桐狡猾的神态,觉得她愈发可爱,心里一阵暖意和温馨。 我知道秋桐是不会告诉我的,虽然我是她的救命恩人,但是,我和她的私人关系毕竟还不到无话不谈的程度,这种事,牵扯人事程序,她自然是不会和外人说的。 不过,我相信,秋桐不告诉易克,但是,浮生若梦会告诉亦客的。看来,我要到那个虚拟的世界里去知道真相了。 我暗自沉思着。 秋桐看着我的眼珠子滴溜溜转悠,说:“喂——易克,你在寻思什么呢?” 我忙回过神,看着秋桐说:“我……没想什么啊,在为你高兴呢,哎……你什么时候回去上班啊?” 秋桐说:“元月1日。” 我说:“哦……那这就快了,马上就上班了!” 秋桐点点头,眼里却又闪出几丝忧虑。 我知道秋桐为什么忧虑,一定是在担心元旦前的日子里,赵大健弄不好投递的统计和准备工作,到时候元月1日开始投递09年的报纸,会出现大乱子。 还有,赵大健要是知道今天集团党委会的结果,说不定就会撂挑子,或者故意设置障碍。那秋桐复职后面对的事情就多了。 想到这里,我又说:“秋总,我觉得你不应该到元月1日回去上班。” 秋桐不动声色地看着我:“你的意思是?” “我认为,你今天就应该回去上班,回公司接手工作,既然集团党委会已经决议了,那你还等什么?” 秋桐听了我的话,眼里露出几分赞许,但是,随即摇摇头:“这是不可以的,这是不可能的,我必须要等到元月1日回去上班!” “为什么?”我看着秋桐,有些不解。 那一年,我对官场的规则一窍不通,我考虑问题的出发点还是从我对私营企业的理解来出发的。 秋桐脸上露出几许无奈的神情,又苦笑了下:“这个属于官场的规矩,我停职一个月,党委通知我元月1日回去上班,我就只能在这个时间回去,正好满期限,不能提前。这里面有很复杂的人际关系,官场,从来都是讲究程序的,谁都不能打破。其实,我何尝不想马上就回去接手工作呢,我比谁都着急。但是,规则必须要遵守,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 听了秋桐的话,我有几分沮丧,说:“怎么这么多臭规矩,既然是集团,就是个企业,一切决策的出发点就应该是从工作实际考虑,怎么是个集团,还又是官场呢,搞不明白!” 秋桐笑笑:“这就是中国特色,呵呵,不明白你就慢慢想吧。哎,不说这个了,说说俺的小云朵,嘿,你真厉害,我触她就不行,你竟然就行,看来,这个小妮子认人哦,对你比我亲哦……” 秋桐开心地笑起来。 我也笑起来。 秋桐呵呵笑了下:“哎——太好了,终于有了重大突破了,我这就告诉医生去!” 说着,秋桐出去了,一会儿,医生和她一起进来了。 医生听我说了下具体的情况,然后又让我再次重复了一遍,仔细观察了半天,点点头,对我说:“不错,是个重大的突破,病情有了重大转机,好兆头,小伙子,加油,继续努力,除了这里,其他的点,你都可以试试,有反应的部位越多,病人恢复知觉就越快。” “还有那些是呢?大夫!”秋桐问医生。 “这个不好说,每个人身上的点都不一样,不过,总起来说,大多数人都会在以下几个部位……”医生认真地说:“比如:耳垂、腋窝、足底脚心,还有,就是……” 医生讲得一板正经,秋桐却听得面红耳赤,我也觉得很不自在。 医生似乎浑然不觉我们的不自在,继续正儿八经地说着。 秋桐认真地听着,点点头,脸色仍然红红的。 我也听得很专注,边思考着。 正文 75.第75章 不能见死不救 医生离开后,我看了一眼秋桐,她正好也瞟了我一眼,四目相对,我的心不由颤抖了一下,秋桐变得愈发不自然,扭了扭身体,低声说了一句:“我出去一下。” 说完,秋桐就出去了,也没说去哪里,去干什么。 我站在门口看着秋桐走到了楼前的草坪上,摸出手机摆弄着,不知道是在发短信还是在用手机上网。 我看着秋桐在草坪上喜滋滋的样子,心里突然一动,回到床前,打开电脑,登陆扣扣。 刚登陆,就看到了秋桐的留言: “客客,嘻嘻,我今天好高兴啊……”浮生若梦发过来一串激动和喜悦的表情。 看时间,就是今天,就是现在这个时刻。秋桐果然在用手机登陆扣扣,她在第一时间找我,让我和她一起分享这份巨大的喜悦。 我的心里热乎乎的,没有打字,安静地坐在那里,继续看她的留言: “哎——客客,知道吗,今天发生了一件大事吖,嘎——我的那个被车祸弄成半植物人的小姐妹今天竟然有反应了哈——我太高兴了,赶紧来给你报告这个好消息啊,让你和我一起分享这份欢乐。可惜,你不在哦,不过,不要紧,我就当你在了,等你回来,看到我的留言,你一定很高兴的,是不是呀——”浮生若梦继续说着。 “哎——那个易克真神哦,我触摸我那小姐妹没反应,他去触摸就有反应呢,好奇怪,难道植物人还知道分辨男女啊,嘻嘻……不过,没关系,只要我那小妹妹有反应就好啊,哎——我今天真高兴,你快来呀,和我说话啊,分享我的开心啊……” 我的心一动,差点就要忍不住伸手打字,手指动了下,又放了回去,继续看着浮生若梦说话,心里感到很开心和欣慰。云朵有这么一位好领导好姐姐,也算是值了。 “知道客客不在,在外面奔忙哦……知道吗,客客,我还有一件好事要告诉你呢,你一定会好奇是什么事情吧?呵呵……先急急你,现在先不告诉你,等什么时候你上线了,我再和你说哦,你听了一定会很高兴的。好了,不说了,就这样啦啦啦。” 接着,我看到浮生若梦的头像变成了灰白,于是忙关了扣扣,打开音乐,播放起歌曲来,边不时瞟着门口。 果然,随即,秋桐就出现在门口,进来了。 秋桐的神色已经变得正常,大大的眼睛格外有神,进来看见我在播放音乐,笑着说:“这草原歌曲真好听啊,云朵一定在听呢,她一定很喜欢呢,这妮子,明明听见了,就是故意不说话,让我们着急呢。” 说着,秋桐亲昵地伸手捏了捏云朵的小鼻子,又低头用脸颊碰了碰云朵的脸颊。 我看着我的曾经的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的美女上司,此刻如此的母性和温存,还有孩子气的可爱和娇柔,心里不由觉得暖暖的,真想将她揽过来,拥进我的怀抱。 当然,我知道,我是在做白日梦。秋桐是属于李顺的,是属于我的老板的,我只不过是她未婚夫的保镖,是个下人。 这个世界,人是分三六九等的。现实世界里,我是永远无法靠近她的,我只能在虚拟世界里和另一个她意yin。 想到狂傲堕落霸道的李顺要占有拥有秋桐,我的心里不由感到了酸涩和疼痛。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二子打来的。 “易哥,你回来一下,老板打电话过来,让我们带张小天去一个地方!”二子说。 “哦……老板回来了?要去哪里?”我问二子,边看了一眼秋桐,秋桐这时看着我。 “别问那么多了,你先回来再说!来了再告诉你!”二子说完挂了电话。 秋桐这时站起来,看着我:“李顺回来了?” “不知道!”我回答秋桐,边说:“我要出去一趟,办点事!” 秋桐努了努嘴巴,没有再说话,我接着就走了。 临走前,我顺手将无线上网卡装进了口袋。我得提防秋桐在我不在的时候弄什么洋动静。 回到万达广场我的宿舍,二子和小五都在,见了我,二子说:“走,带着人去个地方。” 我看了看张小天,问二子:“去哪里?老板回来了?” “去郊外的一个点,老板的一个活动据点!”二子说,却不回答我李顺回来没回来的问题,我于是又问了一遍:“老板回了了没有?” 二子看看心神不定而又神情沮丧的张小天,又看着我,说:“易哥,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你,因为老板是给我打的电话,吩咐我们带人到那里,至于回来没回来,我也不知道。还有,有些事情,不该问的不要问。” 二子说话的口气似乎是在避讳张小天,又似乎是在提醒我警告我。 我不再问了。 于是,二子和小五一边一个挽着张小天的胳膊,三人貌似亲兄弟一般出了门,我跟在后面,大家一起下楼,上车,二子开车,出发了。 车子刚一开,小五就取出头罩,罩住了张小天的脑袋:“哎——伙计,又要委屈你一会儿了!忍着吧!” 车子很快出了城,沿着滨海大道一直往前开,进入一片茂密的树林,拐了好几个弯,最后在一座外表看起来很不起眼的二层小楼跟前停了下来。小楼左侧是一个类似于仓库的大房子。周围都是树林,没有什么建筑物,更看不到一个人影。 我猜不透李顺让我们把张小天带到这里来的意图,但是我知道二子和小五肯定得到了什么比我更具体的指示。 “到了,下车吧!”二子停车开门。小五拉着张小天下了车,我也下车。 头罩仍然没有取下,小五推着张小天往前走,不是奔小楼,而是去旁边的那大房子。二子则从车后备箱提出一个塑料桶,里面装满了液体,跟在我们后面。 进了大房子,果然是个空旷的大仓库,里面几乎什么都没有,灰尘满地,好似很久没有人进来的样子。 二子在后面关上了仓库的门,里面光线变得有些昏暗。 这时,小五才把张小天的头罩取下来。张小天低头揉揉眼睛,很快适应了室内的光线,看看周围,看看我们,有些疑惑地说:“这……这是哪里?你们把我带到这里来干嘛?” “干嘛?马上你就知道了!”小五阴沉沉地一笑,接着从身上掏出一副精致的不锈钢手铐:“咔嚓——”把张小天的双手铐住了。 “啊——你们干什么?”张小天惊叫一声,想挣扎一下,没想到越挣扎手铐越紧,不敢再动了。 二子放下塑料桶,从身上摸出一根麻绳,走到张小天跟前,蹲下,利索地困住了张小天的脚脖子,张小天站立不稳,一下子躺倒在地上。 我心里吃了一惊,不动声色地看着。 “啊——你们要干嘛,要干嘛?”张小天脸上露出惊惧的神色,喊叫着。 “马尔戈壁,叫吧,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你喊破嗓子也没人听到!”小五凶相毕露,弯腰提起塑料桶,打开盖子,边说着边往张小天身上倒出液体。 顿时,一股汽油味道散布开来,原来里面是汽油。 我顿时大吃一惊,他俩这是要烧死张小天啊! 张小天几乎就要吓晕了,惊恐地看着我:“你们不能这样,不能啊……易克,你救救我!” 我不能再保持沉默了,大喝一声:“住手——不许胡来!”说完,我就要迈步过去制止小五。 还没迈开步子,突然一个冰凉的东西抵住了我的太阳穴,不知什么时候二子已经站在我的身后,一把手枪正顶住我的脑袋。 “易哥,对不起,你不能管这事,否则——”二子口气加重了一下:“那就对不起了!” 我不敢动了,我知道,这一定是李顺的意思,二子和小五都是有奶便是娘的主儿,亡命之徒,我要是真敢阻止,二子真敢开枪,那我就要在张小天之前去见阎王爷了。 “有话好好说,干嘛要这么干!”我身体不动,嘴里说着,看着小五将一桶汽油将张小天浑身上下浇了一个透凉。 “住嘴,不准再说话!”二子的枪口又冲我脑袋顶了顶。 这时,小五将塑料桶扔到一边,随手摸出一个打火机,做欲打着状,喃喃地对张小天说:“张老兄,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今儿个兄弟三个一起给你送行,你就好走吧!” “啊——”张小天发出绝望的嚎叫,身体剧烈扭动着,哀求着:“兄弟,饶了我,饶了我,救救我,求你们了……我家里还有老父老母啊,我不能就这么死了,你们放了我,我回头给你们一大笔钱。” 小五面无表情,不吭气,将打火机点好,慢慢靠近张小天。 我的心里一阵巨大的惊恐,要出人命了,张小天要在我面前被烧死了。我不能见死不救,张小天再有过错,也不至于死。 我打定主意,暗暗运气,决定瞬间出击我身后的二子,同时接着击倒小五,救出张小天。 此时,我已经不能去考虑李顺会对我怎么样了。 正要出手,仓库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断喝:“住手——” 接着,仓库的大门被推开,李顺赫然站在门口。 小五一见,忙关死打火机。 二子的枪口却依然指着我的脑袋。 正文 76.第76章冲我就是一巴掌 李顺慢慢走进来,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戴着许文强礼帽,看起来很像《上海滩》里的许文强。 “李老板——救救我,饶了我——”张小天一见李顺,声嘶力竭地喊叫起来。 李顺慢慢走过来,不看张小天,却看着我,目光很冷漠,盯住我看了几秒钟,接着冲我身后的二子示意了一下,二子将枪收了起来。 “李老板,我——”我刚要说话,李顺却伸出食指放到嘴边:“你给我住嘴——”声音不大,但是似乎很不高兴。李顺和我说话的时候,嘴里发出一股怪怪的香臭味,我知道,那是溜冰后的味道,他一定是刚溜完冰du。 我不说话了,站在那里。 接着,李顺转向了张小天,脸色突然就变了:“哎——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搞的?这不是张总吗?怎么会在这里呢?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啧啧。” “李老板,是我啊,是他们把我带过来的,把我拷起来捆起来的。”张小天带着哀求的口气:“李老板,我错了,你饶了我,饶了我……” “啧啧……怎么能这样对待贵客呢,张总是我请来的贵客,你们怎么能这样做呢,太不礼貌了,我们都是文明人,怎么能干这种不文明的事情呢?”李顺不阴不阳地说着,指指二子和小五,脸色一阴:“你们两个狗东西,给我过来——” 二子和小五站到李顺跟前,还没站稳,李顺突然起脚,一人一脚,将他们踹到地上,接着大喝一声:“还不赶紧给张总松开,混蛋——” “是——老板!”二子和小五晕头转向地忙爬起来去给张小天松开绳子,打开手铐,扶着张小天站起来。 “哎——张总,下面的人不懂事,不会做事,慢待你了,真不好意思:“李顺的声音又温和起来,对张小天说:“你看,浑身都是汽油味……哎——赶紧去洗下,换身干净衣服——” 接着,李顺冲二子和小五使了个眼色,二子和小五忙搀扶着浑身打冷战的张小天出去。 李顺这时又冷冷看了我一眼,接着转身跟着出去。我也跟着出去。 出了仓库,进了那座小楼,原来里面是装饰豪华的一座别墅,暖意融融。 二子直接带着张小天去了楼上洗澡间,我和小五在楼下客厅里坐下。客厅的沙发茶几上放着一个冰壶,李顺不理我们,自顾坐在那里,自己点着打火机开始烤冰,咕噜咕噜地吸起来,吸一会儿,就仰脸带着迷醉的表情突出一团白色的浓烟。室内很快就充满了那种香臭味。我的胃里阵阵作呕,却又不能去开窗,也不能出去。 客厅内很静,只有李顺溜冰的声音,我和小五坐在那里默不作声。 好一会儿之后,李顺溜够了,停止了吞云吐雾,接着就坐在那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窗外,眼神有些虚幻和迷惘,一句话不说。 又过了一会儿,二子下楼,冲李顺点了点头:“老板,他洗完澡了,换上新衣服了,在那房间里。” 李顺点点头,接着站起来,身体摇摆了一下,转身上楼。 李顺刚上楼,二子和小五就迫不及待地扑到李顺刚才坐的沙发前,争前恐后吸起来。客厅里的香臭味道更加浓郁了。我站起来,走到窗前,打开一扇窗户,使劲呼了几口气,胃里的感觉才算好点。 二子和小五溜完冰,二人满足地点着烟,坐在沙发上发呆。一会儿二子对我说:“易哥,刚才的事情多有冒犯,还望易哥多多理解,没办法,这都是老板的吩咐,我们只能照做。哎——你不该阻拦我们的,幸亏老板早有预料,不然啊……” 我这时知道刚才仓库那一幕是李顺精心安排的一场戏,给张小天来一个先兵后礼,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于是扭头二子说:“兄弟不必放在心上,我理解!” 这时,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接着,李顺和张小天一起下楼,李顺满面笑容地揽着张小天的肩膀,那神情似乎他们比亲兄弟还亲。 张小天一身崭新的休闲棉衣,手里提着一个鼓囊囊的纸袋,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兄弟,你走好,当哥哥的我就不远送了,出门往前走300米,往右拐走200米,在交叉路口,有一辆吉普车停在那里,你直接过去,上车后有人专门送你回去!”李顺笑呵呵地说,边和张小天走到门口。 张小天惊魂未定,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李顺,说:“李老板,谢谢你,那……我走了?” “呵呵……走吧,走吧,走好啊,我不送了。我今天给你说的话要记住哈……”李顺说。 “请李老板放心!我一定照办!”张小天点点头,接着转身离去。 李顺站在门口,看着张小天走远。我和二子和小五都站在客厅里,透过窗户目送张小天的背影消失在树林中。 接着,李顺转过身来,脸色突然又阴冷起来,关上门,冲我走来。 我站在那里没有动,静等李顺过来,走到我跟前。 李顺二话不说,突然抬手冲我的脸就是狠狠一巴掌:“啪——”声音又响又脆。 我本来是可以躲避过他的这一巴掌的,但是,我知道,此时,我不能闪避,我只能挨着。 “操——王八羔子——”李顺的眼睛几乎就要喷火,咆哮起来:“混蛋——你差点就坏了我的全部计划,幸亏我早有预见,不然——不然我将你装进麻袋扔进大海去喂鱼——” 我一动不动,心里涌起巨大的屈辱感,从小到大没有受过的屈辱。 二子和小五站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出。 李呼哧呼哧喘了一会儿,看着我:“易克,我揍你,你服不服?” “服——”我嘴里蹦出一个字。 “服?是不是真服?”李顺又问。 “真服!” “不觉得委屈?” “不委屈!” “为什么?”李顺说。 “不为什么,没有原因,我是老板的下属,老板什么时候都是对的!”我干脆利索地说。 “嗯……”李顺似乎消气了,说:“这还差不多!好了,这事过去就不提了,今后要注意不得再犯!” “是——”我说。 “嗯……”李顺转身走到沙发上坐下,对二子说:“上去把剩下的拿来!” 二子急忙上楼,一会儿提着一个黑色的袋子下来,递给李顺。 李顺接过来在茶几上一倒,一大摞整捆的钱出现在茶几桌面上。 李顺指指茶几上的钱,对我们说:“呶——一共30个,出去15个,还剩下15。你们3个人,每人5个,自己拿!” 原来刚才张小天手里的大纸袋里装的是15万元钱,李顺送给他的。虽然我不知道刚才李顺和张小天在楼上谈了些什么,但是,我知道,他们之间一定达成了某种交易。 至此,我明白了李顺让我“请”张小天的真正原因,大致弄懂了李顺的整个安排,怪不得李顺刚才对我如此发火,我还真差点破坏了他的计划。 同时,我也不由暗暗佩服李顺有头脑,很精明。 见到钱,二子和小五喜形于色,急忙过去拿起来,装进自己口袋,边说:“谢谢老板赏赐!” 李顺看我站在那里不动,说:“易克,你怎么回事?过来拿着啊,怎么?对我刚才打你有情绪,怄气?” 我摇摇头,然后过去拿了钱,装进口袋。 “这钱,是我奖励你们的,你们这次做的不错,给我立了一功,有功自然是要奖励的,当然,有过也是要惩罚的,我这叫奖罚分明,你们知道不!”李顺口气温和地说。 我们都点点头。 今天这不大一会儿,李顺的情绪变化极大,真的是喜怒无常。我这时猜到,李顺的这种情绪变化,应该是和他溜冰有关。 李顺这时看看表,站起来,说:“好了,我要走了,送我去机场!” 于是,我们一起出来,上车,我开车送李顺去机场。 我不知道李顺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只知道他过一会儿就要走。虽然李顺没说去哪里,但我估计应该是宁州。 路上,李顺对我说:“易克,这几天你在家里看家,带着二子和小五把夜总会看好,防止有人捣乱,我那边有事会叫你去的,你等我通知好了!” “嗯……”我边开车边点点头。 “就剩这几天了,一定要安全过度好,”李顺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对二子和小五说:“记住,我不在家,你们必须给我听易克的,听见了没?” “听见了!”二子和小五齐声说。 我知道李顺这话是说给我听的,李顺玩人,确实是有一套。 “关于张小天的事情,你们三个给我记住了,任何人不准说,知道不?”李顺的声音突然很严厉:“否则,家法处置!” 李顺的话让我想起了军统老大戴笠。 “知道了!”我们一起回答。 把李顺送走,回来的路上二子开车,回到市区,天色已经黑了。路上,我接到秋桐的手机短信:“你在哪里?” 我回复:“在从机场回市区的路上,马上到市区了!” 我知道秋桐一定知道我话里的意思。 接着秋桐回复:“哦……明白了。” 我问她:“你在哪里?” 她回答:“和云朵在一起。” 我说:“辛苦了,谢谢你!” 她说:“谢我?为什么谢我?好像我是外人。” 我忙说:“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她反问。 我无语了。不知不觉间,我的确把自己当作了云朵的亲人,而把秋桐当成了云朵的外人。 正文 77.第77章 看场子 “说话啊,回答我!”秋桐继续问。 “我……我不知道!”我说。 “哼,不理你了!”秋桐说完后就没再回复,我也没有回复。 我知道秋桐是不会真生气的,她似乎在逗我。 在市区,我们三个一起找了家小饭馆吃饭,吃饭时,刚得到5万元奖励的二子和小五心情很好,眉飞色舞地回忆起今天吓唬张小天的过程,不时哈哈笑着。 我没有多说话,埋头吃饭,脑子里边将“请”张小天来的整个过程回忆了一遍,每个细节都过滤了下,揣摩着李顺的思路和用意…… 饭后,我带着二子和小五去了北国之春夜总会,去巡视兼看场子。 夜总会的经理见我们来了,很热情地招呼我:“易哥来了,来,里面坐,喝茶还是喝酒?” 这时客人还不多,我摆摆手:“经理,不要客气,都是自家人,我们随便转转就是了。” 二子和小五到一边和小姐调笑,经理陪着我参观夜总会,边介绍夜总会的情况。这时,一个工作人员过来找经理:“经理,8号大包间的音响坏了,修理人员说设备老化了,需要更换新的音响。” “好知道了!这房间今晚先不要安排客人就是!”经理说。 工作人员走后,经理自言自语说了句:“看来是换不成了。” “为什么?”我问经理。 “我也不知道原因,老板说夜总会今后不再投资搞建设了,先暂停!”经理说。 我点了点头,也捉摸不透李顺的意图。 一会儿,客人越来越多,经理过去忙碌,我和二子还有小五又转了一圈,就找了一个小房间在那里喝茶看电视。 我有些心神不定,不时牵挂着医院里的云朵。 过了大约有半个小时,经理突然神色紧张地推门进来,对我说:“易哥,不好了,出事了——” 我看着经理惊慌的神色,冲他摆了摆手:“经理,别慌,什么事?慢慢说!” 二子和小五也看着经理:“是啊,慌什么,不是有易哥和我们在吗?说吧,什么事?” 经理稍微喘息了下,说:“刚才来了四个光头彪悍的客人,非要到8号大包间去,服务员告诉他们8号包间音响坏了,安排他们去小包,他们不去,指定必须要在8号大包,正在外面走廊里吵吵嚷嚷,态度很凶,似乎要动手的样子。” “操——4个人,再一人要个小姐,8个人,你安排小包能行吗?安排个中包啊!”小五说。 “今晚客人很多,中包都预定满了,大包除了8号也都满了,小包也只有一间了。”经理说:“工作人员反复给他们解释说明,他们就是不听,我刚才也去和他们解释,结果他们反而更凶了,其中一个光头抬手就打了我一巴掌。”经理继续说。 我们这时才注意到,经理的左侧脸颊红肿着。 “马尔戈壁,什么鸟人这么牛逼,敢在这里撒野!”二子火了,腾地站起来:“***,老子去会会他们!” 说着,二子就要出去。 “等等——二子,站住!”我喊住二子。 二子看着我:“易哥,你说,怎么办?” 我说:“先不要冲动,此事不易鲁莽,我先考虑一下!” “考虑?有什么好考虑的?”二子不满地看了我一眼:“怎么?易哥,莫非你怕了?你怕了没关系,在这里喝茶好了,我和小五出去,带着那帮保安把他们收拾了,李老板养我们不是白养的,关键时候看真心——走,小五,我们不怕死,我们去!” 二子说着,又要往外走。小五也跟着站起来。 “站住——”我抬高嗓门,站起来,挡在他俩前面,看着二子和小五:“怎么?你俩不服?不听我的话?” 二子脑袋一歪:“你做得对就听,不对就不听,今儿个你胆小怕死,我们就不听,不但不听,回头我还得给李老板汇报!” 小五没有说话,但似乎也不反对二子的话。 我瞪视着二子,缓缓伸出手,搭在他的肩膀,按住他的肩胛骨部位,突然发力,二子“哎哟”一下子瘫软下来,疼得额头立刻开始冒汗。 我必须先制服二子,同时压住小五。 小五一下子慌了神,一时不知所措。 我开始说话:“混账,没脑子,这时候出去大打一场,整个夜总会还营业不?客人还不都跑光了,以后还考虑声誉不?不等于自己砸了自己的场子?你以为光靠你那点胆子就能解决问题?李老板临走前说过,你俩必须听我的,我告诉你们两个,如果敢不听我的,我先废了你俩,信不信?” 我说话的时候,手一直捏住二子的肩膀,二子疼得不敢动。 经理慌了:“哎——这——咱这外患还没清除,怎么内部先闹起来了?别这样。” “攘外必先安内,必须的!”我扭头对经理说了一句,然后看着小五:“小五,你说呢?” 小五忙点头:“易哥,我听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 我松开二子,看着他:“你呢?” “哎——易哥,没想到你手力气这么大:“二子呲牙咧嘴站起来,脸上的表情露出了钦佩,说:“我也听你的!” “那好——”我接着对经理说:“保安还没靠近吧?” “没有,在周围保持距离,没有发生肢体冲突!”经理说。 “经理,这样,既然他们非要坚持去8号,那好,你就安排他们进去。”我对经理说。 “啊——可是,8号包间的音响坏了啊……只能出图像,没有声音出来,修了一下午都没有修好,这个包间的音响是专门采购的新产品型号,其他房间的都无法匹配。”经理说:“让他们进去……岂不是更要出乱子…… “你听我的,先把他们弄进包间里再说,在外面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这生意还做不做了?”我对经理说:“进了包间,起码不会扰乱正常经营秩序了,不会吓着其他客人,等他们进去后,剩下的事情我来安排……好了,去吧,不过,如果他们要小姐,先答应着,先不要安排进去。” 经理看着我不容置疑的表情,点了点头:“好——” 接着,经理出去了。 我扭头对小五说:“你马上出去给我找一件男服务员的外套给我,快——” “哎——”小五答应着出去,迅疾回来,拿了一件服务员的外套给我,我穿上后,有点小,还凑合。 然后,我对小五和二子说:“走,跟我出去!” 我带着二子和小五来到走廊,走到8号包间门前,四个光头不在,经理站在门口,小声对我说:“都进去了,服务员已经给他们点了酒水,马上就送进去!” 我点了点头,对经理说:“你先去忙你的,这里先不要管了,保安也不要过来,等我通知!” 经理答应着走开,我又对小五和二子说:“你俩在门口守住,我不叫你们,你们不要进来!” 二子和小五点点头,又有些担心,二子说:“易哥,我现在知道你手上功夫不错,但是,那里面可是4个大汉,你能行?我看,要不,还是哥仨一起进去收拾了他们吧,在房间里打,外面也听不见,不会惊动客人!” 儿子和小五从来没当面见识过我的手脚,不服气和怀疑都是可以理解的。 我笑笑:“咱们是做生意的,不是专门打架的,能不打还是不打,和平解决最好,如果实在需要动手,我打不过的时候,会叫你们的!” 二子问我:“家伙带了吗?” 我上次“请”张小天的时候用的枪没有带,藏到宿舍床底下去了,这东西带在身上可是有危险的,非法持有枪支,是要坐牢的。 我说:“没有!” 二子伸手就往怀里摸,边说:“给你,带着进去——” 我一把摁住二子的手:“别——这样的场合,千万别动用这玩意儿,不然,会惹大麻烦!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用枪,知道不?” 二子不情愿地点点头:“好吧!听你的——” 小五也点了点头:“听易哥的!” 这时,服务端着酒杯和啤酒过来了,我拦住服务员,接过他手里的东西,然后推门进去。 大包间装饰很豪华,空场也很大,4个光脑袋的彪形大汉正坐在沙发上边抽烟边神侃,对我的进来毫不以为意,因为我就是个服务员。 我半蹲下,将酒杯放好,打开啤酒,开始缓缓倒酒,边听他们说话。 “操他马儿个巴子,这房间多好,又大又宽敞,那***服务员和经理看来是故意不想让咱们哥们快活,瞧不起咱们四大金刚。”一个声音说。 另一个接过来:“妈逼的,刚到星海就吃了这么一口窝囊气,真他妈晦气,这事要是明天让白老板手下的其他兄弟们知道了,还不耻笑咱啊?咱以后怎么在白老板下面立足?咱们才不过跟了白老板不到一周,白老板对咱们不错,咱们刚来必须要树立威信。” 我听了心里一震,这四个光头是白老三的人,还号称什么四大金刚。显然,他们刚来星海,不知道这是李顺的夜总会,甚至都不会知道李顺是谁。 “嗯……说得对,是这样的,白老板刚损失了五只虎,我们四大金刚从牡丹江投奔过来,刚一开始怎么说也得露露脸,弄点漂亮活给白老板看看,不然,以后他也会小瞧了咱们兄弟四个。我看,今晚这气不能白吃了。” 正文 78.第78章夜总会大战 “咳咳——”又一个声音咳嗽了两声,似乎是提醒他们注意到我的存在,接着说:“好了,哥们,不谈这个了,今晚咱们只图快活,等唱完歌,玩喝酒,就把小姐带走算了。” “哎——你有没有听说那进去的五只虎,听说是因为女人进去的,在海边遇到了一个美女,美得惊人啊,这几个哥们打算地挺好,想带回去轮了,没想到她身边一个傻小子身手不凡,硬是和他们打了个热火朝天,放倒了4个,最后警察来了,剩下的那个也没跑了,一窝端,都进去了,现在还在没出来。” “嗨——那说明那五只虎徒有虚名,要是遇上我们兄弟,那傻小子早就上西天了,那美女……哈哈……” “哈哈……”4个人一起不怀好意地狂笑起来。 他们在侮辱秋桐,我心中怒气陡升,怒火开始积聚,有点恶向胆边伸。 我知道,今晚这四大金刚是肯定要在这边找茬惹事了,不管如何伺候他们,他们是要为刚才的事情挽回面子的。 “喂——小子,抓紧去把音响给我打开,老子要唱歌!”一个光头冲我说。 “对不起,先生,这个包间的音响坏了,暂时不能使用,刚才已经和您解释过了。”我做礼貌状说。 “靠——坏了抓紧去修,听见没?不能修,就给我换,把别的房间的音响给我换过来,老子们就在这里喝酒等着,去——告诉你们经理,按我说的办……还有,给我叫20个小姐过来,老子要挑选4个漂亮的陪酒。”另一个光头冲我脸上喷了一口烟,蛮横地说。 “今晚要是不让老子们玩的开心,就砸了这个场子!滚出去,把我的话转告给那***经理,让他爬进来见我!”最后一名半天没说话的光头也说话了。 我站在那里没动,看着四大金刚,不说话。 “咦——你是聋子?没听见老子和你说话?敢这样看着老子,老子先废了你——”一个光头火了,站起来,拿起酒瓶冲我脑袋就砸过来。 我心中刚刚积郁的怒火瞬间开始爆发,不假思索就开始出手了—— 眼看那酒瓶就要砸到我的头上,我的右手迎过去,迅疾一把抓住光头拿酒瓶的手腕,接着一个翻转,用力一扭,猛地往后一拉:“哗啦——”光头的身体被我硬生生越过茶几拽了过来,砸在茶几上,紧接着,我的右膝盖猛地顶在了他的裆部:“啊——”随着一声惨叫,我一松手,光头捂着裆部倒在了地上。 第一个金刚被我放倒了。 我很明白,对付这样的4个人,只能快速出手,主动出手,争取一招放倒,不然,我又会吃上次在海滩对付五只虎的亏。不过这次没有秋桐,我没有顾忌。 放倒第一个光头后,剩余的三大金刚似乎被我的突然出击弄懵了,猛地站起来,瞪着我,似乎还没回过神来。 我毫不停歇,紧接着拿起一个啤酒瓶,对着离我最近的一个金刚的脑袋,狠狠砸了下去。“啊——”一声惨叫过后,光亮的脑袋开始冒血,那金刚捂着脑袋歪歪斜斜就倒在了沙发上。 剩下的两个金刚明白过来,怒吼一声,齐齐抡起桌上的酒瓶,冲我打过来。 我在给第二个光头开花的同时,并没有停止动作,在两个剩下的金刚向我冲来的时候,我的右脚已经快速飞出,狠狠踢在左边光头的裆部,左边光头闷叫一声,摇摇晃晃就倒了下去,身体弯成了大虾米。 还剩下最后一个金刚,我从容了,弯腰快速闪避过他挥舞过来的酒瓶子,接着一个急转身,挥拳对准他的面部狠狠击了过去:“噗嗤——”随着光头一声怪叫,面部尽开颜,成了大花脸,随即,我用肘部对着他的胸口用力猛击一下,最后一个金刚应声而倒。 不到2分钟,四个金刚被我尽数快速放躺,干净利索。 我搓搓手,整理了一下衣服,对自己这次的表现表示满意。 然后,我拉开门,二子和小五正站在门口,接着冲进来,一看这情景,呆了。 “哎呀——易哥,真有你的,你自己收拾了4个,你太厉害了!”二子叫了一声,带着无比佩服的表情对我说。 “易哥,你是怎么放到这四只狗熊的?”小五带着同样敬佩的眼光看着我。 我淡淡笑了下,说:“很简单啊,这是四头笨熊,我一出手他们就倒了,他们今晚要惹事,不教训下不行了,好了,出去叫保安来,把他们拖出去,叫服务员把房间收拾干净,还有,打110报警,就说有人寻衅滋事。” 小五和二子又狠狠踢了倒地的两个金刚一脚,然后出去了,很快叫来了几个保安,两人拖一个,像拖死猪一样把他们往外拖,经理也过来了,带着几个服务员开始打扫战场。 四个金刚被拖到了夜总会门外,不一会儿,来了两辆面包警车,下来2个警察,还有4个联防队员。 为首的警察是一个瘦瘦的精干汉子,二子和小五见了他,迎上前去,说:“曹所长,今晚你值班啊,哈哈,4个痞子在夜总会滋事,被制服了,现在人交给你了。” 边说,二子边递给曹所长一颗烟。 曹所长接过烟,点着,吸了两口,看着躺在地上的4个光头,说:“哦……扰乱社会治安,来人,把他们带上车,带回所里审问。” 几个联防队员开始往车上拖人,曹所长看着二子:“哎——二子,是你和小五两个干倒这4个人的?不简单,呵呵……” “哈哈,我们兄弟俩哪有这身手,是易哥出手干掉他们的,”说着,二子指指我,又对我说:“易哥,这是咱们辖区派出所的曹所长。” 我冲曹所长点点头:“曹所长好!” 曹所长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然后说:“哦……易哥好身手,以前好像没见过啊……” “易哥是刚来的,是李老板的私人助理!李老板不在家,安排易哥带着我们在这里!”小五抢先说:“上次李老板的未婚妻秋姐遇事,也是易哥出手救的,那次是五只虎。” “哦……”曹所长冲我赞许地点点头:“嗯……易哥好厉害,不错!” “曹所长过奖了,别叫我易哥,叫我小易好了!”我说。 “哈哈,小易,好,小易!”曹所长笑起来,对我说:“事情是怎么发生的?简单说下,我心里好有个数!” 于是,我把经过简单说了一遍,但是我没提他们是白老三的人。 曹所长听完,说:“我有数了,这四个家伙撞到我手里,我一定秉公处理!好了,不打扰你们营业了,走了——” 说完,曹所长带人离去。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大家回到房间,二子和小五兴高采烈地谈论着这四大金刚的狼狈。我走到另一个无人的房间,摸出电话打给了李顺,把情况详细和李顺说了一遍。 李顺听完,沉吟了一会:“又是白老三的人,妈的,这个白老三,上次秋桐的事情我还没来得及找他算账,他倒是主动上门来找死。待会我给曹所长打个电话,非得让白老三出出血不行!” 我说:“老板,我当时来不及给你汇报,就先出手了。” “日——你给我装什么逼!”李顺哈哈大笑:“当时那个情况你怎么给我汇报?操——干得好,干的漂亮,有勇有谋,既维护了经营秩序,又教训了几个混蛋,很好,我对你提出重重表扬!看家护院有功。” 不知为何,李顺这话我听起来感觉自己好像是一直看家狗,在得到主人的嘉许。我心里高兴不起来,反而觉得很郁闷。 我现在似乎是不折不扣的一个打手了,快成职业打手了!心里不由又感到了阵阵悲哀。 同时,我心里又隐隐觉得,此事不会这么轻易了结,白老三不会这么轻易放过。 和李顺打完电话,在夜总会又坐了一会儿,换了衣服,我回到了医院病房。 轻轻推开病房的门,一阵优美的旋律和动人场景迎面扑来,秋桐正坐在窗前,握着云朵的手,随着电脑里播放的音乐在轻轻哼唱,目光里充满了温情和柔和。 “蓝天下的相思,是这弯弯的路,我的梦都装在行囊中……一切等待,不再是等待,我的一生就选择了你……遇上你是我的缘。” 歌声婉转悠扬,情意切切。 我第一次听到秋桐唱歌,声音竟然是如此好听动人。 我呆呆地看着唱歌的秋桐和沉睡的云朵,看着我来星海后认识的这两个女人,想着和她们的一幕一幕,百感交集,不由又想起了不知在星海何处的冬儿,心里既温馨又惆怅…… 秋桐偶尔一抬眼皮,看到了我,歌声随即戛然而止。 秋桐的脸色微微红了下,接着对我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没发现呢?” 我走进来,说:“刚回来,正好听到你唱歌,秋总,你唱歌真好听!” 秋桐不好意思地笑笑,站起来说:“瞎唱的呗……好了,我困了,云朵刚洗完澡,我要回去睡觉了。” 说完,秋桐告辞离去。 我知道,秋桐今晚回去,必定要上网,去虚拟世界找她的客客。 离秋桐回家到上网还有一段时间,我坐到云朵窗前,又开始给云朵进行触觉治疗。 我按照医生说的几个部位,先轻轻刺激云朵的腋窝,又自己脚心,都没有任何反应。 我不由有些焦躁,深呼吸一口,鼓足勇气,揭开被子…… 正文 79.第79章惊人的好消息 半天过去,仍旧没有任何反应。 我最后下了决心,决定试试云朵的那个部位。 我吞咽了一下喉咙,然后慢慢伸出手…… 轻轻地按了一下,睁大眼睛仔细地看着—— 云朵那部位周围的肌肉突然就颤了一下! 我的心猛烈跳动起来,的心里一阵狂喜,老天,原来这里有反应,医生说的没错! 太棒了! 我的心里高度兴奋,恨不得立刻就告诉秋桐这个惊人的好消息,可是,想了下,我决定先不告诉她,因为我不知道如何和她说我触了云朵的那个部位。 还有,告诉了她,她肯定会今夜兴奋地失眠,那可不好。还是等明天吧,到时候就避开触那部位的事情,直接说触了脚心和腋窝。 打定主意,我给云朵盖好被子,看着沉睡的云朵那美丽洁净的面孔,心里涌起一阵疼怜,不由轻轻低头吻了云朵的嘴唇一下。 嘴唇接触的一刹那,我突然感觉到了云朵的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 我几乎要狂叫起来,妈呀,云朵的嘴唇也有触觉了。 我极度兴奋地在屋里蹦了起来,用力挥舞了几下拳头,无声地狠狠的狂笑了几下。 好半天,我才安静下来,心情非常愉快地打开了电脑,插上上网卡,登陆扣扣。 浮生若梦在线。 我直接和她说话:“小梦梦,小梦梦,我是你客客大哥哥哦……” “哈!小客客,小客客,我是你梦梦大姐姐哦……”浮生若梦高兴地回复我。 “哈哈……”我开心地笑起来:“看到你的留言了,真为你那位小妹妹高兴,也为你对你那小姐妹的感情所感动,若梦,你是好人啊,你那位小妹妹也是好人……这个世界上,不管有多少苦难,多少波折,好人终归还是要有好报的。” “嗯哪……是啊,嘻嘻……”浮生若梦说:“哎——客客,我今天好高兴啊,这么多年,没有这么高兴过……今儿个可是双喜临门啊……” 我开心地敲击键盘:“呵呵……看到你的开心,我也好开心啊……双喜临门,还有一喜是什么呢?你给我留言就卖了一个关子,这会儿不许卖关子,老老实实坦白出来。” “哎呀——人家想让你猜猜呢!不告诉你,你猜猜——”浮生若梦貌似带着撒娇的语气,我看了不由心里一动,要是秋桐能在现实里也这么和我撒娇,那会将我融化的。 我沉吟了一会儿,说:“我猜啊,我猜——我开动脑筋猜——哎——猜不出啊!” “笨笨客客——笨笨客客——不好玩,你猜不出,我就不告诉你!”秋桐发过来一个小锤敲击脑袋的表情。 我在电脑这边傻呵呵地笑起来,笑够了,才开始回复:“哎呀——我突然想起来了,该不会是你复职了吧?是不是啊?一定是的,我想,绝对是!” “哇咔咔——你猜到了哇!好聪明的客客哦……”浮生若梦开心地大笑起来,我这边也忍不住继续大笑起来,当然是无声的笑。 过了一会儿,我安静下来,问她:“若梦,告诉我,你是怎么顺利复职的呢?” “呵呵,这个事情,我周围的人谁都没告诉,但是,我当然要告诉你哦……让你分享一下我的智慧, 嘻嘻……”浮生若梦说:“客客,你看,我是不是很不谦虚啊,我只在你面前这样骄傲呢!” 我心里涌起一阵感动,说:“我喜欢你这样,你在我面前越活泼越真实,我越喜欢!好了,不许给我卖关子,从实招来——” “是——得令!俺这就给客客汇报!”浮生若梦发来一个调皮的表情,接着说:“其实很简单啊,我的直接领导因为某些原因对我不满,在我复职这个事情上设置障碍,我呢,当然不能束手就擒束手无策坐以待毙,我琢磨了一下,重新写了一个检查。 “这个检查说是检查,倒不如说是工作和思想汇报,我先对自己的工作失误进行了检讨,对领导给我的处分表示了接受和感谢,从组织角度来说,挨处分也是领导的关心啊,是要感谢的。 “然后呢,我重点谈我到发行公司以来的工作,回顾过去,展望未来,特别是我对党委关于发行工作指示的认识和领悟,以及我自己结合实践的看法,还有我关于下一步工作的打算和思路…… “总之,写的很详细,很具体,认识很到位,措施很得力,写完后,我打印了好几份,然后,我给党委成员每个领导都送了一份,包括我们老大,也包括我的直接领导…… “然后,我就不管了,就等着党委裁判了。这不,今天上午党委成员开会,单位老大做出了英明决定,恢复我的职务,元旦那天正式回去上班……完了,客客,汇报完了,就这些!” 原来事情是如此简单,比我想象的简单多了,我一度以为秋桐是走了上层路线,找了李顺的父母,他们出面说的话,不过,我又一直觉得不大可能,因为这不符合秋桐的性格。 我不由为秋桐的聪慧感到自豪,快速回复:“有时候,看起来很复杂的事情,操作起来竟然是如此简单,这说明,领导的眼睛还是雪亮的嘛!” 她说:“是啊,主要领导用人,其实很多时候还是要考虑工作的,单位的老大尤其如此,因为他需要有能力的人给他出政绩啊,你干不好,对他的仕途自然也会有不好的影响,你出了成绩,那出彩是的老大,他在给市里的领导汇报时,自然是有风光的…… “所以,我根据这一点,采取了这个办法,不但给老大送了一份检查,其他党委党委成员都发了一份,这样,老大拍板的时候,其他人也会心服口服。这样,俺复职就是众望所归呶——” 我由衷地称赞她:“若梦,你好聪慧!看来,今天真是个好日子,难得见到你如此高兴啊……” 浮生若梦说:“是啊,其实我今天最高兴的还是我的小妹妹病情有了重大好转迹象,我的工作复职,当然也值得高兴,但是不是主要的,因为我决定采取这个措施的时候,我就对自己复职满怀信心了。 “我之所以没有一开始就采取这个措施,是考虑到我直接领导的看法,我不想和他弄得太僵,但是,到后来,他逼得我没办法了,我只能如此,我唯有如此。” 我说:“你这样做,是对的,他估计也说不出什么来!” “是的,这年头,好人谁都会做啊,你知道吗,我复制的消息最先就是从我的这位直接领导那里知道的,会议还没结束,他就跑出来打电话给我了,说他在党委会上是如何力排众议,做了大量工作,坚持要我复职的,最后说服了老大和其他党委成员,大家才一致通过。” “哦……那你刚才说是老大直接拍板的?” “因为,会议结束后,我又分别接到了其他几位党委成员还有办公室主任的电话啊,综合他们说的情况,我做出了这个判断啊,呵呵……笨笨客客,这个都想不到!” “呵呵……”我笑起来:“官场还真复杂,领导真会送人情!” “一个电话,一句话的人情谁不会送啊,呵呵……很多时候,领导都会给下属送这种人情的。官场里比这复杂的事情多了,这算什么?我工作这么多年,见到的比这复杂的多了,这只不过是皮毛而已!” “混这个不伦不类的官场真累,国企不是国企,机关不是机关,整个夹生饭,我看,你还不如自己出来开公司,自己做老大,多舒服,自己说了算!” “哎——咱没那本事啊,我是不行的,不过,我知道你是可以的,你一定行,假以时日,抓住机遇,你一定还会东山再起的,等你做了大老板,等俺吃不上饭了,到时候就投靠你去,跟着客客老板打杂!” “呵呵,你是在讽刺我吧?”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我现在都成了人家的保镖兼打手了,还谈什么东山再起,谈什么大老板呢! “不是啊,客客,我是很认真的话哦,我觉得,你绝对具备做大老板的素质,或者说是潜质,虽然你曾经失败过,但是,失败一次并不代表永远不能崛起,人生有无数次机会再等待着善于发现机遇并能抓住机遇的人,只要你认真总结以前失败的原因和教训,主观上认真反省自己,勇敢面对客观现实,你会重新站立起的,我认定这一点!” 正文 80.第80章 漂亮的空姐 我沉默半晌,说:“呵呵……今天不谈这个,这么高兴的时刻,谈这个扫兴,哎——我好希望你天天都这么开心,这么高兴!” “呵呵,有生以来,打我记事以来,我这么开心的日子还真是不多,寥寥可数:“浮生若梦说:“哎——人生啊,就是这样,欢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转瞬即逝,特别对于我来说。” 浮生若梦的话让我的心隐隐作痛,我说:“若梦,你从小到大,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浮生若梦沉默了,一会儿说:“嗯……其实,物质上的苦我不怕,我能受,再苦我也能熬过来,最痛苦的莫过于精神,知道吗,这么多年来,我最痛苦的就是两个时刻,一是逢年过节万家团圆而我孤零零独处的时候,二是上学时周围的小朋友同学围着我起哄欺负我,叫我野孩子野种的时候…… “过去的那一幕一幕,让我不堪回首,不敢回想,每每想起,心如刀绞……唉……不过想想也不应该那么痛苦,毕竟,这些年,都过来了。” 看到这些话,我的眼睛顿时就湿了,紧紧地咬住嘴唇,抬起手狠狠擦了一把眼睛。 半晌,我回复浮生若梦:“若梦,你很苦,我仿佛看到了你的生活生长经历,看到了你孤独无助的哭泣,看到了你心里的凄凉和酸楚,此刻,我多么想代替你去承受这一切,如果时光倒流,我愿意去为你承受这一切。” 浮生若梦发过来一个感动的表情:“客客,时光不会倒流,过去不会再来,你能有这句话,就足够了,我明白你的心……你说你愿意代替我去承受,可是,我不能答应,我知道那种痛苦的滋味,我绝对不允许让你去承受那份痛苦。” 我说:“我是男人,男人受苦是应该的,你是女人,你不该去承受这些……这些,不该属于你!” “客客,你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知道保护女人,知道承担责任……可是,不管怎么说,这一切都是发生了,都是我经历了,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每个人的命运,都是与生俱来的,都是不可更改的,上帝是公平的,给每个人都安排好了归宿,不要试图去抗争,只能去接受。”浮生若梦发过来一个幽幽的表情。 我沉默了,浮生若梦也沉默了。 好大一会儿,浮生若梦说话了:“客客——” “在——”我回答。 “你在想什么呢?”她说。 “想你……”我说:“你呢。” “我也是……”她说:“你最近工作和生活都顺利吗?” “很顺利!”我回答。 “不要骗我!说实话!”她说。 “真的很顺利!没骗你!”我说。 “要是你经济上有什么苦难,我不想你瞒着我,我不想让你生活上受什么委屈:“她说:“不管怎么说,我现在境况比你好,我不能看着你受苦。” 我心里感动不已,明白她的意思,忙说:“我经济上很好啊,虽然不能说是小康,却也饿不着冻不着,有肉吃有酒喝有烟抽……呵呵……” “哦……少抽烟少喝酒啊,自己在外,身体是自己的,要学会照顾自己,别让我担心,好吗?”浮生若梦说。 “嗯,我听你的!”我言不由衷地说着。 “嗯,这才是乖客客,听话的客客。”她说。 “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工作不要太拼命,工作是公家的,身体也是自己的!”我说。 “嗯,我听你的!”她说。 “嗯,这才是乖梦梦哦……”我说。 “你叫我梦梦,这个名字真好听啊,我好喜欢这个称呼。”浮生若梦说。 “呵呵……客客这个称呼也是你给我开发出来的啊,呵呵……”我笑起来。 “我在现实里从来都是个大人,在这里,却感觉像个小孩子了,呵呵……”她说。 “你本来就是个小屁孩嘛!小屁孩梦梦。”我调侃道。 “呸——你才是小屁孩,客客小屁孩——小屁孩客客——”她开心地叫着。 夜深了,在这万籁俱寂的时候,我和浮生若梦在看不见的空间里,愉快而又开心地交谈着。 第二天,我还没来及等到秋桐来云朵病房告诉秋桐云朵的好消息,就接到了李顺的电话,让我马上去机场,飞往宁州,机票已经安排人给我订好,航班号也告诉了我。 李顺给我打电话的时候。离起飞时间还有1个小时,我急匆匆给值班护士交代了一下,打车直奔机场。 路上,我给秋桐发了一个手机短信:“秋总,我在去机场的路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昨晚你走了之后,我继续给云朵做触觉治疗,云朵的嘴唇、脚心和腋窝都有反应了。” 很快,秋桐回复:“啊——太好了,太棒了,易克,你真厉害,辛苦了!我过会儿就去医院。” “好的!” “你要去机场,要坐飞机出去,是不是?”秋桐问我。 “是的!” “还是不能告诉我飞往哪里吗?” “对不起,秋总,不能!”我回复说:“飞机10点25分起飞,我正抓紧往机场赶,不和你多说了!” 我知道,聪明的秋桐根据航班时刻,一定会知道我要去哪里。 “哦,好的,祝你一路平安!再见!”秋桐回复。 很快,我坐在了飞往宁州的飞机上,座位在最后一排。 飞机平稳后,我突然有了便意,刚才一路紧赶慢赶,没觉得多尿急,这会儿忍不住了。 我急匆匆站起来去卫生间,狭窄的走道里,一位漂亮的空姐正推着小车在给乘客发放饮料。 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动作过于大,正好碰到了端着饮料的那位空姐的胳膊。空姐躲闪不及,纸杯里的饮料洒了出来,溅到了我的身上。 “哎呀——”空姐惊叫一声,忙抬头看着我对我说:“对不起,先生,实在对不起。” “没事,没事,应该对不起的是我……”我应付着,尿急阵阵,没停脚步,没再理会那空姐,直接去了卫生间。 回来的时候,我刚坐下,那位空姐过来了,我以为她又是来道歉的,忙说:“小姐不要客气,我没事的,刚才是我不小心碰了你,不怪你的。” “易哥——你是不是易克大哥啊?”那位空姐没有理会我的话,却带着美丽的笑容,大大的眼睛看着我,眼珠子都不带转的。 “啊——我是易克啊,你是——”我呆呆地看着这位身穿制服窈窕迷人的空中小姐,脑子里却怎么也想不起她是谁? 这位美丽的空姐看我一副惊愕的神态,莞尔一笑,刚要说话,一抬眼皮看了下前方,忙低声对我说:“易克大哥,我还在工作时间,不能和你多说了,等到了宁州机场,你在出口处等我,我和你再说……好了,我先去忙了。” 说完,这位空姐急忙往前走了。 我坐在那里,傻乎乎地看着她苗条的背影,挖空心思也没想出她是谁。 虽然以前我在宁州认识的女孩子不少,追求我的女孩子也很多,但是,我确实想不起我见过她,更没有想起自己会认识哪一位是做空姐的。 绞尽脑汁,一直想到飞机降落,我也没想起她是谁。 下机后,我在出口处等了一会儿,果然,那位空中小姐轻盈地冲我走来,脸上带着动人的笑容,一直走到我跟前才停住脚步。 我愣愣地看着她。 “嘻嘻……易克大哥,你是不是很迷惑呀,在想我为什么认识你你不认识我呢?”她开心地笑着问我。 “嗯,是啊,请问你是——”我看着她俊美的脸庞,还有一笑就露出的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 “我叫海珠,嘻嘻……”她大大的眼睛看着我,脸上带着调皮的笑。 “海珠?”我重复了一遍。 “是啊,我叫海珠!”她说。 “可是,我没想到我认识你啊,你是——”我看着海珠。 “嘻嘻,你当然不认识我,可是我认识你呢,我经常在我哥哥的房间看你的照片,还看过你们同学聚会时候你们喝酒唱歌的视频呢……这回,易克大哥,你该想起来了吧?”海珠抿嘴笑着。 “哦……原来……原来你是海峰的妹妹啊?”我恍然大悟,长出了一口气,说:“怪不得我不认识你,原来是这样,早就听海峰说她有个可爱漂亮的妹妹,没想到今天在这儿遇到了。” 海峰是我大学时候睡在我上铺的兄弟,和我关系特铁,我们和段祥龙是一个班的,但不是一个宿舍。 大学毕业后,海峰独自去闯深圳,在一家跨国公司发展,哥儿们难得见一次面,只有中间同学聚会时见过几次,最近的一次是我破产前几个月,我还风光的时候。 那次是我做东在开元大酒店请客,带着冬儿一起参加的,段祥龙和其他几个在宁州发展的同学也参加了,酒足饭饱之后,大家一起找了一家歌厅狂歌乱舞到凌晨2点。 那次我和海峰都喝醉了,海峰还专门为我和冬儿献了一支歌。 哥俩私聊的时候,海峰还带着巨大的遗憾狠狠揍了我一拳,说我找女朋友的速度也太快了,他还想这次回来介绍他妹妹给我认识,想让我做他妹夫的。 当时我只知道傻乎乎地笑,海峰还摇头晃脑地自豪地夸耀他妹妹是如何地漂亮温柔。 没想到几个月之后,我就成了破落户,公司没了,冬儿也没了。黯然离开宁州的时候,我谁都没有告诉,包括远在深圳的海峰。 不曾想,今天在这里遇到了他的漂亮妹妹。 正文 81.第81章 该叫声嫂子 “易哥,你是到星海出差回来的?”海珠边和我一起往外走边问我。 “哦……这个……不是……”我说:“你哥哥没告诉你?我宁州的公司垮了……我现在在星海做事,这次回宁州是来办事的。” 我知道,我公司破产的消息很快就会在同学和朋友的圈子里传开,海峰很快就能知道,他现在肯定是知道的,只不过,我原来的手机号码不用了,他找不到我。 “啊?你宁州的公司垮了?怎么回事啊?”海珠惊讶地看着我:“我哥没和我说过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海珠一直不知道,那就是海峰一直没告诉她了。我淡淡地笑了下:“这年头像我这样的小公司破产的不计其数,很正常啊,呵呵……至于怎么回事,一言难尽,不说了。” “哦……”海珠带着同情的目光看着我:“那……易哥,你在星海还好吗?工作还算如意吗?” 我笑了下:“很好,一切都很好,怎么?你经常去星海?” “是啊,我经常飞星海和宁州,来回天上飞。”海珠说:“易哥,我哥经常在我面前夸你有能力,敢干敢闯,这次公司垮了,你可要挺住啊,不要气馁。” 我看着海珠点点头:“嗯,好,我不气馁,呵呵……多大个事啊,没事的,你看,我这不是还很好吗?谢谢你的关心和鼓励啊,海珠!哎——海珠,多好听的名字啊,你和你哥哥名字加起来就是珠峰,珠穆朗玛峰哦……那可是世界最高点。” 听我这么说,海珠不由捂着小嘴巴笑了起来,一会儿说:“易哥,你这次回来,恐怕不单是做公事,还附带着有私事吧?” 我说:“没有啊,都是公事,没有私事!” “呵呵……骗谁呢,我可知道你是有个漂亮的女朋友哦,我看过你俩和我哥的合影,还有视频时你们一起唱歌跳舞的视频,你女朋友真的很漂亮哦……”海珠笑着点点头,又自言自语地说:“这么说,那我那两次在飞机上见到的就是她了,应该就是她喽……没错的,哎——我当时还不敢十分确定,愣是没过去和她招呼,怕认错了人,早知道,我该去叫声嫂子啊……” 我心里一震,看着海珠:“海珠,你说什么?你说的是谁?飞机上见到的是谁?” 海珠吃吃地笑着:“还能是谁啊,是你女朋友呗,呵呵……” 我睁大眼睛看着海珠:“什么意思?你什么时候见到她的?在哪儿见到的?” “哎——易哥,你看你这话问的,我整天飞来飞去,当然是在飞机上见到的了,当然是在宁州到星海,星海到宁州的飞机上才能遇见她了。”海珠快人快语地说:“当时我还觉得有些疑惑,现在明白了,她一定是去星海看望你的,然后又坐飞机回来宁州,哎——你怎么不带女朋友一起去星海发展啊,两人相距这么远,飞来飞去的,多受罪啊?” “啊——”我惊呆了,停住脚步,一把拉住海珠的胳膊,看着海珠:“海珠,慢点说,你具体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慢慢说。” 海珠看着我的神态,不觉有些奇怪:“易哥,你怎么了?” 我心里很着急,对海珠说:“海珠,先别问,你先告诉我具体情况。” 海珠歪着脑袋看了看我,然后说:“第一次大约是在上个月中旬,我从宁州飞星海,在飞机上看到一个漂亮的女孩,当时就觉得面熟,想了半天,看了半天,才想起这女孩特像我在照片和视频上看到的你女朋友,当时想和她说说话的,可见她表情有些闷闷不乐,又怕认错人了人不好意思,就没过去搭讪。” “哦……”我的心剧烈跳动着,那时间和我在星海市区购物广场见到冬儿的时间基本一致,这么说,冬儿真的是从宁州飞往星海的。 “那……第二次呢?快说!”我看着海珠催促着。 “第二次,就是大约一周前了,我从星海飞宁州,又见到了她,穿着一件红色的羽绒服,神情沮丧地靠窗坐着,独自沉思,我还是担心认错人,又看她神情不对头,没敢过去打扰她。”海珠说。 “啊!”我不由发出了一声,浑身都麻木了。这么说,这段时间,冬儿一直在星海的,她一定是独自去的星海,一定是去找我的,找不到我,呆了这么久,最后绝望而归。这么说,冬儿现在应该在宁州了。 我的头皮蒙蒙的,阵阵发麻,呆立在原地不动。 “易哥,你怎么了?我说的那女孩是不是就是你女朋友啊?她为什么闷闷不乐呢,是不是你们吵架了?还是你欺负她了?”海珠摇晃着我的胳膊。 我抬头看着宁州上空那灰蒙蒙阴沉沉的天空,半晌没有说话,最后长长地出了口气,看着海珠说:“我们早就分手了……我破产后,她就离开了我……” “啊?”海珠用意外的眼神看着我:“你们分手了哇……那……那……她去星海,不是去找你的?” 我没有做声,心里极其郁闷。 “那……也许,她是后悔了,又去找你和好的了,她飞到星海没有找到你,然后又独自飞回来了,是吗?”海珠很聪明,似乎猜到了什么。 我叹了口气,对海珠说:“走吧……别问了。”说完,我抬脚就走。 海珠紧跟上来,对我说:“哎……易哥,你别难受了,这个事……这个事情……唉……我没经历过这样的事,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了,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又停住脚步,看着海珠,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努力笑了下:“海珠,谢谢你,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不用安慰我,我没事的。” 海珠不说话了,跟在我后面,一起出了机场,然后互相留下了联系电话,分别打车离去。 临分手时,海珠看着我,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我直接去了开元大酒店,找到了李顺。 李顺早就安排给我好了房间,还是上次我住的那间,李顺也还是住在原来的房间。 “哈哈,我的易哥来了,哈哈,时隔一天,我们又见面了!”李顺见了我,张开双臂,亲热地和我拥抱起来。 不知怎么,李顺一拥抱我,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总觉得和普通男人间的拥抱不同。 可是,我又不能推开他,他是我的老板啊,操—— 好不容易承受完李顺的拥抱,我和李顺一起共进午餐。 饭后,李顺对我说:“夜总会已经顺利接手了,我们的人正在进行整理,大部分设备都很好,换一小部分就可以,里面的装饰都是崭新的,直接不用动,这样,我就省心了,很快,我们在宁州的夜总会就要开业了,营业手续已经办好,夜总会的名字叫——2046!” “2046?”我说。 “是的,这个名字不错吧?哈哈!”李顺说。 “嗯,不错,挺有特点的,让人想起那部电影。”我说。 “是啊,哈哈,我就是冲那部电影才起的这么名字,以后,2046酒吧,就是宁州最高档的豪华dj酒吧,我们要么不做,要做,就做最好的!近期,我们就会开业!”李顺大手一挥。 “可是,管理人员,还有服务人员,行政后勤人员,都需要招募和培训吧?”我说。 “这个……”李顺神秘地笑了一下:“这个就无须你操心了,我自然会有安排!” 我点点头:“哦……” 我开始猜测李顺让我今天来的目的。 这时,李顺说:“我这次让你来,是要带你出个远门。” “哦……”我点点头,知道李顺如果不告诉我目的地,我是不能问去哪里的,就说:“今天就走?” 李顺摇摇头:“今天不走,具体什么时间走,不好说,或许明天,或许后天,或许大后天,你就等着好了!” “嗯,好!” “今天下午,我给你放个假,你自由活动,不用跟着我,我要出去见个人。”李顺说:“我估计你在宁州也还有不少以前打工时候的穷鬼朋友,这次回来,你也算是衣锦还乡了,去看看他们,让他们看看你现在混得如何!呶——这个,是给你的!” 说着,李顺从包里摸出整齐的一沓钱扔到我跟前的茶几上:“这是你今天下午的活动经费,昨晚你看场子有功,奖励你的,一万元,看望那帮穷鬼我估计是足够了!” “不用,我不用,我身上有钱!”我想退还给李顺,李顺一口一个“穷鬼”让我听了心里很不舒服。 “给你你就拿着,哪来那么多废话,我最厌恶的就是跟我客气!”李顺有些不悦地说。 我于是不再推辞,将钱装进口袋:“谢谢李老板!” “嗯,这还差不多,这是你应得的……我跟你说,易克,跟着我,不许给我装逼弄景,给我客气,我会烦的!”李顺说完,摇晃了一下脑袋:“哎——昨晚你干的漂亮啊,哈哈,干净利索,不拖泥带水,白老三这***,秋桐那事我还没腾出手找他算账,他的人倒是主动找上门来,我看他是活腻歪了。 “昨晚曹所长把那什么四大金刚关一夜,天亮后,每人罚了1万元钱,才放回去,我估计来交钱的肯定是白老三的人,哈哈。” 我对李顺说:“李老板,白老三是什么来路?” 正文 82.第82章 黑白通吃 李顺皱皱眉头,摇摇头:“这个家伙是最近半年突然冒出来的主儿,以前在星海的道上,没听说过有这个人,不过这家伙崛起很快,黑白两道都做,我做的项目,他基本都有,至于他什么来路,我还真没去摸底,听张小天那天说好像他也有点什么背景做后台,哼,我才不怕,他再牛,还能。” 说到这里,李顺突然停住了嘴,看着我咧嘴一笑:“兄弟,我给你说,咱不光在星海有路子,就是在宁州,咱照样能混的很滋润,你放心,跟着我干,绝对吃不了亏,怎么样?不说工资,光这段时间我奖励你的,就顶的上你过去2年的工资了吧?哈哈,其实呢,老弟,这都是小意思,以后,大鱼还在后面呢!”说完,李顺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默默地听着,感觉李顺就像是个钓鱼的,我是被他钓上钩的一条鱼,没有了自主的方向和自由,只能跟着他鱼钩一步步往前走。而吸引我上钩的鱼饵,就是曾经拥有过而又失去了的钱。我必须要有大量的钱,因为云朵治病需要钱。 “好了,你自由活动去吧,我要回房间睡会了,累死我了!”李顺摇摇晃晃站起来,出去了。 李顺走后,我靠在床头发了半天楞,我他妈自由活动,上哪里去活动?我不愿意见到这里的任何一个熟人。 这时,我的手机来了短信,是秋桐的。 “到目的地了吧,一切还顺利吗?” 我回复:“顺利到达,谢谢秋总关心,云朵还好吧?” “好啊,我这会正在她跟前呢,正在给她挠痒痒呢,哎——也真奇怪,我挠她,都没反应呢!” 我说:“不要着急,说不定慢慢就会有的。” “我说的一点都没错,她就是认人,别看她睡那里装糊涂,我看啊,她还是有数的,呵呵……”秋桐回复。 我忍不住笑起来:“秋总别开玩笑了,说不定再过一会儿,她就有反应了呢!” 过了大约3分钟,秋桐回短信了:“啊哈——啊哈——易克,你是大仙啊,你会算啊!我刚才触摸云朵的腋窝,她有反应了吖——哈哈……” 我高兴地笑起来,”我说嘛,你看,这不就是了……太好了!” “是啊,嘻嘻……这丫头终于给我面子了。”秋桐说:“我上午问医生了,医生说只要坚持不懈,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身体部位出现反应的,我们要加油啊!” 我说:“可惜,我出差在外,就要多辛苦你了!” “你看,你又说外话了,好像我和云朵的关系就不如你和她亲似的,你说,是不是?”秋桐说。 “我……” “呵呵,好了,不要我我我的了,不和你说了,我得专心干我的事情!”秋桐说。 和秋桐发完短信,我的心里又愉快起来。云朵啊云朵,我是多么想看到昔日那般活泼可爱的你啊! 想着云朵,又想起了那美丽的科尔沁大草原,想起了那纵马奔驰的情景,想起了云朵那悠扬婉转的喉咙…… 我起身拿出笔记本电脑,打开,播放起那优美的草原音乐。 正听得入迷,手机突然来电话了,我以为是李顺打来的,看都不看,摸起就接:“老板——” “***易克,你怎么知道我是老板?”电话里传来咬牙切齿的声音,却不是李顺的,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是我的死党,海珠的哥哥,海峰的。 “海峰,是你?”许久没有听到自己哥们的声音,我的心里不由一阵激动。 “不是我还是谁?——你没死啊,你还活着啊!”海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激动,还带着火气。 “呵呵……——你个鸟人,我当然没死,我当然活着!你在哪儿呢?在深圳?”我说。此时,我已经断定是海珠给海峰打了电话,告诉了我的电话号码以及我来宁州的消息。 “你管我在哪里干嘛?你在宁州哪里?”海峰的口气不依不饶。 “我刚到宁州啊,住在开元大酒店,是海珠告诉你我的消息的吧?”我说。 “废话,她不告诉我,我怎么能找到你,幸亏今天她遇到了你,不然,我还以为你从人间蒸发了!”海峰火气十足地说:“丫的,看来混得还不错嘛,住上五星级酒店了,你等着,老子这就去找你,老子现在在宁州,告诉我房间号。” 我一听,靠,海峰在宁州啊,忙说:“别,海峰,我老板也在宁州,你别来找我,来了说话不方便,还是我去找你!” “你也别来找我了,咱俩到你酒店附近的星巴克见面!我20分钟之后到,不见不散!你等着,见了面,我非收拾你不可!”说完,海峰挂了电话。 20分钟后,我和海峰在星巴克的一个单间里会面了。 海峰戴一副眼睛,小白脸,文质彬彬,看起来就是一副书生样子,但是,性格却很直爽。 见面后,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挨了海峰重重的一拳,接着就是他的破口大骂:“娘希匹,你怎么不死呢?你干嘛还活着呢?你有种啊,招呼都不打,说走就走地不见影了,老子到处打听你,没有任何人知道你的消息,你知道老子想你想地多苦吗?混账王八蛋,阿拉今天要和你算账——” 海峰愤怒地骂着揍着我,眼圈却越来越红,声音越来越哽咽。 什么叫兄弟,这就叫兄弟! 我的心里涌起一阵巨大的感动,眼睛潮潮的,一把抱住了海峰,和海峰拥抱在一起…… 好半天,我们俩才平静下来,要了两杯咖啡,还有一些零食,边喝咖啡边开始聊天。 我先简要说了下自己的情况,我告诉海峰我破产后就离开了宁州,直接去了星海,在一家实业公司应聘做老板助理。这次是来宁州陪老板谈业务。 我说的很模糊,很简单。 然后,我问海峰:“你这次来宁州谈业务?” “谈狗屁,”海峰说:“老子现在在宁州工作,总部那边在宁州设了个办事处,我在这里负责。” “哦,不错,好啊,在宁州好,离家近,照顾家人也方便!”我说:“你现在是越混越好了,跨国公司的办事处主任,我现在可是沦落了,由老板成了人家的打工仔!” “操——少讽刺挖苦我,我也不同样是个打工的?只是干的内容不同而已。”海峰说:“你刚离开宁州不久,我就被总部委派到宁州来了,想找你报道的,却找不到你了,后来听段祥龙说了你的事情……然后我就一直想办法联系你,却怎么也找不到……日,你做事真绝,竟然连我都不告诉。” 我叹了口气,说:“混到这个地步,我还有脸见谁呢?还不如悄悄失踪的好……唉——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啊,现在的易克已经不是昔日的易克了。” “少给我说这些没出息的话,我就不信你从此就不行了,你个家伙别的不行,做生意绝对有一套,比我强多了,”海峰说:“你要是敢再说这种丧气的话,我就废了你个囊包!” 我不说这个了,换个话题,说:“今天真巧,飞机上遇到了你妹妹,我不认识她,她倒是认识我……” “废话,我在家里的房间里有好几张我俩的大幅伟人照呢,我经常和她提起你,她对你当然是有深刻印象的了。”海峰说:“我房间里还有你和冬儿和我的合影呢,唉……早知道你和冬儿到这一步,当初还真不如把我妹妹阿珠介绍给你,你小子委屈下给我当妹夫。” 提起冬儿,我的眼神黯淡下来,吐了一口气,然后看着海峰:“海峰,你有没有在宁州见到过冬儿?” 海峰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却问我:“易克,告诉我,你们当初为什么要分手?”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一觉醒来,公司没了,冬儿也没了……我至今也不知道冬儿为何就突然失踪了。” 海峰沉默了半晌,伸手向我:“给我一颗烟!” 我摸出烟,递给海峰,给他点着,自己也点着一颗,深深地吸了两口。 海峰平时是不抽烟的,刚吸了两口,就被呛得咳嗽起来。 等海峰平静下来,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后看着我,沉声道:“易克,你忘记冬儿好不好?彻底忘掉和冬儿的过去,好不好?” 我瞪眼看着海峰:“为什么?怎么了?你见到过冬儿了?” “先别问,我问你的话你回答我,忘记她,好不好?”海峰盯住我。 我叹了口气,不说话。 “好吧,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心不死,既然你这副囊包样子,那我就告诉你:“海峰咬咬牙,又吸了一口烟,说:“冬儿现在已经有人了,你走后她就跟了别的人,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段——祥——龙!” 我大吃一惊,抬头看着海峰,目瞪口呆:“你——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不明白?你没听懂?还问,操你大爷的!”海峰粗暴地说了一句。 我的脑门顿时轰地一下,阵阵发懵,觉得天已经塌了下来,冬儿竟然跟我的大学同学兼商场最激烈的竞争对手段祥龙好了,跟了段祥龙,怎么会是这样?冬儿怎么会跟了他? 段祥龙一直垂涎冬儿,只是一直没有得手,现在我完蛋了,他竟然就得到了冬儿! 我的心里阵阵刀绞一般的痛,还有说不出的酸楚。 正文 83.第83章 沉重一击 我狠狠地用手抓住头发疯狂地撕扯着,面部肌肉剧烈抽搐着,紧紧咬住牙根,不让自己狂叫出来…… 我曾经和冬儿是那么如胶似漆,那么耳鬓厮磨,那么海誓山盟,那么花前月下,那么甜蜜幸福,那么深深爱慕,难道,就因为我破产了,冬儿就立刻变心投入到我商战对手兼情敌的怀抱了? 冬儿怎么会如此狠心?怎么会如此见异思迁?怎么会如此忘情?这不可能,一定不可能,冬儿离我而去,一定是有别的原因,一定是!不然,冬儿不会坐飞机去星海! “这绝对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绝对不是真的。”我猛地抬起头,看着海峰,嘶声说道:“海峰,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都是假的,你告诉我,告诉我……” 我带着绝望而又期望的眼神看着海峰。 “很可惜,兄弟,我不能欺骗你,这是真的,你就死了这个心吧!”海峰冷静而残忍地说:“你失踪后,我曾经好几次亲眼看到他们俩亲热地勾肩搭背神态亲昵有说有笑地出入商场和酒店,这都是我亲眼看到的……难道非要我给你提供小电影,你才会死心?” 我的心又是被沉重地一击,怔怔地看着海峰。 “兄弟,直面现实吧,不要自己欺骗自己,不要做白日梦,该来的早晚会来,或许,冬儿本来就不是属于你的,不是你的就不要去奢望——”海峰继续说:“阿珠今天和我说了,她在飞机上见到过2次冬儿,不要自作多情以为冬儿是去找你的,中国这么大,地方这么多,她到哪儿都是正常的,她能去北京,能去南京,能去上海,自然也能去星海……醒过来吧,我知道你小子重感情,是个情种,但是,你必须得面对现实,虽然现实很无情而残酷。” 海峰平静的话语阵阵刺痛着我痛苦而冰冷的心,我的身体内部五脏六腑都感到了极度深寒,阵阵痉挛起来…… 有些伤痕,划在手上,愈合后就成了往事。有些伤痕,划在心上,哪怕划得很轻,也会留驻于心。有些人,近在咫尺,却是一生无缘。有些遗憾,注定了要背负一辈子。 我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虽然从前冬儿的离去让我痛苦,但是,我心里始终还带着一丝侥幸,存着一抹不死的火苗,总觉得冬儿离去得太蹊跷,总不愿意相信冬儿会背弃昔日的海誓山盟,今天海峰的话,将我心底那最微弱的一丝光亮彻底扑灭,我彻底绝望了。 我木木地坐在那里,烟头烧到了手指,发出一阵烧烤皮肤的味道,我都没有觉察。 海峰忙伸手将我的烟头拿出,放进烟灰缸,然后沉默地看着我,一支接一支地抽烟。 良久,我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 海峰缓缓地说:“易克,听兄弟我一句话,忘掉过去,忘掉所有的 不快和郁闷,从头再来,你还年轻,我们都还年轻,我们有的是拼搏的资本,有的是美好的青春年华。 “这操蛋的人生就是一列开往生命终点的列车,路途上,会有很多站口,没有一个人可以至始至终陪着你走完,你会看到来来往往、上上下下的人。 “如果幸运,会有人陪你走过一段,当这个人要下车的时候,即使不舍,也该心存感激,然后挥手道别,因为,说不定下一站会有另外一个人会陪你走的更远……一切好聚好散……自己想开最重要。” 我看着海峰,摸起一颗烟,点燃,狠狠地吸着。 “不要为了所谓的爱情,肆意地折磨着自己,爱情不在于你改变 了多少,而是在于你坚守了多久;不要为了所谓的爱情,让情感变成一种煎熬,你奢望的越多,它回馈你的可能越少;不要为了所谓的爱情,宁愿受伤也不回头,熄灭的火焰已经无法燃烧,最终只能用你的血与泪,慢慢地融解当初所有的痛。” 海峰继续说着:“有句话说得好,爱情就像两个拉着橡皮筋的人,受伤的总是不愿意放手的那一个,你个傻蛋,想明白点好不好?你看看你现在这个熊样子,还是个男人吗?还是昔日那洒脱豪放的易克吗?我看你现在,就是一个窝囊废! “你这样子,最让我瞧不起,多大个事,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为了一个不爱你了在你最困难的时候离你而去的女人,值得这么失魂落魄吗?兔崽子,你给我振作起来,你早就该死心了,还抱***什么侥幸心理。” 说完,海峰重重地拍了我的肩膀一下。 我的身体一颤,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海峰。 “这么看着我干嘛?说话,别一个屁不放!”海峰被我看的神情有些发毛。 我突然就止不住放声大笑起来,狂笑不止,在房间里那忧伤而窒息的空气中,那笑声里充满了凄凉和悲酸…… 从星巴克出来,我和海峰找了一家酒馆,要了几个菜,海峰不喝酒,我要了一瓶二锅头,独自喝了个一干二净。 借酒浇愁愁更愁,没有醉,却越喝心里越郁闷。 快吃饭时,我接到了李顺的电话,让我陪他去酒吧玩,于是我和海峰告别,回到酒店,和李顺一起到了开元大酒店的酒吧里。 李顺要我陪他喝芝华士,我没有拒绝,毫不客气地和李顺碰杯。 李顺带了两个姑娘,分给我一个,我没有拒绝,和其中一个相依相偎着喝起来。 看着我今晚的表现,李顺起初带着一丝意外的表情,随后就适应了,甚至显得很开心。 一直玩到12点,李顺带着两个姑娘回房间,让我一起进来。 我闷不作声,一屁股坐在套房的客厅沙发上,对面沙发前的茶几上,摆放着一个溜冰壶。 李顺醉意熏熏,坐到冰壶跟前的沙发上,对我说:“哈哈,易克,今晚你喝酒很痛快,不错,出来混,就得这样,要学会放开,这人生,不就是好吃好喝好玩吗,今晚这两个妞,你挑一个带回房间,我再要1个来。” 我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李顺,没有说话。 说完,李顺就低头含住了吸管,一个小姐半跪在李顺前面开始点火烤冰,李顺咕噜咕噜地吸起来,不停仰脸闭眼迷醉地喷吐着白色的浓烟…… 另一个穿超短裙的姑娘这时坐到我旁边,丰满的身体在我身上蹭着…… 我像一具植物人,任其挑逗,身体和心里却没有任何反应。 空气中又开始弥漫着浓浓的香臭味。 李顺喷完最后一口浓烟,闭上眼睛摇晃了几下脑袋,很沉醉的样子,接着睁开眼,带着迷惘的眼神看着我,招招手:“兄弟,来,吸几口,很爽的——” 那个烤冰的小姐依然半跪在那里,手里拿着打火机,看着我。 我脑子昏沉沉的,二话不说,站起来,走到李顺旁边坐下,伸手就摸过吸管…… 不知不觉,我陷入了堕落的边缘。 之前我因为企业破产和冬儿离去心灰意冷,自暴自弃,自虐自伤,那是一种堕落,之后,我跟随黑社会,打打杀杀,舞枪弄棒,那是一种堕落,而今,我借酒浇愁,马上就要涉毒,这又是一种堕落,而且还是深深的堕落。 我不知道跟随李顺,我的人生,我的**,我的灵魂,将要堕落到何处。 我的大脑此时一片混沌,不假思索就要张口含住那吸管——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在这个时刻,这手机铃声分外刺耳。 我的心一颤,掏出手机一看,是秋桐打来的。 一看到秋桐的号码,我不由浑身一震,心跳速度剧增。 这一刻,我突然猛地警醒,我这是在干什么?我这是要***吸毒? 一想到我要吸毒,我就被自己吓了一大跳,我已经身不由己进入了黑社会,在步入堕落的深渊,如果再沾上吸毒的习惯,那我就彻底完了! 我拿着手机看了一下,正犹豫要不要接电话,李顺这时看着我:“谁来的电话?” 我的心里有些慌乱,掩饰住,随口说道:“我妈——” “赶快接啊——”李顺催促我。 “哦……接——”我边按了接听键边开始说话:“妈——这么晚了,你打电话有事吗?” “啊——什么?妈?”秋桐在那边懵了,说:“易克,你看错了号码吧,是我啊,秋桐啊——” “哦……妈,什么事,你说!”我边说边冲李顺打了个出去接电话的手势,李顺笑着点点头,我于是忙开门出去,到了走廊里。 “易克,你怎么了?我是秋桐啊,你管我叫妈干嘛?我还没你妈那么老吧?难道我说话的声音和口气和你妈很像?”秋桐在电话那端忍不住笑起来。 我这时已经走到了走廊,于是赶紧改口:“秋总,不好意思,刚才和李老板在一起,我怕让他知道是你给我打的电话,就……不好意思啊……” “哦……这么晚了你还和李顺在一起?你们在干嘛?”秋桐说。 “嗯,这个,没干嘛。”我有些语无伦次:“没干嘛。” “没干嘛那在一起干嘛?”秋桐追问。 “真的没干嘛,就是……就是在一起说说话,聊天。”我说。 “聊天?说话?这么晚了两个大男人在一起聊天?”秋桐的声音显然充满了怀疑。 正文 84.第84章 悬崖勒马 “真的,是真的!”我一口咬定。 秋桐在电话那端沉默了半晌,一会儿说:“那好吧,既然你一定要这么说,那我就只有相信你了。” “嗯……” “易克,我想再次提醒你:“秋桐继续说:“一个人,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多么难,多么落魄,都一定要保持自己的清醒头脑,都不能堕落。你和李顺在一起,我不知道你们都在干什么,当然,你也不会告诉我,李顺更不会告诉我,那好,我就不问,但是,我提醒你的话一定要记住,一个人变好很难,变坏,却很容易。” “嗯……谢谢你,秋总,我记住了!”我说着,额头开始冒汗。 “以前,我对你有很深的误解,但是,后来,通过一系列事实,我感觉你应该是个好人,起码是个有良心的人,我希望我的眼光没有看错。”秋桐继续说:“或许,换了别人,我不会去管去问,但是,毕竟,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看着你步入未知的什么深渊不管你,虽然我不用对你负责,但是,我还是想和你说这……” 秋桐的话让我心里感到了温暖,秋桐这是为我好啊,我说:“嗯,我知道了,秋总,再次感谢你!” “你不用感谢我,我也不是什么高尚的人,我只不过是因为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才会说说你,别的人,我不会管,当然,也无权管:“秋桐淡淡地说:“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方向都是自己掌控的,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了。” “嗯……”我答应着,然后问秋桐:“秋总,这么晚你打我电话,有事吗?” 秋桐的声音在电话里突然高兴起来:“我打电话是要告诉你一件好事情,我都等不及发短信了,直接就拨了你的电话,告诉你呀,刚才我触摸云朵的脚心,那地方也开始有反应了,还有……还有那个……那个地方,也……也有反应了呢。”秋桐后面的话突然吞吞吐吐起来。 我心里很高兴,暂时忘却了心里的不快和忧郁,又大约猜到了秋桐话里的意思,突然想逗逗她,就故意做不明白的样子:“什么地方啊?那个地方是哪里啊?” “是……是……”秋桐的声音吭哧吭哧的。”就是……就是上面那个地方。” “上面哪个地方啊?额头?鼻子?眼睛?”我装傻。 “不是……不是,就是……就是……那儿。”秋桐的声音很低,我甚至都能猜到她此刻脸一定红了。 “哦……是那里啊,嗯,不错,很好!”我说:“你干的很出色啊……再接再厉,争取更大的进步!” “呵呵,我怎么听你说话像是老板在表扬员工啊……”秋桐笑着说。 我顿时醒悟过来,我刚才一得意忘形,又摆出了以前和员工讲话的架势,忙说:“秋总,你真会开玩笑,你才是老板,我才是员工啊,我哪里敢对你那么说话呢!” “不过,听你刚才说话的气势,还真有点那么个味道,呵呵……”秋桐笑着说:“哎——现在看来,云朵的病情会越来越好了,真希望她明天就能睁开眼睛,坐起来,站起来,和我一起出去散步玩。” “我也是同样的希望,我现在和李老板在一起,不知何时能回去,就要让你多辛苦了。” “你们还要过几天再回来?” “嗯……过几天,还要到更远的地方去,去哪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去干什么,不知道!”我干净利索地说。 “哦,我明白了……云朵这里,我会悉心照料的,你就放心好了!”秋桐说:“你对我照顾好你的小妹妹放心不?” “呵呵,当然放心了,”我说:“云朵是我的小妹妹,也是你的小妹妹啊,对了,你可以继续扩大触摸的范围,医生说的话你还记得吧?” “记得啊,我触摸了云朵的很多地方呢,就只有一个地方还没。”秋桐说到这里,住了嘴。 “还有一个地方?哪里啊?”我说。 “就是……就是……那里!”秋桐的声音又变得吞吐起来。 “哎——急死人,到底是哪里啊,你说话怎么这么不利索啊。”我做着急状说:“医生说的那几个地方,可都是很重要的地方,这是大事啊!说啊,哪里啊?” “就是……就是……那里……”秋桐断断续续地说着,我猜这时她的脸一定又红了。 我忍住笑,说:“你还顾忌个什么啊?为了救云朵,一切都是可以有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你——你——你——”秋桐连说了三个“你”,她大概没想到我说的这么直观,顿时被噎住了。 “我——我——我——我怎了啊?秋总?”我故作糊涂地问她。 秋桐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压抑住自己的心跳,接着平静地说:“没怎么,没怎么?你这人讲话怎么就不能委婉一点……你是不是?” “嗯,是的,”我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是在努力了很久以后,脚心和腋窝才开始有反射颤动的,同时激发带动其他部位的触觉恢复。你就按我说的做,肯定会收到很好的效果的。” “知道了——”秋桐短促地说:“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要睡了,明天,哦,不,今天就是元旦,天亮我就要回去上班了……你也早休息吧!问候你一句,新年好,祝你新年愉快,新的一年心想事成!” 我这才想起,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元旦,我已经步入了2009年。 多灾多难而又让人深刻铭记的2008终于过去了,这一年,发生了汶川大地震,发生了胶济铁路动车大事故,举办了奥运会,还有,易克破产失恋,易克鸭绿江邂逅美女秋桐,秋桐深夜遇流氓,易克救美负重伤,以及云朵遭遇车祸…… 这些,都是天灾**啊! 2009年,我又将会遇到一些什么,又会发生什么呢? “新年好,祝秋总新年愉快,天天开心!”我发自内心地说着,然后和秋桐挂了电话。 打完电话,我刚要将手机装进回李顺房间,走到房间门口,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摸出手机,将手机里的秋桐来电号码还有短信全部删除了,然后我定定神,进了房间。 李顺此刻正和两个小姐在围着茶几斗地主,见我进来,李顺说:“我擦,易克,你打个电话可真长啊,这不是前几天刚见了老妈吗?这么说了这么久啊!” “呵呵,我妈打起电话来就是这样,喜欢啰嗦,这不,睡到半夜了,睡不着了,就给我打电话了,她经常这样!”我若无其事地说。 “嗯,老太太想儿子了!不错,你妈可真是个好母亲!”李顺说着,口气里似乎带着一丝羡慕。 我过去坐在他们旁边,刚要说告辞,李顺指了指那冰壶:“还有最后一点,给你留的,你初次弄这个,不能太多,吸上几口就行。” 我忙说:“不,不用,我不弄这个……我受不了这个,刚才还没事,这会儿出去透了透气,一进来,闻到这个味道就要头晕恶心……你们继续玩牌吧,我回去休息。” “怎么?给你准备的这个小妞你不要了?”李顺说:“不想溜冰就不溜,难道你不需要女人晚上陪你?” “不了,我不需要这个,都留给你吧!”我说。 “呵呵,那好吧,我不勉强你了!”李顺笑笑。 我转身刚要出去,背后李顺突然又说:“对了,易克,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需要打个电话,我的电话正好没电了,还没充电,那就借用你的手机打吧,你先过来替我打两把斗地主,我出去打个电话。” 李顺要用我的手机打电话,我心里明白,他绝对不是因为手机没电了才打电话的,他是怀疑我刚才接电话的对象。 我不由暗自庆幸刚才的明智之举,我的破诺基亚虽然可以查看来电显示,但是,是看不到来电时间和日期的,删除了秋桐来电号码,显示的最后一个来电就是晚上和李顺在酒吧喝酒时海峰打来的,李顺自然是不认识海峰的电话的。 我坦然地将手机递给了李顺,然后接过李顺手里的扑克牌,坐到李顺刚才的位置,继续和2个小姐斗地主。李顺则拿着手机出了门口,去了走廊。 一把斗地主还没结束,李顺就回来了,有些无精打采地将手机还给我,边说:“你这个手机,真破,怎么还用这么破的手机呢?功能太差了!” 我边站起来接过手机边将扑克牌递给李顺说:“可是,李老板,你没觉得这种手机的通话质量特别好吗?功能越多的手机其实通话功能越受影响。” 李顺一怔,接着说:“哦,对,对,通话质量确实不错,音质很清晰,声音也不小。” 从李顺的话里,我明白了他刚才的作为,没有再说话,回了房间。 2009年的第一天来到了,今天是秋桐复职的日子。虽然单位要放假3天,但是不是长假,报纸是不停报的,作为投递部门的发行公司,是绝对不会放假的,所以,秋桐必定会去上班。 不知怎么,我对秋桐今天的复职隐隐带有几分忧虑,却又希望这不会是真的。 正文 85.第85章为你升起幸福的晨曦 从刚才秋桐的电话里,我猜测秋桐今晚此时不会再上网了,她应该是睡了。 洗过一个澡,我还是打开了笔记本电脑,插上网线,我想浮生若梦一定会给我留言祝福新年的。 果然,一登陆扣扣就看到了浮生若梦的留言,上来就是一簇盛开的礼花:“客客,新年快乐,看,这礼花多漂亮啊……我想说一句新年祝辞送给你:客客,在这新年的时刻,随着这怒放的礼花,我用满腔的纯情和凝重的渴望,为你升起幸福的晨曦。” 她不在线,却给了我满腔的纯情祝福。我的心里热乎乎的。 正打算给她回复,她却上线了。 我立即敲击键盘:“若梦,谢谢你的新年祝福,带着同样的心情祝福你……祝你幸福快乐。” “客客在啊,我刚回到家呢,刚才是用手机上线给你发的留言,呵呵……”浮生若梦说话了。 “哦,我也是刚上线,刚给你回复呢!”我说。 “我是在医院看我小妹妹的,和她一起共度新年,你咋也这么晚上线啊?”她说。 “因为……因为我刚回到宿舍啊,所以……”我说。 “哦……明白了,一定是你们单位今晚组织新年联欢了,是不是?嘻嘻……玩地很开心吧?”她说。 “嗯,是的,很开心。”我顺水推舟地说,随口又冒出一句:“你不是困了,要睡觉吗?怎么还上线啊?” “我是困了啊,可是,我没和你说要困了睡觉啊,你咋知道的呢?”浮生若梦说。 我不由出了汗,操,我只想到刚才秋桐打电话说的话了,忘记这是在和浮生若梦交谈,忙说:“我当然知道啊,这么晚了,不困是假的,是不是?你虽然不告诉我,但是,我心里知道的,我刚才打了个盹,迷迷糊糊梦见了你,梦见你告诉我说你困了,要睡觉了。” “你真逗!其实啊,刚才我还真困了,真的想睡觉,天亮就要去复职上班了,不过,一看到你,一下子又不困了呢,想和你聊会哦……行不行啊,客大神?”浮生若梦似乎很有精神头,心情很好。而我此时却心里郁郁寡欢。 “行啊……”我说。 “怎么?客客,看你说话好像有些无精打采啊,怎么,是不是今天很累了,要是累了,就早休息吧。”浮生若梦说。 “不累,说会话吧!”我说。 “行,说什么话题呢?”她说。 我沉默了半晌,想着今晚的事情,突地冒出一句:“若梦,你说,人什么时候最容易堕落?” “哦,你怎么想起这个问题了?”浮生若梦说:“真巧啊,我今晚刚才那阵子,也在琢磨这个问题,正巧你就提出来了,看来啊,咱俩真的是心有灵犀,你说是不是?” “嗯……或许是吧!”我说:“我是刚才看了一个电视剧有感而发的。” “我是刚才和一个朋友打电话有感而发的,呵呵……都是有感而发啊!”她说。 我又开始冒汗,说:“嗯……确实是巧!” 她说:“说到这个问题啊,我刚才就琢磨,哎——我觉得吧,这人的堕落是相对的,对每个人而言,堕落的含义都是不同的,但是,也有大众普遍公认的堕落标准…… “我以为,堕落表面上是一种人的消极对待生活的行为,但其实它是一种态度,一种逃避现实的错误想法。真正的堕落是你明明知道自己是在堕落而仍然放任自己去堕落。这就好像自由一样,并不在乎身体是否自由,而在乎心灵是否自由。” “嗯……公众普遍意义上的堕落,是不是就是没有了道德底线?”我说。 她说:“我觉得是,在中国,东方文化很深渊深邃,自古以来,道德就比能力和知识重要,真正堕落的人,脑子里是没有对错的概念的,行尸走肉一般地茫茫然活着,没有理想,没有目标,对什么都不在乎…… “不过,相对来说,每个人都有堕落的时候,比如,在学校学习成绩不好,可是家人对你期望值很高,你自己就会觉得对不去父母,每每发狠想去好好学习,可是,又每每失败,成绩不能提高,最后你自暴自弃,任其发展,随遇而安,当蓦然回首的时候,发现自己一事无成,开始担心自己的未来,这个时候就带有堕落感,这其实是社会压力带来的现实问题!” “嗯……” 她继续说:“哎——客客,我可不建议你多想这些啊,我知道,你是不能堕落的,虽然你遇到过挫折和失败,但是,你的基本素质是优秀的,这就决定了,你任何时候都不会堕落…… “虽然你现在有不开心的时候,会不停在记忆里自责痛悔,但是,我还是建议你不要去思考这个东西,你现在应该好好地去做自己应该去做的事情。岁月无情,光阴如梭,很快,我们都会老的,珍惜现在,就是把握未来,记住,生活不可能让一个人永远笑下去,失败和挫折在所难免。” “你说的对!”我说。 “嘻嘻……姐给你说啊,客客老弟,其实啊,堕落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只有那些悲观的人,那些受不了挫折的人才会堕落,因为人在脆弱的时候,会无所事事,总想找点事。这是最危险的时候,很多人,一般错误都是这时候犯的。很多年轻的男女,在失恋的时候,都极其容易堕落。” 我说:“嗯……若梦,你说,为什么人在失恋的时候最容易堕落?” 浮生若梦说:“这个……我也说不好,我觉得,或许应该是因为失恋的人,不会再相信爱情,相信生活,会寻找一种方式解脱或者发泄心中的悲伤,在那些解脱和发泄的方式中堕落…… “其实,这是一种感觉,是对对方产生了所谓的‘恨’,是报复的一种方法,只能说感情上还不成熟……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对一个人的成长是好事,也算是成长的必经之路…… “还有一种就是放纵,只为让自己过得好一点,认为堕落后,自己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让自己麻木不仁着,这其实只是一种逃避人生的消极方式。” 浮生若梦说的很好,我心里暗暗赞同,不由为今晚的差点极度堕落而冒汗,幸亏那个时刻,秋桐给我打来了电话,挽救了革命挽救了党,挽救了伟大的易克事业。 想到这里,我又想起了秋桐刚才电话上说的话,心里很温馨,不由摸出手机,给秋桐发了一个短信:“秋总,早安!” 然后,我敲击键盘:“若梦,你说的真好,你这脑瓜子里东西还挺多的,我比较赞赏你!” “哟——俺家客客表扬俺了啊!还比较赞赏,你为什么不热烈赞赏严重赞赏呢?嘻嘻……”浮生若梦显得很开心。 “我怕你骄傲啊……”我打过去一行字。 半天,浮生若梦没有回答,我又打过去一行字:“说话啊,干嘛不说话?” 其实,我知道她为什么不说话,一定在回复我的手机短信。 果然,接着我的手机短信到了:“咦——易克,你还没睡啊?” 接着,浮生若梦在扣扣里回复:“我刚才倒水喝了,嘻嘻……” 这丫头在撒谎啊,我接着给秋桐回复手机短信:“我刚看了会电视,正要睡的,又忍不住给你发了条短信,不好意思,打扰你了吧?” 接着,我给浮生若梦回复扣扣:“哦……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在分心干别的呢!最不喜欢你和我说话不专心了!” “哪能啊,我和客客大神说话,哪里敢不专心哦,我最专心了!”浮生若梦说。 接着,我就收到了秋桐的手机短信回复:“哎——我睡了,都睡着了呢……好了,早安,易克,我睡了啊!不用回复!” 秋桐这边也开始撒谎了,生怕耽误和亦客的聊天,急忙发了这句话,还不让我回复了。我心里不觉想笑,心情慢慢有些好了,就没给她回复手机短信。 “专心就好,乖——”我对浮生若梦说。 “我最乖了——嘻嘻……”浮生若梦说:“我乖,你也要乖哦,你刚才问我什么堕落的问题,我可不想你堕落啊,我给你说,你任何时候都不能堕落,你要是真的堕落了,我就再也不理你了……我最看不起自甘堕落的男人,不管他是谁。” 我听了心里一紧,忙说:“我不会的,你放心,我绝不辜负你的期望!你就是我的太阳,我的月亮,我的领导。” “哈哈,嘴巴真甜啊,我才不是什么你的领导呢,我看啊,你应该是我的领导,我愿意让你领导我呢。”浮生若梦说。 我想着现实里圣神不可侵犯气质高贵儒雅的秋桐,看着她说的这番话,一种强烈的对比让我心里不由产生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是什么滋味,说不出。 和浮生若梦又聊了一会儿,我催促她抓紧睡觉,然后我也下了扣扣,睡去。 这一觉,睡得很不安宁,很浅,不停做梦,一会儿梦见冬儿和段祥龙在一起的场面,一会儿又梦见今晚差点吸毒的场景,一会儿又出现了浮生若梦说的那些话…… 正文 86.第86章兄弟的心思 一直到天快亮时,才昏沉沉睡了过去。 我是被床头的电话惊醒的,迷迷糊糊摸过来,一接,是李顺打来的。 “易克,过来下!”李顺说。 我看看时间,上午10点了,忙起床,简单擦了把脸,去李顺的房间。昨晚我估计李顺一定又是让那两个女人回去了,别的原因边说,单凭他吸毒这么厉害,肯定是不能行了。 进了李顺房间,看到李顺正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自己玩扑克,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还有女人说话的声音。 我一怔,那两个服务人员没走,看来李顺还行啊! 李顺看见我,说:“哎——我靠,昨晚一夜没睡,累坏了,这会儿才有困意,不过肚子也咕咕叫了,你去弄点早饭来……我吃完睡觉!” 房间里有电话,酒店有送餐服务,为什么专门叫我来呢?我有些迷惑,但是什么也没说,就出去了。 出去买了早饭,我回房间,正好遇到那两个服务人员下楼,我闪了一下,不让她们看见我,只听她们边走边说话。 “哎——这台出的好,收入不错啊,玩了一夜,我进账8000多呶——”一个说。 “我也还行,进账7000多:“另一个说:“咱俩这一夜陪得值,这样的好事,要是天天有就行了!” “你做梦去吧,这样的有钱大老板,不是每天都能遇到的,也就这次咱俩巧了,遇上一个喜欢玩牌的,又有钱,出手还大方,他输了给咱们,咱输了不用掏钱。” 二人说着,走了。 我此时恍然大悟,我靠,这两个小姐原来是陪李顺斗地主玩了一夜,李顺输了钱,这俩赢了。 我摇摇头,去了李顺房间,李顺正坐在那里发呆,眼神充满了迷幻和怅惘,甚至还有忧郁。 见我进来,李顺迅速回复了神采,边吃早饭边给我吹嘘自己的神功,我默默地听着,没有说话。 吃完早饭,李顺打个哈欠,说:“好了,我睡觉,今天你继续自由活动……对了,今天是元旦,祝你新年快乐!” “老板新年快乐!”我忙说,站起来出去了,回了房间。 快到中午的时候,我接到了海珠的电话。 “易哥,我是海珠啊,嘻嘻……今天忙吗?”海珠在电话里说。 “哦,不忙啊,海珠,新年快乐!”我说。 “新年快乐,你今天不忙就好了,我待会儿开我哥的车到你酒店楼下,很快就到,你10分钟之后下楼啊!”海珠说。 “哦……有什么事吗?”我说。 “别问这么多啊,下来就是,我可是奉我哥之命给你打电话的哦!”海珠在电话那端神秘兮兮的。 “好吧!”我答应了海珠,10分钟之后,下楼,站在酒店门口的马路边。 一会儿,一辆白色的雅阁开过来,在我跟前停下,车窗摇下,露出了海珠可爱灿烂的笑容。 “易哥,上车啦——”海珠冲我笑着说。 我上车,坐在海珠旁边的副驾驶位置,边说:“搞什么啊,这么神秘兮兮的。” “哈哈,请你到阿拉家里吃饭饭哦……”海珠开心地说着,边发动车子。 “哦……是吃饭啊!”我说。 “是的啊,我哥在家里忙乎炒年糕呢,他说你最喜欢吃炒年糕了,哎——可惜,我炒的不如和我哥炒地好吃,只好开车来接你了。”海珠说。 我平时最喜欢吃的宁州饭就是炒年糕,一听有这个,顿时来了胃口。 “海珠,你今天不上班?”我问海珠。 “易哥,你叫我阿珠就好了,我们家里都这么叫的呢!”海珠调皮地说:“你再重新问一遍!” “呵呵,好,阿珠,侬今天咋不去上班呢?” “阿拉今天下午上班喽……中午在家里陪易哥吃新年第一顿午餐呢!”海珠开心地说,边扭头用水灵灵的眼睛看了我一眼。 海珠今天没穿空姐制服,穿了一身休闲衣,米黄色的宽松羊毛衫,下面石磨蓝的紧身牛仔裤,白色的旅游鞋,和昨天见到的海珠相比,又别有一番风情。 我不由深深看了海珠一眼,海珠似乎觉察到了,白皙的脸庞微微一红,接着又抿嘴开心地笑着。 到了海珠家,海珠的父母不在,只有海珠和海峰兄妹俩在家。 “叔叔阿姨呢?”我问海峰。 “到乡下我爷爷奶奶家去了,家里只有我和阿珠:“海峰围着围裙,搓搓手:“看,伙计,我的手艺,炒年糕,还有典型的宁州风味菜!我今天可是亲自下厨给你做的,你有面子吧?今天不喝酒,昨晚你喝得太多,只吃饭!来——哥们,入座!阿珠,给你易哥盛饭,我去拿筷子——” “哎——好咧——”阿珠甜甜地答应着,双手给我端过来一碗炒年糕,火热的眼睛看着我:“易哥,吃吧,尝尝我哥的手艺,可惜,我手艺不行,要是行的话,我就亲自做给你吃了——” “谢谢阿珠!”我不敢看阿珠的眼睛,忙接过来。 “阿珠,不要紧啊,以后你还有机会啊,只要你学好了手艺,还愁没机会炒年糕给你易哥吃吗?”海峰过来坐下,边冲海珠挤了挤眼神,声音里带着暧昧。 阿珠脸色微微一红,看了我一眼,吐吐舌头,坐到我旁边,拿起筷子给我夹菜。 “易哥,这是咱宁州的特产,泥螺,很好吃,来——吃——”阿珠忙乎着招呼我。 “怎么搞的?”海峰坐在我和阿珠对面,做嗔怒状看着海珠:“阿珠,你朝思暮想的易哥来了,只顾着照顾易哥,眼里就没有你这个亲哥了?” “好,我的亲哥哥,妹妹也给你夹菜!”海珠喜不自禁地给海峰夹菜。 新年第一顿饭,我是在海峰家和他们兄妹俩一起吃的,这顿饭,是我自从离开宁州后,吃得最香的一次,不仅仅是因为有炒年糕,还因为有我的亲兄弟海峰,当然,也有海珠的因素。 空姐特有的高贵儒雅亲和气质和海珠对我的别样热情,让我心里暖暖的,不觉心里有些后悔,要是在认识冬儿之间认识海珠多好,也不会发生让我痛彻心扉的悲剧了。 但是,现在,我很纠葛,我的心里仍断不了和冬儿的情丝,虽然知道她已经跟了别人,同时,我又想着浮生若梦,还有现实里的秋桐,虽然秋桐注定是和我不可能的,但是,精神虚拟世界里的情感却让我深深纠结。 还有,我的脑海里又闪出了云朵,和我有过那种关系、被我摸过身体特殊部位的云朵,从做人的良心出发考虑,我是否应该要对云朵负责呢? 饭后,海珠和我们告别,去机场了。我坐在海峰家的沙发上,神情有些恍惚,胡思乱想着。 海峰坐在我旁边,递给我一支烟,我点着,吸了两口。 “兄弟,昨晚喝了不少啊,酒量还是那么牛逼:“海峰慢悠悠地说:“怎么?想通了没?” 我努力笑笑,看着海峰:“什么想通了没有?” “操——给我装什么逼,你懂的!”海峰笑骂着轻轻打了我一拳。 “哥俩这么多年,你看我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吗?”我反问海峰。 “呵呵,这就好!”海峰点点头,说:“哎——有句话说的好,忘掉一场恋情的最好办法,是开始另一场恋情,哥们,你说是不是?你现在又找到女朋友了没有?” 我没有立刻回答。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海峰,说实话,海珠的美丽让我动心,哪个男人不喜欢漂亮高雅有教养有气质的女孩子呢? 但是,我的心里却不时冒出浮生若梦的影子,虽然她是虚拟世界里的空气,可是,却又在现实里无比真实地存在着,而且,现实里的浮生若梦,是我永远也不可企及的。 我的心里深深地纠葛着…… “说话啊,回答我!”海峰催促找我:“哥们,找到女朋友了没有?快说,别娘娘们们的。” 现实中的人总是矛盾的,我想点头,实际上却又摇了摇头。 “好,很好,太好了!”海峰高兴地说着。 “好什么好?你什么意思?”我看着海峰。 “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想让你给我当妹夫!”海峰直奔主题:“易克,怎么样,你看我妹妹好不好?我做主,把我妹妹介绍给你做女朋友,你们俩谈恋爱,好不好?” 我的心里一颤,缓缓转过头,看着海峰,没有说话。 “说话啊,别一个屁不放!”海峰期待地看着我。 我还是没有说话。 “操——你刚才是不是骗我的?这段时间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女朋友了?”海峰的脸色微微一变,目光紧紧盯住我的眼睛。 “我说我有了吗?”我看着海峰说。 “那你干嘛不说话?”海峰说:“回答我的话!既然没有女朋友,那就和阿珠谈恋爱,好不好?” “可我也没说没有啊……”我有些烦恼地摇晃了下脑袋。 “我靠——易克,你到底啥意思啊?到底是什么个意思?”海峰急了。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我闷闷地说。 海峰怔怔地看着我,半天,说:“日——你给我玩什么?搞猫腻?别玩我啊,我告诉你,把我玩烦了,我整死你!”说着,海峰伸手做要掐我脖子的模样。 我出了口气,对海峰说:“这么给你说吧,目前,在现实生活里,我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女朋友,但是,在虚幻的精神世界里。” “靠——明白了!”海峰打断我的话,武断地说:“现实生活里没有女朋友,那就等于是你没有女朋友,至于什么虚幻的精神世界,那不过都是YY,要么你小子还在想着着冬儿,要么就是你在搞什么狗屁网恋,那都是虚幻的,空无的,弥补精神空虚打发无聊而已,千万别当真……这个没事的,弄了半天你小子磨磨唧唧,我还以为你怎么回事呢。好了,既如此,那我们就说定了,你不要再找别的女朋友了,就找我们家阿珠好了。” “这……”我看着海峰:“我怎么感觉这好像是指令性命令呢,这东西能勉强吗?” 正文 87.第87章内心的纠结 “阿珠对你早就仰慕已久,我以前经常没事就在她面前夸你,她对你一直印象就很好,”海峰说:“现在,就看你了,你要是觉得阿珠不错,喜欢和她交往,那你们就谈,我不会强行让你接受她,凡事顺其自然,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不管你俩成与不成,都不会影响咱哥俩的关系。” 我看着海峰,沉思着。 我心里装着浮生若梦和秋桐,还有冬儿,以及云朵,但是对云朵,我更多的是一种亲情,那种兄妹般的亲情。冬儿似乎已经彻底和我无缘,投入别人的怀抱。 秋桐,是我现实里永远也不可能得到的女神,她是属于恩人的,属于李顺的,我只能在那个虚幻的世界里和浮生若梦来进行一场精神恋爱,永远都不能见光,见光就死。 我还年轻,虽然我是那么依恋浮生若梦,但是,我不可能今后永远沉湎于那个虚无的世界,不可能在现实里打一辈子光棍,我终归是要成家的。 目前来说,现实里,冬儿、云朵、秋桐、海珠,这四个女人,都在和我发生着直接或者间接的关系,从客观实际情况和我内心的真实想法来说,我觉得,我或许应该选择海珠。 脑子里一有了这个想法,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卑劣,冬儿姑且可以不去考虑,我怎么能对得起云朵,她已经将身子给了我,我如何能撇下她不管?在她没有恢复健康之前,我必须要保护好她。 我又怎么对得住浮生若梦,虽然是在一个无声无息的世界里的精神恋爱,但是,她对我是那般的钟情和关爱,我如果真的选择了海珠,又有何颜面去电脑里见浮生若梦。 我懵懂地想着云朵和浮生若梦,却没有想到对不住冬儿和秋桐。 越想越纠葛,我最后对海峰说:“海峰,阿珠是个好姑娘,我和阿珠的事情,你不要多操心了,我相信一句话,凡事皆缘,你刚才也说了,凡事顺其自然,那就顺其自然吧。” 海峰点点头,说:“呵呵,好,今天我直接揭开这个话题,就是单刀直入,挑明这层纸,今后,你和阿珠就好好交往吧,阿珠经常飞星海,没事她或许会去星海找你玩的,你心里有个数哦……要尽好一个大哥哥的本分呶。” 我笑着点点头:“自然了,小妹来了,我自当好好接待!” 说话间,我又想起了秋桐,今天是新年第一天,她刚刚复职,不知道今天的工作顺利否?整个09年的报纸投递今天开始启动,不知她面对的是一幅大好局面还是一堆乱摊子。 想到这里,我在海峰家呆不住了,匆匆告辞回到酒店,打开电脑就登陆扣扣,想看看浮生若梦在不在。 浮生若梦不在。秋桐今天一定很忙,没有空上网。 我摸出手机想给秋桐打电话,又一想,她那么忙,我还是别添乱了。 但是,不晓得秋桐的情况,我却又坐卧不安。 我想了想,摸出手机,打给平总。 平总今天也没放假,正在广告公司的办公室里,接到我的电话,平总上来就是一句:“爆炸了,发行公司今天爆炸了!” “爆炸了?”我大吃一惊:“平总,怎么了?是恐怖袭击吗?秋总怎么样了?” 平总笑起来:“小易,你真会恶搞,我说的这个爆炸不是那个爆炸,我指的是发行公司今天同时在集团爆炸了两颗原子弹!” “哦……”我松了口气:“平总,说说看!” “第一颗原子弹,是今年集团报纸的征订,无论是日报还是晚报,包括集团其他附属生活报和杂志,征订量都比去年有了巨幅增长,特别是晚报,发行量翻了一番啊,大大超出集团党委下达的任务…… “这是一个了不起的成绩,往年大征订季节,整个集团一家人都扑上,完成任务指标都还很艰难,今年秋总一去干发行,日月换了新天,旧貌换了新颜,别的任何部门都不掺合,只靠你们发行公司,自己竟然就干的这么疯火…… “我很佩服秋总啊,真的是个人才,不可多得的人才,虽然集团有人说最后一个月是赵大健主持的工作,成绩应该是赵大健的,起码也应该有他的一半,包括秋总今天早上遇见我也这么谦虚地说。 “但是,我心里有数,集团凡是有良心和正义感的人心里都应该有数,今年发行能取得如此优异的成绩,和秋总的努力付出密不可分。我可以说这么一句话,没有秋总,就没有今年发行的辉煌业绩,也自然就不用谈今年广告的大发展,更不用提集团的整体经济效益增长。” 平总说话的嗓门很大,显得有些激动和兴奋,我不得不将手机稍微离开一下耳朵,不然耳膜震得都嗡嗡响。 我听了感到很振奋,暗自在心里对秋桐说:好样的,秋桐,功夫不负有心人,成绩最能说明一切,你的付出终于得到了回报。实践证明,你的管理和营销策略是对的,经历决定阅历,有今年的经历,今后你一定会做的更好,阅历会更加丰富。要是没有赵大健最后一个月的主持,你一定会取得更大的成绩,起码那一万份报纸不会跑掉。 “那第二颗原子弹是什么?”平静下来之后,我问平总,心里突然感到了莫名的恐慌。 我似乎能猜到是什么,却又不愿意相信,心里暗暗祈祷平总告诉我的会是一个好消息。 平总叹了口气:“这第二颗原子弹,就是个负面的消息了,唉——从今天上午10点开始,发行公司门前就被挤爆了,都是来投诉的愤怒的订户,黑压压几百人,不光门前人多,发行公司……不,应该说是包括集团老总的办公电话,都被打爆了,全部都是投诉和斥责的电话。 “来门前投诉的是附近住的近的市民订户,打给发行公司投诉的是全市今天没有收到报纸的订户,打给集团领导的很多是那些离退休在家没事干就靠报纸来做精神依托打发日子的老干部。 “发行公司这下子炸了营,全部人马都集中精力处理投诉,但是,投诉越来越多,处理完一个,一下子又来好几个,越处理越多,投诉数量一直成激增状态,这还是放假期间,很多单位都放假,要是上班后,那投诉会更多。” “哦……这究竟是什么原因?”我问平总。 “当然不能是发行员的责任,我找邮局的行家打听了下,应该是后期的统计录入和投递卡分发工作没有做好:“平总愤愤地说:“某位集团领导真有意思,发行数量上来了,就把成绩归功于赵大健,投诉问题来了,就把责任归结于秋总……秋总这会儿听说被叫到集团领导那里去挨训去了。” 我听了,心里很焦虑,知道此刻秋桐心里更着急,一方面要安排人员接待好订户,受理处理好投诉,另一方面要应付好上级领导的垂询和质问,上下受难为。 我还知道,此刻,赵大健一定在窃喜,曹丽也是,但是未必孙东凯会高兴,毕竟他是集团总裁,要为他自己的处境着想。 此刻,我多么想飞回星海,和秋桐一起战斗,帮助她尽快战胜困难摆脱困境,可是,我回不去,即使能回去,找不出原因,找不出解决问题的办法,我又怎么能帮助她呢?根据平总的描述,整个发行投递现在几乎就是一团粥,一下子很难理出个头绪来的。 我和平总通完电话,心急如焚,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思考着解决问题的良策。 我不知道此刻秋桐是否已经有了解决问题的思路和办法,或许,此刻她正焦头烂额地应付上下,没有心思和时间去考虑这个。那么,此刻这个时候,这种形势下,不管她有没有,我都必须要有一个最佳的思路提供给秋桐,让她以最快的速度摆脱困境。 我站在窗前,让自己大脑冷静下来,点燃一颗烟,开始梳理自己的头脑,结合以前做营销的思路,结合自己对发行工作所了解的情况,慢慢融合,慢慢寻找共同点…… 我又开始思考报纸的整个投递流程和环节,从征订到下单,从录入电脑到确定区域,从确定区域到分站,从分站到下发投递卡,从投递卡到站到下发到发行员手里开始投递,琢磨每一个环节的细节和关键点…… 越琢磨我的思路越明朗越清晰,很快,我找到了问题存在的症结,同时又开始琢磨解决问题的最佳办法。 冥思苦想了半天,没有想出最佳的合理方案,我有些焦躁,又不停告诫自己不能急,一定要淡定,着急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 我打开电视机,坐在床前,边看着电视节目,边抽烟边继续思考着…… 中央电视台正在播出一个高端经济访谈节目,女主持正在采访一个高端人士。 女主持人:“大家常说的一句话,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请问目前的经济问题能否如此而为之呢?如果可行,自然就医头医脚就好,但若是不能,我就不清楚了,没人种田了,就出台种粮直补?没猪肉吃了,就出台能繁母猪补贴呢?现在没房住了,就出台限价房,这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么?白花花的银子啊,花出去了却不能起到根本上的作用,那不是花钱套狼反过来还被狼咬么。” 高端人士:“你说的很有道理,经济问题需要头痛医头脚痛医脚,但是不能光靠这样,对经济问题要具有前瞻性和预防性,要挖根源,根治病根。 “不管干什么事我们都要提倡全盘考虑,提倡从根本的解决问题,不能疲于应付,盲目行事。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就是无计划、无目的、无通盘安排治标不治本的方式方法,违背了事物是普遍联系的观点,没有做到一切以条件为转移,犯了形而上学的错误。” 听着电视里高端人士的话,结合着我刚才的思考,我的思路突然豁然开朗,对,要想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必须要实施阵痛疗法,要从病根开始治疗。 虽然治疗的过程是痛苦的,但是,长远考虑,是必须的,付出这个代价是值得的。 正文 88.第88章 形势刻不容缓 想到这里,我的思路一下子明晰了,脑子里迅速形成了一个比较完整的思路。 可是,秋桐这会儿是不可能会上网聊天的,她现在应该是在疲于应付上上下下的问题,甚至连思考的空暇都没有,我怎么样才能把自己的想法转告她呢? 我想了半天,没有想出好主意,最后下了决心,亲自给秋桐打电话,不能再顾虑洗脚师傅易克怎么突然会成为发行专家这个问题了,现在的形势刻不容缓,时间拖不起。 想到这里,我摸出电话,就打给了秋桐。 秋桐的电话占线,忙音,看来,她从领导那里被训出来了。我继续打,仍然是忙音。我能想象到此刻秋桐面对的忙碌景况,但是,这个电话,我必须还得打。 我一遍又一遍地按重播键,终于,在不知道重拨了几十次之后,终于打进去了。 “秋总,是我!”我先说话。 “哦……易克啊,有什么事吗?”秋桐的声音很焦虑,又很疲惫,还很匆忙:“有事你抓紧说,我这边很忙很忙,不能闲聊,你快说。” “秋总,这会你再忙,也要听我说完我的话,磨刀不误砍柴工,我是有要紧事才找你的!”我说。 “哦,你说!”秋桐的声音稍微平静下来,说:“我刚回到办公室,今天我这里爆了,发灾了——你说吧,我听着!” “我刚才和平总通电话了,听说了一些情况,公司今天投递第一天投递工作出了大问题,投诉堆积如山了,是不是?”我说。 “是的,上门投诉的,电话投诉的,乌压压的,公司的门槛都快被踏烂了,电话都快被打爆了,受理投诉的人员都快被骂死了,我也快被领导和直接打给我投诉的订户训死了,骂死了……唉……上班之前,我估计会有不少投诉,但是,做梦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这还是放假期间,要是等到假期结束后,那真的是不堪设想。”秋桐的声音里充满了焦虑。 “你考虑处理问题的办法了吗?”我说。 “哪里有空隙去考虑啊,我既要安排公司这边,还得应付上面,整个人被支使地团团转,从上班开始到现在,一口水都没喝,饭也没吃,两只脚都酸的不行了,唉……”秋桐叹了口气:“投诉越来越多,这才是开始,不知道明天后天大后天会怎么样,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没收到报纸错投漏投的,整个都乱套了……我这脑子成了一锅粥,想梳理一下,却没有时间。 “投递质量是个大问题,投递质量问题解决不好,会极大影响报纸发行的信誉,进而影响报纸和集团的声誉,没有了投递质量,明年报纸的发行从何谈起……今天就有很多订户闹着要退报,还有的要求赔偿精神损失,甚至有的订户还要去网上发帖子,给报社曝光。” “这应该归结于赵大健最后一个月的工作,应该追究赵大健的责任,不应该怪你!”我说。 “哎——易克,你现在说这个有什么意思?现在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吗?再说了,我现在是发行公司负责人,我必须要负起责任,追究了赵总,就能解决问题吗?”秋桐的声音急火火的。”你给我打电话,到底要说什么?别绕弯子,抓紧说,我这边确实很忙很忙。” 我说:“秋总,你别急,我给你打电话,就是要和你汇报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这个办法,我觉得能从根本上解决目前的问题!” “你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办法?”秋桐的声音有些疑惑,接着说:“那你说——” 我说:“当然这个办法其实你只要有时间去想,也肯定会有,但是,你现在这么忙碌,没有时间想,我说下我的思路,你看看有没有可行性可操作性!” 秋桐说:“嗯……你说!” 我说:“目前公司处理投诉的办法只能是疲于应付,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等订户投诉上门,工作极为被动,还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你自己根本不知道到底有多少订户没有收到报纸或者收错了报纸,因为有些订户或许暂时不一定投诉。” “嗯……你说得对,继续说下去!”秋桐说。 “我干过一段时间的发行员,了解投递工作的一些流程,我认为,这些大量投诉的突然暴涨出现,未必都是发行员的投递质量问题,我了解我们公司的发行员,公司的发行队伍整体素质是很高的,只要有投递明细,大家都会认真按照地址去投递。 “但是,如果投递明细地址模糊份数错误或者地址不属于这个发行员的投递区域甚至不属于这个发行站的投递区域,那发行员也无能为力,订户明细分站如果出了差错,那么发往各站的报纸份数也一定会出错,会出现有的站报纸不够有的站反而多出很多的情况,报纸不够的站,难为无米之炊,当然也就无法投递。”我继续说。 “你说的太对了,今天好多发行站都报纸不够,有的站反而多出很多!”秋桐说:“你分析地很好,继续说下去!” 我说:“如此看来,我认为,解决问题的根本是必须要治本,从出现问题的根源挖起,一步到位解决根源问题,才能为今年以后时期的发行投递工作打下好的基础,长痛不如短痛,假如短暂的大量付出能换来一年的长治久安,我认为,这个代价是值得的。” “很好,继续说——”秋桐的声音带着鼓励:“你的话正在启发着我,继续说——” “我想,从现在开始,坚持两条腿走路,两个轮子同时转,公司人员集中起来,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继续受理投诉,另一部分,开始准备打大的歼灭战。” “歼灭战?”秋桐的声音有些兴奋:“易克,说,快说——” “歼灭战的主战场就是问题的发源地——统计室!”我说:“我敢断言,今天投诉中的99%问题都出现在统计室,也就是在投递单录入电脑到根据地址划入相应的站这个环节,还有就是投递明细在输入电脑的时候用户地址和电话没有写清楚或者出了差错,这样,就造成了投递单划分到错误的站,订户地址又不清楚,发行员自然就投递不到…… “所以,我建议,从统计室的统计环节入手,发动人员,利用元旦假期3天这个间隙,加班加点,对所有的投递卡进行检查校对,召集所有的站长来,亲自当场划分站,重新录入电脑,重新下发投递明细,重新统计各站的报纸数量,然后重新给分拣室报数。” “易克——太好了,你说的正是我还没有来得及去想的,我正在思考问题的根源呢,你一下子说出来了,和我想的不谋而合,你说的解决问题的思路太棒了,我都还没来及去想啊……”秋桐的声音激动起来:“这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虽然这样做要付出大量的人力,但是,为了今后的长期投递工作的稳定,这个付出值得,是必须的……不然,如此下去,后果不堪设想……这个思路,我再完善一下,马上就开始实施。” 我心里轻松了,说:“那好,秋总,你抓紧忙吧,我不打扰你了!” 说完,我要挂电话,那边秋桐却说:“哎——别忙,易克,这么着急干嘛啊,找到根源,有了解决办法,我就不那么焦虑了,呵呵,易克,真想不出,真看不出,你竟然思考问题这么慎密,处理问题如此有技巧,分析问题如此深刻,还这么有点子……我竟然以前就没看出来。” “呵呵,秋总,你高抬我了,我可没你说的那么厉害,我只不过是把人家的东西接过来转了下手,这都是别人的东西,我刚听到的,接着就卖给你了。”我故作轻松地笑着说。 “是吗——”秋桐的声音拖得很长。 “是的,我骗你干嘛?”我说:“今天早上我出去练武,在公园里遇到一个晨练的男的,也喜欢练武,和我一来二去比划了几下,就熟悉了,我才知道他是当地邮局快达公司的经理,专门负责报刊征订投递的。我当时就有些奇怪,问他今天是元旦,也是大征订结束后正式投递的第一天,投递工作必定很繁忙,为什么他这么清闲出来锻炼,不在投递公司呆着,那人笑了,说他是干报刊投递的老发行了,报纸投递工作路子都已经滚瓜烂熟…… “他这人很健谈,对我很友好,临走时还给了我一张名片……中午午饭之后,我打电话给平总恭喜新年,听平总说了发行公司出现的情况,我一时也束手无策,却又想帮你,急忙打电话给那经理,说了下出现的情况,他立刻就找出了原因,还提出了解决的办法,我听了如获至宝啊,赶紧给你打电话告诉你。” 为了让秋桐能够相信,我说的很详细。 “哦……原来如此啊……”秋桐的声音有些半信半疑:“这么巧,真巧。” “怎么?秋总,你不信?”我说:“我不管你信不信,我反正是信了!” “噗嗤——”秋桐笑出来:“你这话说的,你自己的话,你信不信我怎么知道,不过,我觉得,我应该相信你……” “为什么呢?”我说。 “因为……”秋桐说:“因为我觉得,你刚才说的这番话,不像是平日里我所了解的易克能说出来的,还有,你那分析,也不像是洗脚小师傅所能具有的思维和思路……你说,是不是?易克!” 正文 89.第89章慧眼识真人 “对,对,对,秋总明察秋毫,慧眼识真人啊!”我来不及分辨秋桐这话的真假,忙附和着说。 “你这人倒是诚实,不想出风头不想借别人抬高自己,难得啊。”秋桐的声音似乎在感慨,说:“这年头,像你这样的人还真不多了。” “有多大能耐吃多大饭,我没那本事,干嘛要将别人的说成自己的呢!”我说着,心里有些没底,我不知道此刻秋桐是不是真的相信了我的话。 “易克,你把那人的电话号码给我好不好?”秋桐突然冒出来一句。 “不好!”我不假思索地说,心里有些发慌。 “为什么呢?”秋桐反问我。 “因为……因为我不能让你知道我和李老板在什么地方,我必须要服从李老板!”我牵强地说着。其实我知道秋桐应该知道我在那里。 “哦,你说出了这个理由啊,似乎很充分哦……”秋桐带着捉摸不透的语气说:“那好吧,我就不为难你了……今天的事情,我很感谢你,当然,我还得感谢那个……经理,请你代我好好谢谢他!” “好的,我会把话带过去的!”我边说边擦了擦额头的汗。 和秋桐打完电话,我长出了一口气,依照秋桐的能力,她一定能迅速组织起人马快速开展工作的。 其实,我相信,即使没有我的电话,秋桐也一定会找出问题的根源,采取这个办法,但是,可能不会这么快,因为秋桐毕竟是第一年干发行,又一直在管理层,实践经验少,而且又停职了一个月,对发行公司的近况不了解,而且现在也没有对这个问题分析思考的时间。我今天这个电话,等于是替秋桐缩短了解决问题的时间和过程。 一个下午,直到晚上,我都在房间里看电视,李顺没有找我,我不知道他睡醒了没有,也不知道他是在房间里还是出去去了哪里,反正他不着我,我不用找他。 晚上吃过饭,洗过澡,我上了qq,浮生若梦不在。我知道,此刻,秋桐一定还在发行公司里忙着。 我边听歌曲边看着浮生若梦的头像发呆,想着今天中午海峰和我说的话,想着今天见到海珠的情景,又想到云朵,想到冬儿,心里不由怅怅起来…… 既然冬儿已经跟了别人,既然秋桐和我决无可能,既然云朵在我心里更多的是亲情,既然我和浮生若梦永远也不可能走进现实,那么,我是否应该选择海珠,和她在现实中开始交往发展呢?我这么做,是否对得起浮生若梦呢?假如我和海珠真的有了感情,我还会对浮生若梦有那种情感吗?还会继续和她在那个虚拟的空间里谈情说爱吗?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也渐渐深了,我却毫无困意,看着电脑屏幕上浮生若梦的头像,茫然地不停地问着自己,纠结着…… 突然,浮生若梦的头像变成了彩色,她上线了。 “客客,在否?”她说话了。 我一直设置的是隐身状态,我不说话,她看不到我。 “在!”我立即回答。 “原来你在啊,穿着马甲藏起来我看不到哦……嘻嘻……”浮生若梦似乎很开心。 我心里轻松了,秋桐这个时间来上网,这说明她已经把工作理顺安排好了。 我说:“你在家里?” “no,在办公室里!”秋桐回答。 “咦——这么晚了你在办公室里干嘛啊?”我发过去一个意外的表情。 “加班啊!整个公司都在加班哦,我刚安排弄了夜宵,大家刚吃完,正在连夜连轴转工作呢,我今晚要在这里陪着大家!”浮生若梦说:“哎——客客,今天我可是经历了死去活来的过程呢,差点就完蛋了……幸亏了这个易克,你的同名谐音伙计,及时出来挽救了我……” 接着,浮生若梦把今天白天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说:“你看,我是不是该好好感谢这个易克先生啊!” 我说:“哦……是这样啊,今天你遇到了这么混乱的场面,复职第一天就遭遇了这种事情……那个易克,有什么了不起的,换了我,我也会帮你分析问题出主意的,这样的思路,我也能想出来,还有,你未必也想不出来!” “呵呵……客客怎么了?不高兴了?哎——”浮生若梦似乎很开心,觉得我是在吃醋,说:“当时我的脑子蒙蒙的,成了一锅粥,哪里还来得及想这些啊,下面处理不了的问题找我,领导接到投诉就训我,还有一些订户直接就打到我的座机和手机上来发火,我即使想分析问题解决问题也没空闲…… “当然,我知道凭咱客客的脑瓜,一定会想出办法来的,可是,当时,我没空上网啊,再说了,上网你也未必在啊,当时的形势是刻不容缓啊,要不是有了易克的那主意,我现在都没空上网和你说话呢,所以,说到底,我还是要感谢他……” 我说:“这个易克,看不出,还真有点小能耐!” “不过,易克说这是他从别人那里贩卖来的,不是他自己的主意!”浮生若梦说。 “哦……这人说话倒是挺实在!不把别人的东西占为己有!”我说:“这倒很有可能是真的,我也觉得他没这么大的本事!” “呵呵……客客,不能这么说啊,我对他今天说的那话其实有些怀疑,我总觉得这人有些看不透!”浮生若梦说。 我的心一紧,说:“你觉得这人很有城府?” “那倒不是,我是觉得这人不像外表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似乎有些能力,但是又故意装作什么都不懂不会的样子。”浮生若梦说。 我心里有些发慌,说:“那就奇怪了,他为什么要这样呢?不可能,没这必要,这年头,谁不想发挥自己的能力去做事情呢!除非他是傻瓜!” “为什么我也想不透想不通,低调做人可以理解,但是低调做事,我就不明白了,但是,我确实是有这种感觉,总觉得这人不简单,但是不简单在哪里,却又说不出:“浮生若梦说:“或许,这人有某些方面的潜质,只是没有发挥过吧,甚至他自己也没有发觉!” “嗯……顶多也就是这个样子,顶多是他自己没有发觉自己有点小能量,要是他明白自己的本事,绝对不会在那里缩头缩脚装傻的,没有人会这样傻!”我说。 “呵呵……客客,你是不是对他不服气啊?”浮生若梦说。 “当然,有我在,他算老几!”我说。 “别这么说人家,多不好听!”浮生若梦说:“我这才发现,你这个人好自傲,这么瞧不起人家,这样不好的,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说不定,这个易克真是一个隐藏于市井的高手呢!” “哼——我不信!我看你对他很有别样的好感,是不是?”我说。 “哎——你看看你这个人,话说到哪里去了,我对他印象确实比以前好多了,但是,是那种普通的朋友式的感觉,绝对不是你说的那种别样好感,你净瞎说什么啊!打你,客客,打坏客客。”浮生若梦发过来一个小锤敲击脑袋的表情。 “这个易克是何方人士?你知道吗?”我故意想试探下浮生若梦。 “云南腾冲人,我刚看了地图,好远的地方啊,真没想到,他竟然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打工!哎——生活真不容易啊!”浮生若梦说。 “这个你都知道啊,看来你经常和他进行个人交流吧?”我故意发过去一个酸溜溜的表情。 “什么交流啊,我是刚知道的,以前我只知道他是南方人,我刚才突然来了兴致,就查阅了他来我们公司应聘时填写的个人资料,才知道他原来是云南人!”浮生若梦说:“本来觉得你那宁州就是南方了,没想到,他还是南方的南方啊……” “哦……”我心里有些得意,秋桐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亦客原来就是易克,这么说,我在她心里,是不会有什么怀疑的了,易克安全了,亦客也保险了。 我正得意,浮生若梦又说:“哎——我给你说啊,今天我看他个人资料的时候,发现了关于他的一个秘密——” 我一怔,发过去一个不屑的表情,说:“什么秘密?他还能有什么秘密?” 此时,我还真的有些迷惑和好奇,秋桐发现了我什么秘密呢? 浮生若梦说:“我看到了他的字体,他的字体和我以前看到的一个纸条的字体是一模一样的。” 我一听,顿时明白过来,坏了,那次为了云朵之事,我偷偷给秋桐送纸条,是我自己写的,这次被秋桐发现了,秋桐既然知道字体一样,那就能知道暗中给她点拨云朵之事的人,就是我了。那么,秋桐很可能就要去联想到别的一些事情。 我实在没有想到秋桐会一直保留着那张字条,这丫头怎么这样啊,看完干嘛不扔了算了,岂有此理! 我强自镇静回复:“哦……什么纸条?” “呵呵,不告诉你!” “不告诉我?一定是那小子给你写的情书,是不是?那纸条一定是这个内容,是不是?”我说。 “你净瞎猜,呵呵,既然你这么关心,那我就告诉你,这个纸条才不是什么情书呢,是和工作有关系的,这张纸条,帮了我大忙呢,对我正确任命大客户部经理,对我抓住机会调整公司人事,都起了一个导火索和催化剂的作用。” 我说:“哦……是这样……这么说,那小子还真的帮了你了!” “是啊,他不仅在工作上帮助了我,还——”她突然住了口。 正文 90.第90章 井无压力不出油 “还什么?”我知道浮生若梦差点就要说出还救了她,故意装作不知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浮生若梦似乎是不愿意让我知道她那晚遇险的事情,怕我担心受惊,忙开始转移话题:“好了,不说这个了,说说你现在做的工作吧,怎么样,做旅游业务,你觉得好做不好做?顺心不?” 我说:“这个行业,我觉得还是很有前景的,毕竟,旅游是国家政策扶持发展的朝阳产业,现在出去旅游的人越来越多了,而且,我本人就比较喜欢旅游,对这一行,也还是比较有兴趣!” “嗯……你做业务经理这个职位,压力大不大?” “大,怎么不大?做任何工作,只要想做好,就必然要有压力,没有压力,哪里来的动力!”我像真有这么回事一样说着。 “是的,你说的对,井无压力不出油,你出去承揽的单子,主要是做团队吧?”浮生若梦说:“那些散客似乎都是直接和旅行社联系的!” “你还挺懂啊,是的!”我说。 “我一个朋友就在星海开旅行社,我经常去她那里玩,经常和她交流,多少也知道一点:“浮生若梦说:“客客,你觉得和客户打交道,难不难?” 旅游也是营销,自然和我以前做的营销具有相同的属性,我于是说:“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 “此话怎讲?”浮生若梦说。 “就看你怎么和客户打交道了!”我说:“这就涉及一个营销的技巧和策略问题!” “说说看,我很感兴趣,很喜欢听——”浮生若梦发过来一杯热茶:“喝口水,慢慢说——” 我定了定神,说:“市场经济时代,基本都是买方市场,报纸是商品,旅游同样也是商品,只是类别不同,和客户打交道的时候,首先需要领先客户一步,必须要注意3个问题:一,我是否已经考虑到了客户的全部需求;二,客户的下一个需求是什么;三,如何让客户满意!” “嗯……具体说一下!” 我端起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口,然后说:“领先客户一步的首要当然是观察客户,这就要求目光敏锐,行动迅速,就拿喝茶这个日常生活中最常见的例子来说,你必须要观察到:哪个客户喜欢喝绿茶,哪个客户喜欢喝红茶,哪个客户喜欢喝白开水,哪个客户喝得快,哪个客户喝得慢…… “观察客户主要是从他的年龄、穿着、谈话内容、肢体语言、行为、态度这几个方面来进行……当然,观察客户的时候表情要轻松,不要紧张不安或者扭扭捏捏,更不能表现地太过分,像是在监视或者对他本人很感兴趣一样,除非是你别有企图。” “哈哈,说得好,继续说下去,客客老师!” “观察客户要感情投入,感情投入就能理解一切,你必须不停地问自己,如果我是这个客户,我会需求什么?如此通过客户的眼睛去观察和体会,才能真正了解客户的需求。”我继续说。 “嗯……对,我以前一直做行政管理工作,对于和商业客户打交道,还真的是缺乏经验,我一直被一个问题所困扰,那就是对于熟悉程度不同的客户,在和他们接触时,互相观察时自己的目光总是觉得把握不好,有时候觉得看不准客户的态度和表情。”浮生若梦说。 我不由笑了,这是我刚涉足营销的时候经常遇到的问题,但是,后来我就很快能把握好了。我说:“我给你传授一个秘诀:生客看大三角,熟客看倒三角,不生不熟看小三角……大三角,就是以肩膀为底线,头顶为顶点,倒三角,就是他面部的倒三角形,小三角,就是以下巴为底线,额头为顶点……把握住这三个三角,你就很快能掌控住客户的神情和心理,在自己心理上先占据优势!” “哦……还有这个道道……真有意思,我得记住这一点,到时候试试!”浮生若梦说:“哎——客客,你真有经验和办法,在那儿做个业务经理,真的是大材小用了,对比你昔日做老板的反差,你觉得心里平衡不?能接受现实不?” “现实永远是残酷和无情的,每个人都必须要正视现实,没有人会在乎你过去是干什么的,他们只看你的现在,对我而言,过去的一页已经成为历史,我现在需要做的是为今天的温饱和生存而努力,当一个人沦落到只为生存而努力的时候,那么,这个人也就基本没有什么尊严了,更不用谈何心理平衡不平衡,接受不接受了。”我说着,想着今天自己的处境,不由心里一阵悲哀。 “我觉得你现在的沦落只是暂时的,你具备干一番事业的素质和基础,假以时日,你一定会摆脱今天的困境,你一定能再度奋起!你任何时候都不会简单地为了生存而去做事情。”浮生若梦说。 我苦笑了下,没有说话。 “你现在手里的客户一定不少了吧?”过了一会儿,浮生若梦又问我。 “嗯……还行!”我含含糊糊地回答着。 “还行就代表是不少了吖,呵呵……真为你高兴……说说你是怎么在一个新的环境里发展客户的?我想听听,想学学如何发展新客户的招数——” 我沉思了下:“我是用两种方法:一种是饥饿型掠夺客户。做业务伊始,手头上一家客户都没有,在单位也没有地位,说话也没有分量,此时对待客户就是一种不加选择的吸收,所以叫饥饿型的掠夺,以做出单子为最重要,不在乎需求的数量和利润,只要不亏本,公司同意做的订单都接,暂时也不去顾什么提成了,甚至明知道它不可能做成客户,也要去跟踪,以此来维系业务信心,使自已能够坚持下去。当第一笔单子做下来以后,有了零的突破,业务就会出现量的变化,也就是所谓的破冰,从此一切都会好起来了。” “嗯……说的对,太好了,继续说,第二种呢?” 我信口开河地说着:“第二就是站稳脚跟后选择性地淘汰客户,第一阶段使客户数量大量增加,因为客户的质量良莠不齐,很难全部照顾到,服务一不到位,客户随时就要流失了,此时就要按照客户的综合情况,像客户类型,接款情况等,选择性地进行淘汰,将服务质量按照客户类型进行排队,那些周期长、利润低、数量少、付款麻烦的客户要进行逐步淘汰,或者能兼顾就兼顾,不能就放弃……当然,我现在还处在第一个阶段…… “这是两种方法,也是一前一后的两个过程,不能颠倒,只有在满足量的前堤下,才能有后来的去粗存精,如果连客户都没有,还去挑捡客户,结果只能是一无所获了。” “嗯,是的,你说的很好,这里面一定包含着你丰富的实践经验,我现在做发行,经常会觉得有无所适从的感觉,觉得做营销真的是一门很深奥的学问……哎——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做营销管理的料,幸亏遇到了你这个高参,呵呵……”浮生若梦说。 “别这么说,我只不过是一个失败的落魄小屁民,我说的这些也就仅供你参考,你借鉴吸收就是!”我说。 “失败有什么,谁没有失败过呢?不管你怎么说,我真的觉得你是个做营销管理的人才,这可不是任何一个人都能做到的,起码目前我就做不到!”浮生若梦说。 我笑了笑:“话不能这么说,我始终认为,做营销是没有标准的,并不一定什么样的人能够做营销,什么样的人不能做营销,每一个人都会有适应和欣赏自已的一个群体,正如营销本身就是一种寻找,当你找到了欣赏你的这种客户,你就可以成功了。 “所以每个人都要用自已的方法去开展营销工作,也只有适合自已的工作方法才是最好的,别人的经验可以借鉴,但不可生搬硬套,可以学个一招半式解决当前问题,但总的前提还是用自已的做法做自已的客户,只有这样才能最终形成自已的一套切实有效的和得心应手的方法,才能真正的使自已成熟和完善。” 浮生若梦发过来一个拜大神的表情:“客客,你改变了我脑子里的看法,我赞同你的说法,让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自己信心增加了不少,我其实知道,虽然我是发行公司的经理,但是,我真正做报纸营销的经验,其实并不比那些基层的发行人员强,他们有丰富的实践经验,而我,没有…… “要做一名合格的经营管理者,自己本身必须要懂业务,要做内行,这样才能做好公司的管理,才能让同事们心服口服,才能不被人耻笑。” 我说:“对,做经营管理是要这样,这个,和官场似乎还有很大的区别吧?” 她说:“是的,官场玩的不是专业技能,是玩人,玩的是处世和做事技巧,官场的领导,都是万能的,万金油,做报社总编的未必懂编务,未必会写稿,做国企老大的未必懂经营管理,做交通局长的未必懂公路建设,做税务局长的未必懂会计…… “总之,官场之人,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你就是不行,行也不行,只要你玩好了领导,和领导搞好了关系,你就行!” 我笑了:“官场这一套,我还真不懂,没涉足过!” “呵呵,这个你也不需要懂,官场太累,哪里比得上做商场好,只要有能力,就可以任意驰骋:“浮生若梦说:“哎——其实我这个单位,也算是半吊子的官场,我想想还真觉得累,还真不如下海去做生意去。” “那你可以辞职下海啊!”我说。 正文 91.第91章 逍遥自在 “但是我没信心啊,缺乏足够的勇气和胆量,因为我不懂经营哦……这不,我在虚心向你学习呢,等我从客客那里学到了真本领,那我还说不定真下海去做自己的一份事情,活个自由自在乐逍遥。”浮生若梦说:“当然,我现在既然在做这份工作,我就必须要努力去做的更好,让自己在实践中不断成长。” 我很欣赏她的这种心态,说:“成事在天,谋事在人,只要肯学习,会动脑,能吃苦,没有学不会的事情!” “嗯,我现在觉得官场和商场其实也有相同点,比如揣摩人的心理,官场要揣摩领导的心理,商场呢,也要揣摩客户的心理。” “是的,和客户打交道,懂一些心理战术很必要,”我说:“敏锐观察对方的心态,抓住对方的心理特点,实施一些有效措施,往往能收到很好的效果。” “比如——” “比如:欲擒故纵——难以得到的东西往往‘更好’;趋利避害——让客户为利益所动心,驱动客户掏银子;互惠互利——小恩惠带来大利润;物超所值——让客户‘划算’,客户才会让你更划算;以静制动——靠质量来打动客户,好的东西胜过千言万语;避实就虚——如果客户的防御心理很重,那就想办法避开这堵‘墙’。”我说。 “哈哈,客客果然是个狡猾的家伙,点子这么多:“浮生若梦开心地笑着:“哎——今晚和客客大神一番交谈,受益匪浅啊,学到了很多有用的东西,大神啊,今后你要多多给姐姐我传授这方面的知识哦……小女子先在这里拜谢了……嘻嘻……” 我逗她:“拜谢?光说句拜谢就行了啊?来点实际行动啊!” “额……你要什么实际的啊?”浮生若梦说。 “比如,来一个飞吻或者拥抱之类的。”我恶作剧地开玩笑说。 “你——你——”浮生若梦顿住了。 我知道她现在脸一定红了,不由笑起来:“我——我——我怎么了?” “你是一个坏客客……坏客客……我打你,打你……”浮生若梦发过来一个小锤敲击脑袋的表情,接着又是一个害羞的表情。 我的心里突然涌起一阵异样的感觉,真有了吻她拥抱她的想法,一有了这个想法,我的身体竟然也有了一丝蠢蠢欲动的感觉,不由想起了以前和秋桐的几次非正常身体接触。 “若梦,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可以不回答,但是,不要生气,好吗?”过了一会儿,我说话了。 “嗯……你问吧,你问什么我都不会生你气的!”浮生若梦回答。 “除了你现在的男朋友之外,你以前有过男朋友吗?”我小心翼翼地打出这句话。 沉默了片刻,浮生若梦回答我,”我说没有,你相信吗?” “信——”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谢谢你——我说的是真话,我真没有过!”浮生若梦回答。 我有些意外,又有些好奇。 “我知道你一定很好奇,觉得意外:“浮生若梦不等我说话,继续说:“其实,自我上大一开始,身边就不乏追求者,那些同年级的高年级的同学校友,甚至包括系里早毕业留校工作的学长,经常通过各种不同的方式向我表达纯洁的或者不知企图的爱慕之情,背后,我也被封为大家公认的校花,但是,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一个男的谈过恋爱。” “为什么呢?”我说。 “为什么。这个问题,很多关心我的密友问过我,我总是笑笑说还年轻,要以事业为主,不想过早谈恋爱耽误事业……可是,我知道自己其实已经不小了,我自己都不能用这个理由来说服自己。”浮生若梦叹息一声:“其实,我自己内心最清楚……因为我的身世和生长经历,我的心里始终带着深深的自卑,从小到大经历的那些苦难和耻辱,已经深深地在我心里打上了烙印,永远也不能泯灭,这些烙印,造就了我复杂的性格,不同于常人的性格…… “我对现实里的外人和外界带着一种深深的恐慌和畏惧,害怕接触陌生人,虽然我的外表从来都是那么坚强、自信和谦和,那么平易近人,但是,我心里的东西,只有我自己知道…… “岁月磨砺了我,苦难造就了我,耻辱警醒着我,身世跟随着我,性格套牢着我,不知不觉我陷入了自己编制的厚厚茧壳,将自己重重包围起来,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我的恩人出现,恩人向我提出了要求,我无可奈何,只能答应。” 我看着浮生若梦的话,心里觉得很痛,回复说:“若梦,谢谢你告诉我你心里的真实想法,现实里的你缺乏安全感,这恐怕也是你会和网络上的我接触交往的原因吧?” 浮生若梦说:“嗯,这个虚幻的世界让我觉得心里似乎更踏实,我知道我们长此以往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可是……可是……我却不能阻止自己和你在这个世界里一步步走下去…… “有时候我觉得我真的是疯了,觉得自己真的太不可思议,但是,我却像是着了魔,无法说服自己不来这里找你……客客,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变态很可笑呢?竟然像个孩子一样沉湎于这个虚幻的世界,在这里寻求精神的满足和安慰。” “不,不,你很正常,你不可笑:“我忙说:“网络是虚拟的,但是敲击键盘的手是真实的,电脑前的人是真实的,也许生活中的你,很难对外人表达出你的真实情感,但是,在网络中,你可以做到,也许屏幕面前的我和你彼此你来说只是个抽象的代码,但是那些感觉确实活生生的存在着,谁都不能因为网络的虚幻而将这些内心的真实一笔抹消,哪怕成了没有结果的往事,它给人的记忆还是会藏在心底。” “嗯……藏在心底,会很久很久,或许,是永远。”浮生若梦说:“客客,其实我很庆幸能在这个世界里认识你,你带给我很多帮助和安慰,不知不觉,这里已经成了我不能舍弃的心灵家园,成了我的精神归宿和寄托,虽然这无比虚幻,可是,有时候我却又觉得这无比真实…… “和你一起拥有的这个世界里,没有耍弄欺骗,没有阴谋暗算,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歧视侮辱,没有孤独苦难,没有忧愁困苦,有的只是欢乐、开心和愉悦,现实里从没有的这种欢愉…… “有时,我会想,我多想化为一缕青烟,在空气里自由飘散,翱翔在这个无拘无束的世界里,忘记人世间的一切烦恼和忧愁、坎坷和磨难……客客,和我在一起,你感觉好吗?” 我的心一阵酸楚,说:“好,很好,和你在这里,我很开心。” “开心就好,你开心,我才会更开心。” 白日里喧嚣的城市此时已经安静下来,远处偶尔传来火车进站的汽笛声。 我不知疲倦地和浮生若梦在这个无声的空间里深切地交流着彼此的内心世界…… 第二天,我正在睡觉,李顺打过来手机电话:“易克,你是在云南腾冲生长的对不对?” “是的!”我迷迷糊糊地回答,不知李顺何意。 “腾冲有没有机场?民用机场!”李顺说。 “有啊,驼峰机场,民用的!”我说。 “你现在给我上网查一下,有没有宁州直接飞腾冲的航班?”李顺说:“过会儿给我打过来!” 说完,李顺挂了电话。 我不知道李顺在哪里,但是应该不是在酒店房间,不然,他可以用酒店内部电话给我打。 我更不知道李顺让我查飞机航班何意,难道他想带我去腾冲旅游,顺便回第二故乡去看看? 腾冲县隶属保山市,保山也有一个机场,一个地级市,同时拥有两个机场,这在全国都少见。 腾冲之所以能有机场,大概是因为历史原因,当年抗战时,赖以支援内地抗战的国际大通道滇缅公路被日本人占领,为了打通国际救援大通道,中国远征军出征缅甸,但是后来失利。为了开辟新的对华支援通道,美国人资助修建了腾冲机场,开通了举世闻名飞越世界屋脊的驼峰航线,从印度源源不断运送援华物资,绝大部分将落地就是这个驼峰机场。 解放后此机场基本没用,废弃了,前几年适应经济发展的需要,又重新修建了驼峰机场,开通了几个航班,大部分是飞昆明的,有没有到宁州的,我还真不知道。 我不及多想,赶紧起床,打开电脑上网百度搜寻,没有找到宁州去腾冲的航班。但是宁州有飞昆明的航班,每天都有。 我于是给李顺打电话:“老板,宁州去腾冲没有直达飞机,需要先飞昆明然后再从昆明转飞。” “哦……知道了!”李顺说:“我在外面有事,今天你继续自由活动。” “我们准备去腾冲是吗?需要我提前预定机票吗?”我多了一句话。 “我问你有没有航班,我说我要去腾冲了吗?”李顺反问我一句,接着说:“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操心的不要操心,需要你做的事情,我自然会吩咐你,好了,你玩去吧,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 说完,李顺又挂了电话。 虽然李顺没有回答我的话,但是,我的直觉,李顺要去腾冲。腾冲是个边境县,和缅甸相邻,距离不远,不知道李顺要去那里要干什么? 一想到我要跟随李顺回到生我养我的第二故乡,我的心里不由感到一阵激动。 正文 92.第92章 见到冬儿 我看了下时间,已经是上午11点了。 我此时又牵挂着云朵,就给秋桐打了个电话,很快打通了。 “秋总,云朵现在怎么样了?”我上来就问秋桐。 “继续恢复好转中,我刚从医院回来,刚到办公室呢,呵呵……”秋桐笑着。 昨晚我和她聊到凌晨3点多,而且我估计她昨晚可能就是一宿未眠,但是,秋桐的声音里听不出丝毫疲倦:“我今天找医生谈了半天,医生也说这是个很好的兆头,我今天要忙单位的事,就委托特护帮忙继续按摩云朵的手和脚,还有腿部……你放心好了。” “嗯……那就好!”我稍微感到了放心。 “对了,易克,昨天我们公司按照你说的办法开始操作了,彻底从根子开始查起,断绝产生投诉的根源,公司上下都动员起来了,正干地热火朝天呢,受理投诉和彻查明细同时进行,两手抓,边纠错边投递,估计到明天晚上,能结束这项工作,到1月4日上班后,就能保证按照正确的投递明细发行报纸了。”秋桐说:“哎——不过,今天,发行公司还是压力巨大,投诉蜂拥而来,受理投诉的地方热闹地像在打架……代价巨大,教训深刻啊……” 我说:“这恐怕有什么人为的因素吧……此事应该进行追究,查清责任人。” “呵呵……”电话里传来秋桐的苦笑:“说起来容易,办起来难啊……好了,不和你说了,我办公室电话响了,今天,我还是要艰苦鏖战哦……” 说完,秋桐挂了电话。我今天本来还担心秋桐问我那纸条的事情,但是,她没提。 和秋桐打完电话,我在房间里转悠了一圈,有些无所事事,决定出去走走,顺便吃点东西。 我不想遇到宁州的熟人,为了以防万一,我到一楼大堂商品部买了一副墨镜,外加一顶鸭舌帽和一副围巾,全副武装之后,我出了酒店。 刚走到马路边,我接到了海峰的电话:“小子,在哪里?” “在酒店门口的马路边!”我说。 “咦——我刚开车到你酒店门口,怎么没看到你呢?”海峰说。 我这时往周围一看,海峰的白色雅阁正停在我身后,就冲他走过去,拉开车门上车。 “我靠,你怎么这副打扮,我刚才看到有个人站在那里,愣是没认出你来!”海峰说。 “一来保暖,二来不想遇到熟人!”我说。 “嗯,可以理解。”海峰边发动车子边说:“今天不忙?” “不忙!你呢?” “我也不忙,放假中呢,”海峰说:“吃早饭了没有?” “刚起床!” “哈哈,我也是刚起床,放假这几天,难得睡个懒觉:“海峰笑着说:“走,咱俩找个地方吃早饭兼午饭去,想吃什么?” “随便!” “靠,宁州没有随便这道饭和菜,我看,不如我们去喝甲鱼汤吧,我知道东湖花园门口有一家甲鱼馆,甲鱼汤做的很地道。”海峰说。 我的心中一动,破产前,我买的那套房子就是在东湖花园,那是准备用来作为我和冬儿的爱巢的,现在,随着我的完蛋,那房子也已经灰飞烟灭了。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有些酸涩,没有说话。 海峰看我不说话,没有再问我,自作主张开车直奔东湖花园。 离东湖花园越近,我的心就越沉重,甚至有些窒息。 很快到了东湖花园门口,我和海峰下车,海峰进了甲鱼馆去点菜,我暂时没有进去,依旧戴着鸭舌帽和墨镜,围着围巾,特意将嘴巴遮住,站在东湖花园门口往里张望。 里面的其中一座小高层就是我当时买房子的那栋楼,曾经我多次带着冬儿出入这里,如今,雕阑玉砌犹在,却是朱颜改,我站在这里,成了一名过客。 我默默地往里面注视了良久,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转过身—— 这时,一辆出租车正好停在大门口,接着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毛领大衣长筒靴的女子。 看到那女子的一刹那,我浑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这不是冬儿吗? 虽然戴着墨镜,我依然清晰地看到了冬儿,因为此刻她距离我只有不到10米的距离。 我的身体不由颤动起来,两股战战,几欲而不能立,身体几乎僵直,眼睁睁看着冬儿付完钱后背着小坤包冲我的方向走过来—— 我直挺挺地站在那里,死死地盯住越来越近的冬儿,我甚至已经看清楚了冬儿那张我曾经无比熟悉的面孔。 冬儿的身材依然还是那么苗条,面容依然还是那么俏丽,只是此刻精神显得有些倦怠,似乎没有休息好。 看着冬儿的样子,我的心里涌起强烈的冲动和疼怜,无数个日夜的思念和怀想,一直盼望的心上人就在眼前,正向我走来,这是多么让人激动的时刻。 此刻,我多想张开臂膀,将冬儿拥进怀里,诉说着离别后的苦痛和思念。 我死死地盯住冬儿,看着她耷拉着眼皮,无精打采地走到我跟前,就要和我擦肩而过—— 我和冬儿的距离是如此之近,近地我几乎能感觉到她的呼吸,闻到她身上那熟悉的香水味道,近地我甚至能看到她那长长的眼睫毛,还有那性感而动人的五官。 冬儿的面容显得有些憔悴,不知是刚起床还是缺少睡眠,似乎又在想什么心事。 我极其渴望冬儿能抬起眼皮看我一眼,我想了,只要冬儿看我一眼,我就一把抱住冬儿,不管她现在属于谁。 可是,冬儿始终没有抬眼皮,漫不经心神情倦怠懒洋洋地和我擦肩而过,根本就不看我一眼,似乎站在这里的我根本就不存在一样,甚至没有进入她眼神的余光。 冬儿就这样从我身边错身而过,继续往前走去。 我呆立在原地,木然凄然悲凉地听着冬儿的脚步声离我而去。 那一刻,我的心彻底碎了,我猛地转身,看着正往大门口里面走去的冬儿,浑身颤抖着。 我不知道冬儿此刻来到这里,是在这里住还是来这里找人。不管她是来这里干什么的,我终于见到了她。 看着冬儿离我渐渐远去,我终于遏制不住自己心里的冲动和激动,我一定要喊住冬儿,一定要和她亲口说话,一定要亲耳听到她说她不再爱我。 我往前迈出一步,想去追赶她,同时拉开围巾,深呼吸一口,张开嘴巴就要喊冬儿。 “冬——”刚迈出半步,刚吐出“冬”字的前音,身体突然被人死死抱住,嘴巴突然紧紧被捂住—— 接着,我的耳边传来海峰低沉极速的声音:“你想干什么?她已经跟了别人,你嫌窝囊地不够,想自己找难看,自己找不利索吗?” 海峰抱得我很紧,嘴巴捂得也很紧,我没有挣扎,我要是想反抗挣扎,海峰立马能被我摔出去。 可是,我没有,海峰的话霎时提醒了我,是的,冬儿已经属于了别人,我再这么做,有什么作用呢?不但于事无补,反而弄得大家都很难看! 海峰告诉我冬儿和段祥龙的事情,我是深信不疑的,我绝对不会相信海峰会为了让我和海珠好而对我撒谎,他从来就不是这样的人。既如此,我再和冬儿纠缠,有什么意义呢? 我无力地看着冬儿远去,背影消失在东湖花园园林的深处,眼泪突然就迸出来,流过我的脸颊,流在海峰的手上。 海峰渐渐松开我,揽着我的肩膀,和我一起默默地看着前方,半晌,叹了口气:“兄弟,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不属于你的,终归不是你的,早晚不是你的。或许,早来了也未必是坏事,事物终究是矛盾的,对立的,凡事有好有坏,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说不定,你失去的会是枷锁,获得的,将是一个全新的幸福。不必为过去的昨天而悲戚,不要再回首过去,往前看吧,明天的太阳依旧会升起,每一个明天都是灿烂的。” 说完,海峰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进了甲鱼馆。 我站在原地,琢磨着海峰的话,郁郁半晌,也进了甲鱼馆。 喝甲鱼汤时,海峰没有让我再喝酒,两人闷不作声吃饭。 一会儿,海峰冒出一句:“3个月前,我就在这儿遇见过他们2次。” 我没有做声,这么说,段祥龙或者冬儿是住在这里了?冬儿来这里,是找段祥龙的?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隐痛难当,刀绞一般,一顿甲鱼汤没有喝出味道。 我的冬儿就这样彻底不再属于我了,埋头喝着甲鱼汤,我的脑子里反复重复着这个念头,心里悲凉难当。 假如不是李顺的原因,我是绝对不会再踏进这个城市一步的,可是,鬼使神差,我竟然又来到这里,竟然又看到了冬儿。难道,这是造物主的安排? 吃过饭,我没有让海峰送我回酒店,独自去了甬江边,坐在江边公园的石凳上,看着浑浊的江水滚滚东去,沉思了良久…… 直到天色已晚,夜幕降临,我才踱回了酒店,买了一瓶白酒,一口气喝光,然后关灯,一头栽倒在床上,拉上被子,蒙头就睡,或许,让自己的大脑在麻木昏沉中睡去,不让自己去想任何事情,是最好的解脱办法。 正文 93.第93章诡秘和多疑 不知昏沉沉睡了多久,我醒了,窗外漆黑一片,远处城市的霓虹在闪烁。 打开房灯,摸过手机看时间,晚上10点了。 同时看到有好几个未接电话,一看,全部都是李顺的。 我急忙给李顺打过去,刚一接通,里面就传来李顺火气十足的声音:“你死到哪里去了?我的电话竟然也不接!” “对不起,李老板,我晚上和朋友喝酒喝多了,睡着了,没听见手机响。”我忙解释。 “嗯……”李顺听我这么一说,火气似乎小了一些:“这幸亏飞机还不是今晚起飞,要不然,你就误了事,你知道不知道?” “我知道……对不起。”我再一次道歉。 “好了,不用给我道歉,要是真误了事,道歉有个屁用?”李顺粗鲁地打断我的话:“我现在在杭州,明天上午11点前,你赶到萧山机场和我会合,不得延误!” 我一怔,李顺不在宁州,去杭州了,什么时候去的,我一点儿也不知道。李顺让我到萧山机场和他会合,无疑是要坐飞机外出,那么,根据我的判断,去昆明的可能性极大,然后转飞腾冲。 我真的要跟着李顺回到生我养我的腾冲了。 来不及多想,我忙答应着李顺:“好,保证不耽误事!” 李顺一句话不再说,直接就挂了电话。 杭州我很熟悉,我在那里的浙江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度过了四年美好学习时光。萧山机场更不陌生,以前经常去那里接送客户。 宁州到杭州的高速大巴很多,20分钟一班,几乎就是随到随走,早上6点就发车,11点前赶到萧山机场是绝对不成问题的。 我此时仍然猜不透李顺去腾冲究竟是何意图,更不会想到李顺在杭州干了些什么,以及和我是否有关。 我摸起酒店电话打到总台一问,才知道原来昨天李顺就已经退房走了,把我放在宁州,他去了杭州。 李顺为什么要瞒着我独自去杭州呢,我有些不解。不过想想李顺做事的诡秘和性格的多疑,也不以为意。 我听人家说过,经常溜冰的人,精神受到药物毒害,性格会变得越来越多疑,做事方式经常会超出常人的思维。李顺现在喜怒无常以及诡异多疑的性格,极有可能和吸毒有关系。 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要吸毒呢?我有些不解,突然又想到那晚自己差点就涉毒,不由感到了几分后怕,要是真的沾上了毒品,可就一辈子就完了,这玩意儿是戒不掉的。 我不禁又暗暗庆幸秋桐的那个及时雨电话,心里感激着秋桐。 可是,我又想,要是秋桐不在那个时候给我来电话,我是否就真的要开始步入堕落的深渊了呢?人生的道路是如此漫长,路上的险恶还会不断,总不能每一次危机的关口都指望有人来挽救吧? 人最终都还是要靠自己,还是要靠自己有一个坚定的人生观信念,不管是在顺境还是在逆境,都决不能堕落。 我不由又想起了浮生若梦的告诫:“任何时候,你都不能堕落。” 我心里暗暗觉得惭愧,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觉得有必要深刻反省自己。 简单吃了点东西,无聊地看了会电视,脑子里又开始浮现出秋桐来。 打开电脑去找浮生若梦,上线后看到她的头像呈忙碌状态,看来,这会儿她还在带领发行公司的同事们夜战,正在忙碌。 我没有打扰她,静静地看着她,点燃一颗烟,吸着…… 这时,我的电话又响了,一看,是海珠打来的。 “阿珠,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啊?”我说着,脑海里不由又浮现出海珠身穿空姐制服时那儒雅气质的形象。 “哥——”海珠叫着,显得很开心。 海珠不叫我易哥,叫我哥。 我的心中一动,说:“海珠,怎么改称呼了?” “呵呵,我乐意,我喜欢,还是觉得叫哥亲切,你喜欢吗?哥——”海珠又叫了一声。 “呵呵……”我笑起来:“喜欢!” “喜欢就好,我也喜欢啊……哥——我现在在星海呢,你还在宁州吗?”海珠说。 “是啊,我还在宁州,事情还没办完呢,你今晚在星海住了?”我说。 海珠说:“是啊,飞的夜航,刚忙完呢……这会儿正躺在机场宾馆房间里的床上看书呢,睡不着,就给你打电话了,没打扰你休息吧?” “没,我在看电视!”我说:“没出去玩玩?” “太晚了,这里外面太冷了,再说,自己一个人出去玩,多没意思啊,你要是在星海啊,我就找你了,让你带我出去玩,呵呵……”海珠说:“哥——你大概要多久回星海呢?” “我最近几天都比较忙,回不去,暂时不能带你玩了!”我说。 “没关系,你忙正事要紧,反正我经常来星海,机会有的是!”海珠很善解人意地说:“哥——我听我海峰哥说你酒量很大,经常喝酒,以后,你可不要老是这么喝啊,要注意身体,还有,烟也要少抽,抽烟有害健康,自己一个人在外,要学会照顾自己。” 我的心里一阵暖流,说:“嗯,好,谢谢你!” “哥——和我不要这么客气,好吗?”海珠说:“侬和阿拉家海峰哥是亲兄弟一般的好朋友,我没见过你之前就不把你当外人了,见了你,就更把你当自己人了,总觉得侬和阿拉亲哥哥是一样的亲近。” “呵呵……嗯……”我笑了笑。 “哥,我在看路遥《平凡的世界》呢,你喜欢看书吗?”海珠说。 “喜欢啊,我最喜欢看的小说就是《平凡的世界》:“我听海珠这么一说,来了兴趣:“这本书我看了好几遍了,每看一遍,都能有新的领悟。” “是吗,呵呵……原来你也喜欢这本书,这本书我是第一次看呢,看了一大半了。”海珠说。 “哦,呵呵,有什么感触吗?”我说。 “嗯……感触颇多,最深的感触就是,一个内心强大的人,才是真正有思想的人,不管是书里的人物还是作者,我觉得都是有思想的人,书里的人物有思想,但是,那是作者创造的,所以,我觉得,路遥才真的是一个很有思想的人……你说是不是?哥!”海珠说。 “是的,你领悟地很对,读书让人进步,一个内心强大的人,才是真正有思想的人。内心强大,表明他对这个世界,对社会,对人生,已经有了一整套比较完整的看法。”我说。 海珠说:“嗯……你说的意思在佛教那里就是‘无漏’之说,已然成熟于胸。内心强大的人,不必要色厉内荏,外强中干,甚至可能外表懦弱,但是,内心坚强。内心强大的人,一定是有自己坚定信念的人,这种信念不是口头上的,而是发自内心深处的。也不仅仅是在知识上的,而且是带有深厚情感,有着丰富的人生阅历,以及广阔的视野。” 海珠继续说:“哥,在我一直的印象里,我觉得你就是这样有思想内心强大的人。” 海珠还挺有头脑的,我笑了下:“海珠,别把我看地太高,你的这些印象其实更多是来自于海峰的夸张与鼓吹,我的内心没有你想象地那么强大,我也没有那么有思想,一个内心真正强大的人,即使身处世俗世界里的所谓逆境,他的内心也是平和的,自信的,且是充满快乐的。 “因为,他的世界不再只是世俗世界,他还有自己独有的完美的内心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他有自己的幸福标准与快乐标准,在这个王国里,他享受着别人无法享受,也无法理解的幸福与快乐……而这一点,我做不到。” 海珠沉默了片刻:“或许,你现在是在路上,在走向内心成熟强大的路上。” 我说:“或许,我们都在路上。” “呵呵……”海珠笑起来:“我喜欢和有思想的人打交道,一个有思想的人,才是有深度有自己人生观和世界观的人,才是有责任感的人,不仅仅对自己有责任,更对社会和他人有责任,我从来认为,一个男人,如果对他人和社会没有责任感,那就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海珠挺有个性的,我听了她的话很有兴趣,问她:“既然你那么看男人,那么,你认为,什么样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女人呢?” “呵呵,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啊,哥——”海珠笑起来:“我自己是女人,只缘身在此山中了,领悟不透,不过,我觉得,最起码,作为女人,必须要有自己的魅力,有魅力的女人,必定是成熟的女人,而一个成shu女人的魅力,只有思想深刻的男人才能领悟和发现。” 我对海珠此话大为赞赏:“嗯……说得对,成熟的女人最有魅力,大街上让人眼睛一亮的女人到处都是,但可求而难遇的是端庄大方,修养成熟的女性。” “哎,可惜,阿拉不是呶——阿拉总觉得自己不成熟,没有魅力哦……”海珠半真半假地叹息一声。 “呵呵,你还年轻,只要你把握住方向,不断加强自己的修养,终究,你会是一个成熟的女人,再说,你现在就很有魅力呢,你的气质真的是很棒的!”我说。 “真的吗?哥,你真的这么看我吗?”海珠开心地说。 正文 94.第94章成熟的女人 “是的,我说的是心里话!”我由衷地说着。 “嘻嘻……哥,我好开心哦……”海珠笑起来:“哥,你再说说你对成shu女人的理解和看法,我好好听听,好有个方向!” 我说:“我自己都不成熟,我说不出来!” “哥——不嘛,你说啊,我要你说呢,我要听!”海珠开始撒娇:“你随便说啊,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就是要听嘛——好哥哥,说啊!” 我沉吟了一下,说:“我觉得吧,这个成熟的女人,首先一定是会善解人意,也就是说善良、温柔、具有同情心和正义感,能够在人群中感受爱,接受爱,也能给予他人爱,能接纳自己,也使别人接受自己。” “嗯……” 我又想了下,说:“还有,成熟的女人必定知书达礼,能适度表达和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在大庭广众下失态。她是一个好听众,可以敏锐地感受对方的情绪,体察对方的苦恼。她有雅量赞美别人,同时也能宽容别人的缺点,喜不狂,忧不绝,胜不骄,败不馁,谦而不卑。” “嗯嗯……还有呢?” “没了!”我说。 “不行,还得有,哥——继续说!”阿珠说。 我笑着摇摇头,又想了下,说:“我觉得成熟的女人应该是现实的,能面对和接受现实,并主动去适应环境,对自己和周围的事物能做出客观的认识和评价。她们也有高于现实的理想,但决不会沉缅于不切实际的幻想和奢望之中。” 说到这里,我不由想起了冬儿,又想起了秋桐…… “嗯,哥,说得好!”海珠说:“听你这么说,我心里就有数了,嘻嘻,我现在明白了,在男人眼里,成熟的女人是一道风景线,是天高气爽的秋,是雨后跃出的彩虹,是点染春天的绿草原,是上帝安排女人赐予生活的一束鲜花,让人心旷神怡,让生活充满色彩。” “呵呵,你说的很对,不过,刚才我说的只不过是一家之言,没有代表性,你不要都信啊!”我说。 “我要的就是你的一家之言,别人怎么看,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的看法,你心中好女人的形象,对我才是最重要的!”海珠**辣地说。 我心里听了很受用,一会儿对海珠说:“阿珠,谈过几个男朋友了?” “零个!”海珠干脆地说。 “哦,怎么?没找到合适的?” “嗯哪!没有看中的,跟在我屁股后面的男人倒是一堆,但是,没有我看得上眼的,有的是胡子都还没刮过的小屁孩,连最起码的照顾女人保护女人意识都不懂;有的是纨绔子弟富二代,只懂吃喝玩乐挥霍金钱炫富,浅薄得很;还有的是开豪车住豪宅的大款,仗着手里有几个臭钱,专门玩弄女性,专门勾搭空姐,这样的人最恶心…… “我周围好几个空姐都经不住名车豪宅的诱惑,做了人家的2奶或者三奶或者什么N奶……哎——哥,我心目的好男人,其实呢,一直就有一个标准,当然,我这个标准,也是得益于俺家海峰哥的助推。” 我没有问海珠是什么标准,我知道海珠会怎么回答我,于是我只笑了笑:“哦,呵呵……” “哥,你怎么不问问我这个标准是什么呢?”海珠说。 “干嘛非要问呢,你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啊!”我说。 “我不,我要你问问嘛——哥,你问我,问啊——”海珠催促着我。 我忍不住笑起来,说:“不用问,不客气不谦虚地说,我知道你的那个标准就是我!” “嗄——哈哈——答对了,加十分!”海珠开心而又带着羞涩地笑着:“哥,你好聪明,我就喜欢和聪明的男人交往!” “呵呵,你也很聪明,鬼丫头!”我说。 “嘻嘻……”海珠又开心地笑着:“哥,和你聊天真开心,虽然我和你认识时间很短,可是,我仿佛觉得是已经交往了很久很熟悉的老朋友了。” 其实我见了海珠也有这样的感觉,或许是因为海峰的关系以及我对海珠形象和气质的好感吧! 正在这时,我看到浮生若梦的头像状态开始显示正常在线,不是忙碌状态了,忙对海珠说:“好了,阿珠,时间不早了,我要休息了……你也早睡吧!” “嗯,好的。”海珠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恋恋不舍,却还是痛快地答应了:“哥,好梦哦……再见。” “阿珠再见,好梦!”我和海珠挂了电话,眼睛盯着扣扣对话窗口,看到正在显示输入状态,浮生若梦正在打字和我说话。 片刻之后,她的话发过来了:“客神,在不在?” 我立刻敲击键盘:“若梦,我在!” “讨厌,老是隐身,我还以为你不在呢,改过来!”浮生若梦说。 “是——”我忙将设置改成了在线状态。 “嗯……听话是好孩子!哈!”她说。 “呵呵,你才是孩子呢!”我不觉心里快乐起来:“早就来了,看你在忙,一直没敢打扰你,这会儿忙完了?” “刚忙完一个事情,稍微喘过气来了……我的兄弟姊妹们都在熬夜加班呢,今天进程过了三分之二啦,呵呵……明天完成这项工作没问题!”她说。 我看了,松了口气,说:“太好了,熬过明天,就好了,就步入正轨了。” “是啊,总算噩梦快过去了。”她说:“我现在体会到,要想管理好一个公司,还真是不容易,以前做行政管理的时候,没觉得这事有多难,这做了几个月,才发现这经营管理,实在是不简单……想想你自己以前做一个公司,也是不容易。” “呵呵……做了这段时间,有切身体会了吧,做企业管理不难,但是,要做好,很难,不仅仅要有管理能力,还得具备优秀的人品和处事决断能力,只有具备了这些,才能突破困境。”我说。 “对,你说的对,要有决断能力,这是我的一个弱点,虽然外人看不出来,但是,我在面对一些事情的时候,有时候心里还是犹豫不决:“浮生若梦说:“我现在明白,很多人之所以一事无成,最大的毛病就是缺乏敢于决断的手段,总是左顾右盼、思前想后,从而错失成功的最佳时机,成大事者在看到事情的成功可能性到来时,敢于做出重大决断,因此取得先机。” 浮生若梦的话激起了我的共鸣,虽然我会这样说,但是在实际操作中,我何尝不也是经常会犹豫不决呢。 我说:“是的,其实,我很多时候也是这样,有些事,心里反复琢磨寻思了,却总是迟迟不愿意去行动,患得患失的。” 浮生若梦说:“呵呵……客客,反复成熟考虑当然是好事,但是,一次行动,胜过百遍心想,可不要做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啊,只说不做,徒劳无益,我们的人生和事业计划,都是需要用行动来落实的…… “其实你说的患得患失,是很多人都有的弱点,包括我,但是,既然我们发现了自己的这个弱点,那么,就要努力去纠正,要敢于挑战自己的弱点,彻底改变自己的缺陷,我认为,人人都有弱点,不能成大事者总是固守自己的弱点,一生都不会发生重大转变;能成大事者总是善于从自己的弱点上开刀,去把自己变成一个能力超强的人。一个连自己的缺陷都不能纠正的人,只能是失败者。” 浮生若梦一席话,深深打动了我的心,我不由想起了自己以前的公司…… 我半天没有说话,一会儿浮生若梦问我:“客客,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回过神,说:“我在思考你刚才说的话。” 浮生若梦沉默了一会儿,说:“客客,其实,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结合我所对你的了解,思考一个问题!” “思考我的企业为什么完蛋的问题,是不是?”我说。 “嗯……目前正是金融危机肆虐的时候,大江南北,破产的中小企业不计其数,这其中也包括了你的企业,或许,这可以作为你企业破产的一个客观原因,毕竟,在这场金融风暴面前,中小企业的承受能力是极其有限的……可是,我在想,为什么还有企业能挺住呢?同样的金融风暴,为什么他们就能挺过来呢?客客,你有没有从主观上认真分析一下呢?”浮生若梦说。 浮生若梦说的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有认真去思考过,我极少让自己去回忆过去,偶尔回忆起来,也总是归结于这场席卷全球的金融风暴导致我的资金链断掉,从没有从主观上去思考企业破产的真正原因。 “没有!”我说。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不想去想过去的事情!”我说。 “嗯……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客,有些事情是不能回避也无法回避的,即使你现在可以回避,但是,终归你还是要去面对,早晚是回避不了的,除非你愿意一直就这么下去,不想东山再起,否则,你必须要正视这个问题。”浮生若梦说:“当然,我说的未必就正确,或许,除了主观和客观的原因,也还有一些外来因素,毕竟,商场如战场,你在商场肯定是要有对手的。” 浮生若梦的话让我的心一颤,我不由想起了段祥龙…… 正文 95.第95章 突破困境 浮生若梦继续说:“客,或许你现在的心情还没有调整过来,不愿意去回忆过去,但是,我还是建议你,在心态平息恢复了之后,认真琢磨失败的原因,只有你找到了失败的根源,才能真正理清头绪,才能真正有一个好的心态去做事情,你说,是不是?” “嗯……”我说。 “客,我期待着你困境中的再度崛起,我始终看好你,我不停心里默默地祝福你,我坚信你会突破心灵和现实的困境:“浮生若梦说:“我从来认为,突破困境,就是从失败中撮成功的资本,人生总要面临各种困境的挑战,甚至可以说困境就是鬼门关。一般人会在困境面前浑身发抖,而成大事者则能把困境变为成功的有力跳板,在我的眼里,你不是一般人,你是能成大事者。” 我认真看着她的话,说:“谢谢你的鼓励,我在看你的话。” “我让你感到压力了吗?”浮生若梦说。 “嗯,是的!”我说。 “呵呵,有压力才有动力啊,压力未必是坏事,只是,你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哦,不管做什么事,开心最重要,我不希望你去做任何让你不开心的事情。”浮生若梦说:“毕竟,奋斗的目的不是为了让自己压抑,生活的目的不是一味为了奋斗而奋斗,奋斗的终极目的,还是要让自己开心,活得更快乐……客,我一直在默默地看着你,不管做什么事,都一定要开心啊……” 我不由点点头:”嗯……” “今天小客客很乖啊,开心不?来,笑一个给姐姐看看! 嘻嘻……” 我打过去一个笑容:“开心!见到你,每次都很开心!” “真的吗?” “真的!” “那就ok了,我就放心了……来,叫一声姐姐!” “不,你叫我哥——” “嘻嘻……坏客客,占我便宜……我才不叫呢!”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床,赶到了杭州萧山机场,到机场的时候,不到10点半。 在机场安检大厅等了半个多小时,李顺才到。 李顺今天的打扮很奇特,戴了一顶礼帽,穿了一身老式的大褂子,类似于唐装,脚上穿了一双黑色的老汉布鞋,看起来不伦不类,像是个现代古董。 “你去办登机牌,我们12点的飞机,去昆明,然后飞腾冲!”李顺对我说:“南航的班机!” 果然李顺要带我去腾冲,到底是何目的和意图呢?我仍然捉摸不透,但是,我心里突然有一个直觉,李顺绝对不是专门去旅游观光的,更不是为了我带我回去怀旧的,他一定有别的目的。 办完登机牌,我和李顺经过安检进入候机大厅,在登机口处坐下,等候登机。 这时,李顺从包里摸出一张地图,掏出一支圆珠笔,认真研磨起来。 我坐在李顺身边,斜眼扫视着那地图,看着李顺在地图上划了一根线,那根线从杭州到昆明,昆明到腾冲,然后,又延伸到了国境线,直奔缅甸,在一个叫迈扎央的地名处停下。 缅甸迈扎央经济特区,我在腾冲时就知道这个地方,那是中缅边境上最大的赌窝!我的心一颤,猛跳起来,李顺要和我去迈扎央,要出境! 李顺去迈扎央干什么?去那里还能干什么?无疑,是赌博!看来李顺在国内还玩得不过瘾,要出境去豪赌了! 不过,那里属于金三角地区,他去那里,也有可能是做那种买卖! 一想到那种买卖,我的头就大了,我靠,我要跟着李顺成药贩子了!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李顺越玩越大了,要作死了! 不行,我一定要阻止李顺去找死!不光是救他,也是救我自己,首先是救我自己! 我主意打定,装作若无其事地站起来,李顺一抬头,看着我:“干嘛去?” “上卫生间,闹肚子!”我捂住肚子说。 “快去吧!”李顺挥挥手。 我快速跑到了卫生间,找了一个隔断,关好门,蹲下,摸出手机就给秋桐打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秋总,我们现在在杭州萧山机场,目的地是云南腾冲,然后,要出境到缅甸。”我一上来就急促地将嗓门压至最低对着话筒说着,眼睛一直盯住隔断门下方的空隙处。 刚说完这句话,隔断门下方不远处突然出现了一双穿着黑色老汉布鞋的脚。 我的心里猛地一惊,这是李顺的脚,李顺一定是对我不放心,来监视我了。 我冒出一身冷汗,李顺早来几秒钟,就有可能会听见我打电话的声音。 “什么?要到缅甸,去那里干什么?”电话里传来秋桐吃惊的声音。 这个时候,我自然不能再说了,急忙将电话按死。 这时,那双脚一直在隔断门口处站着,一动不动。我的心里很紧张。 刚按死不到几秒,秋桐的电话打过来了,铃声此时听起来让我心惊肉跳。 我迅速想了下,按了接听键,上来就说:“秋总,你好!有事吗?” “刚才你电话掉线了是不是?”电话里秋桐急火火地说:“快告诉我,你们到缅甸去干吗?” “对不起,秋总,我不能告诉你我和李老板在哪里,更不能说我们要去哪里。”我镇静地放开嗓门说:“我现在吃的是李老板的饭,我必须要忠于李老板,绝对服从李老板,我们内部都是有纪律的,我必须要服从,不然,我对不住李老板对我的厚爱。” “啊——你说什么?”秋桐在电话那端似乎一愣,接着迅速反应过来,说:“是不是你现在说话不方便?” “嗯……秋总,你知道就好,明白就好!”我说:“我跟你做下属的时候,自然是要服从你的,但是,现在,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不是你的下属了……其实,你有事可以直接找李老板。” “哦,我明白了,好的,谢谢你,易克,你要注意保护自己,注意安全,挂了!”说完,秋桐急促地挂了电话。 “哎——秋总,你别生气,也别骂我,我可实在担当不起,希望你能理解我的难处,也请你以后不要给我打电话,不然,李老板知道了,会生气的……其实,我和李老板一直都在忙正经生意,李老板每天都在奔波忙碌着见客户商谈业务,很辛劳的。”我边继续喃喃地自言自语装逼,边迅速摆弄手机,把拨出电话记录里秋桐的电话号码删除。 做完这些,我又无声地蹲在那里,看着门外那双老汉布鞋发呆。 少顷,我站起来,开始放水,接着就看见那双老汉布鞋迅速消失了。 我打开门,看不到李顺的踪影。 长出了一口气,我洗洗手,然后出了卫生间,看到李顺正坐在那里看地图。 李顺动作也够快的。 见我过来,李顺抬头看了看我:“肚子好了?” “嗯,好了!”我点点头,坐在李顺旁边,做欲言又止状。 “怎么了?你想说什么?说吧,少婆婆妈妈的!”李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做什么都不知状。 “嗯,是这样,李老板。”我咳嗽了一声,然后又犹豫了下,吞吞吐吐地说:“我想给你汇报一个事情……我想,这个事情我必须得给你汇报!” “哦……是吗?什么事这么重要,还必须得汇报!”李顺看着我:“说——” “这个……刚才,刚才秋总给我打电话了。”我开口说了。 我他妈在装逼,李顺比我还能装,听我这么一说,李顺立刻就做紧张状,看着我说:“她打电话找你干嘛?有事怎么不给我打呢?她找你何事?” “她找我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问我和你在哪里,我没有告诉她,她在电话里生气了,骂了我一顿。”我做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说:“这事,我想得先和你汇报一下,不然,以后秋总要是在你面前说什么。” “哦……是这事啊。”李顺做出刚听明白的样子,点点头,拍拍我的肩膀:“这事你给我汇报地很好,很及时,你做的很对……你放心,没事的,她不会在我面前告你黑状给你小鞋穿的,秋桐这人我知道,别的我不敢夸口,人品没得说!” 我如释重负:“谢谢李老板!” 我之所以一回来就要和李顺谈这事,不仅仅是为了打消李顺对我的怀疑,还是要为秋桐解决困难。 此刻,秋桐一定知道刚才我接电话的时候李顺在我旁边,那么,李顺就有可能会怀疑我告诉了她什么,如果她立马打过电话来找李顺,极有可能会暴露出我来。 依照秋桐的聪明,她肯定会考虑到这一点,为了保护我,她不会主动给李顺打电话。但是,如此一来,我给秋桐的电话就白打了,李顺很快和我就要起飞了。 因此,我在从卫生间到李顺这里的几步路上,就迅速盘算好了,我要让李顺主动给秋桐打电话。 果然,李顺接着说:“既然她打电话找你问我的行踪了,看来,我得争取个主动,坦白从宽。” 说着,李顺就摸起电话打给了秋桐,很快就接通了:“喂——秋桐,是我!” 李顺的声音依旧是那么霸气。 我坐在椅子上,竖起耳朵听李顺说话。 “我出来这些日子太忙了,一直没来得及给你打电话汇报。”李顺大大咧咧地说:“我现在在杭州机场,和易克准备飞昆明……去昆明干嘛?自然是正事,目的地不是那里,是腾冲,然后直接去缅甸迈扎央,准备收购玉石。” 李顺一般正经地说着,主动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地。 正文 96.第96章 揭出我的底细 我一听,晕了,李顺原来是要去缅甸收购玉石的,缅甸的玉石可是很出名的。 “我为什么这么主动交代目的地?你说呢,还不是想替你省省力气,不用去找人给我的手机定位查找我?这种事,你以前又不是没干过。”李顺嘲讽地说。 我继续听着。 “废话,我当然说的是真的!我的话你不信你去信谁的?必须信!”李顺霸道地说:“等我回来,送你一个大大的蓝宝石,你保证开心,行了吧?没事少盯着我不放,烦不烦?” 电话里秋桐不知说了句什么,李顺接着说:“对了,你现在复职了没有?” 我抬眼看了下李顺,看到他的表情竟然有一丝紧张,认真听着电话,接着就变得轻松起来,瞬间又做生气状:“我就知道你不听我的话,非要干这个破经理,我就知道你不肯辞职,行,你犟,我更犟,你不辞职回家,咱们就不结婚呢,咱们就犟下去,看谁撑地住……我就不信还就治不了你了。” 说完,李顺怒气冲冲挂了电话,随即脸上的表情却变得愉悦起来。 李顺的表情变化让我无法理解,当然,此刻的我,是不可能理解的。 我不知道李顺告诉秋桐的话秋桐是否会相信,但是,我此刻却不禁对之前判断李顺要去赌博或者做药贩子的想法产生了怀疑,我觉得李顺弄不好真的是去缅甸收购玉石的。 很快,我和李顺登机,飞机准时起飞,3个多小时后,降落在昆明巫家坝国际机场。接着,很快就转机飞往腾冲。 下午四点多钟,飞机到达腾冲驼峰机场上空,开始降落。 透过飞机的窗户,我俯瞰着久违的腾冲大地,那云贵高原边缘黛色的群山,那亚热带地域迷人的绿色,心中不由有些感慨,生我养我的腾冲,我又回来了。 驼峰机场是一个山顶机场,属于县城支线机场,很小,小到只能同时停放3架飞机,跑道也很短,但却因为驼峰航线而大名鼎鼎。 下飞机后,我和李顺打车进了市区,李顺早已经安排人订好了酒店,四星级的空港观光酒店。这在腾冲,算是最高级豪华的酒店了,我在腾冲的时候,不曾进入过,只远远观望过。 我和李顺住在一个豪华套间,李顺住里间,我住外间。我对这个安排有些意外,不知李顺何意。 收拾完毕后,李顺坐在外间的沙发上,点着一颗烟,翘着二郎腿,得瑟着,对我说:“先住下,等我的联系人来了再决定什么时候走!” 我点点头:“李老板,我从小就生长在这里,要不要我带你出去转转玩玩,欣赏下亚热带的秀丽风光,浏览下这里的民族风情,品尝下这里的特色小吃?” 李顺冲我笑了下:“这是到了你这二亩三分地了,呵呵,我累了,不出去了,就在房间里呆着吧。” 我刚要说自己出去转转,李顺接着说:“你也不要出去了,在这里陪着我!” 我什么都不能说了,就坐下,和李顺一起抽烟喝茶看电视。 一会儿,李顺向我伸出手:“易克,把你的手机给我!” 我不知李顺什么用意,把手机递给了李顺。 李顺顺手就将手机装进了自己口袋,打个哈哈:“加强纪律性,革命无不胜,从现在开始,咱俩的手机都放在我这里由我保管,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同意,任何人都不准和外界发生任何联系,我表示同意,你没意见吧?” 我靠,李顺这话简直就是耍无赖,这里除了他就是我,还任何人,还我和他的手机都交给他保管,明白着就是在防备我。 我当然不能说什么,点点头:“一切听李老板的!” 此时,我突然对李顺去缅甸购买玉石的目的产生了怀疑,如果是购买玉石,还用得着如此诡秘吗?难道是……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不由又紧张起来,我不知道秋桐是否真的会相信李顺的话,不知道李顺如果真的作恶的话,能否有人能阻止他。 李顺自己作死不要紧,别***把我搭进去,贩毒那可是死罪,我还没活够呢! 我打定主意,如果李顺真的要是贩药,我就采取武力制止他,也不管他是我的什么老板了!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逐渐安定下来,决定见机行事。 “嗯……那就好!”听完我的话,李顺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就歪着脑袋看着我,审视了半天,不说话。 我被李顺看得浑身不自在,却又不好说什么。 我这时心里突然又紧张起来,手机在李顺手里,而且李顺没有关机,假如秋桐在这期间给我打电话或者发短信,那岂不是糟糕了。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不由惴惴不安起来,脑子里快速开始寻找对策。 这时,突然,李顺冷不丁冒出一句:“易克,你是在上大学期间练就这身功夫的?” 我浑身一震,李顺知道我的底细了? 我猜不透李顺是在试探我还是真的摸透了我的底细,仓促之间迅速应酬,做迷惑状看着李顺:“李老板,什么上大学?我不明白你这话的意思?我上中学开始习武的,上的是腾冲武校,一直读到高中,然后就开始打工了。” “哈哈……”李顺突然大笑起来,笑得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等李顺笑够了,李顺伸手点点我:“小子,少给我装逼,你以为我这两天在杭州是白待的?你小子是浙江大学经济管理学院的大学生,在校期间还是校武术队的队长,参加全国大学生武术散打比赛还得过名次,我已经知道地一清二楚了,你在我面前给我装逼弄景,还嫩着呢。” 我有些紧张地看着李顺,不说话。 李顺看着我的神态,自得地笑了,伸手拍拍我的肩膀:“别紧张,兄弟,我对你是没有坏心眼的,我只是对你的身份很好奇,我总觉得虽然你有一身好功夫,但是,你看起来却不像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那类粗人。 “也是巧了,我在杭州,正好要到浙江大学去找个人,等人时在学校的宣传橱窗里看到校武术队的宣传资料介绍图片,一眼就从一张过去的获奖照片中看到了你,这才知道,原来你小子是浙江大学的高材生,还是学经济管理的。” 原来如此,我松了口气,这么说,李顺只知道这些,我在宁州的情况他是不知道的了。 我冲李顺点点头:“对不起,李老板,我的过去,我没有告诉你,因为……” 我的话还没说完,李顺就冲我摆摆手:“哎——兄弟,不用解释,我不是责怪你的,我只是好奇,你有满腹的学问和本领,怎么会沦落到干送报纸的这个地步,还甘心情愿跟着我打打杀杀……这其中,定有什么隐情。” 我沉默地看着李顺,没有说话。 李顺看了我半天,一会儿挥了下手:“罢了,你不愿意说,我也不逼你……不过,我猜,你毕业参加工作后一定不会是现在这么落魄,你小子一定曾经风光过,但是,或许你是在社会上得罪了什么人,比如因为什么事得罪了黑道,被追杀,所以你才远离宁州,避走他乡,隐居起来……嗯……对,一定是这个原因,你说,是不是?” 李顺自信地看着我。 按照李顺的思维,他也就只能这么猜测了。我听着他的英明分析,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却仍然是沉默不语。 “不说话就等于是默认,我猜对了,是不是?”李顺得意地摇晃着脑袋,接着又拍拍我的肩膀,用同情和安慰的口吻说:“兄弟,你放心,跟着我干,你谁都不用怕,不管天大的事,哥为你撑着,别说小小宁州,就是浙江,这帮南蛮子,也没人敢拿你怎么样,这里混道上的人,都是胆小鬼……还有,你放心,你的真实身份,我保证谁也不说,任何人都不会说的,你就安心跟着我干好了。” 我抬起头,做感激状看着李顺:“谢谢李老板的理解和关心爱护……我想说,不管我以前是什么身份,不管我曾经是干什么的,我只知道,学历代表不了什么,我现在是李老板的贴身保镖和私人助理,我要尽心尽责干好李老板吩咐我的事情。” “嗯,好,你这话我爱听,我对你一直还是很信任的。”李顺赞赏地看着我 ,又说:“你是个人才,是我集团里不可多得的人才,今后,我要好好重用你,我看,你不能仅仅只做个保镖,这也太浪费人才了,为政之道在于用人,为商之道在于用人,我这个黑白之道,同样也要学会用人……你今后完全还可以承担更重要的工作,我要降大任于你,你学的是经济管理,对于企业管理这一块,你一定是很在行的,我不能埋没人才。” 此时,我的心思又晃悠到被李顺保管的手机那里,一直担心秋桐来电话或者短信我该怎么办,心不在焉地听着李顺的话,并没有想到李顺下一步会让我去干什么经营管理工作,我只觉得他有些信口开河,在我面前显摆着自己。 “好了,不说了,咱们下楼吃饭去!”李顺站起来,伸出胳膊要揽我的肩膀,我借着起身的动作,顺便借势闪了过去,然后和李顺一起下楼吃饭。 正文 97.第97章 没有任何人敢动你 吃饭的时候,我还惦记着手机,心事很重,不免显得有些心神不定。 李顺看了看我,笑了:“兄弟,这事你就不要在放在心上了,不要当成心事,我李顺说话向来一言九鼎,我说给你保密,就绝对不告诉任何人,和我在一起,没有任何人敢动你……哎——不过,我就奇怪了,你一身武艺,怎么会害怕黑道的追杀呢?” 我苦笑下,没说话。 “嗯,这其实也不难理解,现在不是冷兵器时代,会功夫也不是万能的,来上一枪,再高的武功也被废了……现在混道上的,谁手里没有家伙。”李顺点点头,继续说:“不过,兄弟,这事其实我知道了也未必是坏事,不然,我以后怎么重用你,你怎么能有赚更多钱的机会呢?哈哈……” 刚说完这话,李顺口袋里的手机就响起了信息提示音,不是李顺手机的信息提示音,是我的。 我的心一紧,额的神,千万不要是秋桐给我发短信啊! 我神情紧张地看着李顺的口袋。 李顺看了看我的神情,伸手掏出手机,看了下,说:“你有个短信息……保密不?我能看不?”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李顺已经自顾按按键打开了短信,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李顺的表情。 李顺突然扭头看着我,眉头一皱,眼睛一张,我的心一缩一紧一颤,直直地看着李顺的眼睛和嘴巴。 “易克,你家里还有个叫海珠的妹妹?”李顺发话了。 我的心顿时落下了,靠,不是秋桐来的短信,是海珠的。 我轻松下来,说:“家里没有妹妹,我是独子!” “我也记得你是独子,可是,这个短信……我念你听听啊:哥,在干嘛?方便通电话吗?——海珠。”李顺念完,看着我。 我说:“哦……海珠是……是我一个同学的妹妹。” “哦……哈哈,那就是情妹妹了。”李顺哈哈笑起来,把手机递给我:“怪不得你小子从来不玩女人,原来早就有心上人了,行,不错,重情重义,是个男人,比我强……呶——给你这情妹妹回电话吧!” 我从心里感谢海珠给我来的这个短信,在这短暂的瞬间,我已经想好了告知秋桐的办法。我接过手机,马上就给海珠拨了过去,很快就接通了,里面出来海珠的声音:“哥——侬好啦,阿拉刚吃过饭,侬吃了木有?” 我看了一眼坐在我对过的李顺,对着电话说:“阿珠,我刚吃过,你还好吗?” “好啊,嘻嘻,你呢?”海珠说。 此时,我决定开始实施我的计划,于是换了一副腔调对海珠说:“我也很好,就是很想你……昨晚做梦还梦到你了呢。”我的声音听起来自己都觉得肉麻。 李顺坐在那里,皱了皱眉头。 “啊——真的,哥,你真的想我了啊,我也很想你呢。”海珠的声音听起来意外而又惊喜:“昨晚我也梦见你了啊,梦见你拉着我的手带我在星海的海边散步捡贝壳呢。” “是啊,我真的想你了,好想好想。”我像换了一个人,继续酸酸地说:“阿珠,分别几日,我觉得好像是如隔三秋啊,好想把你抱在怀里……来,让哥哥亲一个……啵。” “啊——哥,你——”海珠在电话那边被我的神速主动表白似乎惊呆了,说不出话来。 这时,我看到李顺眼里露出极度厌恶的表情,鄙夷地看了我一眼,站起来,转身就走到餐厅角落的水果供应处,似乎想吃点水果压压内心的呕吐感。 他一定是被我的出格表现恶心到了,别说是他,就是我,看到一个男人如此酸气,也会觉得很恶心。此时,我甚至自己都被自己恶心倒了。 看到李顺走开了,我突然用嘴巴捂住话筒,声音急促地说:“阿珠,别说话,听我说话——” “啊——”海珠又是一个意外的声音,随即说:“哦……” “别问什么原因,我和你说个事,你马上去办,要快,马上——我告诉你一个号码,找笔记下来——”我压低嗓门继续急促地说。 “哥,你说,不用笔,我脑子就能记住!”海珠似乎觉察到了我的异常,什么也不问,利索地说。 “1380657……这个人叫秋桐,你马上给她打电话,只告诉她一句话,就说是我说的,内容是:千万不要给易克打电话或者发短信!就说这一句,别的不要多说,也不要和她多交谈,然后挂了就行。”我继续压低嗓门说,边用目光的余角注视着李顺。 “好的,哥,我记住了!”海珠很机敏,不再多说,立刻就挂了电话。 然后,我放下手机,继续吃饭。 这时 ,李顺端着水果过来,坐下,边吃水果边对我说:“我靠,易克,看不出啊,平时看起来像个正人君子大男人,这和女人打起电话来怎么这么酸?呸——我听了都觉得恶心,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打死我也不相信你能说出这样的话,就是在办某事的时候,讲话也不过如此吧……我看你就是个闷骚——”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惭愧地笑笑。 “这么快就打完了?不多黏糊黏糊了?”李顺看着桌子上的手机说。 “没,刚才掉线了,我等她打过来——”我说。 “哦……那你给她打啊,还等什么?”李顺说。 “打了,占线过不去!”我刚说完这话,手机响了,是海珠打过来的。 “呶——你的情妹妹给你打过来了,接吧,别给我整酸的,你让我吃完这个水果好不好?”李顺指指手机。 我又是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然后拿起手机接听,将手机听筒紧紧贴近耳朵。 “阿珠,是我——”我正经地说着。 李顺坐在对过,点点头:“嗯,这还差不多!” “哥,办妥了,一切顺利:“海珠的声音不大:“那女的声音还很好听啊,很悦耳……按你说的,我说完那句话就挂了,没和她多聊。” “呵呵,好的,你工作了一天,也很劳累了,休息会吧。”我说。 “哥,我不知道你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估计你那边讲话不方便,感觉出来了。”海珠说:“不过,我不会问你的,反正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了,哥,现在不方便聊,以后我也不给你打电话发短信,你方便的时候和我联系好了。” “不用,阿珠,你可以的,呵呵……”我说。 “哦……那就好!打电话和发短信的时候我都会有数的。”海珠说:“哥——你可一定要保重自己,注意安全,别让我担心。” “好的,阿珠,再见!”我说。 打完电话,我把手机递给了李顺,李顺拿过去看了看,说:“哎——这是宁州的号码,原来你小子在宁州有个叫阿珠的小情人啊……” 我笑笑,没有说话,低头继续吃饭。 办完这事,我安心了,放心大口吃起饭来。 吃过饭,李顺提出要逛逛腾冲的夜景,我当导游,带他在城区繁华的夜市逛了一圈,然后回到酒店,坐在外间看电视。 李顺看的很不稳当,不时到里间去打电话,每次都把房门关得紧紧的,我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一直到了10点,李顺打个哈欠,站起来深深懒腰:“睡觉——” 说完,李顺走进了里间,但是没有关房门。 今晚,我自然是不能上网找浮生若梦的,只能老老实实睡觉。 其实,不聊也好,免得一聊就是大半夜,打起字来没完没了,有凑字数骗银子之嫌。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我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牵挂着云朵,又牵挂着秋桐…… 一会儿,又想起了李顺说的关于知道我底细的话,我不知道李顺的话有几分可信,但是有一点确凿无疑,他知道了我的大学毕业身份,至于别的他还知道多少,我不得而知。 终于迷迷糊糊睡着了,却做起了噩梦,梦见我跟着李顺贩毒被公安追捕抓获,押上了刑场,要执行枪决…… 一个激灵吓醒了,睁开眼,却看见床前站着一个黑乎乎的身影。 我又吓了一跳,猛地坐起来,同时打开床头灯,李顺正穿着睡衣站在我床前。 李顺被我的动作和开灯吓了一跳,浑身一个哆嗦。 我重重地呼了一口气,说:“李老板,是你啊……我吓了一跳……你——” 李顺显得神情有些慌乱,忙掩饰说:“没事,没事,你睡吧,我半夜烟瘾犯了,出来找烟抽的。”说着,李顺摸起我床头柜的烟,急忙进了里间。 我怔怔地靠在床头,又关了灯,却好久没有睡着…… 第二天,起床后,我和李顺吃了早饭,仍旧坐在房间看电视,他不出去,我自然也不能出去,虽然我很想出去看看留下我童年和少年记忆的腾冲古城。 一直看到快接近中午,我的电话又响了,李顺摸出来看了看,递给我:“呶——你那小妹又来找你这哥哥了。” 我忙接过来接听,李顺站起来去了卫生间。 “阿珠,是我——”我说,边用眼睛瞄着卫生间门口。 “哥,我给你打电话是有事,我给你说啊,那个秋桐刚才给我打电话了,让我方便的时候告诉你几句话:“阿珠的声音低低地。 “嗯……你说!” “她让我转告你,说她一切都很顺利,说医院里的病人也很好,让你不必挂念。”海珠说。 “哦,好的,知道了!”我说。 “那……哥——那我没事了……那我挂了?”海珠说。 “好的,再见!”我说完挂了电话,心里感到了一丝安分。 我同时知道,海珠现在一定很疑惑好奇秋桐和我的关系,但是,此刻,她不方便多说,自然也就不会问。 刚挂了电话,我听到卫生间传来冲水的声音,接着,李顺出来了。 正文 98.第98章 丛林战士 “李老板,我们出去吃饭吧?”我对李顺说,边把手机递给他。 李顺接过手机装进口袋,点点头刚要说话,突然他的电话响了,他掏出来接听,听了片刻,说:“好,这就出发,你开车到楼下等我们!” 说完,李顺挂了电话,对我说:“不吃了,这就出发,下去退房走人——” “去哪里?”我忍不住问了一句,问完我又觉得多余,李顺不会告诉我的,说不定又要训我。 没想到李顺这次没有训我,看着我笑了下:“出国——到缅甸!” 我心里深深地吸了口气,我要跟着李顺到缅甸去了。 此去缅甸,不知前程如何,不知要干什么,不知几日回返,不知前方会不会有生死难料的血风腥雨在等着我,更不知会在缅甸意外地见到她。 下了楼,我去办理退房手续,李顺和大厅里一个黑黑的中年男子在交谈,办完手续后,我过来,那中年男子看了看我,没有说话,冲李顺点点头:“李老板,车在门口,军绿色的那辆吉普,向导兼司机在车上等你们,好了,祝你们一路顺风,财运亨通!” 说完,中年男子和我们告辞,自己直接步行出了酒店。 我和李顺走出酒店,果然看到酒店门口一辆军绿色的北京213停在那里,于是直接过去,走到跟前时,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看上去50多岁的黑瘦男子,虽然看起来年龄不小了,但是那双眼睛却显得很机敏,身体看起来很结实。 李顺大摇大摆地站到他跟前,打量着他:“喂——老兄,你就是给我们带路的?” “李老板好,我叫秦小兵,是专门负责带二位去迈扎央的。”黑瘦男子冲我们热情招呼着,殷勤地打开车门,一伸手:“二位请上车!” “哟——一把年纪的老头了还装嫩啊,还叫秦小兵,我看你改名叫秦老兵得了。”车子开动后,坐在车后座的李顺打趣地对秦小兵说。 我坐在副驾驶位置,没有说话,侧眼打量着秦小兵。 “呵呵……李老板真会开玩笑,名字是爹娘取的,不管多老,名字是不能改的,爹娘所赐啊……”秦小兵边开车边笑着说。 我这时听出秦小兵讲话口音虽然是普通话,但是带着一股浓郁的江浙风味。 “老秦,你不是这里本地人吧?我怎么听你讲话口音有点上海味道呢?”这时,李顺也听出来了,问秦小兵。 “李老板好敏锐的判断力,呵呵,我不是本地人,我是上海人,不过,在中缅边境这一带这里也30多年了。”秦小兵边开车边说着。 车子开始出城,沿着一条崎岖不平的柏油路往前开,路两边是连绵的群山和成片的甘蔗林,还有高大的菩提树和芭蕉林,带着斗笠穿着民族服饰的山民不时从路上走过,光着屁股的孩子在路边的小溪里玩耍嬉闹……一派迷人的亚热带雨林风光。 “你是上海人啊,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倒插门找了个这里的少数民族姑娘?”李顺调侃道。 “那倒不是,我也不想来啊,当年,不来没办法……我是知青插队来这里的,来的时候才17岁,这一晃36年过去,我已经53岁了。”秦小兵木然地说着。 “哦……原来你是知青啊,怪不得……我老爷子当年也是知青,也是到边疆插队,不过,你在最南方,他是在东北方的中朝边界。”李顺说:“老爷子,当年的知青不是都回城了吗?你怎么没有回去?” “我不是不想回去,而是没法回去,回不去了。”秦小兵面无表情地说:“我现在不是上海人,不是云南人,不是中国人,不是缅甸人。” “那你是什么人?”我好奇地扭头看着秦小兵。 “只能说是金三角人了。”秦小兵干涩的声音里露出几分凄凉和酸楚。 我和李顺都大为好奇,继续和秦小兵攀谈起来,这一交谈,才知道这个看似干瘪外表普通的秦小兵,其实不是一般的人,竟然还有着不平凡的经历,他曾经是缅甸人民军的军事指挥员。 随着秦小兵的叙述,一段尘封的历史展现在我面前…… 上世纪70年代,在东南亚的热带丛林里,战火弥漫。作为东南亚一支实力较强的力量,开始了和其政府军长达数十年的武装斗争,枪声起伏在中缅边境彼侧丛林密布的克钦帮和单帮一带。 坚守着“赢得战争,夺取政权”的信条,在北部和东北部的山区进行艰苦的游击战。作为插队云南的万名知青之一,上海知青秦小兵来到了中缅边境的一个农场。 来之后不久,缅共和政府军在中缅边境的昆农打了一次著名的战役,历时40天,隆隆的炮声听得非常清晰,甚至有些碎片和残渣飞到中国境内。 这场发生在身边的战争像一根导火索,点燃了知青群中闪闪烁烁的革命火光,而最终使他们心中久已蕴育的热情爆发汇聚成火海。 在一个黑夜,秦小兵和他同室的三个同学在黑暗中越过边境线,消失在缅甸的丛林里。 他们给场部留下一封信,是一封血书,血迹斑斑,洋洋洒洒:“我们自愿到缅甸参战,为了**事业,为了全人类的解放。如果我们牺牲了,请告诉我们的父母当以我们为自豪!” 那是一个崇尚牺牲的时代,个人的价值只有在为事业英勇献身的时刻才能体现,而多少知青,他们的生命只为这一时刻而存在而燃烧。 之后,每夜都有人出走,单独行动的,三五成群的,留下信的,只字未留的,他们就那样无声无息的消失在浓黑的夜色里。 生命从来不可预测,当这几千名不到20岁的中国知识青年在浓黑的夜色里偷偷越过国境线,怀着崇高的理想奔向枪声和树木一样密集的丛林时,一个个惨痛而悲壮的故事便拉开了序幕。 在缅共中,他们有的度过了两年,有的五年,有的十年,甚至有的直到现在还留在解散后的缅共地方武装中。 热带雨林埋葬了他们的青春、血泪、理想和爱情。在泥泞的腐叶堆中,还埋下了许多年轻的躯体,在年复一年罂粟花的迷香中,也许还会有沧桑的缅甸老兵忆起那些曾并肩作战的中国青年的往事…… 和秦小兵一同参加缅共的3个室友,都是秦小兵最要好的同学,因为作战勇敢,头脑灵活,秦小兵很快就被提拔为营长。 在一次战斗中,那三个同学为了掩护秦小兵等营部的人撤退,为国际**事业献出了宝贵的生命,长眠在亚热带的丛林里。 作为生还下来的幸存者,秦小兵悲痛万分,发誓要永远陪伴为了救他而牺牲的同学和战友。 于是,他选择了留下来,脱离武装,定居在迈扎央。中缅边境到处都是武装割据势力,……中缅边境2200多公里,缅甸政府实际控制的不到400公里。 听完秦小兵的叙述,我和李顺都沉默不语,我被这段历史打动了,感动了,不仅仅是为秦小兵一个人感动,而是为那个年代的那个群体,我的父辈所感动。我现在开始理解秦小兵说自己是金三角人的含义了,这里的人都是没有国籍的。 “我靠——看不出,你还很牛逼,竟然还是个国际主义战士,还是个营长。”半晌,李顺开始感慨:“你就是那个什么切——格瓦拉。” “李老板过奖了,曾经,我只不过是是个战士,现在,我是一个普通的边民,为了养家糊口穿梭来往于中缅边境带路的向导。”秦小兵淡淡地说:“对我来说,曾经的信仰和理想都是空气,冲动和豪情都是游戏,我现在每天最关注的是怎么活好今天,怎么挣钱养活我的婆娘和4个孩子。” 秦小兵的话让我感慨不已,一个没有了信仰和理想,没有了冲动和豪情的人,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嗯,老秦,不——秦营长,我还是叫你秦营长的好,这样显得尊重首长。”李顺半真半假地对秦小兵说着,边亲热地从后面拍了下秦小兵的肩膀:“这样,这次你给我们做向导结束,等我们活动结束回来,我给你付双倍的钱,算是对首长的一点心意……也算是对一个国际主义革命战士的崇敬致意。” “李老板,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你还是叫我老秦吧,别叫我什么秦营长,更别叫首长……现在我是你的向导,你是我的老板。”秦小兵显得很开心,说:“我一听这称呼心就发抖,就想起那段腥风血雨的岁月。” 正文 99.第99章 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嗯……那好,那就服从首长指示……哎——你看,我又说错了,”李顺忙纠正:“那就听老秦的……老秦,到边境还有多远?” “再有20多分钟就到了,出了边境,不到10分钟就到迈扎央。”秦小兵说。 “我们什么手续都没有,出国境方便不?保险不?”李顺问秦小兵,这也是我关心的。 “跟着我,尽管放心,没有任何人会查我们……那些守卫和我都很熟悉了。”秦小兵颇有些自豪地说。 “为什么不需要手续就能入境?”我问秦小兵。 “这里是**武装控制的克钦邦,缅甸政府管不着,在这里护照是不管用的,面孔熟才管用。”秦小兵回答:“中国与缅甸边界线太长了,其中阡陌纵横,天然通道不计其数,边民往往抬脚便出国,往缅甸那边去,管理很不严的,但是,从缅甸到我们这边来,盘查可就严了,主要是查贩毒的。” 听秦小兵说到这里,我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李顺,李顺毫无表情,扭头正看着窗外。 “李老板,出境后我们到哪里?”秦小兵问李顺。 “新东方!”李顺回答。 “好的,哦……原来你们是来耍钱的啊,呵呵,这个新东方可是迈扎央最红火的赌chang之一了:“秦小兵笑呵呵地说:“我本来还以为李老板是想搞点白货或者弄点玉石什么的。” “玩几把钱,玉石也弄,你帮我打听下,我要买点回去送人,至于白货,我不想找死,犯不着!”李顺正儿八经地说着。 我一听,放心了,原来李顺是来这里赌博找开心的,不是贩毒,那就好了。 很快,车子到了边境,在付钱给边境守卫后,我们的车就穿越了国境,未办任何手续也未受任何阻碍,两边居民懒洋洋地看着我们,似习以为常。 秦小兵开车经过城镇大门,穿越一排打着旅馆、餐馆、健身房与按摩院广告的白色建筑,直奔迈扎央市中心而去。 引我关注的是,道路两旁的广告文字都是中文。第一眼看迈扎央,会觉得它就像中国的边境小镇,可当见到警察制服与车牌上的缅文时,我才会明白,这是在异国。 “迈扎央总共有大规模的赌chang11家,新东方算是最大的之一,来玩的基本都是中国赌客:“边走秦小兵边给我们介绍:“可别以为边境赌chang都是破旧、管理不严、能作弊的地方,在新东方,每张牌桌后都有技艺高超的人员盯着,厅内每个角落也都有闭路电视对准赌客。 “这里的赌chang老板经常说,如果赌客觉得赌chang不专业,他们不会再来,因此,许多赌chang都是非常专业的……当然,要是他们发现了什么作弊的现象,那手段也是很狠的……在这里,枪杆子就是法律,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死人的事情,是经常发生的!” 从秦小兵的话里,我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很快,我们的车子就进入了一片三四层高的别墅群中,穿着整齐一色的侍者迎了上来,低头敬礼邀我们入场。别墅里停放的各式轿车有不少挂着内地牌照。后来我才知道,这里的别墅除做赌chang外,还是典当行,手机、珠宝首饰、汽车都可以当。 车子停稳,准备下车时,秦小兵低头从座位下面摸出一个用黑布包着的东西,回头递给李顺:“李老板,这里不比内地,这是给你们准备的,带着防身!” 李顺接过去打开,我一看,是一把乌黑锃亮的54手枪,还有几十发子弹。 李顺把手枪拿在手里掂了掂,然后递给我:“带好!” 我将手枪压好子弹,揣进怀里,又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带着枪进赌chang,会不会出问题?” 秦小兵摇摇头:“没事,赌chang是没有安检措施的,尽管大摇大摆进就是,呵呵,他们既然干开赌chang,那自然是不怕人抢劫赌chang的,这赌chang内外,到处都是带着枪的便衣保安。” 我环顾四周,果然看到四周的树林里时隐时现几个带着墨镜的黑衣人。 下车前,李顺告诉我:“给你个任务,注意观察赌chang的所有环节和流程,从进门开始,从付钱买筹码到验牌发牌下注……每个细节都要注意到。” 我不知李顺说这话何意,点了点头。 我们下车,进入没有安检门的赌chang,一个约300平方米的大厅内分两排放有8张赌桌。 如不是过境穿小道时见到缅甸文字的路牌,我还会以为还在云南境内,因为这里不仅赌客全是中国人,就连通用语言都是普通话,赌资也都是以人民币结算。 大厅内清一色是“百加乐”,清一色的内地赌客环坐四周。每台赌桌前都站着5位年轻女荷官。每次开牌,她们便齐声叫:“庄、闲、庄、闲。”那架势似模似样,和我在电影里见到的赌chang发牌小姐一模一样。 李顺进来后,直奔筹码台,我和秦小兵站在空场处,我四处观看。 这时,秦小兵对我说:“小兄弟,你看,这赌chang气氛是网络游戏没法比的,但如果有时来不了,你也可让他们帮你赌,这样你不用出境,安全系数高多了。” 经他提醒,我才发现现场有近7成左右的人都带着耳机,正通过电话与身在境内的真正赌客联络,帮其下注。手边清一色摆着计算器、笔和表格纸,前者用来计算输赢金额,后两者用来记录每次投注额及开牌的结果。 我发现,相较普通赌客,这些代人落注的马仔出手更大,经常成千近万地押注。 “找人代赌的都是什么人啊?出手都这么大方!”我问秦小兵。 “大多都是一些有地位的人或者是商人,这些人,出手都很阔绰,是大客户。”秦小兵说。 “通过网络玩,他们就不怕被骗?”我问。 秦小兵指着墙顶上的摄像头说:“不会,客人通过网上视频可清晰看到整个赌桌的全貌。 “这里安全不?赢了钱能安全走了不?”我问。 “这个当然没问题,每家都有安保人员,专门负责护送客人出境,赢得再多,也没问题。”秦小兵说:“这种地方信誉都是很好的,当然,你不能被发现有猫腻耍老千,否则,那就是另外一回事,能不能保住脑袋都是问题……这家已开了多年,是澳门人搞的,隔壁是香港人开的。做这行,信誉很重要,这样才能有回头客,曾有一家场子被几个高手圈钱,赔本后溜回自己老窝去了。” “开赌chang的有没有猫腻?”我打量着正在发牌的几个发牌手小姐。 秦小兵脸色突变,往周围看了下,对我说:“小兄弟,在这里,是不可以谈论这个问题的……好了,你们玩吧,我先出去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说着,秦小兵递给我一张名片:“中国移动的号码!” 迈扎央的通讯用的是中国移动,电力是腾冲那边供给,马路上还有好几家中国的专业银行营业部。 我在四周随处走动,李顺不见了,不知道跑哪个房间去赌博了。 转了有一会儿,我发现一大班桌前放有一块小牌,上写:银联刷卡处。一位女荷官从大厅一侧的贵宾厅走出来,手上拿着一张单子。 “贵宾厅里都是什么人啊?我可以进去一起赌吗?”我问在查验水单数字的女荷官。 女荷官抬头看了我一眼,笑笑:“可以啊,有十万筹码的客人都能进入贵宾厅,贵宾厅内押注一万起。先生请进吧,刚才和你一起来的那位老板已经进去了,就在2号贵宾厅。” 我不由心里吃了一惊,原来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的掌控之内,连这个女荷官都知道我和谁一起来的。 我笑了下,说:“押注那么高,有没有人玩啊?” “怎么没人?我们十多间贵宾厅间间都有很多客啊,我们还可以代客兑筹码,你给我银行卡或者支票都行,我们都是用人民币结算,我现在就是出来帮和你一起来的那位老板兑50万的筹码。”女荷官一边说,一边把单子递给筹码兑换台里的赌chang员工。 我又吃了一惊,李顺才进去多大一会儿,就输光了,不知输了多少。 我偷看了一下那张水单:一张A4大小的纸上,印着张四列、超过十行的表格,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要兑换的筹码金额……我发现,贵宾厅每次代客兑换筹码都不低于10万,最多的有200万。粗略一算,仅这一张水单上筹码的数额就高达数千万,而在筹码兑换台内,这样的水单还有很多张…… 我不由冒汗,妈呀,这里的钱真的就是水啊! 我随着女荷官走进了2号贵宾厅,女荷官把50个筹码递给了李顺,这就代表50万人民币了。 李顺正抽着烟,坐在台子前开始押注,我过去,悄悄站在他身边。 李顺扭头看见我,递给我一支烟,我点着,边问他:“什么情况了?” “操——进去50了,今儿个出手不利!”李顺大大咧咧地转脸对发牌的几位女荷官说:“妈的,我就不信今儿个不把你这个赌chang给赢光。” 女荷官和周围的工作人员都谦卑地微笑不语 ,旁边几个赌客也发狠:“妈的,我就不信从你这个台子里带不走钱?今天非得让你们这个台子崩台不可。” “恭祝各位老板发大财,好手气!”女荷官微笑着说完,开始发牌:“庄……闲……各位老板,请下注。” 李顺又开始聚精会神地开始下注,我站在旁边凝神看着那女荷官洗牌验牌发牌的动作,看起来十分规范,十分合理,没有任何纰漏…… 正文 100.第100章点破玄机 不到半个小时,李顺手里的筹码又输光了,李顺啪一拍桌子,招手叫女荷官:“妈的,过来,再给老子刷100个出来……我今天非洗了你这个台子不行,我就不信这个邪。” “好的,先生请稍等!”女荷官彬彬有礼地接过李顺的银行卡。 “还有我的,给我也刷100个!”李顺旁边的一个胖子也输光了,招手叫女荷官。 很快,女荷官给李顺送来了100个筹码,李顺又开始了博弈,这次撑的时间长一点,过了一个小时,还有20多个筹码。 我这会一直站在李顺身后观察发牌手的每一个环节举动,看着桌面上的8副扑克,脑子里计算着概率和几率…… 我似乎能想到什么,却又想不清晰。 眼看着李顺手里的筹码越来越少,我突然又想起了和秦小兵刚才的对话以及秦小兵的表情,心中一动,决定出去找他试试。我不能眼看着李顺掉进去,照此下去,今晚李顺1000万出不来,会把家底子得瑟光。 我想帮助李顺。至于为什么要帮助李顺,我自己也说不出原因。 我的手机在李顺手里,我没法联系秦小兵。 于是,我俯身贴近李顺的耳朵,耳语道:“李老板,别说话,听我说,把我的手机给我,再给我5个筹码,我出去办点事,现在别问我什么事……你一定要相信我……” 李顺微微一愣,什么都没说,点了点头,立刻就掏出了手机给我,同时给了我5个筹码。 我拿着5个筹码出了2号贵宾厅,到柜台前换了5万人民币,然后出了赌chang,打电话给秦小兵,他正在附近的一个酒楼喝酒,告诉了我路线。 此时,夜幕已经开始降临,黑夜即将笼罩迈扎央,我按照秦小兵说的路线,沿着弯弯曲曲的石头马路,上坡又下坡,在附近的一个酒楼找到了他。 此刻,他正独自坐在酒楼二楼的一个窗口喝酒,就着一碟腌咸菜,目光沉沉地看着窗外的芭蕉林,还有远处黑黝黝的群山,眼神里露出深深的忧郁…… 我知道,此时,他或许又在想起了那个年代,想起了自己的青春岁月,想起了上海的小弄堂和黄浦江外滩,想起了长眠于这热带丛林的亲密战友和同学…… 我走过去,坐在他对过,他回过神来,看着我,笑笑:“你老板赢了多少了?” “输了快200万了!”我说。 “哦……”秦小兵淡淡地哦了一声,似乎不以为意习以为常,端起酒杯对我说:“要不要来一口,当地人酿的米酒,味道不错。” 我摇摇头,看着秦小兵说:“老秦,你婆娘在这里干什么?孩子都多大了?” 秦小兵眼里闪出几分黯然:“婆娘是当地的土人,在家做家务,一个字都不识,汉话也不会说,幸好我这些年还能懂点当地土话……孩子大的16,小的7岁,两个儿子,两个女儿,都在上学,都得靠我一个人做向导来回出入两边来养活。” “那是够艰难的。”我说。 “是的,没办法,人怎么过不是一辈子,其实,比起那些死去的知青,我已经很知足了……毕竟,我还活着……人常说,好死不如赖活着……我这辈子,就这样了。”秦小兵看着窗外的夜色,幽幽叹了口气。 我从口袋里掏出5万块钱,推给秦小兵:“老秦,这是我们老板的意思。” “这——”秦小兵有些意外:“这怎么可以,你们老板输钱了,怎么还能……这可是不吉利啊……” 我说:“老板知道了你的经历,对你很是敬佩和尊重,刚才他又快输没了,还剩下不到20个筹码,专门拿出5个给我,让我换成钱给你送来,他说与其送给赌chang,不如送给老秦。” “那你们老板还在继续赌?”秦小兵脸上露出感动的神情,接过钱,接着问我。 “是的,在二号贵宾厅!”我说。 秦小兵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将钱收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好。我看着秦小兵的动作,知道这5万块钱对他及他一家的含义和分量。 然后,老秦对我说:“老弟,告诉你老板,别赌了,我给你说实话,在迈扎央玩百加乐的,不管你中间赢多少钱,最终没有一个能真正赢钱的…… “老弟,有句话说的好,十赌九诈,其实,我告诉你,是十诈,不是九诈,全部都有机关道道,不然,赌chang怎么赚钱?这里的赌chang,专门就是针对国内的人来的,当地人都是不准进去赌博的……你劝劝你老板,趁着输得不多,赶紧收手……那200万就当打水漂好了。” 我摇摇头:“你是不知道我们老板的脾气,他很犟,越是输了钱,就越不肯走,这样下去,我估计今天晚上1000万也挡不住。” 秦小兵没有说话,似乎在犹豫着什么,显得有些萎缩和忧虑。 我不说话了,吸烟,看着秦小兵,看着这个当年热血沸腾学习切格瓦拉越境参加革命的知识青年,而今,在他身上,在他脸上,我看不到当年的一丝痕迹,看到的只是岁月的沧桑,还有生活的艰辛。 秦小兵看起来似乎有些老态龙钟,但是,我觉得,他的心应该仍然是活的,生活的艰辛不应泯灭他的最后一丝生机。 “几号厅?”秦小兵突然低声又问我,同时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没有一个人。 “2号!”我说。 我的心里突然有些兴奋,我知道,秦小兵是个本地通,或许,他心里会埋藏着什么秘密。 “2号……”秦小兵皱皱眉头,沉思了半天,眼睛突然一亮,看着我,压低嗓门说:“老弟,我教你几句口诀,你回去自己琢磨……但是,你记住:第一,此事必须保密,绝对不准说是我告诉你的……如果你泄露出去,那我就完了。” “老秦,我可以对你发誓,绝对不会走漏任何风声!”我说:“第二呢?” “第二,你们切忌不可贪,赢回本来,少赢一些就走,不要过度,不然,对你们自己会不利。”秦小兵说。 “为什么?”我说。 秦小兵说:“因为前些日子来了一位神秘的赌客,就是在二号赌的,洗了台子,赢了2000多万,恰好这个客人是我给当的向导,送他回去的车上,他兴高采烈和我吹嘘,无意中透露出一个信息,那就是每个贵宾厅的发牌小姐发牌技巧都是有某种潜在的规律的,他砸进去2000多万,又去澳门找了高人指点,最后终于摸清了2号台的发牌规律,然后大爆发了一下,赢回了老本就匆忙走了…… 如果这次这个台子再被大洗,你们必然要引起怀疑,说不定就要出事……那次的客人当时得意忘形,随口说出了一个口诀,我牢牢记住了,但是没有琢磨透……我现在告诉你,你琢磨下吧,要是你能琢磨透,要是那2号厅的发牌小姐还没换,那你们就是幸运的了。” 我看着秦小兵:“老秦,你说!” “好,你记住:见庄跟庄,见闲跟闲,见跳跟跳,损三暂停,亏五赢六,止於五五,规律猜谜,有三有四,看准上车,看势压注。”秦小兵低声缓缓地说:“我不懂这个,猜不透是什么意思,就看你的了……记住,这几句话,只针对2号厅。” 我凝神牢牢记住了这40个字,然后站起来和老秦道谢后匆忙离去,直接赶回新东方赌chang。 路上,我反复念叨着这几句话,寻思其中的含义,回到赌chang二号厅,李顺这会儿已经开始第三个100万了,手里还剩下不到30个筹码。 我站在李顺旁边看赌局边寻思秦小兵送我的几句话,边结合着赌客的输赢来验证我的分析判断。 半小时后,一局结束,李顺又输了个精光,300万就在这几个小时内化为泡影。而此时,我的大脑突然开窍,领悟透了这几句口诀的含义,明白了二号厅下注的规律。这个二号厅的发牌规律没有改变,上次被洗台子之后并没有换发牌手。 一发现这个规律,我的心里一阵兴奋,不由砰砰直跳,麻痹的,能扳回本来了。 中间我和李顺一起上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李顺有些烦燥地说:“马尔戈壁的,输了300万了,等于夜总会一年白开了,我靠,我就不信这个邪,今天手气就这么背……我卡里还有200万,今天非赢回来不可——对了,刚才你要手机和那五万干嘛?什么的干活?” 我拉着李顺站到大厅中央,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低声对李顺说:“李老板,你先别问我刚才干嘛了,我给你说,再进去赌的时候,我站在你侧面,你看我动作,我要是抱起胳膊,你就压庄,我要是两手下垂,你就别压,我要是右手放进裤衩口袋,你就压闲,我要是左手放进裤衩口袋,你就庄闲随便压,但是不要多压,一万即可。” 李顺看着我:“什么意思?你懂这个?” 我说:“这会先别问,到时候你试试就知道了……快开局了,进去吧。” 李顺迟疑地看着我,说:“要不,我换个厅试试手气!” “别,还是这个厅,一定不要换!”我低声急促地说着,努力让脸上的表情显得很自然。 李顺又看了看我,没有说话,径直回了二号厅,我也跟了进去。 新的一局开始,李顺又买了100万的筹码,开始根据我的动作押注。 我的动作做得很自然,边抽烟边不时轻微活动着胳膊和身体。 正文 101.第101章 中了圈套 果然有效,在我的指挥下,李顺开始翻盘了,开始大赢小输。 李顺兴奋起来,来了劲头,狂压不止,很快,一局结束,赢了200万,输的钱回来了一大半。 第二局开始,李顺照旧保持了狂赢的势头,很快又赢了100多万,本扳回来了。这时,我觉得差不多了,想提醒李顺结束,不停给他使眼色,但是,每次都是遇到李顺严厉的拒绝目光,他不许我停止。无奈,我继续,很快,第二局,李顺除了扳回本,还赢了170万。 第二局结束后,李顺兴高采烈地站起来,拍拍我的肩膀,说:“哈哈,我靠,手气回来了!兄弟,咱们继续战斗,我今天非赢他个1000万不可!” 这时,我的心里有些不安,因为我看到墙角站着的一个便衣工作人员这会儿一直在冷眼盯着我。 我的心里有些发毛,又想起来秦小兵说的话,寻思了半天,突然脑门嗡地一震,一道霹雳闪过,猛然明白过来,坏了,我中了圈套了! 自然不是中了秦小兵的圈套,而是中了赌chang的圈套。 当然,这圈套不是特意准对我和李顺的,而是我们自投罗网。 我今晚忽略了一个关键问题,那就是2号厅被大洗之后为什么一直没有换发牌小姐。 开赌chang的历来都不傻,个个比猴子还精,被高手圈钱之后,一般都是要换发牌手的,这次一直没换,那说明了什么?说明上次被那人在二号厅圈钱,已经引起了赌chang的警觉,于是,就开始钓鱼,等吃到甜头的鱼再次上钩,而我和李顺就成了鱼,上了钩。 我此时判断,我刚才在李顺身后的一举一动,必定被赌chang监控器看的一清二楚,监控室里一定有人在监视我了,外行不明白,内行一看就懂,李顺的突然大逆转,必定和我有关,也就是说,他们盯上我和李顺了。 想到这里,我后背直冒冷汗,妈的,再赌下去,死无葬身之地。我于是不再理会李顺,转身就往外走。李顺愣了,跟在我后面喊:“臭小子,站住——你敢不听我的话!” 我不理会李顺,继续往前走,李顺赶上前,一把拉住我的胳膊:“你怎么回事?你敢不听我的话?” 我站住,看着李顺,低声说:“老板, 你看看四周。” 李顺向周围一看,看到周围已经有几个身穿黑衣服的工作人员在盯住我们这边了。李顺脸色微微一变:“操——怎么回事?露馅了?” 我对李顺说:“镇静,走,拿筹码去换钱!” 李顺这时真顺了,不敢闹腾了,拿着筹码和我一起去换钱,赌chang服务人员对我们很热情,热烈祝贺我们旗开得胜,然后问是提现还是转款,操,这里的服务还真周全,有银行专门安置的设备,现场就可以给你把钱转到卡里去。自然,我们是要转到卡里去了。 办完转款手续,我和李顺急匆匆出门,我边走边把自己的手机又要交给李顺,李顺一摆手:“不用了,你自己带着吧……都什么时候了,来不及讲组织纪律了……抓紧叫老秦来车过来。” 我们出了赌chang之后,沿着一条弯弯曲曲的石子马路往坡下走,两边是密密的芭蕉林,路上几乎没有人,也没有灯光,我和李顺之所以要选择走这条路,是因为方便发现身后是否有追踪者。 我边走边给老秦打电话,告诉了老秦我们的方位和走的方向。秦小兵答应着说很快就开车过来。 打完电话,我往后猛地一回头,看到几个影影绰绰的身影在不远处跟着。 我摸了摸怀里的手枪,把李顺推到我前面,自己断后,边往后退边注视着越来越近的这几个人。 周围很静,连一丝风儿都没有,空气似乎也不再流动,天上的月亮出了一半,静静地挂在夜空,月光洒满大地。 我的身上冒出了很多汗,不知是热的还是紧张所致。 走了大约500米。李顺突然停住了,我回头一看,前面是一个三叉路口。 我果断地说:“往右拐!”我知道这个方向离老秦刚才喝酒的地方近。 我们停住的时候,那几个身影也停住了,保持和我们大约10米的距离。 这时,我看清楚了,是4个人,都身穿黑衣,带着黑色面罩。从身形和走路的动作声音来看,不像是没练过的。 我心里越发紧张,这赌chang的保安可不是国内夜总会的保安,这里的保安一定不乏高手,说不定有的是从特种部队退役下来的。 那几个人跟着我们的时候,始终不出一声,连个轻微的咳嗽都没有,似乎他们怕惊动了别人。 这时,李顺也发现了背后的身影,脸上的表情紧张起来,走路的速度不由加快。 我照旧转身背对李顺,边往后退边监视着这4个人。 大约走了300米,李顺突然站住:“糟了!” 我回头一看,果然糟了,这里竟然是个死胡同,前方是密密匝匝的甘蔗林,挡住了去路。 我的脑袋一下子大了,怪不得我们往前走那4个人不追赶,原来他们知道我们要进死胡同。 我和李顺一起转过身,背对甘蔗林,面对着慢慢成一条直线横向逼过来的四个人。 这四个人依旧沉默不语,似乎很有默契地行动一致,逐渐缩小半包围圈。 而他们的手里都是空的,没有家伙,但我相信,他们身上是一定有枪的。 我将李顺挡在身后,拉开架势,摆开姿势,准备迎接进攻。 四个人中的最右边那个首先开始进攻,他们似乎觉得对付我,只需要一个就够了,一个出来进攻,另外3个在旁边抱着胳膊观战。 单挑,对我来说,最好不过,我最希望的就是这个。 进攻的对手离我不到2米的时候,突然就飞起一脚,直冲我脖颈处而来,速度之快,脚法之准,让我大吃一惊,这绝对是个高手。 按照以前的路数,我是要矮身往后急速退避的,但是,这次,我决定冒险,不但不后退,反而迎上去,在那只脚就要踢到我的脖子的时候,我猛地双手出击,用力抱住他的脚,骤然发力,接着攥住他的脚脖子,往后一扯,扯的同时逆时针方向猛烈旋转—— “啊——”一声惨叫,那人的脚脖子被我弄脱臼了,接着身体就被我当空轮了起来,我快速旋转了半圈,接着一松手,那人呈抛物线方式,沿着圆的切线方向快速飞了出去,飞进了甘蔗林。 “咔嚓——噗通——”甘蔗林发出沉闷的断裂声。 “咦——”剩下的3个人发出一声低微的意外声音,似乎没有想到对手竟然还会功夫。 我其实也知道,刚才那个被我扔进甘蔗林的不是一般的身手,只是因为一开始不知道我的底细,轻视了我,被我先下手占了个便宜。 这剩下的3个人,一旦重视起来,未必是好对付的。问题是,我只能打,不能跑,因为我身边有个李顺,要是我自己,光靠两条腿就能脱身,但是,李顺的身子骨吸毒吸的我估计跑个100米就能累垮,虽然他整天给我吹嘘床上功夫如何厉害,这可不是床上,这是地上。 我现在不但要打,而且还得保护好李顺。 剩下的3个人也不单挑了,一起向我围过来,拉开的架势一看就不是普通的身手。 我心里高度紧张,站稳脚跟,摆开防御的姿势,凝神注视着对手。 “上——”一声低沉的断喝,三个人一起向我开始同时出击。 我此时不可能同时对三人发起进攻,只能采取闪避的措施,身形一缩,两腿一弯,往前一蹬脚跟,快速从三人之间地空隙处钻了过去,到了他们身子后面,接着,急速转身,两手伏地撑起,猛地一个扫堂腿,对准中间那个人的小腿狠狠击了过去。 “咔——”一声轻微的声音,这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啊——”一声惨叫,那人倒地,抱着小腿打滚。 我靠,原来他们的身手也不过如此,没我想象地那么神乎。 干掉了两个,我来了信心,开始主动对剩余的2人发起进攻,那二人此时也不敢怠慢,使出全力,凝神和我斗在一起。 月光下,三人打成一团,我不出声,那2人同样也闷不作声,我是担心引来他们的同伙,他们似乎是担心别的事情。 打了半天,不分上下,但我体力渐渐不支,这么斗下去,不是个办法,待会他们要是再来了援兵,我可就真的完了。 得速战速决,不可恋战。我打定主意,决心两败俱伤,又使出了下三滥的招式,在二人并列向我出击的当口,我没有回避,突然抬脚就对着一个人的裆部横刀猛地踢去,同时身体向左侧倒,挥舞右拳,直接重重一拳击在另一个人的裆部,与此同时,我的身上也被他们二人同时击中,我的胸部和腹部各挨了重重的一脚一拳。 “啊——”三人同时发出惨叫,三人同时倒地,那二人捂着裆部,身体弯成了大虾,在地上痛苦地嚎叫,我的胸部和腹部也阵阵剧痛,半天喘不过气来,这二人的手脚出手也很重。 李顺急忙过来,扶起我:“兄弟,你怎么样?没事吧?” 我深呼吸了几口,挣扎着站起来,揉了揉小腹,勉强说:“没事——我们抓紧走——” 我和李顺急忙沿着来路往回走,走到三岔路口,刚要转弯,突然看到前面的月光下,站着整整一排黑衣人,大约有20多个,一起沉默不语地站在那里,但是手里都握着雪亮的马刀,在月光下发出碜人的寒光。 正文 102.第102章危急时刻 坏了,我靠,还有大队后援人马。我急了,倏地掏出手枪,打开保险,直直地对着他们,往前迈开几步,沉声说道:“朋友,借个道,否则,我的枪不认人。” 那帮人动也不动,反而往前走了几步,马刀一起举了起来,寒光闪闪。 我心里有些恐惧了,妈的,一把手枪对付不了这么多人,我今儿个难道要葬身这里了? 眼看他们离我越来越近,我和李顺开始步步后退。 这时,我急眼了,用枪对准中间一个黑衣人,看似好像是小头目的样子,对准他的大腿就开枪了—— “啪——”刺耳的枪声划破寂静的夜空。 “哎哟——啊——”随着一声惨叫,那黑衣人倒地,惨叫不休。 这群人一阵轻微骚动,但是,迅速就有3个人将受伤者抬了出去,剩下的人继续向我们逼来。 我很奇怪,这帮人为什么不用枪,他们身上肯定是有枪的。 正想着,突然身后的李顺“啊——”了一声,我回头一看,糟糕,不知何时,李顺身后站着一个黑衣人,黑洞洞的枪口正顶住李顺的后脑勺。 “把枪放下,不然我打死他——”一个粗闷的声音。 我略一迟疑,那帮人突然猛地围了过来,将我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放下枪——”黑衣人又说道。 “易克,放……放下枪。”李顺颤颤抖抖地说着。 我将手枪扔到地上。 立刻,我和李顺就被那帮人抓住,捆了个结结实实。 “搜——”拿手枪的黑衣人似乎是个头目,命令道。 立刻,就有人来搜我和李顺的口袋! “回头告诉山上的,如果问起来为什么放枪,就说刚才有个兄弟走火了,没出什么事。”黑衣人又对另一个人说。 “嗯,是——” 我不知道山上的是什么人,貌似赌chang这帮人好像还挺忌惮。 李顺的银行卡被搜出来了,黑衣人用枪口点点李顺的下巴:“密码——” 李顺竟然很顺,说了一串数字,黑衣人点点头,将卡递给身边一个人:“试试——” 那人现场就拿出小机器,开始验证,很快点点头:“对了!” 拿手枪的黑衣人头目把银行卡装进口袋,然后对着李顺说了句:“上次那胖子赚了便宜侥幸跑了,就估计还得换人来,果然是的……一直在等你们来,终于来了,敢在我们这里下招,那是找死,二位,今儿个对不起了……赃款没收,人进蛇蝎洞。” “哎——你们别这样,我们没使招——”李顺还没说完话,嘴巴就被黑衣人用东西塞住了,我的嘴巴也同样被一块发着周围的烂布塞住。 “你们先回去,我带2个人送他们进洞就可以了!”黑衣头目说。 其他人散去,黑衣人带着两个拿马刀的人押着我和李顺在三岔路口往左走,走了大约半个小时,进了一片黑压压的树林,接着就是上山,踩着脚下松软**的树叶往上爬。 我知道,这周围都是原始森林,白天遮天蔽日,晚上更是黑暗,月光都进不来。 黑衣人打开了手电,在前面照路。 大森林里很静谧,不时传来野兽野禽的叫声,听起来让人胆寒。 我不由想起来当年中国远征军穿越野人山的情景,也是在这片区域,4万人还剩下不到3000。 越往前走,我心里就越恐慌,我靠,要进什么蛇蝎洞,这蛇蝎洞是干什么的?是个山洞名字?要把我们压在山洞里当人质? 走了老半天,最后在一座黑洞洞的铁皮房子面前停住,黑衣人带我们进去,屋内一股**发霉的味道。 黑衣人用手电筒照着,一个马仔突然揭开一个铁盖子,露出了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二位,这就是蛇蝎洞,洞深8米,口小肚大,里面有很多毒蛇蝎子蜈蚣等着你们,等你们进去,不超过几个小时,就会只剩下一堆骨头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祭日……2009年1月3日。”黑衣头目低声说道:“像你们这种不守规矩的大陆傻逼,我已经送进去不下十个了,今儿个是我新年第一笔开洞,也算是开张了……好了,二位,再见吧,祝你们进洞愉快!” 说完,那两个人就要将我和李顺往洞里推。 我***此刻吓得腿肚子都软了,毛骨悚然,早知道还不如刚才一枪崩了我呢,妈的,让这么多毒蛇和蝎子蜈蚣啮咬,那比凌迟还要可怕。 李顺也吓坏了,两腿已经软了,瘫在了地上,我好歹还能站住脚跟。 “推进去——”黑衣头目下命令了。 李顺突然就晕了过去,倒在地上。 “先把这个没晕的送进去,吓晕的这个等醒过来再推进去!我要听听他们在里面唱歌的声音——”黑衣头目残忍而快乐地说。 那两个人开始把我拉到洞口,就要把我推进去—— 我闭上了眼睛,妈逼的,老子要成毒虫腹中之物,要忍受万蛇啮咬之罪,要客死在异国他乡了! “谁也不许动——举起手来!”突然,我身后传来一声嘶哑的断喝。 推我的两个人一呆,我急忙转过身,看到一个蒙面人正站在黑衣人身后,手里拿着乌黑锃亮的微冲,枪口正对着黑衣人的后脑勺。 我一阵狂喜,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我的神,刚才那声音虽然是故意压抑的变音,但我还是听出来了,这是老秦的声音,我的秦营长,我的知青前辈,我的切格瓦拉! 黑衣头目缓缓举起手,老秦接着对那两个黑衣人说:“给他们松绑——快!不然就先让你们进洞——” 那两个黑衣人吓坏了,不等头目吩咐,就快速给我和李顺松了绑。 我迅速过去把黑衣人头目的枪拿了过来,然后对着剩下的两个黑衣马仔,让他们解下腰带,用腰带将他们捆在一起,让他们背对背坐着。 然后,我又把黑衣人头目捆了起来,把李顺的银行卡也拿了过来。 这时,李顺悠悠醒了过来,一看这大逆转的形式,兴奋地蹦了起来,拿着手电筒拉开那三个黑衣人的黑头罩,逐个看着,每人赏了几个耳光,然后又用手电往蛇蝎洞里照,脸色突然就白了,不由吸了一口凉气:“妈呀——” 我很好奇,也过来看,一看,倒吸好几口凉气,我的老天,洞子里面底部密密匝匝都是毒蛇蝎子和蜈蚣在蠕动,还有不少白骨…… 我的头皮阵阵发寒,两腿战战,胃里一阵翻滚…… 我急忙捂住嘴巴,离开那洞口。 李顺却很有兴致地看着,一会儿说:“妈的,我把你们送进去——让你们尝尝这个滋味——刚才你们把老子吓死了,这会儿该我了——” 说着,李顺一把抓起那黑衣人头目,就要往洞里推。 “住手——”老秦依旧用变化的嗓音制止李顺,一把握住李顺的手腕,李顺想挣扎,竟然无法动弹。我这时才发现,老秦不是个低手,是会两手的,毕竟,他是在热带雨林里打过多年仗的,是丛林战的高手。 我知道,老秦不想要这3个人的命,他或许是有什么顾虑。 而且,老秦故意变化了嗓音,似乎是不想让他们听出什么来。 接着,老秦一打手势,示意我们出去。 我和李顺出了铁皮房子,老秦也跟着出来。 “跟我走——快——”老秦这回用了自己原来的声音,拉下来头罩。 “老秦啊,老首长,关键时刻还是老首长啊,今儿个我哥俩的命都是你救的啊……”李顺这才认出是老秦,激动地抱住老秦就感谢。 “李老板,先别啰嗦,我们还没脱离险境,赶快跟我走,争取快速送你们出境回去。”老秦边说边拉着我们快速往另一个方向走。 边走,李顺边问老秦:“老首长,这几个人为什么留着,为什么不灭了算了,这样的人渣,***比我还人渣,留着何用。” 老秦沉默半天,说了一句:“他们都是上海知青的后代……父亲都战死在丛林里,母亲都是当地土人,都在家守寡。” 老秦一说,我和李顺都不做声了,我理解老秦的心情,他饶恕了作恶的歹徒,不是因为他不憎恨他们,而是他对他们的父辈有着一种深深的情结,这情结,或许会伴随老秦一生。 老秦实在是一个重感情讲义气善良的人。 “我们需要抓紧往回走,那3个人时间久了不回去,他们就会来找,很快就会发觉你们逃跑的事情……那么,很快就会动员大量人马封锁边境追捕你们。”老秦说。 我们加快了脚步,深夜里的大森林依旧是那么静谧,树丛里传来猫头鹰的叫声……远处,传来阵阵狼嚎和虎啸…… “我们不能走回头路,不然或许会遇到他们的人,我们现在走的是另一条路,是马帮多年穿越这片森林踏出来的。”老秦说:不过,就是要多绕一座山头,希望我们能在他们发觉以前走出去。” “老秦,你是怎么知道我们遇险的?”我问。 “我开车正在接你们的路上,突然听到枪响,就估计坏事了,就估计可能是你们开的枪,在这里,山上有规定,任何人不准随便打枪,否则会惹麻烦。”老秦说:“然后,我就把车开到枪响的附近停下,穿过甘蔗林,正好看到你们被抓住,于是,我就一路跟踪而来……幸亏这三个小子毛嫩,没经历过丛林战,没发现我……不然,我也很难救得了你们。” “为什么不准随便打枪?山上是什么?”我问。 正文 103.第103章身处险境 “山上,就是迈扎央经济特区的统治者,是克钦邦自卫军的一个独立军区,这里是实行军管的,你可以杀人,但是,随便放枪就不行,一般带枪都是防身用,真开枪了,都要去报告理由……这就是刚才那帮人为什么带马刀不开枪的原因,都不愿意多惹麻烦……赌chang虽然很牛,但是,遇上山上的,也白搭。”老秦说:“不过,山上的对赌chang都比较宽容,毕竟,赌chang每年都会给他们很多钱,这也是他们养活人马的经费来源。” “哦……原来是这样。”我说。 “山上的根本就不能算是官,不过是一帮地方武装,打着自卫军独立军区的口号,其实就是原来缅甸的一支部队,缅军解散后他们自立山头,拉起一帮人占领了这里,开始从事贩毒、走私、设卡收税、收取保护费等业务。”老秦说:“这山上的武装头目,也是个中国知青,原来还是我的部下,我手下的一个连长。” “哦……原来如此,”李顺说:“那很牛逼啊,中国人打出国门开拓疆域了,干脆,让他们把这一块加入中国算了,也算是增加一点领土,妈的,这200多年,都是减少领土,这回可以增加点了。” 老秦笑道:“李老板很幽默很爱国,呵呵,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别的不说,就说现在武装割据的几只大的队伍,头领都是中国知青,但是,此时的他们,已经不是当年的热血爱国青年了,现在的他们,早就已经蜕化了。” 我默默地听着,心里颇多感慨。 我们边小声说话边往外走。 我这时才发现,老秦虽然年龄大了,但走起路来,脚步很敏捷,动作很轻巧,落地几乎无声,但抬脚速度又很快。 我猜当年老秦一定是一个丛林战的高手。 很快走出了原始森林,见到了月光,我们不再做声,加速下山往回赶。 穿过一片茂密的甘蔗林,又穿过一片芭蕉林,我们见到了老秦的车子。 上了车,老秦发动车子,开始往边境方向疾驰。 走了大约5分钟,老秦突然一个急刹车,接着将车子拐进了一条黑暗的胡同,熄了车灯。 接着,我往大街上看,看到好几辆敞篷吉普车飞速过去,车上站着不少人。 “这是他们的车子,他们已经发觉了,在赶往边境堵截,我们走不了了。”老秦低声说。 “那怎么办?”李顺看着老秦。 我也看着老秦,这会儿,老秦成了我俩的主心骨。 “暂时走不了了,先安顿下来,我不能拿你们两个生命冒险,我得对你们负责,对你们负责,就是对我以后的生意和信誉负责。”老秦说:“李老板,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们安全护送出境的……从现在开始,你们要一切听我指挥!” “好,听你的!”李顺和我点头。 老秦趴在方向盘上开始沉思。这会儿我把那张银行卡交给李顺,李顺接过来装进口袋,又摸出手机看了看。 刚才那班人没有搜走我们的手机。 我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马上就是1月4做了,元旦假期结束了,秋桐那边的投递工作应该是已经理顺了,一连两个晚上没有上网见到浮生若梦,不知她会怎么想。还有,云朵不知是否又有了更大的好转。 一会儿,老秦摸出手机开始打电话,说的却不是汉语,而是当地话,我和李顺都听不懂。 此刻,我和李顺已经给予了老秦充分的信赖,老秦救了我们,我们没有理由不信任他,我们当然此时也别无选择。 老秦打完电话,开始发动车子,出了胡同,沿来路往回走,左转右转,竟然又转到了新东方娱乐公司附近,在一家大酒店门口停了下来。 “到了,你们下车,绕过院子,从后门进去,到308房间,门已经打开,你们直接进去就行,我已经安排好了:“老秦说:“房间是临街的,进去后,不要开窗,不要拉窗帘,不要出门,吃的喝的用的我会安排,任何人敲门都不要理会,除了我,我敲门的暗号是敲两下门,然后咳嗽两声。” 我点了点头,李顺说:“老秦,在这里,我靠,太危险了吧?” “越危险的地方越是最安全的,迈扎央是个小地方,你们在这里是无处可藏的,他们的人遍布全城,很快就能搜出你们……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绝对不会想到你们敢住在这里,这里和新东方紧邻着,拉开窗帘就看到新东方的大门。”老秦说:“进去吧,记住,308……有事给我打电话。” 我和李顺听老秦说的有理,就下车绕到后院,从后门径直进了酒店,直奔308,果然,门开着,没有人在,老秦安排地倒是很周密。 我和李顺进去后迅速关好门,打开灯,原来308竟然是一个豪华高级大套房,豪华程度不亚于四星级大酒店。 我撩起窗帘一角往外看,果然看到了新东方娱乐公司的大门,正灯火辉煌门庭若市热闹非凡。 李顺有些惊魂未定,看着我,脸色蜡黄,眼神有些失神,还有些发怔。 一会儿,李顺突然说:“把老秦电话号码给我……” 我告诉了李顺,李顺马上就拨通了,说:“老秦,给我弄点药过来,我得定定神。” 打完,李顺放下电话,看着我说:“老秦要明天才会送来药,我靠,今晚怎么过?” 我说:“李老板,你就不能戒掉?” 李顺摇摇头:“不能……这玩意儿,你不吸不知道,吸了才知道人生是多么美好,才会知道人生原来还有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里是多么地美妙……我是戒不掉了,这东西,是精神控制,心瘾,这个是心理依赖,精神上瘾……精神高于**啊……” 我摇了摇头,换了话题:“时间不早了,今晚就别吸了,睡会觉吧……你睡里面的大床,我睡外间的沙发。” “没办法,只能睡了……可是,我他妈很累却又睡不着,今晚那蛇蝎洞真把我吓坏了……操,太可怕了,”李顺说着,脸上又露出了惊惧的神色:“金三角这里的黑帮,***太狠了,手段太毒辣。” 我说:“今晚幸亏了老秦,不然,我们。” “是的,老秦救了我俩的狗命,他现在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李顺点点头:“不过,今晚你表现也很好,出击那4个,很利索,看得我眼花缭乱,精彩之至,可惜,后来他们人太多了,我竟然没注意什么时候背后被人用枪指着了后脑勺。” 我说:“这趟赌博我们可真不值,吓个半死,李老板,你怎么不去澳门呢,那里多安全啊……” 李顺摆摆手:“这你就不懂了,你以为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赌博?我不过是顺带玩几把,没想到掉进去了,妈的。” “那……李老板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收购玉石?”我说。 “嘿嘿……这个,等你后你就明白了。”李顺神秘地笑笑:“我这次来啊,主要是考察了解工作哦,对了,我吩咐你注意观察赌chang的各个流程和环节,你都看了没有?” 我点点头:“按照你的吩咐,我都看了,了解地比较仔细!” “嗯……那就好:“李顺点点头:“对了,我问你,你是怎么找到赢钱的窍门的?怎么出去这一会儿,就成了神。” 我说:“五万块钱,找了个高人指点,巧了,正好是二号厅……那高人只能指点二号厅……但是,我疏忽了,没想到赌chang也早就有了防范,我们被他们盯上了,翻盘过快,过于顺利,露了馅……不然,也不会有今晚这些事。” “哦……”李顺点点头:“那高人是谁?” 我说:“对不起,老板,我答应过那人对谁也不说,希望老板理解,别为难我……” “是老秦吧?”李顺看着我。 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说:“老板,你该休息了。” 李顺晃了晃脑袋,站起来,去了洗手间。 当夜无话。 第二天,我和李顺睡到中午12点才起,是被老秦的敲门暗号声惊醒的。 开门,老秦闪身进来,立刻关好门,给我们带来了很多吃的喝的东西,还给李顺带了一小包药和几根吸管还有矿泉水瓶。 李顺掏出一把钱要给老秦,老秦不要,说:“这里这种东西到处都是,一克才几十元,不值钱,我找他们要的,也没给钱。” “我靠,怪不得都贩药呢,这玩意在星海一克700多,比黄金还贵,操***,怪不得贩药利润高呢,我看,我他妈这次还不如贩点药回去卖……买上几公斤回去,赚大了。”李顺边亲自做冰壶边摇头晃脑地说。 我闻听脸色一变,李顺看了看我的脸,笑了:“小子,别怕,我说了玩的,我还没堕落到那一步。” 老秦笑了笑:“李老板真会开玩笑……贩药在大陆是死罪,李老板那里值得上为了这个钱铤而走险呢……贩药的,都是亡命之徒才干的事,都是提着脑袋过日子,过了今天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李顺笑了笑,迫不及待地吸起来…… 房间窗户不敢打开,我去卫生间打开了房间的排风机,排一排房间的毒品气味。 正文 104.第104章秋桐突现金三角 一会儿,李顺吸足了,来了精神,对老秦说:“老秦,今天能走不?” 老秦摇摇头:“大街上到处都是他们的人,边境处也是,看来这次他们是不抓到你俩不罢休了,你们暂时不能离开,就在这里好好住着,一有机会,我就会来这里接你们走……目前,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你们放心好了,我在这里安排的人,是很可靠的。” 看来,我和李顺就要在这里住下了,不知何时能离开。 就这样,我和李顺就在这个豪华的闷罐子里呆着,既不能出门也不敢开窗,连窗帘也不敢拉开。 第一天就这样过去,到了傍晚时分,我和李顺的手机都没电了,都自动关机了。行李都放在老秦车上没带下来,充电器也在那里。 我们联系不上老秦,也不能出去,成了睁眼瞎。 又是一连两天过去,老秦都没有出现,幸亏我们房间里吃的喝的都不缺,饿不着。 到了7日这天上午,李顺终于忍不住了,在房间里又蹦又跳,有些发疯:“我靠,不行了,这和蹲监狱似的,我受不了了……冰也没有了,老秦干嘛去了,怎么鸟动静都没有。” 说着,李顺一把拉开窗帘,霎时,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我的眼睛被明亮晃了一下。透过窗户,我们看见新东方娱乐公司门前正站着几个穿黑西装的人。 李顺接着又要开窗:“我靠,呼吸下新鲜空气——” 我忙过去制止:“李老板,不要——” “去你的,老子要呼吸新鲜空气——”李顺一把推开我,径自打开窗户,脑袋伸到窗外,贪婪地看着蓝天白云和阳光,深呼吸几口:“爽啊,我靠,我现在放风了。”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梆——梆——”接着传来老秦轻轻的咳嗽。 “我靠,老秦可来了——”李顺转身看着门口,示意我去开门。 我急忙关上窗户,拉上窗帘,然后去开门。 打开门,一个女人和老秦一起站在门口。 看到这个女人,我差点就晕了过去—— 这女人是秋桐! 秋桐竟然风尘仆仆地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怎么也想不到秋桐会来这里,怎么也想不到秋桐是如何来到这里,又更想不出她是如何找到我们的。 我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看着站在那里面部表情十分平静的秋桐,一时傻了,竟然忘记让他们进来。 老秦十分机警地往两边看看,从后面一推秋桐的后背,又一推我,我才回过神来,忙让他们进来,随后迅速把门关上。 秋桐一进去,李顺惊愕地张大了嘴巴:“啊——秋桐,你——你——你肿马来这里了?” 秋桐嘴唇紧紧抿着,精神明显看起来很疲倦,但是眼睛却依旧很有神,看看我,又看看李顺,不温不火地说:“你说我为什么来了?这个问题,你应该问你自己!” 李顺立刻露出不服气的表情:“我问什么我自己,我怎么了?你少给我来这一套,谁让你跑这里来的?你怎么来的?” 这时,老秦开始打圆场,忙说:“秋小姐刚到,先洗把脸,坐下喝口水,大家慢慢说话。” 我也招呼秋桐坐下。 李顺这才闭了嘴,看着秋桐,眼里露出不耐烦却又有些无可奈何的神色。 我给秋桐倒了一杯水,秋桐接过去,喝了几口。 这时,李顺看着老秦,眼珠子转了几转,摸出银行卡:“老秦,拜托你个事,这外面的银行用银行卡取现金,最多能取多少?取多了需要预约不?” 老秦接过卡看了下,说:“这附近就有这个银行的营业部,200万以下不需要预约,附近这么多赌chang,还有赌客,都是随时需要大批量存取现金的,预约那岂不是耽误事了。” 李顺点了点头:“那好,麻烦你出去下,帮我取些现金回来……我告诉你密码。” 李顺说完密码,老秦似乎有些意外李顺对自己如此信任,但是随即又露出有些感动的表情,毕竟,人与人之间,信任才是最宝贵的财富,这是对一个人最大的尊重。 “李老板,取多少?”老秦问。 “170!”李顺坐在沙发上仰脸看着天花板说道。 我和秋桐都吃了一惊,老秦也同样很吃惊,看着李顺:“李老板,你取这么多干嘛?” “老秦,让你取你就取,不要多问,好不好啊,秦营长。”李顺拖长了腔调。 老秦宽容地笑笑,带着银行卡出去了。 这时,李顺又看着秋桐:“秋大小姐,说说,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你真能啊,我在这里,你都能找到,我看你可以做侦探了。” 秋桐淡淡地说:“这有什么难的,我有个朋友在移动公司保卫科,我请他帮忙给你定了定位,当然知道你在哪里了……我来到缅甸后,打你俩电话都关机,就又顺便让他帮我查了下你最近的通话记录,自然就找到老秦了,找到老秦,还愁找不到你俩个?” 原来如此,秋桐真聪明,我心里暗暗赞赏。 李顺却大为恼怒,一下子从沙发上蹦起来:“秋桐,你敢查我的电话,敢给我定位……混账,你这是侵犯他人**,是违反法律的你知道不知道?” “哟——李大公子还知道**律啊?”秋桐嘲讽地看了一眼李顺,硬邦邦地说:“我就是查了,你怎么着吧?谁让你做事鬼鬼祟祟的,不但自己神出鬼没藏头不露尾,还弄了个嘴巴比铁闸口还严实的保镖。” 我知道秋桐最后这句话是在保护我。 “我怎么就鬼鬼祟祟了?我怎么就神出鬼没了?你少给我弄玄乎的,”李顺说:“我干什么,和你何干?你操的哪份子心,一个女人家,瞎折腾什么?你烦不烦?” “我不给你讲歪理,我就问你,你这次到缅甸,到底是干嘛来了?”秋桐用犀利的眼神逼问着李顺:“你不是说要买玉石吗?你买的玉石呢?” “这——”李顺一时语塞,喃喃地说:“还没来得及去买啊,我是准备要买玉石的,最起码买个大大的送给你……” “我不需要。”秋桐说:“我没看到你买的的玉石,倒是看到两个被人追杀的狼狈逃亡者,打着买玉石的幌子来这里赌博,你很有能耐啊……” 看来,秋桐已经从老秦那里了解到实际情况了。 “赌博又怎么了?不就是玩几把钱嘛?多大个事,你大惊小怪什么?”李顺说:“我还赢了170万呢!” “你的光辉事迹我早就知道了,好厉害啊,赢了点钱被人家追得无处藏身……我问你,你这次除了来赌博,除了买所谓的玉石,你还要打算干什么?”秋桐眼睛紧紧盯住李顺,表情很严肃。 “我……我没打算干什么啊?”李顺有些支支吾吾。 “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贩药,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秋桐看着李顺神情愈发严厉:“贩药是死路,你不是不知道……你要是敢贩药,你就再也别想回国了,不然,我第一个就去检举告发你——” 李顺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似乎被秋桐的气势压住了,声音有些发虚地说:“我哪里有贩药了,我就是来这里玩玩牌,买点玉石,你咋咋呼呼说些什么呢,不信,你问问易克。” 我这时知道,秋桐之所以千里迢迢奔赴这里,是担心李顺贩药。我不知道秋桐是仅仅为了李顺还是也包括我,担心我被李顺拖下水。 秋桐听了李顺这话,看了看我,我点了点头:“是的,秋总,李老板说的都是真的!” 秋桐显然对我说话内容的真实程度持保留态度,其实连我自己都不晓得李顺这次是不是真的要来贩药,李顺的话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有几分可信度。 “这个易克,嘴里说不出一句实话,除了会重复你说过的,还能说出什么来?嘴巴倒是够严实的,我才不问他!”秋桐说。 我知道,秋桐这句话是故意说给李顺听的的,还是在为我做遮掩。 “好了,别折腾了,我真的没贩药,我怎么会干那个呢,我就是想带着易克出来溜达溜达玩玩,散散心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啊……”李顺摊开手掌,接着又恼火地说:“倒是你,胆子不小,敢背后给我手机定位,敢查我通话记录,还自己个儿跑到这里来,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一个女人家,独自往这里跑,你知道有多危险不?这是金三角啊,这是土匪流氓渣滓恶棍出没的地方啊……活腻了你,来这里找死——” “你以为我想来?这都是被你逼的——”秋桐毫不示弱地看着李顺。 “哎——我的祖宗,你说说,这个时候,这样的情况下,你来这里干嘛啊?”李顺有些气急败坏,又显得无可奈何,对秋桐想发火却又不敢发,摇头晃脑地说:“现在,我和易克两个人被人追杀,两个大男人脱身都还不易,这又加上一个你,你说,如何脱身是好?” 秋桐不说话。 “你看看——”李顺突然“哗——”又拉开窗帘,打开一扇窗户,指着窗外扭头对秋桐说:“看马路对过那些人,都是要抓我和易克的,妈的,就因为看出了一点他们耍牌的道道,就要干掉我们俩,太不仗义了,够狠。” “刚才来的时候我都看见了,你拉上窗户——”秋桐说。 “拉什么拉,憋死我了,我成了囚犯了——”李顺不但不拉窗户,反而又伸头到窗外深呼吸:“哎呀,我现在体会到自由的宝贵了,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呼呼——” 李顺有些神经质,在那里浑身得瑟着深呼吸,边抒情念诗。 正文 105.第105章 紧急突围 这时,传来两声敲门声,接着是两声咳嗽,老秦回来了。 李顺将脑袋缩回来,我急忙过去关窗拉窗帘,顺便看了下外面对过,正有几个人在那里溜达着,不时往四周看。 打开门,老秦提着一个大大的黑色袋子进来,直接往茶几上一扔:“李老板,170!你点点!” 这时,我不由对老秦高看一眼,他完全可以把银行卡里的钱刷光消失,这里是金三角,没有法律。但是,他竟然还提着170万回来了,虽然他家里经济很拮据。 透过这件事,我看到了老秦身上流淌的当年那滚烫的热血和激晴,还有那个年代深深的信念和烙印。 同时,我也很佩服李顺,他竟然就不担心老秦会反水,竟然就会如此信任老秦。 李顺过去打开口袋,里面是17捆整齐的人民币,一捆10万。 李顺得意地看着秋桐说:“看,这是我的战果……哦,不,应该说是我和易克两个人的战果。” 秋桐不屑地扭过脸去看着老秦说:“老秦,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如何脱身,我看,能不能和这里的官方机构联系。” 老秦苦笑了下:“秋小姐,你有所不知,这里没有什么讲理的官方机构,官匪官商都是一家的……这里就是基本处于无政府状态……那晚李老板和易克差点就被送进蛇蝎洞,要不是我去的及时,他俩这会儿早就成了一堆白骨头了。” 秋桐闻听,脸色一变,身体不由颤抖了几下。 “我和易克的命,都是老秦给救的,要不是老秦,恐怕这次你来,连给我俩收尸都找不到骨头了。”李顺说着,随手翻着袋子里的一捆捆钱,看着老秦说:“首长,我让你取这些钱的目的是……” 刚说到这里,老秦的手机突然响了,老秦忙摆手制止李顺,让大家不要出动静,然后开始接电话,刚听了几句,老秦脸色骤变,随即挂了电话,看着我们:“刚才你们拉窗帘开窗了?” 老秦脸上的神情很严重,我心中暗叫大事不好,一定是出事了。 我看着老秦点了点头。 老秦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反复叮嘱你们的话你们怎么就是不听!唉——” “怎么了?老秦?”李顺看着老秦。 “估计你们的位置暴露了,你们很可能被发现了。”老秦说:“刚才我接到下面的电话,说有几个赌chang的人到总台查询308房间的住客名单,还有人在酒店大门口来回晃悠。” “啊——”大家都大吃一惊,李顺说:“马儿个巴子,这伙人倒是很灵通啊……秦营长,我们怎么办?撤还是留下来和敌人战斗?”李顺在这个时候讲话还带着冷幽默,不知是故意的还是习惯了。 “当然不能留在这里硬拼了,拼是拼不过的,只有抓紧撤——”老秦说。 “那好,你们先撤,我留下来打掩护,老秦,你带他们先走,保留革命的火种,我在这里阻击敌人。”说着,李顺的眼神有些癫狂,拔出手枪,挥舞了一下:“人民考验我的时候到了。” 我这才觉察出李顺的精神有些不正常,或许是因为长期吸毒导致神经受到伤害,在极度的恐惧中迸发出反常的神态。 老秦看着李顺的癫狂神态,突然抬手对着李顺的脸狠狠就是一耳刮子:“啪——”很响很脆。 我吃了一惊,看着老秦。 老秦镇静地说:“没事,他马上就好了!” 果然,少顷,李顺的眼神恢复了正常,看着大家,猛地晃晃脑袋,说:“哎——我刚才迷糊了,过度紧张了,是不是?对了,刚才是怎么回事?老秦,是那边的人发现我们了?” “是的。”老秦点点头:“我们要马上走——不能耽搁!” “怎么走?我们听你的,老秦!”秋桐这时用信任的目光看着老秦。 “老秦,你说怎么走就怎么走!”李顺也说。 这个时候,我是没有发言权的,只有听从安排的份。 老秦略一沉思,说:“三个人一起走,目标太大,容易引起注意,特别是你们两个男人在一起……我看,不如分开走——” “嗯……对,老秦说的有理,很对,我们是要分开走,这样会更安全!”李顺点点头,又看着老秦:“如何个分开走法?” 老秦沉吟了下,摸出电话打了个电话,说了半天土话,然后挂了电话 ,看着我们:“我看,要不这样,李老板,你和秋小姐一起,我负责带着你们走,易克小伙子呢,跟着我的一个朋友走,我那朋友现在在楼下……大家分头离开后,到时候电话联系。” 老秦还没说完,李顺就打断了他的话:“不,不,老秦,这样安排不好,我看,你听我的——” “那李老板你说!”老秦说。 李顺看了看秋桐,又看了看我,然后对老秦说:“我看,这样,秋桐和易克跟着你走,你们一伙,我呢,我跟着你朋友走。” “这——李老板,这——”老秦看看秋桐,又看看李顺。 “不要再说了,就这么定了!”李顺的声音不容置疑。 “那好吧……我现在给大家说下离开的具体步骤。”老秦说着,打开随身的一个包,里面竟然是好几套衣服,还有化妆用的面具,看来,老秦是早有防备。 “李老板,你穿这身衣服,化装成酒店的服务员,戴上这顶帽子,我再给你粘上络腮胡,你就大摇大摆从后院出去,直接到酒店左侧100米拐角处,那里停着一辆人力三轮车,你直接上车就行。”老秦边说边拿出一身衣服递给李顺,又帮李顺粘上络腮胡。 然后,老秦又找出一顶礼帽给我戴上,找出一身白色的西装让我换上,打上领带,戴上墨镜,又粘上一撮八字胡,然后对我说:“小易,你和秋小姐化装成住店的一对夫妻,就从酒店正门出去,神态样子要亲密一点,不要让人生疑,出门后,我的车在酒店门口,直接上我的车就行。” 我一听,看了看李顺,脸上露出几分为难之色,秋桐的神色也有些发红。 李顺一本正经地看着我:“你看我干吗?这是假扮夫妻,你还以为是真的?扭捏什么?都什么时候了,还扭扭捏捏,不要命了?” 李顺好似不仅仅在说我,还包括秋桐。我们都不做声了,抓紧收拾东西。 这时,李顺打开装钱的黑袋子,拿出一捆装进自己包里,然后又拿出一捆递给我:“带着,到时候好用!” 我接过来装进包里。 然后,李顺提着袋子,对老秦说:“老秦,这些是你的,给你的——” “啊——这——”老秦大为吃惊,不敢接。 我和秋桐看着,不做声,我有些怀疑是不是李顺又犯病了。 “老秦,别以为我是在发癫,我是认真和你说的。”李顺的口气很认真:“你救了我们的命,救命之恩,无以回报,我是个俗人,实在想不出可以用其他的方式来报答你,我刚才让你提钱,其实是准备把170万都送给你的,但是,这会儿我们要紧急跑路,我抽出了20万,还剩150,都给你了…… “你是个好人,讲义气讲良心不贪财,我敬佩你这样的人,从那晚你救我们起,我就认定你是个可以信赖的人,不然,刚才我也不会把卡交给你,让你去取钱。” “李老板,这——这份回报太重了,我不能接受。”老秦说。 “老秦,没有什么比命更重的,你要是瞧得起我李顺,这钱你就收下,你要是觉得我这钱脏,那好,我一把火烧了它——”李顺说。 这时,秋桐说话了:“老秦,时间紧急,你就别客气了,你救了李顺的命,他报答你是应该的……抓紧走吧。” 老秦于是不再客气,提起了袋子,对李顺说:“李老板,你先走,我下面的那个朋友会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我随后带他们走,到时候大家电话联系,到腾冲境内会合。” 李顺点点头,看看秋桐,然后看着我,伸出手重重地按住我的肩膀,用我从未见过的严肃和严厉口气说:“易克,你有一身好功夫,我没有……秋桐就交给你了,你必须给我保护好秋桐,要像保护自己的生命一样去保护好她的安全……我给你说,要是秋桐有个闪失,我抽你的筋,扒你的皮。” 不知怎么,听了李顺的这段话,我没有任何怨言,反而有一些感动,为李顺的话而感动。我不知道李顺说这段话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是对秋桐的爱还是关心还是其他的什么。 瞥了一眼秋桐,她的神色也微微动容,我相信她也是第一次听见向来玩世不恭的李顺突然如此正经地说这样的话,特别是在这样一个时刻。 我郑重地冲点点头:“老板,你放心,我会用我的生命来保护秋总安全的,宁可我死了,也不会让秋总出任何一点危险。” 我这话是发自内心的,是出于对浮生若梦和秋桐的真情实意,而并非是因为李顺,虽然我是对着李顺讲的。 李顺听了我的话,很满意,点点头:“嗯,好,我对你一直是很信任的,我相信你和老秦一起,一定能带着秋桐安全回到国内,我这边,你们放心,我不会有什么事。” 对于李顺让我和秋桐一起走,我不知道李顺到底是出于何种原因考虑,是因为我功夫好可以更好地保护秋桐?是他想摆脱我和秋桐去干别的事情?是他不愿意和秋桐一起走?还是…… 此时已经不容多想,李顺出门后,我装扮好,和秋桐也下楼出去,老秦则从后门直接提前下楼,到车上等我们。 我和秋桐下楼梯后,秋桐主动挽住了我的胳膊,身体和我靠在一起,右手放在我的左手里。 我有一种别样的感觉,具体什么感觉,说不出。 正文 106.第106章 冲出金三角 我们下了楼梯,走到大厅,看到大厅里好几个形迹可疑的人正在溜达着,看到我们,随意扫视了一眼,然后几个人聚到一起,低语了几句,就一起往楼上走去。 我惊出了一身冷汗,妈的,再晚几分钟,我们就被他们堵在屋里了,这几个人明显是奔房间去的。 再看看酒店门口,同样站着几个赌chang的人,两手放在口袋里,装作没事一般晃悠着。 这时,我觉察到了秋桐手里的冷汗,湿乎乎的。 我轻轻握了握秋桐的手,然后低头将嘴巴靠近秋桐的耳朵,做亲昵状地低语:“秋总,不要害怕,不要紧张,笑一个。” 我说完后,自己先微笑着,似乎在和秋桐**。 秋桐身体扭捏了一下,不自然地笑了下,脸上露出了羞容,这正好歪打正着,遮掩地很恰到好处。 我和秋桐做嬉笑调笑状出了酒店大门,老秦的车就停在马路边,我打开车后门,先让秋桐上车,然后我直接上了车,关上车门,对老秦说:“快走——” 老秦车子刚发动,就看见酒店大堂里气喘吁吁地冲出几个人,喊叫着什么。 老秦开着车子,径直向东而去,沿着离国境线不远的一条土路,路两边是遮天蔽日的森林。 我和秋桐都松了口气,秋桐接着问老秦:“老秦,李顺安全离开了吗?” 老秦摸出手机打电话,打完后对秋桐说:“秋小姐,李老板已经安全离开酒店,我朋友正在带他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你放心好了。” “谢谢老秦!”秋桐轻轻地呼了口气。 我心里有些矛盾,明明秋桐不爱李顺,却又如此关心李顺,甚至能为了他跑到缅甸来;明明李顺是个极端自私的家伙,从来不为任何人考虑,在最危急的时候,却又让我拼死保护秋桐。这两个人,彼此之间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情感呢? 我沉思着,不经意看了一眼秋桐,她也正在思虑着什么,正好也不敬意看了我一眼。四目相对,似有一道闪电相撞,出了火花。我有些慌乱,忙转过脸。 “老秦,我们去哪里?”我为了摆脱尴尬,问老秦。 “我们沿着这条路往东走,贴着国境线走,走出30公里,就出了他们的控制范围,然后,我们找个关卡出境。”老秦说:“这条路不太平,经常有劫道的,注意提高警惕。” 说着,老秦把微冲递给我:“会用不?” “会!”我接过来,比划了几下说。 老秦又弯腰从座位底下摸出一把手枪,说:“我用这个,希望能用不上,安全到达。” 秋桐这时看到我们手里的家伙,脸上露出了惊惧之色,看着我说:“易克,你还会用枪?” 我还没说话,老秦接过话头:“秋小姐还不知道啊,那晚我可是亲眼见到了,小易的枪法还很准啊,一枪就打中了那人的大腿……这要是白天还无所谓,晚上能打的这么准,不简单。” “啊——”秋桐尖叫了一声,接着看了看我,不做声了。 正在这时,老秦突然一个急刹车,接着急促地对我说:“做好准备——有情况!” 我一把将秋桐摁倒伏在后座,右手握住微冲,往外看,除了茂密的树林,却什么都看不到。 “在哪里?”我轻声问老秦。 “车子前面有个陷阱。”老秦轻声说着,握紧手枪慢慢打开车门,边向四周观察。 我在车里坐着,左手摁住秋桐的后背,右手握着微冲,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我的心里很紧张,觉得会不会待会儿就会出现警匪片里的场面,土匪嗷嗷叫着一起冲过来,然后一个土匪头目吸着大烟,慢悠悠地说:“别慌,让子弹飞一会儿。” 我边想象边看着老秦。老秦下车后,先是往周围查看一圈,接着慢慢蹲到地面,伸手观察摆弄着什么。 突然,老秦站起来,显得很放松,把手枪插进口袋,对着森林深处放声说:“是特种作战大队的兄弟吧?大家是自己人,我是第三军83师独立团2营营长秦小兵,老家上海的,缅共解散后就一直没走,留在这里安家了……今儿个路过此地,多多包涵。” 一会儿,森林深处传来回声:“幸会,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秦营长……秦营长果真好眼力,能看出这陷阱是咱特种兵的手艺,我们是武汉来的,回不去了,就在这里拉起山头找碗饭吃……今天得罪了,不好意思……请秦营长开车往左拐20米,然后右拐前行30米,之后右拐,到了正路之后左拐就可以了。” 老秦冲森林方向抱拳:“谢谢了,老战友!” 森林里的回声渐远:“秦营长后会有期。” 有惊无险,平安过去。 路上,我和秋桐讲了老秦的故事,秋桐听了感慨万千,沉默了良久,一会儿对我们说:“记得几年前,有一部电视剧,叫《孽债》,说的就是插队的上海知青回城后,他们当时在插队的地方生下的孩子去上海找他们的事情,记得电视剧的主题曲歌词有一句是:‘爸爸一个家,妈妈一个家,留下我自己,好像是多余的……’唉……想想真凄惨,悲剧,一个时代的悲剧……每次听到那歌词,我心里就很难受。” 我听秋桐说着此事,颇有同感,老秦也感慨了几句。 此时,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秋桐无意中说的这个插曲,冥冥之中竟然示中了一个撼人心扉的惊天秘密。 当然,此时,谁都没有意识到,包括我,也包括秋桐。 世上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当你感觉不到时,只因你未曾经历。 或许,人世间的所有快乐痛苦或者悲欢离合以及爱恨情仇,都是天意。 一会儿,车子开出了森林地带,进入了一片荒草区。老秦的吉普车空调不好用,车窗打开,滚滚热浪袭来,亚热带灼热的阳光烤晒着车顶,我们都热得喘不过气来。北方的星海此刻是冰天雪地,这里却是如此赤日炎炎。 前方山顶是一座铁皮房子,孤零零地矗立在山顶,老秦开车过去,屋里迎出来一个年龄大约40多岁的当地人,满脸古铜色。 老秦和他似乎很熟,说了半天土话,然后招呼我们下车。 “喝点水,补充点给养,休息到太阳下山,然后我们就要开始步行走了,车子要留在这里。”老秦说:“前方没有行车的路了,我们下山后,往北方走,穿过前面一片坟区,再穿过一片原始森林,翻过2个山头,就过国境了,这里现在已经出了那帮人的控制范围,算是安全了。” 我听了,心里稍感安慰。 歇息时,我找秋桐悄声问起云朵的情况,秋桐似乎在想什么问题,听见我和她说话,怔怔地看了我半天,说了两个字:“很好!” 然后,秋桐就不再理我,独自站在山顶上的一棵大树下眺望着远处看不到边的群山和森林,还有那湛蓝的天空。 一会儿,秋桐转过身走到我和老秦坐的地方,眼神直勾勾地看了我半晌,仍旧不说话。我被秋桐看得有些发毛,不知她心里在算计什么。 接着,秋桐叹息了一声,看着老秦:“老秦,金三角有多少蛇蝎洞?” 老秦说:“这个谁也不知道,蛇蝎洞其实是土洞的一种,土洞分为干洞和蛇蝎洞,干洞就是里面什么都没有的洞,蛇蝎洞就是里面放了毒蛇蝎子和蜈蚣的,这是自古以来金三角地区惩罚犯人的一种方式,最早是土司发明的,后来被广泛应用,官方、民间、土匪、军队都采用这个方式,当年我在缅共的时候,抓住敌人,活着的,很多就是进了蛇蝎洞…… “对于内部的人犯了死罪的,往往不是枪毙,而是进干洞,干洞虽然没有蛇蝎,但是,深度接近20米,那里的那份黑暗孤独和寂寞,很快就能让一个人的精神抓狂崩溃…… “当年武汉著名的刘黑子越境参加了缅共,后来因为对女战士不轨,被处以死罪,扔进了干洞,在里面才呆了2天,就咬破手腕动脉自杀了,无法忍受那份精神折磨…… “至于金三角地区到底有多少土洞,谁也无法统计出,有的土洞在荒郊野外,有的就在自己的院子里甚至房间里……至于有多少人在土洞里死去,更是一个未知数。” 我听得毛骨悚然,秋桐也不禁动容。 老秦轻声笑了下,站起来:“你们跟我来,我给你们看一个干洞。” 我和秋桐跟着老秦走进铁皮房子里面,走进侧房,看到房屋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东西也没有,只有地上有块大石板。正要问老秦,他却弯下腰,把屋子中央的石板掀开来,然后指着下面对我们说:“这就是土洞!” 我探头一看,不由倒抽一口冷气,洞里不知多深,不知有多大,反正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像传说中的无底洞。黑暗容易激发人恐怖的联想,我说:“老秦……这下面有没有……毒蛇。”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不争气地发抖。 老秦回答:“这是干洞,蛇蝎洞在隔壁。”我听了心里安稳了。 秋桐冒出一句:“这里怎么会有这个洞呢?” 老秦说:“这里当年是缅共的占领区,这座铁皮房子当年就是缅共处置敌人和犯人的刑场……后来缅共解散后,我当年的警卫员就住在了这里,这里也成为我外出办事的一个落脚点。” 原来刚才那个40多岁的男人是老秦的警卫员,也是个热带丛林战士。 秋桐伸头往里看了看,脸色变得煞白,忙缩回头,接着看着我,恨恨地冒出一句:“易克,我警告你,你再跟着李顺干下去,早晚得进这干洞,即使不进现实的干洞,也会进入精神的干洞。” 我低头不语,看着这黑黝黝的洞口,想着缅甸此行的前后经历,想着我未知的明天,想着刚才秋桐的话,心里不由感到了麻木和悲哀…… 正文 107.第107章 干洞的滋味 但是,我却又觉得秋桐有些小题大做,即使后果差点,也不至于拿干洞来比喻啊,再说了,这干洞又不是蛇蝎洞,没那么可怕!年轻气盛让我眼里露出了不服的表情。 “我说的话你没听见?麻木不仁是不是?”秋桐说:“你是不是没品尝过干洞的滋味,不见棺材不掉泪啊……你是不是想进去试试什么滋味啊?” 我大脑一阵麻醉,木然地点点头:“是又怎么样?” “那你就进去试试啊,有本事你进去试试,你敢不敢?”秋桐故意激我。 “试试就试试,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的逆反心理上来了,虽然知道秋桐故意在激我,但是还是决定倔强下去,因为我实在觉得干洞不可怕,蛇蝎洞才可怕,干洞不就是一点黑暗孤独和寂寞吗?这又激发了我的另一种强烈的好奇心,能有机会尝试干洞滋味,可是极其难得的,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 我决定尝试下,一来反击秋桐的激将,二来满足自己的好奇。 我猜想秋桐激我的目的是想让我真的下去品味下干洞的滋味,好让她的话更有说服力。 “好,老秦,你让他下去试试,光凭说不行,得让他尝尝现实的滋味,不然,他印象就不深刻,让他体验下干洞生活。”秋桐发狠说。 “好吧,那就试试,年轻人试试也好,尝尝干洞的滋味,学会更加珍惜生命和自由。”老秦找来一根粗绳子系在我的腰间:“这个洞深20米,我把你放下去,3个小时候后我拉你上来,如果中间你受不了了,就拉绳子,我就把你拉上来。” 我一听真要试,心里不由有些打颤,但是,在秋桐面前,我不能充狗熊,硬着胆子下。 “老秦,这洞里会不会有水啊?”我又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看看秋桐,正带着嘲讽的目光在看着我。 “这是南坡上,不会有水!”老秦说。 老秦开始一点一点放绳子,我一点一点开始下去。我没有带任何照亮工具。 光线迅速暗下来,洞口那一点点光亮悬在头顶上,离我越来越遥远,很快就成了一枚贴在头顶上的剪纸月亮,终于,我的脚下咯噔一下,到底了。接着,石板盖上了,月亮消失,一些声响、光线和生命之物离我而去,我被独自留在地心7层楼房深处,一口枯井,不,准确说是一座真正的坟墓中。 黑暗如潮水,四周一片死寂。当一个人把手放在眼前却什么也看不见,眼睛像盲人那样失去作用,恐惧就会油然而生。那一刻,我认识到,人是需要光明的动物,黑暗让人联想到死亡。 我用手在四壁摸索,我估计这个干洞底部大约有四五个平方的面积,我脚下不时踩到一些磕磕绊绊的东西,但是我不敢用手去摸,我估计是死人骨头。 这个想法令我头皮发炸,四肢发冷,我紧紧咬住嘴唇才没有发出声音来。 但是此时,我绝对不能喊叫,那样会让秋桐笑话死我。 我努力说服自己不去想那些令人恶心的骷髅,集中精力,调整呼吸,坐下来开始运气……渐渐地,我进入了一种状态,仿佛自己成了当年的死囚…… 大地无声,万籁俱寂,在这个没有时间的空间里,我像一头迷途的羔羊,一切概念都已经虚无混沌之中,没有时间,没有光亮,没有声音,只有泥土冰冷和潮湿腐烂的气息包围着我。 黑暗像沉重的石块在挤压大脑,我听见自己的心脏在猛烈搏动,血液在血管中响亮地流淌,我听见自己的关节和骨骼因为锈蚀而发出迟钝的格格声,眼睛耳朵因为寂静而产生许多幻觉。 这时候,我想我快完蛋了。 这时候,我想到了那个恐怖的夜晚,要是没有老秦,我和李顺就成了蛇蝎洞里永远的冤鬼,那个土洞就成了我永远的归宿之地,从此以后,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一个名字叫做易克的装逼高手,而这个谜团永远也不会有人解开。 忽然我听见一点什么异响,真的,因为死一样寂静已经凝固,我的听觉就变得格外灵敏。我的神经顿时绷紧了,那声音变得分明起来,窸窸窣窣,在我头上什么地方慢吞吞地游动着,像老鼠,也像……蛇! 我魂飞魄散,汗毛一根根竖起来。 我像瞎子,什么也看不见,连自己的鼻子也看不见,这就等于毫无反抗之力。我有些后悔,不该和秋桐怄气不该逞能不该这么好奇来体验这可怖的杀人魔窟。 我忍不住吓出声来,从喉咙里滚出来的不是吼叫,而是尖叫、惨叫。出乎我的意料,在没有声音的地心深处,我发出的声音是如此之大,简直像是火车拉汽笛,把自己的耳朵都快震聋了。 接着,我迷迷糊糊混沌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我是醒着了还是睡着了,总之混沌朦胧中,人是分不清真实和幻觉、思想和现实的区别的。 头顶开始出现一道窄窄的光亮,像条细银线,从天上曲曲折折地游下来,随后洞口一点点打开,那轮圆月亮又高高地升起来,光明回到我的世界里。 我掐掐自己的大腿,疼。 我扇了自己一个巴掌,一股火辣辣的疼痛感从脸颊上蔓延开来。我这时相信,我***还醒着,这一切都是真的,老秦开始把我带回地面了。 我突然觉得世界上什么最好,那就是有亮光,有太阳,活着会呼吸,有人同你说话,生活在与你一样的人类之间,而不要生活得黑暗和死尸中间…… 在一点点往上升起的过程中,我的眼泪唰的一下子流下来,无声地嚎啕大哭,就像大难不死,劫后余生…… 在地面上,我至少瘫痪了20分钟才恢复力气。我发现自己变得有些痴呆,思维混乱,并且疑神疑鬼,弄不清时间和方位。 秋桐绷紧脸对我说:“知道什么是干洞的滋味了吧……我告诉你,再跟着李顺干下去,这就是你精神和**的双重下场。” 老秦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什么三个小时,才过了1小时零10分钟,我知道你熬不住……当年那些犯错被惩罚的丛林战高手,一个比一个野,在这里面没有超过3天的,都是活活咬断动脉自杀。” 我木然站起,不再说话,不再逞强,默默跟着老秦下山。 走在山坡上,我看到了一个壮观的坟场,数以千百计的坟墓矗立在山谷中间的一个河谷里,周围是茂密的原始森林。 “这是缅共当年的烈士陵园之一,这里是知青烈士陵园,埋葬的都是在战斗中牺牲的知青战士。”老秦表情肃然地说着。 我的心头一震,秋桐的表情似乎也很震惊,我们默然走进了这些坟墓中间。 突然,秋桐的身体剧烈抖动起来,说:“老秦,这些墓碑……墓碑都是向北的。” 秋桐一说,我才注意到这一点,数以千百计的坟墓,一律整齐地面向北方! “都是中国人……想家啊……活着回不去了,死了还是要面向故土的。”老秦说:“金三角所有汉人的墓,都是面向北方的,毕竟,我们的祖先都在北方,我们和祖先血脉相连,敬畏永存。” 那一刻,我的眼泪突然汹涌而出,泪洒滂沱。 看看秋桐,也已经泪眼连连。 跟着老秦,我和秋桐伏身而跪,向死者,向我的知青前辈,向我魂牵梦萦的同胞之魂,重重磕了三个头。 经历了一天的徒步穿越,历经艰险,老秦终于带着我和秋桐回到了腾冲。 我和秋桐入住腾冲空港大酒。安顿好我们之后,老秦即刻原路返回,要去把找李顺。 我和秋桐住的房间相邻。在酒店的咖啡厅里,我和秋桐展开了一段对话。 “易克,这次事情结束后,你必须要离开李顺。”秋桐用不容置疑地口气说:“蛇蝎洞你差点进去,干洞的滋味你体验了,再跟着李顺走下去,那就是你的最终下场,不仅包括**,还包括精神。” 我沉默不语。 “李顺已经是脱缰的野马,没有人能管住他,我只能尽我的能力而为之,但是,我不想看着你一步步走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因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救了我一命,我想回报你,也救你一命。”秋桐继续说:“一个人,如果不知前路如何而走错了路,是可以原谅的,但是,如果明知是错误的还要去犯,那就是不可原谅的。” 我继续不说话,脑子里浮现出云朵,不跟着李顺干,云朵的病需要的钱哪里来?在李顺这里,是来钱最快的路子了。 秋桐说:“我知道你跟着李顺干,是为了给云朵治病挣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有点迫不得已,但是,这不是全部的充分理由,治病可以有很多来钱的路子,赚钱可以有很多模式…… “告诉你个好消息,云朵的病,这几日恢复很快,有感知的身体部位越来越多,我来之前,医生全面检查了云朵的身体,云朵除了大脑和身体知觉还未全部恢复,其他器官和功能都良好,和常人一样,也就是说,只要云朵恢复了知觉,她就是个正常人了…… 医生说了,为了避免对云朵的身体内脏器官造成伤害,下一步将逐渐减少药物治疗,更多采用精神和触觉疗法,也就是说,所需的花费也会大幅度减少,我来之前,又交了3万块,足够维持特护费用一段时间的。” 我听了,精神一振,脸上露出了欣喜和激动的神色。 “从目前情况来来,不需要再花很多钱了,”秋桐说:“你身上不是还有李顺给的10万吗,这10万,你给我,回头他问起来,你就说被我要走了……这钱我用来给云朵治病。” “嗯,我回去就给你!”我点点头。 “那么,易克,我再一次要求你离开李顺,你看可行不?”秋桐用征询的口气说着,但那口气里似乎又带着一丝命令。 正文 108.第108章 我答应你 我看着秋桐明亮的眼睛,想起了个令人胆寒的蛇蝎洞,想起了那土洞里的滋味,想起了跟着李顺之后他的作为,想起了躺在医院的云朵,想起了家里殷殷期盼的父母,想起了虚拟世界里的浮生若梦…… 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秋桐,郑重地点了点头:“秋总,我答应你!” 秋桐的眼神猛地一亮,闪过一丝欣慰,接着就笑了笑:“很好,易克,我知道你是个有理智明是非的人,人生有很多路口,选择错了,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我毫不犹豫地认为,离开李顺,是你此时的最佳选择。” 我点点头,心里却有些不定,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我嘴巴说说容易,想真的离开李顺,李顺会那么轻易答应放我走?我突然想起了张小天…… 秋桐看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说:“易克,你是担心从李顺那里辞职后找不到工作呢还是想离开星海呢?” 我看着秋桐说:“你觉得我会离开星海吗?” 秋桐眨巴眨巴眼睛:“我看不会,起码在云朵没好之前不会……或许,以后也不会。” 听了秋桐的话,我心绪有些乱。 这时,秋桐又问我:“那你就是担心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了?” 我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昂!” “别担心,这个没问题:“秋桐忽然抿嘴一笑:“这样好不好,易克,你再回发行公司去干,回大客户服务部,大客户服务部现在是空壳,没人,云朵暂时不能上班,那么,你在那里主持工作……大客户开发好了,一样赚大钱。” 我一怔,习惯性装逼:“我哪里有那能耐,我干不了!” “我觉得你能干了!”秋桐看着我。 “这个我真干不了!”我说。 “这个你可以干了!”秋桐继续看着我,接着打开随身的小包,掏出一个纸条,摊开放在茶几上:“易克,我想给你看个东西。” 我一看就知道这是什么,这是那晚我偷偷放在秋桐办公室门口的纸条,那是为了给云朵伸张正义而写的。 也就是这张纸条,直接将云朵扶持上了大客户部经理之位,将赵大健扶持曹腾的企图和努力化为乌有,秋桐同时借机对发行公司进行了大规模人事调整,削弱打击了赵大健势力,但秋桐也为此加深了曹丽对她的嫉恨和仇视。 秋桐是个有心人,对于这张不同寻常的纸条,她一直保存地很好,看来没事经常研读反复观看,不然,怎么会在查阅我个人资料的时候一下子核对上笔迹了呢?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装逼也有出漏洞的时候,毕竟,我是人,不是神。 “易克,这张纸条你应该不会不认识吧?”秋桐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索性承认了:“当然认识,这是我写的!” 我的爽快态度让秋桐稍微有些意外的表情:“哦,好痛快!” 我说:“云朵在打这个方案的时候我正好看见了,我知道她是要提交给公司领导的,但是,后来我听说曹腾提交了一模一样的方案给你,我很意外,于是找云朵问起来,云朵说她把方案按照程序先给了赵大健老总,我于是预感到不大妙,为了让秋总明察秋毫,于是,就写了这个纸条给你,供你参考……我没有什么别的企图,就是想给云朵一个公正公平的竞争环境。” 秋桐说:“你当时为什么不走正常途径找我反映呢?” 我说:“当时……你认为你会相信我的话吗?”当时,正是秋桐对我印象恶劣的时候,我说出这话,秋桐自然明白什么意思。 秋桐听了,微笑了下,没有说话,似乎也认同了我的观点。 我又说:“其实,我就是遇见不平,拔刀相助,云朵想进步,精心构思策划了这两个精致的大客户营销方案,却被别人占为己有,我想想就觉得不公。” “哦……”秋桐长长地“哦”了一声,大大的眼睛看着我:“易克,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拿出这个纸条来给你看吗?” 我说:“你告诉我,我就知道,你不告诉我,我自然不知道!” “废话——”秋桐说:“易克,你很聪明,你其实心里知道,只是你不说,其实,你一直就很聪明,但是,你一直表现地很低调很愚笨,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我的心里有些发虚,看着秋桐强笑了下:“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有这个必要吗?” “为什么这要问你自己,你不说,我自然是不知道。”秋桐说:“但是,我相信我的判断,其实,我一直就对张小天房地产公司那个订报项目的策划带有疑心,因为我和张小天吃饭谈话的时候,张小天谈起那营销策划的动机和成因的时候,显得不是那么有底气,我那时就对那个方案的第一版权人持有疑心,但是,我倒也没多往你身上想,还真的以为你是撞了好运…… “之后,万科花园等几个报纸代理征订项目的出现,让我开始对你连续的撞好运产生了怀疑,你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好得让人惊奇,让人觉得不正常…… “再之后,红鹰家电那一万份报纸的项目,让我更觉得不可思议,冥冥之中,我似乎觉得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推动大客户项目往前进展,在推动云朵逐渐站稳脚跟,期间,我经常琢磨这张神秘的字条,琢磨写字条的人身份和动机…… “当你那天给我提供所谓贩来的紧急整顿投递秩序的方案后,我突然心血来潮,翻阅了你的个人资料,突然就看到了你的笔迹,突然就和你对上了号…… “由此,我心中的很多谜团似乎豁然开朗,很多问题似乎找到了答案,我由此断定,云朵提交的移动公司积分回报和小记者这两个方案,似乎也应该从你这里找到答案,由此,我觉得需要开始对你重新认识,认识一个低调做人低调做事的易克……这,也就是我说你能干得了大客户部临时主持人的原因……易克,我说的都没错吧?” 我似乎像一个刚从地里挖出来的春笋,被秋桐一层一层慢慢剥个精光,直到露出里面仅能遮掩关键部位的小裤衩。 我强压住内心的尴尬,对秋桐说:“秋总,你太有想象力了,我承认那张纸条是我写的,但是,至于你刚才说的那些,我倒是很愿意是事实,但是,很遗憾,那不是事实,低调做人我承认,但是,低调做事,我没那习惯,我一向喜欢高调做事,只是,我没那资本和本领,无奈,只能低调了。” 此时,我觉得自己的语言是如此无力,颇有鸭子死了嘴还硬的架势。 我又有些庆幸,秋桐说的这几个事情和我在扣扣里与浮生若梦聊的都没有对号和重复,不会至于让敏感而又机灵的秋桐把我和亦客扯在一起。 我确信秋桐不会把我和亦客联系在一起的,一个重要依据就是我是云南人,而亦客是宁州人。 我说完后,秋桐看着我,脸上带着捉摸不定、不可置否的表情,沉默了半天才说话:“易克,我现在觉得,要么你是一个愚蠢之至的人,要么,你就是一个精明透顶的人,你只会属于这两个极端……以前,我觉得你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愚蠢无聊之人,但是现在,我蓦然发觉,你似乎是一个绝顶聪明的高手,你说呢?” 我说:“秋总,不管我是愚蠢还是聪明,你怎么认为那是你的事情,我还是这样的我,我多大的能量,自己能吃几碗干饭我心里有数,不管秋总怎么认为我,我今天已经答应你了,我决定离开李老板这边,我不想进干洞,更不想进蛇蝎洞……至于秋总让回去主持大客户服务部的事情,我……” “易克,我换个口气说话:“秋桐打断我的话,明亮的眼神看着我:“就算我邀请你,就算让你来公司里帮我一把,行不?” 秋桐的话让我心里一颤,我不由想起了秋桐现在的工作环境,上有孙东凯,下有赵大健,中间还有个曹丽,外面还有个李顺,要在这个上中下里外受夹击的环境中干好工作,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确实也够难的。 “目前,我在公司里的工作,最棘手的就是缺少合适的人,有能力的人。”秋桐又说:“十年树木百年育人,这发行人才的培养,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行的,建立一支高素质的发行营销队伍,任重而道远。” 我看着秋桐楚楚的神态,无法拒绝:“秋总,我答应你,我回去!” 秋桐眼神一亮,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那太好了,谢谢你,易克!” “别谢我,应该是我谢你,能看得起我这个修脚的师傅。”我说:“秋总,我先说了,不管你自己如何认为如何看我,我自己心里清楚,我的能力真的有限,但是,我会努力好好去做,做得好不用表扬,做不好,别骂我就行。” 秋桐看着我:“易克,我觉得我没有看错人,如果我应该相信你说的那些评价自己的话的话,那么,你就应该是属于那种大智若愚的类型,你其实没有发觉自己本身潜在的能力,因为你之前一直缺少一个合适的平台,现在,我给你提供这个平台,你可以自由驰骋,大力作为。” 秋桐的话让我心里安稳了些,我说:“秋总,我还有一个条件。” 正文 109.第109章 我的条件 秋桐说:“你说!” “我现在暂时在大客户部主持着工作,等云朵康复回来了,云朵必须还是经理。”我说。 秋桐沉吟了一下,点点头:“我答应你!” “谢谢秋总!” “易克,我希望我的眼光没有看错人。” “我会努力的!” 我下了决心,既然要回去做,就要努力做好,要为秋桐的地位稳固添砖加瓦。不管人事斗争如何复杂多变,成绩还是最有说服力的,我做出了成绩,就等于秋桐管理领导有方,就是秋桐的业绩。 此时,我的想法还比较简单,没有想地更高深更远。 此时,我依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事情的一个致命缺陷,而这个缺陷,正是导致我的企业破产的重要原因。 此时,不管是秋桐还是浮生若梦,同样也都没有看出这个缺陷,毕竟,实践中,我和秋桐的交往很浅,秋桐对我的了解很少;虚拟中,我和浮生若梦交流的是理论,没有实践。没有理论和实践的结合与验证,我这个致命缺陷就很难显露出来。 秋桐显得心情不错,端起咖啡杯子和我碰杯:“来,易克,预祝合作愉快,欢迎你回来!” 看着秋桐美丽的笑容,我的心里暖暖的,端起杯子和秋桐碰了一下:“合作愉快!” 突然,我又想起一个问题:“秋总,我和李老板之间的事情,我希望我自己来处理,希望你不要插手,你就当作不知此事最好!” 我不想让秋桐搀和进来,不然,依照李顺多疑多变的性格,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秋桐想了下,点点头:“好,我答应你!不过,李顺这个人做事性格脾气比较暴躁,你要注意方式,把握好时机,不要发生直接冲撞。” 我点点头。 “即使你不能来我这里,不管你到哪里去工作,不管李顺会不会让你在星海再呆下去,你都不能跟着他再干了,我不能眼看着你堕落下去。”秋桐捋了捋头发,用坚定的语气说。 看着秋桐坚毅的表情,我心中一动。 我不知道能否顺利从李顺那里辞职,换句话说,不知道李顺能否放我走。但是,我既然已经决定要辞职 ,既然已经答应了秋桐,那就必须要去做。 和秋桐单独一起呆在我的出生地腾冲,看着我心中的美人儿就坐在我的面前,想着那个世界的浮生若梦,我的心里别有一番冲动。 “易克,回到腾冲,有什么感觉?看到这周围的景物,很有亲切感吧?”秋桐看着玻璃橱窗外老街的建筑和人流对我说。 “是的,我生于斯长于斯,对这里的一景一物,都是很有感情的。”我说:“秋总,你要不要在这里转转,我可以给你当向导。” “转转是可以的……不过,我想去你家看看,去看望下你的父母,顺便可以转转……做人孝为先,这次跟着李顺回来,你还没来得及回家看看吧,我正好陪你一起回去。”秋桐说:“我记得你个人资料里填写的地址好像你家是在县城城关镇中学里面,是吧?” 秋桐的记性真好,我有些发晕,正不知该如何回答,秋桐又说:“易克,既然你家住在学校里,那你的父母应该是老师吧?” “唔。”我支吾道,点点头:“是的!我爸妈以前在县城城关镇中学教学,不过,前2年刚调走了,调到保山新组建的一个中学去了。” “哦……那就是说你家现在不在腾冲了,搬到保山去了?”秋桐看着我。 “嗯,是的!”我忙点头,心砰砰直跳。 “哦……真可惜,这次看来是来不及去了。”秋桐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 我松了一口气,妈的,撒谎的滋味真不好受,生怕一不小心露馅。 当天,我陪秋桐逛腾冲县城,古老的腾冲很多地方的建筑和街道依旧保持了以前的原貌,大多是明清时候的建筑风格,秋桐对这些极感兴趣,不时用手机拍摄下来。 和秋桐走在县城狭窄曲折潮湿路边布满青苔的石子路上,看着秋桐开心好奇专注的神情和目光,我的心里泛起阵阵涟漪…… 我和秋桐在腾冲县城度过了难忘的一天。 在逛街的同时,我们也在焦急等待着李顺的消息。 从秋桐偶尔脸上露出的不安神情,我知道,秋桐在为李顺的安危担心。 我知道秋桐不爱李顺,但是,她却必须要嫁给李顺,李顺就是她今后不可更改的男人。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酸溜溜的,却也理解秋桐对李顺的这份关注了,毕竟,这是她今后的男人,既然秋桐无法无力无奈去抗争,那她就只有服从命运的安排,那她就自然而然要去关注李顺的安全。 想到秋桐扔下手头的工作不远万里赶赴缅甸,想到分组突围时李顺让我用生命保护秋桐的叮咛,我心里突然有了自惭形秽、自作多情的感觉。 秋桐不是我的,永远都不会,我的心里有秋桐,而秋桐的心里没有我,她只能有李顺,不管她愿不愿意。 想到这些,我黯然叹息…… 第二天,我们没有见到李顺,却接到了李顺的电话。李顺已经离开了缅甸,也是曲线出境,他绕地更远,出了边境后,直接到了保山。李顺告诉我们,他现在已经安全,他要在这边处理办理一些事情,让我们先回去,不用等他。 秋桐刚要在电话里询问李顺几句,就被李顺严厉训斥驳回,不许她管自己的事,李顺的声音很大,我在旁边从秋桐的电话里听得很清楚。 秋桐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咬紧嘴唇,没有再做声。然后,李顺让秋桐把电话递给我。 “易克,你负责把秋桐给我押回星海去,必须把她带回去,不许她在这里干扰我的工作。”李顺的声音是命令式的。”飞昆明的机票我已经委托老秦给你们买好了,你们今天就走,老秦正在从保山往腾冲赶,他会送你们到机场。” “嗯,好!”我这时显然不能和李顺说我要辞职的事情,只能等见了面再说了,现在我还是他的人,必须要听从他的。或许,应该,大概,这是我最后一次听他的指挥为他出力了,只是我没想到,这最后的一次任务是押送美女秋桐回家。 秦小兵风尘仆仆赶到了,他为我们买好了到昆明的机票,同时负责送我们去驼峰机场。 路上,老秦告诉我们,李顺是得益于另一个知青帮派山头的庇护,疏通了关系之后才得以安全出境的,现在正住在保山国际大酒店。 “他在那里还要做什么事情?”秋桐问老秦。 老秦没有吱声。 过了一会儿,老秦说他送我们走之后,还要再回保山。 言外之意很明白,老秦要回保山为李顺办事,但是,老秦不能讲,道上混的都懂规矩,嘴巴严实是首要的。 秋桐似乎明白了这个道理,不再问老秦。我心里琢磨了半天,突然想起李顺让我仔细观察赌chang运作管理流程的事情,心里顿起疑窦,难道李顺留在保山是和这个有关? 到了机场,老秦要和我们告别了,临别前,老秦说做完这次买卖,以后也不回缅甸了,今后就在大陆安家了,昨晚他的老婆孩子已经秘密转移到了保山,住在一个朋友那里。 我问何故,老秦说因为我们的事情,他暴露了,有人正在暗地找他调查他。 我对老秦说不在缅甸也好,你已经为你的同学和战友尽心了,在那里陪了他们这么多年,赔进去美好的青春年华,也该回国内过几天安生日子了,毕竟,年龄不饶人,年过半百了!这次有李顺赠与的那笔巨款,够老秦在大陆安家了。 老秦默认了我的说法,我问老秦还打算不打算回上海老家,老秦沉思良久,叹了口气,说:“老家里都没人了,父母早就不在了,你看我这一大家子,回去怎么弄?婆娘还不会讲汉语……我看,还是在边境这边过吧,好歹水土都还能适应。” 我点了点头,和老秦拥抱了一下,然后老秦和我们告别,驱车离去。 看着渐渐远去的老秦,我心里突然有些惆怅,大千世界,茫茫人海,不知今后是否还能见到他! 我和秋桐乘机飞到了昆明巫家坝机场,准备买到星海的机票时,被告知,当天的航班没有票了。 我告知秋桐此事,同时说可以先飞到济南或者青岛,然后再飞星海。 一听我说到青岛,秋桐的眼皮突然跳了一下,张口就说:“我要去青岛——” 我一愣,立刻就明白了秋桐的心思。 秋桐之所以要去青岛,那是因为浮生若梦的亦客在那里。 那一刻,我看穿了秋桐要去青岛的真实意图。 我自然不能说什么,我什么都不能说,我只能陪她去青岛找寻她迷幻世界里的客客大神。 飞往青岛的飞机上,秋桐靠着窗口坐,我坐在她旁边,秋桐托着腮,眼睛一直看着窗外,看着窗外漫漫堆积的雪白卷云,似无边的雪原一样在高空慢慢掠过,秋桐的眼神里露出几丝神往和激动。 我不忍再看秋桐,闭目上眼睛,将脑袋靠向椅背,这几天的经历像放电影一样在我眼前闪回…… 正文 110.第110章做一回真正的男人 想着跟随李顺在缅甸的经历,想着疑心重重神出鬼没的李顺,想着李顺变化无常的做事处世方式,想着这些日子以来的打打杀杀出生入死,我心里感到了巨大的后怕,不仅仅是为生命的差点失去而后怕,而是为整个灵魂和**的全军覆灭全面沦陷为整个人生的整体堕落而后怕…… 想到秋桐在我从土洞里出来时候说的话,想到秋桐万里迢迢奔赴缅甸除了因为李顺还可能有的因素,想到秋桐突然要飞赴青岛的意图,想到秋桐在腾冲对我的那些告诫和邀请,我暗暗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脱离李顺那个是非之人,离开那个是非之地。 浮生若梦说得好,一个不为自己负责的人,也同样是不对别人不对社会负责的人,一个没有个人和社会责任的人,不是真正的男人。 自然,我要做一个负责任的人,要做一个真正的男人。 想到浮生若梦,我不由睁开眼,侧眼看了下正沉思中的秋桐,不是幻觉,而是现实,我和我的小梦梦一起飞翔在万米高空,小梦梦在飞往青岛去追寻那精神世界的虚幻情怀,去找寻那空气一般的客客,殊不知,她的客客就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和她咫尺天涯。 想到了现实,回到了虚幻,我的心顿时就剧烈纠葛起来,不由产生一种逃避现实的心理,人要是永远活在梦里,多好啊?现实永远是那么残酷,现实里的人永远都要受着客观世界里不可更改的宿命的折磨和蹂lin。 想到我在天上飞,我不由又想起了海珠,此刻,她是不是也翱翔在蓝天上呢,只是和我路径不同,这几天没有得到她的消息,她是否很想念我呢? 正胡思乱想间,秋桐突然扭过头来,看着我,深呼吸一口:“易克,那天是不是李顺把你的电话没收了,所以你才会委托一个女孩给我打电话。” 我点点头:“是的!” 秋桐神情黯淡:“以后,我决定不再找你询问任何关于李顺的事情,不让你为难了,即使你不在李顺那里干了,我也不问以前你们的事情,我不想因为我和李顺的事情把你牵进去……李顺疑心很重,那天幸亏你聪明机智,不然,说不定还……我想想就有些后怕。” 我无语。 曾经以前,我是一个性格外向健谈的人,朋友聚会,话都让我说了。可是,这几个月以来,我变得越来越沉默,很多时候,可说的,不说了,不可说的,不说了,可说可不说的,也不说了……于是,我更多的时候选择沉默,选择无语。 或许,沉默是一个人成熟的标志,因为经历而沉默,因为沉默而成熟,沉默是金! 秋桐看我不言语,看了我一会儿,抿了抿嘴唇,捋了捋头发:“易克,那个给我打电话的女孩,是你的……妹妹?” “何出此言?”我说。 “她和我打电话的时候说她叫海珠,说她代她哥转句话给我,我问她哥是谁,她说是易克。”秋桐说:“这女孩的声音又脆又爽,还很甜,真的是你妹妹吗?” 我淡淡地说:“不是我亲妹妹,是我一朋友的妹妹!” “哦……”秋桐点了点头:“朋友的妹妹……不错,一听这女孩的声音我就很喜欢,这个女孩一定很漂亮吧?她在哪儿做什么工作啊?” “南航,空姐!”我简单地回答。 “职业不错,做空姐的气质都特棒。”秋桐微笑着说:“对了,你这个海珠妹妹的声音听起来特像我一个小姐妹的声音,都是那么甜,我那小姐妹也很漂亮,气质特好。” “哦……是吗?你那小姐妹是干什么的?在哪儿呢?”我有些好奇,随口问道。 “在星海啊,做旅游的!”秋桐说。 秋桐这么一说,我顿时想起了浮生若梦和我在扣扣里聊天时提到的一个做旅游的朋友,那么就是同一人了,原来秋桐这做旅游的朋友和海珠有些相同的地方。 “你这朋友怎么称呼呢?”我说。 “呵呵,我习惯称呼她叫小猪:“秋桐笑着:“不过,这只是我对她的昵称,因为她是属猪的而已,她长得可和猪没有一点关联,是个气质儒雅的美女。” “哦……”我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这是猪,那是珠,这当然不是一回事,又随口应付了一句:“做旅游的,那就是做导游的了?” “你是不是觉得一提起旅游就只知道导游啊,我那小猪可是南京河海大学正儿八经的旅游专业毕业的大学生,毕业后自己创办了一家旅行社,生意做得挺红火,这家伙特爱学习,这几天正在参加研究生考试,想出去深造……哎——估计今天正好考完了,不知考得怎么样?回头我得给她祝贺去。” “哦,一个女孩子,不简单!”我说:“她性格一定很开朗爽快吧!” 我之所以这么说,因为海珠就是这样的性格。 “人前很开朗,无人时却又多愁善感,弄些小女人的情怀,”秋桐说:“这妮子给自己起了个葬花自飘零的网名,没事就在网上玩‘葬花伊人何处去,空留陨香自飘零……花自飘零人随风,葬花流水空余情’的伤感调调……还颇有林黛玉的遗风。” “人总是有两面性的,每个人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我说:“秋总,你经常上网聊天吗?” “我……聊天。”秋桐微微一怔,接着狡黠地转了下眼珠:“你看我我有那时间吗?我多忙啊,我把别人洗脚的空都用来工作啦……你呢,易克,你上网聊天吗?” 我知道秋桐是在拿我以前干过洗脚师傅的事情来开涮,就笑笑说:“我刚学会打字呢,就我那速度上网聊天,谁搭理我啊,哎——我把给人家洗脚的时间都用来去学打字了。” “呵呵……”秋桐笑出声来,看着我:“易克,你有时候讲话很幽默,我有时候觉得你很沉默,有时候又觉得你很活泼,有时候觉得你很低调,有时候又觉得你那低调的外表下藏匿着一颗张扬和冲动的心……你刚才说人都是有两面的,那么,到底哪一面是真实的你呢?” 我说:“秋总,真实的我和虚伪的我,对你来说,这个重要吗?” 我这么一说,秋桐被我轻微地呛了一下,冲我翻了下眼皮,扭过脸去,不说话了。 飞机到达青岛流亭机场上空的时候,天空中浓云密布,问了下空姐,才知道天气突变,来了暴风雪,青岛上空开始下起了大雪。 飞机在空中盘旋了半天,最后终于稳稳停在跑道上,大家的心安顿下来。 出了机场,果然,外面寒风呼啸,风雪交加。问询机场服务总台,被告知,天气原因,青岛流亭机场已经停飞所有出港航班,进港的航班也已停止或者转飞,我们刚降落的是最后一班。何时通航,看天气而定。 这就是说,我们暂时走不了了,秋桐得知这个消息,脸上露出莫名的几分兴奋表情。 我故做不解状看着秋桐:“秋总,你不急着回公司处理事情了?” 秋桐忙端正神色,表现出一副无奈地样子,愁眉抿嘴:“唉……当然急着回去了,可是,天气原因,没办法哦……” 我的目光是如此机敏犀利,穿过秋桐那满脸愁容,我看到了她那颗快乐的心,甚至听到她在哈哈大笑。 我做同情状看着秋桐:“是啊,只能如此了,看来,我们要现在青岛住下了,我这就去机场宾馆办理住宿手续。” “不,不要住机场宾馆:“秋桐急忙叫住我:“我们到市区去住,我要到海边去住,我查过了,有一家皇冠大酒店位置很好。” 我当然明白秋桐的心思,就做服从状:“那好,一切听秋总安排!” 我和秋桐打车进入市区。 此时已经是下午5点,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风雪中的岛城白皑皑一片,在灯光下显得别有一番秀丽和古典。 从上了出租车开始,秋桐的目光就贪婪地注视着窗外,看着外面的一景一物,似乎要把青岛的一切都统统装进脑海里。 青岛我不陌生,以前经常来这里开青交会,啤酒节的时候还带着冬儿来狂饮过几天,08年奥运会期间也带冬儿来看过帆船比赛。 我知道,秋桐是第一次来青岛,她如此贪婪地注视着外面,不仅仅是在看景物,还是在看亦客的足迹。 一直到车子开到位于海边的四星级皇冠大酒店,秋总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和我一起下车,我让秋桐在大厅里坐着等我,我拿着两人的身份证去办理入住手续。 以前,我每次来青岛,都是住皇冠大酒店,这里的好几个前台服务员都和我比较熟悉,上次带冬儿来的时候,她们都用羡慕妒忌恨的目光仇视着冬儿,就差一起出动,把冬儿抬起来扔进门前的海里。 我之所以让秋桐在大厅沙发坐下等我,就是担心秋桐发现我和这里服务员很熟悉。 我刚到总台,正在低头忙碌的一位漂亮可爱服务员一抬头,眼神顿时就大放光彩:“哟——呀——哈——易老板,易大哥,小克克,好久不见,你从地下冒出来的啊?” 正文 111.第111章现实虚幻的重合 这个总台服务员我习惯叫她小亲茹,很活泼的一个女孩子,看起来像个高中生,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甚至怀疑酒店是在雇佣童工,后来交谈才知道岁数果然不大,18岁。 因为彼此很熟悉了,自然也就没那么礼节规矩和拘谨。 我习惯性笑呵呵地伸手就要捏小亲茹的鼻子,这是以前我经常干的事情,不知怎么,每次看见小亲茹的鼻子我就想伸手捏一下,觉得很好玩。 这时,突然想起身后不远处的沙发上坐着秋桐,于是忙缩回手,边冲小亲茹使了个眼色,边正色冲小亲茹说:“小姐你好,请给我办理住宿手续。”说着,我把我和秋桐的身份证递给小亲茹。 小亲茹接过我手里的身份证,重点端详了下秋桐的,然后目光抬起来,在大厅一扫,看到了秋桐,脸色顿时就不冷不热起来,声音怪怪地说:“哟——易老板换女朋友啦,真快啊,走马灯似的……这个比上次那个还好啊,易老板真是大能人,有钱就是好啊,什么样的女朋友都能找到……说吧,要什么房间?是豪华单间呢还是豪华套房,对了,我们这里刚推出了夫妻情趣房,易老板要不要试试呢?” 小亲茹说话的口气明显酸溜溜的。我听了觉得心里很好笑,这个丫头,鬼心眼真多。 “我要两个房间,标间和单间都可以,普通的!”我说。 “呀呀呀——”小亲茹意外地看着我,小小的嘴巴半张着:“怎么?两个房间?你这女朋友是刚交的,还没到手?” “死丫头,我告诉你这是我女朋友了吗?”我压低嗓门看着小亲茹:“这是我客户,你少给我弄里格楞!” “呀——嘿嘿——嘻嘻——”小亲茹咧嘴开心轻笑起来:“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对不起喽,易哥哥,误会你了……嘻嘻,我这就给你们安排房间,海景房。” 很快,小亲茹为我们办好了入住手续,我和秋桐去了酒店房间,房间位于10楼,面对大海,我们的房间还是挨在一起。 风雪交加的夜晚,在房间里自然是什么也看不到的,天亮才好。 我和秋桐安顿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吃饭,到青岛自然要吃特色,青岛的特色除了海鲜,就是锅贴。 “我问了服务员,说奥帆赛场地附近有一家很不错的青岛锅贴店,他们说青岛的特色小吃是锅贴,味道很好。”站在酒店门口,我对秋桐说。 我和秋桐此时都已经换上了棉衣,秋桐套在厚厚的白色羽绒服里,脑袋缩在羽绒服帽子里,浑身鼓鼓囊囊,小脸红扑扑的,像个大娃娃。 “好呀,奥帆赛场地附近,太好了呀,走,我们去!”秋桐笨拙地挥舞着胳膊。 于是,我们去了那家著名的青岛锅贴店,找了个单间,点了酒饭菜,开始边吃边喝起来。 “易克,我发现从我们乘飞机开始,到入住大酒店,你对这些流程似乎很熟悉,看起来颇像个经过大场面的人呢!”秋桐边抿了一小口白酒边对我说。 “是吗,秋总高抬!”我边吃菜边说,努力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想啊。”秋桐放下手里的酒杯,歪着脑袋看着我:“我想……要么你易克本来就是一个见过大场面经历过高级场合的人,要么,就是你这个人接受新事物很快,跟着李顺这些日子,见了场面,学到了不少东西……你说,我是该相信前者呢还是该相信后者?” “自然是后者!”我故作镇静,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白酒,然后说:“我倒是做梦都想是前者,可惜,没那本事,唉——癞蛤蟆永远也不会吃上天鹅肉,乌鸡永远也成不了金凤凰。” 说到这里 ,我突然想起了秋桐和李顺,想到我心目中的女神却是和我绝无半点缘分,心里不由感到一阵伤感,脸上的表情和说话的口气竟真的包含了悲怆和失落。 我的此时表情歪打正着,秋桐竟似也真的相信了我的话,安慰我说:“易克,不要伤感,事在人为,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不管什么事,只要你想你愿意你去努力,就一定会实现。” 我看着秋桐:“秋总,有些事,是早已注定的,无论你怎么想怎么努力,都不会改变,都不可能实现。” 我心里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但是,秋桐当然不可能明白。 秋桐看着我的表情,说:“易克,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了……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为了自己的目标而奋斗,希望你能实现你心中的理想。” 我努力笑笑,端起酒杯:“谢谢秋总!” 秋桐和我碰杯:“来,易克,干了这杯酒!” 秋桐有时候喝起酒来和说话办事一样,很利索痛快。 我们一饮而尽。 刚放下酒杯,我的电话突然响了,李顺打来的。 “到星海了吗?”李顺说。 “没,在青岛!”我说,边看了秋桐一眼,秋桐眼皮都没抬,自顾自斟自饮喝酒吃菜。 “靠了个靠,怎么跑青岛去了,想喝啤酒了?这季节也不对啊!”李顺说。 “昆明飞星海的班机没有了,就飞青岛转机!”我说。 “那你们今天肯定走不了了!”李顺说:“胶东半岛今晚到明天是大暴雪,星海那边也是大暴雪,我估计你们要在青岛等个一两天了。” 我一怔,李顺竟然对天气如此关心,对秋桐的行程如此关注。 “那个在押犯呢?”李顺又说。 我听了忍不住想笑,说:“在吃饭!你要不要和秋总说话?” 说完,我看着秋桐,秋桐摇头摆手。 “不了,有什么好说的,不听话的犟人,处处和我对着干!”李顺说:“等雪停了,能飞了,你把她完整押送回去,然后,你等我下一步通知,我还有重要任务要安排你……” “老板……我……”我一听李顺还要给我安排重要任务,急了,忍不住就要说出不想干的话。 “你什么呢?有屁快放!”李顺不耐烦地说。 我一听李顺这态度,想了想,还是当面谈好,就说:“没什么了!” “靠,和女人在一起久了,我看你也成娘们了!啰嗦!”李顺说完,挂了电话。 打完电话,秋桐不问我李顺通话的内容,却举起酒杯对我说:“易押司,来,喝杯酒,陪在押犯喝杯酒好不好?喝完酒,在押犯想去奥帆赛基地那里去转悠转悠……先喝几杯酒御寒!可否?” 我自然要答应,于是陪秋桐喝了几杯酒,很快,秋桐的脸色就白里透红,眼神里透出火热和灵光。 饭后,我和秋桐在风雪中踏雪前行,沿着海滨马路往前走了一会儿,很快看到了灯火辉煌的奥帆赛基地运动中心,一面面不同国家的旗帜排列整齐成半圆形高高飘扬在夜空,在风雪中猎猎作响。 不远处,高大的奥运火炬矗立在延伸到大海里的长堤里,宛若一个神圣的雕塑,再远处,是无尽的黑暗的海洋,在风暴中海浪愤怒地冲击着海岸,发出巨大的轰鸣…… 我和秋桐漫步在风雪中的海边,踩着厚厚的积雪,沿着岸边前行,不时有风浪激起的水花飞溅到我们的身上和脸上。 秋桐突然变得异常沉默,神情肃然而又激动,站在岸边的栏杆旁,手握栏杆,两眼凝神看着远处无边的黑暗,像一尊雕塑,动也不动。 海边几乎没有人,只有我和秋桐在这里。 秋桐没有理我,身体一动不动,两眼迷蒙,凝视着远处的夜空和海面,似乎忘记了我的存在…… 我站在秋桐的侧后方向,注视着秋桐的一举一动。 我知道秋桐此刻在想什么,我知道浮生若梦一定记起了她和亦客的那个海边约定,亦客曾经告诉她,只要她在海边呼唤客客,他就会出现在她面前。 看着秋桐孤单的身影,想着浮生若梦就在眼前,我的心里涌起万般情怀,情感的潮水像大海一样汹涌澎湃…… “客客——”突然,我听见了一声呼唤。 这呼唤来自秋桐,声音是那样的清晰,那样的深情,那样地叫人心悸。 一声“客客——”让我乱了心扉。 这一声,撕扯着我的心,蹂lin着我的灵魂,刺痛着我的**,我浑身的血液在这风雪之夜里开始急速滚滚奔流,忘却了寒冷,忘却了独孤,忘却了忧伤,忘却了回忆,我看着风雪中孤单站立的秋桐,似雕塑般一动不动,心潮澎拜,万般柔情涌上心头…… 这一声,让我涌起对浮生若梦的无限思念和依恋,涌起对秋桐的无比疼怜和关爱,现实和虚拟的距离似乎已经化为乌有,魂牵梦萦的梦中女神似乎就在眼前,似乎唾手可得…… 那一刻,寒风呼啸,大浪滔天,海潮翻涌,漫漫风雪掠过我的面孔,我的眼睛潮湿了…… 此刻,秋桐仰起脸,伸直张开着胳膊,像是在拥抱着无边黑暗的大海,又像是在等待自己的客客融入她的怀抱,还好像是在祈祷上天赐她于命运的灵动和转机…… 不断变换的霓虹下,秋桐脸上的神情期待而悲怆,神往而惆怅,欢喜而忧伤…… 此刻,我多想从背后靠近秋桐,轻轻将秋桐拥入怀中,用下巴抵住她的肩膀,耳朵贴近她的耳廓,告诉她客客在她的召唤下出现了,客客来和若梦约会了…… 我的心澎湃着,我的血奔流着,我的神经悸动着,我的大脑冲动着,不由迈向前,伸出胳膊,就要将秋桐抱入怀中—— 正文 112.第112章雪夜悲情 突然,伴随着气流的一阵怪吼,一阵猛烈的寒风吹过,挟带着一股雪花冲我迎面扑来,大片的雪花和高速流动的空气狠狠抽动着我的脸颊。 我的身体一震一颤一抖,猛地醒悟过来,站在我面前的不是我的知己若梦,是我的女上司秋桐,不是在虚拟世界里将我视为唯一依靠依赖的浮生若梦,而是我黑老大的未婚妻我永远不可不得不能不许靠近的秋桐。 如果我回应了秋桐,告诉秋桐我就是她梦里的客客,那么,后果不堪设想,我不仅和现实里的秋桐连朋友连同事都做不成,还会彻底失去虚幻世界里的若梦。 既然现实无法更改,那么又何必去毁灭可怜的仅存的虚幻呢?还有,若梦曾经说过,她最不能原谅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欺骗!而我,恰恰一直在对她做着最让她厌恶的欺骗之举。 我顿时清醒,急忙悄然后退一步,然后,又后退一步。 我缓缓后退,逐渐远离秋桐,把她留在那个迷幻的世界里,让她在自己的虚幻遐想空间里再飞一会儿…… 许久许久,秋桐的身体才开始转动,开始轻轻抖落满身的雪花,低头沉郁了半晌,不时用手擦着脸颊,然后才缓缓转过身来,开始找寻我,似乎才刚从虚幻回到现实。 我向秋桐走过去,走近秋桐,虽然她已经擦拭了脸颊,我却依然能看到她脸上未干的泪痕,还有不曾抚平的忧伤和惆怅…… 我紧紧咬住嘴唇,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对秋桐笑了下:“秋总,雪中的奥帆赛基地好看吗?雪中海景美吗?” 秋桐微微点头,轻声说:“好看,美!” 显然,秋桐的回答是在敷衍,是心不在焉。 “秋总,我刚才站在这里,似乎听见你在喊什么?似乎是个名字,叫什么客客,你是在喊什么人吗?”我突然对秋桐说。 秋桐的身体一颤,面部表情轻微抽搐了一下,似乎意识到她刚才忘记了我的存在,忘记刚才我站在何处,抬眼看着我:“你听觉倒是不错,什么客客?我哪里喊了?我是刚才被寒风刺激了呼吸道,咳咳了两声……咳咳。” “哦……是这样,我还以为你是在喊什么人!”我说。 “这里附近除了你没有别人,我还能叫谁呢?”秋桐落寞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说:“我想回去了……不想再逛了。” 边说,秋桐边径直往回走,脚踩在雪地上发出轻微的咔嚓声音,同时伴随着她的一声叹息。 我在后面跟了上去,往酒店方向走。 我们抄近道回酒店,穿过一条弯曲的马路。青岛老城区的马路没有一条是南北东西走向的,也没有一条是直的,都是弯弯曲曲的,很多路口不是十字路口,很多是三岔、五岔、六岔甚至是七岔路口。马路都不宽,很多是单行道。 路上行人稀少,风雪依旧在肆虐,我和秋桐走在路上,却无心看风景,各自怀着心事,默不作声。 突然,秋桐站住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马路对过一家银行的ATM机的方向…… 我顺着秋桐的眼光看去,模模糊糊看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似乎是有人躺在那里。 “秋总,你——”我看着秋桐说。 “这么冷的天,躺在外面,会冻死的——”秋桐说:“你看,那里有个人躺在地上。” “要么是流浪汉,要么是醉酒汉。”我说。 “北方的严冬,对流浪汉和醉酒汉来说,都是致命的,每年都会有很多人在户外冻死。”秋桐叹了口气,突然眉头又皱起来,抬脚就往马路对过走。 “秋总,你要去帮他——”我跟随在后面。 “嗯……你看,这不是醉酒汉,这是流浪汉,他旁边似乎还躺着一个小孩!”秋桐边走边说。 说话间,我们穿过了马路,走到ATM机旁边,果然,是一个流浪汉,满脸皱纹和胡子,下巴的胡子很长,老态龙钟,裹着一条看不出颜色的黑乎乎的露出棉絮的破被子,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在他的怀里,躺着一个年龄大约在4-5岁模样的孩子,看头发像是女孩,满脸污垢,孩子躺在老人的怀里,盖着薄薄的烂被子,正冻地浑身瑟瑟发抖,不时发出几声咳嗽,旁边放着一个瓷碗,里面放着一块冻成了冰块的米团,还有几根咸菜…… 在他们附近,就是灯火辉煌的高级大饭店,里面欢声笑语,歌舞升平,灯红酒绿,觥筹交错,人来人往,但是,没有人会抬眼看一下这个带着小女孩的流浪汉,甚至没有人会停住脚步施舍给他们一点吃的……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我深刻体味到了这一点。 秋桐几步走过去,蹲在老人和孩子身边,先伸手摸摸孩子的额头,吓了一跳:“滚烫,孩子发高烧了!”秋桐说了一句,突然就拉开自己羽绒服的拉链,揭开被子,将衣衫褴褛的孩子一把抱出来,不顾孩子满身脏兮兮的污垢,将孩子一把抱进自己怀里,把羽绒服裹紧,紧紧抱着那孩子…… 我低头看着那老人,伸手轻轻推了推他的胳膊:“老爷爷,老爷爷,你醒醒——” 老人没有一点动静,似乎冻僵了。 “小朋友,这是你爷爷吗?”秋桐边抱着孩子取暖边问那女孩。 女孩不断咳嗽着,迷迷糊糊地说:“我爷爷病了……我爷爷要死了……阿姨,求求你救救我爷爷。” 听见孩子这脆嫩无助的声音,我的眼睛立刻就湿了,秋桐的脸上立刻就涌出了泪水。 我跪下身子,伸手摸摸老人的鼻孔,又试试脉搏,似乎有微弱的跳动和呼吸。 我对秋桐说:“她爷爷似乎还有呼吸,还能有救。” “你赶紧打120啊,赶紧把他们送医院里去,孩子也在发高烧呢!”秋桐急急地说着,又搂紧那孩子安慰着:“乖,好孩子,叔叔阿姨这就送你们去医院,你爷爷不会死的,不会的。” 我这边急忙摸出手机打120,很快即通。 “在中山路路42号ATM机旁边,有一个老人和孩子,老人快死了,孩子也发高烧。”我急促地说。 “你是他们的亲属?”120那边的一个女声问道。 “我是路过的,他们是流浪者。”我话还没说完,那边就说:“那你打民政部门吧,我们是医院,流浪汉负不起医疗费的,你找民政部门去救助。” 我顿时火了,大吼一声:“你他妈见死不救,你敢不派救护车来,我明天就到新闻单位给你曝光,不信,你试试——抓紧派救护车来,看病的钱,老子付——” 不知道是因为有人付钱了还是被我要曝光的恐吓吓住了,那边立刻回答:“好,这就去救护车——” 挂了电话,我坐在地上,将那位老人半抱起来,脱下我的棉衣披在他身上,然后让他靠在我的怀里,边喊他:“老爷爷,你醒醒——醒醒——” 喊了一会儿,老人的身体突然动了一下,接着,嘴唇开始蠕动。 我急忙将耳朵贴近他的嘴巴,秋桐也抱着孩子蹲下来,靠近他。 “好人……好人……求求你们救救这孩子。”老人用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着,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看着我和秋桐。 “老爷爷,你放心,我们这就救你和孩子,救护车马上就到了——”秋桐边说边握住老人的左手,我的手正握住老人的右手。 老人的手很冷,似乎血液不再流动,似乎生命的气息在离他越来越远。 “好人……谢谢你们……我……我不行了……这个冬天,我是熬不过去了。”老人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这孩子……这孩子……是我5年前在星海拾荒时在垃圾箱里捡到的,是被人扔的……我带着这孩子靠要饭为生,到处流浪……今年冬天星海太冷,熬不住了,就带着孩子一路乞讨往南走,想找个温暖的地方过冬……没想到,刚到这里,就遇上了大风雪。” 听到这里,我心如刀割,这孩子竟然和秋桐有着如此相似的命运,是个被抛弃的孤儿。 看看秋桐,泪如泉涌,身体不停颤抖着。 “好人……请你们可怜可怜我老汉,求你们收留这孩子,救救这孩子吧……孩子的名字叫小雪,我捡到她的那天,漫天大雪。”老人的声音越来越低,突然没有了声音,接着脑袋一歪,闭上眼睛,气绝。 “爷爷——爷爷——”秋桐怀里的孩子嘶声裂肺地哭喊着,无力地挥舞着瘦弱的小胳膊,这是她在人世间5年里唯一的亲人和温暖来源,是她幼小心灵里生命的所有依托,如今,唯一的亲人离她而去,孩子的心中该是多么伤心。 “老爷爷——老爷爷——”我晃动着老人的身体,但是没有任何反应。 老人的身体终于变得冰凉,在这个无情的风雪之夜,在饱尝人世间的艰辛苦难之后,撒手而去了。 秋桐一手紧紧地抱住孩子,一手握住老人冰冷僵硬的手,身体剧烈抖动着,极其伤痛…… 很快,救护车赶到,下来几个白大褂。 秋桐抱着小雪急忙先上车,我招呼几个白大褂准备把老人抬上担架,一个大夫模样的人伸手摸了摸老人的鼻孔,又试了试脉搏,说:“不用抬了,已经死了,扔这里等天亮民政部门的来处理好了!” 说完,那医生站起来就要走。 “不行,他没死,还有救,你们把他抬上来——”秋桐在车里喊道:“医生,求求你,这老人刚才还说话呢。” “明明死了你非说能说话,拉到我们那里去,你想提高我们医院的死亡率?”医生不悦地看了秋桐一眼,冷漠地说。 我一下子站起来,身后就握住了医生的胳膊,医生吓了一跳,看着我:“喂——你干嘛?” “把老人抬上车!”我恶狠狠地看着医生:“马尔戈壁,你敢再说一个‘不’字,我立刻废了你!” 正文 113.第113章紧急抢救 说着,我的手一用力,医生疼得大叫起来,不敢再说什么,急忙指挥那几个人把老人抬上担架,上车,急速奔向医院。 到了医院,秋桐抱着孩子直奔急诊,我和几个护士把老人抬进急救室抢救。 老人确实是去世了,早已气绝。医生很快就得出了这个结论。 老人的尸体被送进了太平间,我亲自陪同送去的。 然后,我找到秋桐,小雪被诊断为发烧引起的急性肺炎,高烧到了41度,心力已经开始衰竭,人已经处于昏迷状态。 医院快速开始抢救小雪,很快挂上了吊瓶,打了退烧针,然后我去办理了住院手续,交了住院押金。 秋桐听我说了老人的情况,默然无语,深深叹息了一声。 然后,秋桐看着躺在病床上正在输液的小雪,看了半天,突然俯身过去,将脸贴近小雪的脸,一动不动…… 看着秋桐的举动,我的心里一阵颤动和感动…… 这一夜,我和秋桐都没有回酒店,一起在病房里陪着小雪,秋桐一直将小雪半抱在怀里,靠着床头坐着。 经过一夜急救,小雪终于醒了过来,脱离了危险期。 秋桐让我看着小雪,她出去了一会儿,很快就回来了,原来她是去了医院门口的商场,给小雪买了一身崭新的衣服,从里到外,从头到脚都有。 秋桐给小雪用热水擦拭了身体,擦干净脸,洗干净头发,梳地整整齐齐,换上新衣服,小雪一下子从一个丑小鸭成了白天鹅,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漂亮的五官,很是可爱。 秋桐又给小雪梳了一对小辫子,小雪显得更加精神多了。 弄完这些,我去把小雪的脏衣服扔掉,回来时,正好遇到医生来查房。 医生检查完小雪的病情,说还需要住院治疗观察至少一周。 然后,医生开始批评我和秋桐:“你们怎么做父母的?孩子都烧成这样了才送到医院里来,太不负责了,太不像话了,孩子要是再晚来一会儿,说不定就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显然,医生是今天早上才上班的,不知道昨晚的情况。 “看你们两口子倒也不像是糊涂人,怎么对孩子就这么粗枝大叶呢,年轻人,这样是不行的,知道吗?”医生继续教导训斥我们。 我和秋桐脸都红红的,默不作声接受医生的指责。 查完房,医生出去了,我偷眼看了秋桐一下,看到的情景有些让我感到意外:她正冲着医生的背影偷偷吐舌头,迅速做了一个鬼脸,接着就恢复常态。 然后,秋桐看了我一眼,正和我的目光接触,她的脸红了一下,有些尴尬,接着就过去低头给小雪整理被子。 我有些不自在,站起来,借口去处理老人的后事,出去了。 当天,我处理完了老人的后事。 回到病房的时候,已经是夜幕降临,小雪正躺在秋桐怀里沉睡,还在继续输液,秋桐身体半侧躺在床上,搂着小雪,显得格外母性。 秋桐见我进来,将小雪身体轻轻放平,准备让她躺好,小雪却一下子紧紧死死抓住秋桐的羊毛衫胸前部分不放,迷迷糊糊地叫着:“妈妈……妈妈……妈妈抱。” 孩子的声音幼嫩而又可怜,这是一个从没有享受过母爱的孩子,自从来到人世间,就在这个残酷而无情的世界上流浪。 秋桐的眼圈红了,接着又继续把小雪搂在怀里,保持原来的状态,边轻轻抚摸着小雪的头发说:“乖,好孩子。” 小雪在秋桐的怀抱里又安然睡去。 然后,秋桐看着我:“忙完了?” 我知道秋桐问的是小雪爷爷的后事,就点点头:“嗯……忙完了……火化了!” “骨灰埋在哪里?”秋桐又问。 “暂时存放在殡仪馆。”我说。 “那不行,得给他找一个归宿,”秋桐说:“人的命没有贵贱之分,穷人死了,也是要入土为安的。” 我承认秋桐说的话是对的,但是,现在的事实是,穷人死了没地方安葬的多的是,买块墓地很贵的,穷人是买不起的,这个世界,人的命是有贵贱之分的…… 我没有多说什么,点点头:“行,我明天去买块墓地,安葬老人家,立块碑……对了,碑上写什么呢?” 秋桐沉吟了下:“就写爷爷之墓,小雪立——以后,等小雪长大了,永远也不能忘记抚养她5年的这位流浪老人……没有这位老人,就没有小雪的生命。” “嗯,好!”我点点头。 秋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你吃饭了吗?” “吃了,你们呢?” “也吃了!” 我看着躺在秋桐怀里沉睡的小雪,犹豫了下,说:“秋总——这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秋桐看了我一眼,又看看怀里的小雪,没有说话,低头不语。 我又说:“这孩子要住院一周,你的工作。” “我已经打电话请假了。”秋桐说完抬起头:“看护孩子不需要2个人,今晚你回酒店住吧,我自己在医院看护就行。” 我说:“要不,我们轮流看护,今晚我看着孩子,你回去休息。” “不行,不用!孩子根本就离不开我……”秋桐摇摇头,然后说:“好了,不要争了,从昨晚到现在,你一直没合眼,很辛苦很劳累了,明天你还得办理小雪爷爷墓地的事情,你先回去吧。” 我点点头:“好!” “买墓地的钱用我们带回来的那10万好了!”秋桐又说。 我点点头。 出了医院,暴风雪还没停,已经下了一天一夜,地上的雪很厚,风依旧在肆虐。当然,飞机此时是无法通航的。 走在路上,我接到了李顺的电话:“还在青岛?” “是的,老板!”我说:“雪还在下!” “我知道,青岛在下,星海也在下!”李顺说:“你看管的犯人呢?” “秋总——”我顿了顿,想了下,说:“秋总在酒店门口看雪景的。” “哼——小女人的情调……北方天天下雪,有什么好看的!”李顺不屑地说了一句。 “老板,你还在保山?”我硬着头皮问了一句。 “我——保山?哈哈……”李顺突然笑起来:“我到宁州了,今天刚到,这次我收获很丰啊,带回来4个小美女,都是18--20岁的,一个比一个水灵。” 我一听,有些发晕,李顺不让秋桐和他一起走,留在保山原来就是为了玩女人,还一口气找了4个! 李顺又说:“等你来了,你要是想玩,看中了哪个,我赏一个给你!” “别,不,还是都留着你自己用吧!”我忙说。 “哈哈,知道你小子是个情种,为你的那个什么阿珠妹子守身如玉,不勉强你……”李顺笑着说:“不过,这4个美女可是宝贝蛋子,我自己都没舍得用,他们可是我的聚宝盆,我得好生招待款待好她们,没有我的许可,谁也不许接触她们。” 我听了,有些迷惑,摸不透李顺这话是什么意思。 “过几天,我要回宁州,到时候我们会合,我有很重要的任务和任命要赋予你,”李顺说:“这几天,你给我保护安顿好在押犯,保证让她吃好玩好,然后安安稳稳送回星海,你的这个任务就算完成了,随后就等着接受新的使命。” 我没有多说话,嗯了一声。然后,李顺挂了电话。 回到酒店,正好小亲茹在值班,看见我,笑嘻嘻地从柜台里跑出来:“亲——你的那位美女客户呢?” 我说:“你管呢?” 小亲茹一撇嘴巴:“别以为我不知道,我问值班的人了,昨晚你俩就一夜未归,到现在你才回来,她还没回来……真不明白,酒店里环境很好啊,你俩怎么还非得出去过夜呢?哼——我看你昨晚湿身不少次吧,看你这满脸的倦容。” 小亲茹调侃的话里带着酸溜溜的味道。 我伸手一把捏住小亲茹的鼻子,小亲茹哼哼唧唧地叫着,伸手打我。 我松开小亲茹的鼻子,说:“小屁孩,怎么和长辈说话的,小孩子懂什么!” “屁——你才不是长辈!”小亲茹揉着被我捏酸的鼻子,嘴巴撅了起来。 “怎么不是?叫叔叔!”我说。 “哥哥——”小亲茹叫着。 “呵呵……”我笑起来:“好了,不跟你玩了,我要上去了!” “哎——易哥哥,别忙走啊,等等——”小亲茹拉住我胳膊:“易大款,最近还是在宁州发财吗?” “不,我在星海做事,不在宁州了!”我随口说着。 “嗄——真的啊?”小亲茹突然高兴起来:“哎——大款哥,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们集团在星海刚建了一家皇冠大酒店,马上就要开业,我可能要调到那边去上班呢,嘻嘻……” 我不懂为何是个好消息,她的工作调动和我有什么关系?就点点头说:“嗯,不错,很好!” “嘎——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经常见面了,我下了班,就可以去傍大款了,哈哈——”小亲茹笑着:“款哥,别到时候不认识俺了哟!” 我笑了:“老熟人了,哪能不认识呢,你放心好了,到时候请你吃饭,给你接风!” “嗯,这才是款哥风范:“小亲茹满意地点点头:“ok——款哥上去歇息吧。” 我抬脚就走,背后传来小亲茹自言自语的声音:“我估计,小克子哥哥从昨晚到现在最少湿身3到5次,哎——铁人啊铁人,所向披靡哦……估计美女客户是站不起来了……这年头的人啊,怎么能这样捏,怎么能这样招待客户捏——” 这孩子,年龄不大,懂的倒不少,什么话都敢说!90后的孩子,思想意识和人生观和我这80后的就是不一样! 正文 114.第114章收养小雪 第二天,我去郊区的墓地花了一万块钱买了个墓穴,安葬了小雪的爷爷。 第三天,雪停了,飞机开始通航。但是我们还不能走,因为小雪还没有康复好。 转眼一周过去,小雪彻底康复,准备出院。 这些日子,秋桐一直在医院陪着小雪,和小雪同吃同住。 医院的护士们都很喜欢小雪,都夸小雪长得和妈妈一样漂亮,说孩子随妈妈不随爸爸。 每当此时,我就不自然地出去溜达,秋桐则红脸不语,小雪则可怜巴巴地看着秋桐。 小雪很懂事,清醒了之后,从不主动叫秋桐“妈妈”,只有我和秋桐在的时候,叫秋桐阿姨,叫我叔叔。 生活的艰辛和世事的锤炼,让这孩子过早通晓了人世间的冷暖人情。 出院这天,我来到病房,秋桐正在和小雪玩耍,病房里欢声笑语一串。 见我进来,小雪很乖地叫着:“叔叔好——” 看到小雪活泼可爱的神态,我心里很欣慰,弯腰抱起小雪,亲了亲小雪的脸蛋,说:“小雪乖——小雪身体康复了,我们要出院了——” 小雪脸上立刻露出紧张的表情,看看我,然后从我怀里下来,跑到秋桐怀里,怯怯地说:“阿姨——出院以后,你们就要走了,是吗?” 秋桐点点头:”嗯……” “你们走了,那……那我呢?”小雪可怜兮兮地看着秋桐,眼圈红红的,小嘴巴一撇一撇的。 “小雪,你想去孤儿院呢还是想跟着阿姨?”秋桐抱起小雪。 “阿姨,我要跟着阿姨——我要跟着你——”小雪紧紧搂住秋桐的脖子,唯恐秋桐跑掉,带着哭腔:“阿姨,不要扔下我,不要。” 秋桐的眼圈红了,搂紧小雪,咬咬嘴唇,果断地点点头:“好,小雪,我带你走——” 我怔了下,不做声,看着秋桐。 “是真的吗?”小雪喜出望外地看着秋桐。 “是真的,阿姨从来不撒谎!”秋桐亲了亲小雪的脸蛋。 “阿姨,我……我……”小雪吞吞吐吐地看着秋桐。 “乖,宝贝,有什么话,说吧!”秋桐说。 “我……我想叫你妈妈,你可以做我妈妈吗?”小雪又眼巴巴怯怯地说:“我……我从来没有过妈妈,我经常做梦梦见妈妈……我……我好想有个妈妈……好想,好想。” 小雪话没说完,秋桐突然失声痛哭,一把将小雪紧紧搂住,泪水奔流,边抽噎着说:“好,小雪,我做你妈妈,从今后,我就是你妈妈……你就是妈妈的乖女儿……从今后,你就有妈妈了,妈妈会好好疼你,爱你……” “妈妈——”小雪在秋桐怀里喜极而泣地喊着。 “哎——乖女儿!”秋桐欣慰疼爱地拍着小雪的后背。 我不忍目睹下去,使劲揉了揉发酸的鼻子,悄悄退出了病房…… 1月14日,我和秋桐带着小雪离开青岛,赶赴星海。购买机票的时候,我才知道小雪情况买机票有问题,因为小雪没有任何身份证明,无法登记购买机票。无奈,只得购买了火车票,特快列车卧铺。 离开之前,我和秋桐带着小雪到爷爷的墓前辞别,秋桐指着墓碑对小雪说:“雪儿,记住妈妈的话,这里沉睡的是给了你生命的爷爷,你的亲爷爷,以后,妈妈会经常带你来这里看望爷爷,等你长大了,不要忘记了爷爷。不管今后你面对何事,都不要因为自身的经历仇视社会,这个世界上,总归是好人多……来,给爷爷磕头。” 雪儿懂事地听着秋桐的话,点点头,然后,跪下,郑重地给爷爷磕了三个头。 我和秋桐也一起跪下磕头,秋桐轻声说了一句:“爷爷,祝你在另一个世界没有饥饿、寒冷和被歧视、被欺侮,祝你安享晚年。” 第二天下午3点,我们到达星海火车站,黑老大李顺的保镖易克和未婚妈妈秋桐带着5岁的孩子回到了星海。 这一天,是阴历腊月二十,里2009年春节还有10天,就要过年了。 同日下午,李顺也乘飞机从宁州回到了星海。 暴风雪后的星海,天空分外湛蓝,阳光分外明媚。 可是,我不知道,随着我和秋桐以及小雪的归来,星海的天气会不会骤起剧变。 我和秋桐在火车站分手,秋桐带着雪儿直接回家,我直接去医院看云朵。 在火车上,我就听到秋桐在给她的那个小猪朋友打电话,夸耀说自己捡了个漂亮宝贝闺女,说自己明天要到单位上班,比较忙,让小猪帮着看下小雪等等,说了一大通。 秋桐打完电话,我有些奇怪,问秋桐难道小猪有空看孩子吗?她不是有自己的旅游公司? 秋桐笑着说小猪已经考研结束,最近比较闲,旅游公司那边她早就打理地井井有条,平时不去都没事,几个业务经理和计调把工作开展地红红火火,不大用她操心。而且,小猪打算考上研究生之后,还继续开着公司,学习经商两不误,因为她报考的是东北经贸大学的研究生,东北经贸大学就在星海。 我不由很赞叹这头小猪的聪慧和能力,秋桐笑言说,小猪可不是一头小笨猪,脑瓜子聪明着呢,还有,她除了属相属猪,也就是1983年出生的,而且,她的真实名字也是小猪的谐音,叫肖竹。秋桐干脆就昵称她为小猪。 人未谋面,早已通过秋桐对小猪猪有了一种极佳的印象。 我问秋桐是怎么和肖竹成为好朋友的,难道是大学同学,可是年龄不对。 秋桐沉稳地淡淡地对我说了一句:“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姐妹,她是我最好最亲的妹妹!” 秋桐没有对我说过自己是哪里长大的,更没有说过她的身世,但是,我早已从浮生若梦那里知道了,因此,秋桐这么一说,我立刻就明白了,肖竹和秋桐是一起从孤儿院长大的,肖竹也是孤儿。 当然,秋桐是不知道我早已了解她的身世的。 和秋桐分别时,小雪带着甜甜的笑靠在秋桐的身边和我挥手告别:“叔叔——再见——” 看着小雪纯真的笑脸,我的心里涌起巨大的欣慰,蹲下身去,抱着小雪亲了亲:“小雪乖,在家要好好听妈妈的话哦……” “嗯哪。”小雪甜滋滋地点头。 然后我和秋桐告别,看着秋桐牵着小雪的手走远,我的心里浮起一丝阴影,我不知道未婚姑娘秋桐突然成了有5岁孩子的妈妈,会在李顺那里引起怎么样的轩然大波。 一想起李顺的暴躁无常性格,我心里不禁隐隐替秋桐担忧…… 目送秋桐和小雪离去,我直奔医院,迫不及待要看望我的小云朵。 轻轻推开病房的门,房间里静悄悄的,医院的特护刚刚给云朵洗完澡,正在给云朵做足底按摩。 见我进来,特护笑着说:“你回来了,你这个小妹妹病情日见好转,你看,我现在捏她脚丫,她这里都在肌肉颤动。” 说着,特护轻轻捏云朵的小脚丫给我看,果然,每个脚丫捏一下,附近的肌肉都会颤动。 我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忙对特护说:“谢谢,太感谢了,辛苦你了。” 虽然明知这是特护的职责和工作,是我花了重金雇来的,但是,我还是由衷地感谢她。 “别客气……她现在不但脚丫有反应,很多部分都有反应了,包括手心,胳膊等等。”特护说:“大夫说,她现在身体各个运动器官都很好,就是大脑神经的这根弦还没张开。一旦她能醒过来,就几乎马上能和正常人一样活动。” 我欣慰地点点头:“太好了!你辛苦了,休息会吧,我来陪陪她。” 特护走后,我坐到云朵窗前,看着云朵俊俏的沉睡的面孔,不由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云朵的脸庞,注视着多日未见的云朵,心中无限地疼怜涌出来…… 我打开笔记本电脑,播放草原歌曲给云朵听,边握着云朵的手,轻声对云朵说:“云朵,大哥出去很久,终于回来了,你想大哥了吗?大哥这次出去了很远很远,经历了生死攸关的惊险,差点就命丧黄泉,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呵呵,不过,大哥命大,知道云朵妹妹还没醒过来,知道妹妹不舍得大哥走,大哥也舍不得你,牵挂着你,就没去鬼门关,在奈何桥上走了一半,然后回来了。哎——丫头,你看,你睡得多香啊,什么也不用想,什么烦恼忧愁痛苦都没有,难得的悠闲…… “不过,大哥还是想让你不要再沉睡,宁可让你经受人世间的磨难坎坷。这就快过年了,大哥多想你赶快醒来,回家和父母弟弟一起过年啊。小朵儿,快快醒来。” 我唠唠叨叨地诉说着,在悠扬婉转的音乐声中。云朵恬静地安睡着,不知道她是否听见听懂了我的话。 然后,我开始给云朵的全身做触摸治疗,果然,这些日子不见,云朵的触觉越来越灵敏了,而且触摸后的肌肉颤动程度比以前明显多了。 我心里越发高兴,从头到脚给云朵按摩了3遍,每一遍都很仔细。 最后一遍结束时,我的手累酸了,就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这时,我想起了小雪,又担心李顺会对秋桐发难,想了下,拿起电话给秋桐打了过去。 电话马上就接通了,接着就传来一声招呼:“hello!帅哥!嗯哼……” 这不是秋桐的声音,是个陌生的女孩子的声音,还嗯哼。 这是谁啊,上来就叫我帅哥,我一愣:“哈——那个喽,你是谁啊?” 正文 115.第115章小猪姐姐 “我是谁?我是你小猪姐姐!”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很活泼而又调侃:“刚听阿桐说起你,说你是个小帅哥,还会功夫,你就来电话了,一看来电显示,哇塞——易克,那肯定就是你了,小弟弟,是不是?”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小猪美女,没事玩葬花吟的那个旅行社美女老板肖竹。听她说话的语气,似乎是个性格很开朗的人,和我未曾谋面,电话上竟然就自来熟。想不出这样的女孩也会玩葬花,也会多愁善感…… 小猪和秋桐应该是相同的身世和生活经历,也许,她的两面性格是经历造就的。 我说:“我是易克,不过,我不是小弟弟,我是大哥哥,你不是小猪姐姐,你是小猪妹妹!我也听秋总谈起过你,说你很厉害,是美女老板,还考研究生了……俺好佩服你,须仰视才可以见到你……” “啊哈哈——阿桐背后替我做宣传啦……么么哒。”小猪夸张地笑着:“帅哥不愿意当偶弟弟,那就算了,你是不是要找你的美女上司呢?” “嗯,是的!麻烦你叫她来接电话,好不好?”我老老实实地说着。 “那你先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叫她来接电话!”小猪说。 “什么条件?”我问小猪。 “你叫我一声姐姐,好不好?” “你——你没我大,你占我便宜!” “哟——听声音还怪委屈啊,还敢说我占你便宜,本姑娘从来不占人便宜,你却污蔑我,就凭这一点,你不叫姐姐,就不让你和阿桐说话……嗯哼……” “你——” “我——我怎么了我?乖,叫姐姐,就叫一声,好不好?叫,来,叫啊——么么哒。”小猪软硬兼施诱导我。 “我不叫,你欺人太甚——”我说。 “好,你不叫是吧,不叫那我就挂死了!”小猪说:“我数三,1——2——” “姐姐——”情急之下,我竟然脱口而出,叫完发觉想收回去,已经来不及了。 靠,我竟然被这个葬花自飘零占了便宜,我好气又好笑,气急败坏。 “哎——”小猪甜甜地答应着:“叫的真脆,不错,很乖,很听话,嘻嘻……” “那你叫秋总来接电话,好不好?”我忍住委屈说。 “哎——这个,这个……真不好意思,嘿嘿……阿桐正在带着小雪在洗澡,手机放在茶几上的,这会儿,她不方便接电话哦……么么哒。”小猪嘿嘿笑着:“对不起哈,我刚才逗你玩的,没想到你真叫了,嗯哼,你还是等会打过来吧,要不,我待会让阿桐给你打回去。” 我恼羞了,哭笑不得,靠,我竟然被这小猪丫头耍了,白白叫了个姐。 我急忙扣死了电话,觉得很狼狈羞愧。 第一次和小猪打交道,就被她戏弄了一番,我这下子可算记住她了,印象不浅。 一会儿,秋桐打过来电话:“易克,刚才是小猪接的电话,我带小雪洗澡了,这个鬼丫头刚才搞恶作剧了,是不是?” 这时,我听见电话里传来隐约的笑声,那是小猪的,同时,也感觉到秋桐此刻似乎是在忍住笑和我说话。 我说:“嗯,不过,没什么,我打电话找你,是想问问小雪的情况。” “呵呵,小雪很好,很喜欢我家里的环境,我专门让小猪提早买好了小雪的所有生活用品,专门给小雪布置了一间漂亮的房子,还有好多大娃娃……还有啊,我还找了这个活泼开朗而又多愁善感的林妹妹来做临时保姆,帮我照看小雪,等过完年,就送小雪上幼儿园。”秋桐说:“这会儿小雪刚洗完澡,小猪正在给她穿衣服,逗她玩呢。” “哦……”我放心了看来李顺还不知道这事,没找秋桐麻烦,就说:“那就好,能适应新环境就好……我现在在云朵这里,云朵也很好。” “嗯,好,我也想云朵了。哎——劳累了好些日子了,你今晚也早休息吧,我也累了,明天还得去公司,这些日子,积压的事情一定是很多很多了。”秋桐说:“还有,易克,明天,你也该去操事你的事情了。” 我明白秋桐这话里的意思,明白她的所指,说:“嗯……明白!” 和秋桐打完电话,我上网,登陆扣扣,很久没上网了,不知道浮生若梦会不会给我留言。 浮生若梦不在线,看来秋桐这会儿是真累了,真的要打算带小雪睡觉了。 她不在线,但是却有留言,是用手机登陆扣扣留言的。 “客客,我最近出了远门,走了很远很远,现在还没回到星海……你知道我在哪里吗?你一定不知道,告诉你啊,我在青岛!我到了你的青岛,到了我魂牵梦绕的青岛! “我到了海边,到了奥帆赛基地的海边,那是一个风雪交加的时候,我站在海边,凝望远处无边的黑暗,倾听大海愤怒的潮声,铭想着这里的你,不知在青岛何处角落的你…… “你说过,你告诉过我,只要我站在大海边呼唤你,你就会出现在我的身边,那一刻,我对着大海深情呼唤了你,可是,我没有见到你,你没有出现…… “客客,带着对你的无限思念,我站在大海边怀想了你很久很久,虽然你没有出现,可是,我依然觉得自己是那么幸福,毕竟,我又来到了你的身边,又和你同在一个城市,因为你,我对这个城市有了别样的情感,我深深爱上了美丽的青岛。” 我默默看着浮生若梦的留言,心中涌起无限柔情和悲酸。 “客客……很快我就要离开青岛,离开你,我不知道你在这个城市的哪一个角落,不知道在怎样的生存生活着,我是多么想见到你,见到你的纯真笑脸,见到你的深沉目光,见到你的刚毅表情,见到你的伟岸身躯…… “可是,我终究明白,这是一场梦,一场永远也不想醒来却必须醒来的梦,我是永远也见不到你的,我和你,永远只能是茫茫世界里的空气,永远只能在那个看不到的世界里约会…… “我是如此热切地呼唤你,我是如此期盼地渴望你,但是,我明白,你不会出现,你听不到我的呼唤,我的呼唤,只能融进那茫茫的大海和无边的黑暗中,只能在我不死的心里一遍遍重复轮回。”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继续往下看。 “我现在在青岛的一家医院里,陪伴一个女孩,这孩子是个孤儿,被一个拾荒老人收留,跟随老人到处流浪乞讨为生,不幸前几日老人被严寒冻死,孩子高烧肺炎,正巧我和易克经过,将孩子救起…… “孩子现在已经康复,很快就要出院,孩子只有5岁,从小就没有爹没有妈,尝尽人间的艰辛悲凉……我已经决定了,只要孩子愿意,我就做她的妈妈,我要收养她,我要给她人世间的温暖和幸福,还有母爱和关怀…… “我是孤儿长大的,我知道孤儿的苦,我品尝过孤儿的味,我不能让这个可怜的孩子再走我走过的路,去忍受那些歧视侮辱和欺凌……我要让她知道,这个社会,阳光总是主流,正义和善良才是正道,好人总是大多数,长大了,对社会要感恩,不要仇视。” 我看完了浮生若梦的留言,沉默良久,没有说话。 然后,我关了电脑,趴在云朵床头,握着云朵的手,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去找李顺,打算跟说李顺辞职的事情。 到了李顺公司的楼下,看到发行公司秋桐的车停在那里,看来 ,秋桐在这里,既然她来这里,无疑就是在李顺的办公室。 我直接上楼,去了李顺办公室,还没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李顺那张狂张扬霸道的咆哮。 李顺在咆哮,被咆哮的对象无疑应该是未婚妈妈秋桐。 李顺稀里糊涂一夜之间成了未婚爸爸,孩子都5岁了,这自然会让李老板惊呆,继而咆哮。 我欲敲门而入,思忖片刻,却又稍作停留,站立门外侧耳倾听。 忽觉身旁有人,扭头一看,二子和小正也挤眉弄眼竖起耳朵冲我诡笑。 于是,同偷听。 “我还真管不了你了是不是?秋桐,我看你是越来越放肆了!”李顺的大嗓门传出来,进入我的耳朵:“你整天给我耍两面派,当面不吭声装憨卖傻,背后自作主张我行我素,你……你到底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你是老大,你多厉害啊,整个星海,整个东北,整个中国,谁敢不把你李顺放在眼里啊?”秋桐的声音不冷不热,却又带着一分热嘲冷讽。 “你少给我来,就算整个世界都把我放在眼里,你也木有把我放在眼里过!”李顺气愤地说:“表面上你对我顺顺从从,逆来顺受的小婆子模样,好像我怎么欺压了你似的,哼,其实你心里根本就没在乎过我,你该怎么干的还是怎么干,大事从来就不和我商量。” “商量又怎么样?反正结果都是这样,反正我必须得收养这个孩子!”秋桐不温不火地说。 “你——你他——”李顺喜欢性地张口就要骂秋桐:“妈的”两个字还没吐出来,秋桐立马堵了上去,声音有些尖锐:“李顺,你说什么?你要说什么?你说出来我听听!” “我——我——我***!”李顺被噎住了,瞬间又改了口,不敢骂秋桐,转而骂起了自己,声音里充满怒火和无奈。 正文 116.第116章 人都得讲良心 我不知道李顺的怒火和咆哮到底是不是真的,他是不是在装逼,我隐隐有一种感觉,比起装逼,李顺并不比我逊色,甚至超越了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我却说不清楚,或许是直觉吧! “人都得讲良心,那孩子好可怜,我不能不收留她!”秋桐的声音不大,但是很有力:“我今天来,只是告诉你这个事情,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的,是来告知你的,别的事我可以听你的,但是,这个事情,谁也无法改变我……” “好哇,你真能啊,先斩后奏还理直气壮,谁给你先斩后奏的权力的,我给你尚方宝剑了吗?”李顺说。 “谁也没给,我自己给自己的,这个不需要尚方宝剑!”秋桐说。 “行,行,你行,秋桐,我这才发现,你原来比我还犟还牛气,整个星海,谁敢和我这么讲话,也就是你……”李顺说:“那个破工作的事还没弄利索,让你辞职死活不干,被人家停职了还死皮赖脸等着复职回去上班,趁我不在星海回去复职……现在你又给我整出个5岁的孩子来,这婚还没结,我倒成了5岁孩子的爹了,你自己说说,你这不是故意整我难看吗?外人会怎么看,人家当面不说,背后肯定会议论纷纷,说你5年前就给我戴了绿帽子。” 听到这里,我有些忍俊不住,扭头看了下二子和小五,两人正捂嘴偷笑。 “嘴巴长在人家脸上,人家爱怎么说是他们的事,智者见智,仁者见仁,我自己心里有数就行!”秋桐不甘示弱地说。 “有数?我叫你有数!我告诉你,秋桐,以前我们结婚的前提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必须辞职回家给我当全职太太,现在,两个了,那就是你必须给我把那孩子弄走,这两个条件缺一不可,办不好这两件事,你就甭想踏进李家大门,这一点,我绝不会让步,天王老子说情也不行……我还真不信就制服不了你了,我看咱俩谁能撑劲,看谁经得起拖。”李顺的声音听起来很强大,但我感觉却似乎有显得有些中干,似乎在装腔作势口是心非一般。 我不知道秋桐能不能听出来,凭我目前的了解,她应该听不出来。 “结不结婚是你的事,反正我是没有决定权的,我说了也不算,但是,干工作和收养孩子,是我的事,除了这两个事,别的我都可以答应你,要我辞职不做事情,要我不管这孩子,我做不到!”秋桐不卑不吭的声音。 “你今天专门来我这里,就是来气我的,是不是?你是不是想把我气死你好另找主是不是?”李顺的嗓门更高了:“我给你说,我李顺的女人,谁也甭想染指,我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除非我真的死了,但是,我告诉你,让我死,没那么容易。” “李顺,你很无聊,我不想和你再说什么了!对不起,我走了!”话音刚落,李顺办公室的门突然就打开了,秋桐脸色严峻地站在门口,我们闪躲不及,正好碰面。 “哎——这——嘿嘿——”二子和小五尴尬地冲秋桐笑笑,我神情专注地看着秋桐。 秋桐没有看二子和小五,看了我一眼,嘴角突然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转瞬即逝,接着就冷起了脸,然后擦肩而过,径直走了。 我和二子小五在站在门外还没反应过来,接着听见室内传来李顺的一声断喝:“都给我进来,少他妈鬼鬼祟祟装神弄鬼!”貌似李顺早就知道我们在门外偷听。 我和二子小五进去,李顺正怒气冲冲地站在屋子中央来回踱步,脸上的表情很可怖。 二子和小五看见李顺这样子,面有惧色,大气不敢出。 我心里倒没有什么感觉,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李顺这表情是故意弄出来给别人看的,未必就是他内心的真实反应。 为什么会这么想,我依旧不知道。 还有,我觉得,一个内心强大的人,外表往往会很温和平静,一个外表貌似强大的人,内心其实很虚弱。 来回踱步几次,李顺重重地出了一口气,掏出一颗烟,正要点,小五眼疾手快,忙掏出打火机凑过去给李顺点着。 李顺深深吸了两口烟,然后又重重出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舒缓了。 “老板,别生气,气坏了身子那可是自个儿的事!”小五笑着说。 李顺看了小五一眼,接着又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老板,你别发愁,其实,嫂子领养孩子这事,我倒是有个好主意!”小五凑到李顺跟前说。 李顺眼皮一翻:“有屁快放!” “老板,这事你完全可以不管,你只需要把这事告诉家里的老太太,老太太要是知道了,必定会出来过问,这没过门的儿媳妇有了孩子,老太太当然不会罢休的,而这未过门的儿媳妇更是不敢得罪老婆婆的……如此,此事不就好办了?”小五说。 我闻听,心中一竦,此计甚毒,小五虽然不知道秋桐的身世以及秋桐和老李家的关系,但是,借用老婆婆来打压儿媳妇,确实是一个高招,特别是秋桐此时的处境。 秋桐可以和李顺软磨硬拖死缠烂打阴奉阳违,但是,对于自己的恩人,未来的老婆婆,秋桐是断不敢硬性对抗的,起码不敢像对李顺这样不甘示弱,特别那老李太太似乎是个比较苛刻冷傲之人。 妈的,这个小五,馊主意倒是不少!我心里暗暗咒骂小五,眼神注视着李顺。 李顺听小五说完,眼皮猛地一跳,接着就直勾勾地看着小五。 小五说完,满怀期待地等着李顺给予他夸奖,夸他有此妙计。 李顺看了小五半天,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起来不休。 小五不明就里,也跟着李顺笑起来。 我在旁边看着李顺笑,忽然觉得他笑得有些不正常,一会儿,就觉得李顺的笑里含着阴森森的杀气,接着就看见李顺突然抬起脚,对着小五的肚子就踹了过去,速度比较快,力度比较大。 小五猝不及防,当然就是他发觉了也不敢防不敢躲避,小五直接被李顺这一脚踹到了墙角,伴随着“哎哟——”一声,噗通仰面朝天倒在地上。 二子一下子愣住了,大气不敢出,呆呆地看着李顺,又看看小五。 李顺这时收敛了笑容,声音变得阴沉而有怒气:“马尔戈壁的,老子的家事谁让你掺和的?***,以后再听见你掺和这事,老子阉了你!” 我松了口气,李顺虽然和秋桐如此闹,却不想拿家里的老太太来给秋桐施压,难道是李顺刀子嘴豆腐心,心疼秋桐,不愿意让秋桐在老太太面前受委屈?还是其中另有别的深不可测除了李顺之外无人知晓的原因? 小五爬起来忙给李顺认错道歉:“对不起,老板,我错了,我该死。” “我和秋桐的事,任何人都不得参与干涉,就连我爹娘都不掺和,妈的,你算老几,不知深浅高低充能,也不看看你算什么货色!”李顺挖苦小五道。 “是,老板教训极是,我不是什么货色,我错了。”小五继续认错。 李顺似乎不打算继续追究此事,摆了摆手:“好了,不提此事,过来,坐下,我给你们谈谈工作!” 李顺的脸色突然就好起来,显得心情不错,似乎刚才他根本就没有和秋桐吵闹过,似乎秋桐今天来给他带来的不是烦恼,而是福音。 李顺的情绪变化之快,实在是让人难以捉摸,如果换了常人,别人会觉得难以理解,不正常,但是,知道李顺吃药的人,就不会觉得意外,吃药的人,情绪变化是很大很快的,这是药品对精神的控制和迷幻作用带来的后果。 我和二子小五坐在李顺对过的沙发上,李顺递给我们每人一颗烟,自己点着,然后摇晃起脑袋:“这次我和易克去了趟缅甸,收获颇丰,虽然说***差点把命丢了,但是也总算是没有空手回来……我这次带回来四个宝贝,安置在宁州,二子,小五,过几天你俩去宁州,负责保护安置看管好那4个小美女,好吃好喝好玩好招待,得伺候好了,还有,任何人不得打她们的主意,包括你们俩,不然,咔嚓——”李顺做了一个切菜刀的动作:“我割了你俩!” “呵呵,是,老板请放心,保证不会出事!”二子和小五笑嘻嘻地说。 “宁州那边,我们的2046大型DJ酒吧很快就要开业,在春节期间,还会开业一家地下赌chang,百加乐。”李顺继续说。 听到这里,我的心豁然开朗,是了,李顺此去缅甸,其真实用意是考察百加乐赌chang,打算在宁州开设百加乐的。 他说的那四个宝贝,无疑就是发牌小姐了,开百加乐,靠的就是发牌小姐,发牌小姐是赌chang赢钱的关键。 李顺在保山多呆了几天,无疑就是办这个事情的,必定是通过秦小兵办的。如此说来,他送给秦小兵的150万元钱,也就不仅仅是救命之恩的酬金了。 还有,李顺曾经叮嘱我要密切注意观察新东方娱乐公司的所有运作流程和操作环节,其用意也就是在这里了,他极有可能要我参与地下赌chang的组建和运营。 正文 117.第117章不识抬举 果然,李顺接着说:“这个场子的具体运营方案和管理办法,由易克负责拿出来,同时,易克,我这次回来,已经考虑好了,我要赋予易克更大的重任,要重用你,我已经在宁州注册成立了宁州理顺实业总公司,我准备让你担任宁州理顺公司的总经理,负责打理宁州的一切事务,现在是酒吧和地下赌chang,下一步还会有典当行、担保公司,洗浴中心。” 二子和小五用羡慕的眼光看着我。 我不做声,平静地看着李顺,琢磨着如何找时机开口说辞职的事情。 李顺继续说:“我为什么要在宁州开设这些项目呢,是基于我们整体事业的发展需要,我们要学会走出去,打市场,积极开拓域外经营项目,不能把自己在星海圈死,老爷子这边……我在这里弄得太厉害,不好,会影响老爷子的形象。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因素,那就是宁州经济发达,钱多,老板多,我们潜在的客户群数量巨大……既然那么多人好赌,那么我们就要给他们做一个平台,搞好服务,提供保质保量的娱乐场所。” 二子和小五频频点头。 我默不作声,继续琢磨着如何向李顺开口。 说实在,我倒是很佩服李顺的头脑,考虑的比较周全长远,连老爷子的影响都顾及到了。 李顺又说:“我们星海的北国之春,下一步就要考虑放手了,不开了,在老爷子眼皮底下,很容易出事,出了事,就会给老爷子带来不好的影响,还有网络这么发达,屁大点事捅到网上去,会给你放大1万倍,带来的后果不堪设想…… “总之,还是小心点好!能转让就抓紧转让出去,没有合适的卖家,就先低调经营着,但是,不再投资了,下一步的发展重点是宁州……那边的道道,我一样玩的很顺……我为什么名字叫李顺,就代表我干什么都顺。” 我这时明白了为什么北国之春夜总会的音响设备坏了李顺不让更换的原因,原来他早就打算放弃这里了。 “二子,小五,下一步你俩的主要任务就是跟随易克在宁州打理事务,做易克的随从,听易克的指挥,把宁州李顺公司做大做强,不断开拓新的业务内容,地上地下明里暗里同时开花。”李顺接着打个哈哈说:“你俩的待遇,由易总确定,易总的待遇,我来确定,年薪呢,底线是这些——” 说着,李顺伸出2个指头在我眼前晃悠着:“易克,猜猜,这是多少?” “2000万!”我头也不抬地说。 “我靠了个靠:“李顺一下子蹦起来:“日——你这胃口也太大了,丫的,2000万,你太狠了,200万还少啊,你小子啊,说没胃口再多的钱也不要,说有胃口张口就是狮子大开口……我给你说,年薪200万,这是底薪,奖金另算……怎么样,还不错吧?比你干保镖收入又大大高了一个档次。” “呀——易哥好福气啊,遇上了李老板这么大方的东家!”二子和小五眼红地不行,齐声赞叹。 我坐在那里,没有说话,默默地看着桌面。 “易克,你小子怎么不说话?怎么,嫌待遇低?”李顺坐下来,看着我,边吸着烟。 我抬起头,抿抿嘴唇,正色看着李顺,然后开口了:“老板,不是钱多钱少的事,而是——” “而是什么?”李顺睁大眼睛看着我。 我看了一眼二子和小五,然后看着李顺,吐字清晰地说:“而是,我决定——辞职!” “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你再给我说一遍!”李顺一下子又蹦起来,仿佛没有听懂我的话,伸长了脖子瞪着我。 二子和小五坐在那里,也惊呆了,半张嘴巴,傻乎乎地看着我。 “李老板,我决定——辞职!”我又重复了一遍。 这回,李顺听明白了,瞪大眼睛看着我,脑袋摇晃了几圈,低头打量着我 ,半天蹦出一句:“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就是觉得我做这里的事情不合适,我做不了也做不好,我想换个环境做事情!”我淡定地说。 “换个环境?哼,我看你是去了趟缅甸吓掉了魂,我看你是嫌跟着我干有辱你正经人的身份,我看是是心里有鬼,是不是?”李顺恶声恶气地说。 “这是你说的,我没说!”我依旧坐在那里,抬头坦然地看着李顺。 “我正要重用你,你却撒手给我走人,我这里正是用人之际,你却给我撂挑子,摆明是要拆我的台!”李顺的声音听起来很阴冷:“易克,我这里的规矩你应该明白,进来不容易出去更难,跟了我这么久,你知道的事情实在是不少,我看你应该不想做第二个张小天吧?” “我绝对无意拆老板的台,只是人各有志,还请李老板谅解:“我缓缓站起来,和李顺对视着,语气依然很平和:“我做人做事的原则李老板想必也应该知道,不该说的我不会说,不该做的我不会做,我当然不想做第二个张小天,我也知道李老板这里进来不容易,出去更不容易,但是,我还是想请李老板理解,高抬贵手,放我走。” “住口——”李顺的嗓门突然高起来:“狗杂种,给你脸你不要脸,从你跟着我,我哪一点对不住你,操——不识抬举,我告诉你,不听我的话就是和我作对,和我作对的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不声不响闷不作声这么久,突然跳出来要走人,你以为我这里是公共厕所,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靠——没那么容易,想走人,可以,不过,你要先问问我这个兄弟答应不答应!” 话音未落,李顺突然就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黑洞洞的冰冷的枪口迅疾就顶住了我的脑门。 二子和小五吓慌了,脸色发白,站在那里不敢出气不敢说话。 “易克,我再问你一遍,走,还是留?”李顺的声音愈发低沉,充满杀气。 “走——”我两眼盯住枪口和李顺放在扳机的食指,毫不犹豫地说。 李顺面部的肌肉一阵痉挛,有些歇斯底里地喊起来:“走还是留,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我数三,1——2——” 我咬紧牙,盯住扳机,不做声。 “妈的,好,算你有种,你想做英雄,老子成全你——”李顺两眼喷火,狠狠地说着:“3——” 接着,我眼睁睁看见李顺的食指一动,扣动了扳机—— “啪——”我听见一声脆响,眼睛一闭,脑子轰地一下,妈的,完了,我被李顺击毙正法了! 在那一刻,我已经来不及想李顺这***为什么要对我如此下狠手,就因为我要辞职就要把我枪毙,也太狠了,太说不过去。不过,想一想他是经常吸毒的人,不按常理出牌倒也在情理之中。 说时迟,那时快,我想我的脑门就要被轰开。 但是,响声过后,我的脑门只是被枪口震了一下,却没有崩开,大脑还能思考,也就是说没有子弹击进我的脑门。 我睁开眼,看到正睁大眼睛死死盯住我的李顺,还有旁边惊魂未定的二子和小五。 妈的,我还活着,没死。 我看着依然指着我脑门的手枪,心里想,难道是枪哑火卡住了?还是枪里没有子弹,是空枪,李顺吓唬我的? 但是,不管怎么样,老子没死,还活着,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看着李顺的眼睛,李顺慢慢将枪口离开我的脑门,眼里露出赞赏和钦佩的目光,不由自主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嘶哑:“行,易克,你有种,你是个汉子,不怕死,宁死不屈。” 说着,李顺把弹匣退出来,果然,里面是空的。 我松了口气,额头的汗这时涔涔地冒出来,突然感到了巨大的后怕。 李顺将枪装起来,然后冲二子和小五摆摆手:“你俩出去吧,我要和易总谈谈话。” 李顺刚才就一口一个“易总”叫我,俨然我已经是他宁州理顺实业公司的总经理了,他做梦也没想到我竟然不接受,竟然拒绝年薪200万的报酬要辞职。 这在他的思维世界里,是不可想象不可接受的,这年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没有人会傻到拒绝200万的职位,除了我。 但是,这却偏偏让这个李顺碰到了,假如我不曾是个老板,假如我一直在社会的底层为了地位和尊严以及物质而拼搏,我相信,我绝对不会拒绝这200万的职位,我会感恩戴德欣喜若狂地接受这一邀请。 但是,我不是,我是一个曾经见过几千万资金进出,曾经拥有几百万财产的老板,这钱,对我来说,没有足够的魅力将我降服。 二子和小五出去之后,李顺按了按我的肩膀:“坐——” 我坐下,看着李顺。 李顺递给我一支烟,主动将打火机凑过来打着:“吸——” 一个有骨气的人,不仅会得到自己人的拥戴,同样也会得到敌人的尊敬。 这一刻,我的脑子里冒出了这个想法。 正文 118.第118章? 放你走的条件 我吸了两口烟,对李顺说:“谢谢李老板!” 李顺也自己点着,靠在沙发背上,闭上眼睛,片刻之后,睁开眼,看着我:“非得走?” 我点了点头:“嗯!” “不怕我真干掉你?”李顺又说。 “怕!”我说。 “那刚才为什么不求饶,不答应?”李顺说。 “怕归怕,但是不想违背自己的意愿!”我说。 李顺点了点头:“嗯……你想走,是嫌我干的不是正事,是不想涉黑,是不是?” 我看着李顺,点点头:“是!” 李顺稍微一怔,似乎没想到我如此痛快地承认这一点,沉吟下了:“准备去干什么?” “老本行!”我回答。 我想了,早晚李顺得知道我回发行公司的事,与其等到被发现,现在不如先说出来。 “老本行?”李顺一愣:“回发行公司?” “嗯……”我点点头。 “秋桐的主意?”李顺凑近我,看着我。 “和秋总无关,我自己的决定!” “不是秋桐拉你回去的?”李顺的目光咄咄逼人。 “不是,是我自己想回去的,还没和秋总打招呼,还不知道她要不要我!”我说。 “哦,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吗?”李顺说。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我说:“但是,我建议你相信!” “建议?建议个屁!”李顺说:“那好吧,我就暂且相信你一次,我信你的话好了……你没和你的秋总打招呼,你就肯定她会收留你?” “不知道!不收留我我再另外去找工作!”我说。 “听你这话,你是宁可去要饭也不跟着我干这黑道了?”李顺说。 “是——”我回答。 李顺不说话了,一个劲儿抽烟,似乎在琢磨什么事儿。 等一支烟抽完,李顺将烟蒂摁进烟灰缸,看着我:“小子,人各有志,不能勉强,留住你的人,留不住你的心,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你想走,那好,我成全你!” 我心里一喜,松了口气:“谢谢李老板!” 我不知道李顺为何突然会改变主意放我走,不知道是否和我要回发行公司去工作有关。 “先别忙谢,我还没说完,”李顺说:“让我放你走也可以,我有几个条件,你必须全部答应我,有一条你办不到,我就废了你!” 我看着李顺:“请讲——” “第一,你跟了我这么久,我的公司和个人的事情你知道的委实不少,我想,请你的嘴巴给我把好关,除了大家都知道的我李顺喜欢玩女人这事你可以和别人交流之外,其他的,一概不准讲,你要把这些秘密全部锁死的你的大脑子里,永远都不准放出来!”李顺说。 “这个没问题,我保证什么不会和任何人讲我跟着你之后的任何事情,就是你玩女人的事,我也不会说!”我回答。 “这个,这个倒不用,玩女人的事情。”李顺说到这里,突然住了嘴。 我说:“第二呢?” “别忙,我第一还没说完……我现在知道你是一个身怀绝技文武双全名牌大学的大学生,你不是一般人,虽然到现在我依然不知道为什么你要在这里装逼弄景,甘愿做保镖,这次又甘愿要回发行公司去和那帮穷鬼一起混饭吃,但是,我还是愿意会为你保密,作为你给我保密的回报,我不会向任何人说起你的真实身份!”李顺说。 我一听,如愿以偿,说:“嗯,好!其实,李老板,这年头大学生多了,大学生的称号,顶多也就是个荣誉而已,混子很多,我就是其中的混子,我其实真的是没有什么能力,更谈不上文武双全。” 李顺看着我:“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难道你想让我去调查下你在宁州的老底?你别以为这事对我有多难。” 我一听,紧张了,忙不做声了。我相信李顺这话说到能办到,对他来说,这事确实不难。 李顺看我不说话了,从鼻子里哼笑了一声,说:“别紧张,老弟,既然你已经不给我干了,那我自然对你也就失去兴趣了,我不会去摸你宁州的老底的,更不会把你的行踪暴露给宁州的黑社会,不但不会,假如到时候你的对头要是真追杀你到了星海,你只要需要我出手,尽管说,哥们绝对没二话!” 李顺还是理所当然地推断我之所以大隐于星海是因为得罪了仇家躲避追杀的。 我干脆顺水推舟:“谢谢李老板好意!” 李顺接着说:“现在开始说第二,第二,我估计,你要是找秋桐,她肯定会收留你,别的不说,就凭你救了她一命,她就不可能不要你,既如此,那你就在她手下混吧…… “你跟着她混,我不管你是继续装逼还是使出你的真本事,这都和我无关,我只想叮嘱你一件事,在那个鸟发行公司,在那个破传媒集团,你必须给我保护好秋桐,要是有人对她不利,你必须给我上!” 我的心里一震,看着李顺,有些木然,李顺此话究竟何意,是真还是假?从他的表情来看,不像是假的,那么,他说的不利,指的是哪方面?是单指人身安全呢还是包括工作和事业? 李顺的话有些含糊,我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李顺继续说:“虽然我对她的事业是一直不支持,恨不得她立刻就跨掉赶紧辞职回家做全职太太,但是,不管怎么样,秋桐毕竟是我的未婚妻,既然现在她还没辞职,那么,在那个鸟公司和破集团里,我不能容许任何人对她有任何不利之处,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李顺此时的话仍然听起来很模糊,我能确认李顺的话里是要我保证秋桐的人身安全,却不能十分确定是否包含着工作中的斗争。但是,李顺说的那句“不能容许任何人对她有任何不利之处”,我似乎可以理解为应该是包括工作方面的内容。 想到这里,我又有些疑惑,李顺一直希望秋桐的工作垮掉,要是此刻这样理解李顺的话的话,岂不是自相矛盾? 我懵懂地想着,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李顺做事太让人难以理解了,妈的! 但是,不管我想没想通,我还是点点头答应了李顺,这一点要求,正中我下怀,我巴不得,李顺提出来正好,以后我出师有名。 李顺似乎为了打消我的疑虑,接着说:“当然,我要是出面,谁也不敢对秋桐不利,谁也不敢欺负她,但是,秋桐这人你可能还不知道,表面上很软弱,其实内心很犟,她很早就曾经郑重警告我,不准我拿黑老大名头到单位里去显摆,更不准借老爷子和老太太的名声去压人家…… “看她说的口气那么严厉,我也不想和她真闹翻脸,闹翻了脸,对大家都不好,还让外人看笑话,再说了,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和女人一般见识呢……当然,我也知道,秋桐脸皮子薄,或许是怕让人知道她的未婚夫是混黑社会的丢人…… “综合以上因素,我想,既然你想回去,那就交给你这个任务……你曾经救了秋桐的命,我对你是信任的,我相信你能很好的完成这个光荣而不一定艰巨的任务!” 我又点点头:“嗯……请李老板放心,我会尽我的努力去做的!” “然后,这个第三。”李顺又点着一颗烟,看着我:“第三,再有不到10天就过年了,你辞职可以,不接受我给你的总经理任命可以,但是,你年前不准走,年前,你需要继续给我出力,忙完我安排的事情,年后你走,我不留你……” 我说:“年前都有什么事情?” 李顺说:“年前,我需要的时候,你继续跟着我,其他时间,你要帮我做几个经营管理方案出来,我需要用这个,我手下的人打架行,但是没有会弄这个的。” 我说:“这……我也不会啊!” “你他妈又给我装逼了,你学经济管理的大学生不会弄,还有谁会弄?难道你让我手下这些打打杀杀的人去弄?”李顺一瞪眼:“易克,你别逼我调查你大学毕业后的经历,自觉点,行不行?” 李顺又点到了我的痛处,我忙点头:“那好,我试试吧。” “哎,这就对了,我相信你绝对是个做经营管理的好手,我就不信你大学4年是吃屎的,我就不信你大学毕业后没有一点经营实践经验:“李顺一龇牙:“你放心,我不会对外说出去的,我会为你保密的!” 我说:“你说下需要我弄那几个方案,我好提前有所准备,搜集材料。” “一个是我的房地产项目,妈的,楼盘都积压了,一直卖不动,张小天***干了那些时间也毫无起色,现在我手下没有懂行的弄这一块,聘了一个总经理,物业和其他管理是好手,但是营销不行,想了不少办法,却都一直不起色,我想,你帮我出出点子,弄个有新意的营销活动方案出来,我让他们按照你的方案去做。” 我有些头疼,操,我对这个也没操作过,得现摸索,于是点点头:“哦……还有吗?” “还有,就是你给我做个宁州2046酒吧的营销活动方案,我要有创新性的!”李顺说。 这又是我以前没接触过的项目,我说:“哦……就这两个,是吗?” “哪里,还有最后一个,”李顺说:“我要在宁州建一个地下赌chang,你那天在缅甸新东方想必也考察地比较仔细了,我要你拿出一个组建百加乐赌chang的整体运营操作方案,这个方案要求是全面的,各个流程都要顾及到……这3个方案,年前给我,给你10天的时间,足够了吧!” 正文 119.第119章久违的冲动 我看着李顺没说话,脑子里开始飞速旋转,琢磨着。这三个方案,一个房地产,一个酒吧,一个赌chang,2个是营销,1个是整体的,这些都是我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听李顺的口气,我必须得给他做出来,不然就不放我走。 李顺把我当成万能的了,以为我什么都会做什么都懂了,他哪里知道隔行如隔山这个道理呢! 我不由感到了巨大的压力,从来没有实践过这些东西,做方案谈何容易。 但同时,我向来不肯服输、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好的性格又让我感到了莫大兴奋,这是挑战带来的刺激的快感,我突然感到了久违的一种冲动在心里跃跃欲试。 赌chang那个方案我基本可以搞定,那天我观察地很仔细,没什么多大的道道,就是个运作流程和管理模式的问题,保安系统,服务系统,发牌系统,监控系统,筹码收发系统……这个难不倒我,好做。 需要下一番功夫的是房地产和酒吧的营销方案,我需要恶补这方面的理论和实践知识,同时要结合营销的特点来学习。 虽然很难,但是我并不畏惧,我相信,营销都是有共同的属性的,只要把握住营销的本质特征,对于专业的东西,多学多问多调查,结合目标市场和消费群体来调查,带着问题去学习请教,应该能完成这两个方案。 何况,平时的日常生活中,我也曾经是房地产销售的客户,以前在宁州买房子的时候,和房地产公司打交道很多次,好些家房地产公司的销售经理多次拜访我,推销楼盘,那时,他们各自的营销方式和特点曾经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因为我也是做营销的,所以还无意识地分析比较过这些销售经理的优点和缺陷。 对于酒吧,我更不陌生,以前宁州的大小各种特色的酒吧都被我玩遍了,什么样的酒吧吸引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服务适合什么样的人,我也算是了解不浅。 想到这里,我的信心逐渐树了起来,答应了李顺:“好吧,我试试,但是我没有做过房地产和酒吧,我只能尽力做好!” “嗯,行,不管你做过没做过,只要你尽力就好!”李顺点点头:“虽然我没见过你在这方面的真本事,但是,我还是比较看好你!” “还有别的条件吗?”我问李顺。 李顺笑了:“呵呵,没了,就这3个!” “那好吧!我都答应你了!”我说。 “嗯……兄弟,这三个事情你答应了我,我也不能亏待你,我相信老弟是说到做到的人,我呢,也同样是说到做到的人,”李顺说:“以后,不管你跟不跟着我,我们都是好兄弟,你在星海回家不方便,我在宁州没事的时候,会亲自或者安排人去你老家代你看望父母尽孝道的……别看我只去过你家一次,可是道儿却记得很清……我这人,是有恩必报有仇必复的,谁要是得罪了我啊,跑到天边我也能让他乖乖回来自首,我有的是办法。” 李顺看似关切的一段话让我心头一震,操,李顺这是在暗示警告我,假如我敢于背叛他或者做出对他不利的事情,我是要付出代价的,不仅仅是我,还会牵扯家人。 我此时才明白当初为何李顺那么热衷于要陪我回家看爸妈,原来他早有盘算。 我不由感到了几分胆寒,李顺的心计太多了,看似一个纨绔子弟,脓包,其实真不可小视。 混黑道的,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干得出,我可以不管自己的安危,但是,我绝对不敢拿父母的安全当儿戏,我相信李顺是一个说得出做得出的人。 此时,我领悟了一句话: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 我没想到,此时,我只不过刚开始拉开领悟的序幕! 刚和李顺谈完此事,突然有人敲们,不等李顺说:“进来”,门就被推开了,一个戴着墨镜,穿着黑色风衣,衣领高高竖起遮住半个脸的男人走了进来。 我一看,这位大侠原来是好久不见的张小天老兄。 张小天进来看见我,表情一怔,接着对李顺说:“李老板,你们在谈事情啊,那你们先谈,我待会再进来,我先到隔壁房间去坐一会。” 很明显,张小天是想找李顺单独谈事情,我在场,不方便。 我刚要说话,李顺招招手,热乎乎地对张小天说:“哎——小天,来,来,易克也不是外人,不要有什么顾虑,来吧,坐——” 我于是冲张小天笑笑:“张兄好,别来无恙,最近气色不错啊!” 张小天不自然地笑笑,过来,坐在我旁边,没有说话。 李顺递给张小天一颗烟,亲自给点着,说:“小天,是不是见了易克觉得心里别扭?还在为上次他带人把你请来的事有情绪?” 张小天尴尬地吸了两口烟,还是没说话。 “哎——小天,不要放在心上,都是自家兄弟,我想你心里其实也明白,易克那次去请你,是奉我的旨意行事,不然,没有我的话,给他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去动你啊,你要是有情绪,就直接冲我来好了——” 张小天勉强笑着:“李老板,你看你这话说的,我怎么敢冲你使性子,你对我这么好,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我不知道张小天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面子话他还是说出来了。 李顺打个哈哈:“其实呢,易克对你还是不错的,上次二子和小五要烧你的时候,易克还要救你呢,如此说来,你倒是应该感激他才是……哈哈,好了,过去的事,不提了,今儿个你来找我,想必是有事吧,呵呵,说吧。” 李顺此次竟然如此政务公开,当着我的面就要张小天说事情,对我似乎毫无隐瞒之意。我有些意外。 李顺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张小天却似乎依然对我的存在还有极强的戒心,笑着说:“哪里有什么事呢,就是路过,顺便过来看看。” 我对张小天对我的戒备毫不以为意,很理解。 这时,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对张小天说:“张兄,我正要有事情想请教你,正好今天你来了,还望老兄不吝赐教。” 张小天说:“什么事?” 我说:“我想问下张兄关于目前星海房地产市场的事情,主要是目前存在的问题……这一块,你是老行家了,必定是很熟悉的。” 张小天皱了皱眉头:“咦——易克,你改行做房地产了?怎么问起这个?” 李顺一下子明白了我的用意,说:“对,小天,你给易克谈谈也好,我刚给易克安排了一个房地产项目的调研任务,他对这一行是生手,既然咨询你,你就说说好了。” 张小天脸上带着疑惑的表情看着我,似乎很不理解李顺为什么会安排自己的保镖,一个武夫,一个送报纸出身的大老粗去做只有专家和文人才会搞的调研项目。不过,张小天很快就恢复了常态表情:“好,既然李老板说了,那我就结合我从事房地产的经验,说说我的看法。” 我凝神看着张小天,听他开始说。 我深知一点,三人行必有我师,张小天虽然不是一个成功的房地产营销专家,但是,他毕竟做过这一块,熟悉这一块,他说的东西虽然我未必能全盘吸收,但是,可以去其糟怕,取其精华,必定会有我需要的东西。 “在目前的经济形势下,受国际金融风暴和国内市场以及国家宏观政策调控的双重影响,和全国绝大多数城市一样,现在星海房地产市场的突出问题是成交量萎缩,一方面,房价在高位运行,价格一直上涨,另一方面,销售市场却日益冷淡,消费者持观望态度,都不愿意买房……就星海房地产市场的销售市场来说,具有以下几个特点。”张小天开始侃侃而谈。 我如饥似渴地听着,不放过任何一点。 张小天对于房地产,肚子里确实是有货,看我听得如此专注,似乎难得有这么虔诚的一个听众,不觉来了兴致,滔滔不绝地讲起来。 我边听边思考,边不时提出疑问,张小天也很有耐心,认真给我讲解。 不知不觉2个小时过去,张小天讲的口干舌燥,我听得意犹未尽,李顺竟然也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歪着脑袋听着,似乎也在恶补房地产销售知识。 “好了,易克,我肚子里就这些货,都让你这一阵挖坟给得瑟光了,再让我讲,就要爆吧了!”张小天最后说,边端起水杯猛喝两口。 我这半天听得很投入,觉得很是受益匪浅,听张小天这么说,也就不再继续提问,同时也不想再当电灯泡了,就站起来告辞。 临走时,张小天看着我欲言又止,似乎想问我什么,看看李顺,又闭上了嘴巴。 我知道张小天想问什么,肯定和云朵有关,李顺在跟前,他不问是对的。 我出了李顺的公司,往回走,边给秋桐打了个电话,秋桐上来就问和李顺谈地情况如何。我不想和秋桐说的太详细,就说:“李老板现在不同意我走,让我在他这边帮几天忙,过完年放我走!” “嗯……那也好,正好年前也没什么事情,过完年再来也行:“秋桐似乎松了口气:“只要他能同意放你走,我就放心了,其实,这也算是很顺利了,我还真没想到他如此痛快能放你走,没想到他能松口。” 秋桐大概没想到李顺放我走的真正原因,我此刻也没想透彻,只是朦朦胧胧觉得这应该是和我从他那里辞职到秋桐那里去有些关联。 正文 120.第120章 有爱吗 从缅甸生死突围开始,我就觉出李顺对秋桐很关注,到刚才李顺和我提的第二个条件,更加证实了这一点。 但是,我不知道李顺对秋桐如此关心,是出于对秋桐的什么情感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秋桐不爱李顺是肯定的,李顺对秋桐有爱吗?李顺真的希望秋桐的事业垮掉辞职回家做全职太太吗? 这一点,此时的我全然想不明白,当然,我也不想多想,没那心思。 刚和秋桐打完电话,我接到了海珠的电话。 “哥——好久没你消息了,一直不敢给你打电话,怕你不方便,你现在说话方便不?”海珠小心翼翼地在电话那端说。 “方便,呵呵……”我笑着,好几天没海珠的消息,还真挺想她的,我说:“我已经回到星海了,怎么样,你最近好吗?” “哦,呵呵,我最近很好啊,你回到星海了哇——”海珠在电话那端声音放开了,开心地笑着:“就是没事经常想你呢……你想不想我啊,哥——” 海珠的表白够直观的,我顿了顿,说:”嗯……” “嗯是什么意思啊?”海珠撒娇的声音:“不许嗯……说嘛,想不想我啊?” “想!”我直接冒出一句,心跳有些加速。 “嘻嘻……这样回答才好啊!”海珠的声音更加开心了:“哥——过两天我休息,我到星海找你,你带我玩,好吗?” “好——”我不假思索地说,心里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嗯哪……这才是好哥哥!”海珠高兴地说:“好了,哥,不打扰你了,你忙你的事情吧,回头见!” “回头见!”我挂了电话。 海珠给我的目前感觉最大的就是轻松,没有负担没有压力,她似乎很有心数,该说的话说完了就停止,不黏糊不啰嗦。 我喜欢海珠的这种做事方式,我觉得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彼此开心,轻松快乐最好,当互相感觉都很累的时候,真的就说明二人不合适了。 我直接去了李顺的房地产公司,在开发的楼盘那儿转悠了足足2个小时,琢磨了半天,然后找到了负责房地产的经理,仔细听他说本楼盘的开发和销售情况,重点让他讲销售过程中遇到的问题。 经理讲了很多,罗列出了一大堆困难和问题,我专注地听着,反复寻思着…… 之后,我要了厚厚一打公司的相关销售资料,准备带回去仔细研读。 此时,我脑子里充斥了大量信息和问题,但是没有理出一个头绪,更没有什么好的营销点子。 从我做营销几年的经验,我知道,很多时候,一个好的营销点子并不是单纯可以靠苦思冥想出来的,说不定,偶然一个火花,就能激发出极佳的好主意。 当然,这个火花不是谁都能迸发出来,这需要深厚的营销知识积淀作为基础。 我带着相关资料,脑子里不停思考着相关的问题,从房地产公司离开,去医院。 快到医院的时候,我穿过一个不大的儿童游乐广场,抄近道。 边走边想着我的事情,突然听到一个脆嫩的童音:“叔叔,叔叔——” 我从沉思中唤醒,循着声音看去,乐了,原来是小雪,此刻刚从滑梯里滑下来。 小雪看见我,冲我跑过来,张着两只小胳膊。 我刚要蹲下身子准备抱小雪,看见一个扎着马尾巴穿一身白色休闲衣的女孩跟在后面喊:“哎——小雪,别乱跑啊,傻孩子,不要乱认亲,这年头,坏人很多哦,你给我站住——”、 此时,小雪已经扑进了我的怀里,搂着我的脖子开心地笑着。 我抱着小雪站起来,刚要和小雪说话,那女孩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一把从我怀里将小雪抢过去,然后带着警惕的目光看着我:“喂——你是谁?怎么乱抱人家的孩子?” 我看着这个陌生的女孩,白皙的脸蛋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小小的嘴巴可爱的鼻梁,这是谁啊? 我说:“这是你的孩子?” “你管得着吗?不管是不是我的,反正不是你的!”女孩抱着小雪后退了一步,努了努嘴巴:“嗯哼……” 这时,我猛然想起这声音这语气好熟悉,这一声嗯哼,让我知道她是谁了,这是小猪么么哒。 好啊,终于见到这个占我便宜的葬花使者了,看起来和我听她声音的感觉差不多,一看就是个不吃亏的主儿。 我说:“你是猪哇!” “你才是猪!”小猪一瞪眼,回骂我。 “我不是猪,我是小雪的易叔叔!”我说。 “哇——哦——呀——”小猪一愣,接着眨眨眼睛,似乎听出了我的声音,打量了一下,接着吐了吐舌头:“是哟,真的是你,这声音是有些耳熟。”接着,小猪捂嘴偷笑起来,应该是在得意上次她让我叫她姐姐的事情。 我宽容地笑笑:“小丫头,这回你见到大活人了,该认错叫大哥了吧?” 小猪把小雪放下,冲我一瞪眼:“什么?嗯哼,你已经叫我姐姐了,既然叫了,就不能随便更改了,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岂能随意反悔……再说,我看你也不大,说不定还没我大,小屁孩!” 我哭笑不得:“我都29了,你不过是83年的,才刚26,我比你大三岁!” “这么说,你是80年的了。”小猪嘻嘻笑着:“你让我认错也行,不过,我有个条件。” 小猪做事似乎很喜欢提条件,我说:“什么条件?” “听阿桐说你有一身好武艺,我不信,除非你今天让我见识见识,否则,我就不认错!”小猪说。 “怎么见识?”我说。 小猪想了想,低头对小雪说:“小雪,你想不想看猴子爬杆啊?” “想——好呀,好呀——”小雪拍着巴掌。 “嘻嘻……么么哒……那就好,你等着!”小雪笑着然后对我说:“易克老弟,这样吧,你看到附近的那根旗杆了吗,我给你30秒钟,如果你能在规定时间内爬上去,然后头朝下倒挂金钩出溜下来,我就信了你,我就给你道歉,我就不让你叫我姐姐了。” 晕倒,这个小猪可真能折腾人,把我当猴耍了,我自然是不能答应,说:“你做梦,甭想!反正我比你大,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那你就甭想让我认错喽……嘻嘻……”小猪笑哈哈地说。 我摇摇头:“不认错就算了,不和你一般见识……来,小雪,过来,叔叔抱抱——” 小雪又跑过来,我抱起小雪,小雪突然指着远处说:“叔叔,我想吃糖葫芦。” 我刚要说话,小猪也说了:“么么哒,偶也想吃糖葫芦。” 我本来想抱小雪过去的,一听小猪也跟着掺和,就说:“想吃自己买,我只买给小雪吃。” “哟——小气鬼,我还不稀罕你买的呢。”小猪一撅嘴巴,扭身就走:“我自己去买,我买两串,不给你吃!” 我呵呵地笑着看小猪走过去,我才不吃这玩意儿呢,给我我也不吃。 然后,我带着小雪在广场里玩耍,不自不觉溜达到了医院大门口附近。 这时,小雪突然指着医院大门口附近的一个垃圾箱说:“叔叔,我给你说个事,你看见那个垃圾箱了吗?” “看见了啊!”我说。 “我爷爷曾经告诉我,说我当年就是在那个垃圾箱里被他捡到的。”小雪比划着说:“爷爷说,那时候我才这么一点,都快被冻僵了。” 我浑身一震,盯着那陈旧的垃圾箱,小雪的爷爷在临终前说过,小雪是5年前的一个大雪天,被他拾荒时从星海的垃圾箱里捡到的,此后他就一直带着小雪在星海靠乞讨为生,直到之前为了躲避严寒南下途径青岛时被冻死。 我没有想到,小雪竟然就是在这个垃圾箱里被捡到的。 我更没有想到,小雪此时无意中说出的话,竟然牵扯出一个让人极度震惊的真实故事,而这个故事的主角,竟然就是我周围的一个人。 而这个故事本身,又揭秘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惊天秘密。 当然,这是后话。 接着,小雪抬手指着前方继续说:“我爷爷经常带着我在这一带要饭吃,那家开包子铺的叔叔经常给我们吃包子。” 我顺着小雪的手指看去,是一家门牌醒目的饭馆:四哥包子铺。 这家包子铺我早就注意到了,生意很兴隆,因为在医院旁边,营业时间很晚,几乎都是到半夜,只是我没吃过那里的包子,不知道味道如何。 这时,小猪拿着两串糖葫芦跑过来,递给小雪一串,笑着说:“么么哒,这串是山楂的,给你吃,阿姨吃山药豆的。” 小雪和小猪开始津津有味地吃起来,我看时候不早了,打算去医院看云朵,就告辞,对小雪说:“小雪,叔叔有事先走了,你跟着姐姐好好玩哈……” 我一句话就把小猪的辈分降低了一个档次,得意地转身离去,背后传来小猪的声音:“小雪,别听那个哥哥的,不叫姐姐,叫阿姨,哎——乖,听话……来,小雪,阿姨尝尝你那串好吃不好吃……阿姨就咂一口哦……” 我边走边笑着摇摇头,发觉这个小猪很好玩,很活泼,怎么看都不像悲戚戚吟葬花的林黛玉,不过,我知道秋桐是不会骗我的。 我走到医院门口,突然看见两个人正往外走,和我迎面而来。 正文 121.第121章 领导比爹娘还亲 这两个人,一个是久违的赵大健,另一个,是我曾经见过几次但他未必认识我的曹腾,曹丽的堂弟。 我一怔,他俩来医院干嘛? 许久没见赵大健,看他的精神面貌似乎有些萎靡不振,我不知道是不是主持了一个月被拿下来扶正未果备受打击的原因。 想想赵大健,确实也不容易,辛辛苦苦干了这么多年,一心想修成正果,却迟迟不能如意,论资格论干发行的时间,发行公司甚至整个集团谁都没他牛逼,一把手轮流换坐庄,却就是轮不到他,如何能不让他委屈愤懑呢? 我觉得自己应该理解赵大健,甚至该同情他一下,但是,可惜,我只能同情而已,帮不上他什么忙。 一个人的功名利禄或者事业成就,是自己努力干出来的,对有些人顺理成章甚至信手就可以拈来的事情,对另外有些人来说,却是无比艰难。 有些年纪轻轻的人现在得到的,却是有些人未知苦苦奋斗而直到退休也未必能得到的终极目标。 还有,这个曹丽的堂弟曹腾,我对他几乎是什么都不了解,既不知道他能力如何又不知道他性格为人处事咋样,只知道他曾经占用别人的劳动成果想更上一层楼未果,反倒弄了一屁股屎,大客户部经理没坐上,反而连办公室副主任的位子都丢了,被发配到偏远的发行站去做劳役。 今天看到曹腾,第一印象看,从他的仪表到眼神,从他的气质到形象,我觉得这似乎是一个精明的人,不是那种脓包类型的,想不出他为什么要干窃取云朵劳动成果这样的傻事。 或许,当一个人追求功名到了极致的时候,提拔心切,一时会被利欲的光环所笼罩迷惑蒙住了眼睛,一时糊涂,干出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愚蠢事。 或许,当赵大健给他那方案的时候,赵大健未必告诉他这是云朵的,为了抬高自己的身价,让曹腾更加佩服他感激他,会告诉曹腾那是他自己的原创,我相信凭着赵大健的做事风格和人品,他绝对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而曹腾当时不明就里才会稀里糊涂栽了进去。 此次曹腾栽倒,说不定心里会生赵大健的气,会怨恨赵大健,但是,出于共同的利益需求,出于自己目前的处境,他当然不能拒绝赵大健的继续拉拢,毕竟,在发行公司内部,他目前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赵大健。赵大健不管怎么说,也是发行公司的老二,老资格,元老派,而且,还和孙东凯有这么一层关系。 通过秋桐离职一个月期间曹丽的作为,我知道,在集团内部,反秋桐的势力也不是铁板一块,他们之间既有共同的利益和目标,还有各自的小算盘,这就好比国共合作联合抗日,边抗日边内部相煎。 看到我,赵大健愣了一下,接着站住了。 曹腾看赵大健站住,不明就里,站在那里看着我。 我微笑了下:“赵总,你好!好久不见,一向可好?” 赵大健嘴巴咧歪了下:“哦……易克啊,好久不见,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 赵大健一说我的名字,曹腾的眼皮一跳,眼神变得有些犀利,直直地注视着我。 曹腾的表情更加让我相信他对我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接着,赵大健对曹腾说:“小曹,这位就是我和你提过的发行公司大客户部的易克,现在已经辞职了。” 曹腾依旧看着我,点点头:“哦,我叫曹腾,也在发行公司工作,只是以前我们没打过交道。” 我主动向曹腾伸出手:“你好!” 曹腾脸上立刻就有了微笑,也伸出手,握住我的手:“你好!易克,久闻大名如雷灌耳,今日才得相见,相见恨晚哦……” 曹腾说话的态度热情而真挚,眼神里充满了亲近感和自信力。 和我握手的时候,我感觉到曹腾的手很有力度。 假如不是曹腾有过之前的滑铁卢,我第一次见他的话,给他打分一定不会低,可惜,因为有了以前的印象,我总觉得这人品质不咋样。 之前,我总感觉曹腾应该是个草包,只是靠着曹丽的关系在发行公司混饭吃,但是,此时,我却直觉这人是个有心数甚至有心计的人,甚至,我觉得他是个人物,虽然他干过傻事。 年轻人干傻事是难免的,只是有的人干了傻事不知道反省改正,继续愚昧下去,而有的人干了傻事之后却能从中吸取教训深刻反省,总结失败的原因,把失败当做成功的基石,当做奋斗的财富,能够再度崛起。 我忽然觉得曹腾或许是后者。 和曹腾握完手,我问赵大健:“赵总,你们到医院是……” “哦,我和小曹来医院看完孙总的,孙总身体有些不适,偶感风寒,在医院打吊瓶的。” 在某些下属眼里,领导打个喷嚏都是大事,更别说打吊瓶了。领导的身体比自己爹娘的身体还重要,我相信,很多在官场混一心想往上爬的人,对自己爹娘身体的关注远不如对领导的关注,在他们眼里,领导就是他们政治上的爹娘,甚至比爹娘还亲。 对于对权力和地位无比渴望的赵大健来说,更是如此,他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亲近巴结自己领导的机会,更何况他和孙东凯还有一层党校同学的关系,虽然这同学时间只有短短几个月。 而曹腾跟随赵大健一起看望赵总,意图更加明显,很可能是赵大健根据曹丽的安排或者是他想讨好曹丽而带曹腾来认识孙东凯,加深孙东凯对曹腾的印象,以利曹腾翻身再起。 抑或是赵大健还有自己的打算,继续在公司里扶持自己的人马,将被秋桐击溃的队伍再拉起来。 这年头官场的斗争,必须要有自己的人,手里没有人,是办不成什么事情的。拉帮结派自古以来就是中国官场的优良传统。 然后,赵大健问我:“易克,你来医院是……” 我说:“哦,我是来医院拿药的,感冒了。” “哦……天气很冷,可要注意身体啊!”赵大健显得颇为关心地说,又亲切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赵大健对我的态度和以前大不一样,让我稍微意外了一下,又一想,这或许是因为我已经离开了发行公司,和他没有了任何的利益冲突,以前妨碍他耍流氓的积怨,或许已经一笔勾销了。 “谢谢赵总!”我笑着说。 “对了,易克,你现在在哪里高就呢?”赵大健问我。 “我?呵呵,没在哪里高就啊,辞职后就一直赋闲,还没找到合适的工作。”我说。 赵大健的话让我断定,他不知道我救秋桐受伤的事,此事无论是从我这边还是秋桐那边还有李顺和其父母那边,都没有宣扬扩散,知道的人极少,赵大健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 “哦……找工作倒也不急啊,你在发行公司干了这几个月,赚了好几万,收入可是不低哦……都快超过我一年的工资了,这些钱,够你花上一阵子了。”赵大健似笑非笑地说,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表情。 赵大健这表情让我有些捉摸不透,我琢磨不透他话里的真实用意。 赵大健和我说话的时候,曹腾一直默不作声,一直盯住我看,目光显得有些神秘莫测。 曹腾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有些不自在,我又一次觉得这个曹腾似乎不可小视,虽然他出过事,狼狈下马,但是,毕竟,他是干过办公室副主任的,上上下下迎来送往打交道的各种人不少,经历和阅历应该还是有的。 无形中,我不自觉地将曹腾当作了我今后的一个对手。年后我就要回发行公司上班,或许,今后,我和他之间,还会发生一些故事。 我的预感在后来很快得到了验证。 我当然不会给赵大健和曹腾说我即将回发行公司上班的事,我想,春节上班后,赵大健和曹腾在发行公司里见到我,会很意外的。我决定给赵大健和曹腾一个惊喜。 我对赵大健说:“呵呵,那些钱总不能养老啊,钱再多,不会生钱,总会花完的,总得再找个事情做,年后我还是要找工作的,到时候,说不定,还得请赵总帮忙呢!” 赵大健点点头,脸上露出坏意的笑:“好,好,我有个朋友在环卫处工作,那里正缺个掏大粪的,到时候你要是愿意去,我一定极力推荐!哈哈……” 说完,赵大健得意地大笑起来,带着鄙夷和嘲讽的目光看着我,我刚才的估计错了,赵大健原来还是对我有怨恨的,终于忍不住要愚弄我一下了,我和赵大健再次相见后那短暂的友谊和蜜月瞬间就结束了。 我没有动气,保持着极好的修养,也笑着:“好,感谢赵总,到时候如果我去那里工作了,什么时候赵总缺吃的,我一定专门给你送点心!” “你——”赵大健感觉被我反愚弄,气得脸一下子就紫了,瞪着我。 曹腾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仍旧安静地看着我,似有所思,似乎对我和赵大健之间的嘴皮子战斗充耳不闻。 谈话的气氛渐渐紧张,不能再继续了,我准备告辞离去。 赵大健将手放到背后,脑袋一扭,不理我了。 这孩子,脾气还是那么坏! 曹腾这时主动伸出手和我握手,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易克,再见,希望我们能有合作的机会……后会有期!” 我笑着点点头:“既然曹主任有这个心,那我得想办法成全你,我们说不定什么时候真的会后会有期!” 曹腾微笑着:“易克,我们俩都是同龄人,你就叫我小曹好了,公司年前的人事调整你想必是知道的,根据公司整体工作的需要,我现在在发行站工作,负责内部勤务这一块,已经不是办公室副主任了,你还是叫我小曹吧。” 听曹腾的话,他的心态似乎很好,对目前的位置似乎没有什么不适,对公司的人事调整似乎没有任何怨言。 当然,我很难相信他表现出的心态。 正文 122.第122章 寻找突破口 和赵大健曹腾分手后,我直接去了云朵房间,打开电脑,开始例行的草原音乐播放,边开始研读带回来那一堆资料。 我是带着问题来研读资料的,边翻阅资料边结合脑子里的问题进行思考,思考的形式采取双向式,先把自己置于客户的角度,从消费者的角度进行思考,然后再把自己置于开发商的角度,从卖家的角度进行思考。 不知不觉过去了很久,夜渐渐深了,我的大脑里对李顺公司的楼盘销售已经梳理地比较条理,对楼盘的基本情况和存在的问题摆查地比较彻底,结合我以前做营销的经验和思路,脑子里渐渐有了一些眉目,但是,却仍然找不到突破口。 做有创意的营销,问题的关键是要找到突破口,这个突破口必须要具有点石成金的效果,我苦苦思索着,想得头疼…… 索性不想了,放下手头的东西,肚子开始咕咕叫,于是出去买点东西吃。 到了医院门口,看见四哥包子铺正灯火通明,还在营业,不时有人出去进来。 我想起小雪白天说的话,就走了过去。 “师傅,吃包子吗?”刚进店门,一个30岁左右面容淳朴满脸笑容的人迎面过来。 “我想吃包子,有什么馅的?”我边打量这位汉子边说,不知道这是不是那位好人四哥。 “好些品种啊,呵呵……猪肉的,羊肉的,牛肉的,素的,你看看这个……”他接着给我一张包子种类卡:“师傅,你先看看。” 我接过来开始看,这时听到一个女的叫到:“四哥,快过来帮下忙。” “哎——好来,来了——”这位汉子答应着过去了。 我抬头看着他进了里面,无疑,这位就是四哥了。 我不由油然对四哥生出了极大的好感。 一会儿,四哥出来,我点了一笼羊肉包子,四哥很快端过来,同时给我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稀饭:“师傅,这稀饭是免费的,天气冷,喝了暖和暖和身子,干的稀的搭配着吃,您慢慢吃吧。” “谢了——”我开始吃起来,这包子味道果然不错,很香。 这时,店里的客人不多,我看到四哥坐在柜台里,从柜台下抱出两件8成新的棉衣,放到柜台上,一只手轻轻拍打着棉衣,边不时往店门外看着,似乎在等待什么,不时又摇摇头,叹口气。 我吃完过去结账,看着柜台上的两件棉衣,一大一小,就问四哥:“老板,这棉衣干嘛的,放这里干嘛?” 四哥笑笑:“准备送人的,拿来这里好些日子了,但是要等的人一直没来!” 我说:“哦……送给谁呀?” 四哥说:“一老一小,是拾荒要饭的,天气冷了,整天露宿外面,老人和孩子都折腾不起啊,老人70多了,孩子才5岁。” 我心中一动,说:“你认识这俩拾荒的?你怎么知道他俩的年龄呢?” “我这包子铺开在这里8年了,5年前我就认识这一老一小,这老的经常在这一带要饭拾荒,晚上就露宿在医院门口那药店的屋檐下,那小的呢,是个女娃,是这老人从附近的垃圾堆里捡到的弃婴,一老一小自此以后相依为命,很可怜,每次经过我这里,我都送几个包子给他们吃……可是,最近有一段时间不见他们了,不知他们到哪里去了,哎——天气这么冷,别出了什么事。”四哥脸上露出担忧的表情。 我顿时明白了四哥所言所指,心里感动不已,眼睛湿润了,付完帐,说了一句话:“四哥,别等了,不用等了,他们不会再来了。” 说完,不等四哥再说什么,我转身离去。 此次认识四哥,我此时并没有意识到他会成为以后揭示小雪身世的关键人物。 人世间,有很多事都是难以想象,出于意料的,这世界说大很大,说小却又很小。 当然,这又是后话。 回到宿舍,好一会儿才调整好心情。 我叹了口气,开始给云朵做按摩,同时脑子里又开始琢磨那营销方案的事情…… 正做着按摩,病房的门被推开,值班医生进来了。 我忙和医生打招呼,医生示意我继续忙,边自己坐下和我交谈起来。 谈了一会儿云朵的病情,医生站起来告辞,临走时拍着我的肩膀说:“小伙子,事实证明,很多疑难杂症采取药物之外的其他治疗方法是很有效果的,云朵的病,采取触摸治疗法大见成效,从当初的全身毫无知觉到现在的多点肌肉颤动,充分说明这个触摸治疗法的作用,总结病人的触摸治疗,我觉得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一点启动,多点齐发,下一步,就是连点成线,多线共拉,布线为面,面面俱到,一网打尽……继续加油,功夫不负有心人。” 医生走后,我继续给云朵按摩,边琢磨着医生刚才说的话…… 忽然,我的脑子里灵光一闪:多点齐发,连点成面,面面俱到,医生刚才说的多好啊,太对了,这一点,难道就不可以运用到营销上吗?楼盘的销售,完全可以走突破重点,以点带面的路子! 想到这里,我兴奋起来,大脑开始高速运转…… 很快,我的脑子里冒出了盘活楼盘营销的几个点,对这几个点进行反复筛选和琢磨,最终确定从三个点开始切入。 我对这3个点又进行具体的思路展开,脑子里逐渐有了营销方案的雏形…… 我没有耽误,趁着脑子里的兴奋状态,马上就在电脑上打起方案来,一鼓作气,一气呵成,狂打不止…… 天色微明之时,方案初稿完成,我又从头到尾认真修改了一遍,直至觉得满意了为止。 李顺安排我的第一个任务算是完成了,我自己觉得还行,应该能通过李顺这一关,如果实行这个营销办法,肯定会收到很好的效果,绝对能促进楼盘的销售。 我深呼吸一口,从内心里感谢医生带给我的思想灵感火花,又不由有些得意自己的智慧之光。 忙完这事,我看看熟睡的云朵,心里突然感到几分温馨和疼爱,不由伸手过去,轻轻抚摸着云朵的脸庞。 又想着即将过年了,假如云朵不能在年前醒来,假如云朵不能回家过年,她家里人必定会很着急,会有疑虑,说不定会赶过来找云朵,那可就糟糕了,看到云朵现在的样子,那会对她父母是何等沉重的打击。 无论如何,不能让云朵父母看到现在这种情况下的云朵,必须要充分考虑到各种情况,提前有个准备,做到云朵的父母能安心过年,还又不担心云朵。 我琢磨了半天,忽然有了一个主意。 但是这主意的落实实施,必须得取得秋桐的全力支持和配合参与,没有秋桐的参与,这计划就无法实现。 我琢磨着什么时候和秋桐说我的计划,我相信秋桐一定会支持的。 想起了秋桐,就想起了浮生若梦,很久没有和她在QQ上聊天了,除了那天看到她的留言,我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 想到浮生若梦那天给我的留言,想到秋桐在现实里的境遇,我的心里隐隐作痛,深度纠葛起来…… 情动之下,我上网登陆QQ,此时的浮生若梦当然不在,正在睡梦里。 看到一段留言:“客客,每天都来这里看你,每天都看不到你,不知此时的你可安好,分外挂念。” 我的心中涌起异样的感觉,静静地往下看。 “此刻,静静的深夜,点一盏台灯,沏一杯茶,打开电脑,天南海北任思绪飞翔,想起远方的你,心里不由感到了莫名的一种感觉…… “这感觉如水,淡雅而圣洁,于空气中挥洒自如,玲珑八面,幻化成饥渴者的甘霖,寒冷者的阳光,潦倒者手中的酒,失意者手中的琴,隐者栖身的竹林,孤独者与之遥遥相望的天河,幻化成功成名就时那一夜的欢歌…… “此刻的我是安逸的,遥祝远方的你同样也是安逸的,和我一样。” 看完浮生若梦的留言,我心里涌起一阵冲动,给她回复:“若梦,我这段时间一直很忙,没有上线,今天刚看到你的留言……傻孩子,没想到你真的到青岛来了,真的对着大海喊我了……唉……看过你的留言,我仿佛在读懂你的心,仿佛看到你正坐在电脑前默默地注视着我,你的眼神可以穿越时空和距离,穿越现实和虚拟,穿越人世间的一些烦恼和忧愁……我在读你,我在用心来读你…… “你说那感觉如水,是的,我亦有此感觉,我喜欢水的意境:简单,深远,丰富,坚韧。我以为做人也要像水这样,简单朴实,孕意深广,人若都能做到像水一样,那便为上善了…… “若梦,在我的眼里,在我的心里,你是水一样的纯净,水一样的澄明,水一样的大智若愚,水一样的源远流长……我分明知道,我分明看到,你是一个心性至善至深之人,能在喧闹中开辟出自己的一席田地,能在纷扰世俗中找到自己的归宿,能在流言蜚语中静下自己的耳根,超然物外,淡泊宁静。” 回复完若梦的留言,我看着聊天窗口,看着浮生若梦灰白的头像,又默然了许久…… 直到天色大亮,我才趴在云朵的床头睡去。 睡了几个小时,我醒了,是被秋桐的电话声音惊醒的。 “易克,我这几天一直在想一件事,这件事,需要你的协助才能完成!”秋桐在电话里说。 正文 123.第123章 不谋而合 秋桐要说什么事呢?我边想边说:“哦……秋总,你说!” “我在想云朵这事,易克,你看,这还有不到10天就要过年了,一般来说,春节放假,按照惯例,发行员都是要回家过年的,假如云朵在春节前还不能醒过来,那么,就无法回家过年,不能回去,那就要给她父母有个交代。”秋桐在电话里说:“如何和她父母交代好而又不让她父母担心,不让她父母知道云朵的事情,这可是个大事。” 秋桐和我想到一起了,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她甚至比我想的还要提前。 “是的,这是个问题,无论如何不能让她父母知道云朵出了这样的事情,不然,会给她父母带来巨大的打击,云朵父亲的身体。”我说:“你一定想到什么好主意了,是吗?” 我没有先说出我的打算,我想先听听秋桐的主意。 “我想了一个办法,这办法我觉得应该是最可行的,但是,这计划的实施,需要你的协助,因为,你是我周围唯一知道云朵家地址的人。”秋桐说:“我想,在春节前,我和你一起回云朵老家一趟,打着出差路过的名义,专门去看望云朵的父母,捎带些东西和钱回去,就说这是云朵发的年货和奖金,然后说云朵春节期间要参加值班,今年不能回来过年了,委托我们顺便捎带回来。” 秋桐说的办法和我昨晚想的一模一样,我的计划实施之所以需要秋桐的帮助,就是因为秋桐是发行公司的老总,她和我一起去云朵家看望云朵的父母,告诉云朵父母云朵要春节值班不能回家过年。 秋桐的身份决定了此话的可信度,云朵父母没有理由不相信,而秋桐的计划需要我参与,是因为我知道云朵的老家地址,是找到云朵家必不可少的人。 我听秋桐说完,说:“嗯……你的这个主意很好,我觉得可行!” “只是,我们需要撒一个大谎,你说,这不是欺骗呢?”秋桐的话里带着一丝忧虑和不安。 我知道秋桐从来不会撒谎,所以才会感到不安,我本来也是极少撒谎,但是,自从到星海以来,特别是和秋桐认识以后,撒谎对我来说,成了家常便饭,我一直在秋桐和浮生若梦面前撒谎,都习以为常了。 我说:“秋总,就算这是欺骗,也是善意的谎言,用意是好的,你想想,难道还有比这更好的办法吗?就算等以后云朵的父母知道了,他们也不会生气的,会理解的。” 秋桐沉吟了一下,说:“嗯……也只有这样了,我这段时间公司内外的事情不少,主要是忙于节前走访重要的客户,云朵的事情,我会列入重要议事日程,会尽快安排时间,到时候,我们俩一起去通辽科尔沁大草原,去云朵的家……你的时间方便安排不?” “好的,我等候你通知!”我说:“我的时间没问题,年前李老板的事情也不多,我的时间还是比较宽松的!” 我没有告诉秋桐李顺让我做方案的事情。 “那就好,先这么说定了!”秋桐说。 一想到我很快就要和秋桐一起奔赴白雪皑皑美丽的科尔沁大草原,我的心里不由感到几分冲动和兴奋。 和秋桐一起去通辽,来回路上要用好几天时间,为了不耽误李顺安排的事情,我得尽快加速干完剩余的两个方案。 我洗了把脸,来了精神,立刻又扑到电脑跟前,开始做地下赌chang的整体运营方案。 在缅甸的那次经历,因为事先李顺的叮嘱,我对那边新东方娱乐公司的运营流程观察地很细致,加上有秦小兵的解说,对百加乐的运行规则和赌chang周围的安保以及场面管理都有了一个比较规范的了解。 其实这个东西很简单,就是服务、安保、买筹码、下注、验牌、发牌、开牌、兑付现金那么几块,主要是把工作分解清楚,人员各负其责。 我脑子里浮现出那天从进门到离开赌chang的所有场景,按照切块分割的几个流程,边思考边快速打字,不到2个小时,一个百加乐运营流程和管理方案就出笼了。 打完之后,我又修改了一遍,算是成稿。 3个任务完成了2个,我的心里轻松了许多,决定马不停蹄继续弄完第三个方案,也就是酒吧营销的那个。 对于酒吧营销,对于以前经常出入酒吧的我来说并不陌生,同样,对于李顺来说,也未必不熟悉,他出入泡在酒吧夜总会的次数和时间一定比我多比我长,不用专门学如何营销,就是耳熏目染知道的也肯定不少,这就决定了我要做的营销方案,必须要有自己的特色,要突破常规,要带有新意,不能落于俗套。 酒吧营销,顾名思义,主要的内容就是推销酒水,让尽可能多的客人在酒吧里享受刺激舒适音乐和内部环境的同时尽最大可能多消费酒水。 但是,如何吸引更多的客人来一家新开业的酒吧,这又是一个问题,也就是牵扯到如何广而告之,如何采取最有效的广而告之形式的问题。什么是最有效的广而告之形式呢,当然是让最适合的客户群最大限度地能知晓2046酒吧的存在。这就需要首先给2046酒吧定好位,是属于哪个档次的酒吧,目标客户群是哪些阶层的人士…… 我冥思苦想着,在房间内来回踱步…… 正在这时,我的电话响了,我一接,是海珠打来的。 “哥——嘻嘻,你这2天忙不?”海珠笑嘻嘻地说。 “还行,你说——”我心不在焉地说。 “啊哈——我刚刚请好假了,休息几天,今天下午就到星海去找你玩,嘻嘻……” 这丫头,说来就来,昨天才说要来,今天就来了。我一怔,接着笑起来:“好啊,来吧,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怎么来?” “当然是坐飞机了,阿拉家自己的飞机了。” “哟——侬发财了,自己家有飞机了,厉害,厉害——”我打趣道。 “哈——侬少开阿拉玩笑了,呵呵……”海珠开心地笑着:“哥,阿拉去了,侬晚上带阿拉去哪里玩呢?阿拉想见识星海有特色的好玩的地方。” 我想了下,说:“晚上阿拉带侬去酒吧玩,星海的酒吧很多,阿拉让你见识见识星海别具风格的酒吧,好不好?” “好啊,看不出 ,哥还很有情调啊,我们晚上去酒吧蹦迪听音乐,太好了,我好久没去酒吧放松过了。”海珠说。 “几点到星海?我到时候去机场接你!” 海珠接着告诉了我航班到达的具体时间。 海珠当然不知道我要带她去酒吧玩的用意是公私兼顾的。 和海珠打完电话,我继续开始思考自己的问题,边出了房间,在医院院子里随意溜达着,不知不觉到了医院的传达室门前。 这时,一个邮政局的邮递员正在送报纸信函,和传达室人员在交接物件。 我站在旁边看着,突然不经意看到报纸里掉下一张印制精美的宣传单,掉在地上。我帮忙捡了起来,同时大致瞟了一眼,是一家海鲜店开业的广告宣传单,印制地十分精美。 “这是什么?也是你专门投递的?”我问投递员。 “DM,这是要求夹在报纸里投送的部分!”投递员说。 “DM是什么?”我重复了一句,看着投递员:“除了报纸夹页投递的部分,还有别的投递方式?” “DM就是广告印刷品啊,一般都是按照客户的要求以邮寄的方式直达特定客户群的,也有夹在报纸里投递的。”投递员笑笑说:“这是我们邮政快达公司主业之外赚外快的方式,我们送报纸的也能增加点收入。” 投递员说完就走了,我站在原地琢磨了老半天。 突然,我的大脑豁然开朗,有醍醐灌顶之感,突然想到了即将开业的2046酒吧,同时,还想到了秋桐的发行公司,想到了每日投递的几十万份各种报纸,想到了覆盖星海全市各个角落的自办发行网络,想到了下一步发行公司的工作…… 我摇头晃脑沉思着,慢慢踱步又回了病房。 回到房间,我边给云朵按摩边继续思考…… 下午5点,我到机场去接海珠,出发前,我临时决定玩个浪漫的,买了一大束鲜花。 宁州飞星海的飞机准时降落在星海机场,不一会儿,海珠出现在出口处,老远海珠就从接机的人群中看见了我,兴奋地冲我招手致意。 海珠出来后,我将鲜花递给海珠:“海珠小姐,星海欢迎你,欢迎你到星海来——” “哇——好棒啊,好美的鲜花,太浪漫了。”海珠接过鲜花,低头深深地嗅了一口,然后抬头看着我,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哥,你真好,谢谢你……你送我的鲜花我好喜欢,这鲜花会永远绽放在我的心里,永远也不会枯萎。” 我心里感到很欣慰,接过海珠手里的行李,带海珠出去,到我停车的地方。 到了车跟前,海珠看着车,说:“哥,你在这里买车了?” “不是,是公司里配的!”我边说边将行李放进后备箱,又拉开车前门,弯腰摆个手势:“海珠小姐,请上车!” “嘻嘻……哥,你好绅士哦……”海珠笑着坐进车里,我上了车,发动车子,直奔市区而去。 “哥,我们现在去那儿?”路上,海珠问我。 “先安排你住宿的地方!”我边开车边说。 “哦……那我住哪儿呢?”海珠说。 “到星海了,当然是住我的宿舍,住我那!”我随口说着,脑子里却又开始思考我的方案。 海珠的脸腾地红了,轻轻啊了一声,接着低头不语,显得很是羞涩的样子,还有几分紧张,两手放在膝盖上绞在一起。 正文 124.第124章 满足你 我不经意间看到海珠的样子,说:“海珠,你怎么了?不愿意住我那儿吗?我那儿条件不错的,公司给我配备的宿舍,比四星级酒店不差多远……你见了,保证会满意的。” 海珠低头不语,脸色更加羞红了。 我有些奇怪,没有往多处想,说:“你要是不喜欢住我宿舍,那就住酒店吧,我带你去酒店。” 我刚说完,海珠抬起头,脱口而出:“别——别——哥——别去酒店,还……还是去你那儿……住……住你宿舍。” 海珠说话的语气结结巴巴,声音里带着几分紧张,还有几分期待,说完后,脑袋垂地更低了。 看到海珠的样子,我恍然大悟,心里憋不住想笑,这丫头,想到哪里去了? 很快到了万达广场,停好车子,我带海珠去了我的宿舍。 一进门,海珠就惊呼起来:“呀——哥,这房子好大,好漂亮,你自己一个人住这么大的一套房间啊……” 我说:“是啊,怎么样,比酒店不差吧,呵呵……呶,我给你说,这是主卧室,这是客房。” 海珠跟着我参观房间,不住点头:“嗯,不错,很好……就是房间里有些乱,你好久没收拾了吧?” 自从上次带张小天离开这宿舍,我就没有回这里,被张小天和二子小五住了一天多,房间里确实有些乱糟糟的。 我笑笑:“这不,专门等你来收拾打扫卫生的。” 说完,我把卧室床上的被子抱起来,把床单扯下,扔到沙发上,又打开壁橱,抱出崭新的一床被子,又拿出新床单,扔到床上:“今天你来了,换新的……今晚你就住这个房间,好不好?” 海珠脸红红地点点头,声音很低:”嗯……” 接着,海珠就要动手收拾打扫房间,我拦住海珠:“现在别收拾了,等晚上回来再弄吧,饿了吧,先出去吃饭,吃完饭,我带你去酒吧玩……今晚的时间还长着呢。” “嗯……”海珠乖乖地答应着。 于是,我带海珠出去吃饭,没有开车,打车出去的,去了上次秋桐带我去的那家韩国烧烤店,请海珠美美地吃了一顿别具风味的韩国烧烤。 吃完饭,我带海珠去了39°酒吧,要了酒水,在快节奏的音乐和迷幻五色的灯光中和海珠边喝酒边感受音乐带来的快感和刺激,同时释放疲惫的身心…… 海珠兴致很高,随着音乐摆动着身体,脸上带着开心快乐的笑。 我边喝酒边观察着酒吧的内部,还有不时进入的客人…… 那一晚,我和海珠玩得很尽兴,出了39°酒吧,我又带海珠去了另外3家DJ酒吧,喝了不少酒,还蹦了半天迪。 海珠的小脸喝得红扑扑的,带着幸福快乐的笑容,是不是又露出几分羞怯。 一直玩到午夜时分,我们才结束,回到万达广场的宿舍。 “好了,海珠,今晚游玩的项目暂时告一段落,明天我带你去海滨大道游玩,观赏森林和大海:“我对海珠说:“现在,准备睡觉,你先洗澡吧。” “嗯……”海珠的脸色红红的,低声答应着,丰满的胸口起伏着,却站在那里不动,神情显得有些紧张。 我去卧室里找了一套睡衣,递给海珠:“这是崭新的睡衣,我的,还没穿过呢,你洗完澡穿着睡觉。” “不,不用。”海珠低头扭捏地低语:“我……我有自己带来的睡衣,这套睡衣,还是你穿……穿吧。” 我说:“我不穿,既然你有自己带来的睡衣,那我就放回去了!” “你……你不穿,那……那我也不……不穿了。”海珠的声音低地我几乎听不见了。 我说:“咦,我不穿和你不穿有什么关系?你该穿的还是穿嘛。” “嗯……” “好了,你洗洗睡吧,我走了!”我说:“关好门,好好睡个安稳觉。” “啊——”海珠有些意外地抬起头看着我:“哥——你……你要走?你要去哪儿啊?” “我……”我支吾了下,接着说:“我要去单位加夜班!” “哦……”海珠点了点头,有些失落地说:“原来……原来你今晚不在这里住。” “是的,”我说:“怎么?你自己一个人住害怕?” “嗯……有点。” “别害怕,这里管理很好的,很安全,楼下物业保安24小时值班,你把门关好,我手机随时开着,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我笑着说:“这么大的人了,还害怕?羞不羞?” 海珠不好意思地笑笑,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失望,说:“那……哥……你去吧。” “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我带早饭回来。”我说。 “嗯……”海珠点点头,紧紧咬了咬嘴唇,接着嘴巴微微又有些撅起。 于是,我出了宿舍,直接去了医院云朵的病房。 坐在云朵床头,我看护着云朵,陪伴着云朵,又打开电脑,开始疯狂码字。 经过白天的豁然开朗和今晚泡吧时的深思熟虑,我的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的酒吧营销思路,经过3个小时的狂敲键盘,酒吧营销方案初步告捷,修改完毕之后,已经是凌晨4点。 我彻底松了口气,三个方案大功告成,哦了! 但是,我并不想立刻就把方案交给李顺,我不想让李顺知道我完成地这么快。 我知道,如果我太早完成任务,李顺接下来会安排其他活让我干,我很难脱身和秋桐去通辽。 我打算在春节前再给李顺交方案,这样春节前的这段日子,我就有充足的理由自由安排时间。 关了电脑,我又继续给云朵按摩,按着按着,困意袭来,不知不觉趴在云朵身边睡着了…… 睡梦中,我梦见了冬儿,梦见她和段祥龙在一起亲热,梦见她进入东湖花园大门口时对我横眉冷目…… 我心如刀割,酸楚难当。 我梦见了海珠,梦见海珠和我一起挽着胳膊在夜色中的星海广场漫步絮语,梦见海珠和我在酒吧里纵酒欢蹦…… 我倍感温馨,身心舒畅。 接着,我又梦见了秋桐,梦见秋桐和我在白雪皑皑的科尔沁大草原上纵马奔驰,梦见秋桐那动人的面孔和笑妍…… 我柔情连连,欣慰不已。 蓦地醒来,看到了温暖房间里柔和灯光下沉睡的云朵…… 一觉醒来,万事皆空! 揉揉眼睛,起身拉开窗帘,天亮了。 看看时间,早上8点。 我给海珠打电话,很快接通。 “阿珠,起床了吗?”我问海珠。 “起了呀——早就起了,正在打扫你的小窝,等你带早饭回来呢!”电话里听起来海珠的声音很有精神。 “好的,我这就回去!”我挂了电话,出了医院,到门口的四哥包子铺里买了热腾腾的包子,直接回万达广场的宿舍。 掏出钥匙打开门,刚进去,还没来得及关门,突然一个冷冰冰硬邦邦的东西顶住了我的太阳穴,接着门后传来一个声音:“不许动——举起手来!” 这是海珠的声音,她在逗我呢,我没有举起手,却转身回头,刚要笑着说话 ,却不由大惊失色,海珠手里拿的是一把手枪,枪口正对着我。 “阿珠,快放下,别开玩笑!”我边说边后退几步。 “嘻嘻……哥,你少哄我,这是我打扫卫生的时候从你床底下发现的仿真玩具手枪:“海珠笑嘻嘻地依旧举枪对准我边跟着我前进,边说:“我才不相信你会有真手枪呢……嘻嘻……哥,举起手来,听见木有,不然阿拉开枪喽。” 我立刻举起双手:“好,好,阿珠,我怕举手投降,你快放下枪,快放下。” 海珠冲我做个鬼脸,嘴巴一下子撅起来:“哎——不好玩,哥,你咋这么快就投降了捏,你怎么也得表现一下宁死不屈吧,我看要是遇上真手枪,真上了战场,第一个投降的就是你……” 海珠嘴里说着,手枪却依然对着我,手指放在扳机上。 “是,是,我没骨气,我第一个投降……听话,乖,快放下枪。”我的额头冒出了冷汗,手里提着的早餐都险些松手掉到地上。 “呵呵……逗你玩呢,你这么没情调,哼……”海珠说着转移枪口,对准了屋里的电视屏幕:“这枪好重,太像真的了,不对准你了,我打电视里的这个坏蛋。” 说着,海珠就要扣动扳机。 说时迟,那时快,我突然飞起一脚,对准海珠手里的枪踢去,随着海珠“啊——”的一声惊叫,海珠手里的枪被我一下子踢飞,还没来得及响,就飞到了沙发上。 伴随着惊叫,海珠吃了一惊,脸色陡变,看着我,有些不高兴的样子:“哥——你干嘛,吓了我一大跳——” 我松了口气,忙过去把枪捡起来,对海珠说:“傻丫头,你刚才吓死我了……我给你看这把手枪是不是真的。” 说着,我卸下弹匣,挤出几颗黄澄澄的子弹。 海珠睁大了眼睛,嘴巴半张:“啊——哥,这是真的手枪?这……这真的是手枪?” 我点了点头:“是的,这是填充了子弹的真手枪,刚才只要你一扣扳机,啪——你就没有我这个哥了——” 海珠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啊——” 我将手枪和子弹收起,然后打开早餐:“来,阿珠,吃早饭吧,压压惊!” 海珠怔怔地站在那里,看着我:“哥——你这里怎么会有真手枪?你……你到底在这里干什么工作,怎么还在床底下藏着手枪?” 正文 125.第125章 哥不是坏人 我呼了一口气,看着海珠:“阿珠,别问这些,好吗?这事儿不要对任何人说,包括海峰。” “可是,哥,为什么?”海珠依旧站在那里看着我,却又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阿珠,别问问什么:“我叹了口气,接着说:“这一切很快就会过去,哥很快就不要这把枪了……相信我,哥不是坏人,好不好?” 海珠看了我一会儿,默默地点点头。 我拉过海珠的手,让她在沙发上坐下,然后说:“阿珠,乖,听话,吃早饭,吃完饭,哥带你出去玩……我给你保证,哥从来没有用这把枪打过人,不然,这枪也不会扔在床底下……这枪是他们送给我用来防身的,不过,我从来没用过,等过几天,我就把枪还给人家。” 我说的是实话,我从来没有用这把枪打过人,但是,我却用另一把手枪在缅甸打过人。 海珠听我这么说,又点了点头,脸色渐渐恢复了正常,说:“哥——我自然是相信你的,我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呢。” 我笑了:“那就好,乖,吃饭饭。” 阿珠听话地低头吃饭,吃了几口,突然又看着我:“哥——你别在星海做事了好不好?” “为什么?”我说。 “我放不下心……担心你的安全。”海珠说:“哥,你回宁州吧,那里是你的老根据地,朋友多,熟人多,海峰也在那里,我家也在那里。” 我的心里苦笑了下,即使我不在星海,宁州我是肯定不会回去的,单纯的海珠那里会想到我的心思呢,再说,现在,我还能离开星海吗? 为什么不能离开星海呢,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云朵,浮现出秋桐…… 我冲海珠摇了摇头:“不,我不回宁州,我今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是要留在星海的……别问我为什么,既然我要留在这里,就有我的理由,相信我,我不是小孩子,我做事情,是有我的考虑的。” 海珠抿了抿嘴唇,看着我,没有再说话,低头继续吃饭。 吃过早饭,我开车带海珠去滨海大道玩,海珠开始显得情绪有些心神不定,玩的有些心不在焉。我一连说了好几个笑话,才把海珠逗笑。 海珠看我很轻松的样子,似乎觉得我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心情也逐渐好了起来,拉着我的手,和我一起沿着冬季的海岸线,在波澜不惊的沙滩上随意散步,欣赏着苍翠松林和陡峭山壁下的蓝色大海,边轻声地交谈着…… 走着走着,海珠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我,两手拉着我的手,两眼大胆地看着我,迸发深情而火热的目光…… 看着海珠俊美的脸庞和多情的目光,我的心一颤,有些紧张,咽了咽喉咙,一时不知该做什么。 海珠的脸离的鼻孔我很近,近得我几乎能听见她的呼吸,近得我几乎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道…… 我拉着海珠的手有些僵硬,觉得似乎出汗了…… 周围很静,海风吹过,松涛阵阵,海浪轻轻拍打着远处岸边的岩石…… 突然,海珠的脸凑近我,突如其来就吻向了我的脸颊,那柔软娇嫩火热的唇在我脸颊上温柔地挤压了一下…… 我的心一下子惊厥了,大脑一时有些发懵。 接着,海珠的脸红了,紧紧咬住嘴唇,突然“噗嗤——”笑出声来,扭身就往远处跑去,洒下一路清脆而又羞涩的笑声。 我呆立在远处,摸着刚刚被海珠吻过的地方,心中涌起别样的滋味……我承认,我喜欢海珠,但是,这感觉却总让我心里有些放不开,心里总隐隐觉得不安,不敢放手去喜欢海珠。 我的心又深度纠结起来…… 好半天,我才追向海珠。 带着海珠在海边滨海大道玩了一天,傍晚时分,我带海珠回到市区,去吃日本料理。 停好车,我和海珠刚走到料理店门口,突然就遇见了秋桐,正站在店门口。 我想拉着海珠闪避,已经来不及了,秋桐已经看见了我们,我们的距离只有几米。 秋桐看见了我们。 秋桐的眼睛一亮,轻轻扫视了我一下,接着就看着海珠,脸上露出了微笑。 我硬着头皮和秋桐打招呼:“秋总,你好,你……你也来这里吃饭?” 秋桐点点头:“是啊,易克,你好,你……你们也来这里吃饭的吧。” 秋桐用友好的目光继续注视着海珠,脸上继续微笑着。 海珠看到秋桐,脸上的神情一震,似乎被秋桐的美貌镇住了,呆呆地看着秋桐。 我对海珠说:“阿珠,这是……是……秋总。” 然后,我对秋桐说:“秋总,这……这是海珠。” 秋桐眼皮一跳,接着就主动伸出手:“哦……海珠,原来你就是海珠啊,呵呵……海珠你好,我是秋桐,咱们通过2次电话的。” 海珠回过神来,嘴巴半张,和秋桐握手:“是呀——是啊——原来你就是秋桐姐姐,哎——秋桐姐姐,你——你真漂亮!” 海珠的话是由衷的,依照海珠的容貌和气质,能说出夸赞秋桐的话来,可见秋桐的美非同一般。 秋桐拉着海珠的手,亲热地说:“哎——海珠妹妹,你才是真的漂亮呢,上两次,只闻其声未见其人,这次一见,才知道易克原来有一这么美丽的小妹。” 海珠有些不好意思,笑着,一时不知说什么。 我站在旁边,也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此时,我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假如秋桐是自由之身,假如秋桐和海珠一起让我选择,我会选择谁呢? 答案似乎很明确,可是,我这么想来,却又觉得自己很龌龊,觉得对不住海珠对我的一片深情。 但是,假如选择海珠,我心里更加感到不安,我觉得起码对不住那个虚幻世界里的浮生若梦,但却似乎没有觉得多对不住现实里的秋桐,因为,现实里的秋桐是有男人的女人了,已经被人家预定了。 不知不觉,虚幻世界的那份情感已经在我心里打下了深深的烙印,已经开始侵入我的现实生活,已经成为我现实生活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已经开始影响我对现实的选择。 “嗨——秋桐,快点,干嘛呢,老爹老妈都在里面等着呢!”正在这时,李顺突然从店里走了出来,边说着。 “哦……来了!”秋桐答应着,刚要挪步,李顺接着就看到了我和海珠。 李顺伸长脖子打量着我和海珠,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易克,这是你马子?” 我一听,心里不悦,刚要说话,秋桐脸上挂不住了,提高声音:“李顺——” 李顺一愣,接着忙改口:“哦,***你看我这嘴,不能说马子,应该说女朋友……哎——易克,这是你女朋友?” 我刚要说话,海珠冲着李顺开口了:“你好,我叫阿珠,我到星海来找我哥玩的。” 我想阿珠刚才一定也对李顺的话不高兴,但是因为秋桐的面子,也不能表现出什么,这个场合,不能不给秋桐面子。 李顺听海珠一说,眼珠子转了几转,像是想起了什么,拍拍脑袋,说:“哦……阿珠,阿珠,我知道了,你就是上次给易克打电话,易克讲话很肉麻的那个……是不是,易克?” 李顺说完看着我,我点了点头。 我一点头,我想海珠就能明白是怎么回事,她一定能猜到我上次打电话不方便是和李顺有关了。 “嗨——阿珠,你什么的干活?”李顺看着海珠。 “我在南航做服务员。”海珠回答,边用不冷不热地目光看着李顺:“你什么的干活?” “我?”李顺摸摸脑袋:“我?我叫李顺,我易克老板的干活,我她未婚夫的干活——”说着,李顺指了指秋桐,又对着海珠说:“原来阿珠小姐是做空姐的,不简单啊,不错,怪不得气质如此之好……易克这小子不简单啊,勾上一个空妞——” 我皱了皱眉头,秋桐和海珠都皱了皱眉头,只有李顺浑然不知觉自己的无礼言语,他已经习惯了用这样的语言和人家说话,李顺大大咧咧热情地说:“易克,阿珠,来,和我们一起用餐吧,我请你们小两口吃料理。” 如果只有秋桐,海珠一定会高兴地答应,但是,有李顺在此,海珠是断然不会答应了,因为第一次见面,李顺给海珠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我还是没说话,海珠直接就回答了:“谢谢李老板,不用了,我突然不想吃日本料理了,想吃韩国烧烤了,你们先进去吧,我跟我哥去吃烧烤。” 说完,海珠礼貌地冲秋桐点了点头,然后看也不看李顺一眼,拉着我的手就走。 我忙冲李顺和秋桐招呼了下:“李老板,秋总,你们吃吧,我们先走了。” 身后传来李顺的声音:“哎——这个阿珠还挺有性格的,一点面子也不给我。易克这小子完了,找上这么一个野蛮女友,今后是难有出头之做了。” 我和海珠离开了这里,在车上,海珠很不高兴:“哥——这就是你老板,这人讲话怎么这么没素质,看起来流里流气的,你怎么跟着这样的人干事情?” 我开着车,沉默了一会儿,说:“过完年,我就从他那里辞职了。” “哦……很好,辞职就对了,别跟着这样的人干,给再多的钱也不干:“海珠脸色好转了,说:“哎——真不可思议,秋桐这么好的一个女人,怎么会找李顺这样的男朋友?不可想象。” 我没有说话。 一会儿,海珠扭头看了看我,又说:“哥,你辞职后,回宁州吧。” 正文 126.第126章 火辣辣地看着我 我摇摇头:“不——” “为什么?你在这里又找到新工作了?”海珠说。 我点了点头。 “到哪里工作?” “到秋桐哪里去,她是一家报业出版发行公司的老总!”我说。 “到她那里去?”海珠看着我:“她是老总?为什么你要到她那里去?” “海珠,别问了,有些事,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我有些不耐烦了。 海珠不说话了,眼睛看着前方,似乎在想什么。 我不知道海珠在想什么,我知道,关于我和李顺还有秋桐,自从让她传话开始,到现在,在她脑子里一定留下了很多问号。海珠不再追问,并不代表她不思考。 一会儿,海珠扭头看着我:“哥——” “在——”我说。 “你不高兴了?”海珠小心翼翼地说。 “没有啊!”我冲海珠笑了下。 “真没有?” “当然!” 海珠笑起来:“那就好,你心情好我才会心情好!” 我也笑起来:“真想去吃韩国烧烤?” “不,昨天吃过了,我还是想吃日本料理!我刚才是临时找的一个离开的借口而已!”海珠笑嘻嘻地说,似乎忘记了刚才那不快的一幕。 “呵呵,那我们换一家吧!” “嗯哪!海珠痛快地答应着。 于是,我和海珠另外找了一家日本料理店,吃完后,我带海珠去万达影城看了一场电影。 看完电影,我们回到万达广场的宿舍,我照旧安排好海珠,接着又借口要加夜班,准备离开。 “哥——”海珠叫住我。 “阿珠,怎么了?”我看着海珠。 海珠站在我跟前,脸色绯红起来,胸口急促起伏着,紧紧咬住嘴唇,两眼火辣辣地看着我,突然就扑到我的怀里,两手搂住了我的脖子。 “哥——我不让你走——”海珠喃喃地在我耳边低语着:“哥——我……我爱你……” 海珠的嘴唇摩擦着我的耳廓,身上淡淡的体香沁入我的鼻孔。 我无法抵御海珠热情的主动,突然就紧紧搂住了海珠。 头晕目眩颤栗间,不知何时,我和海珠开始了忘我投入的热吻…… “哥……哥哥……我……今晚,我……我要你陪我……”海珠呢喃着,紧闭着眼睛,脸上的表情梦幻一般。 海珠的话更加让我不能自已,我突然一把就把海珠饱了起来,走进了卧室…… 就在我要采取关键行动的时候,脑海里突然就浮现出了浮生若梦,闪出了秋桐…… 我的身体突然就僵硬起来,浑身的滚滚潮水急速退却,那疯狂的热度即刻就冷却下来。 我的动作停滞了,身体僵持在那里,一动不动,面部肌肉不由狠狠抽搐了几下,大脑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似乎觉察到我的停止,海珠微微睁开眼睛,娇柔娇羞地看着我。 “哥——”海珠软软地羞羞地叫了一声。 海珠的叫声将我唤醒,我一个激灵站了起来,随即伸出手,将海珠轻轻拉起,整理好她凌乱的衣服,伸手轻轻梳理了一下她被我弄乱的头发。 海珠疑惑地看着我,坐在床边:“哥——你怎么了?” 我深深呼了一口气,看着海珠:“阿珠,对不起。” 海珠站起来,抿了抿嘴唇,看着我:“哥——你怎么了?你说什么呢?我……我是自愿的……我……我爱你……从我见到你的那天起,我就爱上了你……今晚,我愿意。” “对不起,阿珠:“我语无伦次地说着:“我……我……” 此刻,我的心里竟然感到了一种极度的痛苦,乱成了一团麻。 “哥,你……你难道不爱我吗?”海珠看着我。 “阿珠,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我说。 “我说的是爱,不是喜欢,哥,难道你不爱阿珠吗?”海珠喃喃地说。 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看着海珠:“阿珠,爱和喜欢是不同的两个概念,从喜欢到爱,是需要一个过程的,毕竟,我们刚认识不久,互相了解还不深。” “可是,我早就深深喜欢你,从海峰哥那里,我早就了解了你,虽然那时还没有见过你的真人,自从见了你,我就开始爱上了你……”海珠说。 “可是,我认识你却很短暂,我不想欺骗你,阿珠,”我说:“到目前为止,我可以告诉我,我很喜欢你,但是,爱,真的是需要一个过程,我们还需要时间来孕育培养爱情,我真的希望我们在一起安定前提爱情自然升华的结果,是灵魂深化的结果,没有爱情的交往,不是我的追求。” 说这话的时候,我有些心不由己,我不知道自己是真的想要和阿珠培育爱情还是想找个借口来拖延磨蹭自己,为自己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解脱那迷幻的纠葛。 一方面,我迷恋着阿珠,想在现实里寻找一份真正的爱情,两情相悦的真爱。 另一方面,却又无法割舍那虚幻世界里的真挚情感。虽然那是空幻的,但是,秋桐就在我眼前活生生地存在着,她就是我无法挥去的浮生若梦。 虽然明知她是属于另一个男人的,但我仍然无法说服自己去全身心接受另一个女人,心中那不安的感觉无法排遣出去。 我不想欺骗海珠,我也不想欺骗自己,我在现实和虚幻之间痛苦挣扎着,内心聚成一个大大的结,这个结,我自己似乎无法解开。 而在这个大大的结之外,还有两个不大不小的结,一个是云朵,一个是冬儿。 虽然对云朵更多的是亲情,但是,我却在事实上和她有了那种关系,我不知假如云朵哪一天醒来,我会如何面对她。 冬儿虽然在渐渐从我的心中淡化,但是,短时间内,是无法消除的,毕竟,我们有过那么深邃那么刻骨的一段恋情,我是那么深深地爱着她…… 世上有万般情意,只有爱是无法忘记的。 我相信一点,今后,岁月流逝,即使我爱上了别的女人,但是,我对冬儿曾经的爱,却是永远也无法忘记的,岁月无痕但爱有痕,这是心灵上深深铭刻的印迹。 海珠听了我的话,神色渐渐平静下来,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哥——你说的有道理,没有感情的交往不是真正的爱情,虽然我心里很爱你,但是,你毕竟还是需要时间,我不能勉强你,你说的对,爱情是需要一个过程来孕育的,我理解你的想法,你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一个负责任的男人,你今天这么说,我愈发爱你了…… “我会给你时间,我有足够的耐心等你爱上我,我有足够的信心让你爱上我,而不仅仅是喜欢。” 我笑了,拍拍海珠的脸:“阿珠,男人的爱,有的来的很快,但是,也有的来的很慢,或许,我是慢热型的吧……谢谢你的理解……说真的,我越来越喜欢你,我想,等我彻底战胜自己的内心,我会爱上你,我会用全身心去爱你的。” “战胜内心?”海珠看着我:“哥——你指的是冬儿姐姐吗?到现在你还是不能忘记她?” 我不能回答海珠的问题,也无法回答,海珠哪里知道我内心的复杂纠葛呢。 我苦笑了下。 “哥——别让自己太为难,我不会给你增加思想压力的,其实,你现在还想着冬儿,我并不生气,也不吃醋,相反,我更加觉得你是一个重情义的男人,对感情专一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才是可靠的男人……时间会带走一切,岁月会抚平你心里的创伤,我会用自己真心的爱来浇灌你心中的干涸和枯萎。”海珠动情地说。 我心里涌起一阵感动,冲海珠笑笑:“海珠,你很好……很好。” “哥——你今晚真的要走吗?”海珠说。 “是的。”我点点头:“今晚我真的有事,有一个人在那里等着我,我必须要去!” “嗯,好的,那你去吧!”海珠点点头,眼珠子转了几转。 “好了,你睡吧,睡个好觉!明早我带早餐回来!”我说。 “好的,哥,你不用为我靠心,我会好好睡的!”海珠脸上带着一丝笑意,说道。 于是,我离开宿舍,直接去了医院。 在病房里陪了云朵一夜,第二天天色微明,我醒过来,打算出去买早餐给海珠。 刚一开病房的门,我愣了,海珠正站在门口,手里提着旅行包。 “阿珠——你——”我心里有些惊诧,看着海珠:“你——你怎么来了?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海珠的神色很平静,看着我:“哥——对不起,昨晚我跟踪你了,我在病房门口看了你很久,我看到你给她按摩放音乐了……之后,我去了值班医生那里,问了她的病情……我知道她叫云朵,是车祸造成的半植物人……你这两晚出来值班,都是在这里吧?” 原来海珠知道了,这个聪明的鬼丫头。 我点点头,说:“进来吧!” 海珠进来,坐到床前,看着沉睡的云朵,轻声说:“好可爱的一个小姑娘,老天……怎么会被车祸造成了这个样子。” 我说:“海珠,既然你都看见了,我也不再瞒你,你想听听我和她故事吗?” 海珠点点头,看着我:“你愿意说,我就愿意听!” 于是,我从到发行公司开始打工结识云朵开始说起,讲述起我和云朵的事情,包括云朵和张小天,包括云朵对我的帮助和关心以及爱慕追求,包括我对云朵的真实感觉,包括云朵在我走之前一起喝酒献身于我,包括云朵出车祸后张小天弃之而去,包括我为了给云朵治病到李顺那里去做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海珠。 在说这事的时候,我避开了所有和秋桐相关的环节,只字未提秋桐和其他相关事情。 海珠听完,怔怔地看着云朵,陷入了长长的沉默。 正文 127.第127章 重情义的好男人 良久,海珠拉住云朵的手,轻声说:“云朵妹妹,你是一个善良可爱的女孩,其实,我应该感谢你,感谢你在我哥落魄的时候给予他的关心和帮助,真的很感激你…… “你是一个有眼光的女孩,能看出我哥是一个不平凡的男人,能在一个人沦落的时候看出他的魄力和内在…… “你是一个可怜的女孩,自己爱慕的男人却对你更多的是亲情,爱情是不能勉强的,是发自内心的…… “你是一个不幸的女孩,在自己遭受大难的时候男友却将你抛弃…… “你又是一个幸运的女孩,在孤立无助的时候我哥能不离不弃在你身边,能一直呵护着你,能为了你去干自己并不愿意做的事情。” 我坐在海珠身边听着,不禁为海珠宽阔的胸怀所感动。 海珠继续说:“云朵妹妹,虽然你和我哥发生了那事,可是,我不恨你,我也不怪我哥,那时候,我还没有出现,我还没见过我哥,我哥还不认识我…… “我哥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男人,这样的男人,当今社会,现在真的不多了。能认识他,是你的不幸,也是你的荣幸,当然,也是我的荣幸…… “衷心希望妹妹能早日康复,早日站起来,早日见到青春靓丽的你。我们会成为好朋友,会成为很好很好的朋友的…… “虽然我哥现在做的很多事还有很多我还不明白,但是,我相信他的人品人格,他会掌握自己的人生方向,他要做的事情,一定有他的原因。他现在不告诉我,也一定有他的理由,我相信,以后,我都会明白的,他也都会告诉我的。” 海珠最后这句话,似乎在提醒我什么。 说完话,海珠站起来看着我:“哥,我要走了——” “怎么这么快就走?”我说。 海珠努力笑了下:“请的假到期了,明天我得上班了。” 我不知道海珠的话是真是假。 我说:“我送你到机场!” 海珠点点头,然后又俯身看了看云朵,伸手轻轻抚摸着云朵的脸颊,嘴巴贴近云朵耳边,轻声说:“妹妹,我走了……今后,我和我哥都会把你当做自己的妹妹来对待的,你永远都会是我们最亲的妹妹。” 海珠这话似乎话里有话。 然后,我送海珠到机场,在机场安检口,海珠站住,看着我,说:“哥,抱抱我——” 我犹豫了一下,看着周围川流不息的人群,没有动。 “哥——抱抱我——”海珠又说了一遍,声音有些哽咽。 我看着海珠渴望期待而又可怜巴巴的眼神,心软了,张开了胳膊—— 海珠扑到我的怀里,我将海珠搂住,在她耳边轻声说:“阿珠,一路平安,多保重!” “嗯……”海珠轻声答应:“哥,你自己要注意安全,要保护好自己……我会想你的。” “嗯……”我答应着,然后松开了胳膊。 海珠恋恋不舍地离开我的怀抱,提着行李一步一回头走进了安检口,眼角带着晶莹剔透的泪花。 我开车离开机场的时候,正有一架飞机从我上空轰鸣飞起,直插云霄,向着遥远的南方飞去…… 下午,我接到李顺的电话:“你那个小妹妹还在星海?” “走了!”我说。 “好,很好,交给你的任务咋样了?” “正在进行时!” “哦……年前能交差不?” “差不多!” “差不多是差多少?” “基本没问题吧!”我说。 “嗯……那就好……要站好最后一班岗,别糊弄我哦……” “绝对不会!” “我相信你,我一直就很相信你……”李顺说:“今晚,你跟我去一个地方,去见一个人!” “哦……去哪里,见谁?”我说。说完我才想起这话等于白问。 没想到李顺这次破例了,说:“去海边的一个休闲会所,见白老三!” “白老三?” “是的,我得亲自 会会他了,我倒要看看这个白老三到底是何等牛逼的人物,敢在星海和我对着干,”李顺说:“秋桐的事我还没找他算账,他的四大金刚来我的夜总会闹事被我们教训了一顿,他竟然还不服,最近我出手的好几个工地,他都插手进来,想和我争蛋糕吃,看来,我要给他来个了断了,我已经和他约了,今晚单刀会,只带一个随从……今晚你跟着我,带上家伙,到时候看我眼色行事。” 我没有想到就要离开李顺这里的时候,最后还要掺和进这事,我想推辞,又想了想,还是答应下来,我不想得罪李顺,毕竟,现在我还是他的人,我还在贼船上,我必须得听他的。 夜幕降临,我带上手枪,押满子弹,和李顺一起坐车去了远离市区的一个海边休闲会所。 路上,李顺告诉我,他已经提前在会所里外安排好了人马,到时候谈得好就不动声色撤退,谈不好,就全部出手。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心里暗自琢磨白老三未必就是脓包,李顺会使这招,他也会。 很快到了会所,李顺和白老三会面的地点是会所内一间宽敞的会议室,一个椭圆形的大会议桌,李顺和白老三各坐一端,白老三身后站着一个戴墨镜的黑西装汉子,李顺身后则站着我。 我终于见到了向往已久的白老三。 出乎我的想象,我本来以为白老三应该是一个类似于座山雕似的人物,见了面才知道是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35岁左右的白脸书生,还带着一副金丝眼镜,不知道是平光镜还是近视镜。 虽然白老三一身书生装扮,但是,脸上的神情看起来却显得很是狡诈阴险冷酷,特别是镜片后面的那双老鼠眼,犀利里透着猖狂。 双方坐定,李顺上来就毫不客气,一拍桌子:“白老三,今儿个咱不用绕弯子,都是道上混的,直来直去,你他妈懂不懂混江湖的规矩?” “咦——李老板,李老大,李顺先生,姓李的……这话是怎么说的?”白老三扶了扶眼镜框,声音尖细地说:“老子虽然到星海不久,但也是老江湖,道上什么规矩,你说说我听听!” “马尔戈壁,你那五只虎敢对我的未婚妻下手,要不是我这保镖功夫好救了她,我给你说,我教你死无葬身之地!”李顺说着,指了指我,然后气势汹汹地看着白老三。 “哦,你的保镖。”白老三开始看着我,看了半天,说:“原来那晚放倒五只虎的就是这个小子,看不出,还有两下子,能和五只虎过招的人,那可真是不简单……我一直在打听那个高手是谁,没想到今天见到了……兄弟,你好啊!” 白老三皮笑肉不笑地和我打招呼。 我站在李顺身后默不做声。 “你他妈少给我装逼,你想给他过过招?”李顺说。 “哈哈,就我这弱不禁风的一把骨头,不敢,不敢。”白老三哈哈大笑起来,笑毕,接着说:“李老板,别动气,我那五只虎当时根本就不知道那女的是你的未婚妻,不然,给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啊,这是误会,纯属误会……再说了,那五只虎也被你手下这位兄弟给教训了,而且还被抓起来了,现在还在里面,也算是帮你出气了,是不?” “你说的轻巧,我这兄弟当时差点就没了命,这事没那么轻巧算完。”李顺说:“还有,你手下那四个狗屁金刚,敢到老子的夜总会来砸场子,是不是你***指使的?” 白老三没有立刻回答李顺的话,却还是看着我,说:“那四大金刚,也是被你这位兄弟给放倒的吧?” “是又怎么样?就凭你手下那些废物,还想跟我兄弟玩,做梦!”李顺说。 白老三又盯住我看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接着正色对李顺说:“李老板,四大金刚是刚投奔我的,刚来星海,不知道那是你的场子,此事还是误会。再说,他们也被你这兄弟给教训地不轻,有2个金刚的卵子都给踢破了,成了废人,还有,他们被弄到派出所吊了一夜,受了很多苦头,你还要怎么样?” “那是这4个***活该,找死,我想怎么样?你说我想怎么样?”李顺晃动着身体,叼着香烟:“如果不想让老子发火,你今儿个正儿八经给我就以前的事情道歉,然后马上给我退出那几个工地,那是老子先插手的,你少给我搅合,退出去之后,你赶紧带着你那帮废物给我滚出星海……否则,我叫你死都没地方去死!” “哎呀呀——呀呀——啧啧——好牛逼啊!”白老三摇头晃脑满不在乎地说:“李老板真的好厉害,要让我死都没地方去死,太残酷了,太不够哥们意思了。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官宦子弟,老爹还是个狗屁公安局长,怎么着也得讲点礼仪道德啊,咋就这么粗鲁呢?” 接着,白老三一拍桌子,声音变得严厉起来:“老子告诉你,兔崽子,让老子道歉,没门,能让老子道歉的人还没生出来呢……让老子退出那工地,你做梦,只要是老子插手的工地,谁都别想得到!” 白老三讲话的态度大出我意料,似乎他根本就没有在乎李顺的官场和家庭背景。 李顺也有些意外,怔住了,接着就恼羞成怒:“妈逼的,白老三,你是成心想找死,是不是?好,我今天成全你!” 接着,李顺摸起桌上的水杯就摔到地上:“啪——”水杯摔得粉碎。 这是信号,我迅疾就从怀里掏出了手枪,枪口直指白老三。 而就在这同时,白老三身后的黑西装竟然动作也很快,几乎和我同时也掏出了手枪,枪口指向李顺。 “别动,动就打死你老板!”我沉声说道。 “别动,你敢动我就开枪了,你老板也活不了!”黑西装不甘示弱。 双方一下子僵持住了。 正文 128.第128章一触即发 突然,左侧房门被打开,呼拉涌进来一帮人,二子和小五带头,个个手持马刀,把白老三和那黑西装半包围起来,这是李顺事先安排好的人马。 我有些意外,按照李顺的安排,二子和小五现在应该在宁州,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不容我多想,几乎同时,右侧的房门也哗被打开,同样呼拉涌进一帮人,个个手里拿着铁棍,冲到我和李顺身后,把我和李顺半包围了起来,无疑,这是白老三的人马。果然不出我所料,白老三也同样埋伏了人马。 双方的人马对峙起来,气氛十分紧张。 我什么都不再看,紧握手枪,凝神穿过手枪的准星牢牢盯住白老三的脑门,只等李顺一声令下。 我知道,今天的形势,很难取胜,充其量是两败俱伤。 但是,目前,李顺和白老三都骑虎难下,谁也不会先收手,谁都不想先落下风。 大家就这样僵持着,房间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 就在这时,左侧房门口突然传出一个声音:“大家都别动,听我说——” 这是一个低沉的男中音,声音不大,但是很有底气。 我侧眼看了一下,房门口此时出现了一个穿一身黑色风衣带许文强礼帽身材中等的中年男子,在他身后,跟着一个面色诡异精瘦尖下巴的男子。 见到这个中年男子,白老三坐在那里没有动,李顺却立刻就站了起来。 能让李顺立刻就站起来的人,我还没有见到过。 他是谁? 随着李顺的动作,我立刻判断出,李顺是认识这个中年男子的,不但认识,而且还显得对他很在意,甚至是尊重。 而白老三坐在那里只是抬了下眼皮,屁股动都没有动,这说明白老三要么没把这中年男子放在眼里,要么是不认识他,我猜更大的可能性是后者,毕竟,白老三来星海落户时间还不长。 对这位突然出现的中年男子,我摸不透他的来历。 “大将军!”李顺冲中年男子恭敬地打了个招呼,接着说:“你怎么来了?” 李顺称呼中年男子为大将军,这让我颇为诧异,难道这位神秘的中间男子是军队的高级将领?看起来不像啊! 李顺这一声称呼,让白老三也动了动眼皮,接着眼里露出不可思议无法理解的神情,似乎和我的想法一样,白老三斜眼看了下中年男子,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甚至有一丝讥讽,还是没说话。 “我怎么来了?”中年男子重复了一句,往前又走了一步,接着看了下身旁的那位精瘦下巴男子,微笑了下,看了下白老三,又看着李顺,说:“星海道上的二位巨头聚会,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瞒得过我呢,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能不过来参与一下呢。” 说话间,中年男子已经走到会议桌边,正好位于李顺和白老三的中间,精瘦下巴男子急忙拉了一张椅子,中年男子自顾坐下,然后微笑着看着白老三:“这位一定就是白老板了,早就听说星海道上来了一位实力派老大,今日才得以相见。” 中年男子说话的口气显得很谦和,白老三听起来似乎比较受用,带着傲慢的神情看了下中年男子,说:“阁下是哪位?听李老板称呼你为大将军,难道是军队里的高级大官不成?既然有大将军,不知元帅是哪位啊?哈哈……” 说完,白老三竟然大笑起来,显得有些肆无忌惮,显得对中年男子很是不敬。 中年男子似乎毫不动气,脸上依旧挂着微笑,待白老三笑完,才不温不火地说:“大将军是道上从日本回来的几个兄弟对我的内部称谓,在下贱名伍德。” 中年男子话刚出口,白老三脸上表情一竦,睁大眼睛看着伍德:“你……阁下是伍德。” “正是!” 白老三脸色剧变,唰地站了起来,急忙抱拳作揖:“伍老板,对不起,小弟来星海不久,未曾当面见过伍老板,但是伍老板的名字却早已是如雷贯耳,今日小弟有眼不识泰山,怠慢得罪了伍老板,对不起,多多见谅。” 我心中大为诧异,这伍德何方神圣,竟然白老三听了名字突然就变得毕恭毕敬。难道在星海的道上,这位伍德是凌驾于李顺和白老三之上的更大黑老大?这伍德难不成还有更加强硬的官方背景? 这时,伍德脸上露出自信的笑意:“白老板不必客气,不知者不怪,这其实也不能怪白老板,应该怪我,白老板到星海这么久,我这个东道主竟然还没有来得及给白老板接风洗尘,惭愧啊惭愧。” 伍德这段话,显得很是宽宏大量,白老三听了,甚至有些不敢承受,忙说:“伍老板大度,小弟惭愧得很。” 伍德摆摆手:“白老板请坐,都是自己家兄弟,客套话就不要多讲了。” 白老三这才坐下。 然后,伍德看看双方剑拔弩张的局势,笑着点了点头:“今儿个不知二位兄弟因为何事弄的如此紧张啊,呵呵……大家都是混道上的,这样会伤了和气啊。我看,二位兄弟给我一个脸,都暂且收了,各归各队,好不好?大家有什么事,都心平气和说一说,我来给你们做一个公断,当然,前提是二位老板信得过我,看得起我……” 伍德这么一说,李顺立刻冲二子和小五做个手势,又冲我使了个眼色,我立刻将枪收了起来,二子和小五带着人马收起马刀,走向我和李顺身后。 与此同时,白老三的保镖也收起了枪,他的人马也收起了铁棍,转移到白老三身后。 伍德这时呵呵笑起来:“好嘛,不错,谢谢二位老大给我面子,看来,今儿个我面子还是不小的嘛。” 李顺和白老三都冲着伍德笑了笑,李顺说:“将军发话了,李顺不敢不听!”白老三说:“初次相见伍老板,怎么着也不能不给伍老板面子啊!” “谢谢……谢谢二位!”伍德抱拳冲李顺和白老三依次致意,脸上带着不阴不阳的笑。 李顺和白老三忙抱拳回礼。 然后,伍德摸出一支雪茄,身后的精瘦下巴男子忙掏出火给打着。 伍德抽雪茄的架势此刻看起来颇有点巴顿将军的架势,吐出几口浓烟后,默不作声,颇有些不威自严的气势。 李顺和白老三也不做声,房间里虽然人很多,但是,很静,静的甚至都能听到大家的喘息声,没有人敢咳嗽。 良久,伍德开始发话了,对身旁的精瘦男子:“小黄,去,告诉服务员,换茶,要上好的铁观音,给我来一杯,给二位老板也换上——” “是,将军!”被称作小黄的精瘦男子恭顺地躬身答应着,转身出去。 这时,伍德看着大家,脸上又露出笑容:“哎——大家怎么这么拘束啊,放松点,不要这样。” 伍德这么一说,大家才变得有些轻松,有的人开始轻微咳嗽,有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这时,我悄声和二子低语,才知道二子和小五是今天上午被李顺紧急从宁州召唤飞回来的。我又询问这位伍德的身份和背景,二子好像比较知底,和我简单耳语说了下,这一说,我才知道,这位伍德确实是不简单。 原来,这位伍德真名叫张强,山东聊城东阿人,也就是生产阿胶的那个地方,早些年不知在老家犯了什么事,跑到了岛国,改名叫伍德。 也就是在岛国,李顺认识了他。李顺结识伍德的时候,伍德那时已经加入了那里道上最大的一家组织,并已经成为那边的一个小头目。 伍德出于对岛国幕府文化的崇拜,不伦不类地结合幕府大将军的称谓,自己封为大将军,对李顺在岛国颇为关照,李顺虽然玩世不恭习惯了,但是,对于伍德从来是毕恭毕敬,不敢放肆,都是恭称“大将军”或者“将军”。 后来李顺回国,这位大将军不知何故也回国了,在星海居住。因为伍德在岛国的组织背景,再加上此人做事颇为老道,极具城府,背景莫测,星海道上的人对他莫不恭敬有加,包括李顺。 听二子说完伍德的背景,我不由多看了伍德几眼,揣摩这位大将军说不定有着比李顺更加强硬的后台。 至于那位精瘦下巴男子,二子说这是伍德从岛国带回来的贴身随从,此人心计多端,善于从事打探各种消息,星海道上的事情,没有他打听不到的,因为他的地下工作极其灵通出色,又因其名字叫黄者,人送外号“地下皇者”。 此次伍德的突然出现,应该是和这位地下皇者的打探莫无关系。 二子刚说到这里,地下皇者进来了,亲自端着一个茶盘,放着3杯茶,依次给伍德、白老三和李顺放好,然后又站到伍德身后。 伍德端起水杯,轻轻嘘了口气,然后品了品茶,点点头:“味道不错——” 然后,伍德对李顺和白老三说:“二位老大,喝茶!” 李顺和白老三忙端起水杯喝茶,然后也点头说:“嗯……味道确实不错!” 伍德笑了,然后看了看双方的大队人马,轻声说:“除了二位老板和各自的贴身随从一位,其他人——下去!” 伍德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口气不容置疑,很有威力,虽然有越殂代疱之感,但是听起来却又不敢不从。 伍德刚说完,白老三就冲身后的人挥了挥手:“你们出去!” 李顺也回头说:“将军发话了,没听见?都给我滚出去!” 双方的人马悄无声息立刻就走了个干干静静,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伍德、李顺、白老三以及地下皇者、白老三的保镖还有我。 伍德似乎很满意自己说话的效果,点点头笑着:“谢谢二位这么给我面子,看来,我这张老脸还是管用的!” 看着伍德的那张脸,我突然想起来他老家山东东阿盛产的那种大型动物的脸——驴脸。 正文 129.第129章 制衡之术 然后,伍德又吸了一口雪茄,神色端正起来,说:“现在没有外人,二位,说说,到底是因为何事,弄到今天如此紧张的程度?都说出来,我给你们公断一下,大家都是吃道上这碗饭的,冤家宜解不宜结,我来给你们当个和事佬,好不好?” 李顺说:“将军来了,自然要听哥哥的!” 白老三也赔笑着:“伍老板的面子那是必须要给的,小弟初来乍到,早就想上门递帖子拜访伍老板,一直苦无无人引路,今儿个正好能有此机会结识伍老板,不胜荣幸,伍老板今天做公道,自然是再好不过……不过,只是……” 白老三脸上带着一丝怀疑和忧虑的表情。 伍德看了看白老三,说:“白老板心里的顾虑我明白,无非是我和李老板结识时间早,你担心我会偏袒李老板,这一点,说明白老板对我伍德还不了解,不知者不怪……今儿个我把话说明白了,请二位放心,我伍德绝对会一碗水端平。” 白老三赔笑着:“既然伍老板有这话放在这里,小弟自然是没有二话,当必信无疑的了,早就听说伍老板是一位仗义疏财公平公正的老大,小弟我不敢不信,不敢不从啊……” 伍德说:“那好,那就请二位说吧,白老板先说,然后李老板再说。” 于是,白老三和李顺先后把矛盾的由来和起因先后说了一遍,白老三说到五只虎和四大金刚被我阻击打败的时候,伍德的眼神转向我,凝神看了我一会儿。 伍德看我的眼神让我心中一凛,我不知道此时他心中在想什么。 伍德的眼神很犀利敏锐,又带着几分阴沉和深邃,我竟然不敢和他对视。 我此时心中断定,这是一个不可小窥的人物,他的城府和心计远远在李顺和白老三之上。 只是,我此时没有想到,以后,伍德会成为我在星海职场官场之外最强大的对手。 等李顺和白老三都说完,伍德收回看我的目光,轮换看着李顺和白老三,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听起来很爽朗,却又包含着几分诡秘。 笑毕,伍德正色道:“那好,二位都说完了,我来说几句……首先,五只虎和四大金刚之事,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误会,误会啊…… “李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白老板的人不知那是你的未婚妻,不知那是你的场子,所以才会有如此作为,你穷追不舍要找白老板算账,过分了。而且,五只虎和四大金刚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也算是找回来了,不必没完没了…… “当然,白老板也不能说一点责任没有,起码管教手下不严这一条,就说不过去,我看,这事就这样过去吧,大家相逢一笑泯恩仇,不要再追究这事了,你们看,行不?” 白老三忙点头,李顺却默不作声,似乎觉得心里不舒服。 伍德这时站起来,突然冲李顺鞠了一躬:“李老板要是觉得还不算完,那好,我来代白老板给李老板道歉,我给你鞠躬赔罪。” 伍德这一举动,李顺一下子坐不住了,一下子站起来,忙鞠躬回敬伍德:“将军,使不得,使不得,我听你的便是,这事我不提了。” 白老三也被伍德的这举动吓了一跳,脸上露出感动的神色,忙站起来:“伍老板,这可使不得,小弟的错误怎么能让伍老板代为赔礼……这事应该我来……我这就给李老板赔礼道歉。” 说着,白老三冲李顺抱拳致意:“李老板,我在这里当着伍老板的面给你道歉了,对不起,李老板,我管教不严,给李老板带来诸多不便,还望李老板多多海涵,今后,我一定严加管教手下。” 白老三这么一来,李顺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抱拳致意:“今天有将军的面子,白老板不必客气,有你这句话,足够了,此事我不会再追究了,不提也罢。” 伍德干笑一声,坐下,然后摆摆手:“那好,既然如此,大家坐下,我来说说争工地的事情。” 这才是他们关注的正事,李顺和白老三忙坐下,看着伍德。 伍德又吸了一口雪茄,然后慢条斯理地说:“大家都是混江湖的,手下都有人,都有小弟需要养活,都需要生存发展,工地是来钱短平快的项目,都想做,这可以理解,刚才二位说的这几个工地,我基本了解,大多数项目都不小,油水也客观,不过,我说句公道话,大家做事,向来是有先来后到之说,这几个工地是李老板先入手的,白老板属于后到,是不是?” “是的,我先插手的!”李顺说。 “是你先插手的不错,但是,这做买卖却也允许竞争,你先入手的又怎么样,我出的价格低,我给的工期短,我的竞争优势大!”白老三不服气地说:“李老板也不能太贪了,胃口太大了,什么好事都让你占了,有饭大家分着吃,有好事大家轮着来。” “白老三,我告诉你,别给你脸你不要脸,我先下手的就得我来做,你死皮懒脸硬要从我手里夺工地,没门,事情是你先挑起来的,到时候打起来,别怪我李顺手下无情。”李顺瞪眼看着白老三。 “你先下手的,可笑,那工地上贴着你李顺的脸孔了?你先下手的有什么了不起,少拿打起来吓唬我,你以为我白老三就是吓大的?你以为我手下的人就是喝稀饭的?想打,好啊,我奉陪到底!”白老三毫不示弱。 李顺和白老三又顶起来,气氛又紧张起来。 伍德冷眼观察着,不做声。 李顺和白老三脸红脖子粗地吵着,双方的火气越来越大,甚至都拍了桌子。 这时,伍德竟然又点燃一支雪茄,悠然吸起来,脸色轻松地看着他们吵闹,颇有坐山观虎斗之势。 “白老三,你***再给我玩泼皮,老子崩了你!”李顺大叫起来,脸涨的通红。 “马尔戈壁的,你崩了我,你今天也活不了,我的手下也不是吃素的,来啊,你来啊,崩了我啊!”白老三一副无赖的模样伸长了脖子说道:“你别以为你有后台就了不得了,我给你说,星海别人怕你,老子不怕,你的后台算个屁!” “我靠你妈——白老三,老子今天非干掉你不可!”李顺狂怒了,大吼一声,转身就要到我的怀里掏家伙。 这时,突然“啪——”一声,伍德猛地一拍桌子,脸色一寒,看着李顺:“住手——李老板,你想干什么?我还真压不住你了?你敢掏出家伙来试试看?掏呀,掏啊——” 伍德这么一说,李顺竟然不敢掏了,也不敢反驳,乖乖坐在那里,鼻子里扑哧扑哧喘粗气。 白老三看着李顺,冷笑连连。 这时,伍德说:“好了,你们吵够了没有?如果吵够了,那就听我继续说。” 李顺和白老三都不做声了,看着伍德。 伍德吸了一口雪茄,喷出一团浓烟,开始说话了:“刚才我说了,此事是李老板先插手的,白老板是后来者,按理说呢,工地是应该由李老板来做。但是,白老板初到星海不久,手下还有一大帮兄弟需要养活,再说了,不管先到后到,白老板这边都已经插手了,要是全部退出去,那白老板在自己兄弟面前不好交代,在星海道上的朋友面前也无法抬起头来。” 李顺不说话,看着伍德,白老三点点头:“伍老板说的极是!” 伍德继续说:“我看这样,大家各后退一步,李老板,你把手里的工地让出2个来给白老板做,我看,就把那白沙滩那个写字楼和金沙湾那个度假村让给白老板做,好不好?” 我一听,伍德提出的这两个项目是这几个工地里最小的私人开发项目,油水不大,剩下的几个都是大资金大手笔的开发项目,好赚的很。 伍德提出这个解决办法,白老三一定不会答应,到手的肥肉没了,不会甘心,会觉得伍德偏袒李顺。 果然,伍德这么一说,李顺迟疑了一下,立马表示同意。 他似乎也意识到这几个工地既然白老三已经插手,自己不可能全部独占了,如果能在不火拼的前提下达成这个结果,他是能接受的,虽然他要损失部分利润,但是,今天伍德的面子不能不给。 李顺于是说:“我听将军的!” 白老三却不乐意了,说:“伍老板,我不同意,凭什么啊,虽说给了我两个工地,但是这两个都是小资金,剩下那几个都是大手笔,这年头,这种小资金工地的钱最是最难赚,那些开发项目的老板一个比一个算计地精,这一点,相比伍老板也应该知道,应该明情。” 白老三脸上明显露出不服的表情。 伍德呵呵笑着:“白老板别着急,我还没说完,你刚才说的事情,我当然明情,我要李老板让出两个工地,不是要让白老板靠这两个工地发财,是为白老板挽回面子,至于这油水,既然我今天要当这个和事佬,这和事佬也不能白当,那就要出点血…… “这样,白老板初到星海,还带着手下一批兄弟,今天我们初次相识,白老板又这么给我面子让我做公道人,我不能亏待了兄弟们,我得给兄弟们一点安家费。回头我安排小黄给白老板那边送100万过去,算是我的一个见面礼。” 伍德出手就是100万,好大气,我不由吃了一惊。 正文 130.第130章 真正的高手 白老三大感意外,看着伍德:“这……这……伍老板,这如何敢当,小弟初来星海,还没来得及拜会伍老板,倒是先让伍老板破费,这如何使得。” 伍德一挥手,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白老板不必多客气,再客气就是见外,就是瞧不起我伍德,这事就这么定了。” 白老三露出感动和感激的表情,喃喃说:“那就谢谢伍老板了!早就听说伍老板为人仗义,出手大方,公道公平,以德服人,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小弟服了。今后,小弟自当遵从尊敬尊重伍老板,伍老板今后只要有事吩咐小弟,小弟自当效犬马之劳。” 我当然知道,伍德这100万不仅仅是个见面礼,还有弥补白老三吃亏的成分。 伍德满意地笑笑点头:“好说,好说,只要白老板没有意见,那这事就这么定了。白老板,对于你的底细,我伍德不才,却也略知一二,你是星海政法系统某位领导的内弟,是不是?” 接着,伍德说出了那位领导的名字和职务。 伍德此言让我顿悟,怪不得白老三对李顺不在乎,原来他是星海政法系统一个主要领导的小舅子。 那位领导论职务和级别,都不在李顺老爹之下,但是按照领导职务排序,甚至要排在老李前面。 李顺闻听,也不禁有些动容,但是,脸上又露出不服气的表情。 我知道李顺为什么不服气,他一定是觉得他爹是实权派,而那位领导看起来似乎手里没有直接实际的权力。 我想李顺这时想错了,他对这里面的道道应该还领悟地不彻底,他老爹实际的权力对一般人很管用,但是,对上层领导,是没有效果的。 高层领导之间,不在于下层的实际权力,而在于上层看不见的暗斗,而这种暗斗,冷酷而残酷,往往会置对手于死地,这才是最可怕的。 当然,这时,我对这些也不明白,胡思乱想而已。 白老三这时看到李顺的神色,露出讥笑和不屑的表情,似乎在笑话李顺的无知,扭转头,却又带着对伍德的尊敬之色:“伍老板果真神人,对小弟的底细早已了解,佩服之至。” 伍德笑笑:“本人虽然不才,但是对于星海的上层还是有所了解的,白老板的姐夫是新调到星海来工作的,说句实话,你姐夫还没到星海上任,此消息我就从省里一位高层的朋友那里得知了。” 伍德的话让我又吃了一惊,伍德貌似在省里的高层还有些关系,怪不得如此牛逼。 伍德只此一句话,就让李顺和白老三立马服服帖帖,二位的后台再牛逼,也不过是在星海牛逼而已,而伍德却在省里都有后台。 一场险些火拼的恶斗就这样被伍德平息了,我看出了伍德不同凡响的本事。 同时,我也看出,伍德此人实属绝顶狡猾奸诈之人,极富心计,甚至很阴险歹毒。 伍德用区区一百万就降服了白老三,收买了人心,让白老三成为他的友邻,同时似乎是解决了李顺和白老三之间的问题,但是,我深度思考,却感到了伍德的别有用心。 他今天虽然平息了一场恶斗,貌似让李顺和白老三化敌为友,但是,实际上,李顺和白老三之间的根本矛盾并没有得到任何解决,甚至得到了深化。 而伍德的高明之处就在于他可以利用这2人的矛盾来左右逢源左右敲打,来为自己今后获取更大的利益。 李顺和白老三只不过是伍德手里随时可以支配的棋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伍德才是真正的高手,他才是今天真正的赢家。 散场之时,伍德又看了我一眼,突然笑了下,说:“这位兄弟,尊敬大名?” “免贵姓易,名克,易克!”我说。 “嗯……易克……好,我记住了,小兄弟伸手不错,能和五只虎战成平手,能打败四大金刚,不简单!”伍德说着,竟然向我走过来,边主动伸出手:“来,易克,咱们亲热一下!” 我忙伸手,握住伍德的手。 伍德的手有些冷,还有些滑腻,像是女人的手。 这时,我又看到伍德身后地下皇者那狡黠的老鼠眼正打量着我,心里不由一颤,操,这是个鬼精的地下工作者,伍德该不会让他去查我的底细吧? 同时,我也注意到,白老三的目光也在紧紧盯住我,目光里含着几分冷酷。 我不知道白老三下一步将对我如何,会如何看待我,但是,起码,他不会将我当朋友。 伍德握住我的手,停顿了几秒钟,目光平静地看着我,然而,我却举得这平静之中包含着几分阴沉和深邃。我心里不由有几分发怯,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我此时仍然没有意识到,这位伍德大将军今后会和我打上什么交道。 大家分手时,李顺和白老三没有握手,互相冷蔑地看了一眼。伍德对这二人的神态看在眼里,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 回去的路上,李顺比较满意,说今天的收获超出了预期的底线,原来他今天底线是让最少让出一个有大油水的工地,他当然明白这条道的规矩,只要插手了,就没有白白放手的道理,没想到伍德的空降,帮了他的大忙,不用火拼就超额达到了目的,划算。 当然,白老三也不吃亏,白白得了100万,这又让李顺有些不平。看起来,今天似乎三家都是赢家,没人吃亏。 “好了,我这边暂时没有什么事了,你今天表现不错,关键时候,出手很及时,没落下风……你继续去忙乎我给你安排的那方案,这几天我暂时不打扰你……”李顺说:“你小子文武双全啊,哈哈,看起来,将军对你还很注意呢,专门和你握手。将军可是个牛逼的人物,我在岛国的时候,他对我很关照,我还跟着他在外围混过一段时间,他可是大名鼎鼎的岛国最大组织成员,我想加入那里都不够资格,妈的。” 我听了李顺的话,没有做声。 回到病房,我打开电脑上网,登陆qq,浮生若梦不在线,但是却有她的一段留言。 “客客,你不在,独坐电脑前,突然想和你说话……我想说什么呢……唉……我想说,却又不想说……这会儿突然感到好纠结……郁郁间似乎感觉,因为虚拟,所以现实,因为现实,所以更加沉湎于虚拟,渴望虚拟成为现实,却明知这不可能,却无法让自己改变现实,却不敢去改变现实,终究无法突破自己的心理和观念,无法改造自己的良心和道德体系…… “我很矛盾,我很纠结,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我不知道自己要在虚拟的世界里还能走多远,我放任自己的灵魂在一步步滑入看不到底的深渊……客客,帮帮我,救救我……我好孤独,我好寂寞,我好惆怅,我好窒息…… “在这个纷繁杂芜的人世间,我不知道我的生命之路将归宿何处,我不知道我的灵魂将在哪里飘荡,我的躯体,我的伤痕累累的心灵,或许,最终将堕入无边的黑暗和空洞之中。” 我的心一颤,仿佛感觉到浮生若梦在现实和虚拟之间的矛盾挣扎和迷惘徘徊。 这一天终于来了,她终于意识到这一点了,终于开始为这而焦虑烦忧了,或者,她早就有了,只是今天才说出来而已。 而我,关于虚拟和现实的纠葛也在逐渐加深,特别是海珠出现以后。 我梦想挣破虚拟走向现实,却根本就不敢去想去做,因为我知道,那是死路一条,我在虚拟世界里可以拥有浮生若梦,在现实世界里,我可以拥有其他任何一个女人,却唯独不能拥有秋桐。 或许,在现实里,我和海珠是最合适的了。而秋桐,她想走出虚拟,却更加不敢不能,她清楚地明白自己的现实命运归宿在何处。 我继续往下看:“对我而言,活着是幸运的,一个孤儿,能有今天,我应该知足,但是,却又经常觉得,活着是痛苦的,幸福对于我来说也许就如同年夜饭碗中的饺子,碗碗可数。而痛苦也许就是无奈到了极限,无奈到了我无法去承受,随之而来的会是彷徨、无助、迷茫。” 我的心揪紧了,阵阵隐痛,感到了巨大的无奈和酸楚。 当一个人体会到无法改变现实的时候,才知道是何等的悲凉与落寞。亦如在梦中用尽浑身的力气想要说出一句话,却发现无论怎样,连一个字也说不出。 很多时候,现实就如流沙一样,越是抓得紧,越是滑落得快,最后只留一道明媚的伤口将双手染得殷红…… 我叹了口气,给浮生若梦回复:“若梦,看到你的话,我的心很痛,很痛……我想帮你,我想救你,帮你就是帮我,救你就是救我……可是,我知道,你也知道,我无法改变你,因为你无法改变现实,或许,每个人的命运都是注定的,是不可更改的,即使在虚拟的世界里你可以拥有一切,但是,一觉醒来,面对现实万事皆空…… “或许,唯一能拯救我拯救你拯救我们的,是我们自己,那就是面对现实,结束这一场无边无际亦梦亦幻亦真亦假虚无缥缈的游戏,各自回到自己的现实,让精神和**都回归于现实,在现实中寻找生命的真实归宿…… “若梦,或许,一开始,我们就是错误的,就不该让这段空幻的情感放任自流,以至于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或许,再任其发展下去,我们将愈发无法自拔。” 正文 131.第131章 肆无忌惮的曹丽 我不知道自己脑子里怎么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不知是不是想让自己彻底断绝对现实里秋桐的幻想,还是想减轻自己面对现实里的秋桐和虚拟世界的浮生若梦所产生的纠葛与烦忧,亦或是因为现实里海珠的出现加剧了我内心的矛盾感。反正当思绪延伸到这里的时候,我的手就打了出来,同时习惯性一敲回车键,发了出去。 发出去之后,我立刻就后悔了,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无法收回了。 我不由担心这段话发出去的后果,担心浮生若梦看到这段话之后是否会被沉重打击,我不想伤害她,真的不想。 我不知何时秋桐会看到我的这段话,但是,我知道,她早晚都会看到,一定会看到。 我不由心里郁郁了很久,然后长叹一声,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我接到秋桐的电话:“易克,我们今天去通辽,去看望云朵的父母,我已经买好车票了,下午5点20分的。” 我的心里一阵激动,我又要去通辽去科尔沁大草原了,上次是秋天,和云朵,这次是冬季,和秋桐。 “好的!”我说。 “我现在先去办公室上QQ发一个邮件,再去拜访几个客户,下午车站见!”秋桐利索地说着,挂了电话。 我一听秋桐要上QQ发邮件,一下子呆了。 浮生若梦岂不是马上就要看到我的QQ留言了! 我的心里乱糟糟的,不知下午见到秋桐的时候她会是什么样子。 我出去打算吃点东西,走到医院住院大楼门口的时候,突然看到孙东凯正从里面走出来,迈着矫健的步伐,看不出一点身体不适的样子,身后跟着曹丽,提着东西。 曹丽先看到了我,微微一怔,接着冲我打招呼:“哎——这不是易克吗?易克——” 我住了脚。 孙东凯听见曹丽的声音,住了脚,看看我,眼睛眨了眨,似乎想不起我是谁了。 曹丽既然喊我,我也就和他们打招呼:“孙总好,曹主任好!” 孙东凯依然懵懵地看着我,似乎和我不认识一般。 曹丽这时对孙东凯说:“孙总,这是以前发行公司大客户服务部的易克,已经辞职了。” 孙东凯“哦”了一声,微微点点头,冲我似笑非笑满不在乎地看了一眼,然后继续往前走,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那里,孙东凯直接冲那轿车走了过去,快走到轿车跟前时,孙东凯又折回来,对曹丽说:“我突然有点闹肚子,去下卫生间!” 说着,孙东凯又急急走进住院大楼,要上卫生间。 “哎——好的,孙总,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曹丽说。 看着孙东凯走进住院大楼之后,曹丽扭脸看着我,眼神里带着热情和快乐:“易克,小家伙,小白脸,好久不见你了,到哪里去了?辞职也不和我打个招呼,害得我好找……要不是今天遇到你,还不知道你到哪里去了,还以为你离开星海了。” 我说:“没到哪里啊,辞职后就在星海逛游,难得曹主任这般牵挂,谢谢!” 曹丽火辣辣地看了我一眼,脸上露出妩媚的笑:“辞职了也不和我联系,没良心的,今天你可跑不了了,来,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我抽空和你联系。” 我说:“干嘛?联系什么?” 曹丽娇媚地说:“小坏蛋,你说联系什么?你不声不响就走了,可是把姐的心都带走了,姐可是想死你喽……乖,来,告诉姐你的电话号码。” 看着曹丽的媚态,想着她和秋桐的复杂斗争,想着我春节后就要回发行公司去上班,我考虑了下,就把号码告诉了她。 曹丽用手机记下号码后,打了一下,我的手机响了下,不用看也知道是曹丽的号码。曹丽然后说:“等我有空和你联系哈……今儿个没空,孙总刚出院,我来接他的。” 我说:“没事不用和我联系,我平时没空!” 曹丽看着我的眼神显出一副饥渴难耐的神情,暧昧地说:“白天没空,晚上还能没空吗?傻瓜……和姐在一起,姐不会亏待你的。” 我知道,曹丽说的小弟弟是双关语。 我转移话题,说:“孙总的病好了?是什么病啊?” 曹丽斜眼看了下住院大楼出口处,眼里露出满不在乎的表情:“本来就没什么大病,说是小毛病都有些牵强,这领导的身体不适啊,都是根据需要来的,需要的时候就要有病,不需要的时候什么病都没有,他住院,其实狗屁病都没有,就是为了躲开集团领导之间的一场斗争,现在风平浪静了,身体就好了,就可以出院了……你想想,哪里有住院还能在病房里生龙活虎一般干那事的。” 说到这里,曹丽似乎意识到说漏了嘴,急忙住了嘴。 我一听,明白了,孙东凯不是真的有病,只不过是政治斗争的需要才进了医院,应该是集团领导层之间最近发生了一些内部斗争,他为了躲开才称病进了医院。 官场斗争中,称病住院似乎也是一种战术和谋略,是斗争的一种形式,孙东凯运用地倒是很自如。 曹丽刚才说的最后一句,无疑是孙东凯在住院期间在病房里搞女人,孙东凯住的当然是单间高干病房,在那里进行那运动自然是有条件的,而做的对象,自然就是曹丽了。 我装作不懂的样子看着曹丽:“什么干那事?那事是哪事?” 曹丽忙遮掩地摆手:“唔……没什么事,就是孙总在病房里还天天锻炼,做俯卧撑。” 我说:“哦……做俯卧撑……孙总还真不简单,这俯卧撑是在床上做的吧,一次能做多久啊?” 我问得装憨卖傻。 曹丽有些不自然地说:“当然是在床上做的,做多久,我也不知道……好了,不谈这个了,对了,你辞职后在做什么呢?” “赋闲!”我说。 “哦……那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个工作呢?”曹丽说。 “谢谢,不用,过完年,我自己会找的!”我说。 “你自己找,未必能找到合适的工作,我帮你找呢,绝对保证能让你满意,工作环境舒服,又不累,收入还高!”曹丽说:“集团经营系统有很多经营部门,你想去哪里,尽管和我说,我打个招呼,绝对没问题的。” 听曹丽这么一说,我心中一动,说:“我想回发行公司!” 曹丽一怔,有些意外地看着我:“集团这么多经营单位,你干嘛非要回发行公司,你不是刚从那里辞职不久吗?” 我说:“辞职后我又后悔了不可以吗?” 曹丽沉吟了下,面露难色,对我说:“去别的经营单位吧,别去发行公司,别的单位我都没问题,就是别去发行公司。” 听到这里,我的心里暗暗发笑,曹丽作为集团经营管理办公室的副主任,主持经营管理办公室的工作,和集团领导走的很近,集团的经营单位各负责人自然是谁都不想不敢得罪她的,她要安排个人,谁都应该会买她的帐。 但是,唯独秋桐未必会给她面子。秋桐的性格柔中带刚,表面温顺,内心倔强,一个辞职的人再回去,按照曹丽对秋桐的理解,秋桐绝对不会要,难道这发行公司是你家开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 曹丽之所以这么和我说,自然是不想在秋桐面前碰钉子自找难看,似乎她对秋桐也是有些忌惮的。 我说:“别的单位我还真不感兴趣,我做习惯了发行,还就是想再回去干,哎——曹主任,既然你不好做,那就别为难了,你的心意我领了……年后,再说吧。” 曹丽似乎觉得她在我面前丢了面子,咬咬牙说:“你要真铁了心想回发行公司,那也好,别着急,先等等,以后,会有机会的,等以后我让你回发行公司的时候,你可就不是一般的发行员了。” 曹丽这话我一听就明白她的意思,无非就是她今后会成为发行公司的一把手,那时会把我招过去弄个小头目干干。 曹丽一直在偷窥发行公司老总的位置,帝国主义忘我之心不死啊! 我不由想年后我出现在发行公司的时候曹丽会如何想,我该如何对她说。 我此时觉察出,在发行公司总经理这个位置上,对秋桐构成最大威胁的,不是赵大健,而是曹丽。 但是,在对秋桐工作的暗算破坏上,赵大健和曹丽一样不可忽视,还有一个立场忽左忽右的李顺,当然,最强有力的当是孙东凯。 孙东凯作为一个掌握有实权的色郎领导,一直想把秋桐弄到手,很多男人的心理就是这样,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越是得不到,就越是不肯放手。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今后,孙东凯一定还会利用职权来对秋桐施加种种障碍。 当然,作为一个有心计的领导,他未必会亲自出手,或许会利用手下其他人来整治秋桐,然后自己出来做好人,博取秋桐的好感。比如,他会利用赵大健和曹丽想取秋桐而代之的心理来出手。 当然,在他心里,未必就会认为曹丽和赵大健比秋桐更适合干这个总经理职位。但是,这是公家的单位,不是私营企业,公家单位用人很多时候不是唯才是用的,是看谁听话,看谁会巴结领导,至于集体的利益,算个狗屁。 我分明感觉到了秋桐周围的阴霾气候,阴云密布,杀机四伏。 这也更加坚定了我回发行公司工作的决心。 正文 132.第132章 好人四哥 这时,孙东凯出来了,曹丽住了嘴,跟着孙东凯上了车,曹丽和我此次相遇谈话的时间很仓促,她甚至来不及问我到医院来干嘛的。 孙东凯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又带着傲慢和不屑的眼光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似乎这次记住了我。 等孙东凯的车子离去后,我出了医院,到门口的四哥包子铺买包子吃。 四哥正在店里忙着,见我进来,一下子认出了我,招呼着:“师傅,来,快进来坐下——” 我点了一笼包子,四哥很快给我端过来,又端了一碗稀饭给我。 我在吃包子的时候,四哥站在我跟前欲言又止,我明白他为何这样,是因为我那晚临走时说的那句话。 果然,一会儿,四哥说话了:“师傅,那天晚上你说我准备的那棉袄不用了,是怎么回事呢?你……你是不是见过那对流浪的老人和孩子?” 我吃完包子,抹了抹嘴,看着四哥,点点头:“四哥,你是个好人,我很敬重你……实话告诉你,那老人已经去世了,那女孩,被好心人收养了。” “啊——”四哥脸上的表情微微一震,接着露出难过的表情:“老爷子去世了?一定是冻死的,对不对?在哪儿冻死的?” 我说:“在外地……不错,是冻死的,我正好遇到……那孩子,很幸运,遇到了好心人,现在生活地很安定幸福。” 四哥看着我,点点头,脸上又露出欣慰的表情,接着又说:“师傅,你怎么知道他们就是我说的人呢?” 我站起来,付完钱,然后看着四哥,说了两个字:“直觉!” 说完,我转身离去。 走了一段距离,我回头看了下,看到四哥还怔怔地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似乎在沉思什么。 不知怎么,我此时突然有一种感觉,这位卖肉包的四哥似乎是个有故事的人,当然,具体是什么故事,我此时不可能知道。 回病房后,我找了下医生和特护,安置好云朵,交代好相关事宜,然后我坐在云朵床头,对云朵说:“云朵,我要和秋桐去大草原了,去你家看你的爹娘了,今年过年,你可能回不去,我们替你看看双亲,你安心在这里躺着吧……公司发的年货和奖金我们会给你捎带回去,然后大哥就会来陪你,今年春节,哥哪儿也不去了,就在这里陪着你,和你一起过年守岁。” 此时,我已经决定了,春节不回家,在医院病房里陪云朵过年,万家团圆的时刻,我不能扔下云朵让她孤零零自己躺在医院里。 和云朵说完话,我打开电脑登陆扣扣,带着一丝紧张而又期待的心情,想看看浮生若梦怎么回复我的话的。 可是,她什么话都没有回复,也不在线。 我有些困惑,难道秋桐刚才没有在办公室上网?她明明说要去办公室发QQ邮件的,只要她发邮件,就必定会打开扣扣,自然,就必定会看到我的回复。 难道,是她看了之后故意不回复的?还是心里有所想法而没有立刻说出来? 我胡思乱想了一阵,捉摸不透秋桐的心思,索性关了电脑。 呆坐了一会儿,我摸起电话打到秋桐的办公室,立刻就通了。 “你好,星海传媒集团发行公司,我是秋桐!”电话里传来秋桐柔和的声音。 “是我,秋总!”我说。 “哦……易克啊!有事吗?”秋桐说,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我……我刚才在想去云朵家需要带什么东西,还有带多少钱的事情!”我说。 “哦……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会安排好,带的东西我已经安排人去超市买好了,钱呢,上次从缅甸带回来的钱还有不少剩余,我看,带3万吧,就说这是云朵攒下来的公司加年终奖金的总和。”秋桐说。 我表示赞同:“嗯,行!” “还有别的事吗?”秋桐又问我。 “没了!”我说:“你很忙吧?” “是啊,刚发完邮件关了扣扣,正打算出去拜访几个客户呢……你这电话来的倒是很及时,再晚一会儿,我就出办公室了。”秋桐说,声音里听不出任何异常。 我呆了下,这说明浮生若梦已经看到我的回复留言了,难道我的回复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和秋桐打完电话,我又闷闷地想了半天,没有任何头绪。 下午之后,天气变得阴沉起来,北风逐渐加大,天气预报里说的那股强大寒流开始影响到星海了,预报里说今天会有暴风雪。 星海这边开始要有暴风雪,那西北方向的科尔沁草原那边必然已经开始下雪了。 到了4点多,天空里飘起了鹅毛大雪,伴随着呼啸的北风,肆虐在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我顶风冒雪到了星海火车站候车室,秋桐早已经到了,拖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不知里面为何物。 站在秋桐旁边的,还有小猪和雪儿,她们当然是来给秋桐送行的。 看见我,小猪咧嘴一笑,对小雪说:“小雪,你看,哥哥来了!” 小雪看见我,嘻嘻一笑,扑过来就让我抱,不为小猪的煽动所迷惑,叫着:“叔叔好——” 我抱起小雪,说:“乖,小雪,还是小雪好,不听小猪姐姐的胡言乱语。” 小猪一怔,脸一拉,瞪眼看着我:“喂——老弟,你说什么呢?怎么没大没小的,有这么和姐姐说话的吗?” 秋桐站在旁边眼神有些怅怅的,似乎在思考什么,对我和小猪的斗嘴皮子似乎没有听见。 我看着小猪:“小猪,我正式警告你,你得板板正正叫我大哥,没大没小的是你,要是你再不听话,我就……” “你就什么?”小猪挑衅地看着我,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的。 “我就杀猪过年炖肉吃!”我说着转向小雪:“小雪,喜欢吃猪耳朵不?喜欢的话,叔叔弄猪耳朵给你吃。” 小雪摇摇头:“叔叔,我不喜欢吃猪耳朵,我喜欢吃猪尾巴。” 我做面有难色状:“哎——你这孩子咋这么挑剔啊,咱家的猪没有尾巴,难道你不知道?” 小雪很奇怪:“叔叔,猪都是有尾巴的啊,为什么咱家的猪没有尾巴呢?” 我说:“因为咱家的猪不是乖猪猪,调皮,不听话,尾巴被小狗给咬掉啦。” “哦……”小雪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我正得意着,小猪的脸已经气得涨红了,伸出粉拳就对我背部来了一下子:“你这个大坏蛋,发动群众斗领导,敢含沙射影捉弄我,污蔑我,我打你这个大坏蛋。” 小猪的拳头落在我背上,好似在按摩一般,比较舒服。 这时小雪冲秋桐叫起来:“妈妈,妈妈,不好了,姐姐打哥哥了——” 小雪这一叫,我和小猪都愣住了,小雪一下子把我俩的辈分都给降低了。 秋桐被小雪从沉思中唤醒,看着我们打闹的样子,抿嘴笑了下,然后伸出胳膊把小雪从我怀里抱过去,亲了亲小雪的脸,疼爱地说:“乖,雪儿,阿姨和叔叔怎么成了姐姐和哥哥了,不可以这么叫的哦……” 小雪搂住秋桐的脖子,伸出小手摸着秋桐的脸,说:“妈妈,不是我要这么叫的呀,是叔叔和阿姨让我叫的啊……” 秋桐扭脸看了下我和小猪,笑着说:“你看你俩没大没小,都把俺闺女弄糊涂了。” 我和小猪都呵呵笑起来,我觉得小猪实在是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子。 这时,我从秋桐的眼神里又看到了一丝沉思和惆怅…… 一会儿开始检票,我和秋桐与小猪和小雪告别,小雪挥舞着胳膊冲秋桐喊:“妈妈再见,妈妈早点回来呀——” 秋桐微笑着和小雪招手:“乖女儿再见,妈妈很快就会回来的,这几天你要乖乖地听小猪阿姨的话哦……” 小猪这时冲我说:“大兄弟,路上好好照顾好我的阿桐姐,不然,回来有你好看的。” “知道了,大妹子!”我说。 小猪眼珠子一转,低头对小雪说:“小雪,快和哥哥再见!” 小雪冲我挥手:“哥哥,姐姐让我和你说再见。” 大家一下子都笑喷了,秋桐笑得尤其动人开心,难得一见。 我和秋桐上车,软卧车厢,都是下铺。 夜色已经暗了下来,站台上灯火通明,风雪依旧在舞动肆虐,车厢内暖意融融。 我们的车厢有4个铺位,但是却只有我和秋桐,那两个上面铺位没人。 此时正是春运期间,卧铺竟然还有空着的,想起我和云朵第一次坐火车去通辽的时候买了站票的情景,我不由心里有些奇怪,看看秋桐,她似乎毫无觉察,坐在铺位上,眼神看着车窗外的漫天风雪怔怔出神,不知又在想什么。 很快,火车汽笛一声长鸣,缓缓启动,逐渐加速,在茫茫的风雪中向着西北方向隆隆奔驰而去…… 我和秋桐终于要一起奔赴冰雪覆盖的科尔沁大草原了。 此刻,在路上。 路正长,夜正长。 车窗外大雪飘飘,寒风呼啸,一团漆黑,车厢内暖意融融,灯火通明。火车疾驶在东北大平原上,一直向西北方向的内蒙古大草原开去。 我和秋桐面对面坐在各自的卧铺上,大眼瞪小眼。秋桐似乎根本就不打算说话,虽然眼睛在看着我,但是心却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正文 133.第133章 在软卧车厢里 沉默了一会儿,我先打破沉默,没话找话说:“秋总,这车厢就我们两个啊,上铺竟然都没人,上次国庆节我和云朵回通辽,连硬座都没有了,还是买的站票。” 秋桐一怔,看着我,似乎刚才没注意我在说什么,说:“你刚才说的什么?” 我心里一阵懊丧,原来秋桐根本就没注意听我说话,我只得又复述了一遍。 这回秋桐听懂了,看着我,突然莞尔一笑:“这上面不会有人了,这车厢直到终点,也就只会有我们两个!” 我一楞,看着秋桐:“秋总,你这话的意思是说。” “这个你可以懂的!”秋桐恶作剧地看着我。 “这个我懂,可是,我想不明白……这不是浪费钱吗?”我说。 “必须的,没办法!”秋桐说。 “为什么?”我说。 “你很好奇?” “是的,我想知道!” “很简单,就因为若干年前,我乘坐火车,买了软卧,下铺,其他三个铺位都是男的,一开车,那三个男的就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看着我,有话没话地搭讪,目光里充满淫邪…… “而且,那三个男的脱了鞋之后,都不知多久没洗脚了,满屋子散发出脚臭味。最可恶的是,晚上10点后,他们说要睡觉,就把门关死了,把灯灭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怎么还能睡着,就起来打开了灯。 “开灯后一看,吓了一大跳,下铺对过的那个男人竟然脱得只剩下三角裤衩,被子也不盖,正趴在那里佯装睡觉,上铺的两个也正贼眉鼠眼地探头往下看。我恶心之至,逃出那卧铺车厢,在走道里的座位上硬是坐了一夜,天亮才敢回去。” 我听了,点点头:“所以……你这次就……” “是的。”秋桐点点头:“自那以后,我坐火车再也不敢买卧铺,都是买硬座,能不坐火车尽量不坐,尽量选择其他出行方式……这次,因为和你一起,我就买了卧铺车厢,却也不想再遇到那种不轨的男人,干脆索性就买了4张卧铺票,把这车厢包了……倒也省事!” 我说:“哦,没必要啊,和我一起出门,你尽管放心就是,没人敢对你有任何不轨行为,谁敢多看你一眼,我就揍死他!” 秋桐笑了,说:“那倒不至于,我只是想有个顺利的旅途,不想惹麻烦,也不想给你添事,这样不是很省事安静吗?” 我笑了:“呵呵……” 秋桐看着我:“你笑什么?” 我说:“没什么!” 秋桐抿嘴一笑:“易克,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坏啊?” 我忙摇头:“没啊,你此言何来?” “现在是春运高峰期,大家都买不到票,我却一下子买了4张票2个人用,这岂不是故意捣乱吗?”秋桐说:“我自己觉得自己这样做挺坏的,不道德!” 我说:“都已经做了,还说这些干嘛啊,再说,又不是偷的抢的,花钱买来的,不要这么感觉!” 其实,我这话说的有些违心,我也觉得秋桐这么做有些过分,虽然不是炫富,但是有烧包不讲道德之嫌。 这要是别人这么做,我一定会觉得义愤填膺,痛加指责,但是,这事是秋桐做的,我思维起来,自觉不自觉地就袒护起秋桐。 因为在我从来的意识里,秋桐做什么都是对的,她永远都没有错,现在即使她是错的,在我看来,那也是个美丽的错误,她的所有缺点在我心里和眼里都是优点。 秋桐突然嘿嘿笑了下,接着说:“哎——这人啊,不能太完美了,世界上完美无缺的人是不存在的,我一直追求让自己完美起来,但是,觉得很累,自己给自己背上了一个精神的包袱,所以,我想,这偶尔做点坏事,或许还是不错的,我现在心里就有一种恶作剧的坏坏感觉呢。” 我听了呵呵笑起来,觉得秋桐带着一股孩子气。 “哎——我们该用晚膳了!”秋桐说。 我站起来:“好,我去餐车看看弄点饭回来!” “不用,我去,我去看看有哪些俺合口的饭菜,你在这里等着吧,顺便把咱们的行李都弄到上面的行李架上去!”秋桐站起来说。 “那好吧!”我说。 于是,秋桐去了,我把我们两人的行李往行李架上弄,秋桐的那个大箱子好沉,估计里面除了她的随身物品就是带给云朵父母的东西。 过了半天,秋桐回来了,带回来好几个菜,还有米饭,以及两个一次性纸杯。 “易克,我想喝点白酒,你陪我喝,行不?”秋桐突然说。 “行啊,可是,这火车上好像没有白酒吧?”我说。 秋桐笑了下,接着爬上上铺,到行李架上打开自己的行李箱,摸索了半天,下来,手里多了一瓶北京二锅头,还有两个牛肉罐头。 “呵呵……看,这不是?”秋桐摇晃了下手里的东西,得意地笑着:“这是我准备带给云朵爸爸的,好几瓶呢,咱们偷偷享用一瓶吧!反正云朵爸爸看不到,不知道。” 我笑了:“好!” 于是,我把菜肴在茶几上铺开,打开白酒,倒上,和秋桐开始对饮。 在这样的环境里和秋桐一起喝酒,我的心里觉得怪怪的,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喝了几口之后,秋桐突然说:“易克,那天你和阿珠在一起,在日本料理店门口,李顺很不礼貌,我代他向你和阿珠道歉。” 我忙说:“没事,没事,秋总你别介意,我早就忘记了。” “你忘记了我可没忘,第一次见阿珠,就让她看到这些,我都觉得很无地自容了。”秋桐说:“等以后有机会再见到阿珠,我要当面向她道歉!” 我说:“不用,秋总,你太客气了。” 秋桐沉默了一下,把玩着手里的酒杯,一会儿看着我说:“易克,阿珠真漂亮,气质还那么好,工作也很不错,而且,我看的出,她对你挺好的,你可要珍惜啊,我觉得你们在一起,很般配。” 我想,此刻,秋桐心里想的一定不止这些,她一定会觉得不可思议,一个洗脚的小伙计怎么能和美丽的空姐在一起,一个高贵儒雅的空姐怎么会看上一个洗脚的小师傅。她口里说很般配,说不定心里会觉得我这个癞蛤蟆吃上了天鹅肉。当然,这些话她是不会说出来的。 或者,如果她真的以为我和海珠很般配,那她就一定不再把我当成一个洗脚的伙计,她开始对我的真实身份有了怀疑,对我故意隐藏或者潜伏的能力开始觉察高看。 我倒宁愿她觉得我和海珠不般配。 我说:“秋总,你想多了,阿珠是我朋友的妹妹,我只是把她当做自己妹妹来看的!” 显然,我这话说的很心不由衷,因为我自己觉得这话都很虚,没有底气。 我的心虚当然逃不过聪慧的秋桐的眼睛,秋桐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半真半假地说:“哦……是吗?易克,果真如你所言,你把阿珠当妹妹看,可是,我却分明从阿珠的眼里看到,她看你好像不是一般哥哥的眼神哦,呵呵……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也不小了,谈恋爱这事,还用掖着藏着吗?” 秋桐的话说的当然正确,如果在别人面前,我会承认我和阿珠的关系,可是,在这个浮生若梦的现实版面前,我却不由自主不想不敢不愿意承认了。 秋桐这时的脸色有些微红,看起来格外动人。 “说真的,易克,我很喜欢阿珠,没见面通电话的时候就开始喜欢她,见了她之后,更加喜欢她了,她是那么温柔善良美丽有气质有修养的一个女孩,这样的好女孩,你真的要好好珍惜,不要错过……人这一辈子,遇到一个相知相交的知己,难啊,不容易。”秋桐的声音里带着微微的酒气。 我没有说话,想起了那晚和海珠的差点鱼水之欢,不由心跳加剧,又不由想起海珠和我说的那些话,看着面前的秋桐,想着虚幻里的浮生若梦,心里顿感分外纠结…… 这时,秋桐也不说话了,沉默地看着手里的酒杯,眼神变得又怅怅起来,还有几分忧郁…… 卧铺车厢内很静,只有火车发出的“咔嚓——咔嚓”声在有节奏地响着。 看看车厢外,风雪依旧在肆虐,雪花扑打着窗户玻璃,很快化成一道道水痕。 车厢内似乎越来越热,我脱了外套。 秋桐似乎也觉得热了,也脱了外套。 此时的秋桐,穿着一件淡蓝的的羊绒衫,线条毕露,离我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我看了一眼,心跳加剧,额头不由冒出汗来。 这是秋桐,更是浮生若梦,是我的梦中女神,是我虚幻世界最亲近的知己,是称呼我“客客”的若梦啊。 此刻,她就在我的眼前,和我近在咫尺,假如不曾有现实的存在,假如她知道我是客客,假如我和她都永远活在虚幻里,此刻,我要是将她揽到怀中,她一定不会拒绝的…… 假若我真的能够拥有秋桐,那么,这世间所有的女子在我的脑海里都会荡然无存,都会成为一粒尘埃。 我痴痴地想着,呼吸不禁急促起来。 这时,秋桐似乎不经意地抬头看了我一眼,我的心里陡然一惊。 正文 134.第134章 越喝越热 秋桐只是一瞥,瞬间就将我的春梦击碎,瞬间就将我拉回到可怕而又可恶的现实,我急忙深呼吸了一下,掩饰般地拿起筷子夹菜吃。 秋桐的脸色更加红了一下,抿了抿嘴唇,似乎觉得我又要犯以前花痴的毛病。 秋桐似乎意识到我关注了她,一只手下意识地伸向自己的外套,但是,接着,犹豫了一下,又缩了回来,似乎觉得此时这样做,会伤了我的自尊。 我不敢再看秋桐了,甚至连头都不敢抬了,自顾干巴巴地吃菜喝酒。 一会儿,秋桐恢复了常态,举杯和我喝酒,我眼皮也不敢抬,和秋桐碰杯后喝了一大口。 二锅头的酒劲实在是不小,我喝了都微微觉得觉味,秋桐那一杯几乎快喝光了,自然也会有更加浓郁的酒意。 秋桐光喝酒,却几乎不吃菜,放下酒杯,又怔怔地看着黑漆漆的窗外。 我偷眼看了下秋桐,秋桐的额头渗出了细细的汗珠,看来,她是越喝越热了。 “易克,我问你一个问题:“秋桐没有看我,依旧看着窗外,突然说:“你相信在我们这个现实的世界之外,还会有另一个虚幻的世界吗?” 我的心一颤,我明白刚才秋桐在想什么,一定是我给她的扣扣留言回复让她有了某种触动。 我让自己镇静下来,说:“秋总,我不明白你这话的意思,什么虚幻的世界?难道是鬼生活的那个世界?” 秋桐转过脸看着我:“自然不是,我说的虚幻的世界,是现实世界里客观存在的,但是又看不到摸不着的另一个空间,在这个空间里,大家是看不到对方的,但是,却又真真切切感觉到彼此的存在,虽然虚幻,但是和现实却又互相交融着。” 我做恍然大悟状:“哦……是这个意思啊,我想应该是存在的,比如手机短信,比如网络交流。” “嗯……”秋桐点点头:“那么,你觉得这种虚拟和现实,有多远的距离呢?” 我说:“这个……不好说,要看在这个虚幻的世界里大家沟通交流的程度,程度浅了,十万八千里远,程度深了,咫尺距离。” “那么,你觉得这种虚幻的空间是真实的吗?”秋桐看着我。 “当然是真实的!”我说。 “为什么呢?” “虽然这个空间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但是,人是真实的,人的思想是真实的,只要有真实的人真实的思想存在,那么,这个空间就是真实的,就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嗯……你说的对。”秋桐点点头,又说:“你说,虚拟会变成现实吗?” “虚拟能否变成现实,取决于现实中的人,取决于现实中人的作为,就看现实中人的主观意识,敢不敢能不能有没有魄力和毅力以及决心去改变现实,去和现实抗争,客观世界是不可改变的,但是,人的主观世界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无论是虚拟世界还是现实世界,都可以去靠人的主观意识去改造的。”我的心突然死水微澜了一下。 听我说到这里,秋桐的眼里蹦出一丝火花,但是,瞬间就熄灭了,秋桐的眼神立刻就黯淡下来。 秋桐的眼神黯淡在我的意料之中,我那微澜的死水顷刻也恢复了平静,我知道,性格决定命运,秋桐的性格决定了她做人的原则,决定了她不会不能去和老李夫妻抗争,去和现实抗争。 一会儿,秋桐幽幽地说:“或许,对于某些人来说,只有虚幻的东西才是美好的,那种美好让人久久流连,不愿意走出来……现实是苦涩的,很多人宁可选择虚幻的甜,也不愿意品尝现实的苦……人下意识里总是想逃避现实的,虽然那虚幻的美好是海市蜃楼,是昙花一现,甚至会在最灿烂的瞬间毁灭。” 秋桐的声音里透出深深的无奈和忧郁。 我默默地听着品着秋桐话里的意思,不做声。 我突然很想抽烟,不由自主摸出了烟盒和打火机,但是想到这是封闭的卧铺车厢,就又作罢。 刚要打算把烟盒放回口袋,秋桐突然说:“易克,我想抽支烟——” 我有些意外,看着秋桐:“你想抽烟?干嘛?” “不干嘛,就是想抽颗烟,怎么?不给?”秋桐淡淡地说着,眼里突然露出几分桀骜不驯,还有一丝野性。 这是我第一次从秋桐的眼里看到这种东西,不由感觉到了几分刺激和新鲜。 “给——”我把烟盒和打火机递给秋桐。 秋桐接过来,抽出一颗烟,刚要点着,突然停住了,看着门口,对我说:“你去把门推上!” 秋桐讲话的语气带着命令式的口吻,不知为何,我竟然没有丝毫觉得不适,甚至觉得有些荣幸,乖乖去推死了门。 等我回来,秋桐已经点着了香烟开始抽了,袅袅的一缕青烟在她面前升起,青烟后面,是秋桐冷峻而又伤感的面孔。 看着秋桐的样子,我觉得心里很疼,十分后悔自己不该给她留那段话,她此刻心里一定很伤感和纠结。 但是,这已经无法挽回了。 一会儿,秋桐说话了,声音很平静:“易克,我给你说这些话,你觉得很意外,是不是?” 我心里当然不觉得意外,但是,我还是点点头:“是的,很意外!你遇到什么事了?” “我?”秋桐笑了下,掩饰说:“没,是我一个朋友遇到了一些事,我刚才突然想起来,颇有感触,就和你交流一下。” 很明显,秋桐是在撒谎,我此时当然不能揭穿她的谎言,于是就点点头:“哦……秋总倒是很有思想的人,感触很深啊……” 秋桐微笑了下:“易克,难道你没有觉得你刚才的话很值得回味很有见地吗?我倒是觉得,你是个有思想的人。” 我的心一跳,努力笑着:“我哪里有什么思想了,刚才是胡言乱语而已,秋总过奖了!” 秋桐没有理会我的话,轻轻吸了一口烟,接着说:“易克,你刚才的话,让我突然想起了我的一个朋友……你的思维方式,和他有点相似之处。” 我的大脑懵了一下,强笑着:“哦……是吗?你那朋友是干什么的呢?” “我那朋友。”秋桐喃喃地说:“我那朋友……是做企业管理工作的,一个出色的营销专家……他不但对营销很有见地,而且,对人生亦有很多深度的思考……一个具有浪漫主义情怀的现实主义理想者。”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秋桐对那个世界亦客的当面评价,心里不禁有些激动,有些受宠若惊,说:“他真的有那么出色吗?” “当然:“秋桐似乎对我的疑问有些不悦,看了我一眼,又有些陶醉地说:“他是一个极其优秀的人,起码在我眼里是,虽然他现在并没有处在人生的辉煌点,但是,我相信,终有一天,他会让周围所有的人仰视。” 秋桐的声音里竟然不自觉地露出了几分自豪。 我心里愈发激动愈发荣幸愈发冲动了,脱口而出:“你那朋友是哪里的呢?” “浙江宁州的!”秋桐说。 “哦……和我一样,也是南方人啊!”我说。 秋桐看了我一眼,似乎觉得我在拿自己和他攀比,似乎觉得我有些攀比不上,说:“你是云南人,他是浙江人,你们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我不知秋桐这话是否还有另一层意思,不单是说我和他的地理位置差了十万八千里,还包括综合能力和素质。 我不知道,今后和秋桐在一起工作,这样的交流多了,会不会让秋桐看出我和亦客更多的相似点,虽然我努力避免出现这样的情况,但是,毕竟我和亦客是同一人,有时还是难免露出迹象的,特别是我在酒后心里防备松弛的情况下。 我不知道自己今后能不能在这方面做得足够完美,我知道在睿智敏锐的秋桐面前,稍有不慎,就会落马现了原形。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担忧,又暗暗提醒自己今后要切实注意,从思想上高度重视起来。 喝完酒,吃完饭,抽完烟,我收拾残局,然后出去倒垃圾,秋桐则摇摇晃晃站起来,也出来了,走向车厢的另一端,可能是要去上卫生间。 我们坐的这趟车是绿皮车,中国目前最陈旧最简陋的一类列车,倒完垃圾,我想去看看其他车厢。 出了软卧车厢,迎面感觉到了一股冷气,这趟列车,除了软卧车厢,其他车厢没有暖气,前面硬座车厢里人满为患,过道里走道里都坐满站满挤满了人,行李架上大包小包塞得满满的,空气十分污浊,大多数人在昏昏欲睡。 看乘客的装束,绝大多数都是在外打工回家过年的民工,旧毡帽朋友,不少女的怀里还抱着孩子。 生活真不容易啊,我感慨了一下,接着走回来。 刚回到车厢里不久,秋桐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抱孩子的妇女。 “来,大嫂,进来!”秋桐先进来,然后回头热情地招呼那位背着包裹怀里抱着熟睡孩子的表情怯怯的妇女。 妇女进来后,秋桐对我说:“我刚才去卫生间,在软卧车厢和硬座车厢的交汇处,看到这位大嫂正抱着孩子坐在地上,外面很冷,大嫂和孩子都冻得瑟瑟发抖,我就把她们叫来了——” 原来如此,我忙站起来帮大嫂接过怀里的孩子,秋桐又帮大嫂解下包裹。 正文 135.第135章好心有好报 秋桐指着上铺对大嫂说:“大嫂,这俩铺位没人,你和孩子就睡上面吧!” 大嫂怯怯地说:“妹子,这……这怎么使得,俺没有买到硬座,买的是站票,这可是软卧,俺可付不起这车票啊……等查铺的来了,俺们可是要被罚钱的。” 秋桐从我怀里接过孩子,一本正经地对大嫂说:“大嫂,别担心,这上铺是我两个朋友买的票,他们临时有事不来了,就空出来了,反正空着也是浪费,你和孩子尽管在这里睡,不要钱……查铺的来了,我手里有车票呢。” 大嫂感激地看着我和秋桐说:“哎——谢谢你们了,太谢谢了,其实俺受点冻倒是不怕,就是苦了孩子……妹子,兄弟,你们可真是好人啊……” 我看看秋桐,她此刻竟然面有愧色,努了努嘴角,不再说什么,忙着协助大嫂上了上铺,又把仍然在熟睡的孩子在另一张上铺安顿好,盖好被子,细心地掖好被角。 我也把大嫂的行李放上了行李架。 大嫂或许很疲倦,很快就熟睡了。 这时,我和秋桐又坐回远处,秋桐冲我悄声说了一句话:“哎——这做了坏事老觉得心里不安,这下子行了,弥补回来了。” 说完,秋桐突然吐了下舌头,得意地笑了下。 看着秋桐那难得一见的孩子气的笑脸,我忍不住想伸手捏下她那小巧精致的鼻子,但是,敢想不敢做。 “哎——睡吧,云朵她大哥!”秋桐关好车厢的门,关死灯,回到铺位上躺下,拉上被子,念叨着:“有大保镖在此,俺可以睡个安稳觉了……车轮滚滚向草原啊,明天就可以见到冬日里那白雪皑皑的大草原了,兴奋中……晚安。” “晚安,秋总!”秋桐虽然借着酒意在和我开玩笑,我却不敢放肆。 很快,秋桐安静下来,似乎进入了梦乡。 我躺在铺上,寻思着今晚和秋桐的谈话,许久没有睡着…… 直到过了沈阳站,我才迷迷糊糊地入睡。 睡梦中,我梦见了云朵,梦见我和云朵在秋日里那壮观美丽的大草原上纵马驰骋的情景,梦见在那弯弯曲曲的小河边云朵让我将鲜花插在她发髻含羞问我她美不美的场面,梦里,我依稀听到了云朵那悠扬婉转的动人歌声…… 倏地,我又梦见了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云朵…… 蓦地一个激灵,我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睛,我又一个激灵,秋桐正坐在对面的铺位上,胳膊肘放在茶几上,手托着下巴,正用沉思的目光注视着我! 我一下子坐了起来,怔怔地看着秋桐。 这丫头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她看了我多久了?她这么看着我看吗?在研究让她捉摸不透的我?还是在想念空气里让她牵肠挂肚的客客? 秋桐似乎被我一连串的动作吓了一跳,似乎没有想到我会猛然醒来,浑身一颤,急忙将视线移开,然后若无其事地轻轻舔了舔嘴唇,说:“哎——天亮了,你睡醒了……我刚醒了没几分钟。” 说完,秋桐拿起自己的洗涮用品,出去洗脸刷牙了。 我坐在那里发了会呆,看看窗外,整个一银装素裹的世界,全是白色,天空中的雪花依然在飞舞,下了一夜的暴风雪似乎没有丝毫减弱的势头。 我起床,也去排队洗涮,遇见列车员,问了下,再有2个小时到通辽。 回到车厢,秋桐已经去餐车买回了早餐,正邀请已经睡醒的大嫂母女同吃。 大家边吃边攀谈起来,谈话中,得知大嫂是和老公一起带着孩子在星海一家服装加工厂打工的,此次她是带孩子回家过年。 问其老公为何不回去过年,大嫂脸上露出自豪的神色,说因为他老公平时表现积极,被老板提拔为班长,这次老板选了几个人节日值班,她老公有幸被挑中,所以她才自己带孩子回家过年。 “不是每个人都能有这样的机会和荣光的。”大嫂说:“一来说明老板看得起,二来呢,一天可以发3天的工资,能多挣不少钱。” 我和秋桐对视了一眼,我的心里颇有感慨,问大嫂是哪里人?大嫂说是通辽人,接着大嫂问我们要去哪里。 我说了云朵家的地址,大嫂说那里她知道,我们从通辽下车转公交车和她正好同路,她家就在公路边的村子,然后从那儿下公路去云朵家,那儿离她家大概有30多公里,属于比较偏僻的牧民安居新村。不过大嫂说这样大的暴风雪,那条土路肯定已经封了,看不见了,要等晴天化冻才可以过去。 我一听,急了,这晴天倒是好说,但是化冻得几时啊?这么冷的天气,春节前也够呛啊! 我看了一眼秋桐,她脸上也露出了焦急忧虑的神色。 “大嫂,我们要去那里看望一个朋友的家人,来回时间都比较紧,耽搁不起啊,你是当地人,能不能有什么法子帮帮我们呢?”秋桐说。 大嫂听秋桐这样说,考虑了半天,说:“法子倒是有一个,那就是要找一个当地熟悉地形的向导带你们去,车子肯定是过不去,要么骑马,要么坐马拉爬犁。” “那向导好不好找?”我心中来了希望,问大嫂。 大嫂又想了下,说:“嗯,这样吧,你们下车后,先和我一起到我家,我问问我公公,他是草原放牧的老把式,周围上百公里的地形,没有他不熟悉的……我让他送你们过去。” “呀——太好了!”秋桐高兴地叫起来,说:“大嫂,那就麻烦你和你家公公了,只是,这样的天气,老人家的身体。” “那没问题,我公公身体解释着呢,虽然说60岁了,但是骑马放牧割草运料清理牲畜圈,那是样样都行,丝毫不比年轻人差!”大嫂脸上又现出自豪的表情:“妹子,千万别说麻烦,这回家的路上幸亏遇到你们这样的好人,不然,孩子还真冻坏了,我正琢磨怎么报答你们呢……正好机会来了。” 我说:“大嫂,你别客气,虽然你这么说,但是,我还是会给你公公付报酬的,不能让老人家白白劳累。” 大嫂脸上露出被伤了自尊的表情,不悦地说:“大兄弟,你怎么眼里就看着钱了,俺们是没多少钱,但是,却也不能收你们的报酬啊……这幸亏还是在我跟前说,要是被我公公听见,那他肯定就火了,绝对不会带你们去了,他的脾气可是倔着呢……我们草原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好客热情爽朗。” 大嫂的话说的我有些羞愧,脸上火辣辣的,又有些感动。我不禁又想起了善良憨厚淳朴的云朵一家人…… 秋桐看着我的窘态:“噗嗤——”忍不住笑出声来。 大嫂带孩子去卫生间的时候,秋桐喜滋滋地随我说:“易克,咱们这就是应了那句古话,好人有好报啊……” 我点点头:“是啊!” “哎——我还从来没有坐过马拉爬犁呢,坐在爬犁上在一望无际的雪原上奔驰 ,那感觉一定特棒!”秋桐带着神往而有些兴奋的表情说。 秋桐的话让我心里也不觉兴奋起来。 上午10点多,我们到达通辽,接着 又乘坐公共汽车顶风冒雪折腾了2个小时,到达大嫂家。 在大嫂家,我们受到了大嫂公公和婆婆的热情接待。大嫂的公公是蒙古人,身材魁伟,看起来很结实,下巴上两腮留着长长的胡子,饱经风霜的古铜色脸上刻满了岁月的风霜,相比当年年轻时一定是一个彪悍的蒙古汉子。虽然大嫂公公汉语说得有些生硬,但是并不妨碍沟通。 坐在大嫂家热乎乎的炕上,我和秋桐美美地喝着甘甜的马奶,品着干脆的奶酪,吃了一顿味道鲜美的手抓羊肉。 我和秋桐称呼大嫂的公公为大伯,他爽朗地答应着,下巴上的胡子一翘一翘的。 我和秋桐吃饭的当口,大伯已经在外面套好了爬犁,准备好出发。 临走时,秋桐有些过意不去,拿出两瓶精装的红星二锅头送给大伯,大伯痛快地收下了。 然后,大伯让我和秋桐坐到爬犁上,坐稳后又拿出两件厚厚的毛毡子让我们裹在身上御寒。 “这是狼皮毡子,是我早年自己用打的狼皮做的。”大伯用生硬的汉语对我和秋桐说。 我不禁对大叔肃然升起一股敬意,我仿佛看到年轻时候的大伯纵马奔驰在 草原上捕狼的情景…… 看看秋桐,也带着和我同样的表情敬畏地看着大伯。 “好了,姑娘,后生,坐稳了,我们要出发了——”大伯坐在我们前面,挥舞马鞭:“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在空中炸响,两匹马儿争先恐后地奋蹄前行,我们的爬犁在雪地上开始快速滑行,在风雪中直冲那茫茫的无边雪原而去。 风雪中的草原看不到任何路径的痕迹,茫茫大雪覆盖掩埋了草原上的所有踪迹和荒草,除了白色,就是白色,除了阴暗的天空,就是无垠的银白世界,周围看不到任何建筑物和树木,只有我们的爬犁在雪中前行。 旷野中很静,我的耳边除了呼呼的风声,就是噗噗的有节奏的马蹄声…… 大伯对路况很熟悉,驾驭着爬犁向着远处苍茫的天际奔去…… 正文 136.第136章 雪原情深 我看看秋桐,她正带着欣喜和新奇的目光看着周围的一切。 “哎——嗨——咦——哟——”伴随着马鞭清脆的响声,风雪中突然响起了大伯沧桑而粗狂的声音:“哟——呀——唻——哦——” 我和秋桐被大伯的声音所吸引,一起看着前方,侧耳倾听大伯的高亢歌唱。 “草原上的马儿快奔驰哟,我赶着爬犁好自在……天上的雄鹰快飞翔哟,我在草原上紧紧追随……幸福的花儿正怒放哟,我心上的人儿在等我归……美丽的姑娘莫心急哟,你的亲人正在把家回。”大伯高昂的歌声在旷野里飘荡…… 大伯的汉语讲得不太流利,但是用汉语唱起歌来吐字发音却分外清晰顺畅。 我和秋桐凝神听着,此情此景,这歌曲听起来分外感人,甚至有些苍凉和凄婉。 秋桐入神地听着,脸上露出感动的表情,眼角甚至泛出晶莹的东西。 此刻,我深深体会到,生命中有无数中感动,但是,有一种感动叫做沧桑,还有一种感动叫做善良。 天快黑的时候,我们终于到了云朵家,此时,这个牧民安居新村一片静谧,看不到人迹,从窗口透出的点点灯光里,可以知道牧民们都在家中。 那房顶烟囱冒出的袅袅炊烟告诉我们,此刻,大家都在做晚饭。 风雪依旧在肆虐,寒风在房屋的空隙间飞窜着,发出阵阵怪吼。 在云朵家门前,大伯勒住马的缰绳:“嘘——”,爬犁停在云朵家门口。 云朵家亮着灯光,屋顶的烟囱正在冒烟。 “到了——”大伯跳下爬犁转过头对我们说,同时拍打着着身上的落雪。 我和秋桐开始下爬犁,取下行李。 大伯迈开大步,率先走向云朵家门口,边走边爽朗地喊道:“老哥哥,家里来客人了——来贵客啦——” 随着大伯的喊声,门开了,云朵爸爸妈妈出现在门口,看到我们,一下子愣了,接着就惊喜起来,忙请我们进屋。 一进屋,我就感觉到了融融的暖意,屋子正中炉火正旺。 “哎——秋总,小易,你……你们怎么突然就来了?看这大雪天的。”云朵妈妈边请我们坐下给我们倒热奶茶边高兴地说。 “婶子,我们是出差经过通辽,正好顺便来看看你们二老!”秋桐笑呵呵地对云朵妈妈说,接着又指指大伯:“大雪天,我们找不到路,亏了大伯带我们来的呢……大伯家就在公路边。” “来,老哥——抽支烟——这风雪天可是辛苦你了!”云朵爸爸亲热地递过一支香烟。 “呵呵,不用,我抽不惯那烟,太平和,我还是喜欢抽这个——”大伯爽朗地笑着,从怀里摸出一根旱烟管,插进烟袋里撮了一锅旱烟,就着炉火点着,有滋有味地吸起来,边说:“这俩娃儿可是城里来的好人啊,在来的时候火车上,我那儿媳妇带着小孙女没买到座位,他们给提供了软卧床铺啊……” 我和秋桐笑笑,秋桐说:“大伯,别客气,应该的,反正那铺位也空着。” “反正这年头,像你们这样的好人不多了!”大伯乐滋滋地说:“回家儿媳妇一说你们要来这里,我当然没二话了!” 云朵父母点点头,云朵妈妈接着问我们:“哎——秋总啊,这都快过年了,云朵也快放假回来过年了吧?一年到头,我和她爸都在家盼着这几天一起团圆呢,他弟弟巴特尔估计也放假了,估计这两天就能到家。” 我和秋桐对视了一眼,然后秋桐笑了笑,看着云朵父母说:“叔,婶子,云朵今年不回来过年了!” “啊——咋了?”云朵父母有些意外地看着秋桐。 “嗯,是这样的。”秋桐斟酌了一下,鼓足勇气说:“公司春节期间要安排人加班值班,云朵呢,现在是公司的中层管理人员,她分管的那块,需要有人值班,脱不开身。” “哦……”云朵爸爸似乎听明白了,有些遗憾地说:“是这样啊!” “春节值班啊,”云朵妈妈脸上露出极度失望的表情,说:“怎么会这样啊,唉……你说这丫头,怎么早不和家里说声啊,她可是好久没给家里打个电话了。” 云朵爸爸这时说:“老婆子,你别唠叨了,孩子在外面干的是大事情,公家的事,不比家里,咱不能扯孩子干事业的后腿……再说了,这屯子里的电话线自从入冬第一场大雪起就被风刮断不通了,还没修好,孩子怎么打电话回来?就是要打电话,也得等电话线修好了再说啊……” 我一听,冒出一身冷汗,看看秋桐,脸上也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 这时大伯插进话来,对云朵妈妈说:“老嫂子,你家当家的说的在理,孩子在外做事情,那是公家的活,要多支持孩子的事业啊,我家那孩子也是这样的,春节在厂里加班不回来过年了,咱们得多理解才是……再说了,孩子要回家,有的是机会,也不必非得过年这几天。” 大伯和云朵爸爸这么一说,云朵妈妈不言语了,转过脸去,擦擦眼角。 可怜天下慈母心,儿走千里母担忧啊!看着云朵妈妈的神态,我的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酸楚。 秋桐紧紧咬住下嘴唇,怔怔地看着云朵妈妈,眼里露出羡慕的神情,还有几分凄凉。 接着,秋桐突然笑了下,说:“叔,婶子,云朵虽然人没有回来,但是,她让我们给您二老捎回来一些东西,是公司发的年货。” 说着,秋桐起身弯腰打开箱子,开始往外拿东西。 秋桐买的东西可真不少,除了送给大伯的两瓶二锅头,还有4瓶精包装的北京二锅头,其他是:两盒星海特产——辽参、两条白鳞鱼、两条大黄花鱼,还有一些肉制品和干果…… 秋桐把包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摆放在饭桌上,看的大家眼花缭乱。 “哎呀——这孩子发了这么多年货啊,都是稀奇珍贵的玩意儿:“云朵爸爸说:“这些东西可是值不少钱啊……” “呵呵,这只是公司福利而已,还有呢。”说着,秋桐从包里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大信封,递给云朵爸爸:“叔,这是云朵让我们捎回来的钱,这是一部分是她平时的积蓄,还有就是公司的年终奖金……总共3万块,您收好!” “啊——这孩子捎回来这么多钱!”云朵爸爸吃惊地说:“以往她一年的工资也不过2万多块,除去吃喝自己平时用,能带回家来的不到一万块,从来没听说有什么奖金,今年怎么这么多呢?” 云朵妈妈也带着诧异的表情。 秋桐脸色微微有些红,似乎对撒谎有些不适应,一时没有说话。 我怕秋桐露馅,忙说:“叔,婶子,云朵现在是公司的中层领导,职位比以前高了,收入自然多了,还有,今年公司效益好,奖金也多。” “哦……”云朵爸爸点点头,将信封交给云朵妈妈,云朵妈妈小心翼翼地拿着,突然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我的心一抖,突然想起云朵父母去星海看云朵回来时我将那一万五千块钱悄悄塞进云朵爸爸大衣口袋的事情。我知道,云朵父母回来后,肯定能看到这笔钱,此刻云朵妈妈突然深深看我一眼,是什么意思呢? 我的心不由忐忑起来,有些不安。 幸好,云朵妈妈只是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后就走进了里屋。 我的心暂时平息下来。 这时大伯对云朵爸爸说:“老哥,你很幸福啊,摊着这么一个能干又孝顺的好闺女,还有,你家娃娃也很幸运,能摊着这么好一个老板,这娃娃还真看不出,是一个公司的老总,很有能耐啊……” 说着,大伯用赞赏的目光看着秋桐。云朵爸爸也点头:“是啊,秋总很能干,对俺家娃娃也很关心,这娃娃的进步,都是亏了秋总的关照啊……” 秋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大伯,叔,您过奖了!我的工作正是因为有云朵这样的好兄弟姊妹支持,才能有点成绩,这功劳,其实都是大家的,我应该感谢他们才是……” 大伯呵呵笑起来,在鞋帮上磕磕烟锅,然后大声冲着里屋喊:“老嫂子,快拿酒来,俺第一次到你家来,也不客气了,讨酒喝了——” “哎——这就来!”云朵妈妈答应着从里屋出来,边又用手擦拭了下眼角,笑着说:“大兄弟,今儿个你和这俩娃都是俺家的贵客,我就给你们上吃的喝的。” 说着,云朵妈妈就进厨房。 秋桐站起来:“婶子,我给你打下手。” 说着,秋桐也进了厨房。 很快,一顿带有典型蒙古风味的丰盛晚餐准备好了,大家一起盘腿坐在温暖的炕上,准备开席。 窗外,寒风凛冽,挟裹着雪花拍打着窗棂,和室内的灯火通明暖意融融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云朵爸爸端起一碗马奶酒,唱起了献酒歌。 大家都端着酒碗,看着云朵爸爸真挚淳朴的表情,听着那古老而又沧桑的歌曲。 然后,大家一起端着酒碗,大碗喝酒。 然后,大伯端着酒碗,又唱起了祝酒歌,声音依旧是那么嘶哑而又粗犷,带着草原人浓浓的豪放。 我和秋桐带着感动的表情听着这人世间最动听的歌曲,一碗一碗地喝着浓郁的马奶酒,吃着各种奶酪点心和略带膻味的羊肉。 看着这些脸上带着幸福和满足表情的淳朴牧民,想到我破产和失恋以来的那些坎坷和经历,还有我看到听到感受到的一幕一幕,我突然感到了人世间最美好最原始的一种东西,感到了幸福的真正意义,什么是幸福?平凡! 想起一句话:世界上最永恒的幸福就是平凡,人生中最长久的拥有就是珍惜! 正文 137.第137章 草原之夜 我又想到了正躺在医院病床上依旧沉睡的云朵,那是大草原最温柔最美丽最善良的女儿,她要是知道我此刻正在她家的炕上喝酒,会作何感想呢?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涌起一阵说不出味道的凄凉和悲楚。 那一晚,在云朵家的炕头上,我彻底将自己放纵,刻意放开了自己的酒量,和云朵父母以及大伯一碗又一碗地喝着,说着,笑着,唱着…… 我是如此,秋桐似乎也是带着同样的心理,喝得很放开,笑得很极致…… 最后,我和秋桐都喝醉了。 我从来没有这样醉过,醉得一塌糊涂,不省人事,醉倒在云朵家的炕上。 等我醒来,已经是半夜时分,我正躺在热乎乎的炕上,身上盖着一床带着清香气味的厚厚的崭新棉被,身旁传来大伯沉重而投入的鼾声。 秋桐应该也睡了,应该就在我隔壁的炕上,躺在和我同样暖和的被窝里。 此刻,不知她有没有醒来? 窗外,没有了风声,很静,似乎雪已停。 透过窗户的玻璃,我看到了深邃清冷夜空中闪烁的繁星,天晴了。 草原的冬夜,分外静谧,格外安宁,万籁俱寂。 我摸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凌晨12点10分,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早安,草原,我魂牵梦绕而又刻骨铭心的科尔沁大草原! 第二天,吃过早饭,太阳出来了,照耀着白茫茫的无边雪原,分外炫目而壮观。 我和秋桐告别云朵父母,坐上了大伯的马拉爬犁,要走了。 临走之前,云朵的妈妈显得很是心神不定,站在爬犁前,欲言又止。 “婶子,您还有什么事儿吗?”秋桐问云朵妈妈。 云朵妈妈终于开口了,先是看了我一眼,然后看着秋桐说:“秋总,我想问一下,那个……那个云朵和张小天的事儿,现在咋样了?” 我听了,心里一怔。 秋桐也微微一怔,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我知道,秋桐不善于撒谎,她一定很难回答云朵妈妈的这个问题。 我于是含含糊糊地说:“婶子,云朵是大人了,她自己的事情会处理好的,您放心就是!” “哦……”云朵妈妈怔怔地看了我一眼,神情有些恍惚。 我不敢再看云朵妈妈的眼神,转脸看着远处白色的雪原,阳光下的雪原有些耀眼,反射过来刺痛了我的眼睛。 坐着大伯的马拉爬犁回到公路,谢别好心的大伯一家人,我和秋桐接着又乘坐公共汽车回到通辽,上了回星海的火车。 火车开动后,无意中我一摸棉衣外侧的口袋,突然摸到了鼓鼓囊囊的一个东西,掏出来一看,是一个软布包,打开,是厚厚一沓现金。 不用数我也知道,这是一万五千块钱。 坐在火车卧铺的车厢里,我呆呆地看着这些钱,怔怔发愣。 秋桐看着我的神态和这些钱,似乎明白了什么。 半晌,我出了口气,将钱慢慢包好,收起来,看了看秋桐。 秋桐冒出一句话:“好人遇上好人了。” “我能算吗?”我说,不由想起自己已经和云朵发生了那种关系。 “算,能算!”秋桐说。 我没有在说话,沉默了。 秋桐也沉默了。 车厢里静静的,只有火车发出的隆隆声音。 良久之后,秋桐说:“昨晚,我喝醉了,怎么睡下的都不知道……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看看时间,是12点10分,蓦然发现自己躺在暖融融的炕上,盖着崭新的厚棉被,那会儿,风停了,雪住了,从窗户里看出去,满天都是繁星,周围一片寂静。” 我睁大眼睛看着秋桐,那一刻,我震惊了。 秋桐看着我的眼神,说:“你怎么了?” 我木木地不说话,还是直勾勾地看着秋桐。 “喂——易克,说话!”秋桐伸出手在我眼前晃动了几下:“发什么呆呢?” 我回过神来,看着秋桐说:“你说的是真的?” 我这话纯粹就是 多余凑字数骗银子,秋桐说的当然是真的。 “昂——”秋桐说:“废话,我骗你干嘛?” “额……”我回应了一声,嘴巴仍旧合不拢。 “你咋了?干嘛这样?这个,有什么不正常的吗?”秋桐说。 “昂——” “昂什么昂,说话!”秋桐看着我。 “额……”我定定神,说:“很巧,那一刻,我也醒了,看看时间,正好也是12点10分,和你看到的听到的感觉到的惊人相似。” “额……”这回轮到秋桐睁大了眼睛看着我:“真的?你在开玩笑撒谎吧?” “你可以不信,我不解释!”我说。 “那就是真的了?”秋桐又说,嘴巴半张着。 “我说了,不解释,多说无益!”我说。 “介个……介个……不可思议!”秋桐没有再追问我,自己喃喃地说着,眉头紧皱着,托起下巴,看着窗外,渐渐陷入了沉思…… 我不知道秋桐在想什么,我自己的心却起落不停…… 回去的路上,秋桐和我没有再多交谈,自己半躺在铺上,神情怔怔的,似乎在深思什么事情,眼里的忧郁和落寞越来越浓郁。 看着秋桐的表情变化,我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强烈的不祥之感。 第二天上午,我们回到星海,下了火车,我和秋桐在火车站广场正要分手,看见张小天拖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正走过来,于是打个招呼。 张小天看见我和秋桐在这里,神情有些意外:“秋总,易克,你们。” 我直言不讳地说:“我和秋总去看云朵的父母了,刚下火车!” 张小天的神情一怔,眼神接着黯淡下来,似乎想极力回避回避这个话题,却又忍不住问我:“哦,他们好吗?” “好,很好,云朵的妈妈还问起你了!”秋桐站在旁边说。 张小天的脸一下子红了,脸上的神情极其尴尬。 我说:“你这是……” “我要回家过年的!”张小天说。 “嗯……”我点点头:“那走吧!” 秋桐冲我们点了点头:“我先走了,各位,再见!” 说完,秋桐先走了。 “易克,别忙——”张小天叫住我。 “有事吗?”我停住脚步看着张小天。 “我……我想知道云朵最近怎么样了?”张小天说。 我看着张小天:“你很关心这个?” “我……我就是想知道。”张小天心虚地说:“毕竟,毕竟我和云朵有过那么一段。” “云朵还是现在那样!”说完,我径直离去。 看到现在的张小天,我有一种无语的感觉,总觉得这是个悲剧命运的人物,虽然他现在混得不错。 走在星海的大街上,年味越来越浓了,家乐福、麦凯乐、大润发门口都热闹非凡,生意火爆,大家都在购置过年的东西。 看着超市门口川流不息带着大包小包的人群还有坐在门前广场乞讨的几个流浪者,我明白,节日的欢乐,不属于穷人,万家团圆同庆九州的时刻,不属于这个社会底层的人,几家欢乐几家愁。 社会永远是不公平的,人和人之间,是有差距的,永远是不平等的。 想起云朵的父母,想起张小天要回家跟父母多年,我想起了家里的爹娘,就掏出手机给家里打了电话,告知父母因为工作关系,今年过年不回家。 妈妈接的电话,听了我的话,虽然声音里很是不乐意,带着深深的遗憾,但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叮嘱我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别担心她和爸爸。 打完电话,我又想起秋桐,想起小猪,想起那些千千万万的孤儿,忽然觉得自己是幸福的,起码在每一个团圆的节日,我不管回家不回家,都还有父母可以联系,都还有父母可以叮咛,而她们,没有。 我不敢去想象这么多年来,秋桐的每一个春节是怎么过来的。 或许,秋桐是用拼命的工作和酒精的麻醉来打发自己心中那无尽的孤独和哀愁,让自己在那样的时刻没有心思没有思绪去想更多,让自己在浑浑噩噩的迷醉中度过那难捱的时刻。 回来之后,我直接去打印社将李顺给我安排的3个方案打印出来,准备呈交给李顺,这就要过年了,是时候了。 打印完方案,装订好,我拿着方案出来,刚要准备去李顺公司,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喊我:“嗨——老伙计,小兄弟——” 回头一看,是久违的红鹰家电集团的王董事长。 看见这家伙,我就气不打一处来,鸟人,明明和我谈好了订一万份报纸的协定,最后却变卦了,被人家诱惑去了。不讲信用的家伙。 不过想想,也情有可原,做生意的人,追求的都是利益最大化,虽然我和他达成了口头协议,但是没有签订正式合同,他这么做,也无法让人说什么。 饶是这么想,我的心里依然不痛快,不冷不热地和他打了个招呼:“哦……王董事长啊,这么巧遇见你了!” 王董事长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快和冷淡,但是丝毫没有在意的样子,主动伸出手握住我的手,摇晃了几下,说:“老弟,好久不见你了,最近在忙什么?” “没忙什么,混口饭吃而已!”我说。 “听你们公司的秋总说你现在做的不错,暂时离开了发行公司一阵子,年后就又要回去上班了。”王董事长说。 “哦,你什么时候见到秋总了?”我有些意外。 正文 138.第138章 能成大事者 “就在几天前啊……”王董事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秋总主动到我那里拜访我了,说是年前走访看望老客户,弄得我当时很尴尬,这报纸都没订你们的,秋总却还来拜访,我当时心里那个难堪啊……” “哦……”我看着王董事长,心里想,叫你难堪是必须的,就得这样。没想到秋桐还专门去年前走访这个鸟人。对于秋桐去拜访王董事长,我此时心里有些不以为然,甚至觉得多此一举,浪费精力。 “不过秋总倒没事一般地谈笑风生,说大家不管做成做不成买卖,仁义都还在,都还是朋友,即使不订你们的报纸,也还是你们的客户,毕竟,大家是打过交道的。”王董事长继续说:“难得啊,秋总一个小女子,有这么宽广的胸怀,一看,她就是能成大事者。” 王董事长的话让我心里有些自惭,却又有些舒畅。 “哎——其实订报纸那事我正后悔呢,不该订那都市报的,心里正有想回头找你们的想法,却又怕吃你们的闭门羹,碰钉子,正犹豫呢,秋总就来了。”王董事长又说。 我眼睛一亮,看着他:“此话怎么讲?” “我当时也是一时糊涂,被人家说转了心眼,只图占便宜,图他们给的价格低,条件优惠,却疏忽了一个致命的地方,都市报的社会影响力和晚报相比,差了不是一个档次,年后刊登了几次广告,效果很是不尽人意,和以往在星海晚报刊登的广告效果相比,差远了……看来,这主流媒体就是主流媒体,犯犟不得。”王董事长拍拍后脑勺:“哎——我这些日子那个后悔啊,白花钱订了报纸,回馈的广告没什么作用,没有收到最大的效益回报。” 我心里不禁有些幸灾乐祸,鸟人,活该! 我说:“王董事长,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哦……” “怎么没有?有!”王董事长嘿嘿一笑:“你们秋总一来,我在她那儿找到后悔药了,买到了!” “哦……神马意思?”我说。 王董事长说:“嘿嘿……一来,我当时订星海都市报的时候留了后手,合同是按季度签的,报款按季度支付,只支付了09年第一个季度的钱。 “二来,正在我进退两难的时候,秋总主动来访,而且还如此大度,让我心中惭愧不已,同时也给我找到了一个台阶下,我顺势就试探性向秋总提出想订报之事,还是按照原来和你谈的条件,没想到,秋总当即就痛快地答应了,从09年4月1日开始,跨年度到10年的3月底。” 我心中豁然开朗,秋桐真是好样的,被曹丽捣鼓走,在赵大健手里失去的市场份额被秋桐又夺回来了!秋桐这节前走访还真不是白逛游的,大有收获啊! 好事多磨,王董事长自己脱裤子放屁找难看,转悠了一圈,又回来了。 不过,浪子回头金不换,既然王董事长已经又重新加入我们的队伍了,知错就改那还是好同志。 我说:“好啊,王董事长,欢迎你和我们继续合作,走了弯路不要紧,回来了,还是好伙计嘛。” 王董事长哈哈笑了起来,拍拍我的肩膀:“你这家伙,好像在给我训话啊。” 我也笑起来:“不敢,你是我的大客户,我得好好伺候你才是!” 王董事长说:“我对你老弟的思维和口才是很赞赏的,那天我和秋总谈到了你……” 我一听,心里一紧,我擦,你个鸟人,在秋桐面前提我干嘛? “你们秋总好像对你的能耐还不了解,睁大眼睛听我讲述了你第一次来我这里的详细情况,听得十分专注:“王董事长说:“我心里正有愧于你老弟,干脆,又锦上添花给你添油加醋了一番,听得你们秋总频频点头,眼里不住放光彩啊……” 我心里暗暗叫苦,突然想起去通辽的火车上,我睡着了,睁开眼看到秋桐正看着我沉思,会不会和这事有关呢?她一定在琢磨我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她一定觉得我有点小能耐,觉得我以前的表现有装逼之嫌疑。 狐狸的尾巴总是要露出来的,虽然我一直在努力装逼,但是,法网恢恢,终究难逃被抓住的命运,说不定那里就会露出破绽。 不知不觉,随着我和秋桐的接近和周围事情的发展,我发现自己的想法在逐渐发生着变化,特别是遇见王董事长,他说的情况被动加速了我这个想法的进展。 此时,我想,我既然打算年后回秋桐那里去上班,既然对李顺有了保护秋桐的承诺,既然不希望秋桐被曹丽赵大健孙东凯之流击垮,那么,我自当就要拿出真本事努力去好好做,尽力扶持好秋桐的工作,我做好了,成绩是我的,更是秋桐的。 如此想来,在做事这方面,貌似不需要继续装逼了,再说,我要是想保护好秋桐,自然在公司的位置越高越好,越接近领导层越好。而在秋桐手下干,要想获取更好更高的位置,靠关系走后门是不可能的事情,秋桐断不会因为我是她的救命恩人而回报提拔我,我只能靠真本事靠业绩和能力来进步。 虽然我开始有了想真刀实枪开始大干的想法,但是,此时,我的心里仍然没有真正扬起理想的风帆,没有竖起奋斗的旗帜,我做事情的目前动力似乎只是为了让秋总的位置稳定下来,让秋桐周围那些小人的阴谋不能得逞。 我似乎仍然只想到了防御,而没有主动反击出击的念头。 当然,我虽然有了想不再遮掩好好干的想法,但是,到底能不能真的干好,能不能真的获得秋桐的提拔,我心里没底。毕竟,对于报业发行,我干的时间并不长,实践经验并不多,之前只是靠机遇和一些小聪明侥幸获得了成功,离做一个真正的报纸营销专家和高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有很多东西要去学去做,在学中干,在干中学。 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虽然前进的道路上会有坎坷崎岖,但是,我的性格注定了我做事的风格,如果我要是想去做一件事情,我一定会做好,我一定能做好,我有这个信心。 “你们秋总是一个有战略眼光的人,我们之前谈的只不过是个订报合同,而这次,秋总直接将我们的合作上升到了战略高度:“王董事长继续说:“秋总对我提议,你们报业出版发行公司和我们红鹰家电电集团今后结成长期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建立稳定的报商联盟关系,合作的范畴不仅仅是订报和广告回赠,还包括了宣传、社会公益、举办双方互惠互利的活动等方面。” 我听了,对秋桐的长远目光不禁心里暗暗佩服,这一点,秋桐比我强,我做事情,似乎已经习惯了就事论事只注重眼前,对于此次项目合作的长期性和深度广度从来就没有想得更多的意识。 这一点,在我做的几个营销项目上表现得淋漓尽致,我不知道是什么制约了我的思路拓展,我为什么就没有如此长远的目光和深度的思考意识。 此时,我虽然隐隐约约模模糊糊含混晦涩地认识到了这一点,但是仍没有往深处想,更没有去结合我以前的经历去思考。 经历决定阅历,阅历成就思想,而思想的深度和广度决定着视界的宽度和长度。人的思想形成是自然的顺理成章一个过程,不是想有就有可以牵强附会可以装出来的。 和王董事长分手后,我直接去了李顺的公司,走到李顺办公室门口,门正虚掩着。刚要推门进去,突然里面传来两个男人的谈话声,除了李顺的声音,还有一个人,听起来有些熟悉。 我停住脚步,看看周围没人,于是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我他妈现在快成偷听专家了,没办法,不然就无法展开更多的情节,偷听是个捷径。 “顺子,你刚才说的事情,我听懂了,基本了解了你的想法。”一个熟悉的男中音。 这是伍德的声音。 “将军哥哥,此事是我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决定,之前一直没有机会见到你,没法当面向哥哥陈述,这次终于有机会好好具体汇报了。”李顺的声音。 “呵呵……之前这些日子我去日本散心了,回国后又在省城停留了几日,省城的几个朋友不放我回来啊,非要我再多停留几天。”伍德说:“顺子,你的事业发展我可是一直很关心的,一直留意着呢,地下皇者经常给我汇报你最新的进展。” “那是,自从我去日本就一直跟着哥哥干,从哥哥那里,我学到了很多本领,今后,我的发展,还需要哥哥一如既往的支持和指导。”李顺说。 李顺一口一个“哥哥”,让我听起来有些别扭,觉得有些矫情。 伍德说:“你刚才提到要将今后的发展主攻方向外移,重点去宁州发展,这个路子我很赞赏,这是一个极具战略眼光的重大举措,高明英明之举…… “老爷子在星海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为了老爷子的仕途更加顺坦,不要在老爷子眼皮子底下惹麻烦,给老爷子的官途带来被动,防止老爷子被其他人抓住小辫子带来被动和风险。 “为了你的事业更好更顺利发展,转战宁州,是个不错的战略举措。那里有老爷子的朋友在,基本黑白两道的关系你已经开展地不错,打下了很好的基础,而且,宁州人有钱,还喜好玩乐,会享受,这正是你开辟新天地的良机。” 听了伍德的话,我若有所思。 正文 139.第139章 收拾摊子 “哥哥所言极是,我正在考虑收手星海这边的摊子,做完手头这些项目,不再拓展新项目了,下一步,全力经营宁州。”李顺说:“那几个工地,白老三放手后,我全部高价转给几家建筑公司了……夜总会这一块,已经停止新的投资,正联系买家,准备转让……担保公司和当铺,准备整体迁移,全部迁到宁州去。” “嗯,可以,”伍德说:“夜总会找到合适的买家了吗?” “没有!” “做夜总会,没有一般的背景,是开不起来的。”伍德说:“你看看星海混道上的,有几个真正混得开的?有几个有能耐接手这夜总会的?我看,没几个。” “嗯,是 这样!”李顺说:“我正为这事犯愁呢!” “呵呵……顺子,这事不必犯愁,我倒是想起一个人,可以经营这家夜总会。”伍德说。 “哥哥请讲!”李顺说:“是谁?我认识吗?” “你当然认识!”伍德说:“这个人就是——白老三!” “白老三?”李顺说:“他?你想让我把夜总会转给他?” “是的!转给他!他是目前来说最合适接手这夜总会的人!”伍德说。 “可是——为什么?”李顺说:“这个百老三是我的死对头,我正琢磨如何将他放倒,转给他干嘛?” 伍德说:“顺子,白老三目前在星海正处于上升期,他做了好几个项目,唯独没有夜总会,我之前和他有过交流,他流露出想开夜总会的想法,正好你的想转让,转给他,岂不是正合适,只要价格合理,他会接手的……反正你要转让,转给谁不是转,他的钱也不扎手啊…… “还有,这个白老三目前来说在星海黑白两道都还凑合,基本能打开局面,终于你和他的恩怨,我看,还是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个人背景并不弱,我建议你不要有放倒他的想法,起码目前不要有,不然,你会得不偿失。眼下,我看,他奈何不了你,你也放不倒他,还是共存共荣的好。” “哼,他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不信他有这么牛逼!”李顺颇为不服气。 “呵呵……顺子,不要怄气,不要争一时之高低,白老三的背景是有实力的,这一点,你可能还没有意识到……上层里的较量,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一时很难说清楚,你只要记住我的话,不要和他公开斗就行,不然,你真的会吃亏,而且,不单你吃亏,说不定,还会连累老爷子,把老爷子也卷进去。”伍德带有挑拨的语气里又含着对李顺的几分爱护和警告:“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我是关心你才这么说,我的话,你要是不听,到时候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李顺沉默了,半晌说:“那好吧,那就听哥哥的,我就暂时忍一忍,让他猖狂几天,不过,早晚,我非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伍德笑起来,似乎很满意自己的话收到的效果,接着说:“那这事就这么定了,回头我给做个中介,找白老三说说,估计问题不大!白老三虽然牛逼,但是,他还是心里有数的,在我面前,他还狂不起来。” “那是,谁敢哥哥面前烧包,除非是活腻歪了!”李顺说。 “呵呵,我这人啊,向来是以德服人,以理服人,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伍德说:“今后,你学着点,学会以文克武,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确实不错,但是,要避免走向另一个极端,不能做一个武夫。” “哥哥教育极是!”李顺说。 “对了,你手里的那楼盘,打算怎么处理?”伍德换了个话题:“现在经济很萧条,尤其是楼市,这一块,难度不小啊……” “正在努力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最近刚找了一个人在做促销方案,希望能有所帮助!”李顺说。 “哦……找了谁做的?”伍德说。 “就是我的那个保镖,易克!”李顺说。 听到这里,我的精力更加集中了。 “哦……”伍德长长的声音。 “这个人不但有一身好武艺,而且,还颇具头脑,我觉得他似乎在这方面有点小能耐,就交给他弄了,顺便借着这个来验证下我的判断!”李顺说。 “嗯……”伍德的声音有些低沉。 李顺在伍德面前似乎留了一手,没有提到我做的另外两个方案。 “这个易克,我那天第一次见他,初次相貌,我的直觉是此人印堂发亮,天目警觉,眼神犀利,我看,此人不可小视,非同一般。”伍德说:“这人以前是干什么的?怎么到你这里来的?” “他以前是秋桐手下的发行员,送报纸的,在秋桐那里一直不显山不露水,后来碰巧救了秋总,和五只虎血拼,差点掉了命,伤好后,我用高薪把他招来了。”李顺说。 “哦……”伍德停顿了一下,说:“是这样……送报纸的……一个送报纸的会有这么好的身手,一个身手这么高的人会心甘情愿去干送报纸的活……我看,此人没那么简单,必有来头……他在送报纸之前干什么的?你调查了吗?” 听到这里,我的心一颤,妈的,伍德对我的身份产生怀疑了。 “调查了,这人背景很简单啊,老家是云南腾冲的,从小就上武校,练就一身好武艺,但是,一没有家庭背景,二没有资金实力,三没有社会关系,空有一身武艺,也还是混不出什么道道,所以,就一直到处打工,”李顺说:“不过,他头脑比较灵活,学东西比较快,所以,我就想试探下他,让他帮我做个营销方案试试。” 李顺果真很讲信用,没有在伍德面前透漏我的真实身份,而且,似乎还有意帮我开脱减轻伍德对我的疑心。 “哦……”伍德又是长长的拖尾音,不知道他对李顺的话信了几分。 “不过,这人似乎比较自视清高,不愿意跟着我继续混,年后,他就不在我这里做事,回发行公司秋桐那里去。”李顺说。 “哦,你放他走了?”伍德似乎有点意外,似乎觉得上了贼船的人不能轻易就让他这么下去。 “是的,我答应他了。”李顺说:“当然,要是换了别人,我是断然不会这么轻易放的,但是,他是秋桐的救命恩人,前些日子,还在缅甸金三角和我共同出生入死过……既然他不愿意混,那我也就由他去了。” “唔。”伍德又是态度不明朗的一个声音。 我正听得入神,突然感觉到背后一阵极其轻微的声音,接着,一只手轻轻搭上了我的肩膀。 我浑身一个冷颤,急忙回头,接着就看见了一双眯成一条缝的老鼠眼,还有一张面带阴笑的脸。 这是地下皇者,他什么时候出现并来到我身后的,我竟然毫无觉察。 我不由有些惊诧,难道此人轻功了得? 我正不知如何是好,地下皇者轻轻竖起食指在嘴唇上,接着左右摇了摇,示意我不要出声,然后轻手轻脚转身离开,边回头示意了我一下。 我不由自主跟着地下皇者走,转过楼梯和走廊,走到了另一个走廊的尽头。 然后,地下皇者停住脚步,转身看着我笑了:“兄弟,你好,几天不见,还认识吧?” 我点点头:“认识!” “我叫黄者,道上的朋友送我一个外号,叫地下皇者!”地下皇者说:“我知道,你叫易克,是李老板的贴身保镖!” 我看着地下皇者,摸不透他的意图,一时没有说话。 地下皇者狡猾的目光看着我,眼珠子转了几转,说:“今天将军专门来看望李老板,由我在门口把风,真不巧,我一时闹肚子,就去了卫生间,等我回来,正好看到兄弟你站在门口。” “我——”我一时感到惶急,说:“我也是刚过来,有事找李老板的,我可是什么都没有。” “哎——易克兄弟,别着急了,别误会。”地下皇者摆摆手,说:“我还没说完,你还没听明白我的意思,我可是没有任何责备老弟的意思,我是将军的人,你是李老板的贴身人,我们俩谁站在门口把风还不都是一样呢……甚至,我还得感谢你,你替我在门口站岗了,这幸亏是没有外人出现,不然,要是被将军发觉了,我还得受批评。” 我看着地下皇者的眼睛,听着他真假难辨的话,感觉强将手下无弱兵,这个地下皇者能跟着伍德混,能做伍德的贴身之人,必然不是个善茬。 我不由对他多了几分戒备心理,脸上笑了笑:“黄老兄真会说话,不过,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至于感谢,那就不必了,我替你把风,也是应该的。” “呵呵,易老弟这么讲就对了,都是自己人,不必见外,不必多虑。”地下皇者微笑着,老鼠眼睛眯得更细了。 虽然他在微笑,我却分明从他眼睛的缝隙中感到了一分阴险和奸诈。 我的心中一凛。 伍德和地下皇者离开之后,我去了李顺的办公室,将3个方案放在李顺的办公桌前。 李顺递给我一支烟,让我坐在他对过的椅子上,然后,他直接摸起那个赌chang的方案,点燃一支烟,凝神看起来。 李顺看地很认真,我第一次看到李顺能如此投入地看一个东西。 正文 140.第140章 出尔反尔 老半天之后,李顺放下手里的方案,突然一拍桌子:“好!” 我明白,这个方案通过了。 “好,很好!”李顺点点头,看着我:“这趟缅甸没白跑,值!你小子脑瓜子还真行,琢磨地很透,此方案完全可行!” 接着,李顺就叫你来一个工作人员,将方案递给他:“给我发传真,发给宁州那边……让他们按照这个方案,给我全面抓落实——” 工作人员答应着出去后,李顺又摸起那两个方案,扫了几眼,然后摸起电话,叫来了房地产开发公司的经理。 经理来了之后,李顺对我说:“易克,经理在这里,这房地产营销方案我先不看,看文件太累脑子,你给我们口头先简要讲讲,我们先有个印象。” 于是,我开始给李顺和那经理简要讲方案。 “在目前的经济状况下做楼盘销售,我觉得,一成不变的思维是最容易失败的,现在的星海房地产市场形势呈饱和状态,要想把楼盘尽快销售出去,必须打破常规,标新立异,充分利用创新市场,设计出全新的营销模式。”我侃侃而谈,不管李顺能不能听懂,就全当是对那经理讲了。 “根据我们楼盘的实际情况,结合星海的经济发展状况和市民的购买力,我琢磨出了几个促销楼盘的方法,仅供参考。”我继续说:“一个是以租带售,租售结合。具体做法就是先将手里的物业租出去,然后再将营销目标锁定在投资性买家这一目标消费群体,让其在有较高投资回报保障的前提下成为该物业的拥有者,这样,即使房子暂时未售出,我们也可以获得一定的租金,而且,随着高明经济的发展,导致消费推动的房价上涨空间巨大,这样,我们可以得到双面的回报,何乐而不为呢?” 李顺边听边看着经理,经理凝神听着,微微点头:“嗯……继续说。” 我说:“我对星海现有的打工族做过租房调查,通过调查发现,目前星海市区的出租屋一直紧缺,并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房屋租金一直呈现上涨的势头,所以,本策略很具可行性,市场空间大,可以一试!” 这会,李顺似乎听懂了,点点头:“操——这办法不错!” 经理眼光发亮,看着我:“请继续说下去——” 我继续说:“第二个办法是针对顶楼来说的,顶楼是所有开发商的心头病,绝大部分逃脱不了滞销的命运,为什么会这样呢?我经过广泛的调查和查阅相关资料,得出的结论是:人的消费思想是理性的,同时,消费行为也是私利的,在决定高消费品时,他们都会小心翼翼,挑三拣四,特别是决定自己命运的全家物产时,他们更是会铢铢较量,顾前怕后,其实顶楼最要命的原因就是夏天炎热…… “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一切从实际出发,针对这个问题,我们可以在顶楼建好可以隔热的花园,它虽然是隔热层,但是并不同于一般的隔热层,隔热效果会更好,其房内的正常温度几乎和其他非顶楼一样…… “再者,它的材料和铺设形式也有异,直接在原有隔热层上铺一定厚度的土层,然后于土层栽花种草,这样,除了防热以外,还可以美化环境和净化空气。” “哦……这个投资大不大?”李顺边点头边问经理。 经理眼神有些迷茫,说:“我得回去找人预算下。” “我擦,预算个鸟啊,你自己心里没数?”李顺有些发火。 我这时说:“投入不大,我算过,100平米大约需要2000元,1平米也就20元左右,而且,如果我们大量搞,还会产生规模效应,进一步降低成本。” 李顺满意地点点头:“嗯,不错,这样还行。” 经理也频频点头:“如此,我们的顶楼困境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李顺看着我:“兄弟,中楼有什么好办法?” 我说:“中楼很简单,以旧换新即可!” “以旧换新?”李顺看着我。 “是的,运作模式和家电以旧换新差不多,基本路子一致!”我说。 “这是个好办法,可以试一试!”经理一下子明白过来,眉头舒展地说。 李顺也明白了,高兴地一拍大腿:“操——很好,就这么办!” 我松了口气,房地产促销方案又过关了。其实,我当时想出的几个楼盘促销办法,在今天早已不稀奇,只是当时比较新鲜而已。 李顺将方案递给经理,吩咐他回去抓紧落实,经理接过来走了。 然后,李顺看着我:“易大师,我的2046呢,说说——” 我定定神,说:“酒吧营销的本质其实就是拉客,把最适合的消费群体拉过来,换句话话说,就是做有效的广告,我们的酒吧硬件和服务肯定是没问题的,是不是?” “那当然,绝对是宁州第一流的,这一点,我能保证!”李顺说。 “那就好办了,那我们就去把最适合的消费者拉过来,来酒吧消费的群体,只能是城市的中高端人群,或者说,是有钱人,还有就是公款消费的群体。”我说。 “嗯……对,怎么拉?”李顺说。 “自然是广告!”我说。 “废话!”李顺说。 我说:“但是,广告不能盲目投放,那样,等于是烧钱却收不到相应的效果,要把钱用到刀刃上,让广告的钱最大限度发挥最大的效果。 “电视和报纸以及户外广告是最常见的促销形式,但是,往往效果却并不好,原因就是没有针对性,空泛!只是笼统地将广告信息传递给所有受众,而没有考虑到受众是否是我们的目标对象…… “要让广告具有最大的效果,目前来说最好的形式就是采用直邮的方式,业内人士叫这为DM,也就是将我们酒吧的宣传印刷品,通过邮局快达公司采用直接邮寄的形式投放给我们选定的特定人群。” 李顺来了兴趣,看着我:“嗯……DM,这个玩意儿不错,我们的特定人群是哪些?” 我说:“大体说,就是年龄在20—40岁之间的具有一定经济实力的城市白领阶层和中产阶层,这部分人具有良好的教育背景,对新生事物具有较大的好奇心……这个类群,就是我们所要宣传的主体。” “哦……是这样。”李顺点点头:“那怎么具体明确有哪些人属于这个类群?” 我说:“我调查过,邮政快达公司自己内部有详细的内部资料,拿宁州来说,比如:开发区、工业园区企业中高级管理人员、大中型私企业主、金融保险人员、通信行业从业人员、传媒人员以及酒吧周围10公里以内的所有店铺经营者…… “到时候,我们就可以通过邮政快达公司列一个详细的投放明细表,有计划有目的有针对性和选择性地分批进行酒吧宣传品地投放…… “这些人,一来具有不错的经济实力和消费能力,二来,平时工作压力巨大,都需要一个释放和放纵的空间,而这个空间,我们给予提供。” 李顺听得眼睛发光,使劲点点头:“我靠——说的太对了,还真看不出,你小子鬼点子真多,出乎我原先的预料,真不愧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学经济管理的高材生。” 李顺有点盲目崇拜,其实,这些和那个大学毕业学什么专业并没有紧密的关系,主要还是老子做好了结合这篇文章,把实践和理论结合起来,把营销的普遍性和专属性结合起来。 接着,李顺又叫人进来,吩咐马上把这个方案传真给宁州那边。 这时,我彻底放心了,松了口气,妈的,哦了!我终于可以安心走了! 李顺这时摇头晃脑地得瑟了一阵子,接着突然盯着我看,不做声。 我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看着他。 过了半天,李顺突然冒出一句:“易克,我告诉你个事情。” “什么事,李老板请讲!”我说。 李顺摇摆了一下脑袋:“我突然改变主意了!” 我的心里一惊,看着李顺:“李老板这话何意?” “何意?”李顺说:“我突然不想放你走了!” 我急了:“李老板,你不能不讲信用,你说话要算数!” “信用?”李顺突然仰脸哈哈大笑起来,笑毕,看着我,伸长了脖子,一字一顿地说:“兄弟,我给你说,信用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屁!” 我腾地站起来,看着李顺,也一字一顿地说:“李老板,我要是决定离开,就一定会离开,没有任何人能阻拦得了我!” 李顺也站起来,看着我:“真的?” “真的!”我看着李顺,毫不退缩。 李顺眼睛直勾勾愣愣地看着我,突然又放声大笑起来—— 我被李顺笑得心里直发毛,操你大爷的,干嘛这么狂笑不止! 李顺终于笑毕,脑袋在脖子上转悠了一圈,然后突然冲我伸出了大拇指:“行,你小子行,打架行,弄方案行,脾气犟起来,也行,有种!” 我看着李顺,依旧不说话。 李顺看着我警惕戒备的神色,咧嘴一乐,接着伸手拍拍我的肩膀:“好了,小子,别用这种眼光看着我,你老这么看我,我会心虚的……我放你走,行了吧?” 李顺的话让我辨不出真假,我担心他又出尔反尔,还是不说话。 正文 141.第141章某种形式的警告 “对别人我李顺可以不讲信用,信用绝对是个屁,对你来说,我还是要讲信用的,不然,我对不住你,怎么说,你也是秋桐的救命恩人,还在缅甸和我有一段出生入死的经历,也算是患难兄弟,我怎么能耍你呢?”李顺大大咧咧地说:“你放心吧,刚才我和你说了玩的,虽然我极其不舍得你走,但是,你已经铁了心了,我再留也无益,干脆,就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成全了你……” 我放下心来,说:“谢谢老板!” “你离开我我提出的3个条件你已经完成一个了,很圆满,剩下的2个条件,可不要忘记哦……”李顺说。 “这一点,请李老板放心!”我说。 “我对你的话还是放心的,我很看中你的人品,”李顺说:“我其实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干的事情,好人不愿做,坏人呢,还不一定能干好,你不愿意跟着我混黑道,我理解你的想法,不勉强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追求,我们在这方面没有共同语言,那就好说好散,以后还可以继续做个朋友……我要是真把你带坏了,还真觉得有些心里过意不去,起码再见了你父母,无法向老人家交代。” 李顺又一次有意无意提及我的家人,我的心一缩,我知道李顺话里有话,貌似关心的语句里包含着某种形式的警告。这已经是李顺第二次拿我家人警告我了。 我说:“年后,我就把房子钥匙交给你,还有那手枪和望远镜等警用器具。” 李顺摆摆手:“不用,你只把手枪给我交回来就行,那望远镜等一套警用器具,送给你了,做个纪念,没事出去游玩也用得着,不错的东西……至于那房子,反正也闲着没人住,空着还长蜘蛛网,你继续住在哪里吧,等于给我看房子了……但是,也不是白住的,那物业和水电费,好贵啊,我交不起了,你自己交吧,我不负担。” 我一怔,知道李顺是找借口让我继续住在那里,那点物业和水电费对他来说真的屁都不是,他怎么会交不起,他这是想给我送人情呢! 我忙推辞,刚说了两句,李顺就拉起脸:“易克,别给你脸你不要脸,怎么,瞧不起我,嫌我的房子肮脏,是不是?我让你住在那里,是基于我们俩纯真高尚的革命友谊,是出于我对你易克人品的敬重,你别给我不识抬举惹我发火好不好?” 看李顺发火了,我又担心这家伙反悔不让我走,不想这个时候再得罪他,决定暂时先答应下来,等以后再说。 于是,我说:“既然李老板一片真心实意,我就不客气了,再次谢谢李老板!” “哎——这就对了,听话才是好同志!”李顺说:“你跟我混的时间虽然很短,但是,这段光辉岁月一定会在你的人生经历中刻下重重的一笔,会成为你人生中的一笔宝贵财富,我虽然只做了你很短的几天老板,但是,在我的心里,不管你走到哪里,去干什么,我还是你的老板,兄弟式的老板,我希望你也能这样认为,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大家永远都是兄弟,好兄弟。” 说着,李顺竟似有些动情,我的心里却一个咯噔,李顺在心里把自己当成我永远的老板,什么鸟意思?还没完没了了? 我的心里不由蒙上了一层阴影,上过贼船,要下来,难道真的这么难? 李顺又说:“这就过年了,年前我就不再打扰你了,提前给你放假,你也该忙忙自己的事情了……年后,你记得我就来给我拜个晚年,记不得,也就不用来了,直接去秋桐那里上班去吧。” 我说:“李老板,我先提前给你拜个早年吧!祝你明年万事顺利,发大财!” 李顺笑了下:“彼此彼此,互拜吧……祝你老弟和你的阿珠妹妹早日结成正果,哎——阿珠这姑娘,还真不错,你小子有福气,好好待人家,莫要辜负了她。” 李顺的话是在祝福,我听起来却有些遗憾伤感落寞的味道。 我打算告辞,刚说要走,李顺说:“等等——” 我站住看着李顺,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动静。 李顺回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摸出鼓囊囊的一个大信封,递给我:“拿着!” 我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扎好的5沓钱,5万。 我看着李顺:“李老板,这是何意?” “给你的压岁钱!”李顺面无表情地说。 “这钱我不能要!”我放到办公桌上。 李顺拉下脸,很不高兴:“你嫌我的钱脏,是不是?” “不是,无功不受禄,李老板给我的已经够多了,我承受不起!”我说。 “谁说你无功,不说缅甸护主有功,不说回来护花有劳,就说你给我做的这3个方案,给你这钱就不多!”李顺说。 “那3个方案是我应该的本职工作,本来就拿着李老板的工资,再要这钱,过分了!”我说。 李顺耷拉着脸看着我,一会儿说:“那好,既然你这么说,这钱我就换个说法,不给你了,给云朵,行不行?就算是我做慈善了,捐助给云朵治病!你代收!” 李顺一说这话,我大吃一惊,他怎么知道我在照顾云朵的? 李顺看着我的神态,从鼻子里哼笑了一声:“很意外?不用这样,老弟,实话告诉你,从你要到我这里来上班开始,我就知道你来的目的,你以为我手下的人都是吃屎的,我早就摸清你的意图了,张小天***没良心,不要云朵了,你侠义心肠,主动照顾云朵,赚钱给她治病,这一点,你很让我高看敬重,我佩服你的人品,就包含着这个原因……只是,我一直没有揭穿这一点,装作什么都不知…… “其实,你想想,开始我盛情邀请你来我这里你坚决不来,后来却主动找到我要来,而且,还在我面前委曲求全忍气吞声放下架子,我能不怀疑你突然转变的动机?你以为你当时那几句解释的话就能让我相信?” 我的额头冒出了冷汗,李顺心计确实不少,他对我知道的太多了,如果我今天不坚决拒绝要这钱,或许他还不会说这事,不知道他到底还知道我什么事情? 李顺把钱拿起来塞到我手里:“拿着吧兄弟,我知道,你这人不爱财,也不挥霍,你赚的钱都花到那云朵身上了……我李顺虽然不是个好人,但是,我偶尔也还是有一点做人的良心的,对你们这帮穷鬼,我偶尔还是想发发善心的。 “云朵那孩子确实可怜,我为什么那次要发狠用烧死他来吓唬张小天,除了想让他给我做事,也还有教训这小子的意图……好了,这钱不是给你的,是给云朵的,和你无关,你代收代缴给医院就行了。” 李顺这么说,我无法推辞了,就将钱收下,谢过李顺,告辞。 走出李顺的公司,走在星海清冷的大街上,看着夕阳正欲坠落的天空,我长长出了一口气,我靠,终于自由了,终于摆脱李顺了,终于脱离黑社会了! 我感到了无比的轻松,虽然我心里还隐隐有些阴影,不知道今后到底能不能真正彻底下贼船,但是,起码,目前,我是自由的! 想到年后我就可以回发行公司去上班,在秋桐的手下做事,天天可以见到我的浮生若梦现实版,心里不由一阵异样的感觉。 这次回去,我要正大光明施展一下我的能力,绝不给秋桐丢脸,要让发行公司的人对我心服口服,特别是赵大健,不让他抓住秋桐用人唯亲的小辫子,虽然我目前还不算是秋桐的什么亲。 我知道,秋桐这次让我回来,特别是让我主持大客户的工作,肯定会在发行公司内部引起议论。一个辞职又回来的人,进出发行公司像回自己家,大家一定会以为我是走了秋桐的后门,甚至和秋桐之间做了什么不可见人的交易。而赵大健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出击秋桐的机会,甚至包括曹丽,也会拿这个来说事,在集团领导面前参上秋桐一本。 而要让这些明里暗里攻击秋桐的谣言不攻自破,唯一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我拿出真本事,用实际的业绩来堵住大家的嘴,也可以证实秋桐用人的正确性。 若梦,客客又要追随你战斗了,客客这次一定会为你争光的!我的心里一遍遍念叨着。 晚上,我照料完云朵,打开电脑隐身登陆QQ,我想看看浮生若梦到底怎么回复我的留言的。 却没有留言回复,但是,浮生若梦在线,正安静地挂在那里。 我有些奇怪,浮生若梦怎么会一直不回复留言呢?难道我那天的回复让她无动于衷?还是她在思虑什么? 想起去通辽的路上秋桐的表现,我心里摸不到底了,不由有些忐忑。 房间里很静,我静静地坐在电脑前,看着秋桐的头像发呆,脑子里想着秋桐为什么这么沉默。 我隐身登陆,我能看到浮生若梦,她却看不到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过了过久,附近钟楼的钟声将我从沉思中唤醒,11点了,我坐在电脑前3个小时了,浮生若梦时间更长。 难道,她不在电脑前?在照料小雪睡觉?在陪小雪看电视?在和小雪玩耍? 我又胡思乱想起来。 终于,我按捺不住了,抬手就打出一行字:“你在干嘛?”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在等你说话!” 我一阵汗颜,貌似浮生若梦早就知道我来了。 我说:“孩子呢?” “小雪在我床上睡了!”浮生若梦说:“你来了多久了?” “没……没多久!” “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为什么不知道该怎么说?” “因为……我怕让你伤心。” “你很在乎我的心情吗?” “嗯,是的,很在乎!” “既然很在乎,那为什么要给我回复这样的留言呢?” “因为……当时我突然想到了这些,就一下子打出来了,发出去后,我又后悔了,我担心你看了会不高兴。” “凭什么说我一定会不高兴?” “凭……凭我对你的了解,凭我对你的感觉,凭我们俩之间的关系。”我说。 接着,她和我都突然沉默起来,刚见面,空气瞬间就变得压抑忧郁窒息起来。 我心里的那种不详之感突然愈加强烈。 正文 142.第142章 深深的恐慌 良久,浮生若梦说:“客客,我来了许久了,但是一直没说话,因为我一直不敢说,我突然怕了自己……那天我心情突然很坏,就给你写了一通,也算是一个发泄吧,接着不久,我就看到了你的回复…… “你说的那些话,让我思考了很久,前几天,我出远门了,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在路上,我一直在思考你的那些话,到今天这个时刻,见到你,我终于想通了,我觉得,你说的也许是对的…… “一味沉湎于虚拟的世界,不加控制任自己的情感去放纵,对我而言,或许是一个寄托,我的现实已经是这么样的了,已经无法更改了,面对不如意的现实,我或许可以在虚拟世界里寻找另一个精神寄托,作为对现实的弥补。 “但是,对于你而言,却是有害无益,我们在这个虚拟世界的不加节制和放纵情感,会将我们都深深陷进去,会对你的现实生活造成巨大的影响,会影响你在现实生活里的情感生活,会误导你在现实里的择偶…… “那样,会害了你,我等于自己是在造孽,在伤害你……我想了,我决定了,你说得对,既然我们不能实现从虚拟到现实的突破,那么,或许,我们应该有另一种选择,我们应该用现实中的理智来控制虚拟中的放纵,你的那些话深深提醒警醒了我。现实永远是残酷的,虚拟却也需要理智。毕竟,我们都是现实中的人,都在现实里生活生存发展。” “若梦,我……”此时,我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要果断斩断情丝,要结束和我在这虚拟世界里的情感纠葛,要让我重新回归于现实。 我突然感到了巨大的留恋,感到了无比的痛苦,没有了若梦,我的精神寄托在哪里? 我的心里感到了无比的空落,还有深深的恐慌。 “客客,今天,我想说,我承认,我在这个虚拟的世界里,我有幸遇到了你,你带给我很多快乐和欢愉,带给我很多动力和知识,我把你当成我人生历程里最难得的知己和密友,甚至,我无法想象没有你,我的精神世界会不会崩塌。 “但是,我不能做一个自私的人,现实里,我无法给你任何承诺,我给不了,也给不起,更不能给……如此继续下去,最终的结局只能是让我们都无法自拔,深深陷入无底的深渊,会害了我,更会害了你…… “最终,我们只能是一个无言的结局,精神毁灭的结局,而精神的毁灭更甚于**的灭亡……所以,客客,我们结束吧,就当这一切就是一场梦吧。” “若梦……我……”一想到我今后再也见不到浮生若梦,我的心就颤栗不已,我的手开始了剧烈的颤抖。 我知道浮生若梦说的话是有道理的,是对的,我甚至自己也如此认为。可是,当这个时刻真的要来临,我却感到了精神世界的瞬间崩塌和毁灭,我从心里不由自主极度抵制起这个事实,我像一个吸了毒的瘾君子,明知道香水有毒却仍无法抗拒那来自大脑深处的诱惑。 我此刻不由深深懊悔自己那天的留言,我等于是在自我掘坟,自己埋葬自己这份人世间最珍贵的虚拟情感。我悔恨无比,恨不得打自己两巴掌。 “若梦,我……我无法接受这个结局。”我说:“我……我已经无法离开你,在这个世界里,我不能没有你……” “客客……我……你……你不要这么说。”浮生若梦似乎此刻的心情比我更加痛苦,说:“这个虚拟的世界里的这份虚拟情感,不会给我们带来任何现实的结果,只会将我们深深埋葬在空幻的空气里…… “对不起,从我们认识开始,从我对你有了好感开始,我就主动靠近了你,诱惑了你,我只图自己的精神享受,却不知不觉将你拖入了无边的虚拟空间,给你戴上了空幻的美丽憧憬的花环……此刻,我好难过,我好内疚,是我害了你,我是个坏女人。” 浮生若梦似乎说不下去了,又似乎在无声地哭泣。 “不,你不是坏女人,你是我心目中最好的女人,最美丽最善良最纯洁的女人,你是我的梦中女神:“我激动地说:“你没有诱惑我,是我自己愿意的,是我主动想靠近你的,你没有只图自己的精神享受,你给了我从没有过的快乐和慰藉…… “没有你的鼓励和安慰,我都不知自己该如何走出那心里的阴霾,是你在我最黑暗最落魄的时候,给了我光明和勇气,给了我方向和动力……若梦,我……我错了,那天我不该说那些话,那些话是我一时的胡言乱语,我想收回。” “客客,你不要说了……即使那天你不说那些话,我也已经开始有了这些想法,只是,那天你的留言成为了一个催化剂和导火索……既然早晚要痛,那么,晚痛不如早痛。”浮生若梦说:“人生都是缘分,相聚相散都是缘分,我能和你认识,是缘,我们分开,也是缘,这缘,都是命中注定的…… “命运从来都是不可更改的,无论是现实的还是虚拟的……客客,感谢你带给我的那些快乐,感谢你带给我那些永世难忘的点点滴滴,我会永远铭刻在心间……永远…… “客客,你是我的空气,漂浮在尘埃里,环顾在我的周围和气息里,无所无时不在,呼吸进我的身体,分解为我的氧气,融化为我的血肉…… “客客,我会永远记得你,记得从没有见过听过接触过的你,永远……客客,忘了我吧……忘记这个虚无缥缈的我吧。” “若梦。”我的手颤抖地厉害,无法继续打字了,我的心里涌起无比的悲凉和绝望,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现实里的秋桐我咫尺天涯,虚幻里的若梦也要离我而去了,成为我心目中永远的星海绝唱。 我知道,此刻的浮生若梦一定是极其伤心痛苦的,说不定,此刻,她正泪流满面悲痛欲绝,只是,我看不见。 我知道,秋桐一定是在从通辽回来后才下了这个决心的,和我一起去通辽的几天,她虽然在思虑,但是并没有做出最后的决定。不然,她那时绝对会精神崩溃,不会还谈笑风生。 我知道,秋桐比我理智,她一旦意识到我和她的这场精神恋爱有可能带来的结果,一旦认识到虚拟里的这份情感永远也不可能走进现实,一旦觉察到对我的现实选择和今后的人生道路产生的影响,她绝对会强行用自己的理智战胜情感。虽然这对她来说无比艰难,虽然她极其不愿意,虽然她的内心极其希望和我在虚拟的世界里共享爱河,共浴爱的光辉。 我知道,假若没有李顺的存在,假若没有恩人的存在,假若秋桐不是孤儿,假若秋桐的人生可以重新续写,秋桐一定会义无反顾冲破虚拟,走向现实,和我共同奏响爱情的乐章。 但是,在现实面前,这一切皆无可能,秋桐的性格决定了她的命运,她必须要报恩,要服从,要接受冷酷的现实…… “客客,最后再叫你一声客客……永别了……每一天,每一个时刻,我呼吸到空气的时候,我都会感觉到你在我身边,就让这份情感化为空气吧…… “客客,我走了……忘记我,祝你在现实里找到真爱,找到属于你的真正幸福,不管你在天涯海角,我都会深深地祝福你……”浮生若梦发过来一个悲痛欲绝的表情,接着,下线了,那彩色的头像瞬间变成了灰白。 我木木地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对话窗口,木木地看着秋桐已经变成灰白的头像,懵了,傻了,呆了,痴了…… 我的若梦走了,永远离我而去了,我完蛋了! 失去浮生若梦的这一刻,我猛然感觉到我对浮生若梦的爱有多深,它超越了我对冬儿的爱,超越了我有生以来的所有情感…… 我懵懵地站起来,狠狠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发出一声绝望的嚎叫,一头栽倒在云朵旁边的床上…… 这一夜,我没有合眼,彻夜未眠,看着天花板发了一夜呆。 第二天,我茶水不思,滴米未进,继续被失恋的感觉重创着,这感觉甚至超过了冬儿给我的打击。 我终于领教了网恋的厉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甚于现实。 天色黑下来时,我终于下了床,看着病床上的云朵,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责任,我不能倒下,我必须要医治好云朵,我必须要唤醒云朵。 我木然坐在云朵身边,边继续给云朵按摩边继续沉浸在绝望和落寞中,和浮生若梦从认识到交往的一幕一幕像放电影一样在我眼前闪现…… 随着这些镜头的闪现,我的心变得愈发惆怅和忧郁起来…… 我不知道,此刻的秋桐会如何,她是否能承受住自己的决定带给自己的重创。 想起秋桐,我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浮生若梦走了,可是,秋桐还在,年后,我就能天天见到秋桐和她一起工作,浮生若梦就是秋桐,她们是一个人啊,既然是一个人,我就等于天天看到浮生若梦啊,我为什么要如此悲伤如此凄凉呢? 想了半天,我的心情慢慢找回了些许的平衡和安慰,逐渐平静下来。 可是,我想到,秋桐却是不会如我一般能找到平衡的,她失去的客客是唯一的,是她在现实里无法找到的,虽然我就在他身边,但是,我却无法告诉她。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了,带着巨大的担忧,我拨通了秋桐的电话,但是,接电话的却不是秋桐,是小雪。 正文 143.第143章 疼得厉害 “叔叔……妈妈病了。”小雪的电话里哭哭啼啼地说:“昨天晚上,妈妈搂着我睡的,半夜我被尿憋醒了,看到妈妈正抱着我在哭哇……我吓得没敢做声,都尿床了。” “啊!那你妈妈现在呢?”我着急地说,心里涌起对秋桐的无比关切。 “妈妈早上没吃没喝就去上班了,这会刚回来,一回来,不吃饭不喝水就倒在卧室的床上了……电话扔在客厅茶几上。”小雪继续哭哭啼啼地说。 听到这里,我的大脑彻底乱了,呼吸几乎要窒息,心疼得不行。 我决定立刻去秋桐家里看她。 可是,此时我才意识到,我不知道秋桐家的地址。 “小雪,告诉叔叔你家的地址?”我说。 “我家住在高楼上,28楼,要做电梯。”小雪说。 晕倒! “小雪,告诉叔叔是什么路那个小区几号楼几单元。”我说。 “我不知道哇。”小雪说。 我懵了,一时有些无策。 正在这时,我听到小雪喊:“妈妈,妈妈起床了,出来了……妈妈,叔叔打来的电话,给你电话。” 接着,我听了秋桐的声音:“易克,你好!” 秋桐的声音听起来虽然很平静,但是,我分明感觉到了深深的憔悴和虚弱。 我的心紧紧揪着,急忙说:“秋总,我听小雪说你病了?怎么回事?” “呵呵……”电话那端传来秋桐干涩的笑声:“没事,就是昨夜受了风寒,没事的,躺下睡会儿就好了,谢谢你的关心。” 我说:“我去看看你吧……你家地址是哪儿?”此时,我非常想去秋桐的小窝去看看,看看这个美女住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看看她的电脑摆放在哪里,她每天晚上是坐在哪里和我说话。 秋桐顿了顿:“嗯……你在哪儿?” “医院!” “那你不用来了,我去医院吧,我去看看云朵!”秋桐用委婉的方式拒绝了我的上门探望。 我有些失望,却也无可奈何:“好吧!可是,那小雪呢?她自己在家里?” 我仿佛又找到一个借口。 “小猪马上就到了,她在家看小雪!”秋桐将我最后的一个理由封杀。 很快,秋桐出现在云朵病房。 见到秋桐的一刹那,我吃了一惊。 虽然我对见到秋桐的情景已经做了某种程度的想象并已经有了某种思想准备,虽然秋桐略施了粉黛,但是,第一眼见到秋桐,我还是大出意料。秋桐仿佛大病一场,眼窝深凹,眼圈发乌,目光无采,神色憔悴,嘴唇干枯…… 我的心霎时剧痛起来,秋桐遭受的折磨比我强烈多了,她亲手给自己挖了一个坟墓,然后自己跳了进去,这坟墓对她的精神折磨不亚于金三角的干洞。 见到我,秋桐也意外了一下,看着我的眼神直勾勾的,声音嘶哑地说:“易克,你……你怎么了?你病了吗?” “我没事,昨晚打游戏打了一夜,熬夜熬的。”我强自镇静地笑了下,然后看着秋桐说:“秋总,你这风寒可是不轻啊,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你的面容这么憔悴?” 秋桐深呼吸一口,关上病房的门,努力笑了下,淡淡地说:“风寒所致,休息不好,很正常……这女人啊,睡眠不足就是这样啊,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话虽这么说,我心里却明白秋桐这是身心煎熬的结果,她的心里所受的折磨远远大于身体的煎熬。 我的心持久针刺般疼痛着,看着秋桐默默做到云朵床前,看着云朵…… 一会儿,秋桐喃喃地说:“明天就是年30了,又要过年了。” 说完这话,秋桐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扭头看着我:“易克,你不回家过年了?” “路途遥远,折腾不起,不回去了!”我说。 秋桐看着我,似乎根本就不相信我的话,说:“你是担心云朵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寂寞孤独吧……你是为了云朵才留下来在这里过年的吧?” 我不置可否,没有说话。 秋桐看了我一会儿,接着站起来:“我看,让医生再全面给云朵检查测试一次身体吧。” 我点头,然后和秋桐一起去找医生。 医生很快安排护士弄来了一大堆先进的测试仪器,对云朵的各项器官功能进行测试,并进行了全面的体检。 最后,结果出来了,医生神色轻松地对我们说:“检查结果表明,病人的各项指标都几乎和常人一样,全身的神经末梢敏感程度也接近于常人了,这段时间的触摸治疗,证明效果是非常好的,我看,说不定什么时候,病人就会苏醒过来!” 我和秋桐听了都很高兴,秋桐急切地问医生:“大夫,你说,她什么时候会苏醒过来?” “这个,不好说,或许,病人随时都会苏醒过来,特别是遇到较强的外部刺激的时候。”医生说:“总之,病人现在似乎是到了一个最后的关头,只要能刺激开最后的触觉大脑中枢,她或许就成了一个完全健康的人……这就好比火箭发射,就差点火了,关键是这火什么时候能点着,能否找到关键的点火火候。” 医生走后,我思索着医生的话,秋桐似乎也在琢磨着…… 一会儿,秋桐在云朵身边坐下来,握住云朵的手,摩挲着,轻轻地说:“小妮子,你睡了这么久,睡够了吧?姐可是天天盼着你早一天醒来,早一天回到公司里上班……乖,别睡了,快快醒来吧。” 我站在秋桐身后,心情很乱,一会儿对秋桐说:“秋总,时候不早了,你回去早休息吧,好好保养好身体……凡事多想开,不要太纠结了!” 秋桐闻听我的话,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接着放开云朵的手,站起来,看着我:“我就是受了风寒,哪里有什么心事?哪里有什么纠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我一时顿悟,发觉自己说多了,忙说:“嗯,是,是我想多了,我的意思就是希望秋总能有个好身体,有个好心情。” 秋桐默默地注视着我的眼睛,我觉得心很虚,不敢正视秋桐。 秋桐发出极其轻微的一声叹息,接着说:“谢谢你,易克……我先回去了。” 说着,秋桐出了病房,我走到病房门口,看着秋桐在走廊里逐渐离去的背影,那背影此刻显得是那么孤单和落寞,还有几分说不出的悲凉和凄冷。 我的心郁郁起来,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知道,在秋桐的心里,在很久一个时间内,甚至是永远,她都不会忘记虚拟世界里那个飘渺的空气亦客的,她是如此重情的有个女子,却又是如此理智。 我知道,在她的人生历程里,在她所处的茫茫的尘世间,有些事情,说着过去 ,还真的就过去了,就如天空中那些漂浮的白云,过去之后永不再回,不留一点痕迹。 而有些事情,不管说多少遍过去,却总是过不去,自己总是迈不过那道坎儿,每每总是会从心底的沉渣里泛起那岁月有痕的往事,那些沉寂许久的酸痛和悲楚就会涌出来敲打她伤痕累累的记忆,在她忧郁而又迷茫的心灵上冷酷而无情地划过一道深刻而又尖刻的沟壑……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我,假如我当初不曾搜索那个亦客,假如我不加她为好友,假如我不纵容自己的情感开流,假如……这一切,就不会发生,就不会给秋桐带来今天的身体的憔悴和心灵的困难……秋桐遭受的苦难已经够多了,我却又给她施加了一层。 想起一句话:有时候,你最想得到的人,其实是你最应该离开的人。 难道,冥冥之中,我和秋桐最初的相识,就已经预言了这句话? 晚上,夜深了,我独坐电脑前,痴痴地看着扣扣对话窗口里头像灰白的浮生若梦…… 这如梦如幻亦真亦假的一切都结束了,这一切仿佛是天生注定的,从梦幻开始,在虚幻里结束,如同一场没有开头没有结尾的梦。 这时,我突然注意到浮生若梦的个人签名换了:江湖远,碧空长,路茫茫,闲愁滋味,多感情怀,无限思量…… 我细细地琢磨着这几句话,琢磨了许久…… 接着,我打开聊天记录,从头开始看,从我和她初识的那一天看起…… 看着我和浮生若梦的交往交流过程,我的心起起落落,悲喜交加…… 突然,我似乎看到浮生若梦的头像闪了下,成了彩色,忙定睛去看,却又是灰白。 我的心猛跳了下,难道是浮生若梦上线了,接着迅速设置了隐身?她也和我一样,带着同样的难以挥去的情怀在这里缅怀我们的往事?还是我看花了眼,出现了幻觉? 我定睛继续看着那头像,却始终是灰白的,再也没有任何变化。 我长叹一声,关了电脑,关了灯,躺在云朵旁边的床上,睁大眼睛看着漆黑的夜,怔怔发呆…… 夜,是那样的静,那样的无奈,在这个静谧的夜晚,没有了白昼的喧嚣,我的心无法冷静下来,不停拷问内心灵魂的最深处…… 无边的黑暗里,我享受着莫名的黑暗和孤独又有几丝痛苦所带来的伤感。 我打开自己的心绪,静静的想着浮生若梦,想着秋桐。 我深知,在感情的生命线上,我和她都是有生命的个体,我们都不需要去勉强别人的感情空间。 在那个虚幻的世界里,没有了任何羁绊,很容易把自己的感情放开,如一匹脱僵的野马,让它自由的奔跑在辽阔的草原上;而回归到冷酷的现实,却不得不把自己的情感包扎起来,让它悄悄地沉默在阴冷的地下…… 正文 144.第144章 一点点渗入 夜更加的深,我依旧无法入睡。 下床站到窗台边打开窗户,遥看那无尽的夜空,任凭寒风多么凛冽的袭击,身体也没有什么感觉,而思绪却像风一样吹过脑海。 空空的黑夜里,我无法入睡,那沉默的空气伴随着冰冷的地板让寂寞的我倍感孤独。孤独一点点渗入心里,感觉直入骨髓。 那些寂寞和孤独的感觉是说不出来,只有一个人真正感受到才能体会,那种感觉只有自已跟自已说。在外面的灯光照映之中,我看到了自已的影子——一个黑沉沉的影子、一个孤独的身影,一个会在深夜无语的人的背影。 那影子像个游魂,像个精灵,那样的无助无奈,在空空的夜里游荡…… 点燃一颗烟,我在烟雾中品尝着我支离破碎的人生。 烟雾中我看到了我的内心,我知道我被这一份刻骨铭心的情感所困,但是我又走不出来。 我在无边无尽的思绪中不断的回忆着和她在虚幻和现实里的过去,我把自已的内心慢慢的撕开,感受着那一种撕心裂肉的痛苦,痛得我无法呼吸,那种痛让我无法言语…… 夜孤寂,我亦孤寂。 第二天,是年30,明天就是春节了。 医院里显得十分冷清,楼里十分安静,偶尔走过一个值班的护士,大多数人都回家过年去了。 今晚是除夕之夜,万家团圆的时刻,而我,将要第一次过一个没有和父母在一起的春节,和云朵一起度过2009年的春节。 此刻,我并没有想到,这个除夕之夜会发生些什么事情,会让我如何永远铭记而难以忘怀。 白天,我去了商场,给云朵买了一身崭新的衣服,又买了几瓶酒和一些菜肴,打算晚上陪着云朵自斟自饮。 我不奢望秋桐今天晚上会来这里,她有她该去的地方,只是,我不知道小雪会被她怎么样安置。 回来时,我看到四哥包子铺还在开业,但是顾客很少,显得比较冷清。 我有些意外,周围的店铺都关门了,四哥怎么不回家过年呢?难道四哥也和我一样,有无法回家过年的苦衷? 看着在瑟瑟寒风中摇摆的四个包子铺招牌,我动了过去和四哥说说话的念头,念头刚一涌起,我又压了下去,想了想,还是没去。 为什么没去,我说不清楚,只是有一种直觉告诉我不过去了。 回到病房,已是暮色降临,我给云朵换上新衣服,梳理好云朵的头发,把病房里的一张桌子拉过来,权当饭桌,摆好菜肴,找了两个杯子,打开酒瓶,都倒上白酒,然后看着沉睡的云朵说:“妹子,今晚大哥陪你过年,吃年夜饭……我给你也倒了一杯酒,知道你酒量大,今晚,大哥陪你好好喝……来,咱俩先干杯——” 说完,我端起杯子。 正在这时,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女子出现在门口—— 我一愣,是海珠,此刻正风尘仆仆地提着一个旅行包站在门口。 看到海珠,我很意外,她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阿珠,你……你怎么来了?”我放下手里的酒杯,惊愕地站起来问道。 海珠看到我,脸上的表情变得意外而惊讶,接着就是心痛和伤感,没有立刻回到我的话,扔下手里的旅行包,几步走进房里来,一下子就抱住我,仰脸看着我,带着关切的目光说:“哥——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我一时没回过神来,看着海珠:“怎么了阿珠,我没怎么啊,你怎么了?” “没怎么?没怎么……没怎么你的面容怎么会如此憔悴,好像刚刚大病初愈一样!”海珠伸手摸着我的脸颊,眼泪闪亮,嘴唇哆嗦:“哥——你是不是身体得病了?你告诉我,是不是?” 我这才回味过海珠的话了,看着海珠的表情,听着海珠的话语,感受着海珠的抚摸,心里突然感到了一阵感动,笑了笑,轻轻拿开海珠的手,说:“傻丫头,我没怎么啊,就是这几天通宵打游戏,熬夜累的,你看看你,大惊小怪的,我还以为怎么回事呢?” “哦……是真的?”海珠看着我。 “废话,当然是真的,这几天没事干,就打红警,上瘾了,呵呵……”我故作轻松地说。 “哎呀——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海珠长出了一口气,轻松下来,挥起拳头打了我的胸口一下:“坏蛋哥哥,净贪玩,一点也不注意自己的身体,我看啊,你不能太自由了,非得有个人管着你不行,不然,你就放羊了。” 我强笑下,看着海珠:“你还没回答我的话,不好好在家过年,跑这里来干嘛?” 海珠一撅嘴巴:“你说人家来干嘛?” 我说:“你大过年的往外跑,家人同意?” 海珠一撇嘴巴:“嗯哪……我跟哥哥说要来星海找你玩,哥立马就同意了,爸妈问我去星海干嘛,我说找你的,爸妈早就知道你和我哥是铁哥们,经常听我哥说起你,一听我来找你,都没二话,爸妈还让我邀请你有时间去我家做客呢……他们也想看看大活人。” 我听了,感到有些期待和高兴,但是,那埋藏于心底的不安却又开始隐隐冒出来…… 我说:“哎——傻丫头。” 海珠说:“我知道你一定会在这里陪云朵妹子过年的,我怕你孤独,我不想看到你孤独,我也想你,很想你,我早就决定来这里陪你过年,不过,为了给你一个惊喜,我故意不告诉你的。” 海珠的出现,确实让我感到了几分振奋和欣慰,毕竟,这是万家团圆的时刻,能有个人一起说说话,自然是很让人开心的,起码,不寂寞。 在这样的一个时刻,寂寞与孤独是最可怕的。 我突然想起了秋桐,想起了她度过的那些年,那些春节,那些她注定要孤独和寂寞的时刻,这么多年,她一个人都是怎么过来的?想到这里,我的心又痛起来…… 随即,我又想,今年春节,今晚,秋桐应该不会寂寞孤独了,毕竟,她是要到李顺父母家和他们一起过年的,虽然不是亲生父母,但是,也足以安慰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替秋桐感到欣慰,自己心里也得到了某些慰藉。 这时,海珠看到了我摆的除夕大餐,说:“哥,你是不是知道我要来啊,专门弄了2个酒杯,呵呵,那好,今晚妹妹就陪哥喝个一醉方休。” 说着,海珠大大方方坐到床沿,摸起酒杯就要等着和我碰杯。 我站在那儿没动,看着海珠说:“阿珠,那酒杯不是给你准备的,那是给云朵的。” 海珠一愣,放下酒杯,看看床上的云朵,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说:“哦……哦,我……我在自作多情了……嗯……原来你是在和云朵妹妹干杯喝酒啊……” 我说:“海珠,你生气了?” 海珠看着我:“哥,我如果说生气,你会在意吗?” 我说:“在意,很在意!但是,我觉得你不会生气!” 海珠笑了:“知我者,哥哥也,云朵妹妹是个好女孩,我很喜欢她的,你陪她过年我都不在意,和她喝酒,我当然不会生气的,不过,我很喜欢你说在意哦……” 我笑了下,转身拿出一打纸杯,摸出一个放在桌上:“来,这杯是你的,我给你倒酒!” 说着,我摸起白酒瓶。 “哎——别了,我不喝白酒了,我还是喝这个吧!”海珠阻止了我,转身拉开旅行包,摸出一瓶花雕酒,在我面前晃了晃:“嗨——看这个,这是咱老家的正宗黄酒,喝这个才带劲呢,我带了4瓶过来,托运的。” 我一看,也来了兴致,收起白酒,说:“我也喝这个,很久没喝花雕酒了。” “我带了就是专门给你喝的呢,就知道你这个小馋虫想这个了。”海珠抿嘴一笑,接着又从旅行包里摸出几个纸包:“嗨——哥,这里还有年糕呢,我妈自己在家里做的,来的时候还热乎乎的,可惜,现在凉了,不过,还没发硬……可惜,这里没有微波炉。” 我接过来:“好啊,这个好吃,我喜欢,凉了没事。” 海珠又继续在包里捣鼓,又拿出一瓶东西来:“看,哥,泥螺——” 海珠带来的东西都是我在宁州的时候最喜欢吃的,我的食欲上来了。 海珠将带来的东西在桌面摊开,我重新倒上花雕酒,然后我们二人举杯,海珠先看着云朵说:“云朵妹妹,阿拉是侬没有见过的阿珠姐姐,今儿个和我哥一起陪你过年哦……来,这是阿拉家里的花雕酒,阿拉和哥哥和你一起喝就过年,姐姐祝侬早日康复,祝你明年越来越漂亮哦……” 然后,海珠双手捧杯向我,明亮的大眼睛带着无比的深情和热烈:“来,哥,阿拉敬你一杯酒,祝我的哥哥明年事业有成,祝你开心,永远快乐。” “来,阿珠,也祝你越来越漂亮,永远开心!”我说。 然后,我和阿珠碰杯喝酒。 “哥,我来陪你过年,你开心吗?”边吃菜,海珠边说。 “嗯……开心,当然开心!”我边吃泥螺边说。 “嘻嘻……希望以后的每一个春节,我们都能一起过年,希望等我们80岁的时候,还能一起过年!”海珠轻声说着,脸色微微红了。 看着海珠美丽的脸庞,我的心微微颤抖着,我明白海珠这话里的意思。 正文 145.第145章 愿做你的小丫头 酒过三巡,海珠的脸越来越红了,花雕酒虽然度数不高,但是后劲不小,我还摸不透海珠的酒量。 这时,我打开电视,正好开始播放新闻联播,里面的天朝各位老大正在分头下去巡视,与民共乐,欢度春节。 我和海珠边吃边喝边看新闻。 “哎——这当国家领导人也不易,逢年过节的都不能回家,要到全国各地春节走访。”海珠颇有感慨。 “呵呵……必须的,这也是他们工作的一部分啊!”我说。 “你看,他们在各地走访慰问群众,我呢,千里迢迢飞来走访慰问你了,我是不是也不容易啊?”海珠打趣地看着我说。 “嗯……嗯……你也不容易,你也是领导人的风范——”我拿起一个鸡腿,边啃边说。 “哈哈,那我就是你的领导了?是不是啊?”海珠开心地说。 “嗯……嗯……侬是阿拉的领导,没错!”我呵呵笑着。 “嘻嘻……阿拉才不呢,阿拉才不当侬的领导,阿拉愿意让侬做领导啊,阿拉做侬的小兵就好了,“海珠热烈的目光看着我:“哥,阿拉愿意做侬的小丫头呢。” 我的心跳加速,听了很受用,坐直身子,一挺腰杆:“丫头,去,给阿拉倒杯水来!” “是——”海珠柔柔地答应着,颠颠地起身去倒水。看着海珠顺从的样子,想起她在工作时候的儒雅气质,我心里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高雅气质的的女子柔顺起来,真的是别有一番风情。 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我那高贵的女上司秋桐,要是柔顺起来,会不会更加让人心动更加别有风情呢? 想到秋桐,我的心就泛起了涟漪,此刻,秋桐应该在李顺家里,和李顺一家人正在团聚吃年夜饭吧?或许,李顺的父母正在和秋桐李顺谈他们二人何时完婚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乱了,一种强烈的不可遏制的妒意和醋意升起,在心里翻涌着,变得有些无法忍受。 看到我的脸色有些变化,海珠边给我倒水说:“哥,你怎么了?眼神怔怔的,在想什么呢?” 我回过神来,看着海珠,突然觉得自己的妒意和醋意有些荒唐和滑稽。在老李一家人眼里,我算个什么东西?李顺和秋桐的婚事是现实里无法更改的,即使没有爱情,但是,那也是一桩婚姻,起码秋桐会过上富裕安逸的日子,起码那是人上人的生活,我一个落魄穷小子在这里做梦癞蛤蟆吃天鹅肉,不是自寻烦恼吗? 秋桐的现实,除了她自己,是谁都无法更改的,而她,是绝对不会更改的,她甚至脑子里就没有去更改的念头,她已经认命接受了这个现实,我在这里瞎操心有什么用呢?我自己打翻了醋坛子,岂不是很可笑吗? 对于我来说,秋桐是天上的浮云,是永远可望而不可及的,浮生若梦是我在虚拟世界里可以触摸到的空气,但是,此刻,她也已经离去了。 随着一网情深浮生若梦的离去,我剩下的只是现实。 在现实世界里,我此刻面对的是海珠,是对我一往情深的海珠。 虽然那份虚幻的情感仍旧在我心里不能挥去,但是,我不能无视现实,不能无视海珠的存在,不能不考虑现实中的生活和未来。 我目前唯一能做的,似乎就是好好和海珠发展,努力让刚刚逝去的那一段虚幻情感在心里逐渐淡化,甚至消失…… 但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我真的能做到这一点吗?冬儿的情愫还在隐隐作痛,浮生若梦的纠结又重重缠绕着我,我真的能将虚幻和现实彻底隔离彻底分开,真的能从这份虚幻的情感中走出来吗? 看着对面美丽动人的海珠,想着那烟消云散的浮生若梦,我的心矛盾起来,虚幻和现实激烈地碰撞着…… 我努力让自己回到现实,看着海珠说:“呵呵,没想什么。在想你呢。” “真的?”海珠眼睛一亮,看着我:“哥,你在想我什么呢?” “哦……”我有些应付地随口说:“在想阿珠为什么这么漂亮,这么温柔体贴呢?” “嘻嘻……”海珠更开心了,脸蛋红红的,有些害羞,还有些得意,说:“哥,我最喜欢你夸我了,别人夸我我不在乎,我最在乎你……你夸我,我好开心呢。” 看着海珠纯真的笑脸,我突然觉得心里有些惭愧和心虚,绝对有些对不起海珠。 海珠要是知道我此刻心里的真实想法,她还会这么开心吗? “哥——你是不是越来越喜欢我了呢?”海珠有些羞涩地问我。 “嗯……”我点点头。 “那……哥,你开始爱上我了吗?”海珠的声音放低了,紧紧咬住嘴唇,脸上的羞得更加浓郁了。 “这——”我一时语塞,此刻,我觉得这个问题似乎很难回答,我自己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爱上了海珠:“爱”这个字眼,此刻在我心里分外沉重,我似乎很难将它吐出口,因为我有一个巨大的心结。 看到我的神态,海珠脸上微微露出一丝失望和遗憾的表情,接着就笑起来:“哥——你别为难,我知道你心里还是纠结着冬儿姐姐,我不介意的,你别把我的话太放在心上,我知道你是一个重感情的男人,我不会给你压力的,我会等着你,我会慢慢用我的爱我的真情抚平你心里的创伤,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 我感动感激地看着海珠,由衷地说出一句话:“海珠,你真好!” 海珠微笑了下:“哥,你也很好,我就喜欢你这样有情有义的男人,我越来越爱你了……海峰哥说的一点都没错,你就是个宝,哪个女人得到了你,是一辈子的幸福。” 提起海峰,我转移话题:“对了,阿珠,海峰现在有女朋友了吗?” “没呢!”海珠说:“我爸妈整天催着他呢,他可倒好,整天说不着急,没事儿似的,说单身的日子多快乐啊……” “呵呵,这家伙!”我笑着说。 “我还给我哥介绍过几个我的同事呢,都是美若天仙的空姐,可我哥都没看中,我再给介绍的时候,我哥连见都不见了,说他的事情不让我瞎操心……哼,不知道他到底想找什么样子的,眼眶子太高了。”海珠撅起嘴巴说。 “爱情这东西,是一种缘分,没缘分,白搭!”我说:“属于你的,你可以不劳而获;不是你的,你必定徒劳无功,苦心的付出只令你苦涩痛心。这就好比岁月,时间不会因为你生命中的成功和失败加快或变慢,但是它会让你在生活的磨练中逐渐变得成熟。爱情是一种缘分,就像你和父母的血缘关系一样——你左右不了。” “你这么认为?”海珠摇摇头:“虽然你说的似乎有道理,但是,我不这么看,我觉得,努力才是爱情之果,两者之间,努力才是最重要的,缘份只是一点上的优势,而努力才是真正连接两个人的红线。” 我笑笑:“两个人没缘分,努力又能怎么样呢?一旦没缘分了,有些事就不在自己掌握之中了……如果光有努力的话,没有这份缘,也最终像竹蓝打水一场空。” “哥,我觉得,你过分强调缘分的重要性了,我当然不排斥缘分的重要性,缘分会使两个人相识相知,但是两个人,在相识相知后,就会产生许多摩擦,如果双方不努力的话,那么两人之间会很快分道扬镳的哦……所以啊,在缘分来了以后,要多多努力,珍惜彼此的缘分哦……缘分是需要精心经营的,不努力,经营不好,一样是没有结果。”海珠认真地说。 听了海珠的话,我似乎觉得有道理,不由自主,我又想起了浮生若梦,假若我和她有缘的话,那么,今天这个结局,是我没有努力吗,还是她没有努力?还是我和她都不能不敢去努力? 我没有再说话,默默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这杯酒,我感到了苦涩。 刚放下酒杯,病房的门又被推开了。 我和海珠扭头看去,看到门口的来人,我大出意料大感意外。 门口站着秋桐,后面是小猪,抱着手里举着气球戴着白色小绒帽的小雪。 看到来人,海珠站起来,主动打招呼:“秋姐,你好!” 看到海珠,秋桐的眼神微微一怔,接着就笑了:“阿珠,你好啊,又见到你了!” 抱着小雪的小猪歪歪脑袋,看着海珠,又看看我,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却又没出声。 我没有想到今晚秋桐能来,站在那里看着依旧面容有些憔悴眼窝深凹的秋桐发愣。 海珠反应快,进入了角色,把自己当女主人了,看我在那里发愣,忙招呼秋桐她们:“秋姐,来,快进来,外面冷!” 秋桐和小猪以及小雪进门,小猪依然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海珠,突然看着秋桐冒出一句:“阿桐,这美女是谁啊?” 秋桐看着海珠,又看着小猪:“哦……忘了给你们大家接着,小猪,这是易克的妹妹海珠,美丽的空姐,你叫她阿珠好了:“接着,秋桐转向海珠:“阿珠,这是我妹妹,肖竹,我昵称她叫小猪。” “易克的妹妹?阿珠?”小猪先发话了,打量着海珠,然后看着我:“喂,大兄弟,从来没听说你还有个妹妹,这是天上掉下来的?” 我刚要说话,海珠一把挽住我的胳膊,看着小猪说:“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天上飞来的,我是飞过来陪我哥过年的,小猪,我看你也不大,干嘛叫我哥大兄弟呢?” 海珠似乎对小猪称呼我大兄弟不高兴。 正文 146.第146章难忘的除夕之夜 小猪眼皮一翻:“我叫他大兄弟是昵称,与你何干,这是我俩之间的事情,哼哼……” 海珠嘴角一撇:“还会哼哼,怪不得叫小猪啊……” 小猪眼睛一瞪:“哎——怎么说话呢?你哥都是我大兄弟,你得乖乖叫我大姐姐,我看你好像是你哥的情妹妹吧?” 海珠说:“这与你何干呢?反正我哥不会喜欢你的!” 小猪一仰脸:“切——鬼才让他喜欢呢,他不喜欢我,我还看不中他呢,也就没有眼光的乡下婆娘才会喜欢我大兄弟。” “你——”海珠气得脸色发白。 海珠和小猪刚一见面,就开始斗嘴。 这时秋桐忙打岔:“好了,阿珠,小猪,不要斗嘴皮了,呵呵……来,小雪,下来,叫海珠阿姨——” “海珠阿姨好——”小雪乖乖地看着海珠。 海珠看着小雪,转怒为喜,弯下腰抱起小雪亲了亲,说:“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啊,真漂亮……你妈妈在哪儿呢?” 小雪一直秋桐:“在哪儿呢!” 海珠大吃一惊,看着秋桐:“秋姐,这——这是你的女儿?” “是啊,呵呵……”秋桐点点头:“这是我的乖女儿哦……” “你——你不是?”海珠滑到嘴边又停住,看了看我。 海珠自然是疑惑的,因为她知道秋桐和李顺没结婚。 我这时在海珠耳边小声说了几句,海珠恍然大悟,点点头,用敬佩的目光看着秋桐:“秋姐,你可真是个善良有爱心的人……这孩子确实好可爱。” 秋桐弯腰抱起小雪,将脸和小雪的贴在一起,喃喃地说:“是啊,我的女儿好可爱的,我好喜欢她。” 此刻,秋桐苍白憔悴的脸上露出一丝红晕,闪现出母性的光辉。 海珠怔怔地看着秋桐,突然冒出一句:“秋姐,你最近身体不好?怎么神色这么憔悴?” 秋桐放下小雪,强自笑了下:“前几天受了风寒,没事了,好了,呵呵……” 海珠听了秋桐的话,点了点头,接着突然又看了我一眼…… 这时,小猪看着桌子上的酒菜,说:“哟——这情哥哥情妹妹俩还喝上了,有滋有味吧,我们过来,没搅合了你俩的好事吧?” 海珠嘴巴一努:“你没看这菜还缺一道吗?” 小猪一愣:“缺什么?” “猪舌头!”海珠说完,自己忍不住先笑起来。 “好哇,你个鬼丫头,敢拿我开涮!还真没大没小了。”小猪说着,伸手就去捏海珠的嘴巴:“我先用你的舌头做下酒菜。” 海珠跑到我身后躲起来,呵呵地笑着。 秋桐这时打开带来的一个袋子,边说:“好了,今晚大家在这里吃年夜饭,我也有带来的菜肴,还有饺子呢,看,还热乎乎的。” 边说,秋桐边往桌子上摆放,很快,桌子上摆放满满的,除了菜肴和饺子,秋桐还带了几双筷子、酒杯和几瓶红酒,想得倒是很周全。 小雪围着桌子跳,拍着手:“妈妈,这是猪尾巴,我最喜欢吃猪尾巴了。” 海珠一听,乐了:“小雪,怪不得你小猪阿姨没有尾巴呢,原来被你妈妈给做成菜了。” 大家都忍不住笑起来,小猪却没有笑,此刻她仿佛没有听到海珠和小雪的话,正坐在云朵窗前,凝神看着云朵,呆呆的,一动不动…… 我站在小猪的对面,看着小猪的眼神,心里猛地一颤,此刻小猪的眼神是我从来没有见到过的,那眼神里没有了往日和片刻前的活泼调侃和顽皮,充斥的是怜惜、忧郁、酸楚、凄凉、戚戚和惆怅…… 此刻的小猪,让我猛然感觉到了葬花的那位林妹妹的滋味,她的另一面此刻在云朵面前初露尖尖角。 我站在那里,看着小猪的神情,内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被震撼的感觉。 这时,秋桐和海珠也注意到了小猪的神情,一起默默地走过来,站在床边,看着云朵…… 秋桐悄悄把手放到小猪的肩膀,小猪抬起手握住了秋桐的手,小猪的手在微微颤抖…… 海珠看着小猪的神态,脸上露出感动的神态。 突然,小猪扭身扑到秋桐怀里,抱住秋桐的身体哽咽着:“阿桐姐,我这才知道,原来我们……是如此幸福……这世界上,还有比我们更苦难的人。” 听着小猪的话,我想起了她和秋桐共同的身世,心里潮潮的。 当然,秋桐是不愿意让我们知道她和小猪的身世的,听小猪这么说,秋桐轻轻抚摸着小猪的头发,拍了拍她的后背,说:“小猪,别这么说,今儿个是大年夜,要高兴才对,莫要如此……你看,我们大家在一起,多开心啊……还有,云朵也不孤单啊,有我们和她作伴……云朵是不幸的,但是,云朵又是幸福的,因为她遇到了好人。” 秋桐说完,小猪离开秋桐的怀里,掏出纸巾擦了擦眼睛,眼神里刚才那戚戚的目光不见了,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看着我说:“易克,你行,我佩服你!就凭你照顾云朵这一点,我就佩服你,你是个男人,纯爷们!好样的,兄弟!” 我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听着小猪的夸奖,心里不知怎么,涌起一阵惭愧,要是小猪和秋桐知道我和云朵发生过那种关系,她们还会这么说吗? 看看海珠,海珠脸上正洋溢着自豪和骄傲的表情,她是知道我和云朵有过那种关系的,她却并没有在意,依然对我深深痴情。 这时,小雪拉拉秋桐的衣角:“妈妈,我饿了。” “好,咱们开席!”秋桐回过神来,急忙招呼大家:“好了,来,大家入席喽,咱们的年夜饭正式开始。” 凳子不够,我急忙跑出去到护士值班室借了几个回来。 然后,大家挤在一起坐下,正式开始2009年的年夜饭。 我此时心里仍然很疑惑,疑惑秋桐今晚怎么不在李顺家过年。 小猪这时看到了花雕酒,说:“咦——哪里来的这酒?这酒味道不错的,怎么都没了?” 海珠说:“我带来的,你来晚了,自然就没了!” 秋桐摸出红酒:“来,兄弟姊妹们,咱们喝红酒吧!” 我打开红酒,大家一起倒上,然后举杯共别2008年的农历最后一个夜晚。 几杯之后,小猪看着我,有些感慨地说:“兄弟,你真行,找了个美丽高贵的空姐做女朋友,厉害,有能耐!我还真没想到,这下,你可以光宗耀祖了。” 小猪的话我自然是理解的,她是觉得我和海珠交往,我高攀了,近似于癞蛤蟆吃上了天鹅肉,在她眼里,我只不过是一个底层的社会人士,一介武夫,一个送报纸的而已。当然,我还是一个好心人。 我笑笑,没说话。 海珠的脸上则充满着幸福和开心,身体不由向我靠拢着,说:“小猪,别看不起我哥,我哥可是个了不起的男人呢,在我眼里,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超过我哥……” “切——啧啧——好知足的妹子……你放心,俺不会和你抢的,你这情哥哥,没人会抢的。”小猪说。 秋桐则蛮有兴致地看着海珠:“阿珠 ,你对你哥评价可是真高啊,那么,你觉得你哥那里了不起呢?” 海珠来了精神:“秋姐,我可是告诉你啊,我哥的本事大着呢……话说。” 喝了酒有些得意忘形的海珠刚要话说,我来不及多想,在桌子底下伸手就捏了她的大腿一把,海珠一愣神,似乎想起了我告诉过她的话,忙改口:“话说……我哥的绝世武功,老厉害的了。” 海珠瞬时没了话说的劲头,草草应付了一句,就不说了,低头吃菜,顺便在桌子下面用手捏了我的手一下,似乎告诉我她知道了。同时,海珠的脸色有些发红,似乎对我刚才捏她大腿有些反应。 “哈哈,我擦——还绝世武功,有点功夫是不错,至于绝世,也太夸张了吧。”小猪大笑:“这年头,是不能光靠武力来混社会的,要的是知识和能力,有知识才有能力……大兄弟,我倒是建议你多读书,读书才能进步……看你这人啊,脑瓜子其实挺聪明的。” 我笑笑点头:“小猪所言极是!” 海珠低头转悠着眼珠子,不说话,嘴巴半张,似乎对我为什么要隐瞒真相不理解。 但是海珠有个很好的特点,不明白的事她会自己去想,不会穷追不舍跟着我打破沙锅问到底。 秋桐这会一直看着我和海珠,不动声色,只是微微笑了下。 然后,大家继续喝酒吃,边谈笑风生。 时间过得很快,一会儿就11点多了,这时,大家也酒足饭饱。 “好了,集体收拾战场,然后我还有带的好吃的东西。”秋桐说。 大家一起忙乎着打扫战场,我出去倒垃圾的时候,秋桐也出来了。 这时,我开始问秋桐:“秋总,今晚你怎么有空来这里呢?” 我故意装作不知道秋桐身世,故意不提李顺和他父母。 秋桐主动说:“李顺没在家过年,到宁州去了,不知忙乎什么。李顺的父母都不在家过年,都在本单位和值班的下属共同过年的。” 我这才醒悟过来,李顺在宁州,那2046酒吧和赌chang说不定就在春节期间开张了,这个时候正是赚钱的大好良机,李顺的父母都是高官,这年头,当官的逢年过节和群众一起欢度,都是例行的过场,都是必须要走的。 我竟然就没有想到这一点。 正文 147.第147章见证奇迹的时刻 回到房间,秋桐在桌子上摆放了糖果瓜子点心等小吃,大家边吃边看春节联欢晚会。 “这央视的春节晚会是越来越没新意了,整个一大杂烩,垃圾节目,没什么看头。”小猪说:“我看,还不如让咱们的小雪给咱们表演个节目,你们说好不好?” “好,欢迎!”大家一致鼓掌通过。 小雪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抱着秋桐的胳膊不肯放手。 “乖女儿,给叔叔阿姨表演一个,不要不好意思哦……”秋桐鼓励小雪。 小雪点点头:“嗯,好,我唱一首爷爷曾经教我的歌曲。” 我调低了电视音量,大家一起看着小雪。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小雪用幼嫩的声音开始唱起来。 一听这歌,我的心就有些崩溃了。 小雪认真地唱着,带着幸福的表情看着秋桐。 而这时,秋桐和小猪还有海珠的眼圈都红了,海珠已经忍不住开始掏纸巾。 秋桐和小猪眼圈发红的原因和海珠我想不完全相同,她们是出于不同的动因。 小雪终于唱完了这首歌,我的心接近崩溃,而海珠已经是泪眼连连。看看小猪和秋桐,都在擦拭眼泪,我知道,她们一定是听了小雪的歌,想起了自己的身世和童年。 小雪唱完,大家都沉默了,小雪看着大家,怯怯地说:“我唱完了,怎么没人鼓掌啊……” 大家回过神来,一起鼓掌,小雪开心地笑起来。 小雪扑到秋桐怀里,抱着秋桐的脖子:“妈妈,小雪唱得好不好呀?” “好,好,小雪唱得真好!”秋桐点点头说。 “妈妈,我想听你唱首歌,好吗?”小雪说:“妈妈,你的声音最好听了,我好想听妈妈唱歌。” 秋桐还没说话,海珠先说话了:“好呀,秋姐,来一个!” 小猪也鼓掌:“阿桐姐姐,来一个哦……偶好想听你的歌哦……” 我也微笑着说:“秋总,大家都很期满哦……” 秋桐此时喝得脸色绯红,看看窗外的夜色,又看看床上的云朵,站起来,缓缓走到云朵床前,坐在床头,看着云朵,轻声说:“妹子,今儿个过大年,马上就要到2009年的春节了,辞旧迎新……大家一起在这里陪你呢……姐唱首歌送给你,希望你能听见。” 大家一起围坐在云朵床头,海珠轻轻抚摸着云朵的头发,小猪握住云朵的一只手,我握住云朵的另一只手。 这时,一阵悠扬悦耳的歌声轻轻响起来:“因为我们今生有缘,让我有个心愿,等到草原最美的季节,陪你一起看草原,去看那青青的草,去看那蓝蓝的天,看那白云轻轻的飘,带着我的思念……陪你一起看草原,阳光多灿烂,陪你一起看草原,让爱留心间。” 秋桐的神色凝重而端庄,歌声动人而婉转,如同秋桐的脸庞一样美丽。大家入神地听着,注视着秋桐。 “等到草原最美的季节,陪你一起去看草原,去听那悠扬的歌,去看那远飞的雁,看那漫漫长长的路,能把天涯望断……陪你一起看草原,草原花正艳,陪你一起看草原,让爱留心间。”秋桐继续唱着,低吟着。 我看着秋桐那俊美的脸庞,听着秋桐那动听的嗓音,心里泛起阵阵涟漪…… 秋桐唱完,大家都沉默着,只有电视里传来联欢晚会主持人在倒计时春节到来的声音:“10、9。” 这时,正伸手抚摸云朵脸庞的小雪突然说:“妈妈,睡觉的阿姨哭了。” 闻听此声,我的心一震,大家都一震,一起看着云朵的脸。 果然,我真真切切地看到,云朵的眼角正流出两行泪水! 那一刻,我被这个巨大的惊喜震住了,看看秋桐,也一时说不出话来,嘴唇哆嗦着…… 云朵一定是听到秋桐的歌声了,她是被秋桐的歌声感动哭了! 云朵有听觉了!我的心里一阵狂喜! 这时,电视里传来最后的倒计时:“5、4、3、2、1。” 2009年的春节到了,霎时,窗外传来一阵巨大的密集的鞭炮响声,同时,天空里绽开了璀璨的五彩礼花,整个城市都在这新年的第一时刻集中火力用鞭炮和礼花来迎接。 这时,大家都在集中精力看着云朵,看着云朵那没有断线的泪水,我的手紧紧握住云朵的手。 在几乎同时响起的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我突然感觉云朵的手动了一下,反握了我的手一下。我浑身一震,睁大眼睛看着云朵的手。 这时,小猪突然半张开嘴巴,睁大眼睛看着我们,结结巴巴地说着什么,但是,外面的鞭炮声音太大了,我们听不见! 小猪急了,一把举起云朵的另一只手,大家集中看去,云朵的手正在动,正在一张一合。 大家都睁大了眼睛看着,都露出了惊喜无比的表情。 这时,我手里云朵的手也在动着,张合着。 大家兴奋地看着云朵,秋桐一下子扑到云朵身上,紧紧抱住云朵的身体,将脸贴紧了云朵的脸,咬紧嘴唇,眼里流出了泪水,和云朵的混合在一起…… 鞭炮声渐渐稀疏,周围安静下来。 大家围着云朵,惊喜万分。 秋桐依旧紧紧抱着云朵,注视着云朵的脸,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海珠紧紧握住我的另一只手,似乎很紧张。小猪凝神看着云朵的脸,看着秋桐,紧紧抿住嘴唇。 我的心也很紧张,几乎就不敢呼吸,看着云朵的脸,似乎在期待着什么的发生。 这时,生命的奇迹出现了! 我看到,大家一起看到,云朵的眼睛正在缓缓睁开—— 云朵睁开了眼睛。 那一刻,我的呼吸似乎停止了,睁大眼睛看着云朵。 大家似乎都呆住了,一动不动地看着云朵的变化。 我的心里喜欲狂,同时激动加紧张。 沉睡了接近2个月的云朵终于要醒来了! 云朵的眼神开始是直勾勾的,带着重新看见这个世界的茫然和迷惘,还有一些虚幻。 接着,云朵的眼珠开始转动,虽然很慢,但是,开始转动了。 大家不约而同将脑袋凑近了云朵,盯住云朵的眼睛。 云朵似乎被屋内的灯光炫了一下,完全睁开眼睛之后,又闭上了,几秒钟后,又睁开了,开始看着我们,眼神里带着奇怪的目光,嘴唇开始微微蠕动,吐出几个含糊混沌的字节:“我……我这是在哪里?” 云朵能说话了,我狠狠地咬紧嘴唇,浑身都在颤抖,看着云朵,颤声说:“云朵……你……你能开口说话了。” 云朵看着我,似乎不认识我一般,皱皱眉头,弱声说:“你……你是……我好像认识你……你是谁啊?” “我是你的易克大哥,易克大哥啊,云朵!”我握住云朵的手,急切地看着云朵:“云朵,你好好想想,我是你的易克大哥,还记得吗?” “易克大哥?”云朵皱眉思索着,接着又看着秋桐:“你……我好像也见过你,你又是谁呢?” 秋桐这时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抚摸着云朵的脸庞说:“云朵,我的好妹妹,你可醒了,我是秋桐啊,我是你的秋桐姐姐……” “秋桐姐姐?”云朵念叨着,身体突然开始缓缓移动,要起来,海珠忙扶住她,让她坐起来靠在床头。 云朵念叨了几句,依然看着秋桐,努力思索着,接着晃晃脑袋,似乎有些头疼,说:“秋桐姐姐是谁呢?” 我知道,云朵现在还处于暂时的失忆状态,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是,她能朦胧记得认识我和秋桐,就说明她的记忆没有丧失。 秋桐似乎也认识到了这一点,看了看大家,沉吟片刻,接着对我们说:“易克,你留下和她单独交流一会儿,我们先出去一下。” 大家立刻都会意了,和秋桐一起出了病房,小雪这会儿困了,没有出去,在旁边的病床睡了。 出病房前,秋桐看着我点了点头,我明白秋桐的意思,也点了点头。 海珠出去的时候,突然冲我笑了下,笑容里带着宽容和鼓励。海珠的笑容让我感到很宽慰。 病房里除了熟睡的小雪,就只有我和云朵了。 我坐在云朵床前,握住云朵的手,看着云朵:“云朵,我是易克,你好好想想,还记得不?” 云朵拧着眉头思索,看着我发呆,一会儿有些烦躁起来:“我想不起来……啊……我真的想不起来……我刚才在睡梦里听到一首好听的歌,那歌曲让我感动不已,可是,醒来了,我就忘记了。”云朵伸手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显得愈发焦躁不安。 “云朵,别着急慢慢来——你等下!”我说着,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给云朵播放草原风光的视频,把笔记本放到云朵的前面:“云朵,安静下来,你看这个……” 云朵安静下来,开始看那草原风光的视频。 我耐心地坐在旁边看着云朵表情变化。 看了一会儿,云朵点点头:“这是我的家……我的家在美丽的大草原上。” 我很高兴:“是的,云朵,这是你的家……美丽的科尔沁大草原。” 云朵聚精会神地继续看着,脑子似乎仍然在思索着什么。 这时,我低吟起一首歌:“父亲曾经形容草原的清香,让他在天涯海角也从不能相忘,母亲总爱描摹那大河浩荡,奔流在蒙古高原我遥远的家乡。” 这是我和云朵第一次去草原一起纵马驰骋的时候,云朵唱给我听的歌。 云朵凝神听着,看着我,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我继续低吟着:“虽然己经不能用母语来诉说,请接纳我的悲伤,我的欢乐,我也是高原的孩子啊,心里有一首歌,歌中有我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 听着听着,云朵的眼睛里溢满了泪水,看着我,嘴唇哆嗦着:“这首歌我好熟悉,我……我曾经在草原上唱给一个人听过……他……他是我的……我的……易克大哥……” 正文 148.第148章 紧紧搂住 我喜出望外,看着云朵:“云朵,我就是你的易克大哥,还记得吗,我和你一起去草原,纵马奔驰在大草原上,你唱这首歌给我听……还有,在草原那弯弯的小河边,你采了一朵美丽的花,让我给你插在发髻。” 云朵的泪水哗地流下来,声音颤抖着:“我……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你……你真的是易克大哥……我的易克大哥?” “是,是的,我就是你的易克大哥!”我紧紧握住云朵的手:“云朵,我就是跟着你送报纸的易克大哥……你是站长,我是发行员。” 我的话还没说完,云朵突然放声哭出声来:“你真的是易克大哥,真的是,我记起来了,易克大哥……” 接着,云朵一下子扑到我的怀里放声哭起来。 我将云朵紧紧搂在怀里,喜悦的泪水不由自主流了出来。 云朵哭了很久,好半天才停止哭泣,离开我的怀抱,稍微平静下来,红肿的眼睛看着我,带着迷惑和惘然:“大哥,你……你不是离开星海了吗?你怎么在这里?我这是在哪里?我怎么了?” 我说:“云朵,两个月前,你出了一次车祸,暂时丧失了知觉和记忆,你现在是在医院的病床上……我没有走,我在这里一直陪着你……” 云朵皱紧眉头,思考着,一会儿喃喃地说:“我想起来了,那个夜晚,我坐在张小天的车上,张小天喝了酒,发飙开车,突然前面出现了一辆大货车……然后,我就失去了知觉。” 我点点头:“是的!” 云朵说:“大哥,张小天呢?” 我平静地说:“他走了,你出了车祸之后,他陪护了你一段时间,然后就放弃走了。” 云朵的眼神黯淡下来,半天没有说话,一会儿长出了一口气。 我说:“虽然他不管你了,但是,大哥还有周围的朋友都在关心着你,都没有放弃你……现在,你终于苏醒了,你终于康复了。” 云朵怔怔地看着我,说:“大哥,我想起来了,刚才的秋桐姐姐,是秋总——是我的上司秋总!” 我说:“是的,秋总一直在关心着你,今晚是除夕之夜,2009年的春节,大家一起在这里陪你过年呢。” 云朵点点头:“哦,我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睡了好久好久,竟然睡了接近2个月,今天竟然是过年了……大哥,我想我刚才是记忆有些模糊,你这么一提示,现在,我的记忆找回来了,你的那首歌让触动了我的记忆神经。” 我开心地笑起来:“呵呵……云朵,你醒了就好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终究会苏醒的,你终究会记得我们大家的。” 我忍不住又喜极而泣。 云朵看着我,带着思索和回忆的表情,脸色突然变得绯红起来…… 我知道,云朵一定是想起了我临走之前她和我之间的那事。 过了一会儿,云朵看着我说:“大哥,你还是老样子,没有变,就是黑了瘦了,脸上好憔悴……我这2个月,一定让你操了不少心。” 云朵的声音里充满了关切和心疼,还有感激。 我笑笑说:“没事,我整天晚上熬夜打游戏,休息一阵子就行了……呵呵……” 云朵默默地看了我一会儿,接着说:“大哥,我想下床活动活动,我能下床吗?” 云朵能不能下床,我也不知道,我说:“应该能的,医生说过,你的体质还是不错的,应该恢复了。” 于是,云朵慢慢活动着,我小心翼翼搀扶着云朵下床。 云朵脚刚一着地,我松开手,云朵的腿一下子就弯了下去,显得很无力。 “大哥,我……我怎么站不起来呢,腿怎么没劲,好麻。”云朵说。 “没事,慢慢来,你这是躺地太久不活动的原因:“我又搀扶起云朵:“来,慢慢走,慢慢走。” 云朵在我的搀扶下继续走,在室内走了几圈,慢慢我松开手,她也能缓步行走了。 “哈哈,我说没事吧,再活动活动,就没事了!”我说。 云朵的体质很不错,换了别人,够呛能这么快就能恢复行走。 又走了一会儿,云朵竟然就和正常人差不多一样能走了。 “大哥,我行了,我能走了!”云朵高兴地对我说,甚至在地面上蹦了一下。 我心里乐开了花,忙说:“好了,快过来在床上坐着,刚一开始不要活动太久。” 云朵听话地上chuang坐下 ,靠在床头,突然对我说:“秋总她们呢?大哥,你快叫她们进来——” 我答应着,几步出了病房,秋桐她们正在不远的走廊里站着聊天。 我招招手:“快进来,云朵好了!” 秋桐她们急忙跑进病房,云朵坐在床上笑嘻嘻地看着秋桐:“秋总好,秋桐姐姐好!” 秋桐几步上前,弯腰和云朵紧紧拥抱在一起,喜悦中带着哽咽:“哎——鬼丫头,小妮子,你可总算好了,总算认得我了。哎——” 好半天,秋桐才和云朵分开,脸上已经是布满了泪水。 然后,秋桐带着赞赏的表情看了我一眼,尽在不言中。 然后,云朵看着海珠和小猪,说:“你们二位……我怎么还想不起来,难道是我的记忆还没有恢复?你们也是我的熟人吗?” “呵呵……云朵,莫要担心,俺们不是你的熟人,俺们是你的新朋友!”小猪哈哈笑起来,对云朵说:“俺是秋桐姐姐的小姊妹,俺叫肖竹,江湖上的朋友昵称小猪……这位呢,叫海珠,昵称阿珠,是易克老弟的情妹妹。” 这时,海珠冲云朵友好地点点头,笑了笑。 云朵听小猪说完,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海珠,眼神黯淡下来,接着又恢复了神采,冲海珠主动伸出手:“阿珠,你好!” 我知道,云朵眼神黯淡的那一瞬间里面包含了什么。 海珠和云朵拉完手,小猪又指着正在熟睡的小雪说:“看,云朵妹妹,这是小雪,阿桐姐姐收养的孤儿,她的宝贝女儿……你看,漂亮不?” 云朵看了看小雪,又看着秋桐,点点头:“秋总,你还真别说,这小雪长得还真有点你的模样,美人胚子,你俩还真有点像娘俩呢。” 说者无意,听者亦无心,云朵的话让大家都笑起来,秋桐更是笑得很开心。 “今天是双喜临门啊,喜迎新春,云朵妹妹醒来,这个春节过得太让人难忘了!”海珠亲昵地看着云朵说:“云朵妹妹,我哥和我说起过你的事情,我哥在这里打工生存,你给了他很多帮助和关心,我们都很感激你……我之前也来看过你,我真的好喜欢你,心里一直在为你祈福……这一天,终于来了。” 海珠的眼角带着泪花。 云朵听了海珠的话,抿抿嘴唇,然后又慢慢下了床,走到海珠面前,伸开双臂和海珠拥抱着,轻声说了一句:“海珠姐姐,我……我祝福你……祝福你们……易克大哥是个好人,你也是个好人,我……我看到你们……我很欣慰。” 云朵的声音里带着复杂的情感,这情感,或许只有我和海珠能体会。 海珠拍拍云朵的后背:“妹妹,我和我哥都会把你当自己亲妹妹来看的……我们都会好好待你的。” 秋桐站在旁边看着听着,似乎若有所思。 小猪在旁边歪着脑袋,似乎看不懂什么的样子。 我偷眼看了下秋桐,她的目光正扫向我,我忙回避开。 不知不觉,天亮了,2009年的大年初一开始了,室外阳光明媚,冬日的天空格外蔚蓝清澈。 上班后,值班医生来了,护士也来了,大家都为云朵的康复感到高兴,一起祝福祝贺云朵。 然后,医生安排护士给云朵做了一次详细全面的身体检查,检查结果表明,云朵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只是大脑还处于康复初期,需要继续恢复一段时间。医生说不需要再继续住院治疗,最重要的是有个好的环境静心修养,同时进行药物辅助治疗。 我单独找医生开药,医生问我要开进口的还是国产的,要好的还是一般的,我毫不犹豫地说要进口的,要最好的。 医生给我开了足够云朵2个月的用药,进口的,价格非常昂贵,我毫不犹豫地去付款取药。 取药的钱我是用了李顺给的那5万,这时我心里不由对李顺生出几分好感和感激,李顺确实是一个让人难以捉摸的黑老大,他根本就不安常理出牌,做的事情常常让人无法预料。 这会儿,小猪带着小雪回去了,海珠也熬不住了,我让她先回我的宿舍睡觉,病房里只剩下我和秋桐在陪着云朵。 这时,秋桐问云朵想去哪里,云朵在室内边活动身体边毫不犹豫地说:“我要回家,我要回家看爹娘!” 我想了下,草原的空气和环境以及家人的温暖,无疑对云朵的大脑完全康复是很有利的。 秋桐点点头:“嗯,这倒也不错……草原的环境比起城市来是好得多,有利于你大脑的康复。” 我说:“你打算什么时间走?” 云朵说:“越快越好,我想明天就走,易大哥,麻烦你帮我买张火车票吧!” 我说:“嗯……没问题,我买2张,我送你回家!” 云朵的脸色微微一变,停止了活动,看着我说:“不,易大哥,不用你送,你在这儿好好陪海珠姐姐吧。” 云朵的语气很坚决,似乎没有商量的余地。 正文 149.第149章 黯然接受 我心里明白云朵的想法,但是让云朵自己回家,我实在是不放心,就说:“你自己回去,那怎么行,无论如何不行!” 秋桐这时说:“要不,云朵,我陪你回家吧?” 云朵又摇摇头:“秋总,不用,你还有小雪要照顾呢,我自己真的可以的,没问题的,我现在已经好了呢,我没那么娇气的。” 云朵又拒绝了秋桐。 秋桐沉思了下,眼前突然一亮:“好了,我想到一个最合适的人了……云朵,我让小猪陪你回家,她一直念叨着想去草原看看,上次我和易克去你家,她就羡慕地不得了。” 云朵一愣,看着我们:“你们去我家?” 秋桐笑着说:“傻丫头,年前你没醒过来啊,我们担心你父母着急,我和易克去了一趟你家,顺便把公司里发的年货还有你的年终奖金工资一起捎了回去。” 云朵睁大了眼睛:“秋总,我……我不上班,还有工资和奖金?” “当然!”秋桐如无其事地说:“你还是我公司的员工,当然会有这些,那个大客户部还等着你回去上班呢,当然,要等你完全康复了,在你没有彻底康复之前,易克主持你那部室的工作。” 我发觉在我的带动下,秋桐撒谎的水平越来越高了,快出师了。 云朵的眼睛睁得更大了,看着我:“易大哥,你……你不走了?你又回去上班了?” 我点点头:“嗯……春节后就回去上班,我不走了!” 云朵的眼神瞬间迸发出了光采,但是,接着就黯然下去,点点头,喃喃地说:“好啊,好……不走了,好。” 秋桐看着云朵和我的表情变化,沉默了一下,接着对云朵说:“云朵,易克主持大客户部的工作,你放心吗?” “放心,当然放心了……其实。”云朵脱口而出,接着想说什么,似乎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住了嘴。 秋桐敏锐的目光看着云朵,没有继续追问。 事情就这么定了,小猪陪云朵回家,秋桐当场就给小猪打了电话,小猪在电话那边高兴地哇哇乱叫。 我给云朵办了出院手续,秋桐陪云朵回宿舍,我去车站买车票。 临出院前,云朵看着我:“大哥,我问你,我住院的花销都是哪里来的?” 我看了看站在身边的秋桐,笑了下,说:“有张小天的,还有社会的好心人捐助的。” 云朵看看秋桐,秋桐点了点头,接着扭过脸冲我努了下嘴角。 云朵带着半信半疑的表情,跟随秋桐去了。 对于张小天的背弃,云朵似乎没有受到什么打击。对于海珠的出现,云朵似乎早有心理准备,带着黯然但又自卑的心理接受了这一切。 而秋桐,虽然说话不多,但是,似乎在用敏锐的目光观察审视着这一切,我不知道她会不会猜到我和云朵之间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云朵终于彻底好了,我心头的最大一块石头落了地,彻底轻松了。 我迈着轻松的步伐走出了医院,直奔火车站。 路上,我回味起自己刚才和云朵的谈话,突然发觉自己竟然没有了离开星海的意识,按照我一直的想法,我始终是要继续去漂泊的,云朵身体没好,我没有理由离开,现在云朵的身体康复了,那么,我应该有理由离开了。 但是,此刻,我脑子里继续漂泊流浪想法竟然不知不觉消失了,竟然顺利成章觉得我应该去秋桐的公司工作,在秋桐的领导下干活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发生改变的,或许,这是一个潜移默化的过程。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停止流浪的步伐不想离开星海了,为什么? 我不知道自己真的不知道原因还是不敢不愿去想。 我不知道我的人生为什么总是这么纠结?我想让自己活得潇洒一点,却总是那么难。难道就因为我是有思想有感情的高级动物?难道大家不都是吗?难道我的人生注定要在在纠结中前行?亦或是生活就是我们身处的环境,其实大多数人生活的很辛苦,纠结是所有人心中的矛盾…… 当天晚上,我回到万达广场的宿舍,海珠正在客厅里饶有兴趣地摆弄李顺遗留给我的望远镜。 那把手枪我还没来得及还给李顺,被我藏到了一个保险的地方,海珠是发现不了的。 一会儿,海珠拿起望远镜,站在客厅的窗户上往外看,边说:“呀——哥,这望远镜真好,外面的东西看的好清楚,后面那座楼里的人家我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我笑笑,没说话,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机。 突然,海珠“啊——”了一声,脸色变得通红,放下了望远镜。 我说:“阿珠,怎么了?” 海珠将望远镜放到茶几上,脸色绯红,手足有些无措地说:“没……没什么,我……我去洗澡了。” 说着,海珠去了卧室。 我拿起望远镜,站到海珠的地方,开始往外看,看到8楼的时候,明白海珠刚才脸色通红的原因了。 原来曹丽和孙东凯正在客厅里做那事。 我看着他们的活动,今天是大年初一,这两人不在家和家人一起过年,跑这里做运动了。 我这时觉得身体有些躁动,浑身发热,忙放下望远镜,坐回到沙发上,看着电视屏幕,脑子里却有些心猿意马。 一会儿,海珠洗完澡出来了,穿着一件粉红色的棉布睡衣,头发披散着,脸色桃红,显得格外娇嫩。 我不敢看海珠的样子,我怕自己收敛不住。 “哥——我洗完了,你去洗澡吧!”海珠颤巍巍地说着。 “嗯……”我眼睛盯着电视屏幕,答应着。 海珠走到我跟前,身上散发出诱人的淡淡的香味,我不知道是她洗澡沐浴液的味道还是身体的自然体香。 “哥——你看,我这身睡衣好看吗?”海珠低声道。 我快速扫了一眼,接着又继续看电视:“好看,真好看!” “你喜欢吗?” “喜欢!”我心跳加速。 “我专门买了穿给你看的,你要是喜欢,我以后就一直穿这个颜色和式样的。”海珠的声音更低了,脸上露出几分娇羞。 我吞咽了几下喉咙,没有说话。 “哥——那我先睡了,你去洗澡吧……睡衣我给你放好了。”海珠说着转身去了卧室。 “嗯,好!”我转过脸,目送海珠婀娜的身姿进入了卧室。 海珠进了卧室,轻轻将门关了,却没有关死,虚掩了一条缝。 过了大约10多分钟,我起身去洗澡,经过卧室的时候,看到海珠的房里已经关灯了。 我洗完澡,经过海珠卧室的时候 ,停留了脚步,静默了一会儿,深深呼了一口气,去了客房…… 当我转身离去的时候,我听到卧室里似乎微微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厨房里传来叮当的声音,还有阵阵煎鸡蛋的香味。 我刚要起床,客房的门被推开,海珠出现在我床前,看着我:“哥——大赖虫哥哥,起床啦,早饭做好了。” 我起床,去卫生间洗涮,牙刷上已经挤好了牙膏。 洗涮完毕,我和海珠一起吃早餐,海珠的手艺不错,我不由夸赞了海珠几句。 “嘻嘻……”海珠开心地笑着:“以前我什么都不会做,这都是最近才开始学的,哥,只要你喜欢,以后,我会天天做给你吃的……以后我的手艺会越来越好的哦……” 我笑笑,伸手刮了下海珠的鼻梁:“不错,有点家庭主妇的模样了。” 海珠更加开心了:“我可不仅仅是个家庭主妇呢,我要做一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女人……你们男人都是喜欢这样的女人吧?” 我说:“嗯……应该是,起码,我是喜欢的!” “嗄——只要你喜欢就行!”海珠笑着说。 吃过早饭,海珠收拾完桌子,对我说:“哥——今天去哪里玩?” 我说:“你想去哪里?” “我想去欢乐谷!”海珠说。 “嗯,行,不过,我们要先去火车站送云朵!”我说。 海珠点点头看着我:“嗯哪!” 我说:“云朵要回家看父母,我想送她回去,她坚决不答应,最后小猪送她回去。” 海珠说:“云朵其实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你难道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让你送吗?” “明白!”我说。 “我其实不忍心伤害她,我衷心祝愿她幸福,可是,有些事情,我真的无能为力,我知道她是爱你的,从她醒过来之后我就确切地感受到了这一点,但是,我也知道,你对她更多的是亲情,毕竟,爱情是不能勉强的,是双向的。” 我看着海珠。 海珠继续说:“我爱一个人,我会追求他,但是,我绝对不会死缠烂打,绝对不会要死要活抓住你不放,那样的爱情是枯燥无味的,哥,虽然我很爱你,但是,假如你告诉我你爱的是云朵,喜欢云朵胜过我,那么,我会毫不犹豫舍身而退,我会成全你们,但是,现实是……” 海珠的心态让我很赞赏,和她在一起,我最大的感受就是没有压力。 我此时没有想到,海珠的这种心态最终是成全了我还是将我拖入另一个深渊。 这是后话。 正文 150.第150章 小粉拳 我和海珠收拾停当,一起出了家门,去火车站送别云朵。 这次云朵乘坐的列车和我们上次坐的不是一班车,上午发车的。 到了火车站,秋桐带着小雪已经到了,正和云朵小猪在一起说笑。 看到我们到来,云朵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最终笑着和海珠打招呼:“阿珠姐,你来了!” 海珠拉住云朵的手 :“云朵妹妹,回家好好陪父母,好好精心修养,等你回来,姐会常来看你的。” 云朵抿抿嘴唇,微微垂下脑袋:“姐,欢迎你常来星海看望易大哥!” 此刻,我想云朵或许以为我和海珠已经住在一起,已经发生了那种关系了。 我猜不仅云朵这样想,甚至小猪和秋桐也会这么想。 我知道,云朵在醒来后看到海珠知道海珠身份的那一刻,她的心里就绝望了,主动就开始退缩了。 她对于我,虽然深深爱恋迷恋着,但是,她似乎很分明地认识到自己的身份和位置,认识到她和海珠的巨大差异和距离,她似乎觉得自己在海珠面前是毫无竞争力的,她似乎只能被动去接受这一切,无法主动去争取什么。 甚至于没有海珠的时候,她对我的追求和表白都是那么怯怯,那么带着自卑和低贱心理,觉得自己攀不上我。 想到云朵如此的心态,想到我和云朵已经发生了那种关系,我的心不禁有些疼,心疼云朵,又很矛盾纠结,觉得自己对不住云朵。 但是,我却不知该如何和云朵说这一切,有些事情,越说越纠葛;我也不知道自己此刻该对云朵做什么,虽然我知道她需要什么,但是,我不能做,因为我不想伤害云朵,也不想欺骗她。 看着秋桐那沉静如水的面孔,我又想起了已经化为一缕青烟的浮生若梦,想起了那难忘的一幕一幕…… 甚至,我还想起了冬儿,那在我心里不时冒出来刺痛我肌体细胞的一根利剑,虽然似乎已经远去,但是,那心里的痛仍不时在我无人的深夜和脑海里涌出…… 徘徊矛盾在这几个女人之间,我的心又纠结起来,纠结地有些蛋疼! 当然,在这几个女人之间,我明白,目前来说,离我最近和我可能性最大的,应该是海珠! 当然,想归想,最后的结局到底如何,谁也不知道,包括我自己在内。 火车汽笛一声长鸣,缓缓驶离站台,云朵和小猪冲我们挥手告别。 云朵终于要回家了! 送走云朵和小猪,秋桐带着小雪要和我们分手,海珠叫住秋桐:“秋姐,今天你干嘛?” 秋桐说:“没事啊,陪闺女玩!” 海珠看了看我,然后看着秋桐:“我们要去欢乐谷玩,不如大家一起去吧!” 秋桐看了看我,刚要说话,小雪蹦跳起来:“妈妈,我们和叔叔阿姨一起去欢乐谷,好吗?我还没进去过呢,爷爷以前带我在欢乐谷门前乞讨过……看到那些小朋友跟着爸爸妈妈进去玩,我好羡慕啊……” 秋桐一听,立刻就答应了:“好,妈妈带你去,和叔叔阿姨一起去!” 小雪高兴地欢叫起来。 于是,我们一起去欢乐谷。 出了火车站,秋桐没有开车,我们一起在路边打车。 大年初二,大街上人流涌动,车水马龙,节日的气氛分外浓郁。 正在等车,突然一辆商务面包车在我们面前缓缓停住,车窗打开,我看到了白老三那张消瘦冷峻的脸。 白老三冲我笑了下:“易克,过年好!” 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仓促间也回应了一句:“白老板,过年好!” 边说话我边扫视车里,看到了坐在后排的四大金刚,那被我在夜总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干掉的四大金刚。 四大金刚此刻正虎视眈眈地看着我,眼里喷出复仇的火焰。 此时此刻,我不由有些担心他们会下来找我寻仇,只有我自己我还不怕,关键是还有两个女人和一个孩子。 但是,四大金刚似乎很老实,虽然表情很凶恶,却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白老三这会儿开始打量我身边的秋桐和海珠,眼珠子突然就直了,似乎被这两人的美貌惊呆了,眼里射出贪婪和色迷迷的目光,秋桐和海珠觉察到了,都有些反感地转过身去。 我心里有些冒火,咳嗽了一声,白老三回过神来,恋恋不舍收回目光,吞咽了下喉咙,看着我:“那位不是李老板的未婚妻吗?那这位就一定是你的女朋友了……易老弟可真有福气啊,呵呵……” 我皮笑肉不笑地表示了下,没有说话。 “呵呵,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要不要我稍带你们一段路?”白老三说着,又开始用不三不四的目光打量秋桐和海珠。 “谢谢白老板,不用,我们在等车,待会儿李老板开车过来接我们。”我说。 白老三一听,神色收敛了,点点头说:“哦……那好,那好,我们就先走了,代我向李老板拜个年吧。” 说着,白老三的车子疾驶而去。 打着李顺的名号赶走了白老三,我松了口气。 同时,白老三看秋桐和海珠的目光又让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很快出租车来了,我们打车去了欢乐谷,痛痛快快玩了一天。 春节假期很快就结束了,我送走了恋恋不舍的海珠,开始回到发行公司上班。 离开了2个多月,我又回来了。 年后上班第一天,按照集团的惯例,集团各位领导要到分管各部门去看望大家。 我刚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就迎来了来发行公司看望的集团孙东凯总裁。 孙东凯在曹丽、秋桐、赵大健的陪同下来到了大客户部。 一进门,看到我,除了秋桐,其他三人都露出意外的神色。 我当然知道这三位领导为什么会意外。 “咦——这不是易克吗?你怎么——”曹丽看着我说。 曹丽似乎很意外我竟然在没有她帮助的情况下能回到发行公司来上班。 赵大健也看着我:“易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赵大健这话纯粹是废话,今天刚上班,我当然是今天回来的。 我想赵大健此刻想得更多的应该是为什么我回来他会不知道,秋桐很可能根本就没有给他打招呼。 孙东凯则看着我点了点头:“哦……小易啊,辞职又回来了,呵呵,好,好好干!” 这时,秋桐说话了:“孙总,大客户部现在没人,云经理身体还没完全康复,要等些日子来上班,易克呢,之前在这里一直干的不错,去年12月辞职了。” 这时我接过话来:“我辞职后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一直想回来干老本行,但是又怕秋总不收,前几天恰巧遇到秋总,苦苦恳求之下,秋总终于答应了我,于是,我就回来了。” 我不想让秋桐说出什么让曹丽和赵大健抓住把柄的话,于是抢了秋桐的话。 我说完,秋桐抿住嘴唇,没有做声,她似乎也理解了我的用意。 孙东凯似乎对秋桐说的关于我怎么回来的事情不感兴趣,扭头问秋桐:“你说的那个云经理,是不是那个小美女啊?” 秋桐微微皱了下眉头,还是点了点头:“嗯,是的,云朵!” 看到秋桐皱眉头,孙东凯也皱起了眉头,似乎有些不快,说:“好了,去别的部室看看吧。” 说完,孙东凯转身出去,曹丽边跟在孙东凯身后往外走边回头带着暧昧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甚至还媚笑了一下。 赵大健则瞪了我一眼,又不满地斜视了秋桐一眼,然后昂起头,背起双手跟在曹丽身后出去了。 秋桐最后一个出去的,冲我抿嘴笑了下,又握紧拳头挥了一下,似乎是要我加油。 看着秋桐的小粉拳,我很想一把握住在我手里。当然,我只是想想,绝对不敢的。 我站在窗口,看着孙东凯巡视完发行公司,然后去了广告公司。 在广告公司门口,平总正带着几个副总恭候,曹丽继续跟着巡视,秋桐和赵大健则完成了任务,往回走上楼。 走到走廊里的时候,我听见了赵大健的嘟哝:“秋总,这公司里进人的事情,怎么着也得经理办公会讨论下吧,这个易克回来,我实现一点都不知道,这是不是违反了公司的规定和进人程序。” 秋桐在前面走着,我看到秋桐的脸上忍不住要笑,接着随意回答道:“我们一会儿就召开经理办公会,苏总家里有事,一会儿就到,我事先已经给苏总打了招呼了。” 苏总叫苏定国,是发行公司分管后勤行政和人事的副总。 秋桐这话似乎故意在调侃赵大健,那意思是你赵大健分管发行的,人事的事你少插手。 “这人都来了,还开会讨论个啥?”赵大健气鼓鼓地说。 “那程序还是要走的嘛,再说了,还有公司的其他事情需要讨论呢,比如,刚才孙总和我说的安排下曹腾工作新岗位的事情,领导的指示要抓紧贯彻落实啊……”秋桐说。 曹腾!曹腾要换工作岗位了?还是孙东凯亲自和秋桐说的! 我当然知道,要是孙东凯亲自和秋桐提出来给曹腾换个工作岗位,秋桐是不能拒绝的,毕竟,孙东凯是她的顶头上司,是不能硬顶的。 作为一级领导,孙东凯自然不会给秋桐提出曹腾要具体到哪个部门工作,只会笼统地说曹腾这个人工作还是有能力的,在下面工作离家比较远,照顾家里有实际困难,请秋总妥善合理安排下之类的话。 而秋桐对孙东凯的这话是不能无视的,是要真正落实好的。 正文 151.第151章 堂而皇之的剥夺 赵大健一听秋桐说到曹腾,立马不言语我的事情了,连连点头:“那是,那是,孙总的指示是要落实好的,这是必须的。” 秋桐笑了下,没有说话,直接进了办公室。 下午,我刚上班,接到公司办公室电话,让我到总经理办公室。 我进去后,看到秋桐办公室里除了秋桐,还有赵大健和苏定国,坐在靠窗的沙发上,在另一侧的沙发上,坐着曹腾。 苏定国这个人物一直没有正式出场,现在也算是和大家见面了。 此人35岁左右,不胖不瘦,平头,面善,脸上经常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显得有些和气和捉摸不透,同时又显得有几分圆滑。 见到我进来,苏定国笑着指指曹腾身边的沙发:“曹腾也刚到,易克,你坐那边!” 曹腾这时冲我友好地笑了下,挪了挪屁股。似乎他对我的出现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惊奇。 我坐到曹腾身边,看着三位老大。 秋桐坐在办公桌前,只看了我一眼,然后冲苏定国点点头:“苏总,你先说吧!” “嗯,好的!”苏定国冲秋桐点点头,然后看着我和曹腾,坐直身子,轻轻咳嗽了一声,微微一笑,开始说话了。 “根据公司公司工作的需要,经理办公会讨论决定对曹腾同志的工作进行调整,从站上调回公司工作,同时,根据易克同志本人的要求,易克同志即日起回公司工作:“苏定国不紧不慢地说:“根据目前公司的整体工作需要,经理办公会同时决定,大客户开发部更名为综合业务部,曹腾同志和易克同志均在综合业务部工作,为此部业务员。” 我看着苏定国,心里琢磨着部室更名的内在意图,我知道,这一定是秋桐的决定。 “综合业务部的工作内容,涵盖了以前大客户部的工作范围,同时,还包括了除报纸征订之外的零售业务开发,还有公司除报刊征订之外的市场开发业务。”苏定国继续说:“因为我分管公司人事,所以,我受秋桐委托,向二位宣布此事……好了,我就说这些!” 简短说完,苏定国冲秋桐点点头。 然后,秋桐看着我和曹腾说:“之所以要二位在综合业务部工作,是基于对二位的综合能力和平时表现,之所以在大客户部的基础上成立综合业务部,是基于公司的整体发展需要。 “发行公司是集团下属的一个实体,除了要完成本集团的报刊征订投递任务外,还需要充分发挥利用发行网络和发行工作的有利资源,拓展其他业务,不断发展壮大公司实力,换句话说,也就为搞好公司主业之外的创收,发展多元化报业经济,这符合集团党委关于报业经济发展要多条腿走路的要求,符合市场经济形势下报业经济发展的需求,是报业发行实现自给自足并能上缴利润的必由之路…… “刚才秋总也说了,综合业务部除了要继续开展集团所属报刊的大客户开发之外,还要积极开展扩大报纸零售业务,目前集团报纸的零售业务处于萎缩停滞状态,这是大征订后的空余时间必须要大力发展的内容…… “至于市场开发业务,对于公司来说,是个新事物,大家都在摸索中,这一块,给了你们二位极大的发展空间,总体的拓展原则就是发挥本公司的发行网络和资源优势,本着市场经济运作的原则,八仙过海,各显其能。” 我认真听着秋桐的话,秋桐说的市场开发这一块,我也没接触过,很陌生,但是,秋桐说的那句发挥本公司的发行网络和资源优势,让我有所触动,我明白,这应该是我深思的着力点,是我思路的切入点。 同时,秋桐为何要安排曹腾和我一个部室工作,我不知她是出于何种考虑,是特意安排还是无奈之举。 虽然秋桐是发行公司的老大,但是,我知道,她上面还有孙东凯,下面还有赵大健,中间还有个曹丽,她开展工作不能不考虑到他们的因素。 既然这样安排,那么年前秋桐计划的让我主持大客户开发部的事情就泡汤了。那么,成立综合业务部的思路应该是秋桐最近几天的思考结果。 真是计划不如变化快啊! 接着,秋桐继续说:“鉴于原大客户部经理云朵同志身体尚未完全康复,暂时还不能回来上班,综合业务部不设负责人,由公司领导暂时兼任负责人。” 我一听,心里有些叫苦,坏了,赵大健分管发行,那么,此负责人非赵大健莫属了。 我看着秋桐,继续听她说话。 秋桐平静地看了一眼赵大健和苏定国,接着不经意地看了我一眼,继续说:“刚才的经理办公会上,和二位副总商议了,考虑到赵总分管的那一块工作量太大,压力巨大,任务繁重,在征求二位老总的基础上,决定由苏总替赵总分担一下,分管综合业务部,暂时兼综合业务部经理……关于刚才说的部室更名、人员配置以及分管调整,公司办公室随后就会发文公布。” 我一听,松了口气,脑子里突然闪出一个念头:秋桐这是在堂而皇之地逐渐剥夺赵大健的权力,在实现权力的局部转移啊! 这时,我看到赵大健的脸色有些难看,而苏定国脸上则带着满意的微笑。 我明白,赵大健虽然不满意,但是,他无法反对,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秋桐是正大光明从工作角度来出发的,他无话可说。还有,经理办公会3个人,秋桐提议的方案,只要有一个副总同意,就成了2:1,少数服从多数,他就没辙了。 我这时领悟到国企领导层人数一般都是单数的原因了,这样不会出现平局的现象。 曹腾这会儿一直带着毕恭毕敬的表情听秋桐说话,不时点头,显得十分认真。 这时,秋桐面带微笑看着苏定国:“苏总,今后,你可要更加忙碌了,肩上的担子更加重了。” 苏定国看着秋桐笑着:“秋总不必客气,秋总安排的任务,再难再重也要完成,只是,我能力有限,还得多向赵总学习请教。” 赵大健这时突然打个哈哈:“呵呵……孙总,千万别客气,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虽然老弟没有分管过发行,但是,也是在发行公司摸爬滚打了好些年的,这发行工作,不就是订个报纸送个报纸嘛,这所谓的什么市场开发,我看就是不务正业,主业还没干好,净瞎捣鼓,老弟既然乐于分管,那我自然是乐得轻松了。” 赵大健的话,一方面隐性显示出了他对秋桐分工和拓展业务的不满,又说明了他在发行工作上的意识守旧闭关自守,同时还带着一股酸葡萄的味道。 这时,秋桐对我们说:“二位,表个态吧!” 曹腾先说 :“感谢公司领导对我的器重和关怀,今后,我一定在秋总的最高领导下,在苏总的具体领导和指导下,努力工作,立足本职岗位,努力钻研业务,虚心向同事学习,不断提高自己的业务水平,把综合业务部的工作搞好,绝不辜负公司领导对我的期望。” 曹腾哗哗地讲了一大通,全部是大话和套话,一口一个秋总和苏总,却只口不提赵总,不知这家伙是何想法。 赵大健听着曹腾的话,面无表情。 轮到我了,我就说了一句话:“多说无益,请领导看我的实际行动和真实业绩!” 我说完后,秋桐微笑了下 :“好,那么,二位今天就正式上马了,今后,工作上的事情,直接向秋总汇报,我希望二位尽快进入角色,尽快启动综合业务部的工作,关于具体的工作布局,苏总会和你们具体布置…… “我希望,综合业务部能成为公司创收壮大公司整体经济实力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公司能成为集团各经济实体拓展综合经营的一面旗帜……这一点,我很有信心,只要我们按照市场经济运作的原则拓展开思路,不断寻找新的经济增长点,我们的事业就一定能成功。” 秋桐的话让我感到了鼓舞,我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创业的冲动和激晴,这冲动和激晴来自于秋桐。 苏定国忙符合着秋桐的话:“对,有秋总的正确领导,有大家的辛勤付出和艰苦努力,我们的事业保证会成功的。” 赵大健没有说话,带着讽刺的表情哼笑了一下。 然后秋桐宣布散会,我和曹腾一起到了办公室,公司办公室很快安排好了曹腾的办公桌。 坐在办公室里,我和曹腾大眼瞪小眼。 “曹兄,今后我俩一个锅里摸勺子了,多多关照!”我说。 “易兄,不必客气,彼此彼此!”曹腾带着捉摸不定的笑:“没想到你这么快又回来了,没想到我这么荣幸能和易兄能在一起战斗。” “这世上的事情,只有做不到,没有想不到!”我说。 “呵呵,易兄高见,佩服佩服!”曹腾说:“不知易兄对咱们这个新成立的综合业务部工作开展有什么高见?” 曹腾带着狡黠的目光看着我。 正文 152.第152章 一丝狰狞 对于曹腾的真实能力和水平,我基本上一无所知,除了知道他曾经剽窃别人的方案失败被流放过。听曹腾这么说,我笑了笑:“这正是我要问曹兄的,做发行,我是个外行,是个新兵,今后,还得曹兄多扶持指导!” “易兄谦虚了,过去的谦虚就是骄傲,我看易兄虽然干发行时间不久,但是要说外行,恐怕还不至于吧?”曹腾的眼睛眯起来,盯住我:“在云经理时期,易兄可是干的有声有色顺风顺水的哦……” “呵呵,那都是云经理领导有方,我只不过是按照云经理的意图去抓落实而已!”我干笑两声。 “是吗——”曹腾拖长了声音,冲我笑了下:“如此说来,易兄是很乐意于在一个女流之辈手下听差出力的了……易兄倒是很与世无争,心态蛮好嘛。” 曹腾这话让我的心中一凛,我似乎看到他心里微微涨起的一丝狰狞。 正在这时,苏定国进来了,一进门就笑着:“呵呵……二位大员,二位兄弟,今儿个咱们的队伍就算开张了,秋总让我分管综合业务部的工作,我的工作可是离不开二位的大力支持啊,呵呵……” 我和曹腾忙站起来请秋总就坐。 苏定国坐下后,对我们说:“来,咱们先合谋下综合业务部的工作,说实在的,这一块,公司是第一次弄,都没经验,属于摸着石头过河,没有什么现成的东西可以借鉴,全信的事业,当然,没有经验也未必都是坏处,正好可以 不受条条框框的束缚,放开手脚干,路总是人走出来的嘛。” 我觉得苏定国说的有道理,点点头,曹腾也点点头:“秋总高瞻远瞩,苏总领会深刻,说的极是!” 苏定国接着说:“综合业务部的工作内容不少啊,既有集团内部报刊的大客户开发和零售业务,还有市场开发这一块,咱们要理清头绪,有条理地开展,不要急着一口吃个胖子,这也是秋总的意思。 “我看,大客户开发这一块按照以前的工作思路继续开展稳固,报纸零售这一块,是当务之急,目前我们晚报的零售数量不高,年前就开始萎缩,年后仍旧没有明显的反弹,秋总说了,无征不稳,无零不活。” 我一听,无征不稳,无零不活,正是以前我和浮生若梦说过的话。 苏定国接着说:“秋总指示了,报纸零售是报纸发行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一块市场,星海的零售市场,必须要占领,要猛烈扩大,要实现报纸零售数量的新突破,只有如此,才能最大限度地实现报纸的有效发行,达到最好的广告回报和收益。” 苏定国的话让我深思,我不由立刻就开始琢磨起来。 曹腾听得很认真,但是,眼神里带着茫然,似乎不知该如何下手。 “我看,咱们就先从扩大报纸零售下手吧,用最短的时间,实现报纸零售的最大增长!”苏定国说:“这也算是咱们新年的第一把火,综合业务部成立的第一炮,这一炮,一定要打响啊!秋总在看找你们,公司的全体同仁在看着你们,集团领导在关注着你们,我这个分管领导,保证为你们做好领导服务,这冲锋的号角,可是要你们自己来吹响。” 我和曹腾都点点头,曹腾眼里的迷茫神色更加浓郁了,不时看看我,我神色镇静,蛋很定。 苏定国说:“我看,你们俩先各自拿出一个关于发展扩大零售业务的方案吧,。这集团的报纸零售,主要就是晚报,当然,其他的报纸也可以兼顾,还有,我们要的主要是经济效益,当然,要是能兼顾社会效益更好。” 我认真琢磨着苏定国的话,同时又琢磨着苏定国这个人。 苏定国这个人,以前没打过交道,今天第一次真正接触,我发现此人不可小窥,虽然表面上打着哈哈,一副老好人的样子,但是,似乎心里是有些城府的。 同时,苏定国对于秋桐,似乎是很恭顺的,一开口就不离秋总的指示,一副言听计从的样子。但是,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有鬼知道。 我想起一句话:真正的高手,必定是一个装逼的高手。 自从我到星海以来,我一直在努力做一个装逼高手,但是,却装的很不成功,自己都不满意,不断出现各种纰漏,先后被云朵、李顺还有秋桐或多或少或整体 或局部识破,甚至于在曹腾面前,我都遮掩不住。 看来,装逼真的是一门学问,需要在实践中好好进修。我估计,没有高中以上的文化,是进修不好的,幸亏我的学历够了。 这次回到发行公司,我决定了,该装逼的时候装逼,不该装的时候,要锋芒稍露一下,总体的原则是有利于工作的开展,有利于秋桐的稳固和发展。 这第一个二踢脚,我要踢地高高的,踢给孙东凯赵大健曹丽甚至整个发行公司的人看看,让他们知道,秋桐让我回来,是有价值的,是物有所值的。要让他们知道,秋桐是会用人的,她启用的易克不是个脓包。 想归想,做归做,整整一个白天,我都在琢磨办法。 而曹腾,似乎也带着同样不甘示弱想一鸣惊人的想法,坐在办公桌前冥思苦想。 不时,曹腾会看看我,我总是对他报以暧昧的一笑。 晚上,回到宿舍,我打开电脑上网,边浏览新闻边琢磨着自己以前做营销的经历,突然想起自己以前做过的一个营销策划活动,那个活动的主旨思想就是:齐头并进,抓大放小,遍地开花,重点突破! 想到这里,我的脑子灵光一闪,有了,对,齐头并进,抓大放小,遍地开花,重点突破!就按照这个方针来思考我的报纸零售营销方案。 思想是行动的先导,有了这个基本的思路,我脑子里开始源源不断涌现出思路来…… 很快,一个初步的方案雏形在我脑子里开始形成…… 我并没有立刻开始做方案,我还需要结合实践来验证和完善我的方案,需要去深入基层考察。 有了基本的思路,我就轻松了,舒了口气,点燃一颗烟,抽了起来。 这时,我不由自主又打开了扣扣,登陆。 我又看到了浮生若梦,此刻,我是隐身的,她的头像是灰白的。 我的心里一片死灰,她真的不再上扣扣了,她真的不来了,不理我了! 看着浮生若梦的灰白头像,看着那曾经无比熟悉的名字和头像,想着那让我心颤心动的空间交流,我的心意沉沉,怅惘阵阵…… 抬头看着窗外清冷寂寞的夜空,我的心里喟然长叹:浮生若梦,我在思念着你,你可会想着我? 泡上一杯茶,我独自一人呆坐在灯光下的电脑前,心底的忧伤与思念渐渐地铺展,弥散在整个房间…… 这一盏茶,那一片思念……虽然白日里随时可见真实她,可是,这样的夜晚,却依然思念另一个虚幻的她往事依依,心事重重,念起曾经,已然麻木迷醉的心,又不忍隐隐作痛,欲把痛深深埋葬,祭奠走过的风景,只是心还喊着它要自由……忍不住问自己,红尘是非,嫣然看破,毫无眷恋,只是不舍,奈何纠结! 端起水杯,品味一口,这茶,苦涩得只剩无奈,那思念,谁人又懂?我站起来,倒掉了茶,似乎在倒掉那苦涩,倒掉那思念重新泡了一杯茶,却又是一杯苦涩,又是一杯思念…就这样沉沦于此,自己究竟要做什么,我不知道,亦不想知道。我在想,那荒了的流年,留下的莫非只是所谓浅浅的感伤,碎了一地的天真,努力拼凑着凡尘若梦皆空幻,只是用情未到深!我不由长叹一声:红尘醉,醉红尘,红尘梦,梦红尘,红尘二字折煞红尘人,情须断,梦还留,只是伤到更伤处!不知不觉,茶水渐渐变凉,这凉去的茶水,宛如我逝去的年华,似乎会随思念淡去。这样的深夜,我试着拾起未曾遗失的记忆,唯恐繁华落尽,唯恐那段美丽的时光永远淡去,那时光虽然平凡,却是让我如此铭心,难以忘记。 我的心绪飘散着,隐痛着,痴念着,或许,痴念着回不去的记忆只会徒添悲哀,那么,违心割舍会带来几许欢愉吗?不,不能!割舍了只会更痛,最难以割舍的莫过于回忆,越是隐藏,越是记得深刻。 我知道,若能真正放下,在滚滚红尘中淡然处世,才乃大智。在红尘是非中放开纠结心灵得到自渡之人过后转眼来看,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随风飘散。可是,我真的能做到吗? 夜正长,思念遥无尽头…… 第二天上班,在 办公室,曹腾仍然坐在那里冥思苦想,又不时对着电脑开始敲击,似乎已经开始做方案了。但是,更多的时候是皱眉苦思。 我心里不由有些好笑,闭门造车是不行的,空想社会主义。 我知道,曹腾和我在暗中较劲,综合业务部的工作是我俩在做,但是,我们俩之间也是存在竞争的,综合业务部的第一把火也是我俩的第一把火,他是一定希望能在第一次较量中将我置于下风的。 而我同样也带着相同的心理和想法。 正文 153.第153章动了恻隐之心 我已经安排好了今天的工作计划,准备下去转转。 刚要走,看着曹腾抓耳挠腮的样子,知道他可能一筹莫展,不由起了隐测之心,要是交方案的时候,他交了白卷,或者弄地一塌糊涂,岂不是太难看了?都是热血有志青年,不能太打击积极性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涌起一个既坏又好的念头,坐下来,打开电脑,打开文档,噼里啪啦就开始打字:《关于成立流动售报队扩大报纸零售数量的几点想法》…… 我一开始打字,曹腾就侧眼看着我,神情略微有些不安,站起来,在我附近走来走去。 我装作没事一般,打了半天字,看了一眼曹腾:“曹兄,你那方案弄得咋样了?” 曹腾笑笑:“进行时,这个东西,难不倒我,在发行公司干了这么多年,这玩意儿还不是信手拈来的事情,你呢,开始弄了吗?” 边说,曹腾边顺势走到我身边,斜眼看着电脑屏幕。 “嗨——我就是瞎弄啊,愁人呢!”我做仓惶状关了文档,将文档保存在电脑桌面上,然后说:“唉——打字刚学会 ,打不顺溜,发行刚接触,深入很浅,零售没搞过,更是外行了,这一关,难过哦……”脑子没思路了,写不下去了,我出去转转换换脑子去—— 说完,我关了电脑,站起来。 “呵呵……别着急,慢慢来,思路会有的 。”曹腾踱步慢慢走开,边说:“易克,我看,咱俩不如弄一个方案好了,你弄初稿,我给修缮,这样,你就不用担心不能过关的问题了。” 我说:“这主意确实不错,不过,秋总是要我们俩各自拿方案的,要是我们俩弄了一个出来,说不定,秋总会生气的,秋总也会生气……唉……算了。” 说完,我就出去了。 我知道,我走后,曹腾一定会打开我的电脑看那文档的。 我出了发行公大门,正好遇到秋桐,秋桐问我:“易克,出去啊?” 我说:“是的!” “干嘛去呢?” “我出去转转。” “哦……转转?上班时间去逛大街?”秋桐半真半假地笑看我。 “呵呵,当然不是逛大街!我出去有事!” “秋总安排的方案考虑地咋样了?”秋桐问我。 “正在考虑中呢,还没弄出来!”我说。 “要高度重视哦,我可是等着看你俩的方案呢!”秋桐带着期待的表情说。 “嗯,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看着秋桐:“你是注重过程呢还是注重结果?” “呵呵,我当然注重结果:“秋桐转转眼珠,点点头:“那好,你去转吧。” 我接着就出去了。 这一天,我逛遍了星海的人流聚集地,仔细观察调查了很多报摊和报亭,接着,我又去了火车站、长途客运站和机场…… 晚上,我在我的笔记本上疯狂敲击键盘,大脑高速运转着,到凌晨2点,草案完成,凌晨3点,修改完毕。 第二天,我和曹腾的方案都出来了,一起去交给苏总。 苏总接过来,大致扫了一眼,没有仔细看,说:“秋总对这一块很重视,要求你俩一起给经理办公会汇报,你们等下,我这就秋总联系。” 我不知道秋桐是出于什么原因要求我们俩同时向经理办公会汇报,但是,我知道,秋桐既然这么做,一定有她的考虑。 很快,在公司小会议室,公司三位老大聚齐,要听我和曹腾的方案汇报。 三位大佬坐在我和曹腾对面,秋桐居中,两边是赵大健和苏定国。 曹腾似乎志在必得胸有成竹,面带微笑,信心百倍。 我因为昨夜睡得晚眼皮耷拉面有倦容无精打采,同时还做心不在焉状半眯着眼睛。 我又开始装逼了! 看到我俩的精神面貌,赵大健和苏定国几乎都皱了皱眉头,秋桐则沉静地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二位开始汇报吧,谁先来?”秋桐说。 秋桐话音刚落,赵大健就开口了:“看看易克这副半睡不醒的样子,就这精神状态,能汇报个球啊,干脆,让易克先休息下打个盹,曹腾,你先来——” 听赵大健这么说,我坐在那里没有做声,秋桐和苏定国看了看我,然后看着曹腾,一起点点头。 于是,曹腾打开手里的方案,开始念起来。 “各位领导,下面我开始汇报我经过精心考虑策划出来的报纸零售扩大和发展方案:“曹腾开始了:“基于我们公司目前报纸零售工作的现状,我经过深入的调查研究,结合工作中的问题和实际,建议公司组建一支流动售报队,作为对固定报纸零售点的重要和有益补充。” 曹腾开始侃侃而谈,口才很好。这家伙果然采用了我昨天打的方案,我只给开了个头,不知后面他能领会多少。 我认真听着曹腾的汇报,想初步估计下曹腾的能量。 曹腾的汇报同样引起了秋桐和赵大健以及苏定国的兴趣,他们都认真地听着,秋桐还打开了笔记本,不时用笔记着什么。 曹腾说:“目前随着城市管理的日益完善,城管部门对摊点的管理越来越严格,很多报亭和报摊都不能出了,这就造成了报纸固定零售点的减少,从而也带来了报纸零售数量的减少…… “因此,组建一支流动售报队伍,对于扩大报纸零售数量,占领星海报纸零售是市场,具有极为重要的作用。组建这支队伍,我的初步想法是这样的: “首先,从报纸的零售费率里拿出和给报摊相同的费率,作为流动售报员的报酬和费用,然后,面向社会公开招聘40名左右的流动售报员,根据我的计算,只要一名售报员一天可以出售200份晚报,一个月的收入就可以达到1500元,出售400份报纸,月收入就可以达到3000元,在目前经济不景气的时候,这个收入是绝对具有吸引力的…… “其次,流动售报的地点分布在星海人流量大的广场、商场等休闲场所,这里城管都很严格,报亭和报摊数量少,但是市民很多,最适合发展流动售报。” 听到这里,我不由对曹腾刮目相看,我只是打了一个开头和引子,后面的这些都是他自己弄的,看不出,曹腾被我一点拨,竟然还开了窍,哗哗地展开了思路,他的分析还真的很有道道,和我在这一点上的想法惊人相似。 而秋桐和赵大健以及苏定国都听得入了神,带着极高的兴趣,秋桐不停地记着什么,脸上带着赞赏的神色,边不停点头。 “流动售报不需要多高的技巧,只要队员能吃苦有责任心就行,年龄从20岁到50岁都可以,男女不限,方式步行骑自行车电动车都可以,非常灵活,只要我们给他们划定各自的区域就行了…… “同时,我们公司给他们统一配置发行员服装和帽子,比如,可以起名叫小红帽流动售报队,或者叫星海蓝流动售报队……初步预计,如果此流动售报队组建运作成功,每天可以增加8千到1万份报纸的发行量,这可都是有效发行。” 曹腾围绕着流动售报队的组建和管理,谈了足足半个多小时,最后才意犹未尽地结束。 结束后,曹腾有些得意地看了我一眼,端起水杯轻轻喝了一口水。 曹腾的方案让我心里涌起不小的震动,曹腾真的很聪明,我只给他提示了一下,他竟然就发挥了这么多,而且还都合理,很具有可操作性,和我做的方案里关于这一块的内容几乎一模一样。 我真的低估了曹腾的能力,不由有些汗颜,幸亏我只写了一个那样的开头,不然,这玩笑可开大了! “好——这个方案好:“曹腾刚讲完,赵大健就发话了:“流动售报队,小红帽,星海蓝,8千多份报纸,多好啊!” 苏定国也点点头:“这方案确实不错,如果落实好了,报纸发行量会大幅增长……当然也会拉动广告的增长。” 秋桐看着曹腾,微笑着点头:“曹腾,这个方案真的不错,很具有可操作性,很贴合我们公司和星海的实际,看得出,你是动了一番脑筋的。” 曹腾满面红光,站起来弯弯腰:“谢谢各位领导的肯定和夸奖,我做的还不够好,我要向各位领导学习,希望各位领导多批评多提宝贵意见。” 然后,秋桐看着我:“易克,该你了!” 这会儿,我一直半眯着眼睛做无精打采状,听到秋桐一叫我,我一下子睁开眼睛,坐直身子,精神抖擞,刚才的萎靡不振一扫而光,将手里的方案正面往下反扣着,不看方案,定定神,清清嗓子,开始口头汇报。 我的方案第一部分是发展流动售报,开始部分的内容和曹腾的基本差不多。 刚汇报了几句,赵大健就粗暴地打断了我的话:“我靠,你这是什么方案,和人家曹腾的一模一样,是你抄袭了人家曹腾的方案拿来凑数的还是你现学现卖在这里糊弄我们?看看你这副样子,我看你整个就是个混子,瘪三——” 我停住了嘴,神色平静,看着赵大健,不说话。 曹腾坐在我身旁,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我。 苏定国没有说话,转脸看看秋桐。 正文 154.第154章渐入佳境 秋桐没有理会赵大健,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信任和鼓励:“易克,你继续说下去——” 于是,我继续讲述我的流动售报方案。 赵大健脑袋不停晃动着,浑身得瑟,虽然没有再打岔,但是一直带着鄙视和嘲笑的表情看着我。 苏定国也听得有些无精打采。 秋桐没有做记录,只是安静地看着我,认真听我说。 曹腾托着腮帮悠闲地看着我,似乎心情很舒适。 我知道,在曹腾赵大健甚至苏定国看来,这次的方案汇报,我输定了,脸丢大了。 我平心静气地按照自己方案的思路继续讲述着。 讲完了和曹腾雷同的部分,接着开始话题一转:“各位领导,关于流动售报,除了我刚才讲的组建流动售报队,还有如下想法。” 这时,我看到秋桐的眼睛亮了,聚精会神地看着我。 “流动售报的意义不仅仅在于上份数或者追求经济效益,还有社会效益的问题,当然,我说的这会效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后是更加长远的经济效益…… “流动售报的积极意义是可以更加广泛地扩大我们报纸的影响,从另一个层面上来说,甚至要扩大星海在全国的影响,星海是一个交通发达的沿海开放城市,陆海空交通都十分便捷,人流量巨大。我们的流动售报,不仅仅要在市区展开,还要打进机场、车站、客运港口,让南来北往的旅客都能看到我们的报纸,把我们的报纸带到全国各地,从而提高集团甚至星海的知名度。” 秋桐又开始在本子上记录了,边点头。 苏定国凝神看着我,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赵大健不以为然地看着我,表情很不屑:“说起来简单,有那么容易的事情?还提高集团和星海的知名度,哼——扯淡!夸夸其谈!” 秋桐不满地看了赵大健一眼,看着我点头示意:“易克,说下去——” 我继续说:“具体来说,就是报纸上飞机,上火车,上客车,上轮船。我已经摸底调查了,目前星海机场的出港航班上是没有当地的报纸的,我已经和机场的配送部门联系了,试探他们对星海晚报上飞机的意向…… “他们十分乐意,这也是他们完善自己服务体系的一个需要,每个航班可以配送50份报纸,星海机场每天出港航班200多个班次,仅机场这里,就是1万份报纸,最起码1万份是可以保证的。 “在火车站,站内候车室有固定的售报点,我们不去竞争,但是,火车上铁路部门都有专门的报刊销售业务,目前星海发出的火车上没有我们配送的报纸…… “我联系了铁路有关报刊销售的部门,他们也很乐意销售星海晚报,毕竟,有利益驱动在里面,火车上的乘客还是喜欢看星海本地的报纸的。这一块的数量,他们答应可以先按每天5000份配送。 “还有就是星海长途客运站,每天发出500多班次的长途客车,客流量十分巨大,候车室有专门的售报亭,我们不去打扰,但是,我们可以安排专门到即将发车的大巴上去现场销售…… “我和客运站的领导接洽了,提出我们负责提供报纸,售报人员由他们站内自己出,由他们负责管理,这正好帮他们解决了车站富余人员的安置问题,一下子至少可以解决10名人员的安置,既减轻了车站领导的压力,还增加了职工收入,自然乐得。这一块的数量不小,按照每个大巴销售10份报纸计算,这就是5000份报纸。 “还有出港的客轮,每天出港30班客轮,客轮上也都有专门的报刊零售业务,同样没有配送我们的报纸,每班客轮按照100份报纸计算,这就是3000份,星海港口有关部门十分愿意卖我们的报纸,同样,这也是利益驱动的问题。 “综合起来,这几个窗口单位,运作起来,每天可以增加23000多份报纸,加上流动售报队的数量,这就是至少3万份报纸的零售增长…… “同时,我们不仅仅是销售了报纸,扩大了报纸的影响力,还扩大了星海的知名度,带来不错的社会效益。而日益增长的社会效益,同样还会反哺我们的报纸,带来广告的增长。” 说到这里,我看到赵大健的嘴巴微微半张,似乎有些惊愕,苏定国也是同样的表情。 秋桐不停地在本子上记着什么,神情显得兴奋,还带着几分欣慰。 而曹腾这会儿似乎有些呆若木鸡,又有些懊悔,似乎在想自己当时为什么就没有考虑到这些。 秋桐抬头看着我:“说得好,易克,还有吗?” “有,刚才我讲的是关于流动售报这一块,下面,我想说说对固定售报的几点想法。”我说:“因为城市管理的日益完善,城管力度的日益加强,报摊和报亭的数量越来越少了,这是报纸零售数量萎缩的一个主要原因,不光我们,星海其他生活类报纸同样也面临这个问题…… “我摸底调查了下,星海城区目前固定售报摊位和报亭总数在400个左右,偌大的一个拥有400万人口的城市,仅仅这400多个固定售报点,显然是太少了,远远不能满足市民随时买报的需要。因此,我们要做的,就是猛烈发展固定售报点,至少要再发展600个固定售报点,当然,发展这些固定售报点,前提是不违反城市管理的规定,不和城管部门冲突。” “那怎么办?”苏定国插了一句。 “二个途径,第一,积极联系市区的大超市,家乐福、乐购、大润发、沃尔玛,和他们的市场部联系,在他们的每一个收款台旁放置报纸,用于找零服务,找零的时候,顾客不愿意要那5角钱的,送一份报纸,我们给超市的报纸,按照给报亭的价格计算,这样,超市也能得到一部分好处,我联系走访了沃尔玛和家乐福超市,他们都乐意操作。 “第二,大力发展连锁小超市的售报业务,可的、快客、喜士多等这些遍布全城的小型连锁超市,还有社区内为数众多的小卖店,这些,都可以作为报纸零售的固定点来发展,这些店铺,本小利薄,只要我们配送及时,没有人会拒绝到手的赚钱机会。在星城,发展600个这样的固定售报点,绝非难事。” “好——好主意!”苏定国忍不住又叫出来,频频点头。 赵大健脸色阴沉着,看了几眼曹腾,不说话。 秋桐面带微笑地看着我:“易克,这一块,你估计每天能配送多少份?” 我说:“目前我们现有的400个固定售报点,每天的售报在20000份左右,平均一个销售50份,我们新发展的固定售报点,打个折扣,按照每个销售25份计算,一天起码可以增加15000份报纸,而且,这个数字是保守的估算,管理完善好了,以后肯定还会增长。” 秋桐点点头:“有道理!” “老天,如果按照这样操作,流动售报这一块增加3万份,固定售报增加1万五,加上现在已经有的2万份,那我们的报纸零售岂不是要达到5万5千份了,突破5万大关了!”苏定国兴奋地看着秋桐说:“秋总,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大突破啊,集团创建以来没有过这么高速的增长。” 秋桐带着赞赏的表情看着我,嘴角露出不自禁的笑,没有说话。 此时无声胜有声,我明白秋桐心里的感受和感觉。我心里不禁有些暖暖的感觉。 别人的态度我不在乎,我只在乎秋桐。 “纸上谈兵,空想妄论,做工作,是不能光凭嘴皮子的,说得轻巧,做起来恐怕没那么容易!”赵大健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 “有想法才会有做法,最起码的思路都没有,恐怕更难去做好吧?”秋桐看着赵大健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 赵大健被秋桐这么一呛,说不出话来了。 我说:“赵总说的也有道理,光说不干,当然什么结果都不会有,我们落实这些计划,自然是需要组建一支得力的流动售报队伍和报纸配送队伍,目前我们的零售送报队伍还需要再进一步优化调整扩大,确保报纸配送及时准确,组建和管理好零售配送队伍,是需要下一番功夫的。 “管理是关键,政策是前提,人叫人干人不干,政策调动一大片,只要我们考核政策到位,队伍的积极性调动起来,就好管理了。这一块,我的方案里有一个专门的部分谈这个问题,这里就不再细说。” 秋桐点点头:“好,易克,你说完了?” “没有,”我说:“我的整体方案的最后一个部分,是关于如何刺激报纸零售量上升的问题,目前,星海生活类报纸很多,报业零售大战并不比征订大战轻松,一个报亭或者报摊,肯定不仅会卖我们的报纸,还会卖其他的生活类报纸,即使是我们新发展的固定报纸销售点,其他报社也会闻风而动去配送他们的报纸,借用我们的资源。 “当然,这一点是无法避免的。所以我们要想尽量多占有报纸零售市场那个,除了我们发行公司不能作为的办报质量之外,就要采取一些看得见摸得着的活动,来刺激市民的购买欲,扩大我们报纸的影响力。” 秋桐紧盯住我的眼睛:“嗯……你说!” 正文 155.第155章 真正的奥妙所在 我说:“比如,我们可以专门针对固定零售,选定某几天,搞几次有奖买报活动,采取刮刮卡的方式,制作20万张刮刮卡,每次使用4万张,可以搞5次活动,刮刮卡随报纸配送到固定售报点,每买一份我们的报纸送一张刮刮卡,即买即刮即中奖,设置3个等级的奖品,中奖率百分之百,末等奖当场兑现,一二等奖到公司发行部来领取。” 苏定国一下子笑了:“哈哈,这个刺激,易克,你打算用什么奖品呢?” 我说:“按照我的方案,一等奖每次活动出2名,奖品为联想笔记本电脑一部,二等经每次出4名,奖品为电动自行车一辆……三等奖就多了,除了一二等奖,全部都是3等奖,奖品是洗发水一袋……关于这个活动的具体实施方案,我的整体方案里有。” “哇塞,这个厉害,笔记本电脑……电动自行车,绝对有轰动效应!”苏定国说。 赵大健说话了:“年轻人,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笔记本电脑、电动自行车……说起来很容易,你知道这要花多少钱?你以为发行公司的钱都是天上掉下来的?搞活动,要学会进行效益核算,不计成本搞这种活动,拿钱往里砸,谁不会?哼,我看,这样的活动,别说集团老总了,就是经管办那一关审核都过不去关。” 赵大健这么一说,苏定国清醒了几分,看着我:“是啊,易克,咱们发行公司的钱可是很紧的哦……活动是不错,但是这钱……光那接近20万袋洗发水就价值不菲啊……” 秋桐也带着几分疑惑的目光看着我。 我平静地笑笑:“这一点各位领导不必担心,搞这个活动,奖品这一块,我们发行公司不需要投入一分钱。” 大家都一起看着我。 我说:“我们集团广告公司的平总对于广告和发行的关系,是理解地十分透彻的,他深知没有发行就没有广告这个道理,他对于我们发行公司的工作一向是十分支持的。在做这个方案之前,我找了平总,和他汇报了这个设想,他给予了鼎力支持,一二等奖的奖品,就是他主动提出来的。 “广告部有拖欠广告款好几年的客户,成了死账,只得用货来抵顶,在广告部的仓库里有积压的笔记本电脑和电动车,一直没有处理出去,他当即给集团领导汇报并得到了同意,就用这个来做奖品。” “哦……原来如此,平总这家伙,还真大度,回头我得好好感谢感谢他……”秋桐笑了,点了点头,又说:“那20万袋洗发水呢?” 我说:“最近有一家国内有名的日化公司来星海拓展市场推广他们的新品牌洗发水,准备采取先拿出几十万袋洗发水免费赠送给市民试用的方式来打品牌,我听到这个消息,立刻上门去联系,主动提出免费帮助他们发放洗发水,保证发放的质量和效果…… “他们一听,立刻就答应了,这样,他们也不用再专门雇人去发放了,省了一笔劳务费……他们答应,只要我需要,随时去提货。” “呵呵,易克,你可真有办法!”苏定国说:“这么巧,你就遇到了!机遇啊,机遇,你很幸运!” 我笑笑,没有说话。 机遇不是谁都能抓住的,机遇随时都有,但是,稍纵即逝,机遇只会垂青那些能够发现它并及时抓住的它的人。 秋桐抿抿嘴唇,赞赏地点点头,看着我的目光充满了神采,接着说:“那刮刮卡看来是公司来出钱了,是不是?这笔钱不是大数,我可以出,没问题!” 我摇摇头:“不用,印制刮刮卡,不用公司掏钱,我联系了一家印务公司,他们免费给我们印制刮刮卡,一分钱不要!” “呀——这又是怎么回事?”苏定国说。 秋桐也皱皱眉头看着我。 “我答应那家公司在印制刮刮卡的时候,在卡的正面上方印上他们公司的名称和联系电话,等于借发送刮刮卡的机会给他们做了一个广告,等于是他们自己印制了宣传广告对外发放,还省了自己的人力去发放,我们和他们互惠互利……而且,他们必定会印制地保证质量,因为,他们也不想砸自己的牌子。” 秋桐的眉头顿时就舒展了,点点头:“哦,好办法,易克,我明白了,其实,这笔记本和电动车,你是利用了广告和发行之间的因果和能动关系,平总作为一个资深的经营管理者,自然是深知这其中的利害的,自然会大力资助你…… “你这洗发水和刮刮卡的免费获得,是借助了我们公司的网络优势,我们有一个完善的投递网络,这是他们所没有的,双方正好是互相借力,实现双赢。” 秋桐领悟地很快,不管是对外还是对内,不管是何种方式,营销的本质都是双赢,这是根本。 我点点头:“秋总一语破的!这正是双方的优势互补,才得以能够实现这些东西。” 秋桐说:“嗯,我们的网络资源,是一笔有形的宝贵财富和资产,看来,如何将我们的优势更好地发挥出来,的确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听着秋桐的话,我的心里突然一动,似乎又触发了什么灵机,一时又想不确切。 这时,赵大健一直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我,似乎在惊诧于我这个瘪三怎么一夜之间就成了营销策划高手了。 而曹腾这时突然站起来,主动伸出双手握住我的手摇晃着,脸上带着诚挚诚恳诚实的表情,用谦虚真挚的语气对我说:“易克,我很佩服你的高明策划,我的策划比起你的来,差得远了,我要虚心好好向你学习!” 曹腾突然来了这么一下子,我有些措手不及,一时反应不过来。 接着,曹腾松开我的手,看着秋桐:“秋总,我认为易克的策划方案比我的完善完整高超多了,我要虚心好好向易克学习,我建议公司领导采用易克的策划方案。” 曹腾这话等于是扯淡,到现在这个形势,傻子都知道该采用谁的方案。 但是,曹腾这话确实是高明之举,先入为主,虽然自己在方案策划上落了下风,但是,却在态度和认识上得了分,大家会觉得曹腾虽然策划能力比我差了,但是,那种谦虚诚恳虚心学习的态度,却是值得褒扬的。 果然,曹腾的表态得到了三位老总的赞许,苏定国说:“曹腾,你的方案还是很不错的嘛,很有见的,只是在全面性和深度上比易克的差了一些,你自己能认识到这一点,难能可贵,很好嘛。” 赵大健也说:“来日方长,这才是什么时候,一次两次的狗屎运,我看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这孩子,真固执,脑筋很老化,一个劲就认为我是狗屎运。 我身上没带枪,否则,我很想用枪把子敲敲他的大脑袋。 秋桐听苏定国和赵大健说完,伸手要过我和曹腾的方案,放在自己面前,然后深呼吸了一口,停顿了片刻,开始说话:“今天的方案汇报会,出乎我的意料,我有两个没想到: “第一,没有想到综合业务部的两位同志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这么迅速地拿出零售发展方案,这说明,曹腾和易克两位同志的工作效率都很高,这是值得肯定的…… “第二,我没有想到,曹腾和易克同志拿出的方案都是这么高的质量,曹腾同志的方案,虽然涉及面窄了一些,但是,发现问题很准确,分此问题很透彻,解决问题的思路很明晰,很贴合公司和星海的实际,很具有可操作性…… “易克同志的方案视界很宽广,覆盖面大,而且,看得出易克是做了深入细致的调查研究的,很具有创新性和开拓性,思路很灵活机动,符合市场经济的运作规则…… “同时,易克同志慎密地把营销的技巧和原则运用到了方案里,这一点,尤其值得赞扬,我听了易克同志的方案,很受启发和教育。” 秋桐的话让我听了心里都有些不好意思,觉得十分受用。同时,秋桐讲话很注意技巧,总是把曹腾放在我前面,还进行恰如其分的表扬,我知道秋桐这么讲的用意。 秋桐继续说:“营销是一门技巧,更是一门学问,今天曹腾和易克二位同志都运用得不错,这是我没有想到的,出乎我的意料,我想,也出乎我们二位副总的意料吧。”说着,秋桐左右看了下赵大健和苏定国,赵大健面无表情,苏定国忙点点头:“对,是!” “我想,我们虽然是公司领导,但是,对于营销方面,我们都还需要学习和提高,对于下面同志们的好思路好想法,我们要及时学会借鉴利用,做领导的,未必就什么都懂,不一定就是全才,不懂不会不要紧,不可怕,要紧的可怕的是不懂装懂不会装会不肯学,那样,会误了我们的事业,也害了我们自己。”秋桐继续说:“今天听了二位的方案汇报,我受益匪浅,学到了很多知识,在这里,我感谢你们二位为此付出的辛勤努力……你们辛苦了!” 秋桐很会说话,我想起我做老板的时候一个员工和我说过的一句话:老板对员工一分好,员工会回报老板十分力! 正文 156.第156章 明修栈道 “当然,这两个方案的优质高效出台,也和秋总的得力分管和督促是分不开的,这也说明,我们公司领导的分工调整是明智的,正确的!”秋桐又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分明是在敲打赵大健。 苏定国脸上的表情很受用,赵大健则阴沉着脸,不做声。 曹腾一直带着虔诚的表情在听秋桐说话,这时也看了下赵大健的脸色。 这时,秋桐拿起我们的两个方案在手里掂了掂,似乎要掂出它的分量,然后看着苏定国说:“苏总,我看,这两个方案都不错,我建议,将这两个方案综合一下,合起来做成一个整体的综合完整方案,你说可以不?” “行,可以,秋总的指示,自然照办!”苏定国对秋桐说完,然后看着我和曹腾说:“易克,曹腾,秋总的指示,你们俩有意见没有?” “一切听领导指示!”曹腾先表态。 我也点点头:“没有意见!” 我明白,秋桐的这个建议是深有用意的,因为我明白,有了我的那个方案,曹腾的方案基本就可以作废,根本就没有综合的必要。 “那你俩谁来综合呢?”苏定国说。 “你来弄吧!”我看着曹腾:“你打字速度快,我打字刚学会,速度太慢!” “这——”曹腾犹豫了一下,看着我眨眨眼睛,接着就点头 :“好!” 我这话其实有一半是说给秋桐听的,我要让秋桐知道我学会打字了,但是,是初级选手。 “回去我就把电脑里的文档复制给你!”我说。 “好!”曹腾点了点头。 “那就这样定了!”苏定国说。 这时,秋桐看了看赵大健:“赵总,你还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赵大健耷拉着眼皮,瓮声瓮气地说:“木有!” 这孩子,还在闹情绪呢,连“木”都说出来了。 这时,秋桐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口气有些严厉地说:“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我想提醒各位一下,今天会上讨论的方案,是公司的商业机密,高度商业机密,任何人不得对外向任何人泄露,特别是向竞争对手泄露。目前,知道这方案的只有我们5个人,方案综合完毕后,直接交给我,我直接向集团领导汇报,领导批准后立即落实。 “我已经把话说在前面,如果再有类似以前大客户开发移动公司积分回报活动、小记者团成立和红鹰家电1万份报纸的情况出现,那就对不起了,对于本集团和本公司的蛀虫,绝不姑息,要一追到底,查出来上报集团领导,坚决严肃处理。” 秋桐的声音不大,但是很有力度,眼神里露出少见的犀利,里面隐含着我从没有见过的一丝杀气。 秋桐的话还同时向大家表明了一个信息,对于以前出现的泄密事件,她心里是有数的。 我想,秋桐这话还带有直接敲打赵大健和曹腾,间接带有敲打曹丽的意思。 对秋桐的这番话,我想,大家不会心里没有数。 接着,秋桐又说了一句话,让我感到很意外:“凡事欲速则不达,此事要抓紧但是也不能太急,慢慢来……曹腾的方案综合完成后,直接从电脑里发给我,我要进行全面的修改,修改完善后我亲自去交给经管办曹主任,由经管办审核完后呈报集团领导,领导批示通过后,我们再去实施。” 听到秋桐这话,赵大健和曹腾脸上都微微一怔,但是随即都恢复了正常,赵大健脸上甚至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似乎在嘲笑秋桐的昏庸和糊涂,竟然看不透集团这个经管办的副主持就是最大的家贼。 看着秋桐淡定的表情,我的心中突然一动,转转眼珠,琢磨开了秋桐的意图:秋桐绝对不昏庸,也不糊涂,她在这里说这句话,一定是有目的的,她一定知道其实有赵大健和曹腾在,这个密是保不住的,刚才自己的话也是很快会传出去的。 而她在声色俱厉地发出警告之后,却又主动提出要把完善后的方案亲自交给曹丽,再由曹丽呈交集团领导,虽然这符合工作流程,但是,难道她不知道曹丽一旦得到了这个完整的方案,马上就会在背后捅上一刀子?说不定这方案的复印件即刻就会被送到我们的竞争对手那里…… 那么,秋桐说这话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心里不停嘀咕着,却始终没有猜透秋桐的真实意图,也不知她此刻是怎么谋划的,要使用哪些计策。 上兵伐谋,秋桐难道这次要亲自来导演出演一场智斗?不知这场戏里有没有我,我能出演个什么角色? 一想到演出就要开始了,我不由感到一阵莫名的兴奋,内心里压抑已久的好斗又在蠢蠢欲动。 回到办公室,我掏出u盘直接递给曹腾:“曹兄,辛苦你了,呵呵……” 曹腾接过u盘,看着我:“你昨天白天一天不在,没用电脑,用别的电脑打的?” “是啊,昨晚加班写的,在网吧写的,写了一个晚上,我打字刚学会,速度超慢,只有劳驾你了。”我说。 “哦,我看你昨天在这个电脑上打字速度不慢啊,噼里啪啦的,很熟练嘛!”曹腾边复制文档边说。 “哦,我那是胡敲呢,敲得快不等于打上去的字多啊,呵呵,我是急性子,打字效率很低的,今后,我得多练练。” “呵呵……”曹腾复制完文档,拔出U盘递给我,然后看着我:“易兄,真看不出,你还真有两下子,我曹腾以前看走眼了,你今天的方案算是让我开了眼界了,佩服之至啊!” 我笑笑:“曹兄过奖,小弟胡写一通,今天的汇报让曹兄笑话了!” 曹腾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易兄,如此谦虚,有这个必要吗?在外面谦虚我可以理解,在办公室里,就我们俩,你觉得有必要吗?我看,没必要吧,咱连虽然以前打交道不多,但是,今后,可就是一个锅里摸勺子了,没必要太遮掩吧……易兄,我觉得咱俩能成为好兄弟,你信不信?” 我点点头:“信!” “我这次能调回来,我相信你也该明白,我在集团和公司还是有人的,除了我堂姐曹丽,孙总对我还是很赏识的,这次我回来,就是孙总亲自给秋总提议的。”曹腾矜持地说:“你这次辞职后能回来工作,应该是很幸运的,应该是和公司里缺人手有关系,不然,没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发行公司是出去容易回来难,不过,今后,咱俩是兄弟了,我会帮助你的,有什么难处,你可以找我,我不会不管你的…… “你一个外地南方人在这里打工,没关系没后台,要想混出个模样来,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我是星海本地人,在当地还是有很多熟人和关系的,不管是单位里还是社会上。” 我又点点头:“谢谢曹兄关照!” “好了,你去忙你的吧!我要开始做咱俩的综合方案了,哎——这可是废脑子的活。”曹腾冲我大度地点点头,似乎他已经成了我的救世主。 中午快下班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易克,我是秋桐!” “哦……”我没有对秋桐下称呼,边看了一眼坐在电脑前正忙乎的曹腾。 “在办公室是不是?”秋桐说。 “嗯……” “那好,你听我说,我在公司院子后面那条路往东500米处的两岸咖啡,你过来,我请你吃午饭!我在二楼的东北角,靠窗的位置!”说完,不等我回话,秋桐就挂了电话。 回公司上班第三天,秋桐要请我吃午饭。 我不知道秋桐何意,这顿饭是不是还有其他意图。 到了两岸咖啡,秋桐正坐在二楼靠窗的角落,位置比较隐蔽。 秋桐此刻正托着腮看着窗外,似乎在思考什么。 我走过去坐下:“秋总,我来了!” 秋桐回过脸看着我,脸上的神情有些捉摸不定:“易克,你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闻听秋桐此言,我的心里咯噔一下。 我迅速镇静下来,笑着:“秋总此话何意呢?” 秋桐看着我,沉吟了一下,说:“易克,我一直就觉得是在营销方面很有能力,一直没有机会当面验证,今天,我总算领教了……现在,你还敢说你对营销一窍不通,只是交了好运吗?” 我呵呵笑着:“秋总,我真的吗,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营销能力,只不过,我的运气确实不错,这次的方案,是我结合以前卖保险和做传销时候的一些做法,受到了一些启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想出来的。当然,有一点我承认,那就是做任何事 ,都要实现进行周密的调查研究,我卖保险的时候,讲师经常强调这一点,我记得很牢固。” “这么说,那就是你自己也没有发觉到自己在这方面的潜能,这次在我这里被激发出来了?”秋桐半真半假地看着我说。 “嗯……也许吧,应该是:“我做诚恳状:“我的确没有意识到自己还能在营销方面有所作为,以前做保险的时候,我的销售业绩是最差的,做传销的时候,不但没赚到钱,还差点没抓进去…… “不过,虽然做的不好,但是,也还是有一些经验和教训,还有,我做足疗师的时候,顾客中经常有一些商界的成功人士,他们经常边做足疗边侃一些经营之道,或许,时间久了,耳熏目染地多了,也潜移默化受了影响吧。” “哈哈……”秋桐突然放声笑起来,笑得很开心,很轻松。 秋桐的笑让我心里摸不到底,不知她的笑里是否藏着什么玄机。 正文 157.第157章 该不该信你 看着秋桐开心的笑,我的心里热乎乎的,我多么希望秋桐永远都是这样开心啊。 秋桐半天才笑完,看着我说:“这么说,易克,你是自觉不自觉地成长起来的,积蓄了不少的能量,自己也不觉得,现在是属于厚积薄发喽。” “嗯……应该是吧,我真的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做出这样一个让领导满意的方案来,今天在会上听了领导对我的肯定和夸奖,我很高兴,今后,我要努力好好学习业务知识,不断提高自己的营销能力,做一个合格的发行业务员!”我挺直腰杆自豪地说。 “易克,你说,我该不该相信你的话呢?”秋桐又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我。 “应该相信!”我忙点头。 秋桐看了我一会儿,一会儿点点头,一会儿又摇摇头,一会儿眉头舒展开,一会儿眉头又皱起来,沉思了半晌说:“好吧,我自己也有些想不通的地方……既然想不通,那我就只有相信你了……暂且,我就信了你……” 我松了口气,自言自语低声说了声:“必须的!” “你说什么?”秋桐看着我。 “没说什么,我独自在咕咕叫呢!”我说。 “哦,呵呵,你看,光顾着和你说话,忘记点餐了!”秋桐接着招呼服务员过来点餐。 很快,西餐上来,我和秋桐一起开始吃西餐。 我有些饿了,熟练地操作着餐具,大口吃起来。 秋桐看着我的样子,突然冒出一句:“你对吃西餐很熟练嘛——是不是做足疗师的时候经常去吃西餐?” 我一愣,忙放慢了动作,说:“秋总,你真会开玩笑,洗脚的师傅那里能经常吃得起西餐呢,我是最近跟李老板学的。” “哦……”听我提到李顺,秋桐的目光突然黯淡下来,低头不声不响开始吃起来。 这时,我也想起,我好些日子没有见到我的江湖大佬李顺了,不知他现在在哪里。 自然,我不能问秋桐,因为秋桐都未必知道李顺的确切行踪,除非她再去移动公司找人给李顺定位。 过了一会儿,秋桐抬起头对我说:“易克,说真的,今天听了你的方案汇报,回到办公室,我又认真仔细看了你的书面方案,我真的受益匪浅,学到了很多东西。 “我觉得啊,不管是你做保险还是做传销锻炼的也好,还是做足疗师听到学到的也好,你这个人似乎天生就是做经营的材料,你具有做一个出色营销员的基本素质,有的人,缺乏这种素质,即使你天天手把手教,一样学不会,做不好,这就是人和人之间的差别…… “你的灵活思路,你的开阔视野,你的创新思维,你的前卫意识,都反应体现在了你的方案里,在你的方案里,我看到了一种时隐时现的智慧之光…… “看来,我这次邀请你回来做营销,算是找对人了,我这个伯乐,应该是发现了一匹千里马哦,你这次的高调亮相,一下子能堵住很多人的嘴。” 我说:“秋总言过了,把我抬得太高了,我可不是什么千里马,不敢当,我能在秋总手下混口饭吃,能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能对得起秋总的赏识和任用,就心满意足了。” 秋桐微微皱了皱眉头:“易克,我有一种感觉,你似乎对自己没有足够的信心,把自己看的太低了,甚至……甚至,我觉得,你有时候在刻意贬低自己,虽然说做人要低调,但是,有时候,也不能过分了。” 我低头吃饭,没有说话。 秋桐诚恳地对我说:“易克,我有时候觉得你心里似乎带着一种强烈的自卑。不要这样,我不知道你的生活经历,也不知道你经受过哪些事情,但是,我认为,人可以自谦,但是,绝对不能自卑。 “你不差,虽然你在社会底层做过一些最卑微的职业,但是,你一定要相信自己,要正视自己,要自信,凭你的潜质,凭你的素质,你完全可以做得更好,完全能做一个出色的营销者。出身不代表什么,学历不代表什么,经历不代表什么,别人的歧视不代表什么,关键是要看得起自己…… “做事情,不要太在意别人怎么说你,怎么看你,很多时候,即使你做得再好,在某些人眼里依然不足为道,但那不是你的问题,是他们有问题。” 我抬头看着秋桐,点点头:”嗯……” 秋桐继续说:“我以前不了解你,我以前误解过你,我以前看低过你,但是,随着对你认识的逐步加深,我逐渐改变了我的看法,从对你的人品发生转变开始,逐渐延伸到你的能力。 “我今天终于确认,易克,你不但是一个人品端正的人,而且在事业上还是一个极有发展前途的人。我看过你的个人档案,不错,你的学历是高中,但是,从你偶尔表现出的言谈举止到你的整体气质和素质,从你对一些事物的分析见解到你在工作上的初露狰狞,我觉得,你比那些高中毕业生强了很多倍…… “或许,是社会这所大学让你学到了更多的知识,是人生的经历让你增长了些许阅历,进而自居不自觉成就了你的思想……易克,我真的希望,从今以后,你能活出一个真实的自己,活出一个阳光、积极、向上、奋进、青春的易克。我相信,在人生的奋斗之路上,能做得更好,走得更远。” 秋桐的话让我很感动,她是没有把我当外人,真心对我好。她刚才说的这些话,和浮生若梦的话是多么地相似,在我沉沦的那些日子里,浮生若梦给了我多少这样的鼓励啊! 我抿抿嘴唇,使劲点点头:“谢谢秋总,我会努力做好的!” 吃完饭,每人要了一杯咖啡,我和秋桐慢慢地品着,秋桐这时又看着窗外,眼神突然有些迷惘,带着深深的忧郁和伤感。 看着秋桐的表情,我的心又隐隐疼起来…… 我突地冒出一句:“秋总,你在想什么呢?” 秋桐缓缓转过脸,看着我:“我在想你的方案,我在想,你的方案里体现出的理念,和我一个朋友的营销理念很相似。” 我的心猛地一跳,我知道秋桐说的是谁,于是强笑了下:“是吗,就是你以前说过的那个朋友?那个营销高手?” “嗯……”秋桐答应了一声,又转过头去看着窗外阴沉沉萧条的冬季的天空,怔怔地发呆。 “呵呵……”我干笑了一声:“营销这东西,很多时候都是具有共同的属性,理念也是如此,有相似的地方,不足为怪。” 秋桐没有应声,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态,似乎对我的话没有听见。 我没有再说话,看着秋桐怅惘迷茫的神情,心里持续隐痛着…… 我本来想和秋桐交流下今天汇报会上她最后讲的那段话的,看她现在的神态,也不好多说了,就没再打扰她。 下午,到了办公室,曹腾正坐在办公桌电脑前,聚精会神地看着屏幕发呆。 我进来似乎都没有惊动他。 我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对曹腾说:“曹兄,在干嘛呢,这么投入!” 曹腾回过神来,看着我说:“在研究你的方案呢,边研究边学习,你的方案确实很值得我学习,我在琢磨你的思路呢。” 曹腾这话我觉得是真心的,他似乎是个很好学的人,知道自己的不足,在努力弥补。 我说:“你把方案综合完了?” 曹腾说:“没,我得现体会透你的思路,再综合啊,不急,刚才秋总过来说了,明天上午交上就行!” 我笑笑,没有再打扰他,让他体会去吧。 不经意间,我透过窗户往走廊看去,正好看到平总来了,正奔秋总的总经理办公室而去。 平总偶尔一转头看见了我,冲我咧嘴一笑,接着握起拳头挥舞了两下,那意思好像是要我加油。 我笑了笑,看到平总进了秋桐办公室。 我突然想抽烟,掏出烟盒,没了。 我于是下楼出去买烟,出了发行公司大门,门左侧不远处就有个小卖店。 买完烟,我点燃一颗,慢慢往会。 正在这时,我的脖子突然被一只大手猛地卡住了,出自卫的本能,我头往后一仰,身体往下一缩,两腿一弯,反手往上,迅疾就猛地抓住了那只手腕,猛地用力一扭,那手腕一下子就松开了,接着传来“哎哟——”的声音。 我同时转过身一看,是李顺,此刻脸上的表情正十分痛苦,被我的用力一扭弄痛了。 因为不知道是谁在背后下手的,我出手的力度不大,不然,李顺可真的要受罪了。 我忙松开手:“哎呀——李老板,是你啊!” “我擦,易克,你个鸟人,下手这么重,差点把我手腕拧断了!”李顺骂骂咧咧地看着我:“我是想给你开个玩笑吓唬你一下,没想到你小子出手这么快——幸亏这是冬天,我穿着厚衣服,不然啊……” “对不起,李老板,我不知道是你!”我忙说:“疼得厉害吗?要不,我给你推拿一下。” 李顺眼珠子转了转:“当然厉害了!” 我抬起李顺的手腕,给李顺揉了几下,李顺脸上露出惬意的表情:“哦……哦,好舒服。” 我靠,李顺这是叫春呢。 正文 158.第158章 定时炸弹 我看李顺似乎不疼了,就松开手。 李顺站直身子,摇晃了几下脑袋,看着我:“小子,好些日子不见了,在秋老板这里上班,舒服不?” “还行!”我说::“李老板最近可好?在哪里忙呢?” “我啊,操——我过年都是在宁州过的,过完年到现在第一次回星海!这不,想你了,来看看你,刚到大门口正好遇到你……”李顺说。 “你是来看秋总的吧?”我说,心里涌起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呵呵,你怎么认为都行!”李顺说:“易克,我给你说啊,你小子还真行,帮我做的那几个营销方案都落实了,效果奇好啊…… “楼盘那边现在已经搞活了,卖的呱呱叫,酒吧大年刚开业,高朋满座,还有,我们的那个地下百加乐赌chang,哈哈,运作十分正规,虽然规模小了一些,但是这里不比缅甸,不能规模太大,惹眼,但是秩序井然,财源滚滚啊,哈哈, “我这几天,净忙着坐在宾馆里数钱了,边数钱边想我的前保镖易克老弟呶——这不,想你想的不行了,就飞回来看你了——” 我呵呵笑笑:“谢谢李老板高看!” 李顺得意地晃动着身体:“对了,易克,我们的北国之春夜总会,我转给白老三了,以后你要想过夜生活,不要去那边,记住啊,免得惹来是非,那***,看起来心慈面善,其实心狠手辣,你现在是做正经事情的,那样的人,不要沾边。” 我点点头:“好,我记住了!” “好了,我不和你聊了,我去秋老板那边看看,看看她的事业有没有崩塌垮台的迹象去,”李顺说:“晚上,下班后,你等我电话,咱们哥们好久不见,喝几杯。” 我刚想谢绝,李顺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嘘——哥们,别说你没空啊,别不给你前老板面子,不然,我脸上会很难看的,我的脸上一难看,是要发火的。” 听李顺这么说,我就没有说出口回绝的话,又想起正好借今晚这个机会把手枪还给他,于是就点头答应:“好的!” 李顺点点头:“嗯,这才乖,还能记得给老首长一个面子,不错!对了,小子,今晚的酒场,有神秘嘉宾出场哦,你见了,会惊喜的。” 我来了兴致:“谁啊?” “现在不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李顺诡秘地笑了笑,然后大步走进了发行公司,直奔楼上秋桐的办公室。 我随其后上楼,正好遇见平总下楼,他刚刚从秋桐办公室出来。 见到我,平总来了精神,黑黝黝的面孔此刻泛着红光,一把抓住我的手,用力摇晃了几下,另一只手用力拍拍我的肩膀:“老弟,我早就看出你是个人才,果不其然,刚才我在秋总办公室看了你做的关于促进零售发展的完整书面方案了,那方案做的气势磅礴啊,很大气,很对我的思路,本来我只以为你是要搞那一个活动,没想到你这是个套餐啊,哈哈, “行,老弟,你能回发行公司来上班,我很高兴,虽然我当时想让你到我这广告公司来做事,但是,人各有志,不能勉强啊,在秋总手下干,不错,秋总对部下是很好的,很会带兵……你们发行做好了,我才能吃好吃饱,对于你们发行的事情,我一直是十分关注的,时刻关注。” 平总这会儿很健谈,一见到我就哗哗说了一大堆,我都插不进去话。 等平总说完了,我说:“平总,那举办活动的奖品?” “都准备好了,你随时可以来取,我随时恭候!哈哈……”平总说:“我那边广告欠账抵顶的东西多了去,五花八门的东西都有,长期积压在仓库里都长毛了,以后你举办活动还需要奖品赠品的,尽管找老哥我提,只要你们发行需要的东西,我是绝无二话。” 我点点头。 然后,平总看着我说:“老弟,这次既然回来,就不要再三心二意说走就走了,打个持久战吧,辞职的人能再回到原单位能被接收的,可不多啊,这也是就你们秋总……这里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你懂的。” 我点点头:“嗯,我懂的!” “秋总复职后,力挽狂澜,把发行公司工作的被动局面彻底扭转过来了,从元旦后开始的投递全面混乱整治到最近红鹰家电那一万份报纸的回归,充分展现了秋总的管理魄力和做事能力,这一点,集团上下都看的很分明,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不敢某些人怎么说,怎么看,怎么做,老百姓的心里是有杆秤的。”平总愤愤不平地拍拍心口窝:“人在做,天在看,道义在心间……哎,老弟,你是不知道,在官场,在国企,一个女人,一个漂亮的女人,要想做成点事情,难啊……” 我一怔,平总似乎话有所指,难道最近秋桐又遇到什么事情了?还是平总听说感觉到了什么迹象? 李顺和我有交代,我可不能掉以轻心。 即使李顺不交代,我当然也不会掉以轻心。 说完,平总重重叹息一声,下楼走了。 我刚要上楼,手机短信提示音突然连续响了起来,竟然同时来了好几个短信。 先看第一个,是海珠的。”哥,最近忙吗?回到发行公司工作还顺心吧?哥,我希望你不管在哪里做,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能开心,开心最重要,一定要开心啊……我现在正在宁州,晚上飞星海,不过不能去看你了,到星海后机务组要开会……想你……” 我深呼吸一口气,接着看第二个短信,是云朵的,分了好几次才发全的。”大哥,我在家里,这几天过的很舒心,身体和精神都恢复地很顺利,勿挂念,小猪姐已经回去了…… “这几天,我在家里想了很多很多,你是一个好男人,一个让我热爱让我挚爱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的好男人,但是,我走不进你的世界,我想属于你但你却永远也不会拥有我,你不属于我的类群,不属于我的圈子…… “能和你有过一次,能将我的第一次给你,我知足了。阿珠姐才是你心中的女人,才是适合你的女人,能看到你的你们的幸福,我自己也是快乐的……大哥,好好生活,开心工作。我很快就会回来的,能和你一起工作,能每天看到你,我别无他求。” 看完海珠和云朵的手机短信,我怅怅了半天,心潮难平…… 下班后,我先回了宿舍,把手枪装进口袋,然后就接到了李顺的电话,让我到小天鹅去涮火锅,在3楼的一个单间。 我答应着直接过去,车子早就还给李顺了,现在出门要打车。 小天鹅火锅楼客人很多,人流攒动。 刚上二楼,我突然看见一个房间的门打开,曹丽走了出来,手机放在耳边,边往走廊另一侧的没有人楼梯口走走边说话。 我突然心中一动,放慢脚步,跟了过去,看曹丽站到楼梯口站住,我急忙闪进一个没人的房间,这里很静,曹丽的声音听得很清楚。 “好了,这里安静,你说吧,说说今天汇报会的情况。”曹丽说。 我屏住呼吸听曹丽接电话。 “哦……别给我说具体的方案内容,啰嗦,我一听这个就头疼,说说她的表现。”曹丽不耐烦地说。 “你今天表现不错……还有,她最后怎么说的,你再给我说一遍。” 我明白,一定是曹腾在给曹丽打电话。 “哦,她是这么说的……哼……”曹丽发出一声冷笑:“她这话是在给自己壮胆呢,她根本就知道以前那几件事的真相,只不过是在虚张声势吓唬你们而已,不然,她还能说最后那句话?还能让你综合那方案? “看来,她心里还是有数还是明智的,知道我这个经管办副主任的作用,经营部门的任何活动,都得经我的手,谁也跑不了,她自然也不敢例外…… “你不用给我看你综合的方案,我要她最后给我的修改后的方案就行,她必定会给我的,这一点确凿无疑,你放心,所有经营单位的活动都必须经经管办审核,这是经营委再三申明的程序和纪律,谁都不能违反,她违反了,我正好捏住她的把柄……你那个方案,我看了也没用,说不定到她的手里会改动不小。” 我凝神听着。 “我明白了,我心里有数,上次让她咸鱼翻身了,这次,哼哼,只要方案到了我的手……有她好看的……我到时候让她哭都没地方去哭。”曹丽的声音变得很阴冷,我听了心里都打个寒蝉。 “你给我在那边好好表现,规规矩矩听她的话,不要让她抓住任何把柄,一定要争取她的信任,有什么情况及时给我反馈。”曹丽又说:“至于赵大健,在表面上不要和他走得太近,甚至要故意疏远他,这是个脓包,经常会坏事,而且,他也一直在窥视着那个女人的位置,现在他表现地对你挺好,到了关键的时候,要是我和他发生了利益的冲突,他会翻脸的,因为你毕竟是我的弟弟,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我继续听着。 “至于那个易克,我对他印象不错,小伙子很帅气,听说还有点小能耐,你和他要搞好关系,不要和他发生冲突,他是外地人,在本地没有什么背景和根基,一个打工仔而已,要把他拉拢过来,成为自己人,为我所用:“曹丽继续说:“这样的人,最好拉拢了,不过,你是男的,没优势,呵呵……到时候适当的时机,我会出面的……好了,先这样吧,我在陪孙总招待客人,挂了!” 打完电话,曹丽接着就回到了房间,我悄悄出来,直接上楼。 曹丽的电话让我出了一身汗,曹丽果然还要借机暗算秋桐,根本就没有打算罢休,曹腾就是曹丽暗插在秋桐身边的一颗定时炸弹。 正文 159.第159章 神秘嘉宾是他 我忍不住摸出手机就要给秋桐打电话告知此事,但是随即又停住了,我思量了一下秋桐今天上午最后的那段讲话内容,越想越觉得值得回味,愈觉得秋桐似乎对曹丽是心里有所防备的,是有对付的办法的。 我想了半天,将手机装进口袋。 我决定赌一把,就赌秋桐会赢曹丽,我且看秋桐如何导演这出戏。 我之所以敢赌,是因为我对浮生若梦的深切了解和对秋桐无可名状说不出来的一种直觉。 我直接去李顺告诉我的房间,李顺正站在房间门口,看到我来了,哈哈一笑,对我说:“老弟,神秘嘉宾已经到了,正在里面,你进去看看——” 我带着强烈的好奇一把推开房门,接着就看到了坐在桌子旁的那位神秘嘉宾。 看到这位神秘嘉宾,我一下子愣住了—— 这位神秘嘉宾原来是我在缅甸金三角的生死之交,我和李顺的救命恩人——秦小兵。 看见老秦,我喜出望外,一把过去抱住老秦:“老秦,原来是你——” 老秦站起来和我热烈拥抱了下,呵呵笑着:“小易,好久不见了,没想到我们在这里见面了!” 我和老秦亲热了一会儿才分开,然后大家坐定,上了酒菜,边吃边喝起来。 我给老秦敬了一杯酒,然后看着老秦:“老秦,你不是?怎么。” 老秦喝完杯中酒放下酒杯,抹了抹嘴唇,简单说了下原由。 原来老秦自我们走后,因为帮助我和李顺的事情败露,遭到当地黑势力的追杀,虽然将家搬到了腾冲,但是,因为就在边境上,还是很不安全。 这时,李顺向老秦伸出了援手,努力说服老秦回原籍。出于对家人安全的考虑以及人年龄大了思想的情感,老秦终于做出了决定,携带一家老小回到了上海老家,在上海近郊安了家。 老秦的父母早已故去,其他直系亲属也早已去了外地,老家的房子人去屋空,老秦是典型的少小离家老大归,在当地政府部门的帮助下,用李顺当时给他的巨额馈赠,在老屋的空地上盖起来一座小楼,安了新家,孩子们也都在内地学校开始读书,婆娘在家里照料家务,老秦在家没什么事,李顺就拉他到了宁州,帮他打理事务。 当然,李顺给他的待遇是不低的。 老秦是属于被耽误的一代,当年读书的时候下乡,该工作的时候在缅甸热带丛林血战,现在年龄大了,一事无成,能在李顺那里谋个差使,也算是有个着落。 听老秦说完,我点了点头:“回来好啊,落叶归根了,总不能一辈子总漂再外面,这根总还是要回来的。” 老秦感慨地说:“以前总是有一种情结,离不开金三角,总是顾念着长眠在热带丛林的战友和同学,这次,不走也不行了。”老秦说着,眼神里又流露出一种惭愧和愧疚的表情。 我安慰老秦:“老秦,你已经守护了他们那么多年,也算可以了,他们若地下有知,也会感激你的,理解你的,上海是你的故土,出去那么多年,也该回来了。” 老秦说:“这一走就是30多年,回来的感觉就是四个字:桑海桑田!故乡的发展变化太大了,记忆里的虽然模糊却依然清晰的东西,很多都不复存在了,当年的小伙伴和同学,很多都是大老板了,都开着自己的公司和工厂,想想自己,惭愧啊!” 我说:“这是时代造成的,一个时代的悲剧。” 老秦点点头:“是的,在时代的大潮面前,个人只能是随波逐流,无法左右自己,唉……当年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少年意气风发的豪情壮志早已泯灭,曾经的豪情万丈早已灰飞烟灭,如今归来,是疲惫的身躯和空空的行囊啊……” 说到这里,老秦颇有些伤感。 这时,李顺说:“老首长,不要消沉,人这辈子就是这么回事,我看,你现在又要焕发人生的第二春了,这次你回来,也不能说是空空的行囊啊,老婆孩子齐全,小洋楼也盖起来了,家财万贯,哈哈哈,我看,你是归国华侨,荣归故里,锦衣还乡哦……” 老秦说:“惭愧,惭愧,这得感谢李老板的大力提携,不然,我可是个彻头彻尾的穷光蛋。” 李顺说:“哎——秦营长,这是说哪里话,没有你在金三角的鼎力相救,我们兄弟俩早就命亡金三角了,早就成了那蛇蝎洞里的冤魂了,这救命之恩,无以言报啊…… “还有,要是没有你帮助我在那边的运作,我怎么能顺利挖到那4个发牌小姐,我这宁州的百加乐,又怎么能有今天的红火呢……哎——大恩不言谢,我也就不多说了,总之,今后,我们就是要命的交情,我们就是一个利益共同体了。” 李顺又提到了宁州的地下赌chang,我心里不由猜测老秦在李顺手下担当了什么角色。 李顺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对我说:“老秦现在帮我打理赌chang的,不过,不是做赌chang的管理,是在赌chang负责放贷,帮我做资金运作,我在老秦手里放了500万的资金供他流转,给赌chang需要资金的客人提供服务…… “这笔钱,我只有放在老秦手里才最放心啊,哈哈,别人管理这么一大笔资金,我还真不踏实……但是,老秦,我信得过!” 听李顺这么一说,我有些吃惊:“赌chang里来的不都是有钱人吗,还有这么多需要借贷的?” 李顺说:“废话,你以为有钱人手里现金就多了,玩百加乐,带个几十万等于打水漂,那些赌客,玩起来都是不要命没头的,一个比一个疯狂,有的玩起来比我在缅甸玩的时候还疯狂。 “我们开场子的,不能提供足够的资金服务,那是要自己砸了自己的场子的,这开赌chang,资金服务是必须的,不然,以后谁还会来玩?” “不过,这宁州的有钱人是多啊,出手都大方,输得快借的快,借的还多,还钱也快,出了赌chang,第二天就能还上……我们不光是赌chang抽水赚钱,这放贷赚的也不少,一万块一天的利息可是600元呢。” 我说:“难道就没有还不上的?” “呵呵,有啊,当然有,常赌博的人,哪里有赢的,最终的结局就是输他个倾家荡产,不过,我们既然敢放,就能确保收回来,二子和小五是干啥吃的?借贷的离了赌chang,立马就有人跟上,走到哪跟到哪,直到还上钱为止。 “至于这钱是怎么弄来的,我们就不管了,卖房买车也好,找亲戚朋友借也好,只要把钱给我们就行,还不上的,那就不客气了,大刑伺候,哈哈,南方人胆子小,一吓唬,一亮家伙,没有敢不还的。”李顺得意地笑着:“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出现一笔死账。” 我听了,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李顺开赌chang是发了大财,可是,这后面又毁了多少人的家,毁了多少家庭的幸福。而我还帮助李顺做了一个完整的赌chang运作方案,我这不是在助纣为虐吗? 看看老秦,眼神里似乎也带着些许的不安。 李顺这会儿兴致勃勃地自顾说下去:“其实,易克老弟,我这百加乐的顺利运作,和你的那运作方案密不可分啊,你那方案做的太细了,每一个环节和程序都顾及到了,我安排人照着落实就是了,所以啊,百加乐项目的顺利实施,我还是要感谢你的…… “当然,我还要感谢党的富民政策,没有改革开放的好政策,长三角地区哪里会有今天的富裕,没有如此富裕的一个群体,我们的百加乐哪里会有这么多豪赌的客人,所以,归根结底,我要感谢这个社会,感谢这个伟大的时代,时代造就英雄啊,我李顺就是这个时代的英雄。” 李顺的混账逻辑让我哭笑不得。 老秦看着我,说了一句:“小易脑瓜子很好用啊,看了半天就摸到开百加乐的门道了。” 我不知道老秦是夸奖我还是讽刺我,但我心里的不安感觉愈发强烈。 正在这时,李顺的手机响了,李顺接听:“到了,好,上来吧,三楼走廊头上的单间。” 还有人来,不知是谁,我没有问。 过了几分钟,门被推开,原来是二子和小五进来了。 看见我,二子和小五很高兴:“易哥,好久不见,呵呵……兄弟们想死你了!” 我和二子小五打过招呼,他俩坐下,然后给李顺汇报:“老板,平安护送回来了,那家伙到夜总会去玩了,没上飞机前就打电话约了好几个码字,说今晚要通宵狂欢庆贺,乐得不行!” “哈哈,好啊,很好,让他暂且先高兴高兴吧,这次他赢了800万,没关系,到最后,他手里的钱全都得归我,早晚他得全部吐出来。”李顺自得地说。 我说:“怎么回事啊?” 二子看着我说:“我们的百加乐客人还有不少外地的,星海也有,都是坐飞机专门去的,我和小五这次是护送一个赢了钱的赌客回来的,前段时间他输了500多万,今天赢了800万,自己回来害怕,我们就专程护送他到家……这也是我们优质服务的一个重要内容,保客人平安……这家伙是私人船厂的老板,手里很厚实。” “嗯,这次让他赢了钱,很好,得给他鼓鼓士气,不能老让人家输,不然,就吓跑了,要学会钓鱼。”李顺说:“我看他这船厂,过不了多久就得姓李,哈哈,二子,小五,要有个接收船厂的心理准备哈…… “这样的赌客,都是优质客户,要不断发展完善这样的好户,建立健全我们的客户档案,做好迎来送往和接待招待工作,要保证他们吃好喝好住好玩好,我们的宗旨:以硬件求发展,信誉第一,安全第一,服务至上。” 二子和小五点点头,小五接着又说:“对了,老板,今天在来的飞机上,我们见到白老三了,他也从宁州飞星海。” 我一愣,李顺也一愣。 正文 160.第160章 杀机顿起 我看着小五:“这***去宁州了?他去那里干嘛?” “不知道!” “他发现你们了吗?” “没有,我俩戴着墨镜,又是先上的飞机,坐在后排,他做的是贵宾舱,没发现我们。”小五说:“这***在飞机上还乱调戏服务员呢。” “是吗?这杂种看起来道貌岸然,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yin虫,”李顺说:“这飞机上的空姐他也敢调戏!” “我还用手机拍了照片,他调戏一个空姐,后来被保安给制止了。”小五说着摸出手机,打开图片,李顺接过去一看,变了脸色,接着看看我。 我一把拿过手机,一看,那空姐竟然是海珠,图片上显示,白老三正嬉皮笑脸地看着海珠,海珠的脸色又羞又怒。 我脸色骤变,心里升起一股怒火,这***白老三,一定是在飞机上认出了海珠,想图谋不轨! 小五和二子看到我和李顺的表情变化,说:“咋了?” “咋了?这空姐是你们未来的易嫂子!”李顺说:“马尔戈壁的,这白老三是吃了豹子胆了,敢动我兄弟的女人,要是再有下次,老子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啊,那空姐是易哥的女朋友?”二子和小五说:“早知道,我们在飞机上就废了那白老三。” 我没有说话,看了一会儿那照片,然后直接删除掉,想起那天在火车站广场路边遇到白老三的时候他看海珠和秋桐时色迷迷的眼神,心里感到一阵不安。 白老三现在知道了海珠的工作所在,只要他贼心不死,今后一定还会继续打海珠的主意。他打海珠主意的意图,或许是因为海珠漂亮,或许是他是冲我来的,想拿海珠开刀来替他的兄弟出气。 不管是哪个原因,后果都不堪设想! 我伸手摸了摸口袋里的家伙,恨不得这会儿就去找白老三,崩了他***! 本来今晚我是想把家伙还给李顺的,但是,此时,我突然改了主意。 我掏出家伙,往桌面上一拍,大家都一愣,看着我。 “兄弟,不可太冲动,忍一时之气,免百日之祸!”老秦这时说了一句。 我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放下酒杯,看着李顺:“李老板,这把家伙我今晚是要打算还给你的。” 李顺没有说话,看着我。 “不过,我现在有一个要求,李老板,能不能把这玩意儿暂且在我这里多保管一阵子,就算是我借用的。”我看着李顺。 李顺愣愣地看着我,眼珠子转了转,把家伙拿起来,放在我手里:“兄弟,你是我亲兄弟,不管你现在跟不跟我干,你都是我的好兄弟,这兄弟之间,谈何借呢,这把家伙,我送你了,放在你哪里多久都行。” “那就谢谢李老板了!”我把枪装进自己的口袋,脸色阴沉着,又喝了一杯酒,心里充满着对白老三的万丈怒火。 李顺看着我,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从李顺那里回来后,我醉醺醺地回了宿舍,直接打电话给海珠,很快接通。 “海珠,你在哪里?”我问。 “在星海啊,在机场宾馆的宿舍里!”海珠的声音提起来有些消沉:“哥,怎么了?” “嗯……没怎么,就是想你了,问问你!”我说。 “嗯,哥,我也想你,不过,今晚不能过去看你了,刚开完机务会,明天一早就要飞回去!”海珠的声音听起来郁郁的。 “海珠,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吗?”我说。 “没有啊,哥,没事啊,你别担心我啊!”海珠笑了一声,听起来很勉强。 “海珠,我给你说,不管在哪里,不管遇到什么人,要是谁敢欺负你,你就告诉哥,哥绝对不容许任何人欺负你,谁敢欺负你,我要他的狗命!”我恶狠狠地说。 “哥——你喝酒了?”海珠说。 “嗯!” “哥,我没事啊,你别担心啊,”海珠说:“哥,你放心好了,我没事的,有哥这句话,有哥这么关心我保护我,我心里感觉好幸福,好欣慰。” 海珠不愿意告诉我飞机上的事情,她是担心我惹事。 此时,我心里开始愤恨白老三了,之前我虽然讨厌他,但是和我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利益冲突。但是,现在,不是我要惹他,而是他在惹我。 虽然我离开了李顺,但是,他未必就会放过我,毕竟,我干过他那五只虎和四大金刚。他要想在自己手下面前竖起老大的权威,就肯定要拿我开刀,为他们出气。 白老三是道上的人,道上的手段我是了解一些的。我必须要高度重视这个事情,白老三要打主意的人,恐怕不仅仅是海珠,或许还有秋桐。 这两个女人,都是我要保护的,为了保护她们,我决定不惜一切代价。 想到这里,我掏出家伙,看了半天…… 第二天,我去公司上班,暂且将这事搁置在一边,投入到我的工作中去。 曹腾正在电脑前忙乎着综合那两个方案,好像很投入。 看到曹腾,我想起了昨晚他给曹丽打的电话,想起了曹丽昨晚说的关于我的话。 虽然曹丽让曹腾对我以拉为主,但是,涉及到一山难那容二虎,曹腾未必就肯完全照曹丽的旨意办,毕竟,在综合业务部,我是他最大的对手和敌人,他要想在综合业务部做出成绩,就必须先把我踩下去。 而曹丽对曹腾说那些话,自然是有她的用意,一来想拉拢我,二来出于她个人的**,她似乎很想将我搞到手,潜我一下。 正在琢磨的时候,苏定国和赵大健又说又笑地走了进来,苏定国对我们说:“你们忙,我和赵总没事闲逛,赵总也算是来我们部里视察工作!” “苏总,这话可就说大了,综合业务部现在是你分管,我哪里敢视察,充其量是来学习而已!”赵大健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 “呵呵……赵总可真会开玩笑,集团谁不知道你是咱们发行的元老啊,论发行业务,我们都要向你学习!”苏定国满面笑容地说。 “哼哼,长江后浪拍前浪,将我拍在沙滩上。”赵大健自得而又不满地说:“你这么想,有人可不这么想哦……现在是小人得势,我这个元老成了靠边站的老朽喽。”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现在还是公司主要业务的分管,这公司的发行业务,还不基本都是你分管着,秋总对你还是很看重的。”苏定国说。 “哼……”赵大健又哼了一声,刚要说什么,看见秋桐正走过来,住了嘴。 秋桐手里拿着一张东西,走进来,看见大家都在,笑了笑:“呵呵……二位老总都在啊,我正要找你们呢,那正好。” 我猜是秋桐看见赵大健和苏定国走进我们办公室,她专门来的。 “秋总,什么事啊?”苏定国说。 “是这样的。”秋桐扬了扬手里的那张纸:“我这里有个会议通知,前天接到的,这几天一忙,差点忘记了,差点误了大事……全国报业发行协会要在广西南宁召开一个发行经验交流会,本来孙总要亲自去参加的,但是因为集团有事,不去了,他批示让我们发行公司去一个领导和一个发行业务人员参加,这会今天报道,明天召开,会期4天。” 秋桐这么一说,赵大健的眼睛就亮了,苏定国眼神闪了一下,接着就安定下来,说:“哎呀,这时间可是很紧急了啊,到广西南宁去,火车肯定来不及了,只有坐飞机了……这个季节,南宁好啊,正是春天一般的好风光。” 赵大健看着秋桐:“公司领导谁去?” 秋桐笑笑:“我最近脱不开身,恐怕只有二位老总去一个了,这次会议任务很轻松,1天开会,其他时间是游览风光。” 秋桐话音未落,赵大健看着苏定国就说话了:“苏总,你去?” 赵大健显得有些急不可待,如果秋桐要提出去,他自然无法争抢。但是秋桐说不去了,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出去游山玩水的好机会。 虽然赵大健看着苏定国说让他去,但是那话语的最后是问号,那意思很明显,你苏定国不能和我争抢这个机会。 苏定国呵呵笑起来:“赵总,你是分管发行的,自然得你去,我这个外行去了,还不是出丑让人笑话?你去吧!” 赵大健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看着秋桐:“那……既然苏总不去,要不行,我去?” “嗯,好,那就辛苦赵总了!”秋桐笑着说:“还有,需要有一个发行业务人员参加,我想,这次会议可能会涉及到发行网络的综合拓展问题,所以,想从综合业务部里去一个业务员,赵总,曹腾和易克,你自己选一个吧。” 这儿会我和曹腾都看着他们,曹腾听秋桐这么一说,眼神顿时就亮了,眼巴巴地看着赵大健。 我镇静地看着赵大健,心里却琢磨着这个突然降临的开会通知,为什么通知来了好几天了,秋桐现在才来告知,难道她真的是因为忙碌忘记了? “曹腾跟我去!”果然,赵大健毫不犹豫地对秋桐说,然后冷眼看了我一下。 曹腾脸上立刻露出喜悦的表情,松了口气。 正文 161.第161章 调虎离山 秋桐点点头:“好,那就你带曹腾去参加会议,这是会议通知,上面有具体报道地点和会议议程。” 赵大健接过通知一看:“那必须今天就要飞过去了,时间这么仓促!” 秋桐没有说话。 赵大健略一沉吟,站起来说:“我们现在就得走,立刻去机场,赶今天飞往南宁的班机。” “好的。”秋桐点点头:“我这就给你们开预算批准单,你们到财务去领钱,然后去机场。” 赵大健看着曹腾:“小曹,别摆弄电脑了,抓紧收拾下跟我走!” 曹腾有些为难,说:“可是,我这方案还没弄完。” “你让易克弄不就得了,真是死脑筋!”赵大健说。 “这……”曹腾看看我,又看看秋桐和苏定国。 苏定国点点头:“你去吧,让易克弄就是!” 秋桐也点点头,然后说:“我这就回办公室开预算批准单,小曹你来拿,然后去财务领钱。” 然后,秋桐就回了办公室,曹腾站起来,看着我:“易克,那这方案就有劳你了,要不要我复制给你?” “算了,就放在你电脑上直接弄就是,还复制个屁!”赵大健急火火地说:“我们要赶时间呢,快点去拿单子支钱。” 曹腾不说话了,直接去了秋桐办公室。 这时,赵大健显出很高兴的样子,看着苏定国说:“哎——苏总,要是多个名额就好了,咱俩一起去,这个季节去南方开会,多好的事啊,这样的会,我了解的,其实就是逍遥游。” 苏定国做出羡慕的神态说:“我当然知道这是旅游的好机会,哎——谁让你是分管发行的老总呢,谁让名额有限呢。” “哈哈……”赵大健咧嘴得意地大笑起来,露出了金灿灿的大黄牙,伸手拍拍苏定国的肩膀:“老弟,别急,下次再有这样的机会,我让你给,让你也出去风光一圈。” 赵大健看起来很爽。 很快,赵大健和曹腾收拾停当,坐着公司派出的专车直奔机场。 我和秋桐还有苏定国站在二楼走廊上,看着载有赵大健和曹腾的车子驶离公司,我正要回办公室继续曹腾未竞的任务,秋桐这时突然神情变得严峻起来,对我说:“易克,那方案你不用弄了。” 我一怔,苏定国也一怔,看着秋桐。 秋桐没有说话,径直走进我们的办公室,走到曹腾的办公桌电脑前,摸起鼠标操作了几下,然后直接关了曹腾的电脑。 然后,秋桐看着我:“易克,你那方案文档版呢?” “在这里!”我摸出u盘。 “给我——”秋桐伸出手。 我忙递给秋桐。 秋桐接过去之后,然后短促地说了一句:“你们到我办公室里来!” 我和苏定国到了秋桐的办公室,秋桐坐到办公桌前,插上u盘,不管我们,然后自顾在电脑上凝神飞快操作着…… 我和苏定国坐在沙发上,均默不作声。 我这是心里有了隐隐的一种感觉,但还没有完全猜透秋桐的企图。 20分钟之后,秋桐面前的打印机开始打印,很快打印完毕,秋桐用订书机将一份文件订好,呼了口气,然后递给苏定国:“你们俩先看下!” 苏定国接过去,只大致扫了一眼,就递给了我。他似乎知道秋桐真正的目的是让谁看。 我接过来仔细看,是我的那份方案,秋桐把里面的文字进行了梳理,部分数字和措施稍微修正了一下,基本没有大的改动。 看完后,我要将方案还给秋桐,秋桐一摆手:“不用给我,放你那里!” 我没说话,将方案装起来。这时,苏定国的神态显得很平静,脸上带着惯常的微笑。 然后,秋桐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放下水杯,捋了捋头发,抿抿嘴唇,眼神里射出果断和坚毅的目光,扫视了我和苏定国一眼,开始说话了:“现在,我们开始行动——” 我一听,仿佛听到了冲锋的号令,腰杆一下子就挺直了,凝神看着秋桐。 苏定国做出一副不明白的样子看着秋桐:“秋总,我们开始什么?” 看着苏定国的神态,我不知道他是真不明白还是揣着明白当糊涂。 秋桐看着苏定国,意味深长地说:“苏总,你说呢?” 苏定国眨巴眨巴眼睛,突然做恍然大悟状:“秋总,你是说。” 秋桐笑了:“苏总,商场如战场,抓的是时机,抢的是机遇,要的是速战速决……我想,我们这次的报纸零售拓展方案已经基本成型,曹腾的方案和易克的方案我心里都基本有数,本来是要让曹腾综合一下的,但是,他因为工作需要和赵总出差了,所以,干脆,我刚才就在易克方案的基础上亲自修改了下,刚才也给你们看了。” 苏定国点点头:“嗯,是的,我看了,秋总修改的很完整,很完善。” 苏定国这话明显是在给秋桐戴高帽,他刚才根本就没仔细看。 秋桐继续笑了下,说:“我们在星海是有很多家竞争对手的,我们现在想到了这个活动方案,说不定,竞争对手也会想到,所以,我想,时不我待,我们既然已经有了成熟的方案,那么,先下手为强,我们就要立刻开始入手,立刻开始落实……这个落实的任务,就落在你和易克身上。” 苏定国点点头:“好,可是,秋总,这个方案不是还需要先送经管办审核再经集团领导批准后才可以实行吗?我们现在……这样做是不是不妥呢?” 秋桐眼珠一转,说:“嗯……苏总说的有道理,按照集团经营委的工作流程,是要这样,我会很快把方案亲自交给经管办曹主任的,这个方案,集团领导必定会批准的,未雨绸缪,我们要先做好准备工作,把大量工作做在前面,做到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等集团领导一签字批准,就立马开始快速开动机器进入正式运营。” 苏定国点点头:“哦,好,可是,万一集团领导要是不批准?那我们这责任。” “苏总,出了事,所有责任我来承担!”秋桐干脆地说。 “那好吧,一切听秋总指示!”有了秋桐这话,苏定国放心了,痛快地说。 我看着秋桐镇定自若的神情,琢磨着秋桐这两天的言行表现,寻思着秋桐的用意,突然脑子里豁然开朗,猛然领悟过来。 秋桐导演的这场戏其实早就已经开始了,从汇报会没结束就开始了。在汇报会没有结束之前,秋桐心里就应该有了一个完整的作战计划。然后,她不动声色开始了一步步的实施。 她在汇报会上讲的那段话,其用意是用来稳住赵大健曹腾和曹丽,让赵大健觉得自己愚钝而放松警惕,让曹腾来综合方案,同样是这个目的。 她知道曹腾必定会给曹丽说这事,但是秋桐不会阻止曹腾传话,她需要做的只是要让曹腾给曹丽传话的同时不至于把方案先给曹丽。 她算定曹丽不是钻研业务的人,不会听曹腾进行冗长的内容汇报,不会要曹腾手里没有最后成型的方案,算定曹丽会满怀信心地等着她要亲自递交的这份完整方案,这等于是避免了打草惊蛇。 而接着,秋桐利用了手里的这个会议通知,故意压住了通知,今天突然放出来,借用赵大健嚣张和贪图享受的心理,让赵大健带着曹腾屁颠屁颠远走高飞去南方逍遥,等于是支开了这二位曹丽的同党,调虎离山,断绝了曹丽的消息来源,然后我就可以放开手脚顺利实施方案。 秋桐其实根本就没打算使用曹腾的方案,只是为了稳住他而已,那么,刚才秋桐在曹腾电脑上摆弄鼠标,无疑是讲那方案彻底删除了,以免后患。 秋桐现在将我的方案修改后只打了一份给我,这说明,她似乎并不急于要把这个方案给曹丽,而是要等到我这边基本就绪之后再给曹丽递交那方案。 按照我的猜测,秋桐刚才和苏定国说的等领导批示下来再投入正式运作的话,应该是在安抚做事前怕狼后怕虎顾虑重重的这位苏总,同时稳定他的情绪。 因为按照我的思路,到了这一步,假如我是秋桐,我是绝对会等到万事具备才会把方案给曹丽,而方案给了曹丽之日,就应该是这个方案全面正式运作之日。 我是这样琢磨的,我想秋桐也一定是这么想的,兵贵神速,这最后的一步应该就是出其不意,攻其无备,速战速决,等曹丽把那方案泄露出去,等对手开始模仿运作,开始耕地下种,我们已经开始收获果实了。 脑子里如此全面思考了一番,我不由佩服起秋桐的高瞻远瞩和思维的全面性慎密性,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秋桐简直是个女诸葛亮! 这一仗如果打赢了,将是秋桐复出之后对曹丽一伙最漂亮的一个自卫反击战,虽然没有痛击曹丽,但是,却也让曹丽的阴谋诡计和暗算不能得逞,对于不会暗算别人的秋桐来说,能做到这一步,也实属不易了! 当然,要保证秋桐这一仗的全胜,我必须要坚决将方案里的各项措施落实到位,不管过程如何,结果才是最有说服力的。 当然,此事的运作也还留有隐患,虽然秋桐将工作开展起来了,零售份数上去了,曹丽这个家贼不会再次得逞,但是却会被人抓住把柄,那就是事后秋桐将背上先斩后奏之罪名,个人一定会受到来自曹丽甚至孙东凯这个老yin虫的挤压和打击。 想到这里,我不由有些顾虑,不知秋桐将如何化解这一疑难问题。 正文 162.第162章 直勾勾 我眼神直勾勾地看着秋桐,脑子里高速运转着…… “易克,你在发什么愣?秋总在和你说话呢!”苏定国这时碰了碰我的胳膊,我忙回过神来,看着秋桐:“哦……秋总,你说,什么事。” 秋桐对我说:“易克,这个方案的具体落实,在苏总的领导下,由你具体实施,实施过程中有什么问题,你直接向苏总汇报,有困难没有?” “没有!”我干净利索地说。 “呵呵,你说没有,我看有!”秋桐笑着说:“比如,交通问题,这会不会影响工作效率啊?这大冷的天,到处跑,总不能光挤公交吧?” 秋桐想得真周到,其实我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但是没好意思提,我一个临时工,哪里敢要公司的车呢! “秋总真是体谅下属,这事交给我了,我安排办公室这几天专门给易克配一辆车!”苏定国说。 “那就谢谢苏总了!”我说。 “嗨——你是一线战斗员,战斗在一线很辛苦,我自然要给你做好后勤保障工作!”苏定国说。 秋桐笑笑,点点头,又看着我说:“易克,我给你6天时间,够不够?” 我明白秋桐为什么要给我6天时间,赵大健和曹腾开会4天,来去2天,正好6天。 秋桐是要我赶在赵大健和曹腾回来之全面落实好方案。 当然,秋桐也应该会在第六天把方案交给曹丽。 我心里快速盘算了一下,凭我一个人,6天时间内要完成队伍的招聘组建培训、市区600多个固定售报点的布局确定、车站、机场、港口的合同签约报纸份数确定、还有所有这些项目发报退报报款结算和交接的流程确定、以及有奖买报活动计划刮刮卡和奖品的全面落实以及运作具体流程,时间是相当滴紧张。 按照我本来的预算,全部完成这些,最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但是,现在,我的美女上司只给了我6天时间。 我看着秋桐期待的眼神,知道留给秋桐的时间只有6天,一旦6天之内不能完成,等赵大健和曹腾一回来,很可能要前功尽弃全面崩溃全盘泡汤。 秋桐一定知道这个时间对我来说很为难,但是,现在,她没有别的选择,6天,这是她所能给我的最大期限。 既然秋桐别无选择,那么,我自然也没有了退路,背水一战,豁出去,干了! 我咬咬牙,点点头,缓缓说了一句话:“6天之内,保证完成!” “君子一言——”秋桐紧紧盯住我的眼睛。 “快马一鞭!”我也盯住秋桐的眼睛,眼神里含着坚决的自信。 “好——”秋桐一拍桌子,看着苏定国,语气果断地说:“苏总,从今天开始,易克在工作上提出的所有要求,全部要无条件给予满足,你办不了的,直接找我!” “好,保证做到!”苏定国立刻说,同时带着将信将疑的神情看了我一会儿。 会后,我立刻就将自己投入了这场由秋桐导演由我担任男主角的开年大戏中去。 这是我和秋桐两个人的战斗,秋桐担任指挥员,我突击打前锋! 我很激动,还很自豪,能做秋桐的马前卒,能为秋总效劳,我心甘情愿无比光荣求之不得受宠若惊。 在这个交叉于现实和虚拟、穿梭于情场和职场的贺岁片中,我毫不犹豫进入了角色。 演出已经拉开了帷幕,正在进行时—— 当天我就开始了行动。 其实,在我做方案的时候,那些东西已经在我的脑子里开始盘活了,我已经就落实的有关问题多次琢磨了。只是,我那时给自己预留的时间是半个月,现在秋桐只给了我6天的时间,那么,所有的程序和流程都要打至少一半的折扣了。 首要的问题是招人组建队伍,没有人,只靠我自己,再能也白搭。而按照秋桐的部署,招人显然不能在报纸上公开登广告了,打枪的不要。不但招人不能公开,招到人后在正式上岗前还不能在发行公司公开培训,悄悄的干活。 我直接去了星海劳务市场,那里找工作的人还真不少,摆了一个摊子,一下午报名填表的就60多人。 我来不及等第二天再确定,直接就选定了30人,其他的人资料留着,做后手。选定的这30人,年龄大多在25--35岁之间,文化水平不高,都是来自农村年后来城里找活干的农民工。 当天下午,我就在附近的中山广场将他们集合起来,进行了第一次培训,先讲了工作性质工作内容以及考核奖励的基本办法,当然,还包括今后的前景以及发行公司的基本概况。 然后,我给他们规定,之后的几天,每天上午8点就在这里集合,统一进行岗前培训。 手里有了人,我心里踏实多了,当晚,我买了一份星海城区地图,按照人口密度、社区分布等基本要素划分了30个流动售报区域。 这30个人,除了要承担流动售报任务外,还承担着在各自区域发展固定售报点的任务,每人至少发展20个固定售报点。每发展一个固定售报点,以后都会有一定的奖励,奖励的数额按照所发展固定售报点每月销售的分数来进行衡量。 所发展的固定售报点,由现有的零售配送人员进行报纸配送。小的连锁超市和社区内的小卖店由他们去发展,大的超市就得我亲自出马。 第二天开始,除了每天上午对流动售报队进行培训之外,下午的时间,队员去发展固定售报点,熟悉各自的区域,第二天上午汇总小结前一天的情况。 我呢,就开始跑飞机场、火车站、长途客运站、港口联系报纸上机、上船、上车事宜,挨家进行谈判协商,确定分数,确定费率,确定人员,确定交接模式和结款方式,等这些事情全部商定后,一家一家签合同。 同时,我又和乐购、家乐福、沃尔玛、麦凯乐、大润发这些巨型超市进行同样繁琐的谈判项目,每一个环节和细节都要反复争论商榷。 这些外资台资企业谈判的难度比车站机场港口那些国企大多了,寸步不让,分分计较,提出的问题很多,想得相当周全。 幸亏我以前就有和外企打交道的经验,知道虽然和他们谈判的难度比较大,但是,一旦合同签了,他们在执行合同上都是很守规矩的,现在谈细致了也好,今后也会避免很多麻烦。 在进行这些的同时,我马不停蹄进行有奖买报活动的落实,刮刮卡那边第二天就拿出了样稿,我审定后游拿给苏定国和秋桐看,大家都同意后就开始印制,对方确保5天之内印制出20万个。 那20万袋洗发水,我直接带车去拉来,在快下班的时候悄悄进了发行公司的仓库。 这几天,是我最近几个月来最紧张的时期,白天到处奔波,晚上在宿舍里总结一天的事情,筹划第二天的事项,琢磨合同的细节,思考培训的纰漏,梳理新发展的固定售报点……常常忙到半夜才睡觉,第二天一大早又投入了战斗。 这几天,苏定国给予了我高度的密切配合,只要是我提出的要求,百分之百给予满足,每天上午我给发行员进行培训的时候,他都亲自参加,我签完的合同,首先交给他,他接着交给秋桐,秋桐审阅完后然后盖章签字。 秋桐这几天哪里都没去,一直在公司呆着,紧盯住公司内外的一举一动,我想她忙碌和紧张的状态不会亚于我。 一切都在暗中不动声色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 到了正月15这天,一切全部就绪了,下午,我和苏定国在秋桐办公室,我进行了一次全面的综合汇报。 “秋总,正好6天,方案的所有内容全部落实完毕,明天就可以投入正式运营,零售数目今天下午就可以给统计室报份数了,明天就可以给固定售报点和机场、车站、港口以及各大超市发报!”我说。 “哈哈,易克,真有你的,工作效率真高!明天我们的零售数量就可以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增长,我估计,很多人都会大吃一惊的!”苏定国快乐地说。 秋桐眼神发亮,抿着嘴唇思考了下,然后看着我:“易克,明天零售的总份数能到多少?” 我打开手里的本子,看了下,说:“按照固定售报点百分之5、流动售报零退报率来统计,明天零售的总份数可以达到60000份!”之前发行公司的固定零售售报退保率一直是10%,我给降低了一下。 秋桐的眼神又亮了一下,看着我:“确保?” “这是明天的最低数字,运营几天后,这个数字还会有变动,但是,只会增长,不会降低!”我肯定地说。 “为什么这么肯定?”秋桐紧盯住我。 “基于严格慎密的市场调查!”我利索地回答。 秋桐点了点头:“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明天,我们的零售份数就会是现在的3倍,这是一个巨大的突破,星海报业发展史上里程碑式的突破,我们发行公司要在星海报界放一个卫星,这个制造卫星的元勋,就是你易克!” 听了秋桐这句话,我心里觉得喜滋滋的。 然后,秋桐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手里掂了掂,我看了一眼,正是那零售方案。 看来,秋桐要给曹丽送方案了。 正文 163.第163章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秋桐这时看着苏定国说:“苏总,给统计室报份数吧,同时和分拣室、发行车队那边衔接好,还有,按照易克的布置,那些流动售报员都是就近到附近的发行站去领零售的报纸,你再给各个发行站长打个招呼。” 苏定国点了点头,突然又有些难色:“秋总,各发行站属于赵总分管,我直接打招呼,这不大好吧,似乎有越权之嫌。” 秋桐笑了下:“这有什么不好的?赵总出差了,你代劳,我安排的,你觉得有什么不妥吗?这不是越权,这是份内的,必须的。” 苏定国点点头:“那好,有秋总这句话,我就不担心了!” 说完,苏定国拿过我手里的明细单,直接去了统计室。 秋桐办公室里这时只剩下我和她。 秋桐这时看着我,说:“易克,你几天辛苦了!” “不辛苦!” “说不辛苦是假的!这几天你明显瘦了,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你这几天付出的艰辛和劳动,”秋桐感动地看着我:“全面落实这个方案,我给你6天时间,确实是难为你了,但是,没有办法,我只能逼你……其实,这几天,我一直提心吊胆。” 我明白秋桐为什么会提心吊胆,她还是对我的能力了解不深,怕我完不成任务,这当然有情可原。 我笑笑:“我是用了吃奶的力气,拼了全力来做的,希望不会出现什么纰漏!” “有些事情只靠出死力是不行的,落实一个方案,紧紧靠气力是达不到的,还得要有灵活机智的头脑和清晰条理的思路,我让你在这6天里完成这个任务,我自己也是赌了一把,我就赌你能行,我就冒险一次,结果证明,你能行,我赌赢了,我冒险成功了。”秋桐笑起来:“易克,这次,从理论到实践,我算是全面检验了你一次,我对你的又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什么全新的认识?”我心里喜滋滋地说。 “你是一个高明的战术家,你身上蕴藏着巨大的等待挖掘的潜能,这种潜能也许你自己一直没有全面或者彻底地意识到,但是,一旦有了机会,一旦有了合适的土壤和环境,就会爆发出来,”秋桐说:“初战告捷,初露锋芒,我想,我应该祝贺你!” “呵呵……谢谢秋总,这都是你领导指导的好,没有你的精明策划和领导,我的战术再高明,恐怕这次也得泡汤!”我说。 “哈哈,易克,你还挺会恭维人啊,什么时候学会这个了。”秋桐又笑起来,笑毕,看着我说:“你看懂看透我这次所有安排的用意了?” “嗯……刚明白过来一点点!”我点点头。 “是刚明白过来一点点呢还是早就看透了我的全部用意?”秋桐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是前者!”我的眼神里发出诚实的光芒。 “呵呵,易克,我发现你这个人啊,有时候很诚实,有时候呢,又很狡猾,狡猾狡猾滴。”秋桐抿嘴笑着:“你说的话呢,有时候我不愿意相信,却又不得不信!” 我挠挠头皮:“不明白秋总这话的意思!” “不明白那你就慢慢琢磨吧!”秋桐站起来,拿着手里的方案:“哎——我得去给曹大主任送呈方案了……是时候了!” 秋桐的动作似乎示意我也该离去了。 “秋总——”我坐在那里没有动,看着秋桐。 “怎么了?易克,还有事吗?”秋桐看着我,又坐下来。 “秋总,我有句话想问你!”我说。 “哦,你说——”秋桐看着我。 “明天我们就开始正式投入零售的运营,你现在才把方案交上去,这是很明显的先斩后奏,从领导的眼光看来,还是目无领导,这样做,会不会给你带来什么被动和不利。”我终于说出了心里的担忧。 秋桐听我说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看着我说:“易克,你说的对,有道理,但是,在国企,做工作,总是要得罪人的,很多时候,想做成一件事,任何人都不得罪,是做不到的,我也不想这么干,但是,基于集团和公司内外的现状以及过去的教训,我不得不这么做,我是被逼的…… “还有,我们做事情,心里要有个大小,有个轻重,什么是大,什么是重,集体的利益是大是重,个人的事情是小是轻,只要有利于集体,只要有利于大局,个人的一些得失,也考虑不这么多了,至于结果,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我一听,懵了,原来秋桐根本就没有考虑到这样做自己的后果,我当初还以为她考虑好全身而退的计策了。 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不这么出力啊,搞黄了算完,什么集体利益,在我的眼里,整个集团的利益也比不上秋桐的一根毫毛,集团跟我有什么鸟关系,秋桐在我眼里才是最重的。 我这种想法,颇有些不爱江山爱美人之嫌。 看着我糟糕的表情,秋桐笑了:“易克,干嘛神情这么沮丧啊,我刚才话还没全部说完呢,当然,这么做,我是把集体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但是,假如能顺便考虑好个人的得失,我也是不会不考虑的。” 我一听,放心了一些。 秋桐接着又说:“当然,个人的得失,不是以我的意志为转移的,我没有主动权!” 秋桐一说这话,我的心又提了起来,睁大眼睛愣愣地看着秋桐。 这时,秋桐带着奇怪的表情看着我,似乎在迷惑我为什么对她的个人得失这么在意,她当然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在意,她当然不知道她在我心里的分量,她的心里,只有那个虚无缥缈的亦客,哪里会有我这个易克呢! 正在这时,秋桐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曹丽出现在门口。 “哎——秋桐在和易克谈工作啊,我来的可真不是时候!”曹丽笑着说,却丝毫没有退出去的意思,站在门口满脸笑容地说。 “哟——曹主任来了,快请进,我正在询问易克这几天的工作情况呢,你可是稀客,来,请坐!”秋桐站起来招呼曹丽。 曹丽走进来,我站起来就要出去。 “哎——易克,怎么一见我来了就走啊,难不成对我有什么看法?”曹丽调侃着,眼神腻腻地看着我。 “二位领导要谈大事,我在这里碍事啊!”我说。 “嗨——你看你这个易克,就你想得多,我来秋总这里纯粹是没事来串门的,哪里有什么大事!”曹丽说:“易克这次回来也有快10天了,工作地怎么样?” “努力按照领导的要求去做事情,这不,这段时间工作没起色,秋总在批评教育我呢!”我说。 “呵呵……领导批评你教育你是为你好,你要好好虚心接受才是,”曹丽说:“你辞职走了还能回来工作,秋总可是给了你很大的面子,这面子可不是谁都能有的,你可不能辜负了秋总对你的期望啊……曹腾这次调回公司工作,我可是没有少敲打他的,我经常告诫她要好好听秋总的话,好好干出一番成绩,对得住秋总的赏识。” 秋桐这时拿起那方案对曹丽说:“曹主任,你不来我正要找你呢,我这里有个方案,正要送到经管办去,正好你来了,那我就省了跑路了。” 曹丽眼神一亮,接过秋桐手里的方案,扫了一眼,说:“哎哟,秋总这刚过完年就有大动作啊,好厉害……咦……这题目前些日子我偶然看到曹腾也在弄,是不是就是这个啊?” 秋桐说:“是我安排的,综合业务部两个人,曹腾和易克两人都各自弄了一个。” “哦……”曹丽抢过话头:“易克也会弄方案啊,看不出,既能卖报纸又能做方案,还文武全才呢。” 我站在那里没有说话,秋桐也笑笑,没说话。 这时我琢磨曹丽之所以突然出现在这里,一定是等急了,好几天等不到秋桐亲自去送方案,来查看虚实的。 “哎——那我赶紧回去看这方案,看完抓紧报给孙总,本来还想和你唠嗑的,改天吧。”说完,曹丽拿着方案走了。 曹丽走了之后,我看看秋桐,秋桐看看我。 我这时心还提着,问秋桐:“明天真的发报?” “按既定方针办!”秋桐的话里没有任何犹豫,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很果断! 我知道,赵大健和曹腾已经开完了会,今天下午就会回到星海,明天就会来公司上班。 明天,我不知道公司内外会发生几级地震,这地震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下班的时候,我晚走一会儿,透过办公室的窗户看着院子里下班的人们。 夜色渐渐黑了下了,一会儿,我看到曹丽从办公室走了出来,提着一个女式包。 我急忙下楼。 曹丽出了发行公司大门,径直沿着人行道往右走去,我尾随曹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走了一会儿,曹丽拐进了一家复印社。 我站在墙角处停下,点燃一颗烟,盯着复印社门口。 一会儿,一辆黑色的轿车开过来在复印社门口停下,车前面挡风玻璃处放置着一个“星海都市报新闻采访”字样的牌子,车上下来一个人,走进了复印社。 我知道,这年头,只要是报社的车子,不管是新闻部的编辑部的还是发行、广告部的,都喜欢挂新闻采访的牌子招摇过市,似乎有了这个牌子,身份就提升了几个档次。行内人士知道这是假的,业外人士却不知道,还以为只要挂这种牌子的车子里面坐的都是记者,其实,都是不会晃笔杆子的混子。 少顷,我看到曹丽和那个人一起走了出来,直接上了车子,疾驶而去。 果然,曹丽没有停止做家贼的步伐,继续在家贼的道路上披荆斩棘,勇往直前。 果然,这一切都在秋桐的预料之中。 晚上,我在宿舍里吃过饭,打开笔记本电脑上网,边看新闻边琢磨着秋桐和曹丽,还有明天未知的事情…… 正文 164.第164章 玩阴的 越想越替秋桐担心,却又一时无计可施。 想着下午秋桐说话时候的表情和内容,似乎秋桐是考虑到了此事的后果的,也为自己尝试寻找了保全之策,只是,这保全之策却由不得她自己做主,没有主动权,要看别人眼色。 这就玄了,没有必胜的把握。 想着秋桐,想起了浮生若梦,我的心颤动起来…… 我登陆扣扣,隐身登陆,又见到了不在线的浮生若梦,她依然保留着我为好友,没有拉黑我。 我带着隐痛的心看着浮生若梦的头像,若梦,我依然在思念找你,你可也在想念着我呢?会的,我知道,你一定也在思念着我的…… 无声的世界里,看不到的虚幻里,曾经刻骨难忘的过去,那一幕一幕,一切却都是那么真实,那些欢笑,那些私语,那些缠绵,那些铭刻,仿佛就在眼前,就在昨天…… 我的心起起落落,像在跳动的火。 突然,我注意到浮生若梦的个人签名已经换了:人生若只是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不知道她是何时换的。 看着这句话,我的心颤抖地愈发激烈,人生若只是初见…… 是啊,人生若只是初见,那时,一切都山清水秀,一切都盎然生机。 如果只有开始,我仍然是一个落魄流浪汉,她仍然是她的绝代佳人,便没有那丹东鸭绿江的偶然邂逅,便没有我的星海的脚步停留…… 如果只有开始,我不注册扣扣使用网名亦客,她不答应我的加好友要求,便没有之后那虚拟空间的相知相识,便没有我和她之间那纠葛悱恻的情感交流…… 如果只有开始,我不是她的过客,她不过是我的陌路人…… 如果只有开始,便没有结束,没有牵绊的纠缠,没有纠结的苦痛。 如果只有开始,便没有喜,没有怒,没有哀,没有愁。 因为只有开始,便一切都笼罩在虚幻和真实之间,纠葛在现实和虚幻的世界里,无法突围,无法解脱,终究将这一切葬送在虚无的空气中…… 而在现实里的过程,没有结果,却有了人间的过往,有了红尘,有了不舍,有了遗憾…… 我的心轻轻颤栗着,有的人的心从未曾开垦,一旦有过,便执着永恒,甚至宁可它荒芜。 只是看不透荒芜的心,是曾经如何地波澜壮阔,是曾经如何地繁花锦簇。 而我,便是因为这些曾经的灿烂,才让它不忍心再随便长出枝桠,污秽那曾经记忆中的璀璨。我甚至希望,宁可它荒芜着,留着记忆,美丽地去绚烂、蔓延…… 人生若只如初见,便没有而后,没有回忆,没有不舍…… 即使上天给了你相识相知的机遇,却没有给你相守相依的机会。 即使上天给了你相爱的开始,却接着又给了你分离的结束。 即使上天都放弃了两个人之间的联系,却又让你在不同时间空间里徒劳的努力,孤独地守望…… 而最后,不过,镜花水月,凭栏听风……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我苦涩地品味着梦幻的坚果,固执地煎熬着自己不肯走入现实的内心,愚昧地欺骗着自己茫然而空洞的灵魂,在郁郁中睡去…… 第二天,上班。 我不知道今天将会迎来什么。 在办公室,见到了曹腾。曹腾正若无其事地在办公室桌前翻阅着今天的报纸,见我进来,笑笑:“来了!” “来了!”我坐到自己办公桌前。 曹腾这时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胳膊:“方案开始实施了?” “是的!” “挺快的啊!” “兵贵神速嘛!”我说。 “哎——我还想在实践中锻炼一下的,没想到出去开会错过了机会!”曹腾说。 “机会以后还有的是嘛!”我说。 “我刚才去统计室看了下,零售份数到了6万多,这可是历史性的突破,咱们这个综合业务部刚一成立就放了一颗卫星,开局良好啊!”曹腾笑着说。 “呵呵,这都是领导得力!”我心不在焉地说着。今天还是有奖买报活动的第一次举行,总动举办5次,刮刮卡的一二等奖都在我的抽屉里,今天我发送出去了一个一等奖,2个二等奖,随同那些末等奖一起发送出去的,一二等奖的刮刮卡往那些末等奖的刮刮卡里面一掺和,随同报纸发放出去,谁也不会知道这个一二等奖会在哪个报摊里出现了,包括我自己。 这时,苏定国进来了,给曹腾安排了一个任务,就是负责兑奖,一二等奖的兑现是要到发行公司来的,凭身份证和中奖刮刮卡,由曹腾负责登记兑现,奖品都在公司仓库。苏定国同时安排刮刮卡的发放配置,由我负责。 有奖读报活动,按照计划,隔一周举办一次,今天是第一次。 “看谁今天能这么幸运,花5毛钱就能得到一台笔记本电脑或者电动车,呵呵……”苏定国对曹腾说:“秋桐已经联系了晚报社编辑部,等今天的一二等奖出来,晚报的记者过来采访,明天在报纸上发新闻……这是记者的电话号码,等出来了一二等奖,你联系记者让他们过来。” 曹腾点点头:“好的!” 曹腾似乎对这几天公司里发生的事情很淡定,似乎坦然接受了已经发生的这一切。 这时,我看到赵大健从走廊里走过去,脸色阴沉着,经过我们办公室的时候,扭头冷眼看了我一下,没有停留脚步,接着就走了过去。 我站起来做散步状走到窗前,看着院子里。 接着,看见赵大健下楼出来,穿过院子,直奔曹丽的经管办而去,径直进了曹丽的办公室。 我明显感觉到了平和祥和气氛下的一股紧张气氛,暗流在急速涌动。 又一扭头,看到广告公司门前,平总正站在门口如有所思的抽烟,眼神同样盯着经管办门口。 我想,今天平总高兴的程度应该不亚于秋桐,但是,心里的担忧程度恐怕不亚于我。 一抬头,平总看到了我,黑黝黝的脸上出现了一股笑意,接着举起拳头挥舞了一下,然后回身进了广告公司。 我又看了下秋桐的办公室,门半开着,秋桐在里面,看不到她的人,不知她在干什么想什么。 我有些心神不定地看着外面,心里有些忐忑。 我心里暗暗祈祷这一天能平安过去。 一个上午就在风平浪静中过去,什么都没有发生。 有奖买报的一二等奖都在上午被读者中了,兴高采烈的读者从发行公司领走了笔记本电脑和电动车,晚报的记者也随即赶来进行了采访,明天就会见报。 下午刚上班,苏定国神色不安地急急走进来:“易克,曹腾,走,到经营委小会议室去开会!” 我的心咯噔一下,看着苏定国:“什么内容的会?” “不知道:“苏定国看了我一眼:“经管办通知的,孙总召集的,发行公司三位老总和你们综合业务部的人参加。” 我靠,终于要来了。 我和曹腾还有苏定国赶到经营委小会议室的时候,看到秋桐、赵大健、曹丽都已经到了,正坐在里面。 赵大健带着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仰脸抽烟,曹丽则做亲密状和秋桐窃窃私语,笑谈着什么,秋桐则微笑着不住点头,似乎这次会议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一会儿,孙东凯带着威严的气势走进来,坐在会议桌中间,面无表情地扫视了大家一番,会议室立刻就安静下来。 孙东凯似乎对这个效果很满意,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看了看曹丽,点点头:“开始吧——” 曹丽主持会议。 曹丽这时也轻轻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神色端正:“今天孙总召集大家来,主要议题是听取发行公司新成立的综合业务部近期工作情况汇报……秋总,你看谁先汇报合适?” 秋桐看着曹丽和孙东凯说:“公司新近对领导分管进行了分工调整,综合业务部由苏总分管,那就苏总先汇报吧。” 苏定国眼神有些慌乱,磕磕巴巴把这段时间综合业务部的工作说了一遍,这段时间的工作内容当然没有别的。 孙东凯神色认真地听着,还不是在本子上记着什么。 等苏定国说完,孙东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曹丽然后看着秋桐:“秋总,你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于是,秋桐又把大客户服务部改为综合业务部的初衷说了下,又简单叙述了一下综合业务部的工作内容以及今后的发展方向。 秋桐说完,曹丽看着大家:“各位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赵大健翻了翻眼皮,不说话。 我和曹腾都沉默着,没说话。 曹丽于是冲孙东凯轻轻点了点头,孙东凯似乎没有看见,自顾低头看自己的本子。 会议室的气氛又紧张起来,空气似乎都停止了流动。 好一会儿,孙东凯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不大,很沉稳:“刚才,我认真聆听了发行公司二位领导的工作指示。” 话一出口,大家都微微变了脸色,孙东凯说出这样的话,意味着什么,谁心里都明白,他是集团老总,现在竟然称呼秋桐和苏定国为领导,还什么指示。 我靠,孙东凯在玩阴的。 秋桐紧紧抿住嘴唇,苏定国的脸色变得有些发白,赵大健露出一丝冷笑的表情。 正文 165.第165章针锋相对 “既然二位领导谈完了,那我就说说我的看法。”孙东凯继续说:“发行公司将大客户服务部改为综合业务部,发展综合业务,我认为思路是正确的,思路很明晰,这个路子是对的,是符合集团党委关于今后报业经济的发展基本思路的,也是符合新形势下报业经济的发展需要和市场经济的要求的…… “综合业务部成立短短几天,报纸零售份数就有了明显的增长,今天我看了印刷厂给我报的数字,还有经管办给我报的发行份数,成绩斐然嘛…… “这说明,公司的各位领导工作是得力的,综合业务部的二位同志能力是有的,是付出了劳动的。这一点,必须要充分给予肯定。” 大家都看着孙东凯,我的心里稍微松了口气,毕竟,孙东凯还是肯定了我们的工作的。 接着,孙东凯的声音提高了一个音调,看着秋桐和苏定国:“秋总,苏总,请问,二位是不是党员?” “是!”苏定国忙回答。 秋桐也点了点头。 “请问,发行支部的党支部书记是谁?”孙东凯继续问。 “是我!”秋桐回答。 “嗯,好,二位都是党员,秋总还是发行支部的党支部书记!”孙东凯缓缓点了点头,接着突然就变了脸色,伸手猛地一拍桌子“啪——”地一声,吓了大家一跳。 “我且要问你们二位,党的组织纪律性,你们知道不知道?作为一名党员,要不要讲组织纪律性?”孙东凯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起来:“既是党员,还是集团主要经营部门的领导骨干,公然视组织纪律性于不顾,公然无视集团的管理规定,公然无视经营委的工作程序,公然无视集团领导的存在,你们二位要干什么?” 苏定国霎时变了脸色,惶急地看着孙东凯:“孙总……这……这……我绝对没有无视领导的意思,绝对没有……这……” 这时,秋桐平静地看着孙东凯:“孙总,这事和苏总无关,所有责任在我,是我一手安排的,你要找责任人,就找我吧。” 孙东凯看着秋桐:“秋桐,你胆子不小啊,这么大的活动,不经请示任何人,自行其是,先斩后奏,党的组织纪律性在你眼里有没有?集团领导在你眼里有没有?” “我昨天把方案报给经管办了!”秋桐说:“昨天报的请示方案,今天才开始实施的。” “你报给经管办,经管办报给我了吗?我批示同意了吗?”孙东凯的声音愈发严厉:“在我没有批示的情况下,你竟然就敢擅自采取重大行动,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总。” 秋桐说:“孙总,你听我说……我们也是有苦衷。” “住嘴,你是要我听你的狡辩吗?什么苦衷,我看你就是强词夺理!”孙东凯说。 这时,曹丽拿出那个方案,边递给孙东凯边说:“孙总,昨天秋总刚给我的活动方案请示报告,我今天上午刚审核完,下午正要报给你的……我可是一点儿都没敢耽搁。” “现在给我这个有什么用?”孙东凯一把将方案摔在桌面上,怒气冲冲:“我这边还没看到方案,那边已经开始实施了,这不是等于在逼我就范吗,你秋桐这意思就是这个方案我不管同意不同意,都得批准,是不是?秋桐,你也太猖狂了,我参加工作当领导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放肆的下属,敢胁迫领导来做事……我看,你可以来领导我了。” “孙总,绝无此意,我们当下属的,哪里敢无视领导,哪里敢领导你呢,请听我解释。”秋桐刚说到这里,孙东凯又是一拍桌子,粗暴地打断了秋桐的话:“够了,我不想听你什么解释,事实都摆在这里,你给我解释什么?你想解释什么?作为一个主要经营部门的负责人,目无纪律,目无领导,自以为是,自行其是,是谁给了你这个胆子?是谁给了你这个权力!” 孙东凯的神情变得有些恶狠狠,气焰很是嚣张,似乎就要把秋桐一口吞下去。 “是集团的发展给了我这个胆子,是集体的利益给了我这个权力!”秋桐不卑不吭地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恼羞成怒,咆哮起来:“好啊,秋桐,你给我唱高调,你以为这是在哪里?你以为这是什么年代?你以为这是在你家里?你以为这是造反有理的年代? “你少拿集团的发展和集体的利益来压我,好像就你风格高,就你知道集团的发展集体的利益。我告诉你,秋桐,只要我还是集团总裁,只要我还管着你,集团的组织纪律性必须要保证严肃性,工作的请示审批流程必须严格执行,没有任何人可以破格,没有任何人可以特殊……我还就不信,你秋桐就能翻天了。” “我翻不了天,也不敢翻天,孙总是集团总裁,我当然要服从孙总的领导,不过,事已既此,孙总打算怎么办?请领导批示!”秋桐看着孙东凯,态度虽然谦逊,但眼神却毫不示弱。 “怎么办?你说怎么办?”孙东凯瞪眼看着秋桐。 “我哪里敢说,这不是在请示领导吗?”秋桐说。 “你少给我玩这一套,现在你想着请示我了,你早干什么去了?”孙东凯怒气冲冲地说。 “早不是要先报经经管办吗,这办事可是不能越级的,要一级一级来!”秋桐说。 我这时心里忍不住想笑,秋桐似乎心里并不紧张,似乎在用这话来转圈磨蹭。 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的曹丽说话了:“孙总,不要发火,消消气,今天的事情呢,其实我也有错误,我要是昨晚连夜审核完,然后连夜就报给你,你昨晚就批示了,那发行公司今天实施,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大家面子上就都好看了! “其实呢,也不能说秋总眼里没有领导,只是我工作效率还不够高,秋总做工作向来是雷厉风行,效率高,还很有责任心和灵活性,她这么做,也是出于工作的需要嘛,秋总做事向来是考虑很周全的。” 曹丽这话无异于等于火上浇油,明着听是在自我检讨在提秋桐解脱,实际上等于是在挑拨孙东凯和秋桐本已就紧张的关系,同时还附带刺激孙东凯本来就伤了自尊的神经。 果然,曹丽这话一说,孙东凯的怒火更大了,胸口起伏着,又要发出怒火来。 这时,曹丽又说了:“我倒是有个解决问题的办法,既能维护经营委工作程序规定的严肃性,还能保证我们工作的顺利开展……我看,发行公司立刻停止实施这个方案,等孙总审核完这个方案,批准了,再正式实施,今天呢,就等于发行公司是试行了一下,试运行……这样,大家也都说得过去。” 曹丽的用意我一下子就看穿了,她是要给星海都市报那边争取时间。 孙东凯没有说话,脸上的神情似乎缓和了一些,似乎有些同意曹丽的建议。 秋桐当然明白曹丽的意思,她神情依旧平静,缓缓说:“这不可能,既然已经开始了,绝对不会停止,没有什么试运行之说,我们今天就是正式运行,只要我还是发行公司经理,我就绝对不会停止,除非我不做这个发行公司经理了。” 秋桐的语速不快,声音不大,但是很有力,很果断。 秋桐这句话一下子激起了孙东凯更大怒火,他觉得今天在这么多人面前,秋桐敢如此不给他面子,让他很丢脸。 孙东凯脸气地一阵红一阵白,又是一拍桌子,怒视着秋桐,咆哮起来:“秋桐,你想干什么?你今天是要顽抗到底了,是不是?你嚣张什么?我告诉你,你不想干这个发行公司经理,我可以成全你! “你一个小小的发行公司经理,还了不得了,尾巴翘上天了,你真以为我制服不了你?好,既然你要对抗到底,我奉陪,我还真就不信治不了你,我要是治不了你,我这个总裁就不干了。” 孙东凯放出了狠话,似乎有些不大符合这位县级领导的身份,在普通人看来,这位领导也显得太没水平了。 但是,事实确实是如此,领导一样也是人,有级别的领导未必做人做事就比普通老百姓强。 我这时想起一句话:别迷恋领导的水平,领导只不过是个被体制带了某种光环的人,他们的品质和品德甚至还不如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 会议室里的气氛高度紧张,火药味十足。 看着孙东凯张牙舞爪的嚣张气焰,曹丽和赵大健脸上露出惬意的表情,苏定国脸色发白,不敢做声,曹腾则面无表情地冷眼看着这一切。 我心里怒火奔腾,在桌子底下握紧了拳头,心里在琢磨要不要自己砸了这个刚到手的饭碗,狠狠揍孙东凯一顿,最好能把他的老二给废了。 显然,动手教训孙东凯,这是下策,除了能解恨解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怎么办?现在的形势对秋桐越来越不利,孙东凯仗势压人,抓住秋桐的把柄死死不放,旁边还有一个曹丽在不时添油加醋。 孙东凯这次整治秋桐,肯定是除了工作之外,还另有目的。他一直就垂涎秋桐的美色,多次动作却始终没能得手,这次这么好的机会,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在他眼里,增加的那些零售报纸虽然也能给他长脸,但是,比起把秋桐弄到手,显然后者更重要。 他肯定明白,只要打着工作的旗号打压秋桐,谁都说不出什么,他是正大光明的,只有这次把秋桐制服,才能为今后目的的实现铺平道路。 孙东凯这会放出的狠话似乎在表明,如果不处理惩罚秋桐,他这个总裁就不干了。 总裁没有错,当然会继续干的,那么,就等于是秋桐要受到处分了?上下级之间发生了这样的冲突和矛盾,要是提交集团党委,党委自然是要偏向领导的,那就得处分秋桐。 要是处分秋桐,那很可能就是要调离,或者降职使用。 我的心里有些着急,暗暗替秋桐担忧,却一时没有良策。 正在这时,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走进来一个人。 正文 166.第166章先硬后软 在这个人开门进来的一刹那,我看到他背后一个人影一闪过去,似乎是平总。 我看着这个年龄不到50岁中等身材身体微微有些发福气态不凡神情不威自严的陌生男人,他是谁? 我不认识这个人,不代表其他人不认识他。 见到他进来,除了我和孙东凯,大家都站起来了,脸上带着尊敬的表情和他打着招呼。 我一听大家口里的招呼,我擦,这是集团董事长,正宗的老大。 集团董事长从级别上来说,和孙东凯平级。 但是,这一样的级别,权力可就不一样了,董事长是老大,孙东凯只不过是老三,排在集团总编辑后面。 我于是也赶紧站起来。 孙东凯见董事长来了,脸上的神情变化很快,怒气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笑脸,点点头打个招呼,又招呼曹丽搬过一张椅子,自己往边上挪动了下,让董事长坐在中间。 董事长坐下,先冲大家微笑了下,点头示意,然后看着孙东凯:“老孙,我正好经过这里,听到你在里面发火,呵呵,我就过来看看……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我此时心里升起疑窦,我怀疑这董事长是平总想办法捣鼓过来的。 作为集团收入来钱的关键部门,广告公司老总自然是和一把手走得很近的,虽然他属于孙总管理。 这就好比上面部门的各个部委办局,比如公安局长、财政局长,虽然属于市长管理,但是却都是市委书记的座上客和红人。 我想起上午见到平总时他的神态,想起那天他到秋桐办公室里去的情景…… 我突然领悟,秋桐昨天说自己也是做了一些安排的,是不是就是这个?是秋桐预先安排了平总这步棋,还是平总自告奋勇要担当下这步棋? 不管是什么原因,反正董事长是出现了。 孙东凯听董事长问起来,就说:“我在开发行公司的调度会呢,顺便解决出现的一些问题。” “哦……”董事长说:“我最近正想去发行公司调研,今天正好遇到你们开会,我申请参加一下,孙总能否批准呢?” 孙东凯笑着:“呵呵,当然,当然,欢迎董事长参加啊!” 董事长微微笑了下:“那好,你们继续开,我先听!” 说着,董事长挺直腰板坐在那里,看着大家。 董事长这么一说,大家谁也不说话了,孙东凯脸上的神色有些尴尬。 会议室里一时沉默起来。 “怎么?我一来,怎么都不说话了?”董事长呵呵笑起来:“老孙,莫非你们开的是什么保密会,怕我知道啊,那既然如此,我就不在这里了,不打扰你们了。” 董事长这顶帽子可是给孙东凯扣地不轻不重,董事长是集团老大,谁敢有事瞒着他,这不是找死吗? 孙东凯脸上挂不住了,笑着说:“见笑了,那里啊,我们正在讨论报纸零售的问题,顺便强调下工作程序和组织纪律问题。” “报纸零售……好啊,我正想去发行公司调研这个题目呢。”董事长说:“今天我上班的路上,看到大街上突然多了不少穿着我们发行员服装的卖报人员,这可是以前没有过的,我正想问问你们呢,你们这又是搞了什么名堂啊?” 孙东凯不说话了,董事长看着秋桐:“秋桐,你说说吧,最近又搞什么新行动了吗?” 于是,秋桐把开展的这个活动内容详细给董事长汇报了一番,末了说:“在这个活动的操作上,出于某种不好放在台面上说的原因,我们本着兵贵神速的原则,先下手做了,然后才递交了请示报告,在这一点上,我们违反了工作程序,我承担全部责任,我请求领导给我处分!” 董事长认真听秋桐说完,点了点头:“报纸零售一下子增加了4万份,好哇!不简单,了不起,这可是一颗卫星啊,这都是有效发行,星海市场的零售份额,我们可是占领了大片领地,这对于我们集团广告的拉动,必将起到不可低估的巨大作用…… “秋桐,你这可是给孙总抓了面子了,孙总既分管广告,还分管发行,这等于是双丰收啊,呵呵……孙总,你说是不是?” 孙东凯哭笑不得,却不得不点点头:”嗯……” 董事长继续说:“至于秋桐说的不好放在台面上说的原因,既然不好放台面,那我也就不问了,呵呵……工作嘛,总是有困难有障碍的。” 这时,我看到曹丽和赵大健曹腾的脸色都微微有些难看。 孙东凯却有些疑惑地看着秋桐:“都是同事,都是自己人,你有什么不好放在台面上说的原因?说出来——” 这时,曹丽的神色紧张起来,紧盯住秋桐。 秋桐扫了曹丽一眼,说:“请孙总原谅,还是不说的好!再说,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也无须说了。” 孙总说:“我看你就是找借口找理由为自己开脱。” 我此时断定,孙东凯应该不知道曹丽做家贼的事情。 孙东凯虽然和曹丽有一腿,但是,要是知道曹丽做家贼,他肯定是不乐意的,饶不了曹丽。 毕竟,曹丽做了家贼,等于是在拆他工作的台,他作为总裁,自然是希望自己分管的工作能出成绩的,这可是他继续进步的一个有力砝码。 他今天之所以如此和秋桐过不去,是因为自己的小算盘,想借这事先硬后软来降服秋桐,继而把秋桐弄到手,没想到秋桐软硬不吃,不给他脸,让他下不来台,才会导致矛盾如此激化。 这时,董事长说:“哎——呵呵,好了,老孙,要多理解下属嘛,下面的同志们做工作,都不容易……既然秋桐不方便说,那就不要勉为其难了。” 孙东凯不说话了。 然后,董事长正色说:“当然,在这个问题上,我还是要批评秋桐同志的,对于工作,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没有按照程序来办事,没有按照办事程序来操作,没有先等领导批示就干起来,这是错误的,是违反了集团的规定的,秋桐同志对这个问题要深刻认识,要有正确的认识态度,要认真反省自己,要做出书面检讨,确保以后不得再犯。” 秋桐点点头:“嗯……领导批评地对,我回去就写检查,认真检讨!” 董事长点点头:“嗯,这个态度就对了,我看,在这个问题上,是三七开的问题,三分错误,七分成绩,毕竟,成绩是主要的。虽然你没有先请示孙总就先操作了,违反了规定,但是,做出了这么大的成绩,也同样还是给孙总抓了面子的嘛。 “孙总批评你是对的,虽然孙总批评了你,但是,孙总对你们发行公司做出的工作,心里其实还是很肯定很高兴的……这就好比打仗,看结果不看过程,胜利者是不应该受到责备的……你说,是不是啊,老孙?” 说着,董事长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这会儿只能点头:“嗯,是!对于发行公司的工作成绩,我还是比较满意的。” 我想,孙东凯这话应该是出于内心,当然,他还有些遗憾,没有借此实现自己的另一个意图,大好的机会眼睁睁就这么流失了,真可惜。 董事长接着说:“我看,年后发行公司的工作,是可圈可点的,发行公司的同志们,是付出了智慧和心血的,这和发行公司有一个团结战斗的领导集体是分不开的,当然,这更是咱们孙总分管领导得力的结果,孙总,今天,我得向你祝贺啊,你这个老总,手下有这么一批能干的发行管理人员,这今后的工作可就更好开展了,呵呵……” 这时,我的心里一下子轻松起来,董事长这一出现,一下子就把此事化了了,既表扬了秋桐又给了孙东凯台阶下,还同时不轻不重敲打了一下孙东凯。 看看秋桐,眼里的神色也轻松了,在我看她的同时,她也扫视了我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调皮的笑意,转瞬即逝。 看看赵大健,神情沮丧。 看看曹丽,眼神里露出巨大的遗憾和失落。 看看曹腾,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凝神看着董事长,似乎在认真聆听董事长的指示。 而苏定国这会儿变得轻松了,突然冒出一句:“董事长,这次的活动,是我亲自分管考上抓的,综合业务部的零售方案,也是我亲自负责制定的。” “哦……方案呢,我看看!”董事长兴致勃勃地说。 “这就是!”孙东凯把方案递给董事长。 董事长接过方案,认真看起来。 董事长足足看了20多分钟,然后抬起头,神色庄重,看着我们:“这方案是谁做的?” “我——”曹腾立刻就回应了一句,然后看看大家,又接着一句,指了指我:“我……我也易克一起做的!” “哦,你们二位是?”董事长显然也不认识曹腾,看着我们。 “我叫曹腾,他叫易克,我们都是综合业务部的,”曹腾这时候突然来了劲头:“报告董事长,我是星海大学经济管理专业本科毕业后正式分配到集团来工作的,在发行公司工作上班好几年了。” 听曹腾一说这话,孙东凯赵大健都皱了皱眉头,曹丽则面带喜色。 “嗯……小伙子很能干啊!大学生头脑就是灵活,接受新鲜事物快!”董事长赞扬了曹腾一句,接着看着我:“易克,这个名字很好听嘛,是不是易中天的易,克服的克?” 董事长学问很大,竟然一下子就能猜出来,我点点头:“是的!” “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董事长看着我。 正文 167.第167 干比说重要 “社会大学!”我说。 “什么?社会大学?”董事长笑了:“小伙子很幽默嘛,没上过大学就能做出这样的方案,更不简单,看来,你一定是有比较丰富的实践经验了……比起理论知识来,实践更重要啊……” 董事长这么一说,大家都笑了,秋桐笑得尤其开心。 “易克是集团的正式职工吗?”董事长这回是看着秋桐问的。 “不是,临时工身份!”秋桐回答。 “哦……”董事长若有所思地看看我,然后看着秋桐:“秋桐同志,我又想批评你几句了,发行公司要发展,离不开经营人才,对于在工作中涌现出的人才,你们要积极往上打报告争取政策啊,不能只知道使用而不知道怎么留住,现代报业发行的竞争,说白了,就是人才的竞争,你也是在集团人力资源部干过好几年的,关于人才的利用问题,我想不用我多说。” 董事长这么一说,秋桐面露喜色,忙点头:“领导批评地对,我们回去一定认真研究落实领导的指示。” 我这时说:“领导,其实你不能责怪秋总,我是以前在发行公司干过一段时间后来自己辞职,年后刚回来的。” “哦,呵呵,是这样啊,”董事长笑着看我:“易克同志,为什么走了又想到回来呢?” “因为没找到更合适的工作,为了吃饭,就回来了!幸亏秋总心善,又收留了我!”我回答地毫无闪光点。 “哈哈,小家伙说话很直爽嘛:“董事长笑着:“好,小伙子,这回既然回来了,就不要走了,好好在这里干!” 接着,董事长看着孙东凯:“孙总,我看,下一步,你们经营委能不能出台一个政策,集团各经营单位的有能之士,要在身份和政治经济待遇上给予适当的照顾和优惠,能给予正式聘任的尽量给予办理聘任手续,只有这样,才能留住人心,留住人才。” 我知道,只要成了集团正式聘任的人员,就能享有和集团正式在编制的人员一样的经济待遇。 当然,在政治待遇上还是有区别的,聘任人员只能在编辑和经营部门任职,最高到部门负责人,而不能在集团党政部门任职。 集团党政部门的负责人第一必须是党员,第二必须是在编的正式国家干部。比如,曹丽所在的这个经管办,秋桐以前在的那个人力资源部,虽然是清水衙门,但是,门槛却都不低,聘任人员是进不去的。 听董事长说完,孙东凯点点头,接着看着曹丽:“曹主任,回去尽快落实领导的指示,尽快出台一个草案!” 曹丽忙点头:“好!” 董事长又看着曹丽:“曹丽,文件可以慢慢出,对于已经发现的人才,可以先落实办理着,办事不要太死板,要灵活性和原则性相结合,当然,我说归说,你们经管办还是要先认真先做好审查工作,要保证聘任人员的思想道德素质和工作能力水平,严格把关,这德还是要放在第一位。” 我明白了董事长的意思,他是要曹丽考虑为我申报办理聘任手续,让我成为集团的聘任制员工。 经营系统的人员办理聘任制,要统一经经管办先审核,然后报集团人力资源部审批。 当然,董事长也没把话说死一定要给我转正,而是把初审权放给了经管办,也就是放给了曹丽,因为董事长对我并不了解。 我靠,这事玩大了!我越走越远了! 曹丽妩媚地看着董事长笑:“好的,董事长,最近正好好几个经营部门打了报告申请临时工转为聘任制人员的,我会统一认真研究,严格把关。” 然后,曹丽又腻腻地看了我一眼。 这会儿,曹腾一直看着我,眼里带着嫉妒的表情,似乎是因为董事长对我的看重。 这时,孙东凯说了一句:“这经管办正职一直在病休,曹丽这个副主任干的可是正主任的活,每天起早贪黑地到处奔波,任劳任怨,工作效率极高,很辛苦的。” 孙东凯这话纯粹就是在装逼给曹丽送人情,他想在集团董事长面前夸曹丽,什么时候不行,在集团党委会上岂不是效果更好,非得在这个时候? 孙东凯这时候守着曹丽说这话,等于在告诉曹丽,你看,你没有给我白付出,我还是没有忘记为你争取进步的机会的,我这不是在给你进言吗? 曹丽听了孙东凯这话,表情立刻有些激动起来,感激地看了一眼孙东凯,然后谦虚地说:“领导夸奖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做的还不够好。” 董事长微笑了下,看了曹丽一眼,没有说话,却又拿起那方案仔细看起来。 董事长不做任何表态的神情,似乎让曹丽觉得有些遗憾,眼里闪过一丝失落的表情。 然后,散会。 一场后果不可设想的风波就这样被突然出现的董事长化解了。 我心里一阵巨大的轻松,以为此事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中午下班时,我在附近的餐馆吃午饭,遇到了平总。平总兴致勃勃地和我坐在一起吃饭,边对我说:“易克,昨天你们的事情我听说了,哈哈,很好玩,是不是?” 我看着平总说:“昨天我怎么好像在会议室门口看到了你的影子呢?” “是吗,你眼睛可真尖,我正好办事经过那里!”平总不动声色地说。 既然平总不肯多说,不肯告诉我真相,我也就没有必要多问了,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对了,易克,我听到一个消息,你可能很快就要转变身份了,要成为集团聘任制人员了,这是好事啊,提前祝贺你,老弟!”平总说。 一个临时工能成为聘任制人员,这对于任何一个在集团打工的临时工来说,都是喜出望外的事情,但是,对我来说,却没有什么激动兴奋的,我心里隐隐觉得有些纠结,我真的是要越走越远,要深陷这个星海传媒集团了吗?正式工和临时工,对我来说有什么大的区别吗? 看我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平总说:“易克,你不乐意?” 我看着平总:“说心里话,我觉得没什么意义!” 平总似乎被我的心态意外了一下,接着带着赞赏的表情看着我:“嗯……易克,看得出,你不是燕雀,你是一只鸿鹄。” 我说:“不敢当,我就是一个打工仔!” 平总呼了一口气,说:“秋总目前在发行公司的工作,是杀机四伏,虽然这一关过去了,但是,以后还会不会有更大的风浪,谁也无法预料…… “目前,秋总最需要的就是得力的干将和助手,而这个助手,自然是位置越高越好,位置越高,越能更有力地施展自己的能力,越能更有力的帮助秋总,在集团现行的体制下,身份是很重要的,不改变身份,是无法走得更远,做到更高的位置的…… “你辞职后能再回来工作,是得益于秋总的赏识,也就是说秋总对你有知遇之恩,我毫不怀疑你对秋总的忠诚,也相信你希望秋总能干的越来越好,既然你这次回来了,那么,你为什么不利用好这些机会呢?” 平总的话让我茅塞顿开,是啊,我要想更好地保护秋桐扶助秋桐,自然是位置越高越好,假如我要是能做到公司副总,那岂不是可以更好地扶助好秋桐的工作,也不用看赵大健之流的颜色,不用受他之流的制约。 还有,秋桐要是真的被暗算搞垮了,被逼无奈真的辞职了,那李顺的计划不就得逞了?秋桐岂不是要和李顺结婚了?而假如秋桐的位置稳固了,自然不会辞职回家做全职太太,而按照李顺一贯的原则,他自然就不会和秋桐结婚。 我这时竟然有了这个想法,虽然我知道李顺和秋桐的结合是无法避免的,早晚的事情,但是却从心里希望无限期拖延李顺和秋桐的婚事。 我觉得自己心存不良,很坏! 这时,我心里下了一个决定:好好干,往上爬!能爬多高就爬多高! 当然,我这时绝对没有想爬到发行公司老大位置的想法,那是秋桐的,我在她手下干就心满意足。 这么说来,这次改变身份的机会,还是要抓住的,不能放过。 下午,在办公室,苏定国告诉我一个消息,说公司已经打了报告给经管办,经管办审核通过后然后会报集团人力资源部,研究对我的正式聘任问题。 我知道,这当然是秋桐安排的。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我接到曹丽的电话:“易克,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我去了曹丽办公室,她办公室里坐着5个人,曹丽正在那里忙着一个一个谈话,发表格,详细解说如何填。 见我来了,曹丽公事公办地一直沙发,淡淡地说:“易克,先坐那儿等着!” 我坐在沙发上,拿起一份报纸边看遍等。 等了接近一个小时,那5个人先后拿着表格出去,曹丽才算忙完。 这时,外面的天都黑了,大家都下班了,院子里一片乌黑,曹丽办公室里只有我和她。 这时,曹丽看着我,眼里火辣辣的,站起来,过去关了办公室的门:“啪——”反锁上了。 然后,曹丽一步步走到我身边,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紧挨着我,带过来了一阵香水味道。 “办公室里好热!”曹丽说着脱了外套,只剩下一件薄薄的鹅黄色紧身羊毛衫。 正文 168.第168 主动投怀送报 “易克,这次有6个临时工想转聘任制的,第一关在我这里审核,人力资源部只给了经营系统一个名额,要求我这里先审掉3个,报3个上去……刚才那5个都领了表格回去填了,”曹丽有意无意地蹭着我的胳膊,对我说:“你有什么想法吗?想不想转正呢?” “想!”我说。 “嗯……那5个人,我看能力都不如你,假如我这里报上去的话,我觉得你问题不大,我叫你来呢,就是告诉你如何填表。”曹丽声音很暧昧。 “那就开始填表吧!”我说。 “别急啊,小白脸,看你着急的。”曹丽娇媚地说着,身子往我身上蹭,嘴巴几乎贴到了我的耳朵上,喘息着:“先别忙着填表,先让姐和你热乎热乎。” 我一阵恶心:“对不起,曹主任,我只想填表!” 曹丽倏地变了神色,站起来,走到我跟前,看着我,冷冷地说:“怎么,想不听话?我告诉你,不听我的话,这表你甭想填,没有我批准,你就是填了也白搭!董事长那天的话你也听见了,董事长是把审核的权力放给了我的。” 曹丽这话我信,没有她审核通过,我是转不了正的。 董事长虽然通过看方案了解了我,但是那天他并没点名说要给我转正,毕竟他对我几乎毫不了解,他还是放权给了下面的职能部门。 别说董事长日理万机说不定早就把我忘记了,就是董事长以后记起来询问曹丽,曹丽完全可以找出充分的理由来搪塞过去,比如僧多粥少名额有限或者我品质有什么问题什么的。 而我目前的想法,我必须要争取到这个名额,不然等下次,猴年马月。 见我怔怔地站在那里发愣,曹丽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又慢慢靠拢过来,一只胳膊攀住了我的脖子…… 我一个激灵,脑子里飞速运转着,突然想到了一个借口,于是猛地一把推开曹丽,曹丽猝不及防,被我重重一推,扑腾一声,仰面朝天躺到了地板上。 曹丽这下子恼了,迅速爬起来,眼里发出了恼羞成怒的火焰:“妈的,小瘪三,你想找死啊,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是?敢对姑奶奶这么不敬,是不是活腻了?” 我说:“对不起,曹主任,你的好意我领了,我有女朋友了,我对我女朋友发过誓,我绝对不会做出任何对不住我女朋友的事情,这是我的原则……如果曹主任不能成全我,非要相逼,那我就不填这个表了。” 我讲话的口气跟坚决果断。 说着,我转身就往门口走,就要拉开门走出去。 我这是破釜沉舟的一招,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手刚打开锁,刚要拉门把手,身后传来曹丽的声音:“站住——” 我回过头,看到曹丽正愣愣地看着我,眼神里带着迷惘和失落,头发凌乱。 “曹主任还有什么事?”我平静地说。 “你……你过来。”曹丽声音嘶哑地说,边捋了捋自己的头发。 我站在那里没动,我怕她继续发情。 “你过来吧,我不招惹你了。”曹丽颓丧地叹了口气,坐到了自己办公桌前。 我于是站到她办公桌跟前。 曹丽递过一张表格给我,看着我说:“看不出,你倒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还挺重情的!你真有女朋友了?” 我接过曹丽的表格:“是的……谢谢曹主任!” “回去自己填吧,有不懂的再来问我!我答应你,放你过关。”曹丽失神地看着我:“这年头,像你这样的男人不多了,竟然还真有不偷腥的男人,老娘第一次遇到,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我转身就走,身后传来曹丽幽幽而又喃喃的声音:“你越是这样我越喜欢你,你等着,小易克,小白脸,我非把你弄到手不可,姐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我倒是要看看,是我魅力大还是你所谓的什么女朋友魅力大,我倒是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你如此坚守防线。” 我关上门,将曹丽的自言自语关在了门后。 填这种表格自然不用再回去找曹丽咨询,我当天晚上就填好了,还是按照来发行公司应聘时候的基本情况填的。 第二天上午,我去曹丽办公室交表格,曹丽自己在,接过表格看了看,说:“原来你小子是云南人啊,小南蛮!” 我没有说话。 曹丽看了一会儿表格,然后看着我,带着一丝幽怨的表情:“小坏蛋,昨晚让我空欢喜一场……你说实话,你是不是觉得我长的不好看?” “好看!”我说。 “那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人很坏?”曹丽又说。 “没觉得!”我说。 “那……你说,我和你们公司的那个秋大经理,你觉得谁好?”曹丽紧盯住我的眼睛。 我说:“不知道!” “为什么不知道?”曹丽说。 “因为你和她没有可比性!”我直接了当地说。 曹丽的脸色一下子气得煞白,银牙紧咬,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没良心的东西,滚!” 我扭头转身就出去了。 下午下班后,我刚出发行公司,背后有人喊我,一看,是秋桐。 “易克,干嘛去?”秋桐笑吟吟地说。 “下班啊 ,吃饭去!”我说。 “那一起吃饭吧,我请你!”秋桐说:“我也忙完了,正要去吃饭!” “还是我请你吧!”我说。 秋桐说:“行,那就吃你吧!” “想吃什么?” “客随主便!” “那……韩国烧烤?”我试探地问秋桐。 “呵呵,你喜欢上了这个啊,行!”秋桐痛快地说:“坐我的车!” 我们刚走到车跟前,秋桐摸出车钥匙,递给我:“呶——你来开!” 于是,我开车,秋桐坐到副驾驶位置,对我说:“还去上次咱们一起吃的那家韩国烧烤店吧!” 我开车直奔那里而去。 路上,秋桐看着我:“易克,开车技术不错哦……比我还熟练!” “一般一般,全国第三!”我呵呵笑着说。 “呵呵,你还挺逗!”秋桐笑得很轻松,接着说:“你要转正了,知道吗?” 我说:“表格交上去了,能不能批准还是一回事呢!” “当然能批准了,绝对没问题!”秋桐说。 我一愣,说:“为什么这么肯定?” 我这时突然想,是不是秋桐利用自己以前是人力资源部副主任的便利,帮我走后门了。 没想到秋桐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因为这次人力资源部给了集团经营委6个名额,我下午给人力资源部的主任打电话问了,说经管办正好就报了6个人,只要没有什么意外情况,报有关领导签字后,准备全部批准通过。” 我一听,晕了,我靠,曹丽是在糊弄我,哄我啊,想借这个名额来潜我,妈的,这个娘们心眼子还不少。 秋桐看到我的脸色有些异样,说:“怎么了?易克!” 我忙回过神来:“没……没什么。” 秋桐说:“你不高兴?不乐意?” “高兴,乐意!”我说。 “这次转正,对你来说,应该就是一次新的历程,一个里程碑,在这个公司里,身份很重要,身份是进步和提升的必要制约条件,如果你不能转正,你干的再好,也只能是临时工,不能担任任何职务,而转正后,除了集团高等部门,其他经营部门都可以照常提拔重用,最高可以做到部门负责人,也就是集团正儿八经的中层。”秋桐说:“所以,我很为你高兴!” 我说:“谢谢秋总,其实,有这个机会,应该感谢你!” 秋桐笑着说:“错,不要感谢我,机会不是每个人都有的,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抓住的,你最应该感谢的是你自己,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 “还有,你应该感谢促成我们那次会议召开的人,如果没有那次会议的召开,就不会有董事长的出现,董事长也就不会看到那方案,自然也就不会认识你,自然也就不会促成这事。想想那次会议,坏事还成了好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事物总是在好坏之间来回转变的。” 我说:“秋总,我会好好珍惜这次机会的!” 秋桐抿嘴一笑:“这回不会再跑了吧?” 我说:“不跑了,好好在这里干,好好接受你的领导!” 秋桐说:“嗯……你这次回来,开局良好,打下了一个很好的基础,我相信,只要你好好干,正常发挥你的能力和水平,你一定会有所作为,你一定能做到更好的位置,付出,总是有回报的。” 我说:“只要跟着秋总干,做什么位置都行!” “哈哈……”秋桐笑起来:“可别这么说啊,我是不会永远领导你的,我也不可能会在发行公司长期干下去,集团也是有轮岗制度的,干上几年,说不定我又到别的部门去了。” 我说:“最起码,在你没离开发行公司之前我在你领导下干,等你调走了,我也不干了!” “可不能这么说,你这么说,我有压力了,好像你就是为了我才干的,我可承受不起,我希望你能为了自己而干,创出自己的路子来!”秋桐说。 正在这时,我的电话响了,是海峰打来的,于是我边开车边接电话。 正文 169.第169章将计就计 “鸟人,干嘛呢?”海峰在电话里不紧不慢地说。 “开车!”我说。 “开车去干嘛呢?”海峰继续说。 “吃饭!” “共进晚餐,如何?”海峰调侃地说。 我一听,来了精神:“我擦,你来星海了?” “哈哈,废话!”海峰笑起来。 “在哪里?”我忙说。 “刚下飞机,正打车往市区走!”海峰说。 “你和海珠一起的?”我说。 “操,重色轻友啊,净想着海珠了。”海峰似乎很高兴地笑骂我:“没,海珠没飞这班飞机,我自己来的!” “呵呵,那你要打算去市区哪里?”我问海峰。 “操,这不是先找你了,我知道去哪里?先去市区再说了!”海峰说:“最起码,你得先请我吃吃顿饭,然后,你还得和我同居吧?” “呵呵,那我们一起吃晚饭吧!”边说我边看了秋桐一眼,秋桐这会儿正看着我听我说话,见我看她,微笑着点了下头。 “告诉我吃饭地点,我直接打车过去!”海峰说。 我告诉了海峰地点,然后挂了电话。 “这是你哥们?”秋桐这时说话了。 “嗯……海珠的哥哥!”我说。 “哟——呵呵……未来的大舅哥来了啊,那可得好好接待!”秋桐打趣道。 我笑了笑,没说话,心里突然觉得有些异样。 “海珠的哥哥是干嘛的?”秋桐问我。 “一家跨国集团驻中国总部宁州办事处的负责人!”我说。 一听我提到宁州,秋桐的身体突然颤抖了一下,接着说:“哦……宁州……宁州。” 我看了秋桐一眼:“怎么?秋总,你熟悉宁州?” “哦,不,听说过,没去过。”秋桐掩饰般地说,接着捋了捋头发:“易克,你这哥们挺厉害的啊,年纪轻轻就是外企的办事处负责人,只是,你们俩怎么成了哥们呢。” 秋桐这话的意思很明白,你易克是个底层打工的,怎么能和外企高管成了朋友,这差距太大了! 我反问秋桐:“秋总,交朋友还必须是门当户对吗?和身份有关系吗?” “呵呵,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觉得好奇而已。”秋桐忙说。 “这有什么好奇的,当初这小子也是和我一起卖保险的,只是后来交了好运,能力又超群,才脱颖而出。”我淡淡地说。 “哦……”秋桐点点头:“原来如此,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到了饭店门口,海峰还没到,我们先进去找好了座位,我让秋桐先点菜,自己出来等候海峰。 过了大约10分钟,海峰到了,咧嘴大笑下车和我拥抱。 然后,我说:“一起吃饭的还有一位美女!” 海峰一愣:“美女?丫的,海珠不在,你单独和美女出来吃饭,找死啊!” 我说:“操,这美女是我新东家,我换单位了,不跟以前的老板了,现在在星海传媒集团发行公司上班,今天下班正好遇到她,她约我吃饭,谈工作呢。” “哦……美女上司啊。”海峰点点头:“果真是美女?” 我点点头:“是真是假你进去看了就知道了!” “好啊,我靠,进去看美女去!”海峰大大咧咧就要往里走。 我一把拉住海峰:“先别忙,记住,进去见了美女,不要谈和我有关的一切事情!” 海峰一愣:“这是为嘛?” 我说:“你他妈哪里来这么多废话!” 海峰晃晃脑袋:“你小子是不是在捣鼓什么洋动静?” 我说:“你少管,记住我的话就行,听见了吗?不听话,你就自个儿出去吃饭去!” “操,威胁我,好,好,记住了!”海峰乖乖地答应着,和我一起进了饭店。 走到座位前,一看到秋桐,海峰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手里提的旅行包一下子掉到地上浑然不觉,他呆若木鸡,眼珠子都要掉出来,嘴巴半张,整个成了一傻蛋! 秋桐这时微笑着站起来,主动向海峰伸出右手:“海峰,你好,我是易克的同事秋桐!” 海峰还愣愣地站在那里,还没回过神来。 我站在海峰后面身后在他后腰猛地一掐,海峰“哎哟”叫了一声,顿时醒悟过来,忙伸手和秋桐握手:“秋总好,秋总好,我叫海峰,是易克的哥们!” 秋桐笑着请海峰就坐,边说:“听易克说了,呵呵……外企的高管,海主任,久仰久仰。” 海峰一听秋桐这么说,脸上露出喜不自禁的表情,搓着手:“呵呵……哪里,哪里,秋总过奖了。” 秋桐看着海峰,接着看着我:“哎——易克,你看,海峰某些地方还长得真有点像海珠。” “那当然了,一个娘的嘛!”我说。 海峰一愣,看着秋桐:“秋总,你认识我妹妹?” “是啊,认识啊,我们可是老朋友了呢!”秋桐说:“当然,我是通过易克认识的哦!你妹妹真可爱,我很喜欢她。” “呵呵,那丫头还小,讲话不知天高地厚的,秋总多担待!”海峰说。 “客气了,”秋桐边熟练地烧烤着羊肉,边又对我说:“易克,你哥们来了,你俩喝点酒吧,我就不喝了,得开车!” 我问海峰:“喝不喝?” “喝!冻死了,暖和暖和身子,这北方真冷啊!”海峰说。 “喝什么酒?”我说。 “当然是白酒了!”海峰说。 海峰一见秋桐,似乎约束多了,嘴里一个脏字也不吐了。 我于是叫服务员来上酒。 “海峰,你酒量如何呢?”秋桐边给海峰夹烤好的肉边说。 海峰受宠若惊地忙致谢,边回答:“我不行,喝不过易克这小子,这小子,52度的白酒,一斤半不带倒的。” “哦……”秋桐看了我一眼,似乎如有所思。 我猜秋桐一定想起了第一次和我在这里吃烧烤她用一瓶低度酒让我喝套我话的事情。 秋桐一直以为我的酒量就是那个量,在云朵家虽然我喝了很多,但是,那是白酒和马奶酒掺杂在一起喝的,再说又喝的大醉,不代表真实酒量。 但是海峰这一说,就很可能要引起秋桐的察觉。 我用脚踢了海峰一下,海峰似乎一下子想起来我刚才的警告,忙住了嘴,低头吃肉。 我这时说:“这喝酒啊,要看身体和精神状态,状态好了,我还真喝过一斤半高度白酒,状态不好的时候,半斤低度白酒就醉了。” 我的这个解释应该还说得过去,秋桐赞同地点点头:“是,你说得对!” 我松了口气,忙转移话题问海峰:“海峰,这次来星海出差?” 海峰说:“是啊,总部在这里开全国现场会!明天开会。” 秋桐说:“那你们的星海办事处工作业绩一定很出色,所以才会在这里开会!” 我也是这么想的。 海峰摇摇头:“错——恰恰相反,星海办事处的业绩在08年是全国倒数第一,总部特意选在这里开现场会,给大家一个反面教材,让大家来这里找自身的缺陷和原因。” 秋桐点点头:“呵呵,这外企的做法就是有特点,别出心裁!以后进反激先进,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办法!海峰在宁州的工作一定是做的不错的了。” “嘿嘿,我从深圳总部到宁州办事处时间也不长,半年多,”海峰说:“不过,08年宁州办事处的业绩全国排名第2,07年时倒数第四。” “你可真不简单,干的不错啊!恭喜你!”秋桐说。 一听秋桐的夸奖,海峰来劲了,说:“其实这就是一个综合销售管理的问题,我之前在总部没大做销售管理这一块,到了宁州办事处,现学的,其实啊,销售这一块,有个高手,比我厉害多了。” 刚说到这里,我的脚又踩了海峰的脚一下,海峰立马住了嘴,舔舔嘴唇,又忙低头吃菜。 “还有比你厉害的高手,是谁呀?”秋桐看了我一眼,接着问海峰。 “唔……是我们总部的一个同事。”海峰没有抬头,支支吾吾地说了一句。 “哦,呵呵……海峰,其实啊,你这个哥们易克也是很有营销能力的呢,他在我公司里表现地很优秀,他的能力你难道不知道?”秋桐说。 海峰一听,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我,做吃惊状:“真的?易克,你小子竟然能得到秋总这么高的赞赏,你什么时候学会做营销了?真看不出,你小子还有这个本事!” 刚才我踩海峰的脚,海峰此时肯定已经意识到了我的什么用意,此时干脆帮我装逼了,推波助澜起来。 海峰这么一说,秋桐当然不会有什么疑心了,笑着对我说:“易克,看来,你这个哥们也没发现你还有这个潜能啊,这就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哦……海峰,易克的营销能力真的不错的,不过,他在我公司里一直不显山不露水,以前我也没发现,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海峰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哦……秋总慧眼识英才啊,有伯乐,才有千里马哦……” 秋桐说:“那是因为先有千里马,才有我这个伯乐,惭愧啊,伯乐发现地晚了。” 海峰说:“革命不分先后,不晚,不晚。” 海峰的话让大家都笑起来。 海峰又对秋桐说:“秋总,有时间去宁州玩啊,我代表宁州人民欢迎你!” 秋桐眼神一动,咬了咬嘴唇,然后看着海峰说:“好的,有机会,我一定去,我一定要去宁州。” 秋桐的话有些低缓,还带有一丝惆怅和忧伤。 正文 170.第170章海峰要追求秋桐 我担心海峰这张嘴再说出什么,匆忙张罗着结束了晚餐,然后带海峰去了我宿舍,哥俩好久不见,有说不完的话。 在我的宿舍,海峰说:“操——牛叉,这么大这么好的房子,哥们,混得不错!” 我说:“租的,要是买的还真是牛叉,可惜不是!” 我和海峰坐在沙发上,边喝茶边聊天。 “我擦,你为什么要在你美女上司面前装逼?”海峰说。 “因为以前装过逼,现在下不来了,无法收场了,只能继续装下去!”我说。 “以前为什么装逼?”海峰说。 我说:“以前因为……说来话长,不提也罢!” 海峰看了我一会儿,点点头,没有说话,似乎意识到和我破产失恋造成的心情有关。 海峰站起来去卫生间,一会儿出来对我说:“操,易克,你这里怎么有女人用的化妆品?小子,从实交代。” 我说:“那是海珠用的!” 海峰一听乐了:“哦,呵呵,这鬼丫头,我问她和你到什么程度了,她死活扭捏着不说,原来……呵呵,易克,要好好对待我妹妹啊,不要三心二意,你这个妹夫,我是要定了。” 海峰显然是想多了,我没有多解释,说多了海峰也不信。 我和海峰洗刷完毕,一起躺在卧室的大床上。 这时,我心里一直想问海峰一个事情,却又不好开口,翻来覆去睡不着。 “鸟人,不睡觉,干嘛?想什么?”海峰似乎也没睡着,问我。 我坐起来,打开灯,海峰也坐起来,看着我:“什么鸟事?” “海峰……我想问问你,最近,你……有没有她的消息。”我支支吾吾地问海峰。 海峰说:“她是谁?” “你知道的!”我说。 “你还在想着冬儿?”海峰的脸上掠过一丝不快和阴影。 我没有说话。 海峰沉默了一会儿,看了我一会儿,叹了口气,说:“没有!” 说完这话,海峰的神色似乎有些隐隐不安。 我此时没有领悟透海峰为什么不安,只是因为海峰在为海珠着想。 我似乎觉得此时在海峰面前问起冬儿有些不妥,于是关灯,又躺下。 海峰也躺下了,没有说话。 当夜无话。 第二天,我和海峰一起吃早饭,都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海峰突然带着神往的表情说:“易克,昨晚我梦见秋桐了。” 我一怔,看着海峰。 海峰带着迷醉的表情:“哎——我发现你这个美女上司太美了,惊人地美丽,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等美女,此女只有天上有啊……你说,是不是?” 我点点头:“嗯,是的!” 海峰说:“她成家了没?” 我摇摇头。 “嗯……”海峰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冒出一句:“易克,我要追秋桐!” 我吓了一跳,手里的筷子差点掉下来,看着海峰:“你没发烧吧,你在说胡话吧?” 海峰把手里的筷子一放,郑重地说:“没有,我决定了,我要追求她!” 不知为何,我的心里陡然涌起一股醋意。 操,我的哥们看上我心里的女神了,要开始追求秋桐。 我愣愣地看着海峰。 海峰说:“喂——哥们,怎么了?不可以吗?” 我回过神看着海峰:“不是不可以,而是……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海峰看着我。 “因为……因为她心里已经有人了,她只爱那个人,没有任何人,能代替那个人。”我强压住心里的醋意,干涩地说道。 显然,我在自觉不自觉阻止海峰。 “没有任何人能代替?”海峰愣了下,自语了一句,然后看着我:“你说的是真的?你怎么知道的?那个人是谁?” “第一,我说的是真的,第二,我怎么知道的你不用管,第三,那个人是谁你也不需要问,反正你相信我说的就是了!”我有些心虚地说着,觉得心里有些对不住海峰,却又忍不住这样说出来。 海峰怔怔地看着我,突然说:“丫的,那个人是不是你啊?” 我的心猛地一跳,然后强自镇静地看着海峰:“你觉得像吗?” 海峰沉吟了下,摇摇头:“应该不是,从昨晚她看你的眼神来说,绝对不是!” 我说:“那就是了!” 海峰心有不甘地说:“你真的证实她心里有人了?” 我点点头肯定地说:“绝对没有问题!我可以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那个人,她谁都不爱!她只爱那个人!我劝你死了这条心。” 我这话自己都觉得牵强。 “我靠,这么绝对!那我岂不是来晚了,相见恨晚啊……那小子可是太幸福了。”海峰懊丧地拍打了下脑袋,说:“兄弟,你觉得我真的没有机会了?” 我说:”嗯……” 海峰沉思了半晌,突然又昂起脑袋:“我还是不信,我决意要试试……你把她电话号码给我……” 我犹豫着,海峰催促我:“鸟人,快给我!” 我无奈,只好把秋桐的电话号码给了海峰。 海峰存进手机,说:“好,我会经常给她进行电话和短信联系的,有你和海珠的关系做基础,我觉得,开局还是良好的。” 看着海峰自得的表情,我没有再说话。 吃完早饭,我和海峰下楼,海峰准备打车去开会,正在等车的时候,突然看见小猪和小雪正蹦蹦哒哒地手拉手沿着人行道走过来。 “嗨——大兄弟好!么么哒。”小猪冲我打招呼。 “叔叔好!”小雪冲我甜甜地叫着。 海峰一看,说:“这俩什么的干活?” 我说:“大的叫肖竹,是秋总的小姐妹,好朋友,小的叫小雪,是秋桐收养的孤儿,我和秋桐在青岛遇到的。” “哦……原来秋桐是一个如此热心慈善事业的好心人,难得。”海峰点点头。 这时,小猪和小雪已经走到了我们跟前,我接着海峰给小猪认识:“我哥们海峰,海珠的哥哥!来星海出差的。” “哦……海哥哥啊!”小猪看到海峰,眼睛一亮,热情地和海峰打招呼:“么么哒海峰哥哥……” 海峰乐了:“肖竹,你是小猪吃食啊,还么么哒。” 小猪一愣:“你怎么知道我昵称叫小猪的,是不是我大兄弟告诉你的?” “哈……不打自招了,他可没告诉我,是你那么么哒自己表现出来的。”海峰说。 我看着小猪:“你们干嘛呢?” 小猪说:“秋姐联系好了幼儿园,我送小雪去幼儿园呢!哎——俺这些日子成了小保姆了。” 我说:“怎么不打车?” 小猪说:“不远啊,秋姐家就在附近,幼儿园也在附近,步行走走锻炼身体呢!” 我一愣,原来秋桐住的地方离我不远啊。 海峰这时抱起小雪:“乖,宝贝儿,告诉叔叔,世界上谁是你最亲的人啊?” “妈妈!”小雪说。 “嗯,好,很好。”海峰似乎话里有话。 这时,出租车来了,海峰放下小雪和我们告别,小猪热乎乎地叫着:“么么哒海峰哥哥,以后常来星海啊……” 海峰冲我们摆摆手,对小猪说:“行,有小猪妹妹这句话,我以后一定常来,说不定,我还能在这里找个女朋友,做你们星海的女婿呢。” 说完,海峰冲我得意地挤了挤眼神。 “嘻嘻……”小猪捂嘴笑起来:“海哥哥原来还木有女朋友啊,好啊,欢迎做星海的女婿,星海的姑爷走好啊……” 海峰走了,小猪的眼神一直看着离去的出租车。 然后,我和小猪小雪告别,去了公司。 海峰对秋桐一见钟情,要追秋桐,弄得我心里不上不下的,不时有一股醋意翻涌着。 虽然我和海峰说秋桐心里有人了,她只会爱着那个人,但是,我心里明白,那只不过是虚拟世界的一个虚幻影子而已,现实世界里,秋桐只能选择李顺,别无出路,海峰的追求注定是没有结果的。 但是,我又不能告诉海峰秋桐现实里的真实情况,按照海峰的脾气,即使我告诉了,海峰也不会罢休,说不定会更加激起他要拯救秋桐于水深火热的豪情。 如此一来,他不但拯救不了秋桐,要是被李顺知道,那海峰的人身安全都成了问题,李顺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想起李顺,我就想起了那把没有还给李顺的手枪,想起那把手枪,我就想起了白老三,想起了白老三在飞机上对海珠的调戏…… 我的心情不由有些沉重,还有些愤懑。 一晃这周就过去了,这段时间,我和曹腾都很忙碌,主要是对零售方案落实后出现的一些问题进行妥善处理,同时进一步加强队伍建设,巩固发展固定售报点,梳理和客户之间的一些小问题。 曹腾工作起来很带劲,不遗余力,尽职尽责。 经过我们的共同努力,报纸零售份数不断增加,一周后稳定在了7万份左右,同时,流动售报队伍也非常稳定。 这次在秋桐的精心策划导演下,我们打了一个精彩的战役,曹丽行动晚了,星海都市报吃了我们的剩饭,机场、车站和港口包括大型的超市他们随后也派人去联系了。但是,我封死了他们的路,我和这些单位签约的都是独家合作合同,而且一签就是一年。 没办法,星海都市报就开始借我们的光,往我们发展的报摊上配送他们的报纸。这一点,是无法阻止的,而且,我想了,这样也不无好处,能让摊主多收入钱,有利于报摊的稳定和发展。 随着星海都市报的借光,星海其他生活类报纸也纷纷开始借光,后来发展到邮政快达公司的人员也开始往我们的发展的固定售报点配送报纸。这就等于是资源共享了,也算是为同行做了点贡献吧。 同时,星海都市报也开始组建自己的流动售报队,想和我们一争高下,但是,卖了几天报纸,他们的流动售报队就没影了。我猜这应该是和我们先入为主有关,我们抢占先机占领了市场,他们再想分一杯残羹,报纸办报质量又没有星海晚报好,自然是不占优势的。 星海晚报零售数量的巨变,震动了整个集团高层。 正文 171.第171章不吃白不吃 虽然孙东凯那里出了点叉叉,但是不影响大局,集团党委专门发文进行了表彰,星海晚报社的老总们集体出动,专门宴请了发行公司全体领导和综合业务部的全体人员,同时广告公司的平总友情出陪。 宴席上,星海晚报的总编辑一再对发行公司的出色表现表示赞扬和感谢,平总更是恰到好处地点拨几句,将宴会气氛推到一个又一个高朝。 这次报业零售活动的成功实施,在星海报界掀起了一股风暴,引起了同行的高度关注和巨大压力,不时传来其他生活类报社发行部门负责人走马换将的消息…… 而我,也自觉不自觉成为同行注目的焦点。 虽然集团领导未必知道这方案的真正作者是谁,但是,那些外面的同行,却很快就通过某些我也不知道的渠道打探清楚了。 这天下午,我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你好,请问你是易克吗?” 对方的口气很客气。 “是啊,请问你是?”我说。 “我是星海都市报社的办公室主任,代我们总编辑发出一个邀请,想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和你一起坐坐,大家交个朋友,不知你是否赏光。”对方直言不讳开门见山,声音里却又没有底气。 “哦……”我脑子里急速转悠着,边哦边迅速做出了决定:“好啊,谢谢你们的盛情邀请。” 对方似乎对我的痛快答应感到很高兴:“那……今晚可以吗?一起共进晚餐,在新开业的星海皇冠大酒店3楼餐厅单间。” 我立刻回答:“行,没问题!” “那好,谢谢赏光!晚上见!”对方说:“此事还请不要让外人知道……你懂的。” “嗯,我懂的……没问题,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绝对不告诉外人!”我信誓旦旦地说。 接完电话,我立刻去了秋桐办公室。 秋桐不是外人,可以告诉。 秋桐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我轻轻推门走了进去,看到秋桐正托着腮呆呆地出神地看着电脑屏幕发呆,眼神里带着她在人前极少显示出的惆怅和忧郁,还有些许酸楚和悲凉。 我的心一沉,秋桐看电脑屏幕干嘛,在看什么,在想什么?为什么如此表情? 看到我进来,秋桐身体微微一颤,迅速恢复了常态,右手握住鼠标操作了几下,然后看着我,微微一笑:“易克,有事吗?” 我走到秋桐办公桌面前,站在她对面,说:“秋总,刚才我接到一个电话,星海都市报的办公室主任受他们总编辑的委托,邀请我晚上出去吃饭。” 秋桐眼皮一跳,看着我。 “我来征求你的意见,去还是不去!” “你怎么给人家回复的?” “我答应了!” 秋桐噗嗤笑了:“你都答应了还问我干吗?” “答应归答应,你要是不同意,我就不去了!” “既然答应了,那自然还是去哦……人家邀请你吃饭,这是你的个人事情,没必要征求我的意见吧?” “但是对方的身份特殊,我还是要先和你说的。” 秋桐抿嘴一笑:“那就去吧!” “不知对方邀请我吃饭,是何目的?” “你说呢?” “我猜不透,问问你!” 秋桐眼珠子一转,狡黠地看着我:“你是真没猜到呢还是给我玩花样?” 我忙说:“我不敢给你玩花样,我猜了个大半,不敢确定。” “那我估计你基本猜对了,他们和你以前不熟悉吧?” “是的,从来没打过交道!”我说。 “那就是了,他们邀请你吃饭,肯定是带有目的的,无非是想邀请你加盟呗!”秋桐轻松地说。 “那你还同意我去?” “这是你的自由,我无权干涉的哦……” “你不担心我……” “担心你什么?”秋桐笑嘻嘻地看着我。 “担心我跑了?被那边的高官厚禄拉走了!”我说。 “呵呵,不担心!” “为什么?” “一来,基于我对你初步的人品和性格的了解,我知道,高官厚禄是打动不了你的,这一点,你很难得;二来,你要是有二心,就不会来告诉我这件事了;三来,你要是真的有想走的想法,我担心也没有用啊,呵呵……” 秋桐说的很在理,我点了点头:“那我晚上就去赴宴了。” “嗯,好,吃好喝好!”秋桐说:“免费的晚宴,不吃白不吃!在星海这么多家生活类报纸中,星海都市报是星海晚报最强劲的对手,他们的很多做法也是值得我们学习的,你去和他们接触,也许能学到不少好的东西。” 我点了点头。 “他们的消息倒是很灵通,很准确,”秋桐这时沉吟了一下,说:“集团内部知道这方案是你亲手操作的人都寥寥无几,他们却这么快就打探地这么清楚,看来,他们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我于是说了那天下午下班后见到曹丽进复印店的事情,当然我没说我是专门跟踪曹丽的,只是说偶尔遇见。 秋桐听了,脸上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只是点了点头:“这事你知道就行,除了我,谁也不要告诉。” 我知道秋桐这么说是为了我好,在保护我,就点了点头:“我只和你说的,没和别人说。” 秋桐叹了口气:“集团内部的人际关系相当复杂,人事斗争非常激烈,看起来一派祥和团结,但是,暗斗是你死我活残酷无情的,高层领导之间、中层干部之间、基层同事之间,为了各自的利益,都在斗个无休无止…… “国企和官场就是这样啊,没有人真正会关心集体的利益,没有人会关心群众的死活,即使关心,也是出于自己政绩的需要,出于自己往上爬的需要。” 我说:“但是,我认为,你不是那样的人!” “我?”秋桐说:“你就这么高看我?” 我点点头:“是的!” “呵呵,我真的有那么高尚吗?”秋桐笑了起来:“我这个人啊,也是有私心的,这年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哦……” “我确信你绝对不是那样的人!”我再次说。 “呵呵……”秋桐笑着,对我说:“易克,你记住一句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有时候,不管你心里怎么想,但是,在表面上,你是不能太超出于你所处的圈子的,在心里你可以世人皆醉,唯我独醒,但是,在圈子里,在表面上,还是要随大流。” 我点点头:“嗯,我明白!” 秋桐默默地看了我一会儿,说:“易克,这次你回来,我希望你能在这里工作生活地快乐开心,希望你珍惜自己的大好年华,以一种坚定执着的心态,即使不为别人,为自己也要努力干出一番事业来。” 我说:“嗯,我会的!” 秋桐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发怔,用喃喃的语气说:“比如快乐,你不快乐,谁会同情你的悲伤?比如坚强,你不坚强,谁会怜悯你的懦弱?比如努力,你不努力,谁会陪你原地停留?比如珍惜,你不珍惜,谁会和你挥霍青春?比如执着,你不执着,谁会与你共进退。” 秋桐的话让我的心中一动,不由想起了那消逝依旧却依然在我心里刻骨难忘的浮生若梦…… 浮生若梦离开亦客很久了,易克却依然和秋桐在一起。虚拟的力量到底有多强大?难道真的可以超越现实? 我懵懂地想着,心潮翻涌…… 正在这时,秋桐的手机响起了短信提示音,秋桐打开手机看了下,脸上露出无奈的笑意,轻轻摇了摇头,然后看着我说:“呵呵,易克,你的哥们海峰实在是个有意思的人,这家伙,貌似做事很执着。” 我的心里一颤,知道这必定是海峰发给秋桐的短信,虽然我不知道海峰短信的内容,但是从秋桐的话里可以判断出,海峰最近一定在对秋桐进行狂轰乱炸地追求,对秋桐展开了紧锣密鼓地感情攻势。 我心里有些发涩,对秋桐说:“秋总,你觉得海峰人咋样?” 秋桐说:“我觉得呀,海峰是个很不错的人,年轻有为,有理想,有追求,有事业,有奋斗,人生态度很积极向上,性格很爽朗,讲话很风趣幽默……你说是不是?” 我点点头:“对,是的!” “其实,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你俩能做哥们,我觉得也是你们的相同特点决定的。”秋桐继续说:“海峰的这些特点,在你身上同样也体现出来了,虽然不是那么明显,但是,我依稀能感觉地出,而且,和海峰相比,你似乎性格更加沉稳,思想更加深邃,内心世界更加强大,虽然你现在干地不如他出色。” 秋桐的话让我觉得很中听。 “易克,我觉得,现在,我们不仅仅是同事,是上下级,还是朋友:“秋桐继续说:“抛开你对我的相救之恩,抛开我们的工作关系,单纯从朋友的角度来说,我认为,我们可以做很好的朋友,包括海峰,大家都可以做好朋友,你说是不是?” “嗯,是!” “当然,我说的朋友,是指那种纯正意义上的朋友,不掺杂其他的任何内容!”秋桐又补充了一句,似乎在暗示她对我特别是对海峰的态度。 我心里稍微安稳了一些。 从秋桐办公室回来,我开始安排明天第二次有奖读报刮刮卡的发放事宜,打开抽屉,拿出一等奖和二等奖的刮刮卡,掺到了那四万个末等奖刮刮卡里面去。 放进去后,一整理盒子,我自己立马也找不出那一二等奖的卡片在何处了。 这时,曹腾回来了,站在旁边看,边说:“呵呵,是准备明天用的刮刮卡?” 我点了点头:“嗯,是的!” “大奖都放进去了?”曹腾弯腰伸手摆弄着那些刮刮卡说。 “是的,刚放进去!”我说。 “在哪儿?”曹腾问我。 “在这里面啊,看外观,我也找不到了,除非一张张刮开看!”我说。 “哦,我估计社会上很多商家举办的大奖也是这么弄的吧,这一二等奖的刮刮卡只要一进去,谁也不好找了。”曹腾说:“不过,那些举办大奖的要是把大奖留给自己,也是很容易操作的哦……只要把卡片送给自己的朋友或者熟人,到时候冒充顾客去领奖就行了。” 曹腾似乎话里有话。 正文 172.第172章 深不可测的伍德 我看了一眼曹腾:“曹兄此话何意呢?” 曹腾笑着:“呵呵,我是说那些社会上的舞弊分子啊,当然不是说我们……易兄,千万别想多了。” 我想了想,拿出剩余的装有一二等奖的信封递给曹腾:“要不这样吧,曹兄,剩下的几次活动,你来操作吧,这是大奖的刮刮卡。” 曹腾忙摆手:“哎——易兄,万万使不得,千万别啊,你实在是想多了……我对易兄的人品,那是一万个放心和高看的。” 我看了曹腾一样,将信封放回了抽屉。妈的,不就是一个笔记本电脑和电动车吗,你以为老子稀罕这个。我心里有些鄙夷嘲笑曹腾的龌龊。 刚从秋桐办公室出来大好的心情被曹腾这个小贱人给破坏了。 下班后,我打车直接去皇冠大酒店,路上,接到了海珠的电话。 “哥——”海珠拖长了声音撒娇一般地叫着。 “呵呵……海珠啊,心情不错哦……在干嘛呢?”我说。 “刚落地啊,落地就开机哦!”海珠说。 “哦……在哪儿落地呢?”我说。 “宁州哇——”海珠说:“哥,海峰哥前几天去宁州见到秋桐姐姐了是不?” 我说:“是啊!” “哇咔咔——海峰哥哥被秋桐姐姐迷住了哇——”海珠说:“回来后在我面前赞不绝口,夸得那个好啊,嘻嘻……海峰哥说要追求秋桐姐姐,让秋桐姐姐给我做嫂子呢……我也好喜欢秋桐姐姐啊,哎——要是秋桐姐姐真的能做我嫂子,多好啊。 “哎——不过,人家秋桐姐姐有男朋友了哦,我告诉我我哥了,他却说没关系,说只要秋桐姐姐没结婚他就有这个权力,我看他这几天都快成花痴了……真拿他没办法。” 我干笑几声:“呵呵……” “不过我觉得海峰哥说的也有道理啊,呵呵……再说了,秋桐那个男朋友,我对他一点印象都不好,看了就难受,还真不如让秋桐和我海峰哥哥好呢。”海珠又说:“只是,不知道秋桐对海峰的印象咋样啊,有没有这个意思啊……” 我无语,这兄妹俩都看上秋桐了。 “我想啊,你见到秋桐的机会多,关系熟,没事你可以多试探下她的心思,或者,在秋桐面前多说说海峰哥的好话,帮助促成一下,也算是个美事哦……”海珠说:“一想到秋桐要嫁给那个粗野的家伙,我心里就那个别扭啊,我怎么看他俩都不合适,嘻嘻……干脆,把他俩拆散了算了。” 我听不下去了,打断海珠的话:“好了,丫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亲,你看你对这事热的像裤套似的,这事主动权在人家秋桐,别人再操心也白搭,我看,你也不要多掺和这事了。” 海珠嘿嘿笑了一会儿,又说:“哥,我想你了!” “嗯……” “明天我看你哈!”海珠说:“明天我飞上午的航班,下午和晚上都没事。” “嗯,好!”我说。 “还想吃年糕不?”海珠说。 “想!” “那好,明天我带刚出炉的给你,这回我放在保温盒里,保证到了星海你吃到热乎乎的年糕!”海珠说。 “呵呵,好的!”我来了食欲。 “那明天见哦……”海珠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 到了皇冠大酒店,我刚进大厅,就听见总服务台有人喊我:“喂——那个小伙,过来下!” 我一愣,循声看去,正好看见了小亲茹,正趴在柜台上冲我咧嘴笑。 我走过去:“呵呵,小亲茹,你果然来星海了!” “当然哦……哈哈哈……”小亲茹看见我,显得格外兴奋,说:“我们这酒店一开业我就调来了,早就想找你的,只是最近太忙,除了上班就是集训开会,一直没空,今天你自投罗网来了……来干嘛的?” “吃饭!”我说:“有个酒场!” “哦……易老板厉害啊,整天出入星级酒店赶酒场,怎么?今天就你自己,没带个美女客户过来?”小亲茹带着挖苦的口气对我说。 我笑了:“没啊,要不,你跟我上去吃饭,做我的美女秘书?” “哈……有这贼心没这贼胆,档次不够,级别太低,俺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是不是?”小亲茹自嘲地说。 说话间,我无意中朝大厅门口看了一眼,正好看见伍德和地下皇者一起走了进来,伍德披着黑色风衣昂首挺胸走在前面,地下皇者紧随其后。 在我看见伍德的时候,伍德也正好往我这方向看,看到了我。 伍德似乎认出了我,径直向我走来。 我无法躲避了,就看着伍德走过来。 伍德走到我跟前,脸上带着微笑,看看我,又看看小亲茹。小亲茹知道我来了熟人,忙低头忙乎自己的事情。 这时,地下皇者也跟了过来,趴在柜台上,看了我几眼,然后看着小亲茹…… 我主动和伍德他们打招呼:“大将军好,黄者好!” 伍德冲我微微点点头,地下皇者也暂时收回看小亲茹的目光,冲我笑了下,然后又继续打量着小亲茹。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叫易克吧?”伍德终于开口了,声音不大,但是极富磁性,同时目光犀利地看着我。 “是的!”我点点头。 “不在李老板那边干了?”伍德说。 “是的!”我又点头。 “在李老板未婚妻那边做事情?”伍德继续说。 “嗯……” 伍德笑起来:“好嘛,还都是和自己人在一起嘛……不错,好好干!” 我没有说话。 这时,伍德看着正在那边忙碌的小亲茹对我说:“这位小姑娘是你的。” “一个熟人,朋友!”我说。 “哦……”伍德又看了小亲茹几眼,然后收回目光,看着我:“你来这里是……” “吃饭的,有个酒场!” “哦……”伍德点点头,又看了我几眼,眼神有些让我捉摸不定,然后点点头转身离去,径直去了电梯口。 地下皇者冲我笑笑,又看了看小亲茹,也跟随而去。 目送他们进了电梯,小亲茹又过来了:“喂,易老板,你和他们认识?” “嗯……”我点点头。 “这二位可是这里的常客……长期包房的……有钱银啊!”小亲茹带着羡慕的口气说。 “哦……”我看着小亲茹:“他们在这里长期包房住的?” “是啊,酒店刚一开业就住进来了,包了一个标间,一个套间,一包就是半年的,财大气粗:“小亲茹说:“不知这二位是做什么生意的,竟然如此阔绰……那个大老板一般不说话,有事都是跟在后面的那个人来办理,那个人叫黄者,做事很大方,经常给服务员小费,有一次还悄悄送给我一盒进口的巧克力……嘿嘿……” 听小亲茹的口气,她对地下皇者似乎还挺有好感。 看看时间快到了,我没和小亲茹多谈,直接去了三楼餐厅,去了办公室主任告诉我的那个单间。 一进门,看到了两个中年男人,年龄稍大一点的坐在中间,无疑就是星海都市报的总编辑,另一个年轻点的当然就是办公室主任了。 办公室主任带着春天一般的热情和笑脸迎上来,主动伸出双手:“你就是易克吧?” 我也伸出双手和他握手:“是啊,我就是,您想必就是主任了!” “来——我给你介绍,这是我们的总编辑!”办公室主任转身给我介绍。 总编辑微笑了下,站起来伸出右手,我忙继续用双手握住总编辑的一只手紧紧握住,充分表达出我对他的仰慕和尊敬:“总编辑好,领导好!” 总编辑呵呵笑了,神情很友善,握住我的手轻轻摇晃了两下,说:“小易啊,不要客气,来,坐吧,坐我旁边!” 于是,我坐在总编辑旁边,办公室主任忙着去招呼服务员上酒上菜。 总编辑很亲切地和我拉家常,问我是哪里人,多大了,家里几口人,成家了没有……问得很关怀,就差问我孩子有没有上大学家里有几亩地了。 我胡诌八扯敷衍着他,边暗暗提醒自己要镇静,不要被糖衣炮弹打中。 等酒菜上齐了,总编辑举起酒杯对我说:“小易,最近星海晚报发行力度很大,可以说是在星海报界引起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地震,我在报社兼着社长,对发行一向很重视,此次零售风暴自然也让我倍加关注,一打听,原来是你做的方案,于是我就想认识认识你…… “今天一见面,才知道小易是这么年轻的一个小伙子,真是后生可畏啊,来,小易,要想好,大敬小,我先敬你一杯酒,为我们初次相识。” 我忙端起酒杯:“承让,承让,不敢当,还是我敬您吧!” 于是,我们碰杯,大家都一饮而尽。 总编辑虽然看起来文绉绉的,但是喝起酒来很豪爽,在南方喝酒,这么豪爽的人不多,在北方,却是常见。 接着,办公室主任又和我喝酒。 大家边喝边随意交谈。 从他们有意无意的交谈内容中,我了解到星海都市报原来是隶属于省级党报报业集团的一家子报,是省报业集团在星海的势力延伸。 这位总编辑兼社长是省报业集团聘任的,身份不是报业集团那种属于体制内的带有级别干部,不然,按照级别,他要是属于体制内的人,至少也应该是正处级干部。 不光这位总编辑是聘任制人员,整个星海都市报的人员,都是聘任制,在他们那里,管理体制很活,没有什么正式人员和临时工的区别,都是一样身份的员工,由总编辑负责聘任使用。 因为背后有省级报业集团的强大财力和政策支持做后盾,星海都市报的发展很迅猛,虽然创立时间比星海晚报晚了很多,但是那势头很咄咄逼人,大有后来居上之势。 正文 173.第173章 面对巨额利诱 “我们都市报在星海发展的发展目标,是立足星海,辐射整个半岛,打造星海第一生活类报纸:“办公室主任说:“我们的用人机制是相当灵活的,管理体制也很先进,可以毫不谦虚地说,在星海,没有哪家同类报社能比我们的管理更先进,没有哪家报社员工的收入比我们更丰厚。” 我点头附和着:“嗯,不错!厉害!” 总编辑插进话来:“我实施的就是人才战略,办报、发行、广告三驾马车齐头并进,办报是根本,发行是基础,广告是保证……我们是广纳人才,只要是人才,我们都接收,并且都会重用。” 总编辑的话我很赞同,点点头:”嗯……” 办公室主任这时说:“老弟这样的人才在星海集团真是埋没了,一个能策划出如此高明发行方案的营销高手,竟然还是个临时工身份,还是个普通工作人员,太不公平了……不客气地说,他们简直就是糟蹋人才啊……” 办公室主任看来是破费了一番心思,对我的身份都摸地很清。 “小易还是临时工身份?”总编辑这时做惊讶状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我刚去时间不长。” 总编辑遗憾地摇摇头:“唉——人力资源的极大浪费啊……这个星海传媒集团啊……” 办公室主任这时开始进入了正题,看着我:“易克老弟,不知你有没有更高更好地发展目标呢?” 我笑笑:“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说没有,是假的!” “嗯,我看小易也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总编辑带着赞赏的目光看着我。 “易克老弟这话说得好:“办公室主任点点头,然后说:“易克老弟,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今晚我和总编辑专程请老弟来吃饭,就是想给老弟提供一个更高更好地发展平台,我们总编辑看过你老弟的策划方案,对你老弟的能力十赞赏,有意吸收老弟加入我们的队伍。” 我做吃惊状看着他们:“你们是怎么看到我的方案的呢?” “呵呵……”总编辑和办公室主任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笑了起来,然后,办公室主任说:“这个……老弟就不必过分关心了,我们既然能看到,那自然是有我们的路子的,呵呵……” 我说:“可是,那方案也不是我自己做的啊,是我和一个同事一起做的,是我们集体的结晶!” “哈哈,老弟不必谦虚,那方案到底是谁做的,我们都将底细摸得一清二楚。”办公室主任笑着:“从老弟这话里,我看得出,老弟不仅做工作很出色,在做人上,也是很有分寸的,这一点,尤其难得啊!” 总编辑也赞赏地点点头。 办公室主任继续说:“老弟,实不相瞒,今天只要你同意,我们那边马上就接收你,到我们那边,老弟的位置是发行公司的总经理……这不是我册封的,今天总编辑在这里,我可不敢说大话,这意思老弟应该明白了吧?” “我们是不拘一格用人才,他们不用你,我用!”总编辑说了一句。 我做沉吟状。 “老弟,在我们那边,发行公司总经理待遇是很高的,专门的办公室,专车,费用充足,待遇丰厚,每年的底薪不会低于20万,奖金另算!”办公室主任继续向我抛绣球:“发行这一块是实行切块包干的,人财物都是总经理自己说了算。” 说完,总编辑和办公室主任都带着期待的目光看着我。 我这时其实从心里感谢他们对我的器重和厚爱。 但是,他们想错了,我哪里是可以用所谓的职位和待遇打倒的,我是自己做过老板经受过成千上百万资金的人。 我留在星海传媒集团,不是为了钱,不是为了名,不是为了权,是为了我魂牵梦绕的浮生若梦,是为了我心里难以割舍的一个虚无梦幻和寄托,是为了我刻骨铭心的一段经历…… 而这份深刻到灵魂的精神阵地,是难以用名利来攻破的。 于是,我婉言谢绝了他们,语气很委婉,用词很斟酌,但是态度很坚决。 总编辑和办公室主任似乎感到很意外,都愣住了。 房间里顿时沉默下来,空气里带着一丝尴尬和难堪。 过了一会儿,总编辑先打破了沉默,和办公室主任对视了一眼,然后笑着对我说:“呵呵,小易,看得出,你是一个很重情义的人,看来,是故土难离,旧家难舍啊,既然如此,人各有志,我也不勉强你了,虽然我们合作不成,不过,大家交个朋友还是不错的,我很欣赏你的才能,来,我们单独再干一杯,这杯酒,是我们俩的朋友酒,你这个老弟,我认了。” 边说,总编辑边向办公室主任使了一个眼色。 我心里有些感动,站起来,举杯看着总编辑,没有注意办公室主任在干什么,对总编辑说:“谢谢总编辑的高看和厚爱,这杯酒,小易敬您——” 说着,我双手捧杯弯腰敬依旧坐在那里的总编辑。 就在我们的酒杯刚碰到一起的一刹那,突然一道白光闪过,接着“咔嚓——”一声。 我一愣,扭头一看,办公室主任不知何时正站在我们对过,手里拿着一个数码相机,正在给我们照相。 边照,办公室主任边说:“大家既然是朋友,那就合个影,留个纪念吧。” 我心里顿时就一阵反胃,大脑马上领悟过来,妈的,什么朋友合影留念,明摆着是阴招,一计不成,另施一计,想背后给我下绊子。 日后,或许在什么关键的时候,他们完全可以利用这张照片在星海集团压制住我的进一步发展,甚至打击我一下,然后他们再向我伸出橄榄枝…… 这时,我基本想通了,他们对我的底细摸得如此透彻,自然是通过曹丽提供地情报。 曹丽如此操作,自然是有目的的,一来可以借机给星海都市报送个人情,星海都市报自然会对她有回报,不会亏待她的。 同时,曹丽最主要的目的应该是借机打击秋桐,挖秋桐的墙角,为自己和秋桐的竞争取得优势。 还有,把我弄走了,自然也就为曹腾下一步的立足发展奠定了好的基础。 曹丽一定明白一个道理:不要把两匹千里马拴在一个槽上吃草,暗战致命。 曹丽应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我混好了,自然就会感激她的暗中相助,自然会对她有了好感,她想和我发展那种关系,自然会顺当多了。 曹丽此举可谓是一举多得,颇费心思。 想到这里,我刚刚建立的对总编辑和办公室主任的好感一下子就没了,开始有了厌恶感,这俩孩子不听话,给我耍心眼,不好玩了! 友谊木有了,要开始斗智了! 我不动声色和总编辑喝完这杯酒,然后坐下来思考着对策。 片刻过后,我笑着对总编辑说:“我想和主任也喝一杯,麻烦你帮我们拍张照片吧,合影留念嘛。” 总编辑立刻痛快地答应下来,拿过相机,对着我和办公室主任一阵猛拍。 这期间,他们不时互相交换眼神,微笑着,似乎觉得我是个胸小无脑的傻吊。 然后,我做醉酒状,拍着办公室主任的肩膀说:“老哥,我觉得你似乎不尊重领导啊?” 办公室主任一愣:“怎么了?” “你看,这今晚,你老是跟我热乎,又是照相又是喝酒,把你领导冷落在一边,多不仗义,我看了都觉得过意不去。”我摇头晃脑地说:“来,你跟总编辑敬酒,我给你们合影。” 说着,我顺势就拿过总编辑正放在酒桌上的相机,站起来。 “哦……老弟说得对,好,我这就给总编辑敬酒,你给我们照相!”办公室主任忙站起来给总编辑敬酒。 我拿着数码相机走到桌子对面,准备给他们照相。 办公室主任和总编辑面带微笑举杯摆好姿势看着我的方向,显得很和谐。 我摇晃着身体拿着相机对着他们,手指突然开始飞快在相机控制键上按动,嘴里边嘟哝着:“这相机挺高级啊……我还不会摆弄哩……我调试下看看啊……” 边说着,我的手指边极其熟练地迅速将刚才我和他们二位的合影照片彻底删除干净,同时嘴里继续唠叨着:“哦,好了,应该就是按这里……来,二位看好了,开拍了……1、2、3。” “咔嚓——”闪光过后,我放下相机。 那一年,我还不知道是否有一种软件可以恢复被删除的照片,我都不晓得,我想这二位更不晓得。 然后,我们继续喝酒,酒足饭饱之后,大家分手。 临走时,总编辑已经有了不小的酒意,没有了刚开始时候的矜持和沉稳,拍着我的肩膀,摇头晃脑地说:“小易……易老弟……哥给你说句掏心窝的话,今后,老弟什么时候不想再那边干了,或者什么时候在那边干……干不下去了,就着老哥我……我这边……我这边的大门是随时给你敞开的……只要你来,那个发行公司总经理的位置就是你的。” 我向总编辑致以亲切而真诚的谢意,然后告辞离去。 第二天一上班,我直接去秋桐办公室汇报了昨晚的情况,听我说完,秋桐笑得很开心:“易克,你真有鬼点子,哈哈……” 看到秋桐开心的样子,我的心里也很惬意,也跟着傻乎乎笑起来。 正文 174.第174章 一臣不侍二主 秋桐笑毕,看着我:“小伙,为什么不去那边呢?那边给你的待遇可真是不错。” 秋桐叫我“小伙”,我听了举得心里别有感觉。 我说:“不侍二主呗!” “呵呵,那你就是忠臣了:“秋桐笑道:“那你从李顺那里走,又如何解释呢?” “那里不是我该呆的地方,不适用于这句话!”我狡辩道。 “你要知道,易克,在我这里,你可是很难做到我这个位置的,短时间内,可能性是不大的。”秋桐说:“看来,那边还下了血本啊!高职位高薪。” 我脱口而出:“我不是为了当官和发财才来这里做事的!” “那你是为了什么呢?”秋桐看着我,神情有些怪怪的。 “为了。”我顿时语塞了,吭哧了半天:“我也说不清楚。” 秋桐微笑着看了我一会儿,没有说话。 一会儿,秋桐说了句:“云朵快回来了。” “哦……”我看着秋桐,说:“云朵恢复好了?” “是的!在家里恢复地自然会好……有个家,在父母身边,多好啊……”秋桐说。 “嗯,是的!”我说。 “你春节没有回家过年,要不要我给你准几天假,回去看看父母?”秋桐说。 我顿了下,然后缓缓摇了摇头:“先等等吧,暂时不回去!” “什么时候想走,就和我说。”秋桐说。 “嗯……”我点点头。 秋桐沉吟了一会儿,然后对我说:“这次你转正的事情,估计问题不大,过几天,我想对公司内部的人事进行一个局部的调整……关于你们综合业务部,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我一愣,看着秋桐:“云朵不是快回来吗?” 秋桐笑了下:“云朵这次回来后,我打算另做他用,我想,或许,云朵干别的位置,会更加适合……综合业务部不能没有负责人,我想,等你转正了,想让你来担任这个职位。” 我一时觉得有些突然,看着秋桐说:“我?我合适吗?” “别问我,你觉得自己能胜任不?”秋桐看着我。 “当然……能胜任!”我说。 “那就是了,你自己有信心,我看好你,这不就没问题了!”秋桐说。 “可是……”我心里还有些顾虑,这顾虑来自于曹腾和云朵,我怕曹腾会有什么情绪,怕云朵会安置地不好。 “可是什么?”秋桐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说:“易克,不要有太多思虑,我这个人,做事向来是对事不对人,我提拔任用人,是看工作,不是看这个人有什么背景什么关系,当然,有时候来自上层的特殊压力除外,但是那种情况毕竟是少数…… “我知道你在顾虑曹腾,其实,曹腾是个很聪明的人,他知道综合业务部不可能一直没有负责人,既然云朵要另有任用,那么,他和你之间自然要出一个负责人,而最近的工作业绩,他比谁都清楚…… “还有,关于云朵,我会将她安排到一个更适合她能力和特长发挥的位置,你不要有什么担心,觉得是自己的排挤了云朵。” 我点了点头:”嗯……” 我知道,我很快要开始走上往上爬的第一步,要逐步站稳脚跟,要成为发行公司的中层管理人员,虽然这个职位在集团里是没有任何级别的,但是,对于我此次归来,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要想成为秋桐更加得力的助手,要想更加有力地对抗赵大健之流,仅仅到这一步,显然是不行的,我至少要做到发行公司副总,才能真正有实力和赵大健对抗。 而这一步就不是那么容易了,这不是秋桐说了算的,是要集团来任命的,这个位置可是不折不扣的集团中层副职。 但是,我既然决定要留下来好好干,就决意不会满足做一个小部门的负责人,就决意会向下一个目标发起冲击。 我向来相信自己一点:只要我想做的,就一定能达到,我的目标要实现,我的目标一定会实现! 此次我回归发行公司,到目前为止的表现,还是很不错的,既奠定了我自己的基础,又没给秋桐丢脸,堵住了很多人的嘴。 “我对你最近的工作表现很满意!”秋桐这时又说了一句。 “我也比较满意!”我说。 “哈哈……”秋桐笑了:“别松劲啊……” “不松劲!”我说。 “易克同志,你对我的工作表现满意不?”秋桐突然正儿八经地问我。 “满意,我对你的工作也比较满意!”我也做正经状回答。 “谢谢你的夸奖,那我今后要继续加油哦,不能辜负你的期望!”秋桐说着,憋不住哈哈笑起来。 我知道秋桐刚才是在逗我,心里觉得很快乐,也哈哈笑起来。 秋桐和我之间的私人关系,似乎越来越近乎了。 “刚才我和你说的人事调整的事情,还没开经理办公会研究,还没报集团人力资源部批准,先不要说哦……”秋桐看着我。 “嗯,不说!”我说。 “好,去吧,小伙,好好干!”秋桐说。 秋桐又叫我小伙,我听了心里觉得好舒服。 从秋桐办公室出来,我下楼去买烟,在大门口遇到了曹丽。 曹丽看见我,眼神一亮,冲我叫道:“嗨——小白脸,站住!” 妈的,光天化日之下叫我的昵称,也不怕别人听见,我不由站住看了看周围,周围幸亏没有本单位的人。 曹丽见我的神态,笑了,走过来:“小白脸,我叫你小白脸你还怕别人听见啊?” 我点了点头:“是的,让别人听见还以为我们俩有什么关系呢。” “我擦——我们要真有什么关系倒好了,问题是没有什么关系!”曹丽带着娇媚的表情看着我:“小白脸,告诉我,什么时候你能跟我……“ 我说:“什么时候都不会,你别做梦了!” “妈的,你说我是不是犯贱,那么多男人跟在我身后面我不想搭理,反倒我天天看你冷脸,热脸贴个冷屁股:“曹丽有些恼火地说:“我他妈越想越觉得自己犯贱了。” “我也觉得是!”我半带讽嘲地说。 “我他妈还就是犯贱到底了!小白脸,你等着,我非把你弄到手不可,我就不信,这天底下还有不偷腥的猫。”曹丽发狠说:“这年头男人和女人哪有那么忠贞的,傻蛋,你为你女朋友坚守忠贞,说不定她早就红杏出墙了……别傻了,人生当及时行乐才是,青春的时光是有限的,现在不玩,等你老了,想玩也没那精力和体力了。” 我不想和曹丽废话了,看着曹丽说:“曹主任,还有事吗?没事我就走了!” “站住!”曹丽说:“老娘为了你辛苦奔忙,你连个热乎话都没有……知道我从哪里来的不,我刚从人力资源部回来,正给你跑那转正的事呢……想不想知道进展情况?” 我说:“你说吧!” “哼……”曹丽从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然后说:“你知道为了能让你转正,我付出了多大的心血吗?这次的名额,你知道多么难以争取吗?那几个申请转正的都是大专以上学历,就你是高中学历,学历最低,为了你这个学历,我费了多少口舌,你知道不知道?你要知道,6个人只能批准一个。” 我说:“谢谢曹主任的辛劳,不过,我听说这次人力资源部给了6个名额,报上去的都可以通过。” 曹丽脸色一变,看着我:“你怎么知道的,你听谁说的?” 我说:“听其他经营部门的同事说的,这样的事情,很多人都在关注,知道不难!” 曹丽脸色一红,接着就大言不惭地说:“是的,不错,现在是给了6个名额,但是,这是刚批的,一开始就是只给了一个名额,后来我为了能确保你,又去争取的。” 曹丽脑子反应也不慢,随机应变能力也很强。 我说:“哦……那就谢谢了!” 曹丽看着我:“我本来还以为这个转正名额会没必要了……看来,还是有必要的!” 我说:“曹主任此话何意?” 曹丽说:“易克,我看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傻逼,我问你,人家高职位高报酬来挖你,你为什么不走?” 我说:“曹主任怎么知道的?” 曹丽说:“我怎么知道的你不用问,我在星海这么多年,认识的人多了,消息渠道多了,这星海报界,没有我曹丽不知道的事情……你先回到我的问题!” 我说:“拒绝回答,我去不去关你什么事?” “你看,你看,你这个兔崽子,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好心好意关心你想为你好问问你,你反倒这么回答我……”曹丽说:“老娘喜欢你这个小白脸,疼你,想让你好,你在这里能混出个什么名堂?上面那么多人压着你,人家那边上来就让你做发行公司的老总,这是什么概念? “这代表着有权、有车、有钱、有人,对你来说,还不是登天?很多人一辈子都混不到你这一步,你轻而易举就可以得到,却不要,你是不是神经错乱了?要是真的神经有毛病,我带你去神经病医院去看看。” “去你的,我才没神经病呢,你才神经病!”我说:“你去神经病医院住去吧!” 曹丽一听,反而笑了:“我又没有神经病,又不是作家,去那里住干嘛?” 我听了有些不理解,好奇地问了句:“作家?什么意思?” 曹丽说:“废话,现在的精神病院都是两种用途,一来收治病人,二来是给作家寻找灵感的,你这个都不知道?” 我说:“啊?真的?” 曹丽说:“当然,这有什么奇怪的?” 我心里被极度震撼了一下,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假的,无语了。 正文 175.第175章 中了大奖 曹丽看我很关注这个话题,来了兴致,滔滔不绝地说着:“别说神经病,就是正常人,得罪了仇家,要是想整治你,强行把你送进去,就说你得了精神病,只要给了医院钱,那里一样收! “到时候你越说没病越证明你得了病,用电击打你几次,给你用上一段时间的药,你就很快真的成了精神病了。很多人本来是没病的,进去一段时间,就真成了精神病了。” 我怔怔地看着曹丽,说不出话来。 曹丽最后送我一句话:“小白脸……听姐的话,姐会照顾好你的哈……” 说完,曹丽华丽丽转身一扭一扭地走进了院子。 我看着曹丽的背影,又发了半天楞。 买完烟,我没有回办公室,独自散步去了海边。 不知不觉又走到了那次我救秋桐的海边,走到了那片小树林。 海边的风很大,松林里发出阵阵涛声,海浪击打着附近岸边的岩石,激起很高的浪花。 我在沙滩上走了一会儿,走进了松林,看着茫茫无边的大海发怔,这里曾经是我血战的地方,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又浮现在我眼前…… 我在海边徘徊了很久,直到接到海珠的电话。 “哥呀——你不在办公室啊!”海珠的声音听起来很快乐。 我看看时间,已经是中午了,海珠到星海了。 “是啊,你在那里呢?”我说:“到星海了是吗?” “早就到了啊,我刚从你办公室出来呢!”海珠说。 我一愣:“你去我办公室干嘛?”我说。 “看你啊,找你啊!嘻嘻……”海珠笑着。 “你……你怎么不提前给我个电话呢?”我说:“我在外面呢!” “呵呵……逗你呢,我是去你们办公室领奖品的哦……哈哈,”海珠说:“哥,我下了飞机,在一个报摊买了份你们的报纸,领了一个刮刮卡,没想到刮开一看啊,中奖了哇,一等奖,笔记本电脑呢,我高兴坏了了,直接去了你们公司,到了你办公室,想给你个惊喜,没想到你不在……我刚从你一个姓曹的同事那里领了笔记本电脑,刚出你们公司呢。” “啊——你中奖了?”我吃了一惊,说:“你偶尔来一趟星海,偶尔买了一份报纸,这么巧就中奖了,这几率可是太低了,你太幸运了,4万张刮刮卡里,只有一个一等奖呢!” “哈哈,是啊,卖报纸的大妈和你那同事也是这么说的,都说我太幸运了:“海珠开心地说:“看来啊,我可以去买彩票了,说不定能中几百万的大奖!我的手气可真是太好了!” 我心里也为海珠的运气感到高兴,说:“你在哪儿,我去接你一起吃中午饭!” “在你公司门口呢!”海珠说。 “那好,你等着我,我打车去接你!”我说完挂了电话,打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去了公司门口。 海珠正背着旅行包,手里提着笔记本电脑盒子站在公司门口,身边还站着曹腾,两人正有说有笑的。 出租车停在海珠面前,海珠冲曹腾挥挥手:“曹同志,再见了,我要和我哥去吃午饭了。” 说着,海珠提着笔记本电脑盒子上了出租车。 曹腾看到我,笑了笑:“易克,你这家伙,找了个这么漂亮的空姐女朋友,还一直保密啊……你女朋友今天可真幸运,中了大奖!” 显然,曹腾已经知道了海珠的职业以及海珠和我的关系。 看着曹腾深不可测的眼神和捉摸不定的表情,这时,我的心里突然有些不大得劲,隐隐感到了一丝不安。 这大奖谁中不行啊,怎么偏偏让海珠中了。 我有些头疼,还有些蛋疼! 我有些心神不定地带着海珠去吃午饭。 海珠果真带来了余温未尽的年糕,吃起来很香甜。 吃饭时,海珠对我说:“哥——你怎么看不起来无精打采的,怎么了?” 我说:“没什么啊!” “难道我中了大奖还不能刺激一下你的情绪?”海珠侃笑着,边为我夹菜。 “呵呵……”我干笑了一声:“能啊,呵呵……” “哎——”海珠来了兴致 ,看着我:“你说,我运气咋就那么好捏?正巧我来星海,正巧你们这一天搞活动,正巧我卖报纸,正巧我去了那家报摊,正巧我刮开了那张卡……哈哈哈,这几率我看得有百万分之一吧。” 我点了点头:“嗯,是的,几率实在是太小太小了。” 我心里还想说,正巧你还是我的女朋友,这几率岂不是更小了。 当然,我没说。 海珠说:“看,我的运气多好啊,我就是个能给你带来财运福运的人,你信不信?” 我点点头:“信!” “这以后啊,你有了我,保准能财运亨通,事业大展宏图。”海珠自得地说着 :“对了,哥,今天我领奖品的时候,你们晚报的记者还采访我了呢,给我拍了照片,哈哈,明天说不定晚报上就有我的照片呢……记得留一张报纸啊,呵呵……” 我没有说话。 吃完饭,我下午还得上班,海珠自己先去了我宿舍,我本来想让她找个地方自己去逛,她不乐意,说没我陪没意思,不逛,说去我宿舍收拾房间,然后出去买菜做饭,晚上等我回来吃饭。 “哥——还有剩下的年糕,晚上我炒年糕给你吃好不好?”分手时,海珠问我。 “好!”我答应着。 正说着话,一辆黑色的奥迪A6缓缓停在我们面前,车窗摇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张小天。 这是我年后第一次见到张小天,此刻的他似乎春风得意,容光焕发,头发油黑发亮,穿一身黑色的笔挺西装。而且,还开上了奥迪A6。 海珠看了看张小天,问我:“哥,这是谁啊?” “一个熟人!”我边回答海珠,边冲张小天点了点头示意。 张小天停下车,打开车门,走过来,边走边打量着海珠。 海珠不自觉地伸手挽住了我的胳膊,身体向我靠拢了一些。 “易老弟,你好,这位是……”张小天问我。 “我朋友,海珠!”我边回答边对海珠说:“这位是佳华房地产公司的张总!” “哦……张总好!”海珠礼貌地冲张小天打个招呼。 “你好——”张小天笑呵呵地海珠说:“海小姐好漂亮啊,和易老弟站在这里,一看就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天生一对啊,呵呵……” 海珠听了,脸上升起一阵红晕,害羞而开心地笑了。 “你们这是——”张小天看着我。 “刚吃完饭!”我说:“我正要去上班呢,她去忙别的事情!” “哦……正好我这会没事,有车,要不要送送你们其中一位?”张小天说着,看着我。 我知道张小天其实心里是想送我,他是想和我说话,就让海珠打车先走,然后上了张小天的车。 “张兄混得不错啊,都混上这车了。”我坐在副驾驶位上,调侃张小天说:“白老板可真大方,给你配这车,看来是对你相当地不错哦……” “呵呵……”张小天开着车笑笑,又有些炫耀地说:“这不是白老板配的,这是我自己买的,私家车!” 我说:“哦……看来,张兄发财了,恭喜啊!” 我明白张小天手里现在是有钱的,这狗东西现在是吃两家,白老三给他一份,李顺还给他一份,甚至于李顺给他的钱要超过白老三的。 当然,张小天这钱也不是白拿的,他自然能给李顺提供有价值的东西。 我这时心里有些怒气,马尔戈壁的,有钱了只图自己买车快活,却忘记了被他弄成植物人的云朵,这***,良心被狗吃了。 而张小天虽然没有给云朵送钱的想法,却不代表他忘记了云朵,接着就问我:“易克,云朵现在……咋样了?还在医院里不死不活躺着?” 我看了一眼张小天:“这是你的希望?” 张小天忙摇头:“别,易老弟,千万别误会,我怎么会那么想呢,我其实心里想。” “你其实心里想她能彻底离开这个世界,这样你就彻底放下心事了,不会再有什么麻烦了,是不是?”我冲张小天挥舞了一下拳头。 张小天脸上露出惧色,忙说:“绝对不是,绝对不是,我是真心希望云朵能康复,能恢复成正常人的生活和身体状态……这是我的真心话。” 我放下拳头,说:“那就托你的福了,云朵已经醒过来了,已经彻底恢复了,已经出院了。” “啊——真的?”张小天嘴巴半张开,扭头看了我一下,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云朵……云朵真的醒过来了?真的恢复了?” “我有必要骗你吗?”我看着张小天。 “她……她神智正常嘛?”张小天说。 “和正常人一样,和没出事前一样,你说正常不正常?”我反问张小天。 “哦,好,好……真没想到,没想到……”张小天有些语无伦次地说着。 我说:“你还想知道些什么?” “云朵……现在在哪儿?”张小天问我。 “在老家休养……很快就回来上班!”我说。 “哦,你又回发行公司了,是吗?”张小天说。 “是的!”我说。 “在李老板那边不是很好嘛,你怎么要走呢?”张小天说。 “李老板待你当初不好吗?你当初为什么要走呢?”我反问张小天。 “这个,这个……呵呵……”张小天尴尬地笑了下,没有回答。 沉默了一会儿,张小天深呼吸一口,问我:“易老弟,那个……那个……云朵……云朵……有没有问起我?” 张小天终于问起这句话了,这是他一直就想知道的。 正文 176.第176章 中了暗算 我看着张小天,淡淡地说:“问起了!” “你怎么说的?”张小天神色紧张地看着我。 我冷笑了下,看着张小天:“你想我会怎么说?” “这……我不知道!”张小天的声音很虚。 “我自然是实话实说!”我说:“我把你的行为都告诉她了。” 张小天的神色顿时就黯淡下来。 我说:“云朵已经看透了你,我们大家都看透了你,现在云朵康复了,我告诉你,张小天,以后不准你再去骚扰云朵,否则。”我又挥舞了一下拳头:“你该知道后果。” 张小天看着我,嘟哝了一句:“我知道你会揍我,你不要动不动就拿拳头威胁我好不好?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但是,你也不能老是靠武力来恐吓我……毕竟,我们还是朋友。” 我说:“朋友是必须的,但是揍你也是必须的,只要你不去惊扰纠缠云朵,我就不揍你!” 张小天看了我一眼:“怪不得你一直没答应云朵,原来你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既然你有女朋友了,为什么你还要管云朵的事情?今后云朵的个人生活,难道要接受你的管束?” 我说:“云朵和别人交往我不管,但是,你除外,明白不?” 张小天叹了口气说:“易克,你对我似乎成见太深了,有必要吗?我难道就是那么坏的人?” “人都是自己为出来的,你是个怎么样的人,你自己心里清楚!”我说:“张小天,我刚才说的话你都给我记住了,不准去找云朵,更不准纠缠打扰她,听见了没?” 张小天看了我一眼:“你这是在警告我?还是我在威胁我?” “都是!”我说。 “哈哈……”张小天突然笑起来:“易克,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以为你还是在李老板那边的助理和保镖?你以为你现在还有后台大老板罩着?你以为我和你发生矛盾的时候李老板一定会偏向你?你以为我现在在白老板那边是白混的?老弟,还是有点自知之明吧,别把我惹烦了,惹烦了,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我也笑起来:“你脚踩两条船,要是让白老三知道了,恐怕你这身皮都得给剥光,你叫嚣什么?” 张小天听我这么说,脸色突变,厉声说:“易克,你在李老板身边干了一段时间,知道的不少啊……我告诉你,我的身份就是李老板的秘密,你假如敢泄露我的半点身份,那就等于你在和李老板过去不,得罪了李老板的下场,我想你是知道的。” 张小天的话让我的心中一凛,我本来想拿这话来钳制张小天,没想到他说出这话来,我记起了离开李顺时李顺给我的告诫和警告,不由多了几分顾虑,我是真不敢拿我家人的安危来开玩笑的。张小天***一下子击中了我的要害。 张小天看我不说话了,得意地笑笑:“易克,做个聪明人,人贵有知之明,好好干你的工作赚钱养家糊口就是,何必非要和我过不去呢?只要你不惹我,我是不会惹你的,大家和平相处,做个朋友,不是很好吗?” 说话间,到了发行公司,我下车,张小天笑着和我告别:“易老弟,后会有期!” 我郁闷地进了发行公司,上楼,进了办公室,曹腾不在。 我站到走廊里抽烟,边看着发行公司院子,一会儿,突然看到赵大健和曹腾从经管办走出来,边走边交头接耳说着什么。 当天晚上,吃过饭,海珠想去酒吧听歌,我带着海珠去了一家DJ酒吧。 刚进去坐定,海珠往周围看了几眼,神色突然骤变,站起来拉着我就往外走。 我有些不明就里,边往外走边顺着海珠刚才看的方向扫视了一下,正好看到在那边的开放式包厢里坐着白老三以及四大金刚,正在喝酒抽烟和几个小姐谈笑。 在我和海珠站起来往外走我看到白老三的时候,白老三他们也正好看到了我和海珠。 四大金刚立刻就站起来,似乎要向我这边走,白老三做了个手势,他们又坐下了,然后一起看着我们。 我看到白老三的脸上露出一丝阴笑和冷笑。 出了酒吧,海珠呼了口气,说累了,不想玩了,我此时也没了心情,于是就一起回去。 回去的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 第二天早饭后,海珠走了,我去公司上班。 一进办公室,就看到了当天的星海晚报,上面果然在二版位置刊登了零售买报活动中大奖的新闻,刊登了海珠提着笔记本电脑的大幅照片。 我刚看完这则新闻,接到公司办公室人员的电话,通知我到经管办去一趟。 去了经管办曹丽的办公室,曹丽正在里面,沙发上还坐着神情严肃的两个陌生人,曹丽介绍说一位是人力资源部的,一位是集团党办的。 曹丽的表情也很严肃,不苟言笑。 我坐下后,人力资源部的那位拿出今天的晚报打开,指着那副获奖的新闻图片问我:“易克,我们找你来是想问你个事情,这位中奖的读者和你是什么关系?你认识她吗?” 我点点头:“是我女朋友,当然认识!” “嗯……”人力资源部的那位和党办的那位互相对视了一眼,点点头,然后党办的那位接着问我:“易克,这次你们发行公司搞的零售买报中大奖活动,活动的奖卡是谁负责发放的?” “是我!”我说。 他们二位又对视了一眼,然后对我说:“好了,没事了,你走吧!” 我站起来出去了。出来后,我的心里涌起一股不祥之感,没有回办公室,径直去了秋桐办公室。 进了秋桐办公室,秋桐正坐在办公桌前沉思着,脸上的表情很严重。 我先和秋桐说了下去 经管办的事情,秋桐听我说完,脸色突变,接着拿起一份报纸递给我。 我接过来一看,是今天的星海都市报,上面一则黑色标题的图片新闻,在新闻爆料栏目里,题目很醒目:星海报业史上最大的骗局:有图有真相,星海某家媒体零售买报中奖活动有猫腻。 旁边的图片正是海珠拿着笔记本电脑的照片,我不知道这家报社是怎么同步通过什么渠道搞到这个照片的,明明这是晚报的记者拍的。 “我正要找你……你看看那内容。”秋桐声音沉重地说。 我忙看新闻内容,内容大致是报社接到读者举报,以读者来信的形式发布的,说星海某家报业发行公司搞的零售买报有奖活动是在欺骗读者和市民,在大奖里做了手脚,照片上的获奖人是负责操作此项活动负责发放有奖卡的工作人员之女朋友…… 虽然新闻里没有提到星海晚报和星海传媒集团的名字,也没有提海珠和我名字,但是,这项活动搞得动静很大,星海市区知名度很广,再说,还有今天晚报发的新闻,傻瓜都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头一下子大了,星海都市报的这则新闻爆料,无异于一枚重磅炸弹,炸向了星海晚报和星海传媒集团,炸向了发行公司,在社会上无疑会引起巨大的震动和负面效应。 而这负面效应的直接受害者,就是星海晚报和星海传媒集团,必然会令集团领导和晚报社颜面大扫。 而这件事的直接后果,必然是集团领导龙颜大怒,怒不可遏。 而刚才集团党办和人力资源部的二位,必然是秉承了集团某位领导甚至是老大的指示来的,找我核对调查此事。 虽然我知道我自己是清白的,但是,外人谁会相信?如此的巧合,谁会信? 我知道,此刻,我纵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楚,反而越解释越会让人怀疑,给人以欲盖弥彰之嫌疑。 我放下报纸,怔怔地看着秋桐,秋桐明亮的眼睛看着我,轻轻说了一句话:“易克,我不信这事是你干的,这必定是个巧合!” 秋桐的话让我感到了莫大的安慰,此时此刻,信任比什么都重要。 “但是,我相信你并不等于别人相信你,这样的事情,大家的思维习惯,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秋桐继续说:“这件事带来的社会负面效应是巨大的,会极大损害集团和晚报的形象,现在,不光你,就是集团领导,集团所有的人,都无法解释清楚这件事……此事的后果,不堪设想。” 我木木地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秋桐忧心忡忡,接着摸起电话,拨通了号码:“人力资源部吗,我是秋桐。” 我站在那里看着秋桐打电话,心里寻思着这事,立刻就断定此事应该是曹丽和赵大健以及曹腾一起或者单独捅出去的,而曹腾无疑应该是引子。 将此事捅出去做大,对曹丽来说,既能将我赶走,甚至赶到星海都市报那边去,既挖了秋桐的墙角,还能顺带打击秋桐。 对赵大健来说,可谓一举三得,既能赶走最让他讨厌的我,还能打击压制他的秋桐,还能教训和他争权的苏定国。 而对于曹腾来说,我的离去,无疑是减少了一个最强劲的竞争对手,为自己下一步的发展打下了良好的基础,更是个美事。 相同的利益驱动下,这三人走到了一起,借用海珠中奖这事,发起了一轮新的攻击波。 我思考着这事,心里很愤懑,却感到很无力无奈,因为我拿不出为自己洗清不白之冤的证据。这样的事,如果出在别人身上,我说不定也会怀疑是有猫腻。 半天之后,秋桐打完了电话,神色更加忧虑,和我说了电话的内容。 正文 177.第177章 神秘的四哥 原来,今天早上,兼市委宣传部副部长的集团董事长到市委宣传部去开会,在那里看到了星海都市报的这则新闻,同时受到了其他几位副部长的调侃和奚落,得到了市委宣传部部长的严肃责问。 震怒之下,恼羞之下,窘迫之下,一向沉稳的董事长感到大丢颜面,火冒三丈,变得冲动起来,立刻就电话指示集团纪委牵头党办和人力资源部,立刻调查此事,立刻严肃处理。 关于调查的方式,盛怒之中的董事长指示很武断,如下:摸清当事人之间的关系,问清楚发奖卡的是何人,只要这两项吻合符合报道事实,不必多听徒劳的解释和无谓的辩解,立刻下结论进行处理。 处理方式如下:当事人是发行公司部门负责人的,撤销职务;是普通在编人员的,开除留用查看;是聘任制人员的,劝其辞退,是临时工的,立刻开除!同时要追究相关部门负责人的领导责任…… 显然,董事长要用快速处理的方式来给同行和领导一个交代,为自己挽回一些颜面,显示出自己纠错的高效率办事风格。 我是还没有来得及聘任的临时工,自然属于最后一种方式。 也就是说,根据董事长的武断命令,我要立刻被开除走人,同时苏定国和秋桐也要负相应的领导责任。 我这时感受了权力的巨大威力和无理霸道以及自以为是,领导认为正确的事情,就是百分之百正确的,你越解释越徒劳无益,反而会给你再扣上狡辩认错态度不老实的帽子。 我知道,集团董事长的指示,秋桐是无法违抗的,也违抗不了。 我刚刚在这里欲伸展手脚,就要立马卷铺盖滚蛋了。 这次,不是我辞职,而是我被开除! 果然,当天下午,集团的处分决定就下来了:秋桐向集团党委写出书面检查,苏定国停职检查,我呢,直接开除走人! 当天下午,我就和曹腾交接完毕,在曹腾貌似同情的目光和赵大健奚落嘲笑的眼神里灰溜溜离开了发行公司。 离开发行公司的时候,我没有见到秋桐。 这才想起,整个下午,我都没有在公司里见到秋桐。 秋桐干嘛去了? 没有见到秋桐就离开了发行公司,我心里有些惆怅和失落,我想,这次走人,恐怕以后就很难有机会有借口再见到秋桐了,梦幻的浮生若梦已经不见,现实里的秋桐也要不见了。 如此想着,我心里竟然莫名有了一丝伤感。 走在春天的气息还没有到来的星海的街头,看着路两旁光秃秃的法国梧桐的树干树枝,经过一个严寒冬季的扫荡,已经难得落下一片树叶了。 木有晃晃悠悠的一片发黄的树叶飘落,就难以抒情发情。 索性也就不发情了,少他妈那些儿女情长了,不就是干了个临时工被 人家辞退了吗,多大个事,老子企业破产都经历过,还在乎这点小屁事? 我都被开除了,这时候秋桐也不打个电话安慰安慰我,连面都没见上,我不由产生了一丝幽怨,她干嘛去了呢? 晃晃悠悠地在日暮的大街上走着,华灯初上,城市的霓虹开始闪现。 不知不觉走到了医院门口,看见了四哥包子铺,肚子有些咕咕叫,决定进去吃点东西。 走进包子铺,正在忙碌的四哥看见我,笑着和我招呼:“兄弟,好些日子不见了,来,吃点什么?” 我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要了一碟花生米,一瓶小二锅头,自斟自饮起来。 一会儿,四哥忙完了,坐到我跟前对过,看着我:“兄弟,自己喝酒,闷不闷?” 我冲四哥笑了下,说:“共饮?” 四哥毫不客气地说:“好,我请客!” 于是,又上了两个小菜,四哥也开了一瓶小二锅头,没有用酒杯,举起瓶子和我碰了下:“来,喝——” 抿了一口酒,火辣辣的,我看着四哥:“四哥,生意虽小,但长流水不断线,倒也悠哉,是不是?” 四哥笑着:“呵呵……糊口而已!” 我看着店里眉清目秀正在忙乎的一个女子,说:“这是夫妻店?” 四哥顺着我的眼光看了下,说:“错,那是我招了帮忙的,我是快乐的单身汉,兄弟你呢?” 我说:“彼此彼此。” 四哥和我都笑起来,外面虽然很冷,店里的气温却不低,很暖和,四哥不经意撸了下衣袖,我一下子看到四哥的小臂上有一条刺青龙。 四哥看到我的眼光,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又忙把衣袖放下来。 我看着四哥说:“四哥,开店8年了。” “是啊!”四哥说。 我说:“8年前,四哥应该还很年轻哦……” 四哥眼皮跳了下,接着低垂:“是的,很年轻。” 我说:“8年不短啊,日本人都打走了,抗战都胜利了,四哥竟然就能一直在这个店里稳稳当当地坚守住!很有耐性啊!” 四哥面部肌肉一颤,看着我:“兄弟此话何意?” 我笑笑:“四哥以为呢?” 四哥说:“请兄弟指教!” 我说:“指教不敢当,但是,我觉得四哥应该是个有故事的人!” 懵懂中,我一直直觉这四哥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个开包子铺的人,但是,他到底是什么来历,我猜不出。 四哥眼皮又是一跳,突然射出一道警觉的目光,转瞬即逝,接着笑起来:“芸芸众生,这世界上谁没有点故事呢,大家都是有故事的人,不仅仅你我,呵呵……” 我这时眯眼盯住四哥脖颈耳朵下部一条醒目的疤痕,突然冒出一句:“四哥,8年前,假如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在江湖。” 我说这话其实没有多大的把握,我想试探下他,说话的同时,眼神敏锐地盯住他的面部表情。 话一出口,四哥的眼神突地闪烁了一下,面部肌肉微微抽搐了下,接着就迅速恢复了正常。 这微小的变化逃不过我的眼睛,我开始肯定自己的判断。 四哥看着我,脸上依旧带着笑:“兄弟,何谓江湖呢?” “你懂的!”我微笑着看着四哥。 四哥突然压低了嗓门,神色变得很戒备,看着我:“兄弟,尊姓大名?你认识我?” “免贵姓易名克,”我说:“我当然认识你!” “你真的认识我?”四哥的神色愈发戒备,还有些紧张。 “是啊,不认识你我们怎么能坐在一起喝酒呢?”我说:“我们认识也算有几十天了吧?” “哦……”四哥松了口气,仿佛虚惊一场,看着我:“易老弟挺喜欢开玩笑。” 我说:“四哥活得似乎挺小心。” 四哥说:“易老弟似乎对我很感兴趣,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呵呵……”我笑起来:“我只对好人感兴趣,对坏人是不感兴趣的,四哥是好人,这就是原因!” 四哥说:“易老弟在哪里发财?” 我说:“以前送报纸发财,现在失业了,无地方发财。” 刚说到这里,我的电话突然响了,海珠打来的。 “海珠,什么事?”我说。 “哥——昨晚……昨晚我想说。”海珠吞吞吐吐地说:“其实,昨晚我没告诉你我突然要离开那酒吧的原因。” 我说:“你不用说,我知道!” “你看到那几个人了?”海珠说。 “是的!”我说。 “那个领头的人,就是过年那次在火车站见到我们的人,那人不是好人。”海珠说:“你和他认识的,是不是?他叫什么名字?” “是的,他叫白老三!”我说。 我一说出白老三的名字,突然看到四哥的身体猛地一颤。 “哥,那人不是好东西,你今后可不要和这样的人接触打交道啊,尽量远离他……”海珠叮嘱着。 “好的,海珠,再见!”我挂了海珠的电话。 这时,我看着四哥,想着他刚才身体的一颤,认定四哥是知道白老三的,而且,不仅仅是知道,恐怕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想到这里,我的脑子里突然心思一动,对四哥笑着说:“不知好人四哥能否发发善心,帮我找个谋生的差事,不求钱多钱少,能有口饭吃即可!” 四哥打量了我几眼,说:“你像吃不上饭的人?看你这气派和穿着,怎么看也不像?” 我呵呵笑起来:“四哥,人可不能光看外表啊,这年头,开着宝马欠人家一屁股债吃不上饭的人不也多的是?” 四哥眼珠子一转:“嗯……易老弟这话也有道理,既然你这么说,我这里倒是缺一个洗碗的勤杂工……工资按天数算,一天30元,管吃不管住。” 我一拍手:“哦了,行,木问题,我干了!” 四哥不动声色地看着我:“有话在先,这活可是又累又脏的。” “我保证能干好,你放心就是!”我对四哥说:“四哥能给我一个吃饭的差事,我自当不辜负四哥的期望,一定把活干好。” 四哥说:“那明天就开始来做工。” 我站起来,挽起袖子:“不用等明天,今晚就开始,算半天,给我15元就行,现在我就开始干。” 四哥笑了,站起来按住我的肩膀说:“兄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坐——我们继续说会儿话。” 四哥按住我的肩膀的手看起来很平和,但是,我却感到了一股劲力,力气很大,于不经意间似乎就能把我按到座位上去。 正文 178.第178章 你不滚我滚 我本想运气试试四哥的气力,想了下,没有这么做,而是显得毫无气力一般一屁股坐到了座位上。 我这时对四哥说:“四哥好大的气力!” 四哥说:“乡下人,以前干农活,只有一身蛮力。” 我说:“听四哥口音似乎不是星海本地人。” 四哥看着我说:“听老弟口音似乎是南方人!” 我说:“是!四哥似乎是星海还要往北的人吧?” 四哥说:“是,我是在北方的北方!” 我说:“四哥何以孤身来到星海发展餐饮业呢?” 四哥反问我说:“易老弟何以孤身来到星海发展报业呢?” 我笑起来,四哥也笑了,我和四哥似乎心有灵犀,一点就通,彼此之间不需要多说什么废话,虽然面子上都在说含蓄客气话,心里却已经互相较量了几个回合,都在摸着对方的底子。 从四哥包子铺出来,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四哥坚持不让我今天晚上立马上岗,说明天不迟,我也就从了他,毕竟,他是我的老板,我得听他的话。 摇摇摆摆刚走了不远,在前面人行道上,突然一个穿着裘皮大衣带着绒线帽的女子挡住了我的去路,正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看着她,是曹丽,这娘们这么晚了怎么正好遇到她呢? “曹主任啊,这么巧,在这里遇到你!”我走近曹丽,嘴里喷出一股酒气。 曹丽笑了下:“谈不上巧,我是专门在这里等你的!” 我一怔,我靠,既然她是专门来这里等我的,那么,她就自然知道我刚才在四哥包子铺喝酒,自然就是早就跟着我了,我被她跟踪了,竟然毫不知觉…… 我说:“你跟踪我多久了?” “你一出公司门我就跟上你了。”曹丽得意地说:“然后,你在那包子铺吃饭,我就在对过的永和豆浆吃饭,看到你结束了,我就出来了……怎么样,没发现吧?” 我点点头,冲曹丽伸了下大拇指:“高——厉害!说,跟踪我,什么鸟事?” “就是想和你谈谈!”曹丽说:“要不要找个暖和的地方谈一谈?” “你很冷?”我看着曹丽。 “我不冷,我是怕你冷啊,冤家!”曹丽娇滴滴地说着。 “嗯……要是到远洋洲际大酒店开一个房间谈比较好。”我自言自语地说。 曹丽喜出望外,娇滴滴地说:“好啊,我们这就去,我去开房……开套间。” 我哈哈笑了:“你是不是说梦话的?” 曹丽看着我,”我说的是真话,不是梦话!” 我说:“那就一定是我刚才说梦话了!” 曹丽脸色一变:“你——易克,你耍我!” 我呵呵笑起来:“曹主任,别生气啊,我耍你,你应该感到荣幸,你看,大街上那么多人,我为什么不耍她们,单独耍你呢?这是我眼里有你啊,你说,你应该不应该感到高兴呢?” 曹丽瞪眼看着我:“你继续在耍我……兔崽子,没良心的东西!” 我说:“好了,不耍你了,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我不冷,哪里也不去,快说吧。” 曹丽瞪眼看了我一会儿,冒出一句:“那个中奖的叫海珠的真的是你女朋友?” “怎么了?”我说:“这与你何干?” “我就想知道!”曹丽说。 “是,又怎么样?不是,有怎么样?”我说。 “怪不得你对我一直这么冷淡,原来有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在你身边。”曹丽的声音听起来醋意很浓:“看不出,你小子艳福还不浅……还找了个空姐……” 我说:“这都是个人的造化!和你有神马关系?” 曹丽说:“你对她很在乎的吧……我想一定是的,你一定想设法讨她的喜欢的,这次中奖事件,就是你专门讨好她而弄的吧。” 我看着曹丽没有说话。 曹丽继续说:“哎——可怜的傻瓜蛋,想讨好女朋友没错,可是,你做的隐蔽一点啊,别暴露了你们的关系啊,看看现在,啧啧,偷鸡不成蚀把米,刚刚要到手的转正机会没了,还被扫地出门了。” 我哼笑了一声:“如果我说我没作弊,你一定不相信,是不是?” 曹丽笑起来:“鬼才会相信?我想,不但我不会相信,周围所有的人,没有人会相信……除非有傻子才会相信有这么巧的事情发生……我看你啊,就是聪明过头了,聪明反被聪明误。” 我笑着说:“嗯,不知道这世界上,能有几个傻子相信我的清白啊……” 曹丽说:“好了,别做梦了,这事谁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你这个处分一点都不冤,还没追回你那笔记本电脑呢,算是给你面子了!” 我说:“既然能给我处分,那就是认定我作弊了,那为什么不追回笔记本电脑呢?” 曹丽说:“这……我也说不清楚!” 我冷笑一声:“因为这一切都是凭着大人物的主观臆想做出的判断,没有任何人可以拿出我作弊的真实凭据来 ,只能依据我和海珠的关系来做出武断的臆断,然后就凭着这个空想的判断来给我处分……没有真实的证据,自然是无法追回笔记本电脑的。” 曹丽说:“真实凭据 ?到哪儿找什么真实凭据?除了你或者海珠亲口承认,否则,没有任何可以证明……但是,即使没有什么真实凭据,整个集团的人,没有人觉得冤枉了你,没有人不认为这其中没有猫腻,没有人对集团的处理决定感到不正确。” 我说:“老子是背着黑锅离开的,还牵连了秋总和苏总。” “好了,易克,你就认了吧,别鸭子死了嘴还硬了,”曹丽说:“至于秋桐和苏定国,那是他们咎由自取,应该负的责任,我看,处分还轻了。” 我看着曹丽说:“其实,你恨不得撤了秋总的职务,然后你取而代之,是不是?” 曹丽眼皮一翻:“这话我可没说!” 我说:“是,你没说,是我代你说出来的!这不是你的心里话吗?” 曹丽又是白眼皮一翻,说:“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有本事别让人抓住把柄啊?” 我笑了:“你最喜欢抓人家把柄小辫子了,是不是?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或许也有一天会被别人抓住小辫子呢?” 曹丽脸色一寒,看着我:“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明白,有些话说透了,就没意思了!”我不轻不重地点拨着曹丽。 曹丽瞪眼看了我一会儿,突然笑起来,脸上出现了妩媚的表情:“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易克,不管你对我怎么样,我心里都还是喜欢你的,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喜欢你……姐心里疼你,只是你不理解不知道…… “这次出了这事,我看,也不是坏事,有句话叫什么翁丢了马什么非福的典故来,就是说的这个道理。其实,今天下午你的处分一下来,我就已经给你找好退路了,这新的位置,比你现在这个破岗位好上一百倍,一万倍。” 我说:“你说的还是星海都市报那地方,是不是?” “是啊!”曹丽点点头:“那边一直在等你去,只要你去,那发行公司老大的位置就是你的……告诉你,那位置很多人都眼热呢,我要不是舍不得国家干部的身份,早就去了。你可千万要把握住这个机会,不要错过…… “看着你在那边混好了,我心里也高兴啊,等什么时候我做上了这边的发行公司老总,我们比翼齐飞,共同进步,互通有无,互帮互助,多好啊……” 曹丽喃喃地说着,眼神里带着对幸福的憧憬和对美好未来的热切期望。 我看着曹丽:“星海都市报刊登的消息,是不是你干的?” “不是我干的!”曹丽说。 “真不是你干的?”我说。 “是的,”曹丽说:“但是,是我指使人干的!” 我说:“你不怕我告发你?” “哈……怕个鸟啊,你告发去?看你怎么告发,看你告发了谁会相信?”曹丽说。 我笑了下:“嗯……有道理!为什么这么做?” “冤家,还不是为了你?”曹丽说:“我冒着风险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好,你这个没良心的,还不领情!” “为了我好……哈哈……”我大笑了起来,笑毕,看着曹丽骂了一句:“曹丽!我靠你妈!” 曹丽闻听,不怒反笑:“别草我妈,我妈老了,要我吧。” 我哭笑不得,怒喝一声:“滚——” 曹丽不动,也不生气,看着我:“我不滚,易克,你要是有种,你要是个男人,今晚你就要了我……我看,你没这个胆量,连个女人都不敢要。” 多么幼稚而无耻的激将法,我看着曹丽,觉得这样的女人世间少见,摇摇头,说:“娘希匹,你不滚,老子滚——” 说着,我大步走到马路对过,拦了一辆出租车,径自离去。 第二天,我开始到四哥包子铺上班,开始了新的打工职业——洗碗工。 四哥包子铺的活并不累,也不多,我干地绰绰有余。 其实,一天下来,我干活的时间远没有我和四哥聊天的时间多。 看得出,四哥对我跟感兴趣,不亚于我对他感兴趣的程度。 我对四哥让我来他店里干活的动机感到有些怀疑,觉得他似乎另有考虑。 我同时想,四哥会不会也对我要来这里干活的目的感到怀疑呢?怀疑我另有目的呢? 而我们相互不说的目的,似乎都和白老三有关,四哥对白老三比我更加关注。 我想四哥应该是这样想的,因为我从他的眼神里感到一种直觉。 虽然我和四哥彼此心里揣着各自的心机,但是,表面上,大家却都不点破,都表面上大大咧咧谈笑风生而内心里小心翼翼地揣摩着。 我觉得四哥应该不是个坏人,但是,他也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卖包子的人。 第二天晚上,我正在厨房里起劲地洗碗,外面客人已经不多了,店里比较安静。 这时,突然从外面传出一声大喝:“易克,你给我滚出来——” 正文 179.第179章 霸道的李顺 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李顺来了。 我刚反应过来,还没出来,接着听见了四哥的声音:“这位老板,您好,您是要吃饭吗?” “吃***鸟饭,易克呢?把易克给我叫出来,叫他给我滚出来!”李顺霸道的声音。 “易克?您找他有事情吗?”四哥的声音很沉稳,却似乎又装作不懂。 “我找他什么事管你鸟事,滚一边去,我要找易克!”随着李顺的咋呼声,李顺出现在厨房门口。 我擦擦手,看着李顺:“李老板,你……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四哥站在李顺身后,带着担心的目光看着我。 “啊哈——你果然在这里,兔崽子,你以为我找不到你?”李顺阴阳怪气地叫着:“我今天是来找你算账的。” 这时,我陡然看到四哥的目光变得警惕起来,两手开始握紧了拳头,眼神紧紧盯住李顺。 我心中一震,四哥不知道我和李顺的关系,看到李顺如此气势汹汹来这里,或许是以为李顺是我的仇家,既然是仇家上门寻事,那可能就要有一场血拼。 四哥这会儿的架势似乎是想要帮我,要阻止李顺干出什么事。 四哥是个仗义的人,他的举动让我感动,我怕四哥继续误会下去,忙带着笑容对李顺轻松地笑了下:“呵呵……算什么帐啊,李老板,别大呼小叫的,吓跑了客人,好了,出去坐坐,我正好也忙完了。” 说完,我冲四哥微笑着点了下头,四哥看我的神情很随意,眼里的紧张和警惕放松了,松开了拳头。 “哼……”李顺气哼哼地随我到了外面,二子和小五正站在门口,见我出来,笑呵呵地招呼:“嗨——易哥!” 我冲二子小五点点头,然后招呼他们坐下,我和李顺也在一张桌子前坐下来。 李顺看看四哥:“你是这包子铺的老板?” 四赔笑着点点头。 李顺看看店里正在吃饭的几个顾客,对二子和小五使了个眼色:“打烊!” 二子和小五会意,接着站起来就往外赶顾客:“走了,都走吧,打烊了!” 几个顾客一看这几个人的模样,都赶紧结账走了。 然后二子和小五关了店门,站到门外去。 我有些不高兴,对李顺说:“李老板,你这不是耽误人家生意吗?” “狗屁生意,多大的排场?”李顺哼了声,对四哥说:“多少损失,我来陪你,这些够不够?”说着,李顺摔出一叠钱在桌子上:“拿去,今晚的场老子包了!” 四哥,没有拿钱,笑着说:“老板看得起我这场子,那是我的荣幸,谈什么钱啊……老板找易克有事,尽管在这里说就是,不要钱。” “算你是个识相的!”李顺说了一句。 四哥不再说话,默默地去收拾饭桌。 这时,李顺看着我:“易克,我问你,谁让你小子跑到这里来的?我给你安排的活你不好好干,乱跑什么?” 我说:“我是被人家开除的,你听我说。” “说你个大头鬼啊,我知道你干的那龌龊事,操……你是穷得揭不开锅了还是又在装逼弄景玩花样,那个笔记本电脑就那么重要,搞个活动还要做猫腻,你丢不丢人?”李顺说。 “我没搞猫腻!”我说。 “屁——还没搞猫腻,说了鬼信?”李顺说:“我看,你是想讨好你那马子,想让她高兴高兴,才自作聪明玩了这个花招,是不是?就你这下三滥的三脚猫手段,傻逼都能看出来……被人家开除,你活该——” 李顺不信我的话,我不言语了。 李顺用手指点着我:“易克,你说你丢人不,就为了一个破电脑,就为了一个女人,你就干出这样的事,这不仅仅丢了你的人,还丢了我的人,丢了秋桐的人,你知道不知道……早知道,我还不如不让你去那里,丢人现眼……你想要笔记本电脑,老子买一卡车给你,你给我捣鼓那洋动静干啥?你说!” “我说我没干,说了你不信!”我说。 李顺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我:“操——我信有个鸟用啊,得让人家信,这事我刚听说还真不信,我就不信你易克这么聪明的人会干出这么愚蠢的事,但是,事实就在这里,我又不得不信…… “易克啊易克,你太让我失望了,我就不明白,好好的一个有志青年,怎么就堕落成这样了呢?不但露馅被人开除了,还落魄到这个破烂包子铺里来洗碗,你***是真吃不上饭了还是怎么的?老子今天来这里,真想狠狠揍你一顿……考虑到老子打不过你,加上二子和小五也打不过你,就先忍了。” 我听了忍不住想笑,看看正在低头忙碌的四哥,似乎醉翁之不在酒,正聚精会神地听我们的谈话。 我转移话题:“李老板,你吃饭了没有?” “吃个空气,我刚下飞机,气都被你气饱了,还吃饭,吃个屁啊!”李顺气鼓鼓地说。 “这里的包子很好吃,你要不要来几个尝尝?”我说。 “我看你成了饭桶了,就知道吃!”李顺没有拒绝。 我于是招呼四哥:“四哥,给李老板和外面的两个兄弟来点肉包子,我请客!” 四哥答应着,很快端了包子上来,我招呼二子和小五进来吃包子,他俩看看李顺,站在门口不敢动。 李顺拿起一个包子,一口塞进嘴里,大吃了两口,点点头:“嗯……味道还真不错。”接着李顺冲二子小五点点头:“进来吃吧!” 二子和小五忙进来,吃起来。 这时,李顺又看着四哥:“喂——你叫什么四哥?怎么起这个名字,岂不是大家在你面前都要变小了?” 四哥微笑着:“老板莫误会,这是包子铺的名字,大家习惯了这个名字,就这么称呼我……” “我不叫你四哥,我叫你四弟行不行?”李顺说。 “老板随意叫!”四哥说。 “哼,我叫你四弟都是抬举你了,我看,叫你小四就给你面子了。”李顺看着四哥:“小四老板,我问你,你知道我是谁不?” 四哥不卑不吭地说:“您告诉我我就知道,不告诉我,我就不知道。” “这话等于没说。”李顺说:“我是李顺,你知道不?” 四哥的眼皮一跳,接着沉静下来,笑着说:“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李老板好!” “以前你不知道?”李顺有些丧气,还有些气愤。 “李老板多见谅,小弟只是一个乡下进城来卖包子的,对您这样的大人物,上哪儿知道呢?您今天能屈尊来小店里吃包子,就算给我脸了,让小店蓬荜生辉了。”四哥说。 “嗯,这话还算中听。”李顺点了点头,接着指着我问四哥:“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不?你敢让他来你店里打工洗碗?” 四哥做惶恐状:“不知啊!” “他是送报纸卖报纸的一个穷鬼,还是我以前的贴身护卫,你知道不?”李顺这话听起来不伦不类:“我的前保镖,你竟然敢让他来你这里洗碗,我看你是吃了豹子胆了。” “哦……现在知道了……原来易老弟是李老板的贴身护卫。”四哥看了我几眼,接着看着李顺说:“小弟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李老板多包涵。” 这时我说:“李老板,你莫怪四哥,是我主动要求来的。” 李顺歪着脑袋看着我:“易克,我发现你就是个贱人,贱命,就算***那个报社不要你了,你也犯不着跑这里来洗碗啊,老子那边不是随时都能回去?在我那里干上一天,收入不比这洗碗一个月赚得多?行了,灰溜溜被人扫地出门,我看这发行公司你是回不去了,赶紧收拾收拾跟我走吧,跟我去宁州。” 我摇摇头:“我不跟你走!” 李顺一瞪眼:“不跟我走你去哪里?” 我说:“这是我的自由!” “自由个屁,你还有自由?”李顺大吼一声:“跟过我的人还有自由?你做梦去吧。操——跟了我,你就是我的人,到哪里去,我必须得同意你才能去,让你去发行公司跟那帮穷鬼混,是看在秋桐的面子上,还给你安排了任务,你这个兔崽子任务没完成,反倒自身难保,惹了一屁股屎…… “你以为你现在还有别的出路?我告诉你,小子,你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跟我走,乖乖跟我去宁州,到那里,吃香的喝辣的,票子大大的,女人多多的。” 我看着李顺,不说话。 李顺看着我:“说话!” 我说:“我无话可说!” 李顺瞪着我,半晌,说:“为什么?” 我说:“因为没有共同语言。” 李顺说:“没有共同语言可以培养,总会有的……两个人之间,总是要有个互相适应的过程。” 李顺这话我听了举得忒别扭,却又说不出什么来。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事情的?又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李顺说:“靠——你以为我这段时间在宁州星海的消息就不灵通了?告诉你实话,你小子每天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你一出事我就知道了,你钻进这旮旯里,我照样能把你挖出来。” 我苦笑了下:“你这么关心我,挖我出来干嘛?” 李顺说:“这时你咎由自取,谁让你出事的?你出事了,我自然要找你算账,还有,我刚才说了,你跟过我,知道我的事情太多了,我实在不放心把你放到别的地方去,所以,你既然不能在那个鸟发行公司干,那就得跟我走——” 我顿了顿脑袋,呼了口气,然后看着李顺说:“我要是不答应你呢?” 说完这话,空气顿时变得紧张起来,二子和小五放下手里的包子,看着我和李顺。 四哥站在墙角看着我,正在擦桌子的手也停住了。 正文 180.第180章 在海边的沙滩上 李顺似乎没有听明白我的话,看着我说:“易克,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是不答应你呢?” 这回李顺听明白了,看着我点了点头:“哦,你是说,你不想跟我走,你决定拒绝我,你要抗拒我,你要对抗我……” 我看着李顺,目光毫不回避。 “哈哈……”李顺突然大笑起来,狂笑不止。 李顺的笑让我觉得心里有些发毛。 笑毕,李顺用阴沉地目光看着我,缓缓地说:“易克,你知不知道,你不答应我,是好害怕啊,我好好害怕啊,我害怕死了……你看,你多厉害啊,你这么一说,我都怕了你了,我既担心我自己,还担心我的家人。” 李顺阴阳怪气地一番话,让我的心里一竦,我明白李顺话里的意思。 说完,李顺阴涔涔地笑了起来。 正在这时,二子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对李顺说:“老板,和白老三约定的时间到了。” 闻听二子这话 ,我注意到四哥的身体又是一颤。 李顺站起来,拍拍我的肩膀:“我给你一天时间善后,明天我在星海活动一天,后天老老实实跟我去宁州。” 然后,李顺看着四哥:“喂——姓四的,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收留他在你这里,你这店就废了……我的话你明白不?” 四哥点头:“明白!” 然后,李顺看着我:“兔崽子,我告诉你,星海没有哪家单位敢收留你,不信你试试!” 然后,李顺带着二子和小五大摇大摆离去。 李顺他们走后,店里安静下来,四哥走到我跟前坐下,看着我。 我冲四哥苦笑了下,说:“对不起,四哥,给你惹来麻烦了。” 四哥笑了下,看着我:“兄弟,我早看出你不是一般人了,果然……” 我说:“四哥,你放心,我不会牵连你的。” 四哥说:“你打算怎么办?” 我摇摇头:“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啊……”四哥似乎深有体会地说。 我看着四哥:“相比四哥也是过来人了……我看四哥也未必就是一般人。” 四哥干笑一声:“老弟高看我了,我就是一进城卖包子的乡下人,混口饭吃而已。” 我看着四哥,没有再说话。 此时,不知怎么,我有一种直觉,四哥似乎和白老三有着什么说不清道不白的关系,至于到底是什么关系,此时我当然不得而知。 当晚,我就离开了四哥包子铺,没有要四哥给我结算的工资。 深夜,在宿舍里,我呆呆地看着电脑屏幕上扣扣对话窗口里浮生若梦依旧灰白的头像。 这么多日子过去了,浮生若梦一直没有出现,她在想什么呢?这几天,秋桐没有任何音讯,她又在干什么呢?现在的我,又该何去何从呢? 我深深体会到,人生如棋,落子难悔。 李顺今晚说的那些话,我不知道有几句是真几句是假,更猜不透李顺真实的用意,他说话办事从来就不按常理出牌。 第二天,我睡到中午才起床,简单吃了点饭,在宿舍里无所事事。 按照李顺的说法,过了今天,明天我就得跟他去宁州,在那赌chang的死命搏杀和酒吧的灯红酒绿里打发日子了。 这不是我要的生活,我决不能跟他走。可是,我又想起李顺那不阴不阳含混晦涩带有威胁的话,不跟他走,我又能干什么呢? 我有些郁闷,出来独自去了海边,去了我曾经为了秋桐深夜血战的沙滩上,坐在海边的一块石头上,看着深蓝色的波浪起伏无边无垠的大海,听着海涛轰鸣的声音,感受着依旧寒冷刺骨的海风沁入我的骨骼和肌体…… 点燃一颗烟,我默默地吸着,回味着自己到星海以来的经历,回想着自己走过的路,思索着自己未来的人生之路…… 恍惚中,想起去年自己在流浪征途中遇到一位云游僧人说过的一句话:人生有三重境界: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 一直没有领悟透这段话的意思,此时,我似乎朦胧觉得有些感悟。 此话的第一层境界无疑是说一个人的人生之初纯洁无暇,初识世界,一切都是新鲜的,眼睛看见什么就是什么,人家告诉他这是山,他就认识了山,告诉他这是水,他就认识了水。 而随着年龄渐长,经历的世事渐多,就发现这个世界的问题越来越多,越来越复杂,经常是黑白颠倒,是非混淆,无理走天下,有理寸步难行,好人无好报,恶人活千年。 这个时候的人应该是激晴的,不平的,忧虑的,疑问的,警惕的,复杂的,不愿意再轻易地相信什么。 在这个时候看山也感慨,看水也叹息山自然不再是单纯的山,水自然不再是单纯的水。一切的一切都是人的主观意志的载体,所谓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想到这里,我不由苦笑,倘若留在人生的这一阶段,那就苦了我这条命了。 我就会这山望了那山高,不停地攀登,争强好胜,与人比较,怎么做人,如何处世,绞尽脑汁,机关算尽,永无满足的一天。 这个世界原本就是圆的,人外还有人,天外还有天,循环往复,绿水常流。而人的生命是短暂的有限的,哪里能够去与永恒和无限计较呢? 我继续想,或许,许多人到了人生的第二重境界就到了人生的终点。追求一生,劳碌一生,心高气傲一生,最后发现并没有达到自己的理想,于是抱恨终生。 但是,有没有一些人会通过自己的修炼,终于把自己提升到了第三重人生境界,茅塞顿开,回归自然呢。或许这时候人便会专心致志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不与旁人有任何计较。任你红尘滚滚,自有清风朗月。面对芜杂世俗之事,一笑了之,了了有何不了。 这个时候的人看山又是山,看水又是水了。正是:人本是人,不必刻意去做人;世本是世,无须精心去处世;便也是真正的做人与处世了。 而这样的境界,想想容易,做起来难,问世间几人能达到?起码,目前,我做不到。 我苦苦思想,一辈子做人,怎样算是做好了人?一辈子处世,怎样算是成功的处世?依我现在的心态和修养,曾经沧海之后,再去看世情,我能做到云淡风清、日升日落般的泰然吗? 秋桐的人生是一辈子,李顺的人生是一辈子,小雪爷爷的一生,同样是一辈子,这同样的一辈子,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差别…… 我纠结地想着,看着大海上无边的天际陷入了迷惘和失落…… 正在这时,我觉察到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回头一看,身体猛地一震—— 秋桐正站在我身后! 秋桐的身旁,站着云朵! 秋桐出现了! 云朵回来了! 看到秋桐,我的心里升起一股奇妙的感觉,阿门,秋桐终于出现了,消失了这几天,对我来说,却似乎是一万年没有见到,似乎是很久违了。 看着秋桐略带疲惫却依然精神的面孔,我那被海风吹得拔凉拔凉的心里涌出阵阵暖流。 看到云朵,我的心情为之一振,在家里休养了一阵时间的云朵和刚醒过来时的虚弱消瘦憔悴相比,像换了一个人,容光焕发,面色红润,昔日那带着青春活泼灵巧眼神的云朵又回来了。 看到云朵现在的神态,我心里感到莫大的安慰。 我不知道秋桐这几天都干嘛去了,也不知道云朵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更不知道他们是如何知道我在这里的。 看到秋桐和云朵,我心里稍稍有些激动的感觉,觉得有很多话想和她们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也不知该先和谁说。 带着一连串不是很强烈的问号,我缓缓站起来,看着秋桐和云朵,她们二位似乎没有我刚才那般忧郁失落的心情,正带着笑吟吟的表情看着我。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先迸出一句话。 “我到移动公司给你手机定位查到的。”秋桐一般正经地说着,云朵站在 旁边“噗嗤”笑出来。 “真的?”我看着神情真真假假的秋桐和憋不住在笑的云朵。 “你看我像在给你开玩笑吗?”秋桐板起面孔却又一副忍俊不住的表情。 “我看……像。”我傻乎乎地说。 “哈哈,大哥……傻大哥……”云朵笑得浑身发抖。 “既然你看像那你还问我干嘛呢?哈哈……”秋桐也终于忍不住笑起来。 看起来,秋桐和云朵的心情还是蛮不错的。 她们的笑感染了我,我也跟着不明就里地笑起来。 笑完,云朵说:“其实,很简单,就是巧了,我和秋总刚忙完,一起到海边来散散心,放松一下,正好就看到了你……其实呢,本打算晚上再给你打电话的。” 我点点头:“哦……刚忙完……云朵,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一回来就开始忙啊……” 云朵明亮的目光注视着我:“大哥,我回来两天了。” “啊……回来两天了?”我愣了下,说:“你怎么这才告诉我呢?” 云朵看了一眼秋桐,然后说:“这一回来就没歇着,被秋总抓了差事,没来得及告诉你啊,。这不,刚忙完,就赶紧到海边来找你报到了……嘻嘻……” 云朵笑起来还是那么纯真动人。 我看了看秋桐,说:“秋总,你这几天好忙啊,我从被开除离开公司到现在,第一次看到你……” 云朵似乎已经知道我出事的消息,对我刚才的话没什么反应。 正文 181.第181章 生机重现 秋桐说:“是哦……可不是一般地忙……一开始是我自己忙,后两天是云朵和我一起忙,忙的屁颠屁颠不可开交哦……哎——不过,也总算没白忙,总算有了收获。” 说完,秋桐带着安慰和开心地表情看着我。 我笑着说:“你们俩都忙乎什么呢?” “忙乎你呀!”云朵插话进来,带着兴奋的说:“大哥,我和你说啊,我们查清楚了!” “什么查清楚了?”我说,心里隐约有些感觉。 “查清楚海珠姐中奖的真实情况了!”云朵快乐地笑着:“我和秋总姐姐这几天就是专门忙乎这事的哦,我回来之前,秋总是自己暗地里在查,我回来后,就加入了秋总的队伍,我们俩暗地悄悄地查,到今天下午,终于彻底弄明白了。” “啊——”我半张嘴巴看着秋桐,半天说:“原来……原来你是在忙这个……” 秋桐抿抿嘴唇,口气有些干脆地说:“我就不信你易克会干这样的事,我非得查清楚这事不可,我决不能让你戴上这样一定玷污自己清白的帽子。” 我说:“你们怎么查的啊?找海珠了?” 秋桐摇摇头:“自然不能找海珠,她要是知道你出事了,那还不急死啊,不能让她为你担心啊,所以 ,我首先就否定了找海珠的办法。” “那是什么办法?”我说。 “呵呵……最基本最笨最实效的办法呗。”秋桐笑着说:“我们俩把市区内所有的1000多个固定售报点都梳理排查了一遍,最后终于找到了出大奖的那个报摊,找到了卖报纸的那位大妈,仔细询问了整个中奖的过程,那个大妈记得很清楚,甚至都记得海珠的模样,和我绘声绘色说了当时中奖的情景。” “哦……”我心里一阵感动,市区这么大,1000多个固定售报点挨个调查询问,是需要多大的工作量啊,怪不得这几天没见秋桐,原来她是悄悄摸底调查为我洗清不白之冤去了。 我说:“你们这……这工作量也太大了……为了我这点小事,让你们俩费这么大的气力,真是过意不去。” “大哥,你说什么见外的话呢?”云朵嗔怪地对我说。 “易克,你不要客气,你是为 发行公司出了大力的人,给我的工作帮了大忙的人,你被冤枉了,我帮你洗清冤枉责无旁贷,必须的。”秋桐说:“再说了,我这也是一举两得,在找那家报摊的同时,附带着把市区所有的固定售报点都摸排了一遍,等于对市区固定零售的情况进行了一次全面具体的调研,工作收获也很大。” 我点点头:“哦,呵呵……” 云朵这时说:“那位大妈就是最好的证明人,她的话就是最好的证明……我们询问完大妈之后,秋总和大妈说了下你受牵连的情况,大妈非常吃惊和气愤,说要站出来帮你洗清冤屈。 “不但如此,当时海珠姐获奖的时候,报摊旁边还有几个打扑克牌玩耍的大爷,当时都亲自见证了海珠姐获奖的过程,大妈还亲自带着我们挨家挨户去了这几位大爷家,说明了情况。 “几位大爷都义愤填膺,纷纷要出来做证,一位大爷当场就写了一份情况说明,作为证明材料,几位大爷大妈纷纷签字按了手印,这会儿都雄赳赳气昂昂地杀奔集团去了,要去找董事长讨个说法。” 我一听,愣了,看着秋桐:“这样啊……他们这会儿都去找董事长了?” “是啊!”秋桐说:“大爷大妈都是热心的好人,闻听有人因为此事被冤枉,都很气愤,抱打不平,弄完材料,接着就去了,我想拦都拦不住……何况,我还不想拦呢……呵呵,易克,放心吧,你的清白明天机会大白于天下…… “董事长不是糊涂人,有这样的一群人站出来证明这事,他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处分人毕竟是下策,那脸 还是一样丢,能证明此事没有发生,才是上策,彻底能挽回颜面……根据我对他的了解,董事长绝对会安排好后续的相关事宜的。” 我的心情轻松起来,卸下了一个大包袱,看着秋桐说:“你真有办法,谢谢你了,也谢谢云朵……你们实在是太辛苦了。” 云朵笑呵呵地说:“看,大哥,你又客气了。” 大家一起笑起来,秋桐看着我说:“易克,集团下达的对你对我对秋总的处分,我估计很快就会撤销,哎——我那书面检查,也可以收回了,呵呵……” 我说:”嗯……” 云朵有些担心地看着我:“大哥,没有了处分,你还会回来工作吗?” 我看看秋桐,秋桐正带着期待的眼神看着我。我想起了李顺对我的明天最后通牒,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回来,只要集团要我,只要秋总要我,我一定回来!” “太好了!”云朵放心了,拍了几下手,蹦了起来,脑袋后面的马尾巴一翘一翘的。 秋桐舒了口气说:“其实,回来不回来,主动权在你,毕竟,集团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其实,除了我这里,你还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你就是不回来,我也不会责怪你,我尊重你的选择,当然,作为我个人,我很期待你能回来。” 我说:“一场误会,过去了也就没事了,我还是想和大家一起工作,愿意在秋总的领导下做事情。” 秋桐欣慰地笑了,看着秋桐的笑,我的心里很宽慰,同时,我又为秋桐为了我这几日的奔波操劳而感动,心里有些受宠若惊地感觉,甚至觉得有些甜蜜的滋味。 这时,秋桐看了看周围,然后对云朵说:“云朵,这个地方就是那晚我遇险易克救我的地方,我遇到了几个流氓,为了救我,易克差点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听这语气,这几天秋桐似乎把那晚的事情告诉了云朵。 “哦……”云朵看着我:“那晚……那晚。” 突然,云朵的脸变得通红,显得有些局促。 我知道,云朵一定是想起了那晚我和她酒后发生的事情。 我的心不由一阵剧烈地狂跳。 秋桐看着云朵和我的表情,神色平静,接着抬起手腕 看了看表说:“好了,你们单独聊会吧,我办公室 还有事情,我要去公司了。” 说着,秋桐匆匆告辞离去。 海边,只剩下我和云朵。 看着云朵不自在的样子,我的心里突然觉得有些尴尬,沉默了一会儿,我对云朵说:“云朵,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很高兴,你身体和精神都彻底恢复了,原来那个活泼可爱的云朵又回来了。” 云朵眼神怔怔地看着大海,沉默了一会儿说:“是的……身体和精神都彻底恢复了……可是,心却回不来了……心却和以前不一样了。” 我说:“云朵。” “大哥……”云朵转头看着我:“经历过这些事情,我的心变得比以前似乎要成熟和现实沉静了很多,在家里的这段时间,我思考了很多很多,有些事情,我得看开,有些事情,我要看开,有些事情,我必须得看开…… “毕竟,现实才是最重要的,任何事都是勉强不得的,张小天已经成为我的一个过去,我不想再去想去提他。对你,大哥,我心里带着深深的愧疚,那晚,我不该给你下药,不该诱惑你做那种事,那违背你的原则,违背了你的道德。 “我……我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一门心思想着你,想着要在你离开我之前把自己给你,我仿佛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表达我对你的爱,对你的情。可是,现在想来,我觉得自己好幼稚,好糊涂,我觉得自己深深伤害了你……大哥,对不起,原谅我……” “云朵,不要这么说,我没有责怪你的任何意思,我心里反倒觉得对不住你,我竟然在酒后无法控制自己对你做出那样的事情,应该是我伤害了你……”我看着云朵说:“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坏人,不配做你的大哥……” “大哥,莫要自责,事情都是我不好。”云朵看着我:“你是一个好人,一个天底下最好的男人,不管何时何地,我都会对你这么说,虽然我让自己现实了很多,但是,我的心里……却始终只有你,没有其他男人可以走近我的心底…… “今后,我会默默地看着你,祝福着你,不会让你再为我感到压力和为难,今后,我会把你当成我的大哥好好对待,努力不让自己有别的想法,只要看到你是幸福和快乐的,我就是开心的。” “云朵。”我感动地看着云朵,伸手按住她的肩膀,拍了拍:“云朵,大哥希望你能有真正的幸福和快乐,希望你能忘记心里的累累伤痕,阳光地面对生活,开心每一天。” 云朵紧紧咬住嘴唇,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来,一会儿声音嘶哑着说:“终究,我还是幸福的,毕竟,我做了一回你的女人……做你的女人,是那么地幸福和甜蜜,那么值得回味……对我来说,曾经拥有过,我已经很知足知足了……何况,现在还能看到你,能和你一起工作,这对我又是多么大的一件开心事。” 云朵身体颤抖着,说不下去了。 我说:“能和你还有秋总一起工作,我也会很开心的。” “大哥,你真的不走了,是吗?”云朵看着我,眼角泛着泪花。 我点了点头:“是的!我和你们在一起。” 云朵神情继续激动着,声音继续嘶哑着,喃喃地说:“真好……真好……大哥,我好知足,我好幸福……那晚之后,我一直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你要去天涯海角流浪了,我此生再也无法和你相见了…… “哪里会想到,我竟然还有这样的造化,还能继续看到大哥,哪里会想到,大哥还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第二次**的复活和灵魂的苏醒。” 说到这里,云朵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突然就扑到我的怀里,放声痛哭起来…… 正文 182.第182 大家扯平了 我轻轻拍着云朵的后背,宽慰着她,心里觉得酸酸的…… 许久之后,云朵停止了哭泣,轻轻地抽噎着,从我的怀里出来,擦擦眼泪,说:“大哥,对不起,我刚才失态了。” 我说:“没什么,心里积郁的东西,哭出来反倒好。” 云朵说:“嗯,我现在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我说:“那你笑一个给大哥看!来,笑一个!” “噗嗤——”云朵破涕为笑,带着泪花给了我一个笑容。 “哎——这就对了,丫头:“我拍拍云朵的脑袋:“云朵,记住,不管生活带给我们多少苦痛折磨,在心里啊,始终要保留一份阳光,要让自己觉得幸福更多一点,要永远乐观面对人生,学会放下,学会舍得。” “嗯……”云朵带着崇拜的目光看着我:“大哥,我听你的,你说的话我都愿意听,我听秋总说了你这次搞的零售大动作,你真的好棒,策划方案搞的太高明了。” 我说:“哦……秋总有没有问起以前我帮你做的方案之事呢?” 云朵摇摇头说:“没有问,其实,我本来想主动告诉她的,只是这几天太忙,没抽出空,大哥,现在,你还需要遮掩吗,现在,你的本事,不光我知道,秋总也知道了,公司集团的人都知道了……不过,我想啊,你之前帮我做方案之事,还是要告诉秋总的,不然,我占据了你的劳动成果,心里会觉得不安生。” 我摇摇头:“云朵,不用告诉秋总了,没那必要了。” 我此时心里已经明白,云朵说不说都没必要了,秋总是何等聪明之人,她根本没有必要问云朵,她心里一定是有数了。 我这次做的零售方案,和以前的移动通讯积分回报赠报以及小记者团方案,在思路上具有异曲同工之处,依照秋总的聪慧,她一定能感觉出来几个方案是出自一人之手。 云朵看了看我,没有说话,听话地点点头。 我和云朵在海边沙滩上走了一会儿,清冷的略带咸味的海风吹过来,云朵不由打了一个寒蝉。我脱下外套搭在云朵身上,云朵没有拒绝。 我们默默地走着。 一会儿 ,我问云朵:“家里父母还好吗?” “嗯……”云朵说。 “见到你回家,一定很高兴吧?”我说。 “嗯……”云朵点点头。 “呵呵……”我笑起来。 云朵突然停住脚步,看着我:“大哥,你和秋总年前到我家里去,带的那些东西,还有那钱,真的是公司的年货和奖金?” 我说:“怎么?你不相信?” 云朵说:“嗯……所以我才问你……” 我说:“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我那时不在公司上班,我怎么会知道呢?你还是当面问秋总吧。” 云朵说:“大哥,你莫哄我,你一定知道的……我在发行公司工作了这么多年,发行公司从来就没有发过这样高档的年货,更没有发过那么多奖金,即使秋总来了公司效益好了想发奖金,额度也是受集团控制的,自己做不了主,像我的身份和位置,是绝对拿不到这么多奖金的,何况,我还住院一直没上班。” 看不出,云朵的小脑瓜还挺会转悠,我知道 瞒不住她了,干脆就说:“好吧,实话告诉你,那年货是秋总自己掏钱买的,那钱,是从为你社会捐助的慈善款里拿出来的。” 所谓的社会捐助,也就是李顺和我们在缅甸分头突围前留给我和秋桐的那十万。想一想云朵治病的钱,竟然大多数都是出自于李顺,一个渠道是那10万,另一个渠道就是通过我做保镖从他那里获得。 云朵听完我的话,沉默了半天,没有再说话。 晚上,我和云朵在海边附近的一家川味馆一起吃了一顿饭。 吃饭时,云朵的手机突然响了。 云朵拿起手机一看屏幕,身体突然颤抖了一下。 看到此刻云朵的表现,我心里明白是谁来的电话,一定是张小天在给云朵打电话。 我不知道云朵此刻是什么想法,虽然云朵告诉我她要将过去的一页揭过去,但是,感情这东西,毕竟是说不清道不白的,毕竟,她和张小天都到了快要登记的地步。 我可以在张小天面前发狠话不让他打扰云朵,但是,毕竟我不是云朵,我不能替云朵做主,事情的真相我已经告诉了云朵,到底要怎样,主动权决定权还是在云朵手里。 我沉默地看着云朵,没有说话。 电话继续响着,云朵的身体继续颤抖着。 云朵紧紧咬住嘴唇,抬头看了我一眼,接着就将电话按死,关了手机。 “他打来的。”云朵将手机装起来,轻声说了一句,边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我此刻猜不透云朵心里的想法,我想虽然张小天的绝情离去会让云朵对他心里升起怨愤,对他的感情会极大疏远。 但是,依照云朵的性格,她在和张小天即将登记之前将身子给了另一个男人,或许她会心里有愧疚之感,觉得对张小天有愧意。 “大哥,你说我该不该恨他?”云朵说了一句。 我看着云朵:“我不知道!” “为什么?”云朵说。 “因为这是你和他之间的事情。”我说。 云朵眼皮低垂下去,沉默了一会,喃喃地说:“其实,我心里觉得,我不该恨他,毕竟,人都是现实的,我当时那个样子,谁愿意带着一个累赘过一辈子呢?这个社会上,像你这样的好人又能有几个?不能要求所有的人都像你如此这般地善良,还有,其实,在他对不住我之前,我已经对不住他了。” 我不说话,看着云朵。 云朵又沉默了一会儿,接着抬起头,说:“但是,我想,这一切都应该结束了,他如此做,也让我的心里找到了一丝平衡,既然大家都找回来了,那么,就没有必要再去继续,我不想为他负什么责任,也不想让他再对我负什么责任,大家扯平了,就算了。” 说完,云朵深深叹了口气,眼神里透出淡淡的忧伤和忧郁,还有一丝惆怅和寂寥。 经历了此次劫难,我发觉云朵变了,变得成熟了,会思考了,思想深邃了。 看到我不说话,云朵突然笑了起来:“大哥,你在想什么。” 我说:“我在想你……” 云朵看着我的眼神,说:“想我什么呢?” 我说:“想你长大了,成熟了。” 云朵又无声地笑了,摸起桌子上的烟盒,抽出一颗烟,边拿起打火机,将烟递给我:“大哥,你抽支烟吧,来,我给你点着。” 我没有拒绝,将烟放进嘴里,云朵为我点烟。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眼前升起袅袅的一股青烟,我的沉思的目光透过烟雾,看着云朵娇美的面孔发怔…… 云朵托起腮,入神地看着我,一会儿说:“大哥,我就喜欢看你抽烟沉思的样子……你现在的神态是那么地成熟,你的眼神里带着忧郁,还带着思想…… “知道吗,第一次见你,我就被你忧郁的眼神所打动,那种眼神里写满了经历和沧桑,从那时候起,我心里就朦朦胧胧觉得你是一个有经历的人,一个有思想的人,很多时候,不需要多交流,一个人的眼神就能代表着很多。” 我心里一怔,云朵能透过我的眼神看出我的沧桑,秋桐当初能看出来吗? 显然,当初秋桐是不会看出来的,当初我给她的第一印象就极差,她只是把我当成了一个小混混。 那么,现在呢?现在秋桐能看出来吗? 正怅惘间,我的手机响了,是张小天打过来的,我立刻就接了。 “什么事?说!”我简练地说。 “云朵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张小天的声音。 “无可奉告!”我说。 “那就是在一起了?”张小天说。 “我说了,无可奉告!”我说。 “她为什么拒接我的电话?还关机了?”张小天说。 “这要问你自己!”我说。 “不和你废话,你让云朵接电话!”张小天似乎断定我此刻和云朵在一起。 “接你马尔戈壁!”我开始动气了,对着电话说:“张小天,我警告你的话你给我记住,别惹老子发火,要是活腻歪了,就直接来找老子!”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张小天没有再打过来。 云朵听完我的电话,沉默了半晌,一会儿看着我说:“大哥,你答应我一件事,行吗?” “你说!” “别涉黑,别打架,行吗?”云朵带着关切和恳求的目光看着我。 我无法拒绝云朵此时的请求,不管我以后到底打不打架,涉不涉黑,此刻我都得答应云朵,于是我点了点头:“行!” 云朵点了点头:“嗯……那就好……我希望看到你好好的。” 我拿起勺子给云朵盛了一碗汤:“喝汤——” “嗯……”云朵乖乖地答应着,低头喝汤,我也继续吃饭。 吃过饭,我和云朵找了一家咖啡厅,一起喝咖啡。 这是云朵第二次和我一起坐在咖啡厅里,第一次是我首次发工资请她吃西餐。 坐在环境幽雅灯光柔和音乐舒缓的咖啡厅里,我和云朵轻声交谈着。 这时,云朵对我说:“大哥,秋总说想给我调整工作岗位,打算让我到公司办公室做办公室主任。” 我心里一亮,暗暗赞叹秋桐的这步安排,办公室主任历来是领导的心腹,秋桐让云朵干办公室主任,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云朵对秋总的忠诚是绝对不用怀疑的,而且,云朵做事细致,人缘好,敬业负责,性格活泼,做这个位置自然是合适的。 正文 183.第183章 面授机宜 我说:“好啊,很好,办公室可是一个很重要的岗位,好好干啊……” 云朵面有难色:“哎——我对这个位置很陌生啊,都不知道该干什么,要是让我干发行我是没问题,可是,这干公司的行政管理,我还真是棘手,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 我看着云朵说:“云朵,现在,你首先要解决的问题是自信。要相信自己,不懂不会不要紧,虚心认真学,这世界上没有人生下来什么都会,都是在实践中学会的。你虽然学历稍微偏低一点,但是,通过参加自考,你正在弥补这一缺陷。 “同时,你也有你的优势,那就是你的性格和做事方式。还有,你在发行公司这么多年的工作经历,积累了丰厚的发行经验,无形中就是你的工作资本…… “记住,云朵,做任何事情,都要看到自己的优势和缺陷,二者都要看到,优势可以让你树立自信,缺陷可以让你更加努力去学习,凡事都必须要自信,自信,是一个人成功的基石。” 云朵看着我点点头:“嗯……大哥,我记住了,我听你的,我会好好去干!” 我说:“其实,办公室的工作并不复杂,我们是一个公司,带有明显的企业性质,这个党政部门的办公室职能相比,要简单一些,容易操作一些……虽然不负责,但是,在公司里的位置十分重要…… “你要明白,发行公司是一个拥有20多个发行站和十几个职能部门、接近700人的经营机构,办公室处于承上启下的地位,是联结公司领导和各站、部、科、室的桥梁,协调各有关部门关系的纽带,保持公司工作正常运转的中枢,在日常工作中具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和作用。” 云朵认真地听着:“嗯……大哥,你继续说。” 我想了下,结合自己公司以前办公室的工作和职能,尽我所能开始对云朵进行岗前辅导。 我继续说:“办公室的位置很重要,办公室主任的职责更加重要,公司的各项决策能否在各部门不折不扣地得到贯彻落实,公司后勤工作是否保障有力,职工文化生活开展工作得是否有声有色,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有没有一个合格、称职的办公室主任,更进一步说是办公室主任岗位职责的履行程度…… “这么说吧,结合发行公司的工作特点,我自己觉得,作为一个办公室主任,要做好四个方面的工作,换句话说,就是有四大基本职能。” “嗯……”云朵点点头,突然打开包,从包里摸出一个笔记本还有笔,打开笔记本,拿着笔,看着我:“大哥,继续说。” “呵呵……干嘛啊,还做笔记啊!”我笑着说:“我就是随便说说,只能供你参考,不用记!” “那不行,我脑子笨,我怕听了记不住,我要记下来回头好好琢磨。”云朵认真地说。 我笑了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然后继续说:“我个人觉得,从发行公司的实际工作出发,这四大职能,就是参谋职能、承办职能、管理职能和协调职能…… “参谋职能主要表现在:在决策形成过程中,在帮助领导全面了解基层情况、确定工作方向和重点、范围及程度上发挥参谋作用;在决策实施过程中,在帮助领导及时了解工作进展情况、审时度势、强化控制上发挥参谋作用;在决策实施过程结束后,在帮助领导正确总结经验、进行新的决策活动上发挥参谋作用…… “而承办职能大致来自三个方面。一是来自集团党委、集团经营委的,主要应该是集团党办、经管办等部门代表党委和经营委交付的事项,如工作调研、信息反馈、工作总结等,需要认真对待,按期完成。 “二是来自公司领导的,也就是秋总赵总和秋总的,对于公司领导班子的决策,办公室主任要带领工作人员不折不扣地去落实,负有领导、组织、指挥和管理的责任,是第一责任人。 “三是来自公司内各科室和发行站的,比如,公司内职工需办理有关事项或对公司的意见建议,按程序应先和办公室取得联系,这就需要办公室主任根据实际情况去处理……总之,办公室主任对所负责的事项要高度负责。一丝不苟,一办到底,落到实处。” 云朵边听边在笔记本上记着,不停地点头:“嗯……说的太好了。” 我抽出一支烟,刚要摸打火机,云朵眼快,一把摸起打火机给我点着,边笑着说:“徒弟给师傅点烟喽……大哥师傅,快接着说下去。” 我笑了,吸了一口烟,边琢磨边继续说:“嗯……还有个管理职能,这个主要是针对办公室内部而言,比如文书管理,尽管发行公司的文件并不太多,但围绕着公文的处理与保管而需要进行的撰稿、校对、印制、收发登记、立卷、归档等环节是必不可少的。 “办公室主任应该负责对文书工作统一领导,统一组织安排,负责督促、检查,把好质量关,防止滥抄乱送和形式主义。再比如事务管理,办公室作为公司内事务性办事机构,办公室主任作为这个机构的负责人,应该说是事无巨细,都要认真操办,如会议安排、领导用车、对处对上接待、办公用具以及为公司内职工提供生活服务的有关事项,使办公室真正成为发行公司内部工作的枢纽…… “再有就是协调职能,我以为,办公室主任履行协调职能,主要是抓好纵向协调、横向协调和内部协调,所谓纵向协调,即指致辞力于上下级之间关系流融洽,上令下行,下情上晓,上下紧密配合、步调一致辞的协调工作;所谓横向协调,即指致于票证、监控、财务等各发行公司直属部门科室融洽和谐的协调工作。” “嗯……”云朵飞快地记着,边点头:“还有呢?” 我说:“没了,我能想到的就是这些,其余的,你要在工作中逐渐去摸索……当然,作为一个办公室主任必须要具备的基本素质,比如敬业意识,公仆意识,奉献意识,我觉得你都具备,我相信,只要你有一颗为大家服务的热心、诚心、耐心,做到脑勤、最勤、手勤、脚勤,你一定能做一名合格的办公室主任的。” 云朵放下笔,看着我,半天不说话。 我看着云朵:“怎么了?” “大哥,你懂的东西真多。”云朵半天冒出一句:“你似乎什么都懂,什么都会做。” 我笑了下,脱口而出:“我哪里什么都懂,只不过这一块我以前。” 我刚要说出我以前就曾经有自己的办公室主任供我使唤,猛然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立刻住了嘴。 “你以前怎么了?你以前做过办公室主任?”云朵看着我说。 “呵呵,没有,我以前有个朋友是在一家企业做办公室主任的,经常和他接触,听他说地多了,多少也了解一些。”我随口说着。 云朵带着似懂非懂似信非信的表情点点头,然后说:“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敞亮多了,透思多了,心里有数了……看来,这办公室的工作还真的很重要,很有道道。” 我说:“是的!办公室主任,历来就是一把手的心腹,呵呵,秋总让你干这个位置,可是出于对你高度的信任哦,没把你当外人呢!” 云朵说:“嗯,我得好好干,一定努力干好,决不能辜负秋总对我的期望。” 我说:“我相信你的能力和素质,还有你的品质和为人,只要你想干,就一定能干好的!不光秋总会对你满意,会支持你的工作,公司里其他领导和部门负责人,也都会支持你的工作的。” 云朵开心地笑了,俏皮地说:“大哥,我以后就是云主任啦。” 看着云朵开心的笑容,我心里很宽慰,也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 第二天,我接到秋桐的通知,让我去发行公司报到。 今天,在集团董事长的指示部署下,集团下属的所有媒体,日报、晚报、商报、时报以及网站同时在显要版面位置发布了一则重磅新闻,对星海都市报的那篇报道展开了强有力地回击。 新闻采用的通稿,题目是:有图有真相,谣言不攻自破!内容详细列举了那帮大妈大爷的证词,同时搭配了他们义正言辞进行表述的图片,以及他们亲自递交给董事长的那张证明信特写照片,上面大爷大妈的签字和手印清晰可见。 在新闻的最后,借用记者的话表述了集团的一个非正式声明:本集团法律顾问已经开始启动有关法律程序,保留对不实新闻报道以及造谣者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 不仅如此,集团所属的网站还专门发布了大爷大妈现场证明的视频。 我第一次见识到了媒体宣传工具的强大,确实牛叉,轰炸式密集反击。 同日,集团撤消了对我对秋桐对苏定国的处分,惊魂未定的苏定国又回来继续上班了。 同日,我被集团人力资源部正式聘任为招聘制员工,当天填完了所有表格,签完了聘用合同。 同日,李顺取消了带我去宁州的决定,在发行公司门前拍了拍我的肩膀,晃悠着脑袋看了我半天,嘟哝了了一句:“你小子。” 话说了一半,李顺然后转身就走,带着二子和小五绝尘而去。 正文 184.第184章 戏弄赵大健 我知道,李顺虽然最近一直在宁州,但是并不代表他的全部产业都转移到了宁州,只是因为宁州的项目刚开业,需要他亲自去靠上打理。 在星海,李顺依然有很多产业,只是把敏感的项目转移到了宁州而已。 而在星海的这些产业中,李顺和白老三之间依然有着难分难解的矛盾和纠纷。 我预感到,有伍德大将军在中间掺和,李顺和白老三迟早会有一战。 我不知道,我和李顺以及白老三甚至伍德大将军之间会不会也有一战。 次日,在集团众媒体以及法律顾问的强大压力下,星海都市报老老实实在一版右下角发了一则道歉声明,对之前的报道进行了正式道歉。 同日,发行公司正式将任命云朵为办公室主任任命我为综合业务部经理的报告递交经营委员会,让孙东凯审批然后人力资源部备案。 关于云朵的任命没有障碍,顺利通过。 关于我的任命,在孙东凯那里被卡住了,孙东凯不批。 问题又来了。 这个消息是我从云朵那里得知的。 此时已经是下午时分,我自己在办公室里,曹腾不知到哪里去了。云朵同时告诉我,秋桐被孙总叫到办公室去了,什么事,不知道。 云朵在我办公室坐了不一会儿,刚说完这时,赵大健就踱着方步背着手进来了,看见云朵,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呵呵……云朵啊,不,这以后得叫云主任了,你终于回公司了,大家都很想你呢。” 云朵和我都冲赵大健笑了笑,赵大健看都不看我一眼,还是看着云朵,笑呵呵地说:“这次公司经理办公会讨论让你担任办公室主任,我是投了赞成票的,你干办公室主任,好啊,很好……办公室主任,这可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岗位,责任可是不轻啊……” 云朵谦虚地说:“还望赵总多指导多支持……有服务不到的地方,领导多担待。” “这个好说,好说。”赵大健矜持地说:“办公室主任,最大的职能是什么?就是服务,就是为领导搞好服务,为公司各位领导搞好服务,领导满意了,你的工作就合格了……我相信,你还是能胜任这个位置的。” 云朵笑了笑,然后站起身出去了。 云朵一出去,赵大健也没停留,冷冷看了我一眼,接着就出了办公室,站在我办公室门口的走廊里,眼光尾随着云朵的背影,接着就在走廊里来回走着,吸着烟。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赵大健和苏定国在走廊里谈话的声音。 “秋总,你看怎么样?经理办公会上我坚持不同意那综合业务部的人事安排,你和秋总就是坚持己见,这下好了,遇到障碍了,孙总不同意,秋总被孙总叫去谈话了。”赵大健幸灾乐祸地说:“不要以为发行公司就是她一人一手遮天,想怎么着就怎么着,经理办公会你们二对一通过了,就以为少数服从多数就成了,还有领导那一关呢,领导不批,你再能也白搭……白鸟搭。” 苏定国干笑两声,没有说话。 “秋总,老弟啊,这工作上的事,要有自己的主见,不要一味跟从领导,趋从领导,不要跟错人,站错队哦……”赵大健说:“我们这发行公司是集团的,是公家的,不是某个人自己家里的,不是她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的,我们是集体领导,懂吗?集体领导…… “我在经理办公会上怎么说的来?这综合业务部负责人的任命,要充分考虑候选人的资历、身份、学历、来公司工作的时间长短等诸多元素,我是苦口婆心地说,你们就是不听,这不,自己找来难看了?” 苏定国还是干笑着,没有说话。 这时,赵大健的嗓门突然提高了,似乎特意要我听见:“一个刚转正的鸟临时工,连大专学历都没有,在发行公司才干了几天鸟事,上来就要提拔为部门经理,我看,这明摆着是意图不轨,目的不纯,是任人唯亲,拉帮结派,搞小团伙。” “哎——赵总,话可不能这样说……没有凭据的话可不要随便说啊……你可是公司的二把手,说话是要注意一点哦……”苏定国低声说。 “操——狗屁,我怕什么?我就这么说,什么是凭据?要什么凭据,大家都看在眼里,放在心里,这就是凭据:“赵大健嗓门依旧很高,说:“你看看他那副寒酸样,像个龟孙似的,就这样的破落之人还想在发行公司干部门经理,妈的,做白日梦,我看,两人之间说不定就有什么幕后交易……我说话从来是放在桌面上,我不怕谁去传话打小报告……我今儿个还就这么说了,我看谁能把怎么着。” 赵大健嚣张的性格终归是改不了,收敛了才几天,又开始猖狂起来了,讲起话来有恃无恐。 他凭什么越来越嚣张,自然是觉得有孙东凯的那层关系,上面有人了。 我收拾好办公桌上的东西,准备下班,走出了办公室,走到赵大健和苏定国跟前。 看见我过来,苏定国有些不大自然,摸出手机摆弄着,似乎要打电话。赵大健则冷傲地看了我一眼,仰脸抽烟。 我笑容满面地看着赵大健,说:“赵总,我给你请示个事。” “我不分管你,苏总分管你,有事找苏总请示,不要找我!”赵大健眼皮一翻,说。 这会儿,苏定国将手机放在耳边真的打起了电话。 “不行啊,我想操作一个小活动,这事牵扯到发行站的工作,必须得请示你,非得你批准不可!”我诚恳地说。 赵大健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瞥了苏定国一眼,用俯视的目光看着我:“什么事,说吧!” 这时,苏定国正好正转过身,于是,在苏定国刚刚转过身的一瞬间,我把嘴巴贴近赵大健的耳朵,轻轻地对赵大健耳语:“我想草尼玛。” 说完,我快速站回来,退后一步,笑呵呵地看着赵大健。这时,苏定国的身体又转回来了。 “什么?”赵大健一愣,睁大眼睛看着我,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接着似乎就明白过来,脸色涨得通红,一下子就气得暴跳如雷,指着我就开始放声大骂起来,那架势,很像农村吵架骂街的泼妇。 我这会儿早已想好了,对赵大健,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做弱势姿态。 而赵大健似乎是个君子,动口不动手,只骂不抬手。 赵大健这一撒泼,苏定国一下子愣了,放下电话,吃惊地看着他:“赵总,你……你疯了,你骂人干嘛?” 这时,其他办公室的人也都被惊动了,都伸头探脑地看着,还有的跑出来围观,云朵也出来了。 赵大健指着我继续破口大骂:“这个兔崽子,***,敢辱骂领导我,我看他是想滚蛋了。” 大家都吃惊地看着我,云朵也睁大了眼睛。 我做无辜状委屈地看着赵大健:“赵总,你可不能空口无凭冤枉好人啊,你是领导,我哪里敢骂你啊……” “你***还敢耍赖,苏总就站在这里,他就可以作证!”赵大健说。 “苏总,您听见我骂赵总了吗?”我看着苏定国。 苏定国肯定地摇摇头:“我没听见,绝对没听见,我就听见你说有什么牵扯发行站工作的事情要请示赵总,然后就听见赵总破口大骂。” 然后,苏定国用责备的眼光看着赵大健:“赵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大家都是一个公司的,你还是领导,下属有什么事请示你,即使不是你分管,你也用不着这个样子,好歹你也是个副总,二把手,你怎么一点都不注意你自己的形象,你看看在大家面前你这幅样子,像什么话?” 苏定国这么一说,大家也都带着不平的目光看着我,替我打抱不平。 赵大健急了,看着苏定国:“苏总,他刚才骂我了,他不骂我,我能和他一般见识。” 此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赵大健也有些顾忌,不敢那么粗野地骂了。 苏定国看看围观的同事,正色看着赵大健:“赵总,易克刚才骂你什么了?” 赵大健说:“他骂我,说他想操。” 赵大健觉得心理有些障碍,自己的老妈终归说不出口了,刚一停顿,我立刻接过去,”我说**作了一个活动,这能是骂人吗?幸亏刚才苏总也听见了,不然,这黑锅我可是背定了。” 苏定国点点头:“这话我的确听见了,我刚才虽在打电话,但是我也听见了,易克的确是说自己操作了一个小活动,因为牵扯到发行站这一块,才请示赵总……赵总,今天这事,的确是你不对,我认为,你应该向易克同志道歉。” 这时,周围的同事也都窃窃私语起来,对着赵大健指指点点。 赵大健急了:“我靠——苏总,你是瞎子啊,易克刚才趴在我耳边骂我,你就没看见?” 苏定国被赵大健这么一骂,恼了,不管是否看没看见,索性开始全面支持我,冲赵大健嚷道:“赵总,你才是瞎子,我刚才一直就站在你俩旁边,什么都看的清清楚楚,你怎么净说瞎话,易克什么时候趴你耳边骂你了?你怎么净血口喷人呢?就你这样做领导的,怎么领导下属?怎么在下属面前树立威信?” 这下子赵大健吃亏大了,苏定国一口咬定赵大健无事生端,张口就骂人,大家的天平自然倾向于我这边,我同时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更博得了大家的同情。 有苏定国的人证在这里,赵大健有口难言,气地脸成了酱紫色,怒气冲冲地看着我:“好,易克,算你行……你等着。” 说完,赵大健拂袖而去。 正文 185.第185章 夜酒吧 然后,苏定国冲大家说:“好了,大家散了吧,不要看了,都忙自己的事情去。” 大家愤愤不平地议论着,纷纷回了自己办公室,我也下班走了。 此次让赵大健吃了个哑巴亏,我心里舒坦了不少,走在路上都想乐。 此次捉弄赵大健,我知道赵大健肯定气死了,愈发得罪了他。 但是,即使我这次不捉弄他,他对我仍然会抓住机会进行整治的,他一直就把我当成了眼中钉。 这次教训他一次,说不定会让他觉得我没那么好欺负,说不定会让他对我有所收敛,有所忌惮。 晚上,在宿舍里,吃过饭,我无聊地打开笔记本电脑,浏览了一会儿新闻,心里又想着秋桐下午到孙东凯办公室的事情,不知道事情结果如何。 孙东凯将对我的任命卡住,原因很明显,那就是因为曹腾,提拔了我,曹腾怎么办?曹腾脸面往哪里放? 而孙东凯之所以眷顾曹腾,无疑有赵大健特别是曹丽的因素在里面。也许,孙东凯对曹腾表现出的所谓能力比较赏识,加上曹丽的关系,爱屋及乌了。 想着孙东凯看秋桐时那色迷迷的目光,我的心里不由感到一丝隐隐不安,又感到很郁闷。 这官场,这国企,怎么***那么难混,想做点事情,怎么那么麻烦? 在私企,哪里有这么多鸟事? 我郁郁地登陆扣扣,看着浮生若梦的灰白头像发呆,这么久了,她一直不出现,难道她一直不登陆扣扣了? 我如此这般地隐身看着她,她会不会也在隐身看着我呢? 想到这里,我心中一动,想起了一个可以看到对方隐身状态的软件。 我立刻开始搜索起来,然后下载…… 重新登陆扣扣之后 ,我赫然看到,浮生若梦在线! 我的心剧烈跳动起来,她在,她在的,她也在看着我的! 这么多日子以来,我无数次躲在暗处看着她,看着我和她曾经的聊天内容,那么,她是不是也像我一般,无数次浏览着回味着我和她之间的交流呢? 虽然她说要分手,可是,她终归没有忘记我,终归一直在惦记着我,就如我无法忘记她一般! 我痴痴地看着浮生若梦的头像,心里起起落落…… 鸭绿江游船上的初见,扣扣里的巧遇,这对于人生的漫漫征程来说,是多么大的偶然。 我懵懂地想着,茫茫人海中我们相遇,没有早一步,没有晚一步,只有刚好在那一秒彼此都停下脚步,这是一种偶然,难道也是一种人生的必然? 人生中有很多的路可以去走,但不一定都能去走;人生中也会有很多的机会可以去选择,但不一定都能选择。 我知道,我无法预知,无法强求,无法刻意等待。难道,偶然,便是我和她最真实的人生?为什么这偶然来的不早也不晚,恰好在那个时候来临…… 点燃一颗烟,我在袅袅升起的青烟里怀想着鸭绿江上那难忘的一幕,想着无数个夜晚扣扣里那刻骨的心的交流…… 此刻的她,也是如我这般坐在电脑前,在怀想着我们那虚拟飘渺的过去吗? 正怅惘间,突然看到浮生若梦下线了,我看看时间,不到10点,这么早她就要休息了? 我关了电脑,站到客厅的窗口,看着冬末依旧清冷的深邃夜空发呆……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秋桐打来的。 “易克,睡了吗?”秋桐沉静的声音。 “没有,秋总,有事吗?”我说。 “额……”秋桐说:“我想约你出来谈谈,你方便不?” 秋桐这么晚了要约我出来谈谈,我心里一阵异样的感觉,忙说:“方便,方便!去哪里?” “嗯……去中山广场旁边的那家格林酒吧吧,听听音乐,喝点咖啡,放松下心情。”秋桐说。 格林酒吧是一家档次格调很高的慢节奏酒吧,我去过一次那里,平时客人不多,环境十分优雅。 我答应了秋桐,飞快地下楼,打车,20分钟之后,我和秋桐在酒吧门口会合了。 进了酒吧,在一个角落里找了个座位坐下,点了咖啡和点心。 酒吧里客人不多,灯光柔和,播放着舒缓的音乐,气氛分外温馨和高雅。在我们对过不远的座位上,坐着几个男女,正在轻声交谈说笑着什么。 一会儿,一个小伙子叫服务生过去,说了几句什么,接着,大厅里的音乐停了,小伙子站起来走到了大厅中间的一个小舞台上,坐在高脚凳上,服务生送过来了一把吉他。小伙子简单调试了几下,接着就开始边弹边轻声唱起来……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的容颜,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从此我开始孤单地思念。” 歌声低沉舒缓,略带沧桑,我听了不由砰然心动,凝神听着。秋桐似乎也被歌声吸引住了,注视着唱歌的小伙。 “想你时你在天边,想你时你在眼前,想你时你在脑海,想你时你在心田……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亦客的爱情故事不会再改变,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我一直在你身旁从未走远。”小伙继续轻声吟唱着。 忧郁而抒情的歌声弥漫在大厅里,我听着这歌声,心中涌出无限感慨的情怀,不由想起了我和秋桐以及浮生若梦的初次相识,想起了那难忘的虚拟和现实交往…… 秋桐怔怔地看着演出小舞台,眼神里露出几分感动和怅惘…… 唱完后,小伙子下去,对过响起了稀疏的几下掌声。 我和秋桐也不由鼓了几下掌,小伙和对过的几个人冲我们这边友好地看了下。 “唱的真好,唱得好,歌词也好。”我由衷地说了一句。 “唱歌的小伙叫李健。”秋桐突然说了一句。 “李健是谁?”我问秋桐:“你认识他?” “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秋桐说:“李健是以前水木年华乐队的主唱,8年前退出了水木年华自己发展,当年水木年华的时候很火,后来就没大听到他的消息。” “哦……” “他2002年出过一个专辑,里面就有这首歌,名字叫《传奇》:“秋桐继续说:“我记得是专辑里的第9首歌,只是,这首歌一直没有唱起来,但是,我很早之前就听过,记忆犹新。” “哦……”我点点头:“李健长得很帅啊,有些酷似毛宁,但是气质比毛宁深沉忧郁多了。” “李健是清华大学电子工程系毕业的,家是哈尔滨的,当年还是清华的保送生呢。”秋桐说。 我说:“看来,你是他的粉丝了,了解这么清楚。” “呵呵……”秋桐轻声笑了起来:“这就要追溯到当年对水木年华的追捧了……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会在这里遇到他……” 这时咖啡和点心上来了,我和秋桐边喝咖啡边交谈。 秋桐看了对过一会儿,轻声对我说:“和李健在一起的那对男女是王菲和李亚鹏……他俩也来星海了,他们和李健是朋友,在一起小聚呢。” 我扭头看了下,还真是。 2010年春节晚会,王菲时隔6年后复出,一曲《传奇》让她重放光芒,而原创者李健也随之开始为大家瞩目,并逐渐走红。 很多人反映李健的原唱比王菲的好听有味道。李健也因此成为郭德纲在《今夜有戏》栏目里所言没上过春晚却借助春晚走红的第一人。 当然,这是后话,此时2009年春节才刚过去没几天呢。 “大明星就在眼前,你不去求个签名留个影儿?”秋桐笑着对我说。 我说:“没那股狂热的劲头,离我的生活太远了,不着边儿……我看见那李亚鹏就难受,纯粹就是一吃软饭的主儿,没有王菲,他哪里来那么大的知名度。” “呵呵,你是不是在吃酸葡萄啊?”秋桐打趣地说。 “呵呵……随你怎么想了……反正我自己知道我不是!”我接着反问秋桐:“你怎么不过去呢?你不崇拜那几位明星吗?” “我从来不崇拜明星!”秋桐笑嘻嘻地说。 “你不崇拜明星,那你崇拜谁呢?”我说。 “我啊,谁都不崇拜,我就崇拜我自己!”秋桐说。 “额……唯我独尊,自我欣赏啊,呵呵……”我说:“崇拜自己,就是对自己感觉太好,那样久而久之,会包庇自己的哦……” “不会!”秋桐说:“崇拜别人,无疑是想自己成为像那人一样成功的人,但是,却疏忽了要让自己成功就必须相信自己这一点。对你每天做的事情你都要对自己抱很大希望,我想,希望也许是一个人最大的不断前进的动力。 “有人会说,每个人每天都会做错事,这也值得自己崇拜吗?我的答案是:当然不是!自己崇拜的人,一定是在自己心中最完美的人,你想成为自己心中的偶象,就会不断地完善自己,提高自己,即使犯了错误,也会立即去改正,让自己去崇拜改正后的自我。 “举个反面例子:如果你不相信自己,就会对自己气馁,就会自暴自弃。这样,你就会整天沉浸在郁闷的环境中,当然你也不会活得精彩。” “嗯……”我带着赞赏的目光看着秋桐:“继续说下去……难道你从来就没有崇拜过别人吗?” “有,当然有,但是,那是以前。”秋桐说:“以前的我也很羡慕别人,总很顾及别人对自己的看法。我总希望自己成为别人,然而这永远也不可能。有人说,别人是永远挡在你面前的大山,你只能站在山脚看他,而永远攀不上山顶。我想,超越别人并不难,最主要的是跨过自己心灵的沟壑,唯一能使你渡过的,是那份自信,那种对自己崇拜的感觉。” 秋桐的想法我很赞同,看着昏黄灯光下美丽的秋桐,恍惚间我仿佛看到了浮生若梦。 正文 186.第186章愈合不能 秋桐继续说:“人活得最精彩的时候,是自己能够情不自禁地崇拜自己的时候。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要使自己能够真正崇拜自我,真的很难。所以要成为自己心中的偶像,就必须努力再努力。 “当你真正实现自己的愿望,真正成功的时候,你会比别人更开心,因为,你已经成为自己心中永远的偶像……所以,小伙子,不要对自己有太多怀疑,要永远相信自己,永远崇拜自己。” 秋桐的声音娓娓进入我的耳畔,我觉得自己的心绪又飘了起来,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虚拟的空间,又看到听到了浮生若梦的知心絮语。 “喂——发什么愣呢?”秋桐的话将我从迷醉中唤醒,我忙晃晃脑袋,看着秋桐:“秋总,你说的太好了,我听了很受益……你不崇拜别人,那么,你有没有欣赏的人呢?” “那可就多了:“秋桐笑呵呵地说:“我周围就有很多我欣赏的人啊,比如你,比如海峰,比如云朵,比如小猪……你们每个人身上都有值得我学习借鉴的地方,都是我欣赏的人啊……” “那么,你最欣赏的人是谁呢?有木有?”我看着秋桐。 “最欣赏的人,当然有。”秋桐说着,眼神突然变得迷离起来,神情有些怅惘起来。 “是谁啊?”我紧盯住秋桐。 “是他……他……”秋桐喃喃地说着:“活在空气里的他……” 我明白秋桐所指了,心里感到一种异样的滋味,说:“是你说过的那个营销高手吧?” “嗯……”秋桐点点头,突然沉默了。 我也沉默了。 半晌,秋桐抬起头,捋了捋头发,看着我:“不说这个了……易克,我听说今天下午赵总骂你了,赵总太不像话了,怎么能这样?我明天要找他谈谈,太过分了!” 我说:“别找他谈了,其实,今天并不是赵总先骂我的,是我先惹他的,他说话太过分,我忍不住想教训教训他……” “哦……”秋桐看着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我把今天下午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秋桐听完,忍俊不住:“噗嗤——”笑出声来,捂着嘴巴低头笑得浑身微微发颤。我看着秋桐笑的样子,也忍不住笑起来。 笑毕,秋桐抬起头,脸色突然板起来,正色对我说:“易克,我要批评你,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能这么对待领导,太不尊重领导了,这就是耍弄领导啊……” 我忙点头认错:“嗯,我知错,我认罪!” “认罪到不至于,还不到那个程度!只是,你这样做,真的是不对呢!”秋桐说:“不管怎么说,赵总也是公司的二把手,是公司的领导呢!” 我说:“嗯……那我明天去给赵总道歉!” “算了,别道歉了,你这一道歉,他非借着这个势头整死你不可,说不定会无限扩大化!”秋桐说:“接受教训就是了,以后不许再这样了!听见没?” “嗯……听见了!”我老老实实地回答。 秋桐的神色缓和下来,接着自言自语嘟哝了一句:“真是个鬼小子,亏你能干出来这样的事。” 嘟哝完,秋桐又有些忍俊不住。 看着秋桐的神态,我的心里轻松了,接着对秋桐说:“听说综合业务部的人事任命被孙总卡住了,没戏了,是不是?” 秋桐沉默了片刻,神色有些郁闷,点点头:”嗯……” 我说:“那孙总是什么意思?” 秋桐看着我,没有回答我的话,却问我:“易克,我问你,假如要是让曹腾做综合业务部的经理,让你继续做大兵,做曹腾的下属,你愿意不?” 我心里虽然不愿意,但是我还是毫不犹豫地说:“让我干什么位置我都愿意,不管是谁做综合业务部的经理,我都会一如既往认真负责地做好本职工作!” 秋桐说:“这是你的心里话?” 我说:“是!” 秋桐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嘴唇一抿,说:“你愿意,但是我不愿意,我得从公司的工作大局来考虑问题,不能只考虑关系和面子!” 我看着秋桐没有说话。 “孙总的所谓卡住,并不是说直接否定了我对你的任命,而是把我叫去说的很委婉,一个劲儿强调公司的人事安排不但要考虑工作大局,还得考虑全盘,要综合考虑如何更加有效地调动全员的工作积极性,要统筹安排…… “说白了,孙总就是要我考虑到现实的人际关系,让我自己主动去体会领导意图……我知道,作为集团领导,孙总是不会直接越级提名谁干什么职务的,他说那番话的目的,是想让我自己主动去领会。” “哦……这就是领导水平啊!”我说:“那你怎么回应他的?” “我没回复他,他签批完云朵的人事任命之后把综合业务部的任命报告返回给我,建议发行公司召开经理办公会再进行进一步的研究。”秋桐说:“然后,孙总还提出让我和他一起单独吃顿晚饭,说可以在饭局上继续商讨这事……我推说有事拒绝了。” “哦……”我心里当然明白孙东凯邀请秋桐一起吃饭的目的何在,他总是想打着工作的名义找一切机会和秋桐接近。 我说:“那你打算怎么办?” 秋桐说:“还没想好呢……正为这事烦恼……这公家的事就是这样,很多时候,集体的利益是放在人情关系之后的,这一点,我想私企就绝对不会。” 我这时说:“要不算了,你不要和孙总硬顶,就让曹腾做经理吧,我做下属就行,没事的!” 秋桐摇了摇头,神情显得很坚决:“这不行,绝对不行,我这么做,不是为了让你升个什么所谓的官,有什么权,我是从公司的工作来考虑的,综合业务部这一块,你比曹腾更合适 。 “你们俩的能力差别是显而易见的,虽然曹腾我承认他在工作上也有一些想法和思路,但是,有你在,他的弱势就看出来了,我不能拿公司的工作来做交易。” 我说:“但是,孙总那关过不去,如果你一味坚持,和孙总硬顶起来,大家都不好,那不是更损害公司的工作?” 秋桐点了点头:“嗯……你说的有道理,不管领导对错,和领导对着干,显然是没有好果子吃的,这一点,我心里明白,下午孙总就一个劲儿说做工作要原则性和灵活性相结合。” 秋桐无奈地摇了摇头:“在公家单位要想做点事情,难啊……体制的悲剧……我正在琢磨着,实在不行的话。” 秋桐话没有说完,似乎还没有下最后的决心实施什么新办法。 原则性和灵活性相结合!我心里琢磨着这句话,陷入了沉思。 “喂——小伙子,在想什么呢?”秋桐看着我说。 我没有理会秋桐,继续思考着。 “哎——小易同志,干嘛不理我!”秋桐伸手推了推我的胳膊 。 我回过神来,看着秋桐,突然咧嘴笑起来。 “你傻笑什么?”秋桐似乎被我的傻笑感染了,不由也跟着傻笑起来。 我挠挠头皮:“我刚才想到了一个主意,不知行不行。” “哦……”秋桐眼前一亮,笑眯眯地看着我:“小伙子,说!” 秋桐让我说我自然得说,于是,我开始说。 刚要开始讲,突然想起秋桐刚才没说完的话,我看着秋桐说:“秋总,你刚才时候说正在琢磨实在不行的话是什么意思?你是打算。” 秋桐说:“你先说吧,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我停顿了下,说:“我的想法可以归纳为8个字。” 秋桐抿嘴一笑:“我的想法也是8个字……那不如我们都用纸下来,看是否是同一个意思?” 我说:“好。” 于是,向服务员要来了纸和笔,我和秋桐各自写下来,然后一起打开看,看完后,我和秋桐不约而同都笑了,我和秋桐写下的这8个字竟然一模一样:愈合不能,分而治之。 “易克,我们的想法是一样的。看来,你和我想到一起了,”秋桐带着奇异和有些兴奋的表情说:“说说你对这8个字的理解。” 我说:“既然孙总卡住了我的任命,那么,孙总的想法必然是想让曹腾担任综合业务部的经理。但是,这又和你的想法相背道而驰,你又不能接受,而孙总并没有直接提出他的意思。 “那么,我想,是否走折中路线,在目前综合业务部的基础上,成立综合业务一部二部,由我和曹腾分别担任负责人,两个业务部的工作区域范围各自划分,将市区化为两部分,分别负责,各自独立开展业务 “这样,两个业务部之间在制定活动方案和落实工作时带有竞争性,或许更能激发工作者的主观能动性和工作热情……当然,前提是要在公司整体工作思路的统一思路指导下进行,各项活动的整体思路和政策必须是统一的。” “易克,你和我想到一起去了,我也是这个想法。这个折中方案,既算是对孙总的一个妥协,也算是对今后综合业务部工作一个尝试,这也算是被逼出来的思路,逼出来的办法,或许,还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秋桐边说边带着赞许的表情看着我。 正文 187.第187章装憨卖傻 我呵呵笑了:“是的!分为一部二部,只要协调地好,并不会产生矛盾,而是可以对立统一起来。制定政策和活动方案的时候,两个部可以各自拿出自己的设想,由公司领导统一决定采用哪一个或者综合成一个更加完整的。一旦产生了最后的方案,则两个部都要认真去落实实施,两个部之间自然而然就形成了比、学、赶、帮、超的关系。” 秋桐说:“嗯,是的,你的理解很到位……哎——易克,你是怎么想到这一点的?” 我笑笑:“从以前卖保险的时候有业务一部二部三部得到的启发而已……贩卖过来的。” “呵呵……拿来主义啊!”秋桐笑着说:“你的主意坚定了我的想法,就这么办,明天我就拿出一个新方案给孙总。” “嗯……” “易克,你认为曹腾能独立干好这份工作不?”秋桐看着我说。 我说:“曹腾其实很聪明,脑瓜子很好使,依照他本身的素质和能力,只要他认真去干,想干,就能干好,当然,要是有其他因素掺杂在里面,就难说了。” 秋桐沉吟了下,看着我:“易克,你害怕竞争不?” 我说:“不怕!” 秋桐说:“你就那么有信心能胜过曹腾?” 我随意笑笑:“总共两个部,做不了第一就做第二呗,反正至少都是前2名,第二名要是亚军啊,也不丢人!” “呵呵,你这心态倒是不错!”秋桐说。 其时,我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我此时心里暗暗发狠,想的是假如真的实施了这个分而治之的机构设置方案,我不仅要超过曹腾,而且要狠超,要在工作上拖死曹腾。 拖死曹腾,不是单纯整治曹腾,而是拖给孙东凯看,拖给曹丽看,拖给赵大健看,拖给周围的所有人看。 当然,我是靠真本事和自己的能力去拖死他,而不是搞什么阴谋诡计。 当然,我的工作越出色,就会对秋桐越有利,这个道理显而易见。 目前,对我来说,赚钱是第二位的,扶助秋桐才是最大的政治。 果然,第二天,秋桐将新的方案报上去之后,孙东凯痛快地签批了,人力资源部也在当天统一批准下来,发行公司设立综合业务一部二部,曹腾为一部经理,我是二部经理。 下午,秋桐召集我和曹腾到她办公室开会,赵大健和苏定国都参加,秋桐宣布了人事任命。 曹腾显得很兴奋,秋桐来发行公司之后,他先是被秋桐将办公室副主任拿下,发配到偏远发行站出苦力,经过了一番折腾,不但杀回了大本营,职位还比以前高了,这也总算是在公司诸位同仁面前挽回了面子。 对很多男人来说,面子很重要,不管在女人面前还是在同事面前,不管是在单位里还是在社会上。 赵大健对我的任命似乎还耿耿于怀,对我昨天对他的耍弄似乎还恨恨不已,冷冷地看着我说:“易克,不要得意,你这是搭了曹腾提拔的顺风车,没有曹腾的提拔,你提拔个屁!这个二部,就是专门为了照顾你才设立的。” 中国的官场和国企都有这样一个惯例,很多时候,不是因工作而设立机构,而是因人而设立机构,甚至有的部门就是专门为了某个人而设立。 所以,赵大健说出这话,也不能说没有道理,如果没有曹腾,自然也就不会有一部二部的出现。 我冲赵大健尊敬地笑笑:“赵总所言极是!” 秋桐带着捉摸不定似笑非笑地表情看了看赵大健,然后又看看我和曹腾,接着说:“设立一部和二部,是根据集团领导的指示意见决定的,这是公司目前工作和现实情况的需要。一部和二部之间,工作上是并列互助关系,当然,还有竞争,这是必须的。 “但是,有竞争并不代表互相倾轧互相拆台互相捣鼓,要本着共同发展共同进步的原则去竞争,两个部的考核管理办法和经费拨付方式,都是一样的,大家在同一个起跑线上,俗话说得好,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今后,二位就各显其能吧。” 然后,苏定国主持划分两个部的分管区域,以市中心的解放路为界,路南归曹腾,路北归我。我和曹腾对这个区域的划分都说不出什么来,因为两边的区域面积和人口以及经济发展状况都差不多,甚至固定售报点的数量都是基本相当的。 但是,这时候赵大健偏偏又插进来一腿,拿着笔在市区地图上解放路以北的市场集中区域一划,武断地说:“我看,这一部分要划归一部,一部那边没有市场,这不公平。” 按赵大健这么一弄,本来是一条直线的边界成了凹进我那边一大块,活生生把星海最大的5个批发市场划给了曹腾。 市场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今后可以有更大的零售和其他业务发展空间,可以多卖报纸,可以密集迅速提升自己的业绩,目前这几个市场处于初步开发阶段,我正打算从这里做突破口来个新提升,没想到赵大健来了这么一招。 曹腾听赵大健这么一说,面露喜色,随即又不动声色地看着苏定国。 苏定国皱了皱眉头,看着秋桐,很明显是要秋桐拍板。 秋桐皱了皱眉头,不满地瞪了赵大健一眼,接着略一沉思,看着我。 办公室的气氛有些不大和谐,本来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被赵大健这么一搅合,显得有些不愉快了。 我立刻明白了秋桐的意图,眼下团结是第一位的。 赵大健这是在找茬煽风点火,想一开始就制造矛盾,为我和曹腾今后的工作埋下一个导火索。 同时,他估摸我很可能会不答应,那正好让今天这个现场闹起来,乱起来,越乱越合赵大健心思。 不能让赵大健的鬼点子得逞,我接着就主动说:“既然赵总这么说,我个人没意见,我服从领导决定!” 有了我的表态,苏定国自然就好做了,于是,就按照赵大健的提议修改了下区域的划分。 对已经存在并运作的零售队伍,也是一家一半,分成了两部分,由我和曹腾分别管理。当然,以公司名义进行的零售买报有奖活动等还是大家统一操作。 关于办公场所,鉴于目前公司办公室比较紧张,一部二部仍旧在原来的办公室,一个办公室挂两个牌子。 就这样,分家完毕,似乎皆大欢喜。 刚倒腾完这事,云朵进来了,向秋桐汇报:“秋总,刚接到集团党办的电话通知,董事长和总裁要来公司视察工作,马上就到。” 董事长和孙东凯要来,这自然是大事,秋桐吩咐云朵去安排好公司小会议室,准备接待领导。 我们刚要散去,董事长和孙东凯已到了公司,而董事长这次来似乎没有什么专门的目的,就说是要来看看,转转。 秋桐忙邀请董事长和孙东凯到小会议室去,董事长看见我和曹腾还有赵大健和苏定国,大手一挥:“你们几个一起来,大家拉拉呱!” 于是,我们原班人马加上云朵一起去了小会议室,接受董事长的检阅。 董事长坐定,秋桐还没说话,他就用手一点我:“你是易克,是不是?” 我点点头:“是!” “是不是就是搞中奖活动被我下令开除的那个易克?”董事长又说。 “是!”我又点头。 “嗯……”董事长点点头,看着我:“开除你,你觉得委屈不委屈?” 我说:“委屈!” 话一出口,孙东凯脸上露出不悦之色,皱起了眉头。 孙东凯那意思我很明白,我此时应该回答不委屈,领导不管做什么都是对的,就是心里委屈领导问起来也不能说委屈,这是官场之人必备的素质,偏偏我没经历过官场不懂这一套,直接就照直回答了。 “小易,你是不是对集团党委有情绪?”孙东凯上来就给我戴了一顶大帽子。 我一怔,还没说话,董事长却摆了摆手:“哎——老孙,不要这么说,易克同志的话是实在话,说的没错,我们处理错了,人家委屈是应该的,应该委屈!” 孙东凯然后笑了下,不说话了。 然后董事长继续看着我:“既然委屈,为什么不申诉?” 我说:“申诉也没用!” “为什么没用呢?”董事长说。 “我一个临时工,没地位没身份没关系没靠山,说话有什么力度?胳膊扳不过大腿呗。”我说:“再说了,当时那情况,我说了谁信?不但没人信,还会说我狡辩,于是,干脆就认倒霉了,不说了,让俺走俺就走。” 我这话说的太直了,一出口,大家都瞪眼看着我,云朵的眼里带着几分紧张。 小会议室一时沉默起来,气氛略微显得有些紧张。 董事长突然哈哈笑起来:“哈哈,小家伙讲话很直接啊,行,爽快,我就喜欢爽快的人……说的都是大实话,心里话,呵呵……” 董事长一笑,大家都轻松起来,也跟着轻笑。 接着,董事长说:“易克,这事我得给你道个歉,这事我处理错了,我没经过调查就做出了武断的决定,即使你不申诉,我也要给你一个说法,不但要向你道歉,我还得向我的秋总和苏总道歉。” 董事长的一番话让我对他刮目相看,知错就改还是好同志嘛! 我还想试试这董事长的度量和气量,于是略一沉思,故意说:“董事长,我对你知错就改的态度很欣赏,你的这番话我听了很满意,你能有今天这一番表态,我心里不觉得委屈了。” 我这话明摆着是说的没天没地,胆大妄为。 大家一听,都愣了,谁了没想到我没头没脑冒出这样的话来。 正文 188.第188章感觉很新鲜 董事长一愣之后,接着又大笑起来,看着孙东凯说:“听见了吗,我得到易克这小子的表扬了,他对我很满意呢,还很欣赏……哈哈……” 董事长笑得很开心。 董事长一笑,大家都憋不住跟着笑起来,秋桐边笑边摇头,似乎觉得我今天玩得有点过了,胆子太大了。 笑完之后,董事长装作正色对我说:“好小子,你对我很满意,我很高兴,今后,我要好好工作,让你持续满意。” 董事长话音未落,大家又都笑起来,我知道董事长是在调侃我,也笑着。 然后,董事长对我说:“易克,不光你对我满意,我对你也很满意,听说你不但转正了,还提拔成部门负责人了,我得给你祝贺祝贺,怎么着,今晚是你请客还是我请客呢?” 董事长还在调侃我,我也给他来个反调侃,说:“我请客是自己掏钱,贵了请不起,那还是你请客吧,公司出钱,还排场。” 言毕,大家哄堂大笑,董事长笑得尤其开心,不住点头:“好啊,你小子要吃我了。” 此时,我想在座的大家都没有想到我有这个胆量敢和高高在上手握各位生杀大权的董事长开玩笑。 对他们混在高层的人来说,这样的玩笑可不是轻易敢开的。而董事长似乎觉得遇到我这样不怕事的主儿很新鲜,很刺激。 调侃完了,然后谈正事,秋桐开始汇报工作,汇报年后公司的整体工作安排以及下一步的思路。 听完秋桐的汇报,董事长点了点头:“嗯……发行公司今年的工作思路很清晰,计划很周密,基本可行,我赞同……关于发行公司今后的工作,我谈几点看法。” 这时,我突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大家面前都多了一个笔记本,都手里拿着笔开始记录。 我靠,领导讲话要记录啊,我怎么不知道这一点。此时,我显得有些尴尬。 这时,坐在我旁边的云朵悄悄塞给我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笔,我忙打开笔记本,也开始准备记录。 董事长开始侃侃而谈:“首先,要提高对发行工作的认识,集团党委确定的发展方针是办报和经营并重,靠办报立足,靠经营吃饭,没有经营,就没有集团的真正发展…… “集团的经营主体是发行、广告和印刷,这三驾马车是集团赖以生存和发展的主要部门,在这三驾马车中,发行是龙头,处于最关键的位置,没有发行,集团的整个发展就无从谈起。” 大家认真地记着,孙总边记录边点头。 “当然,光提高认识还不行,还要具体抓落实,要扎扎实实脚踏实地把各项发行措施落实到位,要抓好公司内部的各项管理考核,要落实好激励政策,要调动人的积极性……同时——” 说到这里,董事长顿了顿,扫视着大家,加重了语气:“发行公司的领导层尤其要搞好团结,要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要形成一个强有力的战斗集体,严禁内耗!对于内耗,对于损害集体利益图谋个人私利的行为,对于拉帮结派的朋党行为,一旦发现,严厉惩处,绝不姑息!我别的本事没有,撤销几个中层干部的权力还是有的。” 说到这里,董事长的口气甚至有些严厉,停下来看着大家。 会议室鸦雀无声,大家都神色严肃地听着,孙总神色平静,甚至还点燃了一颗烟。 我这时感到了董事长权力的威严,老虎发起威来,还真不是病猫。 接着,董事长的口气又缓和下来:“在提高认识和抓好落实的基础上,要加强学习,学好业务知识,要人人争当发行专家,发行能手,不要做外行,要做内行……要开动脑筋,有创新意识,开拓意识…… “说到这里,我就要表扬秋桐了,这次发行公司年后搞的扩大零售措施,思路非常先进,效果非常明显,报纸零售数量的大幅攀升,必将会对集团的广告起到巨大的拉动作用。” 这时,秋桐说:“董事长,其实,这主要是孙总分管的好,综合业务部的同志们干得好。” “嗯……”董事长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我和曹腾说:“你们二位,都是出了大力的,成绩是要肯定的,特别是这个小易同志,兢兢业业出了苦力,受了巨大的委屈还毫无怨言,这一点,尤其值得赞扬…… “刚才来的路上,听孙总说发行公司成立了业务一部二部,你们分别负责,这个办法好,既能在工作上展开竞赛还能平衡人事关系,值得肯定!” 孙东凯面带微笑,似乎显得有些得意。 秋桐也面带微笑,神色沉静。 “最近,我一直有个想法,那就是如何将办报和发行有机地结合起来,甚至和广告也结合起来,形成一个紧密的合作体,做好办报和经营结合这篇文章,让二者互相促动,互相发展,让报纸在市民中有更深入更深刻的印象,让我们的报纸在星海占有更大更广的市场,让我们实现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的双丰收。”董事长最后说:“今天我给你们出这个题目,你们大家回头琢磨如何做好这篇文章吧。” 听着董事长的话,我心里明白,他是在给发行公司甚至孙总下工作指示了。 秋桐凝神听着,眼睛一眨一眨的。 孙总这时看着秋桐:“秋总,董事长出考试题目了,试卷要你们来做,怎么交一份合格的答卷,就要看你们喽。” 秋桐笑着点头:“我们会认真考虑的,力争向党委交一份合格的答卷!” 董事长笑看秋桐:“秋桐,出题容易答题难啊,可不要让我久等哦……” 秋桐郑重地点点头。 然后就散会了,董事长和孙总走了。 董事长这鸟人似乎忘记了他要请我客的话。 当然,我也不奢望他请我吃饭。 接着,秋桐立刻就召集苏定国和我还有曹腾,讨论研究如何落实董事长出的那个题目。 “董事长刚才说的比较笼统,但是站的高度很高,我们要深刻去体会,”秋桐说:“刚才董事长的话,我的理解,说到底,就是一句话:如何做好编辑部和经营部门之间的结合文章,让报纸和读者的利益更加密切!大家说一说,如何做好这篇文章?” 苏定国的神情有些茫然,似乎脑子里很空。 曹腾做深思状,皱着眉头开始苦想。 我的脑子里一时也没有什么东西,看着秋桐的目光正看着我,略一沉思,说:“自然,做好这篇文章,是要有一个好的载体!” “载体?”秋桐眼神一亮,看着我:“什么载体?” “这个……我现在也想不出。”我实话实说:“我现在也没什么思路。” 秋桐转了转眼珠,抿嘴一笑,说:“我同意易克的说法,是的,寻找一个好的载体是必由之路,但是,采取什么样的载体,又如何运作好这个载体,是一个需要认真琢磨的问题,这个任务,就交给二位崭新的经理了。 “你们分头去琢磨吧,争取最快的时间拿出各自的方案,方案被采纳后,公司统一安排实施。还有,我想提醒一下二位,这个方案,不会是一个单纯的营销方案,这个方案的社会效益是要重于经济效益的。” 听秋桐的话,似乎她心里大致已经有了方向了。 当然,我相信,秋桐脑子里此时也不会有明确具体的内容。 秋桐又开始给我和曹腾下任务了,我和曹腾的又一轮角力又开始了。 现在,我和曹腾是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分别带领各自的队伍,分别管理各自的区域。 我和曹腾的较量,不单是我们二人的单兵对弈,更重要是我们各自部室的业绩对比。 我要想拖死曹腾,不能仅靠我个人能做几个方案,关键是要靠部室的整体工作业绩,说白了,就是数字。 当然,目前的当务之急,是我必须要拿出一个成功的方案出来,这不仅是把曹腾比下去,更重要的是要协助秋桐完成董事长交给的任务。 对我来说,秋桐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一连三天,我都在冥思苦想着这事。 我反复琢磨着那天董事长的话以及秋桐的建议,反复运转着自己以前做营销的经验和模式,反复寻思着报纸和读者以及经营部门的关系…… 想地头疼,查阅了大量相关的资料,脑子里模模糊糊有些东西了,却始终找不到突破口。 看曹腾,似乎也没有想出什么道道来,显得很是一筹莫展。 而这三天,秋桐显得似乎很沉着,并不着急催促我们,没事的时候偶尔来我们办公室转悠转悠,要几个报表或者数字,然后就走了。 第四天开始,我转换思路,埋头往下跑,走访调查读者,走访市民,走访报摊,到各发行站去跑和发行员私下交谈,又私下约了记者部的几个记者一起吃饭,听他们侃…… 一直持续了一周,我肚子里的货越来越多了,了解的东西越来越丰富,脑子里塞满了问题,却仍然抓不住问题的牛鼻子,找不到破解的入口。 而曹腾这几天似乎也没闲着,办公室里也很少见到他的影子。 这些日子,我每天晚上都上扣扣,通过那软件,我竟然发现浮生若梦每天晚上都隐身在线,都在那里沉默着。 正文 189.第189章蛋疼的纠葛 每每看到浮生若梦在那里沉默着,我的心就隐隐作疼,她到底在看什么想什么呢?她为什么不说话呢?她知道我也在看着她吗? 好几次,我忍不住想和浮生若梦说话,每次抬起手,却最终又艰难地落下,现实和虚拟的差距如此之大,我能和她说什么呢?她又能给我承诺什么呢? 终究来说,虚拟是一场飘渺的梦幻,而现实却又是不可更改的,她无法走出那个现实。再和我在这里接触,最终毁掉的会是什么? 为什么我就不能勇敢面对现实接受现实忘却这场注定要空幻一场的梦,让自己从不可救药的沉迷里走出来呢? 想想冬儿,想想海珠,想想云朵,想想秋桐,我的心就高度纠结起来。 我不知道我到底该何去何从,我想尝试着让自己彻底放下,忘掉过去的一切痛楚,忘掉那深入骨髓的亲情,忘掉那自欺欺人的梦幻,认真去面对海珠,接受海珠。 可是,每每这样想来,却总是不能让自己的心情潇洒起落,每每看到现实里的秋桐,每每看到扣扣里和浮生若梦的聊天记录,我几度坚强起来要真正让自己接受海珠的念头又疲惫地虚弱下去,我终究战胜不了自己的心魔。 现在,云朵和我之间似乎保持了一种相对平和安分的关系。 她对我的情感我心里明白,依旧没有褪色,甚至更加浓郁。但是,云朵似乎变得理智和明智谨慎多了。 而我对云朵,亲情远远大于爱情,我更愿意把她当做一个亲人,当做一个小妹妹来疼爱。 虽然我已经知道冬儿不再属于我,但是,我绝望痛楚的心里却依旧难以忘怀那刻骨铭心的初恋,那往昔难忘的岁月经常还会在我的梦里和脑海里闪现。 每当想起冬儿,我的心依旧还会痛,时光和现实并没有泯灭我内心里那深深的印迹。 想起这些,想起海珠对我的真情,我的心里又不由会感到愧疚,觉得自己对不住海珠。 我想过,从现实的和长远的角度考虑,海珠无疑和我是合适的,但是,我想走进海珠却又被无形的心结阻挠着,我想放开自己却又被深深的矛盾束缚着,我觉得自己在一张无形的网里正在愈陷愈深,几欲不能自拔…… 在蛋疼的纠葛和忙碌的工作中间,我浑浑噩噩地让自己麻木地生活着。 周末的下午,我想放松下自己的大脑,边琢磨着那方案的事情边跑步转悠到了海边。 冬末的阳光斜斜地照射着蔚蓝色的大海,海风轻抚着我的脸孔,海浪轻轻拍击着海岸,沙滩上,几对情侣在亲昵地漫步絮语……一切都显得那么轻柔和谐。 跑到海边小松树林那里,我意外地看到秋桐的车正停在路边。 秋桐开车跑这里来干什么,难道也是来放松脑子的? 我从后面轻轻走过去,到了跟前一看,趴在玻璃上一看,秋桐正坐在车里。 秋桐坐在车里我不吃惊,吃惊的是副驾驶位置上坐着的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是海峰! 我靠,海峰什么时候来星海的?他来星海怎么没告诉我?秋桐怎么和他一起在这里?他们在这里干嘛? 我脑子里涌出一连串的问号,站在车旁怔怔地看着他们。 看到我出现在这里,秋桐和海峰也露出意外的表情,二人打开车门下车,秋桐笑起来看着我:“易克,又来锻炼身体啊!我刚和海峰说要和你联系呢,你正巧就出现了。” 我不明白秋桐这话的意思,又看看海峰。 海峰显得有些萎靡不振,却也笑着对我说:“秋总说今晚要给我接风的,叫上几个朋友一起,正要给你打电话呢。” 我点了点头:“哦……”此时我还没回过神来,有些发懵。 “好了,你哥俩聊吧,我要去办点事了,晚上见,我做东!”秋桐边说边坐回车里:“易克,晚上你参加吧,我再叫上小猪和云朵,带着俺闺女。” 我又点点头:“哦……” 然后,秋桐就开车走了,剩下我和海峰在这里。 目送秋桐的车子远去,我看着海峰,海峰突然长叹一声:“唉……” 我说:“鸟人,什么时候来的?” 海峰说:“今天下午啊,秋总到飞机场接的我……” 我说:“来也不给我说声!什么鸟人啊你!” 海峰尴尬地笑了下:“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嘛。” 我说:“来干嘛?” 我觉得自己这话问的有些多余,海峰一来就和秋桐在一起,还能干吗?但是,我还是想问。 没想到海峰的回答出乎我意料:“来星海常驻!” 我一愣:“常驻?” “是的,阿拉调到星海办事处了,”海峰说:“星海办事处业绩太差,负责人被调离了,总部把我掉到这里来了……怎么,来给你作伴,你不欢迎?” “哦……”原来如此,我点点头:“欢迎!不过,你这家伙,来星海不是单纯和我作伴的吧?是还另有企图吧?” 我话里的意思很明显。 海峰苦笑一阵子,然后说:“我倒是想有那个企图,可惜,没戏哦……唉——易克,我发现我***在感情方面真失败,好不容易发现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却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我热地像裤套一样,人家却根本就没那意思……看来,我早听你的话就好了。” 我说:“嗯……秋总直接给你挑明了?” “嗯……你不知道啊,我这些日子天天给她发短信打电话,倾心表白我的内心真情,可是,她根本就不愿意谈那些,总是找话题把我的话岔开,顾左右而言他,今天我来星海,提前给她发了短信,她倒是开车到机场接我,我开始还很激动,以为有好事呢,结果呢,她直接把我拉到这里来,进行了一番长谈……你来的时候,刚谈完。”海峰垂头丧气地说。 “哦……都谈些什么了?”我好奇地问。 “谈了很多很多,推心置腹地谈啊,总体意思就是她把我当成好朋友,当成和你那般的好朋友,希望我不要有其他的想法,她说她永远和我都不会越过朋友这道界线的,她珍惜和我的认识以及友情,不希望最后大家连朋友都做不成。”海峰说:“看来,还真如你所说,她心里是有人的,好像没人能代替那人在她心里的位置。” 我咧嘴一笑:“我早就和你说了,你不信!非得自己找难看!” 我这里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不知是甜还是苦。 “经她这么说了一通,我心里也想通了,”海峰说:“既然大家无缘,那就做个好朋友也是不错的,有这么高素质的一个朋友,也算是我来星海的一个收获,我现在觉得啊,这个秋桐,对我来说,真的是可望不可及,她的心紧紧封闭着,外人难以开启……她是天上的神女,能走进她心里的人,不知是何方高人。” 我笑了笑,说:“那自然是她的意中人了……一定是这个世界上的人,一定是她身边的人。” 海峰突然说了一句:“但是,我觉得,那人似乎不是她现在身边的男朋友。” 我说:“为何有这种感觉?” 海峰说:“我问她了。” 我说:“你怎么问的?” 海峰说:“今天谈话的最后,我问她是不是心里已经有了意中人,她犹豫了一会儿,没有做声,但是那神情显然是默认了,我接着又问那意中人应该就是她现在的男朋友吧,秋桐神色突然变得很难看,显得很尴尬又很别扭,我当时就断定,这个丫头虽然有了未婚夫,但是,心里却还装着别人。” 我转头看着远处的海面,没有做声,心里充满了郁郁之感。 身后,传来海峰的话:“今天当面谈完话,我也算是死心了,既然无缘谈感情,那就做好朋友好了,今后,我就在星海工作了,和哥们在一起打拼了,能有秋桐这样的女子做朋友,也算是一大幸事,哎——” 我转过身看着海峰:“海峰,你到底想找什么样的女朋友?条件不要太高了!” 海峰说:“我条件不高啊,我就是喜欢那种纯真、淳朴、善良、不慕虚荣、不图名利的女孩,这年头,这样的女孩还真不多……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人家还对我没那意思……呜呼。” 我说:“这样的女孩其实也不少,只是你没发现而已,海珠给你介绍了那么多漂亮的空姐,你怎么都看不中?” “呵呵,这感情啊,要的是缘分,没有缘分,再漂亮也白搭,你说是不是?”海峰说:“漂亮是不能当饭吃的,当然,要是能遇到才貌俱佳的最好不过……我以为,一个女人,漂亮不是根本,美丽才是真的,这美丽可不是光凭外表好看就可以的,要有内心的纯洁和善良,还要有温柔和舒雅。” 海峰这个观点我倒是同意。 晚上,秋桐请客为海峰接风,小猪和云朵参加,秋桐带着小雪先到了。地点在海员俱乐部。海员俱乐部是一家集吃喝玩乐于一体的综合性餐饮娱乐场所,档次不低。 我和海峰到房间的时候,秋桐她们早就到了。 小猪见到海峰,容光焕发,热情招呼着:“嗨——么么哒海峰哥哥,又见面了!” 正文 190.第190章一样的爱好 接着小猪招呼我:“易克大兄弟,你也来了!” 我和海峰都笑着,海峰冲小猪点了点头,然后看着云朵。 云朵站起来微笑着:“海峰哥,你好!” 海峰主动伸出手:“你是云朵吧,我听海珠提起过,你好!” 云朵和海峰握了握手:“呵呵……” 然后,大家坐下,我坐在秋桐右边,海峰坐在秋桐左边,云朵坐在我下边,小猪坐在海峰下边,抱着小雪。 秋桐笑呵呵地对海峰说:“云朵现在是我的贴身小秘书哦,我的办公室主任。” 海峰点点头,看着云朵说:“云朵,这名字真好听,记得李若冰有一句话:天上洁白的云朵,连结成一条长长的银河……云朵是人如其名啊,一看就带着草原姑娘纯真和洁爽的气质。” 云朵一听海峰的夸赞,脸上浮起一丝红晕,不好意思地笑着。 秋桐说:“海峰可真会说话,夸地俺家云朵都不好意思喽。” 小猪这时说:“海峰哥哥,那你也夸夸俺哪,你说我是什么气质……嗯哼……” 小猪面若桃花般看着海峰。 海峰看了看小猪,突然冒出一句:“哎——小猪,我怎么看到你突然来了食欲啊,嘿嘿,我最喜欢吃猪尾巴,不知道今晚有没有这道菜。” 海峰这么一说,大家都笑起来。 小猪做生气状,举起拳头打海峰的肩膀:“海峰哥哥好坏。” 海峰被小猪亲昵地打着肩膀,躲闪了下,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大自然。 小雪这时嚷起来:“我也喜欢吃猪尾巴啦,海峰叔叔和我是一样的爱好啊……” 秋桐笑起来,对云朵说:“我的云主任,麻烦你去看看有木有这道菜喽。” 云朵笑呵呵地站起来出去了。 一会儿,酒菜上齐,还真有猪尾巴这道菜。 然后,秋桐提议,大家一起举杯欢迎海峰到星海来工作。 “哎——可惜啊,今天少了海珠妹子,要是她也来,那就好了。”秋桐说。 “是啊,好想她了。”小猪说。 云朵看着我:“大哥,海珠姐怎么没来呢?” 云朵问我,我也不知道,就看着海峰:“海珠呢?” 海峰说:“海珠要飞啊,自然不能来了,她巴不得来呢,只是没机会,你这话等于问的是废话。” 然后,海峰举起酒杯看着秋桐:“秋总,我敬你一杯酒,这杯酒,是真心实意的一杯朋友酒,话不多说,尽在酒中……今后希望大家能做史上最纯洁的朋友。” 海峰失落遗憾的神情里带着诚恳和祝福。 秋桐微笑着举起杯和海峰干杯:“好,海峰,欢迎你来星海,欢迎你常驻星海,希望我们永远是朋友。” 然后,小猪给海峰敬酒:“么么哒海峰哥哥,小妹敬你一杯酒,祝哥哥在新岗位上工作顺利,继续升官发财啊……” 海峰哈哈笑了,喝完酒抹了下嘴唇:“我们是外企,这官不官的无所谓,这发财,也就那么回事了……趁年轻干点事业,倒是真的。” 小猪看着海峰:“海峰哥哥做外企的办事处主任,这收入一定是挺高的吧?” 海峰笑笑:“一般一般!” “一般是多少啊?”小猪看着海峰。 “嘿嘿……”海峰笑着没有回答。 “说啊,这还保密呢。”小猪催促着海峰。 秋桐这时说:“傻丫头,这还用问吗,海峰的收入自然是不低的。” 小猪带着钦佩地表情看着海峰:“海峰哥哥,好佩服你哦……年纪轻轻就事业有成,你肯定是个经营管理的大家,营销高手了。” 海峰干笑一声,瞄了我一眼,说:“可别这么说,在这里,我可不敢称什么营销高手,汗颜喽……这在座的可是有高人哦……” 小猪说:“还有谁是高人啊?” 我这时白了海峰一眼。 海峰咧咧嘴,然后嘿嘿笑着,接着指了指秋桐:“这不就是吗,秋总就是啊!” 秋桐笑着摇摇头:“别寒碜我了,我可不敢当,我需要向你好好学习呢……比起你,我差远了。” 海峰打个哈哈:“大家彼此彼此吧。” 这会儿,一直沉默的云朵端起酒杯看着我,轻声说:“大哥,我敬你一杯酒。” 云朵没有多说别的,眼神沉静地看着我,我端起酒杯和云朵碰杯,然后干了。 云朵刚放下酒杯,海峰就拿起酒瓶给云朵倒上酒,然后端起杯子:“哎——大草原洁白的小云朵,来,当哥的喝你喝一杯,祝我们的小云朵永远像天空中的白云一样美丽纯洁。” 云朵羞涩地笑了下:“谢谢海峰哥……” 然后,大家边吃边喝边谈笑着,小猪和海峰话最多,云朵大多数时间微笑着看着他们,不时给小雪夹菜。 这时,秋桐和我喝酒:“易经理,这段时间没什么动静啊,呵呵……交给你的任务咋样了?” 我说:“正在进行时,遇到了瓶颈,卡住了。” 秋桐说:“哦……什么瓶颈?怎么卡住了?” 我皱皱眉头说:“抓不住问题的牛鼻子,找不到解决问题的突破口。” 秋桐沉思了片刻,说:“那么,你不妨换个角度来思考问题。” 我看着秋桐:“换个角度?” “嗯……”秋桐点点头:“比如,之前你一直站在报社办报和经营的角度来看问题,那么,是否可以换个角度,站到读者和市民的角度来看问题,思考假如你是市民,你是读者,你需要从报纸里得到什么,你希望报社为你做什么。然后,二者进行有机的结合。” 秋桐的话让我的心里一动,我沉思了一会,点点头:”嗯……” “还有,采用一个什么样的载体或者形式,能让这几个方面的需求能得到最好的结合,能让各方面的需求得到最大的满足……比如,我们吃饭的这个海员俱乐部,它的功能是全方位的,不仅仅是让你来吃饭的,还有多种用途,你可以站在港务局的角度想,组建这个海员俱乐部,他们的思路出发点和用意…… “报纸,特别是生活类报纸,它的基本职能就是为读者服务,为市民服务,但是,仅仅提供平面的版面内容服务,还是不够的,我们的发行,除了及时准确将报纸送达给读者之外,还能不能为读者提供更加全面具体细致周到的服务呢? “在你这些日子的调查和思考中,你应该是发现了不少问题的,那么,这些问题存在的本质是什么?而解决问题的途径哪一种是最合适最有效的?在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兼顾的同时,如何更加突出社会效益?突出来的社会效益,又如何能拉动经济效益的增长。” 秋桐继续说着,我凝神听着,认真思索着秋桐的话…… 酒足饭饱之后,大家散去,我把海峰送到他办事处的宿舍,然后回了自己宿舍。 回来后,坐在电脑前,我还一直在思索着秋桐今晚吃饭时说的话,结合我这几天的调研,结合我脑子里原有的营销理念,琢磨着秋桐的用意和企图,寻思着秋桐脑子里的思路。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不知不觉已经是深夜了。 我点燃一颗烟,站到窗前,看着夜空中的一弯明月,眉头紧锁,继续思量着…… 蓦地,我的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一直困扰堵塞我意识的闸门突然就被打开了,眼前豁然开朗,思路滚滚涌出…… 思路决定出路,既然有了思路,自然就有了出路。 有了!行了!办了!我思考了半天,突然兴奋地握紧拳头,在空中使劲挥舞了一下,不由跳了起来。 心动不如行动,开始干! 立刻,我回到电脑前,开始疯狂敲击键盘…… 寂静的夜里,空旷的房间里,弥漫着浓浓的烟味,除了我敲击键盘的声音,还有满地的烟头。 破晓时分,我一气呵成完成了我的大作,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这时,困意涌上来,我将电脑一关,一头栽在沙发上就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我被手机铃声惊醒,一把摸起手机:“喂——” “易大经理。”电话里传来秋桐的声音:“今天怎么在公司里没见到你呢?” 我坐起来看看外面,太阳正在当空,已经是中午了,我睡了这么久。 我忙说:“我昨晚加班搞方案了,不好意思,睡过了头。” “呵呵……搞完了?”秋桐说。 我心里立刻兴奋起来:“是的,搞完了,昨晚你的提示太重要了,哈哈,我开窍了,全部弄完了,我和你说下我的想法。” “别!先别和我说,”秋桐说:“曹腾的方案也出来了,我也没看,我现在正和董事长一起接待客人,等下午你听我消息。” “哦……”我答应着,不知秋桐在搞什么名堂。 挂了秋桐的电话,我洗涮完吃了点东西,然后直接去了公司办公室,将方案又进行了一遍修改,打印出来。 下午刚上班,我和曹腾接到云朵通知,3点整到集团小会议室当面向董事长汇报各自的方案。 我知道这一定是秋桐的主意,她一定是利用和董事长一起接待客人的时机和董事长说了什么,董事长才会要当面听汇报。 秋桐不看我和曹腾的方案,而是要我们直接向董事长汇报,如此安排是何意? 看看时间快到了,我来不及多想,和曹腾一起直接去了集团党委小会议室。 一进门,我吓了一跳,小会议室里坐满了人,除了我认识的孙东凯、晚报的总编辑、曹丽、秋桐、赵大健、苏定国和平总之外,还有好些个陌生的面孔。 董事长还没来,大家坐在那里安静地等着。 我坐在平总旁边,悄声打听了下,才知道今天参加会议的另外那些人是集团所属各报纸和杂志的负责人,他也是接到集团党办的通知来的。 我靠,集体会审,这事大了! 正文 191.第191章较量 3点整,董事长迈着矫健的步伐走进了会议室,在会议桌的正中间坐下。 大家立刻安静下来,看着董事长。 董事长扫视了大家一眼,然后开门见山开始讲话:“前些日子,我和孙总到发行公司转了转,了解了下发行公司的工作情况,在听完秋桐的工作汇报后,我给发行公司出了一个题目,这题目的内容就是如何将办报、经营和读者进行有机结合的问题,如何做好这三位一体的结合文章。 “今天中午,我和秋桐一起招待客人的时候,秋桐告诉我说发行公司的两个综合业务部分别拿出了各自的方案,于是,我安排党办通知大家,利用下午的时间一起来听听…… “这两个方案,分别是发行公司综合业务一部的曹腾同志和二部的易克同志负责弄的,秋桐说她还没来得及看,问我要不要等她审核完后再给我和孙总看,我想,那就不必了,干脆,今天,我们来听听原汁原味的原创,听完大家谈谈各自的想法和意见,最后确定下最终方案来…… “当然,要是这两个方案大家觉得都不可行,那就说明发行公司的这次考试不及格,要重新去答卷。” 我看了一眼秋桐,秋桐正好也看了我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 我立时明白了秋桐今天中午电话里说话的用意,她其实根本就没打算先看我们的方案,她的真实用意就是要让董事长来听我和曹腾的原创,她似乎对我充满了信心,知道我一定能成功似的。 我觉得秋桐这次是在赌博,冒着考试不及格的风险来赌一把。 “好了,开始,一部二部的两位,你们谁先讲?”董事长看着我和曹腾。 我和曹腾互相看了一眼,互相谦让了下。 这时,孙东凯指指曹腾:“曹腾,你先来!” 于是,曹腾先讲。 面对这么多人,曹腾似乎有些紧张,咳嗽了两声,展开自己的方案,照着文本干巴巴地念起来:“关于组建星海传媒集团读者俱乐部的报告。” 我一听,心颤了一下,我靠! 大家都凝神看着曹腾,听他继续念下去。 “根据集团党委主要领导的指示精神,根据发行公司领导的具体指示,结合集团所属各报刊的办报和经营现实,结合星海报刊发行市场的实际,我经过深思熟虑,建议组建星海集团读者俱乐部…… “通过读者俱乐部这个载体,把采编部门和读者有机地结合起来,实现读者和采编部门的紧密结合,拉近读者和报社的距离,让我们集团的报刊深入到市民中去,不断扩大报刊的社会影响,从而带动报刊的发行量,提升集团的社会知名度,创造良好的社会效益。” 董事长和孙东凯都认真地听着,边不停地在本子上记着什么。 “读者俱乐部由集团创建,具体操作由发行公司负责进行,同时集团各报的采编部门紧密配合……俱乐部组建后,可以开展各种丰富多彩的活动,根据集团各报刊的实际情况,可以开展如下几项活动…… “一、邀请读者到编辑部作客,定期召开读者座谈会,编者记者和读者面对面交流座谈,听取读者对办报的建议…… “二、定期组织开展记者走进社区活动,深入基层听取市民的心声,直接从第一线获取最有价值的新闻线索…… “三、开展评选幸运读者活动,每月评选出十名幸运读者,颁发奖品,授予证书,刺激读者对报纸的关注度…… “四、聘请报社社会监督员,从读者中产生,对报纸的办报质量和水平进行把关,同时对记者、发行、广告等人员在社会上的行为进行监督…… “五、逢重大节日,举办读者联欢会或者户外活动,比如:中秋赏月、春天郊游、夏日海钓、秋天爬山、冬季滑雪等项目,促动读者对报社的感情…… “六、开展有奖订报读报活动,采取抽奖的方式进行,获奖者可以奖励新马泰旅游等,激起市民订报的热情,促进报纸发行工作的开展。” 曹腾念了大约20分钟,终于念完了。 曹腾念完后,擦了擦额头的汗,然后看了我一眼。 曹腾念的过程中,大家都听得记得很认真,董事长神色严肃,带着思索的表情不停记着什么,孙东凯则不时点点头,其他人中也不乏不少人带着赞赏之色。 平总眉头微微锁起,偶尔轻轻摇摇头。 秋桐神色平静,眼睛看着桌面不动,似乎在沉思。 曹腾念完后,会议室一时很安静。此时,突然:“啪——啪——”赵大健带头鼓起了掌,赵大健一鼓掌,其他人也跟着稀稀落落鼓了起来,董事长也象征性地拍了两下手掌。 孙东凯边颔首边看着董事长:“我看,这个方案思路比较清晰,很有思想。” 董事长微笑了下,面向大家说:“看得出,小曹同志是动了一番脑筋的……小曹,辛苦了!” “谢谢领导夸奖,不辛苦!”曹腾忙站起来回应,脸上的神色轻松了许多。 然后,董事长看看我,突然一笑:“小易同志,该你了!” 董事长言毕,大家的目光一起转向我。 我站起来冲董事长微微一笑,点点头,然后冲大家点头致意,接着坐下来,沉住气,稳住屁,把方案掏出来,看也没看,直接翻过去放在桌面上,用手掌压住,然后抬起头看着大家开始发言:“刚才我听了曹经理的发言,很受启发,很受教育,很有收获……各位领导,下面我开始汇报我的方案……我汇报的题目和曹经理的一样,也是关于组建星海传媒集团读者俱乐部的报告。” 我的话音刚落,会议室立刻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大家互相看看,小声交头接耳议论着什么。 孙东凯皱了皱眉头,神色有些发寒,轻轻摇摇头。 董事长睁大眼睛看着我,脸上露出一丝意外还有失望的神色。 我知道,此刻,董事长的失望表情不仅仅是对我来的,更是对发行公司,对秋桐。 那么,我下面的汇报会让这位同学满意吗? 平总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毫不理会周围那的小小骚动,眼里带着些许的关切和担心。 秋桐则带着鼓励、信任和期待的眼神看着我,嘴角甚至还露出一丝微笑。 我继续发言:“从目前国内媒体的所有制形式和读者的层次结构来说,从如何架起媒体和读者之间服务与被服务之间的桥梁来说,从读者的利益需求和媒体的现实发展需要来说,读者俱乐部是最好的一种载体和形式,普遍为国内媒体所采用,这是市场经济发展的一种必然和结果,也是一种大势所趋…… “目前,国内媒体组建的读者俱乐部,普遍的运作内容和方式也都围绕着刚才曹经理发言所提及的内容,也就是紧密围绕着如何加强编辑部和读者之间的互动来展开,不断提升报纸在读者心目中的形象,不断加大和读者的感情,从而带动报纸的社会知名度。” 大家都安静地看着我。 我接着开始涉入正题,开始转折:“但是,基于星海的市情和社情,基于星海传媒集团的实际情况,基于对星海传媒集团所属媒体拥有读者量和层次的调查,我对读者俱乐部的运作形式和内容有新的想法…… “我认为,读者俱乐部运作最本质的核心原则应该就是一句话:如何为读者搞好服务。在运作形式上,不仅仅是编辑部和读者之间简单的互动,而必须赋予其更多更新的内容和方式,走出最适合星海传媒集团发展的一条新路子。 “在这一点上,我的看法是:读者俱乐部的运作要走报社、商家和读者三结合的方式,特别要注意突出经营部门在其中的作用,发挥经营部门的行业优势和网络优势,开创读者俱乐部运作的新局面。” 这时,我看到董事长来了精神,神情专注地看着我,其他人也都听得很认真。 我继续发言:“这是一个市场经济的社会,相比过去的形式主义,人人都在注重实际,既然读者俱乐部的核心原则是为读者搞好服务,那么,就不能紧紧体现在形式上,应该更加注重实际…… “什么叫实际?就是要贴近读者的真实生活,贴近读者的实际需要,让读者得到实实在在的好处,得到看见的摸得着的实惠,让读者真心感到我们是在为他们着想。 “而要实现这个目的,我们就必须要采取切实有效的运作模式,在报社、商家和读者之间架起一座互动互惠互利的桥梁,达到三家都赢利的目的,以实际的现实利益来推动社会效益的不断提升和经济效益的后续发展。” 孙东凯边记录边点点头,这时插了一句:“小易,报社、商家和读者之间架起互惠互利的桥梁,这个提法很新颖,那么,这个桥梁如何架呢?通过怎么样的方式来架?” 董事长这时也带着强烈的兴趣看着我:“小易同志,继续说下去!” 很显然,我的发言内容很合董事长和孙东凯的想法,他们的胃口被吊起来了。 正文 192.第192章 冬去春来 我不慌不忙地说:“我的想法是,读者俱乐部采取会员制。所谓会员,集团所属各报刊的所有个人订户都是我们的会员,根据集团各报刊的性质,会员大多是集中在晚报、商报、家庭文摘报等报刊上,日报因为是党报性质,个人订户不多…… “如此大致算来,我们拥有接近30万个会员,这些会员,基本都是星海市区的市民。如此,我们就可以分为三步走: “第一步,利用我们的发行网络,制作读者俱乐部会员卡,利用送报的时间把会员卡送给所有读者,每个读者就是我们俱乐部的一名会员…… “第二步,借助我们媒体的知名度和社会地位,以及我们密布整个市区的流动售报体系,发展俱乐部加盟商家。在俱乐部的整个运作环节中,发展加盟商家是最重要的环节,我的设想是初步在市区发展1万家加盟商户,这些商户的经营内容要覆盖市民所维系的衣食住行等各方面…… “加盟商户发展的主要目的,是为俱乐部会员提供优惠打折服务。我们和加盟商户签订合作协议,商户本着自愿的原则,依照自己的经营内容和实际提供打折优惠服务的具体标准,规定凡是持会员卡前来消费的,商户则要按协议里的打折内容给会员进行优惠服务。 “这样,我们的俱乐部会员就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感受到了俱乐部的真心服务……而俱乐部加盟商户则依靠数量上的优势来获得赢利,薄利多销。” “嗯……”董事长点了点头,神情带着几分兴奋,看着我又开始发问:“那么,小易,按照你的说法,商家只提供优惠打折服务,没有其他的好处了?这样未必就能调动起商家参与的积极性吧?” 我笑了下:“这就要说到第三步了,这第三步,是需要各相关媒体编辑部以及集团广告部门的鼎力配合, “首先,各媒体要在新闻上给予大力支持,对此项活动进行有力的新闻报道,激起商家参与的热情和读者的关注度。 “其次,广告部门要给予一定的广告版面支持,签约的加盟商户,定期在各媒体报纸上进行名单公布,以便于会员知晓,公布的内容是加盟商户的名称、地址、电话以及经营内容,这样,就等于给加盟商户进行了免费的广告发布,可以得到这样免费发布广告的机会,我想没有商家会不乐意…… “同时,签约商户接近1万户的时候,俱乐部则将加盟商户的具体名单地址电话经营内容浓缩印制成一个精美的小册子,印刷30万份,还是通过发行网络,所有会员人手一份。这样,我们俱乐部的会员出门购物或者消费的时候,带上这个小册子,市区自由行,到哪里都会找到可以提供打折优惠服务的商家…… “而这个小册子,无形中又是给加盟商家的第二次广告回馈,而且还是长期的广告回馈,30万的受众,星海没有任何一家平面媒体能够实现这个广告覆盖度,商家的汇报是显而易见的。” 这时,平总的脸上已经是红光满面,眼神里带着冲动和激动。秋桐抿嘴笑着,显得很轻松,还有几分得意。 董事长满意地点点头:”嗯……” 这时,孙东凯提出一个问题:“小易,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算过这个成本合算的问题,30万个会员卡,还有30万本小册子,印制费用可不是小数。” 对此,我胸有成竹地回答:“这一块,没有问题,不需要集团出一分钱,完全可以通过市场运作来实现。我们此前搞零售刮刮卡抽奖活动的时候,就做过有益的尝试,很成功。为我们印制刮刮卡的那家印刷社,通过为我们免费印制刮刮卡,在刮刮卡上打上他们的单位名称和电话,收到了很好的广告效果。 “这次,我提前问询了他们,他们主动要求免费承担30万个会员卡的制作项目,要求很简单,在会员卡正面的角落上打上他们的单位名称和地址电话,如此,这30万个会员卡则不成问题…… “同时,这30万个精美的加盟商家名录小册子,在封面封底和二封三封以及中间插页里,可以开辟广告专页,对不同的位置标出不同的广告价格。对加盟商家招商,有意想进一步扩大商业宣传的,付费刊登,依靠这些广告费,就可以完成小册子的印刷,说不定,这笔钱还会有剩余,还能盈利…… “而且,这小册子里的版面,还可以刊登我们集团自己报刊的发行广告,甚至集团其他经营实体的广告,自然,这都是免费的。” 大家听了频频点头,平总插了一句:“嗨——我的广告公司也要做形象宣传发布啊!这么好的形式,都是有效广告,不做可惜了。” 平总一说,大家都笑了,董事长笑着指了指平总:“你这个家伙,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扩大你业务的机会。” 然后,我继续说:“这就是我说的三步走,这三步走完了,读者俱乐部的运营基本就展开了,在此基础上,读者俱乐部可以开展各种丰富多彩的活动,比如读者看房团、看车团、自驾游、编读见面会、记者在一线等活动…… “通过读者俱乐部的运作,读者得到了实惠打折服务,商家得到了上量销售和免费的广告回报,我们呢,则是最大的赢家,不但提升了集团的社会影响力,扩大了报纸的社会知名度,而且,稳固住了老读者老订户,为进一步扩大报纸的发行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报纸的发行稳定了,扩大了,直接受益者就是我们的广告,广告上去了,集团的整个经营就上去了,可以说,读者俱乐部的运作,是在先社会效益后经济效益的基础上,强力拉动经济效益的一个有力载体和杠杆,不但惠及了市民和商家,还惠及了整个社会,最终实现的是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的双丰收。” 接着,我缓了口气,一挥手,握紧拳头,挥舞了一下,带着铿锵有力的语气干脆地说:“总之,一句话,我们付出的是一片绿叶,收获的却是一个春天,这是星海报业的春天,是星海传媒集团的春天。 “冬天就要过去,春天即将到来,相信有集团党委的正确领导,有集团各部门的协力配合,有发行公司的得力运作,我们的读者俱乐部能成功,我们的读者俱乐部一定会成功!” 我的话音刚落,董事长带头鼓起掌来,接着,小会议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掌声中,孙东凯带着意外和赞赏的目光,平总带着激动和冲动的神情,秋总则带着喜悦和欣慰的表情。 掌声中,赵大健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曹腾焉了,曹丽则半张着嘴巴,甚至都忘记了鼓掌。 接着,董事长请与会者发表各人的想法。 发言的结果是一边倒,所有的媒体和部门负责人都毫无疑问地支持我的方案,赞美之词不绝于耳。 平总最后的发言最具煽动性:“这是最能体现党委意图的方案,这是最能发挥报业经营优势的方案,这是最能体现编者记者读者报纸经营和商家紧密结合的方案,这是最能体现社会效益和长远经济效益二者共同获取的方案,这个方案,我认为,可以说是别具一格,别出心裁,带有极大的创造性和开拓性,是最符合市场规律的。” 董事长和孙东凯都笑了,孙东凯说:“平总,你把好词都用完了,待会董事长就没有表扬的话说了。” 大家都笑了起来,董事长笑得尤其开心。 然后,董事长看着孙东凯:“老孙,说说你的看法!” 大家安静下来。 孙东凯说:“我认为,今天小曹和小易的发言,各具特色,各有侧重点,小曹的方案体现了报纸和读者之间的基本职能和共性,中规中矩,小易的方案则带有大胆的创新和开拓性,别具一格,很新颖,也最能体现党委领导的意图……看得出,这两位同志都是下了一番功夫,动了一番脑筋的,我认为,这两个方案都是不错的。” 孙东凯的发言很谨慎,统筹全面。 然后,就该董事长发言了。 董事长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看看大家,突然冒出一句:“我戒烟很久了,很久没抽烟了,这会儿突然想抽一颗烟,大家不反对吧?” 大家又笑起来,虽然党委会议室命令禁止抽烟,这是无烟会议室,但是,董事长说了这话,谁能反对呢。大家笑着鼓掌通过。 平总笑着摸出烟盒和火机递给董事长,董事长抽出一颗,点着,深深吸了两口,然后看着大家,开始讲话。 “秋桐胆子不小啊……”董事长上来就冒出这一句。 大家一时觉得有些意外,都看着秋桐。 秋桐沉稳地坐在那里,表情很沉静。 “我为什么说秋桐胆子不小呢?”董事长不紧不慢地说:“今天也算是集团一个相当重要的会议,各媒体和相关部门负责人都来了,都来听发行公司交考试答卷,我前些日子给发行公司出了考试题,当时我心里明白,这个题目可不是轻易就能答好的,是要费一番脑筋的…… “按照常规,发行公司布置下去任务后,是要对这两个方案进行反复斟酌修改最后确定才敢提交今天的会议讨论的。但是,今天中午,这个秋桐在没有先看方案的情况下,竟然就敢提议我直接听取汇报,担着砸锅的风险,不怕出丑,不怕考试不及格被领导批评。 “要知道,按照集团的领导体制和议事程序,如果今天的方案通不过,我不会批评小曹和小易这二位,也不会批评苏定国,我要批评的是秋桐,因为一级对一级负责,我抓的是集团中层正职。你们说,这个秋桐的胆子大不大?” 正文 193.第193章老大的意外举动 大家又轻笑起来。 “我看,今天秋桐是吃了豹子胆,敢于冒着担责任的风险来给我提这个建议:“董事长继续说:“我看,这种精神,值得大家学习,领导就要敢于担责任担风险,没有这种胆气和精神,你这个部门负责人就是不合格,你就不配做一个部门的负责人。” 会议室里很静,大家都看着董事长。 董事长抽完一颗烟,又慢条斯理地点着第二颗,轻轻吸了一口,继续说:“今天,我要表扬发行公司,表扬秋桐,我们的秋大美女,我们的美女总经理,我们的集团之花,从外表看起来我们的秋总是一个文弱女子,但是,做起事情来,却是很多大老爷们也比不上的,大家说,是不是?” 说着,董事长呵呵笑起来。 大家都跟着笑起来,孙东凯看着秋桐,笑得很暧昧。 秋桐微笑了下,脸上带着谦虚的表情。 我这时扫了一眼曹丽,看到了曹丽眼里不可遏制的羡慕妒忌恨。 然后,董事长继续说:“今天听了发行公司两位同志的发言,我很受启发,应该说,这两个方案都是不错的,特别是小易同志的发言,让我觉得很新鲜,耳目一新啊,让我的思路有豁然开朗之感。 “当初我给发行公司出那个题目的时候,我脑子里并没有什么具体的思路,只是有个大概的想法,没想到,小易同志的这个方案,把我的思路诠释地那么具体那么周那么恰当,对于这一点,我深表满意…… “综合刚才大家的发言,我的意见是发行公司回头对这两个方案进行系统的整理和综合,以小易同志的方案为基本骨架,进一步完善周全,然后出台正式的报告,报经营委,经营委孙总看完后,我要亲自审阅,然后,再进行落实实施。” 孙东凯和秋桐都点点头。 “一个小小的读者俱乐部,竟然就能做这么大的文章,出乎我的意料啊……”董事长感慨了一声,然后看着我:“小易经理,今天我对你的发言很满意,那么,你对我刚才的发言满意不?” 我痛快地回答:“满意!” 话音未落,大家哄堂大笑起来。 董事长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嗯……那就好,我刚才得到小易经理的表扬和肯定了,既然小易同志都满意了,大家还有不满意的没有?” 董事长这么一说,大家笑得更厉害了,秋桐也笑得身体发颤,平总咧着大嘴巴笑得很开心,孙东凯也矜持地微笑着。 董事长这时也忍不住笑起来,看着我说:“小易,你小子不仗义,那天我让你请客吃饭,你小气不请,非要拿我大头……看来,这顿饭我是必须要请的了,哎——改天我有空一定请易经理吃饭,你记着好了,我不是赖账的人,今天这么多人在这里作证呢,我要是忘记了,你就找集团财务中心,从我工资里扣除这部分钱,给你了。” 我一般正经地说:“行,没问题,我给你记着呢!” 董事长继续调侃我,我装逼回应着,大家听了,都笑得前仰后合。 这个时候,傻子都能看出,董事长对我很看好看重,对我很喜爱。 曹腾这时带着极度羡慕和嫉妒的目光看着我,那眼神恨不得把我撕碎吃掉。 等大家笑得差不多了,董事长将烟掐死,看着大家正色说:“在座的部分各位可能还不知道吧,这位易克同志,就是前些日子被某家报纸报道的星海传媒集团零售抽奖活动有猫腻的主角,活动是他具体操作的,中奖的那位呢,恰好是他的朋友。 “这就惹来了很大的麻烦,被某家报纸抓住了把柄,大肆造谣生事,攻击我们,而我当时也不问青红皂白直接下令将易克开除,同时给予发行公司的秋桐和苏定国以处分,然而,最后的事实真相大家也都知道了,易克是清白的,是被冤枉的,而制造这个冤案的当事人,就是我……” 大家都静静地看着董事长。 “今天,当着大家的面,我决定再一次向小易同志道歉,向秋桐和苏定国同志道歉。”董事长诚恳地说着,突然站起来,深深鞠了一躬。 大家顿时愣住了,接着,热烈的掌声再次响起来。 董事长的高姿态,不但没有影响大家对他的印象,反而提升了大家对他的尊敬和尊重,提高了他的领导威望。 我相信,董事长这段话,不是偶然才起意讲的,一定是早有打算,一定是有自己的意图。 我之所以这么想,就因为他不是一般人,他是一个集团的领导者。 汇报会圆满结束,通过这次汇报会,我在董事长和孙东凯面前,在集团众多媒体老总和部门负责人面前,将曹腾狠狠地踩在了下面,同时,极大地为秋桐长了脸,争了光。 同时,通过这次汇报会,我也觉察到了孙东凯对我态度的变化。 他的变化我理解,毕竟,对他来说,我和他无冤无仇,没有任何利益冲突,发行公司的工作上去了,是他分管的成绩,是给他出政绩的,他没有理由不高兴。 至于他对秋桐的企图,和曹丽的关系,那又是另一回事。他和曹丽睡觉,那是生理的欲求,他想扶持曹丽替代秋桐,那是出于对得不到秋桐的报复,想借此来打击秋桐逼秋桐就范。 在他心里,未必就真的想让曹丽干发行公司老总这个位置,秋桐干的好了,他脸上有光,政绩斐然,干的差了,他可以抓秋桐的把柄要挟她实现个人私欲,进退都可以。 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把秋桐拉下马的,他一定明白一个基本的道理,假如秋桐要是真的被他拿下了,调到其他部门,脱离了经营口,他分管不着,反而更加实现不了自己的企图了。 但是,他睡了曹丽,该做的表面文章还是要做的,总不能白睡了,总得给曹丽一个回报,对曹丽的要求也不能置之不理。 而孙东凯目前最大的困扰应该是他不是一把手,人事任命的事情,他只有建议权,没有决定权,说了不算,只能不停给曹丽开空头支票安抚稳住她,以便他可以继续享用她的**。 此时,孙东凯当然不会知道我心里的打算,不知道我对他恨之入骨的态度,不知道我和秋桐的私人关系。 此时,我没有想到秋桐今后会有一场差点夺去她精神和**生命的灭顶之灾,只看到了董事长——集团一把手对秋桐的赞誉和肯定。 我想当然地认为,有一把手的肯定和支持,秋桐的位置只会更加牢固,事业会更加蓬勃,政治生命会更加有前途。 而秋桐的事业越顺利,她和李顺的婚姻则就越陷入泥沼,这正是我心不由己自觉不自觉想看到的结果。 此时,我自然也没有意识到,这位高高在上的集团总裁孙东凯,商界老油条,极富经验的商人,今后的前途会毁在置身于商界厮杀之外、并不懂商界博弈技巧的我手里,一世英名被惯于装逼的我神不知鬼不觉地给予了付诸东流水。 自然,这都是后话,慢慢来。 汇报会结束的当天晚上,秋桐单独请我吃西餐。 坐在上岛咖啡靠窗的一个角落里,在弥漫在大厅那舒缓的音乐里,我看着柔和灯光下娴静温雅的秋桐,看着她那娇美俊俏的脸庞,看着她眼里流露出的温柔和恬静,心里涌出无限柔情蜜意,不由想起我那消逝已久的浮生若梦,想起我和她难刻骨铭心的点点滴滴…… 从虚幻到现实,从现实到虚幻,来来去去,反复轮回,在眼前的消逝在记忆里,而记忆中的却就出现在眼前…… 我不由心中涌起万般情怀,痴痴地看着眼前我这位天仙一般美丽的女上司…… 秋桐一定是觉察到了我的异样目光和表情,白皙的脸上涌出两片红晕。 “易克——”秋桐看着我说了一声:“你发什么呆。” 秋桐一说话,我顿时清醒过来,忙收回目光,说:“嗯……秋总。” “你看人眼光怎么老是这样?”秋桐带着略有责怪的语气说。 我有些尴尬,说:“对不起……秋总,我……我不是故意的。” 说完,我忙低头吃东西。 秋桐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儿,也低头吃东西。 一会儿,秋桐冒出一句:“大手笔!” 我抬起头看着秋桐:“秋总,你说什么?” 秋桐这会儿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看着我说,”我说你今天的发言今天的方案是大手笔。” 我笑了下:“秋总过奖!” “不是过奖,而是心里话,”秋桐说:“易克,你是怎么想到这个操作方法的呢?说实话,我是没有想到。” 我说:“这要感谢你啊,是因为你的提示,我受到了启发,不然,我是真的想不出这个方案来!” 我说的是实话,我可以做出一个营销方案,但是,这次的方案,并不是单纯的营销,而是一个融入了多方面元素的综合方案。 我脑子里积攒了很多东西,却没有一根线穿起来,没有一个牛鼻子可以抓住,没有一个突破口可以楔入,而秋桐那天对我的点拨,让我茅塞顿开。 此次方案的成功,我自己实在觉得是一个突破,不单是做方案水平的突破,更重要是思维方式和经营理念的突破,而这突破,来自于秋桐。 正文 194.第194章活出精彩 秋桐看着我,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我的点拨或许是起到了某些作用,但是,我觉得,还是你本身的素质在那里,你的潜能在那里,你接受新事物和思维转化的能力强。 “这次你做的方案,出乎我的意料,我现在发现,你做个案的能力,不仅仅局限于营销,还可以有更高层次的提升,你的思维视界很开阔,能很快发现并抓住问题最本质的东西。” 我说:“任何事物,不外乎发现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这个步骤,其实,我到底是怎么琢磨出这个方案的,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想啊想,结合你的启发,脑子里就猛然有了思路……说实话,这次的任务,我完成的很侥幸很偶然,差点就卡壳进入了死胡同。” 秋桐笑了:“偶然之中包含着必然,不是每个人都会那么侥幸的,这和你善于思考善于动脑善于总结善于归纳善于学习善于吸收的习性分不开,这也是我目前发现你最大的特点,而这一点,对于做经营管理的人来说,尤为可贵。” 我边思考秋桐的话边说:“我觉得自己的能量已经到了极限了,也就这么大本事了,要想再有什么突破,我觉得空间不大了。” 我这时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我觉得自己最适合的就是做一个又一个的单独营销方案,做的越多压力越大,脑子里的东西也越匮乏,而超出于营销之外的东西,对我来说似乎很困难。这次的方案,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搞出来的,差点就黄了。 我这时意识到了自己思维的局限性,却不知道该如何去突破,也没想过怎么去突破。 我之前做生意,就是靠着小聪明不停地捣鼓营销方案来成功的,至于怎么会失败,我至今也没有找到根本的原因,其实也不是没找到,而是根本不愿意去想以前那些事。 “那就是说,你需要继续充电了,或者,需要对自己习惯的思维方式做一个重大的改变或者提升了。”秋桐说。 我点了点头:“嗯……或许是吧,那你说,我该如何去改变或者提升呢?” 秋桐皱了皱眉头:“我也不知道……我其实自己也需要很大的提升……我经常也在琢磨这个问题。” “你不是有个营销高手的朋友吗,那你可以去请教他啊!”我冷不丁冒出一句。 秋桐身体一颤,面部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接着低下头,沉默了半天,然后抬头看着我,眼里带着一丝困惑,说:“易克,其实我发现你的思维方式和他的很像,他似乎也是……” “也是什么”我看着秋桐。 “他似乎也是受到某种局限的制约……在某一种高度上难以突破。”秋桐带着思索的表情,喃喃地说:“这种高度,也在影响着我,我自己也一时难以想通。” 我的心中一动,脑子里陷入了迷惘和困惑。 秋桐带着苦苦思索的表情,又陷入了沉默。 “好了,暂时不去想了,越想越让自己陷入了死胡同,或许什么时候脑子里灵光一闪,会猛然发现一个崭新的空间!”过了一会儿,秋桐抬起头说。 我点了点头。 “易克,今天我应该好好感谢你,你让我考试通过了!”秋桐笑着说:“董事长今天很满意,你的方案正合他的胃口。” 我说:“那还是我得先感谢你,没有你给我的点拨,我说不定就弄砸了。” “呵呵……套用你今天下午的发言,我只不过是给了你一片绿叶,你却给了大家一个明媚的春天。”秋桐说:“易克,你下午的发言很精彩,除了发言的内容之外,你不看书面文本,直接口头发言,而且思路清晰,用词准确,收放自如,侃侃而谈,毫不怯场,看得出,你的口才很好,给大家包括我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就奇怪了,平时看不出你这能量,平时你说话干干巴巴磕磕巴巴的,一到关键时候,就发挥自如。” 我笑了:“那是被逼的,我是故意脱稿的,我就是要让大家看看,让大家知道,你是会用人的,你让我重新回发行公司,是很有用人眼光的,呵呵……”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哦,呵呵……”秋桐开心地笑了:“易克,我希望你能成为发行公司一员得力的干将,成为星海发行界一名高手和专家,希望你的风头能超过我,超过所有的人。” “不敢想,没那么高的想法,”我说:“尽自己所能,干好自己的本质工作,能让秋总满意,我就满足了。” “方案我会根据董事长的意见进行归纳整合的,等方案最后批下来,就要开始实施了,”秋桐说:“目前来说,方案还只是纸上谈兵,最重要的是落实,这个方案,要想落实好,还需要付出巨大的劳动和智慧,还需要好好开动脑筋。” 我点点头,然后看着秋桐,又冒出一句:“秋总,我发现你赌性很大!” 秋桐一怔,接着轻笑起来:“何出此言?” 我说:“明摆着,你连我和曹腾的方案看都不看,直接就建议董事长直接听汇报,你就不怕砸了锅?就不怕都通不过董事长不满意?你这么做,担的风险可是很大……所以,我觉得你这是在赌博。” 秋桐说:“呵呵……也许吧,我这次就是想赌一把,我就赌你或者曹腾能行,特别是你能行,赌赢了,大家皆大欢喜,特别是董事长以及集团其他领导和同事会对你刮目相看,大大提高你在大家心里的位置,也彻底封住某些人的嘴。 “赌输了,我来承担责任,大不了董事长批评我一顿,大不了失败了重头再来,做工作,谁也不能保证全部成功,失败是难免的,失败没有什么可怕的……有时候,失败也是一种财富。” 我这时想起浮生若梦以前勉励我的话,和秋桐现在说的是多么相似。 “看不出,你胆子挺大,这次可是冒着很大的风险的。”我说:“你是不是觉得我一定会行?” 秋桐摇摇头:“不,我也不敢确定你到底能不能真的一定行,但是,我既然下决心要赌一把,那就不能去考虑那么多后果和风险,做任何事情,都不可能什么风险都没有,人要想做点事情,总是要敢于冒险的,如果一个人指望什么事都百分之百的保险才去做,害怕失败,害怕冒险,那么,这个人永远都不会有出息,永远都成不了大事。” 我点点头:“嗯……对!” “刚才你说我赌性很大,其实这一点我不否认,”秋桐说:“或许,这是我的人生经历和本身性格所决定的,我认为,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赌博随时可见,换句话说,人生就是一场赌博。” 我心里很赞同秋桐的话,点点头:“嗯……或许,人生其实就是一场场的赌博,每个人都在拿自己的时间去赌,有些人赢了,用时间换取了自己想要的;有些人输了,想要的没有得到,并且失去了赌注。 “我常常想许多年以后的我会是什么样子?是不是也像无数个前人一样,用了很久的时间去向着一个目标前进,回首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依然一无所有,梦想依旧在遥远的高空俯视着我,对我冷笑。” 说到这里,我不由想起了自己的曾经,心情黯然。 秋桐说:“人来到这个世界上,生是一次偶然 死是一次必然,活着的过程 这就是人生。我从不要求自己走出的每一步都是对的,只要求自己走出的每一步都是无悔的,这样,人生足已…… “我总是要求自己,在活着的时候要找到自己存在的价值,让自己过的充实一点,既然来到这个世界走一回,就好好的活上他一回,活着就一定要找到属于自己的目标和梦想,给自己的人生画上几道色彩…… “每个人都有自己活着的意义,人要为自己而活,实质就是为自己的目标而努力,成功须付出汗水,成功、失败、欢笑、痛哭……每一个环节都尽情的去体会、享受,反之一个人如果没有了理想,做什么都是做给别人看,自己又能体会到什么呢?” 我思索着秋桐的话,一会儿说:“我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说完这话,我的心情突然变得很糟糕,觉得心里充满了惆怅和迷惘,还有一种巨大的失落。 秋桐看了我半晌,说:“易克,我不知道你曾经遭遇过说什么挫折和磨难,但是,我知道你也应该是有生活经历的人,也一定有过生活中的不顺…… “用心另眼看世界吧,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很顺利,只是看自己怎么解决,比如你走路的时候被人撞了,别人给你道歉了,有时候你还是会觉得很火,但是你却没想到撞你的人心里其实比你还难受,还是想想那句: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何不如天天开心? “生容易,活容易,生活却不容易,易克,别发愁气馁,这个社会的和你差不多还很多,但是都快乐的生活着,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成功的,只要你努力对待每件事情,对生活认真一点,只要你认真对待每一天,不管你的人生怎么样,我相信都是精彩的……一句话:人要活出精彩,加油吧,小伙子!呵呵……” 说着,秋桐轻轻笑起来。 我看着秋桐:“秋总,你的人生一定很开心很精彩吧?” 正文 195.第195章 最大的弱点 秋桐的眼神顿时就黯淡下来,接着勉强笑了笑:“我努力让自己的人生活的开心和精彩,但是,有些事,不是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我骨子里带着一股赌性,有些事,我敢于去赌一把,但是,有些事,我是不敢赌的,也没法赌……这就是人生,这就是命运……易克,你相信命运不?” “信!”我说:“我信命……秋总,你为什么有些事是不敢赌的呢?” “每个人的命都是天生注定的,也是自己的性格决定的,性格决定命运,每个人都有着自己无法更改的命运安排。”秋桐喃喃地说:“只因为命运的安排,所以,我是不敢赌的,也赌不了。” 我说:“你刚才所说的人生就是一场赌博,其实,对你来说,只包含了工作和事业,而没有包含生活吧?” 秋桐眼皮一跳,看着我:“易克,这个话题,我们可以不谈吗?” 我说:“好,对不起,秋总,我不该问这个问题……冒犯了。” “不用说对不起,没什么,”秋桐说:“工作上,我们是同事,是上下级,但是,在工作之外,我想我们可以做朋友,做很好的朋友。” 秋桐的话让我觉得心里很受用,蓦然发觉,我在现实中不知不觉在走进秋桐,她在慢慢接纳我,从当初她眼里的那个小流氓已经成了好朋友。 我不知道,如此下去,我和秋桐会走到哪一步。 晚上,孤独躺在床上,我看着无边的黑暗,脑子里想着今晚和秋桐的谈话,想着秋桐的表情,想着我曾经如流星般崛起而又消逝的短暂辉煌和大起大落的人生…… 是啊,人生就是一场赌博,赌是最能看出一个人的品性的。 面对最直接的利害得失,必须作出自己的选择,哪怕你不选择,不选择本身也是一种态度,也要承受后果,你既然入了局,就必须赌下去。 人生能有几回搏,入局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出局却往往事关生死。 不管你手气再坏,假如允许透支,只要牌局不结束,就没有输赢。 很多时候,时间是决定结果的最大因素。生意场中的人,绝顶聪明和愚蠢透顶的人都不多,大家在相同的背景下竞争,互有输赢,如果你在自己收益颇丰时离场,那赢家肯定是你,如果在输得最惨的时候出局,那就是输定了。 而我当初离开宁州,输掉了事业输掉了爱情,那不正是我输地最惨的时候吗? 我带着郁郁和凄楚迷迷糊糊地进入了睡梦里,恍惚间,我的脑海里回荡着一个飘渺的声音:“客客,人生一场赌,只要你还在做,只要你还活着,可以说你就还在局中,结果就没有出来…… “人生的输赢,不是一时的荣辱所能决定的,今天赢了,不等于永远赢了;今天输了,只是暂时还没赢。任何时候,耐心都是最重要的品质,坚持到底就是胜利。” 这声音分明是浮生若梦的,虽然我没有听见过她的声音,但是,我太熟悉秋桐的声音了。 我蓦地醒来,在黑暗中坐起,靠在床头,怔了许久…… 第三天,秋桐就安排云朵把自己亲自整合后的方案报给了孙东凯,等他审阅后报给董事长签批,然后执行。 报给孙东凯之前,秋桐给我看了下整合后的方案,什么整合,完全就是我的方案。 “你自己看了心里有数就行,这往上报还得说是整合后的。”秋桐说。 我明白秋桐话里的意思,笑着点点头。 “那我是不是可以先去落实那些措施了呢?”我说。 “不!先不要行动,一切等董事长批复后再说!”秋桐的回答让我感到有些意外。 “为什么?”我问秋桐。 “这个……”秋桐无奈地苦笑了下:“这个是集团规定的工作程序,违反一次可以,再次违反,可就不好交代了。” “可是……”我没有说出后面的话,心里不由有些担忧起来。 秋桐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笑了笑,说:“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放心好了,这个方案,我们不怕对手去模仿。这次的方案,不是一个发行部门挑头短时间单独就可以操作起来的,也不是轻而易举有了方案就可以操作成功的,是需要上下联动整体配合才能运作起来的,而且,我们的对手那边,现在自身正在水深火热之中,恐怕也没这心思弄这个了。” 我一愣:“哦……那边出事了?” 秋桐点点头:“是的,省报集团刚刚调整了领导班子,新的领导班子上任之后,首先要动的就是人事,要调整下面的各报刊各部门负责人,据我所知,星海都市报一把手的位置正岌岌可危,这个时候,他哪里还有心思弄这个……” 我说:“为什么岌岌可危呢?” “省报集团的内部人事斗争比我们集团尤过之而不及,派系斗争很激烈,这些报刊的负责人,都是前任老大任命的,换句话说就是前任老大的人,心腹,现在的老大是以前的二把手,现在成了掌门人,自然要安排自己的人到重要的岗位去了, “星海都市报是省报业集团的骨干子报,又不在省城,在这里干远离集团的束缚,等于是封疆大吏,当然会有很多人眼热这个位置。不单是集团内部很多人眼热,就是星海都市报内部的其他负责人,也虎视眈眈地看着呢…… “你说,在这个时期,那总编辑还有心思干工作吗?呵呵,我听说星海都市报的各位老总副总最近都没大在星海,都整天往省城跑,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去了。” “哦……原来如此。”我点点头,放心了,接着又问了秋桐一句:“那……秋总,在我们集团,你属于哪一派?” “呵呵,我呀——”秋桐笑着:“我属于桐城派。” “桐城派?”我笑了起来,知道清朝有一个散文流派叫桐城派,却故意装作不知,看着秋桐。 “是啊,我叫秋桐,桐城派就是我自己一派啊!”秋桐说。 “呵呵……”我笑起来:“那你就是哪一派也不属于了。” 说到这里,我突然觉得我是属于桐城派的,属于秋桐的人。 整个星海传媒集团,我不管什么党委书记董事长总编辑什么正处副处,我谁都不忠于,我就忠于秋桐,凡是和秋桐作对的人,就是我的对手和敌人,不管他是谁,不管他是多大的官。 “是啊,我哪一派也不参加,我就老老实实干自己的工作,”秋桐说:“如果要实在给我算个派的话,那我就是中间派。” 我说:“这官场或者国企,为什么一定要拉帮结派呢,私企就简单多了,没有这些恶习。” 秋桐说:“这就是中国特色啊,无论是什么地方,不论多大的公司,都有这种现象,这种现象,是有其深厚的社会根源的。” “一个人立足于社会,并非孤立,在他的周围有各种各样的关系——亲戚关系、同学关系、师生关系、师徒关系、战友关系、同事关系、朋友关系、同志关系等等,这些关系构成了一个人的社会资源,聪明的人,运作的好,前途无量。 “无论居庙堂之高还是处江湖之远,都能看到中国人在拉帮结派,像一只只勤奋的蜘蛛,编制着属于自己的网络,网络越大,越结实,捕获就越多,甚至能把这张网推到风口浪尖,登上很高的位置…… “换个角度,某个人要想打击对方,必须要先搞清对方后面的保护伞有多大,前后左右铁杆关系有多硬,否则对方扳不倒,自己反倒捅了个马蜂窝,被对方反戈一击,把自己弄倒了。” 我说:“你看的倒是很明白,深喑此道。” 秋桐说:“在人力资源部混久了,看到的听到的经历的多了,和集团内外上上下下的人接触多了,多少也有点思考吧……人常说商战很残酷,其实,最残酷的是私底下的暗战,都是笑里藏刀的软刀子杀人。 “有的人,稀里糊涂的倾家荡产,却不知道是谁把自己打垮的,而往往其最关键作用的,说不定是他最信任的人,最贴身的人,最没有防备的人……这年头,人心隔肚皮,不能怀疑所有人,也不能谁都相信。” 秋桐最后这句话,我深有同感,我知道自己处世最大的弱点就是太容易相信人,不会对人设防。 “其实我虽然这样说,但是,与生俱来的性格本身决定了我这人在处世的时候,总是带着良好的愿望去看待别人,总希望认为别人和我带着一样善良的心:“秋桐叹息了一声:“其实,我这个人,很多时候对人是不设防的,很多时候,我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防备别人……我也发现了自己的这个缺陷,也想让自己弥补一下,却总是不知不觉忘记了,总是身不由己忘记了防备别人。” 秋桐竟然和我具备同样的弱点。 下午,快下班时,我接到曹丽的电话:“易克,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我说:“什么事?” 我有些担心,这就快下班了,天色都黑了,曹丽让我去她办公室,别是又想潜我一下。 “好事,正事,抓紧过来!”曹丽轻笑了下,又补充了一句:“别让其他人知道!” 我看了一眼坐在办公室里的曹腾,没有在说什么,挂了电话,直接去了曹丽办公室。 曹丽自己在办公室,见我进来,脸上展开了妩媚的笑容:“来,小易易……坐!” 说着,曹丽指了指沙发。 我没有坐,站在曹丽跟前:“不用坐了,曹主任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你看看你这副样子,难道我还能吃了你不成?”曹丽嗔怪地说了一句,然后站起来作势要拉我的胳膊:“坐不坐?非得让我拉你坐?” 我于是自己过去坐下,看着曹丽,心里摸不透她到底什么心思。 正文 196.第196章 暗示和威胁 “放心吧,小易易,姐今天不会非礼你的,看你这副紧张的样子。”曹丽说:“别用这么敌视的目光看着我好不好?你再对我这副敌视的姿态,我会生气的哦……” 曹丽说的语气不重,但是声音里带着不轻不重的不快,还有几分暗示和威胁。 我看着曹丽,琢磨着今天秋桐和我说的话,寻思着曹丽对秋桐的不测之心,脑筋突然转了弯。 我他妈真傻,我难道非要让曹丽看出来我和她势不两立不行?这样做对我以及秋桐有什么好处呢?我难道不可以利用曹丽对我的欲求稳住她获取她对我的信任,从而打入敌人内脏获取什么有利的情报吗? 这样,自然对我站稳脚跟进一步发展对保护秋桐是极为有利的。 当然,我也知道,这样做,我是要冒着危险的,曹丽就像一只饿狼,虎视眈眈地看着我,随时都想把我摁倒。 不过,我想,只要我立场坚定,坚决不进去挖洞,曹丽是奈何不了我的。 当然,要是想获取曹丽的绝对信任,干了她是最好的途径,但我不想那么做,那代价太大了,我得守住身子。 至于是为谁守住身子,是为海珠还是冬儿还是浮生若梦还是秋桐,我没想过。 想到这里,我笑了起来,看着曹丽:“曹主任,你想多了,我知道你对我好,我心里是有数的,我怎么会敌视你呢?只是,我对我女朋友承诺过,绝对要忠于她,我不能做对不住她的事情。” 曹丽一听我这话,转怒为喜:“嗯……你能说出这话,我很欣慰,你能理解姐对你的一片好心,我很高兴,我理解你对你女朋友的忠贞,这一点,我很赞赏你,你现在不愿意,我不勉强你,当然,你什么时候对姐兴趣了,姐这边随时等着你。” 曹丽一说话就下道,我打断曹丽的话:“好,谢谢曹主任的好意,其实,我心里还是很感激曹主任的,从我来集团工作认识曹主任,就一直得到曹主任的呵护和照顾,我嘴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有数的,能得到曹主任的高看和厚爱,我很荣幸,今后,我的进步还需要曹主任多操心。” “呵呵……”曹丽开心地笑起来,笑得很娇媚,浑身都发颤。我有些疑惑曹丽的小兔子怎么会这么大,从望远镜里看的时候没发现这么大,难道是带了假的撑起来的? 曹丽说:“易克,你放心,今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你这次回来,打下的基础不错,转正了,成了聘任制员工,那天在董事长孙总裁面前又大大露了脸,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开局很好…… “只要有机会,我会多为你美言的,想必你也知道经管办在集团的位置,在经营委里的作用,我虽然是副主任,但是主持工作,在孙总面前,我还是能说进去话的…… “孙总年富力强,属于集团最年轻的上层领导,今后还是大有前途的,在公司里混,站好队,跟对人,是很重要的。” 我做认真状听着,点点头:“哦……” “今后,你只要好好听我的话,姐保证不会让你吃亏的。”曹丽接着柔柔地说:“小心肝,姐日夜都想着你呢,想好好疼你,哎——可惜。” 我笑了下,岔开话题:“曹主任,你现在叫我过来,是什么事呢?” “今晚皇冠大酒店有个饭局,我带你去参加——”曹丽说。 我一听,原来是这事,推辞说:“算了吧,我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又不会说话,去了丢人……我不去了,你自己去吧!” 曹丽翘起了二郎腿,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易克,这个饭局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由不得你!” 我一听曹丽这话,心中不由一竦。 于是我带着惶恐的表情问曹丽为什么这个饭局我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为什么由不得我,曹丽蹦出一句话:“孙总发话让你去的,你想不给领导这个面子吗?领导的话你想不听吗?” 我转了下脑筋,说:“自然是不敢,领导的话我是万万不敢违抗的……何况是孙总那么大的领导。” “嗯……那不就是了?乖乖跟着我去就是了。”曹丽说着,看到我诚恐的表情,似乎被孙总震慑住了,又安慰我说:“哎——易克,对领导要尊重,但是,也不要多怕,领导也是人啊,多大的事,孙总也不过是个处级干部,七品芝麻官,有什么好怕的?我就从来不怕他!” 我说:“你本身就是领导,你自然是不怕他了,我是一个刚转正的合同工,和这么大的领导一起吃饭,那里敢不紧张呢?” “我不怕他不是因为我是什么级别什么身份,而是因为……哼哼……”曹丽得意地哼了两声,接着说:“易克,我怎么觉得你胆子不小呢,和董事长都敢开那么样的玩笑,集团里哪个人敢和董事长开玩笑的,反正我是从来没有见到过……这董事长都不怕的人,怎么倒怕了总裁呢?” 我说:“因为总裁直接分管经营啊,这可是最高的顶头上司……董事长天高皇帝远,一般是见不到的……再说,我也没敢和董事长开玩笑,是他调戏我,我被动回应的。” 曹丽这会儿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沉稳,眼珠子不停地转悠着,不知在寻思什么。 一会儿,曹丽正色说:“易克,孙总要你参加今天的饭局,这说明领导眼里有你,是对你的高看和抬爱,你心里要有数,要知道感恩和珍惜,集团这么多经营单位,有几个人下层人员有这种殊荣的?据我所知,孙总到集团工作以来,你是第一个。” “哦……那我应该感到很荣幸了!”我说。 “嗯,是的!”曹丽说:“那天的汇报会,孙总对你种下了深刻的印象,你弄的那方案,说实话,确实高明,超过曹腾的,虽然曹腾是我堂弟,但是,我还是为你感到高兴,当然,孙总之所以会对你有深刻的印象,也是和我多次在他面前提及你为你美言分不开的。” 曹丽这张嘴谎话张口就来,不过我也不想探究真假,就当她说的是真的好了,我对曹丽点点头:“谢谢你了!” “姐是把你当弟弟待的,甚至都超过曹腾。”曹丽腻腻地说着:“谢什么啊,我可不需要只是口头的感谢,我要的是实实在在感受到的感谢哦……” 我没有做声。 曹丽看了看时间,说:“好了,走吧!” 出了经营区大门口,曹丽指了指马路对过工商银行大楼:“走,过马路,我的车停在那边楼下!” 原来曹丽有车了,只是不停放在单位院子里,停在对过的马路边。 我和曹丽穿过马路,曹丽按了下遥控器,一辆白色的小宝马应声而响。原来这就是曹丽的新马驹。 “这是你刚买的车?”我问曹丽。 “是啊,怎么样?还行吧?”曹丽炫耀的看着我。 “还行,不错,这车得好几万吧?是吉利牌的吧?”我说。那吉利的标志和宝马还真有点相似。 “我喷——什么好几万?要好几十万好不好,大哥,你怎么搞的,不会连宝马都不知道吧?”曹丽看着我说。 “啊——”我半张嘴巴:“原来,这是……这是宝马?宝马原来就是这样的……我还以为是吉利……好几十万啊,天啊,好贵啊!” “哈哈……”曹丽似乎很满意看到我反馈回来的表情,打开车门:“上车,让你感受下世界名牌车的味道。” 我坐到副驾驶位置,曹丽开车,直接奔酒店而去。 “你真实有钱银啊,能买得起这么好的车!”路上,我对曹丽说。 “嘿嘿……”曹丽深不可测地笑笑,然后说:“别对外说啊,自己知道就行,我故意不把车放到经营区院子里的,特意停在马路对过,不然,在我们那里太惹眼,不想让人家说三道四,招来那些红眼病,做人要低调啊,你说,是不是?” “是,是!”我点点头。 “哎——我这算是什么有钱银啊,这车算是老娘辛辛苦苦付出得到的回报。”曹丽边开车边变得有些愤愤不平:“我们集团里有钱人多了,那些大领导,哪个不是家财万贯,建一座大厦就能崛起一批千万富翁,那些经营部门后勤部门的负责人,哪个不是百万富翁,都富得流油,妈的,就苦了我们这些行政管理部门的了,清水衙门。” 我说:“也未必吧,我看发行公司就是个清水衙门,钱虽然多,但都是集团拨付的发行费,基本都支出用于人员工资和投递环节了,花销巨大。” 曹丽一撇嘴:“这你就不懂了,什么清水衙门,发行公司每年几千万的资金拨付,这些钱如何运作,都是总经理的事,这几千万里漏个百儿八十万的,还不是小意思?随便哪个环节都能捣鼓出个十万八万的钱出来,就看你脑瓜子灵活不灵活。” 我说:“但是,我看秋总是很清廉的人!” “切——狗屁,这年头还有清廉的人?到嘴的肥肉还有不吃的?”曹丽嘲笑地说:“兄弟,我看你是太外行了,你以为人家捣鼓钱会让你知道?会告诉你?要是让你这样的外人都看出来,那只能说明太失败了,离进去不远了…… “集团三大经营部门,发行、广告、印刷,个个都是肥缺,每次人事调整都争得头破血流,为什么都去争?傻子都知道,能捞钱啊! “那个平总,干了好几年广告,我给他估算了,每年他的额外油水不会低于300万,现在这家伙应该是千万富翁了,这是最低的估计,也是集团里大家私下公认的数字……这个秋桐,刚到发行公司半年,哼哼,我估计也快下手了。” 我说:“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认为的那样!” 正文 197.第197章斗不过就得忍 曹丽不屑一笑,说:“靠——你才来集团几天,懂得什么?这年头,有便宜不占是笨蛋,不捞白不捞,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谁不想多捞点,现在不捞,等以后没机会了,后悔药可是没地方卖的。” 我琢磨着曹丽的话。 曹丽继续说:“我这么和你说吧,现在的公司上层,凡是有职务之便可以捞钱玩女人的,没有不捞不玩的,捞和玩是正常的,不捞不玩反而是不正常的…… “你看电视报纸新闻上那些人模人样的商界精英面上正儿八经,其实,人后,说不定就是个衣冠禽兽。那些人,谁敢拍着心口窝拿自己的爹娘来发誓自己没有情人没玩过几个女人?谁敢?” 曹丽的声音变得似乎有些激愤和不平。 我听着曹丽的话,心里不禁有些压抑,说:“我就不信没有洁身自好的人!” “当然,洁身自好的人也有,但是,这样的人往往是干不长的,很快就下去了,这是圈子的规则,你在这个圈子里存在,那么,你就必须要融入这个圈子,否则,你就会被这个圈子所淘汰。”曹丽说:“有句话说得好:鹤立鸡群,鹤比鸡难受,它要承受很多来自群体的压力,不合群是要付出代价的!” 没想到,曹丽还是个有一定自己想法和思想的人。 我这时掏出手机摆弄着,曹丽看了一眼,突然说:“对了,今晚我到你出去和孙总吃饭的事情,不要和别人说,尤其不要让发行公司的人知道,特别是公司的领导层。” 我知道曹丽真正在意要防的是秋桐,她是不想让秋桐知道她带我出去吃饭的事情。 “好的,一定!”我边说边给秋桐发短信:“今晚孙总曹丽和我一起到皇冠大酒店吃饭,曹丽代孙总告诉我的,据说是孙总点名要我参加的。” 刚发完,曹丽瞥了我一眼,狐疑地说:“你给谁发短信的?” 我说:“个人**也需要向你汇报吗?” 曹丽一怔,接着轻笑:“是给你女朋友发的吧?” “嗯……”我模棱两可地回应了一声,这时秋桐的短信来了:“哦,好呀,少喝酒,多吃菜!怎么去的?” 我回复:“曹丽买车了,宝马,我现在正坐在她的宝马车上,车号是:寮K-SB001。” 秋桐很快就回复:“哦……这么巧……你坐在她旁边,发短信小心点,不要被发现了,呵呵……” 我一看这短信,就明白了,秋桐必定正巧在我身后,正好能看到这辆车还有车号。 我回头看了下,果然看到秋桐的车正在后面,秋桐正坐在副驾驶位置上,驾驶员开的车。 我忙回过头给秋桐发短信:“发现不了的,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去一家饭店接待客户!”秋桐回复说:“好了,别发短信了……记住啊,晚上少喝酒,多吃菜,少说话!” 我心里觉得热乎乎的,回复说:“是,遵命!” “呵呵,不和你说了,就这样吧!”秋桐回复说:“不要回短信了!” 我没有回复,接着快速把手机收件箱和发件箱删除干净,然后将手机收起。 看我发完了短信,曹丽问我:“你在公司里干觉得顺心不?” 我说:“还行!秋总对我不错!” 曹丽一听,神色变得有些不悦:“哼,比我对你还好?没良心的!” 我不说话了。 曹丽显得有些闷闷不乐,一会儿又说:“你和赵大健到底有什么矛盾?” 我说:“没有什么矛盾啊!” “那他怎么一直对你……”曹丽话说了半截停住了,顿了顿,接着又说:“你前些日子是不是耍弄他骂他了?” 我睁大眼睛看着曹丽:“你听谁说的?赵总和你说的?” “嗯……”曹丽点点头。 “他是领导,我怎么敢骂他耍弄他呢?”我说:“给我这个胆子我也不敢啊,你还真就信了?” “我一开始听说也不相信,但是,听他说的活灵活现,又不得不信!”曹丽说。 “那你要信我也没办法,”我说:“反正嘴巴长在他脸上,我也不想多费口舌辩解!” “呵呵……”曹丽笑起来:“别急,在他和你之间,我当然是相信你的了……我只是觉得不明白,他为什么对你那么大的成见……这个赵大健啊,人其实不错,就是脾气差,喜欢摆老资格……其实呢,也情有可原,干了一辈子了,迟迟提拔不起来,发泄牢骚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啊……” “我对赵总一向是很尊敬尊重的!”我说。 “嗯……那就好……赵总在集团里,现在也算是个有背景有后台的人,不要和他弄顶了,”曹丽说:“记住,兄弟,在单位里,和领导对抗,是没有好处的,特别是你这种身份……我这么说,可是为你考虑,为你好的。” 我点点头:“好!” “以后,如果有人难为你,你可以直接找我,告诉我,你放心,有我在,集团里没人敢拿你怎么样的!”曹丽说话的口气俨然她就是我的保护神。 我又点点头:“好,谢谢!” “以后,我们可以保持单线联系,当然,打枪的不要,悄悄的。”曹丽又说。 “嗯……” 曹丽不说话了,开着车,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很快到了皇冠大酒店,我现在大堂门口下车,接着曹丽开车去停放。 曹丽开车刚离开,迎面走过来了白老三,身后跟着那保镖。 白老三目送曹丽开车去了停车场,然后走到我跟前,笑呵呵地对我说:“哟——这不是李老板的保镖易克先生吗,怎么,那么漂亮的女朋友不要了,傍上富婆了。” 看见白老三我就怒上心头,很想下手把他放倒。但我还是强行克制住,我知道,他是黑白两道都吃的主儿,目前,我是斗不过他的,既然斗不过,就得忍。 我于是冲白老三笑了下:“白老板好啊,好久不见!” 白老三站在我跟前,上下打量着我:“易克,听说你不在李顺那边干了,怎么着,对我这里有没有兴趣,想来的话,我绝对亏待不了你,保证比在李老板那边收入多。” “多谢白老板高看,对不起……高攀不起。”我说。 “唔。”白老三干笑了一声:“看来,我的面子没有李老板大哦……看来,易老弟是不屑于和我这种人为伍了。” 我呵呵笑起来:“白老板言过了,我绝无此意!只是,人各有志。” 白老三继续笑着:“呵呵,易老弟真是爽快人,讲话直来直去!” 我说:“白老板想必也应该是爽快人,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和你无冤无仇,以前的事情,上次你和李老板一笔勾销了,今后,我希望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我绝不冒犯白老板,同时,也希望白老板。” “哈哈,听易老弟这口气,是在警告我了?”我的话还没说完,白老三就大笑起来,接着突然叹息一声:“唉……江湖往来,纷纷扰扰,这恩恩怨怨何时了啊……既然易老弟在警告我,那我要好生小心了。” 说着,白老三又仰天大笑起来,白老三的笑我听了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我说:“白老板不必多心,我哪里敢警告白老板,我只是希望大家都平安无事,平安相处。” “嗯,老弟的愿望是良好的,看来,老弟和我一样,都是纯洁善良真诚的人啊……”白老三真真假假地说。 正在这时,地下皇者从大厅里走出来,看见白老三忙低头哈腰招呼:“白老板,将军正在楼上等候。” “嗯,好!咱们走!”白老三说着,收敛了笑容,带着阴冷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拂袖而去。 地下皇者没有立即跟上去,而是主动伸手友好地和我握手,然后说:“易克,你今天来这里是……” “参加一个酒场!”我笑着对地下皇者说。 “哦……”地下皇者点点头:“我是出来接白老板的,大将军找他有点事情。” “嗯……” “最近你见李老板了吗?” “没有!”我说。 “哦,呵呵……”地下皇者冲我神秘地笑笑,然后告辞进去了。 这时,曹丽也过来了,和我一起进去。 “易克,第一次来这种高档的酒店吧?”曹丽说。 “是啊。”我环顾着四周,感慨地说:“真高档啊,好华贵的地方!” “呵呵,这才是四星级酒店,算不了什么,等有时间我带你到五星级的酒店,去远洋洲际,去香格里拉,去希尔顿,那才叫高档呢!”曹丽带着炫耀的口吻说:“我每周都要到四星五星的酒店来吃几次饭的……哎——来多了,都没感觉了!” 我心里想,或许曹丽每周还要到这样的酒店来几次开房间。 自然,来这样的地方吃饭或者开房,都是不需要曹丽花钱的,就曹丽的妩媚和风情,愿意为她花钱的男人有的是。这一点,我相信。 和曹丽一起穿过大厅,刚要上楼梯,突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嗨——易老板!” 听到这声音,我一下子顿住了,停住了脚步。 走在前面的曹丽也停住了,转过身来。 叫我易老板的是穿着酒店制服的小亲茹,此时正冲我笑嘻嘻地走过来。 我心里暗暗叫糟糕,这个小亲茹怎么这么巧就看到了我。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曹丽已经发话了,看着小亲茹,面带疑惑:“小姑娘,你叫谁易老板啊……” “叫他啊,还能叫谁呢!”小亲茹说。 “哦……哈哈……”曹丽笑起来:“易老板,有意思……你和他认识?” “是啊,早就认识。”小亲茹说。 曹丽这时看着我。 正文 198.第198章微妙的饭局 我此时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故作轻松地对小亲茹说:“呵呵,你这丫头,整天乱叫。” “嘻嘻……怎么能说我乱叫呢,不叫你易老板,那叫你什么?叫易老大?”小亲茹笑着说:“叫你易老大,貌似你成了混社会的了,不好,嘻嘻,我就喜欢叫你易老板。” 我笑着:“随便你怎么叫了。” “怎么?有招待?”小亲茹说。 “是的,和我领导一起来这里吃饭!”我说。 “哦……领导。”小亲茹看了曹丽一眼,似乎不大明白我的话里意思,说:“你怎么有领导了……混大了,……以后是不是该叫你易领导了?” 我说:“我到处混,领导当不成,被领导还是可以的!” 小亲茹哈哈笑起来,说:“好吧,不打扰你了,去吧,我也去忙了。”说完,小亲茹走开了。 曹丽看着小亲茹的背影,又看着我说:“这个小姑娘是你的。” 我漫不经心地说:“以前一起打工认识的工友,我是她的小组长,后来应聘到这里做了服务员。这丫头喜欢开玩笑,称呼起来没大没小,总喜欢称呼我易老板,今天见了老习惯还是改不了。” “哦……”曹丽眼里带着深信不疑的目光,她当然是不会相信我曾经做过老板的,笑着说:“这孩子长得还挺水灵,是不是以前和你有过一腿啊,你是人家的小组长,是不是……”曹丽发出暧昧的笑。 我笑笑,没有回答,说:“走吧!” 我和曹丽去了餐厅的一个单间,孙东凯早就已经在里面了,正坐在那里沉思着什么。 我进来,毕恭毕敬给孙东凯打招呼,孙东凯微笑着看着我:“呵呵,小易,来了……随便坐吧!”孙东凯的口气不热不冷,淡淡的。 我找了个下位坐下,这时孙东凯对曹丽说:“告诉服务员,上酒菜。” 曹丽答应着去了,很快,酒菜上齐,我们三个人就吃喝起来。 我有些意外今晚的饭局就我们三个。 孙东凯似乎不大想说话,除了自斟自饮就是埋头吃菜,似乎我和曹丽都不存在一般。 房间里的气氛比较沉闷。 我心里一直在琢磨孙东凯叫我来吃饭的意图,叫老子来,老子来了却又不理会老子,什么鸟意思? 这时,曹丽冲我使了个眼色,又端了下手里的酒杯。那意思,我明白,是要我主动敬孙东凯酒。 我于是端起酒杯,站起来:“孙总,第一次和领导吃饭,头一回您这么高级别的领导一起吃饭,不懂规矩不懂礼节您别见怪,来,我敬您一杯酒。” 孙东凯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举起酒杯,没有站,仍旧坐在那里:“好,来,干!” 我忙一口干了这杯酒,孙东凯却只是将酒杯放在嘴唇抿了下,接着就放下了,没有干。 这时,曹丽给我倒上酒,笑着说:“小易,孙总今天吃饭叫你过来,这可是你的荣幸,这可是孙总对你的高看和厚爱啊,集团里能有你这殊荣的可是寥寥无几哦……敬一杯酒太少,两杯吧,好事成双。” 我于是又敬了孙东凯第二杯酒,这杯酒孙东凯干了。 然后,曹丽给大家倒上酒,也装模作样地端起酒杯,看着孙东凯:“孙总,我也敬你两杯酒吧,我是你的办公室主任,这服务不周到的地方,你多批评,多担待。” 孙东凯暧昧地看着曹笑了下,接着说:“好,曹主任,来,喝——” 曹丽又和孙东凯干了两杯酒,曹丽喝了两杯,孙东凯还是只喝了一杯。 然后,孙东凯点燃一支烟,慢慢抽起来,看着我,半天不说话。 我记着秋桐的话,也不说话,低头吃菜。 “今天我看了发行公司给我的最后方案,关于读者俱乐部的。”孙东凯终于开始说话了,声音有些慢条斯理:“这个方案,我看基本体现的就是小易那天发言的完整思路。” 我不吃菜了,抬头看着孙东凯,曹丽也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看了我一会儿,接着看着曹丽:“曹主任,我说句公道话,小易这做方案的思路要比曹腾强……两个方案的差距是很明显的,曹腾那边,你回头要多鼓励教育指导他,要好好向小易学习。” 曹丽听了,没有一点生气的表情,反而笑得很开心:“嗯,好,一定听领导的吩咐!” “年轻人,要勤于学习,勤于钻研,敢于创新,敢于实践。”孙东凯又看着我:“小易不是科班出身,没有受过正规的大学教育,但是表现出来的综合素质,我看丝毫不必集团那些大学生差……甚至还要强很多……小易这次的表现,颠覆了我的人才观啊,呵呵……看来,在用人的观念上,我是需要做一些改变了。” 我忙谦虚地说:“孙总过奖了。” 曹丽忙接过来:“小易,你看,孙总对你多看重啊,在表扬你呢,我跟了孙总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见孙总这么表扬集团里的年轻人……你可要心里有数啊……” 我点点头:“谢谢孙总的褒扬。” 孙东凯矜持地微笑着:“小易,要戒骄戒躁,要继续努力,加油干好本职工作,力争有更大的成就!我对你还是很有期望的。” “孙总在鼓励你在给你加压呢!”曹丽说。 我说:“我要变压力为动力,在孙总的领导下,力争为集团做出更大的贡献。” “呵呵……”孙东凯说:“小易是个头脑很灵活的年轻人,接受新事物很快,也很会体会我的意图……这今后,小易要是有什么工作上的问题,对公司的工作有什么建议和意见,工作上遇到什么阻挠和困难,可以直接找曹主任反映,甚至也可以直接找我……” 孙东凯的意图很明显,是要我越级汇报,越过苏定国甚至秋桐直接汇报,他是在不动声色挑拨发行公司内部在关系,在暗示如果我和秋桐发生什么矛盾的时候,他和曹丽可以做我的后台。 我微笑着说:“嗯,好!” “今后,我想,你还可以有更好的发展空间,有更好的作为。”孙东凯说:“我们集团经营系统,用人没有行政系统那边的那些条条框框制约,只要有能力,我用人是不拘一格的。” 孙东凯这话很明显是在给我某种含含糊糊的承诺。 曹丽忙说:“哎——小易,你还不赶紧再感谢孙总两杯酒。” 于是,我又站起来给孙东凯敬酒:“感谢孙总的厚爱,我一定不辜负孙总的期望!” 和孙东凯喝了两杯酒,孙东凯说:“小易,你也要给曹主任敬两杯酒啊,曹主任在我面前可是没少夸你呢,在我对你不了解之前,我甚至都怀疑曹腾不是曹丽的堂弟,你才是……哈哈……”孙东凯酒量似乎不大,几杯酒下肚,脸有些红了,说话也显得放开了一些,笑得有些开怀。 我于是又给曹丽敬了两杯酒,曹丽喝下去,脸上也有些红晕。 然后,孙东凯就不大理会我了,和曹丽边吃菜边谈起了工作上的事情。 我坐在那里有些无聊,已经吃饱了,孙东凯不走,我却又不能走,只能在这里陪着。 我坐了一会儿,肚子觉得有些不舒服,可能是海鲜吃多了,就起身上卫生间。 卫生间里没人,我找了一个隔断,进去,插上插销,蹲下来…… 不一会儿,听到有人边说话边走进来。 “好了,我从房间出来了,到卫生间里了,说吧。”这是白老三的声音。 我屏住呼吸听白老三说话。 “嗯,这事我知道,李顺最近一直在宁州,那边我有安插的眼线,这***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白老三说:“这家伙心眼不少,把容易出事的项目转移到宁州去了,正大光明的几个项目还在星海继续发展,继续和我明争暗斗,妈的,最近他的房地产公司运作很红火,票子哗哗地进,我这边明显处于劣势,张小天用了浑身解数也不行…… “还有星海新开发的几个大工地,他插手的速度都不慢,前几天差点就打起来,幸亏伍德及时出面化解了……这***,依仗他的后台,牛逼哄哄,哼,我看他是没个鸟数了,我先让他继续猖狂几天再说……我们是要后发制人的,看谁笑到最后。” 我凝神听着。 “有什么办法……嘿嘿……”白老三笑的声音很诡秘阴险:“你知道今晚我和谁在皇冠吃饭的?和伍德……我把我姐夫叫来了,让伍德和他当面认识接触一下,加深加深感情…… “李顺他老爹一直不鸟我姐夫,不服我姐夫分管呢,觉得自己也是副地级和我姐夫平级,牛逼大了,眼里只有市委书记,我姐夫口上不说,心里却是有数的……让我姐夫和伍德接触见面,就等于强强联合,你明白不。” 我不知道白老三在和谁打电话,但是可以确定是他那帮的人,说不定是他的狗头军师或者什么心腹。 原来今晚白老三和伍德在和白老三的姐夫一起吃饭的。 白老三在借着他姐夫的地位和权势在拉拢伍德,想联合对付李顺。 不知道伍德是怎么打算的,心里是什么算盘,他曾经是李顺的老大,李顺对他一直是很信任的,难道他会出卖李顺? 对于白老三,他的目标就是击垮击败李顺,而对于他姐夫,似乎不会对李顺多么感兴趣,那么,他和伍德会面,意在何为呢?而伍德,又图的是什么呢? 难道,他们在一起,会有什么更大的图谋和阴谋? 我有些想不透,这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能力和范围。 正文 199.第199章意外的消息 毕竟,我对官场是不懂的,对混道上的,也就是跟着李顺这段时间才有了点了解。 我继续听白老三打电话。 “对了,还有个事……前两天我听佳木斯那边打探到的信儿,说打听到包老四的消息了,听说他8年前逃跑后,就一直隐藏在星海的一个什么地方……你抽空安排人在星海探听他的具体行踪。”白老三说:“这***消失了8年,我追杀了他8年,他以为我再也找不到他了……他和我之间的血海深仇大帐还没算呢,找到他,我非剁了他把他扔海里去喂鱼不可。” 我心里陡然一惊,白老三说的包老四是不是就是四哥呢? 想到四哥听我提到白老三时候的表情,我疑心更大了,假如四哥真的是包老四,那么,四哥就是白老三8年来一直追杀的对象,那么,四哥和白老三之间就有着什么不可化解的深仇大恨。 我心里不由替四哥暗暗担忧。 “好了,就这样吧,我要继续陪他们喝酒了……你们自己玩吧,好好玩啊,别那啥人亡啊——”白老三的声音变得有些淫档:“我这几天忙着处理事,一直没空玩玩……哎——好久没坐飞机了,好些日子没见飞机上那漂亮空姐了…… 老子看中的女人,还从来没有弄不到手的……我管她是谁的女人!就是李顺的女人,老子想玩,也一样跑不掉……哎——这一说,我***还真妒忌李顺了,这家伙找了个女人,太水了,美若天仙……哈哈,我不着急,等扳倒了李顺,他的女人自然是跑不掉的。” 我心里怒不可遏,***白老三,在打海珠和秋桐的主意! 我此时很想把白老三塞到屎坑里,当然我知道这不现实,白老三的势力不是我目前能对付的了的,我必须要保持清醒头脑,不能和白老三发生直接正面冲突,不能惹他。 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高度提高警惕,防止白老三对海珠和秋桐下黑手,我绝不能让白老三伤害海珠和秋桐,绝不! 至于李顺,我不知道该不该帮他,我担心自己越帮他会让自己在黑社会的泥潭里陷得越深。 我和李顺之间,似乎是及联合又斗争的关系,李顺在威胁我、控制我、胁迫我、利用我,但是,又时不时在帮助我。 我不知道,假如我告诉李顺今晚我听到的和他有关的白老三的话,李顺会不会相信,会不会借此将我再度拖下水。 白老三打完电话出去了,我也满腹心事地出了卫生间,往房间走。 经过一个单间的时候,我偶然一转头,透过门缝,看到那房间里坐着伍德,对面坐着白老三。而在正中间,坐着一个神色威严气质不凡颇具领导气质的40多岁不到50岁模样的男人,正带着矜持的微笑在听伍德说着什么。 无疑,这位就是白老三的姐夫了。 他们也是三个人,和我们一样,三人行! 看着这三位,我心里隐隐有一种感觉,似乎感觉有一股强大的气势犀利的暗流正在星海逐渐形成并涌起。 而这暗流,将悄无声息地流淌,于平静中积蓄能量,等待时机,不知何时会在何处喷发,而一旦喷发,将会掀起一股血风腥雨的狂烈风暴。 这风暴,不知会将何人扫荡到何处,不知会是否遇到更强烈更凶猛的狙击和反扑。 我担心伍德看见我,没有停留,直接走过去,回我们吃饭的房间,到房间门口时,门虚掩着,里面隐隐传出曹丽和孙东凯谈话的声音。 我停住了脚步,侧耳倾听。 “混商场,最主要是要有自己的人,手里没有人,任何时候都要看别人眼色行事,任何时候都抓不住主动权,要想在商场里立于不败之地,必须要拉起自己的队伍。”这是孙东凯的声音。 我继续听。 “所以,曹丽,我经常告诉你,要注意物色人,不但要物色那些善于拍马屁听话的人,还要物色那些有能力的人,这些人,是出政绩的骨干力量……不但要在现有的中层中间物色,还要积极发现培养新人,从基层发现培养…… “现有的中层,其实并不如这些基层的可靠,因为这些中层很可能在我来集团之前就已经是别人的人了,而且,这些人一个比一个滑头,胃口一个比一个大,在进步的空间已经不大的情况下,很难笼络住…… “而基层的这些新人,特别是像易克这样的,没有背景没有根基,还是外地人,胃口又不大,最适合发展培养……你给他一点好处,甚至说几句好话,他都会受宠若惊感激涕零的……这样的人,是我们今后开发培育的重点。” “嗯,好,我知道了!”曹丽的声音。 “21世纪什么最重要?人才啊……”孙东凯说:“人才就是生产力,人才就是财富,现在经营委下属的这些经营部门负责人,大多都是势利眼,虽然表面上个个对我很尊重尊敬顺从,其实呢,很多都是直接通一把手的,比如广告公司那个平。” “是的,是这样。”曹丽说:“还有,那个秋桐,根本就不把你放在眼里,最势利不过,我看,她就是个骚狐狸,说不定,她和董事长有一腿。” “你不要乱说。”孙东凯的口气有些不悦,还有些酸溜溜的意味:“秋桐虽然不大听我的话,但是,我觉得这女人的人品还是没得说的,她才不会和董事长有那关系呢……我看,这女人就是个带刺的玫瑰。” “哼,越是带刺的玫瑰你越喜欢,越能刺激你的征服欲,是不是?”曹丽的声音更加有醋意。 “呵呵,你怎么这么说啊,我只对你有征服欲,我怎么会对她有那意思呢。”孙东凯说:“我都被你迷死了,我怎么还会找别的女人呢。” “哼,我看你就是嘴巴甜,就靠嘴皮子了。”曹丽说,声音明显缓和下来,似乎觉得很中听。 “我嘴皮子不行啊,还是你的嘴皮子行。”孙东凯的声音带着一丝银秽:“今晚,看来,老子又得收拾你了。” “没良心的冤家……每次都变着法子把人家弄得精疲力尽,第二天站都站不起来。”曹丽荡笑了一声。 我听不下去了,后退几步,然后咳嗽一声,接着迈步向前,推开门。 进来时,看到孙东凯和曹丽正板板正正坐在那里正儿八经地谈着工作上的事情。 又吃喝交谈了一会儿,酒足饭饱,大家散席。 我和曹丽跟在孙东凯后面出了房间,刚要沿着走廊往前走,突然白老三在的那个房间也打开了门。 白老三的姐夫昂首出了房门,后面跟着伍德和白老三,正和我们面对面走过来。 走廊在两个房间的中间,自然大家是要面对面走的。 看到那个姐夫,孙东凯突然紧走几步,直奔那姐夫过去,老远就招呼,带着奉承和尊敬的声音:“哎呀——这么巧,您也在这里吃饭啊……您亲来这里吃饭了。” 那白老三姐夫笑着伸出右手,孙东凯忙伸出两手握住。 “呵呵……东凯啊……好久不见了。”白老三姐夫说着,浑厚的男中音。 看来,这二位认识,白老三姐夫认识孙东凯。 说话间,我和曹丽已经走到了孙东凯身后,而伍德和白老三也站在白老三姐夫身旁。 伍德看着我,不动声色。 白老三则微微笑了下。 曹丽站在孙东凯身旁,带着娇柔的笑容看着白老三姐夫。 “我今晚和两位企业家一起吃饭商谈一些事情。”白老三姐夫边对孙东凯说边指指伍德和白老三:“这位是伍老板,这位是白老板。”然后,又指着孙东凯对伍德和白老三说:“这位是星海传媒集团的孙总裁。” 伍德和白老三冲孙总笑着伸手,孙东凯和他们热情握手招呼。 然后,孙东凯指着我们说:“这是集团经管办的曹主任,这是发行公司的小易。” 孙东凯话刚说完,曹丽就主动向白老三姐夫伸出手,娇滴滴地笑着:“您好您好,我叫曹丽,您叫我小曹好了。哎呀,经常在电视新闻里见到您,这面对面,还是第一次呢……您看起来比电视上还年轻帅气啊,您说话的声音好有磁性,好成熟浑厚的声音啊……” 白老三姐夫显然被曹丽的主动热情所感染,呵呵笑着握住曹丽的手晃了晃:“小曹一看就是口直心快热情爽快的人,做事情也一定很利索,东凯能有这样的办公室主任,工作一定能省很多心啊……” “嘻嘻……谢谢领导夸奖。”曹丽听得心花怒放,声音愈加娇柔,羞答答地看着白老三姐夫,恨不得这会儿就投怀送抱过去。 这会儿,孙东凯眼里闪过一丝不快,妈的,曹丽见了大领导就发骚,把自己闪了。 而白老三眼里的不快更加浓郁和明显,我靠,曹丽当着小舅子的面沟引他姐夫,要给他姐戴绿帽子,他自然是不高兴了。 然后,白老三姐夫松开曹丽的手,冲我微微点了下头,算是招呼。 我知道,小舅子在跟前,姐夫一定是很有数的,不能出格。 而且,作为一级见过世面久经沙场的领导,在下人面前,不会这么失态的。 毕竟,到了这个级别,是不缺女人的,平时饿不着。 正文 200.第200章查内鬼 我先冲他姐夫点头,然后冲伍德和白老三点头示意。 伍德和白老三先和曹丽打完招呼,接着依次伸手和我握手,像初次相见一样客气地说:“小易,你好!” “伍老板好,白老板好!”我同样客气地招呼着。 这个场合,似乎伍德和白老三有和我同样的想法,不想让他们知道我们认识。 于是,三个人一起装起逼来。 “领导,您有时间一定来集团指导我的工作啊,我到集团工作这么久了,您还一直没来看过我呢!”孙东凯矫情地说。 “呵呵……东凯啊,我不是不想去,但是,不行啊,我不管宣传啊,这可不能越权啊,我要是去了,宣传部长会说我越位的……哎——我还是规矩点吧。”白老三姐夫笑着说。 简单说了几句话,大家分手,白老三一行先行离去。 然后,我们一起下楼,这时,曹丽问孙东凯:“哎——孙总,你的车呢?司机呢?” 我想,曹丽这句话是问给我听的。 “司机把我送过来我就让他回去了!”孙东凯回答。 “哦,我开车了,那我送你回家吧。”曹丽说。 “嗯,好,那就麻烦你了。”孙东凯说着,又看着我:“小易,你也一起上车,让曹主任辛苦一起送好了。” 我忙推辞:“不用,不用,你们先走吧,我坐公交回去就可以。” “不要这么客气了,小伙子有点啰利啰唆不痛快哦……”孙东凯坚持要让我一起走。我心里明白,他是在做给我看,在我面前装逼。 于是,我不再推辞,上了车,坐在曹丽车的副驾驶位置,孙东凯坐后面。 “小易,你住在哪里啊?”曹丽边开车边问。 “我住在万达广场。”我故意慢吞吞地说着。 “哦……”我听到孙东凯在身后不由自主发出了轻轻的声音,那声音很明显带着意外。 曹丽边开车边扭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惊奇又专注:“易克,你住在万达广场?” 我心里暗暗发笑,装作迷惑的样子看着曹丽:“没啊,曹主任,我还没说完啊……” “那你说住在万达广场。”曹丽说。 “东边1000米那小广场附近的出租屋。”我终于说完了我的话。 “哦……”孙东凯在身后又不由自主地发了一声,曹丽突然“噗嗤——”笑了出来。 “曹主任,你笑什么呢?”孙东凯故作一般正经的声音。 “没什么,我突然想起了一件好笑的事。”曹丽掩饰地说着。 这俩鸟人把我当傻瓜了,在这里演戏给我看耍我玩呢,我靠! 接着,孙东凯转移话题,又和曹丽谈起了工作上的事情。 “曹丽,最近我一直有个想法。”孙东凯坐在后面说:“就是加强经营单位保密意识和保密纪律的问题……我看,你最近几天弄个相关的管理规定出来,以经营委和集团的名义下发个各经营单位。” “哦,好!”曹丽答应着,又说:“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事来了。” “不是突然想起,我老早就在琢磨这事。”孙东凯说:“目前,我看在集团的各经营单位,商业机密保密的观念都很差,集团的经营,几乎就无密可保…… “特别是前段时间发行公司搞的关于小记者团和移动公司积分回报赠报纸的两个方案,给我们敲响了警钟啊,商业机密就是金钱啊,泄露了商业机密,带来的损失是巨大的,不堪设想…… “在那次关于零售活动的会上,秋桐欲言又止含混晦涩地说她之所以那么做,有不能说出的原因,我事后想了下,估计很可能是这个方面的原因,她有可能是出于怕泄密。” “哼……”曹丽听到这里,突然一声冷笑:“她怕泄密……她欲言又止含混晦涩……我看哪,恐怕是有人贼喊捉贼吧……当了表子还想立牌坊。” 孙东凯说:“你这是什么话?怎么能这么说呢?” “我是什么话?”曹丽说:“孙总,难道你就不觉得太巧了吗,为什么泄露商业机密的事情独独出在发行公司,其他经营单位为什么就没有?” “为什么?”孙东凯说。 “很显然,是发行公司内部有家贼,而像这样的经营方案,一般都是在一把手手里,既然这样,那么,谁做家贼最有条件?”曹丽又冷笑一声说:“哼,这还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 “唔。”孙东凯唔了一声,接着停顿了片刻,问我:“小易,你对这个问题怎么看?” 我终于有了发言的机会,直接了当地说:“我认为,家贼是有的,但是,绝对不会是秋总。” “为什么?”孙东凯说。 “很简单的道理,没有人会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说:“孙总,曹主任,你们可以换位思考,换了你们是秋总,你们会这么说这么做不?” 曹丽哼了一声:“没想过!” 孙东凯说:“嗯……对,我认为小易说的有道理……秋桐不是傻瓜,她要真是做了,是不会再有如此的言行的,而且,我实在想不出她这么做的理由。” “领导英明!”我说了一句。 曹丽扭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不满。 “可是,上次的事情,显然是有人泄密,家贼的可能性很大。”孙东凯说:“那么,这家贼出在哪里呢?小易,说说你的看法。” 我这时显然不能告诉孙东凯发现曹丽做家贼的事情,依照孙东凯和曹丽和我的关系,他不但不会相信我的话,反而会给我自己带来祸端。 我说:“如果真的有家贼,我觉得,不一定只在公司内部,很可能公司之外也有。” “公司之外?”孙东凯说:“公司之外什么人能知道?” “能有机会接触到看到那些方案的人都可以啊!”我说。 这时,我看到曹丽的脸色有些发白,握着方向盘的手在颤抖,突然铁青着脸扭头看着我,冒出一句:“易克,说话要注意啊,你这话有什么凭据。” “呵呵,我只是猜测而已,哪里有什么凭据。”我笑着说。 “既然没有凭据,这话可不要乱说,祸从口出呢,你该明白这个道理。”曹丽又说。 “我看小易说的也有道理,公司内外的人都有可能,但是,很可能是内外联合,内部的人把方案偷出来给外面的人,然后,外面的人。”孙东凯说。 “对,然后公司外面的人到公司门口附近的那家复印社去复印,然后那边的人开车来拿,然后得到人家的好处。”我插进一句话。 听我说完这句话,曹丽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咬紧嘴唇开车,目视前方,不说话。 “哈哈,小易,你还挺有想象力!”孙东凯笑起来:“好了,此事不谈了,小易,今天说的这话不要往外说,集团内部,还是要以团结为重,大局为重,不能乱猜疑。” 我点点头:”嗯……” “曹主任,快速出台相关管理处理规定,我提交党委会讨论,有了规章制度就好管理了,假如今后再有这样的事,严肃查处,查出来严惩不贷。”孙东凯说:“对于出卖集团利益谋取个人私利的家贼,要采取最严厉的打击措施,敌人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有内鬼……我要是发现了,绝不手软。” 孙东凯的声音里带着腾腾杀气,我看了曹丽一眼,曹丽的神色在夜色里看起来白惨惨的,有些可怖。 说话间,曹丽停下车:“易克,到了你住的地方了。” 我打开车门下车:“出租屋很简陋,好几个人一起蜗居,就不邀请两位领导去坐坐了……孙总再见,曹主任再见!” “再见!”曹丽发动车子走了,直奔万达广场而去。 我站在街头,看看四周,马路对过是一个小广场,此刻灯火通明,一些年轻人正在广场围城一圈踢毽子,还有一些小孩在追逐跑着捉迷藏,欢笑声不绝于耳。 再看看这边,是亿达城市花园,一个高档高层住宅社区,我靠,我住的是万达,这个是亿达,牛逼了一万倍。 我知道此刻曹丽和孙东凯到万达广场那边的房间里那事去了,我没兴趣再去看了,单身汉看这个不合适,容易发情。 我站在马路边活动了下身体,突然想起了今晚白老三说的关于包老四的话,动了去找四哥的念头。 正打算拦出租车,突然一辆车停在我跟前,车窗摇下,露出了秋桐的脸,车里后排还传出小雪的唱歌声:“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 “叔叔好——”小雪摇下玻璃,先冲我喊起来。 “喂——易经理,大晚上的,自个儿在这里干嘛呢?”秋桐笑着对我说。 “呵呵……溜达呢,随便溜达。”我笑着说,问秋桐:“秋总,你这是……” “我招待完客人,带小雪出去学游泳了,这不,刚要回家。”秋桐说。 “回家?”我看了看亿达城市花园的大门,恍然大悟,原来秋桐住在这里,离我只有1000米的距离,在这个庞大的城市中,1000米的距离,是如此之近。 这时,小雪看着我,冲我喊道:“叔叔,你要去哪里啊?” 我随口说:“叔叔饿了,要去吃点东西啊……” “好呀,好呀,我也饿了。”小雪说着看着秋桐:“妈妈,我想吃东西,我饿了。” “呵呵,好,那回家吃!”秋桐说。 “我不,我要和叔叔一起吃!”小雪撒娇说。 秋桐看着我:“你不是刚和领导吃完大餐吗,怎么又饿了?” 我这时骑虎难下了,只好说:“光喝酒了,没大吃饭。” “哦……”秋桐点点头:“ok,小伙,上车,和俺闺女一起吃东西去吧。” 到这份上,我无路可退,只能上车了,坐在副驾驶位置。 “帅哥,靓女,吃什么?说!”秋桐边发动车子边说。 “小雪,你想吃什么?说——”我回头看着小雪。 小雪把手指放在嘴唇边咂着,大眼睛一眨一眨,突然眼睛一亮,叫起来:“我要吃包子……我要吃四哥包子。” 正文 201.第201章好人难有好报 我一听,我的天,小雪真是善解人意啊,竟然知道我要去四哥那里,替我说出来了。 “什么四哥包子?”秋桐有些莫名其妙。 “四哥肉包子……妈妈,四哥肉包子可好吃了……在医院门口。”小雪说。 秋桐闻听,皱起了眉头:“不行,医院门口的饭店都脏死了,不卫生,再说,吃什么肉包子啊,不好。” “妈妈,不是的呀,那包子真的好好吃啊,好干净的呀……以前我爷爷带着我要饭的时候,那里面卖包子的叔叔经常给我包子吃。”小雪继续说。 “哦……”秋桐闻听一怔,停下车,睁大眼睛回头看了一眼小雪:“真的?” “嗯……”小雪使劲点点头:“那卖包子的叔叔对我可好了,天冷了,还经常给我和爷爷送衣服穿。” “哦……”秋桐微微动容,看着小雪:“乖,宝贝,你说的是哪家医院啊?” “额……就是医院啊,我不知道医院的名字啊……”小雪说。 “我知道。”我说。 “你知道?”秋桐看着我。 “是的,就是云朵住院的那家市人民医院,”我说:“在医院门口不远处,有一家四哥包子铺,我在那里吃过包子,包子的确不错,那买包子的老板人也很热情,我和他聊过天。” “哦……”秋桐一拍脑袋:“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在市人民医院门口是有一家卖包子的,之前我没注意,没想起来……原来这家包子铺和小雪竟然还有不解之缘……好,那我们去!” 秋桐这时来了劲头,开车直奔市人民医院而去。 路上,秋桐边开车边说了一句:“易克,你早就知道那卖包子的接济小雪的事?” 我点点头:“嗯,是的,很早小雪就和我说过,我就特意去那里吃过他的几次包子……和这个卖包子的四哥也慢慢熟悉了起来。” “哦,你怎么之前没和我提起过呢?”秋桐扭头看了我一眼。 “这个……”我一时也不知怎么说:“这个……忘了吧。” “忘了吧?”秋桐重复了一遍,又看了我一眼,然后沉默了,只管开车。 夜色里,我看不清楚秋桐的表情。 半晌,秋桐说了一句:“好人啊……易克,你说,这世上是不是还是好人多。” 我点点头:“嗯……当然,还是好人多!只是,好人却往往难以有好报。” “为什么这么说……我不这么认为……我从来就坚信,这个世界上,必定是善恶有报的,”秋桐说:“武训行乞兴学,历尽千辛万苦,终于获得皇上的认可,赏赐黄马褂,可说是苦尽甘来。陈景润在众人指责的时候潜心研究哥德巴赫猜想,病入膏盲仍矢志不移,终于攻克了1+2,获得了世界性的声誉。这些不都是是善有善报的例子吗?” “好人不长命,乌龟王八万万年……这是古训!”我不服气地说:“你看,雷锋,天下第一大好人,可年纪轻轻,就死于非命。 “再比如孔繁森,堂堂地级干部,到北京开会居然在地摊上吃饭,为了救助藏民孤儿,竟去卖血。这样的善人,可以说是古今罕见。但也没得善终。车祸发生时,全车五个人,其它人仅受轻伤,而孔繁森竟伤重不治。所以我说,好人不长命,善有恶报。” “我想,你理解错了我说的善有善报的含义。”秋桐说,”我说的所谓善有善报,主要是指行善之人终究会得到一个好的社会评价,也就是平常所说的流芳百世。而不主要指行善之人会因他的善行能吃得好、穿得好,玩得好,过上世俗之人认为的那种幸福的生活。他们当然也获得了幸福,但这种幸福主要是一种精神上的满足感。” “现在的人信仰太少,没有人给你去讲什么精神幸福。”我说。 “呵呵,没有人讲不要紧,只要自己心里有就行!”秋桐笑着说:“按照你的说法,我理解你说的好人难有好报这句话的意思了,有些人,他们竭尽心力,为国家、为社会、为他人,当然,他们要比一般人付出的更多。 “所谓付出的更多,不仅是指金钱,还有精力,体力,同时还要承受更大的危险,有时甚至还要蒙受更多的委屈。因此,这些好人在现实生活中,难有好的处境则可以说是必然的…… “就象我刚才说的那两个例子,武训虽然得到了皇上的表彰,但他却不改妆衷,仍旧行乞行学不止,个人尽管有钱却仍然过着极其简单的生活,而最后因生病不肯花钱买药吃了药铺里扔掉的变质的药丸子而去世。陈景润成为世界级的科学家,但还是乘公共汽车上班,结果摔伤致成帕金森病,仅六十多岁就去世了…… “如此想来,我倒是觉得你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当然,我的话更有道理喽。”秋桐说着,微微翘起了嘴唇,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起来带着一股孩子气。 我不由笑起来,点点头:“嗯,好,好,你更有道理,你是常有理,行了吧。” “哈哈……”秋桐开心地笑起来,我也笑起来,后排的小雪不明就里,看着我们:“你们傻乎乎笑什么?两个大傻瓜!” 我和秋桐笑得更厉害了,我似乎觉得自己和秋桐之间又近了一层。 “哎……其实啊,还是那句老话:一个人做点好事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只做好事,不做坏事。”笑毕,秋桐感慨地说:“我认为,所谓好人,就是指这样的一种人,他们象牛一样,吃的是草,而挤出的则是甘甜的乳汁,他们施恩不图报,他们的德行感天动地,他们的情操万古流芳……如果上帝不把这样的人不时地差遣到地上,生活的田野就会荒凉。” 我默默思索着秋桐的这段话,不由想起了秋桐,想起了四哥。 苍天在上,好人是不是就真的没有好报呢? 我刚要开始纠结这个问题,还没来得及蛋疼,车子就到了人民医院,到了四个包子铺门口。 从车窗看过去,包子铺里正灯火通明,但是顾客很少,或许是时间不早了天气寒冷的缘故吧。四哥正坐在柜台前低头忙乎什么。 车子刚停稳,小雪就率先打开车门冲向包子铺,边跑边喊:“四哥叔叔,小雪来啦。” 四哥听到声音,抬起头,站起来。 我也忙跟在小雪后面进了包子铺。 四哥看到我和小雪,惊喜异常,大步走过来,一把弯腰抱起小雪:“孩子,终于又见到你了。” 我站在旁边,看着四哥笑。 这时,秋桐也走了进来,站在门口,看着正抱着小雪和小雪亲昵的四哥。 “四哥叔叔,我有妈妈啦……我妈妈也来了!”小雪对四哥说着,指指秋桐。 四哥闻听小雪这么一说,接着就把目光转向站在门口的秋桐……看到秋桐的瞬间,四哥脸上的神情震动了一下,很显然是被秋桐 的美艳所震撼。 但是四哥随即就恢复了常态,带着尊敬尊重和钦佩的眼神看着秋桐,礼貌地点了点头。 秋桐微笑着冲四哥走过来,主动伸出手:“四哥,你好,我叫秋桐。” 四哥放下小雪,和秋桐握手,看着秋桐,喃喃地说:“你好,妹子。” “刚听说你以前接济小雪和他爷爷的事情,很敬重你。,你是个好人。”秋桐说。 四哥脸上露出不安的神情:“小事,不值一提……唉……”四哥说完,叹了口气,似乎在为小雪爷爷的去世而抱憾和伤感,又说:“妹子和易克兄弟才是好人啊……” “我们也只是尽我们的所能,算不上什么。”秋桐说。 这时,小雪仰脸看着秋桐:“妈妈,叔叔的包子可好吃了呢。” 四哥笑了,看着小雪:“小雪,还想吃叔叔的包子吗?” “想啊!”小雪说。 “好,叔叔这就给你们上包子,快请坐。”四哥热情地招呼我们坐下,自己去拿包子。 很快,四哥上来两笼热气腾腾的包子,小雪香甜地吃起来,秋桐也吃了一个,赞不绝口:“四哥的包子果然好吃。” 四哥呵呵笑了,然后看着小雪,欣慰地对秋桐说:“小雪能有这样的归宿,我心里很安慰……小雪是个幸运的孩子,遇到好人了。” 秋桐笑笑,没说话。 “妹子在何处高就呢?”四哥又问秋桐。 我这时说:“秋总是我的老板,四哥,我又回去上班了。” 我这话一说,四哥立时就明白了,那晚李顺在这里和我谈话时的内容他想必还记得,他一定知道秋桐在哪里工作以及猜到秋桐和李顺的关系了。 “哦,好。”四哥点点头。 我一说这话,秋桐似乎有些不大明白,看着我。 我呵呵一笑:“四哥也曾经是我的老板呢,我在这里还打了两天工!” 秋桐睁大眼睛看着我:“什么?” 我说:“我前几天被公司开除后,在四哥这里做了2天洗碗工。” 四哥不好意思地笑笑。 秋桐看着我,点点头:“哦……” 秋桐的神情似乎有些意外,似乎没想到我会那么快下岗再就业。 这时,店里来了客人,四哥站起来去招呼客人,秋桐对我说:“易克,你心态真好。” 正文 202.第202章血海深仇 我明白秋桐这话的所指,是说我什么贵贱的活儿都能干,笑笑,淡淡地说:“只要能赚钱吃饭,在哪里干不是干。” “你下岗再就业的速度可不慢。”秋桐抿嘴一笑。 “好工作不好找,不需要技术的气力活还是很好找的!”我说。 “易克,我发现你的心态很平和淡定,能做到荣辱不惊,什么工作都能干,什么样的活儿都能做。”秋桐看着我:“一个能做到荣辱不惊的人,一定是一个内心强大的人。” 我说:“荣辱不惊,有的人是因为淡泊名利,而我,只不过是因为荣辱经历地多了,麻木了,至于内心强大,实在不敢当……我没那么高的内心修养。” 秋桐看了我几眼,没有再说话。 吃完包子,小雪困了,秋桐要带小雪告辞回去,我借口自己回去一个人闷想和四哥说会儿话留了下来。 秋桐和小雪告辞离去后,我坐在那里抽烟,等四哥店里忙完了,四哥关了店门,坐到我跟前,看着我:“兄弟,今晚你来我这里,是有话要说吧!” 我递给四哥一支烟,帮他点着,然后点了点头:“是!” 四哥吸了一口烟,看着我:“什么事?” 我默默吸了两口烟,突然看着四哥说:“包老四!” 四哥浑身一颤,两眼瞪着我:“你……你说什么?” “包老四!”我又重复了一遍。 四哥似乎唯恐被人听到,不由自主看了下窗外,接着看着我:“兄弟,你……你在叫谁?” 我紧紧盯住四哥:“你说呢?四哥!” “你怎么知道我身份的?”四哥说。 我看着四哥:“四哥:“你认识一个叫白老三的,对不对?” 四哥的手一抖,烟灰落在桌面上。四哥看着我,点了点头:“是,你如何晓得?” “四哥,不必隐瞒,我早看出你不是一般人,你必定是一个有经历有来历的人,”我说:“我想知道,你和白老三之间到底有什么瓜葛……换句话说,我也认识白老三,不认识白老三,我怎么会知道你就是包老四。” 四哥不说话,眼神犀利而警觉地看着我。 我笑了:“四哥,相信我不是你的敌人,我认识白老三,未必就是他的朋友啊?我对四哥的人品,一向是很敬重的。” 听我这句话,四哥脸上的神色稍微松弛了一下,勉强一笑:“兄弟,你的消息渠道可真灵通啊,你怎么会对我这么感兴趣呢?” “我只对好人和朋友感兴趣!”我说了一句。 四哥盯住我的眼睛,又看了半天,我坦然对视着四哥。 互相看了一会儿,四哥似乎终于确认我没有任何恶意,呼了一口气,说:“你听说什么消息了?” 我说:“我想先听你说!” “说什么?”四哥问我。 “说说你自己,说说你和白老三的瓜葛!”我说。 四哥又沉默了,一会儿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浑浊,似乎不愿意让自己陷入回忆,不愿意去想过去的事情。 良久,四哥叹息一声,狠狠吸了两口烟,似乎终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给我讲述了一段深埋于心底8年的往事…… 8年前,在北方某一个中等城市,活跃着一个团体,领头的是9个人,江湖人称九条龙。 这9个人每人胳膊上都纹着一条龙,为喝了血酒的结拜兄弟,带领社会上的一批无业游民,干着争工地、讨债、收取保护费的家当,在当地可谓臭名远扬。 而领头的老大,就是白老三。包老四,也就是现在坐在我面前的四哥,就是其中一员,排行老四,因为姓包人称包老四。 那是,四哥还是个热血青年,从小爱好习武,曾经不远万里到少林寺学过几天功夫。回到佳木斯之后没有什么工作,讲求江湖义气,结拜了一帮把兄弟之后,自以为结伙拉帮能干出一番事业,跟着白老三干得热火朝天。 随着这帮人的发展,白老三贪婪狠辣的本性逐渐暴露,手下聚拢了一帮干将,对外扩张地盘,对内不顾把兄弟情意背信弃义争夺利益,干得那些勾当越来越引起四哥的反感。 但是,此时,他已经上了贼船,想脱离干系已经身不由己。 四哥此时有了一个漂亮的女朋友,女友看出了四哥一帮的本质,三番五次劝告四哥离开白老三一伙,但是那时的四哥好像中了毒瘾,始终不能下定决心重新做人。 白老三外表看起来文质彬彬,但是,做起事情来却阴险狡诈狠辣无比,而且还很色,竟然暗地打起了四哥女朋友的主意,而四哥对这却毫无察觉。 直到有一天,四哥突然撞见白老三和他的弟弟白老五在一个酒店房间里正欲对其女友施暴。 四哥怒不可遏,出手了。 混战中,白老五拔出手枪对着四哥开枪,没想到打偏了,正好打中了四哥的女友,女友当场昏迷过去。 四哥扑上去抢夺手枪,和白老五扭打在一起,扭打中白老五的枪走了火,这次打中了自己的心口窝,白老五当场毙命。 此时,白老三的手下纷纷赶来,四哥挥舞着手枪奋力杀出重围,抱着浑身是血的女友冲出了酒店,拦车直奔医院,在去医院的路上,女友已经断了气…… 血案震惊了当地警方,四哥还没来得及去报案自首,白老三却恶人先告状,说四哥的女友和白老五自由恋爱,四哥对二人进行报复,诬告四哥持枪杀死了自己的女友和白老五。 当地警方随即开展了大追捕。四哥知道自己要是被抓住,警方是不会相信自己的话的,说不定自己会在监狱里死个不明不白。 同时,白老三也在道上下达了追杀令。 在诸多的压力下,四哥选择了逃亡,逃到了千里之外的星海,隐姓埋名在这里藏匿起来,为了生计,开了这家包子铺…… 逃亡的8年间,四哥时时都在对自己的极度忏悔和失去女友的痛苦中度过,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听女友的劝告,后悔自己当初走错了人生的道路。 同时,他心中也一直怀着对白老三的刻骨仇恨,但是,白老三的势力太大,他无法去对抗。 无奈之中,他只能在大隐中怀着深仇大恨默默度日,忍受着灵魂和**的痛苦煎熬,带着深深的自责和忏悔…… 这8年间,四哥一直过着独来独往的日子,没有再找任何女朋友,打算独守终身。 听四哥讲完这个惊心动魄的故事,我被震惊了。 我没有想到四哥原来竟然有这样的经历,竟然和白老三有这样的瓜葛,其程度大大超出了我的想象。 “你就打算这么一直过下去?”沉默了半天,我看着四哥说。 四哥此刻脸上的表情极度痛苦:“后来,我终于知道,人生的每一步都是那么重要,一步走错,步步走错,年轻时犯的罪孽,要用一辈子来补偿……我这辈子,算是完了,我的人生,毁在我自己手里,我只能这么人不人鬼不鬼地过下去了,走完这一生的路,就下地狱去吧。” 我看着四哥:“难道你不想报仇?” “报仇?怎么报?难道我再去杀人?去杀了白老三?”四哥说:“我的女人死了,白老五也死了,也算是一命偿一命了……再去寻仇,冤冤相报何时了。” 我说:“你想地轻松,但是,白老三是不会放过你的……8年了,他一直在找寻你,在追杀你,你知道吗?” “我对白老三的性格是了解的,我知道他是不会放过我的。”四哥说:“所以,我才来到这里。” “白老三已经来到星海了,在星海正发展地蓬勃兴旺。”我说。 “我已经知道了。”四哥说:“星海这么大,他来星海,也未必就能。” “白老三已经知道你在星海的消息了,正在安排人到处打探你的下落。”我又说。 四哥闻听,牙根紧咬,面部肌肉紧紧绷起来,手掌紧紧握成了拳头,手指关节发出“啪啪——”的声音,两眼死死盯住桌面,没有做声。 “这是我今晚吃饭的时候偶然听见白老三和别人打电话得到的消息。”我继续说。 四哥抬起眼皮看着我,说了一句:“谢谢你……” “你现在的处境已经不安全了。”我说:“白老三现在在星海势力很强……他姐夫现在是星海的领导。” 四哥没有做声,眼皮看着地面。 “你有什么打算?”我问四哥。 四哥仍旧不做声,似乎陷入了思索。 我看四哥不愿意说话,于是起身告辞。 出门时,四哥送我到门口,抬起手臂拍了拍我的肩膀,这一拍,我感到了他的内力…… 回到宿舍,我斟酌了半天,摸出手机,打通了李顺的电话。 “小子,难得你还记得我,记得给我打个电话,不容易啊!”电话里传来李顺的声音。 “李老板在宁州发展地还好吧?”我说。 李顺大笑着:“好啊,好得很呢……现在宁州的黑白两道我通吃,白道我是彻底摆平,和白道老大的关系刚刚的,哈哈!“ “***,我都快成宁州的组织部长了……至于咱们这条道儿,我们在这里的势力没有谁敢对抗,都主动上门来联系拜帖子求我罩着。我们的百加乐和酒吧发展地如日中天啊,还有当铺也开张了…… “现在,我们的酒吧是多种经营,还对外发展了,拥有一批高质量高素质的模特儿,专门给宁州的高档有需求的客人提供完善周到的服务,这一块,算是另外一个财源。” 李顺的声音听起来很自得,洋洋得意。 正文 203.第203章新的挑战 听李顺牛逼哄哄地说完,我说:“李老板,白老三的势力不可小窥……他一直在虎视眈眈盯着你呢。” “白老三!他算个狗屎!”李顺不屑的声音:“妈的,星海那边我有安插的人在他里面呢,他这***想打我的注意,想和我对着干,还嫩着了,不就是仗着他那狗吊姐夫吗,那算个屎啊,我家老爷子才是实权派。 “这年头,有实权才是有真本事。你放心,老弟,白老三是怎么不着我的,总有一天我得回去收拾他……再说了,还有大将军坐镇星海,他可是我的贴心人。” 我说:“伍德大将军……我听说白老三和他走得很近,而且,伍德和白老三的姐夫也接触比较密切……我想,你是不是要小心一点。” 李顺的声音显得不大高兴,没等我说完,就打断我的话:“喂——小子,你说什么呢,大将军和我是什么关系?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你啊,你少挑拨我和大将军的关系,你说别人的什么我信,说大将军的什么什么,我是不会相信的,而且,我还会生气的。” 我不言语了。 “我警告你,小子,以后不许说什么关于大将军的事情,我们的关系,那是铁关系,用不着你小子来挑拨,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李顺的声音有些阴冷。 我没再说话,挂了电话。 我不知道李顺是心里其实有数故意说给我听的还是他心里真的没数,既然他这么说,那么,我也就不用操这个闲心了,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至于他信不信,我左右不了。 第二天,上班。公司递上去的关于读者俱乐部的方案孙东凯审阅完后直接给了董事长,董事长接着就批准了。 秋桐立刻召集我和曹腾还有苏定国赵大健一起开会,商定落实方案和措施,进行分工。 按照分工,业务一部二部分别发动自己的人员,负责各自区域内联盟商家的发展和签约,要求在半个月之内各自签约5000个左右的加盟商家。 同时,曹腾负责前期俱乐部成立和集团各报的接洽,做好新闻和加盟商家名单的持续刊登事宜,我负责会员卡的制作和加盟商家名录小册子的印制。 根据方案和董事长的批示,会员卡和加盟商家名录小册子都要求高质量,而且,要按照市场方式来运作,集团和公司不出这部分费用。 会员卡制作完成后,苏定国负责协调赵大健,安排各发行站发行员进行会员卡的发放。 秋桐指示我们:“我们的工作分三步走,第一步是宣传造势,充分发挥我们宣传阵地的优势,把读者俱乐部的内容和活动方式通过新闻的方式播报出去,让广大读者了解理解我们的俱乐部成立宗旨和运作规则,同时,也让广大商家知晓这些内容,起到一个招商的作用…… “第二步,业务一部和二部开始紧锣密鼓的加盟商家签约工作,这项工作,要不影响报纸零售的开展,两个部要合理安排好报纸零售和签约加盟商家之间的时间,不要发生冲突,对于零售人员签约加盟商家付出的劳动,公司会安排合理的劳务补贴给大家,不会让大家白跑腿,这一块费用,要根据签约商家的数量来发放,考核到人…… “第三步,开始发放读者俱乐部会员卡和加盟商家小册子,开始在集团各报刊陆续有计划地分批次刊登加盟商家名单,这一块,公司内各发行站要紧密配合,各站长要高度负起责任,确保会员卡和小册子发放及时准确,公司外要和编辑部、广告公司协调调度好,持续发布新闻,联系好广告版面。” 大家认真地听着,赵大健面无表情不做声。 “这三步走的工作方针,是步步相关,紧密相扣的,每一步都要做踏实:“秋桐继续说:“这其中,关键的核心工作是两项,一个是加盟商家的签约,这直接决定我们俱乐部运作的成败与否,我相信新闻发布之后会有不少商家主动上门来联系。当然,我们还要主动出击,不能等,要按照方案里加盟商家的类别将任务层层分解下去,责任数字落实到人,抓好落实…… “另一项重要的工作就是会员卡和加盟小册子的印制,董事长在方案上有明文指示,要求保证高质量,这关系到集团的形象,不能粗制滥造,同时还要进行市场运动,本着既不花钱还要能做好的原则来进行……这一块,就由易克来负责。” 我点了点头。 “考虑到业务一部和二部今后的工作实际,我已经安排了办公室,从公司工作用车里调配出2辆车,分别给两个部使用。”秋桐继续看着大家说:“曹腾,易克,你们俩会开车不?有没有驾照?” 秋桐当然知道我会开车,显然此刻是故意在问。 我和曹腾都点了点头:“会开车,有驾照!” “那就不给你们安排驾驶员了,自己开。”秋桐说:“车辆的养护和使用费用,从各自的部室费用里列支……随后云朵会通知你们。” 然后大家散去,我被秋桐留下来。 “还有事吗?秋总!”我问秋桐。 “嗯……”秋桐点了点头:“我想和你说下会员卡和小册子的印制问题。” “哦……”我看着秋桐。 “关于会员卡和小册子,你方案里的计划基本可行,会员卡由印务公司打上自己的广告免费印制,小册子采取广告页面收入的办法来筹集费用。”秋桐看看我说:“但是,在实际操作中,要根据实际情况采取灵活机动的措施,不要教条主义,方案是人制定的,并非不可变动…… “会员卡这一块我倒不担心,我主要担心小册子这一块,30万本,印刷费用可不是小数,虽然有四封和插页的广告,但是为了保证小册子的整体质量,插页广告是不能太多的…… “这广告的招商金额,能否满足印刷的要求,我现在心里也是个未知数……还有,这广告版面的价格以及如何能更好的运作,我建议,你找平总去谈谈,看能不能从他那里得到什么好主意。” 我原来计算的小册子封面和插页广告价格是倒着推算的,是按照印制小册子的总费用来分摊到几个版面来定价格的。 按照我的打算,只要广告收入能够印刷费用就行了,从没想到过不够的问题。 关于招商,我想得比较简单,就是报纸新闻发出去等广告客户上门,版面订完了就行了。 现在秋桐说到了自己的担心以及如何更好运作的问题,引发了我的思考,我点了点头:“好,我去找平总!” “呵呵……看看大文章里还能不能做出些小文章来!”秋桐笑着对我说:“我发现营销者东西,越做越有做头,奥妙无穷啊……我们现在不但在做发行,还在学着做广告……呵呵……范围越来越广了。” 对于广告,我基本是一窍不通,从来没接触过,但是,对于新事物,我的兴致还是很高的。 从秋桐哪里出来,我兴冲冲去了平总办公室。 平总自己在办公室,见我进来,热情接待,又是递烟又是倒水,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哎——平总,都是自家人,别这么客气啊!” “哈哈,你到我这里来,是稀客!我得好好招待你啊!”平总哈哈笑着:“老弟,来老哥这里,有什么见教?” “见教不敢当,我是来讨教的!”我说:“关于读者俱乐部加盟商家小册子的问题,牵扯到广告版面,我想征求下平总的意见。” 平总说:“先说说你的看法。” 我于是把我的打算说了下。 平总听我说完,沉思了下,说:“按照你的计算,只要筹集够了印刷费用就行了,是不是?” 我点了点头:“没有别的更大胃口!” “呵呵,老弟,你的思路和我现在的广告经营思路基本相似,我也是把集团下达给我的全年广告任务进行分解到各个月各个媒体,层层下达任务,能完成任务就万事大吉。”平总说:“不过,我现在正琢磨,能不能采取什么更好的方式,取得更大更好的效益呢。” “哦,你琢磨出什么好办法了?”我看着平总。 平总笑了下:“我现在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正在琢磨呢……我这几天正琢磨你们的这个小册子……正要找你呢,你正好来了。” “琢磨这个小册子?”我看着平总。 “是的,老弟,你可别小看了这个小册子,这是30万本啊,数量巨大,星海有几个媒体的发行量能达到这个数字呢?而且,这小册子和我们的报纸还不一样,报纸当日看完就扔了,而这个小册子,可是要长期保存的,起码要一年之内经常用到,能发挥持续的广告效果,这30万册分布在市民当中,可是具有巨大的长期广告效应…… “所以,我在琢磨,如何采取更好的广告运作方式,让这本小册子获得更好的广告收益,同时,也算是做个试点,为我的广告经营找到一条更加优质的路子。” “哦……”我琢磨着平总的话。 “在市场经济形势下,广告版面同样也是商品,既然是商品,就应该具有商品的属性,那么,如何将商品销售出去,如何卖出更好的价格,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可做!”平总看着我说:“老弟,开动脑筋,琢磨琢磨新路子,我和你一起琢磨,或许,这次的小册子试点,能为今后的广告经营趟出一条新路子。” 看着平总期待而又捉摸不定的眼神,我陷入了沉思,同时心里莫名又感到几分兴奋,我知道,新的挑战又来了。 正文 204.第204章云朵的特殊照顾 我明白平总的意思,他不满足于自己目前因循守旧的广告经营方式,想找到一个突破口来打破发展的瓶颈,搞活广告经营。 对我手里的这30万份小册子,他不会没有想法,一定有自己的思路,只是,他不说,或许是怕误导了我,影响了我的思路发挥。 我脑子里开始考虑这个新课题…… 下午,按照秋桐的指示,云朵来给我和曹腾送车钥匙,每个部配备了一辆普桑做工作用车。 递给我车钥匙的时候,云朵冲我挤了挤眼神,笑了下。 下班后,我去开车,打开车门进去,车里面飘着一股淡淡的清香,驾驶台前挂着一个崭新的心形挂件,是用毛线织的,很精致。 我正端详着这挂件,云朵过来了,站在车门口冲我笑:“大哥,好看不?” “好看!”我说。 “给你的这辆车我专门给你清理了,知道你爱整洁。”云朵笑着说:“这个挂件,是我专门给你织的,喜欢吗?” “呵呵……喜欢啊!”我说着,看着云朵:“你干嘛去呢?” “下班啊!”云朵说。 “走,我送你回去!”我说。 云朵没有客气,打开车门上了车,坐在副驾驶位置。 车子刚出了院子,我接到海峰的电话:“鸟人,在干嘛?” “下班的路上!”我说。 “嗯,好,今晚一起吃饭!”海峰说:“我好些日子没见你鸟人了,太忙了,现在刚理顺工作,今晚一起聚聚。” 我说:“好,你在哪里?” “在去机场的路上!”海峰说。 “干嘛?”我一愣。 “哈哈,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既然你问,也不瞒你了……海珠一会儿就到星海,我去接她的。”海峰说。 原来海珠要来了,我笑起来:“呵呵,好的,那你接了海珠一起吃晚饭,我们4个人一起吃饭。” “我靠,4个人,你那里还有外人啊,那算了,不一起吃饭了!”海峰说。 “我和云朵在一起的,刚要送云朵回家呢!”我说。 “哦……啊哈哈,云朵?好,好!一起来,叫着一起来!一定叫着一起来啊……”海峰乐呵呵地说。 我和海峰约好了吃饭的地点,然后挂了电话,对云朵说:“和海峰海珠一起吃晚饭吧。” “这……”云朵有些犹豫:“你们聚会吧,我不去了,我回去自己做饭吃就行。” “别了,海峰很欢迎你呢,听说你和我在一起,让你一定去呢,去吧,人多了热闹!”我说。 云朵听我这么说,也不再吭声了。 半小时后,我和云朵还有海峰海珠在一家粥店会合,找了一个包厢坐下来。 海峰和海珠对云朵都很热乎,但我觉得二人的出发点好像有些不同。 吃饭时,云朵和海珠小声交谈着什么,我和海峰聊起来,聊起他的工作。 “忙乎了这些日子,终于初步把这个烂摊子理顺了……等于是个二次创业。”海峰说:“累死我也,妈的,这几天,连一个安稳觉都没睡好!” “呵呵……创业艰难百战多啊……”我笑着:“这外企的一把手也不是那么好做的,责任和收入都是成比例的,收入高,付出也大。” “确实是这样。”海峰说。 “哥——”海珠这时停止和云朵的交谈,看着我:“我怎么看你最近又瘦了,是不是工作累的啊,你可要注意休息啊……” “死丫头——”海峰伸手打了下海珠的脑袋:“眼里光看着那个哥,怎么不关心关心你亲哥,我都瘦的变形了,你也不关心关心我……” “嘻嘻,你赖皮,人家刚下飞机不久关心你了,还不知足!”海珠笑着。 云朵安静地坐在那里,微笑着看着海峰海珠和我,眼里流露出几分失落和空寂。 “来,云朵,喝一碗蟹粥!”海峰亲自盛了一碗粥端到云朵面前,看着云朵:“你初愈不久,需要好好补身体。” “谢谢你,海峰哥!”云朵感激地看了海峰一眼,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 海珠眼巴巴地看着我,我本想给海珠端一碗粥的,但是,云朵坐在这里,我不想当着云朵的面对海珠表示什么亲昵,不想刺激云朵。 我坐在那里没有动,装作没看见海珠的目光。 海珠嘟起了小嘴。 海峰这时又端了一碗粥给海珠:“哟——我的小妹妹,嘴巴挂油瓶了,来,哥给你也来一碗。” 边说,海峰边伸手捏了下海珠撅起的小嘴唇。 海珠笑起来,不怄气了。 然后,海峰继续和我交谈。 “这次我到星海办事处,我想在经营方式上尝试一种的模式。”海峰说。 “哦……”我看着海峰:“什么新思路?” “我想改变以前的直销经营模式,在星海市场推行产品代理制,设二级三级代理商。”海峰说:“当然,我的想法还处于理论阶段,推行什么方式的代理制,如何突破传统的代理体制模式,真正实施起来,还需要搞大量的市场调研,看星海市场适合不适合搞这个……” 现代商品社会,代理制是最普通不过的经营模式,这没有什么新奇的,我以前也曾经搞过这个,代理制搞好了能促进销售,但是,如果管理不好,利益分配不均,会带来很多麻烦和问题。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海峰的话突然激起了我的一个想法,有形的商品可以推行代理制,那么,无形的广告商品能不能也推行代理制呢? 而广告实行代理制,要采取哪种方式才能实现达到最高效益呢?这其中又要采取哪种有效的管理和操作模式呢? 毕竟,广告是一种特殊的商品,涉及的行业范围非常广,而且从属于新闻媒体,新闻媒体的性质决定了其受到的制约面必定很多。 我不由思考起来,思考的范围不仅仅是我的那30万份小册子,还考虑到了整个媒体的广告业…… 两天后,我走进了平总的办公室。 在平总办公室,意外地看到了秋桐,正和平总坐在沙发上有说有笑谈论着什么。 看到我进来,平总和秋桐都笑了,平总对秋桐说:“说曹操曹操到!” 秋桐呵呵笑着,看着我:“易克,我们正在谈论你呢!” 我坐在他们对过的沙发上,看着秋桐和平总:“谈论我什么啊?” “正在说你肚子里到底还有多少没挖掘出来的货呢。”平总哈哈一笑,说:“我倒是很乐意做一个挖掘工,开发挖掘你这家伙!” 我淡淡笑笑:“已经挖地差不多了,再挖,就是五脏六腑了。” 平总摇摇头:“我看未必,老弟这脑瓜子里的东西我觉得还有很多。” 我说:“一个读者俱乐部,已经把我淘尽了……真的没货了。” 秋桐这会儿看着我和平总说话,含笑不语。 平总掏出烟,刚要递给我,又看着秋桐:“秋总,我俩抽颗烟,你不反对吧?” 秋桐皱皱眉头,接着又叹口气:“这是在你的地盘,你问我,我反对有什么用呢?抽吧。” 平总笑呵呵递给我一支烟,我和平总抽起来,平总接着对秋桐说:“要不,你也来一颗?” “哈……去你的,教唆我啊……我是从不抽烟滴。”秋桐边说边瞟了我一眼。 我想起了那次秋桐在我面前抽烟的情景,笑着没说话。 “老弟,前几天我们说的那事,你考虑地怎么样了?”平总问我。 “这不,来向你汇报呢!”我说。 “别说汇报,我不是你的直接领导,要汇报你找秋总,来我这里,只能说是交流。”平总说着,看了一眼秋桐。 秋桐抿嘴笑着,不说话。 “平总,那天和你交谈之后,我回去琢磨了2天,我想,关于那30万本小册子的广告,能不能采取版面代理的办法呢。”我小心翼翼地说着。 “版面代理?”平总眼前一亮,看着我:“老弟,继续说下去。” “其实很简单,就是把广告版面拿出来,按照印刷费用进行综合,印刷费用作为广告版面代理的低价,面向社会公开招商,招广告代理商。”我说:“招商的对象不再是广告客户了,而是社会上的广告代理公司……代理方式采取公开投标竞拍的方法进行,价格最高的中标,获取一年的代理权…… “我们这个读者俱乐部是要长期存在的,俱乐部的加盟商每年要要不断更新,这个小册子最起码要一年印刷一次新的,获取代理权,在一个年度内,小册子的广告版面所有权就归他们…… “当然,中标者要提前交付全部代理费用,这样的话,不但印刷费用出来了,还很有可能多赚不少钱。” “好家伙,老弟,你和我想到一起去了!”平总兴奋地说:“最近我一直在琢磨这事,当然,不光是你这小册子,还包括我的广告公司……版面代理,竞标拍卖,是个好办法,可以最大能量地获取效益……你这个小册子要是公开竞标代理权,我这个广告公司也参与竞标,我争取来代理你们的小册子广告版面。” 秋桐眼神发亮,看着我和平总,笑意盈盈。 “秋总,你别光笑,你说这个办法好不好?行不行?”平总看着秋桐。 秋桐说:“发行我还是新兵,广告我更是外行,我不懂啊,你这个广告界的元老觉得行,那就肯定行!” “哈哈,你少来了,少拿我开涮:“平总说:“虽然你刚涉足经营,但是,秋桐,对于你的经营理念和进入角色的速度,还有你接受新事物的能力,我是十分钦佩的……别的不说,就是用人这一块,我就比不上你……为政之道,在于用人,为商之道,同样在于用人啊……你秋总就算再是个外行,只要你会用人,用好了人,就足够了。” 正文 205.第205章班门弄斧 秋桐说:“我觉得易克的办法可行,搞代理制,肯定获取更大的效益,当然,拍卖后,要加强对代理商的管理,管理是尤其重要的。” “小册子是一次性印刷,广告也是一次性刊登,管理比较容易。”我说。 “嗯……”秋桐点点头:“你的想法我基本同意,我看,可以操作。” “我最近一直有个想法,就是拿这个小册子做试点,为整个广告公司探出一条新路子,我现在初步的想法是,既然小册子可以搞版面广告招商代理拍卖,那么,我的广告版面是不是也可以这样进行呢?”平总带着犹豫不决询问的表情看着我:“易克,我想听听你对这一块的想法。” 我说:“对平总的工作,我不敢妄自发言,我从没有涉及过广告,平总是老行家了,我岂敢班门弄斧。” 我的话很含蓄,没有对平总的报纸广告版面代理提出赞同的看法。 “越是老行家越容易受到传统思维的束缚,越容易因循守旧缺乏新思路,对于报纸这一块的版面代理,我有个初步的想法,但是,却总觉得不踏实,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有缺陷,但是,我却又找不到什么突破口。”平总看着我:“易克,对我一点建议,但说无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就是,我这个人,最善于纳谏了!” 秋桐也看着我:“易克,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也听听学习学习!” 我低头抽烟,不说话,在揣摩着说话的尺度和内容,毕竟,平总是广告公司老大,在他面前谈论他的广告,是要注意分寸的,虽然他说但说无妨,但是,还是要注意一点好。 见我不说话,平总和秋桐对视了一眼,秋桐说:“易克,你是不是报纸广告这一块的代理,有自己不同的想法呢?如果有,大胆说出来,不要紧,我和平总都想听听。” 我抬起头,看着平总:“平总,我想先听听你对版面代理的计划和想法!” 平总说:“好……我的初步想法就是按照集团下达给我的全年广告任务,将广告任务数字分解到各报纸版面,每天大致固定多少版面刊发广告,根据个版面不同的位置,固定版面广告价格。 “然后,这个价格作为底线,面向社会的广告公司进行公开招商竞标拍卖,比如,有的广告公司向代理报耳位置的广告,有的广告公司向代理报花广告,有的广告公司向代理最后一版的广告……那么,这些广告公司就可以先报名,然后公开竞标…… “这样,集团广告公司的职能,就由以经营为主转为管理协调为主,中标的广告公司要提前交纳全部代理金,广告公司的全年任务自然也就不愁完不成,而且,还能超额……” 我听了,看着平总:“那么,你为什么还犹豫不决呢?” 这个……我总觉得有些空泛,觉得有些没有主题,想法不是很成熟,和以前的广告经营方式相比,突破不大。”平总说。 我接着看着秋桐:“秋总,你觉得呢?” “我觉得平总这个主意倒是不错,挺有新意的啊!”秋桐说。 我没有说话,继续抽烟。 “老弟,别绕弯子,直来直去,说说你的想法:“平总似乎看出来我对他想法的不赞同,直接了当地说。 我说:“平总,我班门弄斧说几点我的想法,说的幼稚的地方,别见笑啊!” “没问题,说!”平总看着我。 我说:“读者俱乐部加盟商小册子,是一次性的广告出售,相对是静态的,而报纸,是日报,每天都出版,相对来说是动态的,二者在广告经营上,是有着本质的不同的,小册子一次性代理完毕,不论是经营还是管理,都相对来说很简单。 “而报纸广告,由于其日报的特点,具有不确定性,在操作内容和方式上,变数更大,不确定性更大,所以,我认为,版面广告代理,小册子可以实行,而报纸广告,不适合!” “哦……”平总和秋桐一起专注地看着我,平总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露出急切的神色:“嗯,老弟,继续说下去。” 我抽了两口烟,不紧不慢地说:“我的不成熟想法是,报纸广告代理,不要按版面来进行,而是按照行业来代理!” “按照行业代理?”平总重复了一句。 “是的。”我点点头:“按照行业划分来代理……按照版面来代理,弊端很多,等于是把广发发展的上限固定死了,全年就只有这么多广告版面了,试想,加入广告不足,可以用新闻和其他文字内容来填充,而在广告的旺季,比如节庆日,开业的商家多,那时候,会发生已经限定的报纸版面不够用的情况,总不能因为版面有限制而眼睁睁看着广告流失吧? “这样,不但报社本身有损失,对于代理商,也同样会很不满意,会弄得大家都不乐乎……毕竟,我们报纸的广告特征和电视广告时段也是不同的,电视广告时段也是受限制的。” “嗯……有道理,说到我心坎上了,我一直犹豫不决的原因就在这里,只是一直没有明晰的想出来。”平总点点头。 “而按照行业来代理,则不会出现版面受限制的问题,来多少广告就能刊发多少,广告代理商是不怕广告多的,他们代理广告,是不会仅仅满足于完成代理标的就可以的,是想超额的,超额的越多,他们赚的越多,超出标的额的部分,集团广告公司可以和他们进行适当比例的分成,刺激他们超额的积极性…… “我看,目前的广告客户,可以划分为很多行业,比如:汽车行业、房地产行业、服饰类、家电类、公告类、报花类、报纸中缝类、酒水类、餐饮类、娱乐行业……等等等等。 “严格界定各个类别的广告刊发内容,根据历年这些类别广告刊发的金额,制定合理的低价,按照行业面向社会进行公开竞标拍卖,一定会引起广告公司的极大兴趣……竞标拍卖的时候,先竞拍付款方式,一次性全部付清的优先进入下一轮,然后,再拍卖广告代理金额,最高的胜出…… “这样,代理拍卖结束,广告款就提前入库,剩下的就是集团广告公司加大管理协调力度的问题,集团广告公司的工作,就放在如何和编辑部协调,争取更多广告版面上,放在如何协调代理商,合理安排广告版面上。” “好——”我刚说完,平总一拍大腿,兴奋地看着我:“这个办法好,老弟的思路太棒了,解决了一直困扰我的一个大难题,按照行业代理,确实比按照版面代理要高明多了。” “这只是我的一点浅薄看法,仅供平总参考!”我说。 “你这个看法可不是浅薄了,是深邃:“平总说:“老弟,你的思维是广告经营的一个突破,突破了惯常的广告经营思维,打破了旧有的经营模式,如果这样操作的话,就等于解放了生产力,解放了广告经营管理者的枷锁。 “我这个广告部,也就不需要这么多业务部,不需要这么多业务员,不需要大家辛辛苦苦到处跑求爷爷告奶奶拉广告了,等于是把压力进行了转移,分散转移给社会广告公司,以利益驱动社会力量来刺激集团广告的发展。” 我说:“但是,这个操作模式还受到集团体制的制约,毕竟,我们是事业单位企业化管理,这样做,会不会和上面的一些规定想抵触,会不会违反政策。” “路是人走出来的,国企也是要不断适应市场经济新形势对不合理的地方进行改革和完善的。”平总说:“老弟的想法让我有了醍醐灌顶之感,思路一下子开阔了,明晰了,集团广告的激活和飞跃,必须要敢于创新和开拓,要走新路子……时不我待,我要抓紧给经营委提交方案,第一季度来不及了,那么,我要争取在第二季度开始运作。” 我呵呵笑笑:“平总是个急性子!” “呵呵……”平总笑着:“老弟,我得感谢你,你这点子是无价之宝啊……” 这会儿,秋桐一直没有说话,一直睁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秋总——”平总喊了秋桐一声,秋桐回过神来,目光从我身上移开,看着平总:“哦……” “咱俩商议个事,好不好?”平总笑看秋桐。 “什么事,你说!”秋桐说。 “你忍痛割爱,把易克给我,行不行?”平总说:“如果方案集团批准了,我就立马开始实施,公司内部成立一个广告监理部,我让易克来做这个监理部的经理,专门负责管理操作这个事情。” “哦,你这家伙,要挖我的人啊!”秋桐笑起来,看着我:“易克可不是个货物,想给谁就给谁,我可以给你,但是,得看易克本人愿意不愿意啊……易克想去哪里,他自己说了算的,呵呵……” “我就问你愿意不愿意?”平总说。 “只要易克本人同意,我尊重易克本人的选择!”秋桐说。 “好,有你这句话就行,老哥先谢谢你了!”平总哈哈笑起来,接着看着我:“易克,别跟着秋总卖报纸了,跟着我做广告吧,愿意来不?” 我看看秋桐,秋桐正在出神地看我,似乎又在思索什么。 我笑着对平总说:“谢谢平总厚爱和高看,至于你说的事情,我当然……不愿意啦。” 平总一愣,看看秋桐,又看看我:“为什么?我觉得和做发行相比,你更加适合做广告营销,这对你发挥个人的营销才能,更有利,更加有利于你个人特长的发挥,更加有利于你个人的成长,更有发展的空间……你别当着秋总的面不好意思哈,秋总不是外人,你放心好了,她不会生你气的。” 我说:“这不是因为秋总在不在场的问题,即使秋总不在场,我也不会答应的,我是一定要在发行公司干下去的!” “为什么呢?”平总笑看我。 正文 206.第206章你到底是谁 “因为……”我看了一眼秋桐,说:“因为秋总是我来集团工作的引路人,是我的第一个上司,是我的伯乐,我对秋桐感情很深,我不愿意离开秋总工作,我愿意在秋总的领导下工作…… “在发行公司工作,秋总对我一直很照顾,对我的进步和成长帮助很大,这做人,总得有良心,我不能这山看着那山高,不能贪图个人小利而背弃旧主。” 秋桐默默地看着我,脸上露出一丝感动的表情,还是没有说话。 “好——”平总又是一拍大腿:“老弟,你能说出这话,让我对你另眼相看,老弟不但会做事,还会做人……我赞赏你这一点,这做事和做人,我向来崇尚做人为先,一个不会做人的人,同样也做不好事。” 我靠,原来平总一半是真一半是假,在半真半假想挖人同时试探我。 离开平总办公室,秋桐把我叫到她办公室,让我坐在她办公桌对过的椅子上,自己抱起胳膊,靠在老板椅后背上,一只手托着下巴,依旧带着思索的眼神看着我。 我被秋桐看得有些发毛,有些不安,不知秋桐在想什么。 办公室里很静,我和秋桐都沉默着…… 一会儿,我看到秋桐思索的眼神里又笼罩着些许的迷惘和恍惚,还有一丝茫然…… “你是谁?”突然,秋桐喃喃地说出一句。 我吓了一跳,忙回答:“秋总,我是易克!” “你是易克?易克。”秋桐看着我,神情似乎愈发茫然,接着又喃喃冒出一句:“你真是易克?” “假了包换!”我说。 “你是哪个易克。”秋桐的眼神似乎有些迷幻,依旧喃喃自语着。 “只有一个易克,我就是坐在你面前的易克!”我声音略微大了一些。 秋桐眼神突然一个激灵,似乎猛然回过神来了,接着坐直身子,看着我,晃了晃脑袋:“哦,你真是易克……你是这个易克。” “秋总,你怎么了?”我说。 秋桐捋了捋头发,掩饰般地笑了下:“哦,没什么,没什么,刚才我的神情有些恍惚。” “哦……” “易克……我这个人,不管是做人还是做事,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欺骗。”秋桐定了定神,似乎从刚才的恍惚完全走出来了,正色看着我:“现在,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我!” 我的心一阵狂跳,强行镇静,看着秋桐,声音有些嘶哑:“秋总,你问吧!” “你为什么要到发行公司来工作?为什么坚定不移地不肯离开发行公司?”秋桐看着我,目光变得敏锐而犀利。 “因为你!”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因为我?” “是的!” “为什么?” “因为你对我有知遇之恩!” “知遇之恩?” “是的!”我说:“当然,还因为你这个人好,是个好领导,我不想离开你,我愿意在你的领导下工作,只要跟着你干,干什么位置干什么工作我都不在乎!” 这一刻,我的心情有些激动,恨不得立刻告诉秋桐,我就是浮生若梦虚幻世界里的客客。 可是,我牢牢记得秋桐的话,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欺骗,假如她知道我就是客客,假如她知道我一直在导演这场骗局,那么,我的后果是什么,我很清楚。 我不但会永远失去了浮生若梦,还永远也要离开现实里的秋桐,现实和虚幻的梦,我都将破灭。 我努力压制住自己内心的冲动和激动,做平静状看着秋桐。 秋桐默默地看着我,对我的话没有什么反应。 半晌,秋桐突然叹息了一声,用手扶着额头,显得有些疲惫,轻轻挥了挥另一只手:“好了,你出去吧。” 我站起来,默默转身离去。 走到门口,我回头瞥了一眼,秋桐又带着恍惚和迷惘的眼神,正在怔怔地看着我,那眼神里,还带着一丝伤感…… 我忙回过头,转身离去。 整整一天,我的心都在起起落落中回荡着,心神不定着。 晚上,夜深人静,我独坐电脑前,点燃一颗烟,又一次翻看着我和浮生若梦往昔的点点滴滴,想着那过去的欢笑和絮语,不由心里感到了阵阵温馨和幸福…… 然而,迷幻的幸福之后,想着现实里的秋桐,想着现实里的李顺,我却又感到了一阵巨大的刺痛,还有深深的孤独…… 这种孤独,带着无比的无奈和酸楚,带着迷离的空幻和迷惘,带着茫然的希望和祝福,带着莫名的寂寥和惆怅,带着些许的自卑和忧郁…… 我看着窗外寂寥的夜空里那闪烁的繁星,心里涌起无限思念和寂寥…… 扭头看看浮生若梦隐身在线的头像,我心里起伏难平,虽然每日都可以见到现实世界的秋桐,可是,此刻,我却强烈思念着浮生若梦,突然很想她。 想她,可以是小心翼翼的,可以是默默无语的,可以是受尽煎熬的,可以是无可奈何的,可以是自讨苦吃的,可以是无药可救的,可以是不平等的,然而,我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她! 想着她,在月圆人不圆的夜里,谁爱谁都没有过错,错的只是人,只是无法恒久的生命,只是无法改变的现实,只是无法突破的虚拟,在刹那的爱的火花之间,会有奢求永恒的意念,清醒的时候就知道将会远离。 我知道,心是会萎谢的,却又在暗夜里牵挂着。虽然我知道这种牵挂是没有结果的,是在进行自我欺骗。我知道,如此自我欺骗下去,我会毁了我自己,会让我自己堕入无底的情殇深渊…… 可是,我不能说服我自己,虽然我无数次尝试让自己忘掉她,让对冬儿的思念忘记她,让和海珠的现实接近忘却她,但是,却一直挥之不去,挥之不去…… 看着隐身在线一声不吭的浮生若梦,我在想,此刻,她是不是也像我想着她一样,在这个寂寥的深夜里,想着我呢? 想到这里,我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颤抖的双手,啪啪开始敲击键盘:“你给我出来——” 没有任何反应,我不知道此刻她看到我猛然冒出这句话是不是会吓一跳,会不会是受了刺激。 既然已经开了口,我就不打算刹住了,继续打字:“我知道你在,你给我出来,你听见没有!” 我的话有些无理霸道,有些咄咄逼人。 她依旧在那里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是在犹豫,或许还惊魂未定。 “我知道你就在这里,我知道你在我的空气里,我知道你在空气里看着我,你给我出来出来出来出来出来。”我疯狂地敲击键盘,打出一长串。 半晌,她终于回话了:“你……你疯了。” 老天,浮生若梦终于说话了,她终于在我的召唤下出来了。 我心里一阵激动,快速敲击键盘:“是,我是疯了!” “你……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沉默了一会儿,她又打过来一句。 “我一直在你的空气里,我一直就在你周围环绕着你……”我回答说。 “你……我们……我们已经……你……你何苦又要冒出来……你……你何苦又要逼我出来。”她说着,发过来一个伤感而无奈的表情。 “我没逼你,是你在逼我,你也没逼我,是你在逼你自己。”我苦涩地说着,有些语无伦次。 “你——你还在逼我……”她发过来一个叹息的表情。 “我没逼你,你也没逼我,我不想逼你,我也知道你不想逼我,其实,我们都是在逼自己。”我说:“我想忘掉你,可是,我做不到……做不到。” “唉……是我害了你……我害了你……你应该有你现实的生活,有你现实的爱情,有你现实的幸福,你应该彻底将我忘记,忘记这一场游戏,这一场梦。”她说。 “可是,我做不到……我没办法!”我说:“而你,你做到了吗?你敢对我说你做到了吗?” “你……你不要逼我,好吗?”她发过来一个伤感的表情,似乎要落泪了。 我心软了,说:“好吧,我不逼你了!” “谢谢你……”她说。 我和她接着似乎都无语了,久别重逢,万语千言,似乎都噎住了,不知说什么好了。 “你……你现在好吗?”沉默许久之后,她说。 我说:“好,你呢?” “我也好!”她说:“你还在青岛吗?” “是!你呢?”我说。 “我还在星海原来的单位!”她说。 接着,我们又无语了。 半晌,她说:“你为什么要找我?为什么要打破我平静的生活?” 我说:“你说我为什么要找你,如果你觉得我破坏了你平静的生活,那么,好,你现在把我拉黑?既然你不想让我打扰你,为什么你一直不拉黑我?为什么你在这里独坐看着我?为什么我能看到你孤独忧郁的眼神?” “你……你干嘛要这么凶?你干嘛要这么强势对我?你……你如何看到我的眼神?”她说。 “就因为我是你的空气,我环绕在你的周围,我自然能看到你的眼神。”我说:“我不想对你凶,我不想对你强势,但是……你不听话。” 说完最后这句话,我突然不自禁笑了出来。 “我……你……我怎么不听话了?我干嘛要听你的话?”她吭哧吭哧冒出一句。 “我……”我一下子顿住了,一时说不出来。 “说啊,你倒是说啊!”她似乎开始反攻了。 “我……我叫你出来你不出来,你这不就是不听话吗?”我憋出了一句。 “你霸道,我……我这不是出来了……你……”她说。 “嗯,是刚才不听话,现在听话了,听话就是好孩子!”我说。 “你……你才是孩子。”她说。 “那好,我是孩子,我们都是好孩子。”我说。 她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笑,是不是有些开心了。 正文 207.第207章服软 “我一直在想着你,我想让自己将你忘记,可是,我终究战胜不了自己的心,我终究还是找你了。”我说。 “我……我……”她顿住了,接着说:“我们不谈这个话题,可以吗?我不想再谈这个话题,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好吗?” 我不想再逼迫她了,就说:“好!” “谢谢你!”她说:“你……你找到你以前的女朋友了吗?她回到你身边了吗?” 我说:“你为什么这么关心这个?” 她说:“我们是朋友,既然是朋友,就应该互相关心,关心朋友的事情,这不是很正常吗?” 我说:“无可奉告!” 她发过来一个宽容的表情:“好吧,既然你不想说,那就随你了。” 我说:“我不说你也知道,何必还问我呢!” 她停顿了下,说:“你再这么凶,我就下了。” 我忙说:“不许走,你敢下,你走我看看?” 她说:“你再凶我看看?你要再凶,我真下,再也不来了!” 我赶紧服软:“那好,我不凶了!” “嗯……”她说:“你现在怎么脾气这么大,好霸气的男人!” 我说:“没觉得啊,是你自己变柔顺了,才衬托出我的霸气吧?” 她说:“我变柔顺了吗?” “是啊,你自己没觉得?”我说。 “没有!我觉得自己一直没有变,我还是原来的我!”她说。 “那我真的变了?”我说。 “嗯,我觉得是!看来,你最近事业很顺心吧,一个男人,一旦事业顺心了,心气自然就高了,讲话也自信了,也多少会有些霸气了。”她说。 “事业……事业谈不上,只能说工作吧,最近的工作还凑合吧,尽力而为做着,领导也还算满意。”我说:“我的领导对我还算不错,挺关心我的!能摊上一个好领导,是下属的福分!” “嗯……那就好,真为你高兴,加油啊,继续努力!”她说:“其实,我深有体会,能摊上一个好下属,也是领导的幸运。” 我说:“这么说,你遇到好下属了?” “嗯……” “哪一个?” “以前和你说过的,叫易克!” “哦……和我艺名同音不同字的那个啊,”我说:“他很有能力吗?” “是的,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他现在正处于一个能力的展露和上升期,在我公司里做的不错,很得集团领导和周围同事的好评。”她说:“这个易克,不但工作能力开始初步展露,而且,还对我很忠心,可谓说是忠心耿耿。” “哦……那有一个这样的下属,真的是不错!”我说。 “这个人……我对他越了解,越发现。”她停住了。 “越发现什么?” “越发现他有很多常人不可理喻的地方!”她说。 “怎么不可理喻了?”我说。 “这个……我也说不好,反正就是觉得怪怪的……越来越看不透!”她说:“而且,我还发觉,他有些地方,和你……和你相似。” 我的心一跳,说:“什么地方相似?名字读音相同吧!” “不单单是名字谐音,他做工作思维的模式,似乎都带着你的若隐若现的影子,有时候看到他,我甚至恍惚间觉得他是你!但是清醒过来,又觉得自己太幼稚,想法太过荒唐。”她说:“你们明明一个是云南腾冲人,一个是浙江宁州人,一个在星海,一个在青岛,天南地北双飞客……怎么会重合到一起呢。” 我说:“哦……那是很巧,你会不会觉得我们是一个人呢?” “开什么玩笑,当然不会!”她说。 “为什么?”我说。 “因为……虽然你和他有些方面近似,但是,关于营销工作,很多人都可以有相同的思考方式,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本质的问题,而且,你们还是有着很大的不同,别的不说,就说这讲话态度,我总觉得这人讲话整天闪烁其词,似乎一直在对周围的人隐瞒着什么。 “有时候,你问他一个问题,他回答的内容我觉得根本就没有说服力,很牵强,所以,我总觉得,这人喜欢撒谎,在这一点上,你和他有着本质的区别。” “哦……喜欢撒谎的人不是好孩子。”我苦笑了下说,同时不觉有些冒汗。 我总以为自己很聪明,讲话能瞒天过海,其实呢,却有时候逃不过秋桐敏锐的眼睛。 我今天在她办公室回答她的话,我想她未必就真的相信,她一定还对我在发行公司矢志不移工作的动机带有怀疑。 “不过,这人的本质还是不错的,人品不错,而且,我总觉得,他撒谎似乎是有什么苦衷,好像他并不愿意撒谎,被逼无奈。”她说:“大千世界,错综复杂,活在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让别人知道的**,都有自己的苦衷,这样想来,倒也正常。” “嗯,这倒也是!”我说。 “虽然我最不能容忍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谎言和欺骗,但是,对于他,我却也不想当场揭穿,人活着都不容易,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吧,或许,他真的是无奈之举。”她说。 “那你相信我是诚实的吗?”我说。 “当然!”她说:“不管作为我们以前的那种关系,还是现在作为普通的朋友关系,我都确信无疑你是一个真诚的人,这一点,我毫不怀疑自己的判断!”她说。 浮生若梦将我和她现在的关系定位为普通朋友关系了,我心里感到一阵落寞和失意,却也不得不佩服她的理智和坚决以及聪慧,她不想打击我专门挑明和我现在的关系,在别的话里顺带就说出了,传递给我,让我自己心里也有个数。 “那……如果……你要是发现我并不诚实,欺骗了你,那你会怎么想?”我说。 她说:“我从来不会相信我最真诚的朋友会欺骗我,绝对不会!你说,是不是?” “嗯……”我混沌地应了一下,接着说:“我是说如果啊,如果。” “如果啊……如果真的那样啊……那就彻底颠覆了我对这个世界尚存不多的信念和信心,我就真的绝望了。”她边说边发过来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一听,心缩紧了,哇凉哇凉的! “你为什么会在这个虚拟的世界里这么相信我呢?”我说。 “感觉!我的直觉!”她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还有缘分,感觉其实也是一种缘分!我相信我的感觉,也相信缘分!” “缘分……缘分让我们相识,却又让我们有今天这个结果……难道,这也是缘分?”我说。 “是的,这都是缘分注定的,有的虚拟可以走到现实,那是缘分,有的虚拟终究不能走到现实,这也是缘分,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我信命,命运是不可更改的!”她说着,发过来一个伤感的表情。 我说:“今天见到我,你什么感觉?高兴不?开心不?”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感觉。” 我说:“我们还会有下一次吗?” 她说:“你想吗?” 我说:“想!你呢?” 她停顿了下,说:“我不知道。” 我晕,她又不知道。 我说:“这个,你可以知道!” 她说:“这个,我真不知道!” 我说:“那……要不,就顺其自然。” “嗯……” 我说:“我们,还会回到以前吗?” 她说:“你说呢?” 我说:“会!” 她说:“不行!” 我说:“你——” 她沉默了,半天说:“今天,也算是我们的第二次握手,再次相见,心态都不同了,我们都不是孩子,我们都要做理智的人,要直面血淋淋的现实,要学会用自己的理智来控制自己……所以,我想,我们还是做一个虚拟世界里的好朋友吧,那种普通的好朋友。” 我说:“我不愿意!” 她立刻发过来一个坚决的表情:“你不愿意,那好,那就连朋友也不要做了,今天就是最后一次见面!” 我一看,急了,这丫头来真格的了,忙说:“我愿意!” “嗯……” 我不知道浮生若梦今天这坚决的心态到底能有多坚决,我不知道她是在向我表明态度还是在给自己壮气,我也不知道她的这种明智能坚持多久。 毕竟,感情这东西,不是简单几句话就能斩断的,她嘴巴上说的再硬再坚决,心里的那些纠葛,却是无法一下子抹除干净的。正所谓剪不断理还乱。 我知道,浮生若梦心里还是有我的,甚至,在她的心里,真正自己的男人就是我。 只是,她很理智,她明白地看到无法更改的现实,明白这一切只能是自我欺骗的海市蜃楼,明白假如再在这个虚拟世界里放纵下去,最后毁掉的是我。 对于她,她只能毁于现实,而不是虚拟。 她这么做,终究还是为了我,为了我能回归现实,能在现实世界找到幸福和真爱。我理解她的想法,越是理解,却愈发感到心疼不已。 再次相见,物不是人不非,我感到了久违的熟悉和亲切,却也感到了一种陌生和距离。 第二天,在发行公司,我见到秋桐,从秋桐的眼神里,我见到了久违的活泼和光采。 我知道原因,心里感到了一种巨大的欣慰,还有淡淡的酸楚。 正文 208.第208章回春 时间继续往前推移,很快到了4月,大地回春,万物复苏。 在这段时间里,发行公司的各项工作开展地很顺利。 读者俱乐部已经成立并开始良性运转,30万个会员卡全部发放到了订户手里,10000家俱乐部加盟商遍布市区每个角落,星海传媒集团所属媒体的订户人手一册加盟商便民小册子。 凭着这个小册子,订户在星海市区的各种消费,基本都可以享受到打折或者优惠便利,给订户带来了巨大的实惠,给集团带来了巨大的社会效益,同时直接拉动了报纸在征订淡季的订阅。 很多市民为了成为读者俱乐部会员,为了享受打折优惠服务,纷纷订阅星海传媒集团所属的报纸,报纸发行出现了淡季不淡的现象,特别是晚报的发行量,征订份数2月份猛增了2万份。 发行量的剧增,自然会带来经济效益的增加,晚报广告刊登数额成明显增加。 而那30万本小册子,我实行了版面代理拍卖方法,吸引了10多家社会上的广告公司前来竞标,最后中标的数额远远超出了预期所想,不但满足了印刷费的需求,还净盈利10万元。 这笔钱,秋桐没有收归公司,分摊给了业务一部和二部做工作经费。 当然,按照公司的财务管理制度,这钱是不能放在我和曹腾手里的,放在公司财务我们部室的账上。 公司财务有专门为我们两个部开设的账户,收支两条线。 董事长多次在集团大会小会上提到读者俱乐部的成功运作,多次对发行公司提出表扬,号召集团其他部门要向发行公司学习,学习发行公司敢为人先勇于实践积极创新用人灵活善于探索的工作精神,学习发行公司脚踏实地实事求是团结奋进的工作作风。 董事长表扬发行公司,自然就等于是在表扬秋桐,正对我胃口。 事实胜于雄辩,春节后零售拓展和读者俱乐部实践活动的成功,证实了秋桐的工作领导和管理才能,证实了秋桐的用人和协调能力。秋桐在集团内部的声望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提升,在发行公司总经理这个位置上根基更加牢固。 同时,因为我在这两次活动中的表现,也证明了秋桐对我的使用是正确的,也证实了秋桐让我回归发行公司是高明之举,彻底堵住了赵大健和曹丽的嘴巴,我自然在发行公司也站住了脚跟,和曹腾继续在平行线上并驾齐驱着。 虽然目前我和曹腾在并驾齐驱,但是,我要拖死曹腾的想法一直没有打消,只是,还不到时机,还没到火候。 当然,这个想法我没有和秋桐说,我知道秋桐要是知道我这个想法一定会反对的,她会批评我,说我搞不团结搞内讧搞分裂。 其实,我并不打算对曹腾出阴招拖死他,我是想正大光明拖死他,我想,到时候谁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虽然是这样,我还是不打算和秋桐说我的这个想法。我除了工作,平时在公司里更多在关注着曹腾和赵大健。 曹腾和赵大健这段时间都很乖,曹腾工作地很卖力,在读者俱乐部的操作中表现得很出色。业务一部圆满完成了公司下达的各项任务,不时得到秋桐和苏定国的口头表扬。 曹腾对我一直表现得很热情和谦虚,比较低调,不再在我面前吹嘘自己的星海的社会关系和背景了,甚至还邀请我出去喝过好几次酒。 赵大健每天还是拉着一张驴脸,只是不常在公司里出没了,办公室的门经常锁着,听云朵说他现在经常到站上去检查督导工作。 这孩子,似乎变得乖顺了,到曹丽办公室去的也少多了,不知是何想法。 而曹丽,最近的表现更是值得称道。当然不是她的工作值得称道,而是对秋桐的态度上,经常见到曹丽有事没事到秋桐办公室串门聊天,手里还经常提着东西,听云朵说曹丽经常给秋桐送丝巾化妆品什么的。 曹丽的热情很让秋桐过意不去,秋桐每次都不能让曹丽空手回去,坚持回赠礼品,礼品自然是女人常用的那些东西。 云朵又一次笑着告诉我说秋桐的办公室里常备小礼品,专门用来给曹丽回赠。曹丽不但对秋桐好,对云朵也不错,还附带送给云朵几次礼物,弄得云朵很是不好意思,悄悄问我她是不是需要给曹丽买点小礼物回赠,我劝阻了云朵,说只管安心收下就是。 其实,我没有告诉云朵,曹丽还偷偷送给我一个进口的高级剃须刀,我当时不要,说让她自己留着用,曹丽说自己用不着,我说可以用来做刮毛器,曹丽羞涩地对我撒娇说她自己不会刮让我帮她刮…… 曹丽羞涩撒娇的样子看起来更像是发骚,我当时就翻了胃,听曹丽说完这句话,我直接跑到卫生间里把刚吃的四哥肉包子吐了出来。 对曹丽曹腾和赵大健表现出来的一派团结和谐,我不知道是否意味着新的一轮攻击波正在悄悄地积蓄着能量。 自从上次和四哥谈完话后,我经常去四哥那里转转,没事就聊天或者喝闲酒。 四哥似乎对我那次关于白老三的提醒无动于衷,包子铺照开不误,似乎这次他不打算躲避回避白老三。 我不知道四哥心里究竟是怎么打算的,他也不和我说。 没事的时候,我也和四哥到海边沙滩小树林里切磋够几次武艺。通过切磋,我发现四哥的武艺不在我之下,甚至内力比我还厉害,而且武艺还比我多了几分沉稳和坚实,和他相比,我感到了自己功夫的急躁浮躁和气虚气短。 四哥擅长用拳,而我擅长用腿,我俩切磋,正好互相取长补短。 有一天下午,我和四哥正在初春的夕阳下在海边树林里切磋武艺,遇到了平总。 现在的平总,日子过的似乎比以前更顺风顺水更加有滋味。自从和我上次的交谈之后,很快他就向集团提交了关于采取拍卖的方式在集团全面推广广告代理制的方案,方案的基本思路是按照我那天和他的谈话来的。 方案提交集团之前,平总还专门找我进行了一次商榷,和我进行了一个通宵的讨论修改,也就是说这方案的每一个具体实施细节和步骤,都蕴含着我的心血。 方案提交之后,很快得到了上面的肯定和批准,在平总急性子的性格下,迅速得以展开实施,广告代理制推行地很顺利,拍卖的结果让集团高层领导瞠目结舌和惊喜交加,第2、3、4三个季度的中标金额和实收广告款大大超出集团下达给广告公司的全年任务。 不但如此,还提前将全部2009年剩余时间的广告款收入了囊中。这一点,对于集团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意想不到的收获,而对于平总来说,更是事半功倍,广告公司不用整天再为讨债而绞尽脑汁了,这要节省多少领导和业务员的精力。 不仅于此,由于广告经营方式的巨大转变,原广告公司的人员也发生了人数和职能的巨大变化。 原有的100多名员工,临时工全部转岗,按照个人意愿和集团工作的需要,安排到了需要临时工作人员的其他部门或者推荐给了广告代理商。 正式人员,在集团内部进行了重新分流配置,广告公司的人员还剩下不到20人,大大减少了广告公司的人员费用支出,从另一个方面等于是增加了广告公司的效益。 同时,广告公司不再需要业务员,全部为经营管理人员,工作的重心从拉广告变为管理协调监督广告代理商,实现了广告经营方式的一次不大不小的革命。 平总也从以前每天忙着请广告大客户吃饭应酬为完成任务到处奔波变得轻松自如从容不迫起来,他现在要做好的工作只是管理好广告代理商,把自己以前巨大的压力分散转移到了代理商身上,而收获的业绩却远远大于以往。 在这样的状态下,以前整天忙得焦头烂额的平总也有时间到海边来散散步了,正好遇到了正在切磋武艺的我和四哥。 平总对我会武艺感到有些诧异,接着就赞不绝口,夸我文武双全,边在旁边观看我们切磋边不是跟着比划,显得兴致勃勃。直到接到集团电话要回去开会才离开。 这段时间,我一直没有再见到白老三和伍德。 见不到他们,我并不想念,我希望永远能见不到他们。 在我的生活中,有职场和官场就够了,我并不需要黑社会。 但是,对于白老三,我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惕,每每想起他对海珠和秋桐的不良企图,我的心里就隐隐有些不安。 我知道,他对海珠和秋桐或许不仅仅是全部出于生理的**本能,很可能还有我和李顺的原因,征服并霸占对手和敌人的女人,自古以来就是男人报复男人的最佳方式,白老三也不例外。 我对那天在皇冠大酒店遇到白老三、伍德以及白老三那位姐夫的事情记忆尤其深刻,我不知道伍德和白老三那位姐夫的会面意味着什么。 但是,我隐隐觉得,那股二人见面产生并发源的暗流,似乎正在有条不紊按部就班地流趟着,正在万涓成水汇流成这一河,时间越久,继续的能量就会越大。 这能量,说不定就会在某一个时间某一个地点利用某一个事件进行爆发,一旦爆发,将会成为引燃炸药桶揭开商场残酷斗争的导火索。 正文 209.第209章不同的需求 虽然李顺的老爹是上面的人,是老百姓眼里的武装力量和暴力机器,但是,对于高层来说,这不代表什么。 李顺除了在星海的产业稳定发展,在宁州的新事业继续在膨胀和高速发展,除了酒吧以及当铺,他在模特圈也发展地十分迅猛,手下积聚了大量高级模特儿,这些模特儿不仅来自国内,还引进了外援,俄罗斯的模特儿也来了不少,用来满足不同大众的需要。 李顺的主要目标是宁州的高档酒店,做高端客户,提供上门服务。 为了保证宁州这些产业的顺利发展,李顺在宁州建立起了一支新的保卫力量,由二子和小五分别带领,维护酒吧、当铺的正常经营秩序,保护手下的安全和顺利交易,惩治那些不守规矩的客人,打击其他势力,在宁州不时掀起一股股风暴,成为宁州崛起最快力量最大的一股势力。 在和秦小兵偶尔的电话交谈中,他有些忧虑和焦虑地提到了李顺手下不时发生的暴力事件:有的被割掉了耳朵,有的被剁掉了手指,有的被打残了双腿,还有的被逼跳楼,家破人亡……而且,在最近的一次争斗中,李顺的手下还打死了对方的一名马仔,乱刀砍死…… 秦小兵多次口苦婆心劝告李顺不要作地太大,李顺充耳不闻,说的多了,反而会不耐烦甚至翻脸。 秦小兵和我说话的时候,不时会发出叹息,并萌生了去意。 从秦小兵的话里,我感到李顺在宁州作大了,似乎比在星海更肆无忌惮,正在形成一股新势力。 凡事物极必反,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李顺如此做下去,早晚会惹出大事。要知道,不论是在星海还是宁州,肯定都有人在暗中盯住李顺的一举一动,李顺出道这么久,敌人和仇家是必不可少的。 而李顺一旦要出事,恐怕牵连的不仅仅是他自己…… 想到这里,我就不禁想起了秋桐,想起了浮生若梦。 在现实的世界里,自从浮生若梦和我在虚拟空间里开始了第二次握手,秋桐的起色和神采就恢复了,眼神里的忧郁和惆怅减少了,活泼的气息渐渐多了起来,工作之余,常和我交流一些其他的内容和话题,谈话内容的广度和深度也在逐渐加深扩大。 自从我知道秋桐其实内心里明白我有时候在撒谎而不故意点破的事情后,在秋桐面前说话开始注意小心了,不敢再信口开河谎话连篇了,涉及我自身的,能说的则说,不能说的尽量不说,免得再让秋桐看穿我的谎言。 我现在不想对秋桐撒谎,但是,事已至此,有时候又不得不撒谎。一想起秋桐和浮生若梦对欺骗的态度,我心里就不寒而栗,压力与日倍增。 更多的时候,我和秋桐探讨的问题,除了工作,就是关于生活的,甚至还关于人生的。 秋桐对我的欣赏态度似乎越来越深入,对我不时冒出的关于人生和生活的某些语句和观点给予高度或者中度的评价,看着我的眼神也越来越温和和友善。 当然,在她看我的眼神里,我仍不时能感觉到她偶尔露出的恍惚和迷惘,有时她还会莫名地带若有所思状发怔,一会儿摇摇头,一会儿又点点头,一会儿又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笑笑…… 我不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在那个虚拟的世界里,我和浮生若梦也在进行着接触和交流,只是,再次相见,我们交流的次数和深度以及频率都大不比从前了,她只是偶尔会上来和我说话,交谈的内容大多是工作,她似乎在极力避免涉及我和她之间的个人话题,每每刚要触及,她就会找话题转移开。 她似乎对我的工作越来越关心,几乎每次都要问起我的最近工作内容和具体环节,为了不露出破绽,我不得不恶补旅游营销知识,从网上下载了大量关于旅游营销的资料,针对她提出的问题,有的放矢进行学习,不知不觉,我甚至觉得自己都快成旅游营销专业人士了…… 在和我的交流中,她还会经常提到易克,提到易克的工作思路和方法,提到和我近似的地方,说我们都是做营销的高手,都值得她学习。 往往她这样说的时候,我都有些汗颜,不敢多言语。 她甚至有一次还提到易克对于生活和人生的某一个观点,说我也曾经和她讲过类似的内容,说易克和我虽然学历不同经历不同,但都是有思想有深度的人。 我听了她的这话,愈发心惊肉跳,我担心总有一天我导演的这场骗局会被她识破,一旦识破,等待我的会是什么,我心里很有数。 饶是如此,我却仍然不想离开发行公司,不想离开星海,我像一个中了毒的瘾君子,明知前面是无底深渊,却仍然不能停止前行的脚步,却仍然不能抵御那说不清道不白的诱惑…… 我知道自己在进行着自欺欺人的自我迷醉和欺骗,我在为自己制造一个早晚会破灭的肥皂泡,肥皂泡在 一天天变大,当达到一定限度的时候就会爆炸。那时,我将万念俱灰,在绝望中结束自己的这场虚幻和现实交织的梦想。 我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但是,我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甚至,我对冬儿无尽无休的思念还有海珠对我的一往深情也不能阻止我滑向深渊的脚步。 我一直没有再得到任何冬儿的消息。 海峰在我面前再也没有提起或者谈到冬儿,他现在每天工作很忙,我们一般在周末聚会。 小猪已经考上了研究生,边读书边做她的旅游公司,学习赚钱两不误。 小猪对海峰一直很有好感,经常和海峰联系,但是,海峰似乎对云朵的兴趣更大一些,有事没事就给云朵打电话发短信。 虽然云朵对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保持着小心翼翼唯恐再次受到伤害的表情。但是,海峰似乎并不着急,保持着足够的耐心,依旧对她保持着足够的热情。 我曾经问过海峰,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海峰告诉我,他喜欢两极化的女人,要么是超凡高雅脱俗感性知性的女人,这样的女人能提升他的精神境界,激发他前进的动力;要么就是平凡纯真温柔善良淳朴的女人,这样的女人能洁净他的灵魂,荡涤他内心的污浊和疲惫。 怪不得海峰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女友,原来这家伙的标准要求如此严格,按照海峰的说法,看来小猪在她眼里是属于两者之间。 我于是理解了海峰对云朵的热情,云朵应该是海峰眼里属于后者的那种女人,只是我不知道云朵心里对海峰会怎么想。 张小天一直没有在我眼前露面,我不知道他是否还在纠缠云朵,我问起过云朵一次,云朵没有正面回答我,只是让我不要为她担心。 海珠照例会不定期来看我,也看海峰,我们3个人经常在一起吃饭玩耍,每次玩耍结束,海峰都自己离去,将海珠留给我,不过问海珠在哪里住宿,似乎他觉得海珠在我哪里住是当然的事情。 我和海珠虽然住在一起,但是,我依旧没有越雷池一步。 虽然海珠经常对我做出一些暗示,但是,我心里很明晰,在我内心没有真正爱上海珠之前,在我内心里的纠葛没有理清之前,在我没有真正能让自己一心一意专心对待海珠之前,在我没有走出冬儿的阴影和秋桐浮生若梦现实与虚幻的纠结之前,我决不能和海珠发生那种关系,那样,伤害的不仅仅是海珠…… 终于伤害的还有谁,我没有想,不是不愿意想,而是不敢去想。 每每面对海珠炽热而期待的目光,我只能选择回避,尽量避免两人深夜独处的尴尬。 更多的时候,我带着海珠在海边散步,边享受着初春温柔的海风抚慰边听着海涛的轰鸣边谈心。 我们的关系一直就这样持续着,维系着,我想努力让自己全心全意去接纳海珠。 我心里也明白,在目前,面对现实,我唯一能选择的就是海珠。但是,我一方面让自己努力去面对现实,一方面却又在逃避着现实,在灵魂的另一个角落将自己置入虚幻的世界里,让自己沉溺其中…… 生活在继续,生命在延续,纠结也在持续…… 这天,我接到秋桐通知,孙东凯要去南方参加一个沿海城市报业发行论坛,点名要秋桐随行,同时带一名工作人员,秋桐要我一起随同。 上次的全国发行经验交流会,赵大健带曹腾去的,好事轮着来,这次让我去,也合乎情理。 而且孙东凯带秋桐出去,我也不放心,让我去也正合我心意。 我爽快答应了,然后问秋桐去南方哪个城市,秋桐带着憧憬而期待的眼神看了看我,然后抬头看着北方春天里那碧蓝的天空,深深呼了一口气,吐出两个字:宁州。 看到秋桐说出宁州这两个字时候不由自主流露出来的表情,我知道这两个字对她此刻的含义,心不由顿挫了一下。 宁州,宁州! 正文 210.第210章无法摆脱的梦魇 自从去年下半年开始,我就想把宁州深埋于我的记忆,甚至想从我的记忆里抹去,可是,却总是无法摆脱它。 李顺几次把我拖到宁州,欲罢不能,好不容易脱离了李顺,刚要喘口气,这次秋桐又要拉我去宁州。 宁州,难道要成为我无法摆脱的梦魇? “几天?”我问道。 “论坛实际开会时间1天!”秋桐回答。 “还有其他活动?”我问。 “其余两天时间安排的是旅游!”秋桐回答。 “哦……开一天会,玩两天!”我说。 “是的,总共和孙总一起开会3天,然后,孙总回星海!”秋桐说。 “我们不和孙总一起回来?”我听出了秋桐话里还有话。 “嗯……”秋桐果然点点头:“现在是征订淡季,公司里的事情没有那么多了,我想论坛结束后,借着这次去南方的机会,到宁州周边的地市走走,多去几家同行单位看看,学习取经……我给孙总汇报了,他也同意了。”秋桐说。 “哦……”我看着秋桐:“那还得几天?” “大致一周吧!也就是说我们这次出去总共大概要10天左右!”秋桐看着我心意沉沉的表情,说:“怎么?你有事,出去不了这么多天?” 我能有什么事,不管我心里是否愿意去宁州,秋桐要出去,我必须得跟着,特别是秋桐跟着孙东凯这个大色郎出去,不跟着我怎么能放心? 一旦答应出去,时间就由不得我了,我得善始善终。 一想到能够有一周的时间单独和秋桐呆在一起,我的心里又浮起一种别样的感觉。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我说:“跟着领导出去学习考察,时间多久不是我说了算的,一切服从工作,服从大局!” 秋桐点点头:“那好,今天回去收拾一下,明天出发。” “怎么走?”我又问。 “飞过去!”秋桐接着回答,笑了下:“说不定,明天飞机上还能见到海珠呢!” 我笑了下,没有说话。 “对了,易克,我那天去医院办事,顺便经过,又到四哥包子铺去了。”秋桐突然转移话题说:“我和四哥聊了一会儿关于小雪的事情。” “哦……”我看着秋桐。 “听四哥说小雪是从人民医院门口的垃圾箱里被老爷爷捡到的,刚生下来就被抛弃了。”秋桐的声音有些压抑:“如此说来,小雪的妈妈应该就是在市人民医院生下的她,但是不知什么原因将孩子舍弃。而孩子的爸爸,也不知道是谁,更不知道为什么爸爸也如此狠心。” “或许小雪的爸爸根本在小雪出生的时候根本就不在医院,根本就不知道小雪被扔到哪里了!”我突地冒出一句。 秋桐看了我一会儿,接着低头沉默了。 关于小雪的身世,至今仍是一个迷,她的生身父母到底是谁,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孩子一来到这个世界就被无情地抛弃。 四哥的出现,似乎为解开这个谜团带来了一线生机,但目前来说,却仍然看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似乎仍然是迷雾重重。 要不是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小雪的身世或许会成为永远的秘密。 而小雪真实身世的揭晓,在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同时,也揭开了一个惊天内幕,同时引带出一个憾人的情感纠葛,还引发出一场人世间骨肉亲情真情的悲歌欢唱。 晚上,在电脑前,浮生若梦告诉我明天她要去宁州出差开会,问我宁州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我说了几个地方:天一广场、小外滩、城隍庙、东钱湖…… 她接着又问我以前的公司在宁州什么方位,我说在天一广场边上的一座小楼,只是雕阑玉砌犹在而朱颜已改,我问她要干嘛,她说只是随便问问,没什么别的意思。 接着她开玩笑地说就要去我曾经战斗过的地方去瞻仰了,问我有什么感受,我说没什么感受,祝她在宁州吃得好住得好玩得好。她似乎觉察出我不愿意和她多谈及关于宁州的内容,也就不再提及了,换个了话题。 第二天上午,我和秋桐还有孙东凯登上了星海去宁州的飞机。 跟着孙东凯和秋桐出去,跑腿的自然是我,换登机牌、提行李都是我的活。 登机的时候,空中乘务人员彬彬有礼站在机舱口欢迎乘客,我一眼就看到了海珠。 海珠看到我和秋桐,眼里露出惊喜的表情,只是碍于身边还有其他同事,没有过多表露感情,只是甜甜地笑了下,冲我们做了个鬼脸,然后公事公办地点头致了一句欢迎词:“欢迎您乘坐南航客机。” 然后,我们鱼贯进入机舱走道往座位方向走,我走在最前面,后面是孙东凯,再后面是秋桐,我听见孙东凯嘟哝了一句:“那个空姐好像对我们格外热情啊,笑得特甜!” 他当然不知道,海珠不是对他甜笑的,我当然也没必要告诉他。 我们三个人的座位是挨在一起的。 到了座位前,我先请孙东凯就坐,孙东凯直接坐进了最里面靠窗的位置,然后抬眼看着跟在其后的秋桐,那意思是秋桐坐到他身边。 我当然不会让秋桐挨着孙东凯坐,什么都没说,把行李往行李架上一放,接着就一屁股坐到了孙东凯旁边,也就是中间的位置。 接着秋桐就坐到了我的旁边靠近走道的座位。 孙东凯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有些不悦地看了我一眼,我目光直视,装作没看到。 孙东凯无奈地摇了摇头,扭头看着窗外。 一会儿,机舱里传来温馨甜美的欢迎词:“亲爱的旅客朋友们,欢迎来到南航空中之家。”中文之后是英文。 这是海珠动听的声音,我听出来了,秋桐也听出来了,扭头看了我一眼,微笑了下。 我也微微一笑。 飞机开始滑行,很快离地腾空而起,很快飞到了万米高空,进入平稳飞行阶段,这时,空中乘务员开始给旅客发放食品和饮料,海珠和另一个空姐推着食品车在走道里开始移动。 到了我们跟前的时候,海珠边递给我和秋桐食品盒边冲我们挤挤眼,秋桐看着海珠的样子,开心地笑了起来。 海珠走过去之后,我和秋桐打开食品盒,看到我们两个人的里面各多了一块年糕。 无疑,这是海珠给我们俩开的小灶。 秋桐拿起年糕边吃边笑,我也拿起年糕吃起来,这时孙东凯瞥了我这边一眼,又嘟哝了一句:“这飞机餐怎么不一样啊,我的里面怎么没有这玩意儿。” 我和秋桐对视了一眼,无声地笑了,没搭理孙东凯。 过了一会儿,孙东凯扭头看着秋桐:“秋桐,我明天开会的发言稿弄完了没有?” “还没呢,昨天刚接到会议通知,昨晚又有事,还没来得及弄!”秋桐一般正经地说。 “那怎么行,明天开会我发言要用的,你该不会让我明天开会即席发言吧?”孙东凯的声音有些不快。 “孙总,你放心,我今晚加班加点保证弄出来,绝对不会耽误明天的会议!”秋桐说。 “嗯……发言稿要有特色,要突出重点,要有创新性,”孙东凯说:“特别是去年下半年和今年春节后集团发行的几个大策略,要揉进去,要找一根线穿起来。” “好!”秋桐答应着。 孙东凯好像还想说什么,看了看我,又看看秋桐,闭了嘴,往座椅后背一靠,开始闭目养神。 我不知道孙东凯在打什么鬼主意。 很快,飞机降落在宁州机场。 宁州,阿拉又来了! 四月的江南,空气中带着惬意的暖风,草长莺飞,红花绿草,机场附近的田地里,大片金黄色鲜艳的油菜花开的正旺,充满了勃勃生机。 路上,我接到海珠的手机短信:“哥——你和秋姐来宁州干嘛?” 我回复:“开会,除了秋总,还有集团的孙总!” “哦……就是坐在你旁边的那个老男人?” 我忍不住轻笑起来,回复:”嗯……” “那好,你们忙,我抽空再和你联系,找你玩!” “好的,再见!”我收起了手机,秋桐瞥了我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接着又扭头带着贪婪的目光看着窗外浓郁迷人的江南田园风光,眼神里带着些许的冲动和热烈。 会议地点在宁州东钱湖景区最高档的五星级酒店——东钱湖度假村。 到酒店后,我们报完到,很快分配好了房间。 孙东凯属于与会领导,单间待遇。 我和秋桐是标准间,按会议安排应该是2人一起住,不过,与会的女同志出现了单房差,秋桐幸运地独自一间。 我的房间和秋桐的挨在一起,和会议的承办者——宁州报业集团的一名同行同住。 不过,我还是幸运的,那位同行说他孩子这几天身体不舒服,晚上他要回家协助媳妇看孩子,不在这里住。 这么说来,我也算是独自享用一个单间了。 孙东凯的房间和我们不在一层。 东钱湖度假村我不陌生,曾经这里也是我经常招待客户的场所。站在窗口,我看着窗外碧绿的湖水和远处起伏青翠的山峦,心潮翻涌…… 我不知道,此次来宁州的几天里,将会发生多少让我心悸让刻骨让我难忘的事情。 自古人生多变幻,而这变换的瞬间,往往铭刻在毫无思想准备的不经意间。 不经意间,很多事情就发生了! 正文 211.第211章不怀好意的总裁 晚饭后,孙东凯一本正经地对秋桐说:“秋桐,走,到湖边走走,边散步我边给你说下明天发言稿的具体注意事项和内容,还有我的几点想法。” 我此时恍然大悟,怪不得孙东凯在飞机上突然不谈了,原来他是要找合适的机会单独和秋桐谈。 “好,孙总!”秋桐冲孙东凯点点头,接着对我说:“易克,走,跟我和孙总到湖边走走,边散步边听孙总关于明天发言稿的指示内容,我记不住的地方,待会儿弄发言稿的时候,你好给我做补充!” 我点点头:“好!” 孙东凯翻了翻眼皮看我,我装作没看见。 孙东凯神情有些不快,背起手就往外走,秋桐冲我使了个眼色,我们紧跟着出去,到湖边散步。 东钱湖是一个山水交融的湖泊风景区,又分为谷子湖、经湖和击湖,三湖东西贯通,南北对峙,幽旷相间。 我们走在黄昏的湖边,极目远眺,山水相融,远峰叠翠,湖光染绿,蜿蜓曲拆的湖岸,村舍依山傍水峥嵘栉比,烟波浩渺,碧浪滚滚,又有很多小岛屿浮沉其间,气势雄伟,清风徐来,渔歌隐现,绕湖面筑的一些小村落,粉墙红瓦,面湖依山,一派田园风光,有如世外桃源。 夕阳影射下的群山,漫山遍野的映山红把湖水染得分处娇艳。 我们登上一座小山麓,放眼望湖,湖面烟波空蒙,环湖青峰隐约于飘忽的薄雾之中,犹如酣眠的神女爬着一领轻柔的鲛绡;随着水鸥与野鸭齐飞,落日红霞共山花一色,湖底铅坠着一轮红日,白云时而化成云锦千尺,舒展于湛蓝苍穹;那些如浴凫浮鸥的岛屿,仿佛醒的少女,携伴于粼粼的碧水中沐浴…… 秋桐被这迷人的湖光山色迷住了,脸上露出震撼和迷醉的神色,痴痴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脸上露出感动的表情。 “太美了……真是西子风韵、太湖气魄。”秋桐喃喃地说。 孙东凯看看秋桐:“真有这么美吗?这不就是个湖吗?我看,这山美水美还不如人美……呵呵……” 虽然我就在跟前,孙东凯看着秋桐的目光还是荡了一下。 我相信他是无法压抑自己的情感了,是不自觉的早谢。 秋桐的目光沉了下,收回欣赏风景的眼神,抿了抿嘴,看着孙东凯:“哎——孙总,这还没谈正事呢,不能光看风景了,得开始听你的工作指示了!” 孙东凯转了转眼珠:“不急,先逛一会儿风景吧。” 孙东凯说不急,我们自然是不能急的。 于是,我们继续沿着湖边逛,一直逛到天黑,才往回走。 这期间,孙东凯闭口不提发言稿的事情,他不提,我们也不提。 走到酒店大堂的时候,孙东凯突然说:“秋桐,我先回房间去洗个澡,过半个小时,你到我房间去,我们讨论下发言稿的事情。” 秋桐爽快地答应着:“好!” 孙东凯满意地点点头,上楼去了。 我和秋桐在大堂里坐着看外面的夜景,秋桐托着腮帮怔怔地看着窗外,似乎很入神。 “秋总——”我叫了她一声。 秋桐回过神,看着我:“在!” “你真的没弄出发言稿来?”我提出了早就在寻思的疑问。 秋桐笑了:“你猜!” “我猜你昨晚就弄出来了!”我说。 “哈……猜对了,加十分!”秋桐说。 “那你为何又。”我说。 “我故意不告诉孙总说已经弄出来的,不给他找茬鸡蛋里挑骨头的机会……省得反反复复修改个没完没了!”秋桐说。 “可是……过一会儿,他不是还要你到他房间里去。”我说。 “去他房间好啊,我担心什么!”秋桐说:“这不是有我的易经理在吗,待会儿,我需要易经理跟随我一同去房间里听领导指示,一起参与讨论啊,三个诸葛亮,顶一个臭皮匠啊,这样才能让发言稿更加完美更加充实啊……” 我呵呵笑了。 “你笑什么?”秋桐看着我。 “你心眼还挺多!”我说。 “都是逼出来的!木办法!”秋桐说。 说完,秋桐又继续托着腮看着窗外的湖光夜景,一会儿喃喃地说了一句:“宁州的山水啊,宁州的人。” 说到这里,秋桐的眼神里露出淡淡的哀愁和惆怅。 我看着秋桐的神色,默默无语。 半小时后,秋桐站起来:“走,去领导房间接受指示去!” 我和秋桐上楼去了孙东凯房间,到了房间门口,秋桐对我说:“你先进去!” 我会意,于是敲门。 刚一敲门,就听见孙东凯迫不及待的声音:“进来,快进来——” 我推门进去,看到孙东凯正穿着睡衣穿着拖鞋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抽烟,睡衣下摆下露出带着黑毛的小腿。 看到进来的是我,孙东凯一愣,站起来:“怎么是你?” 我说:“秋总正在门口,让我一起来听听,然后一起弄发言稿!” “哦……”孙东凯不快地重重哦了一声,看我盯住他这身装束看,不自在地晃动了一下身体,说:“你先出去下,我换上衣服!” 我退出去,关上房门,看了秋桐一眼,秋桐眼里露出一丝冷笑。 过了一会儿,孙东凯说:“进来吧。” 这次,孙东凯的声音有些沮丧和失落,我和秋桐进去,他已经穿好了衣服,神色正经地坐在沙发上。 于是,我们开始谈发言稿的事情,主要听孙东凯的指示。 孙东凯前言不搭后语地草草说了几点,然后说:“就这样吧,你们去弄吧。” 显然,孙东凯没有了心情。 我和秋桐于是站起来告辞出去,下了楼。 下楼后,秋桐对我说:“易克,陪我去市区逛逛好不好?” 我自然答应,于是打了一辆车,直奔市区。 “你想去市区哪里玩?”我问秋桐。 “天一广场,城隍庙!”秋桐说。 “嗯,好,这两个地方挨在一起,玩起来很方便!”我说。 “你怎么知道?”秋桐看着我问。 “我……我之前不是跟李老板来过这里吗?”我回答。 秋桐点了点头:“哦……” 于是,出租车直奔市区天一广场。 到了天一广场,秋桐却似乎无心逛风景,沿着广场边快速走着,边看着周围的景物。 我跟在秋桐后面,看着秋桐不一会儿走到了我以前公司的那座小楼前,凝神注视着。 我的前公司小楼这时已经没有了灯光,都下班了。 我曾经的经营场所现在已经归段祥龙了。 “应该是这儿了……应该就是这儿。”秋桐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什么这儿?”我站在秋桐身后问了一句,秋桐身体一颤,回头看着我,眼神闪烁了一下,说:“没什么。”接着又转身继续看着,似乎要从这里看出什么来。 看了好久,秋桐叹息一声:“走吧,去城隍庙!” 此时的城隍庙,游人如织,灯火辉煌,热闹非凡。我老远就看见附近那2046酒吧显眼的霓虹灯招牌在夜空中闪耀,酒吧门前人来人往,顾客盈门。 “易克,我们去吃小吃吧!”秋桐似乎来了吃的兴致。 我们一起品尝了好几种宁州风味的小吃,秋桐吃的津津有味,赞不绝口。 然后,我们继续逛,不知不觉到了2046酒吧门前,秋桐突然要进去看看。 一进门,震耳欲聋的快节奏音乐扑面而来,带着浑浊的烟味、酒味、香水味以及说不出味道的气息。 里面灯光迷离,人头攒动,摇头晃脑的男人和披头散发的女人在那里随着音乐摇摆不休。 我们找了个座位坐下,要了两瓶水,我环顾四周的工作人员,没有发现熟人。 不时有浓妆艳抹的女郎从我们周围走过,有的独自一人,有的和男人勾肩搭背调笑喝酒,还有的一会儿就被某个男人带着往外走…… 我明白,酒吧里有很多独身美女,专为客人提供服务。 李顺在宁州广开财源,把服务业做得有声有色。 秋桐坐了一会儿,左顾右看,半天,冲我摆摆手,接着站起来就往外走。 出了酒吧,我呼吸了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 “还想去哪里?”我问秋桐。 秋桐仰脸看看夜空,说了一句:“回去!” 于是,我们打车往回走,路上,秋桐冒出一句:“2046是不是李顺开的?” 秋桐猜出来了,我点了点头:“嗯!” “乌烟瘴气、乌七八糟!”秋桐说。 我没做声。 “唉……”秋桐重重地叹了口气,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失落,还有无尽的哀愁。 “秋总,你怎么了?”我说。 “没怎么,我累了!”秋桐疲倦地说了一句,伸出右手轻轻揉着额头。 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接近11点了。 还没走进酒店大堂,就听见里面有嘈杂的叫喊声,还有摔打东西的声音,似乎有人在打架。 我们走进去,一下子愣住了。 大堂里混乱一团,里面正有7、8个小伙子正拿着短铁棍在殴打两名酒店的两名保安。两名保安抱头躺在大堂里打滚,那几个人正拿铁棍往他们身上打,还有的用脚踹他们的头部,保安发出阵阵惨叫。 在那几个人旁边,还站着一个30多岁的艳丽女人,手里夹着一颗香烟,正声嘶力竭地跳着喊叫:“打——打——打死这两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我的手下来这里做生意也敢拦,这明摆着是不给李老板面子……你妈的,我看你们谁敢打电话报警,谁敢打,连他一起废了。” 这女人够猖狂的,甚嚣尘上,这伙人也真都大胆的,竟然敢到五星级大酒店来打人。 周围的客人躲得远远的观看,服务总台前的服务员吓得个个浑身颤抖,胆小的几个服务员吓得尖叫哭了起来,没人敢摸出电话报警。 秋桐吓得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手都在颤抖,不停地说:“怎么回事,这是怎么了?” 我把秋桐推到大堂门外:“你离远点,注意安全,别过来!” 然后我又走进大堂。 我边盯住正在斗殴的现场边毫不犹豫摸出手机准备报警,刚要拨号码,突然发现那几个打人者中有两个熟悉的面孔。 正文 212.第212章总裁变了脸色 瞬间,我改变了主意,放下电话,冲着那帮人大吼一声:“住手——” 我的嗓门很大,整个大堂都能听见。 那帮人似乎也被吓了一跳,住了手。 我走过去,边说:“二子,小五,你们这是干嘛?” 二子和小五似乎很意外在这里看到我,擦了擦脸上的汗,指着地上那两个浑身是血的保安说:“这俩小***作死,我们的模特来这里拜访客人,就因为说了房间号说不出客人姓什么,他们竟然不让上楼,把模特赶回去了……这不,我们俩带人来教训这俩不知好歹的东西。” 原来是这么回事,一般的五星级酒店都是这样,非住店的单身女人要进来,保安看那女人要是像不正经的,一般都会问找什么谁的,哪个房间号,要是说不出,就不让进。 这样做的目的一来是维护酒店客人的安全,二来也是防止不正当人士进入,保障酒店的利益。 对于在酒店干保安的,一般都能看出一些人的身份来,不正经的人一般都带着自身独特的气质。 不知是哪个傻逼客人,乱点单。 不过,这也说明,李顺的生意做得越来越大,知名度越来越高了,客户范围越来越广泛,果然如秦小兵所言,他们服务的触角几乎遍布宁州的高档酒店。 “你们太胡闹了,怎么能这样!赶紧住手走吧!”我说。 “易哥,这事你最好不要管,我们这也是在宁州发展和生存的需要,是打地盘的需要,要不狠狠教训这两个人,他们就不知道我们的厉害,还会影响我们今后的生意!这叫做杀一儆百。”二子不热不冷地看着我:“我们可都是给李老板干活的,奉的都是李老板的旨意。” 二子话音刚落,小五又大吼一声:“打——继续打——往死里打——” 那帮人接着又开始劈头盖脸打下去,保安又发出阵阵惨叫,满地打滚。 我正欲伸手去阻止,二子一转身站到我面前挡住我,脸色阴沉:“易哥——兄弟我不想在这里和你翻脸,更不想让李老板为此生气……做个聪明人,好不好?” 我不打算理会二子的警告,刚要一把将二子拨开,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尖利的愤怒的断喝:“住手——” 不用回头我也知道这是秋桐的声音。 秋桐一定是认出了二子和小五,看到我劝阻无效,才站出来的。 二子看到秋桐,脸色陡变,忙招呼小五他们住手,小五看到秋桐,浑身一个哆嗦,忙跑过来。 “你们这是在干吗?你们太无法无天了!你们——”秋桐愤怒地看着指着二子和小五,脸色发白,手指都在哆嗦。 二子和小五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那个刚才在跳骂的艳丽女人过来了,冲到秋桐面前,指着秋桐劈头盖脸就骂:“哪里来的狐狸精,敢管老娘的事情!想跟老娘我抢生意,老娘我先扒了你的衣服,撕烂你的嘴。” 无疑,这个是李顺手下负责管理模特的经理人。整个一彪悍的泼妇,讲话无耻而厚颜,肮脏而嚣张。 “啪——”那泼妇话音未落,二子脸色骤变,突然抬手一个巴掌就冲她狠狠扇了过去。 那泼妇被二子这一巴掌直接扇地倒在了地上,躺在地上差点背过气去,半天才回过神来,捂着肿起来的半边脸颊,坐在地上,惊恐莫名地看着二子,一时懵了。 不光这泼妇懵了,那几个打手也都懵了,呆在那里看着突然发生这一切。 “我靠你马尔戈壁!”小五唯恐表现落后,一步上前,一把抓住泼妇的头发,直接将她拖到秋桐面前,接着又踹了泼妇肚子一脚:“你个臭娘们是活腻了,谁都敢骂,老子生气割了你的舌头……跪下,磕10个响头赔礼道歉!” 那泼妇顿时明白醒悟过来,虽然她不知道秋桐是谁,但是看到二子和小五的态度,知道是遇到重量级的了,忙趴在地上真的给秋桐磕起了头,嘴里边混沌地说着什么,因为被二子打肿了嘴巴,吐字不清。 秋桐厌恶地看着那泼妇,转身急速走开,二子和小五忙跟过去,在秋桐身后一个劲点头哈腰擦汗:“秋姐,您别生气,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秋桐站住,看着二子和小五:“你们这是在犯罪,知道不知道?” “知道,知道,我们改,这就改。”二子和小五继续低头说着:“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说完,小五回头冲那帮人使了个眼色:“撤——收队!” “站住——”秋桐说:“你们就这么打了人走了就算了?” “哦,对,对,不能算,不能算。”二子忙说:“我们这就送他们到医院去包扎,然后,我们再赔他们医药费。” 秋桐似乎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看着我。 我知道,事情目前只能这样处理,二子说给包扎赔医药费,那是说给秋桐听的,出了酒店,不把这俩保安给扔到湖里去就算万幸了。 “算了,你们走吧,让120来就是了!”我说。 秋桐顿时明白了我的意思,于是看着二子和小五:“你们这帮人渣——滚——” “是,是,我们是人渣,我们这就滚,这就滚——”二子和小五陪笑着边后退边弯腰鞠躬,一直退到大堂门外,然后一个转身,一溜烟带着打手和泼妇窜了,消失在沉沉的夜幕里。 他们刚走,就有人拨打120和110,120很快就到了,而110直到伤员被120拉走过后20分钟才姗姗来迟。 几个警员进来,是协警,有一个正式警察带队。 他们找服务台简单问询了情况,看都不看我和秋桐一眼,然后就收队走了。 第一天到宁州,我就见识到了李顺在宁州飞速发展肆无忌惮的势力,不由有些心惊。 秋桐的表情显得非常愤懑和忧虑,脚步沉重地郁郁地回了房间。 我刚回到房间不久,就接到了李顺的电话:“兔崽子,和秋桐一起来宁州干嘛的?什么时候来的?” “来开会的,今天来的!”我说。 “谁让你管这事的?吃饱了没事撑的,是不是?” “正好遇到!” “真好遇到,真巧啊,好事都让你们遇到了。”李顺哼了一声。 “李老板,你在哪里?”我说。 “我在哪里是你能问的?”李顺说。 我不说话了。 “秋桐为什么没给我打电话?”李顺又问。 “不知道!” “她人呢?” “回房间了!” “哦……” “李老板,这么搞是不行的,会出事的!”我又说。 “操——用不着你来教育我,你懂个屁!”李顺有些恼火:“妈的,都怨608那个房间的客人,***告诉房间号不告诉姓什么。妈的,要不然,哪里会出现今天的事情……耽误老子的生意。” 我一听,608是孙东凯的房间,这么说,要特殊服务的是孙东凯,他耐不住寂寞在找模特儿,也不怕参加会议的其他人知道,要是传出去,这脸可就丢大了,丢的不是他本人的脸,更是星海传媒集团的脸! “在宁州,谁耽误我的生意,谁挡我的道,谁就得倒霉,挡我者——死!”李顺气势汹汹地说,接着变得有些沮丧:“今儿个算是我倒霉,遇上你俩大仙,行了,好好开会去吧,别告诉秋桐我给你打电话的事情!” “嗯……” “会议开几天?” “3天!” “嗯,好,我有数了!就这样吧!”李顺说完挂了电话。 我明白李顺问会期几天的意思,会期几天秋桐就会在这家酒店住几天。这几天,估计他是不会安排人来这里招揽客人或者来滋事的,无形之间,李顺似乎对秋桐还有几分忌惮。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吃早饭的同行都在议论着昨晚酒店发生的血案,说的越来越玄乎,说什么昨晚一帮黑社会来酒店滋事,遇上一位女大侠突然出现,施展了什么惊天绝技,镇住了那帮黑势力,屁滚尿流吓跑了。 昨晚那时候,开会的人都睡了,他们不知听哪位酒店的人说的。这些人和我们都不认识,自然也不会认出我和秋桐。 我和秋桐低头吃饭,不掺和他们的议论。 孙东凯显得有些心神不定,一会儿问我和秋桐:“昨晚那事儿,你们听说了吗?” “我昨晚在房间里加班做方案,不知道这事!”秋桐摇摇头,我则点点头:“今天早上起来跑步的时候听说了……听说是一位客人要外面的特殊服务,这里的保安不让上楼,那边的保镖就来了,大打出手。” “哦……”孙东凯点点头。 “好像还听酒店的人说了那客人的房间号,号码是多少来,我想想啊……”我说着,做思索状。 孙东凯的脸一下子变得发白,眼睁睁地看着我。 秋桐有些意外地看着我,又看看孙东凯的脸色。 “哎——想不起来了,没记住!”我想了半天,冒出一句。 孙东凯一下子舒了口气,忙低头吃饭。 看着我的表演和孙东凯的神色变化,秋桐似乎明白了什么,带着厌恶的眼神看了一眼孙东凯。 吃完早饭,秋桐把早已打印好的方案给了孙东凯,孙东凯接过去看了看:“嗯,不错,很好,基本体现了我昨天的谈话思路和要点,行,今天开会就讲它了!” 我和秋桐对视了一下,都没说话。 正文 213.第213章今晚住你房间 接着,开始开会,上午的会议是高端专家发言,从理论的高度论述现代报业发行的理念和观点,我和秋桐听得都很认真,我觉得很有收获。 下午是几家集团代表发言,其中就有孙东凯。 孙东凯的发言引起了与会者的极大兴趣,在会场里掀起了不大不小的轰动。 大家关注的重点是我们开展的那几个活动,包括小记者团、移动公司赠报、报商联盟的运作、零售拓展方案的实施以及读者俱乐部的操作。 会后,多家同行来找孙东凯进行交流取经,孙东凯招架不住了,让他们找秋桐。 秋桐那边立刻变得忙碌起来,一拨又一拨的同行走进秋桐的房间,川流不息,直到到了晚饭时间还是不断有人敲门进去讨教。 吃过晚饭,秋桐干脆把我拉过去一起应酬,边回答同行的提问边虚心向对方请教,直到海珠给我打电话说她到了酒店楼下。 秋桐让我去接待海珠,她独自继续和同行交流。 海珠是专门来看我的,我带着海珠夜游东钱湖,玩的很畅快,一直玩到晚上10点。 然后,我要送海珠回家,海珠一扭身子,看着我:“我不走了,我今晚要住你的房间里!” “那怎么行!胡闹!”我说。 “那怎么不行,反正你房间里的那人又不住在这里!”海珠嘟哝起嘴巴。 说完,海珠挽着我胳膊就往楼上走,经过秋桐房间门口,正好秋桐的房间门正开着。 秋桐刚送走最后一位同行,正站在房间里活动四肢。 “嗨——秋姐!”海珠高兴地喊秋桐:“你忙完了?” “是啊,我忙完了,哎——好累啊。”秋桐笑嘻嘻地走出来,站在走廊里看着我和海珠:“你们俩倒是轻松,把我自己撇在这里忙乎,自己出去游山玩水,不仗义!” 我和海珠呵呵笑起来,海珠说:“明天你们继续开会?” “会议内容今天就结束了,明天开始集团组团游山玩水,”秋桐说:“明天去普陀山,佛国啊……去拜拜观音菩萨,明天你要不要一起去啊……” “哈哈哈,你们的活动,我哪里能参加呢,再说了,我明天还得一早就去上班!”海珠说。 “呵呵……”秋桐笑着,看着我和海珠:“时候不早了,你们早休息吧!” 秋桐故意把“你们”说的语气重了一些,海珠听得脸上飞起了红晕。 进了房间,我和海珠分别洗澡洗漱。 洗完澡,海珠穿着睡衣站在我跟前,神情有些紧张却又期待地看着我,我明白海珠的意思。 我装作什么也不知,不敢看海珠娇柔妩媚的表情和睡衣领口处露出的雪白皮肤,和以前一样,跟海珠道了晚安,然后穿着睡衣直接上了床,拉上被子,翻身熄灯就睡。 海珠自然睡在另外那张床上。 海珠怏怏地上了床,想和我说话,我脑子里却开始迷迷糊糊,一会儿就睡着了。 半夜时分,我突然醒了,睁开眼,看到海珠那边的床头灯亮了,昏黄的灯光下,海珠正坐在自己的床头,靠着床背,托着腮,眼神怔怔地看着前方,入神地想着什么,海珠的眼神有些恍惚,带着几丝茫然和怅惘。 我没有出声,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海珠。 良久,我听见海珠发出一声忧伤的叹息,摇摇头,接着,抬手擦了擦眼睛…… 我心里突然涌起对海珠的深深歉疚…… 海珠在床头坐了半夜,叹息了半夜,也抹了半夜的眼泪。 我躺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悄悄地看着海珠,就这么看了半夜,身体都麻木了,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 当天色开始微亮,我终于躺不住了,一下子坐起来。 海珠被我的突然举动吓了一跳,扭头看着我。 我活动了下麻木的肢体,然后下了床,坐到沙发上,海珠也下了床,坐到我对面。 我沉默地看着海珠红肿的眼睛,海珠也沉默地看着我毫无倦意但应该是布满血丝的眼睛。 沉默,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我不知道,等待我们的是爆发还是灭亡。 良久的沉默之后,等来的却既不是爆发,也不是灭亡。 海珠看了看表,站起来说:“哥,我该收拾下去上班了。” “哦……”我坐在那里没动,看着海珠进卫生间去换衣服洗刷化妆。 半小时后,海珠收拾停当,站到我跟前:“哥——我走了!” “嗯……”我仍旧坐在那里没有动。 “哥——”海珠又叫了我一声。 我站起来,看着海珠,海珠走近我,看着我的眼睛,带着心疼的语气和表情:“昨晚你也没睡好,再睡一会儿吧。” 我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一直在看着我……”海珠低头说了一句,眼圈又开始发红。 我心里有些尴尬。 “你抱抱我——”海珠又抬起头。 我伸开双臂,海珠投进我的怀抱,伸出双手紧紧抱住我的腰,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不做声。 “你不爱我——”海珠的声音很轻,在我耳边回响着。 “海珠,我……”我欲言又止。 “别说,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让我自我欺骗自我幻觉一会儿。”海珠带着恳求的语气。 我住了嘴,海珠就这么紧紧拥抱着我的身体,紧紧依偎在我的怀里…… 良久,海珠离开我的身体,捋了捋头发,神情变得平静,深沉的目光看着我:“你几时离开宁州。” “在这里活动两天之后,要去周边地市学习考察大约一周左右。”我说。 “走之前,你还会来宁州吗?”海珠说。 “大概也许可能吧。”我含糊地说:“这要看秋总的日程安排。” “如果走之前你还来宁州,如果到时候我有空,我想。”海珠明亮的眼神看着我:“我想……和你谈谈。” “谈谈?”我看着海珠。 “是的。”海珠认真地说:“我想,或许,我们到了该认真谈谈的时候了……不管是我还是你还是冬儿还是你心里的其他什么人……我想,我们之间,需要认真去面对现实和现状,需要一次开诚布公的谈话。” “哦……”我看得出海珠的态度很严肃。 “难道你觉得不需要吗?”海珠看着我。 “需要!”我认真地点点头。 “到时候,如果……或许,我会告诉你一件事,一件在我心里积压了好些日子的事情。”海珠说:“好了,我要走了,过几天再见!” 说完,海珠走了,我愣愣地站在原地。海珠临走前设置了悬念,卖了一个关子,过几天要告诉我什么事呢?她是真要告诉我一件事还是为了让我和她见面而设置的诱饵呢? 我很快就否定了后者,海珠一定是真的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那么,到底是什么事呢?我暂时想不出。 吃过早饭,集合出发,与会者200人,分成4个团,分乘四豪华大巴,由宁州当地的一家中天旅行社负责,每辆大巴配备一名导游,对方对我们这个大团非常重视,旅行社的一名负责人专门跟随陪同,坐在我们的大巴车上。 这名负责人听说是中天旅游的董事长,叫何英,一个看起来年轻感性的美女,年龄比我和秋桐差不多,她正好就坐在秋桐身边,坐在我前排。 何英对秋桐似乎很有好感,和秋桐在路上聊得很热乎,时不时也会回头冲我友善地笑笑。 我坐在后排,她们交谈的内容不时进入我的耳朵。 原来我们这个团是他们主动和会议的承办者联系争取到的,为了接这个团,他们对原有的旅游行程进行了优化组合,根据会议承办者的要求,将普陀山和奉化溪口组合成了一条线,今天去普陀山,晚上接着回宁州,明天去溪口蒋氏故居。 我听了,不由插言称赞他们的灵活经营头脑,何英回头看看我笑了:“没办法啊,这经营啊,有时候也要根据客户的需求来量体裁衣,不能太死板!” “你们旅游公司一定有很多精英经营人才吧?”我说。 “呵呵……真正的经营人才不需要多,一个足矣:“何英说:“这经营上,同样有二八定律,百分之二十的人干出百分之八十的活,很多时候,个人英雄主义是不可少的。” “呵呵,那何董事长就是这个英雄了!”秋桐说。 何英摇摇头,说:“我算不上,真正的英雄,应该是我的前任,她也是一个美女董事长。”说到这里,何英的神情有些黯然,面露愧色。 我和秋桐都有些不解,这个体私企还有前任董事长,奇怪。 看到我们不解的神色,何英淡淡地笑了笑:“不说这个了,说起来又是一段婉转悱恻的恩怨情仇……不过,我们公司之前的营销部经理,也是一个营销奇才,那小伙叫张伟,和你差不多大,很能干,业绩相当出色,可惜……他离开了。” 说到这里,何英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苦愁和酸楚。 看到何英的神色,我和秋桐交换了一下眼神,没有再问。 凭直觉,我似乎觉得何英和她的前任美女董事长以及前营销部经理张伟之间有着什么难言之隐。 于是,我们转移话题,谈起了别的内容,何英的神色渐渐又好转了。 关于何英和中天旅游前美女董事长以及张伟的故事,在作者《和美女董事长那些事》里有专门交代,这里不再赘述。 正文 214.第214章小尼姑 坐完大巴,我们接着又做快轮,很快到了海天佛国——普陀山。 四个团队由中天旅游的四名导游分别带领游览,何英和我还有秋桐单独走在了一起,何英兴致勃勃专门为我们俩当起了导游。 普陀山是东海舟山群岛中的一个小岛,南北狭长,岛上风光旖旎,洞幽岩奇,古刹琳宫,云雾缭绕,与九华山、峨嵋山、五台山合称中国佛教四大名山,而且又以山、水二美著称。 游览期间,感受到这座海山充分显示着海和山的大自然之美,山海相连,显得更加秀丽雄伟。 “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何英边走边给我们介绍“普陀山四面环海,风光旖旎,幽幻独特,山石林木、寺塔崖刻、梵音涛声,皆充满佛国神秘色彩,岛上树木丰茂,古樟遍野,鸟语花香,素有海岛植物园之称,被誉为第一人间清净地。” “人间第一清净地。”秋桐边游览边重复着何英的话,有些入神地看着不时经过的那些和尚尼姑,眼神有些发怔…… “是的!”何英点点头:“普陀山凭借其特有的山海风光与神秘幽邃的佛教文化,很早就吸引众多文人雅士来山隐居、修炼、游览。据史书记载,早在2000多年前,普陀山即为道人修炼之宝地。” “隐居之地。”秋桐又喃喃说了一句,目光有些游离。 “是啊,晨钟暮鼓惊醒世间名利客,经声佛号唤回宦海梦迷人。”何英说:“即使是现代,来这里隐居出家的人也不在少数,皆为看破红尘之人,男女都有,这山上的尼姑庵很多的。” “哦……”秋桐随声答应着,呆呆地看着正在身边走过的几个小尼姑…… 我对佛教没什么兴趣,只顾游览风景,感受岛上的新鲜空气和海风吹拂的感觉。 何英带我们游览了普陀山的三大寺:普济禅寺、法雨禅寺、慧济禅寺,解说的很详细,秋桐听得很认真。 在秋桐的请求下,何英又带我们去了几家尼姑庵,秋桐对这里的兴趣似乎更加浓厚,一直带着专注的目光看着周围那些尼姑…… “今天我们时间有限,只能说是走马观花,要是真想把普陀山游览周全,得花上几天功夫住在这里慢慢品味。”游览结束时,在回去的游艇上,何英对我们说。 “哦……”秋桐带着不舍的目光看着渐渐远离的海天佛国,说了一句:“要慢慢品味。” 看着秋桐的神态和目光,我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她该不会是要看破红尘来这里出家吧? 脑子里一冒出这个想法,我被自己吓了一跳。 当天的游览结束后,我们回到宁州东钱湖度假村,明天去奉化溪口游览。 从回来的路上到吃晚饭,直到饭后,秋桐都不大言语,一直沉默着,眼神一直带着怅惘和恍惚的神情,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吃过饭,我主动邀请她到宁州市区去游玩,她借口说累了,想早休息,回绝了我。 我毫无倦意和困意,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决定自己去市区,我想去看看李顺开的场子。 我先给老秦打了个电话,问清了地址,老秦正在外面吃饭,吃完饭还要去回收一份债务,问我要不要等他回来一起去,我说不用了。 然后,我打车直奔市区,直奔李顺的百加乐,我想看看我缔造的这个场子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到了鄞州区潘一社区,我下了车,按照老秦说的地址,沿着一条没有路灯的小巷子径直往里走,七拐八拐,在一座外表看起来很普通的二层小楼前停下。 楼前有一个院落,黑色的铁门紧闭着,铁门里有一个小门。门前大约几十米的地方空闲地带,零散地停放着大约十几辆轿车。 周围很静,只有不远处有几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人在溜达,不时往我这边看着。 我轻轻地叩了两下门:“梆梆——” 少顷,小铁门开了,一个脑袋伸出来看着我,上下打量着我,边问:“你找谁?” “来玩的!”我说。 “哦……等等!”那脑袋又看看四周,接着关上了铁门,没让我进。 过了大约五分钟,小铁门又开了,那脑袋又伸出来:“请进!” 我闪了进去,看清楚这是一个平头小伙子。 “请跟我来——”小伙子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径直往里走。 我跟着平头小伙子穿过院落,走进了另一个铁门。 这时,我看清楚了周围的地理位置,和我方案里设计的图纸如出一撤,按照我设计的方案,过了这道门,要往左拐走,穿过一个20米长的走道,然后再进入一个小铁门,之后往右拐,走大约10米,再进入一个铁门,才到大厅。 平头小伙子没有往左拐,却直接往右拐去,我在身后忙提醒他:“喂,兄弟,走错了,应该先往左拐。” “没走错,就是这样走的!”小伙子说着,脚步没有停。 难道是后来又改道了?我这样想着,跟着小伙子往右拐,走入了一个没有亮着微弱灯光的长廊。 走了大约20米,长廊到头了,是个死胡同。 我刚要问小伙子,那小伙子突然停住脚步,接着转过身来看着我。 “我说你走错了嘛!”我刚说出这句话,走廊里的等突然灭了,乌黑一片。 我还没来得及适应过来视线,走廊尽头一侧的墙壁突然打开了一扇门,接着,很迅速,一个硬邦邦冰冷的东西顶住了我的脑门。 这一切发生地太突然,我毫无防备,猝不及防就被武器顶住了。 “别动,动一动,你就没命了!”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 我没动,我知道,这不是说着玩的。 接着,我的脑袋上就被套上了一个黑布罩,眼前顿时一片乌黑。 “哎——哥们,别误会,我是来玩的。”我忙说。 没有人理会我的话,枪口依然顶住我的脑袋,接着,我感觉到4只手在我身上摸索起来,我的手机和钱包都被掏走了。 “就这些东西,钱包里就这几百块钱!”一个声音说道。 “妈的,带着最破的手机,带着这几百块钱,还说是来玩的,找死啊,我看不是地道人!”那个嘶哑的声音低声说着。 刚说完,脑后生风,我的脑袋突然被什么东西重重击了一下,立刻就昏了过去。 等我苏醒过来,眼前依旧一片漆黑,头上还带着头罩,身体却动弹不了,四肢都被绑在了一张椅子上,困得很结实。 我晃了晃脑袋,接着头罩被取下了,眼前灯火通明,刺得我睁不开眼,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东西。 原来我正在一间空房子里,面前正站着3个人,中间是一个脸上带着几道疤的秃头,两边是两个精干的小伙子,秃头手里拿着一把武器,小伙子手里每人拿着一根铁棍。 秃头看着我,眼神有些狰狞,嘶哑地说:“小子,说,来干什么的?哪一路的干活?” “没谁派我来,我自己来的,来玩的,不行吗?”我说。 “妈的,还嘴硬,就你这穷酸样还敢说自己是来玩的,我看你是哪位老大的探子,来这里摸底的吧?”秃头晃了晃手里的手枪,慢悠悠地继续用嘶哑的声音说:“小子,老实交代,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大爷我要是真生了气,你这一对眼珠子今晚可就保不住了。” 我一听,急了,我知道这些人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忙说:“别胡来,自己人,我是你们李老板的熟人!” “哈哈……”我话音刚落,三个人一起大笑起来,笑毕,秃头说:“我靠,吓坏了是不,开始胡诌了,连李老板你都敢攀,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听说过李老板有你这样的熟人呢?李老板这样老大你也敢攀,妈的,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我看你是真的想吃罚酒了!” 接着,秃头脸色一变:“给我狠狠教训教训他,问清他到底是谁派来的……李老板吩咐了,对陌生人要格外注意,别被人钻了空子。” “是——” 两个小伙子一得令,拿着铁棍着我胸口和肩膀就抡起来,打得我疼得钻心彻骨,直冒冷汗。 “我靠,你马尔戈壁的秃子,你再打老子,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我叫起来。 “我靠,还敢骂我,使劲打!封住他的嘴——”秃子继续说道。 立刻,我的嘴巴被他们用胶带纸封住了,三个人干脆围着我拳打脚踢起来。 这回我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只有挨打的份,我努力运气抵抗他们的拳脚。 最后,他们打累了,又把头罩给我罩上,开始抽烟喝水。 “把他绑在这里关上几天几夜,不给吃不给喝,到时候自然这家伙就服软了,什么都能交代出来!”秃子说:“走,我们出去吃夜宵去!” “那场子那边呢?”一个小伙子问。 “那边有二子和小五照看呢,没问题的!”秃子说。 三人接着关上门出去了,把我自己留在这里。 我心里很着急,妈的,嘴巴被封住了,想喊都喊不出来,这要是不来人,把我在这里关一夜,第二天秋桐找不到我,说不定还以为我失踪了。 我的脑袋这时候有些疼,身上除了肌肉有些疼,骨头倒没伤到。 我动不了看不见说不出,整个成了废人。 正文 215.第215章大水冲了龙王庙 我昏沉沉地迷糊着,不知过了多久,听到门口有人说话。 “李老板,今晚抓了一个探子,这小子嘴巴很硬,还说是你的熟人,很不老实……我把他教训了一顿,捆在这里,正好你来了,你要不要看看。”这是秃子讨好邀功的声音。 “哦……还有这样的事,这宁州还有人敢打我这地方的主意,还敢冒充我的熟人,我的熟人哪里有自个儿不通过我直接来这里的?我看他是不是活腻了啊!”李顺的声音:“开门,老子要亲自审问,我倒要看看是谁派来打探我的内幕的。” 我一听,操,李顺来了,我得救了。 接着,门打开了,有人走进来的脚步声。 接着,我的身上又被踹了一脚:“老板,就是他——” “哦,我欣赏下尊荣!”李顺说。 头罩接着被拿下来,我睁开眼,看到了正弯腰看我两眼距离我不到半米的李顺。 “啊——”李顺怪叫一声,身体往后一退,似乎被我吓了一跳。 “李老板,你怎么了?”秃子等三人也吓了一跳,意外地看着李顺。 “啊——”李顺又怪叫了一声,看着秃子:“快——快松绑,快——妈的!这是我兄弟!” “啊——”秃子等三人大惊,忙给我松绑,揭开嘴巴上的封条。 我晃动麻木的肢体,慢慢站起来,看着李顺,苦笑一下:“李老板。” “我擦,自家人不认自家人了!”李顺看着我,脸上充满着痛惜交加的表情:“我靠,你怎么不和他们说清楚呢?” “我说了啊,他们不信,接着就把我嘴巴封住了,我还怎么说?”我说。 “我靠——你们瞎眼了啊,***。”李顺转身看着秃子三人,大吼起来:“马尔戈壁的,你们知道这是谁不?这是我兄弟,是我们这个百加乐的总设计师,我们这个百加乐,就是全部由他设计的,妈逼的,你们也不问清楚就动手,操——看看打的。” 秃子三人目瞪口呆,浑身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李顺掏出一颗烟递给我,主动给我点着,我深深吸了一口。 李顺这时看着一个小伙子:“把二子和小五给我叫来!” 很快,二子和小五来了,进来一看这情景,吃了一惊,对我说:“易哥,你来了。” 我冲二子和小五点了点头。 李顺接着骂二子和小五:“你们两个是吃屎的,易克被关在这里挨揍,你们就不过来看看。” 二子和小五低头忙解释:“当时我俩正在场子里转悠,今晚客人很多……我们倒是听说抓住了一个探子,但是,哪里会想到是易哥啊……” 李顺不说话了,把烟头往地上一扔,指指秃子对那两个小伙子说:“你们把他四肢给我捆起来,嘴巴封起来。” 两个小伙子不由分说立刻上去把秃子四肢困得结结实实,把嘴巴封了起来,秃子呜呜地蜷伏在地上叫着,眼里带着哀求的神色。 李顺看也不看秃子,接着指指那俩小伙子对二子和小五说:“把这俩也同样捆起来,封了嘴巴!” 二子和小五得令,立刻动手,很快那两个小伙子也被捆成了秃子的模样,三个人一起躺在水泥地面上呜呜直叫。 然后,李顺对我说:“易克,去报仇吧,随你揍,往死里打,打死了我负责!” 我摇摇头:“算了,一场误会。” 我不肯动手打他们。 李顺看了看我,接着扭头对二子和小五说:“既然易克嫌脏了自己的手不想揍这俩,你俩代劳,狠狠教训他们一顿,给易克出出气!” 二子和小五答应着,拿起地上的铁棍就要动手,我忙拦住:“算了,不要打了,都是自己人。” 二子和小五看着李顺,李顺看着我沉思了一下,接着说:“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不打他们了,关他们2天的禁闭,让他们深刻反省,回头严加管教!” 我没说话,将自己的手机和钱包装了起来。 然后,李顺对我说:“兄弟,既然你来了,就参观参观吧,看看你的劳动成果转化成了多么巨大的生产力,转化成了多么高效的印钞机。” 我说:“去监控室看看吧!” “好,监控室能看到所有的角落,整个场子没有任何死角!”李顺说。 我们正要出去,老秦气喘吁吁地进来了,看到我就说:“我刚回来就听说抓到一个探子,我正寻思该不会是你吧,没想到还真是你……易老弟,让你受委屈了!” 我笑了笑:“没事,没破相,就是受了点皮肉之苦,呵呵……” “我说让你等我回来一起进来你不听,唉……”老秦说。 “老秦,易克要来这里的事情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李顺有些不悦地问老秦。 “呵呵……”老秦有些尴尬地笑笑:“我当时正要去收一笔款子,没来得及告诉你……还有,我以为小易会和你联系的。” “嗯……哼……”李顺鼻子里哼了一声,然后看着老秦:“那笔款子收回来没有?” “没有:“老秦摇摇头:“这人说实在是没有钱,请求再宽限几天,说过几天保证本息一起还上。” “我靠,已经宽限了他两次几天了,每次都这么说,拿我当猴耍啊,妈的,没钱?没钱当初借我钱的时候怎么保证按期还款的?没钱怎么还住着别墅开着宝马?不会卖房子卖车啊,***,我看,今晚得去教训教训他了。”李顺接着看着二子和小五:“老秦心太软,办不成这样的事,你俩去,带几个人今晚抄他的家……3天之内,见不到钱,把他给我割了喂狗吃。” 我靠,李顺真变态。 二子和小五答应着出去了,老秦看了看我,眼里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转身出去了。 接着,李顺搂着我的肩膀,亲热地说:“走,我们伟大事业的总设计师,去看看你的设计转化成果。” 我晃了晃肩膀,摆脱了李顺的手臂,然后和李顺一起去了监控室。 监控室安放了20多个屏幕,整个大厅和周边一览无余,非常清晰。 “这监控器的位置都是按照你当初的设计安放的,位置非常准确,正好不留一点死角。”李顺得意地说:“你看,几道门口,包括大门口,还有走廊,甚至卫生间外,都能看得到……在这里,没有人能逃得过我们的眼睛。” 我凝神看着大厅里的百加乐台子,周围围满了赌客,正在下注。 我看着那些正在聚精会神下注的赌客,突然从里面发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我的目光死死盯住屏幕上的那张熟悉面孔,浑身猛地一震,是他,真的是他! 在他的身旁,紧挨着他坐着一个打扮入时的女人,正跨着他的胳膊,只是那女人的脸正看着其他方向,看不到她的脸孔。 看着这一男一女,我的心猛烈跳动起来…… 我看到的这个男人是段祥龙,我的大学同学,我曾经的商战对手和情敌,商场我没他混得好,情场同样他是赢家。 我没记得他有喜欢赌博的爱好,没想到时过境迁,短短半年多过后,他竟然染上了这个嗜好。 而他身边的那个女人,会不会是冬儿呢? 我的心悸动了几下,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涌出来。 我的眼睛死死盯住屏幕,盯住那女人。 片刻,那女人转过脸来,不是冬儿,是一个陌生的面孔。 我松了口气,转而又想,冬儿不是跟了段兴龙了吗,难道段祥龙在背着冬儿搞女人?有了外遇?或者,这女人是李顺这边提供的用来“改点子”的服务员? 很多这样的地方都给客人提供服务员,美其名曰改点子,而很多赌客也很迷信这一点,就是当赌博输了的时候,有这些服务员在,就会改变运气,就会时来运转。 当然,我认为这只是为客人玩女人找个借口而已,什么狗屁改点子! 我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上的百加乐台子,盯着段祥龙的一举一动,甚至没有觉察到李顺是何时出去的。 段祥龙似乎今晚手气不错,连下几次筹码,都赢了,不一会儿,他面前堆起了一叠筹码。段祥龙的脸色很兴奋,嘴里叼着显眼,摇头晃脑起来。 我不知道段祥龙是第几次来这里玩,也不知道他在这里总体的输赢情况如何。 但是,我知道,只要是经常来玩的赌客,越赢越会继续来,不会见好就收。 人的贪欲是无穷的,这些熟客尤甚,而这儿是不怕你赢的多的,因为他们心里最有数。而输了的客人,更是会越输越来,想扳回本,越想扳回本越会继续输,最终的结局就是掉进去,落得个倾家荡产的下场。 “这个人是新客,今晚是第三次来了,每次都赢,从这里带走了大约60万了。”不知何时,秦小兵正站在我身后。 “哦……”我回头看了下秦小兵,秦小兵似乎知道我正在观察谁。 “不怕他赢的多,就怕他赢少了。”秦小兵继续说:“新来的客人,基本都不会输,多少都要给点甜头……这几个发牌的winter,火候把握的很不错。” 我明白秦小兵话里的意思,这输赢其实并不掌握在客人手里,而是掌握在发牌姑娘的手里。 正文 216.第216章要钓住 “这人是什么来历,回头调查一下,摸摸他的家底和具体情况。”不知何时,李顺又进来了,盯住屏幕上的段祥龙:“这样的客人,都是好户,要注意培育发展,一定要钓住……我希望他能是一位百万富翁千万富翁,是亿万富翁更好。” “是——”老秦点点头。 “老秦,你要建档立册,建立一个完成的客人档案,随时把握掌控住客人的财力状况,作为借钱的重要依据,那些快输光了的,借钱要慎重,第一不能多放,第二要及时回收,防止出现收不回来的情况出现,对于家底殷实的,只要他们提出用贷,大把出手就是,不怕他用贷多,就怕用少了。”李顺又说。 “嗯……”老秦点点头,神色有些消沉。 听着李顺和秦小兵的对话,我的心里变得沉重起来,我觉得自己是李顺作恶的帮凶,一手炮制策划了李顺作恶的整个过程,无异于助纣为虐。 我不敢去想段祥龙最后的结局,也不知道秦小兵调查段祥龙的结果会是如何,会调查到什么程度,会得知关于段祥龙的那些情况。 “老秦,告诉场子里的人,今天是这个人赢钱的最后一次,下一次,开始狠狠杀他一次,让他把前几次的都吐出来,最好再让他从这里拿贷。”李顺说。 老秦又点了点头。 我看着赌兴正酣正得意忘形的段祥龙,心里涌起一股寒意,我不知道该不该去找他给他透个风,让他及时刹住。 我当时心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通知他,让他下次不要来了。但是,我又想,如果我告诉了他,那么,他会相信吗?我如何向他解释我是如何知道这些的?如何让他相信我的话? 我是绝不会和他说出我这段时间的经历的,我不说这些,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而且,他不但不会相信,说不定还会以为我别有企图别有目的,是想设计报复他夺取冬儿的仇恨。那样,我一番好心是绝对得不到好报的,或许还会成为他奚落和嘲笑的对象,自找难看。 想到这里,我顿时打消了刚刚涌起的做好人的念头,大家都是成人了,人的路都是自己选择的,既然他要做赌徒,那就让他做好了。 他做人做事的智商只在我之上,至于怎么去做,那是他自己的事了。或许,他会明智一点,见好就收,那样,也无须**心了。 这时,我突然发觉自己很贱,他是我的情敌,夺去了我的女人,我凭什么还要去挽救他,我这个好人做得也太窝囊了吧?我他妈还算是个男人吗? 如此想来,我不觉心里平衡了一些,却也不想再呆在这里看下去了,于是和李顺告辞。 送我出去的时候,李顺问我:“昨晚那事,秋桐事后什么表现?” 李顺似乎对秋桐的态度很在意。 “我不知道!”我说:“我没看出来什么异常的表现。” “哦……”李顺长长地哦了一声。 “秋总没给你打电话?”我问李顺。 李顺没有回答我,停住脚步,仰脸看着深邃的夜空,怔怔发呆。接着路灯的余光,我蓦然发现李顺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忧郁和阴沉…… 她是我的,我的……我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半晌,李顺自言自语地喃喃说了一句。 一时,我没有听懂李顺这话里的意思,不明白李顺说这话的用意。 我只是隐隐感觉,此事的发生,对秋桐和李顺的心态似乎都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分手时,我告诉李顺:“把秃子那三个人放了吧,他们也是误会,不管他们对我做了什么,对你起码还是忠心的……对手下好点吧……江湖上常说:小弟是老大罩着的,老大是小弟抬起来的……善待小弟吧。” 李顺听我说完,看了我一会儿,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回到酒店,已是深夜11点了,下了出租车,正欲进大堂,却见门口不远处的湖边竹林处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秋桐,正默然在水一方,看着平静而安然的湖面发呆…… 我悄然过去,站在秋桐身后,轻轻咳嗽了一声。 秋桐没有回头,身体动都没动,似乎没有听到我的动静。 我正要再次咳嗽一下,却听到秋桐说了一句:“你回来了。” 显然,秋桐已经知道我在她身后了。 “嗯……”我说:“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睡了一觉,醒了,不困了,闷得慌,出来呼吸呼吸空气。”秋桐仍然没有回头。 “时候不早了,回去睡吧,晚上冷,别冻着。”我看秋桐穿的有些单薄,不觉有些心疼。 “嗯……”秋桐答应着,却仍然站在那里没有动。 我看秋桐不走,就脱下外套搭在秋桐肩膀上,然后站在秋桐身后。 秋桐抬头看着深邃的夜空中的一弯明月,凝视了许久,似乎忘记了我的存在,一会儿喃喃自语:“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说完,深深地叹息一声,又语:“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我怀着疼怜的心情站在秋桐身后,看着她婀娜而孤单的身影,没有言语。 接着,秋桐又沉默了,低头看着湖水中倒映的月亮,。弯腰拾一块小石头,扔进湖水里,立刻,湖面荡起一阵涟漪,月亮变得支离破碎了…… “我好残忍惭愧,破坏了这一派风景和谐。”秋桐转过身,看着我说了一句。 “只是暂时的,湖面很快还会平静下来,风景还会依旧!”我说。 “可惜,人生不能如此……现实决定的东西,是不可以再更改的,人生没有再回到从前,只有谜一般的明天。”秋桐说着,轻轻摇了摇头:“佛说,放下才能解脱,困扰我们的是我们的心灵,而不是当下的生活。如果能以一颗平常心去对待生活中的一切,就会祛除心中的杂念,享受一种超然的人生……佛啊,你老人家说起来简单,但是,要真正在生活中区实践,却又是多么的艰难。” 说完,秋桐自顾往回走去,我跟随着。 进了酒店大堂,秋桐把外套还给我:“谢谢你——” 我接过外套,秋桐看着我突然冒出一句:“你衣服上怎么皱皱巴巴脏兮兮的,出去打架了?” “没——”我说:“路上不小心跌了一跤。” 秋桐上下打量着我:“你说话不老实,出去这么就现在才回来,一定和人家打架了……老实交代。” “真没打架。”我的声音很虚。 秋桐不再问了,又看了我几眼,说了一句:“明天不许穿着这身衣服见人……还有换的衣服没?” “有!”我忙说。 秋桐点了点头,径直往前上楼。 当夜无话。 第二天,我们去了溪口,游览了蒋氏故居、蒋母墓道,还有雪窦山,这是蒋介石当年修养居住的地方,风景迷人,环境幽雅,山水俱佳。 登上山顶,极目远眺,山峦重叠,云雾缭绕。 何英今天还是和我们一起活动,她似乎和秋桐有说不完的话。 “在山的那一边,正在做一个漂流,马上就要开业了。”何英指了指西边,眼神有些怅惘。 “哦……漂流好啊!”我插了一句。 “我以前的营销部经理张伟,现在就在那大山里跟着一个老板做漂流,负责营销。”何英看着西边的大山,继续说:“好久不联系,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言语间,何英的神态有些怏怏。 我这才明白何英说这话的意思,原来昨天何英提及的那个传说中的营销部经理张伟在那大山里做漂流。 我此时断定,这位美女董事长一定和那个张伟之间有什么说不清道不白的情感纠葛。 我看看秋桐,她的眼神似乎也带着和我一样的判断,冲我眨了眨眼。 我对别人的儿女情长没有什么兴趣,看何英一副郁郁的表情,就掏出相机,招呼何英和秋桐照相,何英和秋桐爽快地答应了。 给她们照完,何英让秋桐自己单独照一张,我又给秋桐照了一张。 照完后,秋桐冲我笑了下,突然模仿初次在鸭绿江游轮上的语气,冲我一板面孔:“喂——你偷拍我干嘛?” “我……我木有啊!”我做惶然状。 说完,我和秋桐都笑起来,何英在旁边看的莫名其妙,不明就里。 然后,何英对我们说:“你们俩要不要照一张合影?” 我看着秋桐,心里有些紧张。 秋桐冲我一笑,招招手:“小伙,过来,领导和你合个影!” 我忙把相机递给何英,跑过去,和秋桐站在一起,何英举起相机:“咔嚓——”我和秋桐此生的第一张合影在浙江奉化溪口雪窦山诞生了。 三天的会期结束了,孙东凯第二天就飞回了星海,集团正好有一个重要的会议等着他。 按照计划,我和秋桐没有回去,要开始为期一周的新一轮考察学习流程。 我和秋桐结伴考察的日子开始了,我们要一起度过难忘的7天。 按照我们的行程,第一站先去绍兴,也就是鲁迅的故乡。 一大早我们就启程出发了,乘坐宁州至绍兴的高速大巴,直奔绍兴。 “我们先在周边的地市转悠,最后再回到宁州,到宁州日报去看看!”路上,秋桐如是说。 秋桐的安排正合我心意,我还惦记着海珠要和我谈话以及要告诉我一件事情的约定。 正文 217.第217章感情动物 我点点头:“好,很好——” 秋桐看了我一眼:“为什么很好?” 我若无其事地说:“领导安排的事情,当然都是很好的了。” 秋桐抿嘴笑了下:“拍领导马屁呢?” 我一咧嘴:“没成心想拍,无意中拍上了。” 秋桐故作正经地说:“那么,易经理对我的安排是满意的了?” “嗯……满意,很满意!” “既然易经理满意,那我也就放心了。”秋桐说着哈哈笑起来。 我也笑起来。 一会儿,秋桐看着窗外连绵起伏的青山和蜿蜒曲折的绿水,感慨地说:“好一派江南山水风光啊……好地方!” “是的,好山好水好地方!”我说。 “人也好啊……”秋桐又说了一句。 我看着秋桐,笑了笑:“何以见得?” “你看,我们这几天接触的宁州人不都很好吗?比如那个中天旅游的何英董事长。”秋桐说:“还有,我那个做营销的朋友也是宁州人,他也是个很好的人。” 我听了,心里有些别样感觉。 “那个何英,也是个性情之人,很感性的女人。”秋桐说。 我点点头:“嗯,好像……她和那个什么张伟还有前任董事长之间,有什么婉转悱恻的情感纠葛。” “哎哟——这个你都看出来了!”秋桐说:“看不出,易经理还颇具敏锐的眼神和感觉啊……呵呵……” “呵呵……别这么说我,难道你没感觉出来?”我看着秋桐。 秋桐无声地笑了,接着说:“唉……感情的事,剪不断理还乱啊……易克,你有木有什么纠结的情感呢?” 我说:“怎么,领导过问下属个人**?” 秋桐撇了撇嘴:“少给我扣大帽子,爱说不说,不想说那就算了,当我没问!” 我说:“恐怕不光是我,领导你也有纠结的情感吧?我想,只要是有经历会思考的人,都会有纠结的情感经历和故事……毕竟,人是感情动物,是高级动物。” 秋桐看着我:“易克,我觉得你的内心似乎并不像你表面上表现的那样粗枝大叶漠然无情,你其实内心有着细腻的情感世界……你这个人,还是有着感性的一面。” 我说:“秋总,似乎你也不仅仅像你表面表现地那么知性吧,你的感性似乎要更加浓厚吧?” “怎么搞的,我问你呢,你老是反过来问我,讨厌的家伙!”秋桐嘟哝了一句,接着不理我了,又继续扭头看着窗外。 秋桐骂我是讨厌的家伙,我却听出了那声音里没有丝毫的厌恶感,相反,还有几分亲近,我听了心里有些甜滋滋的。 正在这时,秋桐的手机响了,秋桐接电话。 “哎——小猪猪,干嘛了?想阿拉了?嘻嘻……”秋桐说:“我还在浙江啊,刚开完会,这不,带着我的保镖易经理要去周边地市转悠转悠学习考察呢,现在啊,正在去绍兴的路上。” 原来电话是小猪打来的。 “什么?让我去绍兴帮你取一份旅游资料?你这个家伙,真会抓机会利用我,不走快递让俺去拿,你无偿剥削劳动力啊……”秋桐笑呵呵地:“说吧,哪家旅行社,找谁?” 小猪原来和绍兴的旅行社之间又业务关系,要让秋桐顺便去帮她带份资料回来,这个机会可是利用的不错。 “嗯……绍兴假日旅游,先找业务经理徐君,找不到就找老板陈瑶。”秋桐重复着:“好,记住了……哦,你要往绍兴发团啊,他们负责地接……你这丫头,行啊,读研经商两不误,鬼精鬼精的。” 打完电话,秋桐放下电话对我说:“小猪给我们安排活了,去完绍兴日报社,到绍兴假日旅游帮她拿份资料,她的旅游公司和这边的假日旅游是协作单位,她马上给那边打个招呼,我们顺便去趟旅行社。” 我点点头:“嗯……举手之劳。” “小猪说假日旅游的老板是个美女呢,美女董事长。”秋桐笑着说:“我们净遇见美女董事长了。” “呵呵……”我笑了起来。 “你说,这江南是不是盛产美女啊?”秋桐说。 “那也未必,江北也产美女啊,你不就是个美女吗?”我说。 秋桐呵呵笑起来:“易经理,又开始拍领导马屁了。” “我是实事求是而已!”我做一板正经状:“秋总的美,不仅仅体现在外表,还体现在内心,一个表里都美的女人,才是真正的美女。” “哟——这小嘴,啧啧……越来越会说话了!”秋桐打个哈哈,脸上的表情似乎很开心。 我咧嘴做傻乎乎状,其实心里更开心。 “易克,我发现你挺会装傻的!”秋桐突然冒出一句。 我一愣,说:“我木有装傻啊,我怎么傻了?” 秋桐抿嘴一笑:“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听了秋桐的话,又是一咧嘴。 很快到了绍兴,我和秋桐先去了绍兴日报社,秋桐早已联系好了,那边的发行公司总经理正在恭候。在中国,地级报社是一家,见了同行,都分外热情。 考察学习进行地很顺利,绍兴报业集团的规模比不上星海传媒集团,旗下拥有绍兴日报、绍兴晚报、东南商报等报刊,可能是因为城市规模的原因,报刊发行规模不比我们大,但是他们也有自己的拿手戏,对市场经济下的发行理解的很透彻,集团的管理体制也很灵活,发行上也有不少新招数。 一个上午学下来,我和秋桐都觉得受益匪浅。 中午,对方盛情款待我们,秋桐同时也向对方发出到星海指导工作的邀请,对方高兴地答应了,说暑期一定去星海,学习考察的同时也去游玩。 公家的活儿,都是工作和游玩同步,看来那里都是这样。 午饭后,我们告辞绍兴日报的同行,直接去假日旅游帮小猪取资料。 假日旅游很好找,很快就到了。 假日旅游的门面很排场,一看就是一家规模不小的旅行社,人来人往,门庭若市。 进去后,我们先找业务经理徐君,一问前台,不在,于是就问陈瑶,服务台的人说陈董事长在楼上,接着就摸起电话通报。少顷,楼上下来了陈董事长。 这位陈瑶董事长一出场,立刻就震了我一下,果真是一位气质不凡的美女,高贵儒雅间带着几分平和,笑起来更是迷人不已。 这位陈瑶董事长和秋桐有得一比,不仅年龄差不多,而且容貌都惊人的美丽。 陈瑶热情地和我还有秋桐握手,微笑着说:“欢迎来自北国的二位客人,肖竹上午和我在电话里说了,徐君出去做业务了,我在恭候二位呢……来,二位请上楼,到我办公室坐坐。” 我和秋桐对视了一眼,跟着陈瑶上楼,去了她的办公室。 陈瑶的董事长办公室很大,布置地很典雅,一看主人就是一位很有情调的人。 陈瑶请我们就坐,然后把小猪要的资料给秋桐,接着泡了两杯茶,笑着看着秋桐:“听肖竹说秋总是一位美女,果真如此啊,呵呵,我看啊,秋总这么年轻就是报业集团发行公司的老总,应该是才貌俱佳的美女喽。” 秋桐目不转睛地看着陈瑶:“陈董事长客气了,我是在公家做事的,打工的而已,哪里比得上陈董,有自己的事业。” 我凝神看着陈瑶,不觉有些痴了,天下竟然还有和秋桐一般的美女,真是奇迹。 秋桐看我的神态,轻轻咳嗽了一声,那意思是我这样看着人家不礼貌。 我忙回过神来,低头喝茶。 陈瑶笑了笑,然后坐到我们对面,说:“你们是从宁州过来的吧?” “是的!”秋桐说:“开了三天会!” “哦,没去宁州附近的景点玩玩?”陈瑶说。 我这时接过话头:“去了,会议承办者安排了,去了普陀山和溪口。” “哦,怎么去的?”陈瑶说。 “宁州中天旅游接的团,组团去的!”我说。 这时,我看到陈瑶的眼皮跳了一下,说:“哦……” 我看着陈瑶的神色,问了一句:“陈董对中天旅游熟悉?” 陈瑶的眼神又是一跳,接着就笑着:“嗯,是啊,我们都是做旅游的同行,大家自然是熟悉的了。” 接着,陈瑶说:“秋总,易经理,你们来一趟绍兴不容易,还没来得及看看绍兴的景点吧?” 秋桐点点头:“没啊,绍兴我最想看的莫过于鲁迅故居和鲁迅笔下的乌篷船了。” 陈瑶笑起来:“好啊,正好我下午没事,我来带二位去转转吧,我给你们做导游。” 秋桐还没来得及客气,我笑起来:“好啊,那就麻烦陈董了……我们很有福气啊,在宁州中天旅游的何董事长亲自给我们导游,这到了绍兴,又是陈董事长亲自带我们游览。” 陈瑶的神色微微一变,接着就掩饰般地笑了笑,说:“二位稍坐,我安排下咱们接着就走。” 于是,我和秋桐喝茶,陈瑶坐回到老板桌后开始处理事务。 正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进来一个高大潇洒帅气的平头小伙子,边推门边说:“陈董好,我又进城了,顺便来拜访你……” 刚说完,小伙子看到了我和秋桐,忙对陈瑶说:“哎——对不起,你这里有客人啊,打扰了,你们忙。”说着,他就要往后退。 “哎——张经理,不要客气,来,进来吧!”陈瑶忙招呼道。 于是,那小伙子进来了,看起来年龄和我相仿。 正文 218.第218章别有风情 陈瑶给我们介绍:“这二位是星海报业传媒集团的客人,这是发行公司的秋总,这是易经理。”然后,陈瑶介绍那小伙:“这位是龙发旅游营销部的张经理。” 我们和他握手致意,我和他握手的时候,感觉这小子手劲不小,我于是也稍微一发力,他觉察到了,冲我笑笑:“易经理大名啊?” “易克:“我笑着说:“张经理呢?” “呵呵,我叫张伟!在山里做漂流的,今儿个进城办事,来拜会陈董!”他爽朗地说。 我一听,我靠,张伟,这不是何英提到的那位吗,这小子竟然出现在这里,正好被我遇到。 张伟如此一说,秋桐也立刻意识到了他的身份,看着张伟笑了下:“原来张经理就是何英董事长提到的那位旅游营销高手啊……” 张伟一听,愣了,陈瑶也神色微变,看着我们。 我忙把在宁州旅游的事情和张伟简单说了下,然后说:“何董事长谈到旅游营销的时候,提到你了,夸你很有能力。” 听我说完,张伟的神色缓和了下来,强笑了下:“呵呵……哪里有什么能力,瞎干罢了,夸奖了……这要说旅游营销高手,陈董才是,我要好好向陈董学习呢。” 说着,张伟深深地看了一眼陈瑶。 张伟看陈瑶的瞬间眼神被我捕捉住了,我直觉这小子似乎对陈瑶别有异样感觉。同时,听张伟说话的语气,看张伟表现出的神色,似乎他对陈瑶很是景仰和崇拜。 “张经理,你就别在客人面前出我的丑了,我只不过是一个个体户小老板,哪里敢说是什么营销高手。”陈瑶笑着说。陈瑶看张伟的眼神似乎也别有风情,又被我捕捉住了。 “不是出丑啊,这可是名副其实:“张伟对我们说:“陈董这假日旅游可是浙江省十大旅游明星企业,陈董本人也是风云女浙商呢,当选浙江省旅游行业十大明星企业家行列。” 我一听,不由肃然起敬,看看秋桐的神色,也是如此。 此时,我和秋桐当然不知道这位陈瑶董事长的真实身份,不知道她竟然就是何英那中天旅游的前任董事长。 此时,不光我们不知道陈瑶的过去,就连这个张伟愣头小子也不知道。 当然,我们更不知道这位陈瑶董事长此时正在和张伟之间玩着虚拟和现实的交集,和我同秋桐玩的相仿,只是颠倒了角色而已。 张伟此时还被陈瑶蒙在鼓里,正在痴恋着虚拟世界里的伞人姐姐,浑不知那让他魂牵梦绕的伞人姐姐就是眼前这位陈大美女。 当然,这其中蕴含的恩怨情仇更是我们所不知的。 陈瑶这时忙完了手里的事情,说:“好了,我们出去游玩吧,张经理要是没事,同去如何?” 张伟点头:“好啊,我正好没什么事,那就同去!” 于是,便一同去。 我们下楼,陈瑶开出了她的宝马,秋桐坐在前面,我和张伟坐在后面,直奔鲁迅故居。 有了陈瑶做导游,我们在鲁迅故居游览地很尽兴,然后大家租了一搜乌篷船,在绍兴的水道间晃晃悠悠摇摆逛游着,陈瑶不停地解说着,很尽主人之责。 边游玩,大家边谈起了经营的事情,秋桐虚心向陈瑶请教经营之道。陈瑶很低调,说不要说什么请教,大家互相交流就是。 秋桐对陈瑶说:“陈董,我觉得,这经营之道的关键,就是以人为本,你以为如何?” 陈瑶点点头:“是的,秋总所言极是,有句话说为政之道,在于用人,我以为,为商之道,同样在于用人。”说道这里,陈瑶突然笑了,看着秋桐:“秋总,你信佛不?” 秋桐摇摇头。 “呵呵,我是信佛的。”陈瑶说:“去过庙的人都知道,一进庙门,首先是弥陀佛,笑脸迎客,而在他的北面,则是黑口黑脸的韦陀。 “但相传在很久以前,他们并不在同一个庙里,而是分别掌管不同的庙。弥乐佛热情快乐,所以来的人非常多,但他什么都不在乎,丢三拉四,没有好好的管理账务,所以依然入不敷出。而韦陀虽然管账是一把好手,但成天阴着个脸,太过严肃,搞得人越来越少,最后香火断绝…… “佛祖在查香火的时候发现了这个问题,就将他们俩放在同一个庙里,由弥乐佛负责公关,笑迎八方客,于是香火大旺。而韦陀铁面无私,锱珠必较,则让他负责财务,严格把关。 “在两人的分工合作中,庙里一派欣欣向荣景象。其实在用人大师的眼里,没有废人,正如武功高手,不需名贵宝剑,摘花飞叶即可伤人,关键看如何运用。” 陈瑶一席话,说的秋桐频频点头,我和张伟听得心悦诚服。 “其实,在用人方面,我一向不太看重工作经验,我更看重的是个人的综合素质和潜能。”秋桐说着看看我,又看着陈瑶说。 “是的,我也是这么认为。”陈瑶说。 “为什么这么说呢?”张伟冒出一句。 陈瑶微笑着看着张伟:“有经验的人在短期之内会给企业带来一定的效益,但是往往有经验的人,对于企业的认同更困难。而这些人大多会停留在经验之中,思路自然也不会开阔!” “但是,没有经历过某些事情,没有参与过某类工作,自然谈不上有经验,这样的人能干好吗?”张伟有些不服气。 陈瑶似乎对张伟极有耐心,说:“但经历过就有经验吗?未必。如果并没有在以往的工作中担当重要的角色,发挥重要的作用,怎么会有丰富的经验? “即使在以往的工作中担当了重要的角色,发挥过重要的作用,如果不能以科学的方法总结实践,未必能形成深刻正确的经验,有可能还会得出错误的经验呢! “因此,年龄大,经历多的人未必就是经验丰富的人,更不见得就是有高价值经验的人。” 陈瑶的话我很赞同,我不就是没有发行经验在做发行吗?而秋桐此刻眼里的神色显然也是颇为赞同。 “我同意陈董的观点:“秋桐又看了我一眼,说:“比如,我们的这位易经理,以前就是没做过发行的,到现在也不过真正做了不到半年,但是,他做的却是很出色,很多老发行都比不上他呢!” “哦……”陈瑶带着赞赏的目光看了我一眼,能在外人面前得到秋桐的褒扬,我心里喜滋滋的。 秋桐继续说:“我以为,真正有高价值经验的人,应该是这样的人,他能够将此时彼时、此地彼地、此事彼事的经验经过科学思维升华为具有普遍指导性意义的理论,能够将这种理论深入到内心深处、思想深处进而能指导类似或相关的工作,能够将这种理论对实践的指导的思维凝结为个人的惯性思维、融入到个人的行为习惯中去,同时他应当是思想解放、谦虚谨慎因而能看到经验的局限虚心学习的人。” 张伟愣愣地看着秋桐,半晌说:“秋总的认识如此深刻,佩服!” 秋桐笑笑:“谈不上深刻,一点浅见而已……其实,这也是我从易经理身上总结出的体会。” 张伟看着我:“易兄,看来我得向你多学习啊!” 听张伟的语气,似乎很不服气,这个鸟人,竟然敢不服气我! 陈瑶看着我和张伟,又笑了,说:“哎——其实,我们都是年轻人啊,年轻就是我们最大的资本,不管做什么事,只要我们对实践积极参与、勇于尝试,又勤于学习、善于总结,即使经历不多,同样可以迅速成长为有丰富、深刻而且正确经验的人……张经理,我看你很具备这样的潜质,我看你行!” 张伟听了陈瑶的话,一咧嘴,呵呵笑起来,显得很开心。 秋桐没有说话,含笑看了我一眼。 一个下午的游览,我们玩的很开心,和陈瑶张伟的交流也很尽兴,晚上,陈瑶邀请我们到她家里做客,我和秋桐欣然答应。 陈瑶的家原来就在她公司的后院,一座宿舍楼的六楼,复式结构,上面还有一层。 陈瑶的家里只有她自己,房子面积很大,装饰很豪华,又很整洁,还显得有些空荡。 陈瑶无意中说起楼上有一个佛堂,秋桐兴趣大增,要去看看,我也跟了上去,张伟自己在楼下看电视。 进了佛堂,陈瑶神色肃然,静坐在佛龛上闭目了一会儿,秋桐在旁边看着,有些动容。 一会儿,陈瑶睁开眼,站起来轻声说:“每天在这里静坐一会儿,心中的杂念杂陈就没了,心中的烦扰和忧虑都放下了。” 秋桐看着陈瑶:“陈董,你……你真的能这么就放下心中的很多事情?” 陈瑶看着秋桐,看了一会儿,说:“秋总,我们现在是朋友,那么,我说句心里话,我看你的神色,似乎心中隐含着许多纠葛和纷扰,心中很多事情放不下,是不是?” 秋桐看了我一眼,然后看着秋桐,点点头:“姐姐能看出来。” 秋桐叫陈瑶为姐姐了。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自然,我是能看出来的。”陈瑶说。 我这时突然觉得自己在这里不大合适,就找个借口出去了。轻轻关上佛堂的门。 出了门,我却没有离去,想听听秋桐到底想和陈瑶说什么。 正文 219.第219章 高人 “确实,我的心里有很多是无法放下,我想努力想让自己解脱,但是,面对纷繁杂芜的现实,我感到自己很无力很无奈:“秋桐的声音:“人生啊,人这一辈子,放下真难啊……难得姐姐信佛,能有如此一片清净的心态。” “妹妹,我不知道你的具体事情,但是,作为女人,我理解你的心情,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生活中,很多人往往会自寻烦恼,自己给自己套上枷锁,从而搞得自己疲惫不堪。我们应该学会解除这些束缚,给自己减压,从而让自己活的轻松,活的快乐:“陈瑶说:“一个人能达到心静的境界,就不会迷茫,可很少有人做到,因为这世上有太多的诱惑。 “虽然我们不可能完全抛开世间之事,但有一点是要做到的,那就是不要被外界环境所干扰……有些事之所有放不下,是因为心中有太多杂念。想要祛除杂念,就要心中保持一片清澄,让杂念没有滋生之处。只有这样,才能达到一种放下的境界…… “只要我们日日更新,时时自省,就会摆脱世俗的困扰,清除心灵的尘埃。只要我们用心去做,不论我们身处何地,都能够保持一份安静平和。” “可是,说起来是这样,但是,做起来,却总是难以释怀。”秋桐的声音。 “佛说,昨日已去,明日是谜,面对今朝我们应尽力,快乐来自施与,烦恼来自要求。要修身养性,经常打扫自己的心灵,给心灵一方净土…… “世间的事物变化无常,我们不必执著于心爱的事物而难以割舍。毕竟我们喜爱一种事物的初衷,并不是因为失去它时要伤心。人生中的很多东西既已经失去就让失去吧…… “人生中总有酸甜苦辣,每个人都能感受到喜怒哀乐。因此,我们应顺其自然,遇到快乐的事情就该开开心心、高高兴兴的,而如果遇到不幸的事情叫叫苦,抱怨抱怨也是应该的。 “人要学会表达自己的感情,刻意隐瞒,只会让快乐失去意义,让痛苦更加不堪……人生在世,有太多的东西放不下,有了功名就对功名放不下,有了金钱就对金钱放不下,有了爱情就对爱情放不下,有了事业就对事业放不下……这些重担与压力,使很多人生活的非常艰苦。在必要的时候,放下不失为一条解脱之道。”陈瑶说。 “哦……” “妹妹,我们做女人,不但要站得高还要看得远,这样,快乐就会在远处等你……”陈瑶说。 “嗯……” “感觉得出,你是一个很知性的人,那么,能不能在知性的基础 上多几分感性呢?尽量释放自己的心灵,让自己不去想那些烦恼和忧愁。”陈瑶又说:“佛曰,人生苦短,在这短短的人生几十年里,我们何苦一定要给自己过不去呢?人们以为,最伤心的回忆来自痛苦的经历,其实最伤心的回忆莫过于,那些无法再现的幸福的经历。” 秋桐没有出声,似乎陷入了沉思。 我悄悄下楼,到了客厅,和张伟一起看电视。 晚饭后,陈瑶盛情邀请我们住在她家里,她似乎对秋桐很有好感,一天的功夫,两人似乎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我相信,这也是缘分。 当晚,我和张伟分别住在客房,陈瑶和秋桐一起睡在卧室里,半夜了,我还听见两人在絮絮叨叨隐隐谈着什么。 第二天,告别陈瑶和张伟,我和秋桐去了金华。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又去了丽水、台州,然后,又去了温州,到了温州日报社。 这几天,我每晚都上网登录扣扣,却一直没有见到秋桐上网。独自一人的这几个夜晚,不知她在干什么想什么。 在温州日报社,分管经营的副总接待了我们,和我们交流完,一起吃午饭的时候,那位副总无意中说起在温州苍南县的一个海边渔村,隐居着一位报业经营管理资深行家,确切地说,是两位曾经的高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和秋桐一听,顿时来了兴趣。 我和秋桐放弃了当天赶回宁州的想法,决定去苍南县看看这两位大隐于山林的高人。 按照那位副总给我们提供的大致地址,我们午饭后坐上了去苍南县的公共汽车。 路上,秋桐接到了不知谁打来的电话,我看到秋桐边接电话边脸色微微一变,神情有些异样。 接完电话,我问秋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秋桐似乎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说:“星海来的电话……李顺的父母……突然都调整了工作。” “哦……”我一听,颇感意外,看着秋桐:“调整到哪里了?都提拔了?还是平调?” 我知道市里最近刚换了新市委书记,不知什么原因,原来的市委书记突然被调到外省去了,新来的市委书记是省里直接下来的。 一般来说,新领导下来上任,第一件事就是调整人事,借助春节后“两会”之机按照领导的意图来进行人事调整。 而这位新书记是在春节后才突然来上任的,那时“两会”已经结束,没赶上那趟车。而“两会”期间,李顺父母的工作都没有任何变动的迹象。 这时我已经知道,除了李顺的老爹是副市长兼公安局长之外,李顺的妈妈是市中区分管土地城建的副区长,二位都是炙手可热的人物。 此次李顺的父母突然同时调整工作,一个在市里,一个在区里,关联不大,竟然能同时调整,实属稀罕,可见是市区联动的。 我不由很关切老爷子老太太的新职位。 “李顺的爸爸任市政协副主席,妈妈任区政协副主席……市、区政协临时召开常委会补选的。”秋桐说:“要是说级别,还是平级。” “哦……平级调动,那无所谓啊,还是一样的!”我说。 秋桐苦笑了下:“一样级别,但是权力却大大不同了,进了政协,就等于进了养老院,等于到了二线。” “哦……政协,就是政治协商”我说:“那也无所谓啊,总不能老是当有实权的官啊,这好处得轮流来吧,不能好事都让他自己占了。” 秋桐点点头:”嗯……” “这也应该是属于正常的职务变动吧,应该是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说。 秋桐看了我一眼:“你不懂……这次的人事变动,很蹊跷,太异常了,看起来不符合人事调整规律,却又找不出任何不合规定的地方。” 说到这里,秋桐的眼里露出深深的忧虑,还有隐隐的担心。 我这时对李顺父母职务的变动没有什么更多的想法,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李顺老爹不干公安局长了,对李顺的牛叉程度可能会产生一些影响。 而秋桐,显然想的比我深远比我超前,但是,她不和我说,我根本就不明白其中的道道。 而秋桐似乎并不愿意和我多说这个事情,我也不知道是谁给她打的电话。 我这时说了一句:“哎——又没有免职降职,又没出什么问题,还是平级的,没问题的!”我说这话似乎是想安慰下秋桐。 秋桐听了我的话,默默地看了我半天,呼了口气,扭头看着窗外,自言自语说了一句:“但愿吧……希望是如此。” 话是这么说,秋桐眼里的忧虑之色却似乎更浓郁了。 很快到了苍南,我们又换成公共汽车去了一个小镇,然后又租了一辆三轮车,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几经转回,到了位于海边我们的目的地——江月村。 下了三轮车,我看着海边的山地和松林,有些茫然,这里没有村庄啊,只有一片郁郁葱葱的松林,在海风的吹拂下发出阵阵松涛声音。 “这就是江月村?”我问三轮车师傅。 “是的,以前这里是一个渔村,后来毁于台风,全村人都死了,后来又重建的,现在只有一户人家在这里,还有一所小学校。”三轮车师傅说完就走了。 我和秋桐站在路边,看着路边的油菜地和远处的松林发呆,松林深处,隐隐露出一座白色的小楼房的屋顶,看来,这就是那户人家了,也是那两位高人的住所了。 我们沿着田间小道缓缓而行,周围很静,看不到什么人,附近有一座小山,山上隐约可见几座孤零零的坟茔,坟茔周围点缀着鲜艳的盛开的映山红…… 走到一个岔道,我们正要转弯,从小山上下来一个女人,冲我们的方向走过来。 那女人越走越近,我逐渐看清楚了她的面容和身形。 看到这女人,我一下子呆住了,这女人虽然衣着朴素,但是容貌却惊人的美丽,留着齐耳短发,眉宇间流露出高贵和儒雅的气质,还有成shu女人的风韵和风情,眼神里透着沉静和平和。一个不折不扣的美丽少妇,看起来也就是35、6岁的样子。 在这深山老林里,在这荒僻的海边丛林里,竟然还有如此惊艳之美女,我被震撼了。 而我身后的秋桐似乎也被惊呆了,半天,我听见她在后面小声嘀咕了一句:“江南真的处处是美女啊,没想到在这里也能见到。” 那美女手里拿着一簇火红的映山红,显然是刚从山上采下来的,看到我们,神情也是微微一怔,接着就冲我们微笑了下,点点头,然后接着就转过弯,从我们身边盈盈而过,直奔着松林深处白房子的方向而去。 我回头看了下秋桐,秋桐冲我点头示意:“跟上去!” 正文 220.第220章姐弟恋 我和秋桐未遂那女人进入了松林,走在一条松林小道上,那女人似乎没有觉察,只顾自己走着。 小道两边的松林里,不时可见残破的墙垣,似乎在诉说着那场台风带来的灾难…… 我不由有些心情沉重,一场台风,竟然就灭了一个村子,可怕! 我们继续跟着那女人走着,在松林小道上拐来拐去,一会儿就到了白色的楼房旁边,接着看见那女人消失在楼房的拐角处。 我这时看见楼房旁边有一个石碑,上面赫然写着:江月村。 我们继续往前走,看到楼房的前面是一个用茂密的松枝围成的不大不小的院落,院子里树着一根旗杆,上面飘扬着一面五星红旗,在海风中猎猎作响。 无疑,这就是学校了,但是,没有听到学生的读书声。我这时想起今天是周末。 我们绕到院落的门口处,大门是用松树干做成的木排状物体,半开着,院子中间有一棵有些年岁的垂柳树,柳树下有一张石头桌子,一个35、6岁的中年男子正坐在石桌前低头看书,而那个美丽的少妇此刻正站在一楼的门厅里把采来的映山红插到一个花瓶里…… 小小的院落显得分外清幽温馨和谐。 我和秋桐互相看了一眼,我轻轻推开了远门:“吱呀——”的声音惊动了他们,院子里的二人抬起头转过身看着我们。 中年男子看看我们,又看看那女人:“姐,他们是和你一起来的?” 那女人摇摇头:“不是,刚才我遇到他们了,以为是来这里玩的,不知道是来咱家的。” 中年男子点点头,然后站起来看着我和秋桐:“请问,你们——” 男子站起后,我看到这家伙身材还挺高,身体很匀称,骨架很结实,相貌很英俊,沉稳持重的脸上蕴含着岁月的沧桑,显得很成熟。 这时,那女人也走到男子身边,自然而然地挽住了那男人的胳膊,依偎在男子身边,看着我们。 秋桐忙自我介绍我和她,并说明来意,听秋桐说完,那男子和女子对视了一眼,女子冲男子笑了下,没有说话。 那男子看着我和秋桐,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走过来,伸出手和我们握手,淡淡地说:“既然来了,就是客,欢迎二位来江月村作客,我叫江峰,这是我妻子,叫柳月……二位请进来坐吧。” 边说,江峰边请我们进来。 柳月倒是很热情,边招呼我们在石桌前就坐边说:“阿峰,你陪客人坐,我去沏茶。” 我和秋桐坐下,柳月很快就泡好了茶,给我和秋桐沏上,然后也坐下来,坐在江峰身旁,微笑着看着我和秋桐。 “你们倒是很能找,竟然能找到这儿来!”江峰递给我一支烟,自己也点着,吸了一口。 我吸了一口烟,看着江峰:“江大哥,柳姐,我和秋总是江海传媒集团发行公司的,这次是到温州日报考察学习经营工作,偶然听说了你们的事情,所以,特此来拜访请教。” 接着,秋桐把温州日报副总的话说了下,听秋桐说完,柳月和江峰都笑了,江峰看着柳月说:“姐,我们成了隐居的高人了,呵呵……” 柳月温情地看了一眼江峰:“阿峰,高人是你,我可不是哦,我做个家庭妇女也就是了。” 江峰摇摇头,然后看着我们说:“我不是高人,真正的高人是我妻子,当年,我是跟她学的经营……她是我的启蒙老师。” 我和秋桐一起看着柳月,柳月捋了捋头发,然后说:“呵呵,说实在的,我们已经离开官场和报业10多年了,关于报业经营,我脑子里只有10多年前的老观念,对于现在新形势下的报业经营管理,我知之甚少,已经跟不上形势了,恐怕说起这个,我得向二位学习,毕竟,我们已经不做经营很久很久。” 柳月的话很真诚,一点也没有拿捏的样子。 我听柳月这么说倒也觉得有道理,看看秋桐,似乎她也这样认为,我的心里不由有些失望,秋桐似乎也是。 江峰这时说:“沧海桑田啊,当年的星海日报社成了传媒集团了,发展的速度真快……的确,我们对外面的世界了解太少了。” 秋桐目不转睛地看着柳月:“柳姐,你们……生活在这里,觉得开心吗?” 柳月看了看江峰,笑了:“小妹,你觉得呢?” 秋桐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我这时觉得似乎该走了,没话说了。 江峰这时看着我们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二位远道而来,还是我们曾经的同行,也算是有缘人了,既然光临了寒舍,那就屈就下在这里用顿便餐吧。” 我心里正为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继续留下来而发愁,听江峰这么一说,喜出望外,立刻点头答应了,秋桐也露出欣然的表情。 江峰看着柳月:“姐,你陪客人聊天,我去弄几个菜。” 柳月说:“阿峰,你陪客人吧,我去弄!” “哎——你看看你,怎么不听话呢?”江峰站起来,亲昵地拍拍柳月的肩膀:“你是领导,我是你下属,哪里能让你亲自下厨呢?” “去你的——”柳月嗔笑着伸手打了下江峰的胳膊,脸上露出快乐的表情。 江峰笑呵呵地去了厨房,柳月坐下来陪我们喝茶。 看着江峰和柳月亲热的小插曲,秋桐脸上露出羡慕的表情,我也觉得心里很温馨。 然后,柳月和我们聊起来,问起我们集团的经营以及发行公司的情况,秋桐介绍地很仔细,不但介绍了目前的发行措施和现状,还谈起了她脑子里存在的困扰和问题。 柳月听得很仔细,不时点头。 “柳姐,真的想听听你的建议,我们是诚心来的!”秋桐诚恳地说:“做报业经营,你是前辈,我是后辈,你的经验一定很多的。” 柳月带着思考的表情看着秋桐,又看着我,一直没有说话。 很快,江峰做出了几个地方特色菜,端上桌来,香气扑鼻。 我和秋桐对江峰的手艺大加赞赏,江峰微笑着看了看柳月,然后对我们说:“这都是柳师傅传帮带的功劳。” 柳月笑着对江峰说:“当家的,辛苦了,来,坐,我给你们倒酒。” 柳月打开一瓶茅台酒给我们斟酒,边说:“这瓶酒我放了很久了,一直没有舍得喝,今天来了贵客,我们共品。” 秋桐这时看了看周围,说:“江哥,柳姐,你们家里……就你们两个人吗?” 柳月说:“哪能啊,今天是周末,学生都回家了,家里除了我们夫妻,还有公公和婆婆,还有一个女儿和儿子,公公婆婆带着儿子回北方老家去看看了,女儿在外面上学。” “哦……”我点点头,又说:“看起来,柳姐没江哥大啊,江哥竟然叫柳姐为姐……呵呵……” 我这么一说,江峰和柳月都笑了,江峰举起酒杯:“先不说这个,来,喝酒!” 于是,我们举杯共饮。 江峰和柳月喝酒都很爽快,当然,我和秋桐也很干脆,大家边喝边聊天,都觉得脾气很相投,很谈得来。 不知不觉,天色黑了,柳月打开挂在柳树上的灯,我们继续坐在柳树下的石桌上把酒畅饮,谈笑风生。 一瓶茅台光了,柳月又进屋拿了一瓶出来,大家继续喝。 海风轻轻地吹来,远处海浪的涛声隐隐传来,松林里发出簌簌的声音…… 柳月和秋桐一会儿都有了酒意,脸色红扑扑的,而江峰和我都酒兴正浓,江峰的酒量不小,绝对不在我之下。 言谈之间,我终于忍不住自己一直压抑着的强烈好奇心,问起他们为何要隐居于此。 看看秋桐,虽然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似乎比我还要好奇。 柳月看了看江峰,江峰笑了下,看着我和秋桐:“此事说来话长了。” 接着,江峰和柳月简单叙述了下他们的经历。 原来他们是一对姐弟恋,江峰原来是柳月的下属,因为一次酒后的冲动,二人发生了难以割舍的交集和纠葛,但是碍于世俗和现实,他们一直没有敢于公开自己的非常恋情…… 后来,江峰得到了柳月的鼎力相助和教导,成长很快,而柳月也凭着自己卓越的能力不断得到提拔。 当然,在他们二人的进步和成长过程中,也遭遇了敌对势力的暗算和计谋,遇到了很多挫折和磨难,而最致命的则是柳月担任了报社书记、江峰担任报社副总编之后的一次陷害,几乎将柳月至于死地。 江峰在付出自身的巨大代价将柳月救出后,二人终于看破红尘,厌倦了尔虞我诈的生活,双双辞职,逃避开世俗的压力和歧视,远遁到这里,也就是柳月的故乡,在这里办了一所小学,过起了平淡但是幸福的田园生活…… 听他们说完,我心中感慨万千,新潮澎湃,感动不已,一时无法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感受。 秋桐带着感动的表情看着江峰和柳月,半晌,说了一句:“此情撼天。” 柳月叹息了一声,说:“其实,本来,我以为我们是永远也不可能在一起的,毕竟,很多现实的东西在阻碍着我和他,我们生活在这个社会上,不可能只顾及自己的儿女私情,还是要考虑到很多因素,要对社会对他人负责的,现实很无奈,情感很纠结…… “人是社会的人,社会是人的社会,一个负责任的人,是必须要直面现实,直面人生的,有时候,面对现实,你必须要付出一些,要委屈自己……不过,最后,我还是要感谢上天,感谢命运。” 秋桐带着思索的表情听着柳月的话,一会儿,点点头,喃喃地说:“是的,现实很无奈,情感很纠结……毕竟,你们还是幸运的。” 我看着江峰和柳月:“你们隐居在这里,还能找到自己的人生价值吗?” 正文 221.第221章无悔的选择 柳月看了看江峰,然后看着我:“这个问题,我看由我们的江老师来回答。” 江峰举起杯,一口干掉,然后抹了抹嘴唇,看着我说:“老弟,什么是有价值的人生?什么是没有价值的人生?每个人恐怕对自己的人生价值都有不同的理解和体会,我以为,只要活得充实,只要为这个社会做出了贡献,只要你无悔自己的选择,就应该是有价值的人生。 “不错,我们这个小学,在很多人眼里微不足道,不值一提,觉得依照我们从前的叱咤风云在这里当个小学老师是在糟蹋自己。但是,我们不这么认为,社会是一部大机器,是由无数个零部件组成的,这些零部件缺一不可,没有这些零部件,就不会有这部大机器的正常运转。 “我们,愿意让自己做一个零部件,做一个螺丝钉,在平凡的工作中来体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只要对社会做出了贡献,只要奉献了自己的真心,我们就觉得是有价值的人生…… “现在,我们在这里已经生活了10年多了,过去追逐和争斗,厮杀和博弈,已经成为了永久的记忆,已经逐渐淡忘在我们的脑海里,在平凡的生活里,我们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找到了自己最长久的拥有。” 听着江峰的话,我不由肃然起敬,恭敬地敬了江峰和柳月一杯酒。 而柳月这会儿则带着思索的表情,怔怔地看着夜空中的明月不语。 “姐,你发什么呆呢?”江峰看着柳月说。 柳月回过神来,看看江峰,又看看我和秋桐,笑了下:“我刚才在琢磨秋总说的发行工作呢……呵呵……” 秋桐一听,忙说:“柳姐,你给我提提意见和建议啊,我真的很想听听呢!” 柳月说:“具体的建议是不敢提的,我今天听了你谈到你们发行上开展的那些活动,觉得思路真的很不错,形式很新颖,看得出,秋总和易经理是善于接受新事物敢于创新的人……既然秋总如此诚心交流,那我就斗胆说上一点看法,不对的地方,秋总多担待,仅供参考。” 我和秋桐凝神看着柳月。 柳月说:“我觉得,你们目前的发行公司,似乎更加重视战术,一个接一个灵活的战术遍地开花,确实收到了很好的效果,可是,你们的整个发行思路中,我似乎觉得少了整体的战略意识,这做报业经营,不仅仅需要做好战术,更重要是要有一个战略意识,有战略眼光…… “有时候,战略甚至要比战术重要的多,当然,战略是由战术决定的,战略来自于战术,战术是微观,战略是宏观,只有战术,没有战略,是能让自己永远变得固步自封,让自己看不到未知的风险和玄机,让自己抵御风险的能力大大降低,让自己的战术没有一个明确的方向,所以,要有战略意识,要做到战略和战术的有机统一。” 闻听柳月的话,我心中一震,看看秋桐,脸上的表情和我相同。 “嗯……柳姐,你觉得战略和战术之间应该如何做到统一?”秋桐问柳月。 柳月说:“营销大师菲利浦·科特勒曾经将市场营销问题归结为三个重要的方面:战略、战术和可持续发展。从报业经营出发,我的理解战略的关键是定位,战术的关键是差异化,而可持续发展的关键是报纸的品牌。 “在营销实战中,营销战略与战术互为辅助,互为在制约,两者统一起来,在营销工作中遇到的问题就会迎韧而解,战略与战术相悖,在营销工作中就会出现自乱阵脚,削弱营销力…… “从我以前做报业经营管理的体会来说,我觉得导致战略与战术不统一的原因主要有以下两点:战略定位不清晰、差异化与揠苗助长…… “战略的关键是定位,定位概念自从被提出以来,就成为市场营销人员手中的利器。如果评价说一家报社经营没有市场定位,那是对报社经营管理人员的否定。如果一家报社没有清晰的市场定位,整个报业经营就会像一支无头苍蝇到处乱撞,没有方向…… “定位不到位,则战略不清晰,战术就无所适从……差异化营销对我们来说已经算上陌生,每个营销都殚精竭虑,都想出奇制胜,结果往往是揠苗助长,脱离泥土,缺失了命脉的培养。 “我记得以前在北方某省市场有一个很好的保健产品‘清调养’,它几乎是在一夜间成为老百姓心目中的健康伴侣,而战略的转变几乎是在一夜间失去了他所有的老顾客。 “在保健产品还火爆的时候,将一个产品定位到带有一定功效的绿色保健上迎合了某些患病群体和大部分注重保健的群体,这是他成功的一笔,而在产品被炒热的时候,专家队伍的空缺被消费者发现他成了一个谎言,导致最终退出了市场,这个产品在市场上的失败正是忽略了对成长树木培土。” 听着柳月的话,我心里震动不已,突然眼前有了茅塞顿开豁然开朗之感。 是的,我一直以来的营销思路,从来都是不停地挖空心思做着一个又一个战术,却从来没有形成一个整体的战略方案和战略意识。 从我在宁州的外贸生意到我在星海的发行,都在沿袭着以前的这种思路和做法,虽然我有时也会觉得自己心中有些困扰,却从来没有找出问题的症结。 现在柳月这么一说,我顿时领悟了一直苦苦思索而不得解决的症结,原来我一直缺少的是战略意识,原来我一直没有真正学会运用战略和战术,没有能将其二者有机地结合统一起来。 我不由想起,或许我的企业破产,应该是有这个原因,虽然有外部的因素,但是,内因,应该就是我自己缺乏战略意识,以至于公司应对危机的能力脆弱,在金融风暴面前不堪一击,应声倒闭。 当然,我也不能排除外因,除了金融危机的因素之外,我一直隐隐觉得还有其他人为的因素,只是,我没有找到任何能证明这一点的东西,甚至我觉得自己是在胡乱猜疑。 从秋桐脸上的表情看得出,柳月一席话对她的震动不小,她应该也是和我同样的感受。 “柳姐一席话点破了我一直没能抓住的牛鼻子,帮我找到了我们报业发行上的症结。”秋桐说:“是的,战略,我们需要的是战略,是和战术相统一的战略……这是我们制约我们目前进一步发展的致命因素……柳姐,你这么快就看出了我们问题的所在,真的很佩服你,你的目光很敏锐。” 看得出,秋桐对柳月很钦佩,很感激。 接着,柳月又和我们谈了很多报业经营的见解,她主要还是谈宏观的问题,尽量不谈微观,我想大概是她久未接触现在的报业经营的缘故。 柳月对报业经营的见解,让我和秋桐大开眼界,她站得角度很高,视界很开阔,具有高屋建瓴高瞻远瞩的气魄,具有大手笔的气势。 我和秋桐听得很认真,收益很大,当然,今晚的交谈,对我来说收获最大的还是关于战略意识的话题。 而秋桐,最大的收获和我相同,事后我和她交流的时候秋桐说了一句话:“易克,我和你都需要培养战略意识,要有战略眼光,这是我们的致命弱点。” 同时,秋桐还说了一句:“不仅仅是我俩,我的那位营销高手朋友,缺乏的正是这一点,或许,这就是他的死穴。” 秋桐一下子看出了我的死穴,我自己也意识到了。 这应该是我和秋桐拜见江峰和柳月的最大收获。 我们继续喝酒,继续聊天,直到深夜…… 当夜,我们住在江峰和柳月的小白楼里,我和秋桐分别住在客房里。 第二天,我醒的很早,看看窗外,海边的水平面上刚刚露出鱼肚白。 我信步下楼,穿过松林,走到海滩,走在松软的沙滩上,海水正在退潮。 这时,我看到不远处的海边,两个身影正手拉手在沙滩上漫步,那是江峰和柳月,在朝霞的映衬下,那对身影显得亲密而温馨,我想他们一定在边散步边谈心,我想他们在这里的10年间,一定每天都这样走着,说着知心话…… 想起他们的经历,看着他们现在的温馨,我的心里涌起一阵别样的情怀。 忽然感到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秋桐不知什么时候正站在我身后,带着羡慕的表情看着他们的幸福,秋桐的眼神里除了羡慕,还带着郁郁的惆怅和迷惘…… 早饭后,我们告别了患难夫妻江峰和柳月,回到温州,接着往宁州赶。 在去宁州的路上,秋桐不知道接到了谁的电话,神色突然变得煞白。 “秋总,你怎么了?”我看着秋桐问。 秋桐的脸瞬间变得没有一丝血色,眼里带着绝望的神色,身体微微颤抖着,好像没有听到我的话。 “秋总,你怎么了?”我心里有些惊惧,又问了秋桐一遍。 秋桐半天才稳定下来情绪,努力做出镇静的表情看着我说:“易克,宁州日报这边的考察,我不能参加了,你自己去吧。” “为什么?”我说。 “因为,今天就要赶回星海去,我今晚必须赶回去。”秋桐的声音很低,显得有些躁动不安。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是单位的事情?”我说。 “不是单位的。”秋桐说。 “那是?” “你不要再问了,是我个人的事情。”秋桐的声音愈发显得烦恼。 我一听,心一紧,没有停住嘴,急切地问道:“你个人的事情?到底出什么事了?” “你这人怎么回事?我说了,你不要再问了,我个人的事情难道还要给你汇报?”秋桐突然就爆发了,声音提高了一个分贝,神情显得很焦躁,还有些冲动。 显然,秋桐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被我的追问惹怒了,冲我发火了。 说完,秋桐扭头看着窗外,胸口起伏着…… 正文 222.第222章老秦的点拨 我这时突然意识到自己态度的不妥,我内心对秋桐的感觉她自然是不知道的,我为她的个人私事揪心,她当然觉得不可理解,毕竟,在她的意识里,我和她的关系只不过是最普通不过的朋友,我凭什么这么不依不饶追问她的私事。 再说,她现在心情正烦着,我的这种态度自然会惹烦了她。 我理解秋桐的心态,默默忍受了秋桐的火气,没有生气,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我没有再说话,揣摩着秋桐话里的意思,心中胡乱猜想着,却想不出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过了一会儿,秋桐扭转头看着我,声音缓和了一些:“易克,对不起,刚才我有些冲动,不该对你发火……请你原谅。” 我说:“没事,我没有在意,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我只是想帮助你关心你,想让你开心些。” “你——为什么要关心我?”秋桐凝神看着我关切的目光,眼神突然有几分怅惘和恍惚,似乎在审视我,又想是在思考什么,一会儿苦笑了下:“谢谢你的好意,真的,很感谢……我的事情,没人能帮得了我,现在,我只想自己清净一会儿。” 我点点头:”嗯……” 秋桐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又扭头怔怔地看着窗外发呆。 我知道,虽然我和秋桐的关系在慢慢接近,但是,她对我,只是当做一个朋友,一个再普通不错的朋友,她的心事,是不会对我讲的,我们的关系远没有达到那个程度。 我心里不安起来,却又不能不敢再打扰她追问她了。 到宁州后,秋桐直接去了飞机场,飞回星海,而我独自一人在下午去了宁州日报社,完成了秋桐安排的考察学习任务。 晚饭后,我接到了海珠的电话,约我晚上9点到天一广场东北角的一家音乐酒吧见面。 我知道,海珠要和我正式谈话了,不知道她要说些什么,要告诉我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看看时间,才7点多,时间还早。 我站在酒店房间的窗口,看着夜幕下灯火璀璨的城市,心里想着千里之外的星海,想着不知在何处不知在干什么的秋桐,心里十分忐忑,又十分揪心…… 这时,我的电话又响了,我一看,是老秦打来的,忙接听,老秦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很低沉。 “易老弟,在宁州?” “是啊,老秦,你在哪儿?”我说。 “宁州!” “嗯……有事吗?”我说。 “嗯……”老秦说:“你还记得那天你来我这儿之后老板让我查底细的那个家伙吗?” 老秦说的是段兴龙,我的心一跳,忙说:“记得,怎么了?” “我摸清他的底细了。”老秦的声音提起来有些捉摸不定。 “哦……”我的心跳加快,老秦摸清了段祥龙的底细,给我打电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 “这个人叫段祥龙,是不是?”老秦说。 “是!”我咽了一口唾液。 “你和他认识,是不是?”老秦又说。 “嗯……”我的心跳继续加速。 “那么,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老秦说。 “你——你说?”我的声音有些嘶哑,心里有些紧张,我不知道老秦到底打探到了段祥龙的什么底细,也不知道老秦在打探段祥龙底细的时候还知道了些什么和我有关的事情,更不知道老秦给我打电话是何意图。 我屏住呼吸等待老秦继续说下去。 “老弟,别急,听我慢慢说。”老秦说:“老板吩咐我调查段祥龙的底细之后,我这几天通过一些渠道对这人进行了详细的摸底调查。 “这个人确实是有些家底子,是做外贸的,主营小商品出口,有自己的一家外贸公司,公司地址就在天一广场附近,之前的公司地址并不在这里,家底子也没现在这么厚实,但是,自从去年下半年开始,生意发展迅速,越来越红火,现在的家产在8位数以上。” “哦……”我应了一声,段祥龙发家的时候正是我的公司倒闭之后。 “知道段祥龙为什么突然开始发迹吗?”老秦说。 “不知道!”我说。 “因为——”老秦顿了顿:“因为他之前最强劲的那个竞争对手突然倒了……原来竞争对手的客户全部被他拉了过去。” “哦……”我的心里涌起说不出的滋味。 “知道他的那个竞争对手为什么突然倒了吗?”老秦又说。 “不知道!”我干涩地说:“或许是那竞争对手管理不善经营不善吧?” 老秦说:“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或者说是内因,而外因,则是因为段祥龙抓住竞争对手经营管理上的缺陷和弱点,利用他经营上的漏洞,钻了空子,背后采取了阴毒的手段,暗地下了黑手,这才是那竞争对手突然倒闭的致命因素…… “那个竞争对手是段祥龙的大学同学,两人关系表面上非常好,但是,在商场上,却是死地,不但在商场,在情场,更是敌人,段祥龙不但通过阴毒的手段击垮了竞争对手,而且……而且还夺走了那竞争对手的女人。” 听到这里,我的大脑一阵眩晕,难道我企业的垮台,冬儿的离去,是段祥龙捣的鬼?段祥龙采取了什么阴毒的手段搞垮我的?又是采取什么手段将冬儿从我身边夺走的呢? “他……他是怎么做的?”我语无伦次地说。 老秦说:“我不懂经营,这些我说不好,不过,我得到的讯息是一来通过贿赂竞争对手内部的人员窃取商业机密,获得竞争对手的报价底线,通过价格战拉走大量客户;二来呢,是采用卑鄙的手段切断了竞争对手的资金链,让竞争对手无法及时获得资金;三来呢,还是采用见不得人的手段切断竞争对手的供货渠道…… “至于具体是什么样的手段,我现在还不得而知。而且,在竞争对手处于穷途末路的时候,他不知施展了什么手段,将竞争对手的女友夺了过去…… “他夺取竞争对手女友的目的,就是要报复竞争对手,将其在商场和情场双双击垮……现在,他是情场和商场都得意,整天花天酒地玩女人。” 我呆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我说:“那……他和那个女人现在怎么样了?” “这个,暂时还不得而知。”老秦说:“不过,这个段祥龙现在得意忘形,涉足咱们的场子,在这块却开始不得意了,前几天,一个晚上就输了80万,前几场赢的钱都吐出来了……这家伙现在疯狂了,现在正泡在我这儿想翻本呢,身边的女人又换了一个。” 我身体不断发颤,说不出话来。 “老弟,那位被击垮的竞争对手,我想你应该知道是谁吧?”老秦说。 “老秦,你……你都知道了。”我的声音很无力。 “以前我不知道,但是,现在我知道了,我这才知道,你曾经是宁州商界一位叱咤风云的人物,一个曾经如日中天的小老板。”老秦说:“其实,我早就对你的过去有怀疑,我一直对你的过去经历和身份有怀疑,今天,无意中通过打探段祥龙,我知道了。” “老秦,你……你要打算怎么办?你要把这些都告诉李老板?”我的声音愈发微弱。 “你希望我把你的底细告诉外人告诉李老板?”老秦说。 “不!”我说。 “那你还问我这个问题干什么?”老秦说:“如果我打算告诉别人,我还会和你打电话吗?” “谢谢……谢谢你,老秦!”我说。 老秦说:“我今天给你打这个电话,只是想告诉你这个事情,让你看透你那位大学同学的真面目,让你知道你的企业是怎么完蛋的。 “我看出来了,老弟是个有才华有能力的人,但是这只是在做生意上,而在做事情混社会方面,老弟还是幼稚了些,在社会上混,光有业务能力还不行,还得多几个心眼,学会防人,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在社会上混,该狠的时候就要狠,你带有一颗善良的心去对待别人,怜悯对手,不注意防备小人,而对手却不会放过你,稍有不慎,就会落入对手的圈套,就会被对手所利用…… “当然,被人家钻了空子,也说明你在经营上还有弱点,比如做经营缺乏战略气度和意识,只讲战术不讲战略,没有长远眼光,没有宏观意识,没有做好宏观的管理和协调。不然,对手是难以钻空子的……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未必就正确。” 老秦的猜测正好说中了我的症结,和柳月的观点很相似。 我再一次发自内心地感谢老秦。 “老弟,你放心,关于段祥龙的事情,我在给李老板汇报的时候,是不会提及你的,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我心里是有数的!”老秦说。 “嗯……” “老弟,一个人失败跌倒不要紧,不可怕,可怕的要紧的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跌倒会失败,找不到失败的原因,才是最可怕的。”老秦说:“我很欣赏老弟的为人和做事,很佩服你的才华和能力,我想,假以时日,老弟定会再度东山崛起,一定会比以前做得更好更成功。” “嗯……” 年轻人当有雄心壮志,要有任何困难都打不垮的气魄和精神,跌倒了再站起来,任何时候都不能认输,不能气馁,要立志做英雄,不能做狗熊,”老秦说:“一个人,最可怕的不是被别人打倒,而是被自己击垮……我相信我的眼光没有看错人,我相信老弟是一个英雄而不是一个狗熊。” 老秦用激将法在鼓励我。 和老秦打完电话,我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下来,站在窗口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烟,反复琢磨回味着老秦和我说的那些话…… 正文 223.第223章订婚 凭着我对老秦经验经历和阅历以及做人做事的了解,我相信老秦今天告诉我的话都是真的,他没有骗我。 如果不是老秦亲口告诉我,我绝对不会相信段祥龙会对我有如此作为。毕竟,以前我没有对段祥龙施展过任何下三流的手段,我和他无论在商场还是情场从来都是公平公开竞争,我从来不曾想过要去害他。毕竟,我们是大学4年的同学。 今天,老秦把这个血淋淋的事实摆在了我的面前,我无法不相信这一切,无法不相信段祥龙对我下了黑手。 我不由又想起了冬儿,冬儿现在是否还在死心塌地跟着段祥龙呢?她是否知道段祥龙在外面花天酒地找女人赌博的事情呢? 想着冬儿和我的曾经岁月,我不由深深地为冬儿担心担忧起来…… 想到冬儿,我又想起了秋桐,秋桐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呢?那边李顺的父母刚刚调整了职务,才过了一天,秋桐就紧急赶回星海,这其中是不是有着什么关联呢?秋桐把我当普通朋友不告诉我,那么,浮生若梦会告诉亦客吗? 想到这里,我急不可耐地打开电脑,登陆扣扣。立刻,我看到了浮生若梦的留言,是今天下午留的,也就是秋桐抵达星海后不久,是手机扣扣登陆的。 我急忙看浮生若梦给我的留言,刚看了第一句,顿有如雷轰顶之感,直接就懵了。 “客客,我今天晚上就要和男朋友订婚了。” 我的大脑一阵发炸,怪不得秋桐接到那个电话后神情如此剧变,怪不得她会变得如此焦躁,原来,她是接到了星海某些人不可抗拒的指令,要回去和李顺订婚。这某些人,当然就是她的恩人了。 我浑身颤抖着继续看下去。 “我正在和易克在浙江出差,正在你的老家宁州,突然接到了恩人的电话,让我必须今天赶回星海,和他们的二子举行订婚仪式……我知道,我一直想拖延却又无法抗拒的时刻在慢慢向我逼近,订婚之后,就是结婚…… “我精神深处那最恐怖和崩溃的一刻快要到来了,我很痛苦,却很无奈,我不能把握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我只能像一只待宰杀的羔羊,听任别人为我安排好命运的一步步旅途…… “我不知道命运之神将要把我带向何方,我最终的灵魂归宿又在哪里……或许,这就是我不可更改的宿命,既然不可更改,那么,客客,你是否应该祝福我?你会祝福我吗?现实的命运将我一步步拖向未知的深渊,我身不由己只能走进去…… “既然现实不可抗拒,那么,客客,在这个虚拟的世界里,祝福我吧,我知道,我最后的**和灵魂都将不再属于我,**将会被残酷的现实所吞噬,而灵魂,我希望能永远停留在这个看不见的世界里,在这个虚拟的空间里,我希望能让自己在回忆中保留一分美好的记忆。” 看完浮生若梦的留言,我的大脑接近崩溃的边缘。 我知道,无论我在现实里和秋桐如何接近,我都无法改变她的命运,她的命运已经不能由自己来主宰,我大脑里无数次幻想过的海市蜃楼正在逐渐幻灭,而最后,将会彻底破碎,彻底消失。 她终归是要属于李顺的,要做李家的媳妇,而绝对不会是易家。 我狠狠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发出一声绝望的嚎叫…… 我不明白,李顺不是一直信誓旦旦要秋桐离职要秋桐放弃雪儿才会答应和她结婚的吗,现在虽然不是结婚,但也是向结婚迈进了一大步,李顺难道放弃了初衷,妥协了? 对于这次订婚,李顺是否心里真的愿意呢?还是他迫于父母的强大压力不得已而答应呢?对于做事反复无常不按常理出牌的李顺,我无法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思量他,我猜不透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管怎么想,我心里清楚,我自己刻意制造的美丽的肥皂泡正在逐渐分解膨胀,很快,就要化为乌有。 我一味让自己沉浸在虚幻的梦境里,最后的结果是我将毁灭自己的灵魂。 我继续看下去。 “客客,不说这些了,说这些会让你和我都不开心,都不快乐……其实,这都是早晚的事情,我自己也不该为此而老是郁郁于怀,让大家都不开心,我的命就是如此啊,我为什么老是要和命运过不去呢,我应该学会放下,学会接受命运安排的这一切……呵呵,你看,我笑了一下,我真的笑了。” 我能感觉到此刻她的笑里包含着多少泪水和苦楚,我不由地眼睛湿润了,心如刀绞。 “客客,说说你的事情吧,我这次出来考察,有了意想不到的收获,在一个报业经营高手哪里,我得到了点化,我突然发现了自己在报业经营管理上存在的巨大缺陷,同时,也突然想到,这也是你的致命弱点。”接下来,浮生若梦谈的就是我在柳月那里听到的关于经营战略和战术的论述。 我没有心思再看下去了,我知道浮生若梦在安慰我,在转移话题,我失魂落魄地关了电脑,在房间里疯狂来回踱步疾走,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再次站在窗口,看着窗外深邃的夜空,我的大脑稍微冷静了一些,开始思考着自己的现实和未来,秋桐终归不是我的,我一味让自己迷幻着,在虚拟的世界里和浮生若梦纠葛不休,在现实里的世界里梦幻着秋桐,于我于她,有什么益处呢?我这样下去,伤害的是我,还是她,还是我们…… 秋桐是理智的,她及时刹住了虚幻的脚步,去接受那宿命的现实,而我,在现实里却不肯清醒,让自己在现实里几度沉迷,不肯走出那飘渺的幻境,我是否在自甘堕落自我甘灭呢? 我麻木地胡思乱想着,神情不由恍惚迷离起来…… 我明白自己应该在现实里怎么做,我跟前就看着一个海珠,一个对我真心实意的海珠,但是,海市蜃楼里的秋桐和曾经刻骨铭心的冬儿,却每每从我的心底里冒出来,无时不在干扰着我的视线我的心扉。 我无法让自己在心底萌生对海珠的真情和真爱,我无法违心让自己在海珠面前表达出虚伪的情感,我不能欺骗海珠,也不能欺骗自己,否则,我无颜面对海珠海峰,也无颜面对自己。 不知过了过久,我的手机又响起来,这次是海珠打来的。 “哥,我已经到酒吧了,没看到你……” 我一愣,一看时间,已经9点了。我忙告诉海珠这就去,然后我飞快地下楼打车直奔酒吧。 20分钟后,我坐在了酒吧里的一个角落,对面坐着海珠。 海珠今天的表情很沉静镇静,见了我,微微一笑,很淡定。 “今天没飞?”我有话没话地说,边端起杯子喝啤酒。 “下午从星海飞回来的!”海珠说。 “哦……” “下午我在机场遇到秋桐了。”海珠说。 “哦……”我抬头看着海珠。 “不仅遇见了秋桐,还遇见了李顺,他们是坐同一班飞机去星海。”海珠又说:“秋桐还问我飞不飞这班,我说我不飞这个航班。” “哦……”我继续看着海珠。 “李顺带着两个小弟一起回星海的。”海珠说:“一个叫二子的小声告诉我说今晚李顺要和秋桐订婚,他俩是专程回星海订婚的。” 我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没有吭声。 “不过,我看李顺脸色似乎不大好看,理都不理秋桐,阴着脸在一边打电话呢。”海珠说:“我听说这事后主动和秋桐说话,表示恭喜,秋桐的脸色似乎也很难看,勉强笑了下,连声感谢都没说。” 我继续不做声,看着天花板。 “秋桐不乐意也可以理解,这么好的女人跟了李顺这样的人,谁心里舒坦啊,不过,我不理解的是李顺为什么还不高兴,他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还有,我就不明白了,秋桐为什么非要跟着李顺呢,难道就是看中了人家的钱财和家庭地位?”海珠又说:“我觉得,这这不符合秋桐的素质和本质,难道秋桐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别人的事,不要乱猜了!”我冒出了一句。 海珠住了嘴,看了我一会儿,然后说:“好,不提这个了……哥,我今晚约你出来,是想认真和你谈谈我们的事情。” 我看着海珠:“嗯……你说!” “在谈之前,我想问你一件事!” “问吧!” “你没有跟着秋桐一起回星海,是专门为了我留下的吗?”海珠的眼睛紧紧盯住我,似乎带着最后的期待。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我说。 海珠的神情有些沮丧:“假话。” “那我的回答就是你希望的答案!”我说。 海珠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嘴唇紧紧抿着,似乎要忍不住哭出来。但是,最终,海珠没有失态,半天,抬起头,脸上强行笑了一下:“终究,你不肯欺骗我……有时候,我倒是希望你能欺骗我,可是,你终究是不肯。” “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海珠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坚强,目光直视着我:“好了,谈谈我们的事情吧。” 我不敢看海珠明亮的眼睛,低头看着桌面。 “我决定了——”海珠说。 正文 224.第224章和冬儿拥抱在一起 我抬起头,看着海珠:“你决定什么了?”其时,我的心里已经明白了海珠的意思。 “我决定放弃了——”海珠轻声说出这句话,接着是深深的伤感的叹息…… 我沉默不语,心里带着对海珠深深的内疚。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是需要互动的,一个巴掌拍不响。”海珠接着说:“我曾经尝试让自己走入占据你的心,我为止不懈地努力着,尝试着,可是,我终究明白,感情的事情,勉强不得,爱,不是嘴巴上说说的,是深埋于心底的,口头上说爱或者不爱,并不能代表内心的真实感觉,而内心的真实感觉,有时候并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我终究明白,你的心里还是放不下,放不下冬儿姐,不管你知道了她的什么情况,不管她是否还属于你,你的心里始终没有放下她,她在你心里的位置,我始终无法占据,我承认,我失败了,我认输……所以,我决定放弃努力,我决定将自己变成你的另一个云朵。” 海珠的声音伤感而悲怆,却又带着几分坚定和释然。 我看着海珠再次说:“海珠,对不起……我努力了,我想让自己努力去接受你,可是,我不想欺骗你,也不想欺骗自己……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海珠微笑着:“哥,不要自责,你这样,我心里会不好受的,我理解你的内心……我衷心希望,你能和你爱的人在一起,我希望看到一个幸福的你,一个开心快乐的你……以后,我就做你的妹妹吧,和云朵一样亲情超越爱情的妹妹……以后,我就有两个哥哥了,一个是你,一个是海峰……哥,你说好不好?” 我不由自主点了点头。 “哥,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海珠说。 海珠终于要说那件事了,我抬头看着海珠。 “在说这件事之前,我想先代表我和海峰给你道歉!”海珠说。 “哦……” “我想说的这件事,和冬儿姐姐有关,这件事,海峰哥知道地早一些,却因为我和你的关系,一直瞒着你,没有告诉你,而我,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海珠满脸愧疚地说。 我一听,心缩紧了,盯住海珠:“你说下去——” 海珠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啤酒,定定神,然后看着我说:“哥,冬儿姐已经离开段祥龙了。” 我一听,脑门轰地一下,看着海珠,急切地说:“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冬儿姐已经不和段祥龙在一起了,她早就离开段祥龙了,这个消息海峰哥是年后知道的,我是最近才刚知道的,”海珠说:“冬儿姐现在一直自己一个人,海峰哥之前一直以为她还在和段祥龙在一起,春节后才偶然知道,知道后,他为了我和你的事情,故意没有告诉你……所以,我想代他向你道歉。” 我对海峰道歉不道歉不在心上,我也不会因为这事记恨海峰,我理解他的想法,我现在最关心的是冬儿在哪里? 我急切地看着海珠:“海珠,我不责怪海峰的,快告诉我,冬儿现在在哪里?” “宁州!” “在宁州什么地方?”我愈发着急,恨不得立刻就见到冬儿。 到今天为止,我仍不知道冬儿当初为什么离开我。 但是,我始终不愿意相信冬儿会背叛我们当初的海誓山盟,背弃我们的爱情。 海珠今天说的这事,在我心中掀起了狂涛巨澜,我沉淀已久的思念和牵挂瞬间一起爆发了出来,我恨不得立刻就见到冬儿。 我现在确信,去年那次才星海见到冬儿,一定是冬儿去星海找我的,她从我妈妈那里得到了我胡诌给妈妈的公司地址。 海珠沉默了半天,紧紧咬着嘴唇,看着我不说话。 我这时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强行让自己镇静下来,看着海珠。 海珠看了我半天,又深深的叹息一声,然后站起来,看了看手表,对我说:“哥,我走了,我该走了。” 说着,海珠低头转身欲离去。 “海珠——”我坐在那里叫了一声。 海珠停住脚步,回头冲我笑了下,笑得有些勉强,然后说了一句:“我真羡慕她……哥,我走了。” 说完,海珠匆匆离去。 我木呆呆地坐在原地,傻了。 一会儿,我的手机来了短信,一看,是海珠的。”现在,在天一广场中心的喷泉左侧,你会见到她……去吧。” 我浑身的神经都绷紧了,急忙结了帐,出了酒吧,疯狂地向广场中心的喷泉跑去。 此时的天一广场,游人已经不多,跑到喷泉不远处,我一眼就看到了灯光下的喷泉边站着一个形只影单的我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正背对我站在哪里,默默看着此起彼落正在喷放的泉水,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我气喘吁吁疾奔到她的身后不远处,突然放缓了脚步,努力平息自己的呼吸,努力压制住自己的狂烈心情,缓缓走到冬儿身后…… 这是冬儿,果然是冬儿,是我魂牵梦萦的冬儿,是我刻骨思念的冬儿!此刻,她和我的距离就在咫尺,近得我几乎能闻到她身上那熟悉的体香…… “冬儿。”片刻,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 冬儿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接着,缓缓转过身来…… 就在几分钟之前,就在见到冬儿之前,我还以为不可遏制的冲动会将我自己淹没,久别的思念会让我疯狂,心底里深埋的激动会让我歇斯底里。 可是,此刻,我竟然是出奇地平静,起码外表看起来很平静。 令狐冲说:有些事情本身我们无法控制,所以只好控制自己。 此刻,我就是这样,我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失态。毕竟,我不是以前的我,冬儿也不是以前的冬儿,我们之间的状态也不是从前的那般。 在见到冬儿的这一刻,我的大脑突然出奇地清醒,清醒到能认识到目前的现实状态。虽然我的心里还涌动着喷发着狂烈的激晴伤情和悲情。 我站在冬儿咫尺的距离,看着冬儿缓缓转过身来。 我知道,冬儿此时的出现,一定和海珠有关,一定是海珠安排的。海珠似乎已经为今晚安排好了一切。 “小克——”冬儿吐出这两个字,接着就紧紧咬住了嘴唇,两只眼睛死死盯住我,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在极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 “冬儿——”我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栗。 “小克——”冬儿的嘴唇不停地哆嗦着。 周围很静,远处传来游人谈笑的声音,冬儿身后的喷泉依旧在喷发着,在五彩的灯光下映射出五彩的水花。 我和冬儿互相对视着,忘记了周围一切的存在,忘记了春夜里弥漫在周围的夜风。 冬儿依旧是那么俏丽,消瘦的脸庞上两只美丽的大眼睛依旧那么明亮,长长的睫毛扑闪着…… 那是我抚摸亲吻过无数次熟悉的脸庞和眼睛,那是我脑海里无比深刻的心灵之窗。 我凝神看着冬儿,看着这曾经我无比熟悉曾经属于我的一切。 冬儿凝神看着我,看着消失了9个多月突然又出现在她跟前的我。 远处,飘来一阵歌声:“忙不完的旧情续不完的梦,快刀难断藕丝情,你可记得那个霜冷日,你可记得那阵木鱼声,情侣走尽天涯路,双眸痴痴伴孤灯。” 此情此景,听到这首歌,我的心里涌起万般情怀,心潮起伏,温情涌动…… “情丝正像藕丝织缆绳,拴住日光和月影,怎能忘记夏夜听蝉鸣,怎能忘记冬晨踏雪行。” 冬儿似乎也被这歌声所打动,眼角渗出晶莹剔透的泪花。 “久别的人盼重逢,重逢就怕日匆匆,一次次离别一次次重逢,路也漫漫泪也朦朦。” 歌声继续,我内心的冲动和激晴再度被激发,再也无法压抑,嘶哑着又一次呼唤冬儿:“冬儿。” “小克。”冬儿似乎也被歌声渲染了激晴,被我的声音唤起了热情,声音有些哽咽着叫了我一声。 我终于张开双臂,像以前无数次那样。 冬儿终于扑进了我的怀抱,像以前无数次那样。 多么熟悉而陌生的拥抱,多么亲切而久违的情感,多么接近而遥远的人儿…… 我和冬儿紧紧拥抱在一起,紧紧地…… 仿佛过去的从前,我们从来没有如此紧密如此冲动地拥抱过。 我又闻到了冬儿身上那熟悉的味道,感受到了冬儿那熟悉的体香。 想着这过去9个多月的坎坷经历和苦苦思念,想着那过去岁月的情感流逝和海誓山盟,想着再次相见时的物是人非,我的眼睛潮湿了…… 冬儿紧紧搂住我的腰,脸紧紧埋在我的肩头,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喉咙里发出无声的抽噎…… 我知道,此刻,冬儿一定是热泪长流…… 我不知道冬儿在过去的时光里都做了些什么,是怎么过来的,也不想知道冬儿有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做过那些对不起我的事情。 我只知道,我的心里一直没有忘记她,我一直无法忘记她,她一直在我的心底里无法泯灭…… 我只知道,我们现在又重逢了。 这一刻,过去的所有猜疑,曾经的苦难岁月,都灰飞烟灭,我都不愿意再去想,我只看到了我朝思暮想思念的冬儿正在我的怀里,冬儿是我的初恋,是我刻骨铭心眷恋的女人,在我失去她9个多月后,我又将她拥有在怀抱里。 正文 225.第225章一条红线 在失去冬儿之后的流浪岁月,我遇到了秋桐,她是那么地让我神魂颠倒那么地让我刻骨铭心,让我产生了一生不曾有过的美妙幻觉,让我会暂时忘却冬儿离去的伤痛而得到迷幻的抚慰。 可是,只要是梦,总有一天会醒来,秋桐正在走向她的现实,正在一步步将我的梦幻化为齑粉,而浮生若梦,已经划出了一条红线,将自己明智地置于红线的另一侧,再也不肯越过。 在我的梦幻即将频于崩溃之时,现实里我的初恋我的冬儿竟然出现了!我失去了一个梦幻,回收了一个现实,难道,这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都是命运的必然? 不能拥有秋桐和浮生若梦让我耿耿于怀却又无可奈何,失去冬儿让我撕心裂肺心如绞痛,不知不觉,浮生若梦和冬儿成为了我生命里的女人,一个在虚幻的空间里,一个在现实的世界里。 虚幻的世界里,我将永远不会将浮生若梦忘记,现实里的世界里,时光没有磨灭我对冬儿的刻骨思念……而秋桐,我是多么希望能将她和浮生若梦化为一体,但是,我知道,这将永无可能了。 记得有人说过,当幻想和现实面对时,总是很痛苦的。要么你被痛苦击倒,要么你把痛苦踩在脚下。而我,却缺乏把痛苦踩在脚下的决心和勇气以及胆量。 而海珠和云朵,她们能走进我的亲情世界,却无法走近我的生命里。这不是我刻意要这么安排,而是冥冥之中的命运。 忽然觉得命运之神还是公平的,对我还是有所恩赐的,在冬儿离去之后让我遇到了秋桐,虽然无法在现实里得到,但是却在虚拟的空间里得到了浮生若梦的抚慰,让空幻伤悲的灵魂得到了继续生存的空间。 而在我终究无法将幻想成为现实,在幻想即将破灭之时,冬儿又出现在我跟前,让我有机会重新去找回过去,让我落寞的心灵再次得到安慰。 良久,当我们稍微平静下来,冬儿离开了我的怀抱,从随身的手包里掏出纸巾低头擦了擦眼睛,然后抬起头再次看着我,神情变得镇定。 璀璨的霓虹灯下,我有些看不清冬儿的眼神,我怀疑自己的眼睛有些迷离。 “你瘦了,黑了,结实了。”冬儿上下打量着我。 “你也瘦了,却依旧是那么漂亮。”我有些心疼地说着,又夸耀了冬儿一下。 过去,冬儿总会不厌其烦地问我一个问题:我漂亮吗?而我的回答永远也是两个字:漂亮。 听我这么说,冬儿轻笑了一下,笑容里有些凄苦,还有些不安,我看了心里又疼痛起来。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冬儿又问我。 “是有人告诉我的。”我说完接着问冬儿:“你呢,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晚上,我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一个女孩的电话,她让我来这里的,”冬儿说:“她只说有事找我约我面谈,却不知,她是让我来这里等你……” 果然,这一切都是海珠的安排。想起海珠,我的心里又涌起阵阵愧疚,不仅觉得对不住海珠,还觉得对不住海峰。 “小克,那女孩是谁?你知道的,是不是?”冬儿看着我。 我点了点了头:“海峰的妹妹,海珠!” “海峰的妹妹?”冬儿看着我。 “嗯……”我点了点头。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冬儿又问。 我看着冬儿:“此事说来话长。” 冬儿没有再问,抬头看着夜空,轻轻呼了一口气…… 我也沉默了。 再次相见,万语千言,却又一时无从说起。 离开了冬儿的身体和拥抱,闻不到冬儿的体味,我突然觉得冬儿有些陌生。 我的心突然闪过一丝惊惧,为自己刚才的感觉。 “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半晌,我说。 “我想去喝酒!”冬儿冒出一句。 “好,你想去哪儿?”我照例像以前那样,出去玩,到哪里玩,都是冬儿说了算。 “D8!” 冬儿所说的D8酒吧就是现在的2046酒吧,那是我和冬儿以前经常来蹦迪喝酒的所在。 “现在改名叫2046,听说是一个北方的老板收购的!”冬儿又补充了一句。 我点点头:“好,我们走——” 我和冬儿一起并肩往2046走去,虽然是并肩,冬儿却没有像以前那样挽住我的胳膊,我想揽住冬儿的肩膀,却迟迟抬不起手臂。 难道,时光真的能带走一些东西? 走进2046,震耳欲聋的音乐和光怪陆离的灯光迎面扑来,还有浑浊的弥漫着烟酒味道的空气。 我要了一个小包,和冬儿走进去,服务生来点单。 我要了一个果盘和一些点心,都是以前冬儿最喜欢吃的品种,在点酒的时候,我看了看冬儿。 “芝华士!”冬儿说。 冬儿以前顶多喝点啤酒。 我点点头,要了一瓶芝华士。 东西上齐后,我让服务生出去关上门,我们自己勾兑芝华士。 服务生关上门出去,外面喧嚣的音乐被关在了门外,房间里安静下来。 我勾兑好芝华士,给我和冬儿分别倒上。 冬儿从包里摸出一包三五,递给我:“还抽烟不?” 我点了点头:”嗯……” “抽吧!” 我抽出一颗烟,刚要点火,冬儿说:“给我一颗!” 冬儿开始学会抽烟了,我没有说话,递给冬儿一颗,然后帮冬儿点着,自己也点着。 冬儿轻轻吸了一口烟,吐出一缕青烟,看着我:“我会抽烟了,奇怪吗?” 秋桐也会抽烟,但是,我觉得她俩抽烟的性质似乎却不相同。 我没有说话,默默的看着冬儿。 冬儿低垂下眼脸,接着端起高脚酒杯,看着我:“小克,9个多月不见,来,我们喝9杯……为过去的9个月,每个月一杯。” 说完,不等我反应,冬儿举杯就喝,一口干了。 我也干了,然后又倒上。 冬儿没有停歇,又端起酒杯:“来,第二杯。” 说完,自己又干了。 我随着干了。 冬儿一杯接一杯不停歇,很快,我们都喝了9杯,一瓶芝华士光了。 冬儿的酒量见长了,冬儿似乎今晚很想喝酒,特意想把自己喝醉。 又要了一瓶芝华士,这回,冬儿没有接着立刻就喝,而是目光怪怪地看着我。 冬儿白皙的面孔现在已经变得绯红,眼神也变得有些迷醉,虽然是迷醉,但那眼神里还是流露出些许凄然和苦楚…… “为什么来找我?”冬儿眼神直勾勾地盯住我,声音有些干涩。 我吞咽了下喉咙,心里一阵凄苦,看着冬儿,没有说话。 冬儿看了我一会儿,突然无声地笑了一下,晃了下脑袋,接着摸起一颗烟,自己点着,抽起来…… 看着袅袅的烟幕之后冬儿有些漠然的眼神,我的心继续伤感凄然着…… 芝华士的后劲不小,我的酒量虽然不小,却也有些脑袋发沉发晕,我想冬儿也应该有些醉了。 “你不该来找我的?知道吗?”冬儿脑袋摇晃了一下,看着我。 我还是没有说话,心里隐隐作痛。 “想知道过去都发生了些什么吗?”冬儿又抽了一口烟,吐出的烟雾弥漫在她眼前,让她的眼神变得有些模糊。 我低头沉默了半晌,然后抬起头看着冬儿,端起酒杯:“喝酒吧。” 冬儿看着我抿了抿嘴唇,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也干了。 我们都沉默着,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不说话并不代表我停止了思考,同样,也不代表冬儿心里没有想法。 这一点,我想和我冬儿心里都明白。 第二瓶芝华士很快也喝光了,冬儿此时的脸更加红了,我的醉意也有了些许。 这时,冬儿身体 摇晃了一下,眼睛红红地看着我:“小克——” “嗯……”我答应着,看着冬儿。 “你……你还爱我吗?”冬儿的声音有些虚无,又有些飘渺。 “我从没有停止过想你……”我苦涩地说了一句。 “这段时间以来,你……你有过别的女人吗?”冬儿又问了一句,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我没有正面回答冬儿的问题,说:“你一直在我心里……每一个孤独难捱的深夜,每一个阴霾落寞的时刻,你……你一直都在我的心里。” “小克。”冬儿的声音有些颤抖:“你……我……” “没有你的岁月里,我无数次尝试将你忘记,可是,我终究不能,我终究做不到,我无法将过去的那些时光从我心里抹去,我无法忘记你和我往昔那难忘的一幕一幕。”想起过去9个多月那苦难的日子,我的声音突然哽住了。 “小克。”冬儿浑身颤抖着,似乎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长久的压抑和悲伤,突然猛地扑到我的怀里,放声痛哭起来…… 冬儿哭得很奔放,很淋漓,很肆无忌惮,很撕心裂肺,刚才在天一广场,她是无声的压抑的抽泣,而此刻,她是放声大哭,似乎要将许久以来的情感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全部释放和宣泄…… 我抱着冬儿的身体,抚摸着冬儿的肩膀,轻轻拍着冬儿的后背,心中涌起无限悲楚和疼怜,热泪不由滚滚而下…… 冬儿的泪水流淌在我的胸口,滴落在我的衣襟,我的热泪滚落到冬儿的头发,滑落到冬儿的脖颈…… 冬儿肆意地痛哭着,我无声地流淌着泪水,这一刻,不需要任何话语,我们都明了彼此的心底。 许久,冬儿终于停止了痛哭,依旧在我的怀里,无声地抽泣着,抽噎着,抽搐着…… 我抚摸着冬儿的秀发,将下巴抵住她的黑发,心里的感觉不停变幻着,一会儿觉得无比充实,一会儿却又感觉无比空荡…… 一会儿,冬儿抬起头,搂住我的脖子,仰视着我,眼神楚楚,泪光涟涟,眼神里带着几分渴望…… 正文 226.第226章包房大战 我低头注视着冬儿姣美的脸庞,我们目光的距离是如此之近,近的我能感觉到冬儿呼吸出来的气息。 我们就这样彼此互相注视着,呼吸着对方的呼吸,感觉着对方的感觉…… 看着冬儿的唇,似乎有些干涸,还带着些许的期待。 我想低头吻住冬儿,像以前无数次那样,可是,不知为何,我却迟迟无法让自己将想法变为行动。 看着我,冬儿的眼神里流露出热烈和渴望,搂紧了我的脖子,缓缓抬起头,缓缓靠近我…… 冬儿闭上了眼睛,美丽的睫毛一颤一颤,她那温热的唇吻住了我的。 我们终于迎来了久违的吻,我和冬儿终于再一次接吻,这次接吻,时隔了9个多月。 我抱着冬儿柔软丰满的身体,冬儿侧躺在我的怀里,搂住我的脖子,我们吻在了一起…… 久违的感觉又回来了,这是只有和冬儿在一起才会有的心灵的颤栗和震撼,这熟悉的热吻曾经让我无数次迷恋迷醉,让我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拔。 我和冬儿忘情地热吻,彼此努力让自己进入对方,带着悲情的渴望和思念,带着酸楚的热烈和奔放。 我分明看见,冬儿的眼角又开始滑落了泪水,我分明感觉,自己的眼睛再一次变得潮湿。 冬儿,我的恋人,我的初恋,我的女人,我的世界……我心里沉淀许久的心声开始呼唤,一次又一次。 时光不曾逝去,岁月不曾泯灭,苦难的日子带不走我心底的固执,坎坷的经历融不去我灵魂的痕迹。 我和冬儿热烈地吻着,忘却了世间的所有烦恼和忧愁,这一刻,我甚至没有想起浮生若梦,想起秋桐。 当炽热终于开始平静,我们终于停下来,互相注视着对方,我看到冬儿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伤感和忧郁。 我的心再一次感到疼痛,以前的冬儿,从来都是阳光明媚从来都是无忧无虑从来都是开心快乐的,可是,现在,冬儿变了,从冬儿的眼神里,我似乎感受到了冬儿心里的苦难…… “小克,你变得成熟了,你正在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人。”良久,冬儿叹息一声。 我紧紧咬住嘴唇,没有说话。 冬儿努力笑了一下,坐起来,掏出纸巾,轻轻为我擦拭眼角的泪痕,我捧住冬儿的脸颊,轻轻用手指抹去冬儿脸上的泪水。 “小克,开心吗?” “嗯……”我点点头:“你呢?” “嗯……”冬儿点点头,看着我:“小克,笑一个给我看看!” 我笑了一下。 冬儿看着我的表情,无声地笑了下:“小克,我漂亮吗?” “嗯……漂亮,你一直就很漂亮!”我说。 冬儿又笑了一下,似乎有些开心,接着又叹了口气:“唉……” 冬儿的叹息声里充满了伤感。 “还想喝酒吗?”我问冬儿。 冬儿摇摇头:“再喝我就真的大醉了,我现在已经醉了,人醉了,心也醉了。” 我说:“那……要不,我们走吧。” 我此时说走,却不知要到哪里去,是出门送冬儿回家还是带冬儿去我住的酒店,还是出门口各自回去。 “嗯……”冬儿也不问我们要到哪里去,点点头,又站起来说:“等下,我去洗手间整理一下。” 冬儿这会儿哭得脸上的淡妆已经乱了,头发也有些凌乱。 冬儿拿着小包出去,去了洗手间。 我点燃一颗烟,靠在沙发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梳理整理一下自己的头脑,我觉得此刻自己的大脑很乱…… 正在思绪间,突然听见外面走廊里传来一声尖细的叫声:“滚开,臭流氓,不要脸,滚开——” 我浑身一震,这是冬儿的声音。 来不及多想,我猛地站起来,一个箭步出了门到了走廊,看到一个光头汉子正在拉扯着冬儿,身体摇摆着:“嘿嘿……小妞,来,到大爷的包间,陪大爷喝几杯。” 边说边伸出手去摸冬儿的脸。 我一眼就认出,这光头竟然是白老三手下的四大金刚之一,被我在星海北国之春夜总会教训过的一个。 他怎么到了宁州,怎么出现在这里?我心中大感意外。 眼看这***那肮脏的手就要摸到冬儿的脸,我来不及多想,疾步过去,从身后伸出右手,猛地紧紧卡住了他的脖子,同时左手握住了他的另一只手腕,往后一用力,猛地将光头摔倒在地板上。 此时,我心中怒火万丈,松开右手,接着一脚踩在光头的胸口,扼住他手腕的左手猛地往侧方一用力:“咔嚓——”一声清脆的声音,光头的手腕被我扭脱臼了。 “啊——”光头猝不及防,发出一声惨叫,接着看见了我。 冬儿这时急忙跑过来,跑到我身后,拉住我的胳膊。 随着光头的惨叫,旁边的一个包房里冲出三个人,我一看,正是其余的三大金刚,四大金刚都来宁州了,都来到2046了。 看到我,他们都愣了一下,我也愣住了,松开了光头,光头在他们的搀扶下站起来,嘴里吸着冷气,看着我咬牙切齿。 此时,我来不及想为什么这四大金刚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也来不及想他们的到来和李顺今天回星海有什么关联,更不会想到和李顺的父母突然调整职务有什么关系。 “易克,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没想到咱们在这儿见面了!”一个小胡子光头说道,边看着我身旁的冬儿:“看不出,你还怪能,又换了一个马子……那个空姐小妞玩够了,换了这个……” 我看着他们:“哥们,大路朝天,各走一半,我不想惹你们,也请你们不要惹我,大家相安无事最好。” “呸——妈的,老子今天非整死你不可,来,来,有种进来——”他们似乎不想在走廊里大张旗鼓和我打斗,似乎有些忌讳怕夜总会的人知道他们是谁。 “今天你不老老实实给大爷几个磕头赔罪,再把你马子让老子们玩一个通宵,大爷今晚就给你放血——” 我知道,遇见他们几个,在这种情况下,今晚一场恶斗又难免了,不把他们制服,我和冬儿今晚断然脱不了身。 我轻声对冬儿说:“回房间里去——”说着,我摆脱开冬儿的手。 “小克,你——”冬儿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心和惊惧。 “没事,听我的,回房间里去!”我急促地说着,眼睛盯住四大金刚,同时轻轻拍了拍冬儿的手背。 冬儿听话地急忙回到了小包,我紧紧盯住四大金刚,四大金刚慢慢往大包里退…… 我突然起脚,一个箭步上去,对着最后站在门口的小胡子踹去,小胡子早已有了防备,急速往后缩身,我一脚揣空,随着惯性也冲进了大包间。 刚一进去,房门随即就被关上,接着,他们摸起茶几上的酒瓶,把我围起来,开始了一场混战。 外面的音乐震天响,包间里的打斗不亦乐乎,酒瓶、酒杯、烟灰缸满天飞,玻璃茶几被踢翻打碎,连麦克风也变成了武器。 上次我放倒四大金刚,靠的是闪电出击出其不意攻其无备,这次他们有了防备,要想把他们放倒还真不是容易的事情,打了半天,达成了平手,他们被我击中了几次,我也挨了好几脚,手上也划出了好几道血口子。 正在这时,听到走廊里有女人的叫声:“快来人啊,这里有流氓滋事——” 这是冬儿在喊叫。 听到冬儿的喊叫,四大金刚突然停住了手,采取守势退后几步,互相看了一眼,小胡子说了一声:“撤——” 说撤就撤,行动很快,四大金刚像是训练有素,拉开门迅速鱼贯而出,小胡子最后一个出去的,临走前说了一句:“易克,你等着,这笔账早晚还得给你算——” 接着,四个人都窜了,剩下我自己站在一片狼藉的大包间里,随即,冬儿冲进来,看见满地的混乱和我手上的血,惊叫了一声,急忙掏出手绢为我包扎。 这时,几个保安手里拿着电棒冲了进来,一个领头的叫着:“流氓在哪里?人呢?” “跑了!”我说:“就是刚才的四个光头!” “跑了?”领头的保安看着我和冬儿:“刚才是谁喊的?” “我——”冬儿说:“那四个光头是流氓,寻衅滋事。” “和谁打的?” “我!”我说。 “你?”领头的看着我,又看着房间里的东西:“这些东西都是你们打架弄的吧?” “是的!”我说。 “你喝了不少酒吧?”领头的保安凑近我,吸了吸鼻子。 “我们是那个小包的客人,来这里除了喝酒,还能干吗?”我说。 “这里砸坏的东西,里面也有你的功劳了?” 我看着领头的保安没有吭声,然后拉了冬儿就要出去。 “站住,想走,没那么容易!” “你想干什么?”我回头看着保安头目。 “干什么?在公共场所打架斗殴,损坏了东西,要赔偿的,你知道不知道?”保安头目说:“你给我老实点,不老实,叫公安来把你抓走——” 我不想把事情弄大,说:“怎么个赔偿法?” 保安头目对另一个保安说:“去把经理叫来,核损一下。” 很快,经理带着几个人来了,我同样不认识这经理。 “经理,今晚这房间里有打架斗殴的,跑了4个,还剩下这一男一女,男的是参与者——”保安头目说:“酒后打架斗殴,扰乱公共场所秩序,要是他老老实实赔偿损失也就算了,不然就给治安大队打电话,把他住进去蹲几天。” 经理带着人员核查损失,很快,一份清单出来了,经理念给我听:“打坏茶几一个,价格5000元;酒杯4个,每个100元,共400元;麦克风2个,每个1000元,共2000元;花瓶2个,每个5000元,共10000元,音响也被打坏了,价值10000元……还有,这个大包的消费,综合统计,共计需要赔偿5万元。” 正文 227.第227章深夜的纠结 我靠,抢劫啊,这里的物品都是天价!太宰人了! “对不起,你的要价太高,我赔不起,没那么多钱!”我说:“再说,打架是他们引起耍流氓引起的,不是我找事的。” “对不起,我们这里物品的价格都是这样,损坏了就得照价赔偿,至于你们是怎么打架的,我们不管,反正你参与了,现在就剩你在这里,就得你来赔!”经理蛮横地说,接着又看保安头目:“看好他,不赔钱,捆起来,送治安大队,进了治安大队,有他们的好果子吃……到时候,不但得赔钱,还得被罚钱,而且,还要吃顿苦头。” 经理话音未落,几个保安就拿着电棒向我靠拢过来。 “住手,你们不能这样对待客人,我们是你们的客人,你们这样做,是在宰客,是在胡作非为!”我将冬儿拉到我身后,冲他们喊道。 “操——少给我讲狗屁道理,像你这样的无赖我见得多了:“保安头目手里的电棒离我和冬儿越来越近:“怎么着,是乖乖拿钱呢还是束手就擒,还是尝尝这电棒的味道。” 我此时意识到面对这帮人,我是逃不了的,因为还有冬儿在,如果要是来硬的,一定会吃亏。 好汉不吃眼前亏,看来,我必须要使出最后的杀手锏了,虽然我很不情愿,但是,现在,没办法了。 “好,你们等下,我打电话叫人送钱!”我忙摸出手机说。 “哎——这就对了嘛,识相就行!”经理满意地说。 “我告诉你,打电话别耍什么花招:“保安头目说:“我们这里,没人敢惹,你就是报警也没用。” 我不做声,打通了二子的电话,把事情经过简单一说,二子在那边一听,火冒三丈:“妈的,我靠,他们真是狗眼不识泰山了,竟敢对你下手,操——易哥,你叫那经理接电话。” 我把手机递给经理:“经理,送钱的人要和你说话!”边说,我边按了手机免提键。 经理有些狐疑地拿过电话,傲慢地说:“喂——说话!” “说个毛线!”二子在那边破口大骂,我们都听得很清楚:“经理,你个混账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敲诈他,你知道他是谁不?你想死了是不是?混账东西——” 经理被二子一顿骂弄懵了:“你——你是谁?” 经理竟然还一时没有听出二子的声音来,而保安头目这时却听出来了,脸色陡变,对经理说:“电话里是二子哥啊!” “啊——二子哥!”经理惊叫了一声,忙说:“你——你是二子?” “不是我还能是谁?!“二子继续大骂道:“易哥是谁,你知道不?易哥来我们2046喝酒,就和到自己家一样,没有易哥,能有2046的今天吗?你们几个王八蛋,瞎了狗眼了,竟然敲到易哥头上了,要是让老板知道了,非扒了你们的皮不可。” 除了我和冬儿,屋里的人都变了脸色,保安头目的两腿已经开始哆嗦。 “剩下的事情该怎么办,我想不用多说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二子说完挂了电话。 经理脸色惨白,哆哆嗦嗦把电话递给我,接着点头哈腰陪着笑:“易哥,对不起,对不起,我们都是瞎了狗眼,不认识你老人家,太抱歉了。” 保安头目这时也赶紧弯腰赔笑:“易哥,误会,误会……您大人大量,不要和我们这班小人计较。没事了,没事了,你们继续去玩吧。” “对,对,你们继续玩吧,今晚所有的费用都算在我身上,我请客,给易哥压惊:“经理忙不迭声地说。 我松了口气,说:“该付的费用我还是会付的,只是你们这要价也太离谱了。” “哎——易哥,你就赏我一个脸吧,千万别再提那事了,今晚您要是掏一分钱,我这经理也就不用干了,我也没脸干下去了。”经理满脸愧色地说:“希望易哥给我们这个面子,千万别和我们计较。” “噗嗤——”冬儿在我身后忍不住笑出声来,虽然她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但是,她知道,我们都安全了。 听经理这么说,我知道真要付钱的话,包括我和冬儿的消费,他们是死活不会要的,我想了下,说:“好吧,我们今晚的消费记在账上。” 然后,我拉了冬儿就走,经理和保安头目抹着额头上的汗,千恩万谢低头哈腰把我们送到门口。 出了2046酒吧,冬儿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易哥,他们叫你易哥……今晚太刺激了,好像是天方夜谭一般。” 我没有笑,心事重重地走着。 冬儿突然不笑了,一把将我拉住,看着我:“小克,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发生了这么惊人的大逆转,这家酒吧怎么还和你有什么关联,那个什么二子什么二子的老板好像都和你还有些不错的关系?” 看着冬儿强烈好奇的眼神,我低头不语。 “小克,说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冬儿拉着我的胳膊摇晃着。 我抬起头,看着冬儿:“冬儿,在我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很多很多事……一句两句是说不清楚的,我现在心情很坏,不要问了,好吗?” 冬儿看了我半天,说:“好吧!我不问了……我不为难了你……我知道,小克,不管你这9个多月经历了什么事情,你都不会干坏事的,是吗?” 我的心一颤,我想起了跟随李顺的那些日子,想起了金三角之行,想起了正在将段祥龙置于死地的百加乐,不敢再看冬儿的眼睛,扭头看着远处的夜色,沉默了。 冬儿看了我半天,脸上带着不安和忧虑的表情,半晌说了一句:“好了,不说了,走吧。” 走,往哪里走?我一时又踌躇了,看着冬儿:“冬儿,你想去哪儿?” 冬儿看着我:“你想让我去哪儿?” 我看着冬儿,没有说话。 冬儿扶着额头:“我头疼。” 冬儿喝得太多了,加上今晚又受了惊吓 ,让她自己一个人呆着,我也不放心。于是我说:“我住在酒店里。” “嗯……”冬儿点点头:“走吧,我好累。” 于是,我带着冬儿去了我住的酒店,冬儿的酒劲上来了,在路上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我搀扶着冬儿刚进房间,把冬儿往床上一放,冬儿接着就迷糊着睡了过去。 我弄了热毛巾给冬儿擦了擦脸和手,脱下外套,给冬儿盖上被子,然后草草洗了一下,躺到了另一张床上,关了灯。 黑暗中,传来冬儿酣睡的声音,她睡得很深很沉。 我此时身心俱疲,躺在床上却无法入睡。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那么多的事情都在今天一起爆发出来,秋桐突然回星海和李顺定亲,老秦告诉我段祥龙的事情,海珠的离去,冬儿的突现,还有2046遇到四大金刚…… 如此多的事情积聚在一起,让我的承受力达到了极限,我觉得自己的大脑都要裂开了。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这些事情,无法入眠。 我不知道刚刚过去的这个夜晚,秋桐是怎么度过的,也不知道她是如何面对李顺父母的,更不知道李顺如果会不会拿出小雪的事情来阻击订婚之事。 如果小雪的事情不能阻拦住订婚的步伐,那么,李顺的父母会怎么样对待未婚妈妈秋桐?作为权贵豪门讲身份讲面子的他们能接受秋桐没结婚收养孤儿的事情吗? 如果他们一面继续坚持订婚,有一面逼迫秋桐放弃小雪,那么,秋桐将如何应对?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感到了巨大的不安和隐忧。 还有,如果李顺和秋桐订婚了,那么,李顺会不会对秋桐提出同居的要求呢? 从某种风俗和规则上来说,李顺的要求是合情合理的,而秋桐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拒绝的。 或者即使李顺不提,李顺的母亲会不会要求秋桐和李顺住到一起呢? 想到这里,我的心阵阵绞痛,剧烈跳动起来,不敢往下想了。 虽然不敢往下想,我却分明感到,我对秋桐和浮生若梦的梦幻都已经接近灰飞烟灭了。 我这时觉得自己很卑鄙,一方面想着冬儿,一方面却又想着秋桐,一方面正在重新拥有冬儿,一方面却又在迷恋着那虚幻世界里的浮生若梦。 我深深感到了自己灵魂深处的肮脏和龌龊。 我明明知道自己现在应该面对现实和冬儿再回到从前,却又挥不去现实里的秋桐和网络里的浮生若梦,却又对李顺和秋桐的结合感到耿耿于怀。 我有什么资格去这么想呢?在李顺和秋桐之间,我算又什么呢?我能扮演什么角色呢?我想当秋桐的救世主吗?秋桐自己都救不了自己,我又能有什么作为呢? 就算我拯救了秋桐,那么,冬儿呢?我如何面对冬儿?难道冬儿不是一直在我的心里无法抹去吗?我不是一直在刻骨思念着冬儿吗? 我陷入了深度纠葛…… 一会儿,我又想到了海珠,这个一直对我痴心痴情的女孩,在苦苦追求没有得到自己心上人的情况下,决然离去,并将冬儿推到我面前,那么,昨晚,她的心情会是怎样的呢?她能睡得安逸安心吗? 爱情,从来是自私的,而海珠,却在这方面表现出了豁达和理智,表现出了她做人的可贵品质,虽然她是笑着离开我的,但是,她的心里真的就能放下能那么轻松吗? 我的心里不由纠结起来,感到很对不住海珠,还觉得见了海峰无法交代。 正文 228.第228章无底深渊 懵懂中,我的脑海又一个激灵,我突然想到了那天在星海皇冠大酒店听白老三打电话说的事,想起那晚白老三姐夫和伍德在一起吃饭的事,又想起李顺父母的突然调动职务,还有李顺刚刚离开星海,四大金刚在2046的突然出现…… 我的心快速跳动起来。 这几件事发生在一个密集的时间段里,集中出现,显得是那么巧合偶然而又必然,这之间,会不会其中有着什么不可切割的联系呢?这其中,会不会隐藏着什么巨大的阴谋呢? 难道,我之前隐约感觉到的那股源自于星海官场和黑道的暗流开始加速涌动,很快就要喷发了? 我用手摁摁额头,努力想弄清楚这几件事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想想明白股暗流如果真的存在,将会怎么涌动,将会在何时何地喷发。 可是,想到头疼,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毕竟,我对官场和黑道的了解还不够深,我的社会经历和阅历还不够丰厚,我的心计心机还没有那么纯熟复杂,我目前无法看透事情的玄机在哪里…… 当然,此时,我更无法知晓这些事情会对秋桐的今后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将会怎么样左右秋桐的命运。 不知想了多久,劳累和困意袭来,我终于熬不住了,酣然入睡。 这一觉,我睡得昏天黑地,一塌糊涂,不停地做梦,一会儿梦见秋桐和李顺在订婚的情景,一会儿梦见海珠泪眼迷蒙地看着我,一会儿梦见云朵那消瘦忧郁的脸庞,一会儿梦见冬儿看着我的那审视目光…… 最后,我梦见自己和秋桐站在一个悬崖边上,背后是无底深渊,正面对来自李顺、白老三和伍德的联合追杀,秋桐拉着我的手,和我一起跳下无底深渊…… “啊——”我大叫一声,猛地醒来,浑身大汗,湿透了内衣。 睁开眼,我看到冬儿穿着洁白的棉布睡衣,头发还没干,正站在床头看着我。 室内光线明亮,看看窗外,阳光明媚。 “小克,你醒了——”冬儿说。 “几点了?”我擦擦额头的汗。 “上午11点了。”冬儿坐在我床边,伸手抚摸了一下我的额头:“小克,你做噩梦了。” 我坐了起来,看着冬儿:“你早就醒了?” “刚醒,刚洗完澡!”冬儿说。 “哦……”我看着刚刚沐浴后的冬儿,宛如出水芙蓉一般的新鲜和娇嫩,不由看得痴了。 看到我的眼神,冬儿白皙的脸庞上露出一丝红晕,却接着眼神里又隐隐有些不安。 我伸手拉过冬儿的手:“冬儿。” “嗯……”冬儿任我拉着她的手,低声答应着。 “你真好看。”我由衷地说着,轻轻揉搓着冬儿纤细修长柔嫩的手。 冬儿脸上的红晕开始扩散,接着却轻声叹息了一声,嘴唇紧紧咬住…… “你去洗个澡吧。”片刻,冬儿轻轻将手从我的手里抽出来,站了起来,走到窗边,背对我看着窗外。 我洗完澡穿好衣服出来,看到冬儿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坐在沙发上托着腮怔怔地想着什么。 看我出来,冬儿抬起头看着我:“饿了不?” 我点点头:“你呢?” “饿了!” “我们去楼下吃饭吧?” “嗯……”冬儿站起来。 直到此时,我们都没有谈起下一步如何走,似乎谁都不愿意先提起这个话题。 我们去了楼下的餐厅,点了我们曾经都最爱吃的炒年糕,默默地吃着。 吃完饭,我们都没有离开,依旧坐在那里,互相看着对方,我知道,该到了说那个无法回避的问题的时候了。 “小克,你要走了,是不是?”冬儿先说话了。 “嗯……”我点点头。冬儿说这话,无疑是说我要回星海了但是她却一直没有问起我在星海做什么。 “哦……”冬儿哦了一声,眼神有些恍惚,还有些无法说出口的期待。 “你现在在宁州做什么?”我问冬儿。 “我?”冬儿淡淡笑了下:“无业游民!” “那……你……你……”我想说:“你愿意跟我走吗”,吭哧了半天,却没有说出口,因为我不知道说出这句话后会遭到什么待遇。 冬儿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我:“小克,你为什么一直不问我过去都干了些什么?” “为什么要问?你希望我知道吗?你想告诉我吗?”我说。 冬儿缓缓地说:“昨晚我说过你不该来找我……这是一道坎,一道你我心中的坎儿,这道坎儿迈不过去,我,你,我们,都无法去谈下一步……所以,不管我愿意不愿意告诉你,我都等着你来问。” 我明白冬儿的所指,我的心刺痛了一下:“我不想问。” “为什么?”冬儿的声音听起来很遥远,还有些飘渺。 我的心愈发伤痛着,低下头沉默良久,然后抬头看着冬儿:“离开了你多久,我就想了你多久,思念和分离同步。从昨晚相见到现在,你的表现都已经告诉了我,我相信,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不管过去你我做了些什么,我们过去的那些都是真的,我,你,我们之间的那份感情都是真的。 “过去的时光里,我无时无刻不在忍受着分离的煎熬,再次相见,我相信,我看到,你对我仍旧带着过去那不曾泯灭的情意……不想问起,是因为我不想让你,我,我们再次受到伤害,是因为我相信我们还有明天…… “我们,仍然能拾回过去的回忆,我们能再回到从前……我相信,只要你我都有这个心,我们能迈过这道坎儿。” 话虽然这么说,我的到底能不能真的迈过这道坎儿,心里却没有什么底儿。 我自己心里没有底儿,对于冬儿能够迈过去,我同样没有底。 我不想问过去,不代表我不在意,只是不管什么原因,事实已经发生了,再问,只能让过去再将彼此的心都刺痛杀戮一番,又能有什么意义呢? 当然,我很想知道冬儿离开我的真正原因,但是,此刻,此时,刚刚再次相见,我觉得不能问,这不是时候。 一来不是时候;二来我始终不愿意相信冬儿会背叛我们过去的感情,我宁愿相信冬儿是出于是被逼无奈,我带着一种逃避和侥幸的心理来回避过去的事情;三来我还不知道段祥龙到底是采用了如何下流卑鄙的手段对我出手的,我想给自己的思路梳理有一个缓冲的时间。 听我说完这话,冬儿紧紧咬住嘴唇,怔怔地看着我,半晌说:“好……有你这话……我跟你走。”冬儿的声音有些嘶哑。 冬儿愿意跟我走,我的心忽地松了下来,却又莫名感到了几分空洞。 “嗯,好!”我点点头。 “去年,我曾经去找过你,可是,没有找到……后来,我就没有动过再找你的念头,因为,我忽然觉得,我自己已经不配再找你了,虽然我的心里一直在想着你,可是,过去发生的事情,我不能原谅我自己。”冬儿喃喃地说。 “不——不要说,不要再说了!”我打断了冬儿的话,急急地说:“我刚说了,我不想知道,我不想知道过去的那些事……我只,我只相信我自己的眼睛,我只相信我自己的内心,相信那昨日再现在我眼前的东西。” “小克,似乎,你想欺骗你自己……你在逃避什么。”冬儿说。 “我不想逼自己,也不想逼你,更不想伤害我们大家。”我说:“我想,我们可以尝试重新来过,尝试用时间来抹去过去,尝试开始我们的新生活……我想试试,你愿意吗?” “如果不愿意,我会跟你走吗?”冬儿看着我,伸手握住我的手。 我握紧冬儿冰冷的手,看着冬儿:“那好,我们坐今天晚上6点的飞机走,我一会儿就去订机票。” “嗯……”冬儿点点头:“那我现在回去收拾下东西。” “我送你回去,然后,我要去办点儿事!”我说。在和冬儿临离开宁州之前,我打算去找一趟老秦。 我和冬儿出了酒店,打了一辆出租车,我们一起坐在后排,开动后,我会司机说:“先去东湖花园。” 冬儿身体微微一颤,看着我:“小克,你怎么知道我住在那儿?” “前段时间,我在东湖花园大门口见到过你,你和我擦肩而过。”我说。 “啊——”冬儿小声意外地叫了一声:“那……你……你当时为什么。” “我当时差点要叫你的,可是……那时,我不知道你已经。” “你自己去的?” “不,和海峰,我们去那附近喝甲鱼汤。” 冬儿扭头看着我:“是海峰阻止你的,是吗?假如当时没有海峰,你就会叫我了,是吗?” 我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海峰那个妹妹海珠……是做什么职业的?”冬儿又问。 “空中服务员!” “哦……空姐……”冬儿重复了一遍,接着说:“那家航空公司的?飞哪里的?” “宁州到星海,南航的!”我说。 “哦……”冬儿扭头看着窗外,没有再说话。 冬儿在东湖花园门口下了车,我们约定我四点来这里接她然后一起去机场。 然后,我去找老秦。 经过路边的一家航空售票处,我下车买好了去星海的机票,下午6点的,南航的班机。冬儿的身份证号码我早就倒背如流,根本不需要问冬儿。 买完机票,我给老秦打了电话,说要去百加乐那边找他,老秦说不要去那里,约我在附近的一家茶馆见面。 20分钟后,我和老秦在茶馆的一个单间里碰面了。 正文 229.第229章一步步走向死路 “李老板回星海了。”一见面老秦就说:“父母来了电话,让他回去定亲的……还没回来。” “嗯……”我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这边情况怎么样?” “这边的百加乐还是照旧,红红火火。”老秦看着我说:“你是想知道段祥龙的情况吧?” 我点了点头:“还是昨天我和你说的那些,别的没有什么新情况……对了,昨晚这家伙掉进去了,输了60个,身上带的钱不够,拿了20个贷,倒也痛快,今天上午就还上了。” “哦……”我不由一震,段祥龙昨晚输了60万,照这个玩法,再厚实的家底也不撑折腾。 “他现在家底现在还厚实,撑折腾:“老秦说:“这家伙已经不能自拔了,今晚必定还会来玩……不过,照这样下去,我看,不用多长时间,就会将家底得瑟光……李老板吩咐了,套牢他,不能让他光输,今晚会让他赢一点,以后也会这样下去,是不是给他点甜头,但是,当然是大输小赢。” 我狠狠抽了一口烟,没有说话。 “你想救他?”老秦看着我。 我心里颤了一下,有些犹豫地说:“不知道……我在想。” “你想怎么救他?你应该不应该救他?你能不能救得了他?”老秦打断我的话:“这种人的心理你了解吗?一个人,一旦上了瘾,基本和吸毒没有什么不同,很难戒掉…… “而且,就算你想救他,按照你们的过去,你以为他会听你的?他会不会把你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会不会以为你想设计害他?老弟,听老哥一句话,对于有的人,好心未必是有好报的,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择的。” 我沉默不语。 老秦用平静的目光看着我:“虽然我现在还暂时不知道他到底是用什么办法将你击垮的,夺走你的女人的,但是,他对不住你,他采用了卑鄙阴毒的手段搞垮了你的事业和爱情,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我可以肯定…… “易克,你难道不想报复他,不想看着他一步步走向死路?现在,正是最好的机会,不需要你费吹灰之力,借助百加乐,借助李老板的手,借助我,完全就可以将他置于家破人亡的地步,他最后的结局,我现在就可以想象。” 我呼了一口气:“即使我想,可是,我也不想用这种办法,这个百加乐是我一手策划的,我总觉得自己在犯罪,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 老秦说:“老弟,我看得出,虽然你的外表很坚强很结实,可是,你的内心却很脆弱很善良,你太善良了,这个世界,往往一颗善良的心得不到应有的好报,你以一颗善良的心去对待别人,不知道防备别人,往往却容易被人家利用,进而伤害了自己…… “有时候,人并不是被别人所伤害,而是间接毁在自己手里,毁在自己的性格上。在这个社会上,要想混下去,要想混得好,就得学会狠,所谓无毒不丈夫,就是这个道理,该善良的时候可以善良,但是,该狠心的时候,来不得半点怜悯和同情,要有痛打落水狗的坚决和魄力。” 老秦的话击中了我性格的弱点,我沉思起来…… “你和段祥龙的事情,我不会告诉李老板,也不会告诉任何人:“老秦说:“李老板生性多疑,加上一直没有停止吃药,在药品的精神作用下,猜疑心越来越重,要是让他知道你和段祥龙的关系,说不定他会胡思乱想些什么,说不定会对你不利……李老板前些日子专门安排人打着客户的名义去你老家看过你父母。” 我吃了一惊,看着老秦:“啊——” “虽然我不知道李老板对你到底是什么想法,虽然我不知道李老板对你带有何种目的,但是,凭着我对李老板性格的了解,他的内心里,是不相信任何人的,包括我……”老秦说:“李老板做事的手段,我是清楚的,你放心,我不会让段祥龙的事和你有牵连的,当然,李老板知道了你和段祥龙的事,也有可能会有替你出气替你报仇的想法,会愈发狠地整治段祥龙。 “但是,也有另一种可能,他了解了你在宁州的真实背景,对你一直隐藏真实身份说不定会有什么猜疑,假如一旦有高手在这里洗了场子,他说不定会以为是你在背后策划了什么。” 我听着老秦的话,心里有些惊惧。 “所以,我会把你的身份当做高度机密,不会和任何人说的!”老秦说。 “嗯……谢谢你,老兄!”我说。 老秦感慨地说:“不用谢,我看得出你和他们不是一路人,只是,你有过跟着李顺混的经历,要想彻底漂白自己的身份,要想和他们彻底脱离干系,倒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啊……” “现在,我也是深陷其中了,我曾经想脱离,但是,却是无法离开的,我自己的命倒无所谓,我早就该死在缅甸金三角的热带丛林里了,但是,我还有一大家子,有老婆孩子。” 我的心里有些沉重和压抑。 “老弟,小隐隐于山林,大隐隐于闹市,我看出来了,我现在终于明白知道了,你是大隐的高手:“老秦笑了一下,说:“你在大家面前一直在装傻,用现在通俗的话来讲,叫装逼,是不是?” 我苦笑了下。 “装傻是一门学问,装逼是一门艺术,我佩服你装的本领,依照你的年龄经历和阅历,能装到这个程度,委实也算不易,你几乎骗过了周围所有人的眼睛,假如不是我调查段祥龙,我也一直还在被你糊弄着。”老秦说:“但是,老弟,老哥有句话想送给你——” “你说——” “行为是可以引导的,一个人,装傻时间长了,就真的傻了。”老秦说。 老秦的话让我心里一震。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一味这么装下去,就算你装得功夫再高明,早晚有一天,还是会露馅。”老秦说:“我这句话只想提醒老弟,该装的时候要装,不该装的时候,是不能装的,有些事可以装,有些事,万万不可装,否则,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至于哪些事该装,哪些事不该装,我想没有人比你更了解自己,你心里应该是有数的……每个人都有自己潜在的或者已有的能量,一味装下去,你的能量很容易被习惯做掩盖,被时间所迷离,被惰性所消磨。” 老秦的话在我心里震动不小,我看着老秦,使劲点点头。 “关于段祥龙,如果你不想刻意去报复他,我对你的建议是当做不知道这事,随他去吧。”老秦说:“中国有句老话:怨怨相报何时了……或许,你的想法是对的。” 老秦其实并没有猜对我的心思,我现在之所以不想对段祥龙落井下石,是因为我还没有弄明白他到底是对我使了如何歹毒的手段,我即使想报复他,也要根据他对我下黑手的程度来回击。 我不想报复轻了,也不想报复重了,我想恰到好处,我要让段祥龙即使死也要死个明白。 当然,此时,无论是我还是老秦,都以为段祥龙既然染指了百加乐,那最后的结局是必然的,似乎用不到我出手了。 而后来的事实证明,我和老秦这次都失算了。 和老秦分手时,老秦看着我郁郁的表情,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老弟,开心点,人啊,活在世上,就是这样,什么事都会遇到,什么人都会遇到…… “有时候,你会遇到一些人一些事,让你抓狂的不行。然后你会咆哮:‘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其实,平静下来想想,会让你如此生气的人根本不值得你去为此动怒。与其生气,不如笑一笑。何苦去为了一个人渣不开心呢?你说,是不是?” 我感激地冲老秦笑笑,老秦真的是一个好人,虽然他在跟着李顺干着助纣为虐的事情,但是,起码对我来说,老秦是一个好人。 和老秦分手后,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我回了酒店退房,然后打车去接冬儿。 路上,接到秋桐的电话。 秋桐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很正常,似乎她昨晚根本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易克,忙完了?” “是的,下午6点的飞机回星海!”我说。 “嗯,好,明天是周末,辛苦了,回来休息下,周一再来上班吧。”秋桐说完就挂了电话,似乎不想多说什么。 我放下电话,心情突然变得很坏。 正在这时,我的电话又响了,这回是二子打过来的。 “易哥,哈哈,你还在宁州?”二子在电话里哈哈笑着。 “嗯,不过,我马上要去机场,今晚就到星海了。” “哦……那我们见不到面了,我刚回到宁州,正打算今晚给你弄个酒场压压惊,让那帮兔崽子专门给你赔礼道歉呢,看来,不行了。”二子说。 “不用,事情过去了,没事了!”我说。 “这可是李老板专门安排的呢。”二子说:“昨晚我就把这事打电话给李老板汇报了,李老板很生气,在电话里大发雷霆,狠狠骂了他们一顿,还专门让我回来给你压惊……哎,易哥,李老板对你,可真的是没说的。” “真的不用了,谢谢李老板。”我接着问二子:“李老板没回来?” “当然没回来啊,刚订婚呢,这大喜的事情,怎么能马上就回来呢,还不得在星海和咱秋桐嫂子多亲热几天啊,我估计他啊,这几天得逍遥逍遥。”二子呵呵笑着:“哎——易哥,你看,我的老板和你现在的老板是两口子,虽然你离开了李老板,但是跟着秋桐嫂子做事情,咱们还是一家人啊,哈哈……” 我心里感到阵阵酸涩,幸亏这是在电话里,二子看不到我的难看脸色,我强笑着:“呵呵,是啊,是啊。” 正文 230.第230章在飞机客舱里 “那天在东钱湖度假村砸场子被秋姐遇到了,嘿嘿,真不好意思:“二子说:“李老板回头还骂了我和小五一顿,埋怨我们做事不小心,呵呵……今后,我们还得继续镇压宁州的那些大酒店,坚决把服务打进各家大酒店,对不服的,坚决杀一儆百,整理上几个不服的,其他的就老实了…… “李老板说了,这服务业是我们新的经济增长点,一定要做大做强,做到又好又快地发展……星海那边,李老板刚刚决定,把剩余的服务业全部停了,整体迁移到宁州来。” 我竟然不知道李顺在星海还有残余的服务业,我以为就剩下一些正规的行业了。 我此时敏锐地意识到,李顺做出这一决定,一定和老李以及老李太太的职务突然调整有关,他的反应速度真快! “对了,二子,我昨晚忘了和你说,昨晚和我打架的那帮人,是白老三手下的四大金刚。”我突然想起这事。 “哦……四大金刚,这四个***,怎么跑到宁州来了,莫非是想千里迢迢来这里砸我们的场子?”二子说:“靠,我谅白老三没这个胆子,星海他能牛逼一下,在宁州,嘿嘿,那是我们的天下……李老板现在快成宁州的地下组织部长了,哈哈……” 我皱了皱眉头:“此事我觉得有些蹊跷,你还是给李老板说下吧。” 此时,我不想和李顺打电话,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李顺和秋桐订婚有关。 “嗯,好,我现在要先去收一笔款子,回头我和李老板说一下!”二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以为然。 依照二子的头脑,他显然不会对四大金刚的突然出现想的更多,很显然他没有放在心上。 而后来我才知道,正是二子的不以为然,让他疏忽了此事,没有和李顺说此事。 二子此次的小小疏忽,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我此时既不知道也无法估量。 很快,我到了东湖花园门口,冬儿正拖着一个行李箱在那里等我。 下午6点整,我和冬儿乘坐的飞机从宁州机场腾空而起,直往北飞,飞往那遥远的星海。 我和冬儿坐在机舱的最后一排,飞机开始平稳飞行后,服务员开始分发饮料。 这时,我看到了海珠,站在我和冬儿面前。 一天不见,我看到了海珠和往日大大不同的面孔,虽然海珠化了淡妆,但是,我依旧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那深深的憔悴和疲倦。 海珠给我们发完饮料,冲我和冬儿微笑了下:“哥——冬儿姐——” 冬儿一直在目不转睛地看着海珠,这时突然醒悟过来,看着海珠:“你……你是海珠……海峰的妹妹?” “是的,冬儿姐!”海珠努力微笑着。 海珠虽然在微笑着,但是,眼神里还是流露出了些许的酸楚,我发现了,我相信冬儿也一定更感觉到。 冬儿盯着海珠看了几秒钟,点了点头,然后向海珠伸出手:“海珠,你好……你很好。” 我不知道冬儿此话是何意,也不知道冬儿感觉到了什么。 海珠和冬儿简单握了握手,然后又冲我们笑了下:“你们休息吧,我要去忙了。” 说完,冬儿推着小车沿着过道往前走去。 冬儿看着海珠离去的背影,面无表情,没有说话。 我扭头看着机窗外,夜色沉沉,没有一丝光亮,无边的黑暗呈现在我的眼前…… 夜晚的高空是漆黑一团的,而在那夜空的下面,便是它沉淀下的渣滓,有光有影,有声有色,在这声色光影的沉淀物中生活的,便是人。 说到底,在浩浩的夜空下,人只是一些可怜的生物,所能做的无非就是将那些可怜的**和快乐张扬到极致,在**的纵容下,夜晚往往会开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花来…… 此刻,我努力往下看,却被乌云遮住了视野,看不到地面的任何光芒。 此刻,冬儿就坐在我身边,我却感到了一股巨大的孤独和落寞…… 一个多小时后,飞机降落在星海机场,我提着拉着我和冬儿的行李,冬儿挽着我的胳膊,我们一起往出口处走去。 下飞机的时候,海珠没有出现,这一路,我的脑海里一直无法挥去海珠那双酸楚的眼神,那眼神,在我看来,不仅仅是酸楚,还有着无法排遣的无助和伤感…… 我的心里感到了无比的愧疚和伤怀…… 任何一个巅峰都是下一个深渊的起点。我不知道,我现在是否在某种形式下的某一个巅峰。 到星海了,我带着冬儿来星海了。离开时,是我和秋桐,回来时,却是我和冬儿。 到了出口,我突然在接机的人群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秋桐,她正站在出口外,正睁大眼睛愣愣地看着走出来的我和冬儿! 秋桐来了! 看到秋桐的第一眼,我的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她是来接我的! 随即,我的脑子里又冒出一个念头:看到我和冬儿一起出来,看到冬儿挽着我的胳膊,她一定懵了! 果不其然,秋桐的眼神里带着意外和迷惑,眼睁睁看着我们走近她。 “秋总——”走到秋桐跟前时,我叫了她一声,停住了脚步。冬儿也停住了脚步,看着秋桐,手臂依旧跨在我的胳膊里。 秋桐被我的声音所唤醒,眼神闪了一下,神情晃了一下,接着慌乱地回过神来,看着我和冬儿,接着哦了一声:“哦……易经理!” 秋桐对我的称呼很客气,那客气里我分明感到了一丝陌生和冷淡。 “这是冬儿:“我对秋桐说,接着对冬儿说:“这是秋总!” 秋桐看着冬儿礼貌地笑了下,点点头,笑得有些牵强。 冬儿也冲秋桐点头笑了下,眼睛直直地盯住秋桐,带着审视的目光。 我的心里有些不安和忐忑:“秋总,你来这里——” “我是来这里接人的!”秋桐干脆地说着,看着我:“真巧,遇到你们!” 显然,秋桐的意思不是来接我的,只是巧合遇到我和冬儿。 秋桐的话我很怀疑其真实性,我怀疑秋桐其实就是来接我的,只是突然临时改了主意。 但是,既然秋桐这么说,我也只能认可,看到秋桐没有想和我们再说话的意思,我们只能告辞离去。 离开的时候,我看到秋桐皱着眉头冷眼扫了我一下,眼神里带着一丝鄙视和不解。 我当然无法解释什么,我只能带着冬儿离去。 我和冬儿打上出租车离开机场的时候,在路上,一辆车子超过我们,那是秋桐开的车,车上只有秋桐一人。 果然,秋桐是来接我的,她看到我和冬儿的意外出现后改变了主意,不接我了。 我想,秋桐此刻一定会对我带有深深的怨气和鄙夷,她一定以为我抛弃了海珠,另寻新欢了,而这个新欢,就是我的旧欢冬儿。 恨屋及乌,她厌恶我的做法,自然也对冬儿没有什么热情和好感,但是还是保持了起码的礼貌。 在这期间,冬儿始终没有说一句话,脸上的表情很淡定,但是,我知道,冬儿的内心一定不会静止。 很快到了万达广场我的宿舍,我带冬儿进去。 一进门,冬儿打量着房间,禁不住“咦——”了一声,声音里有些意外,还有些惊喜。我知道,冬儿一定没有想到我会住在这样宽敞高档的房间里。 放下行李,冬儿在客厅里转悠了一圈,然后看着我笑了:“小克,没想到你住的房子这么好……这房子比我们以前在东湖花园买的房子还气派还大还上档次。” 看着冬儿的神情,我笑了下,心里暗暗下决心,等以后我一定要买一套比这还要高档的房子给冬儿住。 “饿不?”我说。 “不饿,你呢?”冬儿说。 “我也不饿!”我说:“累不?” “不累,只是有些风尘仆仆。”冬儿笑着说:“我想洗个澡——洗澡间在哪里?” 我指指洗澡间:“在那里!” 冬儿进了洗澡间,一会儿出来了,看着我:“小克,你的卫生间里怎么有……有女人用的东西?” 看着冬儿审视的目光,我犹豫了下,说:“那是……那是海珠用的。” “海珠用的?”冬儿失声叫了一声,接着紧紧抿住嘴唇,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不知道该如何向冬儿解释,我不知道我即使解释了冬儿会不会相信,我只能点头:“嗯,是的,海珠在这里住过几次……不过……可是……” 我正琢磨着如何向冬儿说,冬儿却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巴,制止我继续讲下去,冬儿紧紧盯住我的眼神,一动不动。 我愣愣地看着冬儿,冬儿凝神看着我,我们就这么看着…… 冬儿的眼神一时变得有些复杂,似乎包含了很多思虑和情感,半天,冬儿忽然哼笑了一声,接着低下头自言自语了一句:“看来,这道坎儿,我能迈过去了。” 接着,冬儿抬头看着我,眼神里包含着些许的轻松甚至是解脱,莞尔一笑:“小克,这9个月期间,你有过别的女人,是吧?” 我不由想起了云朵,想起了酒后和云朵的疯狂,看着冬儿审视的目光,不由自主点了点头,脸上不由露出不安和愧疚的表情。 冬儿似乎并不生气,反而搂住我的脖子,嘴巴贴近我的耳朵,在我耳畔低语:“小克,不要感到不安和愧疚,我理解你,一个正常的男人,当然是有正常的生理需求的,我不怪你,要怪,只能怪我,我不该把你独自扔下,让你这么久孤单一人…… “好了,小克,不要有什么精神负担,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往前看,现在,我不是跟你来星海了吗,我们不是在一起了吗?今后,我们好好在一起吧,不再分开了。” 冬儿的声音里似乎带着一种释放。 说完,冬儿轻轻亲吻着我…… 正文 231.第231章给你 冬儿的话让我感到一种莫名的宽慰,我不由抱住了冬儿的身体,我们再度投入地吻起来。 拥着冬儿温热的身体,亲吻着冬儿嫩滑的脖颈和嘴唇,我的身体感到阵阵发热。 “哦……”冬儿接着轻轻推开我,眼神迷离地看着我:“小克,我去洗个澡。” 我回过神来,忙说:“我去给你找睡衣。” 说完,我去卧室拿睡衣,冬儿跟在我身后,看我拿出女士睡衣,说:“这睡衣是有人穿过的吧?” 我没做声。 冬儿将睡衣拿过去,扔到床上:“不用这个,我自己有带的。” 说完,冬儿出去打开自己的行李箱,拿出了一套睡衣,还有洗涤化妆用品,看着我说:“里面的那些东西,我都不需要。” 说着,冬儿去了卫生间,将海珠用过的那些洗涤化妆用品装了一个袋子,提了出来,放在门口。 我没有说话,看着冬儿。 冬儿冲我笑了下:“我洗澡了。” 很快,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冬儿开始洗澡了。 我看着扔在床上的海珠曾经穿过的睡衣,还有门口孤零零畏缩的墙角的装有海珠洗涤化妆用品的袋子,心里感到很不是滋味。 半天,冬儿出来了,穿着一件粉色的薄如蝉翼的睡衣,头发湿湿的。刚刚沐浴后的冬儿是如此的鲜亮和娇媚,我几乎不敢多看一眼。 我的心剧烈跳动起来…… “小克,去洗澡吧,我去吹吹头发。”冬儿说着去了客厅。 我忙换了衣服去了洗澡间。 浴室里热气腾腾,还带着冬儿刚刚沐浴后好闻的味道,我边洗澡边想着刚才遇到秋桐的情景,心里隐隐感到不安…… 等我洗完澡,穿着睡衣出了卫生间,冬儿已经不在客厅了,正靠在卧室大床的床头,半盖着被子。 这时,我发现,在我洗澡的空当,冬儿已经把床上的床单和被罩都换了,墙角放着原来的床单和被罩。 房间里的大灯没有开,只开了一盏床头灯,橘黄色的灯光下,冬儿正温情脉脉地看着我…… “小克——”冬儿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还有些妩媚,伸出手向我。 我走进床边,坐在床头,傻傻地看着冬儿,心咚咚跳个不停。 此情此景,我预感到了后面要发生的事情,心里感到很茫然,还有些空荡,一时不知所措。 “小克,坐在我身边,好吗?”冬儿轻声说着,撩开被子一角。 我上了床,靠着床头半躺下,冬儿给我盖上被子,我和冬儿靠着床头半躺在一床被子里。我和冬儿的身体开始接触,我的脚碰到了冬儿的,腿隔着睡衣碰到了冬儿的腿…… “小克,抱着我……”冬儿在我耳畔低语,边说着,身体边慢慢往下滑,滑进了被窝,躺在了床上。 我身不由己也躺了下来,伸出右胳膊,冬儿趁势枕在我的臂弯里,拥进了我的怀里。 我和冬儿只穿着睡衣躺在了一起,自我们认识以来,第一次如此亲密。 冬儿将脑袋埋在我的胸前,我的下巴抵住冬儿的头发,嗅到了好闻的芬芳。 “小克,我爱你……”冬儿喃喃地在我怀里自语,一只手牵着我的左手,轻轻五指交叉在一起。 “冬儿。”我心中突然涌起一阵感动,冬儿温柔母性的声音和温馨柔软的躯体唤醒了我深埋已久的男人的情怀,我荒芜的**和本能的沙漠开始感到了雨露的滋润。 只喊了一声冬儿,我就不知该说什么,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这种暧昧的场面。冬儿的手牵着我的手,她的手柔软无比,纤纤细指不用看就知道有多可人。 不知什么时候,冬儿的那条右腿,搭在了我的身上,我想动,却又不敢动,因为我不知道该不该去消遣,该不该去迎合冬儿。 冬儿调整了一下身体,侧在我身边,我能感受到她微微的喘气声,这更让我清醒地知道,自己是在面对一个活生生的冬儿,面对我的初恋情人,虽然过去我无数次想得到冬儿,但是一直没有实现,而现在,这一切都是真实的,绝非虚幻,绝非飘渺。 猛然间,冬儿握着我手的那只小手,突然间轻巧地移开,我猛地一怔—— 冬儿要干什么? 虽然我有过和云朵的的经历,但是,那时,我大醉中,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更没有品味到过程和细节。虽然我的生理上已经不再纯洁,不再是个处男,但是,我的心理却似乎还是个处。 我有些被动地等待着冬儿的主动,我的大脑完全是一片空白,思想已经停止了,我甚至没有想起冬儿为何现在会如此主动。 我的身体猛地抖了一下,脑子里整个混沌起来,我甚至不知道不知何时我的睡衣已经被冬儿解开…… 我微张着嘴巴,半天合不拢,此刻,我哪里还有什么勇气,再谈什么免疫力,纯粹是扯淡。 我试探地瞟了瞟冬儿的脸庞,她娇羞地半闭着眼睛,似有些陶醉,她的脸颊处有些红润,红的可爱,润的可人。这种无敌的青春美女气息,试问有谁能抵御得了?我不是圣人,我是个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的男人,特别是在我的初恋情人面前,我没有了心理防线。 我感到自己就要爆炸了,恋人的主动,特殊的环境,微弱的台灯灯光,都让我难以自制…… 天啊……—— 救命啊……—— 我只觉得脑子越来越模糊,唯一清晰的,便是此时所经历的这种诱惑。 冬儿,香床,主动。 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突然感到了意外的平静,出奇地平静之后,我猛地抓住冬儿的小手,拿开了它。 冬儿猛地一惊,因为我这反抗的动作,显得格外羞怯。 “你想好了?”我轻轻地道。 “嗯……以前你一直想要,我没有给你,可是,现在,我想把我自己完整地交给你,包括我的灵魂。”冬儿眼里释放出楚楚的表情:“我的心从来就是你的,我的灵魂只属于你……只要……只要你能迈过那道坎儿……我能迈过你的那道坎儿。” “住嘴——”我突然变得有些烦躁,不想再继续听下去,我的心里突然变得异常痛苦,内心里感到一种被撕裂的感觉,开始主动拥搂冬儿。 微弱的台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照在冬儿的脸上,格外地感性。 很多人把爱欲看成是肮脏的代名词,然而,为什么处在这种情致中的男女,都是怀着一种寻找完美的心情,去探索去满足呢?男人与女人,就像是磁铁的正负极,上帝制造了他们,就注定了这种正负极的碰撞,将是世界最美妙的旋律。没有人可以亵渎于它,因为它是人性的本能。 冬儿眼睛扑朔,激动中带着一丝兴奋,兴奋中带着一丝恐惧。 冬儿似乎有些羞怯,轻轻地挠着我,似乎在以此表达自己的心情。 “小克,喜欢吗?”冬儿用手勾住了我的脖子,我能感觉得出来,她的手在颤抖。 我点了点头。 在冬儿的主动面前,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窘迫,我不想让自己变得如此尴尬…… 此刻,我实在不知道该去怎样消遣,她的每一处,都是极致的诱惑,都是极致的完美,冬儿的每一个动作,都将青春诠释的异常深刻。 这一刻,这个世界上不再有任何人,只有我们两个。 终于,我无法自己…… 过后,我点了一支烟,斜躺在床上,刚才的持续战争,使我的心跳速度还未完全恢复正常。 良久,直到我的烟吸了半截,冬儿才轻盈地坐起来,去了卫生间。 值此,我忍不住地朝冬儿刚才躺的身下瞟去,果然,床单上没有任何红色的痕迹。 冬儿果然不是…… 对于这个结果,我虽然早有思想准备,却还是感到心里一阵悲凉,我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我不敢不愿往下去想了,心里阵阵酸涩。 一支烟怠尽,冬儿也回来了,靠在我身边,我看到,此刻,冬儿的眼睛里,似乎多了一分宽慰。 冬儿点燃一颗烟,吸了两口,自语道:“这道坎儿终于过去了。” 我没有说话,我知道冬儿话里的所指,曾经,我们都是处,如今,我们都不是了,她有过了别的男人,而我,也有过了别的女人,我们对等还礼了。 大家处在一个水平线上了,她找到了平衡,如果刚见面时还觉得对我有所愧疚的话,那么,此刻,她似乎找到了平衡。 我不知该如何评价冬儿的话,我终于拥有了我的初恋情人,我擦思夜想的冬儿,我和冬儿的灵魂一起得到了升华,可是,物是人非,我心里却感到了莫名的空虚与寂寥。 我在冬儿之前和云朵有过了那事,当然冬儿无疑会认为我是和海珠有过的,而冬儿的第一次也没有给我,那么,我是否应该从心底里彻底放下,不再纠葛冬儿过去的事情呢? 我不认为自己是有很深初女情结的人,我不认为这能阻碍我和冬儿的情感发展,不然,我又为何要带冬儿到星海呢? 毕竟,冬儿是我的初恋,初恋,对我来说,是那么地刻骨铭心,那么地深入骨髓。 还有,我一直坚定不移地相信,冬儿是爱我的,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 我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将冬儿轻轻揽在怀里。 “小克,过去发生的事情,你真的不想知道?”冬儿又提起了这个话题。 正文 232.第232章 仿佛被针刺了 我的心颤动了一下,嘶哑着声音:“起码,现在,我不想知道。” “为什么?”冬儿说。 “知道这些,对我,对你,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吗?”我说。 “我不知道……只是,我想让你知道,不管我过去做了什么对不住你的事,我的心一直是你的。”冬儿郁郁地说。 “我相信,我明白,我知道。”我说:“这就足够了,我只要知道你的心是我的,这就足够了……我要的是你的心。” “既然你现在不想问,那好,什么时候你想问了,我就会原原本本告诉你。”冬儿说:“当然,你不问我,我也不会问你的过去,因为我此刻心里很明白,不管你曾经要了哪一个女人,你的心也是我的,你心里一直是有我的,对我来说,这也就足够了。” 冬儿的话让我心里不禁一阵羞愧,我仿佛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无脸见冬儿,我又不禁感动于冬儿对我的宽容和大度。 “冬儿,让我们忘记过去,好好往前看吧,今后,我们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想到过去的流浪岁月,我的心里酸酸的,又有些欣慰。 冬儿点点头,看着我笑了下:“吻我——” 我低头深情地吻了吻冬儿的唇。 冬儿吸了一口烟:“小克,今晚出机场的时候遇到的那个叫你易经理的什么秋总,是你的客户?” “怎么了?”我说。 “没怎么,我就感觉这人对我们的态度好像很冷淡,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冬儿说。 我呼了一口气:“这位秋总,不是我的客户,她是我的上司!” “上司?”冬儿一愣,看着我:“上司?你的上司?你怎么会有上司?你不是在这里自己开了一家公司吗?” 看到冬儿惊疑的表情,我的心一沉,苦笑了下:“冬儿,那是我骗我妈的,我没让她知道我破产的事情,我怕父母担心,你自己想想,我刚刚破产,哪里来的资金开公司呢?我现在是在星海传媒集团发行公司打工。” “可是,她怎么叫你经理?”冬儿说。 “因为我是发行公司一个部门的经理,负责人。”我说:“我现在是打工者,拿的是工资和奖金。” “你说的是真的?还是你的逗我?”冬儿仍然将信将疑。 “我没骗你,是真的!”我说。 “那……你这房子。”冬儿又说。 “借住的——”我说。 冬儿听我说完,脸上露出巨大的失落和失望,怔怔地看着我,似乎不能接受现实的这一切。 看着冬儿的神情,我的心里突然感到一阵惊惶,突然觉得自己很无能。 自打认识冬儿以来,我看到的冬儿对我的表情从来都是赞赏和褒扬,从来没有看到如此的神情。 冬儿把没有抽完的烟摁死,然后出溜到被窝里,仰脸看着天花板,突然沉默起来。 良久,冬儿喃喃道:“是啊,你刚刚破产,哪里又能这么快开一家公司呢?我应该想到的,我早该想到的。” 听到冬儿的话,我的心仿佛被针刺了一下,躺下抱住冬儿的身体,拍着冬儿的后背,吻着冬儿的脸:“冬儿,宁州的公司破产后,加上没有了你,我彻底沉沦过,但是,现在,有了你,我又有了动力,相信我,我会好好振作起来,我会尽快再次奋起,我要重新站立起来,我要重新有自己的事业和公司,相信我,我会的。” 我不知是唯恐冬儿失望在给冬儿信心还是还怕自己继续沉沦在给自己打气。 冬儿看着我:“开公司,是需要很多钱的,现在,你上哪里去弄这些钱?” 我忙说:“我会好好干好现在的工作,努力多拿奖金,多攒钱,用上一年的时间,争取攒下一笔钱,先从小公司做起,慢慢再做大……只要我用心去做,只要我好好干,我一定会做起来的。” 我知道,现在的情况,我是离不开发行公司的,李顺已经给我定了性,我要么在发行公司干下去,要么回归他的手下,我没有第三条路可走。而到他那里,虽然能赚很多钱,但是,我却是万万不能再回去,那是死路一条。 冬儿看着我,没有说话。 “冬儿,你不相信我的能力吗?我行的,你知道的,我们以前的公司不就是一步一步从小做大的吗,当时才不到10万块钱做起来的。”我抚摸着冬儿的脸颊说:“现在,只要你支持我,你相信我,你在我身边,我就有了重新奋起的动力,我是有能力的人,我一定能赚很多钱的,一定能让你过上好日子。” 冬儿看着我,半晌,勉强笑了一下,笑容有些苦涩。 “冬儿——相信我吧,我一定能行的!”我语无伦次地说。 冬儿抿了抿嘴唇,轻声说:“小克,好吧,我相信你……”冬儿的声音干巴巴的,带着无法遮掩的惆怅。 我的心有些疼痛,一个男人不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过上理想的充裕的舒适的日子,是多么的失败。 我不由感到了紧迫和压力,因为冬儿的失望。 那一刻,我甚至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重回李顺那边。 我知道,只要我回了李顺那边,只要我想弄钱,我将会很快拥有很多钱,一年下来赚的钱,不比我开公司赚的少。 一闪过这个念头,我不由被自己吓了一跳。 我知道,如果我真的回了李顺那边,虽然我能赚到很多钱,但是,等待我的将是无底深渊,后果不堪设想。 不到万不得已,我决不能走这条路。我现在要做的是在发行公司拼命好好干,努力赚大钱,尽快完成原始资金的积累,然后再伺机摆脱李顺的控制,重新开一家公司,东山再起。 想到这里,我又开始在冬儿面前展望宏伟蓝图,不停地给冬儿以信心。 冬儿或许看出了我的焦虑和紧张情绪,主动亲了亲我的额头,柔声说:“小克,不要想太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时间不早了,睡吧。” 冬儿在我的怀里酣然入睡,我却毫无困意了,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发呆。 冬儿的归来,让我感到了这9个多月以来从来没有过的压力,当然,也带来了无比的动力,再次重新创业的激晴和冲动彻底被激发了出来,我决心要开始重新崛起了。 当然,理想不是梦想,理想必须要基于现实,目前,我要做的就是在不能离开发行公司的情况下迅速完成原始资金的积累,同时想尽一切办法脱离李顺的控制,重振旗鼓。 秋桐不是我的,是李顺的,浮生若梦永远走不进我现实,我既然要在这个社会上生活生存下去,就必须得正面现实,我现实里的女人,只有冬儿!我失而复得的冬儿! 虽然重新归来的冬儿已经不是以前的那般完美,可是,我自己呢,不也是同样的情况吗?冬儿不和我计较过去,我难道要一直耿耿于怀她的过去吗? 虽然我寻找回来的爱情带着累累伤痕,可是,有我们过去的情感基础,难以忘却的初恋,我相信,我们能够找回以往那欢乐的情怀和美好时光。 我不由想起浮生若梦曾经和我说过的一句话:人生就是奋斗,为了理想、事业和爱情。 此刻,爱情是我奋斗的原动力和催化剂,是我再度崛起的基础和强大能源。 回想起这9个多月来的经历,我心潮起伏感慨万千,人生到底是什么? 如果人生是一条直线,那么我是不是就应该这样一成不变的走下去?既然是直线,为什么还会有坎坷呢? 如果人生是一个圆,那么我应不应该打破这个圆圈,还是在原地绕来绕去…… 我关了床头灯,看着眼前无边的黑暗,懵懂地想到:或许,人生既不是一条直线。也不可能是一个圈! 直线,没有尽头,而人生是有尽头的,人生是有转折线的,而且是一条多转折的线段,重要的是你能不能把握每一次转折,让每一次都充满意义! 人生也不可能会是一个圈,因为人总是在成长,不断的充实自己,人始终都不会回到原来的地方。 最庸俗的讲,来到这个世界时,一无所有,但是离开的时候,会拥有很多,即便我带不走但那也是我人生中的每一步创造下的成果,谁也没有办法去改变…… 思考了很久,我才 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起床洗涮后开始做早饭,做好了早饭,然后才喊冬儿起床洗涮,然后,我们一起吃早饭。 “今天你上班不?”冬儿边吃饭边问我。 “周末,不上班!”我给冬儿盛了一碗稀饭,又夹了一个荷包蛋。 “哦……今天是周六?”冬儿说。 “嗯,是的!”我说。 “我整天过的浑浑噩噩,都不知道周几了。”冬儿自嘲地说了一句。 我无声地笑了一下。 “那个秋总,叫什么名字?”冬儿又问我。 “秋桐!” “哦……名字不错,很好听,人也长得很美。”冬儿嘟哝了一句,接着说:“你怎么会跑到她哪里去打工?” “为了生存下去,我去应聘,她们那需要人,我就去了!”我说。 “这个秋桐。”冬儿停顿了一下,看着我,带着半开玩笑的语气说:“她没有潜规则你吧?” “说什么呢?可能吗?”我说了一句。 “那……你是不是很喜欢她呢?”冬儿接着又冒出一句。 正文 233.第233章 尴尬的海峰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接着笑着看着冬儿:“你觉得呢?” “你们男人,见了美女,没有不动心的。”冬儿正色看着我说:“小克,既然我们的过去大家都不再纠葛,那么,我警告你,今后,你必须给我老老实实的,不准在外沾花惹草,否则。” 否则会怎样,冬儿没有说。 “嗯……”我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声。 不管我在别的女人面前如何牛逼,在冬儿面前,我始终不敢对抗,一直以来的习惯,冬儿不管提出什么事,我都是言听计从,从不违背她的意愿。 以前很多朋友笑话我,说我和冬儿还没结婚就成了妻管严,说我把冬儿宠坏了。我听了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我其实知道自己在冬儿面前的乖顺是出于对她的疼爱。 “小克,今后,你去公司里上班,那我呢,我干啥?”冬儿说。 “你想干什么?”冬儿大学是学会计的。 “你觉得我该干什么?以前我们有公司的时候我在公司里管财务,现在你说我该干什么?”冬儿看着我:“你觉得我是不是也该像你一样出去打工挣那点死工资呢?” 冬儿的话似乎带着一丝不乐,我心里陡然又感到了压力。我现在没有自己的公司,如何让冬儿管理呢?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我忙去开门,一看,海峰来了! “我擦——回来了也不打个招呼,要不是今天海珠临走时和我说了下,我以为你还没回来呢。”刚一开门,海峰劈头就说:“怎么搞的,昨晚海珠跑到我哪里去住的,你扔下她自己跑回来睡大觉了。” 听海峰话里的意思,显然海峰还不知道我带冬儿回来的事,海珠没有告诉他,自然,海峰也还不知道海珠和我分手的事。 “走,今天是周末,陪我出去踏春去,我约了位美女在下面车里等着呢,不容易啊,约了不下10次了,好不容易才给面子,还要求拉着你一块儿去。”海峰继续大大咧咧地说着,边往里走:“今天春光明媚,正是春游的好时光,可惜,海珠一大早就去上班了,不然,大家一起——” 海峰突然住了嘴,嘴巴半张在那里合不上了,因为他看到了正坐在那里吃早饭的冬儿。 冬儿不紧不慢地在那里吃着早饭,头都没抬,似乎就没看到海峰一般。 “啊——”海峰不由自主发出一声,站在那里呆住了,愣愣地看着我。 我看着海峰,没有说话。 海峰一瞬间脸上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尴尬、惊讶、意外、失落、遗憾…… 我对海峰轻轻说了一声:“进来吧。” 这时冬儿抬起头看着海峰:“我以为是谁呢一大早就过来喳喳叫,原来是海大人啊……怎么?海峰看到我看到我和小克在一起很惊奇?很意外?很生气?很失望?不欢迎?” 冬儿的话里带着一丝嘲讽和怨气。 海峰这时迅速回过神来,笑着:“呵呵……冬儿啊,很久……很久……没见到你了……你……你回到易克身边了……好,好,欢迎,欢迎。” 海峰的声音很干巴很酸涩。 “谢谢海峰。”冬儿站起来,笑了下:“来了就是客,坐吧。” 海峰木然坐下,我递给海峰一颗烟,海峰木然抽着,咳嗽了两声,被烟呛的。 冬儿在海峰对面坐下,看着海峰:“海峰,很久不见,看你似乎很风光啊……怎么,你也跑到星海来了?不在深圳那外企干了?” 冬儿似乎不知道海峰期间曾经在宁州的办事处干过。 海峰此时已经恢复了常态,笑着说:“还在啊,公司在 星海有办事处,我调到这里来负责。” “哦……海峰混大了,成外企在星海办事处的老板了,”冬儿说:“祝贺你!” “呵呵……冬儿,大家都是自己朋友,有什么好客气的!”海峰说。 “海峰,没想到我会出现在这里吧?没想到我回和小克又在一起吧?”冬儿看着海峰。 海峰笑笑:“说实话,是没想到……但是,看到你们又在一起了,还是为你们感到高兴,为你们祝福。” “海峰,我相信你说的是心里话,我相信,你相信你自己说的是心里话不?”冬儿说。 “冬儿——”我叫了一声冬儿,提醒她不要为难海峰。 冬儿看了我一眼,抿抿嘴。 海峰脸上的神情又尴尬起来,勉强打个哈哈:“应该是相信的……呵呵……哎——冬儿,今天我们一起出去春游吧,周末,出去玩玩。” 冬儿看着我:“小克,我听你的——” 我说:“一起去吧,出去散散心,你还没在星海游览过吧。” 冬儿点点头:“嗯,我去收拾一下……海峰,你先坐下等我下。” 说完,冬儿起身去了卧室。 我和海峰坐在客厅里,海峰看到冬儿一进卧室关上卧室的门,立刻就变了脸色,一把抓住我的脖领,咬牙切齿,压低嗓门:“混小子,怎么回事?说——” “海珠告诉了我冬儿的近况,然后,她约了冬儿,又告诉了我,让我们会面……海珠和我谈了心里话,她决定放弃。”我低声说。 海峰一听,脸色发灰,怔了半天,手无力地松开我,喃喃地说:“我的傻妹妹,她怎么……我早就知道了这事,一直在瞒着你,没想到,她——唉……我家妹子和你无缘啊……” 我看着海峰:“海峰,我想和你说,我和海珠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你相信不?” 海峰看着我,半晌,点点头:“我信!” “嗯……”我点了点头:“谢谢兄弟!” 海峰看着我,继续压低嗓门:“哥们,你说我是不是很自私,很坏,你是不是很恨我,恨我不告诉你冬儿离开段祥龙的消息?” 我看着海峰,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海峰,我们是兄弟。” 海峰低下头:“谢谢兄弟……其实,自从我知道冬儿离开段祥龙的消息,我心里就一直隐隐有些预感,我知道你对冬儿的感情,知道你一直在想着她,可是,海珠是我妹妹,海珠对你一直很痴情,要是换了别人,或许我就告诉你了,可是,因为海珠……我一直没有和你说。” 我说:“海峰,我说了,我们是兄弟……我不会怪你恨你的。” 海峰咬紧嘴唇点了点头:“唉——没想到这一天终于来了,海珠这丫头一直没和我说,昨晚她跑到我那里住我就有些奇怪,不过也没问什么。说实话,这事我私心重了,我对不住你,也对不住冬儿。” 我突然冒出一句话:“不要和我说什么对不起,而且,对冬儿,也不必。”我心里想起了冬儿和段祥龙…… 海峰皱皱眉头,接着低声说:“兄弟,据我最近打探到的可靠消息,冬儿是被段祥龙这***骗了,段祥龙用了极其卑鄙的手段,利用冬儿急于救你帮你脱离险境的急切心情,骗取了冬儿的信任,要挟了冬儿,搞垮了你的公司。 “然后,在达到他的无耻目的后,露出了真面目……冬儿最终知晓自己被欺骗后,愤然摆脱了段祥龙的控制。可以这么说,冬儿是为了你而被段祥龙耍了害了。” 我心里一震,想到去年冬儿来星海,那么,那一定是她刚摆脱段祥龙控制的时候,她是看来星海找我的,在没有找到后,她一直没有再继续找我,那么,应该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事对不住我而放弃了寻找。 我喃喃地说:“真的?可是,冬儿为什么不告诉我?” 海峰沉默了一会儿说:“可能冬儿是考虑到从她嘴里说出来,你未必会相信她的话,毕竟,这事对你伤害太大了……她应该想到,无论她说什么,你都未必会真的相信……所以,她干脆不说。” 其实,也不是冬儿不想说,是我不让她说,我害怕听到其他的情况,一直不敢问冬儿,同时也怕让冬儿说出这些,让冬儿回忆起往事,对她再次产生心里的伤害。 “其实,她说什么,我都会信的……我一直都信她的话的。”我继续喃喃地说。 “但是,她未必会这么想。”海峰说:“毕竟,事实已经发生了,她必定是有顾虑的。” 我一把抓住海峰的脖领:“兔崽子,你为什么一直瞒着我,一直不告诉我……” “我也是刚知道这个消息,之前,我一直以为冬儿。”海峰满脸愧疚和沮丧:“我知道我对不住你和冬儿,我一心想撮合你和海珠,我私心重了,我太自私了,你揍我吧,我绝不还手,让你出出气。” 我慢慢松开了海峰,说:“段祥龙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整垮我欺骗冬儿的?” “具体情节我还不得而知,我只知道我和你说的大概,或许,冬儿是明白这一切的。”海峰说:“我实在没有想到,段祥龙这狗娘养的会对你下此狠手,完全置大学同学的关系于不顾。” 此时,虽然我还不明白段祥龙到底用了什么手段,但是,我心里已经对段祥龙定性了,只要性质定了,也没必要再去问冬儿,那样只会让冬儿再次受到心里的伤害。 而且,冬儿或许只会知道段祥龙是如何骗她的,而段祥龙是如何搞垮我的公司的,依照段祥龙的性格,未必会全部让冬儿知道,冬儿或许只知道结果而不晓得全部过程。 此刻,我对段祥龙积淀的恶感和怒火升腾到了极点,想到老秦和我说的情况,结合海峰告诉我的话,我心里涌起对段祥龙的无比愤恨,牙齿咬得咯咯响。 我此时迅速做了一个决定:一定要彻底将段祥龙击垮,我要让他死得很难看。 正文 234.第234章 该狠的时候得狠 老子不是圣人,也不想做圣人,还是老秦说得对,一个男人要想成就大业,该狠的时候必须得狠,不能一味善良,不能对敌人带着怜悯,这个世界,光做好人不行,好人未必是有好报的,老子不想一味做好人了。 此仇不报,我易克就不是男人,就不是易克! 想到这里,我脸上露出狰狞的冷笑。 海峰看着我:“怎么了?” 我恢复了常态,看着海峰,微微一笑:“没怎么。” 海峰笑了下:“没怎么?我明白你小子是怎么想的。” 我哈哈一笑:“明白就好。” 海峰缓缓说了一句:“打算用阴谋还是阳谋?” 我阴沉着脸说:“不择手段!” 海峰说:“我想,尽量还是用阳谋,少用阴谋。” 我说:“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大学同学。”海峰说:“毕竟,还是要考虑到大家在同学面前的形象,我不想在大学同学聚会的时候大家都带着异样的目光看着你……段祥龙可以不要自己的脸,但是,你不能不要,你易克在大学同学面前的形象不能被破坏…… “所以,能用阳谋尽量还是不要用阴谋……能在背后尽量还是不要在前台,能做到隐蔽尽量还是不要暴露,真正的高手,是让对手死的不明不白,甚至直到死了,还感谢对手,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还不知道死在谁的手里……这样最好不过。” 我一拍海峰的肩膀:“我靠,你貌似光明正大,实则比我还狠,还阴。” 海峰哼笑了一声:“上兵伐谋,不管是商场还是情场还是战场,都是如此,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策……我知道你功夫牛逼,但是,不能光凭武力,不能一味做个武夫,要善于开动脑筋,要有一个规划,换句话说,要有战略,还要有战术,战略和战术相结合。” 海峰又提到了战略,这正是我的死穴,我心动了下,接着点了点头,又狞笑了一下。 海峰说:“操——你能不能别这么笑啊!” 我说:“怎么了?” 海峰说:“我看了心里发寒呢!” 我笑起来,海峰也笑了。 “你们这对狐朋狗友在笑什么?”冬儿从卧室里出来。 海峰呵呵笑着:“没什么。哎——冬儿,你这身打扮,可真漂亮!” 海峰开始奉承冬儿。 冬儿开心地笑了下,接着又板起脸看着海峰:“哼——你说漂亮有什么用,又不是穿了给你看的!”说着,冬儿看着我。 听了刚才海峰的话,我心里对冬儿不由又多了几分疼怜,看冬儿的眼光看着我,我点点头:“这身衣服很好看,衣服好看人,更好看!” 冬儿呵呵笑起来,看着我们:“还是我家小克会说话,二位,走吧——” 我们下楼,我对海峰说:“坐你的车还是坐我的车?” 海峰说:“我的!” 冬儿一听,看着我:“小克,你还有车?” “嗯……公司配的,普桑!”我说。 “哦……”冬儿点点头,轻轻叹息了一声:“我们以前那辆车多好啊,能抵得上好几辆普桑。” 我有些默然,拉住冬儿的手:“以后,我们会有更好的车!” 冬儿干涩地苦笑了下,没有说话。 下楼后到了海峰车子跟前,一看后排,正坐着云朵,原来海峰说的邀请了10多次的美女是云朵。 其实,刚才我一直没问海峰,海峰进门时说的那句话我就想到应该是云朵了。 海峰看重了云朵的善良淳朴和清纯,一直在追云朵,而云朵却似乎一直没有什么明显的互动。 看到我们过来,云朵下了车,看到我和正挽着我胳膊的冬儿,眼睛睁大了,嘴巴甚至都半张了起来—— 海峰这时给大家介绍:“冬儿,这是云朵,易克的同事,发行公司的办公室主任,云主任,呵呵……”然后海峰对云朵说:“云朵,这是冬儿,易克的初恋女友。” 冬儿笑着向云朵伸出手:“你好啊,小妹。” 云朵看着海峰的表情,看着冬儿,又看看我,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看到冬儿的手伸过来,忙和冬儿握手:“冬儿姐,你好!” “呵呵……云朵,多好听的名字,”冬儿说:“我一听这名字就想起了美丽的草原……云朵妹子是哪里人啊?” “你还真猜对了:“海峰抢过话头:“小云朵啊,家就在内蒙古科尔沁草原上,云朵可是草原上最美丽的花儿。” 云朵不好意思地笑笑。 冬儿看看海峰,又看看云朵,似乎悟到了什么,亲热地挽住云朵的胳膊:“来,妹子,上车,我们俩一起坐后面。” 冬儿似乎对云朵一见面就很有好感,我想,要是冬儿知道我和云朵过去的事情,知道我和云朵发生过那事,恐怕就不会对云朵这么亲热了。 云朵晕乎乎地和冬儿上了车,我坐到副驾驶位置。 海峰开车出了城,直奔旅顺中路而去,旅顺中路两侧的风光不错,群山起伏,苍翠茂密的森林覆盖了群山。 不一会儿,海峰的车子经过红旗镇,开到了位于西山水库边上,在一个上岛咖啡厅门前停了下来。 我来星海这么久,从来没来过这里,竟然不知道在这湖光山色间还有这么一座美丽的咖啡厅。 车子停下,大家下车,冬儿看着周围的风景,赞叹道:“真美——” 云朵也说:“我还是第一次来这儿呢,风光真好啊!” 海峰哈哈笑起来:“我来过很多次了,经常带客户来这里……怎么样,云朵,我熟悉地形的速度不慢吧?” 云朵抿嘴笑笑。 我说:“没想到在这个地方竟然还有这么别致的一座咖啡厅,你还真能流窜,这儿的咖啡厅你也能找到。” 海峰说:“这咖啡厅好就好在建在水库边上,风景绝佳……这地方原来是一户老农的家,后来这个村的村长给老农在对面的山上建了一座房子,劝他们上去住,然后村长就把这地方变成了上岛咖啡厅,周围沿着水库边上搞了果园,夏天的时候搞自助采摘。” 我点头,看着门前停地满满的车子:“这村长很有经商眼光。” 大家进去,找了一个靠水库方向的位于外面走廊的座位,我和冬儿坐在一边,云朵和海峰坐在对过。 云朵这会儿眉头一直微微皱着,她还没缓过神来似乎搞不清从哪里突然空降下来一个初恋女友,而海珠不知哪儿去了,还有海峰的神态也让她看不懂。 大家点了咖啡和点心,边聊天。 “海峰,今非昔比啊,以前我们在宁州的时候,有自己的公司,小克是风光无限的老板,你那时只不过是外企打工仔,现在,你混大了,成了外企的高管,我们家小克却落魄了成了打工仔,要看人家脸色行事,靠人家施舍吃饭。”冬儿感慨地地说,神情有些郁郁。 云朵睁大眼睛看着我和冬儿,脸上的神情有些震动,她终于知道我以前的身份了。 海峰笑笑:“冬儿,易克现在只是暂时的,依照易克的能力,他一定还会东山再起的,再说,易克公司的垮掉,也是有原因的……你放心,我和易克是兄弟,我们兄弟俩一起在星海,会互相扶助,一定能做出一番成就来。” 冬儿哼笑了下,看着海峰:“兄弟,你这个兄弟做的可真不错,对你兄弟的个人事情照顾地真周到。” 冬儿似乎对海峰还耿耿于怀,因为海珠的事情。 海峰有些尴尬地笑笑。 “说实话,我对海珠妹妹并没有什么看法,甚至,我得感谢海珠妹妹,没有海珠妹妹的主动退出,没有海珠妹妹的牵线搭桥,或许我和小克还见不到面,还有,我还得感谢海珠妹妹这段时间对小克的照顾。”冬儿说:“只是,海峰,我对你还是有看法的,虽然我也知道人都是有私心的,你也想为你妹妹好。” 云朵这时的眉头舒展开了,她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海峰脸上的尴尬表情更厉害了,显得很窘迫。 “冬儿,不要说这些了!”我说。 冬儿看了我一眼,撇了撇嘴巴,不说海峰了,突然又想起了什么,看着云朵说:“云朵妹子第一次听说小克真实的身份吧?” 云朵点了点头:“嗯哪……我们周围的人没有人知道易克大哥以前的事情。” 冬儿看了看我,然后看着云朵:“那么,云朵妹子就是第一个知道的喽……妹子,姐和你说个事,既然你知道了这事,那么,还请妹子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 “我家小克现在是落魄了,但是,虽然落魄,我也不想让周围特别是你们那什么发行公司的人知道小克以前是个拥有千万资金的老板,不想让那些人歧视嘲笑小克,我们都是要面子的人,小克丢不起,我更丢不起这个人。” 云朵看了看我,然后看着冬儿点了点头:“冬儿姐,你放心,我谁也不会说的!” 冬儿满意地点点头:“谢谢小妹!” 云朵接着说:“不过,我们公司甚至集团的人都知道易克大哥是个有本事的人,虽然不知道他以前是干什么的,但是,都知道他的能力是很超群的,他在我们公司干的非常出色。” 冬儿轻笑了下:“超群又怎么样,出色又怎么样,还不是个打工仔,还不得看别人脸色行事,特别,你们那公司的老总还是个女的,一个大男人,在女人手下干,被一个女人使唤来使唤去,这可不符合我家小克的性格。我们家小克是做过老板的,是有自己的外贸企业的,现在到了这个状态,他不觉得窝囊,我都替他觉得窝囊…… “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想起这些,我就心疼小克,小克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要不是我们被人害了,哪里能到这个地步。”说到这里,冬儿的声音有些悲愤。 正文 235.第235章 高薪聘请 冬儿说完这话,扭头看着远处的山水景色不语了。 我们大家都沉默起来。 一会儿,冬儿看着云朵笑着说:“云朵妹子,你别看我刚才说海峰,我知道海峰他是不会生气的,海峰和易克是铁兄弟,我也是没把他当外人才这么说的,说,是不是,海峰?”冬儿看着海峰。 “啊哈——是啊,是啊!”海峰打着哈哈…… 冬儿接着又看着云朵:“其实呢,海峰这个人还是不错的,和我家小克都是浙江大学的同学,能力还是很棒的,做人也很讲义气,很直爽,就是一点,在个人问题上眼眶子很高,轻易没有美女能让他心动…… “这能让他连续邀请10次的美女,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看来,妹子很有福气啊,跟着海峰啊,会很享福的,我看,跟了海峰,你那什么发行公司的办公室主任也不用干了,海峰养你,绰绰有余。” 海峰听了,咧嘴笑。 我看着云朵,也忍不住想笑。 云朵急了,脸色绯红:“冬儿姐,你……你说什么啊……我……我和海峰大哥……我们……我们就是普通的朋友。” 看着云朵着急的神态,冬儿笑了:“呵呵,好可爱的妹子……姐是在为你憧憬未来的,普通朋友也没事啊,这以后慢慢发展嘛,感情总是需要培养的哦……” 云朵更急了,脸色通红:“冬儿姐,你——你都说什么呀——” 海峰这时替云朵解围:“哎——冬儿,我和云朵同志是革命战友,你别让俺家妹子为难了……来,我们到水库边上玩玩去,去打水漂,看谁打的多。” 我们大家一起到水库边玩,然后爬山。在我和云朵单独一起的短暂时刻,云朵在我身边低语了一句:“大哥,我终于了解你的底细了。”说完,云朵大步向前走去。 看着云朵的背影,我发了半天怔,直到冬儿在前面喊我,我才回过神往前赶去。 玩了一天,知道夜幕降临,我们才回星海,找了一家饭店吃饭。 吃饭时,海峰看着冬儿半开玩笑地说:“冬儿,这次来了星海,就不打算回去了吧?” 冬儿沉默了一下,看着海峰:“你希望我回去?” 海峰一咧嘴:“不希望!” 冬儿说:“那你还问这问题干嘛?” 海峰讨了个没趣,不说话了,低头吃饭。 我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云朵这时问冬儿:“冬儿姐,你打算在星海做什么工作啊?” 冬儿看着云朵,怔了下,接着说:“不知道!” 我的神情有些默然。 海峰又抬起头看着冬儿:“冬儿,我知道你大学是学会计的,你是注册会计师,你是很懂财务管理的。” 冬儿努了努嘴:“那又怎么样,以前有自己的公司可以管理,现在呢。” 我心里又有些黯然。 海峰说:“冬儿,我的办事处正需要一名财务管理人员,总部人力资源部让我们自己在当地招聘,我正琢磨这事,我相信你的能力是完全可以担当的,要是你有意,不妨。” 海峰说着,看了看我。 我看着冬儿。 冬儿看着海峰:“什么待遇?” “正儿八经外企员工的待遇,每月底薪不低于6000,奖金另算。”海峰说:“做好了,升到总监,底薪不会低于10000。” “哇——这么高!”云朵说了一声。 冬儿眼皮都没抬,懒洋洋地“哦——”了一声,看着我。 我看着冬儿,没有表态。 “冬儿姐,这可是个不错的职位啊……”云朵好像唯恐错过了良机,看着冬儿说。 “小克,你兄弟要帮我们,要让我到他手下去打工,你什么意见?”冬儿仿佛没有听见云朵的话,看着我。 “你自己决定!”我说。 “我自己决定……那就是说你没意见喽。”冬儿说。 “嗨——我兄弟没意见,就看你的了!”海峰说。 冬儿没有说话,沉默了很久,然后抬头看着海峰:“海峰,这么说吧,我首先感谢你的好意,不谦虚地说,我知道自己的能力,做财务管理,不管是外企还是内企,只要我想干好,我就一定能做好……还有,我这人做事情,向来有个脾气,要么我不干,如果我要干,我一定会认真负责干好。” “嗯……嗯……”海峰点点头:“咱家冬儿的财务管理能力,我是了解的,我当然相信你的能力。” “只是,我想回去和我们当家的商议商议。”冬儿看看我,又看着海峰说:“这会儿,或许我们当家的有些话不好当着大家的面讲。” 我知道,冬儿是有话要和我说,不想当着海峰和云朵的面讲。 “额……”海峰看着冬儿,又看看我:“好的,冬儿,我等你消息,只是,别让我等太久啊……” 晚上,回到宿舍,我和冬儿躺在床上。 “小克,你希望我出去打工,是不是?”黑暗中,传来冬儿的声音。 “我……”我的心里有些苦涩,顿了顿:“现在,我还没有自己的公司……我需要时间。” “那你就是同意我去海峰那里打工了,是不是?”冬儿说。 “如果……你愿意……如果,你喜欢去那里做事。”我小心翼翼地说:“毕竟,现在的情况。” “你对自己没有信心?” “不,我有信心,我说了,我需要时间,毕竟,这不是一夜之间就可以的事情。”我急忙说。 冬儿沉默了,一会儿说:“难道你不觉得,海峰今天是一种施舍吗,想想以前,我们稀罕谁的施舍?谁又敢施舍我们?” “我不这么认为,如果你没有财务管理能力,海峰也不会要你的,”我说:“海峰是从自己的工作需要出发的,当然,用自己熟悉的人,比招聘不熟悉的人更有优势。” “我风吹雨晒出去打工,你难道就不心疼?”冬儿赌气地说。 “我……”我这时心里突然有些憋屈,有些火气地说:“冬儿,我当然心疼你,我不想让你受任何苦,我想让你像以前那样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可是,现在,我又能做些什么?我需要时间啊……时间,你懂不懂?懂不懂?我总不能出去抢银行吧?你不愿意出去工作,那你就在家里呆着好了,我赚钱养你,我会努力多赚钱,让你过上好日子。” 冬儿没有说话,侧过身来,抚摸着我的脸:“小克,你生气了?我让你不高兴了?” 我没有说话,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忽然,我觉得有热乎乎的东西滴到我的脸上,我知道,冬儿哭了,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从来没有对冬儿如此发火过,从来都是她生气的时候我哄她开心。 我不由有些心疼,将冬儿搂在怀里,亲吻着她的眼睛:“对不起,冬儿,我不该向你发火……我无能,我是废物,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我没那么想你,我知道你疼我,只是,我不想看别人的脸色,接受别人的施舍,也不想让你看别人的脸色受人家的使唤:“冬儿哽咽着说:“我只是好怀念我们从前的日子……以前,我们什么都不缺,谁的脸色也不用看……可是……可是,现在……我们……我想想现在,心里就憋屈地慌。” 冬儿哽咽着说不下去了,紧紧搂住我的脖子。 “冬儿,虽然我没有问你过去的事情,也不需要你告诉我,可是,我知道,为了我,你受了很多委屈,吃了很多苦,受到很大的伤害:“我紧紧抱住冬儿的身体,声音有些悲怆:“我无能,我没有保护好你,我对不起你……我……” 我突然说不下去了,我心里充满了悲伤和愤懑,充满了对段祥龙无比的仇恨和对冬儿无比的疼怜。 “小克,我不要你这么说,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冬儿抽泣着:“对不起,小克,对不起……我想你,我爱你,可是,我又害怕见到你,我忍不住来星海找过你一次,可是,回去后我又觉得没脸见你,我不敢再见你……却又忍不住不想你……” 我的眼泪流了出来,轻轻抚摸着冬儿的脸颊:“宝贝,过去的事情,不要提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今后,我会再度崛起的,我一定能崛起的,为了你,为了我们,我要努力好好做事情,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冬儿没有再说话,用嘴唇堵住了我的嘴唇,疯狂地亲吻着我…… 我不由抱紧了冬儿的身体,冲动地将冬儿压在身下…… 第二天,我醒来,冬儿已经起床,正坐在床前看着我,眼神有些忧伤,还有些怅惘…… 我一个骨碌爬起来:“你早就起了……我去做早饭给你吃!” “别忙,小克,我想好了,我去海峰那里上班!”冬儿平静地说。 “你想好了?”我看着冬儿。 “嗯……”冬儿站起来,走到窗口,轻轻叹了口气。 周一,冬儿去海峰那里报道,我开车把冬儿送过去,然后去公司上班。 刚到办公室,接到了秋桐的内线电话:“易克,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进了秋桐办公室,秋桐正坐在老板桌后。 我第一眼就看到秋桐的右手中指上戴着一枚白金钻石戒指。 我明白,只有热恋或者订婚的人才会将戒指戴在这里。 看到秋桐手指上的订婚钻戒,我的心里有些黯然,忽然感到了和秋桐距离的遥远和自己的卑微…… 正文 236.第236章 钻戒不见了 秋桐或许忽然意识到了我盯住她手指的目光,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的表情,两手不自觉地放到了办公桌下面,少顷,等手指再放到桌面的时候,我看到那钻戒不见了…… 自那以后相当长的一个时期内,我再也没见到秋桐在公司里戴这枚钻戒,不知道她在别的地方,比如李顺以及李顺的父母面前戴不戴。 “秋总,你找我!”我站在秋桐面前。 “嗯……”秋桐看着我,眼神里带着无法掩饰的倦怠:“最后一站,宁州那边还算顺利吧?” “顺利!”我回答,心里想着她什么时候开始问起冬儿,问起海珠,我知道,这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秋桐必定会提及。 “那就好。”秋桐出了口气:“易克,这次南方学习考察,你感觉收获大不大?” “大!”我说。 “怎么个**?说说看!”秋桐眼神平静地看着我。 “这个……一眼难尽,反正就是很有收获!”我说:“学到了很多兄弟报社发行的好做法,很开眼界!” “只是学到了很多做法吗?”秋桐看着我。 “嗯,是啊!”我说:“他们的很多做法确实值得借鉴!” 秋桐停顿了下:“你觉得……这次南行最大的收获是什么?” “最大的收获。”我斟酌了下:“开阔了眼界,启发了思路。” “开阔了什么眼界,启发了什么思路?别说的那么笼统,具体点!”秋桐依旧看着我。 我看着秋桐期待的眼神,琢磨着那几天的所见所闻,想到在江月村柳月的谈话,脑子里突然一亮,说:“学会如何用战略眼光来思考目前的报业发行。” 秋桐微笑了下:“你终于说到点子上了……我觉得,这应该是我们此行最大的收获,你,我,包括我们整个发行公司,甚至包括集团党委某些领导,在报业的发行上,都一直比较注重实战,都更多地着眼于做一个战术家,但是,却都忽略了战略的重要性和必要性。 “此次南行,从那些兄弟报社的发型经营战例里,一直在思考他们的经营战略,从战术看战略,在我的思维有些懵懂的时候,在江月村,那位柳月大姐一席话,让我茅塞顿开,点亮了我脑海里的一盏明灯。 “我彻底意识到,我们之前的报业发行工作存在的致命缺陷和致命制约因素,没有一个战略的眼光,没有一个战略的气魄,战术做地再多,也只能是小打小闹,只能是急功见利只图眼前小利得过且过之策,要想让报业发行有一个长远的真正的可持续的发展,在操作报业发行的时候,必须要树立战略意识。 “当然,目前,我们的实际,这个战略意识未必一定是要综合的全面的宏观的,太空泛了等于什么都没有,而应该是针对某一个方面纵向的条条战略。” 秋桐说的思路很清晰,我认真听着,点点头:“是的,是要这样!我以为,报纸发行是一种市场销售行为。报社要扩大报纸的发行量,除了报纸本身内容质量、版式设计等硬件外,正确、科学的发行方法、发行策略无疑是报纸可持续立足于市场的要件。 “发行是报业经济赖以生存、发展的基础和保障,只有通过发行,报纸的综合价值才能得以实现。在现代市场经济条件下,报纸发行量的高低、份额的多寡、分布是否合理,不仅直接影响到报纸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而且也影响到报纸参与市场竞争的主要着力点…… “通过这次学习考察,我的直觉是:现代报纸在经历了‘内容为王’的历史阶段后,已经悄然过渡到了‘发行为王’的时代……以前,我做发行,一味着眼于战术,缺乏战略眼光,这是我的思维大忌,刚才秋总一席话,我很赞同,梳理了我的思路,我确实觉得,我应该学会树立一种着眼于未来的战略意识。” “说得好,易克,你的话说到我的心坎里了。”秋桐眼神发亮:“不仅是你,也包括我,都应该学会从战略的角度来思考今后的报业发行……我们的报业发行,不仅仅只是做好报纸本身的发行,还应该从战略的角度,长远的角度,从整个发行网络的完善和持续发展来考虑,学会以发行养发行,学会不断创新,不断完善,学会以发行养发行。” “以发行养发行?”我看着秋桐重复了一句,一时没有领悟透彻。 “是的!”秋桐狡黠地笑了下:“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我们的发行,不能走以前的老路子,只依靠集团下拨的发行费率来运营,那样,只会吃老本,永远也走不出老框框,永远也不会实现可持续发展,永远不会在整个经营效益上有所突破,我们应该学会依靠自身优势,开展多元化经营,搞创收,来弥补经费的不足,改变捉襟见肘的窘况。” 我思索着秋桐的话…… “至于怎么去做,我现在也没有一个成熟的想法。”秋桐继续说:“我今天叫你来,是想给你安排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我说。 “搞一个此次南方考察的考察报告,或者叫南方考察启示录,”秋桐说:“这个调查报告,由你来执笔拿出初稿,行不行?” 我犹豫了下,点点头:“好!” “这个考察报告,我想不要面面俱到,要确定一个主题,突出重点,结合我们的报业发行实际,对自己的思路和想法进行反复提炼,把你认为最受启发最能切合我们实际的想法提出来,站在战略经营的高度,阐述你的基本思路和想法,这个想法要真正能针对我们最大的弊端,能解决我们目前最需要解决的问题。”秋桐说:“易克,有没有信心搞出来?” “有!”我想都没想,立刻回答到。虽然我此时脑子里还没有什么明晰的思路,但是,我对自己有信心,这种信心,其实是来自于我自以为丰富的实践经历。 “嗯……那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这个考察报告,是要提交集团经营委甚至集团党委的,一定要有新思维,一定要创新,创新,是我们不断发展的不竭动力。”秋桐顿了顿,接着看着我,缓缓说了一句:“易克,今天,我想说一句话,和你共勉,当然,这也是我此次南行最大的体会——” 我看着秋桐。 秋桐一字一顿地说:“不管做什么行业,一个优秀的经营管理者,必须具备战略眼光!” 秋桐的声音不大,却让我感到了此话的分量。 是的,一个优秀的经营管理者,必须具备战略眼光,秋桐的体会太和我心意了,直接击中了我思维的死穴。我一贯的经营思维里,缺乏的不正是这个吗?如果我早能意识到这一点,段祥龙未必就能钻了我的空子将我击败。 我自己的失败,不能一味归结于客观,客观是不可改变的,也不能一味全部归结于他人,要是自己防守慎密,未雨绸缪,他人未必就能有缝隙可以钻。还是要从主观上反省一下自己,深刻检讨自己主观上的失误。 谈完工作,我看着秋桐,突然冒出一句:“秋总,祝贺你!”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感到自己很残忍,却又忍不住想说出来。 秋桐神情一怔,看着我:“祝贺我什么?” “你懂的!” 秋桐的眼神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使劲抿了抿嘴唇,看着我:“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既然你祝贺我,那么,我也该祝贺你……” 我知道秋桐话里的意思,却又不知秋桐祝贺的真实含义,是真的在祝贺我初恋回归还是在讽刺我见异思迁另觅新欢。 我还没说话,秋桐接着说:“昨天,我和海珠打电话了。” 我的心一紧,我不知道海珠都和秋桐说了些什么,愣愣地看着秋桐。 秋桐说:“海珠告诉我了,说你和她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一直很尊重她,虽然多次住在一起,却没有对她有任何越轨行为……海珠说是她自己主动放弃的,因为你的心里一直还记挂着你的初恋情人,也就是那天我见到的冬儿…… “我刚才说的祝贺你,恐怕和你祝贺我的用意不一样,我是真心地祝贺你,祝贺你和冬儿重新走到一起……当然,我也为海珠感到遗憾,海珠是一个多么好的女孩子,唉……可惜…… “当然,我明白一个道理,感情的事,是勉强不得的……那天,在机场,我误会了你,误会了你们,我心里感到有些抱歉,请代我向冬儿表示歉意。” 我没有说话,默默地看着秋桐。 秋桐看着我,忽然说:“易克,我问你一个外话,你可以不回答!” 我说:“你问!” “初恋,是不是真的难以忘怀?”秋桐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说的是现实里的初恋!” 秋桐的话让我心里突然有了一阵悲凉,我突然意识到,秋桐或许在现实里从来没有过真正的恋爱,没有享受过真正的初恋。 她刚才刻意强调是在现实里,那么,是否意味着她在网络里的那场虚拟恋爱就成了她的初恋? 秋桐虽然做事做人很成熟很稳重,可是,在爱情这个领域,她却显得那么幼稚和无知。 正文 237.第237章 俨然情场老手 我的心感到阵阵疼痛,努力压制住内心的苦楚,看着秋桐说:“你熟悉那首刘若英的《后来》吗?” 秋桐点点头:“嗯……熟悉!这首歌俘获了很多人的心理。” “为什么呢?”我说。 “因为……”秋桐顿了顿,看着我:“我不知道……你说呢?” “因为在这首歌里,刘若英用她感性的嗓音缓缓地诉说了一个关于初恋的故事。即使有些人的初恋并非如想象中好,当初的另一半也并非如此地优秀,但是初恋就像一个永远抹不掉的回忆,让人想忘记也难以忘记…… “因为是初恋,所以会有好多好多的回忆,好多第一次都是与对方在一起的时候发生,第一次与异性牵手,第一次与异性亲吻,第一次与异性去旅游,第一次与异性上电影院,第一次与异性过圣诞,第一次与异性过生日。第一次收到对方的礼物。。。好多好多的第一次都会联系到对方……因为初恋,所以人才慢慢成熟。至于难忘,那是因为曾经爱过,曾经哭过笑过。” 在秋桐面前,我俨然是一个情场老手。 秋桐点点头:“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知道了……爱情是最美好的记忆,而初恋更是这其中最值得珍藏的,因为当初的爱是那么懵懂,那样焦急,那样迷离,那样信息,那样甜蜜,那样不可思议,所以,才会让人一辈子都无法忘记……只是,我以为,初恋的感觉,未必只是在现实里。” 我明白秋桐的意思,我终于肯定,浮生若梦和亦客的网络之恋,是她的初恋。 “秋总,你也是深有体会的,对吧?”我说。 秋桐的眼皮跳了一下:“嗯,我想,每个人都是有体会的……有的人的初恋走到了一起,走到了永远,而有的人的初恋,却是没有结果的。” 说到这里,我看到了秋桐眼里深深的忧伤,感受了到了秋桐的感性。 我不由伤感起来,为浮生若梦,为自己。 秋桐接着恢复了常态,看着我笑了下:“所以,易克,我要祝贺你,祝福你们。” “谢谢!”我干涩地说着。 “等有机会,我请你和冬儿吃饭!”秋桐说。 “谢谢!”我再次说。 “好了,不谈这个外话了,言归正传。”秋桐说着,从桌子上拿起一沓材料递给我:“这是我们南方考察的有关资料,供你做考察报告参考用,开动你全部的思路和脑筋,去做这个报告吧,我等着看你的思维成果。” 我接过材料回了办公室。 打开电脑,我登陆扣扣,看到了浮生若梦的签名换了:一个优秀的经营管理者,必须具备战略眼光。 我的心一颤,我知道,这是她在提示激励鼓舞我。 然后,我看到了浮生若梦的留言:“不管过去你怎样的失败过,不管过去因为什么原因失败过,都不必沉沦,不必叹息,不必懊丧,一个优秀的成功的男人,必定是一个时时能从主观上反思自己不断找寻失败原因的人,必定是一个能不断从挫折中奋起越挫越勇不肯向困难低头的人,必定是一个能憧憬明天对生活充满希望而不会一直沉湎于昨天的人……一句话:后悔过去,不如奋斗将来!” 后悔过去,不如奋斗将来!我默默品味着浮生若梦的留言。 品味了半天浮生若梦的留言,我的目光久久注视着浮生若梦的签名:一个优秀的经营管理者,必须具备战略眼光! 我深度思考着浮生若梦这句话的含义,脑海里闪现出江月村的大隐高人柳月的话,闪现出秋桐刚才和我讲的内容…… 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的一个特点,那就是我思维的活跃性和接受新事物的能力很强,我能很快将脑子里的一个思维情节迅速拓展开,能很快将一个新事物给予敏捷敏锐而强有力地穿透。 思考了一个上午,我的脑子里渐渐形成了一个突出的部位,逐渐过滤出了问题的实质和重点,找到了解决问题的突破口。 思路明朗了,下面的事情就好办了,我如释重负,给冬儿打了一个电话,开车去找她,和她一起吃午饭。 吃饭的时候,我问起冬儿今天上午的情况,冬儿嘟哝着:“这外企的管理就是严,今天刚来,就先接受上岗培训,讲了一大堆管理制度,什么上班时间不准打私人电话,不准上扣扣聊天,不准私自外出,不准上与工作无关的网站……哎——这个海峰,在单位里一副六亲不认的样子,板着个脸,好像我和他以前不认识似的。” 我笑了笑:“必须的,公私分明嘛,换了我,我也会这样的!” 冬儿说:“你以前什么时候对我这样了?” 我说:“那不是以前是我们自己的公司吗,你那时是我的内当家,准老板娘呢,我哪里敢对你那样呢,现在不是此一时彼一时吗?” 冬儿叹了口气:“真受罪,自己做老板习惯了,到别人手下打工,就是别扭!我本想下午去街上逛逛买几件衣服的,哎,看来是不行了。” 我说:“晚上我陪你逛!” 冬儿撇了撇嘴:“就是有时间又能怎么样,口袋里没有钱。” 我心里感到一阵愧疚,又感到有些心疼,摸出我的银行卡,这是公司前段时间给大家办的工资卡,递给冬儿:“冬儿,这是我的工资卡,以后就放你那儿,你要是想买东西,拿着去刷就是!” 冬儿接过银行卡看了看,装进口袋:“里面有多少?” “大概有3万多吧!”我说。 秋桐对综合业务两个部的考核区别于公司的其他部室,我和曹腾的收入下不保底上不封顶,实行动态考核管理办法。 每个月两个部的收入切块给各自的部室,切块的部分一部分是业务费用,一部分是人员工资,还有一个专门的比例,是给我和曹腾的,这里面包含了工资和奖金。 超过任务基数越高,我和曹腾的收入就越多,因为前段时间几个项目的成功操作,我每月的收入杂七杂八加起来都不低于1万,自然,曹腾的收入也是不低的。 冬儿听了,说:“这就是你这9个多月的积蓄?” 我说:“是最近的,以前没攒下钱,以前是死工资,现在是活的。” 冬儿说:“哦……那好吧,以后我们还是像从前那样,我来做管家,你的工资我来给你保管!你有什么花销跟我说。” 我说:”嗯……” “有情绪没?”冬儿说。 我说:“木有!” 冬儿说:“是心甘情愿木有还是勉强迫不得已木有?” 我说:“心甘情愿木有!” “嗯,这还差不多。”冬儿笑了下:“依照你以前花天酒地的风格,竟然还能攒下这点钱来,倒也实属不易,看来,你学会过日子了。” 我说:“你不和我在一起,我和谁一起花钱去?” 冬儿哼了一声:“贫嘴!恐怕我不在的时候,也没少了女人和你一起花钱吧?” 我咧咧嘴,没说话。 “你们男人,手里有钱就会学坏,我看,管住你的口袋是很有必要的。”冬儿边吃边说:“对了,那天我听云朵无意中说起,你那个什么秋总刚刚订婚?” 我点点头:”嗯……” “听说秋桐的老公是个大老板?很有钱。”冬儿又说,眼里带着羡慕的神色。 我闷声说:“是吧!” “听说那老板还有什么黑社会背景?”冬儿又说。 冬儿知道的可真不少,我看着冬儿:“这都是云朵告诉你的?” “怎么了?”冬儿看着我。 “云朵还和你说什么了?”我说。 “别的没说什么啊,就无意中说了这点,被我记住了。”冬儿说:“怎么?你好像有些不安和担心啊?怎么回事?说——” 我低头吃饭,不说话。 “你还没回答我呢,你为什么会和宁州2046那边熟悉?那晚那2046的经理和保安为什么突然那么怕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冬儿突然又提起了那事。 我想了想,抬起头看着冬儿:“冬儿,我给你说实话吧,2046的老板就是秋总的未婚夫,叫李顺,2046只是他的其中一个经营项目,我曾经有一段时间跟着李顺做过事,那2046的经营是我给策划的。” “哦……怪不得。”冬儿睁大眼睛看着我:“也就是说,你曾经在道上混过?” 我老老实实点点头。 “你为什么要做这个?!”冬儿的声音里带着火气。 “我……因为当时我需要钱……他给我的钱多,我就……”我低头说。 “钱多?那你的钱呢?”冬儿说。 “花了!” “花了?都花到哪里去了?”冬儿继续追问。 “没花到哪里,不知不觉就没了。”我说。 “你——”冬儿顿住了,一会儿又说:“那你为什么又不干了?” “因为……因为我不怕自己涉足太深,怕掉进去出不来,就不干了,就来这里干了。”我说。 “你还知道害怕啊,你个愣头青!”冬儿发怒:“你竟然敢做这个,小克,你的胆子可真不小,没人看着你,你就敢去作死……怪不得那晚2046的人会突然对你变了态度。” 我低头不语。 正文 238.第238章 在小树林里 “我希望你能赚很多钱,希望我们能重新拥有自己的公司,但是,我不希望你赚这样的钱,不希望你拿自己的生命去赌博:“冬儿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凄凉:“我们现在已经够惨了,你再去混黑社会,万一要是有了三长两短,你说,你对得住谁?” 我对冬儿说:“我已经离开那里了,我现在干的是正儿八经的工作,我再也不涉黑了。” “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我就怕你没那么容易能和他们脱离干系。”冬儿叹息一声,接着说:“这个秋桐也真是怪了,好好的一个女人,看起来端庄秀丽的,还干着公家的活,怎么就去和一个混黑道的人在一起,就她那条件,找一个正儿八经的大款或者高官做老公绝非难事,何必非要这样呢?不可理喻……不可理喻。” 冬儿带着无法理解的表情摇摇头:“哎——人各有志兮何可思量。” 我说:“秋总今天说……说有空请我们俩吃饭。” 冬儿一愣:“为什么?” 我说:“因为我们俩又在一起了!” 冬儿说:“她怎么知道的?” 我说:“她听海珠说的……她和海珠认识。” “哦……”冬儿看着我,突然冷冷地说:“以前你经常带着海珠到处招摇吧,秋桐也一定请你和海珠吃过饭吧?这个秋桐,倒是很会做好人,不惜放下架子请下属的女人吃饭,我看,她一定有什么目的…… “虽然我对她不了解,但是,我分析,最起码她是想借请客来拉拢你,让你好好给她出力,你的能力,干她们那破活,还不是绰绰有余。” 我有些不高兴:“人家是好心好意,你什么态度?” 冬儿脸一拉:“我不过说了她两句,你看你什么态度?就为了你这个什么女上司,你就对我这态度?” 我不吭声了,闷头吃饭。 “钱没赚到几个,脾气倒不小了!”冬儿不满地说:“以前你对我可不是这样的。” “既然她要请客,那好吧,我就领她这个情,我倒要见识见识,这位李顺的女人是什么样子的!”冬儿又说。 我默默地吃饭,听着冬儿的牢骚,心里蓦然感觉,曾经的风光过后,9个多月以后,我和冬儿似乎都变了,不知不觉,我也似乎不是以前的我了。 我不由感到很惆怅和迷惘。 吃过饭,我和冬儿出了饭店,刚要上车,正好看见曹丽开着宝马在我们跟前停下来。 曹丽摇下车窗,睁大眼睛看着我和冬儿。 我想装作没看见曹丽,急忙打开车门要上车,曹丽却叫了起来:“嗨——易克!” 我有些头疼,怎么会在这里遇见这个骚娘们!我装作没听见,继续往车里钻。 听见曹丽喊我,正打开车门要上车的冬儿停了下来,看了看曹丽,然后探头看着我:“小克,一个开宝马的女人在喊你呢,你躲什么?” 我躲不过去了,硬着头皮出来,看着下车走过来的曹丽,打招呼:“哦……曹主任!” 曹丽走近我们,上下打量着冬儿,然后又看着我:“易克,好久不见了,出差回来了?” “嗯……”我点点头。 冬儿用戒备的目光看着曹丽。 曹丽又看了看冬儿,然后看着我:“易克,怎么,不介绍下?” 我于是对冬儿说:“这是我们集团经管办的曹主任。”然后我对曹丽说:“这是我的女朋友冬儿。” 曹丽故作惊奇状:“哦……易克,你的女朋友,不是……不是一个叫海珠的空姐吗?怎么,你女朋友改名字了?”曹丽这话显然是带着坏意,存心不良。 我还没说话,冬儿就阴着脸看着曹丽,不冷不热地说:“曹主任想必是搞错了,我一直就是易克的女朋友,易克的第一个女朋友就是我,现在的女朋友还是我……” 曹丽眼珠子转了转,接着突然满脸堆笑主动拉住冬儿的手:“哦……那一定是我搞错了……呵呵……冬儿妹子,你可真漂亮,还很可爱……姐姐我一看你就喜欢上你了。” 人都是怕敬,曹丽的几句好话,让冬儿的脸色缓和了,冲曹丽笑了下:“曹主任才好看呢,我可比不上。” 曹丽忙说:“哎呀,妹子,可别这么说,姐老了,哪里比得上你呢,你看你多水灵啊……你和易克站在一起啊,简直就是天生的一对。” 冬儿笑得有些开心了,说:“谢谢曹主任!” “别叫我曹主任,那都是单位的称呼,你叫我曹姐就行了,我和易克都是同事,我们平时关系都不错的,易克工作很出色,单位里领导都很赞赏他……”曹丽那两片子一开启就嘟嘟不停:“今天姐第一次见你,一看你就很有好感呢,呵呵呵……” “谢谢曹姐夸奖!”冬儿说,刚才对曹丽的戒备眼神没有了。 “你们这是要到哪里啊?”曹丽拉着冬儿的手继续说。 “刚吃过饭,小克正要送我去上班呢!”冬儿说。 “哦……冬儿妹妹在哪里上班啊?”曹丽说。 冬儿接着说了单位地址和名称,曹丽一听,大惊小怪地说:“可了不得,妹子原来是外企的员工啊,厉害啊厉害——妹子一定是很有能力很有本事的人了。” 冬儿脸上似乎很有面子地笑了下。 “易克,快到上班时间了,你直接去单位上班吧,我正好要出去办事,正好经过冬儿单位那边,我顺便送他过去就行了。”曹丽说。 我刚要推辞,冬儿看了看曹丽的宝马,对我说:“小克,也行,那我就搭曹姐的顺风车吧。” 我无话可说了,只得应允。 “走,妹子,姐送你!”曹丽亲热地拉着冬儿的手上了自己的宝马。 看着曹丽的宝马离去,我心事重重地上了车,没有回单位,直接去了海边那熟悉的小树林边。 坐在海边的沙滩上,我闷闷地抽着烟,心里觉得有些乱,还有些空寂。 我理解自己的心为什么会乱,却不理解自己的心为什么会空寂,冬儿不是已经回到我身边了吗,为什么我还会有这种感觉? 正郁郁间,突然听到身后有停车下车关车门的声音,回头一看,竟然是曹丽来了。 妈的,她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看她过来了,站起来,拍打了下屁股,打算离去。 “站住——”曹丽怒气冲冲地奔我而来。 我看了下周围,空荡荡的没人,除了我俩。 我站住,看着走过来的曹丽:“曹主任,干嘛?” “干嘛?你说干嘛?”曹丽咬牙切齿地看着我:“兔崽子,原来以前你在骗我!” 我做惊愕状:“我怎么骗你了,领导,我怎么敢骗领导呢?” “少给我来这一套,你以前不是说你跟我干是因为要对女朋友保持忠贞吗,操——原来你还有一个女朋友,原来那个海珠只不过是你解渴的代替品,现在以前的女朋友来了,你***到底是位那个女人保持忠贞的?”曹丽眼睛有些冒火。 我做无谓状:“两个都保持!” “狗屁,我看你是在糊弄老娘,耍我呢!”曹丽说:“敢骗我,我跟你没完!” “那你想要怎么样?”我看着曹丽。 曹丽扭头看了看周围,然后指了指小松林:“到这边来说话!” 说完,不由分说,曹丽拉着我就往小松林那边去。 到了松林深处,曹丽站住脚看着我,脸上怒气消失了:“你敢欺骗领导,这事不能就这么了了。” “你想怎么了?”我看着曹丽。 曹丽看着我,半天,脸上露出饥渴的表情:“跟我……就在这里——” 我说:“我不!” “你不?你还犟嘴,不从我?”曹丽说:“妈的,我什么地方比你那冬儿差,抓紧来,听见没?” 说着,曹丽就伸手往我腰带处摸。 我往后退后一步,说:“使不得,曹主任!” “怎么使不得?我说使得就使得!”曹丽逼近我一步,眼睛里带着炽热:“乖,听话,姐还从来没打过野战,你想必也没有过吧,来,试试。” 说着,曹丽蹲下身子,手又往我腰带处摸。 正在这时,树林里突然出现了两条野狗,离我们不到10米远,正看着我们。 我伸手揪住曹丽的头发,一用力,曹丽就被我提了起来。 “哎哟——”曹丽叫了一声,接着怒目看着我:“兔崽子,你干嘛?疼死我了!” “嘘——”我小声说着,边看着前面:“有野兽——” “啊——野兽?”曹丽吓了一跳,扭头一看,看到了那两只野狗,说:“哪里是什么野兽,两只狗而已。” 我这时冲两只野狗做了一个吓唬的动作,两只野狗往后一缩,接着前爪一弯,喉咙里嚎叫了一声,作势要扑过来—— “啊——”曹丽惊慌地叫了一声,要往我怀里扑,我一闪身,曹丽扑了个空,抱住了一根树干。 我弯腰捡起一根粗树枝,然后叫了一声:“曹主任,你快跑,我掩护——” 曹丽急忙快速逃了出去,我拿起树枝冲两只野狗冲了过去,边大叫一声,两只野狗一看来了不怕事的,撒腿就跑。 ***狗就是这样,从来都是欺软怕硬,和某些人一样。 然后,我慢慢出了树林,曹丽正坐在远离树林的沙滩边喘气,脸色发白,惊魂未定。 我慢慢走过去,这时,附近来了几波游人。 正文 239.第239章 防不胜防 我走到曹丽跟前,坐在她旁边,用玩世不恭的表情说:“曹主任,刚才幸亏你跑得快,不然,可就糟糕了,可就不仅仅是被咬那么简单了。” 曹丽说:“怎么了?” 我说:“那两只野狗是公狗,好像很久没做那事了,刚才要不是你跑得快,说不定啊,这树林里就要上演一出特别的小电影了。” 说完,我心里忍不住大笑起来。 “你去死——”曹丽骂我了一句,接着又恨恨地说:“那两个死狗,什么时候出现不行,偏偏这个当口,还吓得老娘够呛。” 曹丽想得美,就是没那两只野狗正巧出现,我也不会和她。当然,如果没有那两只野狗,我需要想别的办法,而别的办法未必有这么完美,这两只野狗也算是帮了我的忙了。 一会儿,曹丽看着我:“易克,你这小子福气不浅啊,自己混的不咋样,找的女人还都很牛逼,走了一个空姐,又来了一个外企的。” 我说:“人的福气都是自己造化的。” 曹丽说:“能得到我的青睐,也算是你的福气之一,妈的,我这么一个大美女,还是正儿八经的高层领导,主动倒贴给你这个没钱没权没地位的落魄小子,你说,谁有这么好的福气?你真不识好歹。” 我说:“我这人就是贱命,就是不识好歹,没办法。” 曹丽又幽怨地瞪了我一眼。 过了片刻,曹丽问我:“对了,易克,我问你个事,你得老实回答我!” 我说:“你说,我这人,优点是诚实,缺点是太诚实!” “哼……”曹丽哼了一声,接着问我:“我问你,这次你和秋桐还有孙总到南方开会,后来你又单独和秋桐一起去考察,你觉得开心不?” 我想了下,回答说:“孙总没走的时候,还挺开心的,可是,孙总走了之后,我一点都不开心!” 曹丽眼睛一亮:“为什么?” 我说:“孙总在的时候,对我还是很照顾的,很平易近人,不摆领导架子,出去玩都带着我,可是,孙总走了后,跟着秋总一起出差,好不开心哦……” “怎么了?是不是她骚扰你了?还是你们之间。”曹丽看着我。 我心里明白曹丽的用意,她无时无刻都在想抓住秋桐的小辫子,只要能放倒秋桐,她是不惜牺牲我的。 我做不平状说:“那倒没有,秋总除了工作,根本就不和我说一句话,还有啊,出去考察学习的过程中,不停安排我干这干那,除了找材料就是让我做好记录,整个就是一工作狂,我想出去游玩一下都没机会…… “就连人家接待的报社主动提出安排的游玩项目,她都拒绝了。哎——出来考察哪里能这样啊,没见过这样的领导,去了这么多地方,一个景点都没玩过,净是工作了。” 我的言语间对秋桐表现出极大的不满。 曹丽一听,泄气了,接着又强笑了下:“那没关系,等以后我有机会出去考察开会,我争取带你去,保证玩的爽。” 我没说话,心里暗笑,曹丽和我不是一个部门,她开会单独带我出去的机会基本就不会存在,即使存在,我也会化解掉。 曹丽想了半晌,又问我:“对了,你有没有发现秋桐和孙总之间……有什么猫腻没有?” 我摇摇头,斩钉截铁地说:“没有,曹主任,你怎么能那么想啊,孙总是集团领导,领导怎么会干那样的事情呢?再说了,秋总虽然工作安排上很让我不满,但是,她在生活作风上是一个很严谨的人,她从来不单独和孙总呆在一起,就连去孙总房间汇报工作,都是带着我一起去。” 曹丽松了口气,脸上却又带着一丝失望,这表情让我看出了她内心的矛盾心理,既不想让别人和她争男人,却又想抓住秋桐的把柄。 秋桐身边有这么一个时刻盯住她准备暗算她的曹丽,让我感到隐隐不安,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何况,秋桐身边还不止有一个曹丽,还有赵大健,还有孙东凯,甚至还有一个曹腾。 妈的,防不胜防啊,须时刻警惕着。 正在这时,曹丽的手机响了,是孙东凯打来的。 “孙总……我在外面忙事情的……嗯……你说。”曹丽接听孙东凯的电话:“白老板请客……他想做我们集团的那块工地。” 我知道,孙东凯在集团除了分管经营,还分管基建。集团最近正要搞一个地产项目。 “市政法委领导打了招呼了……那白老板还这么客气啊,呵呵……”曹丽笑着:“嗯,行,既然他想加深感情,那晚上我就跟你一起去赴宴。” 无疑,这白老板就是白老三,他是想做集团正要开发的这个项目的工地,他姐夫先给孙东凯打了招呼,然后白老三出面请孙东凯吃饭加深感情。 打完电话,曹丽带着炫耀的表情对我说:“还记得那天在皇冠大酒店吃饭时候遇到的那位白老板不?他可是市里领导的小舅子,他今晚请孙总去吃饭呢,还邀请我了。” 我笑了笑:“你真有面子!” “这位白老板,可是很有背景的大老板,做的都是大生意,人家能看上咱们集团的工地项目,那是给我们面子。”曹丽站起来说:“好了,走了,死东西,一个下午的功夫白费了……白浪费我的感情。” 说完,曹丽一扭一扭走到车边,开车走了。 我继续呆在海边,感受着海风的吹拂,思考着我的考察报告…… 天色渐晚,我正要开车去接冬儿下班,却先接到了冬儿的电话:“小克,我今晚有个饭局,不回去吃饭了,你先回去吧!” “哦……刚上班第一天就有饭局啊。”我笑着:“同事为你设的欢迎餐会?” “不是,是曹丽,她约我晚上一起到远洋洲际大酒店吃饭。”冬儿说:“曹丽开车过来接我的,车子正停在楼下!哎——听曹姐说这远洋洲际是星海最高档的五星级大酒店!” 我一听,懵了! 曹丽要带冬儿去参加白老三的酒场,要带冬儿去和白老三和孙东凯这两只色郎认识! 曹丽第一天结识冬儿,就要带冬儿参加酒场,冬儿竟然立刻就痛快答应了。 我此刻还不知道曹丽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我知道,曹丽一定没安好心。 冬儿刚来星海,刚认识曹丽,还不了解这其中这些人和我的纠葛,曹丽几句甜言蜜语就把她糊弄晕了,她稀里糊涂答应了,可以原谅,而曹丽的用心却是我无法接受的,用心叵测! 我毫不犹豫地立刻对冬儿说:“不准去!” “为什么?”冬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意外。以前,冬儿参加闺中密友的聚会,我是从来不干涉的,甚至还亲自去接送。 “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但是,你一定不能去参加!”我的声音不容置疑:“你现在立刻回绝曹丽,我这就开车去接你!” 我的声音很果断,还有些严厉。 冬儿听出了我声音里的味道,沉默了片刻,说:“好吧……那我就说单位里要加班,不让她等我了。” 说完,冬儿挂了电话。 我不再迟疑,立刻开车直奔冬儿单位。 到了冬儿单位楼下,没看到曹丽的车,看来她已经走了,一会儿,冬儿无精打采地从楼上下来,上了我的车。 我立刻发动车子,冬儿坐在车上沉默了一会儿,说:“小克,你是不是对这个曹丽有什么成见?” “嗯……此人心计多端,我不喜欢,只是因为是同事,还是领导,面子上不好多给她难看而已。”我说:“冬儿,你记住,今后,只要是她邀请你出去,你一律不要答应。” 冬儿看着我,皱了皱眉头:“为什么?这人我觉得还蛮不错的,性格很爽朗,对我也很亲热近乎,我在星海,刚来这里,不认识几个朋友,能有这么一个女友,有什么不好?” 我咬咬嘴唇,没有说话。冬儿似乎对我的警告满不在乎,没放在心上。 “不过,我也看出这曹丽带着一股风骚劲儿。”冬儿接着说:“我想,这曹丽一定很善于交际,你不喜欢她,倒也不错,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坏事。”冬儿似乎在自我安慰,接着叹了口气:“哎——可惜了一顿美餐哦……” 我依旧没有说话,直接开车到了洲际大酒店楼下,停住车,对冬儿说:“走,下车!” 冬儿看了看外面,然后看着我:“小克,这不是洲际大酒店吗,你不是不让我来这里吗,怎么。” “我只是不想让你跟曹丽参加她的饭局,你想来洲际品尝大餐,好,我陪你来吃,吃什么都行!”我看着冬儿。 冬儿看着我,突然火了:“小克,你什么意思?我不过就是嘴上说说可惜一顿美餐,你以为我是要饭的,农民刚进城?我以前没去过五星级酒店吃饭?我就缺这顿饭?就我们手里这点破钱,你以为你现在还是以前,来这里花自己的钱摆阔气,这点钱能吃几顿饭?” 我不吭声,看着冬儿。 “少给我烧包,走,不在这里吃!我不稀罕!”冬儿说。 我呼了口气,说:“冬儿,对不起,等我以后赚了钱,你想去哪里吃咱就去哪里吃,你想吃什么咱就吃什么。” “好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有吃大餐的这钱,我还不如去买两件衣服。”冬儿闷声说:“好了,不说了,走吧。” 我心里一阵惭愧,为自己不能让自己的女人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花钱而惭愧,对一个男人来说,还有什么比在自己的女人面前掉价更尴尬的呢! 正文 240.第240章 曹丽和白老三 我于是带冬儿离开,找了一家面馆,草草吃了顿饭,然后,陪冬儿去逛商场。 我和冬儿一直以来的习惯,都是冬儿要去逛商场,我尽量陪同,冬儿在前面购物,我在后面付钱,不管冬儿看中什么,我眼皮都不眨一下直接去付款。 那时,我的心里总是充满了自信和充实,还稍微带着一丝自豪和炫耀,觉得男人的虚荣心也得到了满足。 可是,此刻,我和冬儿在逛商场,我还是跟在冬儿身后,却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冬儿最大的喜好就是买衣服,她穿衣服的品味确实不低,只认国外的名牌。 一会儿,冬儿在一件套装前站住,仔细端详着,售货员热情过来介绍,鼓动冬儿试穿一下,冬儿经不住诱惑,进了试衣间。 一会儿,冬儿穿着套装出来,站在我面前,笑着说:“小克,你看好看不?” 这件衣服好像是专门为冬儿设计的,冬儿穿在身上煞是好看,愈发显出她的亮丽和婀娜身材。我不由自主说了一句:“真好看!” 冬儿听了,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刚才的不快已经没了,冬儿接着问售货员:“这衣服多少钱?” “这衣服是刚从国外进口的最新款式,不打折,2万9。”售货员说。 我一听,倒抽一口凉气,妈的,我刚给冬儿的卡里只有3万块,这衣服一下子就要给我挖去2万9 ,还给我剩下1千元。 冬儿一听,也有些愣了,咬了咬嘴唇。 我咬咬牙,对冬儿说:“买,把卡给我——” 冬儿咬紧嘴唇,看着我,嘴里迸出一个字:“不——” 说完,冬儿就进了试衣间,把衣服换下来,然后挽着我的胳膊:“走吧,不买了,太贵了。” 我的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木木地走着。 “小克,只要你有这个心我也就知足了……这衣服咱现在是不能买的,买了这件衣服,咱就成了穷光蛋了……唉……现在不比从前了。”冬儿说着,轻轻叹了口气。 我有一种被刺激被伤害的感觉,对冬儿说:“冬儿,你等着,用不了多久,我们会再回到从前,我要让你在这里尽情购物。” 冬儿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逛了半天商场,冬儿最终买了一身套装,一双鞋子,花了8000多元。这个数字在冬儿以往的购物行为中,是微不足道的。 “在外企上班,不能穿得太寒碜,先这么将就着吧,别让人笑话就行,不给你丢脸就行了。”冬儿和我离开商场时,怅怅地说了一句。 我心里酸酸的,我现在这个吊样,还谈何面子,这里有几个人知道我是曾经牛逼哄哄的小老板呢! 回到宿舍,我打开电脑,准备开始做秋桐给我安排的考察报告。 冬儿又试穿了一会儿刚买的衣服,在我面前转悠了几圈,然后坐在沙发上,拿出一本会计专业的书,开始看起来。 “怎么?要开始学习了?”我看了冬儿一眼。 “好久不接触财务了,很多东西都生疏了,要恶补一下,不然,在你兄弟那里干,干不好多丢人!”冬儿说。 “凭你的基础和能力,干好这份工作,是没有问题的,外企的财务管理我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说。 “错,外企对财务管理职位的要求和内企有很大的不同,”冬儿说:“我现在的职位是财务主管,这个职位虽然是外企财务体系中最低的,但是要求也很高,起码要有良好的高等教育背景,英语流利,有很好的沟通能力,Word、Excel熟练,还要有娴熟的财务业务能力和管理能力,良好的协调能力,熟悉西方会计,熟悉有关中国法律…… “外语我没问题,但是西方会计和中国的法律,我还是需要再进一步提高的,仅掌握电算化的知识和有会计师职称是不够的,我得多熟悉西方财务作业的环境。” 冬儿虽然好玩,但是也很好学,这一点,和我很相似,我们以前在公司里的时候,经常提到的一句话就是:拼命工作拼命玩。冬儿的脾气,干一件事,要么不干,要干就要干好,这也是我的做事风格。 “呵呵……看来你是真的要下功夫了。”我说。 “没办法,逼的,谁让我们现在这个样子呢,”冬儿说:“再说了,人家海峰给了你那么大的面子招聘我去工作,我总不能不给海峰面子干得一塌糊涂吧……那可是你兄弟哦……既然我去干了,我就得干好,不能让周围的人瞧不起。” 我笑了笑,没再说话,开始凝神做自己的方案,冬儿也开始专心学习。 我做了一会儿方案,点燃一颗烟,又扭头看了看正聚精会神看书的冬儿,突然心里感到一阵别样的感觉,觉得这种氛围很新鲜。 以前,有自己的公司,每日里白天忙着跑业务招待客户,晚上到处疯玩逛商场泡酒吧,几乎从来不摸书本,哪里想得到充电学习,可是,现在,在这样的境况下,我们之间似乎充满了一种知识分子的情调,这种情调是以前从没有过的。 冬儿似乎觉察到我在看她,没有抬头,说了一句:“干嘛?” “不干嘛,休息下脑子。”我说着,站起来走过去,做到冬儿身边,将她拥在怀里:“哎——丫头也开始知道学习了,难得哦,我看你学习的样子很感性呢。” “别打扰我,我正看得用心呢。”冬儿说。 “嗯,好吧!”我看冬儿难得一次这么用心钻研,也就回到自己电脑前,继续疯狂码字。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方案做到一半的时候,冬儿放下书本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走到我身后,两手按在我的肩膀上揉捏着:“小克,脖子酸了吧,我给你揉揉。” 我停止敲击键盘,笑着对冬儿说:“冬儿,我怎么感觉我们现在好像是牛郎织女的生活呢。” “哼,我才不羡慕那穷日子呢。”冬儿说着,脑袋凑近我的电脑屏幕,嘴里念念有词:“关于加强完善发行网络建设的战略思考……南方考察启示录……哎——小克,你现在学会思考战略问题了?” 我说:“是的!” “战略思考。”冬儿自言自语着,突然说:“小克,你发现没有,以前,我们好像从来就没有想到过什么战略问题,那时,你主外我主内,我们整天忙得屁颠屁颠,思考的好像是一个又一个战术,却从来没有想到过综合的战略观念,从来没有提及过什么战略,我们脑子里好像都缺乏战略意识。” 我点点头:“嗯……以前,我没有意识到,现在,我也是刚刚有这意识……没有战略,只有战术,只能是小打小闹,终究成不了气候,即使暂时成了小气候,也难免会受到局限,难免会被对手抓住漏洞,钻了空子。” 冬儿的手突然颤抖了一下,接着两手离开了我的肩膀,我回头望去,冬儿的眼神似乎有些震动,还有些怅惘。 “怎么了?”我问冬儿。 “没什么。”冬儿敷衍地说了一句:“你忙吧,我收拾下房间。” 我继续码字,冬儿开始收拾房间,一会儿,冬儿拿着那把望远镜对我说:“咦——这里有个很高级的望远镜哦,你买的?” “他们送的!”我边打字边说了一句。 “嗯,我试试这望远镜的效果。”冬儿说着站到客厅的窗台举起望远镜往外看,边说:“哇塞,这望远镜还是红外夜视的,好牛啊,很好玩,我都能看见后面楼上人家家里的家具,好清晰啊……” 我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没有理会冬儿。 “啊——”冬儿突然叫了一声:“小克,快来看,快来看——” 我扭头看着冬儿:“怎么了?看什么?” 冬儿脸色红红地看着我,抿嘴笑着,冲我招手:“快来呀,有好东东——” “什么好东东?”我依旧坐在那里没有动。 “傻小子,来看看:“冬儿笑着过来拉我,我被冬儿拉到窗前,冬儿把望远镜递给我,指着后面的一个窗口说:“快看,我看到曹丽了,你看,她在和谁一起干嘛呢?” 我一听,明白了,冬儿一定是看到曹丽在做那事了,我想一定是曹丽在和孙东凯一起做那事。 我摇摇头,笑了笑:“曹丽这后面的楼上有套房子,她在和男人做那事吧,这有什么好看的……那男人一定是一个瘦儿吧唧的中年人吧。” “啊,原来你早就发现过啊,”冬儿说:“不过,你说的这男人好像不是那么瘦儿吧唧哦……还带着一副眼镜呢。” 我一听,不由心里一怔,难道这男人不是孙东凯? 我举起望远镜,很快就找到了曹丽那房子的窗户,看到了客厅沙发上的一对男女,那女的是曹丽,而那男的,竟然是白老三! 我靠,曹丽竟然和白老三勾搭上了,刚吃了一顿饭,就直接带回来上了。 不知道曹丽和白老三一起孙东凯知道不知道?不知道要是孙东凯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我正看着,感觉到冬儿的身体已经紧紧贴住了我,在我身上轻轻摩擦着,一只手也伸到了我的…… 很显然,冬儿是被刚才看到的情景激发起了心思。 而我,此时却没有任何**,我脑子里充斥的是曹丽和白老三的勾搭意图,他俩在一起,我不知道会对以后我周围的人产生什么影响。 我放下望远镜,眉头紧紧皱着,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发呆…… “小克——”冬儿的声音有些颤巍,手加快了动作。 正文 241.第241章 天真的想法 我转过身,拿起冬儿的手,脱离开冬儿的身体,呆呆地看着冬儿。 冬儿看我的神色有些异常,说:“怎么了?小克。” “他俩怎么会在一起?”我自言自语了一句,坐到沙发上,点燃一颗烟。 冬儿似乎被我的神态消退了激晴,坐到我身边,看着我:“怎么?那男的不是曹丽的老公?” 我点了点头:“嗯……那男的叫白老三,是混道上的,他后台是市里的大人物……而且,这个白老三是秋桐的未婚夫李顺的死对头。” “哦……原来如此……混道上的,这么说,曹丽和道上的也有联系了。”冬儿说。 “你知道不,今晚和曹丽一起吃饭的就是这白老三。”我看着冬儿说:“曹丽就是要带你和这白老三一起吃饭的。” “哦……是这样。”冬儿愣了下,接着看着我:“这就是你不让我今晚去吃饭的原因?” “嗯……算是其中之一吧。”我说。 “你怎么事先知道的?”冬儿问我。 “曹丽下午打电话,我偶尔听到的。” “你和这个白老三认识?”冬儿又问。 “嗯……打过交道。”我说。 “他对你怎么样?” “不怎么样!” “怎么了?你得罪过他?”冬儿说。 “嗯,我跟着李顺干的时候和他的手下结了梁子。”我看着冬儿:“你知道不,那天在2046和我打架的四个秃头,就是他的手下,是四大金刚,这四大金刚,已经是第二次和我交手了。” “啊……”冬儿有些吃惊,看着我说:“小克,你得罪了道上的人,这可如何是好,你可要小心啊,道上的人都很狠的……我们在星海无依无靠,没人能帮助我们的。” 我看着冬儿笑了下:“别害怕,没事的。” 冬儿知道我在宽慰她,皱着眉头,一会儿突然说:“哎——我有个好办法,能缓和你和白老三的关系!” 我看着冬儿。 “你看,曹丽和白老三是这种关系,那说明两人的私交是不错的……而曹丽呢,对我也是很好的,”冬儿说:“小克,你看这样行不,我去和曹丽说说,委托曹丽做和事佬中间人,到白老三跟前帮你说说话,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算了。” 冬儿的话让我哭笑不得,我对冬儿说:“冬儿,你想得太幼稚了,事情没那么简单……你千万别找曹丽啊,这事我能安排好,你千万不要插手。” “为什么?”冬儿不解地看着我。 “呵呵……”我笑着:“这其中的道道多了,不是你想象地那么简单,好了,时间不早了,去睡觉吧,明天你还得上班呢。”说着,我低头吻了吻冬儿的额头。 冬儿皱了皱眉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哦……那好吧,我去睡觉……你也睡。” 我说:“你先睡,我还没忙完。” “我不,我要你抱着我睡。”冬儿撒娇。 “好吧。”我弯腰抱起冬儿,进了卧室,将冬儿放到床上,然后也上了床,抱着冬儿:“乖,睡觉。” 冬儿躺在我怀里,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等冬儿熟睡后,我又爬起来,继续我的码字。 天亮破晓时分,我的码字结束了,又仔细修改了一遍,算是完成了。 我不打算睡觉了,洗了把脸,开始做早饭。 早饭做完后,冬儿也起床了,我招呼冬儿吃早饭。 冬儿看我一夜没睡,心疼地说:“小克,干嘛这么拼命,公家的活,又不是自己家的,犯得着吗?” 我笑笑:“白天事情多,脑子清净不下来,晚上工作效率高,一旦开始了就停不下来。” “那你睡一觉再去上班!”冬儿说。 “没事,我是铁人,不困的!”我说。 “你就是再卖命,也不见得就能多赚多少钱,人家也不见得就会多赏识你几分。”冬儿嘟哝着:“女人当家,墙倒屋塌,跟着一个女人干,我看没什么出息。” “好了,吃你的饭吧!”我不想听冬儿说这个,夹起一个荷包蛋塞到冬儿嘴里。 冬儿吃完荷包蛋,又开始说话:“我看,你似乎不乐意听我说你这位女上司的什么坏话,是不是?” 我看着冬儿:“你别没事找事好不好?” 冬儿撇了撇嘴:“你想和我吵架?” 我忙说:“不想!” “哼——”冬儿哼了一声,接着突然又问我:“这房子,是不是你借住了那个李顺的?” 冬儿很聪明,竟然能猜到,我点了点头:”嗯……” “他为什么要借房子给你住?”冬儿说。 “我曾经跟着他干过,给他出过不少力。”我说:“还有,这房子他住不着,反正也是空着,又不想出租,就借给我住了……怎么,你不想住,要是不想住,我们就搬出去另外租房子。” “我说要出去租房子了吗?”冬儿闷闷不乐地说了一句,似乎有些心事重重继续吃饭。 吃过饭,我下楼开车,准备送冬儿去上班。 车子刚拐出去楼前,正要上路,突然一辆黑色的宝马猛地从左前方冲出来,差点就和我的车撞在一起。我急忙刹车。 那黑色宝马停住了,车窗摇下来,同时车里传出一声怒喝:“找死啊——” 我一看,妈的,开车的是白老三。 白老三这时也看到了我和冬儿,微微一怔。 冬儿这时也认出了白老三,不由一把抓住了我的右手,有些紧张。 我看着白老三,微微一笑,摇下车窗:“白老板,早上好!” 白老三看着我,又看了看冬儿,嘴角露出一丝阴笑:“易克,早上好——你小子艳福不浅,刚听四大金刚说你又换了马子,果真如此。” 说着,白老三用贪婪的目光扫视着冬儿。 我说:“前几日和你手下的四个兄弟发生了一点小摩擦,不好意思。” 白老三脸色阴沉地看着我:“你小子倒是很能窜,宁州也能遇到你……小子,既然你已经洗手不干了,我奉劝你一句,做个聪明人,不该你看到的,你就是看到了也要没看到,不该说的,你要咽到肚子里。” 我呵呵笑了:“这世界上,没人愿意做傻瓜。” 白老三哈哈一笑:“小子,如此说来,最好不过……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我想,在星海,没人愿意得罪我,除非他是个傻瓜。” 说完,白老三冷笑一声,开车离去。 然后,我开车送冬儿。冬儿舒了一口气,接着说:“小克,这个白老三,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老大。” 我说:“人不可貌相。” “你可千万不要再惹他啊……”冬儿说:“他两条道上都有人,咱惹不起,你别仗着你会功夫就逞能,你自己一个人,再强的功夫,也斗不过他们的。” “嗯……”我答应着冬儿。 “要是……实在不行,咱们离开星海,躲得远远的,回宁州去吧。”冬儿说:“宁州是我们的家乡,在自己家乡里做事,也踏实。” “冬儿,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能回宁州吗?”我反问了冬儿一句。 冬儿沉默了半晌,说:“那……要不,我们就到别的地方,比如到绍兴,或者嘉兴……那里离家也不远。” 我心里一阵苦笑,有李顺在,我哪里也去不了,我不敢拿我父母的安危开玩笑。 我现在只有两条道,一个是在发行公司干,另一个就是跟着李顺继续干黑社会。 当然,我是不能再去干黑社会的。 我不想告诉冬儿更多,就说:“到外地还得另外找事情做,租房子也需要钱,而且,未必就能找到合适的工作,特别是你这外企的活儿,不是那么好找的……还是在这里干吧,我会小心的,你放心吧。” 冬儿听我这么说,不言语了,扭头沉默地看着窗外。 一会儿,冬儿说了一句:“唉……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没有钱,什么都做不成。” 冬儿的话让我的心里沉甸甸的。 送冬儿到了单位,我直接开车去公司,刚放下车,曹丽过来了。 曹丽虽然施了粉黛,眼圈依旧有些发乌,我知道这是通宵"没休息"的结果。 “易克,怎么回事?昨晚我想带冬儿去吃饭,冬儿说要加班:“曹丽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看,冬儿加班是假,是不不让去的吧?” 我看着曹丽:“是的,是我不让我去的!” “为什么不让去?”曹丽说。 我没有回答曹丽的问题,说:“曹主任,请你以后不要带冬儿出去,我不想让她涉足你的圈子。” “我的圈子怎么了?”曹丽说。 “没怎么,你自己心里有数!”我说。 “呦——什么我心里有数?”曹丽说:“我的圈子里都是达官贵人,都是富商大人物,带她见识这些大人物,有什么坏处?你自己不愿意跟我去见识也罢了,还不让冬儿去,你这人怎么这样?” 我说:“不稀罕!我再给你说一遍,以后你不要和冬儿接触。” 曹丽哼了一声:“靠——怎么,怕冬儿找到更好的男人吧,自己对自己没信心吧?她要真找了男人,那不是更好,你还怕没女人看上你,她不跟你了,姐要你……” 我阴沉着眼神看着曹丽,不说话,曹丽被我的眼神盯得有些发毛,不说话了,又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我刚要上楼,却看见李顺正下楼,神色有些忧郁和阴沉。 正文 242.第242章 发展的重点 看到我,李顺停住了脚步:“我和秋桐订婚了,你知道不?” 我说:“刚知道!” “你不打算祝贺我一下吗?”李顺的声音听起来竟然有些凄冷。此时,我注意到,李顺的左手上没有戴戒指。 “祝贺你,李老板!”我说。 “祝贺个屁!”李顺突然说:“靠,我的要求一个也没实现,就这么订婚了,这下一步还得结婚……让辞职不辞职,让把那小孩送走就是不送,全职太太木有,没结婚先有了小孩,我这面子往哪里放?你说,往哪里放?” 听到这里,我立刻做出了一个判断,李顺没有把秋桐收养小雪的事情告诉父母,难道他突然对小雪动了恻隐之心?不忍心这孩子再度成为孤儿? 李顺虽然是我在问我,却似乎又不需要我做出回答,接着说:“还记得我给你下达的任务不?” 我点了点头:”嗯……” “记着就好……我告诉你,易克,摆在你面前,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跟我走,要么就在这里呆着,哪里都不准去。”李顺说:“当然,你家里的父母我会照顾地很好的,这个你放心就是……” 我的心里一阵寒意。 李顺抬头看着春意浓浓阳光明媚的星海的天空,阴冷地说了一句:“最近这星海的气候有些阴,我正在筹备把手里的项目往南迁移,这以后,我发展的重点就要在宁州了。” 我忍不住说了一句:“李老板,宁州那边,还是也要小心点的好,不要太招眼。” 李顺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一声,接着说:“操——你以为我把项目南迁就代表我在星海怕了?我李顺这么多年来,怕过谁?能让我李顺害怕的人还没生出来呢?我这是经营规划,战略转移,你懂不懂?做事业,要有战略规划,要有长远眼光…… “老爷子老太太不过就是调整了下职务,这是组织上的正常调整,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老爷子还是副地级干部,老太太还是副处级干部,都是国家的好干部,多大个事?” 我看着李顺,不知道李顺这话有几分是真的。 “宁州我的事业正红火呢,在宁州,老子就是天下第一,谁敢惹我?”李顺的口气有些嚣张,浑身得瑟着:“我的百加乐,我的2046,我的当铺,我的服务业,正开展地红红火火呢,这是我事业的四大支柱,在宁州,不客气地说,挡我者死!不管他是哪里的。” 我沉默了片刻,说:“那天宁州2046的事情,二子告诉你了吗?” “告诉我了。”李顺拍拍我的肩膀:“兄弟,让你受惊了……那事,我专门痛骂了经理和保安队长一顿,要是你还觉得不解气,回头我狠狠揍他们一顿。” “这倒不是主要的。”其实我想问的是二子有没有告诉李顺关于四大金刚突然出现的事情,我继续说:“我想说的是那天晚上。” 话还没说完,李顺就打断我的话:“好了,不说了,我得赶紧赶飞机去宁州了……有事回头再说,对了,你以后要是缺钱,就跟我说声,我这里别的没有,就是钱多。” 说完,李顺匆匆走了。 我看着李顺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李顺很孤独。 我摇摇头,然后去了办公室,将考察报告打印出来,直接去了秋桐办公室。 秋桐办公室的门开着,秋桐正站在窗口背对门口抱着胳膊看着外面。看着秋桐的背影,我突然感觉秋桐此刻显得很忧郁,很无助,很无奈而又无力。 我站在门口轻轻咳嗽了一声,秋桐的身体微微一颤,似乎被我的咳嗽扰乱了自己的沉思,迅速用手抹了一下眼角,接着轻轻转过身来…… 看到我,秋桐微笑了下:“易克,来——” 我进去,秋桐坐到办公桌前,招呼我坐在对过。 我把考察报告递给秋桐,秋桐接过去。 “加强完善发行网络建设的战略思考……南方考察启示录。”秋桐轻声念了一遍题目,然后接着就抬头看着我,笑了:“战略两个字出来了。” 我也笑了:“贯彻领导意图啊!” 秋桐抿嘴继续笑着:“为什么想到发行网络这个选题,而不是如何扩大征订如何发展零售如何加强队伍建设如何加强内部管理……这些,也都可以站在战略的高度来审视。” 我说:“因为,在整个发行体系中,发行网络是最基本最关键的骨架,是最能催生整个发行体系壮大和成长的主干,这就好比一棵大树的树干,没有一个强壮的树干,树上那些花儿那些绿叶那些果实,统统都是一句空话,什么枝繁叶茂、什么果实累累,都是浮云。” “呵呵……神马都是浮云啊……”秋桐继续笑着看我:“所以,你抓住了网络体系建设作为思考的切入点。” “是的,站在战略的角度思考整个报业发行,我以为,目前的破题之笔就在这里!”我说。 “嗯……说地好!”秋桐带着赞赏的语气,眼神发亮:“易克,你和我想到一起来了,我们俩的思路是一样的!这样吧,我先不看文字,先听你说,好不好?” 我说:“好,那我就先给领导汇报!” “别用汇报这个词了,我看,用交流切磋比较合适!”秋桐说。 “那不行,你是领导,哪里敢跟领导切磋,还是应该说汇报!”我笑呵呵地说。 “嗯,好吧,小伙子,小易克经理,那你就汇报吧!”秋桐说。 “我这个考察报告的前面部分,是南方考察的基本情况,这些我就不再叙述了。”我说:“我重点围绕南行考察从兄弟报社那里得到的启示和启发,结合我们的工作实际,结合我们目前急需发展完善的部分来讲。”我说。 “嗯……”秋桐托着腮,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小伙子,讲——” 我说:“作为报业发行,发行网络的组建和完善是最基本的东西,没有一个覆盖面广、高效运作的发行网络,就无从谈起报业发行,就无法开展报业发行。 “目前,星海传媒集团拥有整个星海报界最庞大最完善的自办发行体系,这个体系,拥有20条发行投递线路,触角延伸到星海整个市区的各个发行站以及县区发行站,还延伸到几乎所有的乡镇和办事处。 “可以说,这个架构是和星海邮政局相似的,架构组成丝毫不逊于星海邮政局,换句话,毫不客气地说,我们的自办发行网络就是一个小邮局,只是我们的范围只限于星海。” “嗯……”秋桐点点头。 我继续说:“这个发行网络是由以下几个部分构成,源头是我们的分拣,然后是投递车辆,接下来是发行站,发行站以下是市区的发行员,还有县区下面的乡镇办事处发行点,以及发行点的发行员,这些点和线,构成了一个覆盖星海全市的面,实现了报纸的高效投递,效率甚至超过了邮局。 “邮局投递的报纸,当天能够到达的只是市区和县城驻地,而我们自办发行的投递车辆,除了发行站,还能在当天跑遍所有的乡镇办事处发行点,当天就能让乡镇甚至一部分村看到我们的报纸……这是我们比邮政投递强的地方,也是我们的优势…… “我们拥有如此强大的投递网络,如此高效的投递队伍,如此完善的点线,但是,却没有充分发挥出它的全部功能,我们的发行网络,目前的职能只是投递本集团的报刊,从某种角度来说,这是一种资源的浪费,从整个报业发行的战略来说,这是一种失策。” “哦……”秋桐凝神看着我:“继续说下去——” “要想促进报业发行的多元化发展,实现以发行养发行的目标,要想不断壮大整个发行体系的实力,要想实现报业发行体系的可持续长久发展,我以为,我们必须要放宽视野,创新思路,充分发掘发行网络的潜能,实现多条腿走路,发挥我们的优势,最大限能地利用好我们的发行网络,让其产生最大能量的效益。”我继续说:“我想,我们可以尝试在以下三个方面有所作为。” “哪三个方面?”秋桐紧紧盯住我。 “第一,开展物流配送业务,星海有很多综合和专业的批发市场,我们的20条投递线路是串联星海所有的乡镇的,为什么不可以代替县城和乡镇上的那些商店配送货物呢?这样,我们能增加收入,收取送货费用,而下面那些商家也不用专门百里迢迢跑到星海的市场来进货,节省了来回的费用,大家皆大欢喜…… “这一块钱的收入,可是属于公司的……这是大物流,还有小物流,我们的发行员,每天只用2个小时的时间就投递完了报纸,一天剩下的时间都是空闲,我们为什么不可以为订户开展代送家用品业务呢? “联系几家大型超市和牛奶厂,开展合作,订户,特别是那些出门不便的老年订户,需要什么家用物品,我们代为买好,通过发行车送到站上,发行员再送到订户家中,这样,订户足不出户就可以买到东西,而我们只收取少量的劳务费,订户方便了,我们的发行员也能赚取劳务费,增加收入,发行员的收入增加了,也有利于我们投递队伍的稳定。” 秋桐认真听着,点点头。 正文 243.第243章 提醒和警告 我继续说下去:“第二,开展外报外刊代订代投业务,全国全省在星海发行的报刊有上千种,目前基本都是通过星海邮局来征订和投递,邮局多年来垄断了这个行业,现在是市场经济时代,我们拥有和邮局一样的网络,凭什么不可以去夺取这个市场,凭什么不可以做这块业务? “邮局依仗自己是老大,以为自己的地位无人可以撼动,对很多非党报党刊在之外的报刊很傲慢,征订不下力气,投递费还收得不低,而那些报刊虽然不满却也无可奈何,只能任凭邮局漫天要价,任其宰割,这些报刊部门基本都有在省级和地级设立的站,我们完全可以直接和他们联系,以同样或者较低的投递价格把这块业务拉过来,同时保证给他们不低于邮局的征订份数。 “当然,征订的份数越多,我们赚取的代投费就越多,我们的公司,我们的发行员收入自然也就越高,于集体于个人,于公司整体效益壮大于发行队伍的稳定,都有好处……这一块的市场前景非常广阔。” “第三,开展DM业务,我们拥有整个星海发行量最大的报纸,我们的投递触角遍及整个星海,现在很多商家都会印制自己的广告宣传单,我们可以大力开展广告夹页投送业务,根据客户需要,客户需要投送哪块区域,我们就在哪个区域的报纸里夹上广告宣传单,客户需要夹页多少,我们都可以实现…… “同样,我们的收费标准稍微低于邮政局,抢夺他们的市场份额,这一块,我们比他们有优势,他们投递的单份报纸,没有任何一种能超过我们的星海晚报和星海日报的…… “还有,我们甚至可以自己成立一家广告公司,到省工商局申请广告发布许可证,印制自己的广告杂志,借用我们的网络优势,招揽广告客户,当然这一块,还要考虑集团广告公司平总那边的感受,不要让他或者代理商认为我们在抢夺他们的客户资源…… “总之,以上这些做好了,将会大大壮大公司实力,增加发行员收入,我们集体的实力增强了,然后又能反哺到发行网络的完善和建设上。” 听到这里,秋桐的眼里露出欣喜的表情:“易克,你的思路太好了,大大超出我的想象。” 听到秋桐的夸赞,我的心里很受用,笑着说:“这可都是在你的启发下想出来的,没有你的点拨,我是想不出这些的!” 秋桐紧紧抿住嘴唇,凝神沉思着,似乎在回味琢磨我刚才的几点想法。 我接着说:“以上思路的落实,都涉及到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不解决,所有的想法都是空!” 秋桐抬起头看着我:“我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是发行车,是不是?” 我点点头:“是的!目前我们的发行车都是面包车,这些面包车每天运送报纸,目前的容量基本饱和,要拓展这些新业务,就必须要淘汰目前的这些发行车,更换厢式货车,邮局那样的厢式货车…… “厢式货车载重大,空间大,装得多,而且,从长远来说,使用的时间也长……看起来目前的投资是大了些,但是长远来看,是一笔很划算的帐。”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秋桐点点头。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了!”我说。 秋桐扬了扬手里的文件:“和这里面的一样吧?” “嗯,是的!”我说。 “嗯……”秋桐深深呼了口气,直起腰,然后又点了点头,接着,突然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被秋桐看得有些发毛,说:“秋总,你怎么了?” 秋桐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依然凝神看着我…… “秋总——”我伸出手在秋桐眼前晃动了一下。 秋桐慢慢回过神来,深深地看着我,缓缓说了一句:“易克,你确实厉害!我服了。” 这无疑是秋桐对我的最高褒奖,我觉得有些受宠若惊了,咧嘴笑着。 秋桐认真地看着我:“易克,我想告诉你……你真的很厉害,你比我强,我发现我比不上你……我服了你的脑瓜子了,我得好好向你学习。” 我忙说:“哪里,我的思路是来自于你的启发,没有你的思路,也就不会有我的思路,这应该说是我们共同的结果。” 秋桐说:“你的战略意识转换地很快,很有高度,超出了我的意料,我没有想到,你接受新事物吸收新事物的能力这么强……易克,我想知道,你的脑瓜子里都装了些什么呢?”秋桐歪着脑袋看着我,带着几分好奇。 我不由伸手摸摸脑袋:“装的是脑浆啊……” 秋桐“噗嗤——”笑了出来:“你真逗——” 我又咧嘴笑起来。 “易克,我怎么感觉你的能量是无限的呢?”秋桐继续歪着脑袋看着我:“我觉得,你完全可以有更大的发展空间,要是不在我这里,你可能会有更大的发展空间,可惜,在我们集团,因为体制的原因,你的能力施展空间会受到很大的局限……我想知道,你到底为什么会甘于在我这里做一个小小的部门经理?” 我说:“为了赚钱呗!” “这个理由不充分,没有说服力!”秋桐说:“你完全可以有赚钱更多的地方。” “因为你好啊,你对我好,知遇之恩,我愿意继续在你的领导下工作!”我又说。 “呵呵……”秋桐又摇摇头:“这个理由似乎还是不充分……好领导多的是,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是领导,说实话,依照你的能力,到哪里都会受到热烈欢迎,都会受到重用!” “但是,你却只有一个!”我不假思索突地冒出一句。 说完这话,我的心猛地跳动起来,我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说出了这句话,我低下头,不敢看秋桐的眼睛。 秋桐闻听,愣住了。 少顷,我偷偷抬眼看了一下秋桐,看到她正怔怔地看着我,她的神情有些尴尬,脸色有些微微发红。 我的心跳更加厉害,突然又觉得很羞愧,有些无地自容,甚至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我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没数了,太自不量力了,颇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感觉。 我此时的羞愧还来自于现实,我已经拥有了冬儿,冬儿已经回到了我身边,而秋桐也已经订婚,也许很快就会步入婚姻的殿堂,我在这里说这话,凸显出我多么肮脏卑鄙的灵魂! 我和秋桐都沉默着,房间里很静,静地让我有些窒息,有些喘不过气来。 一会儿,秋桐轻声笑了下,笑得有些勉强。 “易克,我觉得你是个有福气的人!”秋桐说,脸上的神情恢复了常态。 我抬头看着秋桐,心里还有些尴尬。 “我觉得你很有女人缘啊,你看,海珠对你那么好,现在,海珠走了,你的初恋女友冬儿又来了,冬儿那么漂亮……还有,你和云朵,云朵对你……”说到这里,秋桐顿了顿:“云朵对你……我不知道现在如何,但是,起码,从前,我是能感觉出来的。” 我咧了咧嘴,又觉得尴尬起来。 “所以,我说你很有女人缘啊,这么多好女孩都围着你……”秋桐笑着说:“当然,最终能和你长久在一起的,只有一个……现在,海珠离去了,云朵似乎也不做声了,冬儿在你身边,你的初恋回来了……多好啊,易克,你可要好好珍惜呢……失去了又得到,多不容易,更加好好好珍惜……你说,是不是?” “嗯……”我点点头。 “人生最大的幸福在于平凡,最长久的拥有在于珍惜。”秋桐又说了一句。 这句话是浮生若梦曾经在网络里告诉我的,此刻从秋桐嘴里说出来,不由让我别有感觉。 “人生是如此,感情亦然。”秋桐说:“对于每个人来说,如果有一段值得珍惜的感情,请好好把握,善待它,千万不能这山望着那山高。不要等到经历了诸多坎坷和摔打之后,你会突然发现:曾经有一段真挚的爱情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到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尘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如果上天能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人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一定要给这段感情加上一个期限的话,我希望是一万年……呵呵……谁都不希望这样,所以,易克,学会珍惜,你会发现平淡中的你是最幸福的…… “一个人,一生当中也许会遇到很多爱你的和你爱的人,但是并不是每一个爱你的人都会一直守在你身边,也不是每一段感情都可以重来,所以,要学会珍惜眼前人。” 秋桐这话无疑是在含蓄地提醒和警告我,我又点点头:”嗯……” 秋桐又说:“其实,易克,我现在发现你是个蛮优秀的男人,虽然没有金钱,没有学历,没有地位,但是,你自身所映射出的男人魅力却是越来越大,不然,海珠、云朵哪里会这么着迷你呢,还有冬儿又怎么会回到你身边呢,呵呵……” 这是秋桐第一次从一个女人评价男人的角度来说我,我心里感到有些冲动和温馨。 “易克,能和你这样的人做同事,做朋友,我很高兴,也很珍惜:“秋桐接着说:“我希望,我们能做长久的好同事,好朋友……我身边能有你和海峰、小猪、云朵这样的朋友,我很珍惜。” 我明白秋桐这话里的意思,她的心只给了虚拟世界的亦客,她不会再给任何人。 此时,我不敢想象要是她知道我就是那个亦客,她会是怎样的神情,或许,她的世界整个都崩溃了,或许,我连她的朋友都做不成了,我永远记得她说的那句话,她最不能原谅的就是欺骗! 正文 244.第244章 心动的猎物 我又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愧疚,我觉得自己对不住冬儿! 中午,海峰约我出去吃饭,我们边吃边谈。 我心里还沉浸在上午和秋桐的谈话里,有些郁闷。 “怎么了?哥们!”海峰问我。 “海峰,你说,一个男人会不会同时爱上两个女人?”我问海峰。 海峰一愣,看着我:“鸟人,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随便问问!”我说。 海峰思索了一会儿,说:“我想,会的。” “为什么?”我说。 “因为……我想啊,男人,是一种不断寻觅猎物的动物,他的心无时无刻都在期盼着另一个更为让他心动的猎物,男人都喜欢挑战,喜欢把猎物占为己有,越是难得到的猎物越是激发了他占有欲,说穿了,男人其实是种思想简单的动物。 “可是,对女人而言,男人是她们的整个天堂,男人对女人而言是整个世界,女人对男人而言却只是首都而已……世上的女人都太傻了,都喜欢问男人你爱不爱我这种无聊的问题,答案呢,当然都是一样的,男人当然会对着女人说爱你,可谁知道他们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呢?这个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这种傻问题问的多了,男人会开始嫌女人烦,开始渐渐地讨厌女人,可是男人却不知道你是多么地在乎他,女人永远都是感性的动物。正是这份上天赐予的感性,让多少女人痴情的爱着一个男人。 “为什么流泪受伤的总是女人呢?要知道在男人的世界里同一时间爱上2个或2个以上是很正常的,这是男人的天性,这是男人与女人最大的不同…… “如果一个女人只希望唯一的爱,那么只有努力把他的心全部占据,这是最好方法,而千万不要和他撕破脸,那是无用的,他只会更讨厌她,渐渐离她而去,所以,一个女人如果承受不了这一切,那就早点离开他,不要让自己的伤口越来越深!。”海峰侃侃而谈。 我说:“我怎么觉得你说的是谬论呢,在为男人的寻欢作乐开脱。” 海峰哈哈一笑:“我靠,那你问我这个问题干嘛?你难道不是想为自己的放纵找一个理由吗?我想,是不是你小子又看上别的女人了?别这样啊,哥们,海珠和你的事情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冬儿现在回来了,既然你已经决定接受她,那么,你就要好好珍惜这份情感,毕竟,这是你的初恋,初恋啊…… “其实,我想说,作为男人和女,都必须明白一个简单的事实,在一男爱上二女的时候,无论哪一方使用爱情一词,都会有潜在的误导作用。我以为,爱情不只是泛泛的感情,而且包括彼此付出和互相依恋,至于爱情是无私的奉献这句名言,那多半只是一句伟大的空话罢了。” 海峰的一席话,让我想了很久。 第二天,在公司,秋桐告诉我,她把我的考察报告修改完了,呈给集团党委领导了。 “这份考察报告牵扯的面很大,特别是牵扯到20辆发行车辆的更换,这不是个小数字,如果能打动集团党委领导的心,那就好了。”秋桐说。 “嗯……”我点点头。 “很快就要到五一长假了,这次就不安排你值班了,回老家去看看你父母吧。”秋桐又说。 “好!”我点点头,我还真想爹娘了! 晚上回到宿舍,我和冬儿说起五一放假的事情,问冬儿想不想回宁州去我老家看看。 冬儿听了,含糊其辞地吱唔了一声,我没听清她说的是什么。 第二天晚上,我接冬儿下班的时候,冬儿告诉我一件事,公司要派她到深圳总部去接受新手培训,过几天就要走,为期半个月,五一假期照常进行,她不能和我一起回宁州我的老家了。 冬儿不满地嘟哝着:“这大过节的让我去培训,太可恶了,这外企资本家就是剥削,什么时候不能培训啊,非得占用过节的时间……我本来还想和你一起回你老家去玩呢,唉……” 我安慰了半天冬儿,让她以大局为重,以工作为重。 两天后,冬儿飞去了深圳,参加培训去了。 冬儿走后的第二天,五一长假开始了,我飞回宁州,去看我的爹娘。 在去宁州的飞机上,我遇到了海珠。 我是在登上机舱后遇到海珠的,这些日子没见海珠,海珠瘦了很多。 她看见我,边引领我去座位边问我:“哥,冬儿姐去深圳培训去了是吧,我哥今天也去了。” 我知道海峰今天也去深圳总部汇工作,就嗯了一声。 坐下后,海珠问我:“回家看看?” “嗯……”我又答应了一声。 海珠说:“哥,下飞机后,你在出口等着我……” 我不知道海珠是何意,答应了海珠。 到宁州后,我在机场出口处等了一会儿,接着看见海珠开着海峰的那辆车过来了,停在我跟前,海珠摇下车窗看着我:“哥——上车!” 我上了车,海珠说:“海峰哥的车现在归我了,他在星海用不着。” “哦……” “你现在接着就回家吗?” “嗯……” “现在是节日期间,公共汽车很拥挤,你还带着这么多行李,我送你回家吧!”海珠说。 我此次回来,买了很多星海的特产。 “这……”我刚想推辞,海珠接着说:“我休班,今天没事……正好也想去山里散散心。” “那就麻烦你了。”我说。 海珠抿了抿嘴唇:“哥,你不要和我这么客气,我会觉得别扭的。” 我于是不再推辞。 海珠开车到了一家商场门口,停下车对我说:“哥,你在车上稍等下。” 说完,海珠下车进了商场,不大一会儿,海珠出来了,提着两大包东西,放到后座:“第一次去你家,不能空着手!” 原来海珠是干这个了。 我们继续走,很快车子出了宁州,进了大山,在山道上走了半天,接近中午时分,终于到了我家。 爸妈正在家门口等候,我在星海还没出发时就打电话告诉他们了。 海珠的车子缓缓停在我家门口,爸妈高兴地迎过来:“小克——” 我下车,海珠也下了车,礼貌地冲我爸妈招呼:“叔叔,阿姨,你们好——” 妈妈一看到海珠,愣了下,接着就亲热地拉着海珠的手:“哎——孩子,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这时说:“爸,妈,这是海峰的妹妹,叫海珠——” 海峰虽然没有来过我家,但是我经常在爸妈跟前提起海峰,他们都知道我有这么一个铁哥们。 “哦……是海峰的妹妹啊,啧啧——真是好看的女娃!”妈妈听了,更加热情了,拉着海珠的手,上上下下看个没够,看的海珠都不好意思了。 我这时从车里往外拿东西,边对爸妈说:“这是海珠专门买了来看你们的……这是我从星海带来的。” “哎呀——你看,你这孩子,来叔叔阿姨家作客来带东西,太见外了,带什么东西啊,能来家里坐坐,叔叔阿姨就很高兴了。”爸妈不免客气了几句。 “叔叔,阿姨,你们看起来真年轻,身体都很好啊!”海珠说。 “呵呵,老喽……你父母身体都还好吗?”妈妈笑得合不拢嘴,一直拉着海珠的手不放,用慈爱的目光看着海珠。 “嗯……都好!”海珠说。 “呵呵……来,孩子,快家里坐,你阿姨早就做好了饭,就等你们来吃饭呢!”爸爸高兴地招呼大家进去。 进了堂屋,香气扑鼻,满桌的饭菜勾起了我的食欲。 我们坐下,我毫不客气地拿起筷子,招呼海珠:“海珠,来,这就等于到了自己家了,别客气,吃——” 海珠笑嘻嘻地看着我,拿起筷子,接着又看着爸妈:“叔叔,阿姨,你们也吃吧——” “哎,好!”爸妈喜滋滋地拿起筷子,妈妈开始不停往海珠的碗里夹菜:“来,孩子,吃这个,这是阿姨亲自下厨做的……尝尝好吃不?” “嗯……阿姨的手艺真好,真好吃!”海珠乐呵呵地边吃边说。 我看着海珠说:“从早饭到午饭,我们可是跨越了好几千里……呵呵……” “哦,你们是一起从星海来的?孩子,你也在星海工作?”爸爸看着海珠。 “哦……叔叔,我是南航的,在飞机上工作,专门飞宁州到星海……我家在宁州!”海珠说。 “哦……在宁州……好,在宁州好!”妈妈说。 “今天我下了飞机,海珠嫌我坐公共汽车不方便,特意开车送我回来的!”我说:“海珠今天很辛苦呢。” “哥——你怎么这么客气呀——”海珠对我说了一句。 妈妈一听海珠叫我哥,乐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又继续给海珠夹菜,边说:“孩子,你哥哥海峰怎么没一起来呢?” “我哥到深圳去汇报工作去了。”海珠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冬儿姐也去了。” “哦……冬儿是谁啊?”妈妈说。 海珠一愣,看了看我,显然她开始以为我妈已经知道了冬儿,这会儿妈妈一问,她才知道妈妈不晓得。 “冬儿是我哥的女朋友啊——”海珠傻傻地说。 “哦,呵呵……”妈妈笑着:“海峰可真不错,带着女朋友去深圳。” 妈妈听糊涂了,错把冬儿当成海峰的女朋友了。 “不是呀——我说的我哥是小克哥,不是海峰哥呢!”海珠说:“冬儿姐是我小克哥的女朋友啊……” 爸妈一听,都愣了,看看我,又看看海珠。 正文 245.第245章 你却只有一个 “这……怎么?孩子,你不是……”妈妈看着海珠,脸上带着巨大的失落和失望。 “阿姨,我是我哥的妹妹啊,”海珠说:“我哥的女朋友是冬儿姐,比我可漂亮可爱多了,她在我海峰哥的单位里干工作,外企呢……等有空,让小克哥带回来给你们瞧瞧……这次要不是冬儿姐去深圳培训,她肯定就和小克哥一起回来看你们了。” 爸妈听了,脸上的神色好转了一些,仍然带着有些失望的神情看着海珠,似乎他们对海珠极有好感。 吃过午饭,我带海珠到家附近的山上玩了半天,海珠对我说:“哥,你爸妈真好……你们一家人真好。” 言语间,海珠带着一丝失落和惆怅。 我对海珠说:“阿珠,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子,你会找到比我好得多的男人的……这天下的好男人多的是呢。” “可是,你却只有一个!”海珠说。 我一愣,这丫头说话的语气和内容怎么和那天我跟秋桐说的一样。 “唉——不说这个了,反正你也不爱我,你心里只有冬儿姐姐……”海珠说:“我其实心里好羡慕冬儿姐姐,女人啊,都是命,都是前世修来的命。” 我看着远处山谷里连绵的金黄的油菜花田,没有说话。 “秋桐知道你和冬儿姐的事了,是不是?”海珠说。 “嗯……” “怪不得那天她给我打电话,问我和你怎么了?”海珠说:“我给秋桐说了,说是我自己主动放弃的,说冬儿姐是你的初恋,你一直想着她,现在冬儿姐回来了,我就下岗了。” 海珠在这里用了下岗这个词,让我有些哭笑不得。 “哎……我也不能算是下岗,本来就没上岗,又谈何下岗呢。”海珠自嘲地说:“海峰哥还责怪我,说我不该自己主动放弃,他呀,哪里知道我心里的苦衷呢…… “他自己知道了冬儿姐离开段祥龙的消息后,为了我一直瞒着你,我知道这事后心里一直很不安,我可不想让自己一直不安下去,就算最后我得到了你,我和你在一起了,我的良心也会不安稳的…… “我和海峰哥说了我的想法后,他也不说什么了……其实,在这事上,海峰哥是不对的,虽然他是为了自己的妹妹好。” “我不责怪海峰的,我理解海峰的心。”我说。 “其实,自从和你再见面后,我曾经提出来让海峰哥帮你,但是海峰哥说如果他要是那样做,你会翻脸的,说会伤了你的自尊心。”海珠说。 “海峰这么想就对了,我是一个男人,我跌倒了,我自己会爬起来,他要是觉得我可怜想帮我,那他就不是我哥们了,说明他不了解我!”我说。 “你们男人啊,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海珠说。 我呵呵笑了下:“这不是面子的问题,这是一个男人的意志和血性的问题,大丈夫当横行天下,不管是落魄还是风光,都要挺直腰板活着,都不能接受别人的施舍,挫折和磨难,是男人成长的最佳药剂,从磨难中再度崛起的男人,愈发能经受风暴的洗礼,在挫折下一蹶不振的男人,不是真正的男人。” 海珠带着赞赏的眼神看着我:“不愧你哥俩,你和海峰哥的观点是一样的,当时他也是这么对我说的,他对我说了,说你别看易克这小子现在很落魄,那是他自己故意沉沦的,他现在是在积蓄能量,储存养分,像一只冬眠的北极熊,早晚有一天,这小子会惊天动地的崛起的,那时,当惊世界殊。” 我忍不住笑起来:“这小子太夸张了。” 海珠也笑起来:“我也对你重新崛起很有信心的,哥,我相信你一定能行的。” 我点了点头:“那我的压力更大了,我不能辜负你的期望啊……” “你应该不辜负冬儿姐的期望才是……”海珠顿了顿,接着说:“对了,那个云朵妹妹,是个善良清纯的女孩子,哥,你要好好照顾好她,别让她被人欺负了……海峰哥很喜欢云朵呢,他现在正在向云朵发起一波一波的爱情攻势,我没有告诉海峰哥你和云朵以前的事情,我想,还是等以后再告诉他吧。” 我点点头:“嗯……你目前暂且先不要告诉他,我也没告诉海峰!不过,貌似目前云朵对海峰的暗示和追求似乎有些反应迟缓。” “女孩子的心啊,你们男人是不会懂的。”海珠叹了口气:“好了,不说了,下山吧,我该走了。” 我们下山,然后海珠辞别我爸妈,开车走了。 妈妈似乎对海珠很是依依不舍,海珠走后,还赞不绝口地夸着海珠:“哎——这孩子真不错,海峰还有个这么好的妹妹。” 爸爸这时说:“小克,等有空你带冬儿回家来吧,让爸爸妈妈见见她。” “嗯……”我含含糊糊地答应着。 我在家里住了几天,没事就和爸爸妈妈一起聊天,帮爸妈干家务。 很快到了5月4日,这天中午,我把吃饭桌搬到院子里,晒着暖暖的阳光,打开笔记本电脑,插上无线上网卡,登陆扣扣。 一登陆就看到浮生若梦在线,不过是手机登陆的。还有一句刚刚的留言:“我现在带着孩子在青岛旅游,顺便看看孩子的爷爷。” 秋桐到青岛了,我不由一怔。 我给浮生若梦回复:“你到青岛几天了?” 浮生若梦:“咦,你在啊?” “我刚上线!”我说。 “哦,我也刚上线啊,刚到青岛……我带着小家伙一路南下,先去了烟台,然后去了威海,接着到了青岛……胶东半岛沿海行呢。”浮生若梦说。 “哦,呵呵,不错!” “你在哪儿呢?”浮生若梦问道。 “我……我放假回宁州了,在家里和父母一起。”我说。 “哦,你回老家了。”浮生若梦似乎有些失落,发了一个郁闷的表情,接着说:“五一是旅游旺季,你做旅游的,应该很忙的啊,不该放假的哦……小猪这几天都忙的不可开交了呢。” 我不由冒出了冷汗,是啊,我怎么忽略了这个问题呢? 我急中生智,忙回复:“你忘了我是做什么岗位的了?” “没忘记啊,你不是做业务经理吗?”浮生若梦说。 “这不就是了,旅游公司节假日最忙的是导游和计调、地接部门,我们做业务的,平时忙,现在人家客户都放假了,我们找谁去做业务啊?”我说。 “嗯,这倒也是,你看,我问了你一个外行问题,幸亏是你,不然可就被别人笑话了。哎——这隔行如隔山啊……”浮生若梦发过来一个顽皮的笑。 我松了口气:“这一路玩地开心不?” “嗯……还算不错啊,先坐船到烟台,在烟台玩完了然后沿着海岸线直接到威海,威海真是个美丽的海滨城市,联合国授予的人类最佳宜居城市呢……上次在青岛没有好好玩,这次带孩子来好好玩玩,对了,青岛都有哪些好的景点啊,推荐下。” 我迅速开始百度:青岛的旅游景点,很快,出来了。 然后我开始回复:“我给你说啊,最好的地方是八大关,那是万国建筑博物馆,都是老建筑,各国风格的都有,而且,自然风景很好,靠着海边……还有,奥帆赛基地我就不多说了,你们还可以去石老人风景区,在崂山区。” “哦,好啊!我们住下后就安排去这几个景点。”浮生若梦说。 “这个时间游人很多,注意安全啊,特别要带好孩子。”我说:“还有,你自己也要注意。” “嗯……”浮生若梦似乎很乖顺地答应着,然后说:“在家里和父母在一起开心不?” “开心啊,呵呵呵……”我说。 “哎——有父母真好……真羡慕你……”浮生若梦说。 我的心里突然难受起来,心里很疼的感觉。 浮生若梦沉默了一会,说:“不说这个了,哎,我和你说啊,最近,我发现那个易克越来越厉害了,能力不可限量,我给出的题目,每次都能完成地很漂亮。 “特别是这次,我让他弄一个南行考察报告,启示录这一个类型的,结果他搞出来的报告,让我很吃惊,我没有想到他的思路如此超群,能力如此卓越,从一个战术家迅速完成了到战略高手的转变。” “哦……这么牛叉!”我说。 “是的,这个人的表现,越来越让我感到不可思议,一个没有学历没有文凭没有受过正规教育的打工仔,一直干着底层的工作,到了我这里,开始还一直默默无闻,过年后,就像换了一个人,能力开始是慢慢喷发,现在接近于爆发,这个人,我真是看不透,我不知道他往后还能喷发出什么惊人的能量来…… “以前我觉得他很普通,甚至还有些猥琐,后来我觉得他接近于常人,还算说得过去,后来我又觉得他比较优秀,现在呢,我觉得这个人应该用卓越来形容了……我有时候都糊涂了,搞不清他到底是在正常发挥还是在超常发挥自己的潜能。” 我说:“呵呵……一个人,在正常情况下有超常发挥叫优秀,在超常情况下有正常发挥才是卓越。” 浮生若梦说:“其实,我觉得这人和你做事的风格很相似,只是你一开始就表现出来了自己的能力,他是厚积薄发慢慢表现出来的,我以为,依照你的脑瓜子和你的能力阅历,你也一定能迅速完成从一个战术高手到战略家的转变,这一点,我确信无疑。” 我说:“嗯,我看到你的留言了,这几次你给我的留言,我都看到了……你说的话,我都会记住的,我会认真思考的。” 在这里,我故意没有提她订婚的事,我不提,她也不提了。 正文 246.第246章 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不管做什么工作,不管现在用得着用不着,脑子里都得有战略意识……这是一种气魄,这是一种气势,这是一种做大事的风范。”浮生若梦又说。 “嗯……你说的很对,我会好好努力的,我会超过你手下那个小子的!我要叫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卓越!”我说。 “呵呵……”浮生若梦笑了:“好呀,我相信你的,我知道你一定能行的!” “不管我行不行,我起码会比你手下那个小南蛮行!”我说。 “呵呵……别瞧不起人,别叫人小南蛮,在我眼里,你也是小南蛮呢!”浮生若梦笑着。 “呵呵……” “哎,易克这个人啊,什么都好,就是一点不好!”浮生若梦说。 “哪里不好?”我说。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浮生若梦说。 “咋了?”我说。 “他……他好像对我……对我有那种意思呢。”浮生若梦说,接着发过来了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他身边有一个女友,还是初恋情人呢,很不错的女孩子。” “哦,他对你有意思,那你对他呢?”我说:“你喜欢他不?” “你——你说什么呢?”浮生若梦说:“谁都可以问我这个问题,但是,你不能,你不能!” 我明白浮生若梦的意思,心里有些发暖,还有些发酸,因为我想起了李顺,想起了冬儿。 浮生若梦继续说:“我含蓄地和他谈了一次话,提醒了一下他……说实在的,这个人我觉得人品也不错,但是……我和他,只能是朋友,是同事……我相信一个事实,一个女人,不管她的现实怎么样,不管她最终的命运归宿如何,但是,她的心只能给一个男人,不管这个男人是不是能够和她在一起,不管这个男人会不会成为她终身的依托。” 我的心里涌起苦涩而凄凉的幸福感,心里突然冒出一个问题,要是没有虚拟空间里的亦客,她会爱上那个现实里的易克吗? 想了半天,我终究没敢问她。 聊了半天,我们告别,临别时,浮生若梦叮嘱我:“在家多陪陪父母,多和父母说说话,聊聊天,这天底下,不管有多少人说爱你,最爱你的人,还是自己爹娘。” 浮生若梦的话让我看了心里很感动,我仿佛感觉到了秋桐对父爱母爱的极度憧憬和渴望,这无数人最普通不过的亲情之爱,在浮生若梦那里成了永远也不可能实现的一个梦。 此时,我不知道今后会发生的事情,理所当然会这么认为。 和秋桐聊完天,我正在浏览新闻,突然听到院门口有停车的声音,接着传来正在门口整理小菜园的爸爸的声音:“哎哟,李老板,你来了——来,家里坐吧!” “呵呵,易叔,你好悠闲啊,上班之余侍弄个小菜园,很有田园风味啊,呵呵……”这是李顺的声音:“我今儿个专程来看望你们二老的,对了,易总也回来了吧。” 接着,是爸爸的嗓门:“小克,李老板来了——” 接着,我看到李顺满脸笑容迈着大步走进来,身后跟着笑眯眯的二子和小五,手里提着大包小包。 我有些发愣,李顺怎么来了,这家伙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妈妈听见来客人了,也从里屋出来,看见是李顺,热情招待。 我收拾起电脑,大家就坐在院子里喝茶聊天,二子和小五放下礼物,然后直接出去了。 客气话说完后,李顺对爸妈说:“易叔,婶子,你们先去忙吧,我和易总交流下最近的业务。” 听见李老板要和易总谈生意上的事,爸妈笑呵呵地去忙了。 我看着李顺,低声说:“李老板,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你到哪儿我都能知道,嘿嘿……”李顺笑了下,脸色突然认真起来:“我今天来你家,除了看望你父母,主要是来找你的!” “找我?什么事?”我看着李顺。 李顺看了下周围的父母,低声对我说:“什么事这里说不方便,走,上车,你跟我进城,路上说。” 我犹豫了下,想推辞,李顺脸一拉:“怎么,大驾难请?” 说完,眼神阴冷起来。 我看着李顺的眼神,想到这是在我家里,心里不由打了个寒噤,站起来:“走吧!” 我和爸妈说要进城,爸妈有些意外,又挽留大家吃饭,李顺呵呵笑着,揽着我的肩膀:“易叔,婶子,我和易总到城里去谈个重要的生意,不在家里吃饭了。” 说完,我和李顺上了门口的车子,二子开着,直奔宁州城里而去。 李顺突然亲自来找我,到底是何事呢? 路上,二子开车,小五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我和李顺坐在后排。 我不做声,等着李顺开口,李顺却半天不说话,一会儿递给我一支烟,顺手打着了打火机,我接过来点着,吸了一口,李顺也自己点了一颗烟,狠狠吸了两口,吐出一团浓烟,接着深深吸了口气。 “李老板,到底是什么事?”我终于忍不住了。 “是关于段祥龙的事情。”李顺说了一句。 我的心一沉,段祥龙?关于段祥龙什么事?难道李顺知道我和段祥龙的关系了?知道我和段祥龙的恩怨瓜葛了?难道老秦告诉李顺了?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我立刻就否定了自己,不可能,老秦是绝对不会告诉李顺段祥龙和我的事情的,凭我对他的感觉,他绝对是讲信用的人! 既然是这样,那么,李顺是怎么知道段祥龙和我的关系的呢? 我的脑子继续转悠着,突然想起来,李顺在我面前说起段祥龙的名字,或许没那意思,他未必就一定认为我和段祥龙认识啊!如此一想,我一阵轻松,自己差点被李顺的话绕进去,差点自我暴露了。 我迅速镇静下来,装作迷惘的样子看着李顺:“段祥龙?他是谁?”此刻,我决定赌一把,赌李顺不知道我和段祥龙的关系。 “哦,我差点忘了,你还不知道他的名字。”李顺说:“段祥龙就是上次你去百家乐的时候从监控室看到的那个家伙的,就是我让老秦去调查他底细的那个人。” 果然,李顺是无意中说起这个名字的,他不知道我和段祥龙的关系,我心里松了口气。 “哦,他叫段祥龙啊,他怎么了?”我说。 “这个家伙,我让老秦查了他的底细,是做外贸生意的,一个外贸公司的老板,家底比较厚实,值得开发,一个不错的户。”李顺说:“刚开始几天,我故意安排给了他一点甜头,让他赚了几十万,然后接下来几次开始杀他,杀进来不少钱,这家伙用过好几次贷,每次都还地很快,看来手里确实是有钱的。 “但是,杀了他几百万之后,这家伙最近几天在百家乐却突然形势急转直下,每次都小输大赢,输小的,赢大的,这几天赢了不少,每次走的时候都能带走50多万。” “哦……”我心里有些意外,难道是段祥龙的手气突然变好了?不对啊,这赌局的输赢,都是控制在庄家手里的,怎么能失控了呢? “怎么?控制不住?”我说。 “是的,***,我觉得很奇怪,出了鬼了。”李顺说:“这家伙每次赢大的的时候,好像知道牌的大小似的,很准……我怀疑段祥龙掌握了我们的什么门道,但是却又看不出来,抓不到什么证据,或者,他出了老千?” “出老千?不可能吧,”我说:“百加乐出老千是很难的!” “我也猜不透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不,我就来找你了,让你帮我去看看,找出他赢钱的道道来……抓住他的把柄,如果他要是真敢在我的场子里搞什么猫腻,我直接废了他,把他的家产洗干净。” “找我?”我说:“我对这个也不懂啊,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李顺笑了下:“你少给我来这套,我们那次去缅甸,你可是立了大功的,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的,别给我玩虚的,我说你行你就一定能行,不行也行,你必须给我找出他的猫腻来。” 李顺有些蛮不讲理了,我听了头疼,我靠,这是什么事儿啊,我怎么懂这玩意儿呢,缅甸之行,我是得了老秦的真传才挽救了李顺的啊!但是,我又不能和李顺说,我必须要信守对老秦的保证。 我颇觉踌躇,但是同时心里又很好奇,对段祥龙是如何咸鱼翻身的感到非常好奇,我也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弄的! “这事我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李顺说:“易克,你一直没有让我失望过,我相信这次你也不会……帮我把这事摆平了,我不会亏待你,否则,你别想安稳过这个假期。” 我苦笑了,摇摇头,默认了。 这时,小五接了一个电话,接完后,对李顺说:“老板,段祥龙又来了……正在场子里玩呢。” “好,直接去场子!”李顺说。 很快,我们直接去了宁州的百加乐,下车后,我和李顺直奔监控室。 进了监控室,果然,我一眼就从满桌子的赌客中看到了段祥龙,正自得地抽着烟,得瑟着二郎腿,身旁换了一个女郎。 正文 247.第247章 死逼 看到段祥龙,我不由想起了冬儿,想起了老秦和海峰和我说的话,心里顿时就涌起一股仇恨和憎恶,我死死地盯住屏幕,咬紧了牙根。 “什么情况?”我问监控室里的工作人员,接着指了指屏幕:“这个人。” “刚开始一会儿,赢了大概有20多万吧。” “我靠,行啊,厉害,妈的,照这个速度,不出一个月,老子的场子就被他洗了。”李顺说。 我心里也有些惊异,点燃一颗烟,然后对工作人员说:“你们都出去,这里交给我了。” 工作人员看看李顺,李顺摆摆头:“易哥让你们出去,耳朵聋了,没听见?” 工作人员都出去了,我坐到监控台前,操作了几下,给段祥龙来了个大特写,然后凝神看着段祥龙赌钱时候的一举一动,特别是他的两只手和眼神…… 李顺没有说话,坐到我身边,不时看看屏幕,又看看我的表情。 我面无表情,眼睛死死地盯住屏幕。 段祥龙的面部表情似乎很安闲,边抽烟边和身旁的女郎说笑着边下注,似乎他下的注不是钱,而是游戏机的骰子。 我近距离看着段祥龙的脸,这是我9个多月以来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观察段祥龙,甚至以前也没有这么细致地观察过他。 许久不见,段祥龙似乎比以前更风采了,眼神里透出的都是志在必得和春风得意,两只手保养地很好,看起来似乎像是女人的手,白白腻腻的。 百家乐里的赌客似乎都熟悉了段祥龙,知道他是这里的常胜将军,段祥龙押那边,很多赌客都跟着押,他似乎成了百家乐的风向标。 我知道,出现这种情况是最可怕的,百家乐输得的钱会是段祥龙赢钱的很多倍,长此下去,百家乐非完蛋不可。 “妈的,好几次是这样了。”李顺在我身边轻声说:“都知道这***手气好,跟着他押,他要是赢了我这里的50万,我这边就要输好几百万……操,老子这买卖可就亏大了。” 我皱皱眉头,没有说话,李顺看我的神情,不说话了,递给我一支烟,又帮我点着。 我吸了几口烟,继续观察着百家乐里的形势。 两局结束,段祥龙又赢了20万,期间小输了不到3万,输的时候都是没次不到5千,其余都是赢,赢的时候最低是一万。 两局结束后,我重重地呼了一口气,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怎么样?看出什么来没有?”李顺急不可耐地问。 我转头看着李顺,刚要说话,手机突然响了,我不由自主掏出手机,一看,是秋桐打过来的。 我的心一紧,怎么不早不晚秋桐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李顺正在旁边呢! 我最忌讳的就是让李顺知道秋桐和我私下有联系,我有这种想法一来是因为李顺的多疑猜忌,二来也是自己心里有鬼,心虚! 李顺要是知道我对他刚刚订婚的女人有什么非分之想,非剁了我不可,老子可不想没事惹事! 更糟糕的事情是李顺这时正坐在我身旁,一眼就看到了我的手机屏幕,看到了来电号码。 我正犹豫着该不该接电话,李顺说话了:“你先接电话……咦?秋桐打来的!这大过节的,她打电话找你干嘛?” 李顺问我,我怎么会知道! “不知道啊,也许秋桐是有工作上的事情吧?”此刻,我巴不得秋桐找我是工作上的事情。 “那接啊,磨蹭什么?”李顺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一把把我的手机拿过去,先按了接听键,接着又按了免提键,然后把手机放到我跟前的桌面上,看着我。 “喂——易克!”电话里传来秋桐清晰的声音。 我这时必须要回答了:“秋总,你好,有事吗?” “呵呵……难道非得有事才能找你?没事就不能打电话了?”秋桐反问我。 我瞥了一眼李顺,李顺面无表情盯着手机。 “呵呵……”我干笑了下:“秋总假期没出去玩玩?” “出来了啊,我带着俺闺女在青岛啊,在这里转悠转悠,顺便去小雪爷爷的坟上看看。”秋桐说。 李顺的脸色有些阴沉,继续看着手机保持默不作声。 “哦……”我干涩地说了一声。 “你在家里挺好吧?家里父母都还好吗?”秋桐又说。 “好,很好,谢谢秋总关注!”我说。 “怎么这么客气……父母看到你,很开心吧?” “嗯,是的,很开心!”我简短地回答。 “呵呵……前段时间你很辛苦,正好在家里和父母一起呆着放松放松。”秋桐的声音里流露出羡慕的语调:“家有二老,如有二宝啊……” 我没做声,李顺这时却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接着咬住了下唇。 “云南那边现在很热了吧?”秋桐说。 李顺看了我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我木然回答:“嗯,是的……很热。” 此时,我不知道秋桐到底为何给我打电话,我不相信她就是单纯为了和我扯这些话题。 果然,秋桐话题一转:“这几天李顺找你了吗?” 我心里一惊,看了一眼李顺,李顺眼睛眨了眨,没有看我,紧盯住手机。 “怎么了?有事吗?”我顿了顿,接着问秋桐。 “也没什么事,我就是突然想到李顺会不会利用假期的时候拉你做坏事。”秋桐说:“易克,我可给你说啊,你要记住,不要跟着李顺去捣鼓那些害人的事情……既然你已经离开了他那边,就不要再掺和他的事情了。” 我大脑一阵发晕,秋桐难道会算啊,我刚和李顺在一起,她就来了这么一个电话,到底是她会算呢还是她有心灵感应?依照我和她现在的关系,还不至于到心灵感应的程度啊! 李顺脸色拉了下来,皱了皱眉头,努了努嘴巴,显得不乐,还有些无奈。 “哦……”我含混混沌地应了一声。 “呵呵……应该是我想多了,你现在在云南老家,怎么会和李顺搅合在一起呢。”秋桐笑着说:“好了,不打搅你的假期了,就这样吧,我要带小雪去爬崂山了,哎——锻炼身体去,全民健身哦……” 说完,秋桐挂了电话。 我看了看李顺,李顺正脸色阴沉地看着我:“这个电话来的可真是时候,我刚把你带出来,她就来电话了,她会算啊?” 我没说话。 “看起来,你这个新老板对你还是挺关照的嘛,还不让你跟我再捣鼓什么事。”李顺看着我:“怎么?易克,你是听你新老板的呢还是听我这个前老板的呢?我和秋桐谁的面子大呢?” 我看着李顺:“李老板,你说这些有意思吗?” “废话,没意思的话我从来不说,我要说的话,就必定是有意思的!”李顺蛮横地说:“回答我的问题,易总!” 我摇了摇头,然后看着李顺说:“你要我怎么回答?我人都已经在你这里了,你还要我怎么回答?” 李顺一咧嘴:“这倒也是……嗯,看来,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不知怎么,我听了李顺这话感到很别扭,妈的,什么叫心里有他啊! “好了,不扯淡了,言归正传,说正事,你刚才看出来什么道道没有?”李顺看着我。 我缓缓摇了摇头:“没有。” 李顺脸上带着失望的神色,还有些不相信,瞪着我:“你真的没看出来?” 我点点头:“是的,确实没看出来……整个过程,看不出他有任何猫腻,一切都是那么符合程序和规则,没有任何纰漏。” “真的?” “真的!”我加重了语气。 “操——怎么会?我就不信他是凭自己运气赢钱的,我坚信他必定捣鬼了,你为什么看不出来?你都看不出来,难道他真有那么高的手法?”李顺有些恼火地说着,将烟头狠狠摁进烟灰缸里:“不行,你必须要看出来,这事就交给你了,你必须给我找出他的猫腻,抓住他的把柄。” 李顺有些蛮不讲理了,死逼我。 我其时也有些疑惑,我心里也认定段祥龙必定是捣鬼了,但是,我确实看不出他是如何捣鬼的。 此时,即使没有李顺的死逼,我强烈的兴趣也会让我非得查个水落石出不可,何况,我和段祥龙还有过节,我现在很想整他。 我想了想,对李顺说:“你给监控室的工作人员放假吧,这里除了我,任何人不要让进来。” 李顺看着我:“你——” “从现在开始,我吃住在这里面,你安排人定时给我送饭就可以,困了我就睡这值班的床,”我说:“还有,这段时间以来,也就是段祥龙到这里玩百加乐以来的录像资料,都给我……” 李顺明白了我的意思,知道我要发狠了,眼神一亮,忙点头:“好,好,我这就安排人给你找。” “没有我的话,任何人都不得进来打扰。”我又说。 “嗯……一定,除了我,谁都不让进!”李顺频频点头。 “你也不要进来!”我说了一句。 李顺眼皮一扬,刚要发作,接着又顿了下去,咧嘴一笑:“好,我也不来打扰你……其实,我也不是来打扰你的,我是怕你一个人寂寞。” 这话我听了又觉得很别扭,说:“我需要一个安心安静的环境……我一个大男人,又不是女人,有什么怕的。” 李顺神色竟然有些尴尬和难堪,接着不说话了,出去安排去了。 很快,李顺按照我的要求安排好了一切,我关死监控室的门,这时大厅里新的一局又开始了,段祥龙又开始了洋洋自得地博弈。 我调整监控器的距离,开始同时从几个屏幕上的不同角度观察着段祥龙的一举一动…… 正文 248.第248章 漂亮的发牌小姐 随后的一天一夜,我除了在段祥龙来百家乐的时候观察他,就是一遍遍重播段祥龙以前的录像资料,从头看,从他赢钱看到他输钱,又看到他赢钱…… 我聚精会神地看着录像资料,除了看段祥龙,还注意观察周围的每一个人的一举一动,甚至包括发牌小姐和场边的工作人员…… 不知来回反复看了多少遍,我始终没有看出什么门道。 我此时大脑已经完全进入了往我的境地,不知道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越看不出来我越不肯放弃,我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性格又开始张扬,我就不信段祥龙是神人,我就不信找不出他的猫腻。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地上的烟头越来越多,监控室里烟雾弥漫,我又一次重头开始看录像资料,开始对段祥龙翻牌前后的资料进行对比。 我不仅对比段祥龙的细微动作,还对比周围人的所有细节,同时开始思考着段祥龙的性格和做事方式,探寻着这其中所有人的活动规律…… 我不停地转换着思维方式,注意力渐渐锁定在几个轮番发牌的发牌小姐身上,观察着她们发牌时段祥龙的每一个表情和动作,以及下注的筹码大小…… 漫长的思索和观察之后,我脑子里突然一亮,一拍脑门,妈的,是了,问题就出在这里,我似乎应该是找到段祥龙的猫腻所在了! 我长长出了一口气,仰头重重叹息了一声…… 我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站起来,走出了监控室,看看时间,整整一天一夜过去了。 我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心情有些沉重,还有些抑郁。 李顺正坐在门口走廊里的椅子上抽烟,见我出来,站起来迎过来:“兄弟,辛苦了,一直没睡觉吧。” 我冲李顺勉强笑了下,点了点头。 “那……结果出来没有?”李顺迫不及待地问。 我心里又犹豫了一下,接着缓缓摇摇头。 李顺脸上露出极其失望的神色:“怎么搞的,怎么还没找出来?” 我点燃一颗烟,平静地看着李顺。 李顺烦躁地来回走了几步,然后站住,看着我:“那……下一步需要做什么?” 我等的就是李顺这句话:“我想和场子里的工作人员单独谈话……每个人都谈谈话。” 李顺眼神一震,看着我:“你……你是怀疑我们内部有内奸?出了内鬼?” 李顺大脑的反应速度够快的,我又犹豫了一下,接着又摇摇头:“不是,我是想从和他们的谈话里捕捉关于段祥龙的蛛丝马迹。” “哦……”李顺眼里又露出一丝希望:“好,我马上安排这事,是你自己谈还是我和你一起谈?” “我自己!”我干脆地说。 “靠,把我也当外人?不让我参与?”李顺不满地说。 我不说话,看着李顺。 “好好,就听你的!”李顺看我这副神态,妥协了,接着就去安排。 安排场子里的人谈话,其实不过是我的一个幌子,我的真实目的是只和其中一个人谈,但是,我不想让李顺看出什么,也不想让李顺知道我的意图,因为我知道李顺一旦知道内情后的狠辣手段,我这时不由又动了恻隐之心,想放那人一马。 我想放一马的那人,并不是段祥龙。 下午,场子里的工作人员一个接一个走进谈话间,我一个一个和他们交谈。 其实谈话内容很简单,我只是简单问几个和段祥龙无关紧要的问题,然后就让他们出去。 我心里当然明白,段祥龙的事情,不能扩散的范围太广,能让工作人员知道的尽量保密。 最后一个进来的是三号发牌小姐,一个不到20岁身材窈窕面容姣好打扮时髦的小姑娘。 这位才是我真正谈话的对象。 这四个从缅甸来的发牌小姐是李顺通过老秦挖来的,每个人的待遇都不低,月薪都在一万元以上,这还不算客人的打赏,客人的打赏其实更多,能达到工资的若干倍,遇到运气好的时候,一天就能收入接近万元。 三号进来,冲我微笑了下,然后弯腰鞠躬,声音很甜很脆:“易哥好——” “小姑娘,坐!”我笑了下,指指我对面的沙发。 三号坐下,看着我,眼神很明亮。 发牌小姐不是谁都能干的了的,没有敏捷的反应和聪明的脑瓜子是无法学会的,智商都是不低的。 “小姑娘,你家是哪里啊?”我放缓语气问她。 “云南腾冲!”她说。 我一愣,原来和我是半个老乡。 “家里都有什么人啊?”我继续问。 “家里有父母,还有两个弟弟……两个弟弟都在上学。”女孩继续说。 “哦……父母都还好吗?” 三号眼神黯淡下去:“不好……阿爸得了白血病,一直在住院治疗,阿妈几年前出了车祸,下身瘫痪了,常年躺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 我一听,心里涌起巨大的同情,说:“哦……这样啊,那你家里的生活。” “两个弟弟要上学,阿爸要治病,为了不让弟弟辍学,为了给阿爸治病,我才出来打工的,先去了金三角,在哪里学会了做发牌手,然后又到了这里。”三号说:“每个月赚的钱都往家里邮回去。” 我点点头:“你真是个好孩子,年纪轻轻就承担起了一家人的生活和负担,你爸妈有个好女儿,你弟弟有个好姐姐……” “谢谢易哥!”三号说。 我话题一转:“知道我叫你来谈话是干什么的吗?” 三号神色有些不安,接着低声说:“不知道!” 我点燃一颗烟,看着她:“我想你应该知道。” 三号到底是见过场子的,神色迅速镇静下来,看着我笑了:“易哥,你说的是什么啊,我真的不知道呀——” 我笑了下,不想和她绕弯子,掏出一副扑克牌,直接了当说:“阿妹,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看我的手。” 说着,我开始发牌,同时故意放慢了速度,做了几个动作。 三号一看,脸色唰地煞白,眼里露出惊惧的神色。 我明白她为什么惊惧,因为她明白我是为什么找她谈话的了,她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她更知道场子里对内鬼的惩罚规矩。 “噗通——”她突然跪到我跟前,眼泪哗哗地出来了,声音颤抖着:“易哥——你饶了我,你帮帮我,我再也不敢了。” 说着,她呜呜地痛苦起来,抽噎着说:“我是想多赚钱给阿爸治病,我昏了头,易哥,你一定要救救我……” 我压低嗓门厉声说:“不准哭——坐起来!”我怕外面的人听到。 三号老老实实坐回去,我掏出纸巾递过去:“擦干净眼泪!” 然后我说:“说吧,那个段祥龙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三号犹豫着,不说话。 我说:“你不说,好吧,那我没法救你了,你出去吧——” “我说,易哥,我说——”三号开口了:“前段时间我出去逛街,不知怎么,就遇到了那个段祥龙,他请我去喝茶,喝茶的时候,他给了我10万块钱,要求我在发牌的时候…… “然后他还说,以后每次他赢了钱,都会按比例给我抽水,直接打到我的银行卡账户上……我一时糊涂,就答应了他。 “易哥,我错了,你一定要救救我,千万别告诉老板,如果老板知道了,我就死定了。”她满脸带着乞求的神色。 我心里叹了口气,果然如我所料,果然就是她干的。 我此时很矛盾,我想整治段祥龙,却又不想把这个小姑娘牵扯进去。 我知道,如果此事告诉了李顺,段祥龙会被狠狠整治一番,会被狠狠宰上一大笔钱,但是,这个小姑娘的命运却也是不堪设想,很可能莫名其妙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我叹了口气,看着她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叫场子里的所有人都进来谈话吗?” “不知道!” “其实我真正要谈话的人就是你,他们只不过是幌子,成了你的掩护而已。”我说:“我要是不想救你,也就没这个必要折腾大家都进来谈话了……这里的规矩你是知道的,如果这事被老板知道,最起码,你的一只手就没了……这是轻的,再重了,你的人就没了。” 她是何等聪明的孩子,一下子就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松了口气:“谢谢易哥,易哥,你对我的大恩大德,我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我再也不敢了。” 我说:“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干了,我这就辞职回去,回家伺候爸妈!” “辞职?有那么容易吗?”我说:“这里是进来容易出去难,你想走就能走?”我说:“还有,这个节骨眼上,你提出辞职,岂不是自己暴露自己?” “那……易哥……我该怎么办?我不走,段祥龙还会继续找我的,我要是不配合他,说不定他会把我……”她说。 这确实是个问题,走,李顺这边无法交代,自我暴露,不走,段祥龙那边也难应付。 “要不,我将功赎罪,等段祥龙再来的时候,我利用他和我之间的合作,把他套进去。”她又说。 我摇了摇头:“不可,那样,段祥龙输急了说不定会狗急跳墙,你暴露地更快,你等于把两方都得罪了,你的下场会更惨。” “那……怎么办?”她看着我,眼神有些无助,我看着这女孩子明亮的眼神,突然想起了云朵,想起了云朵的父母和弟弟…… 我想出了一个主意,对她说:“我有个办法能救你,但是,你要吃点苦头……你怕不怕?” 正文 249.第249章 发牌小姐的报答 她说:“我从小在家里就是干农活的,吃苦多了,我不怕!” 于是,我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她点点头:“嗯,行,易哥,我听你的!” 然后我说:“等过一段时间,你伤势恢复了之后,你借口阿爸病情重家里没人照顾要求辞职回家,你不要自己直接提这事,通过老秦提。” “嗯……易哥,你真是个好人!”她感激地看着我,突然问了一句:“易哥,你是老板的人,我们素昧平生,你为什么要帮我?” “你说呢?”我反问她。 她脸色红了下,接着说:“易哥,你要是看上我了,我就从了你,我没有什么别的可以报答你,只有我的身子,我还……从来没有把身子给过任何男人。” “住嘴——”我火了,心里又隐隐作痛,感到了弱势群体的无助,感到了底层穷人家孩子的可怜,我说:“难道在你眼里,男人都是畜生吗?难道,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一种东西叫做良心?我想帮你,没有别的原因,我就是看你可怜,就是凭着我自己的良心…… “我不想要你任何报答,我建议你以后不要再做这个行业了,回家找个工作,好好伺候父母,照顾弟弟,然后找个好人家嫁了,好好过日子。” “嗯……”她点点头,感激地看着我:“易哥,你真的是个好人……我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好人。” 我苦笑了下,我他妈算是好人吗? 我说:“好了,我要开始了。” “嗯……” 我站到她跟前,伸手将她的头发弄乱,然后一把撕开她的上衣,她惊呼一声,接着我伸手握住她的右手食指和中指,稍微一用力:“啪——”两个指头立刻就折了! “啊——”她发出一声惨叫。 这时,门一下子被推开了,小五站在门口:“易哥,怎么回事?” 我若无其事地站在旁边,努了努嘴巴,没说话。 小五一看三号凌乱的头发和不整的衣衫,还有正握着手指惨叫的神态,似乎明白了什么,惊疑地看着我:“易哥,你——” 这时,李顺也走了进来,一看这情景,看着我,眼神很意外:“小子,你对她干嘛了?” 我说:“她不听话,我教训了她一下。” 李顺看着三号:“你为什么不听你易哥的话?” 李顺对场子里的任何人都很霸气,唯独对这4个出牌小姐礼遇有加,他知道她们是他的聚宝盆。 三号哭着:“易哥他——他——他要和我弄那事——” 李顺看着我:“我擦,真的?” 我说:“我看她很漂亮,不知怎么,突然就想和她玩玩,没想到她死活不答应,我气坏了,教训了她一下。” 李顺说:“我靠——你怎么突然对她动了心思了,你想玩女人,我给你找啊,比她漂亮的多的是,操——你不是平时不玩女人的吗,怎么今天突然想起这个来了?” 我说:“熬夜熬的吧,极度疲劳之后内火太旺,反倒刺激了……我就是想跟她玩玩,谁让她不答应。” 李顺看了看三号的手指,脸色一变,看着我:“大哥,你教训她,打哪里不行啊,怎么把她手指弄折了,我靠,她就是靠这个来吃饭的,你这下子一弄,她十天半个月是没法再发牌了,靠——好了,既然她不能暂时发牌了,那你想玩就去玩吧……丫头,别哭了,你易哥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去吧,你跟他出去吧,让他玩玩你……” 我这时说话了:“现在我没兴趣了,我最讨厌哭哭啼啼的,扫兴——” 李顺突然笑了:“这倒也是,人家现在还带着伤呢,带伤做那事,不人道啊不人道,哈哈,我靠,没想到你会看上这个丫头,好,等她伤好了,让她专门伺候你几天。”然后李顺对小五说:“带这丫头出去吧,去治疗下伤势,这些日子就先不要安排她发牌了,好好疗伤。” 小五点点头,李顺又说:“对了,你再去领2万块钱,算是我给这丫头的安慰金,也算是替我兄弟的补偿金。” 然后小五和三号站起来出去,临出门时,那女孩看了我一眼,眼里带着深深的感激。 小五和女孩出去后,李顺看着我:“怎么,有什么收获没有?” 我摇摇头:“没有,没有获得什么有价值的情况。” “我靠,一无所获,你还把我的出牌手弄伤了一个,这幸亏是你只对这一个丫头动了心思,要是你对这四个都来了兴致,都给我弄伤了,那我这场子就要歇业了。”李顺说:“那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办?我告诉你,不给我办好这事,你甭想回星海去上班!” 我苦笑了下:“继续观察吧。” 这时,我既想赶紧离开李顺这是非之地,又想扳倒段祥龙。 但是,现在看来,这次段祥龙是无法扳倒了,为了那孝顺的女孩。 同时,我又想,三号不上场了,段祥龙再来的话,是不会再赢钱的,一定会开始输钱,只要他不赢钱了,那么,李顺自然也就没有理由再把我留在这里,而且,段祥龙今后会继续赌,继续掉进这无底深渊,最后的结局是可以想象的。 一想到段祥龙最后的结局,我不由打了个寒噤,我想,他要么是输光家产一贫如洗,要么是再耍什么猫腻最后被李顺发觉,那样下场会更惨,连命都难保。 想到这里,我又想起了秋桐说过的话,突然觉得段祥龙就这样完了不够爽,借助李顺来扳倒段祥龙,不是我的性格,不磊落。 我突然想去看看我的大学同学段祥龙。 于是,我从李顺那里出来,直奔我的老公司——现在是段祥龙的公司所在地而去。今天是5月5日,我不知道段祥龙在不在公司,我赌他在。 在这个明媚的5月的春天里,我想和段祥龙谈谈。 很快,我到了段祥龙的公司门口,这里曾经是我生龙活虎春风得意的大本营,现在属于段祥龙。 隔着马路,我一眼就看到门口停着段祥龙的车子,他果然在公司里。 我知道,对于私营企业主,不同于国企老板,除了春节,一般都是没有节假日的。国企老板是给公家干事,该干的干,该闲的闲,私人老板是为自己干,顾不得休息。当时,我也是这样。 看着公司门口进进出出的人,我知道,他的公司没有放假。 我站在马路对过,心里突然犹豫起来,我到底该不该去找他,我找他究竟是要干什么,找他对我到底有什么好处。 正踌躇间,我的手机响了,是冬儿打过来的。 我接听。 “小克,还在家里吗?”冬儿的声音听起来很近,却又很遥远。 这几天,冬儿很少主动给我打电话,都是我每天晚上问候她给她发个短信。白天我知道她在培训,不方便。 “没,在宁州城里!”我说。 “不在家里好好陪父母,你跑到城里干嘛来了?”冬儿的声音有些意外,还有些不悦。 “嗯……来逛逛。”我说。 “逛逛?你真有闲情雅致。”冬儿说:“你现在在城里什么方位。” 我犹豫了下:“天一广场边上。” “天一广场。”冬儿重复了一遍,然后接着说:“你……你该不会是到老公司哪儿附近了吧。” 我没有做声,冬儿猜对了。 冬儿似乎知道自己猜对了,半天没说话,良久,深深地叹了口气:“唉……” 冬儿的叹息声里带着些许的凄凉,还有幽幽的惆怅。 “小克——”冬儿叫我。 “在——”我回答。 “别站在那儿了……走吧,离开那个位置。”冬儿带着苦涩的音调:“哪里已经不是我们的了,不再属于我们了……不要在那里出没,那里认识你的人很多,遇见熟人,会让人笑话……我不想让你被别人奚落耻笑……听话,小克,离开那里。” 我不知道冬儿说这话是在关切我担心我还是担心别的什么,但是,冬儿的话是合乎常理的。 我含糊地应了一声,眼睛死死盯住曾经属于我的公司,心轻轻颤栗着。 “小克,走吧……走吧,我们不再属于宁州,宁州也不再属于我们,我们,只是宁州——我们故乡的一个过客,已经路过了,从此,我们不再拥有这里。”冬儿的声音听起来愈发凄凉。 我的心起起落落…… “看到段祥龙了吗?”冬儿突然问我。 “没有——”我说。 “你不要见他:“冬儿的声音突然变得恨愤:“他心计多端,诡计多端,笑里藏刀,口蜜腹剑,都心术,你斗不过他的,而且,他……他还是个阴险狠毒狡诈奸猾无耻贪婪的小人,你不要再和他打交道了。” 听着冬儿的话,我突然想起了老秦说的话,段祥龙采用了卑鄙的手段窃取我的商业机密,切断了我的资金链,夺走了我的客户,掠走了我的供应渠道,然后将我击垮…… 此刻冬儿的话让我不由又验证了这一点,虽然我没有问过冬儿什么,但是冬儿不由自主表现出来的东西都让我判断出,段祥龙是悍然不顾大学同学情面,在我毫不知觉的背后阴毒地对我发起了攻击,商场击垮了我,情场多走了冬儿。 我突然觉得,段祥龙夺走冬儿,并不是因为他爱冬儿,或许,他是出于对我的报复,同时也是出于对以前苦追冬儿而得不到对冬儿的报复。 段祥龙是一个报复心很强的人,这一点,我毫无察觉。 一个报复心强的人,很可怕。 此刻,我从心里也涌起了一股报复心。 正文 250.第250章 震惊和意外 本来这次是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对段祥龙实施报复的,但是,因为那发牌小姐,我的报复计划不能实施,只能放过他这一次。 同时,我又觉得,或许,这是上天要让我自己亲自来复仇,不让我借别人之手。 这倒正中我的下怀,我不喜欢借助别人的手来为自己出气报仇,那不算本事,我喜欢亲手落实。 和冬儿打完电话,我两手插在裤袋里,又看了对过一会儿,还是决定不听冬儿的劝告,我要去见见段祥龙。 于是,我横穿马路,走了过去,我决意要见见我亲爱的大学同学段祥龙。 进了公司一楼大厅,我看到的都是陌生的面孔,都在忙碌着各自的事情。 我没有停留,轻车熟路,径直上楼,直接去了二楼的总经理办公室。 这里的布局一切都还是照旧,一切都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 我站在我曾经的办公室门口,门虚掩着,开了一条缝。 透过这条缝,我看到了我擦死苦想的段老板。 此刻,段祥龙正在抱着电话。 “小马,我下给你的这批单子最迟不能超过7天交货,这是死期限,不然,你就要影响我这批货的出口,我可是和老外都签了合同的,老外最讲的就是信用,你可不要砸了我的信誉哦…… “我这批货总共十万件,分解下给了10个厂子生产,我照顾你的声音,多给了你5千件,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哦,我不管你那边有什么困难,困难你自己去克服,和我无关,这次你要是不能按期交货,别怪我不讲情面…… “上次的货款什么时候支付?呵呵,那就要看你这次的表现了,我要的可不仅仅是速度,还有质量,质量不过关,就是按期交货也白搭。” 段祥龙悠然地说着,轻轻晃动着身体,在老板椅里转悠着。 小马我知道,是我以前的供货商之一。 给小马打完电话,段祥龙又摸起电话,脸上带着笑容:“哎——古老哥,你好啊,好几天没见你了……什么时候有空啊老兄,有空咱俩出去散散心玩玩啊,我给你物色了一个美女啊,哈哈,绝对的美女,宁州大学艺术系学舞蹈的大学生,那条子那身段那脸蛋那气质,绝对迷死你,哈哈, “这可是我送给你老兄的礼物哦……专供特供……哎——老兄你客气什么啊,咱俩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伙计了,自己人不要见外哦,你老兄给我帮的忙还少吗,没有你,我哪里能筹那么多的资金呢,我这人可是从来知恩图报的。” 古老哥我也认识,是我以前贷款业务的一个高层人员,我曾经是他的老客户。 我那时流转资金的主要来源就是从他那里出来的,少则几十万,多则几百万,为了保障这条资金渠道,我没少给他请客送礼。 当然,他们的潜规则我也知道,每次从他那里贷款出来,都少不了要给他抽水,只是,我从来没给他找过女人,因为一来我不好那一口,二来我觉得古老哥看起来是个道貌岸然的人,不像是好这口人,压根就没动过那念头。 本来我和古老哥一直合作的很好,但是,就在我破产前夕,我正急需资金的时候,一笔500万的贷款到期了,古老哥催我按期还贷,并保证换上后立刻再贷给我,就等于是走个先还再放的手续而已。 我对古老哥的话深信不疑,因为以前经常这样操作的,还完贷款接着再办贷款手续把钱拿出来。于是,在公司资金紧张万分的情况下,我毫不犹豫将公司的账上的全部资金,包括准备支付给供货商的钱,凑齐了500万,还上了贷款。 但是,贷款还上后,天有不测风云,古行长第二天就告诉我一个惊人的消息,上面突然来了指示,银行压缩贷款规模,他那边本季度的放款额度已经用完了,要贷款,只能到下季度再说…… 商场如战场,岂能拖延,我如雷轰顶,却又无计可施,急忙又联系另外几家有贷款业务的银行,却都是一样的理由,放不出款来。 我的资金链一下字被切断,公司运营急剧陷入了危局,对于我这样的小企业,500万足以致命,周围破产的很多小企业都是被几百万甚至几十万击倒的。 因为没钱给供货商,供货商纷纷停产,而同时要货的外方催货的、停止要货的、中止合同的纷至沓来…… 当时这一切,我不知道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现在,此时,我大致断定,这事应该和段祥龙有极大的关联,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具体如何操作的,但是,我认定此事和他有关了。 当然,段祥龙绝对不止操作了这一件事,肯定还有别的事,他应该是多管齐下的。 “对了,老兄,我最近业务扩大很快,还需要从你那里再弄300万,上次我们一起洗澡的时候我和你说过,老兄可别忘记了啊。”段祥龙继续说:“呵呵,那就谢谢老兄了啊……当然,老兄,办事的规矩我是明白的,我心里都有数……老兄,我的发展可是离不开你的大力支持的。” 段祥龙终于打完了这个电话,放下话筒,掏出一支烟,心满意足地抽起来,嘴里哼着小曲:“妹妹找哥泪花流。” 听着段祥龙悠扬的小曲,我深呼吸一口气,镇静了一下,然后轻轻抬手敲了敲门,接着推开了门。 “进来——”段祥龙抬起头。 段祥龙看到了正走进来的我。 “啊——”段祥龙吃惊地叫了一声,嘴巴一下子张开了,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 我想此时段祥龙脸上的表情绝对是不由自主的,不是装出来的,此刻,就是要他装他也来不及。 “啊——”段祥龙又叫了一声,这是从喉咙里发出的不可遏制的震惊和意外,嘴巴张地更大了:“你——你——” 我知道,段祥龙是绝对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或许,他以为我已经永远从宁州消失了,即使没有消失,也断然不会再在这里出现。 段祥龙此时的身板变得僵直了,脖子变得很硬,伸得很长,像是非洲长颈鹿的复制品,眼里发出不可思议的目光。 “易——易克——你——你——”段祥龙看着带着微笑缓步走近他跟前的我,身体不由自主缓缓从老板椅里站了起来。 “段老板,段总,你好,怎么,不认识了?”我走到段祥龙跟前,努力压制住自己内心的冲动,努力用平静和缓和的语气淡淡地说。 “啊——嗨——啊哟——”段祥龙发出一连串的语气词,似乎回过神来,脸上立时将惊愕变成了笑颜,努力让五官组合成了一副看起来像哭的笑容,嗓子里发出嘶哑干涩的音调:“哎——易克,是你啊,真的是你啊……哎——老同学,老伙计,老朋友,好久不见了,真的是你啊……” 说着,段祥龙的表情竟然变得生动起来,带着久别重逢一般的欢喜和激动,急忙放下手里的烟,颤巍巍战栗栗伸出戴着硕大白金钻石戒指的右手,就要和我握手。 我脑子里迅速转悠了一下,毫不迟疑也伸出了我的右手—— 在两只右手还没有握到一起的间隙,段祥龙已经快速移动身体,从老板桌后绕到了我跟前,原来一直伸着的右手突然变成了两臂张开,向我拥抱过来—— 段祥龙似乎觉得单纯的握手不能抒发他的情感和情怀,不能展现他对于老同学久别重逢的浓厚情意,于是,就把握手改成了拥抱。 瞬间的变化,我即刻适应,也迅速张开了胳膊,脸上依旧笑着—— 于是,我和段祥龙拥抱在了一起,分别9个多月的老同学紧紧拥抱在一起。 和段祥龙拥抱的短暂过程,是我快速调整心理和适应的过程。 而对于段祥龙,我想也是亦然,他需要借助和我拥抱的时机来迅速适应这突然出现的易克,拥抱是多么好的时机啊,可以互相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不但表达了炽热的情感,还借得以完成自己心态的调整,一举两得。 此情此景,我想段祥龙比我更需要调整心态。毕竟,我是有备而来,而他,似乎被我突然袭扰了,刚开始的十几秒钟里,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我当然知道,他是做梦也想不到我会突然空降在他面前的,我相信,段祥龙对我一定有着复杂的心态,一来想见我,二来又怕见我。 想见我,是想当场见证我如今的狼狈和落魄,有图有真相啊,我如今的不堪和他今日的风光正好是一个鲜明的对比,可以让他的心里得到极大的满足,让他的成就感更加膨胀,让他报复的快感更加高朝。 怕见我,那就很好解释了,当然是出于之前那些原因,心里发虚,怕我知道事情的真相后对他作出粗暴而野蛮的举动,大学同学好几年,他当然知道我的功夫,他当然知道要论武力别说他一个,就是3个他加在一起也不是我的对手。 当然,我觉得段祥龙一定是带着侥幸心理赌我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的,做贼心虚的人总是自以为很聪明的,总是会有侥幸心理的,何况段祥龙还有赌博心理。 既然段祥龙会赌我不知道事情的真相,那么,我就真的装作不知道好了,在段祥龙面前,我不能装得太聪明,因为段祥龙本身就是个聪明人,两个聪明人在一起,会互相识破的。 当然,我也不能装傻,装傻更容易被段祥龙识破。 在我和段祥龙拥抱的短暂片刻,我的大脑飞速地转悠了不少东西,当然,我知道,此刻,段祥龙一定比我转悠地更多。 正文 251.第251章 都是演员 果然,分开后,我看到,段祥龙已经恢复了常态,神情变得很正常,还带着十足的自信。这几秒钟,他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 “易克,你这家伙,玩失踪这么久,都快把我想死了,到处打听你找不到你,没想到你今天突然来了。”段祥龙做亲热装,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脸上堆出貌似真诚的笑容,揽着我的肩膀:“来,坐——喝茶,咱们慢慢聊。” 在我曾经的办公室里,我成了客人,段祥龙成了主人,开始招待我了,以前,在这里,都是我如此招待段祥龙和其他朋友客人。 我们坐下,段祥龙泡了一壶铁观音,然后递给我一支烟,帮我点着。 在点烟的时候,我做不经意装瞥了一眼段祥龙的眼睛,正好和他犀利而敏锐的目光相遇,他正深深地观察着我。 目光相撞,我们都迅速回避,然后,段祥龙继续微笑着,似乎什么都没发生。我的神态也很平静,脸上甚至带着一丝笑意,虽然我的心里是另外一副心情。 “易克,自从你不辞而别,这都快10个月了,你这么久干嘛去了?”段祥龙抽了一口烟,吐出一团烟雾,眯起一双小眼睛在烟雾幕墙的背后看着我。 我抬起眼皮看着段祥龙:“段总,你很关心我消失这段时间的动向?” 以前我都是叫他“祥龙”,可是,现在,我不想叫了,我叫他段总。 “呵呵,易克,大家都是同学,关心是应该的嘛。”段祥龙笑笑:“哎——你这家伙,怎么对我这么见外,叫什么段总啊,还是像以前那样叫祥龙好,亲切,自然,不生分。”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此一时彼一时嘛,”我说:“现在,你是大老板,我呢,是一个破产无产者,这人啊,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好。” “哎——老同学,你这就不对了,话可不能这么说,”段祥龙说:“别忘了,易克,咱们可是大学同学,老伙计,当年在学校里也是荣辱与共的旧毡帽朋友,我们之间,是不可有贫贱之分的。” 话虽然这么说,段祥龙的表情和言语之间还是不自觉流露出几分自得和自豪感,还有一丝炫耀和嘲笑。 此时,我想段祥龙已经基本断定了我的现状,应该在他意料之中,我仍然是一个无产者破落户,丝毫看不出重新崛起的迹象,而这正是他希望看到的。 我笑了笑,看了下办公室的环境,然后说:“许久不见,你做的越来越大了,祝贺你……哎——这办公室装饰的不错嘛。” “呵呵……”段祥龙干笑一声:“你离开后,这座小楼被房东继续对外招租,我就想啊,这是我老同学曾经战斗过的地方,处处都带着你工作过的痕迹,不能落入外人之手,于是,我就租过来了,在这里办公,一来位置优越,有利于做生意,二来呢,也是对老同学的怀念。 “你不声不响突然就消失了,我们大家都很想你,特别是我,都快想死你了,很多时候坐在办公室的时候,看着这周围的一切,就想起了你,想起了我们共同风光共同奋斗的时光。” 说着,段祥龙的表情竟似有些伤感,眼睛使劲挤了挤,有些遗憾,没挤出任何流质的东西来。 我做出被感动的表情,伸手拍了拍段祥龙的手背,似乎在安慰他。 “易克,我就不明白,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你的公司一直开的好好的,怎么突然说垮就垮了呢?”段祥龙皱了皱眉头,带着不解的表情看着我。 “嗯,这事曾经我以为我明白,后来呢,也不明白了。”我说:“我是一个失败者,想不明白,那么,老同学,你是一个成功者,你是否能帮我想明白呢?或许,我想,你能明白。” 说完,我注视着段祥龙。 “呵呵……”段祥龙笑了,笑得很自如和从容:“老同学啊,你可真会开玩笑,你自己都弄不明白,我怎么会明白呢,我要是真明白就好了,起码能帮你分析分析,找出失败的原因,以利于总结经验,东山再起。” “呵呵……”我也笑了:“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嘛,我是当局者,弄不明白也在情理之中,而老同学你也不明白,难不成你不是旁观者,而是当局者了?” 我的话说起来很真诚很认真,还显得很困惑和迷惘。 段祥龙听了,面不改色,他似乎坚信我不可能了解事情的真相,似乎坚信我和他的大学同学友谊基础扎实,是坚不可摧的。 “老同学说的在理,我们是老伙计,老朋友,你出了事,我当然是不能旁观的,自然也是当局者了,不然,我旁观你出事,那还算是什么老同学,”段祥龙说:“不过,我觉得根本的原因还是很明显的,那就是金融危机带来的冲击,这是国际大环境的影响,金融危机冲击我国的外贸行业,我们这种私营小外贸企业,自然是被冲击的最厉害,最受不住冲击的…… “这一年多,宁州破产的中小企业数以十万计,自杀的小老板比比皆是,跑路的也很多……只是,我没想到,你也卷入了其中,成为其中的一员……每当想起这些,我心里就很难受。” 说完,段祥龙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我说:“对于我破产的原因,我不想多去想了,也不想去找什么原因,管他什么原因呢,有个鸟用?已经完蛋了,再想那些还有什么用,失败了只能怨自己无能,怨谁都白搭,你说是不是?” 我这话是再给段祥龙吃定心丸。 段祥龙做惋惜状,点点头:”嗯……” 嗯完,段祥龙似乎轻轻舒了一口气。 段祥龙松气的原因我很明白,一来是他似乎再次确定我真的不知道他捣鼓的那些事,二来呢,是我以后不想去查找,那就意味着他没有了后顾之忧了。 段祥龙又说:“老同学,我想你现在境况不大好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你尽管开口,别的忙我不敢保证,老同学要是需要钱,没问题,虽然我现在资金也很紧张,但是,三千两千的我还是拿得出来的。” 段祥龙好大方,一开口就是几千,他似乎是把我今天的来访当成是乞讨求援之旅了。 我轻轻摇摇头:“谢谢老同学的慷慨解囊,不过,我今天不是来找你借钱的,我现在单身一人,自己养活自己,还饿不着,我今天来找你,一来是看望老同学,仰视仰视老同学的光辉成就,二来呢,我是来找你打听一个人。” “打听谁?”段祥龙看着我。 “冬儿!”我安静地看着段祥龙,轻轻吐出两个字。 段祥龙一听,面部肌肉突然就抽了一下,眼神一震,死死盯住我。 我之所以要采用这种方式问段祥龙,有多种目的,一来是想试探下他知道不知道冬儿回到我身边的事,二来是想通过观察段祥龙的反应来验证我心里的种种猜疑和谜团,还有,我想看看段祥龙如何应对。 刚才我和段祥龙谈了半天话,他一直都不提冬儿,似乎冬儿在我和他之间根本就不存在,似乎冬儿他根本就不认识,如果我不提冬儿,我想他是绝对不会主动首先提出来的。 看到段祥龙意外的表情,我意识到,他没有想到我突然会提及冬儿,他或许会以为我会心照不宣地装聋作哑不提这事。 但是,我提出来了,我要看他如何应对如何表演。 段祥龙在瞬间的一震之后,迅速就换了一副表情,脸上露出关切和悲哀的神色,还带着几分无可奈何,突然就叹息了一声:“唉……” 段祥龙的这声叹息显得很是干巴干涩勉强,隐隐带着一丝不安和慌乱,还带着几分惋惜和担忧。 段祥龙接着就紧紧盯住我:“你没见到过冬儿?她没有去找你?” 段祥龙的问话和他此刻的表情让我立马做出了判断,他此时不像是在演戏,他应该是不知道冬儿回到我身边一起去了星海的事情。 我沉住气说:“你这话等于没问!” 我话音刚落,段祥龙脸上的表情就出现了一丝松弛,我想他此时心里也应该松了一口气。 我找他打探冬儿的消息,很明显,说明我没和冬儿联系上,这对于他来说,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他得不到的,最好也别让我得到。 还有,我和冬儿联系不上,对于他和我之间的关系来说,也是一件好事,起码可以暂时让很多事情都继续沉入水底。 段祥龙咬了咬嘴唇,重重地出了口气,接着又叹息一声:“唉——冬儿现在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她已经失踪很久了,从我眼前消失了很久了。” 我绷紧脸色看着段祥龙,不说话。 段祥龙看了我一眼,接着会避开我的眼光,顿了顿,说:“易克,你知道吗,自从你突然失踪之后,冬儿就像疯了一样,失魂落魄,精神颓废萎靡到了极点,整天不吃不喝不睡,状态极差,我很担心她会出什么事情,就一直陪着她,照顾着她……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冬儿突然就失踪了,不知到哪里去了,我怎么也找不到她……好像听人说她到外地去了,离开宁州了,至于到了哪里,我也不知道,或许,她是出国了吧。” 冬儿远走高飞甚至出国从此再也不会来,从某种角度来说,自然是段祥龙再理想不过的愿望。 我看着段祥龙真诚的表情和坦诚的目光,突然冷笑一声:“照顾……你照顾地很好啊……我是不是该好好感谢感谢你呢?” 我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段祥龙不是傻瓜,自然能听明白。 正文 252.第252章 打开天窗说亮话 段祥龙听我这么一说,显然是知道我已经知道他和冬儿的事情了,面部肌肉痉挛了一下,接着突然变得强硬起来,看着我的目光也不再回避:“易克,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不错,你失踪后,我照顾了冬儿,我和她发展了感情。但是,我不觉得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冬儿和你也不过只是恋爱关系,你们并没有结婚登记,既然没有登记,那么,我自然也有追求她的权力…… “你能和她谈恋爱,我为什么就不能?恋爱自由,谁都管不着,你喜欢冬儿,我也喜欢冬儿,我一直就喜欢冬儿,我喜欢冬儿的程度不但不比你差,甚至还超过你,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喜欢女人的权力,你有,我也有…… “当然,冬儿离开了我,冬儿最后选择了谁,那是她的自由和权力,谁也无权干涉,我也只能尊重她的选择,而你,同样也必须尊重她的选择。” 段祥龙的脸开始初步撕开了,信口开河讲了起来,我不知道他说的话有几分是真的,但是,此刻,只有我们二人,他确信冬儿没和我发生过联系,因此,他讲起来毫无顾忌。 我的心里怒火急速上涌,很想动手,但是脑子里又不停提醒着自己要淡定要镇静,我强行压制住愤怒,脸上带着平静的笑:“老同学,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讲得头头是道句句在理啊,行,你行,你厉害!这么来说,你也是不知道冬儿现在的下落了。” “当然,冬儿或许是已经另外攀上了高枝,远走高飞了……今天你不问我,我还想问问你冬儿的下落呢。”段祥龙面不改色地说:“或许,我们都应该祝福冬儿,祝福她找到了新的归宿。” 我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段祥龙被我笑得面部表情有些发毛,还有些恼怒:“易克,你发什么神经,狂笑什么?你什么意思?” 我半天才止住笑,然后看着段祥龙说:“老同学,以前我们在生意上是心照不宣的竞争对手,在感情上是含而不露的情敌,可是,你看,现在,我是一个无产流氓者,你还是老板,我已经失去了和你做商场对手的资格,在感情上呢,冬儿不见了,我们自然也就不是情敌了,你说,是不是?我说的在理不?” 段祥龙带着一丝讥笑的表情看着我,还有几分俯视和快意的神情,不说话。 我正色看着段祥龙:“段同学,人在做,天在看,这句话你信不?” 段祥龙说:“我不明白你这话的意思。” 我微笑着:“没什么意思,我只是随便说说这句话,难道你心惊了?” 段祥龙哈哈笑起来,接着正色道:“易克,瞧你说的,我心惊什么,我段祥龙做事从来光明磊落,做人从来堂堂正正,我不怕天看,也不怕地看…… “说句实在话,易克,虽然我们商场上是竞争对手,但是,我是一直很顾念我们老同学的情意的,当初你在生意上遇到了困难,我是想帮你的,但是,没想到,我还没来得及出手帮你,你那边突然就破产了,你突然就失踪了…… “唉……我实在是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会那么快那么糟糕,前些日子同学聚会时,我还和大家提起你,牵挂着你,替你惋惜,也恨我为什么不早点出手帮你一把……就为这,我心里一直觉得很歉疚呢。” 说完,段祥龙深深叹了口气。 我看着段祥龙:“老同学,有你这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心意我领了,这个情我一定会领的,你放心,有机会我一定会好好感谢感谢你这番好意的。” 这句话里的意思,我自然是心里明白的,只是,段祥龙未必能听出来,毕竟,他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段祥龙笑了:“易克,说句心里话,看到老同学今天的处境,我心里也不好受,不知道你现在做什么事情?你现在在何处做事呢?” 我叹了口气说:“宁州我是没脸在这里再做事情了,我现在是到处游荡,混天撩日,游手好闲。” 段祥龙转了转眼珠,说:“哦……是这样啊……既然如此,易克,不知你是否愿意来我这里帮我打理生意?你放心,在我这里,保证不会让老同学吃亏,你可以做我的总经理助理。” 我明白段祥龙的用意。 段祥龙够狠的,把我捣鼓破产了,又想让我在他手下做事,好让大家都来看看这个昔日牛逼哄哄比他在生意场上风光的多的小老板如今沦落到了什么地步,被他彻底踩到脚下了,这自然能极大满足他的虚荣心,自然能让他得到更大的报复快感,自然能让他再次长久地沉浸在报复的高朝中。 同时,段祥龙一定会对外宣扬他邀请我的事情,让认识我们的朋友和同学都知道他段祥龙是多么注重朋友同学情意的一个人,而我,又是多么地死要面子活受罪,多么地不识抬举。 我说:“谢谢老同学的好意,只是,易某无才无德无能,不堪重任,不堪老同学栽培。” 段祥龙说:“易克,我可是真心实意邀请你来的。” “我相信你的真诚……只是,我不愿意!”我依旧微笑着。 “呵呵,你这家伙,脾气还是那么犟。”段祥龙自得地笑着:“既然你不愿意来,我也不勉强你,不过,什么时候你有这心思了,就直接找我,我随时恭候。” 段祥龙可谓仁至义尽了,多么好的一个同学啊! 我开始换了个话题:“最近生意不错吧?” 段祥龙一听,面露得意之色:“生意当然是不错的,越来越好,哈哈,我最近不但商场得意,赌桌上也得意哦……抽空玩了几次百加乐,手气好的惊人啊,连战皆胜,这玩意儿,可是比做生意来钱容易多了,简单多了,快多了。” 我还没提百加乐的事情,段祥龙自己倒先显摆出来了,他看来很难压抑住春风得意不可遏制的喜悦心情。 我今天来的目的是不想让段祥龙再去李顺那百加乐去赌博,我不想借李顺的手收拾段祥龙,我想自己亲手来操作。 我说:“这可是是一条不归路,我劝你见好就收,不要刹不住车,周围那些因为玩牌倾家荡产的例子还少吗?” 段祥龙听我这话,脸上露出嘲讽和自得的表情,用半开玩笑的语气打个哈哈:“老同学,该不会是你见到我钱赚多了,眼红了吧,哈哈,我段祥龙做生意行,玩牌自然也能行,我既然敢赌,就有我的道理,就有我的底气,我现在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用点闲钱玩玩百加乐,小意思,开心好啦。” 段祥龙根本不愿意听我说这话,他确信我是因为妒忌和羡慕才说这话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起身告辞。 我知道,今天晚上,段祥龙必定还会来玩百加乐,他已经不是简单地玩玩牌了,而是成了一个瘾君子,玩牌玩上瘾了。 今天晚上,即使他见不到三号发牌小姐,他也一定会继续玩牌的,得意忘形的人总会过高估计自己的能力和能量,现在的段祥龙就是如此。 我有些担心不等我出手,段祥龙就毁在李顺手里了,那会让我感到有些小小的不快。 可是,没办法,段祥龙不给我机会,他死活非要往李顺布置好的陷阱里钻。这就叫做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救。 任何事情都有好坏的两面,其实想想,段祥龙要是继续在这里玩牌,也未必是一件坏事,起码可以让李顺不会因为三号发牌小姐的缺席段祥龙也突然不来玩牌而对三号发牌小姐产生怀疑,也算是间接保护了那孩子。 还有,段祥龙要是突然开始输钱了,李顺或许会以为前段时间段祥龙或许真的是交了狗屎运,手气太好,现在手气开始败了。 如果这样,那么,李顺也就不会再让我非得查什么猫腻了,自然也就会放我走了,我也算是解脱了。 我一厢情愿地这样想着,等着看段祥龙的好戏。 当天晚上,我和李顺坐在监控室里看着百家乐里面,段祥龙果然来了,身边带着一个年轻女郎,不是上次的,又换了一个。段祥龙现在是彻底开始饱暖思淫欲了,很放纵。 坐定,开局后,段祥龙看看那几个发牌小姐,脸上带着一丝意外的表情,但是随即就恢复了正常,开始下注。 段祥龙似乎很理智,很小心,下注不再下大筹码了,而是几千几千地下,很显然,他今晚是没有必胜的把握,但是又舍不得离开百家乐,毕竟这赢钱的诱惑太大了,总想自己或许会有好运气。赌徒的心理都是这样。 段祥龙开局就输,接连不停地输,虽然都输地不大,但是,次数多了,累计数字就大了。 “妈的,你看,这小子输的时候都是几千的,你要是看他开始压上万的,那就肯定赢。”监控室里,李顺恼火地对我说:“真他妈出鬼了。” 我没有做声,继续看着监控屏幕。 此时,段祥龙有些坐不住了,有些急躁了,开始加大了下注筹码,直接上万。 “操他大爷的,这把他肯定赢!”李顺嘟哝着:“你看,这***一加大下注筹码,周围那些人都跟着他下注,数字还都很大……都知道他这把要赢。” 我点燃一颗烟,继续不做声。 一开牌,段祥龙输了,那些跟着段祥龙压的也都输了。 “咦——我擦,哈哈……”李顺咧嘴大乐:“他没赢,哈哈,他输了,那些跟着压得都完蛋了,哈哈……” 我没理会李顺,凝神继续看着场子里。 正文 253.第253章 突然开窍 段祥龙这时明显急了,接着又开始继续加大了赌注,结果自然不难想象,接二连三地往里输,不一会儿,段祥龙进去了40多万。 “我擦,见鬼了。”李顺更加高兴了,嘴巴不停地嘟哝着:“看来,这小子之前还真是运气好,好的出奇,我们的发牌手都控制不住局面,现在,今晚,这小子开始走下坡路了,好运到头了,哈哈,我要开始收拾他了。” 我和李顺一直在监控室看着,段祥龙继续在场子里疯狂地赌着…… 到最后,段祥龙输了120万! 段祥龙今晚栽了! 李顺今晚很开心,嘴巴一直合不拢! 我松了口气,我能脱身了,虽然有些遗憾不能亲自干倒段祥龙,但也没办法了。 明天是5月6日,7号上班,我明天要回星海了。 段祥龙垂头丧气带着女郎离开场子后,我看着神色轻松的李顺说:“看来,他没有什么猫腻,只是以前的手气太好了……你看,今晚,失控的局面又回来了。” 李顺点点头,却又若有所思。 我接着说:“李老板,这里没我的事了,那我走了,明天我就回星海,后天要开工了。” 李顺脖子一梗,突然说:“不行,你不准走,给我老老实实呆在这里!” 我闻听这话,一愣,看着李顺:“为什么?” “为什么?”李顺说:“我怕今晚他是故意放水的,我还是不能确定他到底有没有猫腻,你给我留在这里观察一周,等情况正常后再去上班也不迟——” 我一听,晕了,我靠,这是什么鸟事啊,我还得在这里持续观察。 我说:“那不行啊,要耽误工作的!” “操——什么狗屁工作,就那仨瓜俩枣的破钱,还值得你那么认真去干?”李顺蛮横地说,”我说了,你不准走,必须给我留下呆至少一周,你没听见?” 我做为难状:“那怎么行,不去上班,秋总会问的!” “这有什么,不就是秋桐嘛,我这就打电话给秋桐,替你请一个星期的假,就说我要借调使用你一周,她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到时候要是一周不够,就再续。”李顺说着,摸出手机就要给秋桐打电话。 我一听一看,懵了! 本以为李顺会放我走,没想到这家伙不但不放我走,还要我至少在停留一周,而且还有可能要续,而且他还要帮我打电话找秋桐请假,借调我。 眼看李顺拿起电话就要打给秋桐,我急了,秋桐要是知道我又跟李顺混在了一起,一定对我很生气很失望,等我回去,如何向秋桐交代? 眼看李顺大大咧咧就要打给秋桐,我急忙说:“算了,我自己请假吧,不用你代劳了!” 李顺闻听,住了手,看着我,满意地说:“嗯,这还差不多,那你自己给她请假吧,这就打电话!” 我摸出手机,没有给秋桐打电话,给秋桐发了一条短信:“秋总,我想请一周假,晚回去几天,在家里多陪陪父母,可否?” 李顺站在我旁边,没有看我短信的内容。 发完短信不一会儿,秋桐回短信了:“理解你的想法,支持一个孝子的做法,可!” 我心里一阵暖意,又感到阵阵不安和惭愧,我这是当着李顺的面在欺骗秋桐,要是秋桐知道了,不知道会怎么看我。 我越来越在乎现实里的秋桐对我的看法。 李顺这时看着我说:“同意了?通过了?” 我点了点头:”嗯……” “那就好了……我就说嘛,这还多大个事啊,不就是请几天假吗,公家的事,无所谓!”李顺轻描淡写地说着,打个哈欠:“哎——时间不早了,睡吧,我已经安排人给你准备好了休息的房间,呶——给你房间钥匙,就在监控室隔壁的房间。” 我接过钥匙去了房间,一头倒在床上,一天一夜没有休息,大脑这时感到极度疲劳,眼皮却无法闭上,我把玩着手里的电话,又给秋桐发了一条短信:“谢谢秋总。” 很快秋桐回复:“不谢——对了,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我这才想起此时已经是深夜,忙发了一条短信:“对不起,这么晚打扰你休息了。” “呵呵,没关系,你来短信的时候我刚睡醒,正在床头看书呢,明天我就带小雪回星海了。哎——这个假期真快啊,还没玩够就结束了,我有这种感觉,你也一定有吧,呵呵……在家里还没陪够父母,父母也舍不得你离开吧?” “嗯……”我没法说别的话,只能含含糊糊地嗯了一下。 以前我在秋桐面前撒谎信口拈来毫无顾忌,可是,现在,我却突然觉得很艰难,心里感到极大的不安。 毕竟,秋桐最恨的就是欺骗,我不光在虚拟的世界里欺骗了她,还包括现实世界里,不光从前过去欺骗了她,还延续到现在,此刻,我还在欺骗她。 那种心里极大的不安让我心里感到一种难以遏制的躁动和隐忧,我狠狠打了自己的脑袋一下,甚至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你不困?还是刚睡醒啊?”秋桐又说。 “哦,不困。”我说。 “那我们聊聊吧。”秋桐说。 “嗯……”我回复。 “聊什么呢?”秋桐说。 是啊,聊什么呢,虽然我觉得有很多话想和秋桐说,虽然我非常喜欢和秋桐聊天,可是,此刻,却一时不知该聊些什么,一时,竟觉得有些无语。 “我也不知道!”我说。 “呵呵……大实话,我刚才也是突然有这种想法,突然不知道要聊什么了。”秋桐回复:“哎——易克,你知道刚才看书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你说我就知道,你不说,我就不知道!”我说。 “哈哈,你又说大实话了。”秋桐回复:“我告诉你,我在想你……” “想我……”我的心跳骤然到了180下,深更半夜的时刻,秋桐在想我,这是多么让人激动沸腾的事情啊! “是啊,我在想你,正想着呢,你的短信就来了,哎——你说,是不是很巧啊,想谁谁就来短信!”秋桐回复。 “你……你真的在想我?”我的手指有些错乱。 “是啊,在想你写的那个南行调研报告启示录,呵呵……”秋桐回复:“我在琢磨那启示录里的内容呢。” 原来秋桐是在想我写的启示录,而非想我的人,我的心里一阵遗憾,回复道:“哦……” “我在想啊,你那个战略思考启示录涉及的面很广,气势很宏大,角度很高,内容很多,方方面面的东西不少,这要真的一点点落实下来,还是很需要一番精力和功夫的,要把你的战略意图变成现实,或许,还要有一段路要走。”秋桐回复。 “哦……有这么复杂吗?” “是的,毕竟,我们是公家单位,不是个人的企业,个人的企业,想做的事情老板自己说办就办,公家的事情,就不是那样了,拖拖拉拉是最大的特色,而且,这个战略意图的全面落实,具体需要细化成一个个战术先不说,光集团上面领导就需要折腾很久,目前来说,最需要的莫过于政策和资金,政策是基础,资金是前提,而最关键的,还是政策,上面不给政策,一切都是白搭。”秋桐回复。 “嗯,是的!”我说:“貌似难度是不小的!” “不过,不管有多大的困难,我们既然决定要做的事情,只要我们认为是正确的事情,就必须要做成……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秋桐回复。 “嗯,是的!” “呵呵……现在在休假期间,不该和你谈工作的,让你分心了。”秋桐说。 “没关系,身体在休整就行了,大脑是不好控制的,你不也是在休假期间思考工作吗?”我说。 “呵呵,我这是心不由己。”秋桐回复:“对了,易克,我想问你个问题,想听听你的高见!” “高见不敢当,你说吧!”我回复。 秋桐回复:“嗯,是这样,我这几天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当然,这个问题和我们的工作是无关的,只是我随意想起的一个问题,当然,也是由你对发行工作的战略思考所联想到的…… “我想啊,现在金融危机这么厉害,外向型企业特备是中小私营企业受冲击都很大,破产的企业无数,我想问你,要是换了你,也就是说要是你是一家做外贸的小企业主,在这种情况下,你会有什么样的战略意识?” 我心中一热,秋桐这是在思考着亦客的事情呢,她在关心着亦客呢。 以前,我是自己身在局中不知不觉,此刻,秋桐突然这样问我,仿佛我成了亦客的局外人,成了金融危机的局外人,我仿佛以旁观者的身份来看一个在金融危机下苦苦挣扎的小私企,看了秋桐的问题,联想到这些日子以来我的思维思路提升和转变的程度。 我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接着就回复秋桐:“转变经营战略,以最快的速度转变经营战略!” 回复完这句话,我的脑门突然嗡的一声。 我靠,我自己找到自己的症结了,对啊,转变经营战略啊,我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要是我以前能提早转变经营战略,及时调整经营方向,那么,我的公司也就不至于破产了,段祥龙也未必就能抓住我的漏洞来算计成功我了。 正文 254.第254章 在孤独的旷野 我的思路这时突然被打来了,贯通了。 “如何转变?”秋桐回复。 我顺着自己流水般的思路毫不迟疑回复:“调整经营方向,适时减少甚至停止出口业务,把经营方向转移到国内,以内贸为主,外贸的单子虽然都是数量比较大的来钱比较容易的利润比较高的,但是在这种情况下,风险较大。 “那么,就转向内贸,内贸的单子虽然数量会比较小利润比较低,但是,风险度极大降低,而且,市场需求极其广阔,只要抓住时机,及时调整经营战略,积极扩大内贸市场,抵御金融风险的能力自然会大大加强……即使外贸都停止了,也一样能生存下去。” 我在手机短信上侃侃而谈,在谈的同时,也在梳理自己的路子。 我猛然发觉,自己这9个月来思维发生了重大转变,学会用战略的眼光来看待经营问题了,以前我脑子里根本就缺乏战略意识,所以才会在金融危机来临的时候目光短浅,挖了东墙补西墙,临时抱佛脚的意识浓厚,而现在,我豁然开朗了自己的脑海,我突然知道了自己失败的致命根本因素,找到了自己完蛋的内因。 我说了大半天,发了好几条短信,才阐述完我的整个想法。 半天,秋桐回复:“易克,见鬼了。” 我忙回复:“不会吧,深更半夜的,你别吓我,我这里没见到鬼,你那里见到了?鬼在你房间里?” “噗——晕倒,我是说你见鬼了!”秋桐回复。 我乐了下,说:“木有啊,我这里木有见鬼啊!” “你少来了,少给我装糊涂,你明明知道我的话是什么意思!”秋桐回复。 “呵呵……”我笑了,手机里笑了,现实里人也笑了。 我刚才是故意逗秋桐的,我当然知道秋桐的话是什么意思。 “见鬼了……你怎么连这个都懂,说的头头是道很在理啊,我看了很受启发很受教育,你分析的很在行,哎——易克,我要是早认识你一年就好了,早一年听你说这个就好了。”秋桐回复。 我明白秋桐话里的意思,她自然还是替她那个心上人破产的小老板亦客考虑的,早认识我一年,早知道这些道理,她自然就可以早告诉亦客,早让亦客做好防范准备,那么,亦客的小公司也未必会破产了。 哎——傻闺女,你如何知道,要是你不认识我,又如何会认识亦客,不认识亦客,又如何会和我打交道。 “我这是发行思路战略意识的延伸和扩展,信口胡言的,不必当真!”我回复。 “我还就当真了,因为你说的很有道理很对头,其实,我心里也是这么考虑的,只不过,没有你考虑的细致,要不是我知道你,要是听见一个不熟悉的人说这些话,我一定以为那人是一个出口企业的老板,一个成功抵御住金融危机风暴的老板。”秋桐回复。 我心里暗暗惭愧。我知道秋桐一定会把我的这些话告诉亦客的,她眼里心里只有亦客,虽然她不再和亦客发展那种关系,虽然她没有见过亦客,虽然她知道自己和亦客终归是一场空气里的没有结果的交往。 “我困了。”秋桐发过来一条短信。 “嗯……睡吧,我也睡!”我说。 “嗯……”秋桐的回答似乎很乖顺。 “晚安。”我回复。 “不是晚安,是早安,已经凌晨3点了。”秋桐回复。 “嗯,好,早安!”我笑了。 “早安——” “早安——” 放下电话,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脑子里没有任何困意,今天的经历像放电影一样在我脑子里轮回播放…… 迷迷糊糊刚要睡着,突然,手机响起来,来电话了。 这么晚,谁会给我打电话,难道是秋桐?我一把抓起电话,一看来电显示,是冬儿。 出鬼了,深更半夜,我没睡,秋桐没睡,冬儿竟然也没睡。 我接听电话,电话里传来冬儿遥远而又就在眼前的声音:“小克——睡了没?” “迷迷糊糊的,被你的电话惊醒了,怎么这么晚来电话?”我说。 “睡不着!” “怎么了?” “想你了。”冬儿的声音有些幽远。 “哦……”我的心里有些柔情和蜜意。 “你不想我吗?”冬儿幽幽地说。 “想,想。”我说。 “唉……”冬儿轻轻叹了口气:“一个人的夜晚,是那么寂寞和孤独,没有你的夜晚,是那么的无聊和寂寥,我睡到半夜突然就醒了,再也睡不着了,翻来覆去折腾了半天,很想你,就给你打电话了。” 我心里暖融融的。”亲爱的,培训很快就要结束了,很快,我们就又在一起了。” “嗯,我知道。”冬儿说:“不知怎么,我的心里总是不踏实,好像有什么事情放不下。” 冬儿不问我是否去找了段祥龙,我想她是故意不问的。 我说:“冬儿,不要想那么多,让自己简单一些,简单了,什么都能放下了。” “唉……”冬儿深深地叹息了一声,这声叹息让我听起来很心疼,冬儿接着说:“突然觉得活着真累真难,突然觉得生命真的好无聊,突然就觉得心里很惆怅很忧郁……我想抹去很多记忆,不想让自己去回忆过去,可是,总是不能放下。” 冬儿的话突然让我也有了同感,我的心情突然就郁郁起来,但是,我知道,此时,我不能放纵自己的这种感觉,我需要安慰冬儿,帮助她解脱出来。 我对冬儿说:“冬儿,我们都是生命的过客,辽远的天空里,难以留下飞过的痕迹,带走的更不过是些微的记忆……活着就是生命,生命前行在我们的每一步,每一个历程的脉络上,生命会走进时间的大门…… “生命在时,我们要淡定,要泰然对待,不管人生有多少挫折个磨难,不管生命有多少如意活着不如意,爱你相爱的人,做你想做的事,足矣,生命只有一次,人生无常啊……” “嗯……”冬儿说:“小克,昨天我和海峰一起吃饭的时候,海峰喝了点酒,半真半假地对我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他说我变了!”冬儿说:“你说,我变了吗?” 我一时无语,我不知该如何向冬儿说,我不想惹她不开心。 冬儿没等我回答,自言自语地说:“我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如果说变了的话,也只是我的心沧桑了……别人说我变了,只是因为我没有按照他的想法活罢了。” 冬儿的话让我的心一颤,我突然举得冬儿说的未必没有道理。 冬儿又说:“小克,你说,我心里有事放不下,怎么办?” 我信口说:“凉拌!” “去你的,好好说话!”冬儿嗔怪的语气。 我说:“冬儿,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嗯……你说!” 我说:“一个苦者对和尚说:‘我放不下一些事,也放不下一些人。’和尚说:‘这世间没有什么东西是放不下的。’苦者说:‘可是我就偏偏放不下。’于是,和尚让他拿着一个茶杯,然后就往里面倒热水,一直倒到水溢出来。苦者被烫到马上松开。” 讲完这个故事,我问冬儿:“冬儿,你怎么理解这个故事。” 冬儿在电话里沉默了,半天没有说话,她不说话,我也没有说话。 其实,我想告诉冬儿: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放不下的,痛了,你自然就会放下。放不下,只是因为还没有痛到深处。 可是,我终究没有说,因为我自己也时时处在放不下的状态之中,我虽然时时也在痛,但是却终究很多事放不下,我自己都无法说服我自己,又何来说服冬儿呢。 我不知道冬儿会如何理解这个故事,她一直没有说,我也没说。 一会儿,冬儿沉默着挂了电话,我终于抵挡不住大脑的疲倦,呼呼睡去。 睡梦里,我梦见自己在荒芜的旷野里独走,遇见了一位行者,他看着我苦苦郁郁的表情,对我说了一番话:“生命中的许多东西是可遇不可求,刻意强求的得不到,而不曾被期待的往往会不期而至。因此,要拥有一颗安闲自在的心,一切随缘,顺其自然,不怨怒,不躁进,不过度,不强求,不悲观,不刻板,不慌乱,不忘形,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我懵懂地听着,心里感到阵阵迷惘,我在刻意强求什么?什么又是我不曾期待而又不期而至的? 行者看着我的表情,又说:“一个人确实活得很难,要承受种种外部的压力,更要面对自己内心的困惑。在苦苦挣扎中,如果有人向你投以理解的目光,你会感到一种生命的暖意,或许仅有短暂的一瞥,就足以使你感奋不已……那么,这个人,将是最值得你珍惜的……当一个人用后悔取代了梦想,一个人才是老了。” 我站在孤独的旷野中,看着行者离去的背影,苦苦思索着他的话…… 我恍恍惚惚让自己不再思考,带着愁苦忧郁的思绪,沉沉睡去…… 第二天,我一直睡到下午5点才醒。 晚上,段祥龙又来了,继续赌,继续输,输了80万。 第三天,段祥龙继续来这里赌博,又输了68万。 第四天,还是输,这次输得更大,160万。 第五天,第六天,段祥龙一直在输钱,还借了不少高利贷,不过,他还得很快,都是第二天就还上。 似乎段祥龙已经彻底掉进来了,彻底被李顺这边控制住了。 正文 255.第255章 卷土重来 李顺好开心,对我说:“这条大鱼开来是真正上钩了,看来,以前他是没什么猫腻,现在运气不再照顾他了。” 我没有说话,心里想的是过了今晚,我的借调期到了,我明天就可以回星海了。 我回到星海,冬儿的培训也结束了,我们又可以团聚了。而且,我又可以见到秋桐了。 “过了今晚,要是还没什么事,明天你就可以解放了,可以走了!”李顺说:“我明天会安排人给你买回去的机票。” 我稍微松了口气,心里又替段祥龙感到悲哀,如此下去,段祥龙不出一个月就会倾家荡产,最后的结局不堪设想。 我在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快意的同时又感到几分遗憾。 没想到,就在我离开宁州的最后一晚,突然出事了。 这天晚上,和前几天一样,我和李顺坐在监控室里,抽着烟,喝着茶,边看着场子里。 我此时的心情比较轻松,过了今晚,明天我就解放了,终于可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我甚至已经开始琢磨明天要早起床先回家和父母话别,还有自己回来时候带的行李还放在家里,总之,我需要先回家一趟。然后,从家里直接去机场。 冬儿的学习也快要结束了,估计我回到星海,她也回去了,我们又在一起了。 想起和冬儿的缠绵耳鬓厮磨,我不禁有些心跳,不禁有些想入非非。 我觉得冬儿的身体真是迷人,散发着不可抗拒的魅力,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好像就没有疲倦的时候。 从某种意义上说,冬儿应该是我真正仔细接触品味的第一个女人,虽然我和云朵也有过,但是,我当时那状态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更谈不上品味女人。真正让我品味的,还是冬儿。 人的第一次都是难忘的,我也是如此,我不知道别的女人的身体如何,我只知道和冬儿在一起,让我迷醉。 虽然迷醉,但我绝不是玩物丧志的人,不会沉湎于爱情而不能自拔。 李顺这会儿似乎也很轻松,晃悠着二郎腿,两眼睁得很大,眼神直勾勾地盯住某个我不能确定的点不动,显得有些发怔。 我知道,这是李顺吃药过多的原因,而且吃这种药是精神上瘾,精神被控制了,最直接的反应就是眼神,吃多了,眼神就会像李顺现在这样,我猜李顺昨晚或者下午又吃药了。 看着李顺这种状态,我不禁深深为秋桐感到悲哀,和这样的人在一起,还要呆上一辈子,秋桐的未来会是怎么样的呢?秋桐能有幸福吗?李顺如此吃药下去,生命还会长久吗? 想到这里,我看了李顺一眼。李顺的眼神里这会又带着深深的忧郁和迷惘,瞳孔似乎有些发散,他好像没有集中精力看某一点,而是发散随意看着前方。 李顺的眼珠子没有动,嘴巴动了下:“你看我干吗?” 我开口了:“你那药……能不能戒了。” 李顺这回集中精力看着我:“你说什么?” “我想你应该戒掉磕药!”我看着李顺。 李顺用警惕的目光看着我:“你想害我?”李顺的声音有些喃喃。 “我这是救你!”我说。 “救我?哈哈……”李顺突然歇斯底里笑起来:“就你还想救我?这世界上,没有人能救得了我……我看你就是想害我,没有药,我怎么过,我怎么活?吃药多好啊,生活在另一个世界里,那个世界充满幻想和美好,充满真诚和善良,充满快乐和宣泄…… “我是离不开药的,没有药,我就完了,我的人生就失去了全部的欢乐和依托,我现在最大的精神支柱就是药,有了药,我才会支撑住我的事业我的理想,我才有奋斗的勇气和信心,你说,你让我戒掉,难道不是在害我?” 李顺的逻辑让我无语,我摇摇头,不再说话。 “干嘛不说话了?”李顺不依不饶。 “无话可说!”我淡淡地说。 “嘿嘿,你知道不,我们这里是免费为客人提供吃药服务的,谁困了想提神,就到隔壁去溜上几口,我专门安排了服务员伺候他们,当然,他们吃完药要是想做些别的,我还专门有安排的服务等着他们,这些都是免费的。”李顺说:“你知道不,这些的家伙,只要吃了药,赌起来胆子机会越来越大,而且,越是输越不会放弃……这就叫精神控制,哈哈……”李顺得意地笑了下。 我看了一眼李顺:“段祥龙也吃了药?” “他暂时没没有,这是个好户,优良大客户,我要先培养好,不急着撺掇他,”李顺说:“其实呢,想让他吃药,很简单,我只需要在他喝的饮料里加一点点冰水,那家伙很快就会上套的。” 我说:“这样做,不道德,不光明磊落!” 李顺脖子一梗:“我靠,你给我讲道德,讲光明磊落,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我看你白跟了我那么久,竟然给我讲起道德来了。” 这时,场子里开局了,段祥龙等客人已经就坐,我指了指监控器屏幕:“好了,李老板,不谈这个了,看这个吧!” 李顺看了看屏幕:“咦——段祥龙今晚没带马子来,这是第一次他没带女人!” 我看了看,确实是,段祥龙今晚自己来的。 段祥龙今晚的神色似乎有些拘谨,没有以往的那种得意忘形和谈笑风生,坐在那里,闷不作声,看起来略微有些紧张。 我皱了皱眉头说:“段祥龙今晚的精神状态不对头啊……” 李顺说:“正常,连续大输了好几天了,这样的势头,换了谁也不会有多高的精神头啊,可以理解的……我看没什么不对头的地方,很正常……我安排好了,今晚继续狠狠杀他,明天,开始稍微放水,放上2天,然后再痛杀。 “我关照老秦了,只要段祥龙用贷,要多少给多少,也不用担保人,尽管给他放,不设上限……我不怕段祥龙借贷借多了,就怕他借少了。” 我这时在监控器里看到了站在场子角落的老秦,他正手插在裤兜里面无表情地看着百加乐台子。 我点燃一颗烟,李顺也点燃一颗,我们边吸烟边看着场子里的情况。 今晚客人不少,压压地围满了台子,不乏大户,李顺给我指点着,有好几个还是从福建来的,也有江苏来的,都是有钱的主儿。 或许是小长假很快就要结束,有些客人是借着度假的时机来玩乐的,快要走了,都想利用机会使劲捞一把,所以今晚下的筹码都比较大,上来都是上万的下注,一开局就很热闹。 李顺乐呵呵的。”今晚开来要丰收了,好热闹啊,哈哈哈……” 我不大关心其他人,重点关注段祥龙。我感觉今晚段祥龙是要大输的。 没想到一开牌,段祥龙下注赢了,直接一把就赢了2万。 接着连续几把,段祥龙面无表情聚精会神继续下注,有输有赢,但是,输的时候都是不超过5千的,甚至有一把只有一千,而赢的时候,最低也不低于2万。 因为段祥龙前几天连续输,已经没有赌客跟随他下注,今晚看他的手气突然又好起来了,于是大家都又改了风向,很多人都跟着他下注,开牌也都是让他来看。 段祥龙下注大,那些赌客就跟着下大的,段祥龙下小的,他们也随着。 继续下去,还是这种情况,输小赢大,不光段祥龙是如此,好多赌客都跟着段祥龙下,也是如此。 我大吃了一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发生了如此之大的逆转。 李顺坐不住了,吃惊地看着屏幕:“怎么回事,今晚出鬼了?” 眼看场子里发牌的一号小姐控制不住局面了,李顺果断让二号上去发牌,换下一号。 二号上去后,仍然不行,还是这种状况。 李顺又换上了4号,仍然不行。 场子里的局面呈现一边倒,一边是兴高采烈的赌客,一边是紧张焦虑的工作人员。 李顺在这边急了,二子和小五也来到监控室,看着李顺:“老板,怎么办?场子里无法控制了,发牌小姐无论怎么发,他们都能赢大输小,她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请示今晚还要不要继续开下去。” “当然得开,不开,那不是自己砸了自己的场子,以后谁还来玩,我们开百加乐,最重要的就是信誉……信誉是我们发展和生存的根基……我们必须要以信誉求生存。”李顺说:“告诉场子里的人,沉住气,不要慌乱,该怎么做的怎么做。” 小五出去了。 二子这时说:“可是,老板,现金不够了……按照这个情形下去,我们场子里的现金今晚要被洗白,不够支付。” 李顺看着二子:“今晚准备了多少?” “1000万!”二子说。 “妈逼的,1000万还不够用,这些***今晚要联合洗白的场子啊……”李顺咬牙发狠:“二子,去我的那房间,打开保险柜,把储备金拿出来,里面有1000万,全部给我拿出来,我就不信今晚他们手气会那么好,能洗白我……妈的,这个段祥龙今晚又出鬼了,神了,成赌神了。” 二子拿着李顺给的钥匙出去了。 然后,李顺对我说:“易克,我又开始怀疑段祥龙有鬼了,我就不信他真有那么神,你必须给我找出猫腻来,不然,你就别想走了,就是在这里呆上1年,你也得给我呆着……生气我还不给秋桐请假了,我直接把你要回来,本来你就是我的人。” 我这会儿正凝神看着监控器屏幕,对李顺的话似乎听而不闻。 正文 256.第256章 暗夜追踪 我此时已经断定,段祥龙今晚必定是搞鬼了,他绝对是用了什么伎俩。 我靠,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段祥龙做生意行,玩百加乐也有两下子啊,我断了他的发牌手,他只沦陷了不到一周,就又崛起了,真能啊! 我此时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不服输的犟劲头,我就不信破译不了你段祥龙的达芬奇密码,你还真牛逼大了,老子非找出你的猫腻不可。 我发狠了,怒了,这时李顺就是让我走我也不走了,我非得在这里干掉段祥龙不可,我就不信这个邪! 这时,二子进来了:“老板,安排好了,又追加了一千万本金。” 李顺狠狠地点点头。 正在这时,段祥龙却突然不赌了,站起来走人。 二子出去了下,接着回来:“结算完了,他今晚赢了280万!” 我知道,段祥龙赢了280万,那些跟风下注的赌客赢得也不少,场子里1000万都光了,也就是说其他人赢去了700多万。 段祥龙不赌了,剩下的那些赌客却赌兴依旧,继续在赌。 李顺没说话,脸色铁青点点头。 “段祥龙说自己带着这么多现金不安全,让我们派保镖护送他……”二子又说。 “嗯……去吧,护送他安全回家!不得有任何闪失!”李顺说:“告诉场子里的人,要笑脸相送……代我送一束鲜花给段祥龙,祝贺他今晚的好手气。” 这是很多正规场子的规矩,客人的安全是第一位的,不管客人赢了多少,都要讲规则,不能赖账,而且还要祝贺客人的好运气。 二子出去后,我没有说话,继续看着场子里的动静。 李顺坐在我旁边,不说话。 我又回放今晚段祥龙赌钱的场景,抱着胳膊静心看,仔细看,脑子里不停转悠着…… 突然,我心中一个念头一闪,接着我回头问李顺:“段祥龙走了吗?” “刚出去,估计还没出停车场。”李顺说。 我腾地站起来:“给我车钥匙,我要出去。” 李顺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别问那么多,快给我车钥匙。”我急火火地说。 李顺看了看我,没再说话,掏出一把车钥匙给我:“黑色的A6,就在巷子口外面。” 我不再理会李顺,几步下楼出去,直奔巷子口,上了李顺的车。 不一会儿,看到护送段祥龙的车子出了巷子口往右拐去,直接上了外环北路,我打着火,稍等了下,然后悄悄跟了上去…… 护送段祥龙的车子沿着外环北路直接往西走,然后直接出了城,转了几个弯,最后一头扎进了郊区一片浓密的竹林,沿着弯弯曲曲的小道走了半天,然后在一座别墅前停下。 段祥龙接着提着袋子下了车,护送人员随即打道回府,段祥龙进了别墅,别墅的灯亮了。 我将车悄悄开到别墅附近的竹林黑影处,坐在车里视线很好,透过别墅高大宽敞的玻璃窗,正好能看到段祥龙别墅里灯光明亮的客厅。 没想到段祥龙在这里还有一幢高级别墅,这里靠近东钱湖,不远处就是湖面,背后是一座山,显得非常舒雅静谧。 午夜的风吹过来,竹林发出飒飒的声响,周围很静。 我在车里摸索了半天,找到一个望远镜,和李顺送我的那个是一样的,夜视红外望远镜。 此刻,这玩意儿正好有了用途。 我坐在车里,举起望远镜看着别墅客厅里的段祥龙,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抽烟,装钱的袋子就放在他眼前的茶几上。 段祥龙抽烟沉思了一会儿,嘴角突然露出冷冷的嘲讽的得意的笑,嘴巴蠕动了一下,似乎骂了一句什么,接着摸起了电话…… 我静静地看着段祥龙,又随时注意看着周围的动静。 段祥龙这会儿似乎不困,打开了电视机,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我断定这家伙此刻一定在等什么人,我就不信深更半夜的,鏖战了半夜的他这会儿有精力看电视。 我耐住性子静心观察。 突然,我看到段祥龙摸起了电话,似乎是在接听电话,接着,段祥龙站起来,打开茶几上的袋子,从里面摸出两沓钱,放在手里掂了掂,点点头,笑了下,然后直接就出了别墅,关好别墅的门,径直就沿着小路往我这个方向走来。 我不由有些紧张,我靠,别发现了我。 我屏住呼吸放下望远镜看着越走越近的段祥龙。 段祥龙走到离我不到20米的地方,似乎没有在意停在这里的这辆车,周围还停着好几辆车子,都是周围的别墅主人的。段祥龙径直往前走去,我忙又举起望远镜…… 段祥龙在我的视线里沿着竹林小路往前走,走了不到100米,停住了,这是个三叉路口。 段祥龙站在哪里,往周围看了看,然后点着一颗烟,随意在原地溜达着,似乎在等人。 不一会儿,一辆出租车缓缓开过来,在段祥龙跟前停住。 车子停住,却没有人下车,而是后排右侧的窗口摇了下来。 段祥龙接着就过去探头,接着就将手里的钱递了进去,然后出租车缓缓开走了。 我看不到出租车里的人是谁,但是我记住了出租车的车号码。 眼看出租车开走了,我却不敢跟上,因为段祥龙正往回走。 等段祥龙进了别墅,关上门,接着看见他提着袋子上了楼,我才立刻发动车子,缓缓驶出来,沿着出租车刚才离开的方向驶去。 出了竹林别墅区,上了大道,空旷的马路上不见了那辆出租车的影子,***跑的够快的。 我稍作思考,立刻开车沿着原路往回走,边走边注意观察遇到的出租车的车牌号码。 一直开回去,也没有发现那辆出租车。 我停下车回到百家乐,回到监控室,李顺正坐在那里抽烟,二子、小五和老秦都在,李顺耷拉着脸,大家脸色都阴沉着,气氛很沉闷。 见我进来,李顺抬了下眼皮,没有做声,我看了下监控器屏幕,场子里还有客人正在酣战中…… “这会儿情况怎么样?”我悄声问二子。 “正常,有输有赢。”二子说。 这时,李顺开口了:“妈逼的,这个段祥龙今晚发飙了,自己带走了280,附带其他人的,老子的场子进去了接近1000,我靠,这***怎么突然有发神经了,还真要洗了老子的场子了。” 说完,李顺看着我:“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说——” “不知道!”我说。 “你是干什么吃的,你怎么会不知道?你的牛逼本事到哪里去了?”李顺发火了:“我教你来是吃干饭的?他们都是饭桶,你也是饭桶?” 我没吭声,老秦二子和小五都没说话,老秦侧眼打量着我。 “你明天不用走了,就呆在这里吧!”李顺说着站起来:“我去睡了……二子,明天不用给易克买回去的机票了,等着吧。” 说着,李顺一甩手出去了。 二子和小五也跟着出去了。 我慢慢出了监控室,走到走廊尽头的一个阳台,站在那里抽烟,边看着楼下的小院子。 这时,我看到一个光亮的脑袋从院子里穿过去,一看,是秃子,就是那晚我作为不速之客来访把我捆起来打了一顿然后被李顺狠狠教训了一顿的秃子。 秃子不经意间边走边抬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我,愣了下,接着就满脸堆笑冲我弯腰点了下头,恭维地笑着:“易哥好——” 我点了点头:“好——” 接着,秃子匆匆走了过去。 我站在那继续抽烟思考,不知何时,觉得背后有人,转身一看,是老秦。 老秦沉稳地看着我,沉声说道:“老弟,在这里琢磨什么呢?” 我苦笑了下。 “看来,这趟浑水你是必须要趟了,不把这事摆平,你是走不了了,老板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老秦看着我说。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想着白天又得给秋桐请假了。 “你那晚真的看中了三号发牌的那丫头?想和她做那事?”老秦看着我。 我看着老秦,没有说话。 “老弟,你能瞒得过别人,但是瞒不过我……”老秦看着我:“虽然我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道道,但是,我敢肯定,你绝对不是想对那丫头有那意思……你老弟别的我不敢说,但是在女色方面,我是有数的。” 我的心跳了下,继续不做声,我知道老秦一直在观察我的一举一动。 “那丫头的手你是故意扭伤的吧?”老秦继续说。 我还是不说话。 “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再多问了。”老秦说:“老弟,我想提醒你一句,不要低估了李老板,他是大风大浪过来的人,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段祥龙的事如果不抓紧有个着落,老板或许很快就会觉察出你在忽悠他,一旦他要是知道了你在忽悠他,那后果我不说你也能知道。” 我的心绷紧了,看着老秦:“谢谢你,老秦!” 老秦叹了口气:“老板最近吃药很厉害,脑子有些迷糊,精神有时有些错乱,不然,他应该会对三号的事有怀疑的,现在暂时他没转悠出来,但是,时间久了,他未必就一直转悠不出来……我看,当务之急,你要想办法抓紧解决好段祥龙的事情…… “你刚才开老板的车出去了一趟,我想,不会是没有缘由的吧?老弟,如果你信得过老兄,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我会想办法帮你走出困境的。” 老秦这么一说,我的心里一动。 正文 257.第257章 冲动是魔鬼 我看着老秦:“老秦,你现在能不能调动你的关系,帮我查一辆出租车的下落。” 说着,我把车号告诉了老秦。 老秦听了,记下了车号,然后看着我:“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找到这辆车,我想见见这司机师傅!”我说:“这事要对所有人保密。” 老秦听了,沉思片刻,点点头:“好吧,我尽量想想办法!这事应该不难……只是,为何要对自己人保密呢?” “以后你就知道了,现在我暂时不能说!”我说。 “呵呵……”老秦笑了:“老弟,我怎么感觉你像个侦探呢。” 我也笑了下:“没办法,被逼的!” 然后,我和老秦散去,休息。 天刚亮我就醒了,我要给秋桐打电话请假,续假。 电话打通了,秋桐在那边笑呵呵地说:“怎么?到哪里了?” 我说:“对不起……秋总,我……我还没往回走,家里有点事,我还……还需要再请几天假。” “啊……”秋桐在电话那边关切地说:“怎么了?家里出什么事了?” 听到秋桐关切的声音,我心里很惭愧,有点无地自容的感觉,说:“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有……有点事。” “父母身体都还好吗?”秋桐又急切地问了一句。 我心里愈发感动和愧疚,说:“好,很好!” “哦……”秋桐松了口气:“父母没事那就好……既然你不想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也不勉强你,那你就在家多呆几天吧,好好处理好家里的事情,不要着急公司的事情。” “嗯……谢谢秋总,我会尽量早处理完早回去的!”我说。 “呵呵,易克,我觉得你是个做事比较成熟的人,我相信你一定会处理好你的事情的。”秋桐说:“对了,易克,我想送给你一句话。” “你说!”我说。 “不管你遇到了什么事情,切记:冲动是魔鬼!任何时候都不要冲动,要克制住自己!”秋桐说。 “哦……”我心中一动,不由想起了段祥龙,想起了我和段祥龙的恩恩怨怨…… 秋桐继续说:“每个人都有冲动的时候,它是一种很难控制的情绪,但是要尝试着牢牢地控制,稍稍有些细小的疏忽就可能遗憾终生。‘未曾清贫难成人,不经打击老天真。自古英雄出炼狱,从来富贵入凡尘。’老祖宗的话还是有道理的…… “冲动是魔鬼,生气是毒药,任性的鲁莽有可能随之而来的是束缚你一生的冰冷的‘脚镣’,也是吃不完的后悔药。冲动是魔鬼,它会把人拖入黑暗时空,吞噬人们多彩的人生﹔一个人,必须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用平常心这把‘宝刃’给冲动这个恶魔一个了断,给心灵留一方净土。” 我认真听着秋桐的话,冷静地思索着…… 秋桐继续说:“冲动是魔鬼,冷静似神仙,冲动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让人失去理智,只有冷静才能跳出愤怒的火坑,化险为夷。事实上人们的怒气99。99﹪是自己造成的。哲人说﹕制怒的智慧,首先来自于冷静。冷静提供了思考的空间,如果头脑一发热,思考的空间就少了,也就容易失去理智,意气用事,无端动怒,结果将事情带往不可追悔的地步…… “风平而后浪静,浪静而后水清,水清而后游鱼可数,这就是冲动消解的至高境界。易克,我知道是个血气方刚的人,但是我还是建议你,遇到愤怒的事情先冷静下来,学会承认生活。 “地球是大家的,太阳不是为你一人在转,别人没有义务按你的意识处事,尝试着换位思考理解别人,平常心待人,莫要生气。怒气是别人总想吐出来、而我们又接入口中的东西,食之恶心,不理他便会悄然散去。‘人生慢说天自明,曲学好邪梦难成!墨染鸬鹚黑不久,粉刷乌鸦白不能!’何苦要冲动呢呢? “呵呵,说了这么多,也不知道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也不知说的对不对,人生的路还很长,这话就当和你共勉了,让我们一起来领悟吧。” 秋桐的话虽然不一定真好针对我现在目前要处理的事,但是,对于处理我和段祥龙的事情,却让我感到受益匪浅,我觉得收获很大。 “嗯……共勉,谢谢你,秋总!”我真心地说着。 “好了,就谈这些吧,我等着你回来。”秋桐说完挂了电话。 秋桐最后这就话让我怦然心动,等着我回来,这话多值得人回味啊,我不由有些胡思乱想起来。 放下电话,我还在回味着秋桐的话,老秦突然敲门进来:“小易,跟我来——我找到那出租车司机了!” 老秦办事效率真够高的,我心中一喜,忙起床穿衣跟着老秦出去了。 老秦带我离开了百家乐,去了一家小宾馆,到了一个小房间。 在哪里,我见到了一个小伙子,正惶然地坐在房间里,房间里还有两个平头小伙子在那里“陪”着他。 “就是他——”老秦说了一句,然后招招手,带着那两个人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那出租车小伙子。 我坐在那小伙子对面,半天不说话。 那小伙子带着疑惑和惊惧的目光看着我。 我沉默审视了他半天后,掏出一支烟,递给那小伙子。 小伙子接过来,我打着火,给他点着,然后自己也点了一颗。 “兄弟,我找你是咨询一件事,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和颜悦色地说。 小伙子点点头。 “昨晚凌晨的时候,你是不是拉了一个客人,到郊区竹林别墅去的。”我边说边又倒了一杯水,放在小伙子面前。 小伙子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然后点点头:“是啊!” “告诉我,那人长得什么样子,你是从哪里拉他上车的?”我紧紧盯住小伙子。 小伙子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我:“你们找我来这里,就是为了问这件事?” 我点点头:“对——就是问你这句话,回答完了,就没你的事了……你就可以走了。” 小伙子重复了一遍:“你说的是真的?你说话算数?你讲话管用吗?” 显然,小伙子对我的话带有几分不信任,一来觉得不会那么轻易放他走,二来对找他就为问这句话感到不理解,三来呢,觉得我在这里讲话未必管用,似乎老秦才是说了算的人物。 我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你放心,第一,我说的是真的,第二,我说话算数,第三,在这里,我说话管用,我说让你走,你就能走,我可以用我的人格做担保…… “当然,前提是你必须给我讲实话,告诉我昨晚你拉的客人是从哪里上车的,长得什么样子,然后又在哪里下车的,回答完了,保证立刻放你走,绝对不黏糊。” 小伙子不假思索就开始说话,他似乎认定昨晚他拉的那个人不是什么好人,而我,还有老秦,也都和昨晚那人是一路货,都不是正经道上的人,他和我们没有任何瓜葛,当然也不想掺进来搅合不清楚。 此刻,我想,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赶紧说完了走人,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昨晚凌晨之后,我是在外环北路的石砬子巷子口拉到那个客人的,他说要到郊区的竹林别墅。”小伙子说。 他说的上车地点正是公司附近的巷子口。 “那人长得什么样?”我说。 “晚上我也没细看,但是,那人有一个显著的特征,是秃头,脑门发亮,眼神似乎很凶,讲话声音听起来有些阴沉,年龄大约35岁左右,穿着白色的休闲上衣。”小伙子继续阐述着:“对了,那人脸上还有几道疤痕,下车的时候我偶尔看到了。” 我一听,操,这不说的正是秃子吗,正是那晚和我交手然后被李顺教训的秃子。 “去了郊区别墅之后呢?”我继续问。 “然后就回来了,回到上车的地方,下车就走了。”小伙子说。 我问完了,小伙子回答完了,回答地很好。 我这时拍了两下巴掌,老秦走了进来。 然后,我看着小伙子:“兄弟,谢谢你,你可以走了。” 小伙子站起来,看着我,又看看老秦:“我……我真的可以走了吗?” “是的,难道你想喝杯茶再走吗?”我笑着说。 小伙子一听,松了口气,拔腿就要走,刚到门口,老秦突然说:“站住——” 小伙子一听,身体一颤,站住了,接着扭过头,脸色微微变了,看着老秦,又看着我:“你……你们……你们说话还算不算数?你们到底谁说了算、” 老秦笑了,走过去,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我们说话当然算数,谁说了算,当然是他了,我是负责请客人的,客人请来了,办完事了,我总得对你表示下吧,不能白辛苦你一趟,不能白耽搁你的生意。” 说着,老秦掏出500元钱,递给小伙子:“呶——这是给你的误工费,当然,要说是感谢费也可以。” 小伙子唯唯诺诺不敢要:“我不要……我不要。” 老秦一瞪眼:“小家伙婆婆妈妈不利索,给你你就拿着,怎么回事?嫌我的钱脏?跟钱有仇?拿着,走吧。” 小伙子一听老秦这么说,忙接过钱,说了声“谢谢——”接着转身就快速出门,飞速从楼梯下去走了。 我想,他此刻一定是希望能插上翅膀飞走,越快越好,他一定是再也不想看到我们,虽然他也没白出力,得了500元。他开一天出租,净赚是不到这么多的,能净赚300就不错了。 小伙子走后,我掏出钱给老秦:“老秦,这钱不能让你出——” 老秦满脸不高兴把我的手推回去:“老弟,你寒碜我是不是?拿我当外人是不是?你要是觉得我不够资格和你做兄弟,那你就给我这钱。” 我一听,把手缩回去,把钱收了起来,然后说:“老哥,谢谢你了,非常感谢。” 老秦看着我:“很有收获,是不是?” 我点了点头。 “那就好,也算我没白忙乎。”老秦松了口气。 老秦是个明白人,我不说的事情他绝口不问,到现在为止,他没问过我一句找出租车司机的缘由,也不问我和出租车司机都谈了些什么,他是个极有心数的人,城府颇深。 正文 258.第258章 运筹帷幄 “下一步,你知道该怎么走了。”老秦说。 我点了点头,突然问了老秦一句:“老秦,你怎么不问我到底在干嘛呢?难道你对我的作为不感到好奇吗?” 老秦笑笑:“我已经过了好奇心强烈的年龄,像我们这种混道上的,对于别人的事情,不该听的不要听,不该问的不要问,这是规矩,不懂这规矩,怎么混?老弟你的事情,我当然很上心,但是,你不主动说,我是绝对不会问的……其实我知道,到了一定的时候,即使你不说,我也会知道的,呵呵……” 我笑了:“佩服,老兄的定力实在是强。” 老秦说:“下一步,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我做事,能耐不敢说,但是,保密意识是绝对保证的,老弟,你放心,此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尽管放心操作就是……我等着看你导演的一出好戏呢。” 我笑了:“呵呵……” “成功的把握大不大?”老秦说:“能有几成?” “五成吧。”我说。 “那就成,五成的成功率就可以干:“老秦说:“做事情就得有冒险精神,凡事都要百分之百的成功率,这样的事找不到,即使找到了,黄花菜也凉了,凡事都要百分之百成功率的人,只能是一事无成的人,平庸的人。” 老秦的见解我很赞同。 于是,我和老秦出了旅馆,分手,各自散去。 我直接回了百家乐,此时赌局还没有开,大家都在忙着整理清理场子,各司其责,李顺正站在院子里的天井里仰脸看着天,眼窝深凹,眼里布满血丝,眼神愣愣的,一看就是刚溜完冰。 李顺看我回来,木然说了句:“回来了。” “嗯……”我在李顺身边站住。 “折腾出结果了没有?”李顺的声音有些恍惚,似乎在梦游一般。 “没有。”我轻声说,边看着四周。 这时,我看到了秃子,他正指挥着场子里的人在搬东西。 李顺虽然教训过他,到是对他还是很信任的,他也算是百家乐里的专职管理小头目,二子和小五都是流动的,平时百家乐的安全秩序和操作管理都是他负责。 老秦和他并列,专管资金的运营,主要是资金的投放以及放贷。 他俩是属于垂直管理,都直接对李顺负责。 自从那次之后,秃子再见了我客气多了,点头哈腰一口一个“易哥”。 我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服不服,对我有木有怨恨,虽然表面上我看不出来。 我当然也不知道他对李顺有没有什么情绪,那次李顺关了他几天,不给吃不给喝,还痛揍了一顿,不晓得他心里会对李顺怎么想。 秃子这时看到我和李顺在一起聊天,冲我笑了下,然后继续去忙乎了。 “没有……那你就继续在这里呆着吧,我养着你……管你吃管你穿管你喝管你住管你玩。”李顺的声音继续像是在梦游:“要不要我再替你请个假……给秋老板请个假。” “不用,我已经给秋总请过假了!”我说。 “哦……”李顺这回看着我的眼珠子转动了一下:“很自觉啊,主动就请假了……态度还行,提出表扬。” 说完,李顺晃晃悠悠慢腾腾地去了自己房间。 我看着李顺越来越消瘦的背影,心里涌起一阵悲哀,老是这么样吃药下去,不知道李顺的生命还能维持多久,说不定,现在李顺的骨髓里都开始发黑了,毒素已经浸入到他的骨髓了。 而秋桐,一朵人世间最美丽纯洁的鲜花,一个只有天上才有的神女美女,却要和李顺这样的人在一起,命运,为什么对人如此不公? 我心里有些愤懑,呆呆地看着大厅里忙碌的人们,看着指手划脚在指挥的秃子。 昨晚,秃子出去干嘛去了?段祥龙和秃子的事情,能否和我预计估计的一样呢?我能成功戳穿段祥龙的把戏吗? 此次,我没有必要再怜悯了,秃子不需要我怜悯,我早就听二子和小五偶然提起过,秃子是个心狠手辣的恶棍恶霸,手上有人命,而且,这家伙是个色棍,喝醉了酒自己吹嘘过,他以前非礼过好几个女学生,一直逍遥法外。 对这等货色,我没有任何怜悯之心,我扳倒了段祥龙,自然也就能把他放倒,假如我的推算是正确的,那么,段祥龙将会露馅,秃子将会下场很惨,李顺绝对不会饶了他。 对于我的推算是否准确,我自己心里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但是,正如老秦所说,有五成把握就够了,就值得一试。 我决定赌一把,就赌我能赢。 我站在那里看着秃子,脑子里盘算着自己的计划…… 秃子仿佛感觉到我在盯住他看,浑身似乎有些不自在,耸耸肩膀,转过身来,看着我,眼神有些冷,接着就缓和起来,笑着冲我招呼:“易哥,在这里发什么呆啊?” 秃子年龄比我大,但是却叫我易哥,看来这人是能伸能屈之辈。 我笑了下,没有说话,直接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我看着天花板,脑子里反复捉弄着段祥龙和秃子,琢磨着发生的事情,琢磨着过程中的每一个细节和程序,按照自己的思路推理着事情的来龙去脉,斟酌着自己的行动计划和目的……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冬儿打来的。 “小克,我回到星海了,家里房子是空的,没见你……”电话里冬儿的声音听起来很不高兴,带着质问的语气:“假期都结束一周了,你怎么还在宁州不回来?你到底在宁州捣鼓什么事情?” 冬儿似乎对我自己留在宁州不回去感到有些不放心。 听得出,冬儿很不高兴,她在质问我。 我心里很犹豫,我不能告诉冬儿实情,冬儿要是知道我掺乎进了这事,一定会很生气,她警告过我不准再和黑社会打交道的。 我搅进李顺这事,既不能告诉秋桐,也不能告诉冬儿,可我又不得不对她们撒谎,这样我心里很矛盾很纠结很疙瘩。 特别不能告诉冬儿这事,还因为这事有段祥龙在里面挺着。我不想让冬儿知道我和段祥龙在交锋。 “我问你呢,说话啊!”冬儿在电话那端声音有些恼火。 “我……好久没回家了,父母不舍得让我走,我就在家里多陪他们几天。”我声音干巴巴地说着。 “真的?真的是在家陪父母?”冬儿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怀疑。 “是的!”我干脆就撑到底,强行鼓起勇气回答。 冬儿在电话那端沉默了,半天说:“反正我没长翅膀也飞不回去,你说什么我只能信什么,是不是?” 我说:“你要不信,我也没办法!” 冬儿说:“我要是不信,也没办法,是不是?我只能信了,是不是?” 我没说话。 冬儿在电话里叹了口气,停顿了下,说:“小克,你给我说实话,你到底在干什么?” 我干涩地说:“我已经说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冬儿说。 “很快就回去。”我说。 “很快是多久?”冬儿追问。 我又沉默了,我怎么会知道李顺何时会放我走,因为我此次的计划成功率只有一半,假如不成功,我是走不了的。 当然,我觉得我很可能会成功,但是,我不能把话说死,我得留个后手。 冬儿又沉默了,半晌说:“小克,我给你一天的期限,如果后天你还不回来,那么,我就飞回宁州,我去你家找你,我要看看你到底在干什么?” 说完,冬儿挂了电话。 我拿着手机发了半天愣…… 无形中,冬儿将我逼到了没有退路的地步,我只能破釜沉舟必须成功了。 又一个夜晚来临了,百加乐又开局了,我和李顺坐在监控室里,看着场子里的赌客,不一会儿,段祥龙出现了。 这次,段祥龙还是自己来的,没有带女人。 李顺默不作声狠狠抽着烟,发红的眼神看着我,一会儿用声音嘶哑地说:“今晚,你能捣鼓出点彩不?” 我看了李顺一眼,说:“叫二子和小五进来,今晚的事情听我安排。” 李顺看了看我,站起来出去了,一会儿,二子和小五进来了,站在我和李顺身后。 这时,场子里激战正酣,赌客们都在忙着博弈,段祥龙也在其中忙乎着。 我抱住胳膊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场子里的一切,看着段祥龙,看着周围的情景…… 李顺和二子还有小五默不作声地也看着屏幕。 今晚的情形照旧,段祥龙继续保持了高昂的赢钱势头,只要他下大筹码,必定赢,下小的,十有**是输。 那些赌客中常来的人都跟着段祥龙下注,每当赢了,大厅里就响起一片呼声。 李顺的脸色有些铁青,继续保持不做声,似乎在强压住怒火。 激战了2个小时,我觉得火候差不多了,该出手了,问李顺:“发牌用的扑克,是谁负责采购的?从哪里买的?” “以前是老秦负责购买的,最近由秃子亲自负责,专门从澳门买的专用扑克,保质保量……从来没出过事。”李顺说。 我这时扭头对小五说:“你出去带2个人,控制住秃子,等候下一步指令。” 我的话一出口,李顺和二子小五都微微变色,小五看着李顺。 正文 259.第259章 魔高一丈 李顺看了看我,皱皱眉头,然后对小五说:“照办!去——” 小五答应着出去了。 李顺看着我,面带疑色:“易克,你是怀疑秃子……这个人我还是一直很信任的,虽说办事粗鲁,但是对我还是忠心耿耿的……上次他对你不敬,我已经惩罚他了。” 李顺似乎是在怀疑我利用这事在报私仇。 我没有理会李顺,接着对二子说:“二子,你过来,坐下——” 二子依言过来坐在我对面,我站起来,走到二子身后,突然伸出手对着他的后脑勺猛地一拍—— 二子的脑袋一震,接着有些恼怒地看着我,站起来:“易哥,你干什么?” 李顺也凝神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不解。 我对二子说:“兄弟,别生气,我是在给你示范……你现在马上到场子里去,走到段祥龙后面,不要出动静,就采取我刚才拍你后脑勺的动作,猛地拍一下——” 二子有些疑惑:“这是干什么?” 我用不容置疑地口气说:“不要问,快去——记住,不要太用力,但是也不要太轻。” 二子看着李顺,李顺这时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对二子说:“快去照办——” 二子闻听,不敢再多言,急忙出去。 二子出去后,李顺对我说:“易克,你的意思是说……你是怀疑。” 我两眼紧盯住监控器屏幕,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待会儿便知。” 此时,我的心里异常紧张,我也不知道我估计的到底准不准,如果不准,二子打了客人,必然会引起场子里的轩然大波,必然会影响这里的声誉,我也因此会被大家耻笑,李顺当然也不会给我好果子吃,更别提我回星海的事情了。 我和李顺聚精会神地看着场子里,看着二子悄悄接近正在全神贯注下注的段祥龙身后,二子悄悄抬起右手,对着段祥龙的后脑勺突然就打了一下—— 这时,我已经将段祥龙调整为特写,睁大眼睛看着段祥龙的脸部…… 二子击打的力度不大,但是有速度,打了一下之后,我分明看到,段祥龙的眼睛里突然掉出了东西—— 我腾地站起来,失声叫道:“有东西出来了——” 李顺此时也看到了,大叫一声:“操——有东西从眼里掉出来了,不会是他的眼珠子被打出来了吧?” “这不是眼珠子,是隐形眼镜。”我叫道:“果不出我所料,他带了特制的隐形眼镜,能看到特制的扑克图案。” 李顺这时恍然大悟:“我靠,原来如此——原来是内外勾结——” 此时,场子里的段祥龙一愣,接着就脸色剧变,唰地惨白,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二子迅疾捡起段祥龙眼里掉在赌桌上的东西,接着就用手卡住了段祥龙的脖子,将他提起来,拖出了大厅。 大厅里顿时大乱,大家都惊愕地看着这里的变化。 我这时突然发现自己的计划有个大漏洞,没有想好如何处理段祥龙事发后场子里该如何处理。 眼看场子里乱了,一时我和李顺都不知如何收拾。 这时,老秦突然出现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说了几句话,然后重新拿出一箱扑克递给发牌小姐,示意发牌小姐继续重新发牌,示意赌局继续。 我这时不由很是佩服老秦,他必定是早就猜到了我的计划,所以早就有了应急预案。 老秦这么做,显然意味着刚才那些赌客赢的钱都算数,不能没收。 我看了看李顺,李顺点了点头:“老秦反应很快,这么做是对的,这些赌客没有错,错的是段祥龙——” 正在这时,二子进来了,手里拿着刚才掉出来的隐形眼镜,面露喜色对李顺说:“老板,易哥真是神算,段祥龙这小子果然有猫腻,带了隐形眼镜,我一拍他后脑勺,眼镜掉出来了……段祥龙了这小子已经被我控制在单间里了,专人看管着,等着你去审讯。” 这时,不用二子说,我和李顺都已经通过监控器看到了,段祥龙正被关押在一个单间里,两个人正站在他身边。 李顺牙齿咬得咯咯响:“最近的扑克牌都是秃子负责的,这混账的,竟然敢背叛我,竟然敢勾结外人坑我……王八蛋,走,跟我先去会会秃子……会完秃子,我再会会段祥龙。” 说着,李顺就要带着二子出去。 “别急——”我对李顺说,接着又对二子说:“二子,把隐形眼镜给我,你再去把这几日用过的扑克牌都送到我这里来。” 李顺看着二子:“快去——” 二子把隐形眼镜递给我,然后出去拿扑克去了。 我戴上隐形眼镜,眼前有些发暗,室内的灯光变成了暗红色。 很快,二子拿着用过的扑克牌走进来,我将扑克牌背面向上摊开,立刻,我看到了混在其中的几张扑克牌背面极其清晰的大小图案,我翻开一张红桃9,正面果然就是红桃9,正好对应。 我看了一会儿,然后取下隐形眼镜,李顺说:“我来看看。” 我给李顺戴上隐形眼镜,李顺低头看了会儿,喃喃自语:“果然能看到……果然这里面的扑克牌有能看到大小的。” 我说:“每局共有8副扑克,每次只混进去一副,发牌小姐洗完牌后,虽然都自己验牌,然后请客人先验牌,但是,这种扑克是特制的,普通的验牌仪器根本看不出,这混进来的特制扑克,制作的水平很精致,和真的扑克牌一模一样,肉眼根本看不出什么区别来…… “只要发牌的时候能看到其中一张牌的大小,胜算就大多了……这就是段祥龙为什么赌注忽大忽小的原因所在,都是真牌的时候,他看不到大小,没有胜算的把握,就压小,输了也没关系,只能看到其中一张的时候,特别这张是8点或者9点的时候,他就估摸着加大赌注,如果遇上正好是两张都能看到,他就可以放心压了…… “赌chang里的扑克牌是有专人负责看管专人采购的,除了规定的专门人员,其他人是不可能有机会作假的,因此,我断定,我们内部有内鬼,这个内鬼必须有条件有机会在扑克牌上做手脚,而且,内鬼已经被段祥龙所收买……这个内鬼是谁,这里的人谁有条件做这个内鬼,我想,已经很明显了。” 听我说到这里,李顺显然已经很明白了,取下隐形眼镜,怔怔地看着那些扑克牌,突然狂吼一声,抓起一把扑克牌就是一阵狂舞,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吼—— “混账——混账——混账——” 李顺发了一阵疯,突然沉默下来,眼神愣愣地看着我,半天,又看着二子。 李顺的眼神让我心里有些发毛,我分明看到李顺眼里已经有了浓郁的杀气。 半晌,李顺突然颓然坐下来,扶住额头,深深地叹了口气,喃喃自语:“我如此相信你,你却背叛了我……你辜负了我啊……我给你的钱还少吗,你有人命案子,被通缉了,我收留了你,不嫌弃你,庇护着你,你竟然背着我干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说着,李顺的声音竟然哽咽起来,似乎显得很伤心。 二子有些惶然地看着李顺,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会儿,李顺抬起头,脸上竟然布满了泪痕。 我心里一震,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李顺流泪,为了一个恶霸流氓而流泪。 李顺这时看着二子:“我突然不想见他了,去——告诉小五,送他走吧,送他到该到的地方去……他早就该去那里报到了,就让我们替天行道替人民政府来送他一程吧。” 我一听,心中大骇,我知道李顺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是要私自处死秃子。 “李老板,别,我建议,既然他有人命案在身,那还不如把他送到公安机关去……反正他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我说。 二子正要出去,听我说这话,停住了,看着李顺。 李顺看了看我,晃动了几下脑袋,突然狰狞地笑了下:“你真是个大善人……我想,你给我住嘴,好不好?” 说完,李顺不再理我,看着二子,声音冷酷地说:“没听见我的话吗?” 二子忙答应着出去了,我低下头,知道李顺不会听我的意见的,他既然下了决心,我再说也是无益。 我知道,秃子活不过今晚了,只是不知他将会是哪里的孤魂野鬼,死在何处,怎么个死法。想一想,秃子也算是死有余辜,不值得同情,只是这种死法,让我有些毛骨悚然。 二子出去后,房间里只剩下我和李顺,李顺盯住我,半天一咧嘴,突然有些轻松地说:“你不会去告发我杀人吧?你要知道,我杀的可是杀人犯流氓犯,是该杀的罪犯!你知道不,他杀了无辜的人,还非礼过几个女学生,这样的人渣,我留他何用,我今天这是替天行道!再说,我不处理了他,我给他机会让他检举我立功赎罪保命啊?我还没那么傻。” 我低下头,叹了口气,接着摇了摇头,我确实没打算去告发李顺,我脑子里甚至从来就没有想去告发李顺的念头。 我此时明白了李顺这么做的理由,一来是惩罚内奸,二来是杀人灭口,保全自己,可谓一举两得。 “我向来信奉一句话,对待自己的同志,要像春天般的温暖,对待敌人,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李顺说着拍拍我的肩膀:“你当然是我的同志,是我的朋友,我对你,始终是春天一般的温暖的……你不要多想……这次,你又为我立了一大功……我是要好好奖励你的,这次的奖励,你不要都不行。” 我心里有些惶恐,还有些茫然。我想努力脱离李顺的泥潭,却发现自己正在越来越深地陷进去…… 正文 260.第260章 巨额奖励 李顺以果断的方式处理了秃子,我不知道他将会如何处置段祥龙。我的大脑此时一片空白。 此时,我想当然地断定李顺真的安排人处死了秃子,我心惊肉跳地体验了一回李顺的心狠手辣。 “走,老弟,我的亲兄弟,我们一起去看看那位可爱精明智慧的段祥龙先生段老板吧。”李顺对我说,边亲热地揽着我的肩膀。 我靠,李顺要让我和他一起去见我亲爱的大学同学段祥龙! 我心里一阵慌乱,同时被李顺搂着的感觉很别扭,轻轻一震肩膀,抖落了李顺的手臂,然后说:“李老板,你自己过去吧,我就不过去了。” 李顺看着我:“为什么不过去?你是今晚的功臣啊,你不过去,怎么能戳穿他的真相?怎么能让他心服口服?我需要你过去当面揭穿他的真面目呢。” 李顺说的在理,我正想着如何应对李顺的话而又不用去见段祥龙,正好老秦推门进来了:“李老板,场子里的秩序恢复正常了,没有受刚才的事情影响。” 李顺看着老秦点点头:“嗯,老秦,你刚才做的很好,救场及时,提出严重表扬……那些跟着段祥龙下注的客人赢了的就赢了,不必计较了,不然,客人以后就都不来了……这笔损失,从段祥龙身上找就是了。” 老秦看了看我,没有说话。 李顺又说:“哎——老秦,你今晚是神算啊,好像算准段祥龙今晚会出事,特地在那里救场子的啊,哈哈,你是不是和易克早就说好了了,你们早就计划好了啊……” 李顺此时话说的很轻松,但是,我知道李顺这话的严重性,这么大的事情,要是他认为我和老秦预谋好了瞒着他,后果是严重的,这是欺瞒行为,对老秦会不利的。 老秦此时不动声色地笑了:“老板对我的估计太高了,我哪里会知道易老弟的计划呢,我这几天见都没见过易老弟,只是我根据以前在缅甸的了解,提前预备了一手,提防万一场子里出现什么意外情况,做了一个预备,预留了一箱扑克而已,这也算是常识吧……没想到今晚还真用上了。” 李顺似乎信了老秦的话,或许他宁愿希望老秦这样说,听老秦说完,笑了:“嗯,很好,你做的很好,我很满意!” 然后,老秦说:“李老板,段祥龙那边刚才都招了,兄弟们还没动手,这家伙是个软蛋,自己就吓坏了,全部都招了。” 李顺说:“哦……” 我这时心里一紧,看着老秦:“他怎么招的?” 老秦平静地看了我一眼,笑着说:“我亲自去审问了下,他就把戴隐形眼睛串通秃子的事情招了,昨晚,他还给了秃子两万块钱。” 我一听是老秦亲自审问的,放心了,老秦必然不会问起和三号发牌小姐有关的事情,段祥龙再傻也不会主动招出那事。 李顺听老秦说完,说:“哦……这么痛快就招了,操,不用用刑了啊,扫兴。” 老秦递给李顺几张纸:“这是他的口供,还签字画押了……白纸黑字,说得很清楚。” 李顺乐了:“老秦,你办事真利索,省了我的心了,我也不用亲自去啰嗦审问了。” 我自然知道老秦为何要这么做,他肯定是既想保护三号发牌小姐还想让我力争不要和段祥龙见面。 李顺接着看着我:“得——你也不用去见他了……省了这道程序了。” 我松了口气。 李顺此时倒不急于出去了,看着我和老秦:“来,大家合谋合谋,怎么处理这个段祥龙大侠!易克,你是打虎英雄,捉鬼高手,你先说!” 我想了想,知道李顺是绝对不会对段祥龙善罢甘休的,好不容易抓住这个大头鬼,不折腾死他难以罢休,如果段祥龙真的倒在他的手里,我倒觉得心有不甘。 我说:“我看,算算从他身上公司损失了多少钱,让他补回来算了。”我大致算了下,要是按照我的说法,段祥龙要狠狠吐血,但是,却不会伤筋骨很厉害,他现在的家底很厚实,吐出一笔血,还不至于垮掉。我觉得,此次段祥龙想没事走人是绝对不可能的,李顺不会轻易放掉到手的一条大鱼,让他补回来损失的钱,算是给了段祥龙天大的恩赐。 听我说完,李顺扭头看着老秦:“老秦,你的意见呢?” 老秦看了看我,然后看着李顺:“我没想好该如何处理。” 李顺笑了下:“老秦,在缅甸那边,发现这样的事情,该如何处理?” 老秦说:“那边……轻则剁掉十个手指头,重则扔进干洞或者蛇蝎洞……当然,要是能拿钱来赎人,可以保命,这钱的数目,一般是按照十倍的金额……如果从他身上损失了100万,最少要1000万才能保住命,而即使保住命,也要最少剁掉几个手指头。” 我一听,吓了一跳,虽然我对段祥龙很愤恨,但是,我还不至于恨到想要他命的地步,他还罪不至于死啊。 “当然,那边是没有法律的,我们这里毕竟是大陆,是法治社会,情况还是不同的。”老秦又说。 “哼——什么这边那边的,什么法治社会,我才不管这些呢!”李顺不屑地说了一句。 我心里更加紧张了,我靠,难道李顺真要绑了段祥龙的票,让他拿出损失十倍的钱来赎身啊,要是段祥龙拿不出那么多钱,他真的剁了段祥龙?这事闹大了! 看着老秦也有些紧张的神色,我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我心里打定主意,不能看着李顺这么胡作非为,假如段祥龙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钱,不能让李顺要了段祥龙的命,我确实想整治段祥龙,但是没想过要他的命。 看着我和老秦紧张担忧的神色,李顺眼珠子转了半天,突然哈哈笑起来:“看你俩这副熊样……哎——告诉你们,我刚才突然有了新的想法,我决定了,我不但不动段老板一根毫毛,而且,还决定不用他偿还我一分钱,我要放他走——” 我和老秦一听,愣住了,我看着李顺,不知他此话是真是假,我不相信李顺突然会这么大方仁慈。 看着我和老秦迷惑不解的神色,李顺更加得意了,摇头晃脑地说:“哈哈,没想到吧,我李顺也能做大善人……哈哈……” 李顺放声大笑起来,笑得很释放很张扬很夸张。 我和老秦不做声,看着李顺表演。 李顺终于歇斯底里地笑完了,然后使劲舒了口气,点燃一颗烟,吸了两口,表情诡秘地说:“当然,我不会轻易让他就这么走了,在放他走之前,我要亲自单独和他谈一谈。” 我带着依旧迷惑的想法看了一眼和我同样神情的老秦,我明白,老秦此时和我一样,都不知道李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然后,李顺单独出去了,单独把惊魂未定的段祥龙约到了他的房间,关上了房门。 我和老秦分别回去休息。 这一晚,李顺和段祥龙具体都谈了些什么,无人知晓。第二天,我听其他人员说,段祥龙是在天色微明时让人专门护送回去的。 早上,我起床后,看到了一夜未眠而精神依旧的李顺,正站在走廊里抽烟,两腿得瑟着,显得很轻松。 见到我,李顺笑了:“易克,你的任务完成了,完成地非常圆满,你可以回去上班了……我已经安排了小五给你买了机票,他送你去机场……对了,你还需要回家看看父母道个别不?” “嗯,我的行李还在家里。”我说。 “什么时候走?”李顺看着我。 “这就走!”我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停留了。 “好吧!小五,来,开车送易哥回府——”李顺大声招呼着小五。 20分钟后,我和小五在回我老家的路上。小五给我订好了下午回宁州的机票。 回到家,我简单和父母告别,带了我的行李,直奔机场。 路上,我试探性问了下小五:“小五,那秃子昨晚真的弄死了?怎么弄死的?” 小五漫不经心地看了我一眼:“易哥,你问我什么话,我听不明白。” 我不说话了,我知道,小五是什么都不会告诉我的。 小五开着车,半天没说话,一会儿把车停在一家宁州银行门口,对我说:“易哥,你需要到银行去一趟。” “干嘛?”我看着小五有些不解。 小五这时从后座拿过一个黑色的袋子,打开,我一看,里面都是捆扎地整整齐齐的钞票,足足有50万。 我吓了一跳,看着小五:“这是干嘛的?” “老板吩咐给你的,我想你带着这么多现金坐飞机不大方便,所以,我建议你去银行存起来。”小五说。 原来这就是李顺许诺要给我的奖励。 我知道,有些钱可以拿,有些钱是不可以拿的,这钱是不能要的。 我坚辞不要:“我不要,你带回去给李老板把,替我谢谢他!” 小五神色很冷:“易哥,老板就是怕你客气才让我在路上给你的,老板让我给你带句话,老板说了,这钱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必须要,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我只负责把这话带给易哥你,要不要这钱,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琢磨着李顺这话的用意,踌躇着,犹豫不决。 正文 261.第261章 在沙发上 “老板还说了,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大家的家人好才是更好。”小五继续冷冷地说:“易哥,我想你是聪明人,老板为什么要给你这钱,你应该明白。” 我明白了,李顺给我这钱,并不仅仅是在奖励我,还包括了他的深度用意。 他是要用这钱把我紧紧拴住,将我拖在他的泥潭里不能脱身,彻底堵住我的嘴巴,我如果坚决不要这钱,就等于我要和他划分清楚界线,甚至被他认为我要和他翻脸,而和他翻脸的后果是严重的,不仅仅对我自己不利,还包括我的家人…… 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收下。 我思考了片刻,将钱收下,到银行开了一个户头,办了一张银行卡,存了进去。 虽然我将钱收下了,但是,我的脑子里始终保持着一个清醒的意识:这钱不属于我! 下午4点,飞往星海的飞机腾空而起,直往北飞,我终于结束了我的五一假期,要回星海了。 起飞前,我给冬儿发了短信,告诉她我回去的消息。 我坐的班机不是南航的,所以,我没有见到海珠。 很快,飞机降落在星海机场,出机场时,我以为冬儿回来接我,但是,我没有见到冬儿。 以前,我在宁州的时候,每次出差远行归来,冬儿都会到机场来接我。 带着怅然若有所失的淡淡心情,我回到了宿舍。 一进门,就闻到了扑鼻的香味,冬儿正在厨房忙碌着。 “冬儿——”我放下行李。 “小克,你回来了——我正在做菜给你接风呢。”冬儿从厨房里露出脑袋,满面春风地对我招呼着。 20多天不见冬儿了,见到冬儿,见到冬儿正在为了我的归来忙乎着弄饭菜,我的心里一阵热乎,刚才的怅然感觉一扫而光。 原来冬儿没去机场接我,是在忙乎着做饭菜给我接风啊! 我来到厨房,看着冬儿忙碌的窈窕的身影,看着冬儿多日不见依然俏丽的面容,心里一阵亲切感。 冬儿回过身,冲我莞尔一笑:“小克,抱抱我……” 闻听,我不由伸出胳膊抱住了冬儿的身体。 “宝贝,抱紧我,亲我……”冬儿呢喃地说。 我将脸深深埋进冬儿的头发,吻着冬儿的肌肤,闻着冬儿头发里散发出的香味,深深地嗅着,一种温馨和归属感油然而生。 我终于暂时离开那浑浊的泥潭,我回到我的女人身边了。 多日的疲惫和劳累此刻似乎得到了释放,我似乎找到了一个温暖的休憩的港湾…… 冬儿伸手关死炉灶,主动抱着我的身体,主动仰起脸扑捉到我的唇,和我亲吻着…… 我终于忍不住了,一把将冬儿抱起,来到客厅,将冬儿放倒在客厅的沙发上…… 一阵持续了很久的疾风暴雨后,我和冬儿都到了。 “亲爱的,你很棒!”冬儿柔声说道,依旧慵懒地躺在那里。 听了冬儿的话,不知为何,我此刻心里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失落和失意。 我没有说话,靠在沙发背上抽了一支烟,心情突然有些郁郁。 我歇息了一下,然后直接去卫生间洗澡,冬儿稍作整理之后,继续去厨房忙乎。 等我洗完澡出来,冬儿已经做好了饭菜,在饭桌上都摆放好了,冬儿正在整理收拾我的行李和衣服。 见我出来,冬儿举起手里的一张银行卡对我说:“小克,你什么时候办了这张银行卡啊,我不记得你有宁州银行的卡啊?” 冬儿手里拿的正是我刚刚存了50万的那张银行卡! 我一看,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我不能也不敢告诉冬儿实情,那等于是自己找死。 我看着冬儿审视的目光,心里一阵犹豫,最后还是决定编个谎言搪塞过去。 “呵呵,这是我回家的时候刚办的,手里没钱了,妈妈给了我2万块钱,我带在身上不方便,就办了一张卡存了进去。”我强行压住内心的慌乱,故作镇静地说道。 “哦……是这样啊。”冬儿点点头:“你妈可真疼你……也怪我疏忽了,你的工资卡在我身上,我出差也忘记问你身上还有没有钱了。” 我听了冬儿话,心里一阵温暖,还有些惭愧,我又在骗冬儿了。 “哎——不过,现在回来了,你身上带这么多钱也没必要,这卡还是我给你保存着吧,省的你大手大脚习惯了乱花钱。”说着,冬儿随意地将卡装进了自己身上。 我一看,心里一紧,有些发急,脱口而出:“哎——不要啊……” 冬儿脸上露出不大高兴的神色:“怎么了?什么不要?对我不放心?担心我花你妈妈给你的钱啊?我又不问你密码,我只不过给你保存着罢了。” 听冬儿这么一说,我无计可施了,只得说:“那……好吧。” 此时,我心里暗暗叫苦,这张银行卡的密码和我给冬儿的那张工资卡的密码是一样的,虽然冬儿没有问我这张卡的密码,但是,万一冬儿要是…… 我叫苦不迭却有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祈祷冬儿不会尝试动用这张卡了。 我不敢想像冬儿要是发现卡里有50万块钱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冬儿接着有些不悦地说:“要是我们还是当初那样有钱,你哪里会在乎这点钱……唉……” 冬儿话的无形中又给我施加了压力,我觉得心里怅怅的。 然后,冬儿对我说:“好了,吃饭吧,小克,我先回来的,那就我给你接风喽。” 我和冬儿坐在饭桌前,冬儿做了满满一桌饭菜,都是我喜欢吃的。 冬儿一向知道我的饮食口味的。 冬儿给我和自己倒上红酒,举起杯子看着我,微笑了下:“来,小克,喝一杯……好些日子不见你,这次回家,你父母都还好吧?” 我和冬儿碰杯:“好,父母都很好。” “想我了吗?”冬儿脉脉地看着我。 “嗯……想了。”我说着,脑子里又浮现出秋桐的影子,我不但想冬儿了,还想秋桐。 “我也想你……在深圳的每个夜晚都想你……”冬儿脸色微微一红:“好想你温暖的怀抱,还有你宽广的胸膛。” 冬儿的话说的我心里又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看着灯光下冬儿妩媚的表情,我举起杯子一饮而尽,冬儿也干了。 然后,冬儿柔声问我:“小克,这次你拖了这么久才回来,到底是何事呢?家里出什么事了?” 冬儿还在想着这事。 我边吃菜边说:“没什么大事,就是爸妈不舍得我走。” “哦……”冬儿看着我:“小克,告诉我,你找段祥龙了吗?” 我抬头看着冬儿:“你希望我找吗?” 冬儿眼里露出厌恶的仇恨的表情:“不想!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他,也不希望你再和他有任何联系。” 我笑了下:“那就是了……那你还问这个无聊的问题!” 冬儿听我这么说,脸上的表情似乎轻松了,接着笑了:“你是个乖宝宝,我的小克宝宝。” 我笑了下,看着冬儿:“冬儿,学习培训顺利不?有收获没?海峰对你照顾的好不?” “学习很顺利,收获自然还是有的,海峰嘛,有你这个老朋友的面子,自然对我照顾地还是不错的。”冬儿边说边给我夹菜:“海峰这家伙,和我在一起谈话的时候,不时会提起云朵,我看,海峰是喜欢上云朵了……云朵这女孩确实不错,很清纯,很单纯,很善良,和海峰倒也是搭配。” 冬儿提起了云朵,我没做声,我不知道冬儿要是知道我和云朵的事情后会怎么想,会怎么做,她还会对云朵有如此的评价吗? 我笑笑:“云朵是个不错的人,女孩子中的佼佼者!” 我和冬儿边喝边聊,气氛融洽而温馨。 一会儿,冬儿说:“小克,在深圳的日子,我会常常想起你,想起你的变化……我似乎意识到,现在的你,比起以前,有涵养了,有理性了。” 我说:“哦……何以见得?” “感觉到的,至于要说具体是那件事感觉到的,倒也说不出,只是朦胧的感觉而已。”冬儿说:“其实,我以为,一个人的涵养,不在心平气和时,而是心浮气燥时;一个人的理性,不在风平浪静时,而是众声喧哗时。” 我点点头:”嗯……” “还有,一个人的慈悲,不在居高临下时,而是人微言轻时。”冬儿又说:“小克,我知道你是一个很慈悲的人,你的心地很善良。” 我说:“你说,这是我的优点呢还是我的缺点?” 冬儿眼神里露出几分迷惘,看着我,一会儿摇摇头:“我不知道。” 冬儿不知想起了什么,表情一时有些复杂。 一会儿,冬儿又说:“小克,你说,我们现在像是情侣呢还是夫妻?” 我说:“你说呢?” 冬儿说,”我说不清楚……所以才问你……我觉得情侣之间,尊重是主要的,而夫妻之间,恩爱是主要的……我们之间,你觉得那种是主要的呢?” 我喝了一杯酒,脱口而出:“情侣间的尊重,不是闲情逸致时,而是观点相左时;夫妻间的恩爱,不在花前月下时,而是大难临头时。” 说完这话,我又举杯喝酒,冬儿的脸色一时有些难堪,默默地也举起杯子喝酒。 我知道,我脱口而出的这句话,肯定又让冬儿想到了什么。 我其时有些后悔,觉得在 这样的时候说这样的话有些不恰当。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脱口说出了这句话。 正文 262.第262章 软肋 沉默了一会儿,我伸出手,抚摸着冬儿的脸颊,深沉地看着冬儿:“冬儿,你对我很重要,你懂吗?” 冬儿看着我,明亮的眼睛有些发亮,点点头:“我懂……小克,你对我,同样很重要。” 我微笑了,然后主动给冬儿夹菜:“来,吃菜——” 不知不觉,一瓶红酒被我和冬儿喝光了,我们吃饭,吃完饭,冬儿去洗澡,我收拾饭桌,洗碗。 收拾完餐具,我上了床,靠在床头,听着卫生间里哗哗的水声,想着这几天的惊心动魄的经历,想着被冬儿收藏的50万的银行卡…… 我到现在想不明白李顺为何轻易放过了段祥龙,我也不知道李顺到底单独和段祥龙谈了些什么。 但是,有一点我知道,李顺不是傻瓜,他这么做,必定是有自己的考虑的,必定这其中是一个巨大的计谋,他必定是在利用段祥龙,抑或,是他和段祥龙在互相利用。 还有,李顺给了我50万的奖励,这可不是一笔小数字,这说明,我为李顺帮的这忙,价值远远大于50万,甚至十倍都不止。 李顺不自己直接给我这50万,而是通过小五,这意味着什么?这说明他不想和我直接谈钱?不想和我面对面谈崩了?不想当面给我难看? 他借小五的口让我必须收下这50万,无疑是将我更加牢固地绑在了他的战车上,让我愈发无法脱身,虽然我不在他那里做事,但是,却是他随时可以使用随时可以差遣的一个得力干将。 我明白,有了这50万,今后,我跟李顺的交道还远远没有完,以后,或许会有更多的事情落到我头上。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不由感到了几分沉重和压抑,不由想起了秋桐和冬儿,想起自己对她们编造的谎言。 冬儿和秋桐不知不觉中,成为我生命里难以取舍不可割舍的女人,现在的我,对她们撒谎,是我十分痛苦十分尴尬的事情,但是,我却又不得不这么做。 郁郁思考着自己的经历,思考着自己生命里经历的女人,思考着自己做过的和正在做的事情,我蓦地发觉,自己的性格中存在着一个巨大的软肋。 我努力思索着自己的软肋,世间的人,每个人都有软肋,而我的软肋是什么呢? 曾经,我一直想让自己做一个豪爽直爽心宽之人,可是,我却发觉自己不知不觉陷入了细腻悱恻婉转的纠葛,不论是人生还是情感,我都让自己在纠结中缠绵不休…… 正苦苦想着,冬儿洗完澡穿着睡衣进了卧室,上了床,依偎在我的身旁,柔声说:“小克,我的小克克,发什么呆呢?” 冬儿的手芊芊细滑,柔弱无骨,在我的肌肤上轻轻游动着。 我看了下冬儿,伸出右胳膊,环住冬儿的肩膀,冬儿用另一只手握住我的手,将我的手随意放在她的身前,隔着薄如蝉翼的睡衣抚摸着她…… 我对冬儿说:“你有软肋吗?” 冬儿靠着我的肩膀说:“有啊,谁都有……生理上有,心理上也有。” 我说:“那……你有没有发现我的软肋是什么?” 冬儿抬头看了我一会儿,沉思着。 “说——”我说。 “我觉得,你的软肋是……”冬儿迟疑了一下,接着说:“你的软肋就是看不透、舍不得、输不起、放不下。” 冬儿的话让我的心里一震,我看着冬儿:“此话怎么讲?” 冬儿不再看我,看着前方,缓缓地说:“这么说吧,看不透,你所经历的人际中的纠结,争斗后的隐伤,让你看不透喧嚣中的平淡、繁华后的宁静;舍不得,你曾经的精彩,不逮的岁月,让你舍不得居高时的虚荣,得意处的掌声;输不起,你那曾经的情感之失,让你输不起一截人生之败;放不下,对于那已经走远的人与事,你放不下早已尘封的是与非。” 冬儿的话让我心中泛起阵阵涟漪,人生的智慧有好多,我学会了多少呢? 我心中阵阵迷惘,是啊,我难道真的看不透、舍不得、输不起、放不下吗? 我喃喃地说:“世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置乎?” 冬儿说:“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我看着冬儿,似乎觉得冬儿此话另有含义。 冬儿看着我怅然若失的神态,莞尔一笑,轻轻亲了我的唇一下,接着她的唇游滑到我的耳畔,娇喘着,低语着:“宝贝,好了,不要想这么多了……今晚是我们久别重逢的美好良宵,好好度过,好好享受,不要辜负了良辰美景。” 而此时,我却没有任何生理上的冲动,我的心早就到了另一个世界,我的脑海中涌现着很多的事情和思绪。 我怀里抱着冬儿,感受着她的温香软玉,心里却在想着心事。 多么美好的世界啊。我的脑子里突然涌出这种凄凉和悲怆的感觉! 人生,竟然是如此充满乐趣,在彼此的相互爱抚中,在互相暧昧的眼神中,在这身体一次一次地合了再分,分了再合的冲撞声中,将人性最为美妙的旋律演绎到了最高境界。 冬儿使出浑身解数来满足我。爱他,就给他,这是多少女人不变更的座右铭,我此刻感觉,冬儿应该也一样,她愿意为我付出全部,所有的一切。 我能感觉得到,冬儿一直在迎合,虽然她的动作不是很熟练,幅度也不大,但却是清晰的,她仿佛在向我展现自己的一切,包括深爱。 这种惊天动地的较量,使得那原本就不怎么结实的大木床颤悠颤悠地晃荡着,并发出阵阵“吱吱”的声音,伴随着二人的节奏,活象是在演奏一曲伴奏乐。 我和冬儿,心理上却像进入了一个极乐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只有爽快,只有幸福,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懵懂觉得,我是深爱冬儿的,而冬儿,也是深爱我的。 冬儿在我的怀抱里甜蜜地睡去,很快进入了梦想。 而我,此时却毫无倦意,我熄了灯,睁大眼睛看着无边的黑暗,听着远处火车进站发出的汽笛声,心里突然感到了巨大的空旷和虚无……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感觉,我仿佛觉得自己在万米高空,踩在柔软的云朵上,脚下是无底的深渊,我随时都有可能堕入那深不见底的黑洞里。 我的心里涌起一阵悲凉,一阵凄苦,一阵惆怅,还有深深的忧郁。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看着眼前的黑暗,我的眼前浮现出了秋桐的影子,浮现出她美丽的笑颜和温存的目光,浮现出她凄苦的身世和坎坷的经历,浮现出她无奈的现实和冷酷的明天…… 我心里轻轻叹息一声,忽而,眼角湿润了。 第二天,我去公司上班,我又见到了我的美女上司秋桐。 见到我,秋桐笑了,笑得很开心。我直觉,秋桐的开心是真的,是发自内心的。 “易克,假期结束了,你终于回来了,我们新的征程又开始了。”秋桐明亮的眼睛看着我,笑着说。 我看着多日未见的秋桐,她的风采依然,神情依旧,五月的春天里,她似乎显得愈发美丽清爽动人。 “不好意思,秋总,我回来晚了。”我对秋桐抱歉地说。 “哎——易克,别这么说,本来春节你就没回家,这次回家多陪陪父母,尽尽孝道,也是应该的。”秋桐说。 听着秋桐的话,我心里暗暗惭愧,要是秋桐知道我这几天在宁州做的事情,不知道会怎么想我。 “这几天在家里很忙吧,看你脸色都不大好。”秋桐又说。 我听了,心里更局促了,我在宁州那几天本来就没休息好,回来后昨夜又和冬儿大战,起色看起来自然是不好的,但是这又是不能和秋桐说的,我支吾了一下,然后转移话题:“秋总,这几天公司里事情忙不?” “还可以吧,呵呵……”秋桐笑着说:“你弄的那个考察报告,集团领导批示了,孙总和董事长都看了,做了批示。” “哦……领导怎么批示的?”我看着秋桐。 “嗯……领导的批示嘛。”秋桐拖长了声音,带着一丝官腔,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领导都很欣赏哦,呵呵……领导说思路很明晰,带有很强的战略指导性,可以说是今后发行工作的一个战略方向,董事长要求经营组织人员要对这个启示录进行认真研讨,结合当前集团和发行工作的实际进行研讨,适当的时候,可以逐步落实。” “哦……”我松了口气,笑了起来。 “不过,领导还说了,要注意兼顾经济效益,要本着量力而行的原则进行落实,要在集团和发行公司能力所及的范围内进行。”秋桐又说。 “这是什么意思?”我说。 “就是牵扯到投资问题呗。”秋桐说:“集团每年拨付给发行公司的钱虽然多,但是都是有预算和计划的,超出预算的部分,集团一般是不会再拨付的,也就是说,如果落实这些计划,集团可能不会额外再拨付钱了,需要发行公司在自己的年度预算内自筹或者挤出来。” “哦……”我点点头:“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正文 263.第263章 艳福不浅 “勒紧腰带过日子,一定要挤出这部分资金来办成这些事:“秋桐果断地说:“开源节流,广开财路,要办成事情,投资是必不可少的,要有过艰苦日子的打算,当然,这笔钱是不能克扣发行员的工资的,要从招待费办公费等方面下手,我正在盘算这事呢…… “我们要办的事情,是有利于集团有利于发行公司有利于大家的利益的,是符合市场经济规律的,既然我们打算了,既然我们计划了,那么,就一定要做,不但要做,而且一定要做成功!”说着,秋桐挥了一下手臂,显得很干脆利索。 我又看到了秋桐果敢坚毅的一面,当一个平时温雅平和的女性显出她的做事魄力的时候,往往看起来别有一番滋味,此刻,秋桐就是这样。 秋桐又说:“易克,我想了,落实此事的任务,主要还是要靠你,胆子压给你,具体的每个方案,都由你来拿,我呢,做好领导服务和后勤服务,资金的事情,你不要顾虑,不要操心,我想办法来弄,你只管做出你的方案来就可以。” “嗯……”我点点头。 “你的整个启示录,内容很广,牵扯面很多,全部落实是需要好些个方案的,我想呢,一步一步来,一口吃不了一个胖子,按照你的思路和计划,逐个方案进行落实,好不好?”秋桐看着我。 “好——”我说。 “现在开始,你就可以入手琢磨了……我不给你制定时间进度表,你自己根据自己的计划安排。”秋桐说。 “嗯……”我点点头:“好的!” “做方案的时候,要考虑细致慎密,要兼顾到其他方面,要统筹全盘。”秋桐又说:“能想到的东西尽量都照顾到。” 我边思考边又点点头:”嗯……” “你的整个启示录大致分为三个部分,大小物流配送、外报外刊代投代订、DM业务以及广告夹页的代投,这三个方面都包含内容很丰富,而且难易程度也不同,那么,你打算先从那一方面入手呢?”秋桐看着我。 我一时没有体会明白秋桐的意思,看着秋桐没有说话。 “换句话说吧,你是打算先易后难呢还是先难后易?”秋桐又补充了一句。 “哦……这个,我还没想呢。”我说:“难道这有什么区别吗?” “自然是有的。”秋桐含笑着回答:“这是做事的一个原则和方法的问题哦……” “原则和方法?”我重复了一句:“原则不就是方法吗?这还有什么区别?” “是啊,当然有区别了。”秋桐笑着说:“小易同志,我给你说啊,我以为,原则就像是宇宙的法则一样,对于你个人来说,就是你面对各种各样的事情时候的立场和态度,方法呢,就是你在做事情的时候,在不违反你原则的前提下,你要采取的措施。” “嗯……知道了,原则就是面对不特定事物的态度,是个比较抽象的概念,而方法,说的是具体的手段,是指应对特定事物的操作方法。”我说。 “小伙子理解很快嘛,哈哈……”秋桐开心地笑了。 我没有笑,皱皱眉头:“至于先易后难还是先难后易,我想,我需要琢磨一番,我需要从目前公司的实际出发来考虑……等我考虑好了,我会给你答复的!” “嗯,好!”秋桐用赞赏的目光看着我,点点头:“易克,你是个有头脑的人,说实在的,我以前觉得你是个粗人,做事大大咧咧粗枝大叶的,但是,我现在越来越发现你这人其实内心很细腻,考虑问题很周全,或许,你一直就是个细腻的人,只是我以前的感觉有失误吧。” 我的心中一动,笑了下:“呵呵,你没看错,我就是个粗人……大老粗而已,我这样的人,不值得秋总为我费脑筋琢磨。” 话是这么说,我心里其实很乐意秋桐多琢磨我,多在我身上下心思。 “呵呵……”秋桐有心无心地笑了笑,捉摸不定地眼神看着我,似乎又有些分神,不知又想起了什么想起了谁。 和秋桐谈完,我回了办公室,曹腾正坐在办公桌前看报纸,见我进来,笑着放下报纸:“易经理,回家探亲回来了……家里父母都还好吧?” 曹腾显得很关切很客气,我自然也礼貌回应:“呵呵……一切都好,谢谢曹经理关心。” 边说我边走到办公桌前坐下,整理桌面。 “哎——你小子可真是艳福不浅啊……”曹腾突然冒出了一句,带着羡慕的眼神看着我。 “什么艳福不浅?”我有些摸不到头绪。 “哈哈,你还装啊,”曹腾说:“你小子又换了个女朋友啊,这个女朋友也很漂亮啊,你小子可真有福气……要不是我前天晚上我表姐叫我去吃饭我还不知道呢。” “哦……”我看着曹腾:“你见过我女朋友了?” “当然,前天晚上我表姐和孙总一起出来吃饭,叫我去陪酒,我去了一看,一个大美女在那里,表姐介绍说是你的女朋友,叫冬儿……哎,名字好听,人也漂亮。”曹腾摇头晃脑地说着,丝毫不掩饰对我的嫉妒。 我一听,懵了,冬儿竟然瞒着我跟随曹丽出去吃饭了,还有孙总在场,无疑,曹丽是叫冬儿一起去陪孙总喝酒的。 我心里一阵怒气,对曹丽,也对冬儿。 我已经提醒过冬儿,冬儿怎么就是不听呢,非得和曹丽这样的人搅合在一起。 而曹丽,我也警告过她,看来,她根本就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她拉拢冬儿出去玩,绝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她一定还有什么深层次的目的。 “晚上吃过饭,我们还去夜总会唱歌了,你女朋友冬儿唱歌还真好听。”曹腾继续说。 我一听,心里一动,问曹腾:“你们去哪里唱歌的啊?” “北国之春夜总会啊……”曹腾说:“那夜总会的白老板听说孙总来了,还亲自出来作陪呢,大家一起唱歌喝酒的,一直玩到半夜,最后还是白老板亲自开车送你女朋友回家的呢。” 我一听,心里乱了,我靠,那就是说白老三也见到冬儿了,他是认识冬儿的,那天早上差点撞车,他就盯着冬儿不怀好意地看了半天,这***一定是能认出冬儿来的,而冬儿也是认识他的。 这么大的事情,我回来冬儿竟然只字未提。 我的心里愈发混乱,冬儿是知道我和白老三有过节的,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和他打交道?依冬儿的阅历和经历,在白老三面前,显然是幼稚得很,我且算计不透,她哪里会知道白老三的心计。 我没有心思再继续听曹腾的絮叨,心烦意乱地出了办公室,站在走廊里,我摸出手机想给冬儿打电话,想了想,又放下了电话。 我锁紧眉头,点燃一颗烟,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发呆…… 发了一会儿呆,我看到曹丽正从大门进来,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我下楼,直接去了曹丽办公室。 推开门,曹丽正坐在办公桌前哼着小曲照镜子,看到我进来,曹丽脸上绽放开了一朵花,忙招呼我:“哎——小白脸,小克克,好久不见你了,可算见到大活人了,怎么,想我了,是不是?” 我坐在曹丽对面的椅子上,看着曹丽,沉声问道:“曹主任,前天晚上你带冬儿出去喝酒唱歌了?” “是啊!”曹丽漫不经心地说着,继续带着火辣辣的眼神看着我。 “谁让你带她出去的?”我的声音充满了火气,我此刻很想抽曹丽一巴掌,但这显然不现实。 “怎么了?”曹丽看着我:“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多大个事啊?看你这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好像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们家冬儿的事情,我怎么了我? “我还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觉得冬儿自己在家寂寞孤独可怜,才带她出来见见世面,长长见识,替你分忧解难吗?你不但不感激我,还这么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你要干嘛?难不成你还要打我?好啊,你打啊,我看你敢不敢打?” “你——”我一时被曹丽的强词夺理噎住了,说不出话来。 曹丽看着我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得意地笑了,一会儿柔声说:“哎——何必呢,不就是我带她出去吃饭喝酒吗,又不是干什么坏事了,孙总还一个劲儿夸你有个漂亮女朋友呢,在冬儿面前还夸你能干呢…… “还有啊,去北国之春夜总会唱歌,人家白老板还专门出来接待的,人家白老板对冬儿也很热情客气呢,散场了,还专门开车送她回家的。你看,你多大的面子啊,我这可是在你女朋友面前给你抓了面子呢。” “不需要!不稀罕!”我硬邦邦地说:“我告诉你,曹主任,请你自重,今后你少找冬儿。” “什么我自重?你以为是我自己犯贱主动找冬儿的啊,是她自己在家里闷主动给我打电话的。”曹丽来了火气,说:“我告诉你,小易克,你少对我吹胡子瞪眼的,你看看集团的周围的同事,谁敢对我这个态度,也就是你,也就是我疼你宠你才容忍你这样,换了别人,哼,我早就——” “你早就什么样?”我看着曹丽。 曹丽瞪眼看着我,接着突然笑了。 正文 264.第264章 冤家路窄 曹丽声音又柔和起来:“好了,我的小乖乖,别和我斗气了……其实呢,不管你对我怎么样,我都还是很疼你的……为什么啊,因为我喜欢你啊……哎,我和冬儿聊女人私话的时候,可是听说你很能干呢,哎——我还没享受到,先被她享用了…… “怎么着,今天来找我,是不是想我了?我可是很想你啊……要不,我们这会儿出去开房间吧,我保证伺候地你很爽,绝对满意。” 曹丽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暧昧,似乎又开始幻想了。 我说:“曹主任,我想你这么风情的女人,是不会缺男人的吧,男人多的是,比我厉害比我强的男人多的是,你干嘛非盯住我?” 曹丽一抿嘴:“但是,你却只有一个!” 闻听曹丽这话,我心里一愣,曹丽也会说这话了,我之前对秋桐说过这话,你却只有一个,没想到,这话竟然在曹丽这里又冒了出来。 曹丽看着我发愣的神态,似乎误解了我的想法,笑眯眯地摸起桌上的电话:“我这就给洲际打电话订个房间,我们利用上班的时间去逍遥一番去。” “你自己开房去逍遥吧,我没空。”我觉得和曹丽已经无话可讲,起身站起来抛下这句话,扭身就往外走。 刚拉开门,迎面和一个正急匆匆往里走的人撞了个满怀。 “你走路不长眼啊——”那人骂道。 我一看,操,冤家路窄,来人是白老三。 白老三这时也看清了我,一怔:“咦——是你!” 我看着白老三,心里又来了怒气,不自觉握紧了拳头。 我几乎忍不住就要把拳头轮向白老三,这一刻,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正在这时,曹丽在屋里叫起来:“哎——白老板来了啊!” 曹丽这么一叫,我顿时清醒了,没有抡起我的拳头,冲着白老三点了点头,皮笑肉不笑地说:“白老板,你好!” 这时,曹丽走到了门口:“呵呵……白老板,还记得不,这位是我们曾经在皇冠大酒店见过面的,那次我们一起和孙总吃饭,出来的时候正要遇到你和领导一起出来。” 曹丽显然不知道我和白老三早就认识,忙着提醒白老三介绍我。 白老三打个哈哈:“知道啊,知道,小易同志嘛,呵呵……” 曹丽已经和白老三有过那种关系,我知道他们现在的关系不一般,不过,我想,白老三未必会告诉曹丽他和李顺的事情,未必会告诉曹丽李顺和秋桐的事情,不然,依照曹丽的性格,她早就憋不住告诉我了。 白老三似乎也没有让曹丽知道我和他之间的过节,直接顺着曹丽的竹竿往上爬,装作和我是第二次见面的样子。 我自然也不会表现出和白老三是老相识,于是装作陌生的样子,勉强笑了下,做礼貌状。 “小易就是那晚我们一起唱歌的时候那位美女冬儿的男朋友啊……我那晚忘了告诉你。”曹丽又说。 “哦……小易同志好福气……有那么一位美貌的女友。”白老三装作刚知道的样子,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态说。 我不想再在这里和他们表演下去了,侧身过去就要走,曹丽在这边叫起来:“哎——易经理,你忙着走干嘛啊,工作还没谈完呢?” 我转身看着曹丽:“曹主任,你有客人,改天我再来给你汇报吧。” 说着,我拔腿就走,身后传来曹丽的声音:“那也好……来,白老板,快进来,你可是稀客啊,请坐——” 曹丽这话显然是说给我听的,她以为我不知道她和白老三的关系。 我心情烦躁地离开了曹丽的办公室,出了发行公司院子,在马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到了海边,到了我经常带海珠来玩夜救秋桐的那片海边。 我走在松软的沙滩上,心情郁郁的,心里很乱。 不知道走了多久,看看时间,已经是中午了,我却丝毫没有饥饿感,不想吃饭。 我随意漫步走进了那片松林,看着松林里长出的新绿,听着松林在海风里发出的呜咽,突然大吼一声,施展开了拳脚,对着那些松树干拳打脚踢起来…… 我打得很疯狂,很歇斯底里,带着极度的压抑和无奈,还有愤懑和怒火…… 我疯狂地击打着树干,疯狂地喊叫着,脑子里一片空白,仿佛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存在,其他的,都消逝了…… 终于,我精疲力尽了,浑身无力地将自己放躺在铺满松针的地面上,喘着粗气,仰脸看着松树林切割下残缺不全的天空,木木地发呆…… 我的心仿佛这天空一样,被现实冷酷地切割着,逐渐在残缺起来…… 天空是灰暗的,我心里空洞洞的,我感觉到好象全世界都抛弃了我,孤独、寂寞、失落、无助将我压的喘不过气来…… 我好想逃,逃到另一个世界去…… 我感到异常沮丧。 在我走过的人生道路上,我偶尔会感到过沮丧,因为现在这个时代与我的愿望是有距离的,物质的过分泛滥和情感的过于复杂,歪曲、掩盖、抽离了太多东西。 我知道,幸福必须是单纯的,单纯一点,**就会少一点。绝大部分**是无用的,只会让你的生活变得复杂,一复杂就会茫然。 而此刻,春暖花开,清风飘扬,花开姿笑,一切美好的事物都应对而生。而我,却被沮丧所笼罩,而我,在沮丧时总会明显感到孤独的力量。 为何,这遍地盛开的鲜花却更让我感觉颓废,她们的灿烂仿佛在嘲笑我的沮丧,草依然青翠,树依然屹立,可我的快乐却没有在这明丽的景色下升起,心中膨胀起的,依旧是灰心。 永远到底有多远,我的视线看不见!给我一杯魂河的水,让我忘记我是谁…… 漫漫悠长的人生道路,我尝试了所有!爱过,哭过,笑过,沮丧过,悲伤过,痛心过,付出过,被抛弃过,虚伪过,孤独过,寂寞过,折磨过,到如今,我到底拥有了什么? 难道,成长的代价就是用日渐稀少的欢笑,换得层层坚硬的壳,用在这复杂的世界,好好武装自己? 我不愿意再想了,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的大脑继续在空白中游弋…… 不知过了多久,我忽而听到头顶一侧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脚步声在接近我的时候,停住了。 我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张以天空和松枝为背景的美丽的倒映的脸孔,看到了一双温柔关切脉脉的眼神…… 这是秋桐,秋桐正在我的上方注视着我。 她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我一骨碌爬起来,站起来,睁大眼睛看着秋桐:“秋……秋总,你……你怎么来这里了?” 秋桐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继续注视着我,眼神非常沉静,看了一会儿,她微微出了口气,伸手自然地随意地拍打了下我身上的树叶和灰尘,边轻声说:“怎么?这是你家的领地,我不能来只有你能来?” 我无语了,站在那里,木呆呆地任由秋桐温柔的手为我打落身上的尘埃和松叶。 拍打干净后,秋桐抬起头看着我,突然微笑了下:“小伙子,大白天的来这里发疯发狂练武,挺能折腾啊,累了不?饿了不?” 原来秋桐早就来了,看到我刚才发疯的情景了,而我竟然就没有看到她。 我这会确实累了饿了,听秋桐这么问,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跟我来——”秋桐说着,转身就往松林外面走。 我听话地乖乖地跟着秋桐身后走出来,走在海边的沙滩上。 走到海边沙滩外围的台阶上时,我看到了秋桐的车子,正停在海边。 秋桐在台阶上站住:“在这里等着——” 我站住。 “面向大海,坐下!”秋桐继续说。 我面向大海,坐在台阶上,此刻,我很听话。 秋桐直接去了车子,一会儿,过来了,递给我一个东西:“呶,拿着——” 我一看,是热乎乎的盒饭,秋桐手里还拿着一个。 我接过来:“秋总,你怎么到这里来的啊,怎么会带了2个盒饭啊?” 我忍不住又问起来。 “闭嘴,吃饭!”秋桐说。 “闭嘴怎么吃饭?”我嘟哝了一句。 “噗嗤——”秋桐笑了,说:“那好,张嘴,吃饭,但是,不准说话。”边说秋桐边坐在我身边的台阶上,递给我一瓶水:“呶——慢慢吃,边吃边喝。” 于是,我和秋桐坐在海边沙滩的台阶上一起吃盒饭,海风柔柔地吹过来,周围很静,我心里感到了些许的平静和安宁,一顿普通的盒饭,我吃得很香。 吃完后,我主动去扔饭盒,回来时,看到秋桐正托着腮,入神地看着远处无边的大海,海风将她的发梢吹动,她捋了捋头发…… 我又坐在秋桐身边,我距离秋桐很近,我闻到了秋桐身上发出的淡淡体香,很好闻。 秋桐不说话,我也没说话,我也看着茫茫的大海发怔。 “易克,我现在回答你……”秋桐终于说话了,表情很淡:“我刚好开车经过这里,下车来散散心,偶然就看到了你在发疯一般练武,看了半天,看到你不练了,累了,就又去附近买了盒饭,然后回来,慰劳打树的英雄。” 原来如此,我侧面看着秋桐白皙的脸庞,看着秋桐长长的睫毛,吞咽了一下喉咙。 正文 265.第265章 你的另一面 秋桐依旧没有转脸,依旧看着大海,依旧用淡淡的口吻说:“易克,有心事,是不是?来这里宣泄的,是不是?” 我没有做声,扭转脸,低头看着沙滩,沉默了。 “不说就等于是默认了,刚从老家回来就有了心事,是从老家带来的呢还是回来后刚有的呢?”秋桐这会扭脸看着我:“小伙,方便的话和我讲讲,说不定,我能帮你什么。” 我心里一阵苦笑,这岂能是秋桐能帮助地了的,我抬起头,勉强笑了下:“呵呵……谢谢你,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自己能解决好的,其实呢,也没什么大事。” “哦,呵呵……”秋桐笑了,接着又收起了笑容:“易克,我不知道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但是,我想和你说,如果你心里压抑,那就要宣泄出来,不要积郁在心里,那样,对身体不好…… “其实,我知道,你这个人,看起来粗枝大叶,其实呢,心里蕴藏着很多不为人知或者不想让人知道的东西,你一直在封闭着自己,默默自己品味着生活的累和苦,你想凭自己的力量去解决很多问题,不想依靠别人,借助别人,或者不想牵累别人。 “但是,你可知道,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是有限的,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活着,是不能永远孤立的,总是需要朋友的帮助和支援的……我知道我或许帮不了你什么,但是,我希望你能改变这种想法。” 我凝神看着秋桐。 秋桐继续说:“易克,在这个世界上,你并不孤单,你有很多朋友,你看,海峰、我,还有云朵、海珠、冬儿……我们不都是你的朋友吗?其实,我今天偶然之中看到了你的另一面,看到了你人背后真实而孤独的一面,你的另一面让我震撼…… “易克,我无法进入你的内心,但是,我通过你的一系列动作,能感觉到你的内心活动,感觉到思想的深度,我蓦然感觉,你是一个有思想的人……我能体会你那会儿的心情,我知道,你的心情是郁闷沮丧压抑忧郁的,我看得出,我感觉得出…… “易克,我希望你是快乐的,是阳光的,是积极的,是向上的,我们都是年轻人,我们都有着火一样的人生热情和激晴,我们都在为着自己的人生和理想而奋斗,颓废和失落,不应是我们生活中的主题,我们应该有着勇敢积极的人生……我在这里和你说这些话,其实,不仅仅是在鼓励你,也是在勉励我自己。” 我感动地看着秋桐,咬住嘴唇,点了点头:“谢谢你,秋总,我会调整好我自己的心态的。” “我相信你内心是一个强大而坚韧的人,我知道你能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的。”秋桐点点头,接着莞尔一笑:“易克,其实,只有我和你的时候,你不必非要叫我职务,你可以叫我秋桐的,或者,叫我小秋也可以……我们是好朋友,不是吗?朋友之间,不必非要这么拘束的。” 我笑了笑,感到有些出不了口,叫惯了秋总,还是不好改口的。 “呵呵,不必勉强,等你什么时候想叫了就叫吧。”秋桐笑着说:“凡事顺其自然。” 我这时心里却在叫着“阿桐。” 阿桐,多么亲切的称呼,只是,我不敢叫出来。 “这会儿心情好了吗?”秋桐看着我。 “嗯,好多了!”我说。 “哎——你好多了,却让那些树遭罪了……饱受了一顿拳打脚踢。”秋桐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接着站起来,拍拍屁股:“快到上班时间了,走吧,不能在这里消磨时光了。” 我上了秋桐的车,秋桐开车,我们一起回单位。 “刚从家里回来,先好好休息下,工作的事,不要着急。”秋桐说:“单位里的事是永远也干不完的,按部就班就是了。” 秋桐还是在记挂我的身体和精神状态,我说:“没事的,你放心,我会处理好二者的关系的。” “易克,我给你说啊,这人啊,脑子越简单了越好,不要让自己那么复杂,越复杂,你就会活的越纠结,越痛苦,越烦恼。”秋桐边开车边说:“关键是任何时候都保持一颗平常的心态看问题,看人生,别人拥有的,你不必羡慕,只要努力,你也会拥有;自己拥有的,你不必炫耀,因为别人也在奋斗,也会拥有。多一点快乐,少一点烦恼,不论富或穷,地位高或低,知识浅或深,每天开心笑,累了就睡觉,醒了就微笑……呵呵……” 我听着秋桐的话,点点头,心里感到了极大的抚慰,感到平和安稳了很多。 车子开到公司院子里刚停下,我和秋桐刚下车门,却突然看到冬儿提着东西正从院子门口拐弯走进来,正走到我们面前,正好看到我和秋桐一起下车。 看到我们,冬儿站住了脚步,脸色微微一变。 看到冬儿,我一怔,没好气地说:“你来这里干嘛?” 说这话时,我又想起了她背着我和曹丽的交往,心里有些不快。 冬儿看着我的神色本来就有些不快,不知道她是不是看到我和秋桐一起开车回来的缘故,这会儿听我当头冒出这么一句话,脸色登时就难看了,看看秋桐,又看看我:“这么了?这里我不能来?” 秋桐这时看到我和冬儿的脸色都不大好,忙笑着对冬儿说:“冬儿,你好啊,好久不见了,真巧,你今天来到我们这里,稀客啊,呵呵……来,上楼坐坐。” 冬儿看也不看秋桐一眼,也不理会秋桐的话,瞪眼看着我,把手里的一个塑料袋往我手里一塞:“给你——走了!” 我接过来一看,是一袋草莓,冬儿知道我喜欢吃这个,一定是路过这里专门买了带给我的。 我心里有些歉意,还没说话,冬儿扭身就要走。 秋桐这时看了我一眼,忙上前去拉住冬儿:“哎——冬儿,怎么刚来就走啊,上楼坐坐吧,对了,我忘记介绍自己了,我叫秋桐,是易克的同事。” 秋桐显得很热情。 冬儿似乎也不想马上就走,站住了,看着我。 我这时说:“既然来了,上来坐坐吧。” “呵呵,是啊,上来坐坐吧。”秋桐再次热情招呼挽留。 冬儿看了我一眼,哼了一声,接着冲秋桐勉强笑了下,然后和我们一起上楼,去了秋桐办公室。 到了秋桐办公室,秋桐忙着招呼冬儿就坐倒水,这时云朵正好进来了,看到冬儿就打招呼:“哎——冬儿姐,你来了。” 冬儿笑着和云朵点点头:“嗯,我出来办事正好路过这里,买了点水果给小克送来的。”说着,冬儿看着我:“小克,把水果拿出来大家一起吃吧。” 我站起来:“我去洗洗去——” “我来吧,我去洗!”云朵结果水果袋,然后对冬儿说:“冬儿姐,你坐啊,呵呵,这是我们秋总,你认识了吧?” 冬儿看着秋桐笑了下:“认识了,第二次见面了,第一次不知道是领导。” 秋桐呵呵笑着,给冬儿端了一杯茶,然后坐到冬儿身边:“是啊,第二次见面了,我哪里是什么领导,大家都是同事,一起共事的伙伴……哎——第一次见面在机场,当时大家都还不熟悉呢。” 云朵笑着出去洗水果了,我坐在她们对过,看着秋桐和冬儿坐在一起,心里颇有些怪异的感觉,她们竟然坐在一起了! 冬儿这时不咸不淡地说了句:“秋总,我来这里,没打搅你们什么吧?” 冬儿这话明显是有些找茬,我刚要说话,秋桐笑了:“看你说的,冬儿妹妹,我们大家都是朋友和同事,有什么好打搅的啊,这不,我和易克刚出去吃盒饭回来。” 正说着,云朵洗完水果进来了,把水果放在茶几上,大家吃草莓,云朵吃了几个,然后说有事要忙就出去了。 秋桐这时说:“冬儿,原来你和云朵早就认识了。” “是的,认识了,”冬儿说:“一起吃过饭。” “这么一说我倒还欠着你们一顿饭呢。”秋桐笑着:“我早就给易克说过,抽空要请你们吃顿饭的,算是给你接风,这阵子忙,还没来得及兑现呢……真抱歉。” 冬儿看着秋桐:“秋总客气了……你是领导,我们家小克是个小卒子,他哪里能有这么大的名字,我们可是承受不起哦……” 冬儿的声音酸溜溜的。 秋桐微笑着:“冬儿妹妹,别这么见外啊,别叫我秋总,叫我秋姐好了,在单位,我和易克是工作关系,单位之外,我们也是朋友,大家都是兄弟姊妹……说实在的,我的工作是得到了易克的大力支持和帮助的。” 秋桐的口吻很诚恳。 “哦……”冬儿看着秋桐,又看看我。 “易经理可是我们公司的顶梁柱啊,他的工作能力很强的,不光在我们公司,在我们集团都是出类拔萃的。”秋桐继续说:“呵呵,易经理在我们工作有一段时间了,我以前竟然一直没有看出他的能耐,知道最近,我才发觉他的出色能力。” 冬儿听秋桐这么一说,似乎觉得很受用,脸上的表情好看了许多,随口冒出一句:“那当然了,小克的本事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他本来就不是一般人。” 冬儿这么一说,我心里咯噔一下。 正文 266.第266章 伶牙俐齿 秋桐听冬儿这么一说:“哦……是啊,看来冬儿妹妹对易克的了解自然是比我多的了,呵呵……” 秋桐似乎很期待冬儿能继续说些什么。 冬儿得意地一扬眉毛。”那自然是,我给你说实话吧,秋总,秋姐,我们家小克别说在你这里干现在这个什么部的经理,就是干你这个公司的老总,也一样能干的游刃有余手拿把掐,他现在只不过是……” 说到这里,冬儿突然住了嘴,看了看我,接着不自然地笑了下。 “只不过是什么呢?”秋桐饶有兴趣地看着冬儿,又顺着冬儿的眼光看了看我。 “哎——没什么,他现在只不过是个打工的,没什么好说的了。”冬儿顿了顿,说:“我刚才是信口开河替他吹嘘呢,讲话不着天地了,秋姐多担待。” 冬儿似乎突然意识到在秋桐面前提起我的光辉历史会伤了我的自尊,也让她脸上无光,于是不说了。 我一直吊着的心放了下来,松了口气 。 “我不这么看啊,冬儿妹妹,我没觉得你在信口开河吹嘘呢,我倒是觉得你说的很符合实际,我真的觉得易克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在我这里干,的确是屈才了,我真的觉得,要是易克干我这个位置,一定会干的比我好。”秋桐诚恳地说。 冬儿笑了下,似乎有些自豪,还有些苦涩:“秋姐,你高抬我们家小克了,他现在不过是一个打工仔,在你手下混口饭吃,别的不讲,只要你能多照顾好多给发点奖金也就知足了……我现在对小克没别的要求,只要能多赚点钱,也就算是可以了。” “呵呵……冬儿妹妹,钱当然是会赚的,不过,事业也还是要做啊……”秋桐说。 “事业……什么事业不事业的,有钱了就有事业了,没钱,什么都是白搭,钱赚地多少就是事业成功与否的标志,事业再成功,没有钱,都是空话!在现实的社会里,什么是人生价值,我看,就是钱的多少。”冬儿说。 “呵呵,我不这么认为啊……这人生还是有很多追求的,人生的价值不仅仅是钱啊……”秋桐说。 “那是自然,秋姐,你是老总,有地位有钱有权,什么都不缺,哪里会体会我们这样小小打工仔的心情呢,我们第一位的是生存,生存下来,我们才能去谈精神领域的东西,没有物质,谈何精神?这年头,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我们……现在还不够这个资格谈什么很多的追求,我们目前能追求的,就是钞票,等有了足够的钞票,我们一样能坐在那里大谈人生的精神享受和追求以及奋斗还有人生的价值。” 冬儿的话让秋桐神色有些尴尬,秋桐勉强笑笑,一时无语了。 冬儿吃着草莓,看着秋桐,忽然冒出一句:“秋姐,你是个大美女——不知有多少男人能被你迷死——” 说着,冬儿又扫了我一眼。 秋桐脸色微微一红,接着说:“冬儿妹妹开玩笑了,妹妹你才是美女呢……哎——对了,妹妹,我有个东西送给你——” 说着,秋桐站起来,走到办公桌后面的橱子前,拉开下面的抽屉,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走到冬儿面前,把盒子递给冬儿:“前些日子我一个在法国留学的大学好友回来,送给我这个——法国香水,我都是在公家单位上班的,不要整天喷这玩意儿,再说我也不爱打扮,就送给妹妹吧,算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见面礼。” 冬儿打开盒子,我一看,这香水可是名牌,价值不菲的,很名贵。 冬儿显然是是识货的,眼前一亮,看了又看,然后又看看我,我不做声,扭脸过去。 冬儿显然是知道我不同意的,怎么能随便人家接受这么高档的东西,于是恋恋不舍地把盒子盖上,还给秋桐:“谢谢秋姐好意,只是,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不能要。” 秋桐急了,硬把东西塞给冬儿,说:“哎——妹妹,干嘛这么客气啊,我可是真心实意要送你的,什么贵重礼物啊,这东西,在我这个不识货不会用的人这里,毫无价值,妹妹这么天生丽质,才配得上用这东西呢,在你身上才能发挥出应有的效果呢,你可千万别拒绝啊,不然,我心里会很失望的。” “这——”冬儿显得有些犹豫,又看看我。 “妹妹,你看易克干嘛啊,这是我们姊妹的事情,是我们女人之间的东西,不要征求他意见,拿着——”秋桐笑着,把东西装进了冬儿的小包里:“你要不要,这东西在我这里最后的结局就是过期变质,成了垃圾。” “那……那就谢谢秋姐了。”冬儿做盛情难却状,顺水推舟收下了礼物,开心地笑下,接着又不好意思地说:“来而不往非礼也,按说我应该回赠秋姐礼物的,只是,我们现在是穷人啊,买不起高档的东西送给你……” 秋桐忙摆手,认真地看着冬儿说:“冬儿妹妹,千万别这么想,别这么说,我送你东西,可不是为了要你什么回报……我虽然在这个公司做总经理,但是是在公家的单位里干,都是拿工资的,也不是什么富人,我们大家都是一样的,都是好朋友…… “再说了,易克在单位里干地这么好,对我的帮助这么大,我们单位体制的原因,我也不能随便乱奖励他,正好送妹妹一个礼物,也算是表达我对易克的感谢之意,所以,妹妹你就心安理得收着就是……” 冬儿听秋桐这么一说,心里似乎觉得平衡了,笑着说:“秋姐,小克在单位里,还得多靠你提携扶助,哎——等我家小克以后发达了,做大了,我们一定好好回报你……” 秋桐呵呵笑了:“我看得出,易克是个人才,是个卓越的经营管理人才,我这尊小庙,早晚是容不下他的,易克能做大,那当然好了,我期待着那一天……我真的很希望易克能在更广阔的田地里有更大的作为,易克能拥有自己的事业,能做大老板,我想,这一天,一定会有的。” 秋桐这话我听了心里 一阵发热,我知道这是秋桐的真心话,这是她基于对我能力的了解而说出的预见和祝福。 冬儿听了秋桐的话,看了看我,没有说话,眼里闪过一丝失落和伤感,似乎是意识到我现在现实,想起了过去的我…… 又聊了一会儿,冬儿站起来说要走了,临走前,冬儿提出到我办公室去看看。 秋桐没有陪同,我带冬儿去了我的办公室,曹腾不在。 冬儿站在我简陋的办公室里转了了圈,然后对我说:“你办公室里两个人?那个人是干嘛的?” “另一个部的经理,叫曹腾!”我说着,看着冬儿的眼睛。 我知道冬儿前天晚上刚和曹腾一起吃过饭唱过歌。 “哦……”冬儿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似乎曹腾她根本就不认识,点点头:然后对我说:“两个部一个办公室,够寒碜的……可怜的小经理。” 我没有说话。 冬儿又对我说:“秋桐这个人……倒还有点意思。” “什么意思?”我看着冬儿。 “这人很会来事,到底是混官场的,很有眼头,很会拉拢下属。”冬儿说。 “你这话是何意?”我说。 “何意?你没看出来?”冬儿说:“她为什么要对我那么热情,为什么要送我那么贵的礼物,这不明摆着,是在做给你看,让你对她领情,让你对她感恩,让你今后更加努力为她出力卖命呗,利益下的交易罢了……什么同事感情,什么朋友友谊,都是幌子,屁话。” “你——”我一时被噎住了,瞪着冬儿说不出话来,我没想到冬儿会如此理解秋一番好意。我知道秋桐是因为我才会给冬儿送礼物,但是,秋桐绝对不是出于冬儿所说的原因才这么做。冬儿考虑问题太现实了,现实地让我觉得可怕。 “我什么我?”冬儿瞪眼看着我:“你少冲我吹胡子瞪眼的,在外人面前,我会给你留足面子,让你做个风光的大老爷们,只有咱俩的时候,你少给我来……哼,就算我刚才说的不对,你也不用冲我这样……就算她不是这个原因,那么,也一定是出于心虚。” “心虚?什么心虚?”我看着冬儿,一时没搞明白。 “你说呢?”冬儿冲我一瞪眼:“我问你,中午你俩出去干什么去了?” “吃饭去了啊,刚才秋桐不是说了!”我这是心里倒真有些发虚了,虽然我和秋桐什么都没干。 “吃饭——哼,干嘛只有你们俩一起吃饭?为什么没有别人?吃个盒饭还得开车出去?吃个盒饭还得吃一中午?”冬儿一连串问道:“别告诉我你们俩在一起利用吃饭的时间谈工作,太俗套了这理由……我看,她就是看到我突然出现,感到心虚,一个劲儿邀请我坐坐,然后又给我送礼物……我给你说,小克,别忘自己现在的身份,你以为你还是以前牛叉的小老板啊,整天美女围着你转…… “就你现在这个状态,也就是我对你一片真情,对你不离不弃,那秋桐,就她那身份那地位那身价那容貌,她会看上你?你别做黄粱美梦了,她只不过是在利用你罢了,你只不过是为她出憨力的一头老黄牛罢了…… “人家的未婚夫那天你不是也说了,那是大老板,有钱人,现在的你何以比得上?所以,我提醒你,小克,你给我保持清醒头脑,少捣鼓那些洋动静。” 冬儿伶牙俐齿一顿数落,我连插话的空儿都没有。 本来我还想质问她前天晚上的事情的,竟然她就一直没有给我机会。 正文 267.第267章 正而邪 “好了,不给你说了,我要走了,去上班了……不用你送,我打车走!”冬儿说完,看了看手表,急匆匆下楼就走了。 我站在走廊里,目送冬儿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外,一时还没回过神来。 怔怔看着阴霾的天空,忽而一阵风吹过,天空中下起了淅淅沥沥的春雨。 春风挟裹着春雨,击打着我的脸庞,打湿了我的头发,我郁郁地转身,进了办公室。 坐在办公桌前,我不想思考工作的事情,没那心思。 我无聊地看着桌面上的扣扣图标,不自觉地操作鼠标打开,然后输入密码,登陆。 很久没上扣扣了,很久没见浮生若梦了,上次和她聊天,还是她在青岛旅游的时候。 登陆之后,她在线,我知道,此刻,秋桐在办公室上线了。 看到了她的留言,果然不出我所料,那天我和秋桐谈的关于营销战略外贸转内贸的内容都在这里出现了,都是我那天的长篇论述,她竟然记得那么清晰,复述到这里来,几乎是一模一样。 末了,浮生若梦说:“这不是我的观点,这是我公司的那位大神易克的观点,但是我觉得很实用,很有参考借鉴价值,就发来给你看看……或许,这些内容对你反思过去的失败以及开拓现在的事业有好处,有用处…… “我知道你一直不服气易克,你的想法我理解,男人都是争强好胜的,但是,我给你说啊,能者为师,这人确实是个有本事的人,他确实有很多值得你我学习的地方…… “哎——这些日子,一直没见到你上线,不知道你近况如何……不管你在哪里,我都希望你能生活地好好地,永远都开心。” 看完浮生若梦的留言,想着离我不到20米距离的秋桐,我心里长叹一声,这丫头,成熟聪慧睿智却又单纯幼稚懵懂,竟然就一直被我这么忽悠着而毫无察觉。 想到我一直在现实和虚拟里忽悠着浮生若梦和秋桐,想到浮生若梦对亦客的矢志不移的高度信任以及倾心相奉,我的心里感到极大不安…… 心里这么想着,我脑子蒙蒙的,不由自主敲击键盘,不由自主地按了回车键,发出一句话:唉……傻丫头,他在忽悠你啊……” 发出去这句话后,我突然醒悟,我擦,我在干嘛,我在说什么? 但是,已经晚了,这句话已经发出去了,正像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我呆呆地看着聊天窗口,等待她回复。 “咦——你在啊?”浮生若梦回复了:“我刚上来,你就来了。” “我也刚上来!”我说。 “呵呵……很巧。”她说:“哎——你为什么说他在忽悠我呢?你说的是易克吗?” 我这时没有退路了,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嗯……” “为什么这么说呢?”她问道。 “这个……”我一时说不出理由,就有些强词夺理地说:“我感觉的,我感觉是……” “呵呵,我却不这么感觉,我觉得他说的真的是很有道理的,很符合实际,而且,很符合你的实际,你自己想想啊,确实是很对的。”她说:“当然,你要说他以前忽悠我,我不否认,我以前确实觉得他是在忽悠人,不仅是忽悠了我,还忽悠了大家,忽悠了周围的所有人,而现在,他似乎是在表现一个真实的自己。” 我一时无语了,我承认她说的对。 是的,我以前确实在忽悠周围的所有人,包括秋桐,包括云朵,只是,现在,我能承认我在完全表现一个真实的自己吗?我现在不是还在忽悠着秋桐吗? 我心里感到了极大的不安和局促。 “你呀,总是喜欢戴着有色眼镜看易克,一直就对他不服气,听见我夸他你就不舒服,是不是?”浮生若梦说。 “这个……其实也不是的。”我说。 “嘻嘻……什么不是啊,我看就是……你瞒不了我的,虽然我看不到你说话的样子,但是,我能想象你的神态,你这会儿一定是七个不服。”她说。 我忍不住笑了:“呵呵……” “其实啊,你完全没有必要的,不管我怎么评价他夸他,在我的心目中,他总是不及你的,虽然他的能力很棒,但是,我更看好的你的能量,我一直以为,你只要梳理好自己的头脑,摆正自己的心态,你能做的很好,能比他做的更好。”她说。 “呵呵,你就这么看好我?”我的心里有些顺畅。 “当然,我对你,一直是寄予高度的期待的,我知道你早晚会重新崛起的,这一点,我深信不疑!”她说。 我突然打出一句:“你说易克曾经忽悠过你,那么,你有没有觉得我忽悠过你呢?” “当然没有!”她回答地很干脆。 “为什么这么说?” “就凭我对你的感觉!”她说。 我的心很虚,说:“那……那假如要是我忽悠了你呢?” “可能吗?呵呵……” “假如呢?” “假如。”她沉默了,半天说:“假如要是真的……那我对这个世界真的就彻底绝望了。” 我的心一震。 她继续说:“在现实的世界里,我不敢奢求真实,不敢期望真诚,可是,在我第一次涉足的虚拟世界里,我还是带着满腔的诚挚和信任的。我之前是没有进入过和你如此这般的虚拟情景的,进入后,我就觉得,虽然是看不到摸不着的空间,但是,一样是真实的人在交流沟通,虽然虚拟,却也没有理由一定要虚假欺骗。 “第一次和你交流,我就没有带着任何有色眼镜,我把自己对现实的失望转移到了这个虚拟的空间,我一开始就带着想寻找真实的愿望而来,我对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毋庸置疑地认为是真实的,特别是你,你对我的说的一切,我从来都没有产生过任何怀疑。 “假如如你所说,你真的忽悠了我,那你就等于是颠覆了我的信念,将我脑海里仅存的一点亮光都熄灭了,我会觉得这个世界整个都是漆黑一片,看不到一丝亮光……呵呵,当然,这一切都是假如,我知道你是绝对没有忽悠我的,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看着这个既成熟又幼稚的浮生若梦的话,我的心里感到了极大的压力和罪孽感,颇有无地自容的感觉。 “呵呵,不谈这个了,对了,我给你说啊,刚才易克和他女朋友才从我办公室出去呢,易克这家伙,女人缘不错啊,喜欢他的女人不少,一开始我们公司的办公室主任就很喜欢他,只不过他没那意思,后来一个空姐和他很好,现在呢,他的初恋女友又来了,重归于好,这位初恋女友长得很漂亮,对他也很好,专门到公司里来送水果给他吃……这家伙,是个有福之人。”她说。 “哦……是吗?”我干涩地回复了一句。 “是的,呵呵,说来也巧,我中午到海边散心遇到易克正在海边练武,好像心情颇为不佳,那些树挨了他不少拳脚,我买了份盒饭和他一起吃了,然后一起回公司,刚到公司,他女朋友就到了……我就邀请她到我办公室坐了会,呵呵,这女孩子很可爱,我很喜欢她,正好我办公室有女同学回国给我带的法国香水,我就送给她了,也算是个见面礼吧………” “法国香水……不便宜吧,你怎么舍得送人呢?” “是的,确实不便宜,也算是奢侈品了,不过,我平时不大用这东西的,在我这里浪费了,她女朋友那么水灵,用了正合适。”她说。 “你给人家送这么贵重的礼物,人家说不定会心里多想的,说不定就会猜你是不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啊——我能有什么目的?” “比如说会不会是觉得你是想借机收买人心,送礼物是做给易克看的,好让那个易克更加感激你为你出力卖命。” “啊——你怎么会这么想?你想的太多了吧,我怎么会这么想呢,我从来没想到这一点,我是出于纯粹的友谊和喜爱送她礼物的。”她说:“人家才不会这么想呢,也就是你,脑瓜子复杂了,胡思乱想,呵呵……” 我说:“还有,你单独和易克出去吃饭又一起回来,那人家易克的女朋友会不会是怀疑你俩有什么猫腻,你自己觉得心虚,想借机找回心理平衡呢?” “哈——你说什么呀,想到哪里去了?你怎么想的那么多啊。”她笑了:“我和易克是正常的同事和朋友关系,我们一起吃饭一起回来,这有什么啊,我看,不是人家多想,是你多想了吧?你这家伙,是不是想歪了?说——是不是?” 我叹了口气:“哎——傻丫头,你有时候很成熟很睿智,有时候却又很单纯很简单,你以为这世上的人都像你那么怀着一颗善良纯洁的心啊……” “你别乱猜了,易克不会那么想,她女朋友更不会那么想,只是你,乱想。”她说:“我一直固执地认为,在这个世界上,不管世事多复杂,不管人心多莫测,只要我以一颗坦诚赤诚的人对待别人,就一定能收获一份真诚的回报,人与人之间,友爱总是主流,没有人天生就是邪恶的,人心向善啊……” 我说:“我问你一个问题!” “嗯……问吧!” “你怎么评价易克这个人?” “这个人。”她停顿了下:“我可以用三个字来评价他——” “说——” “正而邪!”她打出了三个字。 我一看,不禁动容,知我者,若梦也,秋桐也! 正文 268.第268章 四哥不见了 我说:“为什么这么评价?” “正,这个人现在给我的感觉是做事正义大气,嫉恶如仇,光明磊落,责任感强,不为物质利诱所动……邪,有时候不按规则出牌,能做好人,也能跟坏人搅合在一起,当然做得事情未必都是坏事,但是也不能说是好事,对邪恶之人,他也能出邪招…… “比如,那次,他公然就戏耍了我们公司的副总,粗言骂了人家,却又装作若无其事一副被冤枉的样子……总之,这个人啊,我觉得有些玩世不恭却又正直善良,有些装憨卖傻却又精明透顶,有些粗枝大叶却又细腻委婉,遇到好人他能做出高尚之事,遇到坏人呢,他亦能针锋相对。”浮生若梦说。 我心里暗暗佩服秋桐,这妮子看的可谓透彻了。 “哦,你看的很明晰啊……”我说。 “这样的人,其实是我比较欣赏的人,呵呵……”她说。 “那你感觉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说。 “你呀,我感觉,就一个字:正!”她说。 “哦……那我不是你欣赏的人了?”我心里有些醋意。 “呵呵,你当然是我欣赏的人了,而且,是最欣赏的人,我对你的欣赏,和对他的欣赏,不是一个概念。”她说:“我对易克的欣赏,是基于朋友和同事的基础和前提,而对你,却是……” “却是什么?”我明知故问。 “是……不和你说了,你明知故问你在套我的话!”她说。 “呵呵……”我咧嘴笑起来。 “你在傻笑,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 “我就知道!” “呵呵……”我又笑起来。 “你又在傻笑了。”她发过来一个开心的笑容。 和浮生若梦聊天,不知不觉,我的心情好了起来。 “客,你说实话,我发给你的易克关于经营战略转变的论述有没有道理?”过了一会儿,浮生若梦问我。 “嗯,我觉得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我回答。 “是的,我觉得这番论述特别适合你,好像就是专门对着你来的。”她说:“其实,我自己听了,也很有收获……在如今这个潮起潮落、风云变幻的市场经济时代,做一个固执的战略坚守者,无疑是没有出路的。” “说来听听!”我想听听她是如何理解我那番论述的。 “在我们周围,我们经常会看到,很多明星企业,今天蓬勃向上,风光无限,明天就可能如流星般陨落……很多发出豪言壮语,誓言要做百年品牌的行业领导者,几年后就不见了踪影,让人唏嘘…… “我分析,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固然是多方面的,但是,有一种普遍的说法:因为这些企业对自己的长期经营战略过于坚持,不能根据市场变化及时作出调整。这其实是一种思维的僵化,固执的战略坚守者偏执地奉行战略长期不变的策略而最终把企业带上了不归路。” “战略坚守者……这个用词有意思,那么,你认为,何谓战略坚守者呢?”我饶有兴趣地问她。 “我的理解,所谓战略坚守者就是那些不能根据市场客观环境的变化适时应变,调整自身经营战略或者预见性地提前改变的企业或者个人。”她说:“反之,那些能够顺应市场变化而顺应改变,甚至是引领市场前行的企业,不仅可以兴旺发展,而且可以长久生存。” 我不禁点了点头,浮生若梦理解他很对。 想着我的企业,想着我的教训,我不禁感慨地说:“是的,市场的变化就像一条曲折蜿蜒的道路,企业则像一辆汽车,如果汽车不能跟着道路的走向及时改变方向,而是一直朝着一个方向前行的话,将慢慢远离市场。” “是的,这个道理很浅显,但是,很多企业往往在所谓的战略坚持中远离了道路,远离了市场,也远离了消费者。”她说:“传统的管理教科书告诉我们,企业的经营战略要长期保持不变,轻易动摇的话将失去战略意义,这句话没错,但是,如果战略的前方就是悬崖,还要继续坚持吗?而在市场中,被迷雾笼罩,被鲜花掩盖的断崖绝地还少吗?” 我心中一震,浮生若梦这话好像就是专门针对我之前的企业经营所说的。 “嗯……说下去!”我说。 “我认为,真正的经营战略是要有所变通,有所取舍的,当企业遇到暂时性的困境时不要放弃,不为诱惑与艰辛所扰,继续坚持奉行既定战略,但是,当市场客观环境发生不可逆转的本质性改变时,即使依然在原有的经营战略指导下不断发展且利润丰厚,也要果断进行经营战略的适时转变,甚至发动一场彻底的经营革命。”她继续说。 我凝神看着她的话,分析着,思考着,回味着…… 浮生若梦继续说:“我觉得,企业经营的第一要务就是根据市场的变化来淘汰、演进自己的产品、营销模式,甚至是经营模式,因为,你不这样做你的竞争对手也会这样做,等竞争对手去做的时候,也就是市场和消费者抛弃你的时候,反之,不被昨天的成功所束缚,继续探索前行,才是持续成功的办法…… “春秋时期,孙子曾经精辟地概括了如何面对过往的成功与经验——战胜不复,也就是说成功的经验是不能重复的,因为你自身的情况在发生变化,竞争对手在发生变化,客观环境也在发生变化,因此,如刻舟求剑一复制特定环境下的成功经验必然会导致失败,只有不断求变,不断顺应或改变市场环境,企业才能在这个动态变化的过程中胜出。” 我认真品味着浮生若梦的话,说:“继续接着说!” “完了,没了,我就想了这么多!”她说。 “哦,没了。”我回过神,说:“你是怎么想到这么多的?” “从易克的那番论述里举一反三归纳总结延伸思考得来的想法……你觉得正确不?”她发过来了一个小心翼翼地表情,似乎在征询我的看法。 “正确,你说的太好了。”我说:“没想到你的脑瓜子能想得这么多,你比易克想得有深度多了……充其量,易克是抛砖引玉而已……易克论述了一个表皮,你深刻到了骨髓。” “不能这么说,没有易克那天给我的启发,没有你平时给我灌输的理念,我是总结归纳不出这些来的……这么说吧,小女子这点思想是综合你和易克的思想引申出来的东西。”她开心地说。 “你说的这番话,我会认真反复考虑的。”我说。 “嗯,我就是专门为了你才说的,我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就是针对你思考的。”她说。 我的心里一热:“若梦……你真好,你对我真好。” 她沉默了,半天发过来一句:“。” 我知道,她在无言中叹息了。 我理解她此刻的心情,我的心里一阵黯然神伤,也忍不住叹息了。 此时无言胜过千言万语。 不知不觉,我和浮生若梦聊了一个下午,在虚拟的空间里,在不到20米的距离内,我和秋桐在各自的办公室内在各自的电脑前与咫尺天涯的对方交流着…… 我知道,虽然咫尺天涯,虽然天天相见,却无法相认,这是多么纠葛的事情! 我实在不敢去想秋桐要是知道正而邪的易克就是正而不邪的亦客时的情景,我不敢想了! 傍晚,下班,我开车去接冬儿。 我想了,前天晚上的事情,我不再问冬儿,她不主动提,我不问。 有时候,有些事,不问比问好,即使问了,又能怎么样呢? 我固执地相信不管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冬儿心里是爱我的,是为我好的,在这个对她而言举目无亲孤独的城市里,我不能陪着她,扔下她独自品尝寂寞,也是我心中之愧。 冬儿既然千里迢迢随我而来,在我的人生事业落魄的时候,我还能说什么呢?现在,我和冬儿互相给不了对方什么,唯一能给予的,就是彼此的信任。 信任,是我们情感的基石,我不可不能轻易去动摇去怀疑。 我懵懂地开着车,边走边想着,经过市医院门口时,我习惯地往四哥包子铺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一看,我的眼光没有能够收回来,我不由愣住了—— 四哥包子铺的门牌不见了,门牌换成了一家小超市。 我不由开到门前停下车,走了进去,看到的人都是不认识的,四哥不在里面。 问了下店主,店主说这店是他刚开的,以前的卖包子的人他不认识,他是从房东手里接过来的,自然,我也不用问四哥去哪里了,他更不知道。 这么说,在这段时间里,四哥的包子铺不干了,那么,四哥干什么去了呢?是不是因为这段时间出了什么事,四哥才不干这个包子铺的呢?或者,是不是四哥被白老三发现了什么踪迹,被迫离开了呢?疑惑,是四哥直接遇到了白老三…… 我不敢往下想了,急匆匆离开了店,上车,边开车往冬儿单位去边掏出手机拨打四哥的电话。 四哥的电话关机,打不通。 我放下手机,心里有些不安,忐忑起来。 我相信,一定是四哥被白老三的爪牙发现了藏身之处,然后才不得已离开的。 正文 269.第269章 饿了 依照四哥的敏锐,他是不会被白老三抓住的,我心里不停地安慰着自己,四哥是个好人,我不希望他出什么不测,我知道,要是他落到白老三手里,那后果很很惨。 但是四哥也不是寻常之辈,白老三未必轻易就能控制住他。 我除了打四哥的电话,没有其他办法找他,我从来没问过他的住处,当然,他也没告诉过我。 我心里七上八下地开车去了冬儿单位,也就是海峰的办事处。 冬儿正在加班处理一批账目,暂时还没结束,让我稍等下,我于是就去了海峰的办公室。 海峰正在办公室里,见我来了,笑起来:“我靠,你够体贴的,专门来接冬儿下班。” 我笑着坐下:“我擦,你这资本家够剥削的,下班了还不让员工走。” “没办法啊,临时这个账目上头急需要结果,只有辛苦冬儿了,我这里的财务人员,只有冬儿是大拿了,别人都弄不了。” 我一听:“哦……冬儿有这么能耐?” “呵呵,你给我装是不是?冬儿有没有能耐,你还不知道?”海峰说:“我给你说,在财务方面,冬儿现在是我这里的能手,没有人能比得过她,我正准备给上面打报告,聘任她做我这里的财务总监。” “她能干了吗?”我听了很高兴,又有些担心:“老伙计,量力而行啊,光顾兄弟面子,要从工作实际出发!” “谁给你顾兄弟面子了,我这就是从个人的工作能力出发的。”海峰说:“冬儿其实特别聪明,我以前都不知道,她的业务知识基础扎实,接受新事物能力特快特强,深圳培训了半个月,她适应地很快,很快就进入了角色,培训结束的时候,总部那边搞了一次考试,你猜冬儿在全国去培训的100多人当中得了第几?” “第几?”我看着海峰。 “第一!”海峰看着我:“哈……冬儿没和你说过?” 我一听,笑了:“没有!冬儿竟然得了第一?” “是啊,我也没想到,平时我看冬儿漫不经心散散漫漫的,看她就是喜欢逛商场进饭店,没想到到了办真事的时候,她还真行,一下子就拿了个第一名。”海峰笑着说:“总部那边对冬儿颇有些关注,分管财务的副总裁特地关照我要好好培养冬儿,要人尽其才……我估计这次我打报告聘任冬儿做财务总监,问题是不大的。” 我不由替冬儿感到高兴,还有些自豪。冬儿说归说,玩归玩,但是真做起事情来,却是毫不含糊,这一点,她随我。 正说着,海峰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海珠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 看到海珠,我一愣,好些日子不见海珠了,海珠还是那么清秀靓丽,只是有些消瘦了。 见到我海珠也是一愣,接着笑了下:“易哥,你来了……来接冬儿姐的吧。” “嗯……”我支吾了一声。 “我刚飞到宁州,刚下飞机就直接来了。”海珠似乎知道我要问,自己先回答了:“我来我哥这里吃晚饭的。” “哦……”我点点头。 海峰看看海珠,又看看我,眼神突然黯淡了下去,接着叹了口气,对海珠说:“小妹,唉……哥这鸳鸯谱没点好,你和你易哥看来以后只能是兄妹了,你们没有缘分啊……” 海珠这会儿坐到了海峰的身边,摇晃了下海峰的胳膊:“好了,哥,别说这个了……易哥和冬儿姐本来就是一对儿,本来易哥就不属于我的,能看到易哥和冬儿姐在一起,我也很高兴的,我替他们高兴的。” 海峰拍了拍海珠的肩膀:“小妹,好心肠的小妹啊……哎——阿珠,你放心,哥以后一定给你找个比这个易哥强得多的男朋友,各方面都比这个狗屎易克强的。” 听口气,海峰似乎对我有些耿耿于怀,却又有些无奈。 说完,海峰瞪了我一眼,接着又叹了口气:“我在其中,是两面都不是人啊……” 我知道海峰的所指,他是在说自己瞒着我冬儿和段祥龙分手的事情。 海珠推了推海峰的肩膀:“好了嘛,哥,你别说了……我饿了。” “好,饿了哥带你去吃饭,吃海鲜好不好?”海峰伸手捏了捏海珠玲珑的小鼻子。 看着海峰的动作,我不由也想去捏一下海珠可爱的小鼻子,却没敢动,我知道,我已经没这资格了。 “好啊,我最喜欢吃星海的海鲜了。”海珠笑起来,接着看着我:“易哥,你叫上冬儿姐,我们一起去吧。” 我心里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 海峰看着我:“同去还是不同去?估计冬儿也快弄完了。” 我想了想,说:“你们去吧,我们不去了。” 海珠神情怅惘了一下,接着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我之所以拒绝,主要是顾忌冬儿,一来是不知道冬儿的态度,我要是答应下来,她要是坚持不去,那不就弄僵了,还有,即使冬儿答应去了,要是大家坐在一起,她再给海峰尤其是海珠难看,那岂不是大家都下不来台? 所以,想了想,我决定拒绝邀请。 海峰似乎知道我脑瓜子里在想什么,没有再坚持。 我看了看时间,对海峰说:“你们去吧,我去冬儿那里。” 于是,我去了冬儿办公室,海峰带着海珠出去吃饭了。 冬儿此时正好忙完了,伸了个懒腰,嘟哝了一句:“烦人,加班最烦人。” 我没说话,带冬儿下楼,上车,然后往回走。 路上,我夸赞冬儿在培训期间考试取得的好成绩,冬儿知道这是海峰告诉我的,淡淡地笑了下:“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考了个第一你们都觉得意外,看来我要是考个倒数第一才是正常的,是不是?在你们眼里,我冬儿就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会享受的花瓶是不是?哼——” 我笑了:“那倒不是,我只是没想到在全国去培训的那么多人里,你能考第一……海峰说,这很不简单的,海峰正琢磨着打报告给总部,要聘你为财务总监呢。” 我本以为冬儿听了会很高兴,没想到冬儿又是淡淡一笑:“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个破财务总监嘛,哎——再好的职务,也得听人家管,也得看人家眼色行事,也得受那些破规矩的约束,哪里比得上我们自己做老板自己说了算自由自在呢?我不稀罕,给就干,不给也无所谓。” 热脸贴了个冷屁股,我有些自找没趣,干笑了下,不说话了。 冬儿见我不说话,自己说道:“我这人的性格脾气你不是不知道,我要么不干要干,就干好,不管干那块活,只要我想干,我就不会落在别人后面的……在海峰这里干,这可是你的亲兄弟啊,我哪里敢不好好干不给你小克脸上争光呢。” 冬儿这话似乎是在挽回刚才的气氛,我依旧笑着:“呵呵……” 冬儿坐在车上,兴致勃勃又打开中午秋桐送她的礼物,看了半天,对我说:“哎——你说这瓶香水多少钱?” 我说:“不知道!” “我下午上班到网上查了下,6000多!”冬儿说。 我一听,吓了一跳,这么贵,我说:“这玩意儿怎么这么贵,不就是一瓶水吗,操,真坑人!” “这你就OUT了,你懂什么,比这贵的多得是呢,这个牌子的香水,这还是便宜的。”冬儿说:“哎——我最喜欢香水了,你说,我洒了香水,你喜欢闻不?” 冬儿问我这话,我的答案此时显然只有一个,我于是点点头:“好闻。” “这就是了。”冬儿收起东西,说:“等我们以后有钱了,我要买好多好多香水,我要买我喜欢的所有牌子的香水。” 我听着,心里颇感压力,有些负重感,还有些愧疚感。 晚上,吃过饭,冬儿拿出书本要学习,我们一起坐在客厅里,冬儿趴在茶几上看书,我打开电视,边无聊地看着无声节目边想着秋桐吩咐我的工作…… 秋桐让我对我考察报告里的项目分出个难易和先后,显然,她是有考虑的,是不准备同时齐头并进全面开花的,是要打算循序渐进式逐步推进的。 而所谓难易,其实都是相对而言,单纯从三个项目的内容来看,是没有什么难易之分的,但是,要是结合发行公司的实际,结合集团管理体制的实际,结合集团工作流程的实际,工作的难易程度就看出来了…… 我琢磨了半天,心里渐渐有了主意,我知道,这几个项目,第一脚是很重要的,必须要打开局面,不然,后面的就很难开展下去。 心里有了主意,我的心里踏实了,看看正聚精会神学习的冬儿,起身倒了一杯茶,放到冬儿面前:“喝杯茶,提提神。” “谢谢小克克。”冬儿抬头莞尔一笑,接着又继续她的学习。 这时,我的电话突然响了,我一看来电显示,是四哥的。 我急忙拿着电话到了阳台,接听四哥的电话。 “四哥,是我!易克!”我说。 “我知道:“电话里传来四哥低沉缓慢的声音:“我一直关机的,刚打开手机,看到了小秘书提示,知道你给我打电话了。” “四哥,出什么事了吗,我看到你的店不开了!”我问。 “嗯……”四哥简单嗯了一声。 “你在哪里?出什么事了?”我急忙又问。 四哥停顿了下,接着说:“你现在在家里?” “是的!” “还有谁在你身边?” “我女朋友!” “嗯……今晚先不谈了,明天,你等我电话。”四哥说完,不等我回答,接着就扣了电话。 我有一种预感,似乎四哥对周围的气氛很敏感,很警惕。 正文 270.第270章 急火火 我拿着电话在阳台发了半天楞,然后回了客厅。 “给谁打电话呢?还跑到阳台上去怕我听见啊。”冬儿头也不抬地随口问道:“该不会是哪个妹妹的电话吧?” “不是的,是一个朋友的,我怕打扰你学习。”我漫不经心地说着。 “呵呵,我逗你的,我耳朵尖着呢,刚才听见你叫什么四哥五哥了,鬼知道你又从哪里冒出来一个什么四哥,哎,只要不是四妹就好。”冬儿抬头笑了下,端起水杯喝了口水,然后对我说:“小克,去,把你笔记本电脑拿来,插上网卡,我要用下——” “用什么?”我傻乎乎地问冬儿。 “你看你这话问的,傻——我要上扣扣查个以前的邮件呢。”冬儿边继续低头看书边说:“hurry——乖一点,笔记本在书房里,快去拿来——” 我一听,心里紧张了,我的笔记本从来是我自己在用,我的扣扣一直设置的是打开直接登录,要是冬儿使用扣扣,那岂不是要发现我开始玩扣扣了,发现我的扣扣里唯一的好友浮生若梦了,发现我和浮生若梦的所有聊天内容了…… 而以前,我是从来不玩QQ的,冬儿是知道这一点的,她为了和我聊天方便,曾经主动替我我注册了一个扣扣账号我都没用过。 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答应着,心慌意乱手脚忙乱地往书房走,边想着主意。 走进书房,我仓促之间有个有个仓促的主意,在书房里手脚忙乱打开笔记本电脑,插上上网卡,急匆匆登陆扣扣,将设置里的“记住密码”和“自动登陆”两项全部选择不要,然后退出来重新登陆,接着在“账号”处删掉了我的扣扣账号。 这样,打开扣扣图标,就不会出现我的扣扣账号,更不会自动登陆了。 在我急火火做这些的时候,冬儿在客厅里叫我:“小克,你磨蹭什么呢?婆婆妈妈的,拿个电脑都这么费劲。” 我终于弄完了最后一项,松了口气,然后急忙答应着:“这就来了,我正在打开电脑用无线卡登陆网络呢,这不是给你省事吗。” 说着,我端着笔记本电脑了书房,把笔记本放到茶几上,然后说:“好了,网络通了,你用吧。” 冬儿冲我笑了下:“你想的可真周到……模范男人。” 我坐在旁边没有说话,犹自心有余悸。 冬儿在笔记本上直接操作,直接点击扣扣图标,然后输入自己的账号密码开始登陆。 “无线网登陆慢。”我坐在旁边有话没话地说。 “是的,无线网络信号就是差,登陆好慢。”冬儿一边附和着我,一边突然扭头看着我:“咦——小克,你笔记本上以前不是没安装扣扣的吗,怎么现在安装了?你开始玩扣扣了?” “哈……这个……我打算学着用扣扣的,所以安装了,不过,还没申请账号。”我掩饰般地说,心里有一丝紧张。 “哦……那要不要我再替你申请一个账号?”冬儿说:“以前给你申请的那个账号我都忘记号码和密码了,我再给你申请一个吧。” “不用,你忙你的吧,别管我,抽空我自己申请,你以为我那么笨,这个都不会啊!”我做大大咧咧状。 “呵呵,我可不敢说我家小克笨哦,我家小克是最聪明的男人,是不是?”冬儿含笑看了我一眼,接着开始忙乎自己的事情。 看着冬儿忙自己的事情了,我终于彻底松了口气,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我突然觉得自己活得很狼狈,每天总是要在伪装和遮掩中度过,甚至还要带着面具面对冬儿,或者秋桐,我讨厌这样,这不符合我的性格,可是,事情到了这样,我没有退路了,我必须地一步步走下去。 我不得不违心地在冬儿和秋桐面前掩饰着自己不可见人的内心。 等冬儿忙完,我收起笔记本,然后和冬儿边看电视边聊天。 我漫不经心和冬儿扯着不着边际的话,总想听冬儿主动提起前天晚上她和曹丽出去吃饭的事。我自己不打算主动去问了,却想让冬儿主动提起。可是,冬儿似乎根本就没有打算谈起那事的样子。 “冬儿,我不在的时候,自己一个人闷不闷?”我有些忍不住了。 “你说呢,我在这里举目无亲,你不在,你说我闷不闷?” 冬儿舒展身体半躺在沙发上,看了我一眼。 “呵呵,你要是觉得闷,可以出去玩啊……”我说。 “我又不熟悉这里,去哪里玩?没那兴致!”冬儿一句话堵了回来。 我无语了,看着电视机屏幕半天没吱声。 “哎——我想起一件事,”冬儿说:“小克,你和那个什么叫白老三的,也就是那天你开车差点和你撞车的那个人,结下的梁子,好不好结?” “什么意思?”我看着冬儿。 “我问问呢,我想啊,这冤家宜解不宜结,那种混黑道的人,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冬儿说。 “你怎么想起问这个事情了?”我说。 “我替你担心呢,不想让你出于不安全的境地,也不想让自己整天提心吊胆。”冬儿说。 “哦……这事你不要掺和,我会处理好的!”我说。我此时不知道那晚白老三送冬儿回家路上都谈了些什么,也不知道冬儿究竟是要做何打算,但是我心里知道,这事绝对不能让冬儿掺进去,白老三是个心地复杂心计多端的人,不知道他在对冬儿打什么鬼主意。 冬儿听我这么说,有些不悦,半天说:“我看那天那个白老三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倒也不像是恶人,应该是好说话的。” 我知道冬儿一定是前天晚上被白老三的外表表现所迷惑了,我看着冬儿,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冬儿,我说了,此事你要搀和,你听见没?” 冬儿看着我严肃的表情,努了努嘴巴:“知道了——哼……” 说完,冬儿不再说话,自顾看着电视。 我眼睛盯着电视屏幕,心里却有些杂乱,还有些烦躁。 我不知道,今后,在我和白老三一伙、曹丽之流还有秋桐甚至李顺的纠葛里,冬儿到底要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当夜无话,看完电视安睡,木有做那事。 第二天刚上班,我和曹腾在办公室里正闲聊,我心里正打算要去秋桐办公室谈谈我的想法,秋桐却自己进来,还有苏定国跟在后面。 “今天没什么事,我和苏总随便过来转转,和你们二位经理交流交流,拉拉呱。”秋桐呵呵笑着,和苏定国随意坐下。 我和曹腾都笑了笑。 苏定国说:“我刚才还在和秋总讨论公司下一步的工作拓展方向,现在是发行的淡季,我们或许该在发行业务的多元化方面做做手脚了…… “前几天秋总给我看了秋总和易克南行回来呈给集团党委的考察报告,也就是那个启示录,我给曹腾也看了,这几天我一直在琢磨这事啊,你们说,我们是不是该入手这事了。” 秋桐笑着看了看我,不语。 曹腾这时说:“那个考察报告我看了,很好,集团党委领导也批示了,易经理的路子很棒啊,我拜读了很多遍,从中得到很大的收益,刚才苏总说的是有道理,现在是发行淡季,确实可以开始切入开展这些活动的。” 苏定国笑笑:“这不,我刚才和秋总提起来,秋总说想先听听你们二位经理的看法,毕竟,这具体工作的落实,还得靠你们两个业务部……考察报告启示录里提到了3个方面的业务内容,要是齐头并进同时开展,一口吃个大胖子,我们的消化能力有限,也不现实,我和秋总的意思是逐步推进一个一个开展,边开展边摸索经验。” 这时,秋桐接过话头:“曹经理,易经理,你们先谈谈你们各自的看法吧,我们洗耳恭听。” 我看看曹腾,曹腾看看我,我说:“曹经理,你先来——” “易经理,你先来——” 我和曹腾开始互相推让起来,曹腾这回学乖了,不争先了,先让我讲,免得自己老是失去主动。 “你是一部的经理,这理应你先讲!”我说。 “每次都是我先讲,这不合适,我们是并列的部室,这回应该你先讲。”曹腾谦虚地推让着。 “易克,你先讲吧。”苏定国直接了当地说。 既然这样,我就不推辞了。 正好我要给秋桐汇报我的想法的,那就在这里说好了。 “刚才苏总的想法我同意,是的,三个方面是不能齐头并进,那样会顾此失彼,毕竟,我们是第一次搞这个,没经验,如果能同时推进都成功当然好,但是,我们目前的经验和能力还达不到,从稳妥来讲,我同意逐步开展的思路。” 我继续说:“至于先从哪一个方面开始,我琢磨了下,从集团的管理体制和公司目前的人力财力状况来看,我建议,先易后难,先从最简单最容易操作的方面入手,逐步积累经验,打下一个好的基础。 “所谓先易后难,也是相对的,是针对我们目前的现状而言,比如资金问题,人力配置问题,体制理顺问题。所以,我建议,先从DM业务和广告夹页业务入手,其次是大小物流配送,再次,是外报外刊的代征代投。” 大家一起看着我,秋桐点点头:“嗯……继续说下去。” 正文 271.第271章 树林深处 我于是继续说:“相对于其他两个方面,DM业务和广告夹页业务简单易行,比较好操作,只要注意好流程和接单下单的手续以及做好统计数字就可以,还有就是做好夹页质量的监督…… “这个方面又分两个步骤,广告夹页可以先行,DM业务呢,则稍显复杂,因为这个业务牵扯和集团内部广告部门的衔接,要避免冲击报纸广告的嫌疑,要和广告部门沟通好,协调好内部的关系,以免发生误会,还得到省工商部门办理广告经营许可证,需要时日。不如等第一步局面打开了,再接着推进另外两个方面,这样似乎比较稳妥一些。” 我接着侃侃而谈,具体陈述了操作的具体事宜和步骤。 我说完后,苏定国看看秋桐,秋桐接着看着曹腾:“曹经理,说说你的看法!” 曹腾这会儿一直凝神注意听我的话,这时看到秋桐要他讲,就说:“我完全同意易经理的意见,我刚才的想法和易经理的一样的,既然易经理讲了,那我就不用再重复说了……我就讲下刚才易经理没说到的地方,我想,我们操作的时候,要注意每个步骤的衔接,注意个部门的协调,注意上下关系的理顺,注意流程的监督和检查,注意工作的质量和效率。” 曹腾这回算是捡了个便宜,在将我的建议纳入和他相同的轨道后,接着又讲了一通大路边上的套话,倒也显得冠冕堂皇。 曹腾讲完后,秋桐点点头,接着看着苏定国:“苏总,你说呢?” “我看,他们二位的建议很好,很具有可操作性。”苏定国说:“当然,可行与否,由秋总决定。” 秋桐沉吟了一下,说:“刚才二位经理的建议,我听了,觉得很切合我们的实际,符合我们目前的形式,我们要走出的这一步,是发行公司经营战略上的一个大转变,或者说是一个突破,我们既然决定要做,就必须要抱着必胜的信心,必须要成功…… “我们的报告已经得到了集团党委的认可,下一步,就是我们如何落实的问题,在落实的过程后,我和苏总会及时向集团党委做好汇报,及时同集团相关部门做好沟通协调,公司内部的具体操作,就由你们两个部共同来完成,或者说由你们二位经理负责抓落实…… “我看,就按照你们的建议办,先从DM业务和广告夹页入手,易克和曹腾一起协商着敲定,拿出具体实施方案,秋总牵头协调两个部,曹腾和易克一起分工落实,做好同发行站的协调工作,在各自所属的片区抓落实。” 秋桐在讲话里有意无意地强调要我和曹腾一起操作。 我明白秋桐的意思,她是在搞一种平衡,这种平衡虽然没有实际的价值,但是,对她来说,是必须的。 大家都点头。 秋桐看着我:“方案要具体,不但要有操作细节和步骤,还要体现考核管理办法,体现出经济利益的分配和比例,要兼顾各方面的利益,公司的、部室的、发行站的、发行员的、分拣员的、驾驶员的……总之,都要考虑到。” 秋桐考虑的很细,我点点头。 “关于DM 业务这一块,我会向孙总做一个专门汇报,和平总做好具体沟通,力争拿下,”“秋桐说到这里笑了下:“有了这块阵地,我们等于涉足了广告业务,只是不是集团报刊本身的,是延伸的广告业务。” 其实,秋桐所讲的内容正是我一直担心的一个问题,我担心会让平总以为触及了他的利益,会招致他的强烈反对,会因此影响秋桐以及我和平总之间的良好关系。 事实证明,我的担心不是多余的。 谈完这事后,秋桐和苏定国离去,我和曹腾开始商议落实的事情。 曹腾这时凝神思考了一会儿,对我说:“易兄,自从前几天我看了你的考察报告启示录,我就一直在琢磨你的思路,今天领导要听我们的建议,你的想法和我的竟然如出一辙,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呵呵……” “呵呵……”我干笑了下,看着曹腾:“既然曹兄如是说,那么,这个方案不如先请曹兄来拿吧。” 我本想将曹腾一军,我觉得他不敢接招,没想到曹腾痛快地一点头:“既然易兄这么说,行,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我来拿方案,拿出初稿,易兄来斧正。” 曹腾的表态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既然已经这样,那我也就只有点头了:“呵呵……斧正不敢当,拜读还差不多……那就辛苦曹兄了。” 说完这话,我突然猛地醒悟,我靠,我自己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我刚才给秋桐和苏定国汇报地如此详细,变成文字,再加上考核和利润分成部分,不就是个完整方案吗,曹腾他刚才听得如此细致,一定记住了那些内容,做起方案来自然是毫不费劲的了。 我不禁有些自嘲自己的小聪明了,心里不由狠狠嘲笑了自己一把。 看着曹腾兴致勃勃地开始做方案,我倒有些闲置了,心里不由又开始想起了四哥,四哥昨天说今天会给我打电话的,怎么还没打。 想了一上午四哥,直到下午才接到他的电话。 我没有在办公室里接听,一溜小跑到了楼下没人的地方才接听四哥的电话。 “喂——四哥,是我!”我说。 “兄弟,出大门,往右走300米,然后往左拐,在拐角处有一辆人力三轮车,直接过去上车——”电话里传来四哥短促而又简练的声音。 说完,四哥接着挂了电话。 我依言到了四哥指定的地方,果然在这里的墙角阴凉出看到一辆人力三轮车,侧面看车夫蓬头垢面,戴着一顶破旧的毡帽,身穿一身旧军装,正背对我蹲在地上抽烟。 我没有认真打量车夫,一言不发,直接上车,车夫站起来蹬上三轮车就走。 我坐在车上,也不管车夫往哪里走,手里摆弄着电话,等候四哥再次给我打过来。 然而,四哥的电话一直没有打过来,而车夫却一直拉着我飞快地蹬着三轮,直奔海边我熟悉的那片沙滩和树林而去。 等我开始认真打量那车夫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熟悉,正想问话,车子已经到了海边的树林小道里,车夫停下车,下了车,摘下帽子,抹了一把脸,转过身—— 我一看,靠——这车夫原来是乔装打扮的四哥。 四哥冲我笑了下:“老弟,多日不见!” 四哥的声音很沉静,神情很镇静,眼神深处透着机敏和犀利。 我依旧坐在三路车上,看着四哥:“四哥,你怎么这副打扮?” 此刻,我有一肚子疑问,却也知道饭要一口一口吃。 四哥靠着三轮车把手,看着我:“怎么样,这副打扮没人会注意我吧?” “怎么?白老三发现你了?” “嗯……”四哥点点头:“其实,自从你告诉我白老三到了星海,我就知道,他早晚能找到我,这一天,早晚的事。” “什么时候的事?” “五一长假期间。” “怎么发现的?白老三上门了?” “没,我首先发现的,我注意到有行迹可疑的人在包子铺周围逛游,白天我不动声色,晚上,我悄悄跟踪了一下,证实了这几个人的来源,正是白老三的人,于是,我第二天就关了包子铺。” “哦……这么说,白老三还没有和你正式照面?” “是的,照面了,估计也就开始血战了!”四哥淡淡地笑了下。 “你不打算离开星海了?”我说。 四哥没有立刻回答,看了远处一会儿,说:“走?到哪里去?只要被贼盯上了,走到哪里都不安全……我躲了他8年,走到了千里之外,不还是被他找到了……我想了,不走了,就在这里,不管结局如何,不管生死如何,我都不走了。” “既然你决定不走了,那你又何苦要关了包子铺躲避着他呢,你为何不。”我说。 “我不想连累包子铺的其他无辜之人,所以,我关了包子铺,我单枪匹马而他是一个群体,手下一大批亡命之徒,而且,黑白道都有人,靠蛮力靠匹夫之勇单打独斗,我自然不是他的对手,再说了,我还是被白道通缉的人,我无法公开光明地出入很多地方,所以,暂时,我需要隐忍,我需要等待时机,所以,我现在。” “你打算主动出击还是……”我说。 “视情况而定,不管是主动出击还是他再次找到我对我下手,性质没多大区别……但是,有一点,我不会离开星海的,不管是生是死,我都要面对他,”四哥说:“其实,我也知道,即使我扮成了三轮车夫,即使我不去找他,早晚他还会找到我,现在,他的人马正满城在寻找我……” 我看着四哥:“四哥,需要我帮助你什么吗?” 四哥看着我笑了:“兄弟,我现在是被人追杀的对象,我孑然一身无牵无挂,而你,有工作,有亲人,我是决不能连累你的,再说了,我和白老三的恩怨,使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当然,老弟的心意我领了……我知道你是个仗义豪爽之人。” 我沉默了一会儿,从三轮车上下来,来回走了几步,然后停住脚,看着四哥:“你身上还有钱没有?” 四哥说:“有,开包子铺这么多年,积蓄总还是有一些的,吃饭是不成问题的。” “嗯……那你住哪儿?旅馆?” 四哥苦笑了下:“我刚才说了,我是被通缉的人,我哪里干使用身份证住旅馆呢,所有需要使用身份证的场合,我都要回避……我现在住在这儿。” 说着,四哥指了指松林深处。 正文 272.第272章 枪不见了 我循着四哥的手指方向往里看去,看到在密林深处,隐约有一座小茅屋。 我大步走过去,四哥带路。 走到茅屋跟前,这是一座用松树枝搭成的建议茅屋,里面很小,低矮,在里面只能弯腰,站不起来,空间也只能容一人,地上铺着干松枝,还有一床棉被,旁边放着吃饭的东西,这就是四哥现在的栖身之处。 “你就住在这里?”我扭头看着四哥,鼻子隐隐有些发酸。 “是的,这里没有人来,很安全。”四哥自嘲地笑笑:“白老三做梦也不会想到我会在这里的。” 我一把拉住四哥的手:“走,跟我走——” “去哪里?” “不要在这里住了,到我那里去住!”我说。 “不行,我说了,我不想牵累你,你还有女朋友在,我不能去你那里!”四哥说。 “你不能住在这里,这不是人住的地方。”我坚持着:“女朋友在怕什么,我那里很安全的,走吧。” 四哥挣脱我的手:“兄弟,我感谢你的好意,但是,我真的不能去你那里,我绝对不能因为我的事情牵累你……我在这里,一个人自由自在,很好。” “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我说:“四哥,我不怕牵累,你是个好人,我不能眼看着你在这里受这洋罪。” 我坚持要四哥跟我走,四哥坚辞不走。 僵持了半天,我看着四哥:“你以为这里很安全,我给你说,早晚白老三还能发现你……” “我知道……只要我不离开星海,他早晚都能找到我……”四哥说:“我现在只是暂时避其锋芒,我知道,我和白老三的这一战在所难免,终究要了了这场恩怨……但是,我需要等待时机。” “你有防身的武器没有?”我看着四哥。 四哥握紧了双拳,举了举:“这不就是!” 我说:“我给你一把枪,你要不要?” “你有枪?”四哥看着我,神情很意外。 “是的,正儿八经的五四,还有子弹,我回头给你拿来,你留着防身用!以防不测。”我说。 “你从哪儿搞的枪?”四哥说。 “说来话长。”我含混晦涩地说了句。 四哥很明智,知道我不愿意多说枪的来历,就不问了。 “哦……还是你留着吧,或许你能用得着。”四哥说。 “我暂时不用,放在我那里现在没用,我回头就给你拿来。”我说。 四哥皱皱眉头,思索了一下,然后没有拒绝,点点头:“那也好,我给你保管着吧。” 我不知四哥所说的保管是何意,难道是这枪对他来说可有可无,只是他担心枪放在我那里会出事,他替我保存着? 我决定现在就回去取枪送给四哥。 我于是离开海滩,直接回我的宿舍,自从那次海珠发现了枪之后,我就把枪藏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在卫生间抽水马桶的水箱里,用塑料布严密地包裹起来。 我觉得,这个地方,是谁也想不到,谁也不会发现的。 回到宿舍,我直接去卫生间,揭开水箱的盖子,脑袋突然嗡的一声,枪不见了! 我大惊,枪到哪里去了?我的宿舍里自从海珠走了后,只有冬儿在,难道是冬儿…… 我急忙摸出手机给冬儿打电话,很快打通了。 “冬儿,我放在抽水马桶水箱里的东西你见了没有?”我急火火地问冬儿。 冬儿说:“哦,你回去了?” “是的,我要找个东西的,但是不见了!”我说。 “不见了?你把什么东西放到抽水马桶的水箱里了?”冬儿似乎不知。 “哦……”我一听,以为冬儿真的不知道,就说:“没……没什么。你真的没见吗?” “我问你把什么东西放到水箱里了?你怎么不回答我!”冬儿说。 “哦,没什么,要是你没见,那就算了。”我打算挂电话。 “等下,不准挂!”冬儿说:“什么算了?我告诉你,前几天抽水马桶坏了,我修理水箱,发现了一包东西。” “啊……那你把东西放哪里了?”我急忙问。 “先别管我把东西放哪里了,我问你,你在家里放枪干嘛?你从哪里弄的枪?”冬儿质问我。 “这不是我的,这是别人交给我保管的。”我语无伦次地说。 “谁啊会把这东西交给你保管?你知道不知道私藏枪支是犯法的,要坐牢的!”冬儿说。 “嗯……知道。” “知道你还干这事!”冬儿的口气很火,声音又压得很低,似乎她也是怕周围的人听见。 “我……” “你什么你?你好事不学,跟着黑社会学会了玩枪,真有能耐啊你!”冬儿似乎很生气:“小克,就算我们饿死穷死,也不能干违法的事,我给你说过没有,你记住了没有?” “说过,记住了。”我说:“那……那枪你放到哪儿了?” “扔垃圾箱里去了,早就扔了!”冬儿说。 “啊——”我一听,呆了。 “啊什么啊,你还舍不得?你这是作死,你知道不?”冬儿说:“我没想到你跟着黑社会的人混了几天,竟然到了这个地步,竟然敢玩枪,你真是作大了……你还要不要命啊你?” “我……”我此时心里很沮丧,这枪是李顺的,万一哪天李顺要是要回去,我如何向他交代,我要是说丢了,他肯定不会相信的。 “我问你,你找枪干嘛,要出去作事,是不是?”冬儿的口气缓和了一些。 “不,不是,我是要送出去。”我急忙说。 “真的?不是在骗我?”冬儿说。 “真的,绝对不是在骗你!”我说。 冬儿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琢磨我的话是真是假,半晌,说:“鞋柜子下面那个抽屉里,有个报纸包。” 我一听,如释重负,原来冬儿没扔,忙说:“好——” “我给你说,马上把枪送出去,以后不准你再弄这个……听见没有?”冬儿的声音很严肃。 “好,好——”我边接听电话边到了鞋柜子边,拉开抽屉,果然见到了一个报纸包,打开一看,果然是那把枪。 “小克,我们是正经人,我们决不能走下坡路,我们现在虽然暂时穷,没钱,但是,也不能去干黑道,黑道来的钱,花起来是不踏实的,是提心吊胆的,我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地和我在一起,我希望能过安稳幸福的日子,我愿意整天担惊受怕。”冬儿继续说。 “嗯,我知道了。”我边说边枪放进了口袋,连同子弹。 “抓紧把枪送走,我再也不要见到它!”冬儿说完挂了电话。 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急忙下楼,又回到海滩松树林,把枪和子弹交给了四哥。 四哥把枪放在手里摆弄了几下,我一看四哥就是以前玩过枪的,很内行。 然后,四哥把枪和子弹用塑料布包了起来,又找了一块油布包裹严实,然后在茅屋旁的一棵松树下用铲子挖了一个坑,把枪埋好,抚平土,上面又撒了一些干枯的树叶。 做完这些,四哥站起来拍拍手上的泥土,看着我:“小易,看到了吗,枪就在这里,记住这个地方。” 我点了点头。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枪,”四哥说:“你把枪放在家里是不安全的,很容易出事……我想了下,还是放在这里吧……这地方只有你我知道,以后,如果必须的时候,就来这里取。” 我点点头:“好——” 然后四哥说:“好了,我该送你回去了……今后,我们俩只发生单线联系,有事的时候我会找你,你要有事,就给我发手机短信,我会按时开机查看的。” 我点了点头,四哥戴上旧毡帽,涂抹了一把脸,然后指指三轮车:“上车,我送你回去!” 我上了车,四哥蹬着三轮车出了松林,上了滨海路,送我回单位。 “四哥,你倒是很会装扮,一开始我愣是没认出你来。”路上,我对四哥说。 四哥弯腰低头蹬着三轮车,边说:“呵呵,这是基本功而已,没办法,逼的。” 我不懂四哥为什么说是基本功,虽然不懂,却也没问。 正沿着滨海路走着,突然迎面过去一辆黑色轿车,轿车经过我们身边时,停住了,接着窗户摇下来:“哎——三轮车,停下!” 四哥停住了三轮车,依旧保持着原有姿态,弯腰低头,同时又把旧毡帽的帽檐往下拉了拉。 我这时看到车里讲话的是我很久没有见到的地下皇者——黄者。同时,在黄者身旁,坐着久违的伍德大将军——张强。 见到这二位,我的心里一震,他们要干嘛,是找我的还是发现了四哥。 刚有发现四哥的想法,我就否定了,不可能,他们不可能认识四哥,而且,就是认识,也未必会认出来这是四哥,我况且都一时没认出来呢。那么,他们就是叫我的了。 果然,黄者冲我一笑:“易克,好久不见了。” 我坐在三轮车上,看到坐在里侧的伍德正在打量着我,眼神有些深不可测。 我最怕看伍德的眼神,看不透。 “大将军好,黄者好!”我礼貌地冲他们打招呼。 “怎么?坐着三轮车来海边兜风啊?好心情,好雅兴!”黄者边说边下了车,伍德也从另一侧下了车,边伸伸胳膊,深呼吸几口空气,似乎他们是来海边散心的。 我笑了下,没有说话,也下了三轮车。 伍德似乎对周围的景致很感兴趣,面向大海继续深呼吸,似乎没有兴趣和我说话。 正文 273.第273章 两全其美之策 黄者和伍德似乎都没有把一身破旧衣服蓬头垢面的三轮车夫放在眼里,伍德在那边深呼吸,黄者却走到我跟前,笑笑:“最近在忙什么?” “没什么啊,还是那样!”我说。 “易克,我听说你前段时间在宁州又和白老板的手下结了个梁子。”黄者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不想惹他的人,没办法。”我听黄者说起白老三,心里不由紧张起来,我挂念着四哥。 “呵呵,老弟,别紧张,我只是说说这事,我是为你好,本来这几天就想找你的,正好在这里遇到你……” “找我干嘛?”我看了看背对我的伍德,又看着黄者,心里不由警惕起来。 “嗨——老弟,我说了,别紧张啊,我找你未必是坏事啊……”黄者笑着:“我想你也知道大将军和李老板的关系,大将军已经撮合了李老板和白老板,他不想看到两虎相争的局面,自然,你曾经是李老板的手下,大将军也不想看到你和白老板有梁子,对你还是关心的……大将军是想摆平你和白老板之间的事情,不想看到你出什么事。” “此话怎讲?”我说。 “呵呵……冤家宜解不宜结,大将军的意思呢,就是想让你和白老板之间没事呗。”黄者说:“你也是混过道上的,白老板现在的情况相比你也略知一二,在星海,得罪了白老板,是没有好果子吃的……你打过白老板的手下,还拿枪指着过白老板的头,我想,你不会忘记吧。” 我当然知道,那次李顺和白老三硬顶,我和白老三的保镖都互相拿枪指着对方老板的脑袋僵持过。 我看着黄者:“那你的意思呢。” “呵呵,不是我的意思,是将军的意思,将军不想看着你脱离了道上还和道上的人纠葛不休,是想解脱你呢。”黄者说:“大将军对你一直是很赞赏的,一直想缓和你和白老板的关系,当然,这需要你自己付出努力,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你面前,不知道你能不能抓住。” “什么机会?”我说。 “老弟是你是个聪明人,是个有能耐的人,我想,要是你能帮助白老板找到一个人,那你和白老板之间的梁子就算彻底结了。”黄者说。 这会儿,伍德仍旧没有理我,仍旧背对我看着大海,似乎被海边的风景深深陶醉了。 这会儿,四哥一直保持着原有的姿态,坐在三轮车上低头不响。 但是,我知道,我和黄者距离四哥不远,我和黄者的对话四哥都能听得见,他这会儿一定在凝神听我和黄者的谈话。 “找什么人?”我这时有一种预感,不由看了四哥的后背一眼。 黄者也看了一眼四哥的背影,但是丝毫没有在意,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递给我:“老弟,你看这个,就是这个人,只要你能找到这个人,就算大功告成了,到时候,大将军从中说和,保证你和白老板之间什么事都没有了,白老板保证不会再找你麻烦。” 我接过来一看,果然是四哥的照片,照片上的四哥显然是以前的,虽然时间有些久了,但是面貌变化不大。 我端详着照片,没有说话。 “这是白老板的杀弟仇人,白老板已经找了很多年了,一直没找到,前几日刚发现了踪影,又让他失踪了,目前这人估计就在星海,白老板的人正撒开人马寻找他,车站码头都有人盯着,他离开星海的可能性不大,要是你能找到这个人,那可是奇功一件,白老板感激酬谢你还来不及,怎么还会记挂以前的事情呢?”黄者看着我说:“这可是你的一个机会,你要抓住机会,要抢在白老板的手下之前找到他,只有这样,才能挽救你自己。” “哦……”我把照片放在手里掂了掂,看着黄者。 “照片你留着,给你了。”黄者说:“对了,我再给你提供个线索,这个人之前在人民医院门前开包子铺,叫什么四哥包子铺……这次不但是你的一个机会,也是对你能力的一个验证,大将军对你一直很赞赏,希望这次你能不辜负大将军的期望。” 这时,伍德突然转过身来,看着我,温和地笑了:“小易啊,机会不是人人都有的,也不是随时都有的,呵呵……要善抓机遇啊……李顺是我看着成长起来的,你曾经是李顺的心腹部下,我对你还是很有好感的,我实在是不想看到你和白老三有什么纠葛,李顺现在经常蹲在宁州,恐怕也顾不来你了,但是,我不能不管你,不能眼看着你落难不管啊……” 我这时笑了,看着伍德:“谢谢大将军的厚爱,衷心感谢……你放心,这事我会努力好好去做的,我一定尽心尽力去做。” “呵呵,那好,不打扰你观赏风景了,我们也到那边去散散心去。”伍德说着,和黄者上了车,看都不看三轮车夫一眼,径自走了。 我看着伍德的车消失在拐弯处,然后回身对四哥说:“四哥,你看——” 四哥转过身,我把照片递给四哥。 四哥接过来,看了看,然后对我说:“这两人是干嘛的?” 我于是把伍德和李顺以及包老三的关系以及所了解的他们的事情告诉了四哥。 四哥听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我点了点头:“是的!” “你打算怎么办?”四哥看着我。 “我当然不能出卖你四哥了,”我说:“我刚才就随意答应好糊弄他们就是了。” “那你和白老三的梁子。”四哥说。 “暂且不管这些,四哥,你看我像是为了自己出卖朋友的人吗?”我说。 “我当然是相信你的,”四哥说:“只是,此事须从长计议,有个两全其美之策才好。” “什么两全其美之策?”我看着四哥。 四哥看着我,笑了下:“我也不知道……先不谈这个了,边走边看吧……伍德大将军说要抓住机遇,善抓机遇,我看,这话不无道理……好了,上车,兄弟。” 说完,我上了车,四哥把我送回了单位,然后径自蹬车离去。 我边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边回了办公室,曹腾正在电脑前忙得欢,在做方案。 我刚坐下,内线电话响了,我一接,是秋桐的。”易克,你过来一下!” 我答应着,放下电话去了秋桐办公室。 秋桐正坐在办公桌后,见我进来,抿嘴一笑:“小伙子,我让你来做方案的,怎么溜出去玩了,反倒是曹腾在忙乎。” 我呵呵一笑:“他主动要求做的,我也就遂了他……我出去办了点事。” “这事办的可是时间不短啊,一办就是一个下午。”秋桐笑着说:“哎——我下午出去办事,经过滨海路的时候,看到一个人正晃晃悠悠地坐在一辆三轮车上逛呢,好悠闲啊……” 我一愣,秋桐什么过去的,我怎么没看到,她怎么没停下和我打招呼。 或许是我一直在想心事,没有注意到秋桐的车,或许是秋桐急着办事,没来及和我说话。 “我……呵呵……”我干笑了一声。 “呵呵,没事,散散心其实不错,放松脑子,陶冶心志。”秋桐善解人意地说:“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好玩的人,我知道,你或许是需要放松下精神。” 我的心里一热,看着秋桐:“谢谢你的理解,谢谢你……” 秋桐莞尔一笑:“谢什么啊谢,不用谢……其实呢,我觉得你休假回来后精神状态似乎很紧张,心里一直有事放不下……我很想替你分担,替你分忧,但是,我也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我必须要尊重你的权利,只是,作为好朋友,我很希望你能振作起来,快乐起来,开心起来,我喜欢看到一个阳光积极向上的易克。” “嗯……”我看着秋桐。 秋桐继续说:“人的一生中,每个人都曾沐浴幸福和快乐,也会历练坎坷和挫折。幸福快乐时,总是感觉时间的短暂;而痛苦难过时,却抱怨度日如年。幸福和痛苦本来就是双胞胎,上帝是公平的,痛苦往往是伴随幸福并存。 “会享受幸福,也要学会享受痛苦,享受幸福会增加你的成就感,享受痛苦则会提高你的自信心和忍耐力。身陷痛苦的囹圄,你的心灵颤抖了吗?地处绝望的深渊时,你坚持了吗?这就要看你有没有坚定信念和意志力。” “嗯……”我答应着,看着秋桐美丽的脸庞。 秋桐继续说:“人生中,快乐带给人愉悦,痛苦则能带给我们回味。在人的一生中,真正的快乐,人们很难想起,但痛苦却往往难以忘记。既然痛苦不可避免,我们又无法抗拒,为什么不学会面带微笑迎对痛苦的来临呢? “时间会告诉过去,痛苦也能告别回忆。生活恬淡、心境平静是一种极值的朴素美,如果在这种美上再加上享受,就会锦上添花,美上更美。学会接受,学会忍受,学会享受,学会宽容,学会慈爱,学会珍惜,这样将会使你的人生更加光彩照人…… “生命是自己的,前程是自己的,幸福也是自己的,所以,易克,作为你的好朋友,我真心地祝福着你的未来,你的幸福,你的前程,在你前进的每一步,我都会注视着你,为你的每一个成就而鼓舞和欢欣…… “我不知道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你的眼神为何会常常充满忧郁,但是,我对你的祝愿是真诚的。” 秋桐的话里充满了殷殷的关切,我的心里不由充满了感动,一股热流在心田涌动,我又想起了那虚拟世界里对我热切依恋无比爱恋的浮生若梦。 我不由激动了,冲动了。 我不由用热热的痴痴的直勾勾的眼神看着秋桐。 正文 274.第274章 控制 秋桐说完话,一抬眼,看到了我的痴痴怔怔热热勾勾眼神,不由一怔:“易克,你……你怎么了?” “我……我不知道。”我喃喃地说着,心跳加速。 “你……你不知道。”秋桐喃喃地说着,重复着,神情突然有些不自然,我不知道她心跳加速没有。 “是的,我……我不知道……你……你知道吗?”我傻傻地说着,眼神直勾勾地看着秋桐。 “你……我……我……我知道什么。”秋桐看着我的神色,怔怔地说了一句,脸色突然红了起来,两只手在桌面上绞在一起,心里似乎有些紧张。 办公室里接着就沉默安静起来,安静地我甚至能听到我的心跳,听到秋桐的心跳。 我的心中瞬时涌起了万般情怀,万般柔肠,我有些不能自己…… 我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让自己保持着静止和沉默,我必须要控制住自己,不能让自己失态。 而秋桐,似乎也在调整着自己的心态,她内心里一定知道我刚才为什么发痴了,她应该知道眼前这个混小子对她有了什么样的情愫了,她应该不是现在才知道,她上次我对她说:“你只有一个”的时候就应该有所觉察。 但是,我知道,秋桐是对眼前这个混小子是很难有那种情感的,她的心只给了虚幻世界的那个混蛋亦客。 我这样混沌地想着,心里亦喜亦悲,一会儿感到冲动,一会儿又感到酸楚,一会儿又感到凄凉…… 半晌,秋桐回过神来,脸上的红晕退去,晃晃脑袋,定定神,眨眨眼睛,似乎有些惊愕于自己刚才的表现,似乎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了。 接着,秋桐就恢复了常态,轻轻咳嗽了一声:“咳……嗯……嗯……”她似乎在清嗓子。 我被秋桐的咳嗽唤醒,忙定神看着秋桐,知道自己刚才发邪走神了。 秋桐这时看着我,声音平静地说话了:“易克,我发现你这个人有时候有点邪,你说是不是?” “这个……我不知道啊。”我说着,咧嘴一笑,掩饰刚才的尴尬。 “你这个邪呢,我说的并不是贬义,但是,也不好说就一定是褒义。”秋桐说。 “哦……那我到底怎么邪了?”我说。 “不好说,我觉得这其中似乎包含了装傻、玩世不恭。”秋桐抿嘴一笑。 “哎——真的啊,我自己不知道啊。”我嘴巴一咧。 “看,你这会儿就是在装傻……其实你心里比我都明白……哼……” 我不由张开嘴巴笑了起来,秋桐也笑了。 笑毕,我说:“你叫我来,就是要镇邪的?” “才不是呢,我叫你来,是要你今晚跟我出去吃饭!” “吃饭?” “是的!刚才孙总来电话说今晚有个招待,要我去参加,我怕自己不胜酒力,所以……不知你今晚有空没有?”秋桐用征询的目光看着我。 我知道,孙总打着招待客户的名义要秋桐去,秋桐是不能一味回绝的,这次她一定是推不掉了,但又担心孙东凯借机灌她酒,才会想到让我陪同一起去。 她一定是找不到比我更合适的人了,才找我的,赵大健苏定国曹腾跟着她去,到时候是不会救她的场的,说不定还会落井下石。 秋桐之所以用征询的目光和口吻问我,一定是担心我没空,担心冬儿。 我毫不犹豫地点头:“我没事,有空的,没问题!” “哦,你要先和冬儿妹妹请好假啊!”秋桐说。 “呵呵,我知道的!”我说:“到哪儿吃饭啊?” “皇冠大酒店!”秋桐说。 又是皇冠大酒店,孙东凯似乎认准了那里,吃饭就去那里。 下班后,晚上6点,我和秋桐没有开车,一起打车到了皇冠大酒店。 去之前,我先给冬儿打了电话,说有酒场,让她自己回去吃饭,冬儿答应着,一再叮嘱我不要喝醉酒,酒场上不要失言。 到了酒店大门口,我们正要往里走,正好一辆车子开出来,我眼尖,一眼就看到开车的是黄者,而副驾驶位置上,坐的是小亲茹。 我一愣,黄者这个时间带小亲茹出去干嘛,共进晚餐的?小亲茹和黄者什么时候搅合在一起了? 黄者这时候看到了我,在车里冲我一笑,摆了摆手,小亲茹也看到了我,冲我做了个鬼脸。 我还没来得及回应和表情,不容我多想,车子已经开了出去。 秋桐正在边走边接听一个电话,没有注意到这些,我和秋桐继续往酒店里面走。 进了酒店大堂,我赫然看到了孙东凯和曹丽,正站在大堂里和另外两个人有说有笑地交谈着什么。 而那两个人,竟然是伍德和白老三。 难道今晚孙东凯要招待的人是他们?我的心里一震! 在我看到孙东凯曹丽和伍德、白老三的同时,秋桐也看到了他们。 秋桐嘴里轻轻咦了一声,似乎感到有些惊奇。 我想秋桐应该是不认识伍德的,但是她应该认识白老三,春节后我和秋桐一起的时候,在马路上遇到过白老三,那会儿白老三就用色迷迷贼腻腻的目光不怀好意地打量过秋桐。 我们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并没有看到我们,正侧脸互相对着笑谈不休。 我和秋桐此时离他们还有一定的距离,中间还隔着大堂的柱子。 我此时不知道孙东凯和曹丽是在这里偶遇他们还是孙东凯今晚要招待的人就是他们,我的脑子里迅速转悠了一下,此时我最需要关注的不是我,而是秋桐,假如孙东凯今晚招待的就是他们,那么,秋桐需要有个心理准备。 我思忖片刻,迅速做了决定,我就当是后者了,我一拉秋桐的胳膊:“秋总,跟我过来。” 秋桐似乎早有心理准备,没有做任何声就随着我走。我疾步带着秋桐走到了大堂立柱后的一个屏风背后,在这里,正好看不到他们。 屏风后只有我和秋桐,秋桐跟我过来后,没有做声,只是看着我。 “孙总要你来参加招待的时候有没有说今晚招待的客人是干嘛的,是谁?”我轻声问秋桐。 秋桐轻轻摇头:“没有,只是说有客人,好像是和集团的一个基建什么相关的,还说有个和经营相关的客户。” 我一听,明白了,白老三正在做集团的几个基建项目,必然今晚的客人就是他们了。 孙东凯请白老三和伍德吃饭,怎么把秋桐也叫来了?秋桐是做发行的,和基建有什么相关?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孙东凯在找机会接近秋桐,还有,就是这帮人的酒场不能没有美女,孙东凯叫秋桐来是为自己的酒场助兴的。 我皱皱眉头,看着秋桐:“这酒场,你现在不参加还能行不?” 秋桐想了想,摇摇头:“不参加也行,但是,那样会不好处理关系,孙总之前的好几次酒场我都找各种理由推辞了,这次我就是觉得无法推辞,才答应了,要是再推辞,恐怕不大好。” 我明白秋桐的意思,上下级之间,下级是不能一味得罪上级的,毕竟还要开展工作,不能搞僵了。 我锁紧眉头,继续思考着。 “易克,怎么了?今晚的客人就是刚才那二位吗?”秋桐小心翼翼地看着我:“那二位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和孙总也熟悉?你和他们之间也熟悉?” 我看着秋桐,想了想,说:“秋总,这么说吧,我长话短说,简单给你说下,那二位,一个叫伍德,一个叫白老三,伍德是李老板的老大,日本时候就跟随的老大,白老三是李老板的死对头,在伍德的斡旋下,二人现在表面上和好了,但是实际上暗斗其实更厉害…… “白老三是市政法委领导的小舅子,在星海现在黑白通吃,正在做集团的一个基建项目,这块归孙总分管……我跟着李老板的时候,和伍德白老三都认识,白老三的手下曾经和我交过手,还有,那天晚上在海滩对你耍流氓和我恶斗的几个人,就是白老三手下的五只虎。” “啊——”秋桐脸色一变,忍不住小嘴巴一张,就要发出一声惊呼,刚要发出来,我眼疾手快,伸手就捂住了秋桐的嘴巴:“嘘——镇静!” 捂秋桐嘴巴的同时,我的手自然地揽住了秋桐的一侧肩膀,揽住了她的后背。 秋桐此刻似乎被我最后的一句话惊诧了一下,身体站立不稳,似乎就要倒在我的怀里,我用胳膊稳稳地支撑住了秋桐的身体,不让她倒进我怀里,虽然我很想让她进来,但是此刻,我不能趁人之危。 秋桐在一刹那的惊诧过后,迅速回过神来,晃了晃脑袋,稳住了神,我松开了她的嘴巴,她自己个儿站稳了,捋了捋头发,不自觉地往周围看了看,幸好周围没人注意我们。 “今晚的客人竟然是他们,孙总让我参加的招待客人竟然是他们。”秋桐小声念叨着,脸色很难看。 “嗯,是的……而且,伍德和白老三现在都知道你和李老板的关系。”我继续说。我知道,秋桐到时候自然要表明身份,身份一表明,伍德和白老三当然秋桐就是李顺的女朋友了。 “哦……”秋桐哦了一声,看着我:“那你说,孙总和曹丽会不会也知道我和李顺的关系?”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说着,想了下,又说:“不过,我估计,他们应该不知道。” “为什么?”秋桐说。 “为什么。我具体说不清楚,但是,我的直觉,伍德和白老三不会在孙总和曹丽面前提及李老板的,自然也就不会说起你……”我说。 “也就是说凭你对黑道人士的了解,所以你会有这感觉,是不是?”秋桐看着我。 “嗯……” 秋桐低头想了想,点点头:“嗯……从孙总和曹丽对我的言行举止来看,他们之前应该是不知道。” 秋桐是从另一个方面来分析这个事情的,我想了想,点点头:“对——” 秋桐锁紧眉头思考着什么。 正文 275.第275章 各怀鬼胎 我这时说:“秋总,你看,今晚的场合还要不要参加?如果不参加,我们这就走,从侧门走,然后你告诉孙总,就说你身体不舒服。” “不——参加,我和你都参加!”秋桐打断了我的话,眼里发出果断的神色,声音很干脆,看着我说:“有些事,是躲不过去的,有些人,是回避不了的,既然我们来了,那么,我们就去面对,参加!” 此刻的秋桐,显得很干练,颇有大家风范。 我点了点头:“嗯,好!”我此时倒不担心秋桐的人身安全,有我在她身边,我自信没有人可以把她怎么样,我随时准备豁出我的生命来保护她。 “易克,记住,见机行事,随机说话!”秋桐又捋了捋头发,看着我短促地说。 “嗯……”我点了点头。 “注意场合,维护大局,顾全面子,莫冲动。”秋桐又说。 “好——”我又点点头。 秋桐带着信任的眼神看着我,忽然微笑了下:“今晚我幸亏叫了你一起来,要是我自己来,还真不知道会怎样。” 秋桐的话激起了我的无穷豪气和勇气,我觉得自己此时颇有秋桐保护神的感觉。我拍拍胸脯:“秋总,有我在,你就放心好了,没人敢把你怎么样,你的安全就是我的生命!” 说完这句话,我看到秋桐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感动和感激,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了一句:“你是个男子汉!” 这话让我更加豪情壮志在我胸了,秋桐说我是男子汉了,我好激动,我觉得自己真的像是男子汉。 “走——过去!”秋桐说着,走了出去。 我和秋桐一起向他们走去。 走到离他们还有不到10米的时候,曹丽一扭头,看到了我们,接着就招呼起来:“哎——秋总来了,易克也来了——” 曹丽一说话,剩下的三人都一起扭头向我们看过来。 说话间,我和秋桐已经走到了他们跟前,秋桐面带微笑,我也笑着,走在秋桐侧后的地方。 孙东凯看到我,脸上闪过一丝意外的表情,他应该是没有想到我会跟着秋桐一起来,但是随即就恢复了常态,笑着冲我点了点头:“呵呵,小易也来了。” 伍德和白老三看到我,也同样有些意外,但是,随即,他们二人都看着秋桐,白老三脸上露出贪婪和腻腻的表情,死死盯住秋桐的脸不放,伍德则显得比较沉稳,上下打量了秋桐一下,接着就微笑着。 看到白老三那副色相,我心里立刻来了气,。恨不得立刻挥拳将他击倒,但是,我得保持冷静,不能因小失大。 “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秋桐笑吟吟地冲大家说:“我和易经理下午正好刚谈完一个工作的事,顺便就把他叫着一起来了,孙总,不碍事吧?” “哎——呵呵,当然不碍事了,呵呵……”孙东凯笑着:“我也好久没见小易了……来,秋总,小易,我给你们介绍下今晚的客人。” 孙东凯话音未落,白老三接着就说:“呵呵……孙总,我和伍老板上次不就和易经理见过面了,你忘记了?” “哦,对,对,你看我这记性,上次也是在这家酒店啊,呵呵……”孙东凯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似乎是因为他私下叫我出来吃饭的事情被秋桐知道了有些不好意思。 接着孙东凯就笑着:“那好,我就先给你们介绍我们集团的秋总吧,这位美女是我们集团发行总公司的总经理,秋桐女士——” 然后,孙东凯接着对秋桐说:“秋总,这二位分别是伍老板和白老板,都是做实业的。” 秋桐两手交叉放在小腹前,礼貌地冲伍德和白老三点点头:“伍老板好,白老板好——”我也同时向他们点头致意。 伍德微笑大度地冲我们点头笑笑:“秋总好,易经理好!” 白老三则看也不看我,眼神依旧盯住秋桐,主动伸出右手,嘴里说着:“哎——美女老总啊,——易经理好啊——” 白老三想和秋总握手。 “呵呵……白老板好——”秋桐依旧笑着,自然地抬起右手去捋头发,似乎根本就没有看到白老三伸出的右手,我这时抢先一步伸出了我的右手,一把就握住了白老三的手,笑着说:“白老板,你好——” 秋桐捋头发和我伸手,几乎是同步完成的,看起来很协调,没有任何不恰当的地方。 白老三一怔,接着看着我,勉强笑了下用力握了下我的手:“嗯,好,易经理,不错,你很不错。” 白老三话里的意思,我当然明白,他是有火发不出,还得强颜欢笑。 这时,我看到伍德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似乎还带着一丝讥讽。 这时,曹丽开始招呼:“大家都来齐了,到餐厅房间去吧。” 于是,大家一起往餐厅走,曹丽亲昵地和秋桐挽着胳膊说笑着走在前面,伍德和孙总边说话边走在其后,我和白老三走在最后。我是故意走在最后和白老三一起的。走在最后面,观察着这些男女,我似乎更加有安全感。 我知道,今晚的酒场,好戏才刚刚开始。 我不知道,今晚随后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进了餐厅的豪华单间,孙总是主人,主陪,坐在上座,伍德和白老三分坐两边,然后秋桐坐在伍德下首,我坐在白老三下首,曹丽做副主陪,坐在孙总对面。接着曹丽就安排服务员上就上菜。 上的是52度的白酒,没有红酒也没有啤酒。 酒菜上齐,开始喝酒。 喝酒用的是小杯,半两的。 孙总先举杯提酒:“今晚有幸请到伍老板和白老板一起吃饭,很高兴,呵呵……白老板最近在做我们集团的基建项目,对我们的支持很大,我分管集团的基建和经营这一块,集团的经营今后还需要伍老板多多支持啊……” 白老三做集团的基建项目,应该是集团对白老三的支持很大,到了孙东凯嘴里就变味了,成了白老三支持集团的工作了。我靠—— 伍德***就是个混黑社会的,集团的经营工作需要他支持什么?孙东凯这不是胡鸟扯吗?马尔戈壁的—— 我心里暗暗骂着,看到大家都面带微笑,也微笑着。 “哎呀——孙总,你太客气了,我们这也是互相支持嘛……我手头的项目很多,还都是大项目,虽然你们集团的那个基建项目不大,但是,我看在孙总的面子上,还是接受做了,总不能不给孙总面子嘛。”白老三乐呵呵地说着,眼睛不时瞟着秋桐。 白老三***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是他姐夫的关系,恐怕这项目是不会给他做的。 不过,从白老三的话里,也不排除孙总为了巴结白老三的姐夫主动送上门请白老三来做这个项目。 孙东凯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目的和利益所在。 这时伍德也客气地笑着:“孙总,你们是做传媒经营的,对这一行我是不懂的,不过,只要孙总需要我的地方,我自然是不会推辞的……别的我不好说,订阅一部分你们集团的报纸,还是没问题的……我前几天和市政法委的领导喝茶时萌生了一个想法,倒是和你们集团的经营有关系的。” “哦……是吗?”孙东凯笑着:“伍老板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伍德笑了:“孙总是个性急的人啊……” 孙东凯一笑:“哈哈,好,先喝酒,喝完酒再说,来,先干了第一杯酒。” 大家一起喝了一杯酒。 曹丽这时招呼服务员倒酒,服务员拿着一瓶酒开始倒,曹丽嘟哝起来:“怎么就开了一瓶酒啊,倒起来很慢的知道不?再上一瓶,叫两个服务员来,同时倒——” 我这时站起来:“我去找服务员要酒去。” 说着,我出去,直接找服务员要了一瓶白酒,到卫生间将白酒倒掉,然后灌了纯净水,接着又回到了房间,此时正好服务员倒完了酒,我顺便就把刚要的酒放在了那瓶旁边。接着对服务员说:“你出去吧,这里我来搞服务好了。” 服务员答应着出去了,孙东凯笑着看着我:“小易这小伙子就是勤快,我们一起喝酒,连服务员都省了。” 秋桐看着我,我冲她挤了挤眼神,秋桐接着笑了:“呵呵,易经理确实是个勤快人,很有眼头的……不过,孙总啊,我们喝酒这杯子也太小了,老是不停倒酒,很麻烦的,我倒是建议换个大杯子,这样喝起来也省事。” 秋桐这么一说,白老三首先同意:“好,秋总说得好,看不出,秋总人不但漂亮,喝酒也实在大气啊……” 曹丽白了秋桐一眼,没有说话。 秋桐笑笑:“白老板夸奖了,我的酒量是不行的,只是觉得你们几个大男人喝酒,这么小的杯子,啰嗦。” 孙总看着伍德:“伍老板,你说呢?” 伍德沉沉一笑,看了看我,又扫了秋桐一眼:“好啊,既然秋总发话了,女士的意见总是要重视的嘛,我同意!” “那好,喝完这杯,我们换大杯!”孙总说着举起酒杯:“来,各位,干了——” 大家一起干完第二杯酒后,我主动去撤了小杯子,然后从房间的酒柜里拿出大杯子,给大家倒酒,我拿着那瓶真酒,故意先从白老三开始倒酒。 正文 276.第276章 酒局解围 白老三客气道:“哎——小易,先给孙总倒嘛。” “呵呵……白老板,你是客人,自然应该先给你倒酒,不要客气。”孙总说。 我于是从白老三开始倒酒,接着是孙东凯,然后是伍德,逆时针方向转。 倒到伍德时候,酒瓶空了。 我这时边去拿那瓶装纯净水的白酒瓶边喊服务员再上一瓶酒来,服务员动作很快,在我拿着那瓶装水的酒瓶正走到秋桐跟前要倒酒的时候拿着一瓶白酒进来了,我顺势接过来放在右手,然后举起左手的酒瓶给秋桐倒酒。 这会儿,伍德和白老三以及孙东凯正在互相敬烟点火,曹丽正在接一个电话,没人注意我的动作。 我站得离秋桐很近,身体贴着秋桐的侧背,倒酒的时候大腿有意无意碰了下秋桐的身体,接着,秋桐放在桌下的左手轻轻拍了下我的膝盖部位,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我明白,秋桐知道我的安排了。 给秋桐倒完酒,我接着给曹丽倒酒,曹丽这时候正好接完了电话,看我两手拿着酒瓶倒酒,笑着:“易克,你看,你两手左右开弓啊,这服务工作做得可真到位。” “呵呵……给领导和两位老板服务,应该的。”我边说边站在曹丽的右侧举起右手给曹丽倒酒。 轮到我给自己倒酒的时候,我想了下,用右手的酒瓶倒了白酒,然后,我把两个酒瓶放下,坐下来。 这时,伍德看着我笑了下:“易老弟,你不对啊——” 我的心一跳,说:“伍老板,怎么了?” 伍德看着我,深深地笑了下,接着用手指了指:“你看,你给我们倒地满满的,你自己的杯子就还不满呢。” 我一看,还真是少了一点点。 我松了口气,说:“不好意思,呵呵,那我倒满。”说着,我要去拿酒瓶。 “别了,易克,那杯酒给我吧,呵呵,我酒量不行,占个小小的便宜,二位老板多包涵哈……”孙东凯说。 “哈哈,孙总,你这么大的老总,还占这点酒的小便宜,不够意思哦……”白老三笑起来。 “呵呵……酒量真的不如大家,能少喝点就少喝点吧,呵呵……”孙东凯笑着:“二位包涵,包涵。” 于是,我把自己没满的那杯酒给了孙东凯,孙东凯的酒杯给了我。 我心有余悸,幸亏刚才没倒假酒,不然,麻烦大了。 然后,孙东凯看着伍德:“伍老板,言归正传,你刚才说的事还没进入正题呢,别卖关子了,说吧……你到底是什么想法呢?” 伍德笑了下:“我这个想法,倒是和秋总的工作有关系……当然,也和你这位老总有关系喽。” 伍德这么一说,我不由一怔,看看秋桐,也有些不解,曹丽则睁大眼睛更是不明就里,孙东凯则饶有兴趣地看着伍德:“嗯……你说。” 伍德转脸看了看秋桐,和善地笑了下,然后面对大家说:“前几日,我和市政法委主要领导一起喝茶的时候。” 伍德再一次提及他和政法委领导一起喝茶,我觉得有点恶心,妈的,你不就是想在这里显摆你和这位高官不同一般的关系借此来抬高自己的身价吗,那高官不就是白老三的姐夫吗,有什么值得反复提及有什么牛逼晃腚的! 伍德故意顿了顿,然后接着说:“领导无意中说到,说今后要加强基层政法队伍的文化建设,要多关心离退休政法干部的文化学习…… “我听到这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我想啊,政法队伍是为我们经商的人为我们老百姓的安全和平安保驾护航的,工作多辛苦啊,我们做生意的人,要学会感恩和回报啊。 “我于是萌生了一个打算,我想订阅一定数量的党报,赠送给全市基层政法单位的文化室,还有全市政法战线的离退休老干部,也算是表达我的一点心意…… “我的想法一提出,得到了领导的高度评价,甚至开玩笑地说我是红色商人,呵呵……” “好啊,这个想法好啊,领导说的对啊,伍老板可真的是红色商人,伍老板可真是厉害,能和政法委领导一起喝茶。”孙东凯听到这里,一拍巴掌:“订阅党报赠送给基层政法单位和离退休老干部,确实是件好事,那你一定要订我们的星海日报哦……星海可是只有一家市委市政府的喉舌,那就是我们的报纸。” 秋桐这时凝神听着,没有表态,神情很沉静冷静。 我心里不由感到很意外,不明白伍德这是搞得哪门子名堂,他怎么突然想到要订报纸搞赠送了呢,是为了巴结市政法委的那位领导还是为自己弄个好名声,还是另有其他的打算? “呵呵……孙总,自然,我是要订你们星海日报了,我们以前打交道不多,但是我能认识星海最大的传媒集团的孙总,也算是一大荣幸,正想有个什么见面礼呢,看来,也就只能是这个了。”伍德慢条斯理地说:“政法委那边初步统计了下,大约需要征订8000份,我想,那就8000份吧,我出钱,从6月份开始,跨年度,订阅全年的。” 8000份全年的日报,这可不是个小数,日报全年定价280元,这就总共需要224万元!我心里一震,伍德为何出如此大手笔,这不是烧钱吗?我看看秋桐,她脸上的表情也是一震。 “哈哈——很好,伍老板到底是大老板,做事就是大气。”孙东凯很开心:“你这可是对我分管的工作最大的支持啊,太感谢了……我代表集团党委感谢你……” 曹丽显然也没有料到伍德有此一举,吃惊地看着伍德,又带着嫉妒的目光看着秋桐。 “哎,伍老板,你这不仅是给我送了一份重礼啊,也等于是给秋总送了一份重礼啊,这是对秋总发行工作的最大最有力的支持啊……”孙东凯说着,脸看着秋桐:“秋总,你看看,今晚这酒场你来的值不?天上掉下个金元宝啊,这样的好事到哪里去找啊,呵呵,你还不赶紧给伍老板敬杯酒,表示感谢?” 秋桐这时候神色已经很平静,但是眼里还是带着几许疑惑,听孙东凯这么说,就端起酒杯,对着伍德:“伍老板果真是大手笔,出手不凡,非常荣幸认识伍老板,非常感谢伍老板对星海传媒集团发行工作的支持,我代表发行公司,感谢伍老板一杯酒。” 秋桐说的很沉稳,带着礼貌的微笑,言词很慎密,不失分寸。 伍德也端起酒杯,看着秋桐,保持着和善的微笑:“不要客气,秋总……我们今天是初次认识,早就听说星海传媒集团有一位非常能干的发行公司美女老总,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伍老板过奖!”秋桐说。 “秋总以前没有听说过我?”伍德脸上的表情依旧温和,眼神却闪出一丝犀利。 “呵呵……鄙人孤陋寡闻,结交甚少,除了业务上的朋友,极少涉猎外面的商界,一直没有听说过伍老板,今天是第一见到……惭愧,惭愧,还请伍老板多包涵。”秋桐说。 “哦,呵呵……”伍德笑起来,点点头:“那好,那好,很好。” 伍德似乎并不介意秋桐知道不知道他,他似乎认定秋桐知道他和李顺的关系,但是,他不说,而秋桐也不说。对于秋桐的回答,他似乎很满意。 我再次断定,伍德不想让孙东凯和曹丽知道他和李顺的关系,而白老三似乎也是这个想法。 这也正中我和秋桐的下怀。 其实,伍德和白老三并不晓得集团里极少有人知道秋桐的未婚夫是谁,起码孙东凯和曹丽是不知道的。 而赵大健即使知道李顺,却也未必就知道李顺的真实身份,李顺是不会告诉他的。 还有,赵大健也是有自己小算盘的人,从我对孙东凯和曹丽的观察来看,赵大健没有将此事外泄。 此时的酒桌上,我和秋桐还有白老三能明白伍德这话的意思,孙东凯和曹丽则蒙在鼓里。 孙东凯这时说:“秋总,伍老板这个大生意,就由你们发行公司全面负责了,一定好落实接洽好。” 秋桐点点头:“好——” 伍德再次举起酒杯:“秋总,为了我们合作的顺利和成功,我来敬你一杯!” 两人喝了一口,伍德喝的是白酒,秋桐喝的是纯净水。 从我到目前的观察看,伍德似乎对秋桐没有什么恶意,甚至还有几分关心好心人的味道,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出于和李顺的友谊,还是另有别的目的, 我对伍德突然晒出订报这事疑虑重重,却又不知他的真实目的何在。 我想,此刻,秋桐也不明白。 这会儿,曹丽的眼神一直盯着秋桐,我知道她的心里不舒服,似乎风头被夺去了。 看到伍德和秋桐喝完酒,曹丽举起酒杯,冲着伍德妩媚地一笑:“伍老板,来,小妹敬你一杯酒。” 伍德笑笑,举起了酒杯。 这时,白老三举起酒杯看着秋桐:“哎——秋总,来,我们喝一杯酒……哎——秋总,你可是我见到的最漂亮的美女了,这星海传媒集团,不,这星海城,你应该是第一美女了。哎——不知道那个男人有福气,能做秋总的对象啊……” 白老三在装逼说话,似乎他根本就不知道李顺是何人,似乎他根本就不知道李顺和秋桐的关系,但是,他眼里流露出的羡慕嫉妒恨还是说明了他此刻内心的感受,他在嫉恨李顺。 孙东凯听白老三这么一说,也不由痴痴地看着秋桐。 正文 277.第277章 夜战 秋桐看着白老三,没有说话,举起杯子,抿了一口酒,然后放下杯子,淡淡地说:“谢谢白老板。” 秋桐的不卑不吭让白老三有些失落,端起酒杯咕嘟喝了一大口。 看到被冷落的白老三,孙东凯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似乎有些畅快。 我举起杯子,看着白老三:“来,白老板,我敬你一杯酒。” 白老三翻翻眼皮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射出了不屑和鄙视,还有几分厌恶,但是看看周围正在说话的大家,还是笑了笑,举起杯子,干巴巴地说:“好,易经理,我们干一杯,这杯酒,我看啊,我和一半,你干了怎么样?” 我说:“承蒙白老板看得起,好,干了就干了。” 于是,我和白老三碰了一下杯子,白老三喝了一口,我直接干掉了。 这时,白老三阴笑着看了我一眼,凑近我,搂着我的肩膀,凑近我的耳朵,压低嗓门说:“老弟,你是个聪明人,只是,这聪明可不能被聪明误了啊,我们的事,还没结束呢,要想结束,我想你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这时,曹丽说话了:“哎——白老板,你和易经理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白老三哈哈一笑,放开我,笑着说:“我在向易经理请教怎么练就了这好酒量呢……哈哈……” 我也笑着:“呵呵……白老板,我哪里是什么好酒量啊,只是出于对白老板的敬仰才干的,这感情深,一口闷嘛。” 伍德这时看着我,微笑着,没说话。 之后,大家继续喝酒,我负责倒酒。 白老三和孙东凯似乎很想把秋桐灌醉,一个劲儿向秋桐劝酒,曹丽不时穿插着喝酒,话多酒多。 很快,白老三还有曹丽都有些醉了,讲话都有些失态,而秋桐因为我倒酒机会的掌控,喝的都是纯净水,神色泰然自若。 伍德喝了不少酒,却没有见到什么醉意,一直沉稳地坐在那里,神色平静地和大家笑谈。 孙东凯也似乎有些醉意,眼神不时直勾勾地打量着秋桐。 到最后,酒足饭饱,大家要撤席离开,孙东凯身体一摇一晃地站起来,看着秋桐:“秋总,坐……坐我的车,我送你回去。” 我心里一沉。 秋桐还没说话,曹丽急忙站起来过去搀扶着孙东凯:“哎呀,孙总啊,你看你喝多了,还送什么秋总啊,我来送你回去吧……来,站稳了,慢慢走。” 曹丽倒是替秋桐解围了,孙东凯听曹丽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了,眼神恋恋不舍地从秋桐身上离开,被曹丽搀扶着出去了。 我们大家一起跟着起身下楼,孙东凯的驾驶员正在楼下车上,孙东凯先上车和曹丽离去。 我和秋桐跟伍德和白老三告别,白老三身体一晃一晃地看着秋桐,嘴里嘟嘟哝哝想说什么,却说不清楚,伍德安排服务员搀扶着白老三,然后他和我们礼貌告别。 我和秋桐走出了酒店,都长长出了一口气。 “走走吧,透透气。”秋桐说。 我和秋桐沿着马路人行道走着。 五月的夜晚,春风徐徐,马路上行人和车辆都不多,我和秋桐随意地走着。 “今晚你真有点子。”秋桐突然冒出一句,接着笑了起来。 “呵呵,你不是说要随机应变吗,我这是在贯彻你的旨意呢。”我也笑起来。 “什么叫旨意啊,呵呵……”秋桐笑着说:“不过,你随机应变的能力真够强的。” 听到秋桐的赞杨,我的心里喜滋滋的。 “这个伍德老板,我有些看不透,他竟然要订那么多报纸,他到底是为了什么?”秋桐半天又说了一句。 “我暂时也没想透,不过,我想,不管他到底是什么目的,绝不会是所谓的回报社会为政法队伍文化建设做贡献,那只不过是面子上的大话!”我说。 “嗯……”秋桐应了一声,接着抬起手腕看看时间:“时候不早了,早回去吧,回去晚了,冬儿会责问你的……拦辆出租车吧。” 我们停住,我开始拦出租车。 正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从我们来的方向疾驶而来,在我们跟前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后窗玻璃摇下,我看到了白老三的脸。 “秋……秋总……来,上车,上车……我送你回家。”白老三醉醺醺地在车里冲秋桐说着。 我这时看到白老三车里只有他自己,开车的驾驶员,是他的贴身保镖。 此刻,那保镖正面目表情地坐在驾驶座位里。 秋桐后退一步,笑着说:“谢谢白老板,不用了,我们这就打车走,不麻烦你了。” “你看看你……你看看你……怎么就这么客气呢……太可气了,可不好……要听话才好……乖乖地才好。”白老三边说边打开车门,身体歪歪斜斜地下了车,看也不看我一眼,径直冲秋桐走去:“哎——哎——秋总,哥今晚一定要送你回家哈……来,上我的车。” 白老三此刻似乎是色胆包天了,全然不顾我在旁,张牙舞爪就冲秋桐过去,似乎他觉得我不敢对他怎么样。 秋桐惊叫一声,连连后退。 我怒从心起,妈的,今晚我又要动手了,这次动手的对象是白老三! 我一运气,一个欺身,挡在了白老三的前面,接着就要对白老三下手。 “不要动,兔崽子——”突然,伴随着一个低沉的声音,一个冷冰冰的东西顶住了我的后脑勺。 我没有注意到白老三的保镖不知何时已经下车,已经贴近了我的身后。 此刻,他正用枪口顶住我的脑袋。 我一怔,没有动。白老三看了看我,狰狞一笑,忽然挥拳对着我的腹部就是狠狠一拳,我身体晃了晃,硬挺住没有动,依旧站在哪里,白老三没多大力气,我没觉得多疼。这时,那枪口依旧顶住我的后脑勺。 “你们要干什么?”秋桐一声惊叫,向我这边奔过来。 “不要过来——快走——”我冲秋桐喝了一声。 秋桐停住了脚步,却没有走,而是看着我,脸上带着关切的表情。 “你个杂碎,活腻了你——”白老三冲我骂了一句,又挥拳打了我胸口一下,接着又冲秋桐走过去,嘴里嘟囔着:“哎——秋总,别害怕啊,我只不过是想送你回家呢,哎——上哥的车吧,哥这车很高档的,别客气啊……你看,我这可是好心好意的。” 我的身形刚要一动,后脑勺那枪口更紧地顶了我一下:“兔崽子,识相点,老子这枪是带消音器的,今晚老子不想开杀戒,别逼我……”说着,那保镖的另一只胳膊伸到我的前面,有力地卡住了我的脖子。 眼看白老三步步逼近秋桐,而秋桐却又不走开,我心急如焚,我知道秋桐上白老三车的后果。 我知道,我越是挣扎,那保镖会愈发将我勒得越紧,会愈发用枪口顶住我的后脑勺,从这保镖勒我脖子的力度,我知道这家伙力气不小。 我于是干脆放弃了挣扎,身体做放松状,体内却开始暗暗运足了气力。 果然,我一放松,那家伙勒我脖子的力度也小了,枪口顶地也不是那么有力了,甚至说了一句:“老弟,看你也是个聪明人,识相最好,看你也是个有一身本事的人,我还是很赏识老弟的……我老板又不是坏人,只不过是想送秋小姐一程,你又何必那么紧张呢……我和你无冤无仇,我也不想让你做我枪下的冤死鬼……。” 在那保镖说话的当口,我的内力运足了,突然开始发力,先是脑袋往左侧猛地一闪,避开了枪口,与此同时,右胳膊肘子狠狠地往后猛地一击,正中他的腹腔部位—— “啊——”那保镖叫了一声,勒住我脖子的左胳膊不由自主松开了,迅疾,我猛地急速回身,左手急速一把抓住了他拿枪的右手腕,用力扭转枪口往上,右手攥住他的左手腕,猛地抬起右腿膝盖,身体急速向他贴近,猛力顶向他的小腹部—— “啊——”那保镖又是一声惨叫,腰一弯,身体向我倾斜过来,我松开他的手腕,急速往后退了2步,接着侧身抬起右脚,一个飞腿踢向他拿枪的右手小臂,正好踢中,那只枪一下子被我踢飞,落到不远处的地上…… 这一系列的动作,都是在一瞬间完成的,我迅速脱离了那保镖的控制。 那保镖在被我迅疾的动作出击之后,懵了一下,但是,接着就反应过来,似乎身体没有被重创,立刻摆出格斗的架势,没做任何停留就向我扑过来—— 我和那保镖立刻就对打了起来,从他的出手和招式,我知道,这家伙不是等闲之辈,是受过专门训练的,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我不敢有丝毫大意,聚精会神和他搏斗着,我知道,要想救出秋桐,要想阻止白老三,首先要制服这个保镖。 一时,我们打得热火,不分上下,我击中了他几次,他也踢中了我几次,一时不分胜负。 我打得有些焦躁,不时看看站在一边的秋桐,还要留意着白老三,这***这会儿正呆呆地站在离秋桐不远的地方看着我们格斗。 一步留神,我的胸口又挨了他一拳,劲道不小,胸骨一阵疼痛。我忍住疼痛,接着飞起一脚,踢中了他的腹部,力气同样很大。 我和那保镖咧咧嘴,显然都到了痛处,接着又扑上来开始打斗…… 这时,白老三摇摇晃晃冲枪落地的地方走过去,捡起了枪,嘴里骂骂咧咧冲我走过来:“我靠,打个鸟啊,浪费时间,看我一枪崩了这小子——给我闪开,我来教训这小子。” 显然,后面这句话白老三是对自己的保镖说的。 那保镖听白老三这么一喊,愣了下,往后退了一步,白老三狞笑一声,接着走近我,举起了手里的枪—— 正文 278.第278章 生死关头 我这时已经打红了眼,看到他举枪,想都没想,毫不迟疑地就冲他疾奔过去,没等他的枪举稳,我的人已经到了他跟前,三下五除二,没费什么力气,枪就到了我的手里,变戏法一般,我的枪口已经顶住了白老三的脑门—— 白老三想帮助他保镖解决我,没想到倒是给我帮了忙,我轻而易举就把枪从白老三手里夺了过来,而且还对准了他。 “啊——”白老三愣住了,眼睛睁得大大的,显然没想到我会出手这么迅速。 那保镖一看,也愣了,往后退了几步,到了自己的车门前。 “白老板,不要动——”我用枪指着白老三的脑门:“我认识你,这枪可不认识你,别让我为难——” “妈的——你敢拿枪指着我脑袋——”白老三的脸一下子变得发青,还有些发白,似乎是又气又怕,咬牙切齿地说着:“***,这是你第二次拿枪指着我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人敢拿枪指我,你竟然敢——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白老板,我不想得罪你,但是,你也不要惹我,做事不要太过分,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不逼我,我怎么敢拿枪对着你白老板高贵的脑袋。”我说。 这时,白老三的保镖靠近车门不知捣鼓了一下什么,接着就慢慢向我们走过来,一只手还插在裤衩口袋里。 我用枪顶住白老三的头:“告诉你的兄弟,不要胡来,往后退——” “妈的,你竟然还敢命令我——”白老三叫着:“有种你就开枪,开枪啊,老子不怕死——” 说话间,那保镖突然身形忽地一闪,竟然迅疾靠近了秋桐,倏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手枪,接着就指向了秋桐的胸口,然后看着我:“放开白老板——” 我靠,原来这保镖刚才后退到车门口,从车里又摸出了一把枪,他刚才慢悠悠地往前走其实在麻痹我,他不是要冲我来,而是要胁迫秋桐,拿秋桐来控制我。 刚刚有利的局面一下子发生了变化,成了势均力敌,我控制着白老三,那保镖控制了秋桐。 我的心里一下子急了,妈的,这保镖够狠的。 白老三得意地笑了:“妈的,听见没,放开我,不然。” 我犹豫了一下,这时白老三开始数数了:“我数3,数到三,你要是不放开我,那边就开枪,妈的,老子不怕死,有种你就开枪打死老子……1——2——” 我此时没有选择,我自然不能让秋桐有任何损伤,在我的眼里,白老三的一条命抵不上秋桐的一根头发。 白老三刚数到2,我立刻就放开了白老三,将枪收了起来。 “啊哈——马尔戈壁的,我谅你不敢拿老子怎么样?”白老三立刻神气活现起来:“把枪给我——交给我——” 我看看白老三,又看看那保镖,那保镖的枪口依然指着秋桐,秋桐此刻的神色带着惊惧,还带着对我深深的关切。 看到秋桐注视着我的关切目光,我的心悸动了一下,把枪交给了白老三。 “我靠——过来收拾他——”白老三骂了一句,接着用枪口指着我,冲那保镖说了一句。 那保镖接着就放开了秋桐,收起枪,冲我走来,走到我跟前,阴着脸,二话不说,抬起膝盖就冲我小腹猛地一击过来—— 这***在报复我刚才的一击,我的小腹被他重重一击,顿时就一阵钻心的疼痛,差点就倒在地上。 我咬紧牙根,硬挺住,没有叫,也没有倒下。 “啊——”秋桐惊叫了一声,接着叫了一声:“你们放开他,放开他——不然,我打110报警了——” 说着,秋桐就摸出了手机。 白老三一听,呵呵笑起来,冲着秋桐说:“秋总,别弄那没用的了,你以为你未来的公公还是公安局长啊,你以为我是谁啊,还报警……呵呵,你真幽默啊,秋总……好啊,你报警吧,报吧,我们在这里等着警察来给你这位易经理收拾……到时候,去警察那边,咱们看谁说得清楚,看警察办谁?” 秋桐一听,愣了下。 接着,白老三继续用枪口指着我,后退一步,对保镖说:“给我狠狠揍他,往死里打,今天非得给他一个教训不可——” 保镖得令,接着去了车后备箱,拿出一根铁棍,走过来,举起铁棍,冲我搂头盖脸就要打下来—— 正在这时,突然从身后传来一个低沉威严的声音:“住手——” 大家都愣住了,那保镖愣举着铁棍,愣是没打下来。 我回头一看,伍德正走过来,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两手放在口袋里。 那保镖忙放下了铁棍,白老三的枪却依旧指着我,边冲伍德说了声:“伍老板,你不是睡下了吗,你怎么来了?” 伍德没有回答白老三,径直走过来,对白老三说:“胡闹,你这是干嘛?怎么用枪指着易经理呢,刚才大家还喝酒交友的,怎么这会儿成了这样,胡闹,真实胡闹——” “嘿嘿——这小子不服,找我茬,我正想教训教训他呢!”白老三嘿嘿笑了一声。 “这成什么体统了,不像话,大家都是朋友,怎么能动枪呢,快把枪收起来——”伍德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的口气。 白老三不情愿地把枪交给了保镖,保镖把枪收了起来。 这时,秋桐走到我身边,拉着我的胳膊,急切地看着我:“易克,你受伤没有?伤到哪里了?” 我看着秋桐关切的神情,心里一阵发热,忍住疼痛,冲秋桐笑了下:“秋总,我没事。” 秋桐不放心,又查看我的伤势,这时,我看到伍德拉着白老三走开了几步,隐约听到伍德低低的声音:“你喝点酒就失态,怎么这么没有大局意识,别因小失大,坏了大事。” 接着,伍德走到我和秋桐跟前,笑着说:“秋总,小易,刚才应该是误会,一场误会,呵呵,秋总受惊了,小易受委屈了……都没什么事吧?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伍德似乎是在装傻,似乎他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 我刚要说话,忽然两辆轿车疾驶而来,在我们面前紧急停住,接着车门打开,几个人冲了出来—— 我一看,第一辆车里冲出来的人,竟然是李顺,后面那辆车里出来的,是小二、五子、还有老秦。 仿佛是神兵天降,李顺竟然突然出现了。我不知道李顺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有千里眼顺风耳? 几个人瞬间就冲到了我们跟前,李顺风风火火的在我们跟前站住,冲着伍德点了下头,然后就瞪着白老三,大喝一声:“怎么回事,白老三,你在这里干什么?” 李顺说话间,二子和小五还有老秦已经成包围态势,把白老三和那保镖围了起来,拉开了架势,似乎只等李顺一声令下,随时就要出手。 我知道,要是真打,白老三等于是个废人,那保镖,我收拾他需要费劲,而老秦收拾他,应该是易如反掌,根本就不需要二子和小五出手。 白老三一见到李顺,脸色一下子变了,有些发呆,他似乎做梦也没想到一直远在宁州的李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只顾发呆,竟然忘了回答李顺的喝问。 这时,伍德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似乎李顺的出现在他的意料之中,似乎他早就知道李顺会出现,似乎这一切都是他导演安排的好戏。 伍德先说话了:“我喝了点酒今晚,没睡好,出来走走散散步,刚到这里,正巧就遇到他们在一起,呵呵,好像是发生了一点什么误会……白老板,李老板在问候你呢,怎么不说话啊。” 伍德这么一说话,白老三顿时醒悟了过来,看着李顺,迅速恢复了常态,笑着说:“哟——这不是李老板吗,你不是一直在宁州忙乎的吗,什么时候回的宁州啊,哎——你看你,回来也不和兄弟说一声,我也好给你接风啊……” 李顺看着白老三,眼里还是冒着火:“白老三,妈的,老子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用不着给你汇报,你少给老子弄这些西洋景,先回答老子的问题!” 白老三看了看伍德,两手一摊,似乎有些委屈和无奈:“你看,李老板这脾气,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骂我,这可不大好啊……” 伍德这时走到李顺跟前,伸手按了按李顺的肩膀:“你这臭脾气怎么就是改不了呢,什么事也不问问清楚就冲白老板开火,这可不大好啊,我可是衷心希望你们俩能和睦相处,能做好兄弟,为了你们,我可是费尽了心思啊……” 伍德说着,冲李顺使了个眼色。 伍德背对白老三,白老三看不到,我却看到了。 李顺似乎被伍德的按肩膀和眼色以及说的话提示了什么,眼珠子转了转,接着点了点头:“那好,白老三,咱们有话好好说,你先给我解释下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这就对了嘛,不要发火,有话好好说嘛:“白老三笑着说:“李老板啊,我可是好人啊,和你一样的好人,我们现在是兄弟啊,我对你,现在一直是怀着一颗赤诚和热忱的心的…… “今晚的事呢,这么说吧,其实很简单,我吃过饭经过坐车这里,正好看到这二位,也就是你以前的部下小易和你的女朋友,要说看见也没什么,但是不巧啊,我正好看见这个小易啊,正在对你女朋友动手动脚欲行不轨。” “你胡说,胡扯八道——”秋桐这时猛地叫起来,脸色发白。 正文 279.第279章 恶人先告状 “哎——你看,你要说这话我就没法继续往下说了,我这么一说,秋总都不同意了,难道是我看错了,不是那小子单方面动手动脚,难道是你们二人互相主动的?”白老三无耻地说着:“那我这好人可就做得没意思了,我这时坏了两个人的好事啊……” “你——你无耻——你——”秋桐气得脸色煞白,浑身发抖。 “你住嘴——”李顺这时眨了眨眼睛,突然冲秋桐喝道:“不准你说话——我要听白老板说完——” 白老三得意地又笑了下:“我当时没有多想啊,就认定是小易是在欺负你女朋友,就停下车要制止,没想到易克胆子不小,不但不听我的,还骂我,对我出手,我又不会武功,怎么打得过他啊,幸亏我的司机在旁,才没有被他打伤,正闹着呢,伍老板正好过来了。哎,幸亏伍老板过来了,我们俩今晚也未必能打得过易克,这亏我可就是吃定了。” 伍德这时做恍然大悟状看着白老三:“啊,是这么回事?怎么是这么回事呢?这不可能吧,怎么会这样呢,哎,真的不敢想啊……” 我这时一直站在旁边不做声,脑子里琢磨着今晚事情的经过,琢磨着伍德的每一句话和他的每一个表情动作…… 秋桐看着我的表情,也不说话了,但是脸上充满了担忧和惊惧。 李顺这时看着地面不说话,脸色阴沉着,一会儿抬起头慢慢向我走来。李顺背对着伍德和白老三向我走来的,边走李顺突然冲我使了一个眼色…… 我敏锐地捕捉住了李顺这一瞬的眼神,脑子迅速反应过来,于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李顺向我走近…… 走到我跟前,李顺突然飞起一脚,狠狠向我的下巴踢过来—— “啊——”我立刻发出一声惨叫,就在李顺的脚正好接触我的皮肤的瞬间,我应声倒地。 “混蛋,竟然敢对我的女人做这样的事——我非打死你不可——”李顺咆哮着对我大吼。 “易克——”秋桐惊叫一声,扑过来,弯腰拉住我的胳膊:“易克——” “李老板,你听我解释,不是这么回事,不是的。”我做语无伦次状地躺在地上,痛苦地抱着下巴:“你听我解释,我和秋总是在散步,正在散步。” “住嘴——解释个屁!把他给我拉到车上去,回去我要好好教训他!”李顺大吼。 老秦这时立刻过来,将我一把拉起,将我的胳膊反别到背后,接着就往车上推,我顺从地配合着老秦。 “李顺,你混蛋——你到底听谁的?”秋桐这时站起来,冲着李顺骂了起来,她似乎真的以为李顺把我踢伤了。 “你——你要气死我,把她也给我拉到车里去,还狡辩,回去再给你算账——”李顺大吼一声,手一指,二子和小五忙过来把秋桐往车里拉,秋桐也到了车里。我们上的都是第一辆车,都在后座。 上了车,车门关上,秋桐忙看着我:“易克,伤到哪里了?疼不疼?” 我咧嘴冲秋桐一笑:“没伤着,没事的,李老板没踢到我……” “哦……这个混蛋,这个糊涂虫,别人几句话,他就犯浑!”秋桐气得依旧浑身发抖。 “秋总,别说话,看着外面——”我边看着外面边对秋桐说。 秋桐不说话了,和我一起看着外面。 此时,李顺和白老三以及伍德正说着什么,一会儿,李顺和白老三握了握手,然后白老三上车径直离去,伍德又和李顺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和李顺握手告别,往回走去。 然后,李顺直奔车而来,上了车副驾驶位置,对驾驶员说:“开车——先送秋桐回家——” “李顺,你个糊涂蛋,那白老三在胡扯八道,你怎么就相信他!”秋桐又叫起来。 “住嘴,秋桐——你懂什么,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你不懂的——”李顺头也不回地说,口气缓和了许多。 “你——”秋桐一下子被噎住了。 李顺这时回过头来:“易克,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于是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李顺听完,半天没有做声,鼻孔里只喘粗气,好半天才平息下来。 “今晚,我差点上了当……幸亏伍老板提醒了我……”一会儿,李顺闷声说。 我没有说话,我不知道李顺到底有没有上当,不知道伍德的提醒到底是让李顺上了当还是没上当。 “刚才,你配合得很好,很好,恰如其分。”李顺又说。 秋桐睁大眼睛看着我和李顺,一时似乎懵了。 我没做声。 “你俩刚才在演戏?”秋桐说。 “我没那么傻,我知道当时该怎么做。”李顺哼笑了一声:“白老三,哼,走着瞧。” “你打的什么鬼主意?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怎么突然就出现了?”秋桐又问出一连串的问题。 李顺看着秋桐,半天没说话。 我看着李顺的眼睛,一刹那,我看到,李顺的眼里闪出深深的关切,转瞬即逝。 “秋桐,有些事,我的事,你不要问,你不需要知道的太多。”李顺一会儿冷冷地说了一句。 秋桐瞪着李顺,没有说话。 这时,秋桐家到了,李顺接着说:“回家吧,好好睡觉,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秋桐看了看李顺:“你要把易克拉到那里去?” “送他回家!”李顺回过头不再看秋桐。 秋桐看着我:“易克,今晚你受苦了,谢谢你!” “我没事的,秋总回家吧!”我做轻松状笑着。 秋桐咬了咬嘴唇,然后发出一声叹息,下车走了。 “走,送易克回家!”李顺说。 车子继续前行,我回过头,看到二子小五老秦的车跟在后面。 “今晚,你做的很好,幸亏你……”李顺说了一句。 “这是我应该做的,我的职责!”我说。 “嗯……对,这是你的职责,”李顺说:“妈的,白老三,***,敢打我女人的主意,我看他真的是活腻了……此仇不报,我李顺就不在道上混了……今晚幸亏将军暗示提醒我,我暂且假装信了他,麻痹他一下……等着吧,我非和他决一死战不可。” “李老板,将军他——” “他怎么了?” “他……他也未必就能全信。” “狗屁,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少胡说八道——”李顺回过头,不悦地看着我:“将军和我之间的关系,是牢不可破的,我对将军的信任,是不可动摇的,这个世界上,我可以怀疑任何人,却唯独不会怀疑他,我和将军是共患难过来的,一起在日本生死打拼出来的,我是他亲自带出来的……别看将军在我和白老三之间装作谁也不偏袒的样子,其实,将军是站在我这一边的。” “可是……” “可是什么,你不要说了,再说别怪我翻脸了!”李顺脸一拉,很不高兴。 我于是闭口不说了。 “不过,今晚那个匿名电话是谁打的呢……妈的,我刚回到星海,他怎么就知道的呢。”李顺又自言自语了一句。 我心里思忖着,没有说话。 很快,我到了,下车,李顺他们径直离去,不知去了哪里。 回到家,冬儿已经睡了,我简单洗了洗,悄悄上chuang躺下,这时,才感到浑身疼痛,肌肉疼,骨头倒没事。 我睡不着,睁大眼睛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回想起今晚发生的事情…… 一会儿,我又想起了四哥,想起了白老三,想起了伍德…… 隐隐约约,我似乎觉得这一切后面,都有一只看不到的手在推动着这一切,在有计划有步骤地安排着这一切…… 是谁在操纵这一切呢?这么操作,究竟是想达到什么目的呢?我绞尽脑汁想着,注意力渐渐集中到了伍德身上,难道是他?还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想到半夜,也没想明白这其中的道道。 第二天,我没有见到李顺,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也不知道他来星海是干嘛的。 在公司的走廊里,秋桐见到了我,关心地过问我的身体,得知我没事,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一会儿叹了口气,眼神里带着深深的忧虑…… 我知道秋桐为什么如此忧虑,想安慰她一下,却不知如何开口。 “你昨晚真的接着就回去了?”秋桐半晌看着我说。 “嗯,是的!”我点点头。 “嗯……”秋桐点了点头,接着说:“易克,我真的想和你说,你是个好人……真的,你是个好人……昨晚,你又一次救了我,为了我,你受的苦太多了。”秋桐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带着真诚的感动,还有深深的关切。 看着秋桐的眼神,听着秋桐的话语,我的心里一颤,脱口而出:“为了你,我愿意做任何事情。” 话一出口,我才发觉自己这话很唐突,走了嘴,忙住了口,紧张地看着秋桐,心跳加速。 妈呀,这句无比狗血的表白是多么地俗套,多么地常见。 但是,此刻,在我和秋桐之间说出来,却又好似是一个霹雳。 秋桐的身体一颤,脸唰就红了,神情很不自然,有些局促,有些紧张,呼吸似乎都有些不成溜,眼睛看着地面,半天,说了句:“谢谢你……谢谢。” 秋桐的声音有些颤抖,有些急促,嗓音很低,很低。 正文 280.第280章 背后的玄机 我不知道秋桐的这两个“谢谢”里到底包含了怎样的内容。 迄今为止,我在现实里情不自禁向秋桐表白过两次,一次是“你却只有一个”,这次是“为了你,我愿意做任何事情”,一次比一次直白。 我不知道秋桐会怎么理解我的话,会怎么看待我,也不知道这话会对秋桐的内心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说完,秋桐紧紧抿着嘴唇,匆匆走了。 我独自站在那里,看着秋桐离去的背影,心砰砰跳了很久…… 到了办公室,曹腾正拿着打印好的一份完档在那里看着,见我进来,笑笑:“易兄,关于DM和广告夹页的那个方案我做出初稿了,你来帮我把把关吧。” 说着,曹腾站起来走过来,把方案递给我,我忙说:“曹兄,把关万万不敢当,我拜读还差不多……你做的方案,准行,我不需要看!”话虽然这么说,我还是接过来方案,我想看看曹腾的能量。 “呵呵,易兄客气了言过了,这方案领导是安排我们一起来做的,理应你过目看看:“曹腾笑着:“你看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改的,我们再一起琢磨。” 我于是不再客气,开始坐下来看曹腾的方案。 我看的很认真很仔细,看罢,我心里暗吃一惊。 曹腾这方案做的太完美了,不但我那天口头讲的那些内容全部上去了,而且还给予了细化和条理化,而且,关于这项业务的具体操作流程,从发动到实施到考核到监督到反馈,每一个流程都是那么完备,特别是毛利润和纯利润的核算以及分配,核算地十分精准。 我看完一遍,不由又认认真真看了第二遍,边看边琢磨着曹腾的思路,不由暗暗赞叹曹腾的能力提高之快,接受新事物的能力之强,脑瓜子之聪明。 “曹兄,佩服,这方案做的太棒了,我看了两遍,受益匪浅!”我看完后,由衷地对曹腾说:“这方案已经很完备了,真的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再修改的了。” “呵呵……谢谢易兄的夸奖。”曹腾自得地笑了,接着又谦虚了一句:“我这方案里面可是吸取了易兄的不少东西,易兄的坚决给了我很大的启发……我还是要多想易兄学习的。” 正说着,苏定国进来了,我把方案递给曹腾,然后曹腾把方案给了苏定国:“秋总,方案出来了,我做的,然后易经理看了下。” “哦……”苏定国接过去看了看我,又看看曹腾,笑着说:“速度不慢啊……我这就给秋总送过去。” 当天下午,秋桐召集公司人员开会,参加会议的有赵大健、苏定国、我和曹腾,还有公司分拣、财务、车队等部门的负责人。 会议开始后,秋桐直接发言:“今天这个会,主要内容是部署公司广告夹页业务的开展,作为公司市场开发的第一步,作为公司开发的第一个业务,综合业务部的两位经理联合拿出了实施操作方案,我和赵总、苏总讨论审阅了,同时给孙总进行了汇报,孙总给予了充分肯定,决定开始落实。” 赵大健漫不经心地坐在那里,仰脸看着天花板。 “方案分为两大块,一个是DM业务,一个是广告夹页业务,根据公司的实际,我们决定分两步走,先拓展广告夹页业务,DM业务因为牵扯到比较复杂的手续和程序,作为第二步来走。”秋桐继续说。 这时,赵大健插了一句:“秋总,上午经理办公会上我就没问,这个DM是什么玩意儿,我怎么以前没听说过呢?做业务就做业务呗,整什么稀奇古怪的英文单词掺和在里面,拽什么洋啊……” 赵大健显然是没事找事,经理办公会上不问,在这里突然发问。 秋桐看了一眼赵大健,抿了抿嘴唇,心平气和地说:“DM来源于英文DIRECT MAIL,意为快讯商业广告,通常由八开或十六开广告纸正反面彩色印刷而成。” “哦……那就叫商业广告快讯得了,整那些听不懂的洋名字干嘛啊,费劲。”赵大健阴阳怪气地说:“我们是发行公司,主业是发行报纸,这报纸发行不好好干,整广告快讯干嘛,这不是吃饱了没事撑的?这不是不务正业嘛?我看,整这玩意儿,没多大意义。” 赵大健有话不在经理办公会上讲,在这里突然开火了,显然是别有目的。 秋桐说:“我上午在经理办公会上就说了,这是报业发行经营业务的延伸,是充分发挥挖掘报业发行资源的有益之举,我们的报业发行网络,目前还没有充分发挥出全部的能量,还有很大潜力可以利用…… “我们此举,是符合集团党委关于报业经营的有关指示精神的,是符合市场运行规律的,我们的报业发行,不能只守着集团吃老本,要走出去,面向社会,面向市场,实现更大更好的经济效益。” “我看,这是浪费人力物力浪费资源,会影响主业的发展,到时候报纸征订完不成,报纸投递干不好,一切都白搭。”赵大健又说了一句。 与会者都不做声,看着赵大健和秋桐在这里辩论。 我正想开口帮秋桐辩驳赵大健,曹腾突然开口了:“赵总,我说两句,我觉得,公司关于开展DM业务的决策是正确的,名字叫什么无所谓,大家熟悉了就行,而且,社会上这项业务都是这么称呼的,我们也没有必要非得成大家不熟悉的,DM业务,无论从集团利益还是公司利益,无论从增加公司的收入还是增加分拣员、发行员、驾驶员的收入来说,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弊的事情。 “而且,秋总也说了,这是符合集团党委关于经营工作的有关精神的,是符合市场规律的,既然是这么好的一件事情,我们为什么不做呢?反正我们的发行网络资源优势是名摆在这里的……而且,我们做这个,也不会额外投入人力物力。” 曹腾的突然发言,出乎我的意料,显然也出乎秋桐的意料,还出乎赵大健的意料。 或许赵大健本来以为我会跳出来帮腔,他的意料是对的,我一出来帮腔,他就可以直接把矛头指向我,没想到先跳出来的是曹腾。 刚才赵大健和秋桐辩论的时候,大家都不好说话,避免站错队引起嫌疑,现在曹腾这么一说,与会的大家纷纷都符合着赞同,一下子把赵大健孤立了。 赵大健一下子没了劲头,不吭声了,狠狠瞪了曹腾一眼。 我一时猜不透曹腾此时突然说这番话的用意,一直坐在那里没有发言。 这时苏定国说话了:“好了,大家先不要说了,听秋总继续部署工作。” 大家安静下来,秋桐微笑了一下,看着赵大健:“赵总,关于这事,我们会后可以继续单独交流,但是,今天我们的经理办公会已经通过了这个方案,那今天的工作部署还是要继续进行。” 赵大健面无表情,不说话,秋桐继续部署工作。 “还是继续谈广告夹页的事情,这项工作牵扯到公司的很多部门和部室,具体流程是综合业务一部二部负责招揽业务并注明投放区域和数量,分拣室负责分拣配送到各自的所属区域,车队负责做好运送工作,各发行站负责具体的夹报,财务做好夹报费用的收取和分配发放…… “同时,综合业务一部二部负责夹报质量的监督和检查,以及对用户投诉的处理和回馈……夹报获取的利润,按照方案制定的分配方案进行发放,公司拿小头,其他业务员、发行员、驾驶员、发行员占大头,通过这项业务,希望能提高公司职员的收入,稳定我们的发行队伍,为我们报纸发行主业的发展增加后劲,以副业促主业的更好更快发展。”秋桐继续说。 大家都凝神听着。 秋桐继续说:“在这项业务的整个运作流程中,综合业务一部二部是龙头,承担着承揽而业务的重任,我看,不需要另外招聘专门的业务员,你们手下的那些流动售报员、零售送报摊的人员,都可以兼着做这个业务。 “当然,二位经理需要对你们的人员进行初步的业务知识培训,包括广告页的大小价格、数量、优惠幅度等等……这不是一项复杂的技术活,只要有热情、有责任心都会干,通过这项工作,不但能增加两个部人员的收入,还能锻炼培养队伍,培养出一支多面手能做业务队伍……这支队伍,还可以成为下一步DM业务的业务骨干力量。” 秋桐考虑地很周到全面,考虑地很长远,我和曹腾都不由点头。 “而这项业务成败的关键,就是夹报质量的高低,这就取决于我们的发行站和发行员,比如,订户要求夹日报的,你不能把广告页夹到晚报里,订户要求专门夹送单位的报纸的,你不能夹到个人订户里去,订户要求一张报纸只能夹一份广告页,你不能给夹两张甚至多张,那样,是对订户的糊弄和欺骗,会招致订户的投诉,影响我们的声誉,直接影响下一步业务的开展。” 秋桐看着赵大健,笑了下:“发行站这一块,赵总分管,那么,就需要赵总费心信部署了,我看,适当的时候,可以专门召开站长会,具体部署落实一下。” 我原来以为秋桐会亲自召开站长会亲自部署,但是秋桐却直接安排给了赵大健,我不由有些担心,赵大健这那鸟人向来不听话,说不定不会好好落实的。 我不明白秋桐为什么此时会突然这么信任赵大健,我不相信秋桐真的会如此信任赵大健,难道她后面还有什么玄机? 我此时委实不知秋桐的真实打算,难道她在策划着对赵大健的另一次出击? 秋桐当着大家一说这话,赵大健似乎感觉到了自己位置的重要性和权力的存在,傲慢地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天花板,依旧不说话。 这孩子越来越倔了,该到了打下屁股的时候了。 正文 281.第281章 以毒攻毒 秋桐似乎对赵大健的牛逼哄哄毫不为意,然后接着继续对各相关部门进行部署。 最后,秋桐说:“全部的工作就是这些,各部门各相关人员立刻就开始启动此项工作,大家要互相配合好,市场后勤这一块,苏总负责协调,发行投放这一块,赵总负责协调。” 大家都点头答应着,赵大健瘪着嘴巴,眼皮也不抬一下。 然后,散会,大家自行散去。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我刚下楼要开车走,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地下皇者的。 “老弟,怎么搞的,昨晚你又惹白老板不高兴了?”黄者在电话里上来就说:“哎——你说这算是怎么弄回事啊,我们好心好意想缓和你和他的关系,好不容易抓住机会给你一个良机,让他放你一马,没想到昨晚又和他过不去,他最恨的就是有人拿枪指着他,你可是第二次次这样了。” “我不想得罪他,我没办法,被逼的!”我淡淡说了句。 黄者说:“唉……老弟啊,别这么说话,谁能逼你呢……我看,你还是抓紧去找我那天给你说的那个人吧,找到了,将军会出面帮你说好话的,会摆平你和白老三之间的事情的,你要好好抓紧啊,不要辜负了将军的一片好意…… “兄弟,将军之所以要这么帮你,一来是看在李老板的面子上,二来呢,将军是个看重人才的人,将军对你的能力和身手一直很欣赏,爱才啊,他不忍心看着你这么优秀的一个人才毁在和白老板的恩怨里……你是个明白人,自己心里可以一定要有数啊……” “哦……谢谢你,谢谢将军。”我说:“我现在正到处打听你让我找的那个人的下落呢,我也不想得罪白老板的。” “呵呵,那就好,对了,我再提醒你一下,这人功夫不弱,手脚很厉害,你一旦发现了,要格外小心,要是你没把握控制住他,就抓紧和我联系。”黄者说。 我猜他们之所以让我找四哥,可能也是出于对四哥功夫的忌惮,看中了我的功夫,想借助我来擒住四哥。或者,他们是想让我和四哥两虎相斗,然后必有一伤,接着他们自然就可以轻松收拾另一个。 我根本就不会相信黄者说的我只要找到抓住四哥交给他们就可以了了我和白老三恩怨的屁话,老子没那么傻。 不过,我在黄者和将军面前还是需要装傻的。 我接着和黄者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哎,老兄,昨晚带着美女出去,干嘛去了?” 黄者一听,顿了下,接着呵呵笑了:“我是单身汉啊,老弟,我找女朋友不犯法吧,呵呵……昨晚我带小亲茹出去吃饭唱歌蹦迪了……你看,我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有个家了,是不是?” 我说:“你……真的喜欢她吗?” “是啊,活泼可爱清纯的小姑娘,心地还很善良,我有什么理由不喜欢呢?”黄者说。 “那……她喜欢你吗?”我说。 “呵呵……虽然我长得不咋地,但是,你老兄我怎么也是经过风雨的人了,也算是成熟男吧,这成熟的女人,不正是少女的杀手吗?哈哈, “老弟,我知道你和小亲茹很熟悉,我知道你们关系不错,你放心,你老兄我做事是有分寸的,我虽然做过很多坏事,但是,很多时候是没办法,不做不行,可是,我这个人还是有做人的基本良心的,我不会做对不住小亲茹的事情的,我是准备要好好对待她的,我会好好疼她的。” 我对黄者的话半信半疑,却也找不出什么破绽。我上次和小亲茹交谈时,她似乎就对黄者比较有好感。 看来,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外人是不好干涉的。 我这时还有个最大的担忧,那就是一旦黄者和小亲茹关系一天天亲密起来,到了无话不说的程度,那么,黄者说不定很快就能轻而易举从小亲茹口里套出关于我以前的事情来,主要是我以前的老板身份。 我虽然担忧,却又无可奈何。 和黄者打完电话,我刚要上车,又来了电话,这回是老秦打来的。 “老秦,你们还在星海吗?”我问老秦。 老秦没有回答我的话,却说:“老弟,你在星海的担子可不轻啊……你要注意自身的安危,时刻注意。” 我想老秦说的担子应该指的是保护秋桐这事。 看来老秦似乎不想告诉我他们目前的所在,我也就不问了,说:“好的,谢谢老秦,我会注意的。” “我们是一个团体在一起,而你,现在几乎就是单枪匹马,孤立无援:“老秦继续说:“老弟,随时注意保持联系,有事直接找我……” 我很感激老秦的仗义:“嗯,好的!” 这时我又想起了段祥龙的事情,就问老秦:“段祥龙现在什么情况?” “他……”老秦的声音停顿了下,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我。 我知道老秦或许有难言之隐,就说:“老秦,你不必告诉我了,算我多嘴,又乱问了。” “呵呵,老弟,你想多了……嗯……”老秦又犹豫了一下,接着说:“好吧,我告诉你。” “哦……”我等着老秦说话。 “这么说吧,段祥龙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不但没事,还成了李老板和赌chang的座上客。”老秦说。 “啊——”我愣了。 我虽然不希望李顺把段祥龙整死,但是,我却做梦也没想到段祥龙会成为李顺的座上客,我以为李顺会狠狠敲段祥龙一笔的,至少把赌chang损失的钱要回来。 “很出乎意料吧!”老秦说。 “嗯……”我老老实实地回答。 “不但出乎你的依靠,也同样出乎我的意料,出乎所有知情人的意料。”老秦说:“但是,接着发生的事情,让我明白了李老板的心思,我知道了李老板的打算,李老板这一手确实是高啊,我都不得不佩服李老板高屋建瓴的发展目光。” “到底是怎么了?”我问老秦,心里十分好奇。 “李老板之所以放过段祥龙,是有深远的考虑的,他那晚和段祥龙谈了很久,之后客客气气把段祥龙放了回去,接着,第二天,段祥龙接着又来赌了,当然,这回他是正儿八经凭运气堵了,没有任何猫腻。 “但这次段祥龙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还带来了2个和他家底差不多的同样喜好赌博的老板,一起来赌的……接下来的几天,段祥龙陆陆续续带了总共6个大老板来这里赌博,这些人一回生二回熟,很快就成为了赌chang的常客,大把大把往赌chang里扔钱…… “而李老板吩咐了,对段祥龙不要痛杀,点到为止就可以,对他带来的那几个老板,手下毫不留情,该杀的杀,该宰的宰……不出几天,赌chang从段祥龙身上损失的钱就全部找回来了,不止如此,还开始从这几个老板身上狠赚了…… “老板又吩咐了,下一步不让段祥龙输钱了,但是也不能大赢,而且隔段时间还根据他带来的几个老板输钱的情况按比例给段祥龙一部分提成……这回,老弟,你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吧?” 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李顺之所以要放过段祥龙,不是只盯住了那部分钱,而是要利用段祥龙的关系,挖掘他的社会资源,让他往赌chang里带老板,利用他来给赌chang赚钱。 段祥龙既然做生意,认识的老板自然就多,老板里面喜欢玩钱的人很多,他往这里给理顺带人,在李顺眼里,哪里带的是人,而是大把的钞票,免掉了段祥龙的那部分钱,赚到了更多的钱,这笔帐自然是划算的。 换句话说,段祥龙等于成了李顺这赌chang的中间人,通过介绍客户来避免了自己的灾祸,还赚到了钱,只不过他坑害的是自己的朋友而已。 我终于明白了李顺在段祥龙这事上的完整思路,不由对李顺有了深深的敬佩,手段确实高明,我是绝对想不出来。 同时,我也感到了李顺做事的狠辣,段祥龙带来的这几位老板,最后的结局必将是倾家荡产。 老秦继续说:“现在,段祥龙不但不是赌chang的普通客人,还是赌chang的招财神啊,自己赌钱不会再大输,偶尔还能赢不少,而且,老板还会定期给他抽水,段祥龙拉来的老板越多,李老板给他抽的水越多…… “那天我偶尔听见段祥龙在李老板面前夸口,说他还有很多有钱的朋友喜欢玩牌的,他再往这里拉10个8个不成问题……李老板听了哈哈大笑,拍着他的肩膀说如果段祥龙要是能发展到长期稳定的30个大客户,他就给段祥龙这赌chang20%的股份。” 我不由打了一个寒噤,觉得有些可怕,段祥龙可怕,李顺也可怕。 我这时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对了,段祥龙没发觉我和赌chang的事情吧?” 老秦说:“这个……从目前来说,我觉得他应该不知道……李老板虽然对段祥龙很热情好客,但是背地里一直盯住我对他要严加监控,随时都注意他的一举一动,毕竟这家伙是搞过鬼的,李老板对他也不是很信任,担心他再故伎重演…… “我随时都在监控着他,这几天不在宁州,我也专门安排了得力的人盯着,根据我这几天的观察,他似乎应该是没有觉察到你和赌chang的关系。” “哦……”我松了口气。 老秦在话里有意无意给我透漏了一个信息,那就是李顺和他们这一行暂时不会回宁州,可能要在星海呆上几天。 当然,李顺这次回来干嘛,我不能再问老秦了,即使问,老秦也未必知道。 正文 282.第282章 忍辱负重 “现在是不知道,不过,以后会不会知道,我也不敢打包票。”老秦接着说:“那天,我偶尔听到段祥龙用开玩笑的语气问李老板,说我们这里是怎么查到他搞的猫腻的。” “哦……”我一听,心提了起来:“李老板怎么说的?” “李老板当场就大笑了起来,打了个哈哈,说:我这里有位高人啊,你那点小伎俩,还能瞒得过他的眼睛?我告诉你,他降龙捉怪的本事大着呢……接着段祥龙说想拜见那位高人,李顺搪塞了几句,说高人现在不在宁州,场子没事的时候不会出现,一旦有事,就会出现捉鬼。”老秦说:“接着,李老板就不提这事了,段祥龙转悠了半天眼珠子,也不说话了。” “哦……”我的心稍微放下了,却隐隐觉得很不踏实。 “段祥龙这人,看起来貌似简单,却是再也是不可小视之人。”老秦说:“我看,目前他表面上做顺从配合状,心里怎么想的,难说。” “老秦,你说的对,我也是这么想!”我说:“我担心李老板会被一时的胜利冲昏了头脑。” “呵呵,老弟,你也不要多虑,李老板也不是等闲之辈……这一物降一物,就看谁能降地住谁……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其实呢,我倒是担心星海这边,担心你老弟。 “我们在宁州是有个整体,一帮子人,而你在这里,是单枪匹马,而且面对的不是草包,是兵强马壮的白老三之流。白老三对你的怨恨似乎很强烈,江湖上的人都有两面,正大光明、仗义疏财和阴险狡诈、无恶不作,白老三是黑白两道通吃之人。 “随着李老板父母职务的调整,李老板现在在星海的势头有些减弱,加上人马南下,在星海和白老三对抗的力量失去了平衡,目前最有力楔在星海的钉子就是你了…… “而你还得承担着保护秋总、保护你的女朋友,保护好自己的责任,担子很重,压力很大,风险不小,出行处事要格外小心,在星海,凭你一个人的力量,无论如何是斗不过白老三的,既然暂时斗不过,那么,就要学地聪明点,学会避其锋芒,学会忍一时之气,免百日之祸…… “一个真正的男子汉,要有忍辱负重的气度和气魄,就像我在金三角丛林的那些岁月,我不也是一直过来了。”老秦语重心长地说。 我听着老秦的话,不由点了点头:“好,我记住了!” 和老秦通完电话,我开车出门,刚出了大门,正好看见一辆黑色的奥迪A6停在路边离门口不远的地方,车窗开了一半,开车的戴着墨镜,不是别人,正是我久违的张小天。 我开车在张小天跟前停下,没有下车,摇下窗户:“你来这里干什么?” 张小天摘下墨镜,看着我:“呵呵,易克啊,怎么,下班了?我来这里干什么,还需要向你汇报吗?” 我笑了下:“可以不汇报!” “那就是了!”张小天讥笑的看了我一眼:“嗨——鸟枪换炮了啊,混上专车了,牛叉哦……这车好高档啊……” 我笑了笑,接着对张小天说:“我警告你,不准招惹云朵。”我当然知道张小天来这里的目的。 张小天听我这么一说,倏地收起了笑容:“易克,我警告你,不要招惹我……你自己一屁股屎还擦不干净,自己的事还管不过来,还管我?我告诉你,你跟白老板手下几个兄弟的事情,没那么简单,你小子仗着会几下三脚猫的功夫,愣头愣脑招惹他们,我看,你是不想过安稳日子了。” 我笑了下:“我屁股上的屎我自己会擦,我倒是劝你,做人做事有点良心,你***当初丧尽天良害了云朵,现在又不要脸来找云朵,你怎么脸皮就这么厚呢?” 张小天脸色一怒:“你***骂谁?我就是来找云朵,管你狗屁事?” “我***骂的就是你,不光骂你,我还想揍你!”说着,我下了车,恨得牙根痒痒,真想立刻就把张小天一把揪出来狠揍一顿。 张小天看我下了车,神色有些紧张,他似乎觉得我真的要揍他了。 正在这时,云朵从公司里走了出来。 张小天一看云朵,不理我了,下车冲着云朵就喊:“哎——云朵,我来接你下班了,我今晚请你去吃海鲜。” 张小天这么一喊,云朵看到了我们,她原本似乎是打算要穿过马路去坐公交车回家的,看到我们,她径直走过来。 “你来这里干什么?”云朵冷冷地看着张小天。 “我是专门来接你的,好久不见你了,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出差,刚回来,这不就赶紧来接你了,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张小天陪着笑脸看着云朵。 云朵看了我一眼,似乎明白我为什么在这里,接着又看了一眼张小天,淡淡地说:“谢谢,不用!以后请你不要再来纠缠我,请你自重。” “哎——我哪里是纠缠你啊,我是关心你,我……”张小天还没有表白完,云朵径直就打开我的车后座,上了车,然后对我说:“大哥,我们走——” 我于是直接上车,开车离去,离去的一刹那,我看到张小天的脸色很难看,眼里发出嫉恨和愤怒的目光。 我开车带着云朵离去,云朵坐在后座,半天说了一句:“大哥,你不要搭理他……” “这***,我刚才想揍他的!”我边开车边说。 “揍他会脏了你的手,我不想你的手被弄脏。”云朵说:“答应我,不要再搭理他,行吗?” “他不招惹你,我不会揍他的,没那闲工夫!”我说。 “唉……”云朵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你去哪里?”我说。 “你去哪里?”云朵说。 “你要去哪里,我先送你!”我说。 “你是要先去接冬儿姐回家吧?”云朵说了一句,接着说:“那你先去吧,停下车,我直接坐公交回去!” 我担心张小天会跟上来纠缠云朵,就说:“不行,我先送你回去!” “那你会耽误了接冬儿姐的!不要了。”云朵说。 “不耽误,不要啰嗦了。”我说。 云朵沉默了下,接着说:“那这样吧,我们一起,先去接冬儿姐,然后一起走不就得了,正好我回家的路和你们顺路。” 我听冬儿说的有理,就开车直奔海峰公司而去。 到了海峰办事处的楼下,刚停下车,正好冬儿下楼,看见我的车,冬儿笑吟吟地走过来,走到跟前的时候,一眼看到了坐在后座的云朵,神色一变,脸色登时就拉了下来,似乎是我和云朵在车上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 我正要和冬儿说话,云朵这时却打开车门下了车,笑着对冬儿说:“冬儿姐,你下班了。” “额……”冬儿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句。 “呵呵,你上车吧,你们走吧,我要上去了。”云朵说了一句。 我登时有些意外,接着就明白过来,云朵一定是看到了冬儿难看的脸色,明白冬儿似乎为什么不高兴,她于是就急中生智,下车上楼,好像是她搭我的顺风车来找海峰的。 冬儿一听云朵这话,脸色登时就缓和了:“哦……云朵,你是来。” “我是来找海峰哥的,下班的时候易大哥开车来接你,我就搭了顺风车。”云朵干涩地说了一句。 “呵呵,好啊,海峰正在办公室里加班,见了你,会很高兴的,去吧,去吧。”冬儿热情地拉了拉云朵的手。 云朵笑了下,然后就上楼去了。 我知道,海峰这次和云朵的见面,纯属巧合,是被冬儿逼出来的。海峰一直在追云朵,见到云朵主动来了,还不高兴坏了,从某种意义上,他似乎要感谢冬儿。然而,这感谢实在是来得很尴尬痛苦和别扭。 看着云朵进了楼门,冬儿上了我的车,我们直接往回走。 “小克,昨晚几点回来的?”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冬儿随意地问了我一句。 “哦……昨晚啊,我也不知道几点回来的,大概有11点了吧……我回来的时候,你都睡得呼呼的。”我说。 “和客户喝酒就喝了这么久啊,喝多了没有?”冬儿又说。 “没有!”我忙说:“我的酒量你是知道的,一般人是灌不醉我的。” “昨晚打架是输了还是赢了?”冬儿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我一愣,忙说:“什么打架啊,你说的是什么啊?” “少给我装傻,我问你,回答我!”冬儿转过脸盯住我。 “这……你……你凭什么说我打架了啊……”我吞吞吐吐地说。 “就凭你今天早上换下来的衣服,我一看那衣服就知道你昨晚又和人打架了……只是我早上没做声而已。”冬儿盯住我:“小克,我告诉你,有些事,我不说不问,不代表我不知道,我只是懒得搭理,但是,你不准给我撒谎。” “喔。”我开着车,心里有些沮丧。 “你看看你,多大的人了,喝点酒就惹事,还和人打架,你当你还是那些胡子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啊……”冬儿开始数落我:“你有打架这本事,有打架这精力,去挣钱啊,耗费在打架上算什么。” 我默不作声,听着冬儿的唠叨。 正文 283.第283章 一震 冬儿说了半天,看我一直不做声,气慢慢消了,问我:“昨晚赢了输了?” “没输。”我说。 “吃亏了吗?” “没——” “受伤了吗?” “没。” “嗯……和我估计的差不多,我就知道你打架不会吃亏的。”冬儿说着,忍不住笑了下。 我也呵呵笑了起来。 “不准笑——”冬儿接着又板起脸:“我告诉你,以后不准喝酒回来这么晚,酒后不准滋事,更不准和人家打架,这北方的社会治安本来就乱,大街上混混很多,不必宁州长三角一带的社会秩序好,你不要惹事,听见了没?” “嗯……”我答应着。 “我们在这里举目无亲,就我们两个人,你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你叫我心里怎么放得下,”冬儿说:“我现在不图别的,就图我们能安安稳稳发财赚钱,我们不招惹任何人,就是别人招惹了你,能忍地也要忍,不要让我在家里提心吊胆,知道吗?” “嗯……”我继续答应着。 “唉……”冬儿突然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酸楚和委屈。 听着冬儿的叹息,我心里突然很难受,觉得对不住冬儿。 当夜无话,第二天,在公司里,按照秋桐的部署,各有关部门紧锣密鼓都开展起了广告夹页业务的筹备和落实工作,我和曹腾分别召开了各自的人员会议,进行了简短的动员和培训,以及相关事宜的安排。 可是,一整天,我唯独没有看到赵大健召集各发行站站长部署这件事。 广告夹页业务要说开展,其实很快的,不需要多大的过程,赵大健对这件事没有任何动静,我不禁有些担心。 第二天,我依然没有看到赵大健有任何动静,我的心里不禁有些发毛,这连续两天都没在公司里见到赵大健,这家伙干嘛去了,这孩子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不光赵大健没动静,而秋桐似乎也显得很沉得住气,似乎一点都不着急,似乎她很尊重分管领导,不会去干涉赵大健老总的分管领域。 下午快下班时,我终于沉不住气了,走进了秋桐的办公室。 秋桐正托着腮怔怔地看着窗外出神,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见到我走进来,秋桐怔了一下,迅速回过神来,不知为何,脸色却突然有些微红。 我不知道秋桐在寻思什么,不过她的脸一红,我突然就想起了自己说的那句话:“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去做”,我的心不由就加速跳动了一下。 秋桐很快恢复常态,轻轻咳嗽了一声,接着看着我,笑了下:“易克,你来了。” 似乎秋桐即使知道我没事也对我来她办公室没有什么反感之意,我自我感觉有点良好。 我进来,秋桐指指对面的椅子:“坐吧。”说完,秋桐站起来,给我倒了一杯水,放在我面前。 我坐下,看着秋桐:“秋总,广告夹页的各项工作都部署完了,正在紧锣密鼓落实中。” “嗯………”秋桐点点头,接着又笑了:“易克,我不是说过,只有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不用那么客气称呼职务,你就叫我名字好了。” 我咧了咧嘴:“这……” “这什么?” “这……我不习惯,叫不出口。”我说。 “开了口就习惯了,呵呵……”秋桐笑起来,接着说:“哎——我现在发现,我这个领导,在你面前似乎名不符其实啊,其实呢,我觉得你比我能耐大,你一口一个秋总,我实在是有些不敢当啊……再说,我现在把你当好朋友,一叫职务,好像觉得生分了。” “秋总,你言重了,我哪里比的上你……”我忙说。 “看,又开始了。”秋桐含笑看着我。 我无声地笑了,心中有点异样的感觉,我鼓了鼓勇气:“秋桐。” “哎——”秋桐甜甜地答应了一句,笑着:“这不就行了……我比你大一岁,你叫我秋姐也是不错滴。” 我忍不住笑了:“那……还是叫秋桐吧。”其实我心里很想叫她“阿桐”,当然我现在是无论如何不敢叫的。 “不过,在同事们面前,还是要板板正正叫俺秋总哦……”秋桐故作一般正经的样子说。 “嗯哪。”我点点头。 “看你平时一副玩世不恭或者装傻或者桀骜不驯的样子,现在倒是很听话了。”秋桐微笑着看着我:“小伙子,到俺这里来,有什么指示呢?” 似乎秋桐此刻很开心。 我说:“哪里什么指示,我是来你这里向说件事。” “哦……什么事呢?”秋桐看着我。 我说:“就是赵总那边……这都过去两天了,怎么一直没有动静呢……可别耽误了大事啊……” “哦,你是为这事来找我的。”秋桐沉吟了一下:“赵总这两天一直没在公司里,估计是到各站去部署了吧。” “一个站一个站的跑,岂不是自讨苦吃,哪里比得上开一个站长会,集中部署。”我说。 “呵呵……”秋桐笑了下,想说什么,接着又闭了嘴,沉吟了下,打开座机免提,拨打了几个号码,接着就通了。 “嗯……”电话里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什么事?”这是赵大健的声音。 “你好赵总,我是秋桐!” “知道,什么事?”赵大健漫不经心的声音。 “嗯,是关于那广告夹页业务的事情,我想知道各发行站部署地怎么样了?”秋桐平静地对着话机说。 “怎么?对我不信任,检查我的工作?”赵大健不满的声音。 “你可以这么理解,也可以理解为我在询问!”秋桐不轻不重地说。 “既然我分管这一块,我怎么干,不用你操心,你才做发行多久,我干发行的零头都比你多,这一行,我比你懂,不用你对我指手划脚的。”赵大健不耐烦地说。 “呵呵……赵总是老发行,我当然知道,比我的资历资格老,我更是了解,不过,身在其位,我需要了解工作的进展情况,这也是必须的。”秋桐微笑着说,似乎一点都不动气。 “我正在各个站转悠呢,检查督促各站的工作,我想,你不用操这么多心……既然我是分管领导,工作怎么做,我心里自然有数!”赵大健说。 “哦,呵呵,那就好,对不起,打扰了。”秋桐说。 “哼,闲扯淡……瞎折腾。”赵大健说着挂了电话。 赵大健似乎对秋桐部署的公司新业务很不满。 打完电话,秋桐嘴角带着一丝笑意,轻轻摇了摇头,接着对我说:“你都听见了吧?” “嗯……”我点点头:“其实我知道赵总下去,站上都要好酒好菜招待,他到各个县区站,经常会喝醉。” “嗯,我也知道。”秋桐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各站的经费本来就不足,用来打点协调当地的事情都很紧张,我早就多次说过,公司的人到站上公干,不要让站上破费,都是自己家人,吃个便餐就是……他从来都不听。” “赵总这样做,会带坏了公司的风气。”我说:“此风当刹——” “呵呵,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不是那么简单。”秋桐笑笑:“在公家单位,老资格老资历所谓的元老总是很难搞的,赵总这人贪杯好酒,酒后经常失言出洋相,集团领导都是知道的,但是,看在他多年老发行的份上,没人和他计较。” “那就一直这样下去?这样下去,会耽误了公司的工作!”我说。 “自然不会这样下去……不过。”说到这里,秋桐狡黠地转了转眼珠,看着我笑了下,不说了。 我看着秋桐:“你眼珠子在滴溜溜转。” “噗——”秋桐笑起来:“眼珠子要是不转,那不就完蛋了。” 我笑起来“秋……桐,你心里有打算了是不是?” “哈……我不告诉你!”秋桐狡猾地笑着。 我呵呵傻笑起来。 “你看你,傻笑什么?”秋桐说:“其实你这家伙最狡猾了,一傻笑,我就知道你在盘算事儿……装傻的功夫,我看你是第一流。” “嘿嘿……”我被秋桐说穿了,又笑着。 “易克,我给你说个事,你注意掌控着,这第一单广告夹页业务,接单后你先告诉我,先不要急着操作。”一会儿,秋桐说:“我估计曹腾那边真正开始接单要有几天,你这边可能要快一些,先别急着做。” “哦,为什么?”我说。 “嘻嘻……老弟,别这么好奇,听姐姐我的话就是……行不?”秋桐说。 秋桐在我面前自称姐姐,我心里觉得好奇妙的感觉,心里一乐,立马点头:“行,我什么都听你的!” 秋桐抿嘴笑了:“那就好……好了,经营委下午要开例会,我要去汇报下这广告夹页业务的开展情况,我这就要过去了。” 我于是站起来告辞,刚要出去,我的手机响了,冬儿打来的,说是今晚和海峰有个单位的酒场要参加,晚回家,让我不要去接她了,我答应着接完了电话,然后向秋桐点点头要出去。 “易克,等下——”秋桐又叫住了我:“冬儿妹妹晚上有招待,那你晚上怎么吃饭?” “随便哪里吃都可以!”我说。 “哦……”秋桐沉吟了下,接着看着我:“易克,我今晚想请你吃顿饭。” “哦……”我看着秋桐,秋桐的神色似乎很严肃庄重。 “我想,我有些话想和你说。”秋桐顿了顿,似乎再次下了决心,说:“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谈……还有,我想……我想和你说说关于我的一些事情……有些事情,我想告诉你。” 我心里一震,秋桐今晚请我吃饭,会说些什么内容的话,会和我说些关于她的什么事情呢? 正文 284.第284章 特殊的晚餐 我真实地感觉到,现实里,我和秋桐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了,秋桐要主动告诉我她的事情了。 我带着激动而忐忑的心情坐在办公室里,等待着秋桐的晚餐之约。 我隐隐感觉到,此次晚餐,非比往常。 正独自在办公室里无聊地胡思乱想着,突然风风火火进了一个美女,带着靓丽的风景和扑鼻的气息,是小猪。 很久没见小猪了,她怎么来了? “小猪,稀客啊!”我说。 “嗨——老弟,你好啊,很久不见,你还是这副老弟样啊,哈哈……”小猪笑着一屁股坐在我对面:“桐桐姐呢?” “桐桐开会去了!”我说。 “吖——桐桐也是你叫的?你得老老实实叫秋总,没大没小的,目无领导。”小猪嘻嘻哈哈和我开着玩笑:“怪不得我打她手机关机呢,原来开会去了。” “是的,你不好好读你的研究生,找她干嘛啊?”我说:“集团开会都是要关手机的。” “我想她了啊,想晚上找她蹭饭吃呢,嘿嘿……”小猪冲我做了个鬼脸:“好久没宰她一顿了,我心里这不是惦念着吗?” 小猪想晚上叫着秋桐一起去吃饭,那怎么行,秋桐晚上要和我一起吃饭的,小猪一来,多了一个人,我们俩怎么交心谈话啊,那今晚的安排岂不是要泡汤,我心里琢磨了下,对小猪说:“哦,我看,你今晚是不行了。” “咋的了?”小猪看着我:“为什么不行了?” “我听说秋总今天的会很重要,内容很多,要开到晚上,晚上会上安排了便饭,饭后接着开!”我一般正经地说。 “哦……是这样啊……扫兴!”小猪满脸失望:“那我去接小雪去,接了小雪,我们娘俩一起吃。” “嗯……你们姊妹俩一起吃,很好!”我说。 “嗄——你这个死老弟,老是想占我便宜。”小猪瞪眼看着我,突然凑近我:“喂——我听说你把海珠蹬了,又换了老相好,是不是?” “死丫头,讲话真难听,胡说八道——”我说。 “嘿嘿……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可是听说了,你现在的女朋友是冬儿,以前的女朋友。”小猪说:“哎——看来,你这人还蛮恋旧的,哎——可惜,可怜的海珠妹妹啊……多好的一个女孩子啊,美丽的空姐,怎么就会看中了你呢……要是换了我啊,我才看不中你这臭小子。” “那你看中了谁?”我说。 “你说呢?”小猪反问我。 “海峰!”我说。 “答对了,老弟,给你加十分!”小猪高兴地说,接着又有些沮丧:“哎——这个海峰啊,好像对我不怎么感冒,好像对我的电波没反应哦,我每次打电话约他出来吃饭喝茶看电影,他十有**都说有事,不是公事就是私事,哼……” “呵呵……其实海峰对你印象蛮好的,不管是你的容貌气质性格还是才华能力,特别是你边上学边经营一个旅游公司,很不简单的。”我说:“海峰其实是真的很忙的。” “你啊,就是嘴皮子溜,两边说好话不得罪人,中庸之道。”小猪说:“你俩是铁哥们,告诉我,老弟,海峰现在是不是有了别的意中人了,正在和别的女孩子谈着?” “这个……”我犹豫了下:“我不知道。”我本来想说海峰和云朵正在谈着的,但是想到云朵对海峰犹犹豫豫磨磨蹭蹭被动的态度,想到小猪和云朵的关系,我于是把话咽了下去,没说。 “我估计海峰应该是没有女朋友,这家伙眼眶子很高的,轻易一般的女孩进不去他的眼里:“小猪说:“哎——我就不信我不行,我到底哪里不行啊,怪事了……老弟,没事多在海峰面前帮我撮合撮合啊,我自己当然会主观努力的…… “我这还是第一次主动追男孩子呢,我身后追我的男孩子一大堆,我还都看不中,不成熟、不稳重,胡子都没长齐,浮躁、没事业心、没责任心……我还就看中了海峰……好了,不给你小屁孩说这些了,说多了把你教坏了,我去接着小雪,俺娘俩出去吃必胜客去……走了,白白,老弟!” 说完,不等我说话,小猪就一阵风似的走了。 看着小猪离去的背影,我笑着摇了摇头,今晚难得的晚餐差点就被小猪弄黄了。 下午5点多,秋桐开会回来了,我们下班,一起出去吃饭,我没有告诉秋桐小猪下午找她的事情。 我们吃饭的地方是人民路上的名典咖啡,隔着马路对面就是一家必胜客,进门的时候我闪过一个念头,小猪会不会是带着小雪在这里吃必胜客的呢? 我和秋桐到了二楼,在一个靠窗的角落坐下,客人不多,大厅里播放着舒缓的音乐,气氛十分温馨柔和。 点完餐后,秋桐和我面对面坐着,看了看窗外马路对过,接着说:“小猪正带着小雪在吃必胜客!” 我闻听一惊:“哦……小猪打电话告诉你的?” “开会的时候我关了手机,开完会后看到了短信提示,给小猪打回去了,她说带着小雪来吃必胜客了。”秋桐说。 “哦……那……那小猪有没有和你说什么别的?” “说了啊,问我不是要开会到晚上吗,我说没有啊,我告诉她说今晚我约了你吃饭的,有事情要谈,让她带小雪单独去吃饭。”秋桐看着我,笑了下:“你下午是不是糊弄小猪了?她嗷嗷叫着要找你算账呢。” 我一听,露馅了,呵呵笑了下,点了点头:“嗯哪。” “哈……我就知道。”秋桐掩嘴笑了下:“你这家伙,鬼心眼着实不少,小猪被你哄的一愣一愣的,呵呵……” “我是担心小猪一起掺和进来,会影响我们今晚的事情。”我说。 “呵呵……”秋桐笑了下,没有说话。 这时,点的餐上来了,我和秋桐边吃边聊。 “下午的会还好吗?”我问秋桐。 “嗯……还好,例会。”秋桐边吃边说。 “哦……” “对了:“秋桐抬起头看着我:“下午我汇报了广告夹页业务的部署和筹备情况,孙总很高兴,会后孙总单独找我,说他有个亲戚是开礼品专卖店的,印刷了很多广告宣传单,问我能不能通过公司的报纸来夹送,我一口就答应了,孙总说他会安排那亲戚很快就先送10万张夹页过来,你到时候注意接收。” “哦……”我看着秋桐:“价格你怎么和孙总说的?那广告单多大?几开的?” “免费!”秋桐说。 “免费?”我看着秋桐。 “是的,免费!”秋桐看着我:“我想了,孙总亲戚的这笔业务,作为我们公司的第一笔广告夹页业务,你手头要是有其他的业务,先稍微等下,开门红就从孙总开始,这比业务不收费……孙总是领导,怎么着这面子得给吧……呵呵……” 秋桐半真半假地笑着看我。 “你真的是因为孙总是领导才免费的?”我看着秋桐。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秋桐看着我。 “是,我无语……官大一级压死人……不是,我猜你是有道道。”我说:“秋桐,别老说我鬼心眼不少,我看你心眼也不少。” “呵呵,易克,彼此彼此吧。”秋桐开心地笑了起来,却还是不点透她的真实想法,我此刻感觉,秋桐绝不是因为孙总是领导而免费的,而且,她要把孙总亲戚的这笔业务放在第一位来做,必定有她的小九九。 吃完餐,我们要了咖啡。 秋桐默默地品味着咖啡,垂眼看着桌面,不说话了,眼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愁绪…… 看着秋桐沉静的神态,我的心也淡定下来,默默的看着秋桐。 突然,我想抽烟,正想伸手掏烟,秋桐突然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接着就伸手从自己的包里摸出一包软中华递给我:“呶——给你的……我就知道你这会儿想抽烟了。” 秋桐好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你从哪里弄的烟?买的?”我边接过来边说。 “你只管抽便是了,管我哪里弄来的干嘛呢?”秋桐说。 我打开,开始抽烟。 “给我一支。”秋桐突然说。 我看了秋桐一眼,抽出一支烟递给秋桐,秋桐把烟叼在嘴上,然后我给她点着。 秋桐轻轻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团烟雾,伴随着一声轻轻的叹息。 我边抽烟边看着秋桐抽烟的样子,秋桐此刻显得很楚楚动人,我看了心里不禁有些爱怜。 “易克。”秋桐看着我,眼神有些迷蒙。 “嗯……”我注视着秋桐的眼睛。 “你给我说过的那两次话,你还记得吧?”秋桐说,神情很平静。 “记得!”我的心砰砰跳起来。 “我……我或许应该能明白你的想法,明白你的意思。”秋桐的声音有些嘶哑。 我不敢看秋桐的眼睛了,心跳愈发激烈,等着秋桐继续说下去。 半天,秋桐不说话了,我抬起头看了一眼秋桐,她正注视着我,我急忙又回避开她的眼神。 “易克……我们认识有多久了?”秋桐轻声说。 我抬起头:“我们认识……很久了吧。” “从去年8月份鸭绿江上的游船开始打交道,我们认识快10个月了。”秋桐说:“是不是?” “是!” “时间过得真快,快10个月了。”秋桐的声音有些感慨,接着又轻声叹息了一下:“易克,当初认识的时候,没想到今天吧?” 正文 285.第285章 他在空气里 “是的!没想到……”我说。 “我也没想到……说实在话,那次交道之后,其后的很多事情我都没有想到。”秋桐说:“当初,我对你的印象很坏,我就觉得你是个小痞子小混混,龌龊而卑俗,我当时对你的感觉,就是厌恶愤恨。” 我没有说话,看着秋桐。 “鬼使神差,你竟然跑到了星海,跑到了我的公司里来打工,潜伏在我的身边那么就我当时还就竟然没有发觉。”秋桐继续说:“等我发现了你,对你的感觉依然没有改变,我甚至想找机会抓你的小辫子将你开除走,我就觉得你不是好人…… “不过,后来,突然异军突起的云朵,让我开始怀疑她身边有高人,而你那一连串的不可思议的好运所带来的业绩,让我对你开始有了怀疑,对你的能力开始稍微有了猜测。 “说实话,我不相信当时的云朵会有那么强的策划能力,我初步怀疑就是你在背后捣鼓的,但是,我没有证据,而云朵那妮子嘴巴也是相当严实,但是,我从云朵看你的眼神对你的态度里,还是能隐约感到一些什么。那时,虽然我对你的能力开始有新的看法,但是,我对你的人品,却依然带有偏见…… “直到那次,我夜晚在海边遇险,你冒死救了我,直到那其后,你苏醒过来之后,在张小天舍弃了云朵,你开始照顾云朵,甚至为了云朵违背着自己的意愿去李顺那里做你并不愿意做的事情,我开始对你的人品有了重新的认识。” 我凝神看着秋桐。 秋桐继续说:“后来,经历了金三角、经历了青岛救助小雪,经历了云朵的重生,经历了我特意有意安排给你的一系列的营销策划,我逐渐认识了一个全新的你。 “我终于知道,易克,你低调冷漠愚钝的外表下,其实蕴藏着一颗炽热善良正直的心,潜藏着卓越超群的能力和能量,你能装憨卖傻,你能玩世不恭,你能以恶制恶,但是,你也能热心助人,你也能仗义疏财,你也能慎密思考,你也能精巧策划,你还能善于创新,你还能积极吸收新事物…… “总之,现在的你,和去年8月份的你,在我眼里,形同二人,迥然不同……一个正直、善良、热情、奋进、豁达、好学、上进、拼搏的男人,一个顶天立地不同寻常卓越超群的男子汉,那就是你……” 我心潮涌动,心里有些发热。 “我不会吹捧人,更不会刻意去奉承某个人,我说的都是我心里真实的想法。”秋桐说:“现在的你,在我眼里就是如此般的优秀,虽然我对你的过去不了解,只凭你自己说的那些经历来判断你,但是,我很明确的知道,凭你的能力和你的才华,在我这里,是委屈了你的,我是你的领导,不错,但是,论真本事,论综合的全面的真本事,我比不上你…… “而我一直心有疑虑的一个事情,那就是你为什么会拒绝来自外部的邀请,而甘于在我这里屈就,我曾经一度以为你是带着李顺的某些秘密指令在这里潜伏,是为了监视我,搞垮我的工作,以达到李顺的目的…… “可是,我现在才发现自己的意识多么卑微,多么小人之见,我看扁了你……我现在或许猜到你为什么执着于在这里不肯另谋高就了。” 我的心隐隐作痛。 “易克,我感谢你的好意,我感激你对我的救命之恩,我感动你对我的情意。”秋桐继续说:“但是,易克,你知道吗,女人和男人是不同的,一个男人有了女人,或许还会喜欢上别的男人,但是,对于女人而言,则不同,一个女人一旦把心交给了一个男人,那么,是绝对不会再接纳另外的男人的,起码对我是这样…… “我赞赏你的一切,唯独对你的生活作风不敢恭维,或者说对你对情感的态度不敢恭维,当然,我说这话,并不是说你对别的女人有好感就必定是邪恶的,再说,我也不了解你和冬儿妹妹之间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我由衷地希望你和冬儿能幸福能快乐,衷心地祝福你们能百年好合。” 我知道秋桐这话的意思,她的心给了别的男人,是不能再接纳我的,我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就是那个狗屎亦客,空气里的亦客。而我在她眼里,什么都好,就是对爱情不专一这一点不好,她这是在委婉地拒绝我劝我。 虽然这么想,但是我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那么,秋桐,你的心给了李老板了,是吗?所以,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走进你的心里了,是吗?” 我这话说的有些残忍,话音刚落,我看到秋桐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眼神里带着被伤害的表情哀哀地看着我。 “易克,你——”秋桐的声音似乎很弱。 我顿时后悔了,真想狠狠扇自己一个耳光,我说的这话实在是太混账了。 “对不起,秋桐,对不起……我说话失言了。”我忙说。 秋桐没有说话,吸了两口烟,烟幕后面,秋桐的眼睛似乎更加迷惘了。 半晌,秋桐说:“易克,我告诉你我的身世,你想知道吗?” 我的心猛地跳动起来,生意有些嘶哑:”嗯……” “我是一个孤儿,朝鲜孤儿,被遗弃在边境上,被中国边民捡到送到了孤儿院,之后,在我成长的岁月中,我得到了一对好心夫妇的助养,他们一直没有露面,但是一直出钱在抚育我,直到我大学毕业…… “参加工作几年后,我终于见到了我的恩人夫妻,我感恩涕零,我想报答他们,但是,此刻的他们已经是政府高官,他们什么都不缺,只向我提了一个要求——做他们的儿媳妇。” 秋桐酸涩地说着:“做人,总要知恩图报的,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没有什么可以报答的,我当然无法去拒绝恩人的唯一要求,于是,我就答应了,我只能答应了……我想,说到这里,你应该知道,恩人的儿子就是李顺。” 虽然我早已听浮生若梦告诉过我她的身世,而此刻,这话从秋桐口里讲出来,虽然很简略,但是依然让我无比震撼,我的心绞痛着,我的眼睛酸痛着,我的身体悸动着…… 我怔怔地看着秋桐凄凉的目光,听着她楚楚的叙述…… “李顺是我恩人唯一的儿子,从小就娇生惯养,长大后学坏了,他有多坏,我想你比我清楚。”秋桐继续苦涩地说着:“但是,对于我来说,不管我爱不爱李顺,不管我心里是怎么样的情感,我都没有选择,面对现实,我只能屈从…… “我的人生已经被命运安排到了这一步,我只能走下去,不能停留,不能回头,不能转弯……人都是命,我的命就是如此……性格决定命运,或许,我的与生俱来的性格,我的经历身世决定早就的性格,决定了我不可更改的命运,不管我心里有多少种想法,不管我自己觉得有多委屈,我都必须屈服于命运的安排。” 我的心里有液体在流动,不是泪,是血。 “每个女孩子都有自己憧憬的爱情,都有自己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虽然我已经就范于命运,但是,我能欺骗我的身体,我能迷途于我的现实,却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我的身体不属于我,我的现实无法抗争,但是,我的灵魂却不是我能驾驭控制的……所以,我刚才会给你说那番话……所以,我体会到,一个女人的心里只能容纳一个男人…… “所以,我想说,易克,我感谢你对我的好,但是,第一,我的身世我的命运我的现实不允许我有任何现实的想法;第二,女人的心不能同时接纳别人的,别人如此,我亦然;第三,你应该好好珍惜自己的现实,珍惜自己身边的爱情,好好把握现在。” 秋桐继续说:“易克,我不仅把你当成同事,而是把你当成我的好朋友,很好的朋友,所以,我才会告诉你我的身世,说实在话,单位里知道我身世和经历的人,只有你,除了你,没有任何人……我从来没有向任何人说过……但是,易克,我们只能是朋友,即使最好的朋友,也只能永远是朋友。” 秋桐这话说的再明白不过,我可以和她无限接近,但是,却永远也不会到达,我们之间,有一条不可逾越的红线。 我呼了一口气,看着秋桐:“秋桐,谢谢你对我的信任,谢谢你告诉了我这么多,谢谢你把我当成了你最好的朋友,我很感动,也很高兴。” 秋桐喝了一口咖啡,说:“易克,我经历了很多人世的磨难和沧桑,虽然我的心比这咖啡还苦,但是,我依然相信,这世界是美好的,我既然相信,好人还是多的,我依然愿意相信我认为可以信任的人是值得我相信的……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没有看错人,无论是现实还是虚拟。” 我说:“即使……一个女人的心给了一个男人,却依然不会不能去和现实抗争,是吗?” 秋桐的嘴唇紧紧咬了下,低头:“是的,命运已经安排好了,不可以抗争的。” 说着,秋桐抬起头:“我似乎相信,**和灵魂是可以分离的,当**不再属于一个人,而灵魂却会依然附属于你,只要灵魂还是你的,那么,也应该是知足了,你可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丧失了自己的灵魂,如行尸走肉一般地活着,和他们相比,难道这不是幸福的吗?” 我懵懂地看着秋桐,半晌,说:“那个……你说的那个男人……他……在哪里?” 秋桐迷惘地转脸看着窗外迷蒙的夜色,许久,说:“他……在空气里。” 正文 286.第286章 安慰 我心中一震,看着秋桐。 秋桐继续喃喃自语:“或许,此生,我都不会见到他,或许,此生,我亦不可能和他在一起,可是,此生,他会永远在我的心里……人生苦短,苦海无边,看不到回头的岸……当灵魂脱离**,当灵魂可以在空气里自由自在地飞翔,对于一颗沧桑的心灵,又何尝不是一种安慰。” 我怔怔地看着秋桐,心如刀割,丫头,你可知道,你的心上人,你心里唯一的男人,你的那个他,此刻就坐在你的面前。 就在你面前,却不能相认。 就在你面前,却不敢承认。 我的心里阵阵酸楚,不由有些悲凉。 秋桐转脸看着我,说:“易克,今晚我想和你说的就是这些……我想,我的意思你应该能明白。” 我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好了,不谈那么沉重的话题了,累——说点轻松的吧,呵呵……抱歉,今晚我说的太多了……易克,记住,珍惜自己的幸福,珍惜身边人,我们现在是同事,希望以后即使不是同事了,还能是很好的朋友,最好的朋友。”秋桐说:“我很珍惜和你的友情,人,相识都是缘分,我们的认识,倒也颇具戏剧性,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说着,秋桐轻轻笑了下。 “我们会永远是同事!”我倔强地说了一句。 “你真的打算一直在这里干下去?”秋桐说:“依照你的能力,你完全可以有更好的发展平台和机会。”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离开发行公司!”我说。 此刻,我完全将和冬儿说过的尽快积攒资金东山再起的话抛到了脑后。 “话不要说的太早哦……说不定,我过两年就会调离发行公司的,集团的中层职位都是轮岗的,不可能干长久的,那倒时候你咋办?”秋桐说。 “这——”我愣了下:“这个……我没想过。” 秋桐说:“易克,作为好朋友,我想和你说,我希望你能在一个合适的平台充分展现你的才华,充分施展你的手脚,在星海传媒集团,体制的原因,你会受到很多限制,按照你的性格,这里其实并不是最适合你的地方…… “对你来说,和我想比,你没有身份的制约和牵绊,你应该善抓机遇,一旦有好的机会,不要放过,在一个更加广阔的天地里去驰骋……不管你到哪里,我们都会是好朋友,我都会关注支持着你……” “嗯……”我点点头:“不过,目前,我还是不会离开发行公司的!” “呵呵,你的活还没干完呢,你就是想走,我也不放你走啊……”秋桐半开玩笑地说。 我也笑了起来,通过今晚的交流,我和秋桐之间走得更近了,虽然秋桐明确了我们之间的红线,但是,我在懵懂的痛苦和绝望中却又感到了几分慰藉和温暖。 又谈了一会儿,秋桐看看时间:“走吧,小猪和小雪估计也吃好了……我们去接着她们一起走。” 我和秋桐结账下楼,穿过马路到对面的必胜客去接小猪和小雪,她们刚好吃完了,小猪还要回学校,就和我们告辞离去。 本打算直接打车走,小雪非要走一会儿,于是,我们就一起沿着人行道走着。 小雪一手拉着秋桐的手,一手拉着我的手,走在我们中间,开心地蹦跳着。 这时,走过来一对老人,看着我们笑了,老太太边走边说:“老头子,看,多幸福的一家人啊……郎才女貌的,孩子还那么漂亮可爱。” 听到这话,我的心中一跳,扭头看看秋桐,她的脸色有些红,紧紧抿着嘴唇。 “妈妈,妈妈,刚才那老奶奶说我们像是一家人呢。”小雪蹦跳着说:“妈妈,你说,让叔叔做我爸爸好不好啊?” 我心中阵阵感动,小雪童言无忌啊,多好的孩子,多懂事的孩子,讲话真动听,多理解她叔叔。 秋桐停住了脚步,看着小雪,一会儿弯腰下来,亲了亲小雪的脸,把小雪抱起来:“宝贝儿,乖,走累了吧,妈妈抱着你走。” 我知道秋桐之所以要抱小雪,是为了遮掩自己的尴尬,不让我看到她的脸色。 走了一会儿,走到一家会所门前,我对秋桐说:“歇会儿吧,我拦车,打车走!” “嗯……”秋桐放下了小雪。 我刚要拦出租车,突然从会所里走出来几个人,为首的正是李顺,后面是二子和小五还有老秦。 看到李顺,我和秋桐不由都是一愣,而李顺等人也是一怔,走到我们跟前停住了脚步。 “李老板——”我招呼道。 “这是干嘛了?”李顺打量了一下小雪和秋桐,然后看着我,嘴里喷出一股酒气。这应该是李顺第一次正式见到小雪,之前只是听秋桐说起,没有见到。 “秋总带孩子出来吃饭,我随同着,防止出什么叉叉。”我一般正经地说着。 “嗯,好!”李顺点点头,接着又看了看小雪,随即接着冲身后挥挥手:“你们先上车等我去。” 二子小五和老秦冲我和秋桐点点头,过去了。 这时,李顺看也不看我和秋桐,而是弯下腰去,歪了歪脑袋,瞪着眼睛牢牢盯住了小雪,俯看着小雪的脸,鼻子里扑哧扑哧喘粗气,不说话。 小雪被李顺看得有些害怕,一下子扑到秋桐怀里,抱住秋桐的腿叫着:“妈妈,妈妈,我怕怕——” “宝贝儿莫怕——”秋桐拍拍小雪的身体,安慰着她,抱起她,然后看着李顺:“你干嘛,酒气熏天,凶神恶煞一般,吓着孩子。” 李顺面无表情:“这就是你捡到的那小孩?” “是!”秋桐回答。 “叫什么名字?”李顺说。 “小雪!” “小雪。”李顺重复了一句,然后又看着秋桐怀里的小雪。 “小雪,叫……叫叔叔。”秋桐迟疑了一下,对小雪说。 “叔叔好——”小雪在秋桐怀里似乎觉得有了安全感,对着李顺叫了一声。 李顺晃了晃脑袋,没有理会小雪,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狠狠瞪了一眼秋桐,转身扬长而去。 李顺走后,小雪抱着秋桐的脖子:“妈妈,这个叔叔是谁啊,好凶啊,好可怕——” “小雪莫怕,有妈妈在,莫怕——”秋桐拍着小雪的后背,安慰着小雪。 我听得出来,秋桐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忧郁和酸楚。 我突然感到,此刻的秋桐是那么孤独和无助。 然后,我拦了出租车,先送秋桐和小雪回去,然后,我也回去。 进入万达广场之后,突然对面开过来一辆车,在路灯下我坐在出租车里看的分明,这是张小天的奥迪A6,车里开车的正是张小天,来不及细看,张小天的车和出租车擦面而过,径直出去了。 张小天来这里干嘛?找曹丽?还是送白老三到曹丽哪里?我此时没有往更多处想,只想到了曹丽。 回到宿舍,冬儿正在,她也刚回来,正在换衣服洗脸。 “嗨——真巧,我刚回来,你也回来了。”冬儿凑近我嗅了嗅:“不错,今晚没喝酒……去哪里和谁吃饭了?” “和同事吃的便饭。”我边说边闻到冬儿口里有淡淡的酒气:“你今晚喝酒了。” “嗯……喝了一点红酒,不多。”冬儿说:“不是给你说了,我跟海峰一起招待了一个客户……招待客户,还有不喝酒的?” 我笑了下,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脑袋往沙发靠背上一仰,觉得有些累。 冬儿这时走过来,坐在我旁边,伸出两手给我揉太阳穴,边说:“今天工作很忙很累吧。” 我没有回答,脑子里回放着今晚秋桐和我说的那些话…… 冬儿似乎今晚兴致不错,嘴巴说个不停。 “哎——今晚吃饭认识了一个房地产公司的老总,这人啊年轻有为能说会道,长得像个白面书生,做的却都是大买卖。” 我心不在焉地听着冬儿的话,心里继续想着秋桐…… “这人做人做事都蛮真诚的,业务的事答应地很痛快,对人也很热情,吃过饭,非要开车送我回来。”冬儿继续唠叨。 “哦……”我漫不经心地应付了一声,刚要继续我的思路,脑子突然一个激灵,一下子睁开眼,看着冬儿:“冬儿,你刚才说什么?今晚海峰、你和一个房地产公司的老总一起吃饭的?那房地产公司的老总开车送你回来的?” “是啊。”冬儿说:“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又闭上了眼睛。 “一惊一乍的,我以为是怎么了呢!”冬儿继续给我揉太阳穴。 我此刻全无倦意,也不想秋桐了,我琢磨着:房地产公司老总……年轻有为能说会道……白面书生……开车送回来…… 一条线串起来,我的脑子里突然明白了,根据冬儿刚才的描述,冬儿说的那房地产公司老总必定是张小天,今晚海峰和冬儿是招待他的,吃过饭,张小天开车送冬儿回来的。 张小天对万达广场可不陌生,我曾经把他绑架来这里呆过一天一夜。 冬儿这时继续说:“那房地产老总一直把我送到楼下,我还以为你在家,就邀请他上来坐坐和我家小克喝杯茶,想让你和他认识认识,交个朋友的……我才刚说出楼层和门牌号,说我男人在家里,他就说还有急事,就谢绝匆忙开车走了。” 不用说,冬儿一说门牌号,张小天心里就什么都明白了,他必定知道了冬儿和我的关系,当然他是不会上来的了。 我的心里翻腾着,冬儿来星海时间不长,认识的人不多,就那么几个,倒有一大半是我的对头:白老三、曹腾、孙东凯、曹丽、张小天…… 这世界说大很大,说小却又很小,想见到的人千寻万觅找不到,不想见的人想躲都躲不过去。 正文 287.第287章 二人世界 我继续闭目养神,冬儿继续给我揉太阳穴。 我没有和冬儿提到张小天,我不想让冬儿知道更多了。 在酒精的刺激下,冬儿今晚似乎兴致很高,洗完澡,上了床,冬儿穿着薄如蝉翼的睡衣,将灯光调弱,主动依偎到我的怀里…… 一切都是往日的重复,在冬儿手和口的温柔密意之下,我的生理本能开始勃发。 虽然生理的本能让我开始勃起,但是,我的心里却有一丝忧郁,我躺在那里,却没有表现出暧昧的动作。 冬儿察觉到了,从被窝下面出溜上来,轻轻地问道:“小克,怎么了?” 我心里翻溢着五颜六色的滋味儿,轻轻地道:“我、我——”却支吾地说不出话来。 冬儿疑问道:“小克,你怎么了?”一边说着,一边幸福地倚在我的臂弯儿里。 我一手揽在她的肩膀上,巨大的诱惑和情调,让我的脑海又开始有些纷乱,我的心里也在斗争,但在这种情况下,理智很难战胜冲动。 我不得不相信,自己不是圣人,也不是太监不是和尚,我没有抗拒美色的法宝,尤其是像冬儿这样的美女。 此刻的冬儿是如此的俏丽可人,她的身体是那么完美,浑身上下充溢着浸人的香气。我不得不臣服了,或许我必定会臣服了。我的忧郁被情裕所淹没。 遥想当年,大英雄吕布董卓之流,都被貂蝉迷的神魂颠倒,更何况自己了。 这样想着,我心里的斗争倒是减轻了一些。 想通了,也便不再有顾虑,我迫不及待地拥搂住冬儿,轻轻地将她斜放在床上。 冬儿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睫毛闪烁,小脸儿红扑扑的。 “小克……”冬儿喃喃自语着:“其实,每次和你只要一上了床,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会对你一点儿免疫力都没有,甚至连基本的含羞推让都没有,我……我只是希望把自己给你,把自己的一切给你……我只是知道,我面对的这个男人,值得我付出一切。”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我自己也想不通,只是自己觉得很深刻。”冬儿又说。 我用嘴巴堵住了冬儿的嘴…… 于是,很快地,这个世界上便没了他人,只有两个人的世界。 所有的语言也无法形容此时的感觉…… 此刻,在我们彼此的心中,似乎没有了任何的杂念,我们一心只想让对方从自己身上得到满足。 圆满的半个小时。 我似乎觉得,我和冬儿的每一次,都是一场情感的实弹演练,越激烈越好。 高朝之后,我颓然躺在床上,冬儿在我的臂弯里黯安然满足地入睡。 这时,我的心里突然就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巨大空虚感,还有重重的忧郁和惆怅,我又开始感觉自己在从一个巅峰堕入无底深渊…… 这种感觉让我不由有些恐惧,我的心颤栗起来…… 虽然身体很疲倦,可我却丝毫没有了困意,我在莫名的深深的恐惧里失眠了…… 第二天早上,我的大脑有些昏沉,到公司之后不久,秋桐就叫我过去,说要安排孙总亲戚那广告夹页的事情。 我在秋桐办公室刚坐下,还没开始谈正事,接着就有人敲门,回头一看,是曹丽,身后站着面带微笑的伍德。 伍德来了。 伍德的出现,在我意料之中,却又出乎意料。 我猜伍德今天的出现,必定是和那天许诺给孙东凯的8000份日报订阅有关,他是来兑现承诺的,所以他会出现在这里。 但是,我没有想到伍德会亲自来这里办这事,我以为他会安排手下比如黄者来操作就是。 伍德今天来秋桐这里,我预感到,绝不是单纯订阅8000份报纸这么简单,必定还有其他的意图。 见到伍德进来,我和秋桐都站起来招呼伍德,伍德呵呵笑着和我们招呼:“秋总、易经理,我们又见面了……我这还是第一次到你们这里来,想拜访秋总,找不到门,这不,就麻烦曹主任引路了。” 看来伍德是先联系或者找到了曹丽,然后曹丽带他来的。 “伍老板是稀客啊,还是贵客,快请坐——”秋桐招呼伍德和曹丽坐下,我主动给他们倒水。 伍德看看我,又看看秋桐:“你们是不是在谈工作啊,我进来是不是打扰了你们的工作了?” “呵呵……伍老板客气。”秋桐笑着说:“我和易经理正在谈点小事,不要紧!” “我今天来呢,一来是拜访秋桐和曹主任,认认门,二来呢,是兑现那天酒桌上对孙总承诺的8000份报纸,我的人在楼下,具体事宜都安排好了,就等着你们这边办理手续就可以了……秋总,你看,是不是麻烦你们这边出个人带着去办理一下。”伍德客气地说。 “伍老板真是大手笔大气魄,做事真是雷厉风行,讲信用,说到做到。”曹丽这时插话道。 秋桐沉吟了一下,接着看着我:“易克,那就有劳你了。” 我点点头:“好——”接着我看着伍德:“伍老板,那我就带你的人去了。” “好,具体的投递明细地址都有,钱也带来了,直接转账就可以,你带我的人去你们财务交钱开发票即可。”伍德冲我点点头:“人就在楼下。” 我点点头要出去,这时伍德看着曹丽:“曹主任,不好意思,麻烦你了,你也去忙吧,不能老耽误你的时间了。” 很明显,伍德是想撵曹丽走,他似乎是想单独和秋桐谈谈。 曹丽显然听出了伍德的意思,脸上掠过一丝不快,接着就笑着:“那好,那好,伍老板,我就不在这里影响你们谈正事了,我也下去了。” 曹丽和我一起出了门,一出门,曹丽的脸就拉了下来,鼻子里出了一股粗气。 “你们公司开展的那个什么所谓多元化经营,什么广告夹页业务,怎么样了?”边走,曹丽边问我。 “正在进行时。”我边走边说。 “主业不好好搞,还搞什么多元化经营,荒谬!”曹丽哼了一声。 我没做声。 “对了,孙总的亲戚有个10万份广告宣传单的夹页事项,你们安排了吗?”曹丽又问。 “正在安排。”我说。 “哼,我看你们能搞些什么名堂……这可是10万份夹页,可是孙总的亲戚,要是你们弄的不好,到时候可要吃不了兜着走。”曹丽说:“孙总已经给我说了,你们广告公司的这个业务,经管办要做好监督和调控工作,到时候,我要亲自带人下去检查你们的工作质量的,这可是为了集团的整体声誉着想,不能因为你们这点破业务就毁了集团的名声,毁了集团发行网络的良好声誉。” 我说:“哦……领导要亲自监督啊,这么重视。” “哼,走着瞧……我在 工作上可从来是铁面无私的哦……”曹丽说着,看看前后无人,身手在我屁股后面重重摸了一把。 下了楼梯,我就看到了黄者,正靠着车门在抽烟。 曹丽直接去了办公室,我带黄者到财务去交款办理征订手续。 黄者同时递给我一份名单:“老弟,这是投递明细,所有的地址都在这上面。” 我看了看,地址还很详细,具体到了哪条街道几号楼几单元那个房间,甚至连联系电话都有。 “这都是政法委提供的名单……6月1日起开始投递。”交完款,办完手续,黄者边和我往外走边对我说。 “哦……”我点点头,本想直接把名单交给统计室,想了下,我没那权限,统计室我管不着,如何给统计室安排工作呢,我决定还是交给秋桐。 我和黄者边聊边走到了车边,这时黄者小声问我:“老弟,那个人找到了没有呢?” 正文 288.第288章挑明关系 我做焦虑状:“没有呢,这星海市这么多人口,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我个人的能力,上哪里去找呢……哎——难啊……” “呵呵,老弟,不要着急……这不是还有其他的人也在找吗,我只不过想把这机会给你,帮你摆脱困境罢了。”黄者说:“那个人有一身功夫,一般人三个两个是控制不住他的,但是,我想,你能的,所以,我才会找你办这事…… “其实呢,我也在伺机打听这人的下落,如果我发现了他的踪迹,我不动手,我给你联系,你来擒住他……我把立功的机会让给你……” “老兄,你真够义气:“我看着黄者:“这么好的立功机会你不要,恐怕你是怕抓不住他,反倒被他所伤吧。” “嘿嘿……”黄者笑了下:“老弟,有些话心里明白就行,干嘛非得说出来啊,你就不会给你老哥留点面子啊……” 我笑了笑。 “老弟,小亲茹一直在我面前夸你这个人好呢。”黄者又说:“等空闲时间,我做东,带着小亲茹请你吃顿饭,不知老弟可否赏光。” 黄者要请我吃饭,不知他怎么打算的,我立刻就点头答应:“行,没问题,谢谢老兄的好意,我一定会光临。” 我也想借这个机会多了解黄者,多探听一些信息,我似乎发现黄者是个很灵活的人物,他似乎谁都不想得罪,到处做好人。 正和黄者聊着,伍德慢悠悠下楼了,他和秋桐谈完了。黄者一见伍德,立刻住了嘴。 “办好了?”伍德问黄者。 “是,办好了。”黄者说。 “那我们走——”伍德说着,冲我点了点头,笑了笑:“易经理,辛苦了。” “不辛苦!”我说。 “小易啊,你是个人才,是一块金子,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的。”伍德伸手怕了拍我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然后上了车,离去。 我立刻上楼,去了秋桐办公室,秋桐正沉思着。 “办完了,6月1日开始投递:“我边说边把投递明细递给秋桐:“这是投递明细,你安排人给统计室录入电脑吧。” 秋桐接过来看了看,点点头,然后把投递明细放到一边看着我:“伍德走了?” “是的!”我说:“秋桐,他和你都谈了些什么?” “他把自己和李顺的关系挑明了。”秋桐说:“他和我说了他跟李顺的私人关系,说李顺是跟着他成长起来的,他一直对李顺是非常关心呵护的,然后又说李顺不在星海的时候,我有什么事可以找他,他一定会鼎力相助的。” “哦……” “有些人啊,你越不想和他打交道,越是想避开,却越是无法回避。”秋桐苦笑了下,看着我:“当然,伍德还说了一大堆其他的东西,有些话虽然没有明着说,我却猜透了他的意图。” “是何意图?”我说。 “除了刚才我说的,他还流露出了另一种意思,那就是这8000份报纸,他其实就是专门为了支持我,对着我来的,说不管怎么说,我做发行这一块,他得表示心意,表示支持。” “哦……送人情呢,当着孙总的面给孙总送人情,在你面前给你送人情。”我说。 “呵呵……”秋桐笑着说:“不管他到底是给谁送人情,支持了我的工作,这倒是不可改变的事实……该说的感谢客气话,我还是要说的,这增加的8000份报纸,确实是极大支持了我的工作,我们公司也会因此增加一大笔发行经费。” “嗯,这倒是……” “还有,那天酒场上他没说,刚才他还模模糊糊流露出一种意思,那就是希望能借助我这边,给报社编辑部那边施加影响,给他以某种形式的宣传回报。” “宣传回报?”我看着秋桐:“他想借助日报对他个人进行宣传?” “是的!”秋桐点点头。 “发个新闻?伍老板订阅党报赠政法战线干警,褒扬一下?”我说:“这个应该是必须的吧?” “他的胃口好像不止于此,呵呵……”秋桐说:“他好像希望来点大篇幅的重头报道……这事我得给董事长汇报下,我不敢做主。” “哦……”我点了点头:“伍德到底想干什么,他弄这么大的篇幅报道干嘛,想出名?” “嗯……”秋桐点点头:“似乎,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所在,他是想借助党报的舆论阵地,为他造势,实现他从黑社会到正经商人的华丽转身。” “转身有什么用?”我依然不大明白。 “实现政治上的进步,实现身份上的突破,借助各种渠道,做一个红顶子商人。”秋桐说:“现在很多富豪,有了钱,然后就是跻身政治阶层,头衔各种各样,什么政协委员、人大代表、工商联主席副主席……这些头衔,说白了,就是他们的保护伞,为他们进一步敛财或者发展铺平白道的路子。” 我顿悟:“哦……原来如此,伍德的用意原来在这里。” “是的,伍德这一招很高明,8000份报纸,200多万元钱,在一般人眼里是天文数字,但是,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秋桐说:“但是,他收获的却是很多,一来给我和孙总送了人情,在李顺面前有了面子;二来在政法委系统有了好名声,为他进一步和政法系统的人打交道打开了突破口;三来在社会上有个好名声,和星海最大的宣传媒介集团搞好了关系;四呢,就是借助媒体的力量,为他自己下一步的发展和拓展打下良好的舆论基础,这是最重要的……这个人,是有深谋远虑的眼光的,是有宏图大志的。” 秋桐分析地很精准,我不由点了点头,然后说:“那你怎么做?成全他?” “天上不会掉馅饼,他大手笔开口就是8000份报纸,要回报是必然的,而这回报又是我们力所能及的,我不成全他,别人也一样会成全他,他告诉我这事,其实就是想表明对我的好意,我不给他办,他找孙总或者曹丽,一样能办成,这好人,看来还是我来做吧。”秋桐说:“我现在就给董事长打电话汇报。” 秋桐说着摸起电话就要打,突然又停住了,看着我:“小易同志,你看可否?” 我点点头:“可——” 秋桐抿嘴一笑:“那就好,易经理批准了,那我就打了啊……” 看着秋桐俏皮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 秋桐接着拨通了董事长的电话,把情况汇报了一下,董事长很高兴,立刻就答应了,说马上和总编辑打个招呼,要专门开辟版面,除了发新闻稿消息外,要发连续深度采访专题,给这位订报大户以足够的回报。 打完电话,秋桐看着我说:“看,这就是新形势下的报业经营与新闻的关系,办报和经营是密不可分的,报纸的版面是除了党政的新闻报道,是优先给经营大户的,集团党委专门给编委下过指示,新闻报道要向经营大户倾斜,要向广告大户、发行大户倾斜……曝光的新闻,一律不准涉及广告大户和发行大户…… “编委内部专门有一个名单,名单上既有不能曝光的大户名单,也有订日报不积极的单位和县区名单,这些不积极的单位和县区,发稿是受限制的。这就是党报媒体的潜规则,不成文的规定:经营和宣传挂钩。” 我说:“哦……是这样啊,我从来不知道这些。” 秋桐笑着说:“全国的媒体,基本都是这样的,这就是利益驱动啊,你看到报纸上曝光的那些新闻,那都是无关痛痒的小人物的,或者是得罪过媒体的,或者是做广告不多订报不多的,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倒霉鬼。报社的经营大客户,是不会被曝光的…… “平面媒体是如此,电视也亦然,别看那什么电视台的什么点访谈什么方时空一副为民出气替老百姓说话的正义架势,那都是糊弄人的,被曝光的都是倒霉鬼,都是送钱灭火不及时的,做那些节目的,心才黑啊,先给你去拍,拍完就走,扬言很快就会播出,然后就回到祖国的心脏等你来拿钱摆平,有关系有钱的及时跟上,一般是没事,没关系没钱的穷地方穷单位,那就等着被曝光好了。我给你说啊,现在各地的宣传部门,都有专门负责灭火的,专门跑北京干这事。” “搞宣传的都很黑啊!”我说。 “可不是嘛,呵呵,不过,也正常,现在哪个系统哪个行业不黑?社会大环境决定的。”秋桐说:“我看现在这踢足球的中超中甲就很黑,黑哨满天飞,内幕交易很多,表面是黑哨和假球,其实,幕后的真正根源,我看还是整个体制整个系统的黑,中国足协就是黑的根源。” 没想到秋桐还真说对了,之后没两年,中国足协就几乎被连窝端了。 “好了,不说了,扯远了。”秋桐说:“来,我们说正事,孙总那亲戚的广告夹页,估计下午就会送过来,你直接负责接洽,明天开始夹报,10万份,夹晚报,具体的区域和要求那边会给你……这是我们的开门第一炮,你要注意做好各个流程的环节安排,不要有什么疏漏……除了发行站之外的各个流程你都要妥善安排好。” 我点了点头:“好,那发行站那边。” “那边归赵总负责,你不用多操心。”秋桐笑眯眯地说。 “哎——对了,刚才曹丽说孙总安排经管办要求监督检查好刚开始的夹报业务质量,她要亲自带人去检查呢。”我说。 “哦……”秋桐眼睛一亮,眼珠子转了转:“孙总真够重视的……好啊,欢迎监督,热烈欢迎。” 秋桐似乎对我讲的这个消息很感兴趣,似乎真的很欢迎。我此时仍猜不透秋桐的真实意图和打算。 正文 289.第289章 太痛快了 “看来,我得邀请董事长抽空来公司视察下多元化经营工作,看看开局是否良好了。”秋桐又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这是干嘛?刚开始就让领导来视察?急什么?”我说。 “哎——年轻人,你不懂,慢慢你就知道了,此乃天机哦……”秋桐笑嘻嘻地看着我。 我傻呵呵地笑了下,自己摸了摸脑袋。 “易克,你现在是真傻呢还是装傻呢?”秋桐托着腮看着我。 “真傻!”我说。 “呵呵,我不信。”秋桐呵呵笑起来:“易克,知道吗,一个人的奋斗,必须要学会四样东西,其中一个就是学会装傻,哎——现在的社会,装傻是时尚啊,博取别人的疏忽和同情,坐他人的车,走自己的路。” 我说:“那还有三样是什么?” “还有啊……”秋桐顿了顿,看着我说:“想知道?” “嗯……” “好,那你叫我一声姐,我就告诉你!”秋桐恶作剧地说。 “姐——”我毫不犹豫地叫了一声。 “哎——”秋桐答应了一声,接着脸红了下,很好看,继而嘴巴一撇:“你太痛快了,不好玩。” “好了,快告诉我啊!”我说。 “呵呵,那好,还有三样就是,第一,学会放弃,放弃你不想做的事,放弃你不擅长的事,放弃你做不到的事;第二,学会闷骚。有些事情,无需争辩,表面服从,偷偷反抗;第三,学会示弱。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趴着,哭了再起来。” “好,不错,真不错。”我很赞同秋桐的观点,频频点头,接着对秋桐说:“谢谢大妹妹。” “切——刚叫完姐又改口叫大妹妹,你什么意思啊?”秋桐做咬牙切齿状。 “丫头,你以为我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啊?”我坐在秋桐对面,龇牙咧嘴一笑。 “好呀,你敢欺负领导,看我怎么收拾你……”秋桐说着,抬手做打我状,刚扬起手,我一把就握住了她的手。 秋桐的手柔软而娇嫩,在我的手里显得格外娇小,我不由又握紧了一些。 我一握住秋桐的手,秋桐的脸腾一下子就红了,想收回去,我没有放开。 “你……你弄疼我了。”秋桐低语。 我这时才觉得有些不大自在,忙松开了手,秋桐将手缩了回去。 一时,我们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都沉默了。 我的心里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不知道秋桐心里有木有。 我似乎感觉到,秋桐一方面在努力和我保持距离,却又不由自主和我在走近,难道她不知不觉在将我和她心中的那个空气里的男人不自觉地渐渐重合? 我胡思乱想着,心里有些悸动…… 正在这时,云朵敲门进来了,看到秋桐脸色红红的,不由一怔,我忙起身离去。 整个上午,我的心都在跳动不停,那种异样的感觉一直充斥在心里。 下午,孙总的亲戚送来了那10万份广告夹页,我按照秋桐的部署,认真地办理了接洽手续,然后转交给了分拣室,明天这些宣传单就要随同晚报正式夹报了。 第二天,一上班,秋桐叫我和曹腾过去,告诉我们,按照经营委的决定,经管办要下去检查夹报质量,曹丽带着,我和曹腾跟着去,让我和曹腾去经管办找曹丽报到。 我和曹腾答应着,直接去了经管办,找了曹丽,然后一起下去抽查夹报质量。 抽查在市区进行,抽查了一个上午,我们3个人联合进行,最后汇总。 面对汇总后的抽查结果,曹腾面无表情,曹丽发出阵阵得意的冷笑,我则目瞪口呆。 抽查结果显示,此次夹报质量极差:有的站日报晚报都夹送了宣传单,有的站晚报根本就没夹送,都夹到日报里了,有的站夹送了晚报,却没有按照每份报纸只夹一张的要求,而是夹了好几张,还有的站夹到商报里了,更有甚者,有的站根本就没有夹送,成捆的宣传单还放在站长…… 无疑,此次夹报乱七八糟,客户的广告效果效果几乎就无法谈起,后果自然是很严重的。 我知道曹丽为什么会冷笑,也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目瞪口呆,却唯独不懂曹腾为何会面无表情。 第一次搞这个业务就搞成这样,这是秋桐开展发行公司多元化业务的第一锤子,直接搞砸了,自然难逃其咎,曹丽自然是会幸灾乐祸,她似乎早就在等着这个结果,终于又找到了给秋桐落井下石的机会。 我之所以目瞪口呆,是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虽然我想到发行站可能会有纰漏,但是没想到会差到这个地步,差到令我无法想象的程度,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 而曹腾那面无表情的神色,让我感到心底一阵阵发冷,我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还是另有打算。我甚至觉得曹腾的冷静有些可怕。 抽查结束后,下午一上班,曹丽直接去了孙东凯那里,我神魂落魄地回到发行公司,直接去了秋桐办公室,向秋桐汇报了结果。 听完我的汇报,秋桐的神情十分冷静,冷静地又出乎我的意料。 “你确信抽查结果是真实的吗?”秋桐问我。 “是的,结果是千真万确的!”我说。 “你能保证发行站之前的流程都没问题吗?”秋桐又问。 “是的,发行站之前的流程都是我亲自跟踪安排的,都没有问题!”我又说。 “嗯……”秋桐点点头,接着舒了口气。 “这是公司开展此业务的第一天,第一笔业务,而且这笔业务还是孙东凯的亲戚的,结果成了这个样子,这后果很严重。”我担忧地说。 “是的,后果很严重。”秋桐说:“第一脚就没踢开,踢砸了。” “那怎么办?孙东凯一定会大为恼火的,曹丽去向孙东凯汇报去了!”我说。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等着吧,孙总待会就会来的!”秋桐淡淡地说。 “那你……”我看着秋桐。 “我怎么了?”秋桐看着我,突然笑了下:“易克,别为我担心,我挨训又不是第一次了。”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我现在给你一个任务。”秋桐短促地说:“你现在就给市区几个发行站的站长通过电话沟通一下,询问下关于报纸夹页业务,他们所得到的指示和安排情况……了解完后,不要给我汇报,自己知道就行了。” “哦……” “现在你就办,不要回你办公室,就在我办公室,用你的手机打。”说着,秋桐递给我一张纸:“这是市区站站长通讯录。” 看着秋桐不容置疑的目光,我不再问了,直接按照秋桐的吩咐做起来。 等我干完这事,云朵急匆匆进来了:“秋总,孙总来了。” 秋桐点点头:“请孙总到公司接待室,上茶伺候着,我这就过去。” 云朵答应着刚要走,秋桐又说:“孙总和谁一起来的?” “曹主任!”云朵说。 “嗯……”秋桐点点头:“云朵,通知赵总、秋总、综合业务两个部的经理都到接待室去,易经理在这里,就不用通知了。” 云朵点点头出去了,秋桐看着我:“走,去接待室……见驾去!” 我和秋桐接着去了接待室,孙东凯正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着抽烟,曹丽坐在旁边,神色严肃,却又掩不住幸灾乐祸的心情。 秋桐和我进去,秋桐坐在孙总旁边,孙东凯翻眼看了秋桐一眼,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你把你们公司的几位大员都给我叫来!” “已经通知了,马上就来!”秋桐神色平静地说。 孙东凯又白了一眼秋桐,继续抽烟。 一会儿,赵大健、苏定国、曹腾陆续走了进来,分坐在孙东凯两边。 接待室里很静,孙东凯脸色阴沉不说话,大家都不敢说话,都沉默着。 秋桐的神色依旧平静,赵大健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苏定国脸上的神色有些忐忑不安,曹丽又恢复了严肃的表情,曹腾依旧面无表情,我冷眼观察着各人的神色,心里有一丝紧张,却又莫名又一点镇静。 孙东凯抽完了一支烟,将烟头摁进烟灰缸,然后带着冷峻的眼神扫视了大家一眼,接着就突然开火了。 “胡闹——简直是胡闹!”孙东凯声色俱厉地发火了:“今天发行公司的夹报业务整个是一塌糊涂,一派胡闹!” 大家都不说话,孙东凯继续大发雷霆:“发行公司吵着闹着要开展多元化经营,又是给党委交考察报告又是递交方案,结果就是这样的?你们发行公司有这个能力开展多元化经营吗?你们有这个能耐吗?你们做好足够的准备了吗? “今天第一次就成了这个样子,你们怎么向党委交代?你们怎么向社会交代?你们怎么向客户交代?就你们现在这个精神状态,就你们现在这种工作态度,你们丢尽了经营委的脸,丢尽了我的脸,你们让同行耻笑,你们让集团其他经营单位耻笑。” 接待室里气氛骤然紧张起来,大家都鸦雀无声,只有孙东凯的大嗓门在回荡。 “客户的10万份夹页广告,10万份啊,你们给糟蹋了接近8万份,整个浪费了,如此严重的后果,你们到底是怎么做的?你们发行公司的脸往哪里放?你们让我的脸往哪里放?” 孙东凯继续咆哮着,用力一拍茶几:“你们还想搞多元化经营,就这一点夹页都成了一锅稀粥,你们还搞什么其他的多元化?今天这件事,一定要追究责任,要严查,要追究发行公司的领导责任,一定要严肃工作纪律……秋桐,你先说说,这件事如何处理?” 说完,孙东凯瞪眼看着秋桐,眼神里喷火,好像要一口把秋桐吃下去。 正文 290.第290章 如何收场 我知道,即使不论公,但是论私,孙东凯就会十分恼火,这可是他亲戚的夹页广告,弄砸了锅,他在自己的亲戚面前说不过去,脸丢大了。 我的心里很紧张,不知这事秋桐如何解释,孙东凯会如何收场。 秋桐开始说话了:“孙总,这件事。” 刚说到这里,云朵突然推门进来,看着秋桐:“秋总,董事长来了。” 大家一怔,孙东凯脸上的神色更是一愣。 云朵刚说完话,董事长接着就进来了,笑呵呵地看着大家,大家忙站了起来迎接董事长。 董事长不早不晚在这个时候来发行公司,我此时突然想起了昨天秋桐说的话,我想董事长的到来绝对不是偶然的。 想到这里,我的心一下子放松了几分。 “呵呵……大家坐,大家不要客气,都坐下。”董事长边说边坐到孙东凯旁边,笑着对孙东凯说:“我今天正好没事,就来经营区转悠转悠,刚到附近,就听到你老孙的大嗓门,怎么回事啊?” “董事长,我还没来得及给你汇报呢,气死我了。”孙东凯说:“我正在给发行公司开会,正在追查工作上的一个重大失误呢。” “哦……”董事长看看大家,然后看着孙东凯:“怎么回事啊?” “曹丽,你给董事长汇报一下!”孙东凯看着曹丽。 曹丽忙拿出抽查结果,把抽查的结果给董事长详细汇报了一遍,中间又添油加醋说了一些。末了,曹丽又特意加了一句:“此次抽查是我带着发行公司的两个人一起进行的,易克同志也参加了。” 董事长听曹丽说完,神色一下子变得严重起来,看了看我,然后看了看秋桐,脸上带着意外的表情,他显然是没有料到会出现这种事,他显然是不知道秋桐邀请他来发行公司视察工作的真实目的。 “在发行公司,竟然会出现这种事。”董事长缓缓说了一句,然后说:“这事,可是丢人丢大了……集团党委鼓励各经营单位要开展多元化经营,但是,也提出了,多元化经营要以主业为主,要量力而行,没有条件就先不要上,根据发行公司的汇报和报告,发行公司应该是具备开展这个业务的条件的,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老孙,这事你怎么看?” “我看,要严肃追究领导责任,层层追究,严查不贷!”孙东凯利索地说。 “嗯,是要追究责任,不然,无法向客户交代,人家客户可是花了钱的,10万份夹页,交给发行公司的夹报费也是不少的,收了人家的钱,就要给客户服务好,客户就是上帝,现在给人家弄砸了,得给人家一个说法,不然,以后的工作我看也就不用开展了。”董事长严肃地说。 孙东凯听到这里,脸上的神色有些不大自然,这是他亲戚的业务,没花钱,他心里比谁都有数。 “我看,首先,不管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秋桐你要先负责任,你是公司的老大,你负有领导责任,你要先做一个认真的检讨。”董事长看着秋桐说。 秋桐点头:“是,董事长,孙总,我认真检查认真检讨,我领导不力,监察不严,督促不够,我对不起党委领导对我的期望。” “作为发行公司总经理,你的责任是不可回避的……但是,你光自己检讨还是不够的,你要认真查找原因,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要追查问题的根源,找不到问题存在的根源,下次还会出问题。”董事长似乎无心听秋桐检讨,接着说:“你们大家说说,问题的根源在哪里?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出现问题的原因是什么?是客观原因还是主观原因?” 这时秋桐说:“整个流程分为两大块,前半部分是秋总负责,后半部分是赵总负责。” “嗯……”董事长点点头,看着苏定国和赵大健:“你们二位说说……我今天和秋总来个现场办公。” 赵大健此时的神色有些紧张了,额头在冒汗。 苏定国先说话了:“我分管的这一块包括从夹页的接收到价格的核算、收款、交接给分拣室然后装车运送……昨天这些流程是易克具体负责的。” 董事长这时看着我:“我这半天还没注意,你小子也在,缩在角落里,说说,昨天你负责的流程是怎么回事?” 我说:“报告董事长。” “不用报告,你就汇报吧,指示也行!”董事长此时还不忘跟我幽默一下。 “董事长,我给你汇报,昨天10万份夹页的事项是**作的,每个流程都是严格按照公司秋总和秋总的要求进行的,没有任何纰漏,这一点,我可以保证。”我说。 “你怎么就能保证没有任何纰漏呢?”董事长说。 “因为昨天的每个流程我都是亲自靠上的,每个流程的相关责任人都有签字,而且,今天早上,我还专门又核实了一遍,证实确实是完全按照公司预先制定的流程进行的,确实是准确无误的。”我说。 “哦……”董事长点点头,然后看着赵大健:“大健,你来说说。” 董事长对老同志似乎颇为客气,还称呼他为大健。 大健此时额头继续在冒汗,董事长的昵称似乎并没有缓解他的紧张程度,大健擦了擦额头,说:“我……我对自己分管的发行站这一块是十分重视的,为了这个业务,我专门抽出好几天时间,一个站一个站地跑,逐站进行部署落实。” “哦……”董事长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最后的夹报结果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呢?难道是各发行站站长都没有理会贯彻你的部署和意图?站长不服从分管领导,这事可就大了,看来,这些站长是需要整治整治了。” 曹丽和孙东凯此时的神色都微微一变,他们好像突然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董事长话里有话。 董事长接着看着秋桐:“秋桐,我看这事有必要一查到底,要查查是哪些站长对公司安排的工作不配合不服从的,要严肃处理,对故意和分管领导作对的,可以直接撤职。” “好!”秋桐答应着。 这时,赵大健有些慌了,忙说:“董事长,我看……不要吧,这些站长……以后我会严加管理的。” 我此时心里有数了,知道秋桐让我给站长单独打电话的目的了,赵大健这是做贼心虚,追查站长的责任,站长都不憨不傻,关系到自己的饭碗,谁也不会背黑锅的,肯定都会说实话,那对赵大健自然很不利。 “以后归以后,现在归现在,大健,作为分管领导,可不能姑息纵容哦……”董事长意味深长地说。 这时,秋桐说话了:“董事长,此事出现后,我很不安,很自责,下午我刚安排易克和各发行站站长进行了沟通交流,初步调查了一下,我还没来得及听易克汇报,接着孙总就来开会了。” “哦……”董事长看看秋桐,又看看我。 赵大健、曹丽、孙东凯的脸色又是微微一变。 “既然易克已经调查了,那就说说嘛。”董事长说:“正好大家都在,易克,你也不用先给秋桐汇报了,就在这里说说吧,大家一起听听。” 我心里暗笑,装作有些为难的样子,说:“这个,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小伙子啰嗦,不痛快,怎么?不愿意告诉我?对我有情绪?是不是因为我答应邀请你吃饭的饭局没兑现有情绪了?”董事长瞪眼看着我,却没有生气的样子,甚至带着一丝鼓励:“说——老老实实交代!” 于是,我开始说了:“我和市区各发行站站长沟通了一下,有的站长根本就不知道有广告夹页这事,赵总来站上视察工作,喝多了,就一直没提这事……有的站长在陪赵总喝酒的时候,赵总倒是提过,可是,说的模模糊糊,具体要求都没弄明白……站长都搞不明白,发行员自然就更糊涂了,结果,结果就……” 我的话音刚落,大健的脸色就白了,孙东凯显得十分难堪,瞪眼看着大健,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易克,你可要对你说的话负责!”孙东凯严肃地看着我。 “不敢对领导撒谎,各位领导可以去找各位站长核实。”我忙做老实状说:“我这里有跟站长通话时做的笔录,如果有误,我愿意承担一些责任。”说着,我把通话的笔录递给了孙东凯。 孙东凯接过去看了看,然后狠狠地瞪了赵大健一眼,接着把笔录递给了董事长。 董事长神色严肃地看完了笔录,接着递给了秋桐,然后用严厉地口气对秋桐说:“秋桐,你在工作中犯了十分严重的错误,你知道不知道?” 此话一出,大家都看着董事长,都不明白董事长此话何意。 董事长看看大家的神色,接着看看孙东凯:“老孙,你说呢?” 孙东凯领会地很快,点点头:“是,董事长说的对,秋总在管理用人上有不当的地方。” “对,孙总说的对!”董事长说:“秋桐,集团党委任命你为发行公司的总经理,而且给你配备了两名副总经理,这是你工作的助手,公司的工作,是以总经理为核心展开的,是要服从总经理的领导的,这是工作纪律…… “给你配备了两名副总,但是,并没有给你确定两位副总的分管职责,具体分管领域,是要由你自行来安排的……通过这件事,我感觉,你在用人管理上不得力,没有合理安排使用好副职,为政之道,在于用人,你的用人是有问题的,所以,我要批评你……” 秋桐态度很诚恳:“我接受董事长批评!” “光接受批评还不行,要立刻抓紧修正……不然,以后还会出更大的事情!今后,在经营系统,我不希望再次发生类似的事情。”董事长讲话的声音越来越冷。 正文 291.第291章 笑里藏刀 大家都看着董事长。 “还有,关于集团党委一贯要求的多元化经营之事,发行公司必须要有清醒的认识,你秋桐不能因为出了一件事,受了挫折就不搞了……多元化经营是集团的战略部署,是大方向,必须要坚定不移地搞下去,你秋桐要是搞不了,我换别人来搞。” 董事长大手一挥:“在这里,我借用小平当年南巡时的一句话:谁反对集团的多元化经营,你们就打倒谁!” 此话一出,我的心里一震,这后面一段话显然是冲着孙东凯刚才那番话而来的。 刚才孙东凯讲这番话的时候,董事长没来,那么,显然,在其他场合,孙东凯也是反对集团搞多元化经营的,董事长今天是在这里借着训斥秋桐的机会敲打孙东凯。 “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董事长站起来背着手谁也不理,径自就走了。 董事长一走,孙东凯也没了精神头,焉了。 董事长刚才前半段话,名义上是对着秋桐说的,其实很显然也有责怪孙东凯的意思。 董事长这等于在明着说大健兄不适合分管发行这一块,但是又不点大健的名,明着是批评秋桐,实则把矛头指向了赵大健。董事长或许知道赵大健和孙东凯的关系,所以,含沙射影来了这么一招。 董事长这一顿话,一下子将住了孙东凯的军,而对秋桐则开了方便之门。 以前碍于孙东凯的关系,秋桐是无法将赵大健分管的内容进行调整的,现在有了董事长这番话,秋桐显然是有了底牌。 她要调整副总的分管内容,谁也说不出话来,因为秋桐这是在贯彻董事长的指示。谁反对就等于在和董事长对抗,不管孙东凯心里是怎么想的,他显然是不想明着和董事长对抗。 这时,我彻底明白了秋桐这几天以来的所有安排意图,她之所以对赵大健一忍再忍一让再让,不是怕了赵大健,而是在不动声色放虎归山后发制人,真实的目的是要进一步削弱大健兄的权力。 而秋桐这么做,显然不是为了个人,而是出于对公司整体工作整体利益的考虑。 目前,依照秋桐的能量和赵大健的实际,秋桐是无法让他离开发行公司的,既然不能离开,那么,就只能采取这个措施,将赵大健对公司工作的负面作用降到最低程度。 显然,秋桐的目标即将实现,我心里很高兴,高兴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我为此次秋桐计划的成功实施添砖加瓦了,我也做出了贡献。 我很自豪能在这个时候和秋桐在一起并肩作战,也很开心秋桐能在这个时候使用我发挥我的作用,我心甘情愿被秋桐使用,而且十分快乐,因为我知道我在秋桐心里已经越来越是自己人了。 孙东凯无精打采地宣布散会,径自带着垂头丧气的曹丽走了。 两天后,公司下发红头文件,对公司各领导的分管内容进行了大幅度调整:办公室、财务科、综合业务一部二部由秋桐直接管,各发行站、统计室由苏定国分管,大健兄则只分管分拣室和车队。 大健老老实实接受了这个现实,没有像以前那样嚣张叫嚣,他似乎是被董事长那天的一席话镇住了,或许也是得到了孙东凯的某些数落和指责。 但是我知道,大健心里对我和秋桐一定是更加仇恨了。 本来我就不指望大健会对我有好感,仇恨就仇恨吧。 这是秋桐自到发行公司以来对赵大健附带曹丽发起的第二次反击,这两次反击,都非秋桐本意,都是被逼出来的。我知道,和赵大健曹丽之流的斗争,这绝不是最后一次。 我再一次领教了秋桐的睿智和性格,这丫头不声不响就把大健兄给整了一次,还附带教训了一直想对她落井下石的曹丽。 令我颇为高兴的是,我现在和云朵一样,归秋桐直接领导了! 我不知道秋桐决定直接分管综合业务一部二部是否有我的原因,我自己一厢情愿地想,可能是因为我,这样想来,心里不由乐滋滋的。我发觉自己有时候有些喜欢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此次风波,曹丽本想借机整一下秋桐,没想到遇到了秋桐的强力阻击,赵大健本想借机捣乱,没想到反倒被反整了,大权旁落,只分管公司里两个小部门,失去了多年来在公司里赖以狐假虎威的发行业务。 而孙东凯,不知真正的算盘是什么,但是却也算是吃了哑巴亏,那广告夹页是没花钱的,虽然没夹好,但是却也不敢再继续追究下去。 他似乎也很忌惮怕闹大了董事长会知道自己假公济私的事情,特别是董事长最后那句“谁反对集团的多元化经营,就打倒谁。”振聋发聩,明显是冲着他来的,是在警告他。 就像小平同志南巡一样,董事长也借着在基层部门的调研在警告集团的高层。 我发现董事长是个颇有心计的政客。 倒是曹腾,在这件事上,自始至终保持了让我出乎意料的平静和冷静,让我摸不透他的真正心思。 此次大幅度的公司领导分管内容调整,在公司内部中层之中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大家背后议论纷纷,虽然没有人明说什么,虽然文件上说是工作需要而调整,但是大家都知道调整的真正原因,都对公司的决策纷纷赞同。 工作关系理顺了,广告夹页业务自然就能顺利地开展了,我和曹腾领导下的综合业务一部二部在秋桐的直接领导下,迸发出了高度的工作热情和激晴,互相展开了业务竞赛,广告夹页业务突飞猛进,一路高歌,呈现蒸蒸日上的喜人局面。 我不忌惮曹腾和我竞争,也不怕他的业绩超过我,我在努力做业务,他的业绩超过我,说明他做的更好,说明公司的整体业务总量更大,这是好事。 我和曹腾都在暗暗较劲,你争我赶,曹腾现在似乎找到了做业务的路子,手下员工被他管理地井井有条,工作干的很出色,而我也当然毫不逊色,业务单子一个接一个。 这种局面是我希望看到的,自然也是秋桐所希望的。 时间进入了6月份,天气越来越暖和了,大地一片生机勃勃的绿色,鲜花竞相开放。 这天中午,我和秋桐一起出来吃工作餐,吃完后,一起到熟悉的那片海边散步,又谈起了那次风波。 “秋桐,你行啊,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我笑着:“我竟然之前就一直没看出来,一直没有猜透你的心思。” “呵呵……”秋桐笑了下:“其实,这件事,我也没办法啊,我也不想这么做,只是,无奈,被逼的……通过这件事,我想起一句话:一个人,如果不逼自己一把,你就不知道自己有多优秀!” “哈……”我笑出声来:“这话是我的原创,你何时学去的?” “我不知道你说过啊,我是自己感悟出来的啊!”秋桐说:“你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这话我没说过,我自己心里感悟过,是我来发行公司在云朵站上做成第一笔单子之后的感慨!”我说。 “哦……如此说来,我俩是有一样的共同感慨啦。”秋桐说。 “正是!” “呵呵,有意思。”秋桐笑着摇了摇头,接着面向大海,迎着海风捋了捋头发,接着说:“易克,其实这事我本来是不想惊动你的,我是想自己不声不响操作完的,但是,随着事情的发展,我自己已经无法掌控全部局面了,我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完整操作完成了,于是,那天,我让你给各发行站长打了电话……你……你说,我这个人,是不是有些卑鄙呢?” “何以出此言?”我说。 “因为,我觉得自己在利用你!”秋桐说。 “秋桐,此言差矣,怎么能说是利用呢?我们俩之间,不存在谁利用谁的问题,你这么做,是出于公心,是出于工作的需要,不是为了你自己个人的私利,我呢,能有机会和你并肩战斗一次,也是感到无上荣光的,我很高兴你能拉着我一起战斗,很高兴你能在这个时候想起我,很开心此次我们共同战斗的成果,换句话说,我能被你利用,我很有面子,很受宠若惊。” “呵呵……”秋桐笑起来,笑得很动人:“易克,你这张嘴啊,我真的服了,那天你在董事长面前装憨卖傻,我差点就忍不住笑出来,你太能装了。” “嘿嘿……”我得意地笑了下:“我这也是没办法,我不那么装,就无法获取董事长的保证,就无法让董事长说出后面的话来,我就是要故意装傻,让董事长对我们有个保证,杜绝后来可能的隐患,为你下一步的决策扫清思想上的障碍,确保没有阻力,让谁都说不出什么来。” “我知道你是故意装的,不过,你这么装,我想很多人都看出来了,都知道你的意图。”秋桐说:“起码,孙总是看出来了……不过,通过这件事,我也知道了,孙总对于集团开展多元化经营这件事,和董事长还是有不同的看法的,集团党委内部,还是有意见分歧的。” “嗯……在这个事情上,老孙的思想明显是滞后了,跟不上时代的步伐,董事长接着我们的会,也对老孙发出了不动声色的警告,我看,集团党委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还是存在斗争的。” 秋桐说:“是的,集团党委内部,从来就是貌合神离,董事长、总编辑、总裁,三个人都是正处级,但是总编辑和总裁却是二把手三把手,表面上都服从董事长,但是,至于各人心里怎么想的,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官场上的事,从来都是笑里藏刀、口蜜腹剑的,混官场,都想往上爬,一样的级别,却要屈尊于别人下面,心里自然是有不服气的,野心都是有的,谁不想做老大?这就看谁的本事大谁的关系硬谁的手段狠了…… “还有,孙总这个人,据我的观察,是个极有政治抱负政治野心很大的人,他是绝对不甘于为人下的。” 正文 292.第292章 一起闯 我点了点头:“嗯,是这样……就像赵大健不甘于在你下面一样,他一直 想处心积虑把你干下去,自己做发行公司的头把交椅……只可惜,他没那能耐和魄力,还有,集团内部,窥视你职位的人恐怕也不在少数……曹丽就是一个,她对你的嫉恨,不是一天两天了,她是一心想做这个发行公司的老总的。” “呵呵,我其实心里都有数的。”秋桐大度地笑笑:“其实,我从来不想与人去争什么,领导安排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争来争去,两败俱伤,劳心劳神,有什么意思呢?累不累啊!曹丽想干我这个位置,只要领导同意,那她就干好了,我没二话…… “人活着,干嘛要那么处心积虑啊,轻松点比什么都好……传媒集团,算是个事业单位,算是个国企,也算是半个官场,很多人都在往上爬。 “为了往上爬,很多人失去了自己做人的本性,失去了自己的做人原则,失去了自己的做人道德,昧着良心做出很多为人不齿的事情。我就是不明白,这样做值得吗?这样做即使你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那还有什么人生价值和意义的收获感吗?还能心安理得吗?” “我看,官场就是一摊浑水,污浊不堪,物欲权欲横流,而且,斗争还非常残酷,很多人不是在真正做事业,而是在勾心斗角玩心计,耍阴谋。”我说。 “是的。”秋桐无奈地说:“置身于这个泥潭,有时候你就身不由己随波逐流,想脱身都很难……其实,我倒是很向往自由自在地生活,自己做个小老板,有自己的一份小事业,那多好啊!” “呵呵,你能看透?能放下?舍得放弃你现在的一切?”我半开玩笑地说。 “有什么舍不得放不下的呢?”秋桐反问我:“难道一个所谓的身份和职位就那么重要?外面的世界五彩缤纷,为什么非要死守着这一块硬疙瘩不放呢?我现在就是对自己出来闯没信心,因为我对做经营还不够精熟,对自己的能力还不够信任,等我有了足够的信心,有合适的机会,说不定我就真的下海了。” “呵呵,你要真不在这里干了,你前脚走我后脚就跟上,我立马就走!”我说。 “哈,你这家伙。”秋桐看着我笑了,摇了摇头:“易克,要是自己出来闯,自己做事情,我觉得你一定比我强,要强很多很多。” 我说:“那未必,我自身还是有很多缺陷的,其实,我倒是觉得,你身上有很多我不具备的优点和长处,要是我们俩联手一起闯啊,保证天下无敌。” “一起闯。”秋桐重复着,看着我:“一起闯。” 秋桐的脸突然红了起来,神情有些扭捏。 我这是第一次看到秋桐展现出女孩子一般的扭捏,显得十分可爱和娇柔,我的心不由砰砰跳了几下。 秋桐眺望着远处一望无际的大海,半晌,扭头看着我:“对了,冬儿最近还好吗?好久没见她了,我还欠你们的一顿饭呢。” 秋桐提起冬儿,我的心里不禁有些黯然,我一下子想起了冬儿和白老三、张小天接触的事情,心里的阴影又浮现出来,心里有些沉重,怅怅地说了一句:“还好!” 秋桐看着我:“易克,你不开心了?” “没有!”我强自笑了下。 “易克,我觉得你对冬儿很疼的,从你们俩在一起的细节,我就能感觉出来,你很疼怜她,”秋桐说:“冬儿是你的初恋吧,初恋的感觉,总是那么让人刻骨铭心,永世难忘,我看的出来,你是那么在乎她,冬儿能有你,真的应该感觉很幸福。” 我的心有些苦涩,没有说话。 在冬儿没有出现之前,我是那么无比热切地盼望着她思念着她,无数个孤独寂寞的夜晚,我带着对往事的回忆和留恋辗转反侧,我固执而执着地眷恋着我的初恋。 可是,冬儿出现后,我却蓦然感觉,我和冬儿之间,似乎有了某种隔阂,不知是我变了还是冬儿变了,我们之间似乎有了某种以前从没有感觉到的陌生,这种陌生让我有时甚至对自己的情感产生了疑虑。 我甚至闪过一个念头:我还爱冬儿吗?冬儿还我吗?我们之间的情感,还是爱情吗? 这种念头的出现,让我感到惊惧恐惧,让我心惊胆战。 “易克,我希望你能有一份幸福的爱情,能有一个开心的生活!”秋桐娓娓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从云朵和海珠的经历和结果,我看到了你对冬儿的执着,对自己初恋的执着,我想,现在冬儿回到你身边了,不管曾经发生了什么,不管过去怎么样,既然一直在执着,那么,你都应该专心一意去对待冬儿,不要做一个花心大萝卜。” 秋桐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我转脸看着秋桐那娇美的脸庞:“什么花心大萝卜,我是吗?” “你说呢?”秋桐笑吟吟地看着我。 “我不是!”我说。 “哦……那就是我看错了你?”秋桐说。 “是的,你也不是神人,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我说:“我是实心大萝卜!” “呵呵,那好吧,实心大萝卜!”秋桐噗嗤笑出来,笑得弯了腰。 我和秋桐上了滨海马路,在松林的边缘,随意地走着。 正在这时,一辆人力三轮车沿着滨海路过来了,离我们越来越近,我一看,骑三轮车的正是戴着草帽的四哥。天热了,四哥不戴旧毡帽了,换了一顶草帽。 四哥看到我和秋桐,将帽檐往下拉了拉,打算直接骑过去。 “哎——易克,咱俩坐会三轮车在海边兜兜风吧?”秋桐突然说。 我没有理由拒绝秋桐的建议,就点了点头:”嗯……” “哎——师傅,停一下,拉我们在附近随便走走,好不好啊?”秋桐看着四哥说。 此刻的四哥衣着和以前大不通,脸上又涂抹了一些灰,还带着草帽,低着头,秋桐自然是人不出来的。 四哥没有说话,停住了三轮车。 “那就麻烦师傅了,走,上车——”秋桐拉我一把,直接上去了。 我和秋桐上了四哥的三轮车,四哥就慢悠悠地躬身往前骑着。 我和秋桐坐在三轮车上,秋桐兴致勃勃地看着大海,看着海边的松树林。一会儿秋桐突然说:“哎——易克,你看,这树林里还有个草棚啊,一般人不注意还看不到呢,我刚好不容易发现的。” 我知道秋桐说的是四哥栖身的居所,就往那看了看,说:“哦……还真有啊……” “是什么人住在这里呢?”秋桐自言自语地说。 “护林的吧!”我说。 “哦,对,应该是!”秋桐点点头:“不容易,好辛苦啊……” 我看着四哥的背影,没有说话。 “对了,易克,我想起一件事,正要问你呢!”秋桐又说:“那个四哥包子铺木有了哇,我昨天带小雪要去吃包子的,结果不见了……小雪还哭着要找四哥叔叔呢。” 这时,我看到四哥的后背好像一抖,僵硬了一下。 “哦……”我说:“那四哥说不定去做别的生意去了……我也是刚发现的。” “唉……怎么走之前我们都不知道啊,四哥是个好人啊,这样的好人,难得。”秋桐叹息道:“他对小雪和她爷爷的恩情,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的,现在他走了,只希望他能一生平安,好人一声平安啊……” 秋桐的声音明显是动了感情,那是人世间最纯真的友情。 四哥似乎被秋桐的话所打动所感动,突然停了下来。 我这时冲着四哥说:“师傅,怎么停了?不要停,不要回头,继续走。” 我这是在提醒四哥不要冲动在秋桐面前暴露身份,不然,秋桐知道了四哥的处境和现状,会很不安的,我不想让秋桐担惊受怕。 四哥领会了我的意思,于是继续前行。 秋桐这时仍沉浸在对四哥的怀想之中,怅怅地看着远方,沉默不语。 逛了一会儿,我们回到原地,我装模作样给四哥付了车钱,秋桐不忘说了一句:“师傅辛苦了,谢谢你……” 四哥没有说话,往下拉了拉帽檐,继续缓缓往前骑去。 看着四哥离去的背影,秋桐说:“好奇怪。” “奇怪什么?”我说。 “这里人很少啊,他怎么来这里拉客呢?挣钱很少的啊……”秋桐说。 “这不是也有我们这样的客人吗?”我说。 秋桐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看着四哥远去的背影,半天没有说话。 下午,秋桐带我和曹腾去星海宾馆参加由市报协组织的一个星海报界经营座谈会,平总也参加了。 会议中间休息的时候,大家纷纷走动着随意招呼交谈,我因为认识的人几乎没有,就坐在远处看会议材料。 这时,一阵小声的对话从背后传进我的耳朵。 “哎——看见了吗,那个美女,那是星海传媒集团发行公司的老总,叫秋桐。”一个男人的声音。 “哦……看见了,我擦,真漂亮啊,还很年轻,这么年轻就做到了总经理,一定很有本事吧。”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狗屁本事,这年头,提拔快的女人,都有两把刷子,只是,这两把刷子未必是在工作上。” “老兄何出此言?” “我可是听说了,这秋桐委实不简单啊,和传媒集团的董事长、总裁都有一腿呢,你想想,这年头,不和领导睡觉,女的哪里有提拔这么快的?” “别胡说啊,这可不是随便说的。” “哪里是随便说啊,你以为我这是杜撰啊,我这可是从他们集团内部亲自听到的,在以前的一次酒场上,从他们集团经管办曹主任口里亲自听说的,听那曹主任说,这秋桐看起来一般正经,其实呢,很那个的,床上的功夫很牛叉哦,不然,这么重要的位置,油水又不小,哪里轮到她来干呢…… “听曹主任说,这秋桐以前是做行政的,其实根本就不懂经营管理,更不懂发行业务,他们发行公司有个做发行老资格的副总,一直提拔不起来,还得屈尊跟着秋桐干呢,受尽了窝囊气。” “哦……原来是这样啊,嗯,是这么回事,有道理……哎,可惜啊,咱不是女人,没长那玩意儿,天生的劣势啊……嘿嘿……” 接着,是一阵不怀好意的笑声。 正文 293.第293章 一波又起 曹丽这臭娘们在背后原来如此糟践秋桐,败坏秋桐的声誉,这个臭娘们,真是活腻了,我恨得牙根直痒痒。 听着身后那二人继续的带着淫邪口气的交谈,我这时怒从心气,一阵冲动,猛地站起来,握紧拳头,转过身—— 我忘记了这是在会议室里,也不知道不管这二位是那家报社的,也不管后果如何,我此刻一股冲动和怒火,现在只想狠狠揍这俩***。 转过身,还没看到交谈的那两个二货,倒先看到了平总,正好走过来站在我跟前,挡住了我的视线。 平总显然被我突然的动作弄得一怔,接着就笑了起来:“老弟,你背后长眼睛了啊,知道我过来找你,就站起来迎接我……” 我知道此时不能去找那嚼舌头的二人了,只能应付平总了,于是强压怒火,冲平总努力笑了下。 平总拍了拍我的肩膀:“来,老弟,坐,我们说会悄悄话。” 我又转身坐下来,平总坐在我身边。 一坐下,我脑子猛然有些清醒,突然有些后怕,我靠,这是在全市报业协会的会场上,刚才我要真是凭着一股子冲动把那俩揍了,那局面岂不是很难收拾,岂不是会牵连秋桐,说不定会给秋桐带来很大的难堪和被动。 我此时倒不由庆幸平总的突然出现,没有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 “来,老弟,抽颗烟——”平总递给我一支烟,我看了看会场,大家都没有抽烟的,说:“这是无烟会场啊……” “管他呢!”平总说。 我估计一会儿就要接着开会了,就对平总说:“要不,我们出去抽吧。” “嗯……也行!”平总站起来,我也站起来和平总往外走。 这时,我看到大家陆续往会场里走,估计会议接着就要开始了,秋桐看到我和平总往外走,看了我们一眼,没有说话。 我和平总出了会场,到了小休息室,休息室里这时没人了,我们坐下,点着烟。 “平总,有何指示啊?”我看着平总说,心里有些预感,我知道平总或许会和我说什么。 “老弟,你凭良心说,我老哥对你老弟怎么样?”平总吸了一口烟,看着我说。 “没说的,平总是绝对的老大哥风范。”我痛快地回答。 “你说,我对你们发行公司怎么样?”平总接着说。 “没说的,绝对够意思!”我继续说。 “嗯……算你老弟说了一句良心话,实在话。”平总闷闷地抽了一口烟,接着说:“我对发行公司,对你,对秋总,我自认是很真诚很坦诚很贴心的,我自认为是对得住你们的。” 我此时猜到了平总找我谈话的用意,故作不知,看着平总笑了笑:“老大哥这话里可是有话啊。” 平总快人快语:“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老弟,最近你们发行公司开始运作多元化经营,出自你手里的那个考察报告启示录我也见到了。说实话,我很赞赏你老弟的思路,有战略高度,有长远眼光,其中的立足自身优势利用网络资源拓展物流和外报外刊这一块,我非常赞同。 “但是,对于你们发展DM和广告夹页业务这一块,我有不同的想法,特别是你们要搞DM这一块。老弟,我是做广告的,我想你应该能明白我的职责,你们现在发展广告夹页,已经对报纸的广告业务形成冲击了,已经的和潜在的广告客户会分流的,会采用广告夹页的方式,会减少在报纸的广告投放。 “最主要的是DM这一块,这就是个广告小册子,一旦成了气候,发展起来,会极大冲击报纸的广告的,从大处说是影响了集团广告的发展,从小处说是冲击了集团广告公司的业务,拉走了客户。” “这个……”我顿了顿,说:“这事秋总正准备和你沟通的,估计很快就会找你的。” “我想我还是先入为主和你沟通的好,这事就是你操事起来的,我想,我暂时还是不喝秋总直接沟通的好,留个余地,有个缓冲,我想通过你把我的意思带给秋总:“平总直截了当地说:“老弟,我的意思就是,既然你们的广告夹页已经开始做了,我也不说什么了,但是,DM业务,万万不能开展,请你把我的话带给秋总。” “这个……”我说:“平总,我可以把你的意思带给秋总,但是,我和秋总沟通过,我们有一个一致的想法,那就是做DM业务,是大势所趋,是发行公司多元化经营的着力点,是一个大方向。” 平总听我这么一说,脸色阴沉了下来:“如果你们非要这么做,那就是不顾整体利益,不讲大局,挖我的墙角了。虽然现在广告都代理出去了,但是,如果你们的DM发展起来,代理商会给我很大压力的,代理商完不成今年的任务,明天的代理就会受很大影响,这最终损害的是集团的利益。” 我对平总的想法感到不可理解,说:“平总,DM业务,星海现在也有做的啊,邮政快递公司一直就在做啊,我觉得这不是冲击,这是一种公平的竞争…… “DM这种形式,目前方兴未艾,即使我们不做,社会上的其他广告公司,也一定会有做的,而且,DM对报纸广告的冲击,也不单是我们集团一家广告公司啊,星海还有很多报社啊……” 平总说:“那不同,邮政在做,我知道,但是他们做的不成气候,他们有网络但是没有广告经营意识,一直做不起来,社会上的广告公司他们做,没有自身的投递网络,付出的成本比较大,而我们的发行公司做这个,你和秋总操作这个,我知道,凭着我对你们的了解,你们能搞大,搞大了,当然也会对其他报纸有冲击。 “但是,我们集团广告公司是星海报业广告做的最大的,首当其冲受冲击的是我们……你说的所谓公平竞争,我不这么认为,我认为,这就是一种内部倾轧,在挖内部的墙角。” 我说:“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这就是一种自由竞争,广告市场很大,不一定非得利用现成的客户,我觉得有了DM,代理商会有更大的压力和动力,会更加深度挖掘出自身的潜力,寻找更多的客户资源……这应该是一种好事。” 平总脸色更加难看了:“这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秋总的意思?” “我和秋总都是这个意思。”我说:“当然,你可以和秋总再去沟通沟通。” 正说着,秋桐进来了,她一定是预感到我和平总要谈这个事情,就从会场里出来了。 “呵呵,你们俩不好好开会,在这里谈什么悄悄话呢?我来这里,没打扰你们吧?”秋桐笑着说。 我笑了下,平总阴着脸看着秋桐:“秋总,我和易克在谈你们那个DM的事情,我本来是不想直接和你谈,想通过易克转告你我的意思的,既然你来了,那么,我们就直接谈谈吧。” “哦……这个事啊,呵呵,我正要找你老兄交流交流呢……那好啊,我们这会儿先谈谈也不错。”秋桐笑着说。 我起身:“二位领导你们谈,我先出去开会了!”我知道,我此时应该回避。 我坐在会议室里,有些心神不宁。 过了大约半个多小时,才看到平总和秋桐进了会议室,秋桐的脸色倒是很平静,只是眉头有些锁着,似乎在琢磨什么,平总脸色则有些红涨,本来黝黑的面孔现在显得更加黑了,满脸不快。 我一看就知道,谈崩了。 我这时注意到曹腾正冷眼观察着秋桐和平总的神色,看的很专注,偶尔一转眼珠,看到我正在看他,忙收回眼神,低头看材料。 第二天,我去秋桐办公室,看到秋桐正坐在哪里思索着什么。 我于是把昨天和平总谈话的内容告诉了秋桐,然后问她和平总谈话的结果。 秋桐听我说完,点了点头:“我和他谈的基本和你观点思路一致,我也强调了,这是竞争,不是内部挖墙角,我们不做,一样有别人做,邮政快递公司现在没做大,不代表以后做不大,终究有一天,DM业务会大量发展起来,我们现在不做,人家做了,一样会带来集团广告业带来冲击和压力,到时候大家都做了,我们再做,吃人家的剩饭,就很难做了…… “市场经济形势下,做一件事情,先机很重要。但是,平总顽固地坚持一个观点,那就是不管以后怎么样,起码目前,我们这么做,会首当其冲冲击他的广告业务,会挤压他的代理商,会给他的工作带来很大被动,他坚决反对我们这么做……我们谈了半天,互不退让,互相说服不了对方,最后谈崩了。” 我这时突然想到,平总现在注重的是目前,至于以后,说不定以后他就不做广告公司总经理了,管他什么以后呢,只要目前把这个压制住就行了,就会减轻他的压力,至少明年的广告代理不会受到冲击和影响。 而且,他对别人似乎不在意,对我和秋桐很忌惮,他似乎认定,只要我和秋桐做这个,一定会做大,会在星海广告界形成巨大的冲击波,在冲击其他报业广告的同时,也会冲击他的广告公司业务。 其实,我的心里真的是有这种想法,我是准备要把这个DM做大的,而且不是一般的大。 我这时突然发现,在平总貌似强大的外表下面,是一颗脆弱的心,他竟然会害怕竞争! 他似乎不畏惧其他同行的竞争,却唯独害怕我与秋桐和他竞争 正文 294.第294章 高明之处 我看着秋桐说:“市场经济,最本质的特征就是自由竞争,外部存在竞争,内部同样也需要竞争,只有竞争,才能激发出企业外部和内部的活力与动力,才能激发人的主管能动性。 “既然我们认定正确的事情,既然是符合集团党委精神的事情,既然是有利于公司和集团的事情,我们就要坚定不移走下去,做下去。我想,平总迟早会理解的。我承认平总是个好人,但是,工作归工作,个人感情归个人感情。” 我的态度很坚决。 秋桐听我说完,抬头看着我,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沉默了半晌,说:“抽空我再和平总交流沟通下,再听听他的想法。” 我没有在说话。 下午,秋桐通知我和曹腾跟他到集团党委小会议去开会,说是集团党委领导要听取我们关于DM业务的有关汇报,所谓党委领导,是董事长和孙总。 我的心里一愣,知道平总一定是给董事长汇报这事了。 我知道,平总是董事长的人,是董事长一手提拔重用的,很多时候,有些事,平总都是直接给董事长汇报,有时候连孙东凯都越了过去。 我想孙东凯虽然表面上若无其事,但是心里一定很记恨,但是,只是他拿平总没办法,因为平总是董事长的大红人,广告公司是给集团创造财富的聚宝盆。 当然,至于平总私下和董事长有什么私交或者交易,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陡然觉得心里有些沉重,不知不觉,我和平总走到了对立的决斗场,这是我十分不愿意的,我向来把他看成一位好老兄。 看看秋桐的神色,也显得有些严重,我想她应该也没想到平总直接一竿子把这事捅到了董事长这里,她想和平总再沟通交流的机会都没了,直接到了最高层。 到了小会议室,来人有董事长、孙东凯,还有曹丽、苏定国、赵大健,加上我、曹腾和秋桐,共8个人。 董事长主持会议,开门见山:“今天中午,我和广告公司的小平一起吃饭,招待一个客户,无意中听小平说起了一件事,就是发行公司即将开展的那个什么DM业务的事情,小平似乎颇有微词,对这项业务的开展有些不同的看法,我上班后和孙总商议了下,决定叫经管办的曹主任和你们发行公司的大家过来,听取下你们的意见和看法。” 显然董事长不是无意听小平说起的,小平一定是特意专门汇报的,董事长之所以这么说,是为了淡化小平越级汇报的气氛,给孙总一个面子,也给自己和小平一个台阶。 孙东凯坐在哪里,神色微微有些不悦,显然对平总的又一次越级汇报很不快,但是,他也只能无奈,也不能说什么别的。 接着,董事长把平总的想法陈述了一遍,然后说:“发行公司开展多元化经营,是我非常赞同的,这是符合集团党委有关经营工作的指示精神的,是一件好事,只是,现在这件好事和我们集团内部的工作发生了冲突,至于这冲突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我一时不好判断,在我眼里,发行公司和广告公司是集团经营的支柱,缺一不可,同等重要,现在你们两个支柱有了冲突,怎么办呢? “呵呵,我心里也有些犹豫不决,矛盾起来了。我想,今天开一个民主决策会,我和孙总听听大家的看法和想法。秋桐,你是发行公司的老大,说说你的想法吧。” 秋桐点了点头:“我和平总昨天就这事沟通过,昨天沟通的情况是这样的。” 接着,秋桐把昨天和平总沟通的情况说了一遍,又陈述了下自己的观点,观点和我昨天的基本还是一致。 虽然观点一致,但是秋桐在陈述的时候,眉头是不是皱起来,似乎在犹豫和琢磨什么。 讲完后,秋桐继续微微皱眉沉思着。 秋桐讲完后,董事长看着大家:“大家有什么看法,都说说,来个民意表决吧……大家不要有任何精神负担,尽管讲,讲心里话,我想听的是真话。” 赵大健首先发言了:“我支持平总的意见,我认为,作为发行公司,主业就是做报纸发行,做好发行工作,才是我们的根本职责,现在搞这些东西,内部挖墙角,损害的是集团的整体利益,就是不务正业。” 赵大健似乎已经从前些日子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了,又似乎觉得董事长的内心里应该是偏向平总的,他不能站错队,还似乎想借机发泄下对秋桐的不满,就率先发言,轰了一炮,这一炮一轰就是10分钟,讲的口吐白沫才意犹未尽地结束。 赵大健讲完后,董事长不做任何表态,只是微笑着,然后说:“大家继续发言,我洗耳恭听。” 接着是苏定国发言,这家伙来了个和稀泥,一边说秋桐的想法是对的,符合集团党委精神,又一面说平总的想法也有道理,也是出于对集团利益的考虑,最后的结论是此事需要慎重考虑,再议。 这家伙是典型的中庸之道,明哲保身,中国的事很多毁就毁在这样的人手里。 接下来我发言,毫不犹豫地支持了秋桐的想法,我侃侃而谈,全面陈述了我的理由。 我发言的时候,我看到秋桐的眉头依然紧锁。 然后是曹丽和曹腾发言,出乎我的意料,他们俩一致都支持秋桐和我的想法,不但支持,而且支持的态度很坚决。曹丽甚至讲的有些慷慨激昂,甚至在讲话的最后搬出了那天董事长讲过的话:“董事长那天说了,集团的多元化经营,是集团发展的必由之路,谁反对多元化经营,就打倒谁!” 曹丽的讲话多少出乎大家的意料,从在座人的表情上,我看了出来。 赵大健瞪大眼睛看着曹丽,似乎有些不可理喻,苏定国甚至有些瞠目结舌,秋桐脸上也流露出一丝迷惑和不解,接着又紧紧皱起了眉头。 孙东凯则一直面带微笑,看不出什么异样。 我这时心里突然有些忐忑,曹丽这是怎么了?曹腾似乎也有些不正常。 但是,我来不及多想什么。 这时,董事长看着孙东凯:“老孙,说说你的看法。” 孙东凯笑笑:“作为分管领导,广告公司和发行公司都是我的心头肉,我向来是不偏不倚的,但是,从集团的整体利益和长远发展考虑,我支持发行公司的意见……当然,最终,我服从董事长的决策。” 显然,孙东凯的意思是支持秋桐,这又多少有些出乎我的意料,难道是孙东凯两害择其轻,一改上次对发行公司进行多元化经营的态度,转而支持秋桐,借此打压一下平总,同时也打着服从董事长决策的旗号,给董事长施加一点小小的难题,似乎他认定董事长是内心里偏向平总的。 这时,我看到秋桐的眉头锁得愈发紧,似乎在苦苦思索着什么。 我想,她一定是在考虑琢磨孙东凯、曹丽发言的真实用意,以及更多层面的问题。 我一时想不出来。 这时,董事长看着秋桐:“我以为,大家说的都有道理,秋桐说的有道理,小平呢,说的也有道理……秋桐,大家的意见都说完了,我认真听了,现在,我想把决定权交给你,因为你是发行公司的一把手,不管别人最后怎么说,这最后的操作还得你来做,这所有的包袱最终还得你来背,这所有的协调所有的压力还得你来扛…… “我现在就想听你最后的决定,我强调一句:秋桐,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尊重你,党委任何人都不会干涉。” 董事长一下子又把皮球踢给了秋桐,我不知他是真的心里没有自己的想法还是想借机考验秋桐。 秋桐此时的面部表情有些紧张,似乎脑子里在急速考虑着什么,在判断着什么,在决定着什么。 看着秋桐的表情,我的心里突然有些紧张,我心里的忐忑愈发激烈,我脑子里猛然划过一道闪电,突然隐隐想到了什么,却又很不明晰。 大家的目光都盯着秋桐。 少顷,秋桐的眉头突然舒展,面部表情松了下来,轻轻舒了口气,看了看大家,接着看着董事长,轻轻咳了一下,开始说话了。 秋桐讲话的声音不大,但是很果断干脆。 “我决定——放弃做DM!”秋桐轻轻的一句话,在小小的会议室里落下了一个炸雷,除了董事长之外的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惊异的神色。 董事长眼神里露出了几分赞许,虽然只是一瞬,却被我捕捉住了。 我在惊异的同时,突然从董事长那转瞬即逝的眼神里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秋桐没有理会大家的意外的眼神,深呼吸了一口,接着说:“当然,放弃是暂时的。” 大家又是一愣,一起看着秋桐。 “刚才听了大家的见解,结合公司目前的实际和集团现在的状况,我的想法有了转变。” 秋桐继续说:“我想,目前公司的内外环境和现有资源以及人力物力状况,做DM业务的条件还不成熟,从公司的长远发展出发,从集团的整体利益出发,我决定暂时放弃做DM业务,等以后各方面的条件成熟了,此项业务还是要开展的…… “目前放弃做DM,并非和集团党委发展多元化经营的指导方针想抵触,而正是在贯彻集团党委的指示精神,即:在有利于集团整体大局利益,有利于集团各部门团结合作的前提下进行。所以,基于此,我作此决定!” 听了秋桐的这几句话,联系到秋桐做事的思维方式和性格,我突然大彻大悟了,彻底明白了秋桐的想法,不由心里为秋桐暗暗叫好,这丫头,绝顶聪明,在关键的时刻做出了一个英明的决定。 想到秋桐的聪慧,我不由心里暗暗惭愧,她的洞察能力太强了,分析问题太周全了,我不如她。 正文 295.第295章 不软不硬 董事长微笑了下,看着秋桐:“你决定了?不后悔!” “不敢和领导开玩笑,无戏言!”秋桐严肃地说。 “我刚才说了,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尊重你的意见!”董事长说:“我当然也不能食言……不管你是出于何种原因,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么,我代表集团党委,支持尊重你的决定。” “谢谢董事长。”秋桐说。 然后,董事长看着孙东凯:“老孙,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孙东凯此时也恢复了正常,笑了下:“既然董事长有话在先,我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的,在这里,我想说,集团党委决定的多元化经营战略,是党委集团决策的,集团是市委直属事业单位,我作为集团党委成员,作为市委任命的集团总裁,自然是积极支持的,我对集团党委关于多元化经营的策略从来没有任何的怀疑和异议。 “同样,今天在座各位的发言,我也知道,不管是支持还是反对,都是带着对集团发展的赤胆忠心的,都带着出于希望集团明天更美好的愿景,只是考虑问题的出发点不同而已……当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言者无罪。” 孙东凯这话的用意,我听出来了,一方面向董事长表明他从来就没有反对集团多元化经营的意思,对董事长那天的话不软不硬反击了一下。 同时,孙东凯还还带有护赵大健的意思,在暗示董事长,不要因为赵大健的反对言论再抡起大棒。 还有一层更深的意思,那就是我孙东凯也是集团党委成员,是市委任命的,不是你董事长随意就可以叱喝的下属。你董事长虽然是集团老大,但是集团是公家的,不是你的私有企业。你董事长再牛逼也没有权力撤我的职务,我们是平级的处级干部,你自己心里最好有点数。 听了孙东凯的话,董事长笑了,点点头:“孙总说的好,说得对,呵呵……” 董事长干笑了两声。 我此时隐隐感到,在董事长和孙东凯之间,两人有着貌神离合的明争暗斗,当然,面子上,谁都不会点破,在孙东凯表面服从的背后,隐含着腾腾的杀机,而这杀机对准的矛头,正是董事长。 当然,我想,董事长也不是吃醋的,混了这么多年官场,多少还是有些本事的,这本事当然指的不是做工作,而是玩人。 我此时已经多少了解,在官场,混的好坏不在于你的业务技能工作能力高低,更关键是你玩人的本领大小,所谓玩人,就是一个字:斗。人与人斗,其乐无穷,人与人斗,残酷无情。 在大人物的官场争斗中,小人物的处境永远是可悲的,随时都有可能被当做利用或者抛弃的棋子。 此刻,发行公司做DM这事,我隐隐感觉,在座的大家,甚至包括没有来的平总,都是被利用的棋子,表面是两个经营部门的利益协调,实则是集团高层领导之间的一次较量。 在这个回合的较量中,我不知道谁是赢家,或许暂时是董事长赢了,但是,真正的赢家是谁,我看不出,想不透,因为我觉得他们各自的目的似乎都有所实现。 散会后,我去了秋桐办公室,秋桐问我能不能理解她做出的最后决定,我说开始不能,接着就能了,秋桐说你谈谈你的理解。 我坐在秋桐对面,看着秋桐明亮的眼神,说:“今天的会议,参加的各人都各怀目的,平总专门去给董事长打了小报告,依照平总和董事长的关系,我想董事长应该是支持平总的想法的。 “但是,作为一个集团的老大,作为集团多元化经营的倡导者,他断然是不能明令禁止发行公司停止这个业务的,作为一个官场老油条,他更不会直接表明自己的态度,因为他要顾及下属部门的情绪,还要顾及孙东凯这位分管经营的总裁…… “所以,董事长搞了这么一个民主决策会,不表明自己的态度打着集团党委的名义听取大家的意见。” 秋桐托着腮,专注地看着我:“嗯……继续说下去。” 我继续说:“最先发言的赵大健自以为揣摩透了董事长的心思,当然也带着对你一贯的憎恨,直接表明了反对的态度,他以为他的发言可以得到董事长的欢心。 “但是,他的态度虽然可能符合董事长当时的心思,发言的内容却是违背了集团党委多元经营的指导方针,是很低级幼稚简单粗暴的,是董事长所憎恶的,所以,他的目的是没有达到,他的低级错误,孙东凯是听出来了的,不然,孙东凯就不会在最后发言的话里再保他一下…… “至于苏总,出于这个位置,很小心谨慎地保全了自己,那边都不得罪,他的发言基本可以忽略不计……当然,苏总明哲保身的处事哲学到是很高明。” “呵呵……”秋桐笑了下,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眨了眨眼睛:“兄弟,继续说。” “曹腾我先撇开不谈,曹丽以及孙东凯的发言,确实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孙东凯的内心里其实一直是反对搞多元化经营的,曹丽向来是和孙东凯一个战线的,他们异口同声地支持你,我觉得这其中大有玄机。” “什么玄机?” “一来,打着支持集团党委决策的名义暗中给董事长下绊,孙东凯是个有政治野心的人,他和董事长背后应该是不合的,但是面子上都还过得去,平总又向来不把孙东凯放在眼里,经常越级着董事长汇报工作,和董事长私交慎密,很明显不是孙东凯能控制住的人。孙东凯此时是利用这个机会打着支持你的名义来向董事长发难,同时整治平总,曹丽此时当然是紧紧跟上…… “而他们这么做,是很隐蔽很高明的,一马当先做枪头子的是你,不管成败,都牵不到他们,成了自然好,败了,吃亏的是你,你吃亏了,跟他们何干,而且还正中曹丽的下怀。” 我继续说:“二来,他们是借这事挑起你跟平总之间的斗争,你和平总的关系一直是不错的,他们也都是知道的,现在有这样的机会来了,他们自然是不会放过的,因为两虎相斗必有一伤,他们自然是乐得坐山观虎斗。 “对于孙东凯来说,你赢了,他借助你出了恶气,整治了平总,挫了董事长一把,而且还能顺便拉拢你,一举三得,你输了,他毫发无损,还能顺便拉你一把做好人。 “而对曹丽而言,更是巴不得你惨败,借助平总的力量把你拉下马,她好有机会占据这个位置……我想,这应该就是孙东凯和曹丽的玄机,而曹腾,我暂时不好评论,我觉得他的水越来越深。” 秋桐看着我,半天没说话,一会儿说:“易克,你的脑子真好用啊,区区一个会议,一件小事,竟然被你分析出了这许多名堂,你说的这些,有些事我当时想到的,有些是我甚至没有想到的。” 我说:“这些是我事后想到的,你当时那一表态,当时我一下子没翻过味儿来,不过,等会议一结束,我彻底想明白了…… “假如你坚持原来的意见,坚持要做DM,那么,会一举三失,一来会计划你和平总的矛盾,计划发行公司和广告公司的矛盾,二来会多少让董事长感到失望,甚至会在今后的工作失去董事的支持,三来正中孙东凯和曹丽的下怀,给他们以坐山观虎斗落井下石的可乘之机…… “这三失,无论对于你个人还是发行公司今后的发展,都是弊大于利,你所说的暂时放弃DM业务,既缓和了你和平总之间的矛盾,又给董事长解决了难题,毕竟,董事长内心的意图是有些偏向平总的。 “还有,就是挫败了孙东凯和曹丽的不良企图,让他们的阴谋不能得逞,保全了自己,也保全了发行公司……所以,我认为,你最后的决定可谓是高明之举,高明之极。” 听我说到这里,秋桐的神色略微有些激动和冲动:“易克,你分析地很透彻,你简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当时想的什么,你都理解知道的很明晰,你……你真是我的知音啊……我当时脑子里急速想的,就是这些东西。” 秋桐一句知音,让我的心里泛起了涟漪,自古知音难得啊,我这个当初在她眼里的小混混小yin虫,现在是她的知音了,还有比这能更让我感奋的定位吗?我心中不由也有些激动了,还有些自豪。 “我这是换位思考,站在你的角度来想的这些问题。”我咧嘴一笑,说。 “好一个换位思考,很明智,很睿智,很犀利!”秋桐又赞道:“此事表面上是发行公司和广告公司之间的问题,实则隐含了集团高层领导之间的暗斗,今天的会议,表面上是集团两位领导在解决两个经营部门之间的问题,实则是一次不动声色的较量。 “在这种时候,作为下属,是万万不能站错队的,我最后的表态,一方面要给董事长一个交代,同时,也没有把话说死,在工作层面上,给孙总也有了一个台阶。” 我点了点头:“是的!” 此时我想,相对于秋桐,平总可就显得弱智多了,他自以为靠上了董事长这棵大树有恃无恐,却哪里会想到这官场,向来是铁打的下属流水的领导,领导早晚都是要提拔升迁调动的,而下属,相对来说是固定不动的。 一旦董事长离开了发行公司,一旦孙东凯坐上了第一把交椅,平总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当然,要是董事长提拔了继续分管传媒集团,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正文 296.第296章 高手过招 秋桐说:“在官场,如何站队是一门学问,是一门技术活,是一场赌博,一旦下错了赌注,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所以,最高明的莫过于苏总那样的,两面都下筹码,谁都不得罪……当然,这也是秋总的性格和位置决定的,在我所处的位置,两边都下筹码,是不现实的,所以,我必须地十分小心谨慎,能不下的,就干脆两边都不下,或者,努力搞均衡…… “集团里的很多人都是官场高手,高手过招,尽在不言中,谈笑间就在不停交手较量,而我,没那能耐,干脆就不出招。” 我笑了:“秋桐,不出招,或许也是高明之举。” 秋桐也笑了,站起来给我泡了一杯茶,放到我跟前,然后坐下看着我说:“兄弟,刚才讲了大半天,渴了吧,喝杯铁观音,润润喉咙。” 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让总经理亲自倒茶,不好意思。” “切——你少来:“秋桐呵呵笑着:“姐姐给弟弟倒杯茶,是应该的……哎,兄弟,叫姐,来,叫——” 秋桐又在逗我。 我这回不叫姐了:“我叫你妹妹吧,妹妹,你叫我哥,叫啊,叫——” “哈——你占我便宜,坏蛋——”秋桐开心地笑着:“我才不叫你哥呢,我明明比你大。” 看着秋桐孩子气的笑容和开心的表情,我的心里暖暖的,说:“秋桐,你想不想有个哥哥……” “想啊,当然想。”秋桐带着神往的表情说:“有哥哥多好啊,从小就可以保护我,不让别人欺负我,还能带我玩。” 看着秋桐憧憬的表情,听着秋桐纯真的话语,我的心里突然发酸了,我不由想起了她苦难的童年和少年,还有悲怆而残酷的青年时代…… 我突然又想起了开会时听到的曹丽在外散播秋桐是坏女人的言论,心中腾地就来了怒火,不由牙根咬得咯咯响,很想把曹丽那张嘴撕烂。 “怎么了?易克,你怎么了?”秋桐被我突然的表情变化吓了一跳,看着我说。 我回过神来,重重舒了一口气,闷闷地说:“没什么?” “没什么你咬牙切齿干嘛啊?”秋桐看着我关切地说:“你吓了我一大跳……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啊……” 我顿了顿:“我听到有人在背后议论你,在败坏你的名声。” “哦,你是为这事啊……”秋桐松了口气,脸上又露出感动的表情,接着沉默了半晌,叹息了一声,幽幽地说:“这么多年以来,我已经习惯了,人是社会的人,社会是人的社会,社会很复杂,什么样的人都有,有的人就喜欢在背后搬弄是非。 “嘴巴长在别人的脸上,你是无法阻止的,只要自己站得正,走得直,就行了,不要去为那些事情劳心烦恼,不然,你会很累的…… “有的人想说,就让她们去说吧,我相信,谎言最终都会被戳破的,真理永远是真理,真相永远也不会被谎言所遮盖……你也不必为此而动怒伤身,不值得。” 我重重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心里却犹自放不下。 “你倒是很心宽,我却是一时难以放下,”我说:“我不能容忍别人对你的诽谤和玷污。” “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对我的好。”秋桐眼神迷蒙地看着我,突然有些发怔,愣神了…… 我不知是不是此时秋桐突然看着我想起了那个空气里的亦客,是不是在我身上发现了和那个亦客相同的地方。一想到这里,我的心跳就加剧。 一会儿,秋桐晃了晃脑袋,似乎让自己从幻觉中出来,然后看着我说:“易克,人生当中,必须要放下的一种东西,叫做狭隘……一个人的心宽,那么,你就会发现,天地也宽了……要想没有烦恼,就要创造一个宽容的社会。要想根除烦恼,就要首先根除狭隘的思想。 “只有远离狭隘,才有人与内心的和谐,人与人的和谐,人与社会的和谐。我们不但要自己快乐,还要把自己的快乐分享给朋友、家人甚至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因为分享快乐本身就是一种快乐,一种更高境界的快乐…… “总之,宽容是一种美德。宽容别人,其实也是给自己的心灵让路。只有在宽容的世界里,人,才能奏出和谐的生命之歌。” 我点点头:“你说的很对,很有道理,但是,说起来容易,做到却很难,一个人,心里要真正做到放下,很难很难。” 秋桐笑了:“这就是人为什么要不停地去 改造自己的主观世界,只有不断修行自己的身心,才能不断改造自己,提升自己,一个人的灵魂和思想提升了,自然心里也就能放下很多东西了。” 我看着秋桐:“你心里真正都放下了吗?” 秋桐说:“没有……不过,我在不断地努力改造和提升过程中,我不断尝试着让自己去放下很多东西。” 我笑了,说:“丫头,你这样累不累啊?” “你叫谁丫头啊?”秋桐瞪眼看着我,做嗔怒状。 “你说呢,这里还有谁是丫头啊?”我傻乎乎地咧嘴一笑。 秋桐有些忍俊不住,接着说:“哎——我怎么看到这里有个狗蛋啊……” “哪里来的狗蛋啊?”我说。 “嘻嘻,你说呢?这里还有谁是狗蛋啊?”秋桐模仿我刚才的语气说,边说边捂嘴笑起来。 我也忍不住哈哈笑起来,我叫秋桐是丫头,她叫我是狗蛋。 我突然想起来,那天在温州苍南江月村江峰和柳月家里的时候,江峰和柳月的那个儿子小名就叫狗蛋。 我和秋桐说了这事,秋桐听了,点了点头:“哦……是吗,我那天还真没注意……哎——那个江峰和柳月,很久不见了,他们的悲怆悲情姐弟恋,一直还萦绕在我的心怀,久久不能挥去……我好喜欢那个柳月姐,她真的是个十分优秀的女人,是我所见过的最美丽最聪慧最善良的女人。” 我说:“你和她一样优秀!” 秋桐摇摇头:“我比她差远了。” 我说:“在我眼里,你就是和她一样优秀。” 秋桐注视着我,一会儿说:“其实,现在的你,在我眼里,你和两个人一样优秀。” 我说:“哪两个?” 秋桐说:“一个是柳月的小男人江峰,另一个,是我空气里的那位朋友。” 说到这里,秋桐的眼神又变得迷惘起来,带着一丝怅然和忧郁…… 我的心起起落落起来…… 我们都沉默了,我在想着空气里的浮生若梦,想着跟前的秋桐,而秋桐,我想她不会想那个小男人江峰,那是柳月的,也不会想在她跟前的云南人易克,她应该是又想起了那个虚幻的远在青岛的宁州人亦客。 和秋桐单独在一起时候的沉默,总是让我心中涌起万般情怀,那情怀一天比一天激烈,一天比一天冲动。 我不知道,这种激烈和冲动到了一定程度,会不会爆发喷涌。 懵懂中,我期待着这种爆发,却又十分害怕,甚至是恐惧。 我的心在矛盾和纠结中碰撞交织着…… 正在这时,有人“梆梆——”敲了两下门,不等秋桐说:“请进”,接着就径自推门进来了。 来人是平总。 平总走路说话一向带着貌似大大咧咧的粗放风格,此时更是带着满面红光,显得尤为放松。 秋桐看着平总的样子,呵呵笑了:“哟——平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那股风把您老人家吹来了,看您满面红光的,有什么喜事啊?来,快请坐——” 说话间,我和秋桐都站了起来,秋桐走到沙发旁招呼平总就坐,我去给平总倒水。 平总咧嘴一笑,在沙发上坐下,秋桐也坐下了。 “嗨——秋总啊,大妹子啊,我这时专们来感谢你的啊……”平总说:“这不,我刚听说你们公司放弃做DM业务了,哎,一听说这事,你老兄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啊……我得好好谢谢你啊,当然还有小易老弟,你们算是放了老兄我一马啊……” 我把水杯放在平总面前,笑着说:“平总,你要谢就谢秋总吧,没我的份,呵呵,这放弃做DM,是秋总最后的决定。” 平总笑眯眯地看着我:“老弟,你不必谦虚哦,我可是知道你的话在秋总心里的分量,嘿嘿……” 秋桐笑着说:“平总,区区小事,可不敢劳你大驾专程感谢,今天下午董事长和孙总专门召开会议,听取发行公司关于做DM业务的意见,我在听取了大家的想法后,综合分析了事情的利弊,觉得你以前的话是有道理的,目前发行公司做DM业务的条件确实还不成熟。 “所以,在董事长最后征求我一件让我做决定的时候,我做出了放弃的决定,当然,小易同志和我的想法也是一致的,刚才我们还在讨论这事呢。” “哦,呵呵……到底还是秋总深明大义讲大局讲长远讲整体利益啊。”平总说:“今天中午我碰巧和董事长一起招待客人,席间董事长偶然和我谈起了这事,我随意说了几句,没想到董事长这么重视,竟然召开专题会议研讨…… “我本来的想法呢,既然你们坚持要做,那就做吧,我们两个部门之间搞好协调也就是了,我这边吃点亏,就当支持妹妹你的工作了,呵呵,没想到,妹妹倒是先以实际行动支持了我一步。” 平总貌似大大咧咧的外表下,其实是一颗细腻敏锐的心,他这家伙才是典型的装傻。 正文 297.第297章 顺着竿往上爬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秋桐显然也不会揭穿平总的真实想法,也就顺着他的竿子往上爬:“呵呵……平总到底是老大哥,对小妹的工作总是支持的,想得就是周到。” 平总看了看秋桐,又看了看我,然后说:“正好你俩都在这里,正好……今晚是周五,明天不上班,快到下班时间了,我请你们二位吃饭,略表老哥我的一片心意,怎么样?” 平总原来是来请我们吃饭的,显然,在这种情况下,这个饭局是必须要参加的,不去,平总会觉得我们有情绪,会在彼此之间的心里留下阴影。 秋桐放弃这个业务的目的之一就是缓和和平总的关系,这个饭局来的正好,很及时。 “呵呵,好啊,早就想宰你一顿,今天正好有空!”秋桐说。显然,秋桐的想法和我是一样的。 “感谢妹妹赏光啊,易克,你呢,行不,赏光不?”平总看着我。 “感谢平总眼里有我啊,当然没问题,能跟领导一起共进晚餐,是我的无上荣耀。”我呵呵笑着说。 “那好,我已经订好了房间,我们到皇冠大酒店去。”平总说着站起来:“这就走吧。” 看来,平总是不打无准备之仗。 我们一起去了皇冠大酒店,进了大堂,平总急性子,走得快,直接上楼,我和秋桐走在后面。 我边走边看四周,这皇冠大酒店可不是个清净地方,每次来这里我都会遇到点事事。 我这时看到了正站在服务台后面小亲茹,她也正看到了我,正嘴巴微张,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我和秋桐。 我对秋桐说:“你先上去,我到那边有点事。” 秋桐点了点头,直接上楼。 我直接冲小亲茹过去了。 “哎呀——易老板啊,易大哥,你真牛叉啊,这又换了个女朋友啊,这女的好像是我上次见过的吧,上次在车里没仔细看,刚才这一看啊,我擦,美丽绝伦啊,长这么大,第一次见这么漂亮的女人。”刚一走近服务台,小亲茹就冲我打开了话匣子。 我笑了笑:“是吗?” “废话……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个女的,这女的比你以前带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漂亮很多倍啊……”小亲茹说:“哎——易老板啊,有钱就是好,女朋友走马灯一般换,当然,光有钱还不行,还得有你这么帅气的个头和外表。” “好了,别扯了,那是我同事。”我打断小亲茹的话:“小亲茹,我问你,你现在在和黄者谈恋爱?是不是啊?” 小亲茹嘻嘻一笑:“哎呀——这个你都知道了,你还真能——是啊,呵呵……” “是真的谈恋爱呢还是闹着玩的?”我说。 “当然是真的啊,谁给你闹了玩?”小亲茹说:“黄者对我很好的,很疼我,嘻嘻……找个大点的男人就是好,成熟稳重,知道疼人,不必酒店里那些毛头小伙子,咋咋呼呼的不稳重,没思想……怎么样,易老板,祝福我吧。” “哦……”我点点头:“祝福你,小亲茹……只要他是真心对你好,那就行……我就是担心。” “哎,我的好哥哥,你放心好了,他是真心对我好的……我不是小孩子了,一个男人对你真心还是假意,我能感觉出来的。”小亲茹说:“谢谢哥哥关心,哎——哥哥你要是对我这么有那么一丁点意思多好啊……可惜,你眼里根本就看不上俺……不说这个了,嘻嘻……” 我说:“小亲茹,我问你个事儿啊……” “你问吧!” “嗯……那个……黄者有没有向你问起我的事情啊……”我说。 “你的事情,你什么事情?”小亲茹说。 “就是你所了解的我的事情!”我说。 “哦……这个啊,木有啊,他从来不在我跟前提起你,他不提,我自然更不会提了。”小亲茹说:“怎么?你和他不是认识吗?他还不知道你是大老板?” “额……呵呵……”我干笑了一声,正好叮嘱小亲茹几句,突然看到黄者正下了电梯冲这里走过来,于是住了嘴,冲黄者笑笑。 黄者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老弟,又来这里吃饭了?” 我点了点头:“呵呵,是的!” 黄者然后看着小亲茹:“下班了吗?到时间了吧?” “嗯,这就到了,等我下,我去换工作服!”小亲茹说。 “我们要出去吃饭的。”黄者不等我问,先说了。 我笑了笑,然后又和黄者寒暄了几句,直接上楼去了餐厅房间,平总和秋桐正坐在里面交谈。 见我进来,秋桐像是想起了什么事,对我说:“易克,你给冬儿请假了吗?” 秋桐一提示,我也想起来了,就拿出手机给冬儿发了个短信:“今晚有酒场,晚些回家!” “嗯……知道了,少喝酒,我晚上也有个饭局!”一会儿,冬儿回复。 平总看我发短信,侃了一句:“老弟将来极有可能是个妻管严啊……” “噗——”秋桐笑起来。 我咧嘴笑了下,没有说话。 “不过,也未必,不一定啊……”平总又说。 这时,酒菜上来了,大家边吃边喝边聊天。 “为什么不一定呢?”秋桐问平总。 “因为……”平总看了我一眼,说:“因为易老弟现在没结婚啊,现在的只能是女朋友,还不能算是妻子……这男女之间啊,从爱情到婚姻,期间说不定还是有变数的。” “哎——平总啊,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了,你这不是在诅咒易克的爱情吗?”秋桐说。 “呵呵,不是诅咒,我是在陈述一种现象而已……不是针对易老弟来的,我当然是希望易老弟爱情能美满,能走到最后,能走入婚姻了。”平总边说边举起酒杯:“我是过来人,对这一点体会的多一点,自然也就发言权大一些。” 平总的话在我心里升腾起一阵迷惘,我有些发怔,是啊,我以后的妻子会是谁呢?会是冬儿吗?还是…… 我看了看秋桐,一阵心绞,不敢往下想了。 我懵懂间似乎知道,不管我未来的妻子是谁,都绝对不会是秋桐,不管我现在和她怎么接近如何走进,我们之间永远存在着一条红线,我充其量只能在红线的一侧自我感觉良好地意yin而已,最终,我不会收获秋桐,我收获的只能是一场自欺欺人的空幻。 觥筹交错间,我的心里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愁绪,有些心不在焉。 平总单独和我喝了一杯酒,然后说:“老弟,依照你的潜能和素质,日后必定能脱颖而出,大有作为,必定会成为一个成功人士,成为一个大老板也不是不可能。” 我想起了自己破产的企业,心里一阵苦涩,喝完酒,笑了笑:“多些老哥吉言,只是我没那能耐。” 平总摇摇头:“哎——老弟,不要小看了自己,我看人一向很准,你老弟日后必定是个人物,是个事业爱情都丰收的风云成功人物。” “成功人物。”我苦笑了下,举起酒杯:“老兄,来,我敬你一杯酒!” 喝完酒,我放下酒杯:“我就是个普通的小人物,不敢有那些奢想。” 平总笑了笑:“老弟,做人是要低调,但是,不要过分低调哦……哈哈,我向来认为,所谓大家平时仰视的那些成功的大人物,他们所取得业绩,其实离每个普通的人都不遥远……只要每个人想努力,并非达不到。” 秋桐点点头:“平总的意思就是成功对于普通人来说并不遥远。” “是的!我认为,成功对于每个人来说,只需两步!”平总说。 “哪两步呢?”秋桐看着平总。 平总看着我和秋桐:“你俩猜猜,没猜对一部我就自罚一杯酒!” 秋桐沉吟了下,看着我:“易克,你说第一步!” 我说:“第一步,很简单,就是开始!” 平总笑了,举杯就干。 秋桐接着说:“第二步,就是坚持,所谓功到自然成!” 平总又笑了,又干了一杯酒,然后抹了抹嘴唇:“老弟小妹都答对了,二位配合还挺默契啊,哈哈,其实,我一直认为,成功始终围绕在每个人的周围,只要坚定迈出第一步,并坚持到底,就一定会达到成功的终点。” “老兄所见极是,我和易克陪老兄喝一杯!”秋桐招呼我和她一起举杯喝酒。 不知不觉,大家之间的气氛很融洽,昨天争论的不快都烟消云散了。 席间,大家又谈到了企业人性化管理的问题,平总意味深长地对秋桐说:“秋总,人性化管理,我并不反对,但是,适当的时候,该冷酷的时候还是不能手软的…… “你那边的情况,我略知一二,对于有些人,必须要坚持一个原则:无情排挤,残酷打击!要有痛打落水狗的秉性,不给他以喘息的机会…… “有这样一种人,你给他讲人性,他却不给你讲,你放他一马,就会养虎为患。” 秋桐淡淡笑了笑:“平总,你言过了吧,哪里到如此程度。” 平总笑了下:“秋总,这世间没有人性的人多的是……很多人都以为没人性的人都是那些强盗、流氓、黑社会……其实,我现在觉得,最没有人性的人,在官场!” 我的心震了一下,平总似乎对这方面是有切肤的体会。 正文 298.第298章 人性 “官场中人,为了自己的权力和**,什么事都可以做出来:“平总说:“黑道之间的打杀,那是摆在面子上的,官场之间的厮杀,那是看不见的,黑道之间的冷酷,那是表现在脸上的,官场之间的残酷,在脸上体现出的却是亲热和友善,是口蜜腹剑,这才是最可怕的,是最没有人性的。” 秋桐听了平总的话,顿了下,说:“我不敢苟同你的看法,我总觉得,不管是好人还是所谓的坏人,每个人都是有人性的,人性,是永远都不会泯灭的。” 平总不服气,两人争论起来,我这时说:“你们二位领导不要争执了,关于人性的问题,我讲个故事给你们听吧,听完我的故事,你们或许会有所思考。” 平总和秋桐都看着我。 我开始讲了:“一韩国猎人抓到一只大海獭,剥其毛皮后弃之而去。傍晚猎人回到原处,不见海獭。寻着血迹,他找到附近一洞穴,发现大海獭已死,同时有两只尚未睁眼的小海獭还在吸吮大海獭小兔子脑袋。原来大海獭忍着剥皮之疼,爬回洞里,给孩子喂最后一次奶。猎人震惊出家。” 讲完后,我看着秋桐和平总,二人都微微动容,都沉默了…… 酒足饭饱,平总兴致勃勃,提出要秋桐请客唱歌,秋桐爽快地答应了。 “我们去不见不散自助卡拉ok吧,”秋桐说:“听说这是孙楠开的,刚开业不久,音响还不错。” 我还没和秋桐一起去卡拉ok唱过歌,自从云朵康复后,我就再也没听过秋桐美妙的歌喉,自然很想去了。此时,我当然不会意识到,今晚我和秋桐一起的吃饭喝酒唱歌,当夜就会成为引发一场突发事件的导火索。 “好,其实我是讨厌那种夜总会的,乌烟瘴气!”平总赞成,边说边去结账,我和秋桐先下楼。 我和秋桐并肩刚到楼梯口,正要下去,我隐隐约约觉得背后有人似乎在盯着我,于是装作无意中一扭头,果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从身后不远的拐角处一闪而过…… 这是张小天的身影,他匆忙的脚步一闪而过,似乎是不经意间走过去的样子。 我断定,张小天一定看到了我和秋桐。他今晚也在这里吃饭的?有客户招待? 我脑子里闪了一下,张小天已经不见了影子。 秋桐这时回过头看着我:“怎么了?” “哦……”我回过神来:“没什么,走吧。” 秋桐看着我的神态,莞尔一笑,转身下楼梯。 我心神不宁地跟着下去。 我们去了不见不散,要了一个小包,点了零食和饮料,平总酒兴未尽,又要了一些啤酒。 自从去年我出走宁州以来,我对夜生活的取向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以前经常带着冬儿拉着一帮狐朋狗友笙歌乱舞,没事就泡酒吧出入夜总会,都是到深夜在罢休,而现在,我早已没有了唱歌跳舞的兴致。 今晚之所以来这里,只是因为秋桐,当然,也不好败了平总的兴致。 我安静地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瓶啤酒,对着嘴巴慢悠悠地喝着。秋桐也拿着一瓶啤酒,不时喝一口。 平总歌兴大发,率先唱歌,唱的是腾格尔的《天堂》。 平总唱歌颇有腾格尔的风范,那动作和嗓音都很像,粗狂苍凉的歌声在小包间里回荡…… “蓝蓝的天空,清清的湖水……哎耶……绿绿的草原,这是我的家……哎耶……奔驰的骏马,洁白的羊群……哎耶……还有你姑娘,这是我的家……哎耶……我爱你,我的家,我的家,我的天堂。”平总投入地忘情地唱着。 听着这首歌,我的心变得飘忽起来,我不由想起了那美丽的科尔沁草原,想起了草原上美丽的云朵,想起来和云朵纵马驰骋草原云朵放声高歌的情景…… 我又想起了那个白雪茫茫的冬季,我和秋桐在草原的欢歌笑语,和秋桐坐在马拉爬犁上的风雪中的行进…… 不由,我的心变得苍凉而寂寥,空旷而悠远,忧郁而凄凉…… 秋桐入神地听着平总的演唱,眼神变得有些迷蒙而怅惘,不知她想到了什么,不知她是否和我一样,想起了那一起在草原的日子…… 平总唱完了,我和秋桐从回味中回过神来,鼓掌鼓励平总,平总嘿嘿笑了下,正好来了电话,忙拿起电话出去接听,一会儿接着进来,抱歉地说公司里今晚有点急事,他要抓紧回去,不能陪我们了。 然后,平总告辞,剩下我和秋桐。 包间里安静下来,我看着秋桐,秋桐看着我。 我举起酒瓶,秋桐也举起了酒瓶,轻声说:“为了那曾经的天堂,干——” 我和秋桐碰瓶饮酒。 然后,秋桐看着我:“易克,你相信这世界上有天堂吗?” 我看着秋桐微微红晕的脸庞,说:“相信!” “那么,你说,天堂在哪里?”秋桐郁郁地看着我,幽幽地说。 “天堂……当然在天上。”我干涩地说了一句。 “是吗?天上真的有天堂吗?真的是神仙和凡人灵魂升天后居住的极乐世界吗?”秋桐的眼神有些茫然。 “应该是吧,”我说:“人活一世,图的是什么呢?无非只为赚取一张登天堂的门票罢了。然如愿以偿者,往往杳如黄鹤。” 秋桐笑了下:我以为,天堂并非画饼充饥望梅止渴之类的玩意,它犹如一面精神的大纛,永远拓展于我们凡俗之辈的思想领空之上,催促你上进,赐给你信心,鼓舞你好好地活下去,好好地走下去,一步一步,完成人生的苦难之旅。” “那你的意思是……”我说。 “我觉得,天堂在每个人的心里。”秋桐说:“人们都说幸福的生活来自天堂,难道真的存在天堂么,我很好奇,因为人们总是向往好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把不行归功于命运,由此而来,天堂是人们向往的美好空间,有人可能会说,为什么你总是想的事情和我们不一样,其实,对我来说,真正最享受的空间就是天堂。 “天堂是你有无数遐想的地方,是发泄的地方,并不是非死才可以进天堂,你可以在梦境里实现,只要你需要他,便可以找到……真希望每个人都找到自己的天堂,找到自己的归宿,找到可以让人生可以变的有价值……所以,我说,天堂在每个人的心里。” “天堂在每个人的心里。”我喃喃重复着。 “换句话说,天堂在每个快乐的人的心里,在每个有思想的人的心里。”秋桐说:“人的一生是曲折奋斗的一生,人的一生是付出和所得的一生,人的一生也是思想斗争的一生。思想占据着人生的主宰,它是人生生活质量的关键。 “同一件事,想开了就是欢乐,想不开就是烦恼。人的烦恼多半来自于自私,贪婪,来自于妒忌,攀比,来自于自己对自己苛求。大多数人想改变这个世界,但却很少有人改造自己的思想。古语说的好‘境由心造’。一个人是否快乐,不在于他拥有什么,而在于他怎样看待自己的拥有…… “每天早晨醒来想一想一天要做的工作是多么有意义,满怀信心地去迎接新的一天,然后在工作、生活中享受这个过程,当你安心的躺下来,今天已然成为昨天,明天还很遥远,享受你的睡眠……快乐是一种积极的心态,是一种纯主观的内在意识,是一种心灵的满足程度,知足者常乐…… “一个人能从日常平凡的生活中寻找和发现快乐,就会找到幸福。我们觉得满足和幸福,我们就快乐,我们的心里灿烂,外面的世界也就处处沐浴着阳光。” “你所谓的思想,亦可以理解为是一种心态吧。”我说:“我觉得,心态是快乐的起源,播下一种心态,收获一种性格;而性格是实施,播下一种性格,收获一种行为;而行为则是命运的舵,播下一种行为,收获一种命运。 “人的心态变得积极,就可以得到快乐,就会改变自己的命运。乐观豁达的人,能把平凡的日子变得富有情趣,能把沉重的生活变得轻松活泼,能把苦难的光阴变得甜美珍贵,能把繁琐的事情变得简单可行。 “去工作而不要以赚钱为目的;去爱而不要忘记别人对我们的贬低;去给予而不要计较能否超值的回报;去运动而不管在人们眼里自己的笨拙;去欢唱而无须在意人们的目光。” 秋桐赞赏地点点头:“是的,你说的很棒,这样快乐地去生活,去感受,去释放自己的内在,把整个的人放松,让你心思集中在你做的事上,而不必在意外在的一切,让自我的内在得到彻底的展现。 “那个时候你似乎不是你自己,你的内在仿佛再另一个思维的空间,在另外的空间欣赏着自己,关照你,这样,我们就会觉得自己生活在天堂,生活充满快乐……人的一生是经历的一生,多一份爱心和包容,少一分争夺和自私,其实天堂在我们心里面。” 我点点头:“我懂了……天堂,其实就在每个人的心里。” “呵呵……来,为我们心中的天堂,干——”秋桐举起酒瓶:“我先喝了它。” 我和秋桐碰瓶,然后一口气都干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秋桐喝酒如此豪爽,我隐约又感到了秋桐那轻易不外露的野性和豪气。 喝完这瓶酒,秋桐的脸更红润了,眼神水灵灵的。 正文 299.第299章 网络情缘 “秋桐,唱首歌吧,我想听你唱歌!”我对秋桐说,边抽出一颗烟。 刚要拿打火机点烟,秋桐已经抢先拿过了打火机:“来,易经理,俺给你点烟。” 秋桐给我点烟,我心里有些异样。 点完烟,秋桐看着我笑:“你怎么不唱歌,我想听你唱歌。” “我……”我顿了下:“我已经很久很久不唱歌了,还是你唱吧。” “为什么很久不唱歌了呢?难道是生命里没有歌声了吗?”秋桐问我。 “呵呵……”我干笑了两声,声音里略带苍凉。 秋桐默默地看了我一会儿,拿起话筒:“好吧,我唱——你喜欢听什么呢?” “你唱什么都好,我都喜欢听!”我说。 “嗯……”秋桐想了下,说:“那好吧。” 接着,秋桐自己点歌,然后开始唱。 “网上一个你,网上一个我,网上你的温柔我就犯了错,网上的情缘,也轻轻的问我,爱一场梦一场谁能躲得过。”秋桐幽幽地唱着。 我的心里一颤,注视着秋桐的脸庞。 “网上一个你,网上一个我,网上我们没有过一句承诺,点击你的名字,发送我的快乐,接收吧接收吧爱的花朵。”秋桐继续唱着,声音里带着一种深情。 我的心继续颤栗着,我仿佛看到了那空气里的浮生若梦,在无数个深夜里和我无声而真切地交流…… “轻轻的告诉你我是真的爱过,你的哭你的笑深深牵动着我,你总说这真真假假难以捉摸,我喊着爱人呀,别想太多。”秋桐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睛睫毛上亮晶晶的。 我听着秋桐的低声吟唱,看着秋桐的凄婉神情,心中翻江倒海一般涌起悲凉的情怀…… 唱毕,我和秋桐都沉默了,我看到秋桐的眼角渗出了泪水。 我拿起纸巾递给秋桐,秋桐接过去低语了一句:“谢谢……不好意思,你抽烟的烟雾淹了我的眼睛。” 我没有理会秋桐的掩饰话语,看着秋桐:“秋桐,我能看到你的心。” 秋桐的身体微微一颤,看着我:“易克,你在说什么?” “你懂的!”我说。 “我不懂。”秋桐突然笑了一下,举起一瓶啤酒:“来,祝贺我演出成功,干——” 我举起酒瓶和秋桐碰了一下,说:“你这不叫演出,叫自我倾诉。” 说着,我一仰脖,一口气干了这一瓶,喝完后,看到秋桐还在拿着酒瓶发怔,愣愣地看着我。 “傻了吧,老看我干吗?”我说。 秋桐身体抖了下,回过神,呼了一口气,接着喝了一大口啤酒,然后说:“易克,你有没有感觉到你太聪明了。” “是吗?”我说。 “是的,我看你是聪明过火了……哼……”秋桐突然娇笑了一声,那种微醉态很可爱。 我这时才明白秋桐在说反话,自嘲地笑了下。 这时,开始播放一首舒缓的慢三舞曲。 “不唱歌,那跳个舞行不?”秋桐摇摇晃晃站起来向我伸出手:“从来都是男士主动邀请,我今儿个给你的面子够大吧?” 我不能再拒绝秋桐了,我站起来,牵过秋桐的手,我们随着音乐开始跳舞。 我左手握住秋桐的手,那手有些微凉,却又如此柔嫩。 我右手放在秋桐的腰间,隔着薄薄的衣服,那腰肢是如此温热而富有弹性。 我和秋桐面对面,咫尺距离,我能感觉到她呼吸的气息和身体的芬芳,她当然也能感觉到我的,只不过我的身体不香。 想着刚才秋桐所唱的歌曲,想着秋桐唱歌时候的情景,想着我那梦幻里亲爱的浮生若梦,看着我眼前这幻化为现实的浮生若梦,我的心激荡起来,冲动起来,握着秋桐的手不由有些用力,揽着秋桐腰肢的手不由有些收紧…… 秋桐显然感觉到了,身体微微抗拒着,脸色红扑扑地看着我:“易克,想干嘛?” 秋桐这么一问,我的心里有些慌乱,忙恢复正常:“没……没干嘛,刚才我走神了。” 说完这话,我眼前的浮生若梦瞬间消失,我猛然意识到了我和秋桐所处的现实,现实是多么冰冷而又残酷! 我的心顿时变得凄冷起来,涌起难言的苦涩。 我不再说话,默默地和秋桐跳舞。 秋桐沉默了半天,一会儿轻声说:“易克,你是一个有经历的人……或许,我也能看到你的心……你的心,此刻应该是苦的。” 我的身体一抖,秋桐感觉到了,下意识地握了下我的手。 “秋桐,你的心,也是苦的。”我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秋桐的发梢触到了我的嘴唇。 秋桐的身体也抖了一下,我下意识地又握了下她的手。 “可是,我希望你的心会变得快乐,希望你能从属于你的人那里得到快乐。”秋桐轻声说。显然,她指的是冬儿。 “我也希望你的心变得快乐,希望你能从灵魂属于你的人那里得到快乐。”我轻声。显然,我指的不是李顺。 “谢谢你……”秋桐低语。 然后,我们继续跳舞,都没有再说话。 跳完舞,秋桐看看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好——” 我和秋桐离开了不见不散,我直接送秋桐回家,到了她家楼下,秋桐看着我:“谢谢你送我回家,时间不早了,我就不请你上去坐了。” 看得出,秋桐今晚的心情似乎有些忧郁。 我点点头:“好吧,上去早休息……我走了。” “嗯……” 我转身离去,走了很远,回头看了下,秋桐还站在楼前的路灯下看着我,一动不动。 我站住,看着秋桐。 秋桐见我站住了,冲我挥了挥手,然后转身进了楼道。 我回到万达公寓我的宿舍,冬儿在,好像也喝酒了,见我进来,脑袋摇晃了几下,坐在沙发上没动:“回来了——” “嗯……”我说。 “过来,坐在我这里!”冬儿拍了拍沙发。 我过去,坐在冬儿身边。 冬儿伸出脑袋在我身上嗅了嗅,然后说:“身上除了烟味酒味,好像还隐约有股香味。” 我的心一跳,这一定是秋桐身上的味道,因为我和秋桐的近距离接触,隔着空气传递给我的。 “晚上除了喝酒,还干嘛了?”冬儿看着我,嘴里喷出一股酒气。 “唱歌了——”我说。 “和谁?”冬儿说。 “同事!” “哪个同事?” “广告公司的平总……还有,秋总。” “平总……秋总。”冬儿看着我:“那个平总,是做电灯泡的吧……喝酒唱歌,怎么你身上会有香味。” “除了喝酒唱歌,我……我们还跳舞了。”我有些语无伦次。 “跳舞?跳的什么舞?贴面舞?”冬儿的声音渐渐有了火气。 “你胡说什么啊,正儿八经的舞!”我说。 “我胡说什么?你说我胡说什么?”冬儿突然声音大了起来,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我:“小克,你到底在干什么?你究竟和她想干什么?我怕告诉你,今晚你们在哪里吃的饭喝的酒吗,在哪里唱的歌,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算你老实,没撒谎……但是,我警告你,你和那个女人今后少接触,少打着工作的名义捣鼓那些洋动静,你们以为我是傻子是瞎子啊……” “你——我们真的没什么啊,你别乱想!”我站起来拍着冬儿的肩膀。 “什么没什么,哼,你跟着那种女人干,还能有什么好事?”冬儿说。 “你说什么?你说哪种女人?”我有些受刺激了,看着冬儿。 “哪种女人?还能是哪种女人?”冬儿脸上露出不屑和鄙夷的神色:“我可是听人说了,她狗屁本事没有,就是靠脸蛋才混上来的,我本来还以为她很正经呢,哼,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我就知道,在公家单位里混的女人,能爬上来的,没几个是靠真本事的,靠的不过是床上的功夫。” “混账——你胡扯八道什么?”我来气了,怒从心来,喝到:“你给我说,你听谁说的?从哪里听到的?” “看看你这样子,我说她管你什么屁事,看你这副激动的样子!”冬儿瞪眼看着我:“我从哪里听谁说的?你管不着,外面知道这事的多了……你少冲我吹胡子瞪眼,你先给我解释清楚,你身上的香味是哪里来的?你今晚跟她都干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了?” 我气得浑身发抖,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就知道你不敢说了,我就知道你做贼心虚。”冬儿火气愈发大了:“我告诉你,我刚才根本就没有闻到你身上的香味,我就是想试试你到底和她干嘛了?那个平总,刚去唱歌就走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她后来就一直单独呆在包间里的……果然,你和她在一起,没干什么好事?” 冬儿怎么对我今晚的行踪知道的那么清楚?我心里有些迷惑,却又猜不出。 “表面上像个好人,又要请客吃饭又送礼物,实则背后沟引人家的男人,无耻,下作,不要脸!”冬儿看我不说话,突然咬牙切齿骂了一句。 “你骂谁?”我两眼喷火,瞪着冬儿。 “谁是骚狐狸我骂的就是谁!谁沟引我男人我骂的就是谁!”冬儿毫不示弱地继续骂着:“臭表子……臭娘们……不要脸。” “啪——”我怒火攻心,热血涌头,脑袋发炸,不假思索,抬手照着冬儿的脸就是一巴掌。 “你小人之心诬陷污蔑人家,你以为你就干过什么好事?”我心中积压了许久的对过去9个月的猜疑和怒火终于在瞬间爆发了,歇斯底里地冲着冬儿吼叫道。 “啊——”伴随着冬儿的一声惊叫尖叫,冬儿的脸颊一侧顿时就红了起来,多了几道红红的痕迹。 正文 300.第300章 冬儿不见了 打完吼完,我的情绪却也在冲动和激动中僵住了。 我的大脑蒙蒙的,有些眩晕,心里突然空空的,我这是怎么了?我竟然打了一个女人,有生以来第一次打了一个女人,而且还是我的初恋女人冬儿! 我为什么要吼叫那句话? 对那9个月冬儿所发生的一切,我不是已经忍了这么久打算自欺欺人掩耳盗铃麻木不仁地遮掩下去吗?不是冬儿暗示想告诉我什么我却搪塞过去不让她说的吗?不是自己打算在麻醉和混沌中将不堪回首不堪记忆不堪诉说的过去那一页揭过去的吗? 既然我是这样想的这样做的,为什么此刻却又不由自主脱口而出这句话,又来揭过去的伤疤,难道我心中虽然不停想让这一切过去,内心深处却仍然还在对此一直还在耿耿于怀? 我懵懵地呆呆地看着冬儿,打完冬儿脸颊的手停在胸前,在不停颤抖。 看着冬儿被我打红的脸颊,想着冬儿刚才对秋桐的深度污蔑,想着自己刚刚对冬儿吼叫的那句话,我的心里又痛又恨又疼又苦又涩又悲,一时整个人都似乎没了知觉。 而冬儿此时的反应也让我吃惊。 我本以为冬儿挨打后会按照正常的剧情安排,开始嚎啕大哭,或者捂着被打痛的脸哭叫着夺门而出,这种安排虽然狗血,但却很呵护情理。 但是,此时的冬儿在被我一巴掌打倒在沙发上之后,只是“啊——”了一声,却接着就随即又站了起来,没有哭叫,没有捂着发疼的脸颊,而是咬紧了牙根,紧抿着嘴唇,眼神毫不回避地直直看着我。 她那眼神里带着倔强、带着不畏,带着吃惊,带着委屈,带着心痛,却唯独没有带着害怕,冬儿脸颊一侧那血红的印子在我眼前显得格外醒目,刺得我几乎要不敢睁眼。 我不敢睁眼,其实不是被那血印刺的,而是被冬儿那灼人的目光逼的。 我从来没有见到过冬儿眼里发出这种目光,这种目光印衬出冬儿惊人的平静和安静,却让我的心里有些局促和不安,虽然我心中对冬儿余怒未消,却也几乎要被冬儿这出奇的镇静所淹没。 我和冬儿对立着,室内的空气凝固着,我们都沉默着。 半晌,冬儿突然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轻的哼笑,接着说:“小克,我见过你打架,却是第一次见到你打女人,今天我长见识了,终于见到了……你真是英雄啊,真是男人啊,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对自己的初恋女友下了手。” 冬儿这话让我有些无地自容,我心里又恨又疼又气又急,我刚要张口说什么,冬儿却一伸手:“住口,不要和我说任何话,我不想听。” 冬儿那严峻的眼神和严厉的口气让我不由自主闭了口。 冬儿面无表情,继续说:“你终于说出你想说的那句话了……我就知道,你心里一直在耿耿于怀那过去的9个月,不管你嘴巴上怎么说,你心里始终是不会过去这个坎的…… “我提示你问我,你却就是不问,不问,自己心里却又一直不能释怀,你这算是什么?你以为发生的事情就真的如你想象的那般如此?你以为我冬儿就是那么下贱的女人? “我告诉你,易克,任何时候,都不要太自以为是,太自作聪明了,过度聪明的人,往往是蠢货……往往是可悲的人。” 说到这里,冬儿的神情似乎有些激动,说不下去了,胸口激烈起伏着,眼睛里有些亮晶晶的东西,似乎随时就要落下眼泪。 我呆呆的看着冬儿,一时有些愣了,冬儿这段话,明摆着就是对我自以为是对那9个月发生事情主观猜测的否定和讥讽。 似乎她心中有着巨大的难言苦衷,似乎她想告诉我却又因为没有说服力担心我不相信而没有向我说起,似乎她本来是打算就这么背负着我的误解一直过下去,不想澄清,也不想辩解。只是因为今天我这一巴掌,我这一句吼叫,激起了她的幽怨和憋屈,在我狂暴地爆发之后,她镇静地喷发了。 我的大脑有些混乱,一时不知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有些手足无措。 我和冬儿之间相处时的状态和我与云朵、海珠相处时不同,云朵和海珠的性格决定了,她们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几乎都是以我为主导,她们自觉不自觉地都服从顺从附和与我。 而和冬儿,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是我听冬儿的,这是一直以来的习惯,冬儿做事在某些时候比我固执,虽然她在外面场合上对我一直是显出言听计从的一样子来,但是我知道那是她为了给我长足大男人的脸。 但是,在只有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往往是以她为主导的,我不由自主就成了配角。 而今晚,我自作主张扇了冬儿一巴掌,还揭开了那9个月的盖子,在我和冬儿的恋爱史上,也算是空前的一次兽行和破天荒的胆识。 冬儿不再说话,胸口急促地喘息着。 我知道,此刻她的外表虽然很镇静,但她的内心似乎比我刚才还要激动,还要愤怒,除了激动和愤怒,似乎还带着巨大的冤屈和憋屈。 看着冬儿此时的表情,我的心里被吓住了,这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情景,如果冬儿此刻嚎啕大哭,我觉得还好些,可是,她出奇的镇静和平静,让我心里感到阵阵不安。 虽然被吓住和不安,我心里却还是不肯原谅冬儿刚才对冬儿的污蔑之词,这是我绝对不能接受的,不管是谁,都不可以这么说秋桐,在这一点上,没有丝毫退让的余地。 虽然我心里不肯原谅冬儿,却又被冬儿刚才的一番话激起了心中的阵阵迷雾,难道,那9个月,并非我自己所以为的那样?难道,我朦胧间主观臆断武断认定却又不敢直面不敢正视不敢去想的那9个月,是冤枉了冬儿? 可是,如果真的那9个月不是我想象,那么,冬儿为何不给我解释清楚?洗清自己的不白之冤呢? 我的大脑在怒火和疑惑之间轮回,我的心灵在痛怜和不安之间交织。 看着冬儿脸上依旧血红的印痕,我心里涌起一阵羞愧,不管如何,我都不能打一个女人,何况,这还是我自己的女人。 我去了卫生间,弄了一条热毛巾,出来递给冬儿,冬儿面无表情地接过去,拿在手里,却没有敷脸,掂了掂,似乎要估出这毛巾所包含的分量。 突然,冬儿的手一扬,那热毛巾倏地就飞了出去:“噗——”打在了墙壁上,在留下一团湿湿的印痕之后,掉在了地板上。 接着,冬儿冷冷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很冷,冷得让我心中一振,然而,随即,那眼神里又涌出一丝幽幽的哀怨…… 冬儿接着自己去了卫生间,卫生间里随即响起了哗哗的水声,我想冬儿一定是在洗脸。 洗完脸,冬儿接着就进了卧室:“砰——”关死门,接着反锁了一下。 我在原地又呆呆地站了一会儿,然后颓然坐下,点着一颗烟,闷闷地抽起来。 抽完一支烟,听到卧室里毫无动静,我悄悄走近门口,将耳朵贴近门缝,似乎隐隐听到了压抑的呜咽…… 我的心又疼起来,更加纷乱,回到沙发上坐下,长叹一声,低下头,狠狠抓住头发撕扯着…… 又过了半天,我又到卧室门口,贴近门缝倾听,半天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冬儿似乎困了睡了。 我心里稍微安稳了一些,回到客厅的沙发上,靠在后背上,这时,困意涌上来,我不知不觉在沙发上迷糊了过去…… 迷糊中,我的脑海里出现了冬儿那被我打红的脸颊,那幽怨哀伤的面孔,还有那悲怆憋屈的神情,接着,又出现了冬儿对秋桐的污蔑谩骂,出现了秋桐那无辜善良宽容真诚祝福的面孔…… 我的心在困倦里愤怒着,疼怜着,困惑着,羞愧着…… 蓦地,我的眼前又闪现出了云朵,现出云朵那畏畏缩缩的神情,她是那么纯真美丽,却似乎在我面前缺乏足够的自信和勇气,她似乎经不起任何一个人与她的竞争,她似乎甘于在角落里看着我,似乎那样就很满足了…… 我的心在一种亲情压倒爱情的氛围中惆怅着,忧郁着,叹息着…… 突然,我看到了满脸惊恐的海珠,正在黑夜里披头散发喊着我的名字在无助地惶恐疾奔,在她身后,是一群张牙舞爪淫邪奸笑的恶棍,眼看那群流氓就要抓住海珠…… “啊——”我猛地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睁大眼睛,打了一个冷战,看着四周,慢慢回过神来,明白刚才那场惊恐是一个梦! 我稍微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发了半天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关于海珠的噩梦。 半天,我站起来,下意识地走到卧室门口,突然发现卧室的门打开了,灯也亮着。 可是,床上没有人,床下也没有人,房间里空无一人。 冬儿不见了! 我的心中一竦,看看时间,凌晨2点,深更半夜的,冬儿到哪里去了? 我心里的担忧顿时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夜半三更,一个孤身女子独自在外,万一要是出了点事,那可怎么得了! 我不假思索下意识地就冲出去,边拨打冬儿的手机。 可是,冬儿的手机关机了。 我冲到楼下,四周空无一人,在黯淡的路灯下偶尔窜过去一只夜猫。 正文 301.第301章 冲进卧室 我跑到小区门卫处,门卫正迷糊着坐在那里打盹。 我敲门进去,比划了一下冬儿的模样,然后问他有没有看到这样的一个女子出去,门卫睡眼惺忪地看着我发了半天怔,然后摇摇头,一会儿说没有,一会儿又说自己刚才迷糊了打盹了,没注意。 我心里有些急了,跑到小区外面,外面的大街空旷而无人,偶尔有一辆汽车疾驶而过。 我茫然站在马路边,看着四周的景物,都是静止的,似乎这个世界此刻已经凝固,抬头看看深邃的夜空,乌云密布的夜空里看不到一颗星星。 忽而吹过一丝夜风,落下几滴雨点在我的脸上,要下雨了。 我的心里有些惶然,边不停地打冬儿的手机边在周围漫无目的地疾奔,呼喊着冬儿的名字,寂静的深夜里,我的呼喊显得格外刺耳,我的基本显得格外醒目。 当我徒劳地找寻了半个多小时后,风突然变大,雨哗地大了起来,风挟裹着雨在这个凌晨来临了。 很快,我就成了落汤鸡,浑身上下淋地透湿,6月的星海,夜晚还是带着那么微微的凉意,我情不自禁打了个寒噤。 我木然站里在街头,站里在凄风冷雨中,任凭风雨吹打着我的身躯,身体变得冷起来,心里却焚心似火,忧急交加。 此刻,我突然感到冬儿的安危在我心中的分量,冬儿不远千里跟着我来星海生存生活打拼,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向她的家人交代?如何向我自己的良心交代? 可是,此刻,我又到哪里能找到她?她去了哪里呢? 我的心里阵阵惶急,身体阵阵冷颤,最终实在受不住了,带着心中巨大的担忧和焦虑,拖着疲倦和湿透的身体回到了宿舍。 回来后,我感到浑身发冷,忙脱下湿衣服,冲进卧室,急急钻进被窝,盖上被子,浑身打冷战,蜷缩在被窝里,许久,才暖和过来。 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我又想起了不知在何处的冬儿,外面风雨正在继续肆虐,她孤身一人,到哪里去了呢? 我毫无困意,想到客厅抽颗烟,爬起来打开衣橱拿睡衣,一打开衣橱 ,愣了,冬儿的衣物都带走了! 我再一看周围,冬儿的那只皮箱也不见了。 我的大脑一阵眩晕,冬儿带着皮箱走的,带走了自己所有的衣物,难道,她是离开星海了? 我突然想到,自己应该到火车站去看看,说不定冬儿去了那里! 一想到这里,我心急火燎地穿好衣服,打算直接到火车站去。 刚要离开卧室,随意瞥了一眼梳妆台,突然发现梳妆镜前有什么东西,仔细一看,是两张银行卡,下面还压着几张写满字的纸。 我拿起银行卡一看,一张是我的工资卡,一张是我办的宁州银行的那张卡,存了李顺给我的50万,被冬儿替我保管,我谎称里面只有2万存款的。 冬儿把银行卡放在这里是何意?她又写了些什么?我急忙拿起信纸,开始看。 “小克,我给你写这封信的时候,你在客厅里睡着了。 “你睡了,靠在沙发背上打着呼噜,我知道,你很累,你很疲倦,你的身体累,你的心也累! “你睡了,我不困,我在给你写这封信。 “今晚发生的事情,可谓我们认识以来最大的冲突,是我们的第一次,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一个男人打,也是你有生以来第一次打一个女人吧,看,我们都实现了人生的第一次,人生有无数个第一次,今晚,我们同时拥有了第一次。” 看到这里,我有些汗颜和羞愧,拿着纸条到了外面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然后点燃一颗烟,继续往下看。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走了,离开你的宿舍了……我到哪里,你不用管,你也不用找我,我不是小孩子,我知道自己该从哪里离开,也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此刻,我想了,今晚发生的事情,看似偶然,实则必然,这是一场早晚都会有的爆发,只是缺乏一个合适的导火索…… “今晚,你我都喝酒了,我们讲话做事都有些冲动,或许,我们都需要冷静! “我知道你今晚的行踪,并非我是在跟踪你,我没那无聊的爱好,只是,很巧,被我遇到了,而你,你们,当然没有看到我! “今晚我说秋桐的话,我承认我唐突了,我冒失了,我过激了,我冲动了,我不该在背后评价别人,或许我不应该随意就相信别人的那些话,或许她不一定真的就是那种人……所以,在这里,我向秋桐道歉。 “向秋桐道歉,却并不意味着我向你承认错误,在这件事上,我无须向你道歉,为什么?你说呢?我评价秋桐,和你易克有什么关系?你易克凭什么就可以因为我对秋桐的几句评价就对我动手?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让你为了那几句话突然就变得如此之愤怒冲动? “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不知道,因为我没有任何真凭实据来证明这一切。 “我不知道,你知道,她知道,天知道,地知道! “不过,我也不想去证明这些东西,该属于你的就是你的,不该属于你的,再挖空心思也白搭,这个简单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我看着这些话,心里突然很虚,做贼心虚。 我继续往下看。 “小克,我之所以要离去,不是因为你为了我说秋桐的那几句话打我,而是因为你发疯吼叫不由自主脱口而出的那句话,我相信,那句话已经压在你心里很久了,是你一直想说而没有说出的真实的想法。 “小克,我们认识时间也不短了,曾经,我们彼此都以为对对方很了解,曾经,我们以为我们彼此之间没有了任何距离,曾经,我们以为我们已经做到了心心相印,可是,一场灾难过后,9个多月的离别过后,再次相见,蓦然感到,我们依然很近,却又好像很远…… “我们一直觉得妥协一些、将就一些、容忍一些可以得到幸福。但当你的底线放得越低,你得到的就是更低的那个结果!不是吗? “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一句话,不是对不起,也不是我恨你,而是,我们再也回不去。爱情里最忌讳的是:两人都幻想着彼此的未来,却也总惦记着对方的过去。 “离别的那9个月,是你我心中的一个结,是你心中无法解脱深度纠葛的一个结,是我无法证明自己只能顺其自然的一个结。 “我知道,虽然你不问我那9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不代表你的心里不想。 “你努力做出一副大度和满不在乎的样子,似乎是努力想让自己将过去的那一页抹去,似乎你认定那9个月发生的事情让你无法接受不堪回首,所以你就让自己带着绞痛的心来接受你主观臆想并且断定的现实,然后你又被你自己揣摩的那种情景所折磨所伤害。 “你不敢追问我,甚至你不敢让我主动说出来,为什么?因为你心里恐惧,因为你不敢正视现实,因为你一直在逃避,因为你一直在欺骗你自己,因为你心里一直——没有放下! “表面上,或者在你自以为的内心里,你可以展现给我,或者告诉你自己,你看开了,你放下了,但是,我知道,你每每又总是在微笑沉醉时看到了现实,想到了伤痛,然后,冷的感觉再也暖和不起来了。 “如此反复,心,终于累了,现实就是这样。在那过去的9个月里,我曾经无数次醉过,却又最终醒来,我正在行走,却找不到方向。 “再次相见,我想给你幸福,努力用各种方式取悦于你,包括我在床上和你的一切,却蓦然感觉,我已经走不进你的世界。 “我想用我的努力来换取一张通往你的世界的入场券,不过,那只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 “我的世界,你似乎走不进;你的世界,我似乎被驱逐。我依然爱你,闭上眼,以为我能忘记,但流下的眼泪,却没有骗到自己。” 我的心隐隐作痛,眼睛有些发潮。 “小克,我们之间,我不想说道歉,道歉并不意味着你是错的,而我是正确的,也不意味着我是错的,而你是正确的。有时它只是意味着相对自我而言。 “关于我们心中的那个结,我不愿意多说什么,因为我知道,超出了常人的逻辑思维,我多说无益,说多了,除了会让你觉得我在努力编造谎言让你相信我之外,起不到任何积极的作用。 “这一点,在我两次暗示提示你而你故作不明白装聋作哑之后,我就明白了,你似乎已经认定那9个月在我身上都发生了什么,在你想当然的认为之后,你带着内心极度痛苦而被伤害的心,带着不敢正视过去不敢正视现实的畏缩,接受了我,接纳了我,回收了我。 “虽然我们表面上一直平平和和,但是,我知道,你的心里一直没有迈过那道坎儿,你不敢去想却又不由自主去想,你不敢正视却又无法将其彻底挥去,这一点,在我们做那事之后你的表现里,我感觉地很分明……” 看到这里,我的心颤栗了。 正文 302.第302章做完之后 我继续往下看。 “每次做那事之后,你总以为我已经进入了梦境,其实,很多次,我都在伴着你的无眠,只不过,我不做声,我佯作入眠,因为我不想惊扰了你的自我空间,我不敢打扰你的思维臆断。 “从你辗转反侧的长吁短叹里,我看到听到了你的内心,你内心里真正的纠葛,我想,你一定是在为那9个月所发生的事情而纠结。” 我长叹一声,冬儿猜对了一部分,却没有猜到全部。 “每每此时,我几乎忍不住就想爬起来告诉你,想告诉你那9个月所发生的一切,可是,我终究忍住了,我怕我说出了真相,你不但不会相信,反而会更加相信你自己原来的主观猜测,反而会更加伤害了你的内心。 “是的,这9个月发生的一切,没有任何人能为我证明,除了我自己。 “当然,我自己的表现,也无法打消你的猜测,特别我们做那事时我的表现,我基于对你爱对你的炽热基于想走近你世界的急切基于我自己的生理本能而在床上表现出的积极主动热烈,或许会更加让你坚信你自己的臆断,会更加加重你的猜疑……关于这些,我无法向你说明白,也无法启齿…… “虽然无法说清楚,但是,我还是要说,我不是一个贱女人。 “如果说我是个贱女人,那么,我也只是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心甘情愿做你的贱女人,和你做那事,在你身体的蹂lin冲撞下,我愿意永远做你的贱女人,为你而贱! “或许,这一切,永远都无须再说,永远也无须再说个明白。 “时间会证明一切真相。有些事情,要等到渐渐清醒了,才明白它是个错误;有些东西,要等到你真正放下了,才知道它的沉重。 “世界没有悲剧和喜剧之分,如果你能从悲剧中走出来,那就是喜剧;如果你沉缅于喜剧之中,那它就是悲剧。如果你只是等待,发生的事情只会是你变老了。人生的意义不在于拿一手好牌,而在于打好一手坏牌。 “人最软弱的地方,是舍不得。舍不得一段不再精采的感情,舍不得一份虚荣,舍不得掌声。 “永远以为最好的日子是会很长很长的,不必那么快失去。就在心软和缺乏勇气的时候,最好的日子毫不留情地逝去了。有时候,等的不是事情,机会,或是谁,等的是时间。等时间,让自己忘记,等时间,让自己改变,放弃便是得到。 “人最悲哀的,并不是昨天失去得太多,而是沉浸于昨天的悲哀之中。人最愚蠢的,并不是没有发现眼前的陷阱,而是第二次又掉了进去。人最寂寞的,并不是想等的人还没有来,而是这个人已从心里走了出去。 “或许我不该猜疑你和秋桐,因为我现在依然时刻能感受到你对我的爱,虽然这爱和曾经的爱让我感到了些许不同,但是,我依然愿意相信,你依然是爱我的,而我,也依然爱你。 “恋爱中的女人都是敏感而猜疑的,或许,是我太敏感了,因为时间和空间而敏感,或许,是我太多疑了,因为怕失去而多疑。 “有时候,面对着身边的你,突然觉得说不出话。有时候,极度恐惧一直坚持的东西一夜间面目全非。有时候,想放纵自己,希望自己痛痛快快歇斯底里地发一次疯。有时候,害怕你突然对你说,我觉得你变了,然后自己开始百感交集。有时候,觉得自己拥有着整个世界,一瞬间却又觉得自己其实一无所有…… “有些人不能在一起,可他们的心在一起;有些人表面上在一起,心却无法在一起,有些人从没想过要在一起,却自然而然地在一起;有些人千辛万苦地终于在一起了,却发现他们并不适合在一起。 “关于我们,我想说,小克,就算最后,我们没有在一起,至少爱,还是会在一起。爱在一起,就在一起…… “小克,我决定离开,不代表我不爱你,相反,因为我们之间的爱,我们需要暂时离开,需要彼此都有一个独自思考的空间和实践,需要彼此都冷静地对面对现实和过去。 “今晚你的这一巴掌,我不恨你,也不怨你,但是,打在我脸上,痛在我心里!” 我不禁又感到脸上发热起来,心里隐隐觉得对冬儿有愧。 “小克,关于我们的爱情,我还是坚持我的观点,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没有足够的经济条件,爱情也会变得空泛而无味,人是不能空着肚子谈情说爱的。 “我承认,我不能接受贫困的生活,不能承受艰苦的日子,我喜欢物质充裕的无忧无虑的日子,我习惯了我们曾经的自己做老板有足够的钱有车有房可以随意吃喝随意购物的生活,我甚至不停地去怀念那种时光。 “你可以认为我爱慕虚荣贪图享受,我不辩驳,我不否认,因为这是我心里真实的想法。 “你的工资卡给你留下了,卡里的钱被我最近买衣服都花光了。那张宁州银行的卡我给你留下了,那里面的钱我没动,那是你妈妈给你的两万块钱,那钱不是你的,我不能动!” 看到这里,我心里哭笑不得,欲笑无容,欲哭无泪。 最后,冬儿说:“小克,或许,有一句话说的有道理:你若深爱一个人,就要学会阻止自己,不要把他当成全部,不要所有的话都跟他讲,不要所有的秘密都和他分享。 “你投入的多了,就会慢慢地忘记自己,没有自我的人,在爱情里是没有位置的,唯一的结局,爱情被你抓得越紧,却逃得越远,最终只能击碎你的梦幻,让曾经的诺言,如飞花般吹散在风中…… “我想,暂时的分开,对我们俩都有好处,或许,我们都应该去找寻自我……你保重好自己的身体,不要多喝酒,少抽烟,不要和人打架。” 看完冬儿这封长长的信,我沉默良久…… 和冬儿认识这么久,这是冬儿第一次对我说这么多有深度的话。 以前,我们之间,更多的是你亲我热打情骂俏游山玩水吃喝玩乐,对于更深层次的关于爱情和生活的探讨虽然偶尔也有,却从没有像今天这般深刻。 我默默地抽烟,看着冬儿留下的信和银行卡,听着窗外肆虐的风雨声。 我忽然浑身发冷,感到阵阵极度深寒在我身体内部翻涌,忽而又阵阵滚烫起来,一会儿像是有冰块在碰撞,一会儿又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 妈的,怎么这么难受,我摇摇晃晃站起来,走进卧室,爬进被窝,裹紧被子,却仍然感到了那不可遏制的寒冷和滚烫在轮番朝我进攻,同时咽喉部位感到阵阵疼痛,不敢吞咽。 我躺了半天,感觉愈发难受,动了动身体,感到浑身无力。 我努力挣扎着爬起来,走到房门口,想去医院。 刚打开门,就没有力气继续走了,浑身比散了架还虚脱。 我靠着房门一屁股坐在地上,掏出手机,想给海峰打电话,电话打通了,却说不出话来,我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疼得不敢蠕动。 听着海峰在电话那端的喂喂声音,我挂了电话,然后努力给他发了个短信:“老子要完蛋了,速来我宿舍。” 发完短信,我就迷糊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我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迷蒙间睁开眼,看到我跟前闪动着一张熟悉的面孔。 这面孔却不是海峰的。 我看到的是四哥! 四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模模糊糊地记得我是给海峰发了短信的,后来我就昏睡了过去,高烧把我烧晕了,怎么这会儿是四哥在医院病房里陪着我呢。 这会儿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虽然还是很虚,但是咽喉部位么那么疼了,身体也不阵阵冷热了,我吞咽了几下喉咙,然后看着四哥:“四哥,你……你怎么在这里?这是在哪里?几点了?海峰呢?” 我问出了一连串的疑问。 四哥见我醒了,笑了下,指指我的胳膊说:“躺好,不要乱动,你还在输水。” 我这时才发现自己的手上正打着吊瓶。 “现在是上午11点了。”四哥指指墙上挂着的钟表:“这里是市人民医院的病房……你的那位哥们海峰刚刚接到单位的电话,有急事,先去单位了。” “哦……”我点点头,原来我昏睡了这么久。 “你这是急性扁桃体炎引起的高烧,来到医院的时候,发烧39度多呢,浑身热地像个火球,很吓人的!”四哥看着我:“怎么搞的,是不是昨夜大雨淋着了?” 我一阵苦笑,无法回答四哥的问题,但还是点了点头。 “深更半夜,你出去淋的什么雨啊,昨晚下半夜风大雨急,你不好好在家里带着,出来干嘛了啊?”四哥看着我似笑非笑。 我又是一阵苦笑,没有说话。 四哥不紧不慢地说:“凌晨的时候,我正在医院门口等客,在三轮车上避雨打盹,然后见到一辆车疾驶而至,接着车上下来一个人,从车里往外抱人,那人力气不大,很费力,我就过去帮忙,一看,那人竟然是你……我就帮着把你弄到急诊,然后就…… “安顿好你之后,我知道那哥们叫海峰,是你的朋友,我告诉海峰是我你的好朋友,于是,我们就一直在这里陪着你,直到海峰刚才有事出去。” 四哥轻描淡写地说着,我点了点头,心里却不相信四哥真的是深更半夜在这里等客人的,他一定是有别的事情,他以前的四哥包子铺就在医院门口,他在这里或许是打着等客的名义在探查什么消息。 正文 303.第303章 面对秋桐的指责 既然四哥不愿意多说,我也就没有必要多问。 我对四哥说:“谢谢你了,四哥!” “呵呵,我们是兄弟,之间不需要这么客气!”四哥说:“你现在醒了,就好了,没什么大事的,你体格棒,挂几瓶吊瓶,就好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四哥:“四哥,你最近没什么事吧?” “没有,一切都正常!”四哥说:“你呢?白老三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暂时没有,只是,前几天出了点事,我和白老三之间的梁子更深了!”我接着就要说那晚的事情。 四哥摆了摆手:“你不用说,那事我知道。” “你知道?”我看着四哥,突然恍然大悟:“那天晚上,是你给李顺打了电话?是不是?一定是的,不然,李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哪里!” 四哥摇摇头:“我虽然知道那晚的事情,但是,李顺突然出现,却不是我通知的,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哦……那你……”我心里很迷惑。 “那晚你和秋桐遇险的时候,我就在你们不远的地方,从你和秋桐出了酒店散步,我就一直在后面跟着,后来看到白老三的车子跟了上去,我就预感他可能要找事,就一直在后面观察着…… “后来,在你和白老三的保镖打斗,白老三要欺负秋桐的时候,我扔下三轮车,已经沿着路边的灌木丛接近了你们,在你占了下风的时刻,我迫不得已冒着暴露的危险正要出手,突然伍德出现了……于是,我就没有露面,一直隐藏在附近的暗处观察着,直到李顺赶来,直到你们离去,我才离开。”四哥说。 “哦……”我不由很佩服四哥,我那晚竟然就没有发现暗处隐藏的四哥,竟然不知道四哥在暗处保护我。 “谢谢你了,四哥!”我由衷地说。 “不用谢,我其实不是专门要跟踪你们的,只是巧了。”四哥说。 “那你是在暗中跟踪白老三?”我说。 “嗯,可以这么说。”四哥点点头:“他在明处,我在暗处,我最近一直在监视着他的行踪……他一直在到处撒开人马着我,却不是我就在他附近一直跟着他……” “那……今天凌晨你在医院门口……难道是?”我说。 “嗯……昨晚白老三开车到了医院,进去后,知道我遇见你之前,就一直没出来。”四哥点点头。 “哦,他来医院干什么?”我说。 “不知道!”四哥说。 “你骑三轮车,他开车,你怎么跟踪他呢?”我有些好奇。 “这个……呵呵,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了。”四哥笑了下:“不谈这个了,对了,那晚给李顺打电话的人,会是谁呢?你有没有什么头绪?” 我摇摇头:“没有,我也不知道,李顺也没说。” “会不会是伍德呢,或者,是他手下的那个黄者!”四哥说。 “不好断定!”我说:“可能是伍德吧,不过,不大可能是那个黄者,那天他一直不在现场,带着女朋友出去了。” “呵呵……”四哥笑了下,看着我说:“那个黄者,不要小瞧了他,那是个人物,是个绝对不可忽视的人物!” 四哥看来对伍德极其手人的底细摸得比较清楚。 “何以见得?”我说。 “感觉!我的直觉!”四哥沉吟了一下,接着说:“老弟,你有没有分析过,伍德和白老三、李顺相比,他们之间最大的不同在哪里?” 我想了想:“伍德比较老道,李顺和白老三和他相比,似乎冲动了一些。” 四哥摇摇头:“这只是其次,其实,我觉得,他们之间最大的不同,在于用人上,白老三和李顺的手下,你自己看看,都是一些武夫,打打杀杀的好手,却没有一个真正能用脑子处理事的。 “而伍德,手下虽然没有功夫高手,却有一个黄者,这个黄者,表面上不显山不露水,实则在伍德的决策过程中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伍德很懂得上兵伐谋这个道理,用好了一个黄者,顶得上几十个打手。” “哦……”我再次感到有些出乎意料,四哥对这几个人的底细摸得这么清楚。 “这个黄者之于伍德,类似于三国时孔明之于刘备,二战时希莱姆之于希特勒。”四哥说:“所以说,这个人,一定不要小视!” “嗯……”我点点头,有些佩服四哥的高见和远见。 “老弟,那晚,我见识了你的正气和仗义,你是个血性汉子!”四哥一会儿转移话题对我说:“在秋桐遇到危险被人挟制的时候,你为了保护秋桐而放弃了抵抗,甘愿被对方所控制和击打,甘愿让自己处于危险的境地,就凭这一点,我佩服你,我送你四个字:舍生取义!” “呵呵……四哥,这是应该的,其实,当时换了你,你也会这么做的!”我笑了笑。 四哥正要说话,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秋桐气喘吁吁出现在门口。 秋桐的出现让我一怔,今天是周末,不上班,她怎么来了,她怎么知道我在医院里的? 我来不及问秋桐,秋桐也来不及和我招呼,因为她一眼看到了四哥。 “四哥,是你?你在这里!”秋桐惊喜地看着四哥说:“好久没见你了,四哥,你的包子铺关门了,小雪一直记挂你呢,我正到处打听你呢,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 说着,秋桐主动伸出手热情地握住四哥的手摇晃着,显得有些激动和高兴。 “呵呵……”四哥憨厚地笑着:“我的包子铺不做了,我现在做别的事情,不好意思啊,对不起,没有来得及告诉你们……是啊,很巧,我昨晚到医院办点事,正好遇到易老弟急性扁桃体炎进了医院,我正好也没事,就看护了他半天。” 四哥似乎知道秋桐的下面问题,就直接都说了出来。 “哦……”秋桐点点头,松开四哥的手:“四哥,你最近还好吗?” “还好啊,呵呵……”四哥笑着:“小雪还好吗?很久不见小雪了,很想这孩子!” “小雪很好啊,她也想你呢!”秋桐说:“四哥,把你电话给我吧,有空我带小雪去看你……” “嗯,好!”四哥爽快地把电话号码留给了秋桐:“如果我关机打不通的话就给我发短信留言。” “好——”秋桐记下了电话,然后才开始关注我,眼里带着关切的表情:“易克,你好些了吗?”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这时四哥说话了:“秋总,易老弟,你们谈,我还有事,我要去忙了……再见!”说完,四哥告辞离去。 秋桐送走了四哥,然后回到病房,关上病房的门,看着我:“昨晚还好好地,怎么突然就急性扁桃体炎发高烧了呢?怎么搞的呢?” 秋桐边说边坐到我床前,伸出右手摸摸我的额头:“嗯……退烧了。” 秋桐的到来,让我的心里涌起一阵暖流。 我说:“没事,就是淋了点雨引起的……你怎么知道我的事情的?” “我是听云朵说的,而云朵是听海峰说的。”秋桐说:“我昨晚睡得很晚,刚起来就得知了你的事情,就急忙赶来了……还好,你没事!” “我这体格,小小一场发烧扁桃体炎能有什么事啊,”我说:“很快我就好了!” 秋桐默默地注视着我,一会儿说:“昨晚,不,今天凌晨为什么淋雨?” “这个……”我支吾了一下,没有说出理由来。 “这个什么?说啊!”秋桐看着我。 “这个……没什么,就是出来了,正好就下雨了……没带雨具!”我语无伦次地说。 “那么早凌晨出来干什么,出来晨练?太早了点吧?”秋桐又说。 “这……也还行吧,不是很早了!”我说不出来了,干脆顺坡下驴。 秋桐这时换了一副表情,变得有些严肃:“恐怕你老弟那么早出来,不是为了晨练吧?我看你是另有别的事情吧?” “呵呵……”我干笑了一声:“我还能有什么别的事情啊!” “你说呢?”秋桐盯住我的眼睛。 “我说……我说什么呢……你说我能有别的什么事情?” “我看你是出来找人的吧。”秋桐直截了当地说。 “这……你……”我心里很意外,秋桐似乎知道了什么。 “易克,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打冬儿妹妹?”秋桐的神色愈发严肃。 “啊——”我愣了,秋桐怎么会知道这个的,我看着秋桐:“你……你怎么知道的?” “你先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就问你为什么打冬儿妹妹?冬儿妹妹犯了什么错你要对她动武?”秋桐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气愤和不解。 “我……我……”我支吾了几声:“这个……不好说。” “不好说?有什么事情两人之间不能沟通交流解决呢,有什么事情值得你非要动手打一个女人呢?易克,我严重鄙视你这种打女人的行为!这不是一个男人所应该做的,特别不是我心目中的你所应该做的,你……易克,你的行为,太让我失望了。”秋桐的声音有些激动,对我展开了一通严厉的指责。 看着秋桐激愤的表情,我的心里深深叹息了。 我默默接受着秋桐站在冬儿的立场那边对我做出的义正言辞斥责,没有做任何辩解。 正文 304.第304 三个美女伺候 我知道,不管秋桐如何指责我,不管秋桐如何看扁我,我都不能告诉秋桐我打冬儿的真实原因。 在秋桐面前,我有一种深深的感觉:或许,在一些时候,对一个人的情感到了一定程度,那种情感偶尔会给我带来一种无心伤害,无言的痛。欢乐是因为情,沉默也是因为情。残忍的人,选择伤害别人;善良的人,选择伤害自己。 我虽不高尚,却或许应该就是后者,宁可让自己接受秋桐的叱责,满腹委屈,也不愿意去伤害她。 秋桐情绪激昂地数落着我。 我低头不语,默默地任凭秋桐指责。 “易克,你……你为什么不辩解?不解释?”秋桐说了一会儿,突然问我。 “没什么可解释的,你批评我的都对!”我说。 “你——”秋桐看着我,看了半晌,突然叹了口气:“真拿你没办法……你可知道,有时候,沉默就是最好的武器,是最好的对抗办法。” 我抬起头,努力冲秋桐微笑了下。 “你还有心情笑啊!”秋桐看着我说:“你就不担心冬儿走失了,出了什么事情?” “之前还担心的,可是,现在我不担心了!”我说。 “为什么这么说呢?”秋桐说。 “因为你来了,因为你刚才说的那番话,因为我想,你一定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你一定见到过她了。”我舒了口气看着秋桐。 “你——你这个狡猾的家伙……鬼精鬼精的!”秋桐忍不住嘴角露出意思一丝笑意,那笑容里分明带着对我鬼精的赞赏。 “冬儿……她现在在哪里?”我小心翼翼地看着秋桐:“你……你是怎么遇见她的?” “昨晚回来后,凌晨时分接到公司电话,赵总刚分管的分拣室那边和印刷厂因为报纸份数交接的问题发生了一些矛盾,我又爬起来赶到印刷厂去处理协调,协调处理完,开始下雨了,我开车回来的路上,在马路边突然看到一个女子正拉着旅行箱独自在大街上行走,走近一看,竟然是冬儿。”秋桐边说边摸起一个水杯倒了杯水,看来她是渴了。 分拣室设在印刷厂里,这是为了分拣和装车方便,报纸出来后直接就可以装车,分拣室的工作人员上班时间都是半夜12点,然后和报纸印刷同步进行分拣,分拣完直接装车发往各发行站,在天色还没亮的时候,发行站的发行员已经开始投递报纸了。 赵大健真***废柴,分管什么什么不行,分拣室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管不好,还得秋桐半夜爬起来去印刷厂去处理事情。 其实我觉得他不是分管不好,关键是责任心没靠上。 看来,赵大健这次被打击的力度还不够,还得再给他点颜色,干脆让秋桐把他赶出发行公司得了,这块臭肉。 “然后呢?”我急切地问秋桐。 秋桐看了看我,然后喝了一口水:“然后我就停车和她打招呼啊,一走近冬儿,吓了一大跳,半边脸红肿着,冬儿正在边走边流泪……看到我,冬儿也不搭理,依旧自顾自地走…… “我赶紧下车拉住她,问她要干嘛去,她也不说,看这情形,我一猜就是你俩闹矛盾了,那脸上的血印子就是你干的好事…… “我一看这深更半夜的,一个孤女子很危险的,就拉她上车,好说歹说才把她劝上车,然后我就想先把她带到我家里住下,天明再说,可是冬儿怎么也不去我家,没办法,我就把她送到了单位。” “哦……”听秋桐说完,我松了口气,海峰单位里有员工宿舍,冬儿有一间独自的单间,只不过她从不住。这么说,冬儿没跑远,到单位单身宿去住了。这说明,冬儿还是没打算离开星海,没打算远离我的。 想到昨晚冬儿那封信里的内容,我的心里一阵酸甜苦辣,什么味都有。 看着我抑郁的神情,秋桐不再批评我了,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看了半天,突然微微叹了口气,接着问我:“饿了不?” “嗯……”我点了点头。 “你躺下吧,我出去打饭去!你想吃什么?”秋桐站起来问我。 “随便!”我说。 秋桐笑了下:“对不起,大爷,没有这样饭菜!” 刚说完这话,病房的门又被推开了,云朵和海珠一起出现在门口,提着饭盒。 她俩也来了,还给我带了饭。 云朵和海珠一起走进来,秋桐笑了:“我不用去打饭了,省事了,你俩来的可真及时!” 云朵和海珠和秋桐打过招呼,放下饭盒,不约而同一边一个坐到我床前,都带着关切的表情靠近我,几乎不约而同地说出来:“你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一起说完,云朵和海珠互相对望了下,都有些不好意思,云朵的脸红了,海珠显得有些尴尬。 我的心里阵阵暖流,我相信刚才她们的关切问候都是发自内心不由自主的。 看着羞答答的云朵和略带尴尬的海珠,看着站在她们身后面容沉静的秋桐,我心中有些感慨,我来星海之后结交的女人都在这里了,假如冬儿在这里,我的女人就齐了。 我冲云朵和海珠笑笑:“没事,就是一点小毛病,不大碍的!” 云朵没有说话,眼圈突然一红,忙低下头去。 海珠也没有说话,大大的眼睛盯住我,然后紧紧咬了咬嘴唇。 “你们……你们怎么来了?”我说。 “我刚到星海我哥那里,接着就听我哥说了你的事情,我哥正在忙,脱不开身,我就来给你送饭了,正好在楼下遇到云朵,我们就一起来了。”海珠说。 怪不得她俩一人提着一个饭盒呢,原来是殊途同归啊。 “我看到了吃饭时间了,正好也没什么事,就……就来了。”云朵声音低低地说,似乎想要解释什么。 我此时很想问问海珠有没有在海峰单位见到冬儿,想了想,没问。 秋桐一直站在旁边看着我们,这时说:“看,你俩想得多周到啊,不过,这饭浪费不了,我还没吃饭呢,你俩肯定也没吃,大家一起吃吧!来——” 云朵和海珠点点头,她俩果真都没吃午饭,看来都是打算和我一起吃的。 我动了动身子,打算靠着床头坐起来,刚一动,云朵和海珠几乎都不约而同伸手要扶我,互相一看对方,又不约而同缩回手去,云朵的脸又红了,海珠的神情又尴尬了起来。 在这短暂的片刻,我已经自己坐了起来,靠在了床头。 秋桐看着这一幕,抿了抿嘴唇,轻轻舒了一口气。 然后,云朵和海珠分别打开自己带来的饭盒,秋桐招呼大家一起吃饭。 因为我的一只手正在打吊瓶,吃饭很不方便,要是能有个人给我喂饭,那就省事多了。 当然,我是不能主动提出这要求的,有些过分了,我打算把饭盒放在膝盖上吃。 云朵和海珠看着我拿饭盒的动作,显然都想到了这一点,云朵欲动了一下,接着看了看海珠,停止了,低眉坐在那里。海珠也欲动了下,接着看了看云朵,也不动了。 秋桐看着她俩,转了转眼珠:“好了,你俩吃饭,我来伺候伺候我们的易大经理!” 说着,秋桐利索地腾出一个饭盒,分别从云朵和海珠带来的饭盒里弄出一部分菜饭,各占一半,组合成一盒饭,然后大大方方地坐在我窗前,用匙子弄了菜,送到我嘴边:“来,易经理,请张口,请品尝你云朵妹子和海珠妹子的一片心意。” 秋桐的话里带着几分调侃的味道,云朵和海珠脸上的表情都轻松了,开始吃饭,边吃大家边聊天。 我享受着秋桐亲自喂饭的待遇,不由很是受宠若惊。 我想,这世上的人,能享受过这待遇的,除了小雪,恐怕就是我了。 这顿饭我吃得很慢,细细品尝。 这段饭我吃了很多,我真希望能不停地吃下去。 海珠和云朵都吃完了,我还在那里慢悠悠地品尝着咂摸着。 这时海珠对秋桐说:“秋姐,我来替换你吧,你先吃饭!” “嗯……”秋桐点点头,看了我一眼:“今天你吃饭倒是很悠哉啊,细嚼慢咽的,吃得还挺多。” 说完,秋桐把饭盒交给了海珠,海珠坐在秋桐的位置,开始给我喂饭,秋桐开始吃饭。 云朵坐在一边,默默地看着我。 海珠边喂我吃饭边看着我:“哥——香不香?” 我点点头:“嗯……香!” 海珠看了我一眼,笑了下,笑容里有些落寞。 正在这时,海珠的手机响了,海珠忙掏出手机接电话,这时云朵走过来,接过海珠手里的饭碗,海珠站起来出去接电话,云朵坐在我的跟前,开始给我喂饭。 一顿饭,三个美女来喂,这待遇估计很少有人能享受到。 “大哥,慢慢吃——”云朵轻轻地说了一声:“要喝水不?” “不要,我不渴!” “饭菜还合口味吗?”云朵边喂我边说。 “嗯,很好,很好吃!” 云朵笑了下,笑容里有些凄婉和畏缩。 好不容易吃完了这顿饭,这是我有史以来吃得最慢的一次饭,也是吃得最别样的一顿饭。 吃过饭,大家围坐在我的床周围闲聊。 云朵和海珠都没有提起冬儿,我不知道她们是在刻意回避还是忘记了冬儿,我不知道她们知道不知道我和冬儿之间发生冲突的事情。 我也不晓得冬儿知道不知道我为了患上急性扁桃体炎住院的事情,我想冬儿应该是不知道,不然,冬儿一定会来看我的,不管我和冬儿怎么闹,毕竟我们之间还是有感情的,毕竟冬儿还是对我很关心的。 聊了半天,大家都没有离开的意思,海珠和云朵似乎谁都不愿意先离开,而秋桐也似乎谈兴正浓,或者她是觉得还没有为冬儿的事情和我交流充分,还想等云朵和海珠走后继续敲打敲打我。 正文 305.第305章 女人的死穴 就这么坐到下午3点,海峰的出现,算是解了围,云朵和海珠站起来要走,秋桐也要走,似乎秋桐觉得海峰在跟前,有些话是没法说的,不如先走的好。 三个美女一下子都走了,病房里只剩下我和海峰。 海峰冲我一龇牙:“你小子福气不浅啊,住个鸟医院,3个大美女来陪你……你丫的真成了大爷了!” 我没理海峰这话,看着海峰:“你从单位里来的?忙完了?” 海峰没有回答我的话,问我:“小子,告诉我,冬儿为什么搬到单位单身宿舍来住了?冬儿脸上的红肿是怎么回事?” 无疑,海峰是在单位里见到冬儿了。 我叹了口气,不说话。 “她搬到单位里来住,那一定是因为和你吵架了,她脸上的红肿,一定是你打的?对不对?”海峰弯腰看着我:“不许装死,回答我!” 我点了点头:”嗯……” “我靠!果然我没猜错,还真的是你干的,丫的,早知道老子就不送你来医院了,让高温把你烧死算了!”海峰低吼着:“你这混蛋怎么能打女人呢,老子虽然没你那么男人气概,但是,我的拳头从不会落到女人身上。 “冬儿是谁?冬儿是你的初恋,是你落难期间苦苦思念的女人,是你生命中的女人,她千里迢迢追寻你来到这里,你却如此对待人家,这公平吗?这合理吗? “我猜猜你为什么打冬儿,一定是为了那失散9个月期间发生的事情,对不对?我靠,如果计较你就不要接纳她啊,我家海珠对你多好,你不要,非要冬儿…… “那么,现在,既然你已经决定接纳她,那么,你就不应该去计较你落难期间发生的事情。你这样做,很不男人,很丢我的脸,我怎么能有你这个狗屎哥们呢?” 海峰敏锐地猜测了我打冬儿的原因。 等海峰说完,我呼了口气:“不是你说的原因!” “额……我擦,我猜错了啊,那是为什么?”海峰的神情有些迷惑。 “海峰,我先问你个问题,你先回答我!”我说。 “问吧,有屁快放!”海峰说。 “昨天晚上,冬儿有业务招待吗?和你一起的吗?”我说。 “木有啊,昨晚是周五,我特意没有安排什么招待,让大家欢度周末。”海峰说。 “哦……” “哎——我靠,昨晚你没有和冬儿一起出去吃饭,一起去唱歌?”海峰突然好想想起了什么,说。 “我是吃饭唱歌了,但是,不是和冬儿一起的!”我说。 “啊——我擦,怎么会是这样,我还以为冬儿和你一起的呢!”海峰说:“下班前,我偶然听到冬儿在走廊里打电话,说晚上要去皇冠大酒店吃饭,然后去不见不散唱卡拉ok,我还以为她是和你打的呢,本来我还想周末约你搓一顿的,一听你们有活动,就没打扰你……” 我一听,明白了,昨晚冬儿恰巧也到皇冠大酒店吃饭了,然后也巧合去不见不散唱歌了,如此,冬儿看到我和秋桐一起,也就不奇怪了。 那么,冬儿是和谁或者谁们一起去吃饭去唱歌的呢?我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张小天的身影,该不会是这个***吧?或者是他以及他的狐朋狗友。 我心里暗暗盘算着这事,对冬儿不听我的话和张小天之流交往感到又气又有些无奈。 不过,我也知道,现在的冬儿,不是10个月之前的冬儿了,那时的冬儿,依赖性很强,做事没什么主见,也很少表达自己的思想,而现在的冬儿,和以前变化很大,似乎更加具有了独立性,不管是行动上还是思想上。 她和白老三张小天之流的人接近交往,我想她心里应该是有自己的判断和打算的,我和白老三的梁子,她不是不知道。但是,她是如何打算和判断的,我却不得而知。 我实在想不出冬儿到底想干什么?我不由苦苦思索起来…… “好了,别皱着眉头玩深沉装逼,快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打冬儿?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海峰的问话把我从沉思中唤醒。 我抬头看着海峰:“是为了一个人!” “为了一个人?什么人?男人还是女人?”海峰说。 “女人!” “操——果然是女人,你这家伙也太有女人缘了,是在外沾花惹草被冬儿发现了,然后你恼羞成怒打了冬儿,是不是?别告诉我是啊,不然,我揍你!”海峰冲我挥了挥拳头。 我摇摇头,苦笑了下:“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我对那女人是谁很感兴趣,告诉我,那女人是谁?” “秋桐!” “秋桐?”海峰一愣,睁大眼睛看着我:“你和秋桐……我靠,你和秋桐……你俩怎么啦?” 海峰脸上的神情显然很意外,还带着几分巨大的困惑,显然,他不相信不能接受我和秋桐之间会有什么。 天气已经晴朗,北方6月的阳光照射进病房,海峰斜斜的身影倒映在雪白的墙壁上,被拉得很长。 病房里静静的,只有我和我的兄弟海峰。 看着我的亲兄弟海峰,我突然想抽颗烟,伸出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向叉动了动。 “你去死吧,都这样了还抽烟!”海峰说了一句。 我缩回手指,看着海峰:“你以为我和秋桐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我这不是问你吗?你给我装什么死?”海峰说。 “我也不知怎么了,或许,我们应该怎么了?但是,我们真的没怎么。”我嘟哝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什么。 我的脑子里突然又想起了冬儿的那封信,从这封信里,我似乎重新认识了我曾经无比熟悉的冬儿,她所表现出的某些意识和思维是我以前从没有见到过的。 我敏锐地意识到,我在变,冬儿也在变,这个世界都在变。 我又看着困惑而迷惘的海峰:“昨晚,我和秋桐还有集团广告公司的老总一起吃饭了,就在皇冠大酒店吃的,吃完饭,然后我们去不见不散唱歌了,中途,广告公司的老总有事先走了,只剩下我和秋桐。” “啊——”海峰半张嘴巴:“哦……然后呢,然后就在不见不散遇到冬儿了?是不是?” “不是,一直没有遇见冬儿,回去后,冬儿开始质问我这事,然后……然后冬儿对秋桐极尽污秽污蔑之词,说秋桐和我之间有什么猫腻,说秋桐是个不正经的女人,我一时冲动,就……”我说完,深深地低下头。 “哦……是这样。”海峰接着也沉默了,半晌说了一句:“冬儿来星海时间不长,知道的倒不少,她都是从哪里听到的这些谣言?到底是什么人在秋桐背后对她进行诋毁?” 我没有说话,看着海峰。 “我敢断言,根据我的经验,一定是和秋桐有利益冲突或者矛盾的人干的,我当然不相信秋桐是冬儿所说的那种人,秋桐在我眼里,是最纯洁最善良最正派的女人,冬儿怎么会这么糊涂那么傻,怎么会就被别人的几句话弄晕了大脑?难道真应了那句话:恋爱中的女人是最傻的?” 海峰说:“我想,在背后诋毁秋桐的人,一定是她的同事,而且,还是跟她表面或者暗地有利益冲突的同事,这样的人,在哪里都有,什么样的单位都有,当然,官场和国企里更多一些…… “社会上就是专门有这么一种人,自己不努力工作,不好好为人,不好好处事,不辛勤付出,但是,看到别人的付出所得,看到别人的进步荣誉,却又羡慕嫉妒恨,于是就想法设法打击排挤污蔑诋毁人家,借助打击别人踩踏压低别人来实现自己的目的。 “我想,冬儿一定是中了这种人的谗言,对你和秋桐正常的工作接触产生了不良怀疑,进而迁怒于秋桐。而冬儿这么做,正中了别人的心怀,那些人的目的就是想利用冬儿来激化矛盾,挑起冬儿和你和秋桐之间的冲突,把事情搞大搞乱,甚至恨不得让冬儿闹到你们集团,把秋桐的名声彻底搞臭,那样才遂了他们的心愿。” 海峰边分析边讲,我听得有些心竦。 我心里当然明白,冬儿背后的直接操纵人,应该是曹丽,即使不是曹丽,也是被曹丽所指使之人。 我这时突然似乎有些领悟曹丽为何一认识冬儿就紧紧靠上热情倍至的原因了。 她从一开始就打算利用冬儿来作为进攻秋桐的工具,她是女人,知道女人的死穴在哪里。再聪明的女人,一旦身陷恋爱的漩涡,一旦坠入情感的磁场,对于任何来自外界的对自己情感的纷扰都是特别敏感的,都会变得糊涂和愚笨。 聪明的冬儿在思想也理念上比以前变得有深度和敏捷了,在情感上却依然是个糊涂蛋,自觉不自觉就成了曹丽用来暗算秋桐的工具,更可悲的是,成了被利用的工具,自己却又浑然不觉,冬儿对曹丽似乎从来就没有表现出什么恶感。 从这件事情,我想当然地认为冬儿即使比以前成熟了,但是还是有着幼稚和单纯的一面,辨别真伪和好坏的能力还是欠缺。 同时,我也意识到,曹丽远没有我想象的那般简单,她看似鄙陋的大脑中,包含着慎密的思维和精湛的心计,她并非目光短浅之人,她也是有智慧的,只不过这智慧没用在正道上。 我自以为是地分析着冬儿和曹丽,丝毫没有怀疑自己的意识和判断力。 正文 306.第306章 女人的猜忌 “老弟,你这一巴掌,可是正中某些人的下怀啊,或许,有的人正巴不得事情闹大,巴不得你和冬儿之间的矛盾牵扯进更多的人,此刻,说不定有人正在背后乐呢。”海峰说。 “其实,冬儿对于对秋桐的诋毁之词,似乎也觉得有些过分,她虽然说了那些话,但似乎也并没有十分相信那些对评价秋桐!”我说了一句。 虽然我和海峰是铁哥们,但是我仍不愿意把我和秋桐之间的事情告诉他,或许,我和秋桐之间的真真假假虚虚幻幻,永远只能是我自己心中的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将伴随我到终老,甚至秋桐都不会知晓全部。 “哦,没有十分相信,但是也有8分愿意信,还是带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是不是?”海峰说。 我默然。 “女人对女人的猜忌,都是这样的心态,这是很可怕的!”海峰说。 “其实,冬儿的离开,并非仅仅是因为我那一巴掌。”我说。 “那是为什么?” 我没有说话,看着海峰。 “是为了过去那9个多月的心结?你耿耿于怀,她无法放下?” 我点点头:“或许吧!” “你们重聚这么长时间了,难道就没有把那点破事讲清楚?”海峰说。 我又点点头。 “为什么?” “一言难尽!”我叹息一声。 海峰说:“狗屁一言难尽,我看就是你不敢正视现实刻意回避矛盾,她难以启齿无法讲述过去,说白了,就是你们两个人都在掩耳盗铃自欺欺人,都在糊弄对方糊弄自己,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妄想能这么混下去,岂不是时间越久,积郁的心里的结越大越难以解开,当矛盾越积越深,终有一天会爆发…… “冬儿过去那些事,不提也罢,既然你自己心里已经能接纳冬儿了,也就是说你已经原谅接受了冬儿的过去所为,也就是说你已经心甘情愿接受段祥龙送你的这顶绿帽子,那你就应该安分守己想通想开这事,你就不该再耿耿于怀了,好好过日子就是!” 海峰也和我当初一样,理所当然认为冬儿在过去那9个月和段祥龙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海峰甚至直言不讳把绿帽子这个词提了出来,主动给我戴上了。 “海峰,事情或许不是你我想像的那么简单。”我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冬儿写的那封信,递给海峰。 海峰接过信,仔细认真的看了一遍,然后抬头看着我,半晌说:“这……难道……这里面还另有玄机?难道,当初,我以为错了……难道,冬儿是另有苦衷……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摇摇头:“不知道!这个谜,或许只有冬儿自己能揭开。” “未必,除了冬儿,还有一个人也能揭开!”海峰说。 “段祥龙?” “是——这个***,或许他也能揭开这个谜底!”海峰说:“前些日子,我听宁州的朋友说,这家伙最近迷上了赌博,整天玩那个什么百加乐,我看,他掉进这个泥潭,离完蛋也不远了。” 我想起老秦告诉我关于段祥龙和李顺的事情,心里隐隐有某种预感。 “冬儿……知道我在医院里不?”我终于忍不住问海峰。 “知道!” 我的心里顿时感到一阵失落,冬儿知道我住院了却不来看我,她还在怨恨我呢还是不关心我了? 海峰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冬儿对你还是很关心的,详细问我你的情况,只是,她不愿意来看你……她说了一句话,说你是不会缺女人来看望的,她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我一怔。 “还真让她说对了,你看,我家海珠,还有云朵,还有秋桐,这不都来看望你了吗?”海峰说:“你小子啊,别的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不能没有女人缘……不过,你不要想多了,我家海珠来看你,是出于纯正的兄妹之情,云朵来看你,是出于朋友之间同事之间的革命友谊,秋桐来看你,是上司对下属的关爱。” 我心里一阵苦笑,海峰哪里知道我和云曾经的关系呢,哪里知道我和秋桐之间最近不时涌起的小骚动呢? “你这家伙在星海交际还真广,什么样的朋友都有,连医院门口的三轮车夫都有你的朋友。”海峰继续说:“今天凌晨,幸亏那位叫四哥的朋友,帮了我的大忙,不然,你这身块头,我哪里拖得动你……而且,我有事回单位,他还主动留下来照顾你……” 我心里又涌起对四哥的感激,我没有告诉海峰四哥的真实身份,我不想让海峰掺和进我和黑道之间的纠葛。 我在医院躺了3天,这三天,海峰、四哥、云朵和秋桐轮流来医院看护我,陪我聊天。海珠周六下午就回宁州了。 这3天,云朵一直没有在我面前提起冬儿,她和我说话一直很小心翼翼,似乎在努力避开什么。 周一下午,我出院,秋桐来了,临走的时候说了一句:“去看看冬儿吧。” 我看看秋桐,秋桐接着说:“你是男人,要大度!” 我不由自主点了点头。 秋桐微笑了下:“小两口之间,闹别扭是正常的,不要把人民内部矛盾上升为敌我矛盾哦……” 秋桐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很轻松,我却隐约从她的表情里感到了几分不安。我不知道这几天秋桐预感到了什么。 出院后,我直接去了冬儿单位,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我上楼后,经过海峰办公室,海峰冲我努努嘴,指了指冬儿办公室的方向,小声说:“去吧,那边就她自己在!” 海峰显然知道我是来找冬儿的。 我点了点头,海峰又说:“好好说话,别发熊!” 我笑了下,然后直接去了冬儿办公室,这里果然只有冬儿自己,冬儿正背对我在电脑上忙着什么。 我悄悄走过去,站在冬儿身后,然后轻轻咳嗽了一声,冬儿闻声转过身,接着站了起来。 几天不见,冬儿脸上的红肿已经不见了,但是,冬儿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憔悴。 我看着冬儿的憔悴,心里有些愧疚和不安,有些局促地站在冬儿跟前。 冬儿看着我,神情显得有些淡然,轻轻说了句:“好了?” “嗯……” “对不起,我这边这几天事情很忙,没能到医院去看你……”冬儿说。 “没事!” “当然,你那边也不缺女人去看你!”冬儿又说,声音里带着微微的醋意。 我神情有些尴尬,说:“冬儿……我……对不起,那天,我不该打你……” 冬儿眼圈一红,似乎有些委屈,接着紧紧抿了抿嘴唇:“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思……打也打完了,疼也疼完了!” “要不,你还回来吧,你打回来吧!”我说。 冬儿嘴角一努,西湖想笑却又没笑出来,接着脸色一板:“你来找我,就是为这事?” “不,不,我来找你,是想。” “想什么?”冬儿微微低下头。 “想……冬儿,你跟我回去吧!”我说。 冬儿抬起头,看着我,默默地看了一会儿,接着缓缓摇了摇头:“不——我不回去!” “冬儿,你——” “我说了,我不回去,起码,现在,我不想回去!”冬儿声音不大,但是态度很坚决,语气很果断。 “听话,跟我回去,好不好?”我又说:“你留给我的信,我都看了,我想,我们或许应该好好谈谈。” “现在我什么都不想谈,我只想给自己一个安静的空间,有些事,有些话,谈未必比不谈好。” “可是,冬儿。” “我不想啰嗦。”冬儿说:“我想,大家都静下心来,有自己思考的空间,未必是一件坏事……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现在我很忙。” 冬儿显然是在下逐客令。 我看着冬儿,突然觉得曾经无比熟悉的冬儿正在继续变得陌生,我们之间的距离正在逐渐拉远。 冬儿似乎越来越有主见了,换了以前我和冬儿闹别扭的时候,我几句话就能让冬儿破涕为笑扑进我的怀里撒娇。 可是,现在,估计我扑进她怀里撒娇她也不会高兴的。 当然,我也不会撒娇。 我垂头丧气地出了冬儿办公室,经过海峰办公室的时候,海峰看我自己出来,冲我摊开手掌,做了一个遗憾的神情。 我叹了口气,出了海峰单位,下楼,站在楼下,我忍不住又抬头看了一眼冬儿的办公室,正好看到冬儿正趴在窗户玻璃上往下看。 看到我抬头,冬儿的身影接着就消失了。 看来,冬儿是要和我冷战了,我不知道她到底是作何打算的,我想把她带回去好好谈谈,我甚至想听她说说那9个月的真实情况。 可是,她不给我这个机会,她似乎仍然认为我不会相信她的话,或者是她根本就不愿意给我解释。 当然,我不会为这事千里迢迢去找段祥龙询问,一来没这必要,二来段祥龙不会给我说实话,这简直是一定的。 我此时想,冬儿应该早晚会告诉我的,那9个月此刻在我心里成了真正的一个谜团。 要是冬儿真的没有和段祥龙发生那事,那么,冬儿和我的第一次为何没有出血,难道冬儿早就不是初女了? 还有,冬儿和我做那事时的那些花样,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还有,假若段祥龙没有侵犯冬儿,冬儿为何一提起段祥龙就恨得咬牙切齿,骂他是卑鄙无耻小人呢? 这一切,或许只有冬儿能揭开。 正文 307.第307章 李顺看小雪的眼神 我无精打采地往回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秋桐家附近。 无意中一抬头,看到大约50米处的前方,秋桐正带着蹦蹦跳跳的小雪沿着人行道走着,小雪从幼儿园放学了,秋桐接她回家的。 我此时心情不好,不想去打扰她们,就和她们保持着50米左右的距离,不紧不慢地走着。 看着秋桐的背影,我心里有些怅然。 浮生若梦是亦客的,秋桐是李顺的,亦客拥有了浮生若梦虚幻的灵魂,李顺却即将拥有秋桐现实的身体。 秋桐在虚幻的空间里找到了心里的天堂,却在残酷的现实里堕入了无底深渊,不管亦客如何拥有浮生若梦,在现实里,却终究将是一无所有,甚至连空气都无法呼吸。 我的心里有些悲凉,浮生若梦是亦客虚幻空间的全部。我生命里有两个女人,我的初恋冬儿和我的邂逅秋桐,秋桐是注定我无法真正拥有的,在可以预见的明天,她会成为李顺的女人。而我,充其量只能在虚拟世界里去意yin和她的美好,而冬儿,或许是注定要在现实里和我相依的女人,却又被我一巴掌打跑了。 我不知道这一巴掌打出去,冬儿多久能回来。 我沉浸在自我意yin苦思冥想的世界里。 正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从我身旁驶过,在秋桐和小雪附近的马路边停了下来,接着,车门打开,车上下来一个男人,大步向秋桐和小雪走了过去。 这个男人是李顺。 李顺怎么神出鬼没的,从宁州突然又出现在了这里。 李顺直接走到小雪和秋桐跟前,秋桐和小雪停住了脚步,小雪一把抱住秋桐的腿,有些紧张地看着李顺。 小雪似乎对李顺很是畏惧。 秋桐揽住小雪的身体,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似乎在用这种动作消除她心里的不安全感。 我这时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李顺也不和秋桐打个招呼,只是两手放在膝盖上弯着腰躬身站在那里打量着小雪,似乎上次见到小雪天色已晚没有看清楚,这次要好好看看清楚似的。 李顺看小雪的眼光像是在研究一个什么东西,时而专注时而思索,连我走到跟前都没看一眼,似乎我和秋桐都不存在。 秋桐一扭头看到我过来,冲我点了点头,接着就看着李顺:“李顺,你干嘛,阴阳怪气的,你这样看着孩子干嘛?” 李顺似乎没有听到秋桐讲话,依然专注地看着小雪,歪着脑袋,神情很专注。 小雪这时把身体一转,脑袋埋进了秋桐的身体里面,李顺才嘘了一口气,直起身来,看看秋桐,看看我,突然咧嘴一笑。 我就站在李顺的身边,李顺一张嘴笑,我立马闻到一股淡淡的香臭味,我立马判断,他刚刚溜完冰,这是溜冰吸进去的烟雾在体内反馈出的味道。 “这个小孩……嗯……小孩。”李顺似乎没话找话说,却又说不出什么来,突然伸手去过去,想摸摸小雪。 “你想干什么?”秋桐很警惕,一把抱起小雪,身体往后退了一步。 “额……”李顺一愣,接着神情有些尴尬:“我不干嘛啊,我就是想碰她一下,咋了?” “不许你碰她!”秋桐看着李顺,眼神愈发警惕。 “为什么啊?”李顺叫起来:“我是小绵羊,我又不是大灰狼!” 这时小雪在秋桐怀里叫起来:“妈妈,我怕大灰狼,我们赶紧回家关上门,不让大灰狼进来。” “好,我们回家,大灰狼不敢进来的。”秋桐拍拍小雪的背,安慰着小雪,然后看着李顺:“不许跟着我,不许再吓着孩子,我们要回家了。” 说着,秋桐看了看我:“自己一个人?” 我点了点头:”嗯……” 秋桐眼里闪过一丝遗憾的目光,咬了咬嘴唇,没有说什么,冲我点了下头,然后抱着小雪走了,边走小雪边冲我挥手:“易叔叔再见……大灰狼快走开。” 看着秋桐和小雪拐进了前面的小区,李顺使劲晃动了一下自己的脖颈,喃喃自语:“大灰狼……我明明是小绵羊,怎么成大灰狼了呢?” 我一听李顺讲话那梦呓一般的语气,就知道他溜冰有些过度。 这时,车门又打开,老秦从前排出来,冲我笑了下:“老弟,你好!” 我看了下车里,除了驾驶员,没有别人了,看来,这次李顺没有带二子和小五,只带了老秦出来。 其实,老秦虽然年龄大了一点,但是,他的身手不亚于我,甚至超过我,有他跟着李顺,李顺会安全很多。何况,老秦处事临场处置的经验和能力远远超过我。 正怔怔看着秋桐和小雪消失方向的李顺这时突然转过身看着我:“你……你怎么在这里?” 李顺果真溜大了。 我刚要说话,老秦接了过去:“老板,小易这不是跟在她们后面暗中保护的吗。” 老秦反应真灵敏,很会灵机应变。 李顺眼神愣愣地看着我,似乎突然大悟:“哦,对,对,我差点忘记了,不错,很好,你很尽责,你在这边做的不错,我很满意你……” 我笑了下。 “易克,这个孩子……叫什么来着?”李顺说。 “小雪!” “哦,对,对,叫小雪,上次我还问过的。”李顺点点头,自言自语地说:“上次是晚上,我看的很模糊,这次是白天,我看地清楚。” 我觉得李顺讲话有些吗,没有逻辑,什么看的模糊看的清楚的。 “小雪……小雪。”李顺喃喃了一句,视线看着远方,眼神里流露出几分悠远和怅惘,一会儿又看着我:“这名字是秋桐给起的还是你跟起的?” “早就有的,发现她的时候就有的,那个收养她的老爷爷给起的名字!”我说着,心里有些奇怪,李顺怎么突然对小雪感兴趣了,该不会是在打什么鬼主意,想把小雪从秋桐身边捣鼓走吧。 “你给我去问问,那个老爷爷为什么给小雪起这个名字?”李顺讲话的时候,目光有些呆滞。 “那个老爷爷在发现小雪的当晚就死了,现在正埋在青岛呢。”我耐着性子说。 “那你……你去青岛给我问问。”李顺又说。 “老板,易老弟刚才说的那个老爷爷已经死了,死人是不能说话的!”这时,老秦插进了一句。 李顺听了老秦的话,似乎如梦方醒,拍拍脑袋:“哦……是这样,原来死人是不能说话的啊……我靠,妈逼的,为什么死人就不能开口说话呢,我看能,给他溜上几口,保证能说话。” 我和老秦都有些哭笑不得。 “这么说,你是不知道那个小雪名字的来历了?”李顺看着我。 “知道,很简单,这孩子是个弃儿,被那拾荒的老爷爷捡到的时候,是个大雪天,于是,那老爷爷就给他起名字叫小雪。”我说。 “哦……大雪天。”李顺脸上的表情突然猛地一抽搐,嘴角像《乡村爱情》里的刘能那样歪了歪,接着看着我:“这个小雪,哪一年出生的?” “听那死去的爷爷说,他是在2003年的冬天捡到小雪的。”我说。 “2003……2003……”李顺的身体突然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抖动了一下,嘴里一遍遍念着,仰脸看着昏黄的天空,那眼神里似乎带着对过去往事的什么记忆。 突然,李顺猛地一得瑟身体,使劲晃了晃脑袋,像是要从脑子里赶走什么,看着我:“你们……在哪里遇到这个小雪的?” “青岛!”我说:“就是我和秋总从腾冲回来的路上,经过青岛,晚上捡到的。” 我本来想接着告诉李顺这孩子是老爷爷从星海人民医院门口的垃圾箱里捡到的,后来才辗转流浪到了青岛,不过一想,李顺现在这副神经兮兮的样子,他不问,我还是少说的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青岛。”李顺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接着轻轻摇摇头,似乎在困惑着什么,似乎又在解脱着什么,似乎在希望着什么,似乎又在害怕着什么。 “李老板,怎么了?”我忍不住问李顺了。 李顺做事从来没什么套路,从他的表现里,你根本就猜不出他想干什么,我实在是有些担心李顺是不是要想办法拆散秋桐和小雪。 老秦这会儿站在旁边,神情专注地观察着李顺的每一个表情变化,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李顺听见我问他,恍恍惚惚地看着我:“哦,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好奇,你看,我这把年纪了,好奇心还这么重……我是不是老顽童啊……啊哈哈……” 李顺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得有些歇斯底里,有些狂放肆虐,还有些凄凉悲怆。 笑毕,李顺凝视着天空,久久没有动,他似乎陷入了什么痛苦的难忘的刻骨的回忆。 半天,李顺叹息一声,看着我,伸出右手,重重地拍在我的肩膀上,点了点脑袋:“易克,我走了……这里,就拜托你了。” 李顺只说要走,却不说要去哪里,这时老秦站在李顺背后用双手做了个飞鸟的姿势,我明白了,他们要去飞机场飞走。 “哦……李老板一路走好!”我说。 李顺皱皱眉头,看看老秦:“首长,我怎么听这小子的话,好像是给我们送终啊……什么叫一路走好啊?” 老秦皱皱眉头:“李老板,你这就胡乱理解了,小易可没那意思,我们就要上飞机了,你这话说的好晦气。” “哎——你看我这嘴,不吉利,我真该自己掌嘴!”李顺龇牙一笑,然后又看着我:“一直孤军奋战,累不累?” 我摇摇头:“没觉得!” “怕不怕?” “没觉得!” “操,你除了没觉得还会说什么?”李顺嘟哝了一句,突然想起了什么,向老秦一伸手:“给我一张100万的卡。” 正文 308.第308章 真正的主角 老秦摸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李顺,李顺接着把银行卡递给我:“拿着,里面是100个,密码是……!” 我一看,李顺又要给我100万,忙推辞:“我不要这个!我手里还有,上次你给我的那50还在。” “我靠,你怎么回事?不给我脸是不是?还是你自己不想要脸?”李顺突然就怒了,把银行卡往我手里一摔:“那50和这100不是一码事,你知道不知道,那50是我给你的,属于你个人的财产,私有财产,知道不?这100是我给你用来进行活动的必要经费,知道不?也就是说,那50是私人的,这100是公家的,你不要弄错了,好不好?” 我说:“我不需要什么活动经费啊……” “现在不需要,不代表以后不需要,你懂个屎啊!”李顺继续发火:“现在形势这么紧,就好像***火山喷发前期,表面平静,下一步,还不知道什么地方会喷出岩浆来,我在你这边放100个数,归你自己自由随意支配,到时候说不定会用得上…… “以后,在这方面,不许和我犟嘴,要服从大局,要有科学的发展观念,要个人利益服从整体利益,知道吧?不然,我会以为你故意装逼的。” 我一听这话,心里有些火了,想和李顺斗嘴,这时老秦冲我使劲使了使眼色,我想起李顺刚溜完冰,药劲正猛,犯不着惹他,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虽然我不打算使用李顺这100万,但是我还是收了起来。 李顺见我接受了银行卡,脸色缓和了一些,接着说:“易克,你目前的任务,就是想尽一切办法保护好她们……钱,不是问题,只要有必要,你随时都可以向我提出申请,老秦会及时给你拨付过来……不,以后,我这道程序免了,只要你用钱,100万以内,直接找老秦就行,别给我说了,省得还麻烦,多一道手续。” 李顺这句话显示出了对我的高度信任,老秦在旁边看着听着,不禁微微悚容。 我想,李顺说的“她们”,应该指的是秋桐和小雪。 “以后,或许你会无所事事,我再也不打扰你……以后,或许我会给你安排更加重要的任务……这一切,取决于革命形势的发展。”李顺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然后钻进了车里,老秦也上车,一溜烟车子窜了。 我看着李顺他们离去的车子背影,反复琢磨着李顺最后这句话,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李顺对白老三已经有所警觉,正在严密防控?抑或准备实施大规模反击? 我有些佩服李顺的敏锐,却不由有些担心李顺的过度自信,白老三不是一个人在指挥战斗,甚至白老三就不是个指挥员,只是个战斗员,他身后可能会有更加有智谋更加有心计的人在从容安排和指挥着这一切,而这这一切将会从何处突破,战斗从哪里打响,我无从知道,李顺更不会知道。 我不知道李顺背后有没有更高级的指挥员。 我隐隐预感到一场超级风暴正在逐渐酝酿成形,或许很快就会开始爆发,而爆发点是在星海还是宁州,这是个未知数。 而在这场超级风暴中,李顺和白老三或许未必是真正的主角。 我回到宿舍,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没有了冬儿,这里又恢复了以前的寂寥,我的心里一阵惆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肚子有些饿,却懒得去做饭。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秋桐打来的。 “吃饭了没?” “没!” “饿不饿?” “饿!” “饿为什么不吃?” “不想动!” “在哪里?” “宿舍!” “万达那边的宿舍?”秋桐似乎知道我现在住在李顺的房子里。 “嗯……” 秋桐停顿了下,接着说:“冬儿呢?” “不回来!” “为什么?” “不知道!” “你应该把她接回来。” “但是这不是以我的意志为转移!” 秋桐沉默了,接着问我:“李顺和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是问了问小雪的名字来历和年龄以及从哪里捡到的。” “哦,他是何意?”秋桐的声音里有些紧张。 “不知道!” “哦……” “不要担心什么,他就是随便问问的。” “嗯……”秋桐又沉默了片刻,接着挂了电话。 我半躺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无聊地看着新闻。 不一会儿,有人敲门,我开门一看,是送外卖的,说是有人订餐,让送到这里,不过没有付钱,需要我付钱。 我问是谁订的,那送餐的说不知道,只知道是个女的打的电话。 我有些意yin起来,女的,是秋桐呢还是冬儿呢,是海珠呢还是云朵呢?反正绝对不会是曹丽。我在星海就认识这几个女的。 接着,送餐的拿出一张纸条递给我:“呶,这是打电话订餐的女士的电话号码。” 我接过来一看,是秋桐的。 我付了钱,打开餐盒,香气扑鼻,是我最爱吃的饭和菜。 我风卷残云一般将饭菜一扫光,然后感觉身体舒服多了,满意地拍着肚子在客厅里转悠了几圈,接着给秋桐发了个短信:“很好吃!” 很快,秋桐给我回复:“饱了没?” “饱了!” “那就好!” “谢谢你!” “大恩不能言谢!” 我忍不住笑了:“那好,不谢!” “本来就不用谢,掏的是自己钱,又不是我请你的,谢什么谢?” “呵呵……嗯……” “看你心情好蛮好哦……” 我不由闭了嘴,不敢笑了:“介个。” “是不是没女人在一边看着你,感觉自由了,解放了?” “我没这么说!” “你还是要努力去争取把她接回来,要好好说话,态度好一点。” “嗯……” “俗话说得好,两口子吵架不记仇,吃饭在一桌,睡觉在。”秋桐没说。 “在哪里?” “在……在……一头。”秋桐说了出来。 我又忍不住笑了,似乎看到在电话那端此刻秋桐的脸已经羞得通红。 打完电话,我感觉身体有些疲劳,躺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睡着了,等再次醒来,已经是深夜11点了。 我爬起来洗了把脸,没有睡意了,走进书房,打开我的笔记本电脑,登陆扣扣,很久没有见到浮生若梦了。 我隐身登陆,看到浮生若梦不在线。 不在线,但是签名内容却变了:我想跟你去天堂…… 我的心中一动,不由想起了那晚和她关于天堂的讨论,想起了她心中的天堂…… 此刻,独孤而寂静的深夜,我独坐电脑前,看着沉默的浮生若梦,想着那现实和虚拟世界里只能平行而不可交叉的撞击和行程,心中喟然。 我打出一句话:“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曾经青春的年华里,遇到你……” 说完这句话,我沉默了,久久凝视着浮生若梦的头像,陷入了难言而苦楚的沉思…… 第二天,我去公司里上班,开始了忙碌的工作。 下午下班时,我正要开车走,秋桐叫住我:“易克,别忙着走,上我的车,跟我走!” “干嘛?”我说。 “今晚我请你和冬儿吃饭,我们开车一起去接冬儿!”秋桐说:“我早就答应要请你们吃顿饭的,今天该兑现了。” “今天。”我迟疑了下,看着秋桐。 “是啊,怎么?你晚上还有场?”秋桐说。 “没。” “没有那就上车啊,等什么?” “可是,冬儿。”我担心冬儿不会答应秋桐的邀请。 “我刚刚已经给冬儿打了电话了,冬儿答应了,在单位等我们呢。”秋桐边说边上车。 我无话可说了,只好上了秋桐的车,带着苦笑。 “一脸苦笑?你什么意思啊?”秋桐边开车边说。 “没什么意思。”我转头看着车外的街景,天色黄昏,大街上车水马龙,行走着下班后急匆匆归家的男男女女。我想,他们应该都是有一个温暖温馨的家,都应该有着和谐幸福的另一半。 或许,在路人的眼里,此刻,我和秋桐在一起,也被认为是那幸福伴侣中的一对,但谁又知道这其中真实呢? “秋桐。”我转过脸,看着正在开车的秋桐。 “昂……什么指示?”秋桐答了一句。 “我想问你,你说,站在女人的角度,你怎么看待所经历的异性?” “怎么看待。”秋桐沉吟了一下,接着冒出一句:“在我看来,世界上所有男人都是骗子!” “啊——”我对秋桐的回答有些意外:“你真的这么认为?” “是的,我就是这么认为的!” “为何?” “因为,不管是漂亮还是不漂亮的女人都会被骗,有所不同的是,幸运的女人找到了一个大骗子,骗了她一辈子,不幸的女人找到了一个小骗子,骗了她一阵子。”秋桐说。 秋桐的话让我的心里一动,在秋桐面前,按照秋桐的逻辑,我无疑也是骗子中的一员,那么,我是打算骗秋桐一辈子呢还是打算骗一阵子? 从现实来说,我只想骗她一阵子,可是,从内心来说,我好想骗她一辈子。 当然,我知道,我是没有骗她一辈子的资格的。 我连资格都没有,这是多么可悲的事情! 正文 309.第309章 男人的弱点 我不由惆怅起来。 “可悲的是,很多男人的演技不行,往往是只能骗女人一阵子,然后就露馅了:“秋桐接着说:“或者,这就是某些男人的弱点吧!” 我突然有些心虚,仿佛自己的内心被秋桐看穿了一样。 “易克,一个女人,不管她有多刚强多坚强多坚定,在她的内心深处,其实都是希望渴望能被男人哄被男人宠的。”秋桐继续说:“作为女人,我理解冬儿的感觉,所以,对于冬儿,你要有耐心,你自己犯了错打了人家,就要老老实实去认错好好表现,争取得到冬儿的谅解。” 我看着秋桐:“那你也是这样的了?” “我……”秋桐的脸突然红了起来:“我是在说冬儿,你干嘛老往我身上扯。” “你心里也应该是这么想的吧?” “我……我没想过,也从来不敢去想,我也没那资格去想!”秋桐的声音有些失落。 秋桐的话让我的心同样感到了失落,还有一丝凄凉。 说话间到了冬儿单位楼下,冬儿正站在马路边等候,见到我们到来,见到我坐在车子后座,冬儿径直拉开副驾驶位置的车门,直接坐在了前排,同时冲秋桐得体一笑:“秋姐,不好意思啊,麻烦你亲自来接!” 冬儿脸上的神情很平静和恬静,上车后看都没看我一眼,似乎这车里就她和秋桐两个人,我根本就不存在。 “呵呵……冬儿妹妹,姐姐早就想请你们俩一起吃顿饭的,这承诺早就许下了,却一直没有得到兑现,今天我正好有空。”秋桐笑呵呵地和冬儿招呼,边说:“冬儿,你想吃什么呢?” “秋姐你太客气了,随便吧,吃什么都行,你喜欢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冬儿说。 “易克,你看呢?”秋桐边开车边问了我一句。 “你们决定!”我在后面说。 “西安路东段有一家潮州菜馆,不如我们今晚去品尝潮州菜。”秋桐说。 我不由一怔,冬儿最喜欢吃的就是潮州菜,秋桐怎么会知道的呢? “呵呵,秋姐,你好像是对我的胃口做过调查似的,我最喜欢吃的就是潮州菜啊!”冬儿似乎话里有话,似乎她认为是我给秋桐透了口风。 “是啊,秋总,冬儿最喜欢吃潮州菜呢,你怎么知道的呢?”我在后面说了一句,这句话的目的显然是想告诉冬儿,我没有给秋桐提示什么,秋桐也不是在她面前演戏。 “哈……是吗,真巧,正被我瞎撞上了。”秋桐显得很高兴:“我之前还真不知道,就是随意说了个地方。” 我相信秋桐没有撒谎,因为她没有撒谎的必要。 我相信秋桐,而冬儿会不会相信秋桐的话,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很快到了潮州菜馆,我们找了一个小单间,秋桐坐中间,我和冬儿分坐两边,秋桐点了菜,然后大家边吃边聊。 席间,秋桐不停冲冬儿给我使眼色。 我知道她是在示意我表现好一点,碍于秋桐的面子,我主动给冬儿夹菜盛汤倒水,冬儿也不拒绝,但是每次都会很客气地说谢谢。 冬儿的每一句谢谢都让我心里觉得很别扭,这一巴掌过后,那一封长长的信之后,冬儿似乎和我真的越来越生疏了,似乎她突然间领悟到了什么。 “冬儿,这两天心情好点了吧?”秋桐关心地看着冬儿。 冬儿微笑着看了一眼秋桐:“托秋姐的福,还好!” 冬儿的话里隐约有些带刺。 “你和易克之间的事,我和海峰等几个朋友都知道了,大家都异口同声狠狠批评了易克,这事都是易克的不对,易克自己呢,也认识地很深刻,知道自己错了,呵呵……”秋桐笑着说:“这不,我请你俩一起来吃顿饭,事情过去了就算了,吃完饭,你们就一起回去吧……回去,让易克好好给你跪地板。” 我想笑一下,却笑不出来,我不知道秋桐这番好意能否在冬儿那里得到好报。 此刻我承认,我很想让冬儿回来。 可是,拷问自己想让冬儿回来的真正原因,却似乎和之前有了些许的变化,好像更多的是出于对冬儿安全的担心以及冬儿不远千里追随我来星海的本能责任感。 蓦然发觉,责任和良心在我心里的比重似乎要压倒情感,我的心里不由有些恐惧。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难道我对冬儿的情感在悄悄发生着变化?我不是一直很爱她很眷恋她的吗,我不是在分别的那9个月里日夜思念着她的吗?难道,重新相见的这段时间里,冬儿的变化也让我的心不知不觉产生了改变? 我很惊恐自己的这种感觉,很抵制自己的这种心态,我想努力驱赶心里的这个念头,想努力让自己找寻回过去。 冬儿听秋桐说完,淡淡笑了下:“秋姐,谢谢你,谢谢你们的好意……感谢你,你们对我和小克私事的关心。” 冬儿这话又是带刺,私事,这不明摆着是说你秋桐不要干涉我的私事吗? 我心里有些别扭,却也没说什么。 秋桐一直面带微笑,似乎没有听出冬儿话里的刺。 冬儿继续说:“其实,你们是不该批评小克的,小克没有错,他做得对,这几天,我想了,他这一巴掌,打得好,其实,他早就该给我这么一巴掌了……他这一巴掌下来,不知有多少人心里感到快意。” 冬儿讲话虽然和颜悦色,但是,话里的意味却越来越带有火药味。 秋桐依然微笑着看着冬儿。 “至于我是否应该跟着小克回去,我想,这就不必秋姐多操心了,我和小克都是独立的人,都有自己的个性和思想,我们都不是小孩子,做事都会有自己的主见的……呵呵……”冬儿甚至笑了一下:“至于小克跪不跪地板,那更是无稽之谈,秋姐实在是太富有想象力了。” 冬儿的话过分了,我的脸色不由自主有些难看,挂不住了。 秋桐努力维持着刚才的微笑,但这笑容此刻也显得有些牵强和尴尬,她一心想做个和事佬,哪里想到这和事佬不是那么好当的,这就应了一句话:好心未必有好报。 冬儿看着我和秋桐,突然从鼻子里哼笑起来:“看看你们俩这表情,一个挂不住拉长了脸,一个努力让自己笑着,心里却不知是什么滋味……唉,我就想啊,你们怎么活得这么累……这是干嘛啊,累不累啊,二位?” 我终于忍不住了,重重地出了一口气:“冬儿,秋总是一番好意,你怎么说话呢?” 冬儿看着我:“怎么?心里受刺激了?是不是还打算再给我一巴掌呢?” “你——冬儿,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耐着性子对冬儿说。 “你要我怎么样?”冬儿说:“你要我做个缩头乌龟,看着你俩在这里一唱一和表演,你就舒服了是不是?” “你——”我憋不住了,刚要发火,秋桐这时说话了。 秋桐依然笑着:“冬儿妹妹,我想,这其中,或许是有些误解……其实,我今天请你俩吃饭,真的是想。” “秋姐,你不要想多了,我没有对你的好意有任何的怀疑……我实在是应该相信你的好意的。”冬儿看着秋桐一笑:“只是,秋姐,或许,你不知道我挨小克那一巴掌的真实原因,我挨的那一巴掌,是因你而起。” 秋桐闻听,脸色微微一变,看了我一眼,我没做声,秋桐接着看着冬儿:“因我而起……我不明白,呵呵……请冬儿妹妹详细告知。” 秋桐也是有性格的人,她的内心里其实也是有着桀骜的个性,今天她在冬儿面前表现出的宽容大度和一再忍让,让我觉得有些于心不忍和心疼,我知道她委屈了自己,我知道她应该是看我的面子。 “既然秋姐想知道,那好,我就直说吧。”冬儿看着秋桐:“不过,我说了,秋姐可不许生气哦……” “呵呵……妹妹你说哪里话呢,说吧,姐姐保证不生气!”秋桐说。 冬儿看着秋桐,缓缓地说:“小克之所以要赏我那一巴掌,皆因我在他面前说了你的坏话。” 我有些心惊肉跳地看着冬儿和秋桐,冬儿竟然如此直言讳,我一直没敢在秋桐面前说的话被她直接捅了出来,我此时想阻止也来不及了,当然,即使来得及,我也无法阻止。 秋桐沉静地看着冬儿,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一来,我听到了某些人在外面关于秋姐你的一些绯色传言,不分青红皂白就偏听偏信了,而且还在小克面前说了出来,直接刺激了小克,二来,对于秋姐和小克在工作中的某些接触,我心胸狭窄了些,本着小人之心产生了一些误会,冲动之下借助那些传言发挥了一下,于是就激怒了小克,于是小克为了捍卫领导的尊严和名声,为了捍卫自己的清白,冲我挥起了巴掌。”冬儿心平气和地叙述着,似乎在讲述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一个故事。 秋桐的脸顿时变得有些苍白,紧紧咬住嘴唇。 “秋姐,既然我今天把这话当着你的面说出来,就没把你当外人,我知道,这事我错了,我不该在背后议论别人搬弄是非,不管这些事情是不是真的,我都不该在背后嚼舌头,这是市井小民长舌妇才会干的事情,我这么做,把自己贬低了。” 现在的冬儿似乎越来越会讲话了,一边给秋桐道歉,一边却又有意无意暗示自己未必是错误的,暗示关于秋桐的那些传言并非空穴来风,以及秋桐和我之间并非是清白的。 正文 310.第310章 不齿行为 “关于这事,我已经给小克书面检讨过了,今天,当着你和小克的面,我再来一次口头检讨,正式道歉!”说着,冬儿竟然站起来,郑重其事地给秋桐鞠了一躬:“请秋姐大人大量海涵我冬儿的不齿小人行为!” 秋桐木然地坐在那里,似乎被冬儿的一番话打击了,似乎没有意识到冬儿的举动,怔怔地看着桌面,眼神充满了憋屈和痛苦,还有悲愤和凄冷。 冬儿坐下来,看了我一眼,我正怒气冲冲地看着她,她毫不回避我的目光,针锋相对地瞪眼看着我。 看了半天,我先撤退了目光,摇了摇头,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的叹气声似乎惊醒了秋桐,她蓦地抬起头来,晃了晃脑袋,然后看着我们。 “对不起……对不起。”秋桐低低的声音:“我实在是没有想到,你们之间的事情,是因为我而起……对不起……我很抱歉,我很难过,我很惭愧。” 秋桐语无伦次地说着,神情很悲戚。 “既然是因我而起,我甘愿承担这一切的责难和责任,一切过错都归咎于我,只要你们能和好如初,我愿意来承受这一切。”秋桐带着内疚和恳切的表情看着冬儿:“妹妹,姐姐给你道歉了。” 冬儿似乎被秋桐感动了:“秋姐,你不要这么说,我刚才还在给你道歉呢,你哪里有什么过错,错的都是我……你给我道歉,这不是打你妹妹我的耳光吗,我这脸往哪里放呢。” 冬儿的一番话一下子把秋桐给噎住了,秋桐怔怔地看着冬儿,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秋姐,其实你不要因为我们的事情有多大的精神负担,虽然说这一巴掌是因你而起,但是,我不回去,却并非都是因为这一巴掌,更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另外的事情。”冬儿温和地对秋桐说,甚至还拍了拍秋桐的手。 秋桐抬起头,迷惑不解地看着冬儿。 “当然,这是我和小克之间的**……如果秋姐对探查我们的**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冬儿说。 “哦,不,不:“秋桐忙说:“我无意于探查你们的**,绝无此意。” 一时,在冬儿面前,秋桐显得有些狼狈和尴尬。 “既然秋姐如是说,那我也就不多说了。”冬儿笑着:“如此,我和小克之间的事情,也就不烦劳秋姐多操心了,现在流行一句话:看好自己的门,管好自己的人……呵呵,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今晚秋姐的这顿丰盛晚餐,感谢秋姐对我,对我和小克的一片真心实意。” 从冬儿的话里,我听得出,她对秋桐的一片好意很反感,或者说是很敏感,毫不领情。 接着,冬儿站起来,冲我和秋桐微微一笑:“二位慢用,我吃饱了,还要回单位加班做一笔账,先告辞了。” 说着,不等我和秋桐反应过来,冬儿开门径自离去。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秋桐,我和秋桐都沉默着…… “对不起。”几乎是同时,我和秋桐都说出了这句话,看着对方。 说完这话,我们又不约而同都叹了口气。 然后,我们又沉默了…… 良久,秋桐说:“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没想到……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秋桐,你不要自责,你没有必要自责,因为你没有错。”我说:“错的,是我,是冬儿,主要还是我,我没有管好冬儿,没有管好自己。” 秋桐神情戚戚地看着我,那一刻,秋桐眼里的神情让我心痛不已。 “人的一生,一个人的生活,不管是如意还是不如意,不管是满意还是不满意,都不必抱怨,不必哀叹,因为,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都是命运安排好的,这就是命,命运,是不可更改的。”我喃喃自语,这是浮生若梦曾经和我说过的话。 秋桐凝神看着我,半晌,点了点头:“易克,我知道,此刻,你的心很累。” 我叹了口气:“秋桐,你经常说我喜欢傻笑装傻,其实,我是因为心累而被逼的……我没办法。” 秋桐默默地看着我。 我继续说:“其实,我有时候会很累,只是,我习惯了假装坚强,习惯了一个人面对所有,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怎么样。有时候我可以很开心的和每个人说话,可以很放肆的,可是却没有人知道,那不过是伪装,很刻意的伪装; 我可以让自己很快乐很开心,可是却找不到快乐的源头,所以,我只能傻笑。” 听我说完,秋桐看了我半天,接着说:“易克,谢谢你……谢谢你能在我面前说出你自己的真心感想。” 我看着秋桐:“冬儿今晚讲的话很过分,伤害了你……我很抱歉。” “你不要这么说她,真正应该抱歉的,是我!”秋桐深深地低下头。 看着我眼前的受伤的女人,想着刚刚离去的伤了她的女人,我的心里乱成了一团麻,我愈发感到,现在的冬儿正渐渐表现出和以前不同的一面,到底是什么在短短9个月里改变了冬儿?冬儿的这种改变,对她对我对我们,到底是好还是坏? 我苦苦思索着,却没有答案。 我和秋桐都没了继续吃下去的食欲,于是结账离去。 秋桐好心好意安排的一场晚餐就这样无疾而终,宣告流产。 和秋桐一起在回去的路上,我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话:走在一起是缘分,一起在走是幸福。 回到宿舍,我上网,见到了浮生若梦,很久,我们没有一起同时在线面对面聊天了。 我说:“此刻的你开心吗?” 她说:“你呢?” 我说:“开心!” 她说:“你开心,我自然必然是开心的!” 我的眼睛有些发潮,看着她的签名:“愿意跟我去天堂吗?” 停顿了下,她说:“如果可能。” 我说:“我们的天堂在哪里?” 她说:“在你我的心里!” 我说:“去天堂旅游吗?” 她说:“不是旅游,是旅行!” 我说:“为何这样说?有区别吗?” 她说:“旅游是带着眼睛和耳朵,而旅行,是带着灵魂和思想。” 我说:“天堂里会有爱情会有婚姻会有幸福吗?” 她沉默良久:“你说呢?” 我说:“会!因为思想和灵魂在,就会有!” 她说:“你说有,那便有,我信,我信你!” 我说:“若梦,你说,天堂里的爱情和婚姻是什么样子呢?天堂里的幸福又是怎样的呢?” 她说:“我给你讲个故事……有一天,悟空问佛祖:什么是爱情?佛祖说:我请你穿越这片稻田,去摘一株最大最金黄的麦穗回来,但是有个规则:你不能走回头路,而且你只能摘一次。 “于是悟空去做了。许久之后,他却空着手回来了。佛祖问他怎么空手回来了?悟空说道:当我走在田间的时候,曾看到过几株特别大特别灿烂的麦穗,可是,我总想着前面也许会有更大更好的,于是没有摘;但是,我继续走的时候,看到的麦穗,总觉得还不如先前看到的好,所以我最后什么都没有摘到……佛祖意味深长地说:这,就是爱情。 “又一天,悟空问佛祖:什么是婚姻?佛祖说:我请你穿越这片树林,去砍一棵最粗最结实的树回来放在屋子里做圣诞树,但是有个规则:你不能走回头路,而且你只能砍一次。于是悟空去做了,许久之后,他带了一棵并不算最高大粗壮却也不算赖的树回来了。 “佛祖问他怎么只砍了这样一棵树回来?悟空说道:当我穿越树林的时候,看到过几棵非常好的树,这次,我吸取了上次摘麦穗的教训,看到这棵树还不错,就选它了,我怕我不选它,就又会错过了砍树的机会而空手而归,尽管它并不算我碰见的最棒的一棵。这时,佛祖意味深长地说:这,就是婚姻。 “还有一次,悟空问佛祖:什么是幸福?佛祖说:我请你穿越这片田野,去摘一朵最美丽的花,但是有个规则:你不能走回头路,而且你只能摘一次。于是悟空去做了。许久之后,他捧着一朵比较美丽的话回来了。 “佛祖问他:这就是最美丽的花了?悟空说道:当我穿越田野的时候,我看到了这多美丽的花,我就摘下了它,并认定了它是最美丽的,而且,当我后来又看见很多美丽的花的时候,我依然坚持着我这朵最美的信念而不动摇。所以我把最美丽的花摘回来了。这时,佛祖意味深长地说:这,就是幸福。” 听完她讲完的这个故事,我沉思良久…… 秋桐试图让冬儿回来的尝试失败后,还想再次去努力,被我制止了,我不想让她再度在冬儿面前受辱。 之后,冬儿持续了和我的冷战,丝毫没有回来的意思,对我采取了人不见,电话不接,短信不回的“三不”政策,我试图想和她沟通关于那个9个月的心结,她根本就不给我机会。 冬儿对我采取“三不”政策,我却不能对她不管不问。 我坚信冬儿对我的感情是没有改变的,就像我对她的感情一样,虽然那感情现在正被越来越明显的责任感所压制,但是那份初恋带来的情感依旧弥厚沉重。 我经常通过海峰关注着冬儿的一举一动,冬儿不远千里跟我来到这里,我必须要对她的安危负责,必须要对她的一切负责,这是良心的趋势,也是感情的责任。 正文 311.第311章 患难见人心 在这段时间里,我白天拼命工作,用繁忙的工作来排遣内心的烦恼,而晚上,则是我最孤独和难熬的时光,经常一个人在房间里闷头抽烟,或者喝闷酒。 秋桐一直在默默关注着我,经常会在下班后代我订餐,安排送餐的送到我宿舍里。 海峰这段时间很忙,但还是会抽出时间陪我喝酒聊天,有时候会叫上云朵一起,云朵则一直显得很沉默,在我和海峰聊天的时候大多数只是听,不插言。 云朵似乎被这事吓着了,经常用怯怯的眼神看着我,宛如受了惊的小羔羊。 这段时间,我一直没有见到海珠。 我又重新回归了单身的生活,在孤独寂寞的深夜里,我经常会失眠或者半夜醒来,独自面对无边的黑暗,想着我和冬儿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时不时,我的心里会闪过一丝感觉,觉得我和冬儿在逐渐疏远,不是距离的疏远,而是心的疏远。我为自己的这种感觉感到害怕,甚至有些恐惧。 一晃20多天过去,时间进入了7月,天气逐渐热了起来,而我和冬儿之间却依然感受不到任何热度,冬儿丝毫没有任何回来的迹象。 这天下午,我到银座购物中心去办事,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冬儿从里面出来,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神采飞扬,显然是刚买完东西出来。 “冬儿——”我叫了一声。 冬儿闻听转过身,看到我,停住了脚步。 “小克——”冬儿叫了一声,声音里似乎含着几分意外和惊喜,但是随即就恢复了淡淡的神态,眼皮耷拉着:“你叫我干嘛?” 从冬儿那瞬间的表情变化里,我看得出冬儿对我的突然出现还是很开心的,她心里一定还是很想我的。 这么多天没见到冬儿,我的心里颇有些激动,伸手拉住冬儿的一只手:“冬儿,好些天没见你了……你还好吗?” 冬儿眼圈一红,任我拉着她的手,轻声说:“我很好,你呢?” “我也好……就是不放心你,就是想让你回来。”我说。 “让我回来……你想好了?”冬儿抬眼看着我。 “想好了,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决不再动你一个指头。”我忙说:“还有,关于以前发生的事情,我绝不再往心里去,绝不再耿耿于怀,绝不再计较。” 此时,因为冬儿的那封信,我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缘由,但是,我已经心里明确,冬儿那9个月是绝对没有做出背叛我们感情的事情的,她的身体一直是为我而清白的。 正是因为这个判断,我才说出这话来,冬儿要是愿意说,我当然不拒绝听,但是,她要是不愿提起,我也不会追问的了。 冬儿低头沉思了片刻,抬起头看着我:“小克,让我回来,也可以,但是,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件事——” 我猜不透冬儿的用意,站在熙熙攘攘川流不息进进出出的人群里,下午的阳光照射着我的眼睛,我眩晕了一下,心境有些空幻,看着冬儿:“你说——” “我要你离开发行公司——”冬儿顿了顿,咬咬牙,似乎带着一股憋气:“我要你离开那个破公司。” 我的心颤了一下,我最怕冬儿提这个,偏偏她就是这个条件。 我怔怔地看着冬儿,没有说话。 冬儿看我不说话,继续说:“那个破公司,有什么好?不就是卖报纸的吗?凭你易克的能力,在星海,我就不信你找不到更好的工作,你找不到,我给你找,保证给你找到工作环境和收入比现在高的多的单位……虎落平原被犬欺,你堂堂一个老板,沦落到这个地步,整天看一个女人的眼色行事,你乐意,我还不乐意!” 我看着冬儿,依旧没有说话,冬儿现在似乎能耐大了,都能给我找活干了。 “别看我来星海时间不长,我现在认识的有头有脸的人物也有几个,都是企业大老板,你到他们那里,保证能得到重用,弄个总经理助理甚至总经理干都不再话下,干上一段时间,积蓄一部分钱,很快你就能重新自己干,开自己的公司,干自己的事业,我们很快就能过上以前那种日子。”冬儿又说。 我这时心里突然一阵酸痛,我似乎意识到冬儿说的她所认识结交的有头有脸的任务包括哪几个人。 以前和冬儿同享福的时候,我从来没有意识到冬儿对物欲的追求这么强烈,而现在,冬儿所表现出的那种对物质和享受的渴求让我感到有些惊恐。 难道真应了那句话:患难见人心?患难的日子冬儿是不能忍受的?短短半年多时间,冬儿的思想竟然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到底是残酷的现实改变了冬儿呢还是冬儿本来思想里就是这个意识,只是被以前的一帆风顺一路凯歌歌舞升平所遮盖? 冬儿欣赏我喜欢我,却又不能忍受我现在的窘迫和困境,她似乎一门心思想让我快速发达飞黄腾达起来,她对我在秋桐手下干活一直耿耿于怀。 可是,冬儿的这个要求我当然是不能答应的,即使排除李顺的阴影,排除李顺对我的胁迫,排除李顺对我家人的威胁,我也不能答应,因为,我不能离开秋桐。 现在的秋桐,在一派风平浪静和风细雨中,内外都隐藏着巨大的危机,内有孙东凯、曹丽、赵大健还有曹腾,外有白老三甚至伍德,在此时白老三和李顺的暗斗正日趋紧张日趋白热化说不定什么就会展开血腥厮杀的情况下,秋桐很可能会成为一个无辜的牺牲品或者用来攻击李顺的工具,此时,我怎么能离开秋桐呢? 当然,除了这些,我心里隐隐的对浮生若梦的深情以及对秋桐个人明智得不到却又不舍离去的情结也在起着作用。 还有,我心里还隐隐放不下云朵,我担心她随时会受到赵大健之流的欺负。 “小克,你发什么呆,说话啊?答应我,好不好?”冬儿带着希冀的目光看着我,主动抓住我的手摇晃着。 我从沉思中回过神,看了冬儿一会儿,然后轻轻说了一个字:“不——” 冬儿一呆,接着就变了脸色,嘴角一绷:“说,为什么?” “一言难尽,我不能离开发行公司,也离不开发行公司!”我的声音不大,但是语气很果断坚决。 冬儿的脸色愈发难看,声音有些冷,还有些失望和愤怒:“你不说原因我也知道……我看,你就是被那个女人迷住了,不,不是一个女人,还有一个,还有那个云朵!” 我睁大眼睛看着冬儿,她怎么提起云朵了。 看着我的神色,冬儿冷笑一声:“你别以为我是瞎子聋子傻子,我已经知道,你很早就和那个云朵有一腿,不错,我刚来星海的时候,确实是个傻子瞎子聋子,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我当初就以为只有一个海珠和你从前有过,但是,我现在知道了,除了海珠,还有一个云朵,这个妮子看起来很老实很板正,原来和你早就…… “怪不得我老觉得她看你的眼神哪里有些不对劲儿,现在我找到答案了……哼,你也够大方的,自己用过的女人,再介绍给你的哥们海峰,你哥们也会投桃报李,把自己的妹妹介绍给你作为补偿。” 不用问,冬儿知道我和云朵的事情,一定是张小天添油加醋告诉冬儿的。 我看着冬儿:“冬儿,你根本就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你根本就不懂这其中的事情。” “我不知道,我不懂,你知道,你懂:“冬儿针锋相对地看着我说:“小克,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我是那么好骗的……还有那个秋桐,整天和你打着工作的名义玩暧昧,自己是有未婚夫的人了,还不注意影响,还打别人男人的主意。 “我可以提醒你一句,就你现在的落魄样,人家根本就不会看上你,她是黑老大的女人,人家是有钱有势的人,在她眼里,你算什么?充其量只是个可以利用的工具,她出力卖命罢了,你不要自作多情自己我感觉良好…… “我还得提醒你,你跟她玩暧昧,要是被那个黑老大未婚夫知道了,你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你得罪的黑社会已经有白老三了,那边我还没给你摆平,你别再招惹上那个李顺。” 我看着冬儿,又气又懵,声音有些大了:“冬儿,你不要这么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好不好,秋桐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你根本就不了解她……我和她之间,永远都不可能会有什么事,她对我根本就没有任何想法…… “还有,我和白老三之间的梁子,谁让你操心的?谁让你去摆平的?你瞎闹什么,你万万不可掺和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好,你越掺和会越坏事,知道不?” 冬儿声音也提高了一个分贝,”我说这些,做这些,还不都是为你好,别人得罪了白老三,我会管吗?我为什么要管你?你心里不明白?我一心想为你好,没想到你—— “还有,秋桐到底是哪种人,我也不想再和你讨论,事实会验证一切,最终你自己会醒悟,等你吃了亏,你就明白了。她那天请我们吃饭,名义上是想撮合我们,为我们好,哼,我看,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只有她心里自己知道。” “你给我住嘴!”我火气又来了,瞪着冬儿:“你这个人,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根本就不值得别人关心你对你好……还有,我的事情,你不准插手,不需要你来操心!” “你——”冬儿气地浑身发抖:“谁不识好人心,我看是你——看你这副发熊的样子,怒发冲冠,龇牙咧嘴,你是不是又想动手了,你再打我啊,打啊!” 我心里憋闷地要命,却又无可奈何,举起拳头狠狠打在自己的脑袋上,重重地低吼了一声。 正文 312.第312章 五只虎突现 冬儿继续说:“我就知道,你根本就不是诚心诚意想让我回去,你刚才说什么过去那9个月事你不再问了,不再提了,好像多你多么宽宏大度,你糊弄谁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越是这么说,就说明你心里越没有放下这事,你心里就一直认定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是的,不错,在你的公司破产这件事上,我是有失误,给你帮了倒忙,但是,我的本意绝对不是要害你,我从来都是向为你好,包括现在…… “而且,小克,我可以当面告诉你一句话:我冬儿从来没给你带过绿帽子!这话你信也罢不信也罢,反正我在这方面问心无愧,你不要凭着自己的想象自以为是主观做出臆断。 “至于过去那9个月的事情,本来我是想给你详细说说的,但是,就你现在这个态度,我看,也没那必要说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冬儿脸色有些涨红了。 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冬儿,我信你,你说什么我都信你,就凭你是我的初恋,就凭我们这许久的感情基础,就凭我对你的了解,我信你!” “那好,既然你信我,那就答应我,离开发行公司,我给你保证,你今天离开那里,我明天就能给你安排一个新的位置,保证是一人之下,百人之上…… “保证一年收入不会低于100万,干上1年,就可以自己单干另立门户东山再起,我也辞职,跟你一起打拼,发展自己的公司,我们的日子很快就会好起来!”冬儿说。 我沉默不语。 冬儿看我这样,咬了咬牙:“小克,我再最后问你一句,你到底离开不离开那发行公司?” 我抬头看着冬儿:“必须要做出回答?” “是的,必须!”冬儿干脆地说。 我狠狠心:“不——” “你——你——”冬儿狠狠咬咬牙,一跺脚,声音变得有些尖利:“好……好……你有种……算你能……好,你去走你的独木桥吧,去吧……你再也不要来找我……” 说着,冬儿转身就要走。 “冬儿——”我一把抓住冬儿的胳膊:“冬儿,你听我说。” “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什么都不想提了,我也什么都不想说了……你放开我——”冬儿挣扎着想挣脱我的手。 “冬儿,你不要走,跟我回去,我慢慢给你解释,好不好?我现在真的不能离开那里!”我说。 冬儿脸色很寒,冷冷地说:“住嘴——我说了,你放开我,你放不放?” “我不放,你跟我回去!”我说。 “你不放,好,那我喊了——”冬儿接着张口就要大喊。 我一看,忙松了手,还没来得及说话,冬儿狠狠瞪了我一眼,提着大包小包,扭身就走,很快,冬儿的身影就淹没在人海里…… 我呆立在原地,看着茫茫人海,心中阵阵落寞和失意。 冬儿这次似乎是真的对我失望了,她最后瞪我的那一眼,包含着从来没有过的愤怒和绝望。 我知道,冬儿应该还是爱我的,她其实还是想和我在一起的,但是,她因为对秋桐甚至云朵的误解,提出的要我离开发行公司的条件,我却是无法满足她的。 不能答应她的要求,却又不能和她说清楚,也无法解释,解释越多,只会带来更多的麻烦。 我的眼前没有了冬儿,只有一张张流动的陌生的面孔,我的心酸痛着,我不知道,此次冬儿的决然离去,到底要何时才能回来?我不知道,冬儿还会不会回来?我不知道,冬儿还能不能回来? 看着西沉的落日,残阳如血,暮气沉沉,在这个夏季的黄昏,我的心感到阵阵寒意。 我似乎觉得,我和冬儿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陌生感似乎更加强了。越来越远,不是因为吵架,而是因为不知不觉在我们彼此之间都在发生着的思想和意识的变化。 或许,这不能称之为变化,而是内心里早就有的,只是在特定的条件下激发出来了而已。而那种日渐增加的陌生感,不知道是因为曾经太过熟悉还是从来就没有真正熟悉,亦或是不再熟悉。 性格决定命运,环境改变人,我不知道,我们彼此的性格将会决定我们什么样的命运;我知道,经历了那场灾难,我和冬儿在不同的环境和经历中,都发生了不知不觉的变化。 此刻的冬儿,似乎越发有独立性,依赖性几乎一夜之间就消失了,似乎越发有自己的思想和见解,做事的能力也在日渐显露,只是,我不知道,我不在冬儿身边,她会沿着什么样的道路走下去,会走向何方? 一想到冬儿最近接触结识的那些人,我的心就揪了起来…… 我狠狠地想着,冬儿千里迢迢随我而来,我一定要保护好她,我决不能让她受人欺负,决不能让她的安全出问题。 可是,我又感到很无力无奈,冬儿似乎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她结识的那些人的本质和秉性,似乎对这个社会的险恶认识不足,似乎对自己周围的不安全因素毫无意识,她根本就不给我保护她的机会。 我心事重重,焦虑忧虑,却又感到有些束手无策。 我孤独而寂寞地行走在人群里,夜色渐渐降临,华灯初放,璀璨的灯火装点着这座美丽的海滨城市…… 我沿着人行道慢慢地走着,想着心事,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林荫广场,我走入树林穿近路过去。 边走边低头想着心事,突然前面被人挡住了道路,一抬头,看到了五个彪形大汉,正排成一排交叉抱着双臂狞笑着站在我前面,封住了我前行的路。 看到这5个人那有些熟悉的面孔,我的脑子猛然回闪了一下,心里猛地一震,是他们! 接着附近的路灯光线,我看得分明,此5人乃和我有过一场血拼的白老三手下的五只虎,那晚秋桐遇险,我与此5人血战一场,最后我血淋淋倒在了秋桐的怀里,而这五只虎也没有能逃脱,被抓进了局子,后来结果如何就不得而知,我也没兴趣过问,不曾想今日竟然会在这里遇见他们。 看他们这样子,好像是专门在这里等我的。 我迅速回过神来,站直身子,警惕地打量着对方。 “小子,还认得老子们不?”一只虎发话了。 我开始装逼,嘴巴半张,用疑惑的口气说:“老子不认识你们啊,你们是哪里来的盲流?” “靠——嘴巴还挺硬,忘性还挺大!妈的,告诉你,老子们就是大名鼎鼎的五只虎,就是半年多前和你在海边干过一架的五只虎,你小子不记得老子们了,老子们可没忘记你,做梦都惦记着你!”另一只虎说。 “哦……原来是你们五位啊,好久不见,还真快忘记了。”我呵呵笑着:“哎——五只虎啊五只虎,我怎么看不像是五只虎呢?我看倒像是五条狗啊……呵呵……” “靠,妈逼的,你小子看来是活腻了,敢对老子们如此不敬,我看你是不知天高地厚,今儿个要不让你见识见识老子的厉害,我看你是不会长记性的!”一只虎火了,摩拳擦掌就要上。 我退后一步,拉开架势,准备迎接五只虎的挑战,我想,今天这一战,看来是难免,我心里正窝了一团火,正想发泄,那就来吧。 我此时倒没有多想自己能不能干的过他们,只想在他们身上出出火。 “老五,别冲动,别忘记老板的话!”一只虎拦住了老五。 “老大,这狗东西太猖狂了,我看得给他一顿教训,反正老板也不会知道!”老五说。 “不可放肆,我们要忠于老板,要做到老板在不在跟前都一样自觉听话!”老大严肃地说:“兄弟,别忘记我们是怎么从里面出来的,没有老板,我们还得在里面受罪呢……我们的自由是老板给的,我们要时刻听老板的话。” 老大一番话语重心长,其他3只虎点头称是,老五老老实实不动了。 然后,大虎看着我,笑了笑:“哥们,挺好斗啊,你就这么有把握能打过我们几个?” 我笑了笑:“不试试怎么会知道!” “小子,别发狂,上次就已经试过了,你不是我们兄弟5个的对手,上次要不是我们喝醉了,哼……”大虎看着我说:“今儿个哥们5个在这里拦住你,没别的意思,不想在这里跟你干架,就是想见识见识你,看你到底长了什么三头六臂,那晚竟然和我们哥儿们几乎就打了个平手…… “还有,兄弟咱们也可以说是不打不成交,你是跟着李老板干过的,我们是跟着白老板干的,李老板和白老板现在已经摒弃前嫌,成了好朋友,我想,我们哥儿们之间也不用非得见面就打吧?其实呢,交个朋友,我看未尝也不可!” 此时,我已经明白,今儿个他们是不会和我动手的,好像是白老三对他们下了禁令,不许和我动手,这禁令应该是暂时的,应该是白老三觉得还没到向我动手的时候,他还需要我去找四哥呢。 “呵呵,不好意思啊,五位,我是人,只和人交朋友,不懂得如何和畜生打交道,自然就不懂如何和狗交朋友了。”我哈哈笑着:“不过呢,我倒是对如何打狗很有兴趣。” 我故意想激怒他们,我此刻倒是真的很想打架泻火。 正文 313.第313章 你属于江湖 我这话一出口,五只虎都变了脸色,出了大虎之外的四只虎一摆架势就要往上冲—— “哈哈……”大虎突然笑起来,边伸手制止住那四只虎:“不许动,不要中了这小子的计,真打起来,不好向老板交代!” 四只虎都咬牙切齿地停住了手,直跺脚,我看着他们的样子,禁不住大笑起来。 “老弟,我看你仪表堂堂,看似一书生,却想不到有一身好功夫,还有一张伶牙俐齿,你今儿个想激怒我们,我偏偏不上你的当!”大虎笑着看着我说:“实话告诉你,不是我们不想揍你,是白老板有话,留你狗命多活几天……白老板是我们的老板,是我们的恩人,我们自然要服从白老板…… “我爱惜你一身好功夫,不忍心看到你以后丧命荒野,诚心想结交你,你却这么不识抬举,那以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别怪哥儿们翻脸不认人了。” “呵呵……谢谢抬举,我倒是想走着瞧!”我也笑吟吟地说。 “当然,要是你能帮白老板找到那个人,也许,白老板会放过你,但是,白老板放过你,不代表我们哥儿们会放过你!所以,我劝你老弟,识相最好,不要堵死了自己的后路!”大虎说。 “唉……人和狗呢,其实真的没什么好说的!”我叹了口气。 “你骂我们是狗,我今儿个忍了,我不生气,哈哈,你看,我不生气,我在笑呢。”大虎干笑起来,接着说:“老弟,没想到吧,我们哥儿们这么快就恢复自由了,这么快就出来了……更没想到我们哥儿们这么快就能找到你吧?我给你说,如今在星海,是白老板的天下,顺者昌逆者亡这个简单的道理,老弟想必应该清楚…… “我今天见你的目的就是想结交你这个好汉,老弟好像此刻心情颇为不佳,话不投机,那好吧,那我们以后再谈吧,今天,就算我们正式认识了,以后,我们还会有再见面打交道的时候,兄弟,记住一句话: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老弟你虽然现在不跟着李老板干了,但是,我很信奉伍老板对你的一句评价,那就是——你老弟属于江湖,你不属于你现在的圈子,终归,你是要回归江湖的……好了,我们哥儿们走了,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咱们江湖再见。” 说着,大虎一挥手,五只虎扬长而去。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五只虎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心里琢磨着大虎最后的那句话,也就是伍德对我的评价,妈的,老子怎么就会属于江湖?伍德到底对我打的什么算盘? 五只虎的出现,让我的心里有些沉重,刚才我只图想泻火估计刺激他们,现在脑子清醒了下,要是真的和他们打起来,我未必真的是他们的对手。李顺很早就和我说过,这五只虎的本事是有一些的,不同于四大金刚,那四大金刚就是四大松花蛋,这五只虎却是五个恐龙蛋化石,又大又硬。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心有余悸,不禁有些后悔刚才不该那样刺激他们,幸亏有白老三的话在那里压着他们,不然要是真的交了手,我今天一定是吃亏,吃定了。 我摇摇头,自言自语了一句:“妈的,幸亏没打起来,不然,今天老子这亏就吃大了。” 突然,我身后的树林里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那也未必。” 我闻声吓了一跳,猛地回头,接着就看到树林的阴影里走出一个黑乎乎的身影。 是四哥。 最近四哥的出现有些神出鬼没,飘忽不定,似乎他一直在跟踪监控着白老三一伙,又似乎一直在注意着我的动向。 我注意到四哥实在是个有比较强的侦察和反侦察能力的人。 四哥走到我跟前,神色沉稳:“他们什么时候盯上你的,你不知道吧?” 我摇摇头:“不知道!没注意!” “在你到购物中心遇到那位女士之前他们早就跟上你了……你和那位女士在那争执的时候,他们就在你附近不到20米的地方围观抽烟。”四哥说。 我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五只虎跟了我这么久,离我这么近,我竟然就没有发觉。其实,没发觉也属于正常,我从来就没有意识到会有人跟踪我,脑子里根本就没有防范意识。 “那位女士你是的女朋友吧?闹矛盾了?”四哥说。 我点点头。 “呵呵……看你一副无精打采垂头丧气的样子,谈恋爱,闹矛盾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四哥笑了。 四哥哪里知道这其中的内情呢,我苦笑了下。 “这种事不要老放在心上,该工作的还得工作,该生活的还得生活,”四哥说:“我肚子里没什么墨水,也不会说那些华丽的词语,我就是觉得啊,这人的生活里,没有爱情不行,但是,也不都是爱情,人生,还有很多值得去做的事情。 “一个男人,是不能一味沉迷于儿女私情的,有些东西,该属于你的就是你的,谁也得不到,不属于你的,即使你得到了,也会失去,因为它原本就不是你的,失去属于正常。” 四哥的话让我的心中一动,我觉得四哥说的有道理,是的,我不能一味纠结于儿女情长,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做,如果我因为冬儿的事情持续沉沦,那不光周围的人瞧不起我,我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 我不由点了点头。 “这五只虎,你和他们认识?以前打过交道?”四哥问我。 “嗯……”我点点头,接着把第一次和五只虎打交道的经过告诉了四哥,四哥听完,沉默了一会儿,接着点点头:“原来如此,这么说,你和白老三一伙之间的梁子不小,你和李顺之间的关系也不是一般的深……怪不得李顺对你很信任。” “是的!” “这五只虎的本事我了解,确实是有些功夫的,单凭你自己,很难同时打败他们,不过,要是我们两个人联手,他们却也未必能占得了便宜。”四哥说:“我看这五人一直跟着你,就觉得要有事,就一直跟着他们,本以为他们选择这个地方拦截你,是要跟你干起来的,我担心你打不过他们,就隐蔽在附近,万不得已,我不出手的,但是你要是有了危险,我是必须要出手的,不曾想他们倒没动手,我也就省了出手了,也省了暴露自己。” 我感激地冲四哥点点头:“四哥,你是个有心人!” “刚才他们和你的对话我隐约听到了一些,”四哥说:“白老三对你似乎留了一手,不准手下人随便动你,起码目前不准动你,看来,他似乎是还有别的意图,并不仅仅是他想让你找到我那么简单,我越来越觉得,他让你来找我,作为解开你们之间梁子的条件,应该是个借口,他手下人多的是,关系广得很,为什么非要依靠你自己单枪匹马来找我呢?我想,这背后一定还有什么意图。” 四哥一席话提醒了我,我点点头:“是的,对!那么,白老三到底还有什么意图呢?” “我看,不应该只分析白老三有什么意图,应该说那个伍德有什么意图,”四哥说:“白老三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乃是伍德……此人心计多端,城府很深,轻易不会让人摸到他的心思。” “嗯,是的,你说的对!”我点点头。 “不过,目前我们也无需想那么多,想多了也没用,先走一步看一步吧,既然白老三咬死一句话让你找我作为解开梁子的条件,那么,就当这句话是真的好的,就信了,最起码在他们面前装作信了,呵呵……”四哥说:“我看,这个条件倒也未必不能利用一下,合适的时候,可以利用。” “如何利用?”我说。 “不知道……要看时机,起码目前没有看到可以利用的时机,但是,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四哥说。 我发现四哥是个颇有头脑的人,不由说:“四哥,你是个智慧之人,很善于思考!” “我是没有什么智慧的,呵呵……如果说有一点的话,那也是被逼出来的!”四哥笑着说。 我看看时间:“四哥,没吃饭吧,我们一起吃饭去!” 四哥摆摆手:“算了,我不能和你一起出现在任何的公共场合,起码目前不能,你能在阳光下,我呢,不能见光,我只能在阴暗的角落里残喘。” 四哥的话听得我心里有些悲意,不禁叹息了一声。 “老弟,莫叹息,人生就是这样,谁都有落魄失意的时候,谁都有阳光下的日子,也有不能见光的时候,这不是以自己的个人一直为转移的,客观现实,是不可改变的。” 四哥安慰着我:“我心里倒是很平静很淡然,人生世事坎坷经历地多了,很多事情自然就看开了……我们俩,一个在明里,一个在暗里,倒也不错,互相配合,遥相呼应。” 我点点头,不知不觉,我和四哥成了盟军,成了同党。 有四哥做我的铁血联盟,我心里的底气不知不觉又多了几分。 我和四哥在树林处分手,我们约定平时仍然靠短信联系,四哥又提醒我出门时要注意观察后面有没有尾巴跟踪。 一晃一周过去,到了7月中旬,天气开始愈发热了起来,妈的,这年头,南方北方都不分了,冬天南方也冷,夏天北方的温度不亚于南方,不过,有一点好处,北方的冷热属于干冷干热,不是湿冷湿热,湿冷湿热让人更加难受。 冬儿那天对我抛出了那句狠话之后,我就没能见过她,她也不联系我,似乎要和我僵持冷战到底,似乎是坚决要把我从秋桐身边扯开。 海峰最近一直出差,经常跑深圳,我不知道冬儿最近都在干什么,都在和哪些人交往。 那晚四哥的话让我有所心动,我努力让自己从和冬儿的纠结中脱离出来,起码是白天不让这些事情来烦恼自己,努力在单位里保持着良好的精神状态,积极做好各项本职工作,在单位里保持着谈笑风生的状态。 我知道,没有人欠我什么,没有人必须要看我的脸色,我不想也不能把自己的个人情绪带给其他人,影响其他人,包括秋桐。 正文 314.第314章 喷涌而出 我最怕的莫过于每一个夜晚,每一个深夜,那孤独寂静落寞的深夜让我一想到它的来临心里就莫名升起恐惧感,我倒是很希望能让自己24小时保持工作状态,不要独自一人,不要让自己的大脑有独自思维的空间。 当然,这只是个愿望,现实是我必须还得面对这难捱的漫漫长夜,让自己的思维在无边无际的苦楚和孤独中游荡。 每当这时,我的情感的潮水就会喷涌而出,我的灵魂就会脱离**,像幽灵般啮咬我的心灵,让我在复杂而纠葛的情感世界里不能入眠…… 秋桐这段时间一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带着关切的神情关注着我,和我在一起,我尽量不提及个人私事,只谈工作。 云朵一直保持着一种胆怯的心理状态,经常用一种怯怯的神情打量我,却又不敢和我多说什么。 曹丽最近很安静,一直没有骚扰我,见了我似乎还显得神采很飞扬,还是经常往秋桐办公室里跑,找秋桐闲聊,偶尔会带着一些小礼物,为了应付曹丽的盛情,秋桐不得不花出一定的时间应酬她,也准备了一些小礼物回赠与她,每次不让她空着手回去。 DM不弄了,平总终于放心了,见了我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和爽直,和我保持着十分友好的状态。 赵大健被调整了分管工作内容,似乎并没有从这次打击中接受教训,好酒的习性依旧,经常看到他下午上班的时候一摇一晃嘴里喷着酒气来办公室。 让对秋桐依然是一副傲慢不在乎的神情,对我,则是冷眼相看,从不主动搭理我,倒是我每次都主动热情招呼他,即使他不搭理我,我也不在乎。 好几次我忍不住又想戏弄他一下,想到秋桐和我说的话,又忍住了。 最近一直没见到李顺,他似乎一直在宁州,不知道宁州那边他折腾的咋样了?也不知道他和段祥龙的合作进行地如何,我知道,李顺在宁州那边正在发疯一般折腾赌博、娱乐和色情业,进账是不少的。我隐隐有些担心,李顺这么弄下去,即使在星海不出事,在宁州也会出事,只是我不知道在那个点上爆发。 伍德订阅的8000份日报已经开始投递了。作为回报,集团董事长亲自签发了指示,除了对订报赠政法系统的新闻之外,还专门安排记者亲自采访了红色企业家伍德,在日报第二版显著位置连续发了上中下三篇人物通讯,重点介绍了伍德个人经商致富发家后不忘回报社会的感人事迹,在星海社会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看那些报道的内容,不明真相的读者都会被伍德的高尚情操和感人事迹所感动,而我心里明白,那些都是胡诌的,都是记者听信了伍德的一面之词写出来的。伍德都是凭空杜撰出来的,他压根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空手套白狼专家,一个皮包公司的大佬,一个资深的黑社会头目。 这年头,只要有钱,什么都能办到,新闻媒体也是如此,只要给钱,只要有利益,什么都敢写都敢发,这些新闻人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刊登伍德事迹的那3天的日报,伍德专门安排人加印了10万份,我知道他是要利用各种机会向外发放这些报纸的,这报纸的宣传分量不小的,党报的权威性目前还是很硬的。 靠党报的这些报道,我知道伍德下一步就是要捞取获取政治资本,给自己戴上红色的光环,完成自己从一个黑社会大佬到红色资本家的华丽转身,这是当前很多黑社会老大采用的路子,伍德也是其中之一。 这个红色的光环,无疑就是伍德的保护伞,就是他的防弹衣。 一天下午,我在秋桐办公室和秋桐谈起此事,秋桐有些无奈地摇摇头笑笑:“没办法,现在都是这样的,社会大潮流。” “媒体都会糊弄老百姓,没想到党报也干这样的事!”我有些愤愤不平。 “易克,淡定,不要那么愤青。”秋桐说:“凡事存在即合理,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既然某个事情能存在,就一定有适合它发育的社会土壤……我们都是小民,我们是管不了那么多的,在新闻界,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即使党报,也不能避免…… “现在是商品经济时代,一切以经济利益为中心,新闻媒体都是自收自支,财政不再拨款了,都需要钱啊,所谓新闻职业人的职业道德,都是糊弄老百姓的,你看从上到下的那些新闻媒体,有几个人有几家媒体在真正为百姓鼓与呼,即使呼的,有几个又不是作秀做给领导看的? “中国的事情,看透了,想开了,也就不用愤青了,淡然面对就是。一个人的力量是微弱的,你,我,都无法去改变这个现实……所以,我们只能围观。” “那就是说你要是个记者,你也干这样的事情了?”我看着秋桐。 “老弟,这事不能一味责怪记者,记者只不过是奉命行事,被利用干活的工具而已,再说了,我也不是记者啊,呵呵……”秋桐笑了下。 “你这个回答很圆滑。”我说。 “没办法,我本不圆滑,经历的事情多了,棱角磨没了,就圆滑了!”秋桐托起腮帮,微笑着看着我:“其实,不要说我,你某些领域,你更圆滑,等你对新闻界了解多了,说不定,你比我更圆滑。” 秋桐这话说得我有些无语,却也觉得不无道理。 “这个做人的圆滑,其实我觉得有时候未必就是个贬义词,”秋桐说:“所以了,我说你圆滑,没有讽刺贬低你的意思哦……相反,有时候,我还是很欣赏你的圆滑的……当然,有些时候,你似乎还是有些过于梗直,不会拐弯。” 我看着秋桐笑了下,秋桐那美丽的大眼睛正一眨一眨地看着我。 正在这时,平总进来了,大大咧咧地看着我们:“我不请自来,没打扰你们谈话吧?” “客气了,哪里来的什么打扰,平大人驾临,不胜惶恐啊……”秋桐笑着给平总让座:“我正在和易克讨论做人要圆滑的问题呢……平大人,你对做人要圆滑这一点怎么看?” 平总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摸出一支烟递给我,然后自己点着,吸了两口,沉吟了下,然后说:“做人,一定要圆滑,要想出人头地,要想事业有成,要想平步青云,圆滑处世,这是必不可少的条件! “很多人觉得做人圆滑是对一个人的贬低,我倒不这么看,我有一个观点,那就是做人其实也是需要改革的,做人的改革就是要不断的创新,不断的使自己改变,使自己变的更加的机灵。 “做事和做人一样要圆滑,要殷勤的去做人,要有远大的理想和机灵的原则,不断的使自己蜕变,虽然在蜕变的过程中可能会很漫长,也可能会很痛苦,但是这是每个人都必须要经力的过程,就像是一只毛毛虫在经历了良久的蜕变,也变化成了一只美丽的蝴蝶,做人也是如此。” “高见——”我冲平总点了点头。 “赞同——”秋桐冲平总竖了竖大拇指,哈哈笑了下。 得到我和秋桐的鼓励赞赏,平总更加来劲了:“结合我在本集团的经历,我对这一点是很有体会的,我总结过这一点,那就是做人一定要像天然的鹅卵石一样,要非常的圆滑,让人摸不透你,如果你做事就只会走直路,而不会拐弯,那就注定你要碰壁的,所以说,做人一定要圆滑,特别是在领导手底下干活,更是需要殷勤,还需要会见风使舵,看看到底哪方面对自己有利。 “有些人会说,拍马屁的人让人厌恶,其实并非如此,同样的两个人,会拍马屁会殷勤会办事的人和一个只会埋头苦干,默默无闻的做着自己应该做的工作,不会殷勤,也不懂得如何去使领导开心,同样的两人同时站在一起,那个拍马屁会殷勤会讨领导欢心,知道领导想要什么想做什么的人,总是要比那名只会默默无闻的做自己本质工作的人要升迁的快。 “虽然自己做好自己的本质工作是应该的,能够做的优秀就更好,但是适当的给领导一些甜言蜜语以及想到领导所想的,预计效果将会更加的好,领导也会感觉到自己的下属更够为自己分忧,能想到自己心里的事情,这会让一个人在领导的印象直接的改观。” 我看看秋桐,秋桐看看我,一努嘴:“易克,好好听着哈,这一点,你对本领导做的还不够哈……” 我忍不住被秋桐的俏皮话说的笑了起来,虽然不大同意平总的观点,却也觉得不无道理。 平总似乎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过于直观了,接着说:“当然,做这些事情一定要有个限制,不能太过,也不能没有,这就像做事做人一样要把握一个度。 “我们集团曾经有一个高学历的人,以为自己很有才华,利用自己才华,运用文字来羞辱领导,领导可能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但是领导手下总有能人异士,他们能听懂,他们给领导一翻译,直接就在无形之中给人判了死刑,他在上司和领导的心中的形象就大打折扣,自然,这人就因为如此而失去了很多提拔的机会…… “领导身边的能人异士通常都不怎么起眼,但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像土匪山中也有狗头军师一样,每一个领导的手下都有一位甚至多位的能人,在为他们出谋划策。” “呵呵……平总,你说的那个高学历的人以及那些能人异士都是谁啊?”秋桐笑问。 正文 315.第315章 低调做人 “呵呵,这个……无可奉告。”平总笑着说:“所以说做人做事不要自视甚高,要低调的行事,只有低调的行事才能使你隐藏的更深,这有隐藏的更深,才便于行事。 “还有句话:‘枪打出头鸟’,你表现的过于张扬和狂傲就会使人们远离你,而且会在不知不觉中埋下了一个竞争的对手,一有机会,这些人会对你下杀手,在你犯错误的时候,他们会对你火上加油,会让你的处境更加的难过…… “低调会不让人注意,但是这低调也不能时刻都低调,平常时低调,在低调的同时,还要拿出自己的业绩,在得到了一定的成绩的时候,那时就不能低调了,想做什么就要做什么,使自己的才华充分的发展,这样才能够成功,人们都喜欢不张扬不狂傲而有实力的人,做这样的人才会得到所有人的肯定,也会让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更加的融洽。” “这就是大家平时说的低调做人高调做事吧?”秋桐插了一句。 “对,是的……做事一定要看情况办事,就像太极八卦的原理,避重就轻,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做,对自己的事情,及时的以最快的时间处理,使所有人都对你刮目相看,态度也是随着时间的发展而改变的。总之一句话,看情况办事,及时的改变就是没错的。”平总说。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我笑着说,心里对平总的话极其赞同,这家伙在集团混了这么多年,对于官场,看来是深喑其中的道道了。 “我亦然,赞同易克的话!”秋桐也点点头。 “一点小体会,实在谈不上什么高见,其实啊,秋总在这一点上做的比我好!”平总哈哈笑起来:“我这个人,头脑太简单,做事粗鲁,和秋总比,差得远了。” “老兄你不必过谦,我实在是需要向你学习!”秋桐也呵呵笑起来,然后说:“老兄今日光临,怕不是专门为了来探讨这个问题的吧?” “那是的,我今天来只专门找你来借人的!”平总说。 “借人?” “是的!” “借谁?不会是借我去你们那里当副总吧?”秋桐半开玩笑地说。 “哪里敢啊,呵呵,我是要借他——”说着,平总指了指我。 我一怔,平总借我干嘛? “哦……”秋桐也微微一怔,接着微笑着:“你要借易克,干嘛啊?” 平总刚要说话,办公室的门突然又开了,一个女人提着一袋子水果走了进来。 不用说也能猜到,进来的这女人是曹丽。 “哟——平总在啊,你们聚在一起,是在商议事情吧,我来的可真不凑巧!不会打扰了你们吧?”曹丽笑吟吟地说着,话里有话。 我听这话有些不顺耳,曹丽这话隐含不轨之意,分明是暗指平总和秋桐有拉帮结派自称小团伙之嫌,似乎这团伙也包括了我。这顶帽子是戴不起的,曹丽那张嘴一说出去,不知会夸张多少倍。 秋桐和平总不傻,当然知道曹丽这话里的分量,秋桐笑着请曹丽就坐:“曹主任这话言重了,哪里是商议什么事情,平总是来这里闲坐,闲聊呢。” 平总斜眼看了一眼曹丽,直截了当地说:“听曹主任这话里的意思,莫非曹主任是说我和秋总在拉帮结派?曹主任还真是敏感,难道同事之间就不能串门了?曹主任经常来秋总这里串门,那么,我是否也可以理解为是你们是在拉帮结派呢?” 平总的话让曹丽有些尴尬,干笑了一声:“平总才是过于敏感了啊,我可没那意思……我经常来找秋总串门,不过是啦啦女人之间的话题,女人家的事情,当然不是拉帮结派了。” 平总哈哈笑了下:“那就是了,我来秋总这里,虽然不是啦男人和女人之间的话题,却也是为了工作而来,还有,我预感到曹主任今天要买水果来这里,专门在这里等着吃水果呢……哈哈……” 平总的话天衣无缝,曹丽只能干笑,秋桐微笑着不做声。 我提起曹丽买来的草莓,出去洗了下,然后拿进来,大家一起吃起来。 这时,平总看了看曹丽,接着对秋桐说:“秋总,继续刚才的话题,我找你借易克,是这么回事,我们广告公司打算举办一个营销人员培训会,对代理商属下的那些营销人员进行一次系统的业务培训,请了有关的一些专家来传授经验,找易克呢,就是想让他给大家讲讲课,交流交流做营销的经验,传授下真经……我这个借用,可不是借调哈……” “哦……”秋桐眼前一亮,点点头:“举办这个活动不错啊,非常有必要,我最近也在琢磨这事呢,既然你老兄那边要举办这个活动,既然你要借易克去讲课,那我有个要求。” “秋总借人还附带条件的啊,好吧,你说!”平总笑了:“我听听你的要求!” “我的要求很简单,那就是想搭你的顺风车,参加培训的人员,除了你的代理商下属业务员,我们发行公司业务一部二部的人员也一起参加,让他们也长长见识。”秋桐说:“我们这边的业务员,还没有进行过系统的培训呢,正好借你的东风。” “嗨——这个绝对没问题,小意思,行!”平总一听放心了,一拍大腿爽快地答应了。 “呵呵,既然老兄如此爽快,那我这边易克借用之事也当然是木有问题的了。”秋桐说:“到时候我也要过去听听的哈……” 这会儿,曹丽一直在听着秋桐和平总之间的谈话,眼珠子转悠着,这会儿站起来说:“哎——搞培训活动好啊,这是好事啊,加强队伍业务素质建设……对了,你们谈吧,我刚想起来,我办公室还有点事要忙乎,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忙。” 说着,曹丽告辞匆忙离去,看着曹丽离去的背影,想着她刚才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我心里有些怪怪的感觉,却又说不出什么来。 这时,秋桐看着我说:“呵呵,我和平总刚才光顾着说事情,说了半天,把主角忽视了,还没征求易克的意见呢,易克,你是当事人,你说说你的想法吧。” 秋桐这么一说,平总也嘿嘿笑起来,看着我:“老弟,对,你说说吧!” 我故作谦虚:“这个……培训当然是好事,不过,平总手下都是精兵强将,那些代理商和属下的业务员,都是老做营销的,经验本身就很丰富,让我去讲课,纯粹是班门弄斧,我可不敢,不过,我去听课学习倒是可以的,去讲课,传授什么讲演,那是万万使不得。” 话音刚落,平总摆了摆手:“老弟,你可不要在你老哥面前玩虚的哈,要是以前你说这话,我可能会信,但是,现在,嘿嘿,你少给我来这套,我现在可是看得分明,你绝对是一个营销高手,不论是实战还是理论,你都有一套,我看,老弟你就不要谦虚了,过度的谦虚,我可是会以为你是骄傲的哈……” 秋桐看着我,笑了:“易克,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闯九州,既然平总这么看的起你,去,露一手给他们看看,该推让的时候可以推让,不该推让的时候,我看就不要推让了,到时候,我会专门去听听你的讲课的,我可是诚心诚意去学习的。” “秋总和我的想法是一样的,我也想当面听听老弟关于营销的理念和见解。”平总说:“其实,我觉得,这做营销,没有所谓的专家,只有高手和低手,老弟是我眼里的高手,我相信我的眼光不会看错人的,这次培训,你是我必须要请的高手,必须要去讲课,你去不,我这培训会不开都行……好了,老弟,你就不必谦虚了,事情就这么定了,后天开课,到时候我专门来叫你过去……你这两天正好准备下。” 既然秋总和平总都这么说,我也就不好再推辞了,于是就答应了下来。至于平总说的准备,其实我根本用不着,都装在肚子里的,肚子里有的是货,只需要稍微梳理下,找个重点来讲就是。 这时,秋桐看着平总:“那……平总,我的人也参加,这培训的费用,咱两家一家一半,分摊吧。” “这个你不用考虑,妹妹你给我帮了这么大的忙,答应借易克给我讲课,我感激都还来不及,哪里还能让你出费用哈……”平总大手一挥:“我那边都联系好了,会场就餐都不用花钱,有一家关系客户免费提供,嘿嘿……其实说是免费,也不全是,是那边欠了我很久的广告费,好几年了,要不回来,干脆就用这个抵顶了。” “哈哈,平总到底是广告公司的老大,财大气粗啊,做什么都可以抵顶。”秋桐笑了下,接着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对了,平总,举办这个培训活动,你给上边汇报了吗?” 平总大大咧咧地说:“董事长都知道了,你说集团里还有谁比他更上面需要我汇报的?” 秋桐皱了皱眉头:“这个……孙总那边你给说了吗?” 平总怔了下:“哦……孙总,还没说。” “这好像不大好吧?”秋桐说。 “呵呵,既然秋总这么说,那我就抽空给孙总汇报下,没问题的,董事长都支持,孙总当然更会支持了。”平总说:“到时候我请孙总和董事长都过来听听,请孙总或者董事长给讲几句话。” 秋桐点点头:“呵呵,好啊!” 事情就这么定了,平总起身告辞离去。 秋桐这时看着我:“易克,去给那些人讲课,不会有什么压力吧?” 正文 316.第316章 如何精彩 我说:“压力?没有啊!干嘛要有压力,讲不好就让人家轰下来好了,反正我也没什么精神负担。” “噗嗤——”秋桐笑起来:“看你就没好的打算,你还真打算让人家轰下来啊……我看,你要好好讲,要讲地精彩才好。” “何谓精彩呢?”我说。 “很多培训会,讲课的人都是一个模式,套话、书本上的话、大道理一个劲儿讲,都是大家听得耳朵起茧子的内容,听起来没新意,往往收不到效果,特别是那些做广告的业务员,都是老油条了,个个具有丰富的实战经验,平时都不大爱看书的,你讲那些长篇空洞的理论,大家不听得瞌睡才怪呢。”秋桐说。 “嗯……”我点点头:“这个你放心,第一,我不会讲长篇大论,第二,我保证不会让他们睡着。” “真的,你就这么有把握?”秋桐看着我。 “真的,不信你到时候看着!”我说:“我保证让他们笑喷了,不光他们,包括你也会笑喷,但是,笑完之后,还会收益很大。” “哈……是吗,那我可是很期待了。”秋桐大大的眼神看着我。 当天下午,我理清了下自己的思路,准备好了要讲的内容。我对自己还是蛮有信心的。 我对秋桐搭车平总培训会的事情很同意,我和曹腾的这帮人同样也需要来这么一次正儿八经的培训,必须的。 没想到,第二天,事情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 下午,我在公司门口遇见了平总,正匆匆往外走,说是要去孙总哪里汇报下培训会的事情,同时邀请孙总参加,然后去邀请董事长。 我靠,平总可真沉得住气,明天就要举办培训会了,现在才想到去给孙总汇报,昨天怎么不去提早汇报呢? 平总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满不在乎地说昨天太忙,没来得及,这会儿也不晚。 看他说话的语气,似乎没怎么把这个当回事。 看着平总离去的身影,我心里突然隐隐有些不安。我知道平总是走上层路线的人,他和董事长走得很近,一直没怎么把孙总放在眼里。 他不把孙总放在眼里的原因,我多少知道些,一来是因为董事长对他很宠,二来呢,是孙总以前一直做行政领导,对报业经营不懂。 一个不懂经营的人管经营,遇到听话的没有后台的下属倒还没什么,虽然心里不服气,但是表面上还是会恭敬顺从听话的。而遇上平总这样得到集团老大宠爱的愣头青,就不大妙了,他私下里经常发牢骚,说孙总不懂经营乱指挥,外行管内行,显得很不服气。 其实平总还是看不透官场,他不明白现在的领导干部都是万金油,不管你懂不懂行,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 孙总经常在经营委会议上讲一些外行话官话套话,对下面的一些经营单位乱点乎,但是没听说那个经营单位的负责人敢不服气,没听说谁敢在背后乱议论,除了这个平总。 我想,平总的悲剧就在于他是在官场体制下做经营,是个经营管理行家,却不是混官场的里手,这一点上,他比起从集团人力资源部出来的秋桐,就差得远了,秋桐对官场的道道是比较熟悉的,那段在行政单位干的经历,对她到发行干经营,应该是有很大帮助的。 我到了秋桐办公室,告诉了秋桐平总刚去孙总那里的事情,秋桐闻听皱起了眉头,摇了摇头,沉思了半晌,突然说了一句:“这家伙,怎么拖到现在……不好,这样不好。” 看着秋桐有些忧虑的表情,我明白此刻她的心里所想。 快下班时,突然接到经管办通知,让我和秋桐到孙总办公室去,什么事,不知道! 我和秋桐一起去,路上,秋桐脸色有些阴沉,对我说:“今天去没好事,有个思想准备!我估计平总正在他那里!” 我说:“怎么个没好事法?怎么还专门叫我去呢?” 秋桐突然笑了下:“天是塌不下来的,叫你去,是陪杀吧,呵呵,你不用担心的。” 我说:“我从来就不担心我自己,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赤条条来去无牵挂,没有所谓的级别和身份,顶多把我的聘任搞掉,多大个事,我本来就没在乎……我是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会有什么对你不利的地方!”我说。 秋桐看了看我,没有说话。 很快到了孙东凯办公室,一推门进去,就感到了紧张和压抑的气氛,孙东凯正阴沉着脸坐在老板椅上,平总坐在一边的沙发上闷头抽烟,在平总对过,坐着神色自得的曹丽。 进去后,我和秋桐不自觉地坐在平总那边的沙发上,和曹丽面对面。 三比一,曹丽那边显得有些空。 房间里气氛依旧很沉闷,大家都不说话,孙东凯脸色阴冷,默不作声。 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毁灭。 我冷眼打量着孙东凯,他叼着香烟,正在看着对面墙上的一幅画发呆,眼神冷峻。我知道,他是用沉默来显示他的权威,用无声来震慑他的手下,他此刻肯定是在积蓄能量,他其实一定已经想好了下一步该干什么。 突然:“啪——”的一声,孙东凯举起右手,狠狠地拍了一下厚厚的老板桌面,清脆的响声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默。 我的心随着孙东凯手掌的拍击声一震,知道这孩子要开始发作了。 拍完桌子,孙东凯却并没有马上发火,而是带着威严的目光扫视了大家一圈,目光里露出怒火,还有居高临下,似乎是要大家知道,在集团经营委系统,他是老大。 片刻之后,孙东凯发话了,声音不大,但是很有力度:“目无组织,目无纪律,目无领导!” 三个目无,分量不轻,力度很大。 大家都不说话,平总扑哧扑哧喘粗气,孙东凯喘地更厉害,瞪眼看着平总和秋桐。 曹丽这时乖顺地站起来,走过去,拿起孙东凯的水杯去给倒了一杯水,然后又轻轻放到孙东凯面前,然后柔声说了句:“孙总,别发火,有话慢慢说,有事慢慢讲,消消气。” 曹丽这话等于是火上浇油,孙东凯的火气更大了,伸手一指平总和秋桐:“你们两个,背着集团党委,背着领导在背后搞小动作,私下整什么培训会,还连讲师都找好了,我这个分管经营的老总竟然一直不知道,你们眼里还有没有领导,还有没有组织纪律性?” 平总这时抬起头:“刚才我不是说了吗,孙总,我这不是来给你汇报了吗?” “汇报?你什么都弄好了再告诉我,整个一先斩后奏,你这哪里是什么汇报,你这就是逼我就范,逼我必须答应,你把我当成了什么?当成了你的工具?任由你摆布的工具?”孙东凯怒视着平总。 “不敢,不敢,绝对没有整个意思,我检讨,这事我疏忽了,本来是早就想给你汇报的,结果一忙,忘记了,这事秋总早就提醒我的,我疏忽了,我错了,我检讨!”平总说:“还有,这事和秋总无关,我和秋桐绝没有搞什么小动作的意思,培训会是我搞起来的,后来秋总知道了,要求发行公司的业务员一起参加,这整个事情和秋总没有关系,要责怪,你就责怪我好了。” 平总讲话倒是很仗义,自己把责任全部揽过去了。 这时,秋桐也说话了:“孙总,这事也怪我考虑不周,我也有责任,不能全怪平总!” “你们两个一唱一和起来了,当我好糊弄啊!”孙东凯火气依旧十足:“经营委早就有规定,集团所有的经营单位举办活动,必须按照程序来,要先给经管办打报告,按照程序报批,然后才可以实施,你们这个活动给经管办打报告了吗?经管办知道吗?曹丽,你知道不知道?”说着,孙东凯看着曹丽。 曹丽这时笑着:“额……这个……举办培训会这事,我倒是前天在秋总办公室听平总提起过,偶尔听见的,至于报告,倒是没见到,不过,也可能平总和秋总很忙,忘记打报告了吧,这事倒也有情可原啊,工作忙嘛。” 曹丽明显是在和稀泥,我知道这事曹丽一定是给孙东凯做了汇报的。 “工作再忙也要走程序,这是规定,难道我们制定的规定是一张空文,难道你发行和广告是集团的两大经营支柱就可以例外,就可以为所欲为?”孙东凯咆哮着:“什么忙,都是狡辩,摆明了这是私下拉帮结派,个人主义膨胀,你们以为广告和经营是集团的台柱子就了不起了,就可以目无领导了,就可以不服从管理了,就可以把我这个分管领导当成摆设了?我告诉你们,只要我在集团担任总裁一天,只要我还分管你们一天,你们就别想猖獗起来!这股歪风邪气就必须要打下去!” 孙东凯的话很严重,戴了一大摞帽子给平总和秋桐。 平总看着孙东凯:“孙总,我和秋总都没你说的那意思,不要戴大帽子嘛,刚才我已经说了,责任在我,我疏忽了,有必要这么上纲上线吗?你是集团党委领导,给我们戴这么一顶大帽子,我们受不起!我们只不过是从工作出发来考虑,疏忽了工作程序,我承认错了,我改还不行吗,有必要这么小题大做吗?” 平总的话让我心里暗暗着急,这家伙明摆着不把孙东凯放在眼里,讲话顶起来了。 正文 317.第317章 越来越放肆 “你——”孙东凯一指平总:“小平,你越来越放肆了,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肆意妄为的?是谁?你违反工作规定,你还有理了?我批评你,你不服气,是不是?不服好啊,行,你到董事长哪里去反映啊,你去告我啊?我还就不信了,我就不信管不了你了?” 孙东凯愈发愤怒了,声色俱厉。 孙东凯和平总一直存在的暗斗矛盾这会儿爆发了,孙东凯终于按捺不住心里对平总的不满,终于说出了心里的话。 平总一看这架势,知道折腾下去对自己没好处,要是整到董事长哪里去,不管董事长心里是真正向着谁,肯定自己得挨尅,说不定会闹大,自己一个部门负责人,是无论如何斗不过集团老总的,于是忙说:“孙总,你消消气,我哪里敢不服气啊,我这个人不会讲话,直来直去的,我更不敢告你啊,你是集团领导,是我的顶头上司,我什么时候都在你的管理和领导之下,我任何时候都服从你的管理的,我再一次检讨,这事我错了,我犯了严重的错误,我不该先斩后奏,不该不按程序办事,这事我回头一定自觉亲自到董事长哪里去检讨。” 平总这话认错的意味很浓厚,却在最后又说了自己去找董事长检讨,分明是在向孙东凯妥协认错的同时又不轻不重提醒了他一句,不要过分了,得饶人处且饶人,给你脸你得要脸,老子是董事长的心腹,你小子把我逼急了,闹大了,大家都不落好。 秋桐这时显然听出了平总话里的意思,说:“孙总,平总也认错了,这事我也有错,我也认错,我向你检讨……此事一切听从孙总发落。” 秋桐这话的意思是想息事宁人,不要闹大,在集团经营委范围内解决掉,不要闹到集团党委会上去。 这时,曹丽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笑着打圆场:“孙总呀,你看,平总和秋总都认识到错误了,都诚恳地向你认错了,态度都很认真,我看啊,你就大人大量,算了吧,再说呢,他们虽然有错误,却也都是为了工作考虑,倒也情有可原啊……” 平总闻听曹丽此言,眼一瞪,我坐在他身边,急忙伸手捏住了他的手,示意他冷静。 孙东凯听了三人的话,觉得面子也找回来了,该下台阶了,长出了一口气,看着平总和秋桐:“你们说,这个培训会怎么办?” “不弄了!拉倒!”平总瓮声瓮气地说。 “孙总决定!”秋桐说了一句。 孙东凯接着看着我:“听说你还是一名重要的讲师,要去讲课的,你说说你的意见,易克!” 我说:“一切由领导定夺!” 孙东凯看了看我,没有说话,然后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的意见是,这个培训会要弄,不但要弄,而且要搞的大一些,规模和档次都要上升!” 闻听孙东凯此言,平总和秋桐都有些意外,我也有些奇怪,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自得地说:“当然,你们搞的那个培训会是不能弄了,那是无组织无纪律非法组织起来的东西,必须要制止,看在你们今天检讨认错态度比较诚恳的份上,这事我就不再追究了,不管怎么说,这是我们经营委内部的事情,我不想搞大折腾到党委会上去,让全集团都知道,弄出去丢人现眼,也不想让你们二位掉面子…… “你们二位,做工作还是缺乏全局和全面的视界,没有整体观念,只知道考虑自己小部门的利益,我看,这一点,你们要向曹主任学习,就在今天上午,曹主任以经管办的名义打了一份报告给我,建议以集团的名义举办一个经营委系统的营销业务培训班,集团所有的经营单位营销业务员都参加…… “你们看看,这才是真正的大视野,大观念,大思路,这才叫整体布局,全局观念,这个报告我已经签批了,马上就给董事长过目。” 我一听,操,曹丽真能啊,那天从秋桐办公室借口溜走,原来是给孙东凯打小报告兼着弄这个报告了,一举两得。 既打击了秋桐和平总,因为平总没有把经管办放在眼里,不给自己打报告就擅自举办活动,不把经管办放在眼里,但是打报告的时候明显是打着目无领导的旗号来惹怒孙东凯,借着孙东凯来打压平总,同时借机把秋桐也拉了进来,借机发泄自己一直积郁的对平总的不满,还有对秋桐的嫉妒,让自己快意一次。 同时呢,自己受到平总那活动的启发,搞一个举办整个经营系统培训会的报告,也算是自己的一个工作业绩,得到孙东凯甚至集团其他党委领导的赞赏,为自己长一次志气,风光一把。 平总和秋桐显然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平总现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孙总要举办整个集团经营系统的培训会,他那个自然就没有举办的必要了,他现在除了服从,别无他法。 秋桐自然也不好说什么,本来今天这事她就不是主角,她是间接被牵扯进来的,当然,她被扯进来,有曹丽的一份功劳,曹丽任何时候只要有可能,只要有能打压秋桐的机会,都不会放过的。 我心里明白,其实,今天这事的出现,平总自己做事不慎是主要原因,谁让他大大咧咧惯了仗着是董事长的红人不在乎领导和程序呢,不然也不会被曹丽抓住小辫子,这个亏,吃定了。 此次交锋,孙东凯正好借机狠狠敲打了平总一下,杀了杀他的气焰,还借机敲打了秋桐,也算是有所收获。 当然,孙东凯敲打平总,也暗含着对董事长示威的意思,他知道今天这事,董事长一定会通过某些渠道知道,而这渠道,极有可能是平总。 这次事件,平总和秋桐接近于完败,在座的大家心里都明白。 曹丽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心里一定很畅快。 然后,孙东凯看着我:“易克,这次集团举办的培训会,你还是要上去讲的……按照你本来准备的内容讲就是……我今天叫你来,就是这个意思。” 我这时没那兴趣了,说:“孙总,算了吧,这么大的活动,我讲不好……还是请其他人讲吧!” 孙东凯不悦地看了我一眼:“怎么?我的面子不够?不如平总和秋总二位面子大?请不动你?” 孙东凯说话的语气对我有些不满,似乎觉得我当着平总和秋桐的面对他不敬,不给他面子。 我刚要说什么,秋桐坐在我身边用手轻轻碰了碰我的手,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是不要我和孙东凯发生冲突,于是说:“那好吧,既然领导看得起我,我就听领导的!” 曹丽这时说:“小易很不错,他做营销很有理论和实战的经验,一定能讲好的!” 说完,曹丽带着讨好的表情看着我,我低头不看曹丽的眼神。 从孙东凯办公室出来后,平总果然直接去了董事长办公室,我知道他肯定是去汇报什么了,其实我知道汇报也白搭,此事他办事不周,理亏在先,孙东凯没有任何瑕疵,大局已定,无法挽回了,他或许是找董事长汇报下此事体现出的动态和风向。 曹丽没有跟着我们出来,我和秋桐直接回公司,路上,秋桐沉默了良久,半天说了一句:“失算了……真累。” 我扭头看着秋桐,秋桐看着我,突然笑了起来:“你觉得今天有趣不?” “有趣!” “好玩吗?” “好玩!” “会玩吗?没玩过吧?”秋桐呵呵笑起来。 我也笑起来,点点头:“不会玩,没玩过!” “不会玩不要紧,没玩过也不要紧,经历过一次,你就会了……在官场,这是常事,习惯就好了,多见不怪!”秋桐说:“既然孙总还是要求你去讲,那你就讲,不但要讲,而且还要讲好,还是按照你原来的计划去做。” 我点点头。 “我等着看你的表演哦……”秋桐说。 一周后,集团举办的经营系统业务培训会隆重开幕了,集团各经营单位的经营人员济济一堂,共300多人参加。 董事长和孙东凯都出席,曹丽主持,董事长和孙东凯分别作了开场白讲话,接着就是进入讲课程序。 此次培训请来了好几位星海大学里的营销专家教授,都是专门研究营销的专业人士,除了他们,就是我这个二货。 按照讲课顺序,我排在最后。 几位专家都讲的很长很专心致志很专业,理论性很强,针对性也不错,我听得津津有味,虽然实践性差了些,但是那些理论却也是头头是道的,倒也有些收益。 一天的讲课下来,下午的时候,会场里的听众有些就昏昏欲睡了,这些业务员很多都是不爱看书的,老是讲理论,自然是提不起精神来。 到我讲的时候,我坐在讲台上,看到下面至少有一半的人在打瞌睡,看到我上来了,都无精打采地看着我,似乎我也很难让他们打起精神来。 妈的,得弄点荤的给他们提提神,不然老子这讲课就算失败了。我心里暗暗想着,看了看坐在第一排的董事长和孙东凯,还有秋桐和平总,咳嗽了一声,开始讲课。 正文 318.第318章 爽之极 一段简单的例行开场白之后,我进入正题:“今天聆听了几位专家教授的讲座,很受教育很受启发,我这个人呢,来集团工作时间不长,一直干发行,刚来的时候是干临时工,送报纸,承蒙领导厚爱,刚转为聘任制时间不长,说实在的,让我来讲,我很汗颜…… “我实在是没有什么营销的理论和经验给大家传授,但是领导赶鸭子上架,非要我讲,那我就班门弄斧和大家交流一下,讲得不好的地方,大家别笑话,也别把我赶下台,怎么说,我也是个有身份……证的人……被赶下台的滋味不好受啊……” 话音未落,大家都笑了起来,零零散散拍起了巴掌,董事长也咧了咧嘴巴,秋桐抿嘴笑了起来。 我继续说:“在座的大家分布于公司的各个经营单位,都是做营销的,很多还是我们的广告代理商,既然大家都是做商业的,传统的商业理念大家都明白,我也不多讲,其实讲也讲不出什么来,理论的东西,我实在是不懂多少…… “我先给交流一个话题,那就是商业模式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在交流这个话题之前,我先给大家讲一个故事……话说某一少妇到派出所报案说:‘我把钱放在胸衣内,在拥挤的地铁内被一帅哥偷走了……’警察听了很纳闷,问她‘女士,在这么敏感的地方你就没觉察到?’少妇红着脸答:‘谁能想到他是摸钱呢?’。” 话音刚落,下面哄堂大笑起来,董事长和孙东凯也有些忍俊不住,秋桐的脸色有些微红,平总咧嘴大笑。 我不苟言笑,正儿八经地看着台下,等大家笑完了,我说:“这个故事说明了什么呢,这给我们一个重要启示,那就是让客户的钱在愉快体验中不知不觉地被摸走,是商业模式的最高境界。” “哈哈……”下面笑得更厉害了,掌声也同时响了起来:“讲得好啊,继续讲!” 我看到下面的听众情绪被调动起来了,没人打瞌睡了,就继续讲:“我们大家没天都要和不同的客户打交道,那么,大家认为和客户打交道不可或缺的一个环节是什么?我以为,那就是不但要让客户接受我们的产品,向我们投资,还要站在客户的立场给客户提一些好的投资建议,为客户的发展着想…… “那么,给客户提投资建议,要注意什么呢?我再给大家讲一个故事……一公司在小便池上贴上条:‘往前一小步, 文明一大步’,结果地上仍有许多尿渍。后来公司认真吸取教训,重新设计成:‘尿不到池里说明你短;尿到池外说明你软’,结果地上比以前干净许多。” “哈哈……”大家再次笑起来,这回我看到秋桐的脸更红了,捂着脸在偷笑。 我说:“大家笑完了,能得到什么启示呢?我以为,那就是我们在给客户提投资建议的时候,一定要具体,要确切,要切中要害!” “说的好啊,很妙,哈哈!”平总拍着巴掌,咧嘴大笑,大家再次鼓掌,董事长边笑边摇头,边和孙东凯说了几句什么,孙东凯也笑着拍了拍巴掌。 我看会场气氛热烈起来了,就继续发言:“1994年叶利钦在一次讲话时,灌木丛冲出一头野猪。他眼镜掉到了地上。此时下属都趴在桌下捡眼镜,唯独普京端起猎枪打死了野猪。当大家忙着捡眼镜时,普京却选择了对付野猪,解了燃眉之急。 “事实表明,叶利钦选对了人。我们在座的有很多广告代理商,大家都是我们集团的投资者,关于投资,我的看法是,投资亦是如此,当大家盲目从众时,果敢理智的人往往会看清时局再抉择。” 我边结合实践讲理论边继续通过小故事来阐述道理。 “我们做营销的其实很不容易,风里来雨里去,为了生计和生存与发展,整日奔波忙碌,很多人经常在遇到挫折和困难的时候气馁丧气,其实我觉得没必要,一个人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都不能丧失对自己的信心,也就是说这是如何看待自己的一个问题,一定要坚信自己是有出息的人…… “一青年向禅师求教:‘大师,有人说我是天才,也有人骂我是笨蛋,依你看呢?’‘你是如何看待自己的?’禅师反问,青年茫然。禅师曰:‘譬如说一斤米,在炊妇眼中是几碗饭;在饼家眼里是烧饼;在酒商眼中又成了酒。米还是那米。同样,你还是你,有多大的出息,取决于你怎么看看待自己……’所以我认为,正确看待自己,是最靠谱的。” “赵四小姐从十六岁开始跟张学良。跟一年,属奸情;跟三年,算偷情;跟六十年,便成为千古爱情! 此事的重要启示:做营销,贵在坚持,很多事情不看做不做,而看你能做多久。” “哈哈……”会场里笑声不断,掌声不断,很多人边笑边频频点头,秋桐眼神发亮,一直在看着我笑,眼神里带着钦佩。 我兴致来了,继续发言:“组织几个人收保护费,那是黑社会。朱元障组织几百万人抢下王位,就是伟大的皇帝。武则天睡了公公睡儿子,虽属**,但乱的够大,故成为女皇。 “此事的重要启示:不在你干没干坏事,而在于干多大,我们做营销,不要老是顾前顾后,老是害怕担心做错事的后果,只要你认准了事,就大胆去做。” “某日,女秘书神色凝重地说:王总,我怀孕了。王继续低头看文件,然后淡淡一笑说:我早结扎了。女秘书楞了一会媚笑道:我和您开玩笑呢! 王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喝了口茶说:我也是。 此事告诉我们,在做业务的时候,遇到意外事情,先不要慌,沉住气,稳住屁,先让子弹飞一会。” 整个会场的气氛被我调动地活跃了起来,沉闷了一天的会场此刻欢声笑语,我边通过我在发行公司做的几个业务来讲述营销的技巧,边不时穿插几个笑话来说明验这些理论,一口气讲了一个多小时。 大家边笑边听得很入神,董事长和孙东凯频频点头,秋桐聚精会神地看着我,听得全神贯注,平总用赞赏的目光看着我,不时和身边的人交流着什么。 主持会议的曹丽也不是歪头看着我,又不时摆手示意大家稍微安静一下,不要气氛太热烈。 最后,我用一段话做了结束语:“各位,我们都是有理想有奋斗目标的年轻人,我们都在为了自己的理想事业和爱情而奋斗,我们都想过上上层人的生活,都想出人头地,都不甘平庸下去,既然如此,我们就要带着一颗乐观的心善良的心诚实的心宽容的心淡定的心去面对生活,面对人生,面对奋斗。 “你想过普通的生活,就会遇到普通的挫折。你想过上最好的生活,就一定会遇上最强的伤害。这世界很公平,你要想最好,就一定会给你最痛。能闯过去,你就是赢家,闯不过去,那你就乖乖退回去做个普通人吧!——所谓成功,并不是看你多聪明,也不是要你出卖自己,而是看你能否笑着度过难关。” “哗——”我的讲话刚结束,会场爆发出雷鸣一般的掌声,超过了刚才的任何一位专家教授的讲课效果。 我下来后,董事长破例专门站起来和我握了握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家伙,有一套,不错!我今天算是开了眼界。” 然后,董事长看了看孙东凯:“老孙,这次培训会举办的很成功,经管办策划地不错,今后,这样的活动,经管办要经常策划举办,要不断提高大家的营销水平,把集团的整体经营工作不断推向前进。” 孙东凯微笑着点点头,然后看了看曹丽,曹丽站在一旁满面红光。 我不知道董事长讲这话在这里表扬曹丽是否还另有含义。 当晚,集团举办酒宴,宴请讲课的专家教授,我也在其中,董事长和孙东凯亲自参加,曹丽、秋桐、平总以及集团经营部门的头头都参加作陪。 席间,董事长和我喝了两杯酒,说承诺我的请我喝酒的事情今天就算兑现了,以后不许我再找他要酒喝,大家听了都哈哈大笑。 席间,大家纷纷和我碰杯喝酒,我来者不拒,一股脑儿喝多了。 散席后,我喝得醉醺醺的,独自走出了酒店,秋桐没有和我一起走,董事长和孙东凯召集她和平总还有几个经营部门头头晚上还要开一小会议。 我一摇一晃走在夏季的星海夜晚街头,酒意浓浓,看着身边走过的一对对亲昵情侣,心中突然感到几分凄凉和孤独,不由想起了冬儿,多日不见,冬儿在干嘛呢?她还好吗? 不知不觉,我身不由己走到了冬儿公司楼下,抬头看了看,冬儿的宿舍窗户亮着灯。 我站在楼下的灌木丛阴影处痴痴地看着那窗户发呆,心中涌起对冬儿的关切…… 正在这时,一辆车子突然停在了楼下路边公司门前,我扭头一看,是张小天的车子,而车里坐的人,正是张小天。 我能看到他,他却看不到我,因为我在暗处。 这么晚了,这***来这里干嘛? 我思忖着,抬了下头,看到冬儿的宿舍窗户灭了灯,一会儿,看到冬儿打扮的花枝招展提着小包下楼出来了,直接就上了张小天车子的前座位。 接着路灯的灯光,我看到二人坐在车里又说又笑,看到冬儿笑得很开心,看到张小天笑得很得意,甚至,我看到,张小天抬起手做了一个动作,似乎是捋了捋冬儿前额的头发,而冬儿似乎没有什么反对…… 接着,张小天就发动车子,径直离去。 我的大脑轰的一下,妈的,这么晚,张小天来接冬儿干嘛?是要到哪里去,去干什么?他们之间的动作为何如此暧昧和亲昵?笑得为何如此开心?我的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醋意和妒意,还有一阵疼痛,冬儿为什么要和张小天交往呢?深夜外出,她究竟想干什么? 我本能地冲到路边,想拦一辆出租车跟上去,我想知道他们到底要到哪里? 正文 319.第319章 觅新欢 可是,随即,我又放弃了这个方法,因为我害怕看到什么,我不敢想象会真的发现什么? 冬儿是自由之人,和我没有任何契约和法律关系,她愿意做什么是她的自由,我即使真发现了什么,我又能怎么样呢? 我想追上去狠狠揍张小天,可是要是冬儿阻止我呵斥我我又会怎样?我不是自找难看吗?一切都是二人自愿的,两人正常交往不违反法律甚至不违反道德,我凭什么揍张小天? 那一刻,我就没往好处想,脑子里呈现的都是些乱七八槽的事情,我理所当然地以为冬儿真的是要抛弃我了,她真的是要另觅新欢了,我看到的事情就是见证。 冬儿不但另找了人,还找的是我的死地张小天,张小天在云朵这事上一直就在恨我,现在和冬儿在一起,正好对我最佳的报复方式。 我不明白冬儿为什么会这么晚跟张小天出去,为什么她会和张小天有说有笑,见到他那么开心,难道她真的是喜欢上张小天了?张小天到底什么地方好?难道就是因为做房产公司老总手里有几个破钱?钱对冬儿来说真的就那么重要? 我浑身发颤,几乎就要疯了,想打车跟过去脑子里另一个念头却又强烈阻止住了我的四肢,我觉得自己的大脑几乎就要崩溃了,我不能承受不敢去多想什么,我突然感到了莫大的痛苦和愤怒,还有几乎歇斯底里的疯狂。 看到张小天的奥迪A6消失在夜幕中,我狠狠咬住牙根,狠狠一拳打在树干上,心中感到了巨大的无奈无力和啮咬般的疼痛,我跌跌撞撞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很快走到了海边的那片沙滩,夏季的海风吹着,沙滩上游人已经很少,昏暗的路灯下偶尔驶过一辆汽车,远处的大海微微发出波涛的轰鸣…… 我在无人的黑暗的沙滩上疯疯癫癫奔跑着,迎着海风狂喊着怒吼着…… 等我累了,精疲力尽了,颓然一下子趴在了沙滩上,海水在涨潮,不时上涨的海水开始浸泡着我的身体,海水含着泥沙进入了我的嘴唇…… 我一动不动,任凭海水逐渐将我吞噬…… 这时,我感觉到有人来到我身边,伸出手开始推我拉我,那双手是那样的柔软而温热…… “哥——哥——快起来,别这样,要给海水淹了的,快起来呀——”这分明是海珠的声音,海珠边急促地叫着边伸手用力拉我。 是海珠,海珠怎么出现在这里?我抬起头,一个翻身坐起来,屁股浸泡在海水里,在夜色的微光中看到了海珠焦急和关切的脸。 “海珠——你——你怎么在这里?”我木然地说出一句,脸上的海水顺着我的脸流到嘴角,咸咸的。 “你先别问,你先起来——来,起来,别坐在海水里!”海珠用力拉我,力气不够,反而一下子把她也牵扯到了,她也一屁股坐在我的身边,坐在了正在涨潮的沙滩上,浑身也弄湿了。 海珠的身体靠在我的身体,喘着气,突然不说话了,脑袋就这么靠着我的肩膀,任海水拍打着我们的身体。 我担心海珠着凉,站起来,拉了一把海珠,海珠也站起来,我俩浑身都湿漉漉的。 刚站起来,我的酒意还在头上,身体一晃,差点又歪倒,海珠忙伸出胳膊扶住我的身体:“哥——站稳了。” 我调整了下身体,站稳,然后看着海珠:“你——你怎么在这里?” 夜色里海珠的脸庞显得很白皙,眼睛显得很明亮:“先别问了,先回去换衣服,你浑身都湿透了……看你喝得太多了,喝醉了吧……走,听话,先回去再说。” 海珠的声音很温柔,像大人在哄小孩。 我冰冷破碎的心忽而一阵温暖,顺从地跟着海珠走。 海珠架着我上了滨海大道,用力拧了下衣服上的水,好半天才拦了一辆出租车,要上车,出租司机一看我俩浑身都是水,却不拉,拒载而去。 “哎呀——这可怎么办啊,好不容易打了一辆车,却有不拉我们!”海珠急得直跺脚:“在外面这么久了,会感冒的呀——” “不拉就不拉,我们走回去!”我身体摇摇晃晃,嘴里喷出一股酒气,歪歪斜斜就要往前走。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上车——” 我还没来得及回头,接着就听见海珠惊喜的声音:“哥——有辆三轮出租车吖——” 不用回头,我就知道这是四哥的三轮车,四哥总是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真是及时雨。 四哥就住在附近的丛林里,他想出现很简单。 我回过头,四哥正骑着三轮车在我们身后,依旧带着一定草帽。 海珠不认识四哥,自然不知道他是谁,高兴地说:“师傅,你出现地太及时了,我哥喝多了,我们要回去,到万达广场那边……可以吗?” “请上车!”四哥又说了一句。 “好——来,哥,上车!”海珠把我搀扶上车,我和海珠坐稳,然后说了一句:“走吧——” 四哥闷头就蹬车,一会儿说了一句:“干嘛喝那么多?” 我晕晕乎乎还没来得及回答,海珠抢着说:“师傅,我哥今天高兴,喝多了点,您放心,不会吐到您车上的。” 四哥不再说话了,很快,我们到了我的宿舍,我和海珠下车,海珠把我搀扶下车站稳,让我靠着一棵树站好,然后准备给四哥付钱:“师傅,多少钱?” 问话的同时,海珠才发现,四哥的三轮车和四哥都不见了。 “哎呀——这三轮车师傅的钱还没给啊,这怎么好意思?他怎么突然就不见了,跑的好快啊——”海珠嘟哝着。 我冲海珠摆了摆手:“好了,你别操心了,那三轮车的钱,明天我给——” “你给?你认识那三轮车师傅?”海珠看着我。 “你操那么多心干嘛。”我没好气地说。 海珠努了努嘴,突然伸手拧了我的腮帮一下,嗔怒道:“你说我靠那么多人干嘛?你个死鬼哥哥——” 我一怔,海胆子真大,竟然敢伸手拧我腮帮,还骂我死鬼哥哥。 我愣愣地看着海珠,海珠似乎也被自己刚才的动作雷了一下,怔了一下,接着噗嗤笑出声来,挎起我的胳膊:“好了,傻瓜,上去吧……这海水里的盐待会儿就要在我们身上板结了……我俩很快就要成咸肉了。” “成咸肉好,晒成肉干切了当下酒菜。”我嘟哝着,在海珠的搀扶下上楼进了宿舍。 一进门,我一屁股就要往沙发上做,海珠忙拉住我:“别,把沙发弄湿了没法弄,你等下——” 海珠接着拉过一把椅子,让我坐在椅子上,我迷迷糊糊闭上眼睛,然后就感觉海珠开始给我往下扒衣服:“快脱了衣服,去洗澡——” 海珠脱衣的动作很快,我的外衣三下五除二就被她扒了下来,很快身上就只剩下三角内库…… 我晃晃脑袋,睁开眼,看看自己的几乎就要赤果果的身体,看看自己三角形下部那一坨隆起,看看海珠那羞红了脸,突然感到了极大的不安和羞愧,急忙窜进了卫生间,脱下三角内库,放热水开始洗澡。 这时,热水一冲脑袋,酒的后劲又开始往上涌,我今天实在是喝得太多了,妈的,似乎从来没喝过这么多酒,而且这酒还很有后劲,比宁州的花雕酒后劲还大。 而且,今晚我的心情很坏,酒意更加浓郁,刚冲了一小会儿,突然觉得脑袋很沉,似乎被彻底麻醉了,身体变得很虚,不由自主一屁股坐在卫生间的淋浴下,靠着墙角,迷糊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在朦胧中隐隐约约感觉有一双手在我身上轻轻地滑动,温热的淋浴在我身上冲洗着,那双手正在给我身上涂抹着什么东西…… 我勉强睁开眼,吓了一跳,海珠正蹲在我面前,满面羞红,紧咬嘴唇,正在往我赤果果的身上涂抹沐浴液! 见到我睁开眼,海珠“啊——”惊叫一声,猛地站起来,落荒而逃出了卫生间。 我也大吃一惊,忙站起来,看看浑身的沐浴液,明白过来,一定是刚才我迷糊睡了过去,海珠不放心我自己洗澡,进来看到我这样子,就帮我涂抹沐浴液帮我洗澡的。 我浑身赤果果,海珠竟然不怕看到我的身体,竟然鼓足勇气给我洗浴,这丫头,唉…… 我的心里一阵慌乱,赶紧冲完身体,看到衣服架子上有我的睡衣,这一定是海珠放在这里的。 我胡乱穿好衣服,走出卫生间,到了客厅,看到海珠正坐在椅子上浑身发抖,似乎很紧张。 我洗完澡了,海珠还浑身湿漉漉的衣服,还没洗呢,我深呼吸了一下,然后对海珠说:“海珠,你先进去洗洗吧!” “嗯……”海珠答应着,却不懂,脑袋低垂,脸红到了脖子。 “去洗洗吧,不然浑身都是海水,真的会板结的!”我说。 “嗯……”海珠答应着,身体却还是不动。 “怎么不去呢?”我说。 “我……我没有带换洗衣服。”海珠低低的声音。 我恍然大悟,海珠没带换洗衣服,而海珠本来的睡衣也被冬儿给扔了,冬儿自己的睡衣带走了,我沉思了下说:“你先进去洗,我找我的衣服先给你穿上。” “嗯……”海珠答应着,终于起身,飞快地走进了卫生间,一会儿,听见卫生间响起了哗哗的水声。 正文 320.第320章 熄灯之后 我找了我的一个大裤衩,一件体恤衫,放在卫生间门口,然后坐在沙发上,点燃一颗烟发呆…… 无疑,刚才海珠是担心我在卫生间出事,才鼓足勇气走进卫生间帮我洗澡的,无疑,我刚才赤果果的身体我的全身每个部位都被海珠看见了,海珠做这些,需要多大的勇气和胆量,她怎么会有如此大的胆子! 海珠很快洗完了,穿着我的大裤衩和体恤衫出来了,脸色依旧绯红,小心翼翼扭扭捏捏做到我身边的沙发上。 我看着海珠:“阿珠——对——对不起,刚才我——我——” “哥——你别说了,别说了——”海珠脑袋低垂,脸又一下子变得通红,两手放在腿间紧张地绞在一起,似乎心里非常紧张:“我……我怕你……我不放心你……我听到卫生间里噗通一声……我就进去了。” 说完,海珠紧紧地咬住嘴唇,身体微微有些颤抖。 “阿珠……你……我……”我的声音此刻竟然有些颤抖。 “我……我没把你当外人,我把你当我自己的男人……我的心里一直就把你当做我自己的男人。”海珠的声音颤抖着:“我……我第一次看见男人的身体……我第一次就……就对你那么做了。” “那个……那个地方……你……你也给我洗了?”我傻乎乎地问了一句。 “哥……你……你……”海珠突然猛地一下子涌进我的怀里,紧紧抱住我的身体,脑袋顶住我的下巴:“你……你……不许再说了。” 我感到海珠的身体很烫,颤抖地厉害。 我于是不说了,木然感受着海珠的弹性而青春的身体在我怀里抖动,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猫。 许久,海珠才平静下来,我将海珠的身体扶正,让她坐好。 “哥……今晚你一到海峰哥公司的楼下,我就看到你了……我出去散步刚回来……看到你站在楼下看冬儿姐宿舍的窗口了。”海珠说:“然后,我就一直站在不远处看着你,一直就那么看着你,直到看到冬儿姐下楼上了车子,直到看到你离去,一直跟着你,一直跟着你到了海边。” 原来如此,我叹了口气,想起冬儿,心里又是一阵深深的绞痛,此刻已经是午夜时分,不知道冬儿和张小天在干嘛? “哥,你今天是第一次看到冬儿姐这样吧?”海珠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冬儿姐经常和那个男人出去,那个男人经常开车来接她。” 我的心剧烈颤动着,心痛着,绞痛! “哥——冬儿姐为什么要这样呢?她是不是不爱你了,她是不是有新的男朋友了?”海珠又说。 我低下头,没有说话。 “我觉得她是不爱你了,我觉得她是有新的男朋友了,不然,她为什么一直不回到你身边,为什么要和别的男人交往?”海珠说:“我知道,你一直很爱冬儿姐,你一直对她很好,可是,哥,爱情这东西,是不能勉强的,人和人之间要是没了缘分,再想也白搭……只是,我不明白,你是如此优秀的男人,冬儿姐为什么会弃你而去。” 我的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苦楚,突然又有了想喝酒的冲动,我摇摇晃晃站起来,打开酒柜,摸出一瓶二锅头。 “哥——你不要——不要喝了——你今晚已经喝得很多了!”海珠劝阻我。 我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海珠,不说话。 海珠和我对视了一会儿,咬咬牙:“好,你喝吧,我不拦你——你喝,我陪你——” 说着,海珠找了两个杯子,从我手里拿过酒瓶,分别倒满,然后举起杯子:“哥——来,喝吧,喝吧。” 海珠的声音有些凄凉,还有些悲怆。 我端起杯子,咕咚一大口,海珠也端起杯子,咕咚一大口,接着酒杯呛得咳嗽了起来,好一会儿才恢复平静。 我点燃一颗烟,狠狠地抽着,边空着独自喝酒,海珠也陪我喝。 “哥——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很难受……真的,我心里很难过。”海珠的声音有些哽咽,眼角带着泪花:“我好心疼你……真的,我好心疼好心疼你……” 海珠的话让我心里很感动,我看着海珠楚楚的表情,伸手摸了摸海珠的头发,深深叹了口气:“谢谢你,海珠,你是我的好妹妹!” “我不仅仅只要做你的好妹妹,我还要做你的好女人!”海珠突然冒出一句。 我吓了一跳,看着海珠红红的脸色:“海珠,你喝醉了,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我没喝醉。”海珠急促地说着:“从我刚才到卫生间为你洗澡那一刻,我就决定了,我要做你的好女人,我要好好照顾你,伺候你……” “阿珠,你——你在说什么?”我瞪眼看着海珠。 海珠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酒,然后说:“以前,因为你心里一直挂着冬儿姐,因为冬儿姐也在想着你,我虽然很爱你,可是,我不愿意做第三者,虽然这未必是正宗的第三者,但是,我还是想成全你们,所以,在宁州,我主动把你送到了冬儿姐身边,我带着深深的痛苦撮合了你们,因为,我知道,那样会让你快乐,会让你开心,只要你快乐,只要你开心,我就是幸福的,我就是快乐的…… ‘可是,现在冬儿姐又一次离开了你,而且,而且……她还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而且……她一直不肯回到你身边……我想,现在,我不能再放弃自己的机会,我不能再失去我的爱,即使我和你分开,我也一直在深深爱着你,你一直就是我唯一深爱的男人,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再能走近我的心…… ‘这次,我决意不再放弃,决意不再推让,既然冬儿姐离开了,我就要回到你身边,我要找回我的爱,把握住我的爱……我要一生一世做你的女人,我要终身厮守住你……以后,即使冬儿姐再回来,我也不会再离开,我已经给了她机会,但是,她自己不去珍惜,我让了一次,绝不会再让第二次。” “阿珠——你——”我看着海珠。 “哥,忘记冬儿姐吧,或许,她本来就是不属于你的,我承认冬儿姐不是个坏女人,但是,我知道你更是个好男人,每个人对于爱情都有自己不同的追求,人各有志,勉强不来的,她既然有自己的追求,你又何必苦苦作践自己,又何必硬要和自己过不去。”海珠说:“我知道,此刻,在你的心里,或许我没有冬儿姐的分量重,但是,我会给你时间,我相信,时间会带走一切,我会等,我会等到你爱上我,我知道,我相信,你会爱上我……就像我爱你一般爱我……”海珠火辣辣的目光看着我。 我没有说话,闷头喝酒,海珠也不说话了,随着我喝。 一会儿,我抬起头,看着海珠:“海珠,我不允许你这样做……我以前已经对不住你了,我不想在今后再伤害你……” “以前你没有对不住我,你给我很多欢乐,今后,你同样也不会对不住我,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两个人之间,没有谁对不住谁。”海珠说:“哥,我知道,现在你身边没有其他女人,除了冬儿姐,没有别人,我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力,我不想做云朵,我知道她很爱你,但是,她却缺乏足够的勇气和胆量,她不敢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她一直带着一种深深的自卑和胆怯,这是云朵的悲剧所在。 ‘我不想再重演云朵那一幕,云朵的放弃,和冬儿姐的放弃,属于不同的性质,但是结果却是一样的……现在,你身边的女人,只有我,我希望是这样,我相信是这样的……哥,相信我,相信我们,我会给你一生的幸福,我会给你一辈子的快乐。” 我摇了摇头,心里却又想起了秋桐,海珠那里知道我对秋桐的感受呢,那里知道我和秋桐在另一个世界的交集呢? 我的心里很烦乱,我说:“阿珠,你应该能找到比我更好的男人,我其实,并不适合你……” 海珠一下子捂住了我的嘴,泪光盈盈:“哥——不许你再说这样的话,这世间的男人,我就觉得你好,我就喜欢你,我谁也不找,我就找你——跟着你,不管以后怎么样,我都不后悔!” 我心里涌起无比的感动,握住海珠的手:“阿珠,谢谢你对我的好……谢谢你对我的爱……只是,我……” “好了,哥,不说这些了……一切顺其自然吧,好不好?”海珠说:“好久不见了,聊点开心的话题吧,来,我们喝酒,我陪哥喝酒。” 海珠今晚喝酒很痛快,我第一次见到海珠如此喝酒,她的脸喝得通红。 我和海珠喝光了一瓶二锅头,我脑子里的醉意更浓了,整个脑子几乎就是沸腾的浆糊,几乎就彻底在极度的兴奋中迷醉。 到最后,我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进了卧室怎么放倒在床上的,只记得“啪——”一声,似乎是海珠关了卧室的灯,然后我眼前一黑,进入了完全黑暗的世界。 黑夜容易让人幻觉,我躺在床上,高度兴奋的大脑在酒精的麻醉下产生了飘渺而又热烈的幻觉,自己仿佛进入了另一个虚无的境地,大脑兴奋,身体亢奋,却又没有理智…… 恍惚间,我感觉到一个温热柔软弹性的身体依偎着我,这身体如此温馨如此芳香,在我愁苦凄凉悲楚的心里唤起一片慰藉…… 正文 321.第321章 黑暗中的幻觉 我想努力睁开眼睛看看这身体,却睁不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 这黑暗无比冷清,却又分外暧昧,我的眼前忽而闪过秋桐,忽而闪过云朵,忽而闪过冬儿,忽而闪过海珠…… 这温热的身体刺激着我,我似乎在梦境中被唤起了身体的本能,雄性荷尔蒙分泌加速,恍惚间这是冬儿的身体,却又似乎是云朵的身体,一会儿又幻化为海珠和秋桐的身体。 这是我在星海的四个女人,我不知道我最终的归宿会在谁那里! 在无边的黑暗里,我感觉那身体在紧紧向我贴近,胆怯紧张却又鼓足勇气,含羞害怕却又带着坚决,一只柔软的手在轻轻抚摸我的脸颊,接着,一个柔软的滚烫的东西压上了我的唇…… 那唇在我的唇之间轻轻接触,小心翼翼而又有些拙笨地吮吸着,那只手游滑到了我的胸脯,在我的胸前皮肤上轻轻抚摸着…… 我不知道这是现实还是梦幻,我想努力睁开眼看看,却无法睁开,我想让自己大喊一声,却无法张开口…… 我只觉得自己的幻觉里的身体血流急速加快,原始的本能急速膨胀,似乎就要把我的身体涨破…… 迷幻间,我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秋桐的笑颜,她脉脉含情地看着我,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身体,轻轻在我耳边呵气低语:“客客……你真棒,你是最棒的……我是你的若梦,若梦的心不仅是你的,若梦的身也永远是你的……我爱你,客客……你爱我吗?告诉我,说呀,你爱我吗?” 我的脑浆似乎就要喷薄而出,我的心中激流涌动,我的泪水突然夺眶而出,心中那无边的愁苦顷刻之间荡然无存,化作了热烈的春雨。 我紧紧抱住她的身体,紧紧和她相依相偎,让我的热泪滑落在她的脸颊和脖颈,我在她耳边热切地低语:“我爱……我爱……我爱你……” 这一刻,我的灵魂突然似火焰一般灼热,我的身体突然不可遏制,我急不可耐想要把自己的灵魂与**同她紧紧结合,急不可耐让灵魂在**的结合中得到升华。 我低吼一声,用力将她抱在怀里,随着她娇羞的一声惊叫,将她翻身压在身下…… 那一刻,我听到了她的一声痛苦呻音,那呻音里带着欢欣和愉悦,还有疼痛和爱意,我感觉到她的身体在紧张的僵硬之后突然变得放松和柔软。 她紧紧搂住我的脖子,疯狂热烈地亲吻我,在我耳边一遍遍继续娇喘低语:“爱你……爱你……我是你的……我是你的女人……今生今世,我是你的女人。” 那一刻,我的泪水又喷涌而出,心中积郁的愁苦和悲凉化作滚滚的泪水。 我仿佛感觉到自己从虚拟进入了现实,却又从现实回到了虚拟。我仿佛感到自己和她一起开始步入那心中的天堂,带着无比炽热的浓情和蜜意。 “我爱你……我爱你……”我疯狂地呼唤着,在孤独和寂寞的灵魂里释放着自己久违的火热…… 一切都进入了梦境,一切却又在现实中,一切都在进行着,一切却又在虚无缥缈中。 我感觉自己的灵魂在飘荡,自己的身体在勃发,我感觉到她的柔软,她的母性,她的温柔,她的爱意在对我完全敞开,毫无保留在将我接纳。 终于,我的大脑那一刻开始眩晕,我的意识那一刻开始浑浊,我的灵魂那一刻升华到顶点,我的身体那一刻释放到了极致…… 眩晕过后,我的意志轰然崩塌,我在梦幻天堂里昏厥了过去…… 当我终于醒来,睁开眼,房间里有了光线,天亮了。 我突然发现自己怀里正躺着熟睡的海珠,全身赤果果的海珠,而我,也同样是。 我大吃一惊,大脑轰的一声! 老天爷,我昨晚都干了些什么?昨晚那一切到底是梦幻还是真的发生了?我不是梦见和秋桐和浮生若梦做那事的吗,怎么现在是海珠这样躺在这里? 我轻轻坐起来,没有惊动海珠,晃晃脑袋,看看床上,一片凌乱,床上和地上散落着我和海珠的衣物,被子皱巴巴地委屈地蜷缩在床的一个角落。 我愣愣地看着海珠那白皙的同体,有些炫目,忙扭转实现,突然就看到了床单上的一片殷红…… 啊——我险些叫出声来,心中猛地一震! 那么,昨晚我大脑里的幻觉不是假的,是真的了,我昨晚在迷幻中和海珠做了那事,海珠被我给破了处! 我的心中惊惧不已,低头看看自己下面,上面似乎还带着血丝。 我傻了,心里涌起对海珠的无比愧疚,我对不住海珠,对不起我哥们海峰,甚至,我还觉得我对不起浮生若梦……我真是个畜生,我酒后又乱性了,上次是云朵,这次是海珠,我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我狠狠地抬手照着自己的脸就是一巴掌! “啪——”清脆的响声惊醒了海珠,海珠睁开眼,看到我正赤身果体坐在她身边,又看看自己,又看到了那一片殷红,惊呼一声,羞红了脸,忙一把拉过被子,裹在自己身上,将脸埋在了枕头里,身体颤抖不停…… 我手脚忙乱地起身穿上睡衣,心情复杂地坐在海珠身边,一时无语,点燃一颗烟,狠狠抽了两口…… 一会儿,我说:“阿珠,对……对不起……我是个畜生!我……我伤害了你……我……我是个混蛋。” 我语无伦次地反复说着这些话,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词。 海珠盖着被子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她在想什么。 我心里更加愧疚了,仍旧不停在那里唠叨着,道歉加悔恨。 “噗嗤——”海珠突然在枕头里闷声笑了出来。 我一下子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海珠。 一会儿,海珠翻过身坐起来,仍旧裹着被子,脸色娇羞,却带着幸福和满足,一下子扑进我的怀里,脑袋拱进我的怀里,紧紧抱住我的腰,低语道:“哥——别说了……抱着我……” 我没动。 “哥——抱着我——”海珠又说了一声,将我搂得更紧了。 我将手放在了海珠的后背,隔着被子。 “哥——抱紧我——”海珠又说。 我用了下力。 “哥……你不必自责……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愿意把自己给你……昨晚,我的第一次给了你,我很幸福,我很知足,我很快乐。”海珠在我怀里呢喃着。 “可是,阿珠……我……” “你不要再说了,我说了,我是自愿的。”海珠抬起头看着我,脸色娇羞:“我……我终于把自己给了你,我一直就想把自己给你……给你,我无怨无悔。” “阿珠……我好混账……我昨晚不该再喝那些酒的,你也不该喝的。”我羞愧地说。 “哥……你不要再欺骗自己了,我昨晚终于知道,你是爱我的,你从来没说爱我,可是昨晚,在那个时候……我终于知道,你是爱我的。”海珠说:“昨晚,在我们……的时候,你一遍遍在我耳边说着爱我……哥,那一刻,我真的陶醉了,我终于知道,你真的是爱我的,只是你因为冬儿姐的存在一直心里有障碍,在现实里在清醒的时候你一直在回避,但是,在我们结合的时候,你终于说了,你爱我,爱我……” 海珠脸上的表情很幸福和陶醉。 我的心猛地一震痉挛,我模模糊糊回忆昨晚的情景,昨晚我说的爱你爱你是对着若梦说的啊,虽然我没有说出名字来,但是,我心里是对着浮生若梦说的,而海珠却当做我对她说的了。 也就是说,我在海珠身上完成了亦客和易克对浮生若梦对秋桐的初次意yin做那事。 我想告诉海珠,却没有敢,我知道如果说出来不是对她说的,那无异于是对她致命的一击,那太残忍。 “哥——昨晚你要我的时候,我就想了,即使你不爱我,我也愿意把自己给你,因为我爱你……我给了你,也不会让你对我负责什么,能把自己的身体给自己最爱的男人,我就已经很知足了……但是,让我惊喜的是,你真的是爱我的,你亲口在我耳边告诉我你爱我……哥,我现在真的好幸福,我知道,自己此刻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海珠温顺地又躺在我的怀里,伸手抚摸着我的脸,深情地看着我,满脸都是小女人的幸福状。 海珠的话让我的心又是一阵抽搐,我明白地看到了现实,不管我心里对海珠有多深的爱意,不管这爱意和对冬儿以及浮生若梦的相比如何,现实是我已经要了海珠,我要了她的身体,也要了她的灵魂。 她不要我对她负什么责任,那是她的想法,而我,能不负这责任吗? 对于云朵,我已经混账过一次,虽然事后云朵苏醒过来之后没有对我提什么要求,但是我心里一直对云朵含着深深的内疚。毕竟,云朵把自己的身体给了我,我却没有要她,虽然我为了救治云朵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似乎算是有所补偿,但是,那又算什么呢?我能弥补云朵为我付出的情感吗? 现在,我对海珠又做了这样的事情,我真的能不负责任吗? 正文 322.第322章 荒唐后的承诺 我继续想着。 冬儿似乎已经离我而去,秋桐很快就将是李顺的妻子,浮生若梦终归是一个无法回到现实的梦,云朵已经退后,现在正在被海峰狂追,我在现实里的选择终究要怎么样呢? 冬儿再一次狠狠伤了我,现在的冬儿似乎已经和以前不同了,不管我承认不承认,我感觉自己和冬儿的距离在逐渐疏远陌生。 而秋桐,虽然在一日一日接近,却终究是一场梦,自残的梦。 海珠虽然为了我和冬儿,主动退让过一次,但是,现在她在冬儿离我而去的时候又卷土重来,而且比上次态度更加坚决,声言不再退出。 我知道,她是真的爱我的,是不为任何物质和名利爱我的,和曾经的云朵一样。 对于海珠,我相信一点,即使我再次沦落到要饭的地步,她都会对我不离不弃。 这时,责任两个字在我的脑海里占据了上风,是的,男人是必须要负责任,既然做了,就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要对得住做人的良心,海珠对我如此有情有义,我不能做负心人。 既然我已经要了海珠,那我就要对海珠负责,这是做男人必须要承担的责任,不然,我枉为男人,猪狗不如! 想起浮生若梦,想起秋桐,我的心里有些悲凉和凄苦,不管我心里有多爱她,她终归不是我的,她是李顺李老大的。 看看眼前的海珠,我的心里一声长叹,如此娇媚娇美的女人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义无反顾地给了我,跟了我,深爱着我,我还能再说什么呢? 想到这里,我低头吻了吻海珠的额头:“海珠,我会对你负责的!”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里已经决定要全心全意对待海珠,要对她的一生负责,要努力排遣开自己对浮生若梦和秋桐的杂念,让自己努力去接受她,去爱她。 当然,能不能真的做到,能做到什么程度,此刻,我没有多想。 此时,我想当然地以为,我的爱情和婚姻,我的一生,已经笃定是和海珠在一起共度了。 只是,我没有想到四个字:世事难料! 海珠脉脉地看着我,深情地一笑,很甜很蜜很开心很美丽。 我和海珠起床,海珠穿着我的大裤衩和T恤,开始收拾被我们折腾地乱七八糟的床铺,我先去洗了澡,然后穿好衣服,海珠已经把床铺收拾完整,床单也换了。 我看着海珠穿着我肥大的衣服来来回回忙乎,说:“你的行李呢?” “在我海峰哥那里,我哥到深圳总部去了,还没回来!”海珠边收拾衣柜边说。 “老穿着我的衣服怎么出去见人?”我说:“昨晚的湿衣服还没洗。” “我这就洗,你我的湿衣服还有这床单,都得洗!”海珠看着我说:“哥,我给你海峰哥宿舍的钥匙,你帮我去拿行李好不好?” 海峰自己住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海珠平时来都是住在她那里的,现在,似乎海珠要再度在我这里住了。既然我和海珠已经发生了这种关系,海珠住在我这里,也理所当然。 我点点头,海珠把钥匙给我,我直接去了海峰单位,出来之后,阳光明媚,今天是周末,又是一个大晴天。 我看看手机,此刻的时间是上午10点。 我去了海峰的宿舍,和冬儿的单身宿舍在同一层楼,进去后,我提起冬儿的行李箱就直接关门出来,下楼站到路边准备打车。 正在这时,我看到了张小天的奥迪A6正徐徐开过来,正好就停在我跟前,接着冬儿下了车。 看到我,张小天和冬儿都显得很意外,冬儿怔怔地看着我,又看看我手里的行李箱。 冬儿虽然略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熬夜的痕迹,眼圈有些发乌。 张小天似乎有些傻了,连车都没下,没熄火,似乎随时准备发动车逃跑,怕我揍他。 我没有看张小天,看着冬儿的模样,那一刻,我的心彻底碎了。 我对冬儿彻底绝望了,冬儿从昨晚出去到现在才回来,她究竟是干什么好事了?不用问了,看她那脸上的熬夜的表情就知道了! 我的心里狠到了极点,牙根几乎都要咬碎,却还是努力做出一副轻松若无其事的表情。 冬儿回头冲张小天挥了挥手:“张总,谢谢你送我,你先回去吧,再见!” 张小天似乎一直就在等冬儿这句话,接着就一溜烟窜了。 冬儿接着看着我:“小克,你这是……怎么提着行李箱呢?” 我冷冷地说:“这和你有关系吗?” 冬儿的神情似乎有些尴尬,接着说:“我一大早就出去办事了,刚回来……正好遇到你……” 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骗鬼呢?还一大早……你什么时候周末能早起的?” 冬儿脸色一红,顿了顿,接着说:“我……其实我……我昨晚出去打麻将了,和几个企业老板,打了一个通宵,这不,刚回来。” 我心里怒不可遏,一套谎言被我揭穿,又来一套新的,打麻将,鬼才相信,昨晚她必定是和张小天鬼混了!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一阵强烈的绞痛,恨极了冬儿,我强压怒火,冷蔑地看了冬儿一眼:“这和我有关系吗?” “有。”冬儿似乎欲言又止。 “有个屁!”我实在忍不住了,爆发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三番五次跟着别的男人深夜出去鬼混,还和我有关系,是戴绿帽子和我有关系吧?苦口婆心让你回来你不回来,你不就是嫌我易克现在没钱破落了吗?你不就是想过有钱的日子吗?你不就是想挂靠大款吗? “以前我真是瞎了眼,现在我总算明白了,患难时刻见人心,我发迹的时候,你对我好,我不稀罕,我落难的时候,你如此表现,我清醒了……好吧,既然你喜欢追求物质享受,既然你想过有钱的日子,那你就去吧,我不拦你,我也拦不住你,我也没资格拦你…… “但是,我提醒你,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你会摔得很惨,我实话告诉你,那个张小天为什么找你,他就是为了报复我,他和我是死对头,他现在是利用你在报复我……行,你厉害,你就帮着那***来报复你前男友好了,你就好好享受那快感吧。” 说着,我提起箱子就要走。 “小克——你……你听我说……我有话要和你说。”冬儿伸手拉住我的胳膊。 我猛地甩开冬儿的手,后退一步,指着冬儿冷酷地说:“别碰我——脏了我的衣服!” “小克,你——”冬儿的眼里突然涌出了眼泪。 冬儿一哭,我的心顿时就有些软了,可是,我一想起昨晚和刚才看到的事情,心里又撕裂般的伤痛,整个心似乎都被碾地支离破碎。 我不能接受这一幕,不能接受我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出去过夜,特别这个男人还是我的对头,我不能接受我的女人帮助别的男人来报复我。 我恶狠狠地瞪了冬儿一眼,提着海珠的行李箱大步往前走去,走了不远,拦了一辆出租车。 上了车,我忍不住 回头看了一下,冬儿还站在那里形只影单地看着我,显得有些孤独和落寞。 我的心狠狠痉挛了一下,面部肌肉狠狠抽搐了一下,猛地回过头,霎时泪雨纷飞。 我知道,我和冬儿之间彻底完了,以前那9个月,我可以相信她什么都没干,可是,今天,昨晚,我亲眼所见,我无法欺骗自己的眼睛,冬儿那乌黑的眼圈、张小天那做贼心虚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冬儿以前从来就不会也不爱打麻将,今天她编出这鬼话来糊弄我,来掩盖自己和张小天出去过夜的事实,怎么能让我相信!她弄了一顶结结实实的绿帽子亲自给我戴上,让我做了王八,让我怎么能再原谅她! 我悲凉地想,我的初恋折腾来折腾去,还是终于就这么终结了,彻底终结了,留给我的是一地鸡毛和累累的伤痕。 我黯然神伤地回到宿舍,海珠正在洗衣服和床单,洗衣机正在响着。 “哥——你回来了,真快:“海珠迎过来接过我手里的箱子,甜甜地笑着:“好哥哥,亲爱的,辛苦了。” 说着,海珠吻了我的唇一下。 我怔怔地看着海珠,脑子里的思绪还没有从刚才的打击中回过神来。 “哥——你怎么了?”海珠看着我,脸上的表情有些疑惑和关切。 我默默地看着海珠,半晌没有说话,一会儿张开双臂,将海珠搂进怀里,将下巴抵住海珠的头发…… 海珠默默地顺从地在我的怀里,不说话。 半晌,我松开海珠,海珠抬起头看着我。 我努力冲海珠一笑:“阿珠,我很好……没事。” 海珠舒了口气:“嗯……没事就好,我刚才看你神情不大好。” 我笑了下:“那是累的。” “累的?” “是的,昨晚喝酒那么多,又出大力在床上干活,能不累吗?”我故意开了个玩笑,我知道,我不能把自己因为冬儿事情的情绪带给海珠,她是无辜的。 海珠的脸红了,娇羞地笑了,举起小拳头就打我:“坏蛋哥哥……不理你了,我去洗衣服了。” 我颓然躺到沙发上,闭上眼,又浮现出刚才见到的冬儿的乌黑的眼圈和张小天不怀好意的表情,心里郁郁绞疼了很久…… 不知不觉,我昏昏睡了过去。 这一觉,我睡得很深,很沉,似乎是在痛到深处不得不放下的一种解脱中找到了一份安然。 醒来已经是下午2点,我的身上盖着毛毯,海珠正坐在我跟前托着腮帮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见我醒来,海珠俯身过来,深深吻住了我的唇…… 我搂住海珠的身体,和海珠吻起来…… 正文 323.第323章 隐隐作疼 我们做了一次。 做完,我们分开,海珠捏了捏我的鼻子:“哥哥……饿了不?” 我坐起来,伸了伸懒腰:“你说呢?” “我说你饿了……我已经做好饭了……就等你睡醒吃呢……嘻嘻……”海珠坐到我身边,挎着我的胳膊,将脑袋靠在我的肩膀:“哎——多么坚实的肩膀……这是我的靠山。” 我和海珠一起吃饭,吃饭时,我问海珠:“什么时候走?” “什么时候都不想走!”海珠边给我夹菜边俏皮地回答。 我笑了笑:“好好回答!” “是——”海珠笑嘻嘻地说:“明天上午!” “嗯……明天我送你到机场。”我说。 “嗯……”海珠点点头:“哎——哥,你说,咱们刚新婚燕尔,就要马上分别了,真舍不得你……” 我忍不住笑起来:“什么新婚燕尔。” “就是新婚燕尔,我可是这么认为的呢……今天是我一生中最有意义,最值得纪念的一天。”海珠说:“亲爱的,我不愿意离开你,咋办呢?” 我说:“傻丫头,又不是不见面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里禁不住又是一阵叹息,隐隐有点疼。 吃过饭,我和海珠出去到海边散步,在海边刚走了一会儿,遇见了秋桐,正带着小雪在海边捡贝壳。 看到我和海珠一起,看到海珠正亲昵地挽着我的胳膊,秋桐愣住了,睁大眼睛看着我们。 我和海珠走到秋桐小雪跟前,小雪看见我们,高兴地举起手里捡到的贝壳向我们炫耀:“叔叔,阿姨,你们看,我和妈妈捡到的漂亮贝壳。” 海珠放开我的胳膊,弯腰下去,亲亲小雪的脸:“乖,宝贝儿,真好看!” 我也说了一句:“真漂亮——” “我再继续捡更漂亮的。”小雪嘻嘻笑着,在附近又开始去捡贝壳了。 这时,秋桐脸上的神情依然很意外惊奇,看着我和海珠:“喂——你们二位,怎么回事啊?我都被你们搞蒙了。” 看着秋桐,我的心里突然感到很心虚,仿佛做了见不得人对不起秋桐的事情,内心充满了羞愧。 我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一个字,不由转头看着远处的大海,内心忽而闪过一阵茫然和惆怅…… 海珠说话了:“秋姐,想必你是知道的,冬儿姐离开我哥了,我知道你和我哥都做了不少工作想让她回来,但是,她执意不归,既然她不归,那么,我就归!因为冬儿姐是我哥的初恋,因为我哥一直对冬儿姐念念不忘,所以,当初,我主动退出,主动撮合了他们…… “可是,我当时的退出是违心的,是痛苦的,我对我哥的感情,想必你也是知道的……现在,既然冬儿姐不珍惜我哥,不肯回来,那么,我就回来,我已经给冬儿姐机会了,我该做的都做过了,现在,我决定不再放弃,不再退缩,我要和我哥开始我们新的一切。” “哦……”秋桐似乎听懂了海珠的话,却似乎仍然难以接受这突然的变化,看看海珠,又看看我,自言自语了一句:“这换来换去的,走马灯啊……” “呵呵,不是走马灯,当初我的退出是正确的,而现在我的回归也是必然,我这一进一出,看似荒谬,其实我觉得完成了我做人做事的一个基本原则,我心里无愧。”海珠说:“冬儿姐有自己的追求和人生目标,现在和我哥已经不是一路人,既然不是一路人,又何必非要强求在一起呢?在我哥和冬儿姐之间,我不认为谁对谁错,只是大家对爱情对人生对事物的理解和看法不同罢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既如此,分开也未必是坏事。” 秋桐低头沉吟了一会儿,看着我:“这易克还真有女人缘啊,走了一个又来一个,身边好像就没断过红粉知己,哎——海珠啊,易克啊,我现在真的不知道是该祝贺你们呢还是为冬儿的离去感到失落……我是说的心里话,你们听了别见怪啊……” “秋姐,凡事顺其自然,不必强求,我和我哥是这样,我哥和冬儿姐是这样,你也是如此,我可没要求你一定要祝贺啊……”海珠说:“只是,我想让你知道,我又回到我我哥身边了。” 秋桐转身看着茫茫无边的大海,沉默了半天,说了一句:“我只是想,我想祝福天下所有的有情人……所有的有情人终成眷属,不管是不是在一起,不管是不是在同一个空间,不管是在现实里还是在虚幻里。” 秋桐的话让我的心一震,她似乎是在说我和海珠还有冬儿,又似乎是在说自己,还有那空气里的亦客…… 然后,秋桐转过身看着我和海珠,笑了下:“海珠,你是我的好妹妹,冬儿也是我的好妹妹,易克是我的好朋友,好同事,对于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做评价,我只想说,希望你们大家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宿,找到自己一生的幸福,都能开心快乐…… “易克,我同样希望你能尊重你的每一段情缘,慎重你身边的每一个女孩子,对于一个男人,我觉得,责任是第一位的。” 秋桐的话不停敲打着我虚弱而微弱的心,我无言。 秋桐见我的样子,笑了下:“对不起,我刚才的话或许有些重了……呵呵……希望不要见怪。” 海珠说:“秋姐,你想多了,我哥才不会见怪呢,我当然就更不会见怪了,我理解你刚才话里的意思,其实我也知道,我深有体会,在情感的道路上,女人往往是受伤最重的一方…… “从我当初主动离开到现在我又主动回来,这其中的心路历程,这其中的痛苦和折磨,这其中的煎熬和苦楚,只有我自己知道。” 下午的阳光很温暖,海风很凉爽,略带着咸味沁入我的鼻孔,我突然觉得自己似乎要失去味觉。 我们大家坐在沙滩上,小雪在附近欢笑着奔跑捡拾贝壳,不时跑过来展示一下自己的战果。 我坐在中间,左边是海珠,右边是秋桐。 “海珠,刚才你说情感路上,女人往往是受伤最重的一方……为什么这么说,难道男人就不会受伤?”我突然想起这个问题,问海珠。 海珠看着我笑了下:“哥,我问你,作为一个男人,你有没有这样的时候:那就是对事物的看法往往是抽象思维,比如爱情,当你恋爱时,你的经历只集中在这个特定的阶段,随着时间的推移,你的感觉顺其自然地就会淡化,即便之前再轰轰烈烈的你情我爱,因为尝试过了,你会很现实地接受完成了这一段使命,对你来说自有大功告成的感觉,而后必然的趋势就是你的精力一定会转移到其他方面。” 我思忖了半天,心里有些牵强,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就是有!”海珠捋了捋头发:“可是,哥,你知道吗,而女人却恰恰相反,对事物的感知则是普遍思维,还是拿爱情来说,大多数女人会很认真,很执着地把恋爱中的一切感知延伸到生活的每个角落,女人们最擅长上演为爱情而置前途、命运于不顾的人间悲喜剧,而最终的结果往往是奉献的同时又受到伤害。” 我扭头看着海珠,海珠的神情很认真。 “女人一旦爱上一个男人,无论这个男人是绅士还是泼皮无赖,她不会在意别人眼中的这个男人是怎样的风度或不堪,在女人的眼里他的一切都是明媚的伟岸,女人对爱情的专注和痴情是最要不得的致命弱点,甚至会不计后果的抛弃前途、名利、地位,只求爱情的忠贞不渝,海枯石烂,因而期望越高,失望越重,当现实和幻想永远不能交叉时,无形中的伤害无处不在。”海珠看着远处的大海,喃喃说着。 我似乎觉得这是海珠在对我的心迹表白,又似乎觉得她是在倾诉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倾诉她对爱情的感知。 对海珠的看法,我不由有些赞同。 现实确实如此,现实生活中处于恋爱阶段的男女往往是这样的,女人爱上男人会把他当成绝对的生活重心,满脑子都是这个男人,整天围着他转,不求索取,不求回报,仿佛这个男人就是生活的全部,她会把这个男人抓得牢牢的,而对身边其他的男人则是不屑一顾。 似乎女人天生就是付出的命,为人妻,为人母,生儿育女,操持家务,周而复始,没完没了。男人喜欢在床说我爱你,女人却总是在上chuang后对男人说我爱你。 在床上,爱或者不爱,男人都会许女人甜言蜜语,而女人说我爱你那一定是来自内心真实的感受,与上不上chuang无关,这就是男人和女人对待爱情最大的不同,这或许就是男人的特点。 女人表面上喜欢能让她笑的男人,可内心真正爱的却是能让她哭的男人。 海珠继续说:“从恋爱、婚姻、家庭女人无处不在的奉献自我,不赞同的人也许还没经历过,赞同的人不说也深有感悟。而另一方面,男人即便爱上一个女人,他不可能完全排斥身边其他的女人,时而会忍不住侧目以视,但这并不代表他背叛了爱情。 “所以,一旦有一天爱情滑坡时,男人会很快地接受爱情与现实的不预期,而女人则往往因为对爱情太专注没有分与和的两手准备,自然是难以自拔。” 正文 324.第324章关于爱 这时,秋桐看看我,又看着海珠,点点头:“海珠,你说的有道理,我觉得,对于爱情,男人注重过程,女人注重结果。举个例子,男人对女人的爱情誓言往往是脱口而出,他要的是当时的感觉,往往是不计后果的感觉,要的是这个过程的美好或享受。 “而女人常常对男人那些真假难辨的海誓山盟则是刻骨铭心,进而很执着地用一辈子的奉献去验证男人说过的话是否能够兑现,可是结果那?不言而喻…… “生活中有好多女人自食其力,没有爱情一样活得精彩,活得潇洒。可是往往这样的女人她们的金钱、事业、名利大都是在爱情得到之前或失落之后退而求其次中无奈的选择和自我安慰或是弥补。一旦她渴望的爱情闪烁在生活中,或是事业和爱情二者不可兼得时,再强的女人也会选择爱情,选择爱情中她最心仪的那个人,心甘情愿和他厮守终生。” 我明白秋桐话里的意思。 当今社会的飞速发展,责任和压力推逐男人把事业看得很重,事业往往是体现男人自我价值的重要目标,基于这种状况,爱情自然而然在男人心中不会占主导地位,爱情只不过是他们生命中的一段小插曲,不得不经历的一部分。 而女人却把爱情当成了生活的全部,为爱情放弃一切便是最常上演的故事。 秋桐继续说:“唉……女人是追求情感的忠贞信徒,好像生来就是为爱而活的。女人在爱情的迂回中,往往是认真到了极点,敏感到了极点,更是脆弱到了极点,因为女人比男人更加痴迷,更加依恋爱情,一旦爱情夭折,男人往往会潇洒脱身,而女人会迟迟不肯从旧情中走出来,长久地舔舐着伤口不能忘怀。” 海珠点点头:“秋姐所言极是,女人或许能够忘记生命中曾经爱过自己的男人,但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忘记曾经伤害过自己的男人,男人伤一时,女人痛一生。在爱情的博弈中,越是懂爱的女人往往输的越惨,对于爱情和婚姻,女人不怕付出,只怕失去,这就是女人为什么总是在爱情中受伤害的症结所在。” 海珠的话句句敲击着我的心头,我意识到海珠其实是个有思想的女孩子,她对于爱情的感悟并不亚于我,也不亚于秋桐,她在感性的同时还包含着深深的理性。 或许,这就是她当初为什么要离开我撮合我和冬儿而现在又回到我身边声言不管如何都不再退出的原因。 而秋桐,虽然在现实里面对着不能称之为爱情的预备婚姻,却在另一个虚拟的空间里感悟了真实的爱情,自然更是颇有感触。 左边是海珠,右边是秋桐,坐在两个女人之间,我的心起起落落,一边是责任和现实,一边是无奈和失落。 又想起了冬儿,我此时对冬儿没有恨,无论她干了什么,我对她都恨不起来,反而,我心里不时隐隐涌起对她的不安。她不远千里随我而来,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她的明天会如何?她的未来会怎样?没有了我的呵护,她会不会被人欺负?会不会误入歧途? 虽然她离开了我,可是我仍然觉得自己有义务去保护她,虽然她或许自己觉得不稀罕不需要我的保护,但是,我心里的想法却没有改变。 当然,现在的现实是,她不给我保护她的机会,我没那机会或者资格了。 想到这里,我看着远处无边的大海,心中有些沉重,不由郁郁起来…… 秋桐侧脸看着我怅惘的表情,露出沉思的眼神,没有再说话。 正在这时,我听到身后传来嘻嘻哈哈的笑声,大家不由回头去看,我一看,心中一凛,我看到了白老三,正在五只虎的簇拥下下了滨海路,从沙滩上晃晃悠悠向我们走过来…… 看到他们,秋桐和海珠的神情变得紧张起来,大家一起站起来,秋桐忙把小雪叫过来,悄声对我说:“我们走——” 我点点头,海珠紧紧挽住我的胳膊,秋桐拉着小雪的手,我们准备上马路。 走到白老三他们跟前的时候,白老三用贪婪的眼神看看海珠又看看秋桐,然后看着我:“易大侠,最近一向可好?怎么见了熟人也不打招呼呢?” 我们站住,那五只虎看看秋桐,挤眉弄眼,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我站到秋桐和海珠前面,看着白老三和五只虎,笑了下:“托白老板的福,我还好,各位也还好吧?” “托易大侠的福,我们也不错啊,哈哈……”白老三大笑起来,五只虎也跟着笑。 “妈妈,我们走吧,我饿了。”小雪这时对秋桐说。 “哎哟——秋总,看不出,你当妈妈了。”白老三看着秋桐说:“不是听说你和李老板还没结婚吗,这怎么还没结婚孩子都这么大了,这孩子是谁的啊,不会不是李老板的吧?哈哈……” 秋桐脸色一寒,抱起小雪,不冷不热地看着白老三:“白老三操的心可不少啊……” “对不起,白老板,你们在这里玩吧,我们要走了!”我沉声说着,拉拉海珠和秋桐就要走。 “站住——”五只虎一下子散开了,挡住了我们的去路,大虎说:“想走?没那么容易,老板还没发话呢,无组织无纪律。” 我看着白老三:“白老板想怎么样?” “额……我想怎么样?”白老三阴阳怪气地重复了一句,然后看着五只虎:“你们说,我想怎么样呢?” “老板当然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在星海,还是不是老板的天下!”五只虎说。 “哈哈……”白老三得意地大笑起来,然后眼珠子又在秋桐和海珠的脸上胸前不怀好意地看来看去。 我这时说:“劳驾,请让开一条路!我们要走了!” “我靠,你说让路就让路啊,这海滩是你家的?”一只虎狞笑了下。 “哈哈……”五只虎一起大笑起来。 我暗中运气,握紧了拳头,我知道,或许今日难免一场恶斗,我不畏惧这五只虎,只是,有秋桐和海珠还有小雪在,我不得不分心,这会影响我战斗的效果和发挥。 我正打算擒贼先擒王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先擒住白老三,突然白老三收敛了笑容,冲着五只虎大喝一声:“笑什么?没礼貌的东西,竟敢对李老板的未婚妻和易克兄弟如此无礼,你们还想不想在星海混了?听见易克老弟的话没有,让开路!” 白老三的突然变脸出乎我和所有人的意料,那五只虎一看白老三表情严厉,不敢做声了,忙退到两边,让开了一条路。 我让秋桐带着小雪和海珠先走,自己断后,边后退边看着他们,直到秋桐和海珠上了海滨大道上秋桐的车子,我才冲白老三点了点头:“白老板,后会有期!” 说完,我就要走。 “易老弟,别忘记了我们的约定,我让你找的人不要疏忽了哦……”白老三说。 白老三的话让我心中一紧,我不由看了看不远处松林的方向,四哥或许此刻就在那里,或许四哥正在暗中监控着白老三的一举一动。白老三到处在找四哥,却没有想到四哥就在他的附近。 我冲白老三笑了下:“白老板,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兄弟这点还是很有数的,我绝对不会忘记的,找到那人,我一定活捉了带到你面前。” “好,我信了你,我等着你的捷报!”白老三扶了扶眼镜框,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 这***有时带眼镜,有时不戴眼镜,我怀疑他戴的是平光镜,戴眼镜是为了装斯文。 我上了秋桐的车,秋桐开车,我们离开和海边。 秋桐的神情很严峻,脸色绷得很紧,她似乎是想起了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那五只虎…… 海珠有些惊魂未定,对我说:“哥——这些人都不是好人,那个领头的戴眼镜的是个流氓,你不要和他们打交道,能避开尽量避开。” “嗯……”我点了点头:“我心里有数!” 秋桐似乎没有听到我和海珠的对话,沉默地开着车,脸色似乎有些苍白。 和秋桐小雪一起吃过晚饭,我和海珠回到宿舍。 我一直避免把我的宿舍说成是家,因为我心里始终明白,这是李顺暂时借给我栖身的房子,是我的临时居所,这不是我的家。 明天海珠就要走了,我帮海珠收拾行李,海珠去洗澡了,等她洗完澡出来,我也收拾好了行李,然后海珠催促我去洗澡。 进了卫生间,我看到细心的海珠已经把我的换洗衣服放在了衣服架子上,甚至连牙膏都挤好了放在漱口杯上,漱口杯里倒好了温水。 我的心里一阵温馨,这是冬儿以前从没有为我做过的,和冬儿在一起,似乎是我伺候她更多一些。 洗完澡,我出来,看到客厅的灯已经灭了,卧室的灯亮着。 我进了卧室,海珠正穿着粉色的真丝睡衣靠在床头抱着一本书在看,头发已经吹干了。 看到我进来,海珠莞尔一笑,笑得很妩媚:“哥——洗好了。” “嗯……” “上来吧。”海珠的声音似乎还有些紧张和羞怯,往里挪了挪位置。 正文 325.第325章实战 我上了床,靠着床背,坐在海珠旁边,扫了一眼海珠手里的书:“看什么书的?” “旅游营销实战百例!”海珠说。 “哦……”我有些意外:“你看这个干吗?你对这个感兴趣?” “是啊……我一直就对旅游行业很感兴趣。”海珠放下书,接着随手关了房间的大灯,只开了床头灯,房间里的光线变得昏黄温馨起来。 海珠将身体靠拢我的肩膀,我自然地伸出右臂,将海珠搂在怀里。 在亦客和浮生若梦的虚幻世界里,亦客此刻就在青岛做旅游营销,为了应对浮生若梦的聊天需要,亦客还自修了不少旅游营销的知识,硬是被浮生若梦训练成了半个旅游营销专家,只不过没有实战过。 “海珠,喜欢旅游吗?”我轻轻地抚摸着海珠的头发。 “嗯……喜欢……喜欢跟你一起出去旅游。”海珠将头轻轻靠在我的胸口。 “好,等有时间,我带你出去旅游。”我拍拍海珠的头。 “好呀,太好了。”海珠高兴地说:“哎——哥,其实,我不光喜欢旅游,我还想做旅游呢。” “为什么?你现在的工作不是很好吗?”我说。 “空姐这个职业吃的是青春饭,不会长久的,我总不能干一辈子吧,人家也不会让我干一辈子的。”海珠说:“所以,我想,我还是要有个别的打算,我想做我喜欢的工作……比如,我现在最喜欢的就是旅游。” “哦,你还挺深谋远虑啊,呵呵……”我笑了起来:“旅游行业不错,是个朝阳产业,国家政策扶持力度很大……投资小,见效快,做好了,赚钱不会少。” “那你就是支持我的想法啦?”海珠抬头看着我。 “嗯……你要你喜欢,我就支持你!”我伸手捏捏海珠精致的鼻子。 海珠无声地笑了起来,搂住我的脖子,抬起头,将嘴唇走近我的唇…… 我和海珠坐在床上搂在一起热吻起来…… 我的身体不知不觉有了反应…… 海珠的身子渐渐软了下去,搂住了我的腰身。 一会儿,我松开海珠,她坐在床上,我们用眼神相互交流着,从对方火热的眼神里,我知道,我想。 那还等什么! 海珠坐在床上,坐在我面前,像是一个名牌车展美女。 在我面前,海珠这些部位虽然已经不再是**,但诱惑却是丝毫不减。 我一时有些眩晕,像海珠这种倾国倾城的美娇娘,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去消遣。 我扶着海珠的肩膀,海珠娇羞地顺从地平躺下,一切都是那么默契,不需要任何语言,只是眼神的交流,但足矣。 我压在了海珠的身上,静静地观察她的脸庞,她的每一个部位。 海珠一直闭着眼,搂着我的脖子,柔情似水地问道:“哥,你能很认真,很认真地再吻我一下吗?” 我轻轻一笑,俯下身子,以实际行动告诉了她正确答案。 这一吻,持续了三分钟。 海珠的脸蛋真的好美,如此近距离地观看,更能体会到她倾城倾国的容颜。 她的五官很精致,配合得异常绝妙,有一种美丽女性特有的灵气。她的一头秀发妩媚地抿在脑后,尚有几缕滑过脖颈,为脖颈处平添了些许风韵。 她那淡淡的眉毛算是脸庞画龙点睛的一笔,细细的、长长的、平直地覆在她的眼睑上,眼睫毛不停地眨动着,生动得无可名状。 海珠的手羞涩而笨拙地给我导航,我的手宛如一叶扁舟,在黑黝黝的惊涛骇浪中游遍她全部的领海。 波谷起伏,如温暖的汪洋,从海底深处传来阵阵颤动,好像地球在我们的身下要飘然离去。 我战战兢兢地发现:有雨雾蒙蒙的高山,有空气湿润的新大陆,有飞流直下的瀑布,有彩蝶在自己意识中飞舞。 这里没有一点用语言构成的概念,这里是最混沌的洪荒状态…… 我不由醉了,仿佛这个世界不复存在。 此时的海珠,是何等的娇美?她像是出水芙蓉,又像是天山的雪莲,娇羞的表情里,蕴含着天底下最纯真最具柔情的情调。 海珠柔情似水地盯着我,多情的眼神,似乎在预示着一种奉献。 她愿意,她愿意无悔地将自己的身体,甚至自己的一切,奉献给面前的我。 我明白,因为在她心目中,这个男人诠释着自己最美妙的一段恋情。是他,感动了她;是他,敲开了她久闭的心门,是他,以男人特有的爱抚,共享了她保守了二十几年的贞洁。 海珠想说话,但只是轻启嘴唇,或许是不想打破这份暧昧的默契。 但我知道,但她已经明显地感觉到,我,我已经将手渐渐转移阵地,不断地转移。 海珠轻轻地道:“你,你要,你要开始了吗?”说话间脸上充满了红润。 我没想到她会这样问,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做好了准备。 “哥……你,你能,能温柔点儿吗?”她颤颤地问着,脸上顿时浮现出畏惧的表情。 我能发现她的畏惧,绽放了一丝笑容,似乎在为她排解紧张的情绪。 一切都在进行中…… 人生最美的时刻便在于此,我如同一位汹涌善战的战将,凌驾于她的身体之上,这种交锋,击打出世间最美的旋律。 世界上再华丽的乐章,也无法同它相提并论,世界上再美的音符,也不如它这般醉人。 战斗,波涛汹涌,战斗,在一次一次高朝中升华,平静,再升华,再平静。 在这种回归自然的节奏和韵律中,一切显得那么完美。 完毕,一切恢复了平静。海珠紧紧地拥搂着我,似乎是怕我撤军;我轻轻地擦拭着她额头上的香汗,我听得到,她的喘气声已经很不匀称了,很急促。 海珠羞涩地轻轻地问道:“哥,舒服吗?”天知道她问这句话费了多大的勇气。 我深深地点了点头。 “能,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样的感觉吗?”海珠又问。 她似乎突然觉得彼此之间没有必要掩饰,两个生命之躯,有什么好掩饰的?她似乎急于想知道我的感觉,想知道自己是否满足了我。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倒是机灵地道:“跟你的感觉一样。” 海珠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大胆地问:“是不是,是不是别人,别人这个的时候,也跟咱们的感觉一样啊?” 好天真的丫头,我遭受了雷击一样,不知道怎么回答,就故意逗她道:“你说的‘这个’是哪个啊?” 海珠嗔气地笑骂道:“你明明知道的,还故意笑我,坏!” “我真的不知道。”我依然装出一副纯情的样子。 海珠在我的屁股上捏了一把,脸色潮红地道:“就是,就是像我们现在这个样子。” “哦……”我揉了揉她,道:“这个嘛,我不知道,他们也从来没跟我说过。” 海珠只是狠狠地笑着,笑红了脸。 我下来,点了一支烟,津津自得地吸了起来。 海珠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总是偷偷地窃笑着…… 这一夜,春光无限,**苦短,我和海珠一直到凌晨才罢休,相互搂抱在一起,昏昏睡去,直睡到早上9点才醒来。 起床后,吃过早饭,我和海珠下楼,我要送海珠去机场,刚到小区门口,却看到秋桐的车子正停在门口,秋桐坐在车上。 “我在这里等你们的,送海珠去机场。”秋桐说:“怕打扰了你们,就没给你们打电话。” 一看到秋桐我就心发虚,昨夜和海珠大战,我脑子里没有任何杂念,可是,此刻,我看到秋桐清澈的目光和纯洁的面孔,心里不由自主就感到惶恐。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我不是已经告诉自己要对海珠负责,要和海珠好,不是已经告诉自己秋桐不是属于我的,我和她、亦客和浮生若梦终归只能是梦幻一场吗? 既然如此,我的心里为什么又会有这种感觉?我觉得自己心灵很污浊,灵魂很肮脏,人品很鄙陋,我深深地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下。 鄙视归鄙视,我还得面对秋桐,面对海珠,面对现实。 我们上了秋桐的车,直接去了机场。 在机场大厅,海珠泪眼婆娑和我依依不舍告别,在众目睽睽之下,在秋桐面前,和我紧紧拥抱接吻…… 我不大适应如此热烈的行为,海珠却并不在意,甚至不在意周围还有她的同事,因为我看到几个空姐在旁边掩嘴笑,还有的叫着海珠的名字。 在海珠和我热吻告别的时候,秋桐站在一边微笑着看着我们,脸上带着羡慕和祝福的表情,还有几分感动和向往…… 送走海珠,我和秋桐回去。 路上,秋桐边开车边说了一句:“我总觉得怪怪的。” “什么怪怪的?”我看了一眼秋桐。 “你和冬儿还有海珠。”秋桐说:“这个走了,那个来了,那个走了,这个又来了,走马灯似的,我都晕乎了。” 听了秋桐的话,我心里突然觉得很压抑,不由叹了口气。 “叹气干嘛?” “没什么。” “冬儿真的不回来了?”沉默了下,秋桐接着说。 “嗯……”我点点头,心中又很疼。 秋桐又沉默了,一会儿会说:“或许,聚散都是缘吧……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叹气。” 秋桐哪里知道我的心中的所想,我忍不住又叹息一声。 正文 326.第326章责任和爱情 “易克,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 “你和海珠之间……或者说,你对海珠,你觉得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责任!”我脱口而出。 “责任?难道不是情感?” “或许,责任也是一种情感吧!”我有些强词夺理。 “责任能代替爱情吗?” “我……我不知道,应该能吧。”我说:“责任换个说法就是良心,做人的良心,在爱情里,做一个有良心的人,是很重要的。” “这么说,你是为了良心才和海珠在一起的?在海珠和冬儿之间,你最爱的并不是海珠?是不是?”秋桐说。 “我……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一点,海珠爱我,我也喜欢她,我会和海珠在一起……我会好好疼她,好好关心她保护她。” “你爱冬儿吗?” “曾经很爱。” “额……”秋桐顿了下:“曾经……曾经。” 我低下头,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难言的滋味。 “易克,现在,在这个世界上,你最爱的女人是谁?”一会儿,秋桐又说。 “在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女人有两个,一个是我的妈妈,另一个,她……她在空气里。”我的声音突然有些艰涩。 秋桐的神情一紧,看了看我:“空气里。” “是的,她在现实中,也在空气里……她……她是我生命中的女人,也是我灵魂中的寄托。”我的心里有些悲凉。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既然你有最爱的女人,为何你又。” “因为……”我悲怆地说道:“因为,在这个世界上,现实永远是那么残酷,你最爱的,往往是永远也无法在现实里得到的,注定是不属于你的,除了在空幻的梦境里去满足自己的愿望,在现实里,只能选择最符合实际的,现实就是这么无奈,现实和理想永远是难以重合的…… “我们是生活中的人,只能面对这个冷酷的世界,面对现实做出自己无奈的选择……海珠虽然不是我最爱的人,但是是目前对我而言最适合我的人,既然我已经注定无法和我梦幻中的最爱的女人在一起,那么,我就必须要面对现实,做出最佳的选择,而且,我是海珠最爱的人…… “我知道,我这么说,显得很自私,甚至很卑劣,但是,我的真实想法就是这样的,我不想装什么高尚,也不想虚伪地去抬高自己,我只想表现一个真是的自我,一个普通的自我……” 听了我的话,秋桐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忧伤,握方向盘的手甚至有些颤抖,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由我的话联想到了自己,想到了她最爱的人,那个在空气里的亦客。 “虽然你无法实现自己的梦想,但是,你能找到适合自己的人,找到爱你的人,终归也是幸福的,理想和现实总是有差距的。”秋桐喃喃道:“易克,你可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人比你还可怜,她无法实现自己的梦想,更找不到爱自己的人,甚至她的命运自己都做不了主,你说,这不是很悲剧的事情呢?这是不是很悲剧的人呢?” 秋桐无疑是在说自己,她的声音满怀悲凉,我听了,心几乎都碎了。 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由想起一句话:能够慢慢培养的不是爱情,而是习惯。能够随着时间得到的,不是感情而是感动。所以爱是一瞬间的礼物,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但反过来说,爱和婚姻实际并不是一回事情,并不是所有的爱情都要结婚的,也不是所有婚姻都有爱情的。 秋桐也不说话了,默默地开着车。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一看号码,是云朵的,忙接听:“云朵,是我——” “易大哥,不好了,出大事了——”云朵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又怕又急,带着慌乱和惊恐。 “怎么了?云朵,不要着急,慢慢说,出什么事了?”我忙对说云朵说。 秋桐转脸看着我。 “海峰……海峰大哥被人打了……现在刚送到人民医院。”云朵几乎就要哭出来。 “啊——海峰被人打了?伤势重不重?”我大吃一惊,海峰不是在深圳吗,难道刚回来? 秋桐也吃了一惊,睁大眼睛看着我。 “头被打破了,满脸是血……你在哪儿啊,大哥,你快过来啊……”云朵的声音有些无助,哽咽着带着哭腔。 “别慌,云朵,我和秋总马上去医院!”我安慰了云朵一下,然后放下电话,对秋桐说:“海峰被人打了,刚送到人民医院,快去——” 秋桐二话不说,一踩油门,车子直奔市人民医院急速驶去。 路上,我没有说话,心急如焚,海峰是我的铁哥们,我们情同手足,他被人打了,就和我亲兄弟被打无异。 海峰和我不同,他身体单薄,纯粹的一文弱书生,从来就不会打架,不知道为何会被人打?不知伤势如何? 秋桐也没说话,专心开车,神情严峻,眉头紧紧拧着,似乎在考虑什么事情。 很快到了医院,我们放好车直奔急诊,在过道里遇到了云朵,正满脸惶急地站在哪里,看到我和秋桐过来,云朵急忙奔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仿佛救星来了:“大哥……秋姐……” “海峰呢?”我急火火地问云朵。 云朵指了指病房:“正在里面包扎救治,还在昏迷中呢。” “啊——昏迷了?”我大吃一惊:“拍片了吗?” “刚拍完……医生还没告诉结果。”云朵说。 正在这时,病房里出来一位大夫,我们忙迎过去,我一把抓住大夫的胳膊,秋桐抢先就急急问大夫:“大夫,伤势怎么样?严重不?” 大夫被我的胳膊抓疼了,皱皱眉头看着我:“哎——你轻点啊,你用这么大力气干嘛?” 我忙松开手:“对不起,大夫,快说,伤势严重不?” 大夫摘下口罩,喘了口气,然后说:“根据拍片的结果看,没什么大问题,骨头没伤着,就是头部和脸部受了皮外伤,头皮侧面被刀子划了一道5厘米长的口子,出血很多,幸亏送来的及时,不然,及时没动到骨头,出血过多也会很危险…… “还有,脑部受到了轻微的震荡,刚来的时候有些昏迷,现在已经苏醒了,刚刚包扎缝合完伤口,没什么大碍了,住院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大家闻听都松了口气,云朵擦擦眼泪,秋桐忙对大夫说:“谢谢,谢谢大夫!太感谢了!” 我一把推开病房的门,进入病房,海峰正躺在病床上,头上脸上严严实实地包着纱布,只露出五官。 秋桐和云朵也跟着进来,站在病床旁边。 我一个大步走到海峰跟前,一把握住海峰的手,低头看着海峰,急切地说道:“海峰,海峰——” 海峰半张开眼睛,嘴唇蠕动了下:“我擦——你用那么大力气握我手干嘛,操——你就不会对我温柔点。” 都这种时候,海峰还不忘幽默一把,我哭笑不得忙松开他的手,云朵带着泪却又忍不住想笑,秋桐抿了抿嘴,忍俊不住却又笑不出来。 我松开海峰的手:“我靠,吓死我了,没事吧?” “没事,死不了,你看,老子这不是还在喘气讲话吗?”海峰的声音不大:“你少给老子搞的这么近乎,搞的好像咱俩在搞基……让秋总和云朵看了会误解的。” 云朵和秋桐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云朵又擦了擦眼睛。 “妈的,都这种时候了,你还给我逗笑。”我看着海峰的伤势:“我靠,整个全面开花,很悬啊,要是出血多了,送医院晚了,你小子一样没命。” “我命大,没事的。”海峰说:“不过,幸亏是云朵,及时拨打了急救电话。” 这时,秋桐过来,看着海峰:“海峰,怎么回事啊到底是?” 秋桐所问正是我想知道的,我看着海峰,等他回答。 海峰说:“具体怎么回事我也搞不懂……我今天早上从深圳飞回来的,回来后,给海珠打了个电话,海珠说她到机场了,很快就要飞回宁州去,我和海珠聊了半天,心情特好,特高兴。” 我一听,就明白海峰话里的意思,海珠一定是把她和我的事情告诉海峰了。 海峰继续说:“我然后就给云朵打电话,想请云朵吃顿饭,云朵今天很给我面子,答应了我,我没开车,打车到云朵宿舍楼下等候云朵……刚到云朵那楼下不一会儿,突然就过来几个我不认识的不三不四的青年,过来问我是不是叫海峰,我刚说是,他们不由分说照我就开打,妈的,出手还挺狠…… “我施展浑身的武功和他们英勇搏斗,无奈敌众我寡,我和他们打了半天,终于被他们打倒,他们把我踹到地上还用脚跺我的头和脸,还有个混小子拿着刀子说要给我破相,我继续把脑袋一闪,结果把我头皮刺破了,划了一个大口子……接着我就昏迷过去了……接着,我醒过来,就躺在了这里。” 海峰似乎还很有男人的尊严,不肯说自己束手被打。 云朵接着说:“海峰哥今天给我打电话说要约我一起吃饭,正好今天是周末,我就答应了,海峰哥说来接我,我收拾好下楼的时候,听到楼下有打斗声,还有海峰哥的惨叫声。” “哎——云朵,什么惨叫啊?”海峰打断了云朵的话:“你听错了,那不叫惨叫,那是我和歹徒英勇搏斗的怒吼。” 我又是哭笑不得,看看秋桐,也是一样的表情。 云朵点点头:“嗯,是怒吼,我听到了海峰哥和歹徒英勇搏斗的怒吼,然后我急忙跑出来,一看,好几个青年正围着躺在地上的海峰哥拳打脚踢,海峰哥已经成了一个血人…… “我吓坏了,跑过去让他们住手,他们把我推到一边继续打海峰哥,我大声小区呼喊保安,他们一听我喊叫,急忙就跑了……我急忙打了120。” “唉——我今天早上没吃早饭,肚子空着,不然,我一定能打过那几个混蛋!”海峰嘴巴上还是在逞能,他似乎觉得在自己追求的女人面前被打很狼狈,很没有面子。 我没心思和海峰逗乐,皱了皱眉头,看着云朵:“那几个人长得什么样子?有没有什么特征?” 正文 327.第327章引蛇出洞 云朵想了想,摇摇头:“没有什么特征啊,就是普普通通的年轻人,我当时慌乱急了,只顾着海峰哥的安危,没注意看他们啊……” 我看着海峰:“你看到那几个人有什么特征?” 海峰说:“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我和他们一开打就集中精力到那上面了,哪里还注意看他们的长相。” 我知道,海峰一定是很快就被他们打懵了,跟本没机会看清楚他们。 “他们为什么要打你?”秋桐问海峰。 “我也不知……我都不认识他们,这帮混蛋上来问了问我的名字然后直接就动手,我忙说他们是不是搞错了,认错人了,可是他们说打的就是我……”海峰说:“这帮***没认错人,打的就是我,可是,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 “报警了吗?”秋桐又问云朵。 “嗯,我打了110了!”云朵说。 正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进来两个警察:“我们是辖区派出所的……刚才有人报警,是不是你们。” 云朵忙说:“是的!是的,是我报的警。” “那好,我们询问下情况,请无关的人先回避一下!”警察客气地说。 我看了看秋桐,秋桐冲我点点头,我们先出了病房,警察关上病房的门,开始询问做笔录。 我和秋桐站在走廊里,秋桐皱着眉头似乎在想什么,我也皱眉想着这事。 这事很蹊跷,海峰刚回来去找云朵就被人打,为什么偏偏在云朵楼下挨打,而且打人的几个痞子是问了海峰的名字后打的,很明显,是冲着海峰来的。 这其中一定是有道道的。 我来回踱步走着,思考着这事。 不一会儿,病房的门开了,两个警察走了出来,边走边说:“情况我们已经做好记录了,我们会尽力破案的,先让伤者好好休息吧。” 说完,警察就走了。 我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知道警察是在例行公事,靠他们破案,猴年马月。 我们又走进病房,我这时心里有了打算,对云朵说:“云朵,把你手机给我……” “干嘛?”云朵看着我。 “我借用下,有事!”我说。 云朵疑惑地看着我,还是掏出手机给了我。 我接过云朵的手机,然后,我对海峰说:“你安心养伤,不要多想……我出去下!” “你出去干嘛?老子都受伤了,你不好好安慰安慰我,陪着我!”海峰说。 “有秋桐和云朵在这里陪你,我出去办点事!”我说完,看着秋桐和云朵:“你俩现在这里看护海峰,我出去下。” “你要干什么去?”秋桐也问我。 “你们先别管,先别问!”我说:“我去去就来!” 秋桐看了看我,想说什么又没做声。 说完,我就要走,海峰突然叫住我:“站住,回来!” “什么事?”我看着海峰。 “小子……我问你句话,你以后是不是……是不是就铁定做我的大舅哥了?” 我哭笑不得,这个时候了,海峰还想着这事,我看了看云朵,云朵睁大眼睛看着我,似乎有些意外,我又看看秋桐,秋桐一脸平静,我最后看看海峰,点了点头:“好了,海峰,你休息吧。” 说完,我就往外走,身后传来海峰的声音:“海珠都告诉我了,你小子要是再敢出叉叉,老子剥了你的皮。” 我出了医院,在医院门口,掏出云朵的手机,给张小天发了一条短信:“小天哥,你在干嘛呢?” 很快,张小天就回复短信了:“哎哟——云朵啊,今天怎么有空主动给我发短信啊,还称呼这么亲切,呵呵,我好激动啊,都有些受宠若惊了……我正在公司办公室呢……你在干嘛啊?” 我接着回复:“我刚从医院到公司,单位有点事,在开个小会。” “哦,你去医院干嘛啊,身体不舒服?”张小天接着回复。 “没,海峰大哥被人打伤了。” “哦……被人打伤了?海峰大哥……不是那个外企驻星海办事处的老总吗?我和他们那边有业务往来的,怎么会被人打伤了呢?谁打的啊?为什么啊?” “不知道啊,他今天来约我出去吃饭的,刚到我宿舍楼下就被人打了,不知是什么人打的。” “哦……那看来是得罪了人了,这个海峰真是没事找事,自找的啊,活该!” “你怎么这么说话呢?” “我怎么说话了?你是我最喜欢的女孩,你是我的女朋友,他凭什么约你出去吃饭?被人打了,活该,要是他不改,继续纠缠你,我看,他还得挨打!” “这么说,不会是你找人打的他吧?”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敢和我争女人的人,找死!都不会有好下场。” “这么说,真的是你找人打的了?” “我说了吗?我承认了吗?呵呵,你有什么证据?没证据吧?我可是一直在办公室老老实实呆着呢……我可是没承认吧?”张小天继续回复:“哎,云朵,发短信好麻烦,我给你打过去吧,我们电话里谈……我整天都在想着你呢。” “正在开会,电话不方便,还是短信吧!” “嗯,好,听你的,我听你的话!”张小天回复:“我真的好想好想你,云朵,真的。” “听说你身边不是有女朋友了……易克以前的女朋友冬儿不是整天和你在一起?” “嗨——提她干嘛啊,我和她都是业务接触,没有什么私人交往的,都是工作来往,你误会了,呵呵……其实呢,云朵,你不知道啊,我心里最爱的女人就是你,一直就是你……怎么样,我们约个地方好好谈谈。” “我在开会呢!” “开会还不结束了吗?这就到午饭时间了,我去接你吧,我到你公司门口接你!” “不用,既然你想谈谈,那我们就在今天中午谈谈吧,不一起吃饭了,我在公司吃工作餐,几分钟就吃饭,会这就要结束了……20分钟后,海边见!” “好的,好啊,我好高兴啊,海边见,不见不散啊!” “嗯,不见不散!小天哥……” 我收起手机,接着就去了海边,站在沙滩附近的松林里等候张小天的到来。 此时是中午,海边人不多,正午的阳光**辣的,松林和沙滩上都静悄悄的。 我先往松林深处走了一会儿,到了四哥的窝棚,四哥不在,也没看到四哥的三轮车,估计这会儿他没回来,不知道何处去了。 我站在原地呆了一会儿,突然走到埋枪的地方,弯下腰把那支手枪挖了出来,退出弹匣,看了看子弹,接好又装好弹匣,把枪放进了裤兜。 张小天一个人绝对不是我的对手,为什么要把枪挖出来带上,我一时也不说不清楚,只是隐隐约约下意识觉得似乎有必要。 我又走回来,站在松林边上,看着滨海马路。 我此时已经断定,是张小天找人打的海峰,原因无疑就是海峰在追云朵。 我和张小天此时是新仇添旧恨,我已经决定,今天要狠狠教训张小天一顿,我要给这***长长记性。 过了一会儿,我看到一辆黑色的奥迪A6徐徐沿着滨海大道开了过来,接着在路边停下,车门打开,下来了粉头油面衣冠楚楚意气风发的张小天张总。 我站在原地盯住张小天,我看得见他,他看不到我。 张小天下车后,晃了晃脑袋,接着往后面看了看,我看到他的车子后面什么都没有。 然后,张小天下了滨海大道,往沙滩上大步走来,边深呼吸一口边整理了领带。 张小天踱步走到了我附近,背对我看看大海,又看着海滨大道,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摸出电话接听,我站在松林后注意倾听。 “呵呵,好,好,很好,今天干的很漂亮,谢谢你们几位哥儿们了,晚上我请你们喝酒唱歌,保证每人给你们安排一个漂亮妞。”张小天的声音顺着海风进入我的耳朵:“报警……怕个鸟啊,不用怕,我老大和警察都是一家人,没问题的,警察是找不到你们的,就是找到了保准也没事……我老大是谁你们就别问了,有机会介绍你们拜见,哈哈,好,先这样啊……再见。” 听张小天的话里意思他好像没找白老三的人打海峰,是从社会上找的小痞子。 张小天打完电话,抬起手腕看看手表,自言自语了一句:“时间已经到了,怎么还不来呢?哎——真是好事多磨……这丫头今天突然叫我小天哥,真是奇怪……太反常了。” 这时,我缓步走出来,边沉声说道:“对不起,小天哥,云朵突然有事,来不了了,我代替她来和小天哥约会。” 闻听我的声音,张小天急速转身,看到我,脸色倏地就变了,接着抬脚撒腿就想跑。 我岂能让他在我眼皮底下跑掉,不等他抬脚,我咬紧牙,怒睁双眼,没说二话,挥拳就冲小天哥那张小白脸狠狠击去—— “噗——”一声闷响。 “啊——”一声惨叫。 几乎同时响起,接着,我看见张小天的身体直接向后仰面倒了直接飞了出去,飞出去好几米远,接着就重重地仰面摔在沙滩上。 接着,我看见了张小天的脸开了花,满嘴是血,嘴巴半张,我甚至看见他的牙齿掉了两个,但是没有掉在地上,还在他嘴里。 没想到张小天如此不经揍,一拳他就成了面筋。 当然,我这一拳是用足了力气的,这一拳包含了我积蓄许久的怒气,海峰今天的事情或许算是个导火索。 正文 328.第328章密林酣战 张小天四仰八叉倒在沙滩上,面部成了大花脸,呜呜地惨叫着,躺在那里像只死狗,他似乎没了还击的能力,或许他根本就没敢还击。 我几步跟过去,走到张小天跟前,弯腰下去,捏住他那张血糊糊的脸,捏住他的下巴:“张小天,马尔戈壁,你以为我不敢揍你,是不是?***,你他妈为什么找人揍海峰?你***也太狠了,今天我要不教训教训你,你就不知道什么叫正儿八经做人!” 张小天呜呜地想说话,无奈下巴被我捏着,说不出来,咽喉一动,咕嘟一声,倒是把被我打掉的两个牙齿咽进了肚子里。 我松开捏住张小天下巴的手,张小天喘了一口气,突然声嘶力竭地大喊一声:“来淫啊——” 嘴巴漏风,把人喊成淫了。 我一看,这***还不服,还敢叫人,站起来一把握住他的一只脚脖子,像拖死狗一样就把他往树林里拖,拖了10几米,将张小天拖进树林里的一个空场,将张小天往地上一扔。 在周围转悠了一下,找到不知谁扔在这里的一根很长的旧粗绳子,还有一把锈迹斑斑的旧铁锨,捡起拿了回来。 张小天正这会已经坐在地上了,看着我走回来,伸手指着我:“易克,你***小心着,你今天敢打我,算你有种,我他妈回头要不废了你,我就不信张……妈逼的,那个海峰就是我找人揍的,你怎么着?他不老实,再去找云朵,我下次找人卸了他的胳膊…… “还有你,你今天打着给海峰出气的名义找我,你根本就是因为我和冬儿接触,你妒忌,你吃醋,你报复,我们是正常接触,不违法不犯规……你今天这笔账,我要不狠狠给你算,算我白活这么大。” 张小天这番话更加激起了我的怒火,我没有言语,把绳子一头扔到高高的树杈上,然后一脚踩住张小天的身子,不让他动,接着用绳子的一头捆起张小天的两只脚,捆紧,结实了,拉住绳子的一头,一用力,就把张小天倒挂着拉了起来,然后将绳子的另一端拴在了另一个树杈上。 此刻的张小天倒挂着半悬在空中,离地面有2米高,小白脸霎时成了紫茄子。 张小天又是大声喊叫:“来人啊……来人啊……” 海风吹过,松涛阵阵,周围毫无动静。 “妈逼的,你喊吧,喊破嗓子也没人来,我警告过你,不准你骚扰云朵,但是你不停,还雇人打海峰,你***还有良心没?”我站在张小天面前看着倒挂的的那张大红脸:“云朵就是因为你才受伤住院,差点就成了植物人一辈子完结,你***扔下云朵不管跑了,现在云朵身体康复了,你又来装逼弄景去追她,你***还是不是个人?我再三警告过你没有,你个逼养的听了没有? “至于你和冬儿的事,我不想多说,你都干了些什么,你***心里有数……冤有头,债有主,我告诉你,张小天,今天我既然把你叫来,就没打算让你活着回去,你记住,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说着,我挥动铁锨,在张小天脑袋下方的位置开始挖坑,做出要把他活埋的样子。 我当然没想到要真的活埋张小天,我和他的仇恨还不至于让我要了他的命,我这么做,就是想狠狠吓唬吓唬他,让他今后不敢造次。 张小天却不知道我的心思,看到我开始挖坑,一下子吓坏了,忙不迭声地喊叫起来:“易克,易克,兄弟,易克……别……别……千万别,别要我的命……易克,兄弟,你别忘了,我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我也是给李老板做事的啊,我们都是李老板那条船上的,我们是一个战壕的战友啊……我们之间的事情,是人民内部矛盾,不是敌我矛盾……你可千万不能把我埋了啊……” 我不做声,继续挖坑。 “啊……易克,你不能啊……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招惹你了还不行吗?”张小天的声音充满了恐慌和绝望:“易克啊,你是我亲兄弟啊,看在我们曾经合作的份上,你饶了我这条狗命吧,下辈子,我做牛做马报答你啊……求求你了,大兄弟……饶了我……” 张小天这会儿涕泪交加,都顺着额头流到头发上去了。 “这会儿说这个没用,晚了,你早干嘛去了?”我不大一会儿就在松软的沙滩上挖好了一个2米多的深坑,然后跳出来,看着张小天:“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张小天,坑我给你挖好了,待会儿我把绳子一松,你正好倒栽葱进去,然后我把土一填,这世上就没有人再能见到你张总了……小天哥,你走好啊……明年的今天,我会到这里给你烧纸的。” 边说,我边作势要去解那头的绳子。 当然,我是不会真的解开那绳子的,我是要用这一手把张小天彻底吓破胆,然后彻底制服他。 当然,我制服张小天的目的不是为了让冬儿回来,我对冬儿已经彻底绝望失望了,即使她回来,我也不会再接纳她,我的心也已经死了。 我这么做,是为了让张小天今后不再找海峰和云朵的麻烦。 突然,张小天睁大双眼,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死死地盯住我身后,像看到了救星,像抓到了救命稻草,声嘶力竭大喊起来:“白老板,白老板,快来救救我……你们可算来了。” 我这会儿一直忙乎着挖坑,没有注意身后,闻听张小天这么一喊,我的身体一震,猛地一回头,看到白老三正站在我身后不远的树丛里,正抱着双臂微笑着看着我们这边,在白老三的左边,站着五只虎,右边,站着四大金刚,他们也正抱着双臂虎视眈眈地看着我。 我心里一阵懊丧,妈的,我疏忽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张小天会有备而来,他或许来之前就预感到会有什么不测,告诉手下了,手下又会给白老三通风报信。 白老三一行什么时候到的,我竟然就没觉察。 “哎——你喊什么喊啊,我亲爱的张总,我们正在看电影呢,还没到高朝处,你就大喊大叫,破坏了我的兴致。”白老三阴阳怪气地说着,冲张小天挤眉弄眼:“你怕什么怕?今儿个我倒是要看看易大侠是怎么杀人灭口的,是怎么活埋张总经理的……这还没开始,你倒是眼尖,看到我们了。” “白老板。”张小天像是孩子见到了妈,委屈地嚎啕大哭起来:“这个易克今天可把我打惨了,还图谋杀人害命,幸亏你来了……白老板,我可是你的人,这个易克明摆着是要和你作对,今儿个你可要救救我,为我做主啊……” “呵呵,好,乖,张总,别怕,我在这里呢,有我在,谁也不敢拿你怎么样的。”白老三温柔地说了一句,接着脸色一变,右手一挥,和五只虎刷就冲了过来,拉开架势,一下子就把我包围了起来。 接着,四大金刚过去把张小天放了下来,张小天坐在地上好半天才站起来,脸色慢慢恢复了正常,掏出纸巾擦擦擦脸上的血,然后深深呼了一口气,看着我,突然摸起地上的铁锨抡起来怒睁双眼就冲我冲过来—— “住手——”白老三大喝一声。 张小天闻声停住了,看着白老三。 “张总,你算了吧,就你这副身板,别说拿着铁锨,就是给你一把枪,你也不够易大侠打牙祭的,别逞能了,老老实实给我呆在这里!”白老三慢悠悠地说话了。 张小天倒是很听话,脸红了下,站住了,放下铁锨,然后看着白老三:“白老板,这个***太可恨了,你看看,这都是他把我打的。”说着,张小天指指自己的脸,还有破损的口腔。 “哦……”白老三看看张小天的伤势:“啧啧……功夫不错,出手够狠的……你也够聪明的,还知道安排人给我捎了个话。” “这个***假冒女人的电话给我发短信约我出来,还亲昵地称呼我小天哥,我就觉得有些半信半疑,想来却又害怕是个套,就让下面的人给你说了声……果然是这***安排的骗局,她一定是偷了那女人的手机干的这腌臜事,把我骗出来想害我的命……幸亏我警觉性高。”张小天一半懊恼一半炫耀地说。 “嗯……算你聪明,没白跟我这么久。”白老三点点头,然后缓缓走到我跟前:“兄弟,易克先生,易经理,易大侠,到底是怎么了你,你怎么净成天和我过不去啊,你先是打了我的五只虎,接着又连续两次羞辱了我的四大金刚,还两次用枪指着我的脑门。 “为了大局,我一直都忍了你,一直都宽待了你,你怎么就给脸不要脸呢,三番五次继续找我的事,今天你又要活埋我的房地产总经理,你这不是要断了我发财的路,让我没脸面对我的手下吗?你为什么要和我一直过不去?为什么要对我赶尽杀绝?我对你一忍再忍一让再让,你难道就不能给我一个面子,别让我这么丢人?” 白老三一番话,似乎他倒是成了弱者,我倒是成了欺凌他的强者。 正文 329.第329章点天灯 我说:“白老板,你不用这么说,你在星海是个遮天的人物,谁不知道,我哪里敢惹你,要不是你的人把我惹急了,我怎么会出手?” “啧啧……易克经理真会讲话,听你这么一说,不知道的外人好像以为我欺负了你啊……”白老三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接着脸一拉:“你和我结的梁子还少吗?看在将军面子上,我三番五次放过你,还给了你一个解开梁子的机会,你***人没给我找到,反而要拿我手下人开荤,我看今天我要不好好款待款待你,你就不知道星海谁是老大!你以为你跟了那个李顺就了不得了,操——你给我睁大狗眼看清楚,现在星海是谁的天下?” 说着,白老三的声音严厉去起来,又是一挥手:“把他给我拿下!” 五只虎四大金刚拉开架势就要上,我知道,面对今天的五只虎和四大金刚,我是无论如何也打不过的,既然打不过,那我就要用我的杀手锏了,我暗暗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把手枪挖了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我心里早就有防备,一把就把枪摸了出来,一个欺身飞速闪到了白老三身边,一把扭住白老三的胳膊,枪口同时顶住了白老三的太阳穴,大喝一声:“谁也不许动!” 一瞬间的变化,似乎大家都没有料到,五只虎和四大金刚还有白老三以及张小天都呆住了,五只虎和四大金刚呆在原地,不敢动了。 白老三的脸一下子白了,接着就咬牙切齿:“马尔戈壁,你这是第三次拿枪指着我了……凡事再一再二不再三,你***竟然敢第三次拿枪顶着我……” “我不想这么做,白老板,这是你逼我的!”我说。 “好,易克,算你有种,有种你就开枪,开枪啊——”白老三狠狠地说。 我犹豫了下,没有开枪。 我自然不想开枪,但是也没有放开白老三。 我知道今天是占不到什么便宜了,能安全脱身就很不错,我说:“今天这事,我不想为难白老板,大家过去就算了……你让你的人走开,我就放你走!” “想走,没那么便宜,我今天要不把你活埋了,我就不叫白老三!有种你就开枪,打死我,你***也活不了!”白老三竟然不怕事,貌似他料定我不敢开枪。 我火了,血直冲脑门,妈的,这***看来是不打算放过去我,既然如此,算了,今天和这***鱼死网破,豁上我一条命,杀了白老三算了,等于是为民除害,搭上我一个,幸福老百姓。 我狠狠心,咬咬牙,脑子里一片空白,冲动之下,真的要打算扣动扳机—— 正在这时,我的后脑勺突然被一个硬物狠狠一击,一阵剧烈的疼痛,接着就失去了视觉。 等我醒来,发觉自己四肢正被捆得结结实实,正站立在我刚才挖好的坑里,坑2米多深,我需要抬头才能看到外面站在坑周围的一圈人,那一圈人,除了白老三、四大金刚、五只虎和张小天,还有白老三的保镖。 白老三靠在一棵松树干上,抱着双臂斜眼看着我:“兔崽子,这下知道什么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吧,这下知道什么叫自掘坟墓了吧?自己挖好的坑,埋了自己,这就叫自掘坟墓——小子,刚才你说我逼的你,我看现在是你逼得我非要下狠心不可…… “我现在告诉你,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到时候,我会安排人来这里给你烧纸的……你放心走吧,兄弟,你的那些女人们,我会关照好的,保证让他们没了你还能爽,甚至比你在的时候还要爽……哈哈……” 接着,白老三一歪头:“动手——埋了他——” 我心中一阵绝望,刚才我要埋张小天,现在眨眼之间,我要被埋,刚才我要埋张小天是吓唬他,现在白老三却不是吓唬我,他是会来真格的。 白老三话音未落,张小天第一个拿起铁锨就往里填土,其他几个人也用脚或者树枝往坑里填土。 泥沙不断往坑里填,我的身体不断被泥土填充的压力所积压,身体内部的血液都涌到上面来了。 很快,坑里的土就填到了我的肩膀上面,我只剩下脖子和脑袋露在外面,血液巨大的压力让我的面部和脖颈涨得厉害,我似乎觉得血液就要从我的五官喷出—— 我越想越憋屈,妈的,老子这条命今天就要窝窝囊囊死在这里了,可悲的是,我周围的朋友和亲人都不知道,因为我出来的时候,谁都没告诉,谁也不知道我去了哪里。 正在这时,白老三突然发话了:“停——停——” 几个人都停住了,张小天不解地看着白老三:“白老板?” 白老三没有理会张小天,看着五只虎:“老子今天想看看点天灯。” 五只虎会意:“好,哈哈,老板今天有雅兴,那就给这小子点个天灯——” 我在电影里看到过,知道点天灯是什么意思,就是活埋人到我这程度的时候,浑身的血都涨到了头部,然后敲开脑袋顶部,这时候血就会喷涌而出,能喷很高的血柱子。 万恶的旧社会,很多地主恶霸和土匪都会玩这一招,没想到白老三***兴致不浅,要拿老子开开心点老子的天灯。 “这个我亲自来,你们观看——”白老三狞笑着从保镖手里拿过一把不大不小的铁锤,估计我刚才就是被他用那玩意儿从背后出其不意打晕的。 “哈哈,来来来,哥们儿,大家一起来看点天灯啊!”四大金刚和五只虎大笑着围拢过来,似乎在看一场轻松的喜剧电影。 白老三的保镖面无表情,站在原地没动,看着我,眼里带着几分惋惜的表情。 张小天眼里露出几分惧色,接着又狠狠咬咬牙,面部露出残忍的表情,睁大眼睛看着白老三拿着铁锤走近我,蹲下身子来。 “别靠太近,崩你们身上血,到时候血可是会很高的,起码得有一丈——”大虎提醒大家。 白老三看着我,他的脸离我很近,狰狞地说:“兔崽子,今天我让你死个痛快,我告诉你,你死后,你的那几个女人一个也跑不出我的手心……你***死心塌地跟着那李顺,处处和我作对,看明白了,这就是和我作对的下场,怎么样,你要死了,没人来救你吧。” 我怒睁双眼,不做声。 “小子,你想不想活命呢?要想活命也可以,你叫我一声爹,我就饶了你!”白老三又嬉皮笑脸地说。 “你个龟孙子,我是你爷爷,老子真后悔刚才没早一枪把你蹦了!”我吼道:“白老三,你等着,你坏事做绝,丧尽天良,老子就是到了曹阴地府也不会放过你……来吧,动手吧,让老子死个痛快的!” “到这时候了还嘴硬,老板,不用跟这***客气,动手吧!”四大金刚说道。 白老三狠狠咬咬牙,举起了手里的铁锤,我看到他身后的保镖转过脸去。 我闭上了眼睛,妈的,我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我死了,秋桐海珠云朵海峰都不知道到哪里给我收尸,我死了,谁来保护秋桐海珠云朵呢,浮生若梦上扣扣再也见不到我了,不知会多么着急…… 我等着白老三那最后要我命的狠狠一击—— 正在这时,我突然听到“嗖”的一声,似乎有什么尖利的东西在空中划过,接着是金属撞击落地的声音,接着是白老三“啊——”的一声惨叫—— 我猛地睁开眼,看到不知怎么回事,白老三手里的锤子已经落地,而白老三的手背上,正扎着一个很小的雪亮的梭镖,那梭镖很小,后面拖着一缕红色的绸布,白老三的手背正往外冒血。 这突然的变化,让我心中一振,来救星了,一定是四哥,一定是的! 那一刻,我的心中突然涌出对生命的无线热爱和渴望,眼泪几乎就要滚滚而出,在我性命攸关的最后时刻,四哥又出现了。 我期待着像武侠小说中的那样,四哥这时忽地蒙面闪电般出现,接着是一阵血腥的厮杀。 可是,没有,我什么都没看到,四哥并没有出现,也没有出现蒙面大侠。 这突然的一击,白老三极其手下顿时一阵慌乱,白老三惨叫着捂着手背大叫起来“哎哟,疼死我了——” 白老三的保镖闪电般冲过来,一把将白老三搀扶住,四大金刚和五只虎都迅速站了起来,往周围观察—— 张小天也变了脸色,惊惧地看着四周密密匝匝的树林。 白老三惨叫不已,他的保镖迅速拔出那梭镖,然后开始给他包扎止血。 “有人在暗处袭击——”五只虎和四大金刚分散开站在白老三周围,警惕地看着周围的树林。 白老三包扎完伤口,用另一只手捡起那梭镖,仔细看了下,突然倒吸一口凉气:“是他——” 我一时没猜透白老三说的他是谁。 “老板,你没事吧?”大虎过来说。 白老三站起来,带着惊惧的目光看着四周,接着说:“我没事,那个人在附近,这是他下的手,这是他的绝技,这是他常用的暗器……你们快去给我搜,一定要把他抓住——” 四大金刚和五只虎闻声散开,四处出击,进入树林中搜寻施放暗器者。 白老三的保镖搀扶着白老三,掏出手枪,警惕地看着周围。 正文 330.第330章神兵天降 “他终于出现了……他竟然出现在这里……他一定暗中在跟踪我……”白老三喃喃地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枪,那是我的那把,刚刚被他缴获的。 我顿时明白,白老三说的人就是四哥,真的是四哥,他在我危急的时刻施放了暗器,打中了白老三,救了我。没想到,四哥竟然还会发暗器使梭镖。 一会儿,四大金刚和五只虎气喘吁吁地回来了。 “老板,我们刚才仔细搜查了附近周边,没有看到一个人影,就看到了一个看林人住的窝棚,里面也没人。” “难道他还能飞了不成,你们这帮废物!”白老三怒骂起来,一用力骂,伤口又疼得他咝咝吸凉气。 四大金刚和五只虎都低头不做声,任由白老三斥骂。 白老三似乎怒气不减,一个劲儿骂着自己的手下。 “老板,或许他是见我们人多,偷袭之后,就跑了!”那保镖这时说了一句。 “老子天天想抓他为我弟弟报仇雪恨,好不容易他自己主动露面了,却又让他跑了,你们都是吃干饭的?一帮饭桶!”白老三继续骂着。 我心里有数,我想四哥一定没走远,他一定还在暗中监视着白老三一伙,他心里应该也明白,单凭他自己,也未必能打赢这一帮人,何况他们手里还有枪。 白老三又骂了一阵,骂累了,休息一下。 “老板,下一步怎么办?”大虎小心翼翼地看着白老三。 白老三又看了周围的密林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惊惧,似乎害怕四哥随时又会向他暗中施放暗器,说:“撤——” “那他怎么办?”大虎看了看我。 白老三犹豫了一下,接着说:“挖出来——” “挖出来?” “废话,那人或许就在暗处看着我们,我们还能下手吗?我要把他带回去,关进水牢,慢慢折腾折磨他……”白老三说:“快,挖出来,抓紧带走——” 于是,我又被他们挖了出来,拉了上来,五只虎解开我的腿,然后拔出枪顶住我的腰:“小子,暂时让你多活几天,不要乱动,一动,你狗命就没了!” 我的浑身像散了架,浑身麻木,两腿半天才有知觉,两只手依旧被绑在身后。 “火速撤离——”白老三狠狠地说了一句,接着又说:“他跑得过今天,跑不过明天,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早晚我得抓住他,抓住他,我要让他生不如死,死无全尸。” 我被他们推搡着往外走,大虎拿枪顶住我的后腰,其他人都掏出了枪或者刀子,警惕地边往外走边看着四周。 四哥刚才能救我一命,但是他此时即使在暗处,白来三他们一伙有了防备,此刻却无法阻止白老三将我带走了。如果他贸然行动,不但救不出我,还会把他自己也搭进去。 我想四哥应该会明白这个道理。 想到这里,我突然呲牙一笑。 “兔崽子,笑什么?”走在我身边的白老三问我。 “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要让我找的那个人啊?”我说。 “不错,正是,”白老三点了点头,突然瞪眼看着我:“你***是不是早就找到了他,故意不告诉我,然后你和他串通一气来和我作对的?” “你太聪明了,白老板,”我说:“不过,你说错了,我要是真找到了他,我还真会把他交给你,我犯不着为了一个人和你作对,我也不想和你结下这解不开的梁子。” “狗屁,那他怎么会发暗器救你,你怎么解释?”白老三说。 “我怎么知道,或许他是看你作恶多端,不想看到你继续作恶了。”我说。 “老板,我们这么多人撒网都找不到那人,就凭这小子一个人单枪匹马怎么会找到他,我看,八成这小子真的没找到他……”那保镖这时说。 白老三似乎觉得保镖说的也有道理,点了点头,半信半疑地又看了我一眼,狠狠地说:“兔崽子,今天老子没点你天灯,算你命大,让你这狗命多活几天,你等着,回去后,我非整死你不可。” 然后白老三看着手下:“这事都给我保密,不要让那将军知道。” “是,老板!”大家一起答应着。 听白老三的口气,他一直没对我动手,是和将军伍德有很大的原因,将军似乎是极力在阻止白老三对我动手,白老三似乎对伍德还有些忌惮。 我不知道伍德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关爱,我又想起了大虎说过的伍德对我的定位:我属于江湖! 妈的,老子是个做生意的,凭什么属于江湖!江湖是个什么鸟玩意儿! 白老三一行在树林里刚转过一个弯,前面眼看就要到海滩了。 突然,从树林里的另一个岔道传来一声低沉的咆哮:“白老三,你他妈给我站住——” 闻声看去,我大出意料,我竟然看到了一身黑风衣的李顺,李顺不是自己一个人,身旁站着手里拿着枪的老秦、二子和小五,在他们身后,还站着7、8个人,有的手里拿着枪,有的拿着砍刀,正缓缓向我们走来—— 最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我竟然看到了秋桐,正跟在老秦后面,脸色惶急地看着我。 白老三一行闻听住了脚步,看到李顺一伙,白老三变了脸色,他的手下立刻都围拢到白老三周围。 “准备好家伙——”白老三低声说了一句,四大金刚和五只虎都拉开架势。 这时,李顺一伙人已经走到了白老三对过,双方拿枪的都互相用枪指着对方。 张小天这时脸色变得很惊惧,慌乱地躲到我的身后。 李顺站在最前面,看了看浑身泥沙的我,眼里闪过一丝疼痛,接着又瞪眼看着白老三,眼里似乎要喷出火来,怒喝一声:“白老三,你他妈是不是活腻了?” 这时,秋桐急忙就要冲我奔过来,却被老秦阻拦住了,老秦拉了拉她的胳膊,冲她使了个眼色,秋桐住了脚步,关切担心地看着我。 白老三看着李顺,突然呵呵一笑:“哎呀——是李老板啊,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了啊,你怎么神出鬼没的,突然就出现了……咱哥俩又好久不见了,今天我得设宴专门款待款待你老弟。” “我怎么出现的你不用管,马尔戈壁的,你把我的兄弟捆绑着干嘛?他浑身的泥土又是怎么回事?”李顺毫不客气地说:“马尔戈壁的,你给我把人放了,快放,听见没有,不然,老子今天收拾了你!” “啊哈哈——”白老三突然大笑起来,笑毕,脸色一寒,看着李顺:“李老板,讲话客气点好不好?就你那几个人,就你那几条枪,你以为你能收拾得了我?我告诉你,李老板,大家最好都放明白点,我的人我的枪也不是吃素的,动起手来,谁都落不了好……我没命了,你的命也甭想带走,还有,你的女人,也要一起搭上命……你敢开火,我的人首先就干掉你那女人……还有你这兄弟。” 李顺闻听,不由看了看我,又看看秋桐,面部表情突然抽搐了一下,接着也哈哈大笑起来,笑毕,声音变得和气了:“哎——白老板,我今天是闲情雅致,带了几个人到这海边来散心,顺便到这松林里来逛游下,看看有什么猎物,顺便打猎,没想到遇见了你们……我倒是很疑惑,我这兄弟到底怎么着得罪了白老板呢?你干嘛要把他五花大绑呢?” 白老三呵呵笑着:“李老板,首先,我想纠正你一个差误,这个易克曾经是你的保镖,可是,现在,他已经脱离你那边了,他已经和你没关系了,我今天把他绑了,这应该和你没什么关系吧?这事还犯不着李老板操心吧?至于原因,我就更不用说了吧。” “哎——白老板这话就不对了,咱们混江湖的,讲的就是一个义气,不错,易克现在是不跟我干了,但是,我和他是一日兄弟百日恩啊,他有事我不知道无所谓,但是,我看到了,就必须得管,还望白老板给我这个面子…… “何况,易克还是我未婚妻的救命恩人,当年你手下这五只狗作恶,要不是易克及时出手,你这五只狗……操——今天我看到你这五只狗了,就是这五只狗,马尔戈壁的,”李顺说着,突然眼里喷出火来,瞪着五只虎,伸手一指:“我靠你马尔戈壁的,五只狗,给老子滚过来——” 五只虎看着李顺,眼里突然有些惧色,不敢说话,也不敢动。 “哎——李老板,息怒——”白老三说:“五只虎那事,已经过去了,我也专门为此事向李老板道歉了,他们也在局子里受了不少罪,算是受到惩罚了,李老板不必再为这事纠结不清…… “至于李老板说要顾念兄弟情谊,想让我放了易克,这事无未必那么简单,以前我顾念李老板的面子,对易克已经是放了又放,忍了再忍,可是,这小子给脸不要脸,一再惹我,今天把我的房地产张总骗到这里来,毒打一顿,还要活埋他…… “这打狗还得看主人吧,这易克这么不给我面子,实在是为我不容。而且,这小子今天还用枪指着我的脑袋,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这么做了,我白老三长这么大,除了他,还从来没有人敢拿枪指着我的脑袋。这口恶气,我如何咽得下,叫我如何面对我的兄弟我的手下…… “所以,李老板,对不住了,今天这面子我不能给你,这个易克,我必须带走,我要替你管教管教他。刚才我没活埋他,已经算他幸运了。” 李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这么说,白老板,今天这个面子你是不给我了,你是铁定要把人带走了?” 正文 331.第331章生死对峙 白老三也哼了一声:“是的,不错,不然,我给我手下兄弟没法交代,这人我带走定了……李老板,我劝你做个明白人,大家都是兄弟,都是道上混的,彼此都留个脸,今天火拼起来,我想大家都不会占便宜,你为了这么一个小兔崽子搭上自己和你女人的命,不值得。” 李顺冷笑一声,拖长了声音:“白老三,我今天要是不答应你带走人呢?” 白老三也冷笑一声,厉声说:“我看我们手里的枪都差不多多,打起来谁也甭想活,你不答应,难道你还能比我火力强多少?” 李顺晃动了下脖子:“我靠你妈,白老三,你还真说对了,老子就是比你火力强——” 说完,李顺一下子拉开风衣,手里突然就多了一把微冲,两手一握,黑洞洞的枪口指向白老三,大喝一声:“妈逼的,看谁牛逼,你看老子这火力比你强不?给我放人,不放,老子扫了你们。” 李顺这突然亮出的微冲,一下子打破了双方的火力配置均衡,白老三和他的人一下子都变了脸色,谁都明白,这要真打起来,手枪怎么能和微冲相比。 白老三突然就闪身到我身后,接着用枪口指着我的太阳穴,大喝一声:“李顺,你敢扫射?你不要你兄弟的命了?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你不想要他的命,你就扫啊——” 李顺两眼发红,狰狞地大吼一声:“白老三,妈的,老子今天先要了你的命——兄弟们,给我上——瞄准先打白老三,不准伤了我兄弟。” 说完,李顺一把将秋桐拉到自己身后,接着就手握微冲,带着人一步步冲白老三逼过来。 白老三也大吼:“兄弟们,拼了,准备开火——先打李顺和他女人。” 眼看形势变得千钧一发,双方就要开始一场血腥厮杀。 我知道这场即将爆发的血战皆由我而起。 我脑子里迅速思考了下,我不能让这场火拼发生,火拼会要人命的,别的人命我不在乎,包括我的自己的,但是,秋桐在这里,我不能让秋桐受到一丝一毫的损伤。 想到这里,我决定制止这一场火拼,我决定豁出自己跟白老三走,不能让这一场战斗爆发。 我运了运气,刚要大喊一声“大家住手”,却没想到另一个声音在我开口之前从附近树林里传来,那声音很浑厚低沉威严—— “统统都给我住手——” 大家闻声看去,树林里又走来了伍德大将军,身后跟着形影不离的黄者地下皇者。 我心里就嘀咕了,妈的,今天我找张小天算账这件事,怎么牵扯了这么多人进来,怎么惊动了这么多大佬,他们都是怎么知道的? 我和张小天之间的事情,好似闹大了,成了两个帮派之间的一场对立,差点就要爆发一场血战。 操***,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 伍德的出现,让李顺和白老三都感到很意外,大家都愣住了,怔怔地看着伍德缓缓走过来,黄者跟在伍德身后,面带微笑。 伍德走过来,站在两伙人中间,看看李顺,又看看白老三,然后又扫了我一眼。 大家立刻都安静下来,谁也不出声,白老三的神色突然有些不安,还有些尴尬。 “你们……跑到这里来动刀动枪的想干嘛?”伍德发话了,声音不大,但是很有威慑力:“都给我把刀枪收起来。” 白老三的人想收刀枪,看看白老三,白老三犹豫了下,看看李顺手里的微冲,没有做任何表示,李顺也犹豫了下,看看白老三那伙人依然举着刀枪,也没动。 伍德脸上露出不悦的神情,看看李顺:“你没听见?你先收!” 李顺又犹豫了下,还是没动,伍德火了,面对李顺:“我的话你不听了?那好,冲我来吧,先冲我开枪。” 李顺脸色一变,忙收起了微冲:“将军,我……我哪里敢。” 李顺的微冲一收起来,其他人就顺理成章收起了刀枪,一场即将开始的恶战被伍德的出现暂时平息了。 然后,伍德看看李顺和白老三:“怎么回事?为何要大动干戈?” 李顺一指白老三:“他带人要活埋我兄弟,还要把他带走回去弄死,易克是跟着我干过的兄弟,这事我当然要管,白老板这事是冲我来的。” 伍德看着白老三:“是有这么回事吗?” 白老三略微有些尴尬,忙说:“是这么回事,将军,这个易克把我手下的张总弄到这里来,毒打一顿,然后挖坑要活埋他,我听到消息及时赶来搭救,然后……然后我想把易克带走,带给你,让你来发落。我哪里有弄死他的意思啊,我怎么会呢?怎么说易克也是李老板曾经的保镖,我怎么不会给李老板这个面子呢?” 伍德这时又看看我,接着看着白老三:“你把人捆起来是怎么回事?” “这个……他武功高强,我怕制服不了他,他刚才还掏出一把枪顶着我的脑袋呢。”白老三说着晃了晃手里的手枪:“就是这把枪……这是我从他手里缴获的。” 伍德伸出手:“把枪给我!” 白老三不情愿地把枪递给了伍德,伍德把枪拿在手里看了看,掂了掂,把枪口放在嘴边吹了口气,然后看着我:“易克,这是你的枪?” 我还没来得及讲话,李顺说:“这是我的枪,让易克暂时给我保管的……这不是易克的枪。” “哦……”伍德点点头,然后对白老三说:“松绑,放人——” “这——将军,这……”白老三支吾了下。 “我说放人,松绑!”伍德又说了一遍。 白老三不敢再犟嘴了,冲自己的保镖使了个表情,那保镖忙过来给我松绑。 我活动了下麻木的手臂,冲伍德点了点头:“谢谢伍老板。” 然后,我直接走到了李顺那边,刚过去,秋桐就过来带着关切的表情察看我身上有没有伤,和老秦一起帮我打落身上的泥土。 李顺看了看我,眼里带着严重的关切,然后长出了一口气,似乎心里轻松了。 然后,伍德冲秋桐点了点头:“秋总你好,你也来了。” 秋桐冲伍德点头示意了下,没有说话。 “将军,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李顺这时问伍德。 白老三看着伍德,似乎和李顺同问。 伍德没有回答李顺的问题,却反问一句:“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我?我是不久之前接到一个陌生的手机短信,说他是按照你的吩咐通知我,说是你让我来的啊!”李顺说。 “哦……”伍德脸上露出意外的表情,扭头看了看黄者,黄者轻轻摇摇头,示意他不知道这事。 白老三带着怀疑的表情看着伍德,似乎认为伍德和黄者在演双簧,似乎觉得伍德是在偏向李顺,暗中通知李顺来这里和自己作对的。 看着白老三的表情,伍德脸色一沉:“白老板,莫非你是怀疑我在暗中通风报信,在挑拨你和李老板之间的关系?挑唆你们血斗?” 白老三忙低头:“将军言重了,我没那意思!” 虽然白老三嘴巴上这么说,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却表明他依然在怀疑这事。 伍德没有理会白老三的表情,缓缓地说:“那么,你们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 李顺和白老三都看着伍德。 “我也是刚才接到一个陌生的手机短信,说白老板和李老板要在这里有一场火拼。我不知这事真假,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就来了……来到这里一看还真有。” “哦……”李顺和白老三都露出惊疑的表情。 我这时心里开始嘀咕,难道这个神秘的手机短信是四哥干的?还是黄者背着伍德干的?亦或是伍德亲自导演的? 这人既然通知李顺来了,显然是想让李顺和白老三之间有一场火拼,既然如此,为何又通知伍德来阻止呢?难道,他的真实目的只是想救我出来? 既如此,那么这个人是四哥的可能性很大。 如果真的是四哥,那么,我猜此刻,四哥一定就在不远处暗地观察着这一切。 我苦思了片刻,脑子里没有想出个头绪来,看伍德和李顺以白老三的表情,他们似乎也是一头雾水。 “这就怪了,出鬼了。”白老三喃喃自语了一句,似乎有些信了伍德的话。 因为他知道,伍德的出现,其实等于是救了他,不然真的火拼,他那几只手枪是干不过李顺手里的微冲的,真打起来,说不定他早就被李顺用微冲打成了马蜂窝。 他似乎没有理由怀疑伍德的话是假的。 伍德皱皱眉头,接着说:“这事先不管了,总之我来的还是好呢及时的,大家没有火拼起来。要是真打起来,我告诉你们,你们都没有好下场,每一个能活着走出这树林的,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我想先问问你们二位,你们为了一个易克,如此豁上命去厮杀,值得不值得?” “易克是我的生死之交,他有难,我当然不能不管,易克要是杀了白老板的人,我自然是没有话说,但是,白老板如此绑架易克走,摆明了是要给我难堪,给我下马威,这口气我当然不能忍。”李顺说。 这时,我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秋桐,她的神色很严峻,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正文 332.第332章决斗 “我绑架易克走,你怎么就不问问易克都对我干了些什么呢?怎么就不问问易克对我的人干了些什么呢?”白老三毫不示弱。 这时,黄者突然附在伍德耳边嘀咕起了什么,伍德侧耳听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 “好了,你们二位不要斗嘴了,我来给你们做个公断吧。”伍德说:“我做公断,你们听不听?” “听!但凭将军公断!”李顺和白老三都同意地点点头。 伍德满意地点点头:“刚才你们也说了,今天这事是因为易克和张小天引起的,这事的来龙去脉我想只有两个当事人最清楚,这两个当事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到底是为何引起今天的纠纷的呢?我想先请两位当事人站出来说清楚。” 说完,伍德看看我,又看看张小天:“二位,请往前走一步!” 我往前一步,张小天有些畏惧,还是往前挪了一步。 “今天我之所以打张小天总经理,不为别的,就是因为他雇佣社会上的人,暗下黑手,打了我的好兄弟海峰。”我不紧不慢地说:“他之所以雇人打海峰,是因为海峰在追求一个叫云朵的姑娘,而这个云朵姑娘,去年因为张总的原因车祸受了重伤,张总绝情弃之不管,云朵差点成了植物人,后来身体恢复了之后,张总又掉头去纠缠她,她不理她,他就死命纠缠,不但纠缠,还雇人打了追求她的海峰……海峰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海峰是我的铁兄弟,兄弟被打,我不能不管。” 说完这段话,我回头看了下秋桐,秋桐脸上露出惊疑的表情,死死地看着张小天。 “你胡说,我没干,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海峰被打的事情,无稽之谈,我和海峰是业务客户,我们有过往来,但是,我根本就没雇人打他……”张小天冷笑一声,面不改色似乎心也不跳,振振有词地说:“易克,我今天让大家都来看看你的丑恶嘴脸,你今天为什么打我,就是因为我和你以前的女朋友冬儿有过几次接触,有正常的业务和工作接触,你就小人之心,神经过敏,找茬发泄私愤,你是个卑鄙无耻的变态小人。” 我冷笑一声:“张小天,要是我小人之心,你早就被我扔进大海里喂鱼了,还用等到今天。” “你——你胡说八道,你血口喷人。”张小天又叫起来。 这时,伍德带着厌恶的神情看了一眼张小天,深呼吸了一口:“都住嘴!” 我和张小天都不说话了。 伍德这时又回头和黄者耳语了几句,黄者说了几句什么,伍德似乎明白了什么,又点点头,然后看着张小天:“张总,你别以为我是瞎子聋子,在星海这块地上发生的事想瞒过我,还没那么容易,我相信你是个男人…… “这既然是男人,做事就要光明正大,就要敢作敢为,偷鸡摸狗做了却还不敢承认,这不是君子所为……我平生最瞧不起的就是不敢承担责任,不敢作敢为的男人……这样的男人,能称之为男人吗?” 伍德的语气里带着鄙夷和不屑,张小天被伍德一席话说得面红耳赤,不敢做声。 然后,伍德看着李顺和白老三:“二位大佬,很明显,今天这事其实就是个小事情,就是易克和张小天之间的私事,说是为了哥们义气替哥们出气也好,说是为了女人争风吃醋也好,反正就是私人恩怨,和你们二位老板之间的公事无关,你们说,是不是?” 李顺和白老三都点点头。 伍德正儿八经地说:“既然如此,那这事就好处理了,刚才我基本弄明白了,这事从缘由来说,张小天总经理做的不对,做的不光彩,不光明磊落,不但雇凶打人,还有借沟引人家女友报复之嫌,理亏在张总这一边,但是呢,易克的做法也欠妥,把人家毒打一顿也就算了,还要挖坑活埋人家,这罪还不至于死罪啊,太狠了点…… “当然,易克你也可以说是想吓唬张总的,但是张总加入要是真的被你吓死了,这罪责也还是你的,还是不妥的……所以,我看,了解此事的最好办法就是公平决斗,易克和张小天单挑。” 张小天一听,脸色变了,忙回头看着白老三求援。 张小天当然知道我和他单挑我只用一只手也能把他揍死,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白老三这时发话了:“将军,我觉得单挑不妥,易克的功夫你是知道的,张总呢,不会功夫,他怎么能是易克的对手。” 伍德笑笑:“我当然知道,我说的单挑呢,不是要二人在拳脚上下功夫,现在是文明社会,我们要讲公平竞争,要讲对等竞争,我的意思是两人公平决斗,每人一把枪,距离30米,互相指着对方,我来做裁判,口令一出,两人同时射击,生死看个人的造化。这样算是公平吧?这样做,二人之间的恩怨也算是了解了,公平公正公开,阳光工程。” 伍德话音刚落,我听见身后传来秋桐的一声惊呼。 “不行,不要这样……伍老板,不可以这样……这样要出人命的。”秋桐的声音。 我回过头,看到秋桐的脸色剧变,显得很惊慌。 伍德微笑了下,看着秋桐没有说话。 李顺不悦地拉了秋桐一把:“男人的事情,你妇道人家少在这里插言!” 说着,李顺捏了一把秋桐的胳膊。 我这时冲秋桐使劲使了一个眼色,秋桐看到我的眼色,又听到李顺的话,被理顺捏了一把胳膊,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言语了。 接着,李顺对伍德说:“一切听将军的,将军的话谁敢不听,不听就是和将军作对,就是和我李顺作对!将军就是我的领导,服从领导就是讲政治,就是最大的政治,今天,我誓死也要捍卫将军的威严和尊严!” 李顺把这事和讲政治扯到一起了,整个牛头不对马嘴,我心里哭笑不得。 李顺这话一说,白老三不好说什么了,也只有点点头。 我这时突然明白了伍德的意图,他今天是要借机敲打下白老三,同时整治一下张小天。 我和张小天用枪决斗,看似公平,实则对我有利,张小天恐怕还不会使枪,更谈不上枪法了,30米之内,我绝对能让张小天一枪毙命,虽然我并不打算让他送命,虽然张小天未必真的敢和我决斗。 而伍德的想法一定是假如张小天和我真的决斗,送命或者受伤的必定是张小天,绝不会是我。 假如我打死打伤了张小天,那我就是个案犯,我必然要受到法律的追究,而这时伍德就可以出来帮助我,拉我一把,顺势就把我拉入了他的江湖,我就真的如他所说属于江湖了。 还有,不管我和张小天决斗谁胜谁败,这事看似和李顺和白老三无关,看似他公平地化解了李顺和白老三之间的怨仇,实则是更加加剧了二人之间的仇隙,而伍德则是没有任何损失,既做了好人,还收了渔翁之利。 伍德的心计确实狠辣多端,我心里暗暗佩服。 我看看张小天,他此刻正两股战战,小白脸更白了。 伍德这时继续说:“假如二位同意这个办法,那么每人一把枪,各自后退,间距30米,等我口令,加入哪一位不干了,胆怯了,那也好办,胆怯的那位当着所有大家的面,向另一位跪下磕三个响头,郑重赔礼道歉,并承担对方的医药费。” 李顺和白老三又都点头同意。 我也点点头,张小天的脸色已经惨无人色。 伍德笑笑,把手里的枪递给我:“呶,易克,这是你的枪,还给你,你就用你的枪好了。” 白老三看张小天的一副熊样子,脸上很不悦:“张总,你怕什么,我不是以前教过你打枪吗?你打的不是很不错吗?这又不是比武功,你怕什么,不就是扣动扳机瞄准吗,你今天不要在这里给我丢脸。” 说着,白老三从身上掏出一把手枪,塞到张小天手里:“拿着,拿好,给我站稳了,给我争口气,照脑门瞄准。” 靠,我刚才估计错了,张小天也学会打枪了,这可不能小瞧,不能忽视了。 我知道,白老三是恨不得张小天能一枪开了我脑门的瓢的。 张小天在白老三的严厉目光下,哆哆嗦嗦拿着手里的枪。 看着阵势,今天这场决斗真的要开始了,我的心里也有点紧张,我靠,今天还真要开杀戒啊。 “都给我散开,让出一条道,小心子弹不长眼打到自己身上!”伍德发话。 大家呼地散开,让出了一条空路,我拿着枪大步往后走了15步,然后站住,转过身来。 这时,我看到秋桐的神色异常紧张,忍不住又要叫起来,幸亏老秦这时附在秋桐耳边耳语了几句,秋桐才安稳下,我接着冲秋桐笑了下,示意她淡定。 张小天这时也走到了指定位置,哆哆嗦嗦举起了手里的枪,对着我的方向。 我毫不犹豫举起了手枪,两手握紧,准星稳稳对准了张小天的肩膀肩胛骨下方的位置。 我不想真的打死张小天,能把他肩膀打穿,也就罢了。 此时,我没有去想张小天要是枪法很准,一枪把我脑门开了花怎么办。 虽然隔着30米,我这时依然看到张小天的浑身在哆嗦,额头不停冒冷汗,显得异常紧张。 我这时说不紧张那是假的,我***似乎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 伍德还没开始发号施令,我这时斜眼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秋桐,她咬紧嘴唇,紧张地看着我,似乎刚才老秦的话还没有让她心里安稳下来,我不知道老秦刚才和她说了什么话。 想到这里,我又看了下老秦,老秦此时竟然显得很轻松,甚至还冲我微笑了下。 这时,伍德退后几步,然后说:“我数三声,数到三才可以开枪——都听明白了没有?” 我点点头,张小天也点点头。 “今日大家伙都在这里作见证,易克和张小天公平决斗,生死由命。”伍德又说:“事后,任何一方都不得追悔报复寻仇。” 我又点点头,张小天没有表情,两手握枪,面部表情异常紧张,正紧张地透过准星看着我。 然后,伍德开始发号,缓缓喊道:“预备——1——2——” 正文 333.第333章秋桐打了我一掌 我手指放在扳机上,只等伍德喊出“3”来就开枪射击。 千钧一发时刻,我已经几乎认定这一枪是非开不开了,周围左右的人我想或许都会以为枪声即将想起了。 这一刻,我无法去想秋桐此刻的心情和感想,我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丝念头:或许,这是我在这个世上的最后几秒钟了! 这一刻,我来不及去感受这温暖阳光下的和谐人生,来不及去想生存的珍贵和生命的美好,来不及去想我刻骨铭心的女人们。 我静静地等待伍德喊出最后一个数字:“3”一出口,我和张小天就要扣动扳机了。 我静静地等着,仿佛在等待命运的召唤和死亡的降临。 周围的人紧张而寂静地看着,几乎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毕竟,这样的好电影不是经常能上演的,这不是国产片《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这是大片《碟中谍》。 伍德的最后一个数字还没出口,突然,我看见,所有人看见,一幕奇怪的现象突然发生了—— 张小天手里的枪突然掉了下来,落在铺满枯叶的地面上,发出“噗——”的一声。 接着张小天两腿一软,竟然噗通跪在了地上,或者说是两腿瘫软不由自主跪在了地上。 张小天没有让自己坐在地上,而是跪在地上,我很注意这个细节。 我觉得张小天在此时仍然还是有些头脑的,他的大脑无疑已经崩溃,但是他选择了跪而不是坐,说明他还记得伍德说的谁服软谁放弃谁就要给对方跪下磕头的事情。 张小天跪下了,冲着我的方向,然后脑袋就势顶在了地面上,背部拱起,像一只大虾米,嘴里发出完全崩溃的低嚎:“喔……我不行了,我干不了。” 张小天这姿势似乎是主动在给我磕头,又似乎是自然倒在地上身体不支的态势。我猜这也是有意无意地一个选择,在放弃尊严的同时还想给自己找回一点面子,借坡下驴。 张小天的突然软瘫,似乎是他大脑崩溃的真实不得已的体现,却让白老三丢尽了脸,白老三的脸色顿时就难看起来。 既然张小天已经成了一摊软泥,伍德自然也不用喊第三声了,我自然也不用射击了,我放下了手里的枪,回过头看了看。 李顺脸上带着嘲讽的冷笑,他似乎嘲笑的不仅仅是张小天,老秦依旧面带微笑,似乎这在他的意料之中,秋桐则大大松了一口气,深深吐了一口气。 小五和二子一伙则开始发出声音来嘲笑对方。 伍德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和失落,随即则面无表情起来,他似乎没有从中实现自己的全部目的。 但是,我知道,他今天的收获还是不少的,最起码继续维持了他对李顺和白老三的驾驭,至少让李顺和白老三之间的仇恨和矛盾继续处于加剧中。 张小天两手扑在地上,似乎做无力支持状,脑袋在地上磕碰着,似乎是下意识的动作,但是看起来真的又像是在磕头。 我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我将手枪递给李顺,李顺却没有接,摆出了拒绝的姿态,我只有把手枪放进了自己口袋。 天气有些热,李顺穿着黑色的风衣,显得有些滑稽,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热。 我没有再看张小天,转身走回李顺秋桐和老秦身边,老秦冲我抿嘴一笑,低声说:“我估计就是这样……他没胆量和你对射的,充其量只能摆摆样子,能撑到最后一秒,就很不错了。” 秋桐咬咬嘴唇,摇摇头,脸上现出悲哀的神色。 我这时突然明白老秦刚才和秋桐耳语的内容,他一定是告诉秋桐不要怕,张小天绝对不敢和我真正决斗的,一定会最后放弃的。 李顺一直盯着张小天,这时嘴里迸出2个字:“软蛋!” 这时,伍德发话了:“张总已经放弃了决斗,并向易克做出了道歉,既然如此,那今天这事就算了解了,按照事先的约定,张总还要负责赔偿打人的医药费。” “不用了,算了。”我说了一句,我嫌张小天的钱脏。 伍德看了看我,接着说:“那好,既然易克大人大量,主动放弃赔偿要求,那事情就到此为止。李老板,白老板,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张小天这时突然有了力气,站了起来,站到了白老三的身边,有些惊魂未定,却又如释重负,不停地抹着额头的汗,不知是热的还是冷的。 白老三狠狠咬着牙根,狠狠瞪了张小天一眼,张小天忙低头,不由退后一步,不敢看白老三的眼神。 李顺这时说:“将军安排的任何事情我都没有意见!” 李顺此时似乎有些得意,他似乎觉得将军从内心里其实是偏向他的。 白老三这时也强笑了下:“我自然也是听从将军的话的。” 白老三不管表面上什么表现,但是我猜他内心里其实明白将军的真实站队,在这种小事上给李顺一个甜果子吃,正好可以麻痹他一下。 伍德说:“那就好,感谢二位大佬给我面子……大家都是在江湖上混的兄弟,和为贵,我希望,今后,你们二位能继续保持良好友好的合作关系,大家共同发展,共同开创星海和谐社会和谐江湖的新局面……社会要混,生意要做,关系要处。” 李顺和白老三都笑了起来,白老三跨前几步,主动向李顺伸出手:“李老板,今天这事,就当没发生吧,过去了就过去了,我们还是好兄弟!” 李顺哈哈一笑,握住白老三的手晃了晃:“白老板说得好,我们一直就是好兄弟啊,这几天没见,你可知道,我都想死你了,我在宁州一直都挂念着你,白天黑夜都想着你……这次回来,我一半是专门看你老兄的。” “哈哈,既然李兄对我如此挂念,那好,今天我做东,我们好好叙叙旧,我请你的兄弟们一起坐坐,当然,将军也是要参加的。”白老三爽朗地说着,又看看伍德。 “你们兄弟叙旧,我自然是乐于参加的了!”伍德笑着说。 然后,白老三看着我:“易克兄弟,今天的事情对不住了,大家一场误会,还望老弟不要放在心上……你今天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当然,我什么时候也不会忘记你的……嘿嘿……” 白老三的笑声很诡异,笑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我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我知道他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 我笑了下:“白老板不必客气,承蒙白老板挂念,我很荣幸啊……今后,还望得到白老板多多的关照和照顾。” “呵呵,好说,好说,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这时,李顺也走到了张小天跟前,似乎白老三对我表态了,他也需要做个样子。 李顺握住张小天的手,摇了摇:“张总,好好保重,来日方长……要跟着白老板好好干哦……” 李顺显然是话里有话,张小天木然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哭笑不得,还充满了羞辱。 “好了,我们走吧,先去会所喝茶——”伍德发话了:“大家一起去——” “走,同去,同去——”白老三也说。 李顺看看秋桐,又看看我:“你送她回去。” 我点点头。 然后,大家呼拉就散了,张小天最后走的时候,又回头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带着无比的仇恨和嫉恨。 二子和小五临走的时候,冲我挤了挤眼神,做了个鬼脸。 老秦拍了拍我的肩膀,微笑了下。 眨眼间,树林里大家走的一干二净,只剩下我和秋桐站在那里,仿佛这里今天根本就没有发生任何事情,海风吹来,树丛里发出飒飒的声音…… 周围很静,我走到秋桐跟前,轻声说:“走吧——” 秋桐没有动,抬头看着我,紧紧咬着嘴唇,胸口不停起伏着,脸色有些发白。 突然,秋桐抬起手,冲着我的脸“啪——”就是一巴掌。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秋桐竟然伸出手狠狠摸了我的脸一下,速度有些快,力度有些重,勉强可以称之为打,虽然不疼,却仿佛鞭子一般,狠狠抽了我的心一下。 我做梦也没想到秋桐会赏我一个巴掌,这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这是秋桐第二次赏我一巴掌了,第一次是一年前在鸭绿江的游船上。 秋桐似乎也被自己刚才的举动惊呆了,睁大眼睛愣愣地看着我,又看看自己的手,傻了—— 秋桐傻我也傻,我们就这么面对面站在这里…… 远处传来海涛的轰鸣和海鸥的叫声,四周一片寂静。 “易克,你是个混蛋——”秋桐突然叫起来,身体摇晃了一下,似乎有些站不稳。 我忙伸手去扶她的肩膀,她猛地一晃,甩开我的手,瞪眼看着我,眼角带着亮晶晶的东西,继续喊叫着:“你混蛋……你自己看看你今天都干了些什么,你都和一些什么人在一起……你不声不响擅自就做出这么大的事情,你是要作死啊…… “你知道不知道你今天有多危险?你知道不知道你今天差点就没了命?你知道不知道你的作为会让多少人为你担心为你揪心?你知道不知道。要是海珠回来见不到你会如何。” 秋桐的话有些激动,字字敲打着我的心,我的心颤动着。 我突然明白了刚才秋桐打我一巴掌的原因,她是出于对我的关切和关心,还有巨大恐惧之后的后怕。 我突然心里很热很潮,我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在秋桐心里的位置,即使她对我没有那种情感,但是,作为她最好的朋友,我在她心里的分量还是很重的。 那一刻,我心中涌起巨大的感动,还有一冲冲动,看着秋桐悲戚的面容,我突然想将她拥入怀中…… 正文 334.第334章爱一回 当然,我的冲动还在理智的控制之下,我没敢。 我已经和海珠在一起了,我不能再肆意放纵自己的情感,我必须要有理性。 我低头,说了一句:“谢谢你,我错了,我检讨。” 秋桐突然不讲话了,我抬起头,她正愣愣地看着我。 我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她,她接过去,转身低头擦拭眼角的泪花。 半晌,秋桐转过身,低头说了句:“走吧,我不想呆在这里了。” 我刚要走,突然想起了什么,说:“等下,你在这里等我下,我到那边办点事。” 秋桐抬头不解地看着我:“什么事?” “我去方便。”我呲牙一笑。 秋桐脸色一红,脑袋一转,嗔怒道:“滚。” 我忙撒腿往密林深处跑去,很快跑到了四哥的窝棚那里,看了看窝棚里面,空无一人。 我掏出手枪,看看四周没人,于是又照原样把手枪包起来,重新埋好,然后又急忙跑回到秋桐身边,拍拍手,故作轻松地说:“好了,走吧!” 我和秋桐一前一后出了树林,穿过沙滩,到了滨海大道,我看到秋桐的车子正停在路边。 我刚要拉开副驾驶的门上车,秋桐突然叫住了我,掏出车钥匙递给我:“你来开车,我情绪还没回过来,怕分心。” 我接过车钥匙,上了驾驶位置,秋桐坐到副驾驶位置,我发动车子,驶离了海边。 路上,秋桐一直不言语,托着腮呆呆地看着前方,不说话,间或轻轻叹息一声。 我知道,今天秋桐看到的这一切,一定会给她的心里带来很大的震动和震撼,太平盛世,竟然还有这么这样的一帮人在舞枪弄棒,无视法律,胡作非为,这启示她能理解能接受的? 我先说话了:“秋桐。” “嗯……”她木然答应了一声,依旧托着腮,依旧看着前方的马路。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说。 秋桐半天没说话,一会儿扭头看了我一眼:“我接到一个陌生的手机短信,他告诉我说你在海边。我不知道你在干嘛,就来了,刚到海边,正好看到李顺带着一帮人风风火火赶来,于是,我就和他们一起过来了。” 原来如此,我心中感到一阵迷惑,这个陌生的手机短信到底是谁的呢? 我于是问那号码,秋桐说了,却不是四哥的号码。 我胡乱猜想,难道是四哥用别的号码发了短信,调动来这么多人?还是这是伍德安排黄者搞的鬼?抑或是其他什么人干的? 我一时想不出,感觉有些蛋疼。 “易克。” “在——” 秋桐身体座位后背依靠,舒了口气,然后说:“你做事不能这么鲁莽欠考虑,你可以不为自己的安全和生命着想,但是,你要知道,你可知道,你不是在为你自己活着,你有父母,你有海珠,你有身边关心你的朋友和亲人,你这么做,有没有想到你万一出了事,会给他们带来多大的打击和伤痛。你是不是太自私了。” 我老老实实接受秋桐的批评:“我错了,我以后改。” “刚才我打了你一巴掌,我自己也不知道这一巴掌是怎么打的,我突然失控了,对不起,我给你道歉,”秋桐说:“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打过人,我刚才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打了你,我很抱歉。其实,我知道,即使你该打,我也是没有资格的。” 秋桐深深地叹了口气。 “别道歉,你打得对,打得好,犯了错就该打。”我忙说。 “脸上还疼吗?”秋桐说。 “不疼,根本就不疼,就和摸差不多。”我做轻松状。 “你——”秋桐忍不住想笑,又绷紧脸色:“你贫嘴。” “我不是贫嘴啊,我其实很荣幸,”我说:“每个人的一生有很多第一次,第一次笑,第一次哭,第一次生气……你生平第一次打人,我就赶上了,能得到你人生的第一次,也是很不容易的。” 说完这话,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忙住了口。 秋桐也似乎觉得这话有些不大对味儿,脸色红了,嘴巴一抿:“这不是第一次,这是第二次。” 显然,秋桐对第一次打我一巴掌的事还记得很清楚。 我说:“可是,我心里却觉得是第一次,我希望每一次都是第一次。” 说完,我尴尬地笑了下,扭头看了下秋桐,秋桐脸上的神情也有些尴尬。 是啊,人生有很多第一次,一年前我得到了秋桐的第一次巴掌,不知还会不会得到秋桐更多的其他的第一次。 想到这里,我的心跳加剧,我知道自己想歪了,想起海珠,突然心里就有一种犯罪感和内疚感。 一周之后,海峰伤愈出院,这一周,云朵一直在医院陪着照顾海峰,我和秋桐经常会去看他。 不知怎么,小猪也知道了海峰受伤的事情,几次到医院去看海峰,每次看到云朵在那里,都怏怏地不快离去。 海峰出院后,我和他还没来得及长谈细聊一次,就又出差到深圳去了。 这一周,我再也没看到李顺,似乎那天他突然出现之后就又失踪了,他很多时间在宁州,却又总是在紧要的时候突然出现在星海,有些神出鬼没。 我其实很感激那天李顺的突然出现,如果没有他及时赶来,或许我现在还在白老三的水牢里,也或许我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无声无息地神秘地就失踪了,谁也不知道,包括李顺包括秋桐海珠云朵海峰,甚至包括认定我属于江湖的红色资本家伍德大将军。 那个神秘的陌生手机短信一直困扰着我,我想找四哥问问,给他发过几次短信,却一直没有回音,似乎四哥也失踪了。 我想,困然我的这个手机短信,不仅仅我想知道,李顺、白老三都想知道,至于伍德想不想知道,我不得而知,也猜不透。 自从我上次在集团经营培训会上大放异彩地一番讲课之后,我在集团经营系统的知名度大大增加,经营系统每个部门的负责人都认识我知道我了,见了我都会热情而客气地打招呼。 这些部门负责人平时都是趾高气扬的,一般见了我这般的小人物都是不屑一顾的,但是,现在他们对我的态度却仿佛春天一般的热情。 我再次感觉到,尊重来自于实力。 时间很快到了2009年的8月3日,8月3日,是我生命中记忆犹新永远铭刻不可忘怀的日子。 8月3日,这一天,是我的生日,是我29岁的生日;这一天,是冬儿曾经承诺要将自己完整交给我的日子;这一天,是我流浪到鸭绿江的游船上邂逅秋桐的日子。 我又大了一岁,我的人生经历中又增加了难以磨灭的365天。 这一天到了,冬儿却不再属于我了,我不知道她现在属于谁,也不知道她今后会走到何处。 这一天到了,我和秋桐相识整整一年了,在过去的365个日子里,秋桐在现实和虚拟里给我留下了人生最难以磨灭的岁月记忆和情感印记。 这365个日子里,从认识秋桐开始,我相继认识了云朵、海珠,迎来送走了冬儿,在这熟悉而陌生的异乡里,在我流浪的中途里,我感受经历了事业和情感的巨大变迁以及磨难还有历练。 感慨人生,感慨岁月,感慨经历,我不由心里起起落落。 中午时分,独坐办公桌前,看着台历上的日期,看着那个大大的“3”字,不禁有些恍惚,同样的一个“3”,能将我带到这个世界,能让我认识我生命中永远铭记的女人,也同样差点通过伍德的口将我的生命葬送…… 心情慨然起落间,拿起笔,随手在纸上写下一些东西: 爱一回,恨一回,聚一回,散一回, 醉一回,死一回,回回难论是与非。 笑是花,哭是水,情是尘世的灰。 你听见月亮在清点你的浮生若梦吗? 你看太阳再笑谁? 什么成功失败,什么名利富贵,谁对谁错一风吹。 紧走慢走,早走晚走都是黄土堆。 谁都有那一天,挥泪上夕阳,踏云归。 几人笑我?几人悲? 忏悔是酒,遗憾是泪。 惟有一首耐读的诗,立起我的碑。 几声虫鸣,陪我永恒地睡…… 写着写着,困意上来,不知不觉趴在桌子上迷糊过去。 蓦然醒来,蓦然就看到秋桐正站在我的桌前,正拿着我写的东西在专注看。 急忙揉揉眼睛,坐直身子,看着秋桐。 秋桐看看我:“醒了?” “打了个盹。”我说:“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刚进来,路过,看到你在打盹,随意就进来了,看到你写的东西,正在拜读。”秋桐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看着我:“易克,你写的真好,看不出,你还真有文采。” 我笑了下:“这不是我的写的,忘记这是在哪里看到的了,随手写了下来。” “你倒是很诚实。”秋桐说:“看了这几句诗,感觉你此刻是很有感触的吧,因为我也很有感触。” “人生也就不过如此。”我说:“人生就算一百年,也不过三万六千五百天,除去童年、晚年和睡眠,其实只有一万多天,人生实在是太仓促了,突然感觉人生好茫然。” “是的,人生实在是很仓促,还有很多缺憾,只是,不必茫然。”秋桐说:“正因为人生太仓促,所以我们无需等到生活完美无瑕,也无须等到一切都安排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一个人永远也无法预料未来,所以不要延缓想要过的生活,不要吝于表达心中的话,因为生命只在一瞬间。 “有许多事,在你还不懂地珍惜之前就已成旧事;有许多人,再你还来不及用心之前就已成故人,人生只有一次,遗憾后悔是无法祢补的,我们该做的不是去后悔那些错过的,不是去哀悼痛惜,而是抓紧时间去争取更多机会。好好活着,活着真好。” “活着真好,活着真的很好吗?”我喃喃自语:“活着,其实好不容易。” “当然,正因为活着不容易,所以,我们才要更加好好地活着。”秋桐轻笑了下:“人生在世屈指算,一共三万六千天;家有房屋千万所,睡觉只需三尺宽。珍惜生命吧!生命只在一瞬间。” 我干笑了下,没有做声,然后看着秋桐冷不丁说了一句:“秋桐,今天是几月几号?” 正文 335.第335章心跳加剧 “8月3号!”秋桐眼皮微微一跳,看着我说。 “哦……”我拖长了声音。 “怎么了?”秋桐看着我,眼神有些笑意。 “哦……”我看着秋桐:“去年的今天,你在干嘛呢?” “去年的今天。”秋桐的神情突然就有些扭捏,嘴角抿了抿,然后捋了捋头发,说:“我忘记了啊,不知道啊。” “你就装吧,你继续装……继续。”我把身体往椅子后背一靠,看着秋桐。 秋桐噗嗤笑了:“你什么意思啊?” “你懂的!”我说。 “俺不懂!你明说,少拐弯抹角。”秋桐继续忍住笑。 “哼,英雄救美女一周年纪念日。”我说:“去年的今日,我在鸭绿江游船上偶遇一美女要越栏跳江,急忙拦腰救起,却冷不防被美女赏赐了人生的第一次巴掌……这事你不会忘得这么快吧。” 我这么一说,秋桐的脸顿时就红了,显然想起了去年此时的情景,那时,我摸了她的小兔子…… “你住嘴——”秋桐急促地说着:“什么英雄救美女,那是小混混非礼,你还好意思说……哼,不许说了……住嘴。” 我于是不说了,想起当时的情景,心跳不由加剧,涌起一阵异样的感觉。 秋桐低头不语了一会儿,接着喃喃说了一句:“时光如梭,时间过得真快,转眼过去一年了。” 声音里似乎充满感慨。 我也不由感慨起来…… “我那时就确信你是个无所事事的小流氓,小混混。” “那现在呢?” “现在。”秋桐抬头看着我,突然抿嘴一笑:“你想等着我夸你的,是不是?做梦去吧,我还就不说了。” 我笑了笑:“你不说我也知道!” “你知道什么?” “你懂的!” “哼,就知道耍嘴皮子。”秋桐说着站起来:“快到上班时间了,走了。” “领导走好!” 秋桐走了几步,突然停住,转过身来:“对了,通知你个事,今晚有个重要的饭局,你和我一起参加。” 我一听:“哦……重要的饭局?” “是的!” 我还等着海珠今晚来星海给我祝贺生日呢,虽然我没有接到海珠的电话,但是我认定海珠一定会记得我的生日,一定会来星海给我祝贺生日的。 秋桐让我参加重要饭局,岂不是把我的生日晚宴搅了。 “必须去吗?” “是的,必须参加,有两个重要的客户,必须参加!”秋桐重复了一句,口气不容置疑。 “哦……那好吧。”我有些无可奈何。 “晚上6点准时到希尔顿大酒店餐厅桂花厅……不许迟到,不许请假:“秋桐又说:“我下午要出去开会,我直接去,你自己也直接去。” “额……”我答应着,我此时有智商却没有情商了。 秋桐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出去了。 整整一个下午,我一直在等着海珠的电话,等着海珠来星海的消息,可是,直到快下班,我也没接到海珠的任何消息。 我的心里不禁有些惆怅和失落,难道海珠没有记得我的生日,还是海珠因为工作忙在天上飞不能给我打电话呢?我宁愿相信是后者。 我带着些许的遗憾,下班后直接去希尔顿大酒店。 在路上,我的手机来短信了,我以为是海珠的,忙打开看,却看到了冬儿的短信:人生一世,时间和生命的精彩在轮回中相逢。这一刻,我虔诚的在佛前为你祈祷祝福:愿你的人生都像今天这般七彩斑斓,你的耳边永远充满甜蜜的喝彩,心里流淌着幸福的旖旎…… 这是时间的轮回,希望你的人生无怨无悔,这是四季的交换,祝福你的人生永远灿烂,这是真心的祈祷,祝福你生日快乐,心想事成。 看完冬儿的短信,我的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酸涩和苦楚,回复了一句“谢谢”,然后狠狠心,将短信删除了。 我带着郁郁的心去了希尔顿大酒店,去了餐厅里的桂花厅。 看看时间,正好6点,我来的很准时。 秋桐已经到了,因为我在酒店停车场看到了她的车停在那里。 站在桂花厅门前,我深呼一口气,调整了下情绪,我要见重要客户,不能把自己的情绪带进去。 然后,我轻轻推开门。 一进门,我愣住了—— 本以为房间里真的是有什么秋桐所说的重要客户,可是,我一看,哪里是什么重要客户,分明是秋桐和海珠还有云朵在里面,三人正忍俊不住地看着我恶作剧般的笑个不停,秋桐抿嘴笑,云朵咬住嘴唇笑,海珠捂着嘴巴笑。 而在房间的餐桌上正中间,正摆放着一个漂亮的生日蛋糕,上面插着蜡烛。 我有些懵了,看着笑颜绽放的三位美女,海珠不声不响怎么突然就出现在这里了?秋桐竟然就会注意到我的生日,云朵想必也记住了,这三个人不谋而合,怎么就会聚在一起,给我在这里张罗了一个生日晚宴? 我猜这一定是秋桐张罗的,她事先和海珠云朵商议好的。 秋桐还算是明智,没有把冬儿也叫来,当然,她不会那么傻的,一来她未必能把冬儿叫来,二来冬儿如果真的来了,这个场面还能继续下去吗?大家今晚还能开心吗?答案显然是不言而喻的。 我傻乎乎地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这个场面,半天看着海珠:“阿珠,你……你从天上掉下来的?” “嘻嘻……”阿珠笑着站起来过来,拉住我的胳膊走到桌前,让我坐在桌子的正中间,然后自己在我右边坐下,云朵坐在我左边,秋桐坐在我对过。 阿珠笑着说:“哥,我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从天上落下来的……我早就想到今天是你的生做了,本想单独和你过,可是呢,我又怕冷落了你的朋友们,你的生要我不能独占哦……干脆,我就先给秋大老总汇报了……于是,我们大家就策划了今晚这个行动,这行动是我的主意,秋姐的策划和实施,云朵的配合哦,呵呵……” 我看看海珠娇美的脸庞,又看看秋桐温馨的笑脸,又看看云朵真诚的笑容,心里有些感动:“哎……介个……鄙人一个人的生日,惊动你们大家,多不好意思。” “哈哈,哥,开心不?”海珠带着期待的表情看着我。 “开心。”我点点头,心中仍然是感动。 “易克,你该不会责怪我下午蒙你吧,我们大家可都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哦……”秋桐乐呵呵的。”今晚这生日晚宴是我安排云朵弄的,身在异乡,怎么着也不能不给你过生日啊……” 云朵含笑看着我,没有说话,沉静地坐在那里。 我心里对海珠秋桐云朵充满了感激,却又感到一丝惆怅,为什么惆怅,我没敢多想…… “易克大哥,生日快乐。”云朵轻轻地说着,拿出一个精致的礼物递给我,我接过来:“谢谢云朵。” “哥……打开看看啊……”海珠说。 我打开云朵的礼物,是一个精致的木质贺卡,上面画着美丽的草原,弯弯曲曲的河流,还有奔驰的骏马,只是骏马上没有骑马的人,生日快乐旁边写着一行字: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 看着这个精致的贺卡,我的心中有些发潮,我不由想起了和云朵纵马奔驰在科尔沁草原的情景……骏马犹在,却没有了骑马的人…… “好漂亮的贺卡,这是云朵妹妹自己做的吧?”海珠赞不绝口,问云朵。 “嗯……”云朵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是我自己做的。” “好美丽的草原,我好向往去草原看看,看看那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美丽景象。”海珠神往地说。 秋桐微笑着看着海珠,又看看云朵。 我再次对云朵表示感谢。 秋桐这时也拿出自己的礼物递给我:“易克,送你的生日礼物。” 秋桐的礼物沉甸甸的,我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书,《平凡的世界》。 我看着秋桐:“平凡的世界。” 秋桐微笑着:“是的,送给你……这是我最喜欢看的一本书,我看了很多遍,每次看都有新感悟,新感觉……我知道你或许已经看过这本书了,可是,我仍然想把它送给你……” “我也很喜欢看这本书,”海珠说:“我看了三遍了,是的,每次看,都有新的感悟。” 秋桐微笑着看着海珠,点点头。 海珠继续说:“田晓霞和孙少平,两颗年轻的心,碰撞,触电,产生了刻骨铭心的爱情。多么令人震撼的爱情啊!多么令人感动的爱情啊…… “第一次读《平凡的世界》,那年,我才十三岁。我被他们刻骨铭心的爱情所震撼,被孙少平的坚强不屈、田晓霞的理智与执着而震撼,同时也被他们的爱情所震撼。终于看到了这样一个悲惨的结局,我的心很痛,当少平扶在桌子角上,望着晓霞的遗像,他哭了,我的泪水也汹涌而出。 “我希望他们有一个好的结局,我希望少平能读大学,我希望少平可以和晓霞一样读大学,一起在大学里恋爱,一起参加工作,结婚,生字,幸福一生…… “第二次读《平凡的世界》,那年,我十七岁,对这样一个结局,我哭了很久。我觉得这样一个解决是好的,但是又不好。对于爱我的人,我宁愿他去死,都不愿意他背叛我,我要求爱情的专一。我宁愿去死,都要一份完整的爱情…… “第三次读《平凡的世界》,那年,已经步入社会,参加了工作,经历了人间的点滴风雨,经历了世事的风风雨雨,我此时觉得这样的结局是最好的,最完美的。” 大家看着海珠,认真听着海珠的话。 “而今,我才明白,第一次读《平凡的世界》时,处在豆蔻年华的少女,对未来是充满了美好的憧憬。第二次读《平凡的世界》时,进入青春期的我,对爱情充满了懵懂和幼稚。而第三次,经历过风雨的我,世俗了太多太多。”海珠又说。 听完海珠的话,大家都沉默了。 我看着海珠,仿佛在读懂她的心…… 正文 336.第336章 最美好的情感 “秋姐,你是怎么认为这本书的呢?”一会儿,海珠问秋桐。 我也很想知道秋桐的想法,看着秋桐。 秋桐呼了一口气,轻声说:“这本书更多的展现给我的,更多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情感——亲情、友情和爱情……亲情是人类最自然的情感,每个人一生都难以割舍的情感…… “友情是人类最亲切的情感,每个人一生都心存温暖的情感。故事中的孙少平与金波,孙兰香与金秀无疑是最好的朋友。真正的朋友,面临迷惘的时候,伸手把你拉出来;真正的朋友,当遇到困难的时候,热心地帮你一把;真正的朋友,无路可走的时候,主动地为你搭座桥…… “爱情是人类最珍贵的情感,每个人一生都炙手可热的情感。故事中的孙少平高中时对郝红梅那种朦胧的情感,跛女子侯玉英给孙少平写的那些情书,都是青春里最真实的回忆吧…… “更重要的是这本书为我解说了平凡与苦难,阐释了生活的意义。苦难是人生的老师!如果不是苦难,孙少安不会成为全村人的典范;如果不是苦难,孙少安不会成为刚强铁汉;如果不是苦难,孙兰香不会出类拔萃;如果不是苦难,田润叶不会重新燃起生活的勇气;如果不是苦难,故事里所有让我牵挂让我揪心的人们都不会有我期望的美好结局。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都如我期待,不是田晓霞为救一个小女孩而被滔滔洪水吞噬了生命?不是积劳成疾没享过一天福的孙少安媳妇贺秀莲在自己家的砖厂扩大规模的时刻、当生活像他展开笑颜的时刻得了癌症?这就是严酷的生活,严酷才是真实,严酷而真实的生活吧。” 大家凝神看着秋桐。 严酷才是真实!秋桐的话敲打着的心灵,我的心不由起起落落起来…… 秋桐继续说:“这本书里生活着一群世世代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普通人,演绎着一幕幕生老病死、悲欢离合、贫穷与富裕、苦难与拼搏的故事。这本书里,没有华丽的词藻,没有惊险离奇的情节,没有惊天动地的局面,有的只是平凡的人,平凡的生活,平凡的感情,平凡的故事……平凡,生活的本性。 “每一个人对于浩渺的世界来说,都十分渺小、脆弱、微不足道。这个世界也是平凡的悲与欢、生与死、穷与富 ……一切于历史的长河来说,只不过是匆匆一瞬,平凡的如风中的一粒尘埃……‘美丽的花朵凋谢了也是美丽的’……平凡的世界里你都是普通的花朵。只要你绽放过,就是绚烂的只要你绚烂过,就是美丽的只要你美丽过,凋谢了仍是美丽的……” 虽然这本书我以前看过,但是,我的领悟显然没有秋桐的如此深刻和隽永。我看着秋桐,似乎突然明白了秋桐送我这本书的用意。 我说:“虽然我看过这本书 ,但是,我的理解显然有些浅薄了,这部小说给我最大的教育意义则是一种对农民的深刻理解。现代城市年轻人可能很难真正理解农民,农民的生活,农民的想法,农民曾经过的日子,农民现在和未来他们也不会关心。 “实际上我本人也不曾对农民有过真正的了解和认知,如果要有这种水平的想法恐怕必须经历过农村生活。但是间接知识也能够带给我启示和触动。这部书的现实意义在于中国的现状,在于历史的延续,在于未来的展望和我们年轻人自身的提高:对人性的理解,对中国的理解,对构成中国大地那一片片生命陆地的人们的理解…… “另外一个方面,我很喜欢路遥的出发点——平凡的世界。他的世界是平凡的,这只是黄土高原上几千几万座村落中的一座。但路遥却在平凡中看到了他的主人公的不平凡。 “比如说孙少平,他受过了高中教育,他经过自学达到可与大学生进行思想探讨的程度。路遥赋予了这个人物各种优良的品质,包括并不好高骛远。在路遥的世界中出现的都是平凡的人物,这是在这些平凡的人物里他描写着人性中的善与美,丑与恶。在他的世界里,人的最大的优点就是认识到自己是平凡的。” “哥……你理解的也好深刻。”海珠赞道:“这就是男人和女人对这本书不同的理解,出发点和落脚点不同。” 秋桐显然也很赞赏我的观点,点点头:“男人更多的是从责任,对社会的责任来看这本书,理解这本书。” 云朵入神地看着我们,眼里带着羡慕的神色,似乎在钦佩我们读书的广博和思想领域的宽广,我猜她是没看过这本书。 然后,海珠拿出了送我的生日礼物,一个精致的飞利浦剃须刀,笑嘻嘻地递给我:“呶……哥,送你的,记得要经常刮胡子哦……省得以后老是扎人。” 说完,海珠羞红了脸。 秋桐忍不住笑起来,笑得很开心,云朵脸也红了,笑了下,笑得有些酸涩。 “好了,收完礼物了,该吹蜡烛吃蛋糕啦。”海珠说着点燃了29跟蜡烛,云朵站起来灭了房间的大灯,大家一起站起来,站在我周围。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秋桐带头唱起了生日祝福歌,海珠和云朵都一起跟着唱起来,房间里响起了甜美的女生小合唱。 我的心里感动着,颤动着。 “大哥,许个愿吧。”云朵在我身边轻轻地说。 我闭上眼,静思了一会儿,然后睁开眼,深呼吸一口:“扑——”一口气吹灭了29根蜡烛。 大家一起鼓掌,欢呼起来,云朵又去打开了灯,我看到秋桐正含笑看着我,海珠正脉脉地注视着我,云朵正楚楚地笑着。 然后,大家做好,我开始切蛋糕给大家吃。 “哎——好甜啊,这蛋糕真好吃。”海珠开心地说。 “这蛋糕是云朵亲自去定制的哦……”秋桐边吃边说。 我微笑着看着云朵,云朵低头吃蛋糕,不做声,脸色红红的。 “哎——哥,刚才你许了什么愿啊,说出来给我们听听,分享一下,好不好?”海珠说。 我看看海珠和云朵,又看看秋桐,她们都带着期待的眼神看着我,我笑了下,点点头,正要开口,我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手机放在海珠一侧,海珠一听手机响,反应很快,低头一看手机屏幕显示的来电联系人名字,眼神突然就变了,微微动容。 我还没来得及看来电显示人,先看到了海珠的表情变化,一看海珠的表情,我的心里突然有些紧张,一把摸起了手机。 拿过来手机一看,我松了口气,这是我妈妈打来的电话。 海珠一定是看到我妈妈的电话,心情略微有些紧张,她一定还记得第一次和我一起去我家的情景。 我接通了电话:“妈——” 我这一称呼,秋桐和云朵都看着我,海珠的神情显得有些兴奋还有些紧张。 妈妈的那边讲话了:“小克,今天是你的生日,呵呵,我和你爸不能当面给你过生做了,我今天在家给你做了鸡蛋面条,可惜你不能来吃了。儿子,祝你生日快乐。” 我的心里洋溢着感动和快乐,以前每到我生日,妈妈总是会在家里给我煮鸡蛋面条吃的,除了去年的今天。我说:“谢谢爸妈。” “唉……你自己在外,爸妈不在身边,没人给你过生做了。”妈妈疼爱的声音。 “妈,你别牵挂,我现在正在和几个朋友一起过生日呢!”我说。 “哦……”妈妈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真的,那就好,太好了,这样自己一个人也不会孤单……你在星海的朋友都是谁啊?有没有女孩子啊?” 我笑了下,看看我身边的三个女人,说:“有,都是美女……三个美女。” 话音刚落,海珠秋桐和云朵都笑了起来,她们似乎知道妈妈问我什么话了。 “呵呵,你这孩子,还三个美女……能有一个美女妈就很知足了,”妈妈笑着说:“小克啊,上次去咱家的海珠有没有和你在一起啊?就是海峰的妹妹。” 我看了下海珠,然后对着电话说:“在——” “哎——好,好,你把电话给海珠,我和海珠讲几句话。”妈妈乐呵呵地说。 我把电话 递给了海珠:“我妈要和你讲话。” 海珠激动地接过电话:“阿姨,您好,我是海珠,我们现在正在给小克哥过生日呢,可惜,您和叔叔不能来吃蛋糕了。” 云朵表情有些复杂地低头不语,秋桐羡慕地看看我,又看着海珠。 他们无疑都猜到我妈知道海珠了,只是不知道海珠怎么和我认识的,或许以为是我最近告诉妈妈的。 “阿姨,您和叔叔身体都还好吧。”海珠继续说:“阿姨,等有空我和小克哥哥一起回家去看您……小克哥哥一切都好,您和叔叔甭担心挂念,我和她都很好呢……今天还有谁一起给小克哥哥过生日啊……” 海珠看看秋桐和云朵,然后说:“呵呵……都是我和小克哥哥的好朋友,很好的朋友……小克哥哥和我们一起不会孤单的,很高兴呢。” 秋桐和云朵都笑了下。 我的心里却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正文 337.第337章突然痛了 海珠和妈妈打完电话,满面红光地把电话还给我,看起来她的心情极好。 “哥,阿姨真好,让我有空去家里做客呢……还说会做很多好吃的给我……”海珠开心地说。 “大哥,你妈妈真好,千里之外还记挂着你的生日。”云朵说。 “有妈妈真好。”秋桐喃喃说了一句。 我看着秋桐的目光和神情,不知怎么,心中突然痛了一下。 “哎——对了,哥,你还没说你刚才许的愿是什么呢?”海珠说。 “是啊,你还没说呢!”秋桐和云朵也看着我。 我沉吟了一下:“刚才我许的愿啊……我祝愿我最亲的最爱的人和人们,都能如我一般,如我今日一般的开心和快乐以及幸福,祝愿他们都能平安。” 说完,我看着大家。 海珠娇媚地看着我,云朵默默地点点头,秋桐微笑着:“会的,易克,你是一个心中有大爱的人,你的祝愿多么善良真诚,大家都会的,都会和你一般的快乐和开心。” 看着秋桐,我的眼神动了一下。 然后,服务员上菜上酒,我们大家正式开始吃菜喝酒。 倒满酒,大家举起杯,海珠深情地看着我:“哥,年年岁岁,岁岁年年,生日年年过,今年却不同……对我不同,对你也不同,苦难的日子已经远去,幸福的晨曦正在升起,今天,这我愿意用满腔的纯情和凝重的渴望,为你升起幸福的晨曦。” 云朵说:“大哥,你是个好人,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用我的真心祝愿你,祝愿你和海珠姐永远幸福,祝福你们一生平安。” 秋桐最后说:“易克,幸福的生日里蕴含着父母的深情,开心的生日里包裹着朋友的真情,快乐的生日里徜徉着往昔的回忆,温馨的生日里折射着人生的历程…… “成长的岁月里有烦恼有快乐,前进的道路上有荆棘有花朵,脑海的印记中有慢曲有欢歌,在你生日的这天里,有我们的祝福有我们的问候:祝开心永久如长河。” 我举起酒杯:“谢谢大家,谢谢你们,我最亲的朋友,我最爱的亲人和爱人以及朋友。” 我这句话说的很微妙很谨慎,不知她们听出来了没有。 “来,干——”大家一起碰杯。 隆重而热烈的生日宴会结束后,秋桐和云朵先告辞离去,我和海珠送走她们,然后对海珠说:“我们也走吧。” “走,全国都解放了,你往哪里走?去台湾?”海珠抿嘴笑着,喝完酒的脸蛋红扑扑的,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我。 “呵呵……傻丫头,回去啊,回宿舍啊……”我伸手捏了捏海珠的小鼻子。 “不走了……今晚不回去!”海珠说。 “不回去?”我看着海珠:“为什么啊?不回去去哪里啊?” “哥哥……我的亲哥哥……我的好哥哥……我的情哥哥……”海珠抱着我的胳膊笑嘻嘻地撒娇,然后轻声在我耳边说:“今晚我在希尔顿定了个房间,今晚,我们在这里住,我要给你一个更加完美更加深刻的生日之夜。” 说完,海珠娇羞地笑了。 我大悟:“哦,我靠,你在这里定房间了……你可真大方,要多少钱啊……” “给我的男人过生日,只要我的男人开心快乐,花再多的钱我也愿意。”海珠抱着我说:“亲爱的,今晚,我要让你开心到最大,让你幸福到完美。我提前预定了一个房间,今晚我们就在这里度过,好些日子不见你了,我好想你,我的亲哥哥……” 海珠似乎有些动情,眼神里带着妩媚和柔情。 看着海珠姣好的面容,听着海珠柔情的话语,我的心里也有些萌动,低头吻了吻海珠的唇:“好,阿珠,今晚我听你的。” “嗯……真是乖宝宝,真是乖小克。”海珠高兴地在我腮上亲了一口。 海珠拉着我穿过餐厅的走廊,打算直接去楼上的房间。 走在走廊上,我随意往楼下的大堂瞥了一眼,突然身体仿佛被什么一击,一下子站住了,身体变得有些僵硬。 “哥——怎么了?海珠感觉到了我的异常,边问边顺着我的眼神往楼下大堂看去,接着,她的表情也僵住了——” 我和海珠都看见,楼下大堂里正行走着两个人,前面那个是张小天,后面的是冬儿! 只见张小天大步流星直奔服务台走去,边掏出什么东西和服务员办理着什么,冬儿站在他身边等着。 我想当然地认为,张小天是在掏证件和钱开房。 我的心不由又是轰的一下,心中涌起一阵绞疼,看不见我不会想象,看到了我没法不想象…… 我不由咬紧了牙根,我真后悔那天怎么不一枪结果了张小天。 我心里同时又涌起了对冬儿的一股难言的感觉,不知道是恨还是怒其不争,还是无奈和悲酸。 我怔怔地站在哪里。 海珠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她当然也看到了这一切,当然也意识到了什么。 “哥……”海珠叫了我一声,声音里带着担心和关切。 海珠一喊我,我清醒过来,看着海珠,看着海珠楚楚的表情,突然意识到此刻海珠在我身边,我们在一起。 我努力冲海珠笑了下,拉起海珠的手:“海珠,我们走吧。” “嗯……”海珠握住我的手,我感觉海珠的手很烫,或许是我的手很冷,所以才会感觉海珠的手发烫。 “哥……忘记过去吧……不管这世界上有多少人抛弃了你,我都一直在你身边。”海珠低低地说。 我握了握海珠的手,冲海珠又笑了下:”嗯……” “你……你要是有什么心理障碍,那……那我们不在这里住了,我们回去吧。”海珠又说。 我微笑了下,捧起海珠的脸:“阿珠,我没什么心理障碍,我很好,不要担心,走,我们上楼去吧。” 海珠看着我,顺从地点点头。 我使劲甩了甩脑袋,深呼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刚才看到的一幕彻底忘记。 进入到酒店的房间,关好房门,我回头微笑着看着海珠。 在来房间的路上,我已经想好了,我不能让刚才看到的一幕搅了海珠的心情,而要海珠有个好心情,我首先要有个好心情,不管这心情是不是真的,我必须要让自己表现得和真的一样。 实际上当我单独面对着海珠,看着海珠那妩媚的表情和笑脸的时候,我的心情不由自主就成了真的。 “哥——亲爱的——”海珠朝我扑了过来。 我顿时感觉到自己的怀里一片温暖、柔软,她的秀发给予了我熟悉的气息,我的下颚在她的头顶,双手紧紧滴将她拥抱,闭眼享受这一刻的温情。 这一刻,我的孤独已经不再,寂寞和酸痛开始远去。 “阿珠。”我喃喃地、动情地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呼唤。 “哥,我好想你,好想好想。”海珠也在我怀里动情地轻语。 从拥抱到亲吻是一个及其自然的过程,我和她,仿佛心有灵犀地同时想到了这一点,她仰头,我的唇即刻地印在了她的那两片殷红上。从温柔到激晴,从激晴到疯狂,我们的舌交织在了一起,仿佛都想把对方吞进肚里,融进血里…… “我身上脏,跑了一天还没洗澡,你给我搓背吧。”在情不自禁中,我们已经褪去了对方的衣服,我和她都已经变得如婴儿般的光洁如莹了。我猛然地将她横抱,准备朝卧室里面而去。可是,她却莺莺地对我说了一声。 喷头的水如雨丝一般地泄落,她洁白的身体上顿时布满了雨珠,她在娇羞地朝着我看,我双手在颤抖,缓缓游滑在她的肌肤上,嘴里喃喃地对她道:“阿珠,你好美。” “又不是第一次了,你已经看过了,你还觉得这么新鲜啊?”她娇笑连连。 她的娇笑让我颤抖的心平静了许多:“阿珠,你在我眼里在我心里永远都是这么的美丽。” “老公。”海珠的脸在我胸上摩挲着说:“哥,我是你的女人,你是我的男人,我是你的老婆,你就是我的老公……哥,你喜欢我叫你老公吗?” 我此刻陡然感到了一种更大的责任,老公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和海珠今后就是夫妻,就是一起过日子的两口子,就是婚姻里的两口子。 婚姻,多么神圣的字眼! 我严肃而认真地点点头。 “哥……我爱你……老公,我爱你……”海珠深深地吻住了我…… 我轻轻抱起海珠,出了浴室。 接下来,真正的战斗开始了…… 这个难忘的生日之夜,我和海珠在希尔顿大酒店度过。 我不知道,我不敢想,这个夜晚,还有谁也在这里纵情。 我努力让自己的大脑意识沉睡迷醉麻木,让自己变得没有思想不去思考不会思考,努力沉沉睡去。 第二天,我一觉醒来,伸手一摸身旁,是空的,没有了海珠的身体。 我看看时间,已经是中午12点,我竟然睡了这么久。 我看看空空的身旁,心中涌起疑问,海珠哪里去了? 今天是周六,不用上班。 我摸起电话给海珠打电话,很快接通了 “阿珠,你去哪里了?” “哥,你醒了……我出去买午饭去了,这就回来。” “哦……买什么午饭啊,我们出去吃不久得了。”我说:“该到时间退房了吧?” “不着急,我给服务台说了,延时到下午2点,我们在房间吃吧。” “好吧,抓紧回来!”猛睡了一觉,我觉得这会儿精力很充沛,想起昨晚和海珠的大战,不禁有些心驰荡漾起来。 “饿了吧。” “肚子不饿。” “哦……哪里饿呢?” “你回来就知道了。”我的声音有些暧昧。 “嘻嘻……坏蛋。”海珠的声音有些害羞。 放下电话,我穿了睡衣起来,洗了一个澡,温热的淋浴下,我不禁又回想起昨晚和海珠的情景,身体接着不禁又有了反应。 正文 338.第338章 平凡的我和你 洗完澡,我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点燃一颗烟,脑子里突然又冒出了昨晚看到的张小天和冬儿的情景,心里忍不住又是一阵烦躁,我狠狠地抽了几口烟,狠狠地咬了咬牙,猛地摆摆头,努力将昨晚那场景挥去,努力让自己不要去想他们,努力让自己只想海珠…… 从今天开始,我29岁了,我的人生年轮又进入了一个新纪元。 想起昨晚生日宴会的场景,想起秋桐和云朵,我心里轻轻叹息了一声,生命还将继续,有些东西却已经终止。 我必须要让自己面对现实,接受现实,海珠已经将自己的整个身心都献给了我,我不能再让自己的脑子里有别的杂念,云朵在我心中是我的亲人,秋桐又是什么呢?今后,她会是我的亲人还是爱人,抑或二者都是? 不管是什么,我都不会也不可能再和秋桐有什么,可以预见的明天,秋桐和李顺会走进婚姻的殿堂,而我,只能向她表示我的祝福。 我们之间,终究只能是看不到摸不着的空气。这终究只能是我自导自演自我意yin的一场游戏一场梦。 我摸起秋桐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平凡的世界》,轻轻摩挲着封面,轻轻打开封面,扉页上是秋桐那隽秀的字体:“平凡的世界里,有平凡的我和你,平凡的是日子里,流淌着平凡的时光,愿平凡的你在这个平凡的世界里有不平凡的作为。” 我反复看着秋桐的这几句话,想着秋桐昨晚的那些话,是啊,在这个平凡的纷繁杂芜的世界里,我和秋桐和云朵和海珠都是平凡的微弱的个体,我们只是这个大千世界的一分子,微不足道的一分子,我们的命运,终究不能逃脱命运的轮回,我们终究不能抗拒现实的安排…… 从鸭绿江上的游船邂逅到今天,我和秋桐认识整整1年了,在我苦难的日子里,在我流浪的脚步中,在我失意落魄的困境下,我停滞在了星海,我结识了云朵,结识了浮生若梦,和秋桐产生了一系列偶然和必然的交往和交集,这一切,难道都是命运的安排? 命运如此公平,却又如此不公! 或许海珠就是老天安排给我的,秋桐就是上天注定让我得不到的,虽然我和她有过邂逅,但是,那只不过是流星般的一瞬,终归我的爱情和婚姻的归宿还要在海珠这里,这是命运的安排,命运是不可抗拒的。 我的意念在海珠和秋桐之间来回徘徊,努力不让自己去想冬儿,也不敢让自己去想云朵,我现在甚至有些害怕看到云朵,看到她那怯怯而孤寂的眼神,每每看到她的眼神,我心里就感到很不安,我深深觉得对她很有歉疚。 正胡思乱想间,海珠回来了,提着午饭,我收回了思绪,定定神,看着我的娇媚娇美姣美的女人海珠。 我看着海珠,看着美丽的海珠,昨晚情裕的沐浴似乎让她今日越发姣美,越发充满女人的魅力。 “哥……饿了吧,来,先吃饭。”海珠冲我妩媚一笑。 海珠的笑很甜,很柔。 我又想起了昨晚的激晴和烈火,身体竟然旋即又有了反应。 “先不吃饭,先吃你……”我说着站起来,再也按捺不住自己,一把将她拉过来搂了过来,同时吻在她的樱口上。 海珠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我紧紧地搂着,去到了床上,随即将自己的整个身体压在了她的身上…… 那一刻,我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划出最后一桨,终于冲上了浪颠…… 很快地我就恢复了力气,因为今天她的激晴来得太快,所以我也就没有花费多大的力气。 海珠朝我的胸上靠了过来,柔柔地手来到了我的头上,慢慢地摩挲。 “吃饱了吧?该吃饭了。”海珠柔柔地说。 “你吃饱了没?”我逗她。 “坏蛋……不告诉你。”海珠莞尔一笑,爬起来去了卫生间,接着卫生间响起了哗哗的水声。 海珠洗完澡,我也已经穿好了衣服,我们一起吃饭。 “海珠,等过段时间,我带你回我家,去见见我爸妈。”我边吃边说。 “嗯……”海珠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点点头:“哥,我也要带你去我家,见我爸妈。” “你爸妈我早就熟悉啊,呵呵……”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性质不同呢。”海珠呵呵笑着:“我这次去你家,性质也和上次不同呢。” “我爸妈挺喜欢你的!” “我爸妈也挺喜欢你的,早就很喜欢你……”海珠说。 “呵呵……” “对了,哥,你猜我出去买饭在酒店门前遇见谁了?”海珠突然说。 “谁?”我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看着海珠。 “你这么紧张干吗?”海珠看着我。 我笑了下:“我没紧张……说,你遇见谁了啊?” “遇见肖竹了……小猪么么哒。”海珠笑着说:“她到这里来吃午饭的,和一个客户。小猪真不简单,边上学边开着公司,是个很有能力的人,我们聊了一会儿,不然我早就上来了。” “哦……”我松了口气,点点头:“小猪确实是个有本事的女孩子。” “是啊,我本来就对旅游很感兴趣的,借机向她讨教了不少旅游有关的问题,呵呵……”海珠说:“可是,小猪似乎无心和我讨论这个,一个劲儿向我问海峰哥的事情……她对海峰哥似乎很有兴趣。” “是啊,她喜欢海峰的,或者说她对海峰有那意思,只是,海峰对她似乎无意,倒是很喜欢云朵。” “嗯……海峰哥是很喜欢云朵妹妹……他超级喜欢云朵呢。”海珠说完,怔了下,接着说:“我哥还一直不知道你和云朵的事情,云朵对我哥似乎一直缺乏足够的热情或者胆量,她不会告诉我哥你们的事情,我也没说过……哎,你说,要是我哥知道了你和云朵的事情,他还会喜欢云朵追求云朵吗?” “你说呢?”我的心里有些发沉,看着海珠。 “依照我对我哥的性格理解,他会一样喜欢云朵!”海珠说。 “为什么?” “因为……”海珠顿了顿:“我们是兄妹俩,是一个娘生的,就好像我知道你和云朵的事情,我一样会爱上你一样……过去的事情,不代表现在,经历和爱情无关。” 听着海珠的话,我沉默了许久…… 我和海珠吃完午饭,接着就下楼去退房。 在酒店大堂,海珠办理完手续,挽着我的胳膊,我们正要往外走,正好遇见冬儿正从大堂楼梯上走下来。 在我和海珠看到冬儿的同时,冬儿也看到了我们。 我和海珠停住了脚步,冬儿怔了下,犹豫了下,接着缓缓走到我们跟前,也站住了。 我们互相看着对方。 海珠挽着我的胳膊突然就从我的臂弯滑了出去,有些紧张甚至局促地站在哪里,和我的身体脱离了接触。 她似乎还没有从冬儿是我初恋女友的惯性里走出来,甚至忘记了自己已经和我有了深度的交融和关系。 但是,冬儿显然已经看到了刚才海珠和我的亲密形态,从冬儿那发红的眼神里,我感觉得出。 我大量着冬儿,和上次见到她一样,又是似乎刚化了妆,但是没有遮掩住乌黑的眼圈和倦怠的面容,似乎她又是从昨晚到现在没有睡好。 我的心一揪一揪的,虽然我心里已经决意要把冬儿挥去,但是我依然感到酸楚和绞痛,一个夜晚,一个上午,冬儿都干了些什么,都和张小天那***干了些什么? 她下楼出来了,那么,张小天呢?他在干嘛?他一定是在极度的发泄和运动后开始呼呼大睡了吧? 我又感觉自己恨得牙根直痒痒,又开始后悔上次没有一枪将张小天毙命,我恶狠狠地想,要是上天再给我一次那样的机会,我一定杀了张小天。 我毫无法律观念毫无人权意识地想着,肆意在大脑里干涉着他人的恋爱自由。 在我打量着冬儿的同时,冬儿也在打量着我和海珠,她难道似乎也是想和我一样,从海珠脸上看出什么通宵熬夜的痕迹?想知道我们到这里来干嘛了? 看着冬儿的神色,我心中突然涌起报复的念头,我想告诉冬儿昨晚我和海珠在这里住宿了,那样,冬儿一定会很受刺激。 可是,这个念头在我脑海里只是一闪,我就否定了,这样有意思吗?这样刺激她除了发泄一下自己的心底积怨,对大家到底有什么好处呢?未免有些龌龊。 我即刻停止了这个低级而愚蠢的念头,我是男人,我必须大度,我不能因为冬儿刺伤刺激了我就去反报复去刺激她。 当然,我知道,冬儿或许现在也已经猜出了我和海珠的关系,即使她现在不知,以后早晚也会知道,我和海珠的事情不需要保密。 三个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儿,海珠先说话了,笑笑:“冬儿姐……你好,你也在这里啊,呵呵……” 海珠笑得有些干涩。 冬儿也笑了下,笑容遮不住她疲倦的面容:“哦……海珠啊,你……你们也在这里啊……” “是啊,我们也在……在这里。”海珠说。 两个人似乎都在没话找话说。 冬儿说:“我昨晚就来了,在这里约了几个朋友打牌玩了,呵呵……熬了一个通宵,到现在还没睡,困死我了。”说着,冬儿似乎还打了一个哈欠。 我心中一时又来了怒气,什么打牌,鬼话,我要是看到张小天昨晚在酒店服务台前捣鼓什么,或许还真的会相信,但是,我亲眼看到张小天在柜台前办手续,那手续必定是开房的,我只看到他们俩一起来的,还说什么打牌,打个屁,明摆着是来开房的。 我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正文 339.第339章 双簧 海珠似乎也没有相信冬儿的话,但是还是附和着说:“哦……打牌的……打到现在……真辛苦。” 冬儿看到我不屑和冷笑的神情,眼里闪过一次委屈和酸痛,看着我们说:“那……你们……你们是……” 我说:“冬儿,我们并没有问你来这里干嘛了,你愿意干什么,是你的事情,和我们,所以,我们来这里干什么,自然也和你无关。” 我特意加重语气说了“我们”。 我不想刺激冬儿,但是还是有意无意刺激了她。 冬儿咬咬牙,说:“你们……你们是刚退房吧。”说这话的时候,冬儿的眼里带着有些不能忍受的妒火。 我说:“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冬儿两眼瞪着我,欲言又止,胸口起伏着,显然心里开始发火了。 这时,海珠说了一句:“昨晚是我哥的生日,我在这里为给他过生做了。” 冬儿似乎从海珠的话里似乎明白了全部,看着海珠突然冷笑一声:“你哥……好一个你哥……海珠,看不出啊,你还真有能耐,见缝插针的本事不小啊,以前是你海峰哥见缝插针,忙不迭把你推到前台,现在你自己学会了,不用你海峰哥帮忙了,自己就及时弥补上了……学精了,学乖了,能耐大了,一直以为你很善良,没想到你还真有一手,见了我还一口一个冬儿姐,你就是这样对你冬儿姐的?学会挖墙脚了。” “冬儿姐,你——”海珠的神色突然变得很难看:“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不可以这么说?” “你要我怎么说?”冬儿继续冷笑着:“一个海峰,一个海珠,兄妹俩联合起来演双簧,之前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假惺惺装好人,现在是脸都不要了,直接跳到前台表演了,伪装的面具都不要了……不要叫我冬儿姐,我没你这样的妹妹,有你这样的妹妹,是我的耻辱。” “你……你……冬儿姐,你……”海珠被冬儿的一席话呛得说不出话来,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 我忍不住了,看着冬儿:“冬儿,你……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你就是胡搅蛮缠,你就是小人之心。” 冬儿听我一说,看着我:“小克——你——” “你不要叫我小克,小克是你叫的吗?”我低吼道:“我告诉你,现在你没资格叫我小克……你没资格。” “小克——你——” “我什么我,我说了,请不要叫我小克,这不是你该叫的。”我说:“你还有脸说海珠,你自己干了些什么,你自己不知道?你说人家不要脸,我看不要脸的是你,最会表演的也是你……” 这时,海珠拉了拉我的胳膊:“哥,你不要这样和冬儿姐说话,不要……冬儿姐,我哥讲话太冲,你不要介意。” 冬儿看到海珠拉我的胳膊,听到海珠的话,脸色更加难看了:“海珠,我和小克在这里讲话,你算老几?你掺和什么?你算哪棵葱?你少在我面前装好人,你以为我看不透你们兄妹俩的嘴脸?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真实算盘?你给我一边去。” 冬儿的话更加激起了我的怒火,我刚要发火反驳,海珠在我之前发话了,她突然变得很冷静,很从容,捋了捋头发,神色平静地看着冬儿:“冬儿姐,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我还是要叫你姐,因为,不管过去和现在如何,我们都还是朋友,你比我大,我叫你姐天经地义。 “你刚才说我算老几?算哪棵葱?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现在是小克哥的正式女友,我是小克哥的女人,小克哥是我的男人,我不会演戏,也不想演戏。我和海峰哥都没有什么嘴脸,我们就是这张脸,一张真实的脸。 “我也没什么算盘,我曾经主动退出过,为什么退出,就是因为你,海峰哥是曾经撮合我和小克,海峰哥间接是对不住你,但是,那时海峰哥并不知道你的情况,他一直以为你已经有别的男朋友,不然,海峰哥是不会撮合我和小克的,这一点,海峰哥曾经当面给你解释过,也道过谦,你没必要死揪住这一点不放…… “我可以容忍你对我泼脏水,但是我不能容忍你对海峰哥进行污蔑,自从你到了星海,海峰哥对你怎么样,你心里应该明白……现在我为什么到小克身边,你心里应该比我清楚,我可以告诉你,冬儿姐,以前我主动退让过,那是为了你们,希望你们能和好如初,但是,现在,我可以明白的说,我不会再做任何退让,我是小克的,小克也是我的…… “这世上有很多事可以勉强,可以将就,但是,爱情是无法勉强无法将就的,我即使在主动退出的时候,我的心里也一直是爱着小克的,我对小克的爱是不掺杂任何其他因素的,是没有任何物质和经济成分的…… “现在,既然你已经找到了新的生活,那么,我会祝福你,我和小克都会祝福你,而我,是决不会看着小克孤单孤独被抛弃的,任何时候,我都不会……原因只有一个,因为我爱小克!” 海珠一席话,生意不大,语速不快,但是很有分量,很有力度,她毫不示弱地看着冬儿,柔中带硬,似乎不再打算继续退让下去。 听完海珠的话,冬儿的胸口起伏加剧,瞪眼看着海珠,似乎是第一次真正认识了海珠。 看了半天,冬儿点点头:“好一个伶牙俐齿的海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好动听啊……把自己说的多么无辜,多么高尚,还什么没有任何物质和经济成分,还什么不掺杂任何其他因素,好高尚纯洁的爱情啊,好一个纯洁无暇的女人啊,把自己妆点地无比高尚……我呸——恶心,做作——我现在才发现,海珠,你不但会演戏,还会装——我看你,就是最能装的女人——” “冬儿姐,你想说我什么,无论你怎么评价我,我都不会生气,你要是觉得这样说能让你发泄心里的不满,那你就说吧。”海珠胸口也开始剧烈起伏,但是却极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努力心平气和地说着。 我火起来了,冲着冬儿:“闭嘴,你太过分了!女人讲话没有你这么恶毒的!” 冬儿冷笑一声:“我恶毒?哈哈,如果说我恶毒的话,那我的恶毒也只是在嘴巴上,但是有的人呢,恶毒却在心里……我再恶毒,也比心里恶毒的人强,强一百倍——” 我心中的怒火有些不可遏制了,我看看周围,我不想在这里和冬儿大闹,我也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失控,既然这样,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离开这里。 我一拉海珠的胳膊:“海珠,我们走——” 拉着海珠刚走了一步,我突然又想起一句话想送给冬儿,就停住脚步,扭头看着冬儿,刚要说话,却突然发现冬儿的目光变得有些呆滞,眼神直勾勾地越过我的肩膀看着我的后方,脸色突然变得发白,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我有些奇怪,忍不住回头顺着冬儿的目光看去,我身后不远处是酒店的电梯间。 回过头,我一下子也愣住了,呆住了,怔住了—— 我突然明白冬儿的神态为什么会有如此的表现,因为我和她都看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正从电梯间里走出来。 这个人不是别人,竟然是段祥龙! 冬儿和我看到的这个人是段祥龙! 怪不得冬儿会有如此激烈的表现,我也感到十分意外,段祥龙怎么突然会出现在这里? 我感到万分迷惑和不解,一时怔住了,呆呆地看着正从电梯间往外走的段祥龙。 而段祥龙似乎没有看到我们,他正和一个艳丽的陌生女子亲密地搂抱在一起往外走,边走边低头调笑着说着什么。 我愣愣地看着段祥龙搂着那女子走出来,直接出了大堂,接着上了停在门口的一辆出租车,出了酒店。 半天,我怔怔地回头看着冬儿,冬儿的眼神依旧发呆,脸色依旧发白,身体依旧在颤抖。 我知道,段祥龙的出现一定很让她感到意外,意外的程度不亚于我。 海珠站在一旁,看着我和冬儿的神色,有些发懵,她不认识段祥龙,当然不知道我和冬儿会什么会有如此的表情。 半天,冬儿回过神来,看看我和海珠,狠狠咬咬牙,一跺脚,扭身就往外疾走而去。 我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冬儿离去,依旧没有回过神来。 “哥——哥——”海珠碰了碰我的胳膊:“哥……你……你们怎么了?刚才那个人是谁?” 我回过神,看着海珠,呼了口气:“没什么,刚才,我看到了一个熟人,那个熟人和我以及冬儿都认识。我们只是没有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哦……”海珠点点头。 我揽过海珠的肩膀:“我们也走吧。” 在和海珠回去的路上,我的脑子一直在思考,段祥龙怎么会来到了星海?他来星海,是自己来旅游度假的?还是会和李顺有关?还是……这段时间,段祥龙在宁州那边和李顺的合作内容我一直不知,不知道他们到什么程度了? 我想了半天,脑子里没有理出什么头绪,我实在想不出段祥龙除了来星海旅游还会有什么合适的理由出现在这里。 正文 340.第340章 让她成长的男人 看我一直若有所思的表情,海珠以为我还为刚才和冬儿的事情而不快,说:“哥,你不要纠结刚才那事了,过去了就算了,我不会怨恨冬儿姐的,我也不会把冬儿姐刚才的话放在心上的,你也不要放在心上了。” 海珠的话让我收回了思绪,我暂时不去想段祥龙的事情,看着海珠笑了下,然后点了点头:”嗯……” “其实,我今天的话也说得有些过分了,或许,我不该那么说的。”海珠喃喃地说:“我刚才在想啊,今天这事要是换了秋桐姐是我,或许,会是另一种样子。” 我看着海珠:“为什么会这么说?” “我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内心强大的女人,而秋桐姐是,如果换了她是我,今天她一定会处理地比我好。”海珠说。 “呵呵……何谓内心强大的女人啊?”我说。 “我觉得,内心强大的女人,应该是这样的,”海珠说:“无论做什么,如果记得是为自己而做,就会毫无怨言。痛苦与快乐不在于外在物质的有无,而在于自己心境的修养。人生没有绝对的公平,但有相对公平。你得到的越多,也比别人承受的越多。 “在人生的任何时候都不要怕从头再来,因为每一个看似低的起点,都是通往更高峰的必经之路。让自己更平和一点儿,更豁达一点儿,对于别人的过错,也让自己更宽容一点儿……我经常会这么想,但是,有时候我却做不好,而秋姐,我觉得她会做的很好。” 我赞同海珠的观点,不由点了点头,拍拍海珠的肩膀:“你有这个想法就很好,只要你这么想,你就会沿着这个方向去做,你也就会成为一个内心强大的女人。” “通常,每一个内心强大的女人,背后都有一个让她成长的男人,一段让她大彻大悟的感情经历,一个把自己逼到绝境最后又重生的蜕变过程。一个拥有强大内心的女人,平时并非是强势的咄咄逼人的,相反她可能是温柔的,微笑的,韧性的,不紧不慢的,沉着而淡定的。”海珠说着看着我:“哥,你说,秋桐的背后有一个让她成长的男人吗?如果有,那么,这个男人会是谁呢?” 海珠的话让我心中一怔,我不知道秋桐背后让她成长的男人是谁,但是,我似乎知道浮生若梦背后让她成长的男人是谁,虽然这个男人未必是一直伴随她成长,虽然这个男人只是短暂地出现在她的另一个灵魂空间里。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 “反正,我觉得不会是李顺!”海珠嘟哝了一句。 我没有回答海珠,我的心突然变得有些恍惚,我的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了浮生若梦…… “哥——你又在想什么呢?”海珠在我身边说。 我又回过神,看着海珠:“呵呵,我在想你刚才说的话呢……你现在越来越有思想了。” 海珠笑了:“你喜欢我有思想吗?你喜欢有思想的女人吗?” “喜欢!”我认真地点点头,这是我的心里话,我确实喜欢有思想的女人。 “可是,有思想的女人往往做事会有独立性的哦……”海珠说。 “有独立性不是好事吗?我赞同女人有独立性!”我说。 “呵呵……”海珠笑起来:“可是,我一方面有独立性,一方面却又对你很依赖呢,我总是不想离开你,总想天天和你在一起,总想天天黏着你……” 海珠的声音有些撒娇。 “这就是独立性的两面性啊,也是女人的两面性啊,呵呵……”我说:“其实你不想离开我,而我,也不想让你离开呢,我想天天和你厮守的一起呢。” “你说的是真的吗?”海珠笑盈盈地看着我,似乎忘记了刚才和冬儿斗嘴的不快。 “你觉得我是在说谎话吗?”我反问海珠。 海珠甜甜地笑了:“当然不是,你说什么我都信,我都愿意信!” 说着,海珠将头靠在我的肩膀,轻轻地说:“哥,和你在一起,我觉得特有安全感。” 听了海珠的话,我突然想起了那晚和冬儿做那事之后做的一个海珠被人追杀的噩梦,心里不由一颤。 “哥——这些日子,我一直在考虑一件事情。”海珠又说。 “什么事情?”我说。 “我打算辞职!”海珠说。 我一听,扭头看着海珠,有些意外:“现在干的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想到辞职呢?” “一来,我想和你长相守,我不想整天分离两地,我不在星海的日子,整天担心你,记挂着你,我想更好的照顾你;二来,空姐这活是个青春饭,迟早我会换岗的;三呢,我想我应该尝试去做对我而言更有意义我更喜欢的事情…… “虽然我现在还年轻,我有做空姐的优势,但是,我必须要想的长远一些,全面一些,我必须要坚持些什么,又要放弃些什么,放弃目前的一些东西,或许,我会得到的更多……这事,我想征求你的意见。” 我一时有些想不通,说:“即使我们分离两地,但是见面的机会还是很多,你经常飞星海……空姐这活是青春饭,是不错,但是,目前你至少还能干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还有,辞职后,你想到要去干什么了吗?” “暂时还没有!”海珠说:“不过,我这个人对物欲没有什么大的要求,只要能做的开心就行,我找一份工作还是不难的。” 我说:“海珠,我会尊重你的每一个想法,我不会强迫你改变你的想法,只是,我似乎觉得你的决定很突然,此事还是慎重些好。” “呵呵……哥,虽然你这么说,但是,我知道你心里暂时有些想不通的,是不是啊?”海珠笑着。 我嘿嘿笑了下,算是回答。 “哥,我给你出个测试题,看你如何回答,好不好?”海珠突然说。 “好,你说吧!” “嗯……听题:你开着一辆车,在一个暴风雨的晚上,经过一个车站, 有三个人正在等公共汽车,一个是快要死的老人,好可怜的;一个是医生,他曾救过你的命,是大恩人,你做梦都想报答他;还有一个女人,她是那种你做梦都想娶的人,也许错过就没有了;但是你的车只能坐一个人,让你必须做出选择,你会如何选择?”海珠看着我。 我皱着眉头想起来, 老人快要死了,出于做人的良知,我似乎首先应该先救他,然而,每个老人最后都只能把死作为他们的终点站。那么,我让那个医生上车,因为他救过我,我认为这是个好机会报答他…… 可是,似乎又不妥,我一样可以在将来某个时候去报答他,未必非要在这个时候,而且,还有那个女人,我的梦中情人,错过今天,我或许可能永远不能遇到一个让你这么心动的人了。 我苦思起来,想不出合适的选择,感觉很矛盾。 直到回到宿舍,我还是没有想好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终于,我忍不住了,问海珠:“告诉我最好的选择是什么?” “给医生车钥匙,让他带着老人去医院,而你则留下来陪你的梦中情人一起等公车!” 海珠说。 我顿时大悟:“老天,绝了!” 海珠笑着:”每个我认识的人都认为以上的回答是最好的,但包括我在内,没有一个人一开始就想到这个选择。” 我看着海珠:“阿珠,告诉我,你给我出这个测试题的目的是什么?” “呵呵,我想告诉你,有时候,是否是因为我们从未想过要放弃我们手中已经拥有的优势,比如车钥匙,而让我们错失了什么?有时,如果我们能放弃一些我们的一些优势的话,我们可能会得到更多。这就是我想向你表达的意思……哥,人为什么经常会心累,就是因为常常徘徊在坚持和放弃之间,举棋不定,放不下,舍不得。” 我琢磨着海珠的话,沉思了良久。 然后,我坐在沙发上,对海珠说:“你给我出这道题,是想让我心甘情愿支持你辞职吧?” “呵呵……亲爱的,这话可是你说的哦,我可没说。”海珠俏皮地说着,坐到我腿上,抱着我的脑袋亲了我额头一口。 我看着海珠,无声地笑了…… 第二天上午,我送海珠去机场。出了小区门,正有一辆出租车停在那里,我和海珠上了车后座,对司机说了一声:“师傅,去机场!” 司机带着一顶太阳帽,戴一副宽大的墨镜,络腮胡,听我说完,没吭声,直接发动车子去了机场。 在机场候机大厅,海珠又是一番和我的难分难舍缠缠绵绵,不过没哭,还不错。 送走海珠,我从出口出来,正好看到一辆出租车停在那里,随即上车:“万达广场。” 说完我才注意到开车的司机还是我刚才来的时候那位络腮胡,真巧。 司机还是不吭声,开车就走。 走了一会儿,我突然发现走的路线不对,就说:“哎——师傅,你走的不对,当我是外地人不认识路多转弯子是不是?照老路回去。” 络腮胡不说话,还是照老路子走。 “你这人怎么回事?停车,拐回去!”我说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络腮胡随即将出租车停在了马路边,接着回过头来,摘下墨镜,冲我一笑。 我一看,愣住了,我擦— 正文 341.第341章神秘之人 是四哥。 我缓过神来,大笑:“四哥,你怎么这副打扮了,我竟然刚才就没注意,没认出来!” 四哥呵呵笑起来:“没办法。” 我开玩笑:“四哥,你这是要拉我去哪里啊?” 四哥重新发动车子:“带你去海边,去让你看个情景。” “什么情景?”我说。 “到了你就知道了。”四哥边开车边说。 “嗯……”我点点头:“为什么改行开出租了?” “为了安全。”四哥说:“那天你在海边的一场大战,我的窝棚已经被发现了,我再在哪里,已经不安全了,所以,我不拉三轮了,不住哪里了,改行了。” 我对四哥的话有些不以为然:“不会吧,他们只是发现了窝棚,但是没看到你啊……” 四哥笑了笑,没有反驳我,接着说:“老弟,那天你真要把张小天活埋了?” 我说:“不会,我只是吓唬吓唬他,给他个教训……这***太坏了,雇人打我的哥们。” “那天你的行为有些冲动和鲁莽了,差点就酿出大祸,差点就葬送了你自己的生命!”四哥说。 “嗯……那天幸亏了你,不然,我还说不定真的被白老三点了天灯!”我说。 “白老三心狠手辣,他绝对会这么做的,他手里的人命不是一条两条了,对他来说,杀一个人和杀10个人都是一回事,那天我要是出手稍晚,你就没命了。”四哥说:“本来我是不想出手的,我不想过早暴露自己,但是,没办法了,我只有出手,白老三对我很熟悉,他一看那梭镖,就知道是我,就知道我在附近。” “四哥,真佩服你,还有一手使梭镖的好本领,什么时候教教我,我拜你为师,跟你学学!”我说。 “这个不是一天两天能学会的,呵呵……”四哥笑了笑。 “哎——四哥,那天你发完梭镖之后,白老三的人在周围到处找你,就是没找到,你躲到哪里去了?”我说。 “我哪里都没去,我就在白老三头顶上!”四哥说。 “头顶上?” “是啊,白老三站在一棵大树下,我就在那棵书的上面,藏在树枝和叶子里,我唯恐白老三再对你不利,随时向你开枪,我就一直监视着他,这家伙让人到处找我,却没想到我就在他几米高度的地方,我随时准备再次向他下手。”四哥说。 “哦……那你为什么不结果了他?” “杀一个人就那么简单容易?怎么说那也是一条命,狗命也是命!”四哥说:“我没有资格和权力去杀人,白老三恶贯满盈,自有国法来惩罚他,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总有一天,他会有报应的……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把我逼上死路,我是不能对他下杀手的。” “哦……”我点点头:“对了,四哥,秋桐李顺和伍德也都是你通知来的吧?” “不是,这事我也奇怪着呢,我还以为你这几天知道这事了,所以找你问问呢。”四哥说:“李顺和伍德赶过来之后,他们的对话我都听得一清二楚,我当时也很迷惑,到底是谁通知了他们来的呢?原来你现在也不知。” 我一听,脑子有些糊涂了,原来不是四哥通知的,那么,到底是谁呢? “这会不会是伍德自编自导的一场戏呢?”我说。 四哥沉思了一会儿:“或许也有可能。不过,也不好说,或许,是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那会是谁?”我说。 “我也不知道。”四哥说:“不过,我分析,假如真的有这个人,一定对你没有坏意,一定对你比较熟悉,而且,他还比较熟悉张小天白老三伍德和李顺甚至秋桐……他这么做的目的,一来是想救你,二来呢,或者是想。” “想什么?”我说。 四哥沉默了一会儿:“我也说不好……我总觉得这事伍德出手的可能性不是很大,总觉得有一个神秘的人在暗中相助。” “难道这人是伍德身边的黄者?”我说:“这家伙消息很灵通,什么事都知道!” 四哥又思索了半天:“我也搞不懂了,不好说是不是他……” 我停顿了下:“你从哪里搞的出租车?” 四哥笑了笑:“这个不难啊,我在星海这么多年总不是白混的吧,我租了他们的,给他们交钱不就是了。” 说话间,四哥开车到了滨海大道,四哥从车里摸出一个望远镜递给我:“我开的慢一点,你不要摇下车窗,拿望远镜看我住的窝棚那周围树林。” 四哥放缓了车速,我举起望远镜往四哥住的那窝棚周围看,不由心中一竦,我靠,在树林里活动着几个人影,离窝棚不远,有的装作在散步,有的装作在晒太阳,这其中,我隐约看到了熟悉的五只虎的身影。 “看到了吗?”四哥平稳地开着车:“这说明白老三已经知道了我的栖身之地,布控了人在守候我呢。” 我放下望远镜:“可是……那天白老三没有说什么啊?” “白老三或许未当时未必能判断出我在哪里,但是,还有高人啊……”四哥说。 “高人?” “对——白老三回去后一定会和伍德说当时的所有情况,白老三分析不出来,但是伍德未必不会,黄者未必不会,他们一定会根据当时的蛛丝马迹判断出我就栖身在那窝棚的。那天你们离去后,我当晚就发现了周围有人游荡,接着我就借着夜幕的掩护走了。” 我出了一身冷汗,我靠,很玄啊,四哥要是真的被白老三抓住,那可就惨了,后果不堪设想。 我突然想起了那把枪:“四哥,那把枪呢?我当天又埋在那地方了。” “枪没问题,那天你刚埋好离开我就取出来了。老弟,记住,在同一个地方不能再做同样的一件事。你埋完后,新土的痕迹很明显,傻瓜在这里都会怀疑下面有东西。我起出来之后,把土填平了,第二天夜晚悄悄过来看了下,那里果然被人挖开了。” 我心有余悸:“哦……” “那枪我现在放在一个保险的地方,你什么时候需要就告诉我,我告诉你地点去拿。”四哥说。 四哥没有告诉我藏枪的地点,我猜他是怕我再次鲁莽之下犯错误,他要知道我下次用枪的缘由。 四哥的车子驶离了滨海大道的树林,我不再看那帮人,这帮蠢驴,在这里傻等吧。 “这次事件之后,白老三一定对我搜寻地更紧了,他的警惕性更高了,他现在知道我一直在暗中跟踪他,给我的工作带来了不少的难度……所以,我就来了个大换血,换上了络腮胡,开上了出租车。”四哥说:“前天晚上,你到希尔顿大酒店去了吧,还在哪里住了一夜。” 四哥连这个都知道,我点了点头:“嗯……前天晚上我过生日的,几个朋友给我祝贺生做了,我女朋友也去了。” “我知道,”四哥说:“前天晚上,张小天和你以前的女朋友也去了希尔顿大酒店,你知道不?” 我说:“知道!” “他们进去之后,后来白老三和伍德也去了,还有几个老板模样的人。”四哥说。 “哦……这个我倒是不知道。”我说。 “我在希尔顿大酒店门口守候了一夜,直到下午2点,我一直没见他们出来。” “那他们是几点离开的?”我说。 “这我就不知道了,2点的时候,我开车离开了,拉了两个客人。” “哦……” “我拉的这两个客人,一男一女,那男的有些道道。”四哥又说。 “道道?什么道道?是谁?” “我不认识的一个陌生人,讲普通话操一口江浙一带的口音,”四哥说:“我正想问问你呢?” “那人长得什么样?”我问四哥。 四哥简单描述了下那人的模样,我一听,正是段祥龙。 “你为什么觉得他有些道道?” “因为他在车上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里提到了你的名字,我一听提到了你,就格外注意留心听。” 我说:“他说什么了?” “他好像是在和一个什么银行的负责人打电话,想贷款的事情,谈了几句,然后说什么以前幸亏那人的帮忙,不然他扳不倒易克什么的。”四哥说:“看来,这人和你认识!是不是?” “是的,他叫段祥龙,是我同学!”我说。 “看来,你老弟也是个有故事的人,你也有相当的来历吧,呵呵……”四哥笑了下:“听他话里的意思,他是个老板,你以前在宁州也是个老板吧?” 我沉默了,四哥也沉默了,有些事,不需要说大家心里都明白,四哥不是傻瓜,他应该明白的。 我这时又迷惑起段祥龙来星海的目的,难道他真的是来星海度假旅游的? “老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经历这这次事件,今后,你在星海要更加注意小心了。”一会儿,四哥说:“伍德和白老三都在努力洗红自己的身份,都在公众面前树立自己红色企业家的形象,特别是伍德,这个人老谋深算,交往复杂,和白道结交的水很深,尤其要提防…… “他现在对你表面上好像不错,没有白老三表现地那么露骨,但是,越是这样的人越可怕,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将是致命的,他现在似乎一直想拉拢你你为他出力,一直没有放弃对你的笼络。 “同时,他表面上在撮合化解李顺和白老三之间的矛盾,但是实质上,他每一次的所谓化解,都愈发加深了李顺和白老三之间的怨恨。他实在是个高明的人,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我点了点头:“嗯,我会注意的,四哥你也要注意自身安全,现在在星海,白老三的爪牙遍布,到处都有他的人和眼线。” “谢谢老弟的关心,我会注意的!”四哥说:“老弟,我们现在面对的,不是一群人,而是一群狼。” 四哥拉着我转悠了一大圈,又进了市区,谈得差不多了,我在解放路和人民路路口下车。 刚下车,背后突然被人拍了一巴掌,回头一看,冤家路窄,是四大金刚。 正文 342.第342章 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四大金刚正呲牙咧嘴冲我笑,我看到他们,心中陡然一紧,我靠,怎么他们正好在这里? 我这时有些担心四哥,我怕他们发现了四哥,随即将车门一关,希望四哥赶快开走。 可是四哥的车没有走,还是停在那里,四哥坐在驾驶室里,戴上了墨镜,掏出一支烟,开始点烟,似乎要点完烟再走。 我知道四哥是担心我的安全,故意停在这里的。 我的心里有些发急,这时一个金刚突然拉开了车前门,边说:“司机等下,老子们要打车。” 我的心里更加紧张了,看着四大金刚。 “哥们,这么巧啊,我们又见面了,”一个金刚对我说:“那天在海边算你命大,逃过一劫,你这条狗命暂且先寄存在你到脖子上,好好看好喽。” 我这时不想让四大金刚上四哥的车,往后退了一步:“怎么?不服气?不服就来啊,大家来过过招?” “我靠——你小子还嘴硬,找死啊!”一个金刚火了,摆起架势就要和我干,另一个金刚这时却拉住了他:“老二,今天不和这小子计较,老板安排的事情重要,抓紧走,回头在和他算账。” “操——走,”那金刚一甩头进了车里,对我抛下一句话:“老子们今天不是怕了你,是有急事,回头老子们一定给你过过招,你等着。” 几个金刚这时都上了车:“开车——走!去海边。” 四哥一踩油门,离去。 我站在原地,看着离去的出租车背影,心里不由有些担心,担心他们发现四哥。 四大金刚去海边,一定是去那树林,是冲四哥那窝棚去的,是去和五只虎会合的。 四大金刚加上五只虎,要是四哥被发现,他是走不脱的。 我心里有些发急,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跟了上去,我也要去海边,假如四哥被五只虎和四大金刚识破身份,今天免不了有一场恶斗。 我做好了今日与四大金刚和五只虎大战的准备。 今天我将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还有四哥。 其实我一直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四哥一直在我身边。 四哥的出租车在前面开着,不紧不慢,我乘坐的出租车跟在后面。 一会儿,前面遇到了红灯,四哥的车停下来,我乘坐的出租车停在四哥的后面。 这时,我的手机突然来了短信,一看,是四哥的。”回去,我不会有事!你跟着一旦暴露反而会坏事!勿回复!” 我顿时明白了四哥的意思,出了市区到了滨海大道,车子很少,我跟着他的车,四大金刚很容易发现我。 一旦发现我,那很可能会坏事,假如五只虎和四大金刚联手对付我,四哥必须要出手,那等于四哥被迫暴露。 四哥现在是乔装打扮,我都没有认出来他,他们未必能认出来。 这时,绿灯亮了,四哥的车子继续前行,我听了四哥的话,没有跟上去,前方右拐。 这时,我接到了海峰的电话:“鸟人,我从深圳回来了,中午一起吃饭不?” “哦,好!” “吃韩国烧烤,我公司对过的那家,不见不散!”海峰挂了电话。 我直接去了海峰公司对过的那家韩国烧烤,海峰已经坐在哪里了。 我们点了烧烤,要了一瓶酒,边吃边喝。 海峰的伤已经恢复地差不多了,脸上还有几道疤痕。 海峰喝了一口酒,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缓缓说了一句话:“易克,我告诉你一件事……今天我刚回公司,看到了冬儿的辞职报告书。” “啊?什么?”我失声道:“你说什么?” “我说,冬儿辞职了:“海峰看着我:“她写了一封辞职报告书放在我的桌子上,人已经走了。” “走了?到哪里去了?”我心中感到很惊异。 “不知道……辞职报告书上的时间是昨天,我今天回来才看到。”海峰说:“她的宿舍里已经空了,自己的东西都带走了……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我打她电话,一直打不通。” 我的心里有些茫然,冬儿辞职了,一定是和我跟海珠在一起有关系,她看到我和海珠在一起,昨天下午又和海珠发生了一场争执,自己觉得在海峰这里干无法继续下去了,就走了。 她到哪里去了呢?她会到哪里去呢?回宁州?继续留在星海?我心里一遍遍想着,突然心情很难受,隐约觉得有些对不住冬儿,但是一想到冬儿的所作所为,心中又难以平衡…… “其实,抛开个人因素,我是很欣赏冬儿的工作能力的,她的业务真的是很棒的。”海峰继续说:“我想,她离开,或许和你跟海珠有关,或许也是因为别的事情……但是,不管她和你和海珠甚至对我怎么样,我都不会把个人感情因素掺杂到工作中去,这份工作真的是不错的,收入那么高,她提拔了财务总监,刚刚晋升了工资,月收入杂七杂八加起来接近2万,辞职真的是很可惜……现在是金融危机期间,我不知道她还能找到比这更好的工作不。” 我点燃一颗烟,抽了两口,没有说话。 “当然,人各有志,不能勉强,她或许有个高就,但愿她有了高就……”海峰说:“只是,我心里觉得有些愧疚,我觉得对不住她,也对不住你……” 我看着海峰:“海峰,你无须自责,你没有对不住谁……我和冬儿以前的事情,你没有错……这不能怪你……” “唉……”海峰叹了口气:“话是这么说,我还是难免有些私心掺杂在里面。” “这事不要再提了……辞职是她主动的,不是你逼的,这事和你无关!”我有些烦躁地说:“这事今后不要提了。” “看到你现在和海珠在一起,想到我今后就是你的大舅哥,我打心眼里高兴,可是,我心里又隐隐对冬儿有些不安。”海峰又说。 “我说了,不要再提了,你什么鸟事?你烦不烦?滚——”我说。 “操——不提就不提,你发这么大火干嘛?”海峰嘟哝了一句:“有妹夫对大舅哥这么说话的吗?” “你少给我来这套,不服我还揍你!”我瞪眼看着海峰。 “你敢——你还真翻天了?”海峰举起拳头冲我示威:“你试试看?” 看到海峰牛逼哄哄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你给我死一边去……我现在不想说话,别惹我,来,陪我喝酒。” 说着,我端起杯子,咕嘟一口干了。 “好,陪你喝酒,喝酒喝,多大个事!”海峰也端起杯子一口干了,然后抹了抹嘴唇:“操——好辣的白酒。” 我心里这时还惦记着四哥,心不在焉地和海峰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我被人打的事情,你没告诉海珠吧?”海峰问我。 “嗯……”我看着窗外的天空。 “可别告诉她啊,不然,她会担心死……我可不想让她担心。” “嗯……”我看着窗外大街上车水马龙的车辆。 “哎——那几天我住院,幸亏了云朵,辛苦她了……要是云朵一直能这么陪护着我啊,我都不愿意出院了,再被人打一顿都愿意。” “额……”我想着此刻四哥应该到海边了。 “妈的,不明不白被人打了一顿,想想就窝囊,我要是有你这身功夫就好了,谁都不怕。”海峰继续唠叨:“妈的,到底是谁打我了?和我有什么怨仇呢?” “哦……”我没有听进去,继续想着心事。 “操,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嗯嗯哦哦的,你糊弄我啊?”海峰火了,冲我骂道。 我回过神来,看着海峰:“你刚才说什么了?” “我擦,这半天你根本就没听进去啊,你的心飞到哪里去了?”海峰哭笑不得。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又来短信了,是四哥的。”一切平安,我已经离开海边,勿念!” 我放心了,他们没有认出四哥,四哥平安离开了。 我松了口气,看着海峰:“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我这回认真听。” “我说到底是谁和老子有仇,为什么打我?”海峰说:“要是知道是谁,我一定狠狠教训他一顿,凭什么打老子啊!” 我看着海峰:“你不用去教训他了,我已经替你教训了……下次他保证不敢再打你了,再打你,我要了他的狗命!” “啊,日——你什么时候教训他的?”海峰说。 “就在你受伤的当天!”我说。 “哦……那个人是谁?”海峰说。 “张小天!”我看着海峰。 “什么?张小天?”海峰失色:“是他?是他?真的是他?” “是他,是他雇了社会上的痞子打的你!”我说。 “不会吧,他是我的客户啊,我们平时见面他对我都很热情客气尊重的啊,我和他无冤无仇,他凭什么打我?”海峰迷惑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是他干的?” 我看着海峰:“我怎么知道是他干的你就不用问了,反正我说的你相信就是,这一点确信无疑……至于他为什么雇人打你,我告诉你,就因为你追求云朵!” “追求云朵?”海峰愣了下:“我擦他大爷,我追求云朵和张小天有什么关系?云朵是单身女孩,我追求她碍他什么事了?” 我说:“你这个傻逼,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明白,张小天也喜欢云朵啊,他也在追求云朵……你追求云朵,自然就成了他的情敌,他又怕竞争不过你,就下了黑手。” 海峰说:“张小天也在追求云朵?这我怎么不知道?张小天和云朵也认识?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从来没人和我说过?” 我这时觉得有些事必须要告诉海峰了,不能隐瞒他了。 我说:“海峰,此事说来话长,这要从我企业破产冬儿离开流浪到星海到云朵手下打工说起。” 接着,我把认识云朵之后和云朵的交往以及如何认识张小天一直说到云朵那天出车祸张小天抛弃云朵后来云朵恢复健康,期间我没有提及云朵那晚和我的酒后做那事,也没有具体叙述我是怎么帮云朵治病的,简单一掠而过。 正文 343.第343章 坦白和云朵之事 等我说完,海峰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马尔戈壁的,张小天这***根本就不是个东西,他差点要了云朵的命,却又扔下云朵不管,看到云朵身体恢复了,又倒头来追云朵,这样的***,怎么脸皮就这么厚啊……不行,云朵绝对不能跟着这样的人。” “云朵一直在回避他的,但是张小天一直纠缠不休!”我说:“他看到你追求云朵,自然会以为是因为你云朵才不理她的,自然会把怨气发到你身上,于是,就雇人打了你……” “我靠——***,妈逼的,什么东西?”海峰破口大骂:“这个张小天太不是东西了,根本就不能算是个人,妈的,老子非得找他算账不可!” “你不用找了,我已经替你教训他了,以后,他不会再找你麻烦的!”我说。 “可是……”海峰突然想起了什么:“可是,张小天不是在和冬儿……怎么又会。” 我的脸一沉,海峰忙改口:“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不说这个……” 我沉默了一会儿,抽了一支烟,然后看着海峰:“海峰,我问你个问题!” 海峰说:“有屁快放!” “嗯,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爱云朵?”我说。 “废话,当然是真的!”海峰说:“自从我在秋桐那里碰了钉子,我就从一个极端到了另一个极端,女神不要我,那我就要世界上最淳朴最纯洁最原生态的云朵,秋桐带给我的是高贵和典雅,云朵带给我的是清新和温馨,在她身上,我看不到世俗的痕迹,我看到的是人世间最美丽的善良和质朴,这正是我做追求的东西……和云朵在一起,我的心时刻都被净化着。” 我说:“那么,既然你如此喜欢云朵,你会在乎她以前的事情吗?” “以前的事情?以前什么事情?”海峰愣愣地看着我:“你说——” “以前……”我犹豫了下,接着把我认识云朵后云朵和我之间的感情纠葛以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海峰,包括那晚我和云朵酒后的纵情。 末了,我说:“对于云朵,我一直觉得很愧疚,我从心里把她当作自己的妹妹来看,我对她虽然也有过那种男女之情,可是,我们之间,我对她更多更重更厚的是一种亲情,这种亲情,让我一直对她关怀有加,也让她产生了误解,所以,我们之间,曾经发生了那事……这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不敢告诉你……可是,这事我必须要告诉你,早晚得告诉你。” 听我说完,海峰愣住了,怔住了,呆住了,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似乎不能相信我说的话是真的。 我不敢看海峰的眼睛,低头喝酒抽烟,默不作声。 海峰也沉默着,傻傻地愣神—— 许久许久,我们都沉默着…… 突然,海峰伸手一把捏住了我的下巴,抬起了我的头,我看到海峰的眼神变得凶巴巴的。 “看着我——”海峰命令道。 我有些心虚地看着海峰。 “我们是兄弟不?”海峰恶狠狠问我。 “是——”我弱弱地回答着,心里突然很羞愧很自责很内疚很无颜,我不敢挣脱海峰捏我下巴的手,虽然我只需轻轻一晃就能摆脱。 “既然是兄弟,那好,”海峰送开手,端起酒杯:“陪我喝酒——” 说着,海峰端起酒杯,自顾一口干了,接着拿起酒瓶就倒酒,眼睛有些发红。 我不敢说话,陪着海峰干了。 我和海峰一杯接一杯地喝,都不说话,一瓶白酒很快被我们干光了。 海峰的酒量不大,今天却喝了不少,此时脸已经红了,眼珠子都红了。 喝完最后一杯酒,海峰看着我,嘶声说道:“以前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我……我怕。” “你怕什么?”海峰瞪眼看着我:“兔崽子,以前你不告诉我,为什么现在又告诉我?” “因为……因为我们是兄弟,看到你真心喜欢云朵,我……我不想隐瞒你……”我说。 “不想隐瞒我……”海峰突然一声长叹,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神看着我:“你觉得我知道了你们以前的事情,我会怎么对待云朵?” 我说:“这要问你自己,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撒谎!你一定以为我会放弃云朵,我会不理云朵,我会痛恨你和云朵,是不是?”海峰咬牙切齿。 我低头,不做声。 “我们做了这么多年兄弟,你一定会了解我的。”海峰又是一声叹息:“我告诉你,你告诉我的事情,一瞬间确实把我惊呆了,把我镇住了……可是,刚才我想了,你和云朵的事情,在我认识云朵之前,你们之间,是情有可原的,她爱你,这没有错,你***女人缘就是比我强,我承认…… “而你,对她做了那事,是被动的,她这个可怜痴情的傻姑娘给你下了药,你没法控制自己,我也能理解……你对她是亲情,我早就感觉出来了,她对你有情,我现在想起她以前看你的眼神和表情,倒也真不错……只是我以前没在意,没多想。” 我看着海峰。 “我现在似乎明白为什么云朵一直对我的追求不冷不热,不做任何主动的表态了,原来她的心思一直都在你身上,虽然你现在已经有了女朋友,但是她的心还在你身上,只是因为性格的原因,采取了退缩和回避,她似乎有些自卑和胆怯,不敢去和冬儿海珠争。”海峰眼里带着疼痛的表情:“这是一个多么好的姑娘,一个多么善良纯洁的女孩,她真的就像大草原上那孤独漂泊一尘不染的一朵白云……我可怜可爱的云朵。” 听着海峰的话,我心里隐隐作痛。 “我告诉你,虽然你和云朵之间曾经有过什么,虽然云朵已经对你绝望但是至今心还在你身上,虽然云朵对我一直没有表达什么主动和情感,可是——” 海峰看着我的表情变得坚决起来:“可是——我绝对不会放弃对云朵的追求,我绝对不会退缩,我爱她,我不会计较她的过去,我依然义无反顾地爱着云朵,我会用我的真心和真情去打动云朵,感动云朵,撼动云朵,我要用我的真实行动去温暖云朵那颗饱受创伤和冷却的心,我要把绝望的云朵从你那里拉回来,我要挽救她的心……我相信一句话——真情可以撼动天地!” 海峰的话铿锵有力,句句打动着我的心,我想我要是云朵,此刻在这里听到海峰的表白,我会忍不住感动地投入海峰的怀抱。 当然,此刻我不能投入海峰的怀抱,我不是基友。 当然,我就是投入了,海峰也不会抱我。 “我知道,云朵一直不接受我的爱,或许也是因为她和你曾经的事情,她心里有些自卑,有些胆怯,有些心虚,或许她觉得这样会有愧于我……” 海峰又自以为是地分析着:“如果要真是这样,那就好办了,我会用我真心的爱融化云朵内心的冰雪,让她绝望冷却的心复苏,让她找回失落的爱情和真情。” 我心里感到了些许的安慰,暗暗祝福着海峰,祝福着海峰和云朵。 “海峰,在对爱情这方面,你比我强……我不如你……”我说。 “我比你强?我当然比你强!”海峰瞪眼看着我:“兔崽子,我告诉你,从今后,你要好好对待海珠,好好爱海珠,要是你敢三心二意,我咔嚓了你下面的东西——” 说着,海峰恶狠狠做了一个剪刀的动作,我吓得不由自主伸手捂住了裤裆。 接着,海峰醉醺醺地说:“爱情的真谛是什么?爱情的真谛就是能为对方付出一切,和财富、容貌、地位无关,和过去,更无关……真正爱一个人,就要包容她的现在和过去,就要负责她的将来…… “爱不能随便伤害一个人,也不能随便施舍一个人,当面的伤害比背后的伤害更严重,无意的卷入比有意的卷入更痛苦……你……你小子在这方面的经历比我多比我丰富,我佩服你,我没你厉害…… “但是,我知道,我爱云朵,既然爱她,我就会包容她的一切,包括过去……我爱的是她纯美的心灵,爱的是她善良的心底,爱的是她质朴的性格,爱的是她优秀的品质……爱一个人的内在,远远胜于她的经历和外表。” 我说:“我希望你能成功。” “我当然会成功,总有一天,我会用我的真情打动云朵,总有一天,云朵会接受的爱,会爱上我……”海峰说:“为了这一天,我可以等,我会一直等,直到云朵真正从内心里接受我,爱上我……” 我从心里替云朵感到欣慰,为海峰和云朵祝福。 和海峰吃完饭,我送海峰回去,然后回了自己的宿舍,今天和海峰谈了这么多,我心里似乎放下了一块石头,一块一直压在我心头的石头,感到轻松了一些。 我看了一会儿电视,心里又琢磨起段祥龙来,于是摸起电话,打给了老秦。 “老秦,你在哪里?” “宁州!”电话里传来老秦低沉的声音:“你等下,别挂——” 过了一下会儿,老秦的声音轻松了:“好了,说吧,刚才我周围有人……我出来了……什么事?” “我想知道段祥龙最近的状况!”我说。 “哦,他最近一直和赌chang这边保持着合作态势,合作的不错,接连拉了不少大老板来这里赌博,给赌chang带来了不小的效益,他自己赌性改不了,也经常赌上几把。”老秦说。 “哦,他得到的好处多不多?” “当然不少,老板给他是按比例提成的,那些老板输进来的钱都有他的一份,不过,这家伙赌性大,分成的钱几乎又都被他输进来了。”老秦说:“他好像前段时间找老板提出来要加大分成的比例,老板没答应他,他私下似乎很不满。” “哦,他的公司怎么样?” “还不错,主要做内销,外贸量减少了。”老秦说。 “嗯……有没有发现他最近和什么人来往?” 正文 344.第344章 精明地可怕 “这个……因为现在他已经实质上成了我们的人,老板对他的监视放松了,不大管这个了,我倒是没注意到什么。” “哦,他现在还在宁州吗?” “没有,出去旅游度假去了,去了哪里,不知道。”老秦说。 “嗯……”我点了点头,难道段祥龙来星海真的是旅游的。 “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 “哦……”老秦说:“呵呵,那天你可真是命悬一线啊,我虽然估计到张小天不敢真决斗,但是,还是替你捏了一把汗……不过,那天你也很给李老板抓面子,老板回来之后对你的表现很满意,说你确实是一条硬汉子。” “呵呵……”我干笑了一声。 “老板对你是很在意的,对你很器重关注的,那天我们在星海,老板一接到那个陌生人的手机短信,正在吃饭呢,马上把饭碗一摔带人就急火火往那边赶。”老秦说:“我看得出,你在李老板心里的分量很重很重。” 我苦笑了下,没有说话。 “还有事吗?” “没了,呵呵……” 挂了老秦的电话,我打开电脑上网,登陆扣扣,看到浮生若梦不在,但是有不少她的不同时间的留言。 “你在吗?一直没见到你,你还好吗?” “还是没见到你,你最近忙吗?身体还好吗?工作还顺利吗?” “最近我很好,就是挂念着你……你一直没有上线,也没有回复留言,不知你最近怎么样了?要注意身体啊,注意休息,不要累着。” “天气热了,要注意防暑,房间里有空调吗?” 我默默地看着浮生若梦的留言,想着那空气里的浮生若梦和现实里的秋桐,又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想起离去的冬儿和归来的海珠…… 我的鼻子突然有些发酸,眼眶有些发潮。 我打出几个字:“我很好,勿念。” 然后,我下线,关机,睡觉。 独自一人躺在宽大的床上,我辗转反侧,失眠了…… 第二天,上班,刚到办公室,曹腾就告诉我:“秋总刚才过来找你了!” “哦……什么事?”我看着曹腾。 曹腾看着我:“秋总没说!” 我转身去了秋桐办公室,秋桐正在。 “秋桐,你找我?”我进去。 “哦,你怎么知道我找你?”秋桐有些意外地说。 “曹腾说的!” “哦,我确实是找你,不过,我刚才只是到你办公室门口转了下,看你不在,什么都没说,然后转身就走了,他竟然就知道我要找你,真是见鬼了!”秋桐说。 我一听,也有些意外,曹腾真鬼,秋桐转一圈他就知道是找我的。我突然觉得曹腾有些可怕,精明地可怕。 “看来,曹腾心计不小!”我说。 “不是心计不小,是非常精明!也许是我找你太多了,每次都是找你,不大找他,他习惯了。”秋桐若有所思地说:“看来,以后我要注意一些。” 我说:“你找我什么事?” “不是我找你有事,是孙总找你有事,我只是负责传达!”秋桐回过神来看着我:“孙总让我带着你到他办公室去一趟!” “哦……什么事?好事还是坏事?” “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是接到孙总的电话,让我带你过去!”秋桐说:“哎——我估计不是坏事,老板对你一向印象就不错,说不定是好事!” “我又不是不认识路,干嘛让你带我去呢?”我说。 “同问!” “呵呵……”我笑了起来,秋桐也笑了。 我和秋桐一起去了孙东凯办公室,我不知道孙东凯找我到底是什么事,不知此去福兮祸兮。 到了孙东凯办公室,在那里见到了曹丽,孙东凯正悠闲地坐在办公桌前喝茶。 见到我们进来,孙东凯抬了抬眼皮,点了下头,示意我们坐下。 曹丽亲热地拉着秋桐坐在一起,我坐在她们对过。 我很佩服曹丽的心理素质,不管她暗地里怎么捣鼓过秋桐,不管秋桐到底知道不知道她做的那些事,她见了秋桐,都能做出亲热而亲昵的表情,在不知底的外人面前,她和秋桐仿佛是情同手足的亲姐妹。 与其说是心理素质好,不如说是脸皮厚。 大家坐下后,孙东凯发话了,笑吟吟的。”秋桐,这次我要向你借个人啊!” 不用问,孙东凯要借的是我,操,上次是平总找秋桐接我,这次是孙东凯,平总找秋桐可以说借,因为平总和秋桐平级,孙东凯是领导,他玩什么鸟花样,也说借,这不是做酸吗? 秋桐也笑呵呵地:“孙总是领导,何来借人之说,直接指示就是!” “呵呵……”孙东凯自得地笑了下,似乎很满足于自己在秋桐面前权威的体现,接着说:“我要借谁,想必你能猜到吧?” 秋桐指了指我:“当然是易克了,呵呵……只是不知道借用易克要作何用途呢?” 孙东凯说:“最近,市报业协会要在金石滩度假村组织召开一个全市报界的经营管理骨干培训会,我们集团是市报协的理事单位,董事长还是报协的副会长,我呢,还是报协经营分会的成员,这次经营管理骨干培训会,由市委宣传部和市报协主办,由我们集团承办,我们要把这次培训会办得像模像样,不能丢了集团的面子。” 我们都看着孙东凯,听孙东凯说,不时点头。我心里琢磨,我靠,又是一个培训会,不过是全市级别的,档次高了。 孙东凯继续说:“培训会采取座谈交流和专家教授的方式同时进行,为期3天,与会人员集体到金石滩度假村开会,安排食宿。” 金石滩离市区几十公里远,当然是不方便当日来回的,安排食宿在情理之中。 “宣传部和报协领导都有指示,这次培训会要办好,要办出实效,要形式新颖,要别具一格,要灵活创新:“孙东凯继续说:“董事长也专门做了指示,要求聘请有威望有专长的专家来授课,特别是要有实践经验能调动会场气氛的人来讲课……上次集团组织的培训会,易克的讲课给董事长和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听到这里,我明白了,这是要我到全市报界的培训会上去讲课。 我靠他大爷,我这三板斧在集团内部糊弄下也就算了,让我到全市的报界经营骨干培训会上去讲,哪里可都是经营高手,我能行吗?我能胜任吗? “所以,董事长和我共同决定,也给报协的领导汇报了,易克这次作为我们集团派出的讲课专家,上台去讲课。”孙东凯说。 我一听,急了,忙说:“孙总,我不行啊,我哪里有那本事敢给那些高手讲课啊,我不行,也不敢!” 孙东凯笑了下,这时曹丽说:“易经理,领导说你行,你就行,你上次讲的很好啊,那些专家都对你赞不绝口,你谦虚什么?” 孙东凯点点头:“易克,让你去讲课,这是董事长和我亲自敲定的,集团这么多经营管理人才,之所以让你去,就是看中你上次讲课的幽默活泼实用,用浅显的道理说明了深刻的经营道理,这一点,很难得,那些专家都比不上你……董事长把你上次的讲课情况和报协的领导一说,报协领导马上就赞同了,我看,你就不要推辞了。” 我看看秋桐,秋桐含笑看着我,点点头:“易克,我看你行,当仁不让吧,不要辜负领导的期望和指示!” 既然秋桐也赞同,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看着孙东凯:“那我服从领导安排,只是,我要是讲不好,领导别怪我!” 孙东凯说:“相信你能讲好,只要你还是延续上次的讲课风格,就没问题,不过,这次参加培训的经营骨干不仅仅是报业广告发行和印刷的人员,还有很多报业多元化经营实体的经营骨干,所以,讲课的内容,不能仅限于报业,要跳出报业看报业,视界要宽广,要从整个文化产业的高度来讲,要结合正和企业的经营来讲,虽然面广,但是还必须要有着力点,要重点突出,主题鲜明,不要面面俱到…… “还有,就是不要长篇大论,要用最短小精悍的语言阐明最深刻的经营之道,要灵活幽默,要风趣深刻,要达到比你上次的讲课更好的效果……而且,还不能和上次的内容重复,特别是那几个例子,不能重复。” 我点了点头,心里觉得有些难度,但是也没怎么往心里去。 “易克的事情就这么定了,易克已经答应了,那就好好回去做准备,”孙东凯说:“秋总,你没什么意见吧?” 秋桐点点头:“服从领导决定!” “下面就是对你的工作安排,”孙东凯说:“这次培训会,是我们集团承办,我牵头,我们要有大量的工作去做,经管办曹主任那边现在正忙得不可开交,我想让你也靠上来,参与培训会的筹备,主要是协助我做一些事务性的工作……当然,这也是董事长的指示,集团各有关部门负责人都要靠上协助筹备,其他一些部门的负责人也要协助经管办的工作。” 我这时明白了孙东凯的意思,他让秋桐和我一起来,不仅仅是借人的问题,是要安排秋桐协助他筹备会务。这是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秋桐当然无法推辞,如果不服从,正好被孙东凯抓住把柄。 正文 345.第345章 打着工作的名义 这时,我看到曹丽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但是,也没说什么,当着我和秋桐的面,她当然不好说什么,孙东凯打秋桐的主意不是一天两天了,曹丽不会觉察不到,这次孙东凯借着筹备会务的理由让秋桐协助他,曹丽是无法找出理由阻拦的。 当然,曹丽是不敢也无法对孙东凯发泄不满的,她只能把私愤发泄到秋桐身上,她对秋桐的嫉恨只能更加深。 秋桐此时只能点头答应,神色平静。 看到秋桐答应了,孙东凯脸上露出了愉快的神情,他终于又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和机会能和秋桐接触了。 当然,他知道,他是领导,秋桐是他的下属,只要他愿意,只要他想,总是能创造出两人在一起的机会。 当然,这都是打着工作的名义。 接着,孙东凯说:“好了,曹主任先回去继续筹备相关的会务材料,易克回去准备讲课内容,秋桐,你现在就跟我走,到金石滩度假村去看看那边的食宿和会场安排情况。” 我靠,孙东凯这就要带秋桐去金石滩度假村,这一去,说不定晚上就住在哪里了。 我心里很是愤懑,还很担心,可是,看看秋桐镇静的神色,看看曹丽难看的脸色,我知道,我什么都不能说。 我和曹丽起身,离开了孙东凯办公室。 回去的路上,曹丽耷拉着脸,半天说:“不要脸。” 我看着曹丽:“曹主任,你说谁呢?” 曹丽说:“你说呢?借着工作之机和领导套近乎,勾搭领导,你说我说谁的?” 我说:“你这好像是小人之心啊,你这是在说秋总啊,秋总可不是某些真正不要脸的女人,你这么说,不怕我打你小报告回头告诉秋总?” 曹丽看着我:“你敢!活腻歪了你!你是不是在这里干够了,敢打老娘我的小报告!” 我说:“我就敢,你看我敢不敢,咱们走着瞧,我这就当着你的面给秋总打电话!我让你天天装逼和秋桐亲姐妹似的亲密。” 说着,我作势摸出手机要打电话。 曹丽慌了,忙按住我的手,笑起来:“你个傻货,我刚才是逗你呢,你还当真啊……乖,别捣鼓那些洋动静啊……我可是真心疼你的。” 我看着曹丽:“我可不需要你疼。” 曹丽说:“怎么不需要呢……你的那个冬儿不理你了是不是?你现在身边还有没有女人了?没有了吧?没有不要紧啊,饿不着你,姐这里等着呢……宝贝,这些日子是不是饿坏了,咱们要不要现在找个地方,让姐好好喂喂你,保证让你吃得饱饱的。” 我说:“不敢受用,曹主任你还是去喂领导吧,我饿点没事,我能撑得住。” 曹丽脸色一拉:“你个死鬼,你死活就是不肯要我,是不是?我怕到底哪里不好了?我给你说,老娘不比你那些小妹妹差,紧得很,保证夹死你……” 我说:“凡事都得先让领导优先,你要夹也得先夹领导,等你把领导夹爽了,领导满意了,领导告诉我你可以夹我了,我再来吧……我现在就不和领导抢了。” “狗屁,我哪里让领导夹了,我可是清白正经的良家妇女,我作风正派着呢。”曹丽恬不知耻地说:“在老娘我眼里心里,我只有你,我就想让你要我,我估计你的一定很大很长,我可是等了很久了,你可不能让我空欢喜。” 我说:“我不行,我的很短很细,你要是想着很大很长的,我到可以到菜市场去帮你买二斤青瓜,赠送给你,不要钱。” 曹丽带着被愚弄的表情看着我:“你耍我,是不是?兔崽子,我告诉你,耍我的人,要遭报应的,我可是对你真心实意,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说:“我哪里敢耍你呢,你是领导,我说的是真的,青瓜的效果真的很棒。” 曹丽一撇嘴,说:“你胡扯,你以为我没试过啊,操,冰凉,还带刺,妈的,不舒服!” 原来曹丽真的试过。 我呆了下,然后说:“那……胡萝卜也可以,青萝卜也可以,还有,实在不行,就买香蕉。” “你去死吧,滚——”眼看到了经营办公区门口,曹丽知道今天的谈话没结果了,羞恼成怒地说了一句,一瞪眼,去了自己办公室。 我看着曹丽的背影,心里暗笑了半天,又想起曹丽刚才说的冬儿之事,看来,曹丽对冬儿的动向知道的很清楚。只是不晓得她知道不知道冬儿现在的去向,当然,此时,我不会问她的。 回到办公室,曹腾见我回来了,带着羡慕和嫉妒的眼神看着我:“回来了。” “嗯……”我点了点头,坐到办公桌前,似乎曹腾已经知道我今天去干嘛了。 曹腾这时站起来,摇摇晃晃走到我跟前,站在哪里,歪着脑袋看我。 我抬头看着曹腾:“曹兄,为何如此看我?” 曹腾晃动了下脑袋:“易克,我很好奇!” “好奇什么?”我说。 “好奇你脑子里怎么会有如此之多的经营东西。”曹腾说:“依照你一直打工的经历,我实在想不出你怎么会对营销和经营管理有如此高深如此精辟的见解,这不是一个打工仔所能达到的高度,你……真的以前一直是打工的?”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曹腾这鬼东西怀疑我的来历了。 我笑了笑:“我不是打工的,还能是干什么的呢?我要是老板,还会到发行公司来送报纸吗?还会到这里来做个小中层经理吗?” 曹腾带着怀疑的表情看着我,却似乎又想不出怀疑我的话的理由,想了想,笑了:“你说的确实很有道理,我想不出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你的能力和知识层面确实太出乎我的意料了……从你一开始的小打小闹到现在的精辟高深理论和见解,我实在想不出一个打工者能达到这个程度。”曹腾说。 “呵呵,老兄实在是多心了,实在是对我太高看了:“我笑着:“我能有如此的点滴经营知识,实在是向曹兄学习的结果,实在是集团和公司各位领导老师和同事多指导多教导的结果,特别是老兄你,从你这里,我学到了很多实用的本事……当然我,我现在的能力,比起老兄你来,还是差得远了。” 曹腾摇摇头:“易兄这是在讽刺我吧,我看你的能力比我高出一大截,我这个人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你不但比我能力高出一大截,甚至,我看,你比集团经营部门的所有负责人,都要能,包括秋总。” 我说:“曹兄此话玩玩说不得,实在是夸张了……我要是有那么强的能力,也不会在这里做个小小的打工仔了。” “易兄不必谦虚,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了。”曹腾皮笑肉不笑地说:“你做打工仔,这不是你的能力所制约的,这是你的身份所决定的,有句话说得好,龙生龙,风生凤,耗子的后代会打洞…… “在我们的体制下,一个人的身份如何,将会决定他今后的前途,比如说我和你,我是集团正儿八经的带编制的正式人员,是干部身份,我的档案属于人事局管理,而你呢,是聘任制,档案最多只能放在人才交流中心。 “我的身份在集团可以提拔到高层,而你呢,你的身份只能提拔到中层,到顶了,我提拔到中层可以在组织部备案,正儿八经的科级干部,而你呢,提拔到中层也还只是在集团内部备案,档案也还是在人才交流中心…… “这就是我们最大的不同,一个人的身份决定了他今后的前途,就是再有能,也还是聘任人员,乌鸡也成不了金凤凰。” 曹腾这话似乎在嘲笑打压我,似乎在我面前表明他身份的优越性,表明我和他身份本质的区别,让我不要太得意。 我笑笑:“我本来就是乌鸡,一直没想成金凤凰!” “当然,即使一个人的能力再强,不会为人不会做事,也是不行的。”曹腾继续说:“在公家单位里混,其实呢领导看的不全是你的能力,看的是你会不会和领导搞好关系,会不会来事…… “有能力的人可能领导会用你,但是也只是把你当做工具,换句话说就是当做狗来使唤,给他出力,给他出政绩,但是,能力不是那么大而会来事的人,往往能得到领导重用,为什么呢?这其中包含着中国官场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服从领导才是硬道理,讲领导就是讲政治…… “所以,易兄,不要整天只知道干活出力,多走上层路线,才是进步的捷径……当然,我知道你是个外地人,本地人生地不熟,集团内部更没有什么根基,找不到可以投靠的人。在这一点上,我倒是乐意帮助老弟,我在集团内部,还是有些关系的。” 我明白了曹腾讲了这么多的意思,无非是要我在他面前服软,不要让我表现太过于出色而显出他的逊色,或者说让他做我的某一种靠山。 我笑了下:“曹兄所言句句在理,我当谨记,今后有用得着曹兄的地方,我定当不吝赐教,今后我的事情,还得曹兄多多提携。” 曹腾得意地笑了下,凑近我故作神秘地说:“我给你说,我们是经营系统的,我们要一心一意忠于孙总,别看孙总现在只是集团三把手,但是,孙总正处于政治上升期,今后……可就难说了……在官场混,就好比买股票,看准了哪一只股有潜力,就压上去,买对股票很重要哦……” 我琢磨了下,曹腾说的这些话倒也不无道理,这家伙整天的心思都用到这上面去了。 曹腾这段时间虽然一直不显山露水,甚至在一些事情上公开支持秋桐,和赵大健的意见相左,但是,我始终不相信他真的是向着秋桐的,他心里不知打的什么鬼主意。 明刀真枪干的人不可怕,怕的就是这种暗地里的小人。 秋桐跟着孙东凯去了几十公里远的金石滩度假村,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我担心孙东凯会搞什么鬼。 正文 346.第346章 秋桐被下药 坐在办公室里,我隔一会儿就给秋桐发一个短信。 上午10点。 “在哪里?”我给秋桐发短信。 “金石滩度假村,在看会场。” “嗯,好!” “还有什么要汇报的吗?” “木有了!” “那我忙了?” “好!” 下午1点,我又发过去短信。 “在干什么?” “报告领导,我在房间里小憩!” “嗯,好!” “领导有什么指示?” “暂时没有!” “那我继续小憩了!” “好!” 下午4点,我又发过去短信。 “在干吗?” “安排会议食宿,正在核对房间。” “今天回来吗?” “够呛,晚上部里的领导要来,孙总要陪他们吃饭!” “你自己回不来?” “显然不合适!” “嗯……吃饭不要喝酒!” “得令!” “开着手机,我随时跟你联系!” “嗯……” 晚上7点,我给秋桐发短信:“在吃?” “是的!” “没喝酒?” “喝了一杯红酒,没事!” “嗯……” 晚上8点,我又发过去短信:“吃完了?” “是!” “在干吗?” “领导要唱歌,在包间里唱歌!” “你也在?” “是!” “晚上要在哪里住?” “是!” “孙东凯也在?” “是!” “他喝醉了?” “没大醉,有酒意!” 晚上9点,我接到了秋桐的短信:“部领导唱完歌会房间休息了,孙东凯要我继续陪他唱歌!” 我这时心里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来不及回短信,火速下楼,开车就直奔金石滩度假村。 快到金石滩的时候,我接到了秋桐的短信:“我喝了一杯饮料,好难受,浑身发热。” 我更急了,猛踩油门,火速到了金石滩度假村,直奔KTV,问了服务员孙东凯唱歌的房间,径直到了门口。 站在门口,我喘了口气,隔着小窗户往里看去,昏暗的灯光下,秋桐正扶着额头靠在沙发上,表情痛苦,眼神有些恍惚,孙东凯正坐在她身旁,往她身边靠近,色迷迷地目光贪婪地看着秋桐,恨不得一口把秋桐吃进去,一只胳膊正要往秋桐肩膀揽过去—— 我二话不说,推门直接闯了进去。 孙东凯正在意乱情迷中,被我突然的闯入吓了一大跳,条件反射般地离开了秋桐。 我一开门,带进一股冷风,秋桐身体一颤,抬起头看到了我,眼神一亮,但是脸上的痛苦表情依旧,似乎她内心在忍受着什么煎熬和折磨。 “易克,是你?”孙东凯看清楚是我,脸上的表情有些恼火,口气硬邦邦地:“你来干什么?” 孙东凯此时已经站了起来,人模狗样的往后抹了抹头发。 “我来找秋总汇报培训会要讲的内容,我自己拿捏不准。”我平静地说,接着又看了一眼秋桐。 孙东凯也不由看了一眼正迷迷糊糊的秋桐,眼里闪过一丝不安和心虚,接着说:“秋桐喝多了……我正打算让服务员送她回房间。” 这时,秋桐摇摇晃晃站起来,努力咬咬牙:“谢谢孙总,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走,易克,我们去谈谈你的事情。” 说着,秋桐身体一歪,我忙过去扶住她,接着就往外走。 孙东凯站在那里,脸上露出气急败坏的表情,憎恶地看着我,我边扶着秋桐往外走边对孙东凯用关切的语气说:“孙总,我送秋总回房间,接着给秋总汇报工作,您忙了一天了,也回去休息吧。” “知道了。”孙东凯没好气地说。 我扶着秋桐的肩膀往外走,秋桐突然伸手紧紧抓住我的手,她的手很烫很烫。 我搀扶着秋桐去了她的房间,进去后,我让秋桐坐到床上,秋桐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我,眼里露出炽热和火热的表情,满脸绯红,脸上的表情极度夸张,似乎她在忍受着什么啮齿般的煎熬。 我坐在秋桐对过的床上,看着秋桐的样子:“你喝多了?” 秋桐摇摇头。 “那你怎么这个样子?” “我不知道……我只喝了一杯饮料,然后浑身就难受……我好难受。”秋桐语无伦次地说着,脸上又露出痛苦挣扎的表情,似乎她正在极力对抗着什么,身体不安地扭动着,两腿紧紧并在一起,膝盖部位不停地互相摩擦着。 我弯腰下去,脱了秋桐的鞋,然后说:“你躺下睡会吧。” 秋桐紧紧咬住嘴唇,点点头。 我秋桐躺下,给她盖好毛巾被,然后我又倒了一杯水放在她的床头。 这时,秋桐躺在床上,身体扭动地更加厉害了,头发有些散乱,两眼迷幻地看着我,嘴里喃喃地说:“易克,我身体好难受……我身体内部着火了……我……我……我浑身发热。” 我想起该让秋桐用冷水洗把脸,或者去洗个澡,就又弯腰扶她:“要不,洗个澡吧……或者洗把脸。” 刚扶起她的肩膀,秋桐突然伸出双臂,紧紧就搂住了我,我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被秋桐这么一抱,身体失去重心平衡,一下子扑到了床上,正好就压在了秋桐的身上。 因为是夏天,我穿的很单薄,而秋桐也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压在秋桐身上,我一下子就感受了秋桐丰满弹性的身体迸发的热度。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差点就晕了过去,我的脸也正好对着秋桐的脸,我的嘴唇正好覆在了她的唇上…… 我一下子懵了,虽然无数次在梦里我想着和秋桐会有今天,可是,突如其来的此情奇景,还是让我有些恐慌。 秋桐紧紧搂住我的脖子,眼睛闭着,表情很迷醉和梦幻,喃喃地说:“啊……客客……客客……是你吗?你是客客吗?我是若梦啊,我是你的若梦啊……啊……客客……我……我今天不知是怎么了,我的身体不知是怎么了,我的大脑不知是怎么了……我看到了你……我感觉到了你……我和你在一起了……我们只是在天堂里吗……是我们梦里的心里的天堂吗。” 秋桐语无伦次地说着,身体在我身下不安的扭动着,她的小腹摩擦着我不争气地挺起来的下体。 秋桐在呼唤她的客客,抱着我在呼唤她梦里的心里的灵魂里的客客。 听着秋桐的呼唤,我的眼泪突然就喷涌出来,我想离开秋桐的身体,可是秋桐紧紧抱住我不放:“客客……客客……不要……不要离开我……不要……我是多么多么爱你,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我只爱你,我只爱你一个人……你带走了我苦难的心,你带走了我执着的灵魂,我的躯体,也是属于你的。” 我心中疼痛万分,热泪滚滚而下,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侧身躺在秋桐的身边,秋桐紧紧依偎在我的怀里,紧紧抱着我的腰,身体在我怀里继续扭动着,显得很焦躁…… 看着秋桐此时的样子,我突然恍然大悟,秋桐是被孙东凯下了药了。 孙东凯是想下药来迷倒秋桐,用药物催发秋桐的情裕,借机占有秋桐的身体,正好就被我及时赶来给打乱了,破坏了他的计谋,怪不得他对我的到来如此气急败坏。 此刻,正是秋桐药劲发作的时刻。 秋桐在药物的作用下,激发了身体内部的情裕,焕发了脑海里的幻觉,恰似我和云朵那一晚我脑海里身体里的感觉。 此刻,她的身体内部一定十分难受,在忍受着情裕迸发的折磨,此刻,她的脑海里充斥的是她平时一直压抑深埋在心里的客客,在药物的作用下,产生了幻觉,觉得此时她正在和客客抱在一起。 她身体的不安扭动分明是因为体内情裕的煎熬所致,要想减轻她的痛苦,要想让她摆脱药物作用下的欲火,最有效的办法就是…… 我的大脑轰轰的,不敢往下想了,在我梦中女神的身体不安的摩擦下,在秋桐身体的紧紧簇拥下,我的身体下部已经变得很硬,这是生理的本能。 看着秋桐痛苦几乎不能忍受折磨的痛苦样子,感受着我自身体内生理的剧烈刺激,我忍不住了…… 这时,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海珠的影子。 海珠,她才是我现在的女人,是我现实中的女人,我必须要对得住海珠,我和不可以做出对不住海珠的事情。 我的脑海里又浮现出空气中的浮生若梦,她是在幻觉中和她的客客亲热,和那个混蛋亦客亲热,而我只不过是她迷幻中的替代品。 我假如这么做了,我对得住浮生若梦吗?我对的住亦客吗?我对得住秋桐吗?甚至,我对得住我的黑老大李顺吗?我这么做,不是趁人之危吗? 我这么做,和孙东凯有什么区别?我真的就是畜生也不如了! 想到这里,我狠狠地抬手扇了自己一个巴掌,让自己的生理本能瞬间退去,让自己的大脑变得清醒。 “客客……你不要打自己,你在干嘛。”秋桐依旧迷幻地在我怀里扭动着身体,呢喃着,喘息着:“客客,你这样我好心痛……我好心痛你……我好想你,我每一个深夜都在想着你,我是那么爱你……我好难受……客客……抱紧我,抱紧我……啊……” 秋桐痛苦地呻音着,面部表情很难受,紧皱眉头,眼角流下了泪水…… 看着秋桐备受折磨的样子,我的心里痛得无以言表,我忍不住抱着秋桐失声痛哭起来…… 我心里恨死了孙东凯,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我放开秋桐,在房间的酒柜里找到了一瓶高度白酒,打开,将秋桐揽在怀里,将酒瓶口对准秋桐的口,往里倒酒,秋桐忍不住咕嘟咕嘟喝下去好几大口白酒…… 正文 347.第347章 床单上的水渍 一会儿,在酒精的麻醉作用下,秋桐大醉,终于迷糊了过去。 我轻轻将秋桐的身体放平,整理好她的连衣裙,盖好毛巾被,然后,我出了秋桐的房间,将门虚掩。 我在楼层值班服务台那里找了一把椅子,回到秋桐房间门口,然后,我就直挺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睁着眼睛。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我听见有人上楼的声音,接着,孙东凯出现在楼道里,径直往秋桐房间走来。 孙东凯接着就看到了我,一愣神:“易克,你还没走?” 我看着孙东凯,怒气腾就来了,忽地一下子站起来,握紧双拳,两眼怒睁。 孙东凯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接着镇静下来,摆出一副威严的样子看着我:“易克,你怎么了?喝醉了?” 孙东凯这么一说,我的脑子突然醒悟过来。 楼层服务员就在附近,假如我今晚揍了孙东凯,那么,此事势必要闹大,我为什么打孙东凯必须得有个原因。 要是传出去这事,孙东凯必定不会承认自己下药的事情,反而会说我和秋桐诬陷他,反而会说秋桐试图勾搭领导。 而对于外界来说,孙东凯的话显然比我的话有分量,那样,必定会将秋桐牵连进去。 现在的男女之事,大家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特别孙东凯是领导,大家肯定会热衷于传播这事,而传播的时候必定会添油加醋说是秋桐沟引孙东凯,正好和曹丽之前的谣言进行了验证,会更加损害了秋桐的名声。 甚至,还会说我和秋桐有那关系,我打孙东凯是和他为了秋桐争风吃醋,那对于秋桐无意更是雪上加霜。 还有,我打了孙东凯,结局肯定是我要被开除。 那样,今后,秋桐还得在孙东凯的领导下,要独自面对孙东凯和曹丽赵大健之流,那么,谁来保护秋桐呢?我如何完成李顺交给我的任务呢?我如何对得住亦客呢?我有何脸面去见浮生若梦呢? 为了秋桐,为了长远,我必须忍! 想到这里,我松开了拳头,迅速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冲孙东凯笑了下:“哦……孙总啊,我刚才没看清,睡迷糊了,还以为是坏人呢……呵呵……” 我甚至让自己笑了下。 孙东凯松了口气,也笑了,”我说你怎么像对待敌人一样看着我呢?我还以为你喝多了。” 我做不好意思状:“呵呵……孙总,真不好意思……走廊里灯光暗,我没看出是你……” “你和秋桐谈完事情了?”孙东凯走近我。 “是的!” “那你怎么还不走啊?”孙东凯说。 “我有些累了,怕开夜车打瞌睡,不安全,干脆就在这里打个盹好了。”我说。 “哎——你这人啊,怎么能在这里坐一夜呢?”孙东凯关切地说:“酒店里有的是房间啊,再开一个房间也就是了……你说这个秋桐,怎么搞的嘛?节约也不用这节约法啊……” 我说:“不用,谢谢孙总,我年轻,身子骨结实,在这里坐着挺好的!” “那不行,这怎么可以,我去找下秋桐,让她去给你开个房间!”说着,孙东凯就要进房间。 我有意无意地移动了下身体,正好挡在了孙东凯的前面:“秋总说她今晚喝多了,累了,已经休息了。” “哦,她喝多了?她今晚就喝了一杯红酒,怎么会多了呢?”孙东凯似乎忘记了他自己刚才的话了。 我说:“确实是喝多了,头疼,和我谈完工作就睡了……再说了,你刚才在KTV房间里还不也是说秋总喝多了吗?” “哦,你看我这记性。”孙东凯拍了拍脑门,有些脸红,还有些心虚:“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进去了,我刚才是想到会务上的一个事情,来找秋桐商议的,既然她睡了,那就明天再说吧。” 说着,孙东凯转身离去,走了没几步,又回过头:“易克,你确定不用开房间了?你确定要在这里坐一夜?” “是的!”我平静地说着,又坐下,看着孙东凯:“请领导放心,我确定!” 孙东凯脸上露出无奈而又失望的表情,接着冲我笑了笑:“你这小家伙,有意思,好吧,那你就坐一夜吧。” 孙东凯接着转身下楼走了。 我知道,住在楼下的孙东凯是以为我已经走了才上楼来的,来这里是想找秋桐,想利用自己的下的药的作用来达到自己的卑鄙目的 这个***什么都想到了,唯一没有想到我今晚会突然出现,唯一没有想到我会在这里还没走,会在这里坐一夜。 我知道,如果我走了,或者进了房间,他或许还会来骚扰秋桐。 而这时的秋桐被她下了药,是几乎没有任何抵抗力的。 坐在椅子上,我长出了一口气,妈的,今晚好悬,秋桐差点就被孙东凯***算计了,孙东凯差点就得逞。 而今晚,我差点就做出对不住秋桐对不住海珠对不住李顺对不住海峰对不住浮生若梦对不住亦客对不住自己良心的事情来。 我不禁有些后怕,既后怕孙东凯又后怕自己。 寂静孤独的深夜,我独坐走廊,听着房间里秋桐均匀的呼吸声,看着走廊尽头那一方深邃而寂寥的夜空,毫无困意,心中感慨不已,心潮起伏不平…… 当东方的天际微微露出一丝晨曦的时候,我听到房间里传来一些声响,秋桐醒了。 我站起来,伸了下腰,活动了一下坐的有些麻木的四肢,然后推门进去—— 我一进去,秋桐正坐在床边怔怔地的发呆,看见我,吓了一跳:“咦——易克,你怎么在这里?怎么进来的?” 我看看秋桐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常态,只是头发有些散乱。 我坐到她对过的床边:“你醒了?” “是啊!” “我昨晚来的,你不记得了?”我说。 “哦……昨晚来的?”秋桐皱紧眉头,苦思了一下:“哦,我朦朦胧胧好像记得了……我在KTV房间里迷糊了,你然后进来了,扶我回到了房间……然后,后面的事情我就忘记了。” “你喝醉了,我把你扶到房间,然后你就睡了,我没走,在你房间门口看着的!”我说。 “啊——你在房间门口站了一夜?”秋桐睁大眼睛看着我。 “不是站了一夜,是坐了一夜!”我笑笑:“我怕晚上有狼来,就在这里看着!房间的门我没关。” “哦……有狼?”秋桐重复了一句,然后似乎明白了什么,说:“那你……你一夜没睡,多辛苦,其实……其实你关好房门走就是了,没事的!” “那不行,我不放心!”我说。 “昨晚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在餐厅里推辞不掉,只喝了一杯红酒,怎么后来就醉成了那个样子,我昨晚醉得很厉害吗?是不是很出丑啊?”秋桐带着迷惑和不解的眼神看着我。 我不想告诉秋桐被下药的事情,秋桐虽然经历不少,但是这方面的知识却单纯地很,她哪里会知道这些,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被下药。 我说:“昨晚你醉得是比较厉害,至于为什么会这么醉,我想或许是太劳累的原因吧,或许这酒后劲太大……你没出什么丑啊,回到房间就睡了。” 秋桐听了我的话,低头默默想了半天,突然脸腾就红了,我猜她一定是想到了自己梦幻里的那些场景……或许,在梦幻里,她和亦客有了十分亲密的举动。 “我……我昨晚睡觉的时候,没说什么梦话吧?”秋桐的脸继续红着,带着几分羞涩。 “没有啊,你睡得很平静,什么梦话都没说!”我说:“我就坐在门口,什么都没有听见。” “哦……”秋桐听我这么一说,神色略微平静了些,定定神:“昨晚你没说你要来啊,我记得我给你发短信的时候,你也没说啊!” “是的,可是,我突然担心你的安全,我怕孙东凯会对你做出什么不轨的行为,我就自己赶过来了,正好看到你喝醉了,就把你送回房间了!”我说。 秋桐默默地看了我一眼:“谢谢你……昨晚部领导唱完歌都回房间休息了,孙总却正唱的正带劲,非要我留下来陪他唱歌,我想推辞都推不掉,很讨厌……正好你来了,我也就脱身了……你来的时候,我可能酒劲上来了,浑身正难受的很。” “是的!”我说。 这时,秋桐的身体又动了下,突然脸又红了,十分害羞地红,接着扭捏了一下身体,低声说:“易克,你坐一会儿吧,我要去洗个澡。” 说完,秋桐匆忙起身拿着换洗衣服脸色红红地就去了卫生间。 我有些奇怪秋桐刚才的举动,眼神无意看了下她刚才坐的地方,蓦然发现那里有一小摊湿湿的水渍。 我恍然大悟,秋桐身体下部出水了,湿透了她的内库和连衣裙,这一定是昨晚药物催情的效果下流出来的,还没干透。 我的心猛跳起来…… 秋桐进卫生间的时候关上了门,但是我没有听到门反锁的声音。 这一个小小的环节这让我心里感到了很大的宽慰,秋桐现在对我是很信任的,她是觉得我有安全感,没把我当成外人,要是换做以前的我,别说秋桐会反锁门,甚至会让我出去。 我站起身,走出了房间,继续坐在房间门口的椅子上,这时,外面的天空渐渐亮了。 正文 348.第348章 出水芙蓉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秋桐喊我,知道她洗完澡了,又进去。 刚刚沐浴完的秋桐头发还没干,换了一身蓝色的连衣裙,露出来的皮肤格外娇嫩,带着一股清新的气息。 我看着秋桐的样子,不禁有些呆了,出浴后的秋桐真美啊,这一刻,我想到了四个字:出水芙蓉! 看到我发呆的样子,秋桐脸色微微一红,嗔怒了下:“易克,你怎么回事?又犯老毛病了?” 我忙回过神,不好意思的转头去看着窗外,此刻的秋桐惊人的美丽让我不敢多看第二眼。 “噗嗤——”身后传来秋桐的笑声,接着她坐在床边开始吹头发,边说:“易克,培训会怎么讲,你准备好了没?” “大致差不多吧,反正我不会给你给集团丢丑的!”我说。 “呵呵,我相信你的,”秋桐说:“哎——我又可以有机会听到易克大侠的传经送宝了。” 我说:“我就是胡诌八扯,你也当真!这次来培训的都是高人,我真的感觉自己是班门弄斧!” “呵呵……”秋桐吹完头发,放下电吹风,边梳理头发边说:“我给你说呀,易克,不要背这个包袱,什么高人啊?在公家单位里,混饭吃的人多得是,很多所谓的经营部门负责人都是名不符其实的,都是不懂装懂的酒囊饭袋,还有的很多是外行…… “比如我刚才发行公司的时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外行,也近似于半个酒囊饭袋了……说实话,你的能力,绝对不亚于任何一个经营部门负责人……到时候,你就放开讲,就像上次那样,活泼而生动,低级而有趣就行。” 我听到这里,忍不住笑起来:“低级而有趣,这是你给我的讲课定的性质啊……我怎么就低级而有趣了。” “呵呵……”秋桐笑起来:“你还嘴硬,难道不是吗?哎——我给你说呀,我这不是贬低你,是赞扬你呢,我觉得,高级而有趣是很难达到的境界,很多人想做到高级而有趣,做着做着就成了高级而无趣了,比如那些专家,讲的口燥无味,听众听得昏昏欲睡,这样能达到什么效果呢?我们都是现实中的人,我们都在现实中生活着,什么叫贴近生活,你的风格就是贴近生活,低级而有趣,是我对你的赞扬和肯定……现实中哪里有什么高级而有趣的人,反正我是没见到。” 我说:“错,有!” “在哪里,谁!”秋桐说。 我一指秋桐:“在这里,你!” 秋桐一愣,接着笑起来:“你少寒碜我!” 我认真地说,”我说的是真的,你真的是一个高级而有趣的人,我承认我是低级的人,我想达到你的境界,可是达不到!” 秋桐说:“哎——我还想达到你的低级境界呢,我也达不到!我讨厌那种装腔作势的所谓高级,我想低级一下试试,可是,我怎么样才能做到呢?” 我说:“这不难,很容易!” 秋桐说:“怎么做?” 我说:“先学会说脏话!” 秋桐面有难色:“说脏话,怎么说啊,我说不出口。” 我说:“学啊,万事开头难,你说一句,你说一句,试试看?” 秋桐有些忍俊不住:“那你说。” 我说:“***——” 秋桐张口:“他……他……” 我说:“说啊,往下说,妈的!” 秋桐憋吃着:“他……他……” 我给她鼓劲:“妈的……说下去,说。” “他……母亲的。”秋桐憋出了这句话,我听了哈哈大笑,秋桐也笑起来,带着恶作剧的表情:“哎——说句脏话真难啊……听人家说容易,自己说起来就是出不了口。” “你刚才学的不对,什么他母亲的,***就是***,不能混淆!”我说:“重新来,***——” “***!”秋桐这回学会了,小声说了出来,接着吐了吐舌头,嘴巴咧开了笑:“哈……我会骂人了!” 我看着秋桐的样子觉得很好玩,说:“要不要我再教你一句?” “你说——” “我靠——” “哎呀——这句不好,太脏了!”秋桐摇摇头,接着看着我:“不学了,不学了……骂人说脏话不好,以后你也不许说脏话了,我刚才说的低级其实并非一定要骂人说脏话啊,我说的其实是你讲的那些例子,好暧昧啊……” “呵呵……”我笑起来:“这就是贴近生活啊,不贴近生活,怎么引起大家的共鸣和兴趣呢……你看着那些衣冠楚楚穿着人模狗样故作高雅自命清高的人,其实哪个又不需要食色性呢,都是在装逼罢了。” “哎——你又说脏话了。”秋桐说:“不许再说什么装……的脏话,听见没?” “昂——”我笑嘻嘻地答应着。 “哎——其实,我最讨厌装的人,生活已经很累的,干嘛要装啊……”秋桐叹息一声:“可是,在我们周围,在我们的工作生活中,装的人太多了……为什么他们就不能活出一个真实的自己呢?” “因为……他们有各种各样的要求和需求,为了达到他们的目的,才去装。”我说:“你看装这个字形,上面是壮,下面是衣,装的人就是为了让自己假强大起来,所以才给自己披上一层伪装的外衣。” “呵呵……”秋桐笑起来:“易克,我说句话你别生气。” “说吧,我不生气!” “嗯……其实,以前,我就觉得你挺能装的,只是你不是弱小装强大,而是强大装弱小,明明你很有本事,却硬装的像个三岁的小孩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当然,我也知道,你以前的装其实是无恶意的。”秋桐看着我说。 “这……”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皮,一时无语。 “不过,我觉得你现在挺真实的,”秋桐说:“其实,真实的你,更能让大家接受,更能让大家喜欢……作为好朋友,我现在真的蛮喜欢你的。”秋桐笑呵呵地说:“易经理啊易经理,以后可别在俺面前装了哈……” 秋桐的话让我心里七上八下起来,我至今还在她面前装啊,起码是部分在装,我一直没让她知道昨晚她梦里情裕交织的客客就是我啊!这是我对她的最大一个骗局,要是让她知道我就是她魂牵梦绕的亦客,我想不出会给她带来怎么样巨大的伤害,我根本就不敢去想。 这成了我的一个心病,我不敢去面对,却又无法绕开。 转眼到了培训会开始的日子,为期三天的培训会,来了接近100多与会者,大都是各报社的经营部门负责人,还有不少是报社分管经营的领导。 3天的会议,领导讲话占了半天,市委宣传部领导,报协领导,部分报社领导,然后经验交流占了一天半时间,各相关单位分管领导发言,最后一天才是正式培训,请来的专家进行讲课,按照次序,我还是排在最后,也就是下午才会到我。 专家讲课,因为是从省里请来的,还有的是省报业协会的领导,市委宣传部的领导都来了,专门听,各报社的领导也都参加了,集团董事长和孙东凯总裁也自然在座。 我和秋桐坐在台下,听得津津有味,省里的专家和市里的水平就是不一样,站得高看得远,虽然是理论的东西多于实践,但是我还是很有收获,而秋桐也记了满满一本子。 快到我讲的时候,我看了下会场,我靠,有不少人又在昏昏欲睡了。 妈的,一轮到我就有人打瞌睡,娘希匹! 不过也难怪,一整天了,都是这些东西,谁不厌倦啊! 我看这时秋桐正记得带劲,悄声说:“我讲的时候,你不用记,只管听就行了!” 秋桐放下笔,抿嘴朝我一笑:“大侠,你又要捣鼓什么洋动静?” 我嘿嘿一笑:“马上就让你知道!” 这时,会议主持人叫到我的名字,请我上台讲课了。 我大步流星走上台,一屁股坐下,屁股下面还有上一个讲课专家的余温,那是个芳龄不到50打扮入时的女专家,她离去了,没有留下任何气息,我坐在这里,也没感到什么香味。 我坐在台上,往下看去,会场一片萎靡,董事长和市委宣传部的领导坐在前排,看我上去,董事长笑着侧耳和部领导说了几句什么,部领导呵呵笑起来,笑得有些暧昧,边看着我。 我估计董事长一定在给部领导讲我上次讲课时说的那几个黄色笑话。 这个鸟人,在部领导面前揭我老底。 我定定神,咳嗽一生,开始讲话。 “在座的各位都是经营方面的专家和高手,只有我是个打杂的,在经营部门打杂的,我今天斗胆上了台,两股战战,决谈不上什么传授经验,只能说是来交流,来学习……我的讲话很简短,决不会长,超过10分钟,大家就把我轰下台。”我侃侃而谈:“听了一天课,大家想必都有些乏了困了,既如此,那我们先来放松一下,我讲个笑话给大家听,好不好?” “哈哈……”会场气氛一下子活跃了,打盹的都振作起来,笑哈哈的,有人开始拍巴掌。 董事长和部领导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笑了。 “这个笑话有点荤,还请吃素的领导注意胃口,别反了胃。”我又说了一句。 “哈哈……”会场里大家哄堂大笑起来。 秋桐捂嘴笑着看我,平总咧着嘴巴大笑。 正文 349.第349章猪和少妇 我开始讲了:“一男赶集卖猪,天黑遇雨,赶着二十头猪到一农家借宿。少妇说:家里只一人不便。男子说:求你了大妹子,给猪一头。少妇说:好吧,但家只有一床。男子说:我也到床上睡,再给猪一头。少妇说:同意。半夜男子与少妇商量,我到你上面睡,少妇不肯。男子说:给猪两头。少妇应允,但要求上去不能动。 少顷,男子忍不住,央求动一下,少妇不肯。男子说:动一下给猪两头。少妇于是同意。男子动了八次停下,女问为何不动?男子说猪没了。少妇小声说:要不我给你猪……天亮后,男子吹着口哨赶着30头猪,含少妇家的10头赶集去了。” 笑话一讲完,下面会场炸了营,大家都笑得前仰后合,部领导和董事长还有孙东凯都咧嘴笑。 我没笑,看着台下的听众带着各种各样的表情在色笑在暧昧笑在抿嘴笑,等大家安静下来,我说:“听完了笑话,不能一笑了之,这其中大家有没有发现什么经营之道呢?” 大家都安静下来,看着我。 我说:“很简单,一句话概括之:要发现用户潜在需求,前期必须引导,培养用户需求,因此产生的投入才是符合发展规律的。” “哗哗——”掌声响起来,大家不住点头,董事长和部领导带着赞赏的眼神地看着我。 我继续说:“还是这个故事,但是版本不同,且听我说:另一男得知此事,决意如法炮制,遂赶集卖猪,天黑遇雨,二十头猪未卖成,到一农家借宿。少妇说:家里只一人不便。男子说:求你了大妹子,给猪一头。少妇说:好吧,但家只有一床。男子:我也到床上睡,再给猪一头。少妇:同意。 半夜男对少妇说:我到你上面睡,少妇不肯。男子说:给猪两头。少妇应允,要求上去不能动。少顷,男子忍不住,央求动一下,少妇不肯。男子说:动一下给猪两头。少妇同意。男子动了八次停下,女问为何不动?男子说:完事了……少妇无语……天亮后,男低著头垂头丧气的回家去了。” 会场又是哄堂大笑,有不少人边笑边带着疑问的目光,不知我这次如何总结。 我说:“还是一句话概括之:做经营,要结合企业自身规模进行谨慎投资,谨防资金链断裂问题。” “哈哈,精辟!”掌声又响起,秋桐脸色红红的,一直在笑。 我注意了一下,她果然没有用笔记。 我继续讲下去:“又一男得知此事,决意如法炮制兼吸取教训,遂先用一头猪去换一粒伟哥,事必,天亮后,男吹着口哨赶38头猪,含少妇家的18头猪赶集去了……这说明了什么?这道理很简单:企业的经营过程中,如果获得金融资本的帮助,自身经营能力将得到倍增。” 会场里笑声和赞誉声不断。 我继续发言:“知道此法的男子越来越多,伟哥遂供不应求,逐渐要2头、3头猪才能换一粒伟哥,这就是我们大家经常说的通货膨胀了……当伟哥价格涨到16猪一粒的时候,男子已经进入边际成本,除了拥有对自身能力的自信和未来良好愿望以外,实际现猪流已经为零…… “但换猪男子越来越多,卖伟哥的决定,扩展生产能力,推出一种次级伟哥,如果你缺一头猪,只要你承诺可以到该女房中一夜,就可以先借,事成后补交猪款,这个方法大大促进了伟哥销售……这是什么?这就是我们经营中必须要遇到的贷款,让企业可以根据未来的收益选择借支流动资金。” 大家边笑边点头。 “消息一出,换猪男子越来越多,有人找伟哥专卖店,这个项目太好了,我们把它变成优质基金,对外销售债券,你们也就可以分享我的收益,如何?结果伟哥专卖店觉得甚好,于是该公司把换猪男分三类,一类是拿现猪换的,一类是一部分现猪贷的,一类是完全没有现猪借的,发行三种债券。 “大家踊跃而上,纷纷购买伟哥专卖店的债券,伟哥专卖店生意太好,就把债券销售外包给另外一家公司运作,该公司也一并大发其财,公司越做越大,甚至可以脱离实际伟哥销售情况来发行,给自己和伟哥专卖店带来巨大的现金收益…… “这对我们有什么启示呢?很明白,那就是要想让自己的经营运作进入更好更高的层次,必须要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实现从实体经营到资本的运作,只有这样,经济才会进入更高的层次。” 大家听得频频点头。 我一鼓作气:“为了防止自己债券未来有损失,该公司决定给它买上保险,这样债券销售就更容易,因为一旦债券出现问题,还可以获得保险公司的赔付,哇,债券公司销售这下子太好了,保险公司也获得巨大平白无故的保险收入……这就是风险对冲,策略联盟,提高了企业的抗风险能力,也保护了消费者利益。” 秋桐认真地听着,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眼里带着钦佩的目光。 我继续说:“但是,后来,换猪男子太多,排长队等待,该少妇无法承受,说老娘不干了,遂搬家无影无踪。” “哈哈……”大家又是哄堂大笑起来。 我说:“这就是我们在经营过程中国经常遇到的个别现象,属于市场的正常波动,不会影响整个经济……结果该少妇至今杳无音讯。一部分欠猪男子没有收入,只好赖帐,结果大量债券到期无法换现猪,债券公司一看,一粒伟哥16头猪,这哪里还得起,随之宣布倒闭…… “这就是所谓的次贷危机,但不会影响整个金融行业……哪里晓得债券公司还把债券上了保险,保险公司一看,这哪里赔得起,于是也宣布要倒闭,这就是所谓的金融危机了,但还不会影响整个实体经济…… “事情愈演愈烈,欠猪男和债券公司、保险公司纷纷宣布破产和裁员减薪,进一步影响到与之相关的消费,生产服装、饮料、食品的工厂、提供家政服务的公司、汽车厂、电影公司等等纷纷宣布裁员和破产,到处一片风声鹤唳……这就是金融危机了……这个故事最后的结论是什么呢?唉,真是最毒妇人心啊!全部都完蛋了。” “哈哈……”大家大笑。 我说:“这个故事说明了什么呢?大家都是做经营的,商情都比我高,我想其中的道理都会明白,我在这里就不多说了。” 大家都沉思起来…… 我最后说:“我的发言到此为止,这个故事说明了什么,我想可能10个人回答,可能会有10个不同的答案,因为每个人自身的经历和阅历以及做人做事的原则会决定他们给出不同答案…… “最后我送大家一句话:一个人做经营的成败和成就大小,不仅仅取决于金钱的数量,更重要取决于自己做人的人品。一个人的成就,不是以金钱衡量,而是一生中,你善待过多少人,有多少人怀念你。生意人的账簿,记录收入与支出,两数相减,便是盈利。人生的账簿,记录爱与被爱,两数相加,就是成就……” 说完,我鞠躬下台。 说完,会场里掌声雷动,超过上次。 我***在星海的这帮报人面前又露了一手。 走到台下,部领导和我亲切握手,夸我讲得好。 部领导是市委常委,也就是所谓的市领导,他出动,都是有记者跟随的,我和他握手,就有摄影摄像记者过来拍过来摄,我于是就被拍了进去摄了进去。 于是,我就上了当晚的星海电视新闻。 于是,我就上了第二天星海各个大小报纸纸质和电子版的版面。 于是,我就成了星海报界经营界不大大不小的名人。 做名人,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只是,这一点,我当时没想到。 三天后,海峰请客吃饭,请了秋桐和云朵,还有我,他没说理由,但是我知道,他是感谢大家在他受伤期间对他的帮助和照顾。 在酒店里,秋桐来的时候,我见到了肖竹,秋桐说正好肖竹要约她吃饭,大家又是熟人,就一起来了。 海峰自然是表示欢迎。 还没开席,海珠匆匆从机场赶来了,也来赴宴。 海珠见到大家第一句话就是:“各位,我辞职了!” 大家闻听都一愣,只有我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意外,因为我早有了心理准备,虽然我觉得海珠辞职太快了些。 海峰看看我,又看看海珠:“阿珠……你说什么?你……辞职了?” “嗯哪……嘻嘻……”海珠笑嘻嘻地看着海峰。 此时海峰脸上的伤痕已经没了,海珠不晓得海峰受伤的事情。 “怎么?为什么啊?”海峰说:“怎么这么突然,我怎么事先也不知道。” “你整天飞来飞去忙,我哪里来得及给你汇报啊,这不,专门来告知你和大家了。”海珠边说边坐到我身边。 “嗨——你这是先斩后奏啊……”海峰说着看着我:“你也是刚知道的?” “是啊……我和你们同时知道的……不过,我事先有了思想准备,阿珠给我打过预防针。”我说。 “好好的空姐不干,干嘛要辞职?”小猪不解地看着海珠:“天天飞来飞去的,多潇洒!” “空姐是个很不错的职业啊,海珠姐,你为什么要辞职呢?”云朵也不解地说,接着笑了笑:“我还没坐过飞机呢,都不知道坐飞机什么滋味。” 秋桐没有说话,看看云朵,又看看海珠。 正文 350.第350章青春饭 海珠说:“嗨——你们那是只看到了空姐光鲜的一面,觉得很风光很潇洒,其实呢,真的是无所谓,干久了,就知道那滋味了……所谓空姐,就是个光环而已,实质上不就是个服务员吗,和普通宾馆酒店的服务员的不同就是在天上工作……只是因为有比较严格规范的训练而已…… “这一行,吃的是青春饭,干不了几年就得转岗,而干这一行,能学到什么特长呢?除了会待人接物会伺候人还能学到什么一技之长呢?等转岗了,才会发现自己一无所长,什么都不会,也就只能找个混日子的岗位打发时间,这就和部队转业的人一样,到了地方,发现自己什么都不会,没有一技之长,空姐这个职位换岗也是如此…… “所以啊,我还是早作打算早作准备的好。当然,空姐这个职位收入待遇是不低,但是,年轻人找工作,还是要看对自己发展的前景和潜力,待遇很重要,但不是最主要的。” 秋桐微微点点头,海峰也点点头:“嗯……既如此,倒也不错,辞职也好!” 云朵用敬佩的目光看着海珠:“海珠姐,你真有胆识和魄力,要是换了我啊,我就不敢,找个工作毕竟是不容易的。” 小猪看着海珠笑了:“海珠,我看你也不光是从自己的今后发展来考虑吧,我看还有其他成分吧……是不是还有小克克的成分啊,我看这成分才是最重要的吧,不然以前你为什么不辞职,现在才辞职呢……你是怕易克自己在星海被别的女孩子抢了去吧,哈哈……” 小猪这么一说,大家都笑了,海珠没有反驳,云朵的神色突然有些不大自在。 小猪快人快语,讲话大大咧咧,继续说:“像易克这样的男人,虽然我看不上,但是,看中他的女孩子委实不少呢……海珠啊,你可要看住喽,别再失手喽。” 小猪这话是无心的,但是云朵的脸色变得有些尴尬起来,她似乎觉得是在对着自己说的。 这时,秋桐似乎觉察到了云朵的尴尬,咳嗽了一声,接着说:“小猪,别胡说了,易克可不是三心二意的人。” 我猜秋桐这话纯粹是在替我打掩护,她自己或许也认为我是三心二意的人。 海珠嘿嘿笑了下:“我倒也考虑辞职在星海照顾小克哥方便,再说了,和我海峰哥在一起,有事也好找啊……” 海峰一咧嘴:“拿我做掩护啊,我看你是冲你小克哥来的吧,别抬出我来。” 云朵此时低头不语,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我知道,刚才小猪无意的话一定是让她心惊了。 这时上菜了,海峰招呼大家吃菜,大家边吃边聊。 小猪兴致很高,不停地和大家调侃,云朵默默地吃菜,海峰不时给云朵夹菜,小猪不动声色地看着,眼里不时露出不乐的神色。 “阿珠,辞职了,你打算在星海做什么?”这时海峰问海珠。 “还没想好呢,到时候去人才招聘市场看看,只要要求不高,估计工作还是不难找的。”海珠边说边给我夹菜。 “嗨——你找什么找啊,到你哥那里去做就是了,外企钱多,待遇又好!”小猪说。 “我才不去呢,兄妹俩在一起不好做事,亲属回避嘛。”海珠说:“再说了,在我哥那里干,干得不好人家会说我是靠关系进来的窝囊废,干好了人家会说是我哥照顾我的,我才不去受这洋罪,我还是自己找的好。” 大家笑起来。 “海珠,你对那一个行业比较感兴趣?”秋桐这时问海珠。 “我啊……”海珠说:“最近,我最感兴趣的是旅游行业,一直在看相关的内容呢。” 小猪一听,停下筷子看着海珠:“海珠,你说什么?你对旅游行业感兴趣?” “是啊!” “是对旅游景区感兴趣呢还是对旅行社感兴趣呢?”小猪看着海珠。 “景区开发我不懂,我主要是喜欢做旅行社这一块,比如旅游营销啦,比如旅游计调啦。”海珠边吃边说。 “哦……哈……哈哈,哈哈哈……”小猪突然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海珠看着小猪。 小猪笑完,看着海珠:“嗨——我说,本姑娘就有开的一家旅游公司,专做旅行社业务的,我不是你亲属,不用亲属回避,我那边现在正却人手,你愿意不愿意来我这里试试?” 海珠眼前一亮:“真的?你真的缺人手?别糊弄我!” “我糊弄你干嘛啊,我是说真的,反正我是要招聘人的,你不来我也要招人的。”小猪说:“要是你愿意,明天你就可以去上班,我最近学习比较近,公司一直过不去,有个自己知根知底的人在,我也放心哈……我这可是诚心诚意邀请你的……当然,前提是你得真的熟悉这一块业务,别给我干砸了……要是干砸了,我给你说,我打你屁屁……么么哒。” “呵呵,我已经钻研了很久旅行社的业务了,虽然实践少了一点,但是,我自认为还是能胜任旅行社各个环节的工作的……凡事事在人为,我不懂可以学,只要我虚心去学,刻苦钻研,努力去做,我就不信没有我不会的事情,没有我干不好的事情。”海珠说:“而且,我早就考下了导游证。” 海珠做事的这股劲很像海峰,很倔强,我很赞赏,云朵其实也有这股劲儿。 “好,有导游证好,既然你有这个信心和决心,洒家就要了你……”小猪说:“我的旅游公司有地接、组团、计调和导游各个部门,不知你想到那个岗位去做?” 海珠看着我:“哥,你说呢?” 我脱口而出:“到计调部,去做计调!” 我这么一说,小猪眼睛一瞪:“哎——大兄弟,你为什么要海珠去做计调?你懂旅游这个行业不?做计调可不是件容易干好的活,油水不大,哪里有做业务收入高?做计调天天在办公室里,出不去,哪里有做导游那么风光?你该不会是担心你的女人天天出去接触人,被别人勾去吧?” 海珠笑呵呵地看着我,不说话。 我笑笑:“我哪里来那么多担心,我不大懂旅游这个行业,但是,我以前有个朋友是做旅游的,我多少也知道一些,我起码知道,在旅行社,最能锻炼人的岗位,就是计调部门。” 秋桐和云朵还有海峰都看着我。 小猪笑吟吟地说:“哦……说说看!” 我说:“我对旅行社计调岗位的理解是,计调就是计划调配的意思,一般认为,旅游计调业务有广义与狭义之分。从广义上讲,旅行社计调业务是对外代表旅行社同旅游服务供应商建立广泛的协作网络,签定采购协议,保证提供游客所需的各种服务,并协同处理有关计划变更和突发事件;对内做好联络和统计工作,为旅行社业务决策和计划管理提供信息服务。 “从狭义上讲,计调业务主要是指旅行社为落实旅游计划所进行的旅游服务采购以及为旅行社业务决策提供信息服务等工作的总称……计调在旅行社的整体运作中发挥着极其重要的作用,在旅游行业中,一直就有‘外联买菜、计调做菜、导游带游客品尝大餐’的说法。 “外联、计调、导游各司其职,都是旅行社业务中十分重要的角色。而当人们把目光集中到导游与外联身上的时候,往往对旅行社的幕后英雄———计调关注过少。其实,计调人员犹如饭店里的厨师一样,其素质与水平的高低,直接决定着旅游行程的服务质量,所以有人把计调比喻为旅游行程中的命脉。” “哈……绝了,说得好,没想到你对旅行社业务还真有一套,看不出啊,大兄弟!”小猪一拍巴掌:“你说的太对了,你对旅行社业务的认识很到位……确实是这样,计调人员是旅游活动的幕后操纵者,是旅行社完成地接、落实发团计划的总调度、总指挥、总设计。可以说,事无巨细,大权在握,具有较强的专业性、自主性和灵活性,而不是一个简单重复的技术性劳动。” “所以,我说,这个岗位最能锻炼人!”我说:“如果能做好计调这个岗位,那么,旅行社的其他岗位保证都能胜任……所以,我建议海珠去做计调。” 海珠笑呵呵的。”那好,我就听你的,小猪,我去做计调行不行啊?” “当然行,我现在最缺的就是一个好的计调,这个计调不但要有业务能力,还要和我贴心,不能有外心,不然,我的家底子被卖了我都不知道。”小猪说:“海珠,你想做计调,那么,我问你,你对计调工作的内容了解不?” “当然了解!”海珠说:“对计调部而言,成本控制与质量控制是两大核心工作。一个好的计调人员必须要做到成本控制与团队运作效果相兼顾,也就是说,必须在保证团队有良好运作效果的前提下,在不同行程中编制出一条能把成本控制到最低的线路。在旅游旺季,计调人员要凭借自己的能力争取到十分紧张的客房、餐位等,这对旅行社来说,相当重要…… “质量控制,就是在细心周到地安排团队行程计划书外,还要对所接待旅游团队的整个行程进行监控。因为导游在外带团,与旅行社唯一的联系途径就是计调部,而旅行社也恰恰是通过计调部对旅游团队的活动情况进行跟踪、了解,对导游的服务进行监督,包括代表旅行社对游客在旅游过程中的突发事件进行灵活应变……我说的对不对?” 小猪点点头:“认识很到位啊,看不出,我大兄弟和我弟媳妇都对旅游行业不陌生啊,行,就凭你说的这两大控制,我就放心了。” 正文 351.第351章故意将军 我对海珠说:“阿珠,你的认识确实很到位,不过,你现在理论是有的,但是缺乏实践,很多东西要在实践中才能体会到。” 海珠认真地点点头:“我会好好去做的,多在实践中学习。” 小猪说:“不要紧,我会教你的,我会带你一段时间……说实在的,我当初没开公司之前,也是做了好几年的计调,正如刚才我大兄弟所言,计调能做好,你就能胜任旅行社任何一个部门的工作,一个好的计调经理,绝对能做旅行社的总经理……计调工作的重要特点,就是具体性、复杂性、多变性和灵活性。”说到这里,小猪看着海珠:“这四个‘性’你了解不?” “这个……我说不大好。”海珠不好意思地说。 小猪转了转眼珠,狡黠地看了我一眼:“哎——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大兄弟,你知道否?” 小猪似乎是要故意将我一军,我本来是不想说的,我刚才就后悔说多了,我现在的旅游知识都是在和浮生若梦聊天的时候被浮生若梦逼出来的,自学的,这都是亦客的知识。 可是,看到小猪那挑衅的眼神,我忍不住了,脱口而出:“当然知道……具体性,指的是计调工作无论是收集本地区的接待情况向其他旅行社预报,还是接受组团社的业务接待要约,编制接待计划,都是非常具体的事务性工作,计调部总是在解决和处理采购、联络、安排接待计划等具体工作中忙碌…… “所谓复杂性,首先,计调业务的种类繁杂,涉及采购、接待、票务、交通,以及安排旅游者食宿等工作;其次,计调业务的程序繁杂,从接到组团社的报告到旅游团接待工作结束后的结算,无不与计调人员发生关系;第三,计调业务涉及的关系繁杂,几乎与所有的旅游接待部门都有业务上的联系,协调处理这些关系贯穿于计调业务的全过程…… “至于多变性,是由旅游团人数和旅行社计划的多变性决定的。旅游团的人数一旦发生变化,几乎影响到计调人员的所有工作,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此外,我国的交通和住宿条件不能保证正常供给,也给计调工作带来许多的不确定性…… “计调工作的灵活性表现在旅游线路变更的灵活性。计调部门在旅游旺季或者春运期间,因火车票或其他交通票据紧张而不得不改变行程线路;有时候为了与其他旅行社竞争而灵活变更旅游线路;有时候则为了满足游客的需求,灵活变换所乘交通工具,正可谓条条道路通罗马。” 我话匣子一打开就刹不住,哗哗地往外倒,听得大家目瞪口呆,小猪嘴巴半张,带着几分惊愕,她实在想不出我为何这么了解旅游行业。当我正自鸣得意的继续大侃的时候,猛然看到秋桐意外的表情,她正吃惊地看着我。 我猛然想起这正是亦客和浮生若梦曾经聊过的内容,心里一慌,戛然而止! “易克,你怎么熟悉这么多旅行社知识?”秋桐突然冒出一句,带着疑惑的犀利的表情。 秋桐这么一问,我的心里一下子慌了。 “是啊,你小子什么时候成旅游专家了?我没记得你有这本事啊!”海峰也在旁边说,同样,他的眼神也很意外不解。 海珠和云朵则用敬佩的眼神看着我。 小猪也说:“大……大兄弟,你怎么什么都行,这个你还真懂啊,你还真的成了旅游专家了。” 我这时心里慢慢镇静下来,说:“我哪里是什么旅游专家啊,我只不过是纸上谈兵而已,我刚才不是说了,我以前认识一个做旅游的朋友,也算是我的客户吧,学到了一点知识,我其实对旅游也是挺感兴趣的。 “后来呢,海珠经常捧着做旅游的书看,我也忍不住多看了一些这方面的东西,经常在网络上看方面的知识,看多了,脑子里就有了这些东西,随口说说的,别当真哈……” 秋桐慢慢地“哦”了一声,接着说:“我经常和小猪交往,也从小猪哪里学到了一些旅游知识,还有,我的一个朋友,在青岛也是做旅游的,我经常和他探讨这方面的东西,他说的很多东西,和你说的很相似呢。” 说到这里,秋桐眼神蒙上了一层迷雾,有些怅然和茫然。 我当然知道秋桐指的那个青岛做旅游的朋友是谁,我心里有些颤动。 小猪说:“哦……原来你是自学成才啊,是不是为了和海珠找到更多的共同语言啊,这是爱情的动力吧,嘻嘻……不过,大兄弟,你的领悟能力还真是强,虽然是理论的,但是很具有实践性……我服了你了。”说着,小猪冲我拱手作揖。 听到小猪夸赞我,海珠满面红光,似乎很有面子,海峰也自豪地笑了:“我这个兄弟啊,脑瓜子就是聪明,比我聪明,学东西接受新事物很快,很善于学习新事物。” 云朵这时也说了句:“大哥你真的很聪明,做什么事情都行,都是那么棒!” 云朵的语气很由衷,带着无比敬佩的表情。 海峰看着云朵,眼神突然有些黯淡。 秋桐似乎这时也找不到怀疑我的理由了,笑着说了一句:“我看你啊,易克,你就是个万金油,还是很高档全能的万金油。” 秋桐一句话说的大家都笑了,我心里轻松了,这一关,又过去了。 “我看啊,大兄弟,你干脆别在阿桐那里干了,你们两口子都到我那里干得了。”小猪嘻哈哈地说:“我那里不避讳什么亲属,来不来啊,我给你比阿桐那边双倍的工资……奖金大大的有!” 我笑了笑,没做声。 “光笑不说话算是怎么回事?”小猪继续大大咧咧地说:“大兄弟,我知道,我那里庙小,容不下你这尊活菩萨,我能接受海珠也就满足了,反正到时候还有你这尊大神在背后指导,海珠绝对干不差的……哈哈,我看,你不说话,是不是舍不得离开阿桐美女和云朵美女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小猪这么一说,海珠的神色突然有些不大自在,神情扭捏了一下,秋桐倒是没什么感觉,知道小猪在开玩笑,呵呵笑着,云朵却也突然又不自在起来。 大家继续喝酒吃菜,这时,小猪又开始说话了,这回是对着海峰说的。”哎——海峰,我光顾着招聘员工,忘记问候你了,你现在的伤势都好了吗?看你脸上似乎是没什么了,不知道你身上的伤。” 小猪这么一说,海珠大吃一惊,看着海峰:“哥——哥——你怎么了?你哪里受伤了?” 小猪奇怪地看了下海珠:“海珠,你哥哥被人打了,你一直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怎么了?哥,你什么时候被人打了?”海珠腾地站起来,越过我,走到海峰身边,拉着海峰的胳膊关切地问着,眼圈都红了。 海峰用责怪的眼神看了一眼小猪,接着对海珠笑着:“没事了,一点小事……我早就好了。” 小猪这时候突然意识到自己多嘴了,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海峰,又看了看我们,忙低头吃菜。 海珠接着看着大家,扫视了一遍,看到大家的表情,最后看着我:“你们……你们大家都知道我哥被人打的事情,就我不知道,是不是?” 说着,海珠的眼泪下来了。 云朵见海珠一哭,眼圈也红了,忙拿起纸巾过去,递给海珠:“海珠姐,那几天你不在这里,海峰哥来接我去吃午饭,在我家楼下,被人打了……都怪我,要是海峰哥不来接我,就不会被人打了。” 海峰先安慰海珠:“阿珠,别哭啊,没事啊,我现在什么事都没有,就脸上破了点皮,已经好了……别哭,乖,大家在一起这么高兴,你哭什么啊……” 海珠擦了擦眼泪,心疼地伸手摸着海峰的脸,仔细看着,半天说:“幸亏没留下什么伤疤。” 我把海珠拉回座位,然后,海峰看着云朵说:“云朵,你不要自责,这事其实不怪你的,怎么能怪你呢……要怪,也只能怪我没本事,打不过他们,要是我有易克这本事,我不把他们打趴才怪呢。” 小猪用复杂的目光看着海峰和云朵,神情有些怏怏。 然后,海峰情不自禁又说了一句:“云朵,为了你,我付出什么都可以!” 海峰这一句话,让大家听了不禁动容,小猪怔怔地看着海峰和云朵,云朵的眼圈又红了,似乎感动不已。 海珠轻轻地将手放进我的手心,轻轻握住我的手。 云朵沉默了片刻,颤声说:“谢谢……谢谢你……海峰哥……” 秋桐静静地看着大家,没有做声,眼神里带着一丝温馨。 海珠这时冒出一句:“哥,是谁打的你?凭什么要打你?找到凶手没有?” 海珠这一问,小猪和云朵都看着海峰,她们都不知道是谁打的。 海峰没有回答海珠的问题,看了看我。 我没有说话,看了看秋桐。 我那天用云朵的手机给张小天发的短信,事后都被我删除了,云朵一直不知道真凶是谁。 我们这一交换眼神,聪明的小猪觉察到了什么,急忙问:“你们查到凶手了是不是?凶手抓到了,是不是?” 云朵和海珠也带着疑问地眼神看着我们。 秋桐默默地看了看云朵,轻轻叹息一声,没有说话。 我这时心里打定了注意,缓缓说:“打海峰的真凶查到了……这个人就是……” 我顿了顿,海珠小猪云朵都睁大眼睛看着我:“谁?” “张小天!” “张小天?”海珠和小猪几乎同时问道,她们没和张小天打过交道,但是都听到过张小天的名字,知道张小天是制造了云朵车祸又抛弃了云朵的那个人。 就在海珠和小猪说话的同时,大家听到了云朵凄厉的惊叫:“啊——” 正文 352.第352章结为兄妹 接着,云朵的脸刷就变得惨白,接着就伸出双手捂住了脸,低下头去,身体颤抖不已。 刹那间,海珠小猪云朵都明白了海峰被打的真正原因。 云朵似乎被惊吓了,被震动了,被打击了,捂着脸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这个张小天,这个混蛋,差点要了云朵的命,看云朵不行了,扔下云朵跑了,现在看云朵好了,又掉头来找云朵,还雇人打海峰,这个人太坏了,可恶,流氓!”小猪怒气冲冲地骂着。 “这个人……这个人……他怎么能这样……他怎么能这样干。”海珠颤声说着,眼里露出十分气愤的表情。 “肯定是他看到海峰喜欢云朵,吃醋了,嫉妒了,自己又追不到云朵,才会气急败坏找人打海峰!”小猪义愤填膺地说:“这事不能这样就算了,得狠狠教训他,我出钱到学校找几个篮球队的,去找他,狠狠揍他一顿。” 小猪似乎忘记了自己也在追求海峰,忘记了吃醋,又似乎想讨好海峰,要找人给海峰出气。 “你不要胡来,张小天已经得到应有的教训了!”秋桐说。 “张小天一直在追云朵,他知道我哥也在追求云朵,自然,他很难受,很吃醋,很发火,他是个坏蛋。”海珠说:“可是,我哥追了云朵妹妹这么久了,一直死心塌地矢志不渝的……要是……要是我哥和云朵关系定了,要是云朵早答应了我哥,或许,或许就不会有这事了。” 海珠的口气似乎带着一丝对云朵的埋怨,我忙捏了捏海珠的手,示意她住口,海珠也似乎意识到自己这话有些过度,忙住了口。 海珠这么一说,云朵的身体又是一颤。 “阿珠,不要乱说!”海峰用责备的目光看着海珠,然后看着大家说:“这事也云朵没关系,张小天是小人之心,再说,他已经得到教训了,付出代价了,没事了,这事以后就不要提了。” 这时,云朵松开了捂住脸的手,但是一直低头不语,身体仍然在不停地颤抖。 “云朵。”海峰心疼地叫了一声,云朵的身体又是一颤。 我看着云朵受惊吓的样子,心里很痛,我知道,今天我说出来张小天这事,云朵必定是受到了很大的震动,而刚才海珠和小猪的话,也会对云朵心里产生很大的影响…… 看着云朵的样子,大家都不言语了,秋桐默默地伸手拿起纸巾,去给云朵擦了擦眼睛。 云朵木然继续低头不语,似乎睡着了一般…… 大家都沉默了,担心地看着云朵。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过了多久,云朵突然抬起头来,悲戚的神情呈现在大家面前,我的心里不由又是一阵作痛,海峰更是露出了心疼的表情。 云朵用迷惘的目光看着前方,似乎在看着大家,似乎又什么都没有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似乎已经做出了什么决定,又似乎还在矛盾着…… “云朵。”海峰又心疼地叫了一声。 这一声,让小猪的神色更加暗淡。 这一声,突然让云朵的眼睛睁大了,有了光采,她睁大眼睛怔怔地看着海峰…… 然后,云朵的目光缓缓扫视着大家,最后停留在我的脸上,和我对视着。 云朵的目光很沉静,却似乎又很伤感,还又有了一丝果断和坚定。 我不知道,今晚大家的那些话和发生的事情,让云朵的心绪有了怎样的变化和调整,让她此刻做出了怎么样的决定。 和我对视了一会儿,云朵看着我,缓缓说话了:“易大哥——” 云朵的声音有些发颤。 “在——”我忙答应。 “易大哥,我想请你今天答应我两件事——”云朵继续说:“不知易大哥能否成全。” “哦……”我心里有些迷惑和不解,看看大家,也都带着疑问,我看着云朵:“云朵,你说,别说两件,就是两万件,我也答应你,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你!” 我这时突然迸发出一种兄长对小妹的无限疼怜之情,涌起一股巨大的责任感。 这时,海珠握着我的手突然紧了起来,我看看海珠的神情,很紧张,她听我说的这么痛快,似乎很怕云朵提出什么要求。 秋桐凝神看着云朵,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谢谢易大哥如此大度和痛快——”云朵带着感激的表情,缓缓站了起来:“那么,我先说第一件事。” 大家都专注地看着云朵,海珠的手在我的手心紧紧握住我的大拇指,更紧了,有些发凉,我甚至都能感觉到她手心在出冷汗。 云朵轻声地说:“易大哥,从你到发行站打工到现在,我们认识也快一年了吧,这接近一年多来,我和易大哥从陌生到熟悉,从相识到相知,从发行站到公司,从订报纸到做业务,一路走来,期间经历了太多的人生风雨和挫折坎坷,每每在我危机和为难的时候,总是得到易大哥亲如兄长一般的关怀和关照,不论是生活中还是工作中,特别是我遇到灾难的时候,是你,易大哥,倾尽你所有之能,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此恩此德,云朵终生难以回报,也想不出用什么可以回报。” 云朵轻轻地说着,大家注视着云朵,海峰和小猪的脸上露出感动的神情,海珠神情显得很紧张,小手紧紧攥住我的大拇指,手里汗津津的。 秋桐默默地看着云朵,脸上露出几分感慨和伤感的表情,不知她在想什么。 云朵继续说:“我拿不出什么回报易大哥,我想感激易大哥,我心里对易大哥带着无比感恩的情,无比敬仰和爱慕的情,但是,我也知道,易大哥对我没有那种情感,有的是兄长对小妹的关怀和照顾,可是,我还是做出了傻事,做出了对不住易大哥的傻事,我……我……我在和易大哥喝酒的时候,我给易大哥下了药,我把自己给了易大哥……” 听到这里,小猪的神情悚然,她应该是第一次知道,秋桐也显得很惊愕,愣愣地看着云朵,这实在应该是出乎她的意料,虽然她知道云朵对我有情,但是没想到云朵会做出这样的事。 海峰和海珠神色变化不大,他们已经事先知道了此事。 云朵说:“我本来是想报答易大哥,可是,我知道自己做了傻事,我其实是伤害了易大哥,伤害了易大哥对我的亲情,我真的觉得自己不是个好女人…… “海峰哥喜欢我,我知道,但是,我觉得自己配不上海峰哥,我这样的女人,配不上任何人……面对海峰哥的追求,我感到无颜面对。” 海峰激动地说:“云朵,不要这样说,这事易克已经告诉我了,我已经知道了……云朵,我给你说,我喜欢你,我爱你,爱的是你纯洁美丽淳朴善良的内心,爱的是你优秀温柔的性格。 “我知道,爱一个人,就要接纳她的过去,就要容纳她的过错,我没有因为你和易克曾经的事情而磨灭减弱我对你的情感,我没有丝毫对你的嫌弃,我依旧执着的喜欢爱着你……” 小猪愣愣地看着海峰,眼里带着感动的神情。 云朵感激地看看海峰:“海峰哥,听你这么说,我很感激你,感激你对我的宽容,感激你的大度,你的话让我心里感到了宽慰,呆会我说完第一件事,还会说第二件事,和你有关。” 海峰点了点头。 然后,云朵继续说下去:“在易大哥给了我第二次生命之后,我终于明白,爱情是双向的,是来不得任何勉强的,易大哥对我一片亲情,是我今生的幸运,今天,看到海珠姐和易大哥在一起,我心里由衷感到欣慰,为易大哥和海珠姐感到高兴,也深深祝福你们。” 听到这里,海珠放松了,面部神情缓和下来,轻轻地舒了一口气,说:“云朵妹子,不但小克哥把你当妹妹看,我也是一直把你当做自己的妹妹来对待的。” 云朵笑了下,冲海珠感激地点了点头,接着看着我说:“易大哥,小妹今天求你的第一件事就是……小妹想高攀易大哥,和易大哥结为安答……不知易大哥是否愿意。” “安答?”大家都一愣,海珠脱口而出:“云朵妹子,安答是什么?什么叫结为安答?” 我心里也不明白,看着云朵。 这时,秋桐突然笑了:“好啊,云朵,你想和易克结为安答,好啊,既然你有此意,我赞成。” 接着,秋桐看着我们:“安答,是蒙古语,意为义兄、义弟、义姐、义妹。结安答即结拜为兄弟姐妹,这是蒙古的习俗,也就是说,云朵想和易克结为义兄妹。” “哦……”大家明白过来,小猪和海峰都点头:“哦……结为义兄妹,好啊,不错!” 海珠笑起来:“好啊,好啊,我赞成,我支持……结为兄妹,今后我们就更亲了,就是一家人了。” 云朵低下头:“我从小就想有个兄长,做梦都想……今天,不知易大哥是否赏脸,是否愿意和小妹结为兄妹。” 我在那里愣愣地坐着,原来云朵求我的第一件事是这个,是要和我结拜为兄妹。 我明白了云朵的意思,她是要采用这种方式彻底断了自己对我的情缘,彻底让海珠放心,也算是给大家一个交代。 正文 353.第353 将自己许配 我也明白海珠刚才神情的缘由,海珠虽然从来没在我面前说过我和云朵以前的事情,从来没有表示过任何不快,但是,她的心里必定还是有所芥蒂的,今晚她的有意无意的几句话就不由自主表现出来了,现在云朵要和我结拜为兄妹,自然对她是好事,这结拜了兄妹,自然是不能再有那种感情那种事情了,不然,不就是**吗? 而对于秋桐来说,作为局外人,她似乎觉得这也是处理好我们之间关系的最佳方式,自然是赞同的。 海峰呢,自不必说,云朵自己主动了断了对我的情缘,对于他今后追求云朵,自然是没有了后顾之忧。 至于小猪,今晚她的心态到底是怎么样的,我还不能判定,她一直追求海峰,但是海峰在追求云朵,她今晚想必也比谁都清楚,而且海峰的态度很明确和明朗,她应该知道自己没戏,她是个有知识的先进青年,她应该能拿得起放的下。 对于云朵要和我结拜,她是没有什么异议的。 想到这里,我看着云朵,云朵正看着我,诺诺地说:“易大哥,小妹今天是高攀了,当着大家的面,提出这个要求,如果大哥嫌弃小妹地位卑贱和鄙陋,那也不必强求。” 我缓缓站起来,看着云朵:“云朵妹子,自从我来到发行公司,自从我到发行站送报纸,我就打心眼里喜欢你,就一直把你当自己家妹子看待。你美丽善良温和大度,做人正直开通,做事勤奋努力,大哥以前做了对不住你的事情,心里一直很歉疚…… “说句实在话,大哥能有你这样一个妹子,那是修来的福气,妹子既然看得起大哥,那大哥自然是求之不得,大哥愿意和你结为义兄妹。” 云朵松了口气,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看看大家:“今天正好大家都在这里,那么,就请大家当个见证,我云朵今日和易克大哥正式结拜为兄妹……条件所致,不能按照我们蒙古的风俗举行仪式了,那么,我和大哥就喝一杯酒正式结拜。” 说着,云朵拿过酒瓶,先给我倒满了一大杯白酒,然后又给自己倒满。 我刚要举起酒杯,却看见云朵将右手食指放到嘴边,牙齿一咬,接着把手指放到酒杯边,接着,我看见食指滴下了鲜血……鲜血一滴一滴滴到酒杯里…… “啊……”海珠吃了一惊,忙掏出手帕要给云朵包手,云朵拒绝了,将食指放在嘴里吮吸了一下,接着拿出来,手指没有血了。 我看了云朵的举动,毫不犹豫将左手的食指放到嘴边,做了和云朵同样的动作,然后将血滴到我的酒杯里…… 云朵和我举起酒杯,云朵说:“大哥,喝血酒,这是我们蒙古人结拜安答的风俗,今天不能按照家乡的风俗举行仪式,但是,这一个程序是不能少的。” 我点了点头,和云朵碰杯。 云朵神情肃然:“我,云朵,今天当着海珠姐秋桐姐小猪姐和海峰哥的面,和易克大哥正式结拜为兄妹,从今以后,易克就是我的大哥,就是我的亲哥,我定当以亲兄妹之情对待大哥……如有违背,天地不容!” 我也肃然,朗声说道:“我,易克,今日在海珠秋桐肖竹和海峰的见证下,和云朵正式结拜为兄妹,从今日始,云朵就是我的亲妹子,我就是云朵的亲哥哥,我定当以亲兄妹之情善待云朵……如有违背,必遭天谴!” 说完,我和云朵举杯同时一饮而尽。 喝完这杯酒,我抹了抹嘴唇,看着云朵,云朵的脸色有些红晕,眼角带着泪花,我不知道云朵此刻是怎么样的复杂情感。 “大哥——”云朵颤声叫道。虽然云朵以前也叫我大哥,可是,此刻的一声大哥,我听起来却别有意味。 “妹妹——”我也叫了一声。 云朵伸出右手,举起手掌,我伸出左手,举起手掌,两掌相击—— 就这样,我在大家的见证下,和云朵结为了安答,我成了云朵的义兄,云朵成了我的义妹。 接着,大家纷纷举杯,祝贺我和云朵结为安答。 然后,我看着云朵:“妹子,第一件事就算结束了,那么,你刚才让我答应的第二件事是……” 云朵看看海峰,然后又看着我:“大哥,今天我既已经和大哥结为安答,那大哥就是我家我的兄长,大哥的父母就是我的义父义母。” 我点点头:“你的父母同样也就是我的义父义母。” 云朵点点头接着又看了一眼海峰,然后看着我:“大哥,按照咱们老家的风俗,父母不在跟前,兄长为大,今天,我求大哥的第二件事就是——” 大家聚精会神地看着云朵。 说到这里,云朵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住了,看着海峰:“海峰大哥,刚才你说对我过去的事情不介意的话,是真心的吗?你真的……爱我吗?你真的能让的心里过得去这道坎吗?” “当然:“海峰肯定地说:“大丈夫一言九鼎,我说爱你,不是仅限于嘴巴上,是我的真心,我爱的是你这个人,我绝对没有介意你的过去,今后也不会……我会用我的实际行动验证我对你的真心和真爱。” 云朵低下头,点了点头:“谢谢你,海峰哥……有你这句话,我云朵知足了。” 然后,云朵又看着我,继续说:“既然海峰大哥不嫌弃我的过去,那么,大哥,妹妹的终身大事,就由大哥做主……我求大哥做主,将我许配给海峰哥……” 云朵此言一出,大家又都是一愣,带着意外和突然的表情看着云朵,接着,又一起看着海峰。 海峰显然也愣了,虽然他做梦都在等着云朵这句话,但是此刻云朵突然说出来,还是让他感到很突然,他的眼神霎时变得惊喜起来。 他愣愣地呆呆地直直地看着云朵的眼睛,似乎要看穿云朵的内心。 小猪惊愕地半张嘴巴,紧张地看着海峰的眼睛,这回轮到小猪紧张了。 房间里一时很静,秋桐神色很平静,默默地看着海峰和云朵,一会儿,又看着我。 云朵神色很平静,似乎她的决心已定,看着我:“大哥,妹妹的终身大事,就由你做主了!” 我这时突然明白为什么云朵刚才要和我结拜了,她是在为第二件事打基础,第一件事是第二件事的基础。 云朵今天听到海珠的那些有意无意的话,还有知道海峰受伤是张小天干的,心里必定是受了很大的刺激和震动。她是决意要用第二件事来加深斩断对我的情缘,让海珠放心,同时似乎是要委屈自己迁就自己弥补自己对海峰被打的歉疚,也同时回报海峰对自己的真心真情真意真爱。 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我知道海峰一直很爱云朵,他做梦都想和云朵在一起,可是,现在,云朵爱海峰吗? 她现在是出于弥补和回报的心情提出要我做主把她许给海峰,她对海峰的情感现在有海峰对她那么深吗? 如果没有,那么,我答应云朵跟了海峰,岂不是委屈了云朵?爱情,难道是需要附加什么条件的吗? 我看了看秋桐,秋桐也正看着我,她眼神里的表情也表明她和我带着同样的想法和疑问。 我犹豫了,我渴望海峰和云朵能幸福,但是,我又不愿意在这样的时候委屈云朵,我希望云朵能自发地带着真情实意和真爱和海峰走到一起,而不是现在这种状态,云朵现在就是在委曲求全。 “大哥——”云朵叫了一声,带着乞求的目光看着我,表情很楚楚。 我木然没有回答,看看海峰,海峰正看着云朵发呆,此时,他的眼神已经从惊喜变为了疑虑和思索,甚至带着几分疼怜…… “大哥——”云朵又叫了我一声。 我抬头看着云朵,刚要说话,海峰突然开口了:“云朵……你不要为难你大哥了,我知道他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还是我来说吧。” 大家一起看着海峰。 海峰深呼吸一口气,端起水杯喝了两口水,然后放下,抬起头看着云朵:“云朵,我对你的情你是知道的,我是那么地喜欢你爱着你,说实在的,我做梦都想着有一天你能答应我,我会用我的一辈子来呵护你疼爱你照顾你…… “刚才,你说的话,让我的确心里非常又惊又喜,我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刚才那一刹那,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怀疑我听错了,我怀疑我是在做梦,幸福真的突然就这么来了,就这么降临了吗? “我甚至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痛告诉我不是在做梦,这是真的,你真的要求你大哥将你许配给我……我的心里随之伴随的,是一阵巨大的狂喜和幸福,这幸福甚至瞬间要让我眩晕。” 大家看着海峰,小猪的眼神成了死灰,她彻底绝望了。 海峰继续说:“开始,随即,我对你刚才讲话的真实动机产生了怀疑,我想了一会儿,我明白了,云朵,虽然我很爱你,但是,现在,你还没有真正如我爱你一般爱我,你对我的情感远没有达到我对你的情感之深。 “你之所以要和易克结拜兄妹,是为了让易克做主你的终身大事,当然也是想让自己对易克的情缘彻底断绝,也是为了让我没没海珠放心。 “你之所以要让易克做主的终身大事,并非你是真的对我达到了深厚的感情,而是你觉得我被张小天雇人打了,你对我有歉疚,你对不住我,你想用这个来回报我,弥补什么东西,同时断绝张小天的念头,让我今后能平安无事…… “我理解你作为一个纯洁的姑娘心里所想,我明白你委屈自己求得别人平安的善良心愿,你的眼里心里只有别人,唯独没有你自己,你就没有为自己想一想。” 说到这里,海峰的眼里有些亮晶晶的东西,接着低头叹息了一声,顺势揉了揉眼睛。 正文 354.第354章男人的胸怀 听着海峰的话,我的心里也不禁叹息了,海珠的神情也有些惭愧和后悔,轻轻依偎着我的肩膀。 小猪脸上带着感动的神情,眼角也湿润了,低头擦擦眼睛。 秋桐默默地伸手揽过云朵的肩膀,轻轻拍了拍云朵的肩膀。 “海峰哥……”云朵的声音有些发颤:“你……你难道不是一直想让我答应你吗?我……我今天真的是自愿的……我愿意接受你的爱。” 海峰抬起头,深情地看着云朵:“云朵,我确实是做梦都想让你接受我的爱……可是,我是有前提的,那就是要让你接受地快乐幸福,没有任何委屈,没有任何迁就,在我爱你的同时,我要让你同时也爱上我,真正爱一个人,就是要让对方幸福,只为自己得到的爱,那不是爱,那是自私…… “爱情是双向的,一个巴掌拍不响,我坚信,总有一天,我会用自己的真心表现让你爱上我,而不是现在你委屈自己,这样,你心里不会有真正的快乐。” 海峰顿了顿,语气坚定地说:“所以,云朵,虽然我深深地爱着你,但是,今天,这个时候,这个场合,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 海峰话音刚落,云朵的眼泪突然无声地流了出来,我知道,云朵的泪水里不仅是感动,还有委屈和不安…… 秋桐轻轻揽住云朵的肩膀,云朵转身伏在秋桐的肩膀上,接着就突然失声痛哭起来,哭得很压抑又很释放…… 秋桐轻轻地拍打着云朵的背,抚摸着云朵的头发,用赞赏的目光看了看海峰,接着也叹息了一声…… 小猪咬紧嘴唇,呆了一会儿,接着,起身,默默地走了出去…… 我坐在那里,默默品味着海峰刚才的一句话:真正爱一个人,就是要让对方幸福。 好一会儿,云朵不哭了,擦干眼泪,看着海峰:“海峰哥,谢谢你……你和我哥一样,是个好人,是个真正的男人。” 海峰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嗯,我保证会比你大哥还像个男人,等我有时间去少林寺学武术,回来保证比他还厉害。你信不信,我两拳就能把易克砸扁。” 海峰的话让大家不由笑了起来,云朵也笑了,捋了捋头发:“我就这一个哥哥,你把他砸扁了,我到哪里去找哥哥,海珠姐咋办?” “这家伙是充气娃娃,砸扁了还能再自己鼓起来!”海峰逗笑地说。 “充气娃娃是干嘛的?”海珠云朵几乎同时问道。 我脑子一晕,这两个个女孩子虽然知道的事情很多,但是对这方面却几乎都是文盲,忙笑笑说:“就是商店里卖的玩具布娃娃!” 海峰冲我做个鬼脸。 “哦……”海珠笑了:“是这个……” 秋桐却似乎明白是什么,脸红了下,狠狠瞪了我和海峰一眼,我和海峰忙低头,装作没看见。 然后,云朵说:“我们走吧,海峰哥,你送我回家好吗?” “得令——”海峰喜滋滋地站起来,掏出车钥匙递给云朵:“云朵,你先上我的车,我去结账。” 云朵主动提出让海峰送她回家,海峰比刚才云朵主动提出要嫁给他还兴奋,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个信号,是云朵开始接纳他的信号。 海峰乐颠颠地出去了,我们也出去。 然后,海峰开车送云朵走了,秋桐开车送我和海珠回去。 路上,秋桐沉默了一会儿,说:“真正爱一个人,就是要让对方幸福……海峰这话说的多好啊……这是爱情的真谛……爱是无私奉献,是处处为对方着想,是急对方所急,是想对方所想,是不让对方受委屈,不让柔弱的她独自去面对人生的风风雨雨。” 我默默听着秋桐的话,突然想起了浮生若梦和亦客…… 第二天,一大早,海珠就到小猪单位去报道,海珠在星海新的人生征程开始了! 海珠本来想自己坐公交车去小猪单位,我没同意,正好我也要去上班,顺路,就打了一辆出租车,先把海珠送到,然后我直接去了单位。 到了单位,云朵通知我和曹腾到秋桐办公室,我和曹腾进去后,看到赵大健和苏定国都在,赵大健正得瑟着小腿在吞云吐雾。 秋桐招呼我和曹腾坐下,然后看着我和曹腾说:“叫你们二位来,是要安排公司的一个重大事项。” 我和曹腾看着秋桐,不知何事。 秋桐说:“刚才我和赵总苏总开了个经理办公会,初步达成了一致意见,决定开始实施落实上次易克南行考察报告里关于发行公司多元化经营发展物流业务的构想。” 我明白过来,原来秋桐说的是这个。 我的那个报告里提到了3个构想,广告夹页业务正开展地如火如荼,效益日渐显露,只是DM业务因为平总的阻挠而夭折,暂时没有启动。 剩下的两个构想是开展物流业务和外报外刊代征代投,外报外刊这一块的启动,10月份以后再弄也不晚,现在正是征订淡季,正是开展物流业务的最佳时机,看来秋桐心里一直没有放下公司多元化经营这一块。 我看了一眼赵大健,他此刻的表情显得有些麻木不仁,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这孩子自从上次被秋桐利用广告夹页那事重创之后,有些沉寂,整天就泡在车队那边逛游,不大和我朝面。 对于秋桐提到的这个物流业务,不知赵兄是什么态度。 苏定国则轻轻点了点头,很显然,他是一直跟着秋桐走的,秋桐的决策,他基本都是赞同的。 正是有了苏定国的态度,秋桐的很多事情才能在经理办公会上通过,2比1啊,少数服从多数。 我觉得领导职位设置单数实在是很有必要。 秋桐接着说:“开展多元化经营,这是集团党委一直以来关于经营工作的指示精神,这是符合上面的发展方向的,这一点,我就不多说了。 “发行公司在做好主业的同时发展多元化经营,是发展壮大发行实体经济、稳定发行网络、壮大发行队伍、提高发行时效的必须要求,做好了多元化经营,不但可以提高发行人员的收入,壮大公司整体实力,还可以起到稳定发行队伍、反哺发行网络建设的重要作用…… “现在是征订淡季,公司的各项工作趋于稳定,前段时间启动的广告夹页业务平稳发展,正是开展物流业务的好时机,所以,这个事情开始进入议事日程,开始启动。” 我点了点头,曹腾也点了点头:“秋总的决策是英明的,正确的,我坚决支持!” 秋桐微笑了下,赵大健冲曹腾翻了下白眼,似乎很奇怪曹腾怎么突然就成了秋桐的人了,怎么就不跟着自己走了。 秋桐说:“我安排下工作……还是易克负责拿出总体实施方案,方案的具体内容和要求我就不说了,我先按照各自的职责分下工,易克做方案的时候可以根据分工来合理构想参考…… “一个是业务承揽,包括承揽内容方式和交接收货发货收款等程序,物流分为大物流和小物流,大物流就是和批发市场衔接,和县区下面的商家衔接,代商家捎带各种货物,从中赚取运输费,小物流就是和大型超市衔接,和千家万户的订报户衔接,为他们代购各种生活日用品,以及和市区内的一些单位衔接,比如和银行联系,代送账单等物品…… “至于业务员,第一支队伍是综合业务一部二部的所有业务员,第二是所有发行站的发行员,在送报纸的时候都可以兼着做业务,赚取提成,增加自己的收入。这一块的业务培训协调和调度,主要由易克和曹腾二位经理负责。” 我和曹腾点点头。 秋桐接着说:“第二个就是运输环节。这一块牵扯的内容比较复杂,牵扯到运输工具的更换,我们目前的发型车辆已经超负荷运转,车辆也已经老化,到了更换的年限,正好借着这次开展物流业务更换车辆,更换车辆,牵扯到车辆的载重量和型号以及购买车辆的方式和价格,至少需要更换20辆发行车,这是投入最大的一块;还有就是车辆更换后驾驶员的业务培训,涉及交接装货卸货等内容,前提是确保本集团报刊的正常运送。” 赵大健听着,眼珠子滴溜溜转着…… “第三个部分就是苏总分管的发行站这一块,这一块的工作量繁琐而繁重,这是整个物流业务成败的关键,发行员要更新观念,既要做送报员,又要做业务员,全面提升锻炼自己的综合能力,既要有责任心,又要有做业务的能力。各位站长首先要负起责来,要弄明白这个业务的实质和意义。” 苏定国点点头:“嗯,我会努力做好的。” 赵大健冲苏定国鄙夷嘲笑地地看了一眼。 “这三个部分是有机结合的不可分割的部分,缺一不可:“秋桐看着我:“易克,你在做方案的时候,要灵活地将它们结合起来,揉进去,串起来,要争取做到细致具体,每个环节、每个步骤、每个项目、每个流程都要具体到部门甚至人,效益分析要切合实际,要充分掌握目前的物流市场行情,核算好价格。这个方案做完后,是要提交党委领导审核批准的,我们现在,就要做好前期的准备工作。” 我点点头:“好!” 秋桐又看着曹腾:“曹主任上次拿出的广告夹页业务实施方案十分完美,这次,你主要负责业务员的召集和培训,以及各个流程环节的具体落实和解释,还有客户交接的程序……当然,这些东西,要等方案落实通过后开始实施,这一块,我也会参与,易克也会参与。” 曹腾忙点头:“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 秋桐接着对赵大健说:“赵总,车辆这一块,我想,你先拿出一个目前发行车辆现状的报告,包括车辆的年限、行车里程、损耗情况、运载能力等等。” 赵大健一翻白眼:“这个还用搞吗,车子就在那里,大家不都明白地看着。” 我一听赵大健讲话就来气,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让你干嘛你就干嘛呗,非得整出个花样不行? 正文 355.第355章更大的阴谋 秋桐心平气和地说:“我们整天看到不等于集团领导能看到,我们要更换车辆,是必须要给党委打报告的批准的,买新车,是投资,而且数目还不小,只有有了这个报告,我们才能购车,才能决定购车的型号、价格……这是一笔数字不少的支出。还有,赵总可以提前到市区内的车辆销售单位去考察下,看看什么样的车适合我们。” 赵大健突然眼前一亮,看着秋桐:“你让我去考察车辆?” “你是分管车队的副总,这个活当然是你的,你要提出合理的适当的建议,你的建议很重要啊!”秋桐不动声色地说。 “好,好!”赵大健突然变得十分痛快:“行,没问题,没问题,我回去就调查。” “要多跑几家单位,我们好有选择的余地!”秋桐说,眼里突然有了一丝笑意。 “行,没问题,我多跑几家单位,”赵大健满意地说:“哎——这个物流啊,我看好,开展地很有必要,很及时,我们的车辆是必须要更换的,我一定要靠上去,一定要买到最适合我们的发行车。” 听赵大健那意思,好像买什么车买哪家的车他就能做主似的,我不知赵大健是否自我感觉太良好了。 我感觉赵大健突然变得如此痛快,心里一定在打自己的小九九,说不定是想借换车捞上一把。 秋桐接着对苏总说:“苏总,我看有必要召开一个发行站长专门会议,提前打招呼,让大家有个心里准备,开会的时候,我去参加。” 苏定国点点头:“好,回头我就去落实。” 然后,秋桐看着大家:“我的话讲完了,大家还有什么意见没有?” 我和曹腾苏定国没有说什么,赵大健看着我说:“易克,抓紧做方案啊,你的方案出来了,我们才好去落实这些事项,特别是车辆这一块,我要慎重的,关键是车辆的载重量我们需要多大的最合适。” 我笑了下:“好的,赵总,没问题!” 赵大健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了,这孩子兴奋了。 开完会,我回到办公室,就开始做方案。 这方案的内容在我脑子里已经装了很久了,我没事经常琢磨这个,脑子里有了思路,做起来就比较顺畅,当然,我还需要到市场再去考察下,还有其中的一些数字需要进一步落实和确认。 我做起事情来很投入,下午完成方案的初步草稿的时候,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天色有些黑了,曹腾不知何时已经不在办公室了。 这时海珠给我打电话:“哥,我已经下班回来了,你晚上还回来吃饭不?” “刚忙完,我这就回去!”我回答完海珠,匆匆收拾下办公桌,关了电脑,关门下楼。 此时院子里人已经不多了,我偶尔向曹丽办公室方向一撇,正亮着灯,她还在。 我从二楼的走廊穿过曹丽办公室前面的窗户看过去,隐约看到曹腾正坐在沙发上,和曹丽说着什么。 这么晚了,这兄妹俩在捣鼓什么呢?我突然来了好奇心,悄悄下楼,看看四周没人注意我,穿过一条小巷,绕到曹丽办公室的后面,贴近曹丽办公室后面的窗户,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 “大姐……今天上午开会的情况就是这样。”曹腾的声音:“我本来想给你打电话说的,又怕你不方便接电话,还是当面给你说。” “嗯,这时候都下班了,特别是秋桐已经走了,你过来倒还没事,不过,以后记住,没事尽量不要到我这里来。”曹丽的声音:“哎——这个秋桐,越来越能干了,操,这个女人怎么就这有事业心呢,看来,她的野心不小,还想进步,还想提拔。” “我看是!”曹腾说:“你没看到集团领导很赏识她呢,董事长在集团大会上可是公开表扬发行公司好几回了,表扬发行公司,还不就是表扬她。” 曹丽一声冷笑:“不会巴结领导,光会干有个屁用,光董事长赏识她有个屁用,这集团的天下,以后还说不定是谁的呢。” “你的意思是……” “你不明白?你没感觉到孙总和董事长之间微妙的关系?”曹丽说:“孙总可是正当年富力强,政治野心不小,他在市里的关系也比较硬的,不必董事长弱,他会甘心一直在老三的位置上干下去?他这个总裁目前当得并不顺心,好些经营部门的负责人,都是董事长安排的,特别是那个广告公司姓平的,表面上对孙总恭敬服从,背地里内心里可是根本就不把孙总放在眼里的。” “这倒是,我从其他渠道听说平总在一些场合说过不懂经营的领导分管经营的话,他确实是对孙总很看不起。” “他是自掘坟墓,总有一天,他会难看的,别看啊现在张牙舞爪神气活现的,谁笑在最后,还不一定呢。”曹丽又是一声冷笑:“这个秋桐也是如此,总有一天,我非狠狠整她不可,我要把她彻底扳倒。” “唉……你要是到发行公司做老总就好了,我也不用在那里整天低三下四委曲求全了。”曹腾叹了口气。 “你急什么?要学会忍,知道不?”曹丽说:“你现在必须要低下头做人,要在公司里大家面前,特别是要在秋桐面前表现地恭恭敬敬,顺顺从从,要继续密切配合她的工作,要继续和赵大健不软不硬地作对一下……赵大健是个愣头青,彪子,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成不了大事。发行公司老总这个位置,早晚是我的,谁也抢不去。” “还有这个易克,现在成了秋桐的得力助手了,秋桐什么事都叫着他,什么活都安排他,对他是十分信任。”曹腾说:“这个人,我看,不会是我们的人,已经被秋桐拉过去了。” “这个人。”曹丽沉吟了一下:“那也未必,他就是想多干活多赚钱,要想多赚钱,自然是要努力干的,他是招聘身份,再好好干,也成不了大器和火候,充其量是赚点钱而已,你不要和他计较,你是有身份的人,是正式干部身份,你要有更高的追求。” “是,我听你的!”曹腾说。 “易克这边,我会摆平他的,你不用多操心,你只管和他搞好关系就是,不要发生什么冲突。”曹丽说:“当然,我也在考虑一个事情,有必要的时候,给他点苦头吃让他觉觉味,也不错。” “哦,你的意思是……” “这不光是我的意思,这是……”说到这里,曹丽突然住了嘴。 我心里一凛,我靠,想整我一下,让我不要和秋桐走得太近?让我投靠她这边?这不光是曹丽的意思,还会是谁的意思? 肯定是孙东凯的意思了! 孙东凯一定是觉得我对他尊敬不够,向领导靠近的觉悟不高,还搅了他的好事,有些恼火,但是却还是想继续拉拢我,让我为他所用,所以打算整我一下,然后他出来做好人,让我站好队。 曹腾十分知趣,曹丽不说,他就不问。 “发行公司搞物流……要换车,是不是?”曹丽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又问曹腾。 “是的,要新购20辆车。” “20辆车,可不少,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字。”曹丽沉吟了一下:“买哪一家的,哪一家还不高兴死啊……” “嗯,是的,赵总对这事好像很热。”曹腾说。 “他……”曹丽停顿了下:“他倒是很能看透事情……他倒是很精明……只是,恐怕到时候就未必能由得了他……不光由不了他,就是秋桐,也未必能做得了主了。” 我这时突然想起秋桐今天开会和赵大健说的话,她让赵大健负责去考察车辆,难道这其中有什么玄机? 又说了几句话,曹腾走了,曹丽独自在办公室里沉思了一会儿,接着摸起电话拨打号码。 “你在哪里?讲话方便不……你出来了,好。”曹丽说。 我继续侧耳倾听曹丽的声音。 “坏蛋……你和市领导吃饭怎么不带上我呀……你个死冤家,这样的好机会,你不带着去。”曹丽撒娇而又有些幽怨地说:“什么怕我被市领导看上给你戴绿帽子,我看你是带着别的小妖精去怕我吃醋吧。” 无疑,曹丽是在和孙东凯通电话。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曹丽又说:“好了,不和你计较这事了,说说教育易克那孩子的事情,你是怎么打算的,你打算怎么整治他一下呢?你那天说的话我觉得很有必要,这个易克是有必要敲打一下…… 虽然我觉得她不会死心塌地跟着秋桐,他就是为了赚钱,但是,要是能让他死心塌地成为我们的人,这人是有些本事的,绝对是可以为你出大力的……我看啊,最好能在教育易克的同时,狠狠打击整治下那个小娘们,那娘们我看越来越不把你放在眼里了。” 我的心中一竦,我靠,曹丽又在打秋桐的主意了,她似乎从来没放弃停止过暗算秋桐的打算。 “哦,你怀疑秋桐和那个姓平的有什么勾当?”曹丽说:“你是想……哦……” 曹丽光哦不说话,我不知道孙东凯在说什么。 “嗯……听你的,我一直在想办法搜集证据呢,这个也不是很难,我相信那个人绝对是不清白的,绝对能抓到把柄。”曹丽说:“我已经安排人在搜集了,估计很快就会有回音的……你就等着好消息吧……我可是做梦都盼着你修成正果早日飞黄腾达呢,就因为我是你的人,那个死老头子一直对我有偏见,一直压制我,我可是憋死了。” 我心里一动,曹丽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孙东凯还有更大的计谋?他的计谋最终针对的是谁呢?在他计谋实施的过程中,有谁会被牵扯进去呢? 正文 356.第356章今晚我等你 我正沉思着,又听到曹丽说:“好了,你进去吃饭吧,我先回去了。晚上你来不?哎——你好些日子没要我了,人家都想得不行了,就等着你来呢。” 曹丽的声音和表情都有些暧昧:“死鬼,你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了,整天忙着找别的女人啊,把我忘记了……你该不会是和秋桐那个狐狸精搞上了吧,那天你带秋桐到金石滩度假村,晚上都没回来,手机也关机,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在那里把她上了…… “哼,你口口声声说要整她,我看你是舍不得,你就糊弄我吧……那个狐狸精有什么好的,她哪里能比得上我,我伺候地你还不爽……好了,不和你说了,越说越生气,哼,今晚你必须来。” 曹丽讲话的声音越来越不像话,我听不下去了,正要离去,突然我的手机响了。 在这个时候,铃声分外刺耳。 我大吃一惊,忙伸手按死了电话。 正在打电话发情的曹丽显然也听到了手机铃声,脸色倏地一变,短促地对着电话说了声“有人来了,不说了”,然后就挂死电话,猛然站起来,带着吃惊的神色迅速向后窗走过来…… 我向左右看了一下,曹丽马上就要走到窗口,我到巷子口的距离还有20多米,我行动的速度再快,也来不及了,就算我能跑到巷子口,曹丽要是从办公室门出来,一样能堵住我看到我。 只见曹丽快速到了窗口,边伸手要开窗—— 我心里暗暗叫苦,妈的,绝对不能让曹丽看到我,曹丽刚才说了那么多事情,要是被她发现我偷听,那可就坏大事了。 我抬头看了一下窗户的上部,发现有一条窄窄的水泥遮雨板,窗户旁边还有一根排水管道。 我灵机一动,一矮身,往左边一闪,迅疾攀住了排水管道,两手一用力,往上攀了几下,到了窗口的侧上方,接着,往右一用力,两脚接着就站在了遮雨板的上面,边用手牢牢握住排水管,站稳了身体。 在我刚站稳脚跟的同时,窗户接着就被曹丽打开了,曹丽从窗口伸出头,先往下,接着往左右看,看了又看…… 我的身体紧紧贴着墙壁,牢牢抓住排水管,屏住呼吸—— 曹丽看了半天,什么都没看到。 她左右下方都看了,唯独没有往上看,要是她扭转脑袋往上看,那可就糟糕了。 曹丽显然不会想到有人会在她的脑袋上方,看了一会儿,自言自语说了一句:“妈的,刚才明明听到有电话的铃声从这里发出的,怎么没人呢?难道是我刚才发情过度出现幻觉了?” 边说着,曹丽边关上了窗户,一会儿,曹丽的办公室灯光灭了,她走了。 我松了口气,慢慢下来,然后也离去。 路上,我开着车,开机看了下手机号码,是海珠打来的,我回过去:“海珠,你刚才打电话了。” “是啊,哥,我做好饭了,你怎么还不回来啊,我担心你呢。”海珠说。 “我这就到了。”我说。 “嗯,好!路上慢慢开,当心点!”海珠挂了电话。 我边开车边想着刚才听到的曹丽和曹腾以及孙东凯的对话内容,隐约觉得这里面似乎有一个巨大的阴谋,这阴谋似乎胃口很大,想一网打尽。 至于想一网打尽对象,我却又感觉不明确,有些模糊。 晚上吃过饭,海珠从包里拿出一堆材料,说是小猪旅游公司的基本情况,她打算细细琢磨下,特别是计调方面的情况。 “小猪这个旅游公司的经营状况怎么样?”我问海珠。 “听说以前是很不错的,不过现在小猪正在读研究生,公司这边投入精力不够,分心了……最近好像经营一直在下滑,业绩平平,也就是能正常运转而已,谈不上什么很好的效益,”海珠说:“她这边的好几个经营业务骨干都被同行挖走了,原来的计调部经理也被人家挖去做副总了……今天我在公司里呆了一天,没看到几个客人,门厅有些冷落,生意有些清淡。” “哦……是这样……她是钱赚足了吧?”我说。 “那倒不是,我觉得是没精力管公司了,又要做公司,又要学习,哪里忙的过来啊……”海珠说:“我今天听公司里的人说业务骨干走了,带走了很多老客户,新客户又没有人去开发,自然生意是一日比一日冷淡了。” “嗯,这是个问题,没有客户,那就完了。”我说:“我怎看小猪整天嘻嘻哈哈的,好像也不着急。” “人家着急还非得表现在脸上?非得让你看出来?”海珠边翻看材料边对我说:“我今天大致了解了下公司的情况,计调这一块有些乱,原来的计调部经理一走,新来的一个计调是个生手,比我还生,业务计划调度有些混乱,发团、接团的计划出现不少误差,客户都怨声载道呢……我要尽快梳理一下这些情况,尽快进入角色,抓紧把业务理顺好。” “呵呵,你的工作热情蛮高嘛!” “可不是,俺下岗再就业容易吗?要好好珍惜这个机会哦……”海珠笑着说:“我要是不好好干,怎么对得住小猪的真心实意,还有,我怎么对得住你对我的一片殷切期望呢?” 我拿过海珠手里的材料看了看,然后对海珠说:“你做这个岗位,不要只把自己局限在计调上,要心中有全局,要胸怀整个公司,公司的所有业务都要装在心里,随时掌控各个部门的工作进展情况,同时要和兄弟旅行社搞好密切的联系,随时掌握市场行情的变化,这一点,尤其重要。” 海珠点点头:“嗯,我记住了,我以后不懂的地方就问你,反正看着你这个全能高手!” 我笑了下:“我不是全能高手,真理来自于实践,只有实践才是增加经验提高能力的唯一途径。” 海珠又点点头,突然好想想起了什么,对我说:“小猪一只对我哥情有独钟,只是,我海峰哥的心思在云朵身上,昨晚之后,小猪似乎绝望了,放弃了,我看她今天的神色有些低迷,仿佛失恋了一般。” 我说:“她这个人外表看起来很开朗活泼,其实内心里也是很细腻婉约的,昨晚的事情,她应该明白海峰对云朵的心了,爱情这东西,随缘,没有缘,怎么折腾也白搭……小猪是个要强的人,不过,在她坚强的外表下,我似乎能感觉到她的脆弱和柔弱。” 海珠说:“昨晚我讲话也有不对的地方,我不是故意刺激云朵的,只是心里不由自主就那么说了……我没想到我那些无意的话会刺激了云朵,让她做出了一系列的举动。” 海珠的神情语气有些自责。 我说:“你不必检讨,我和云朵过去的事情,虽然你一直没说什么,但是,多少你心里也会有些芥蒂,这是正常的,我和大家都没有怪你的意思。 “其实,昨晚,你的话刺激了云朵,从某一个方面说倒也不是坏事,云朵直接和海峰把盘子揭开了,大家面对面说开了,倒也好,都知道彼此的心思和想法了,对于海峰和云朵的今后,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小猪也彻底死心了,没了对海峰的想法,这对她也未必是坏事。” 海珠说:“云朵看起来平时唯唯诺诺的,但是真做起什么事来,还是很痛快很大方很利落的,这倒出乎我的意料。” 我说:“云朵是草原上来的姑娘,骨子里带着草原人的豪爽和直率,只是,昨晚,她要委曲求全,确实也让她受委屈,不过,海峰做的很大度大气,让我刮目相看。” 海珠说:“哥,要是换了你是海峰,你昨晚会怎么做?” 我毫不犹豫地说:“我也会像海峰那样做的,真的爱一个人,就要让对方真的开心幸福,只为了自己的享受和开心,那是自私的…… 我相信,海峰的真心迟早会打动云朵,海峰迟早会让云朵从内心真正接受的,云朵也会真正喜欢上爱上海峰的。” 海珠低头想了一会,突然吃吃地笑了起来。 我说:“傻丫头,笑什么?” 海珠说:“哥,我想想很有意思啊,你想啊,云朵现在是你妹妹,我是海峰的妹妹,假如海峰和云朵以后真的成了,那我岂不是要叫云朵嫂子,而云朵呢,岂不是也要叫我嫂子了。这互相都叫嫂子,岂不是很滑稽?” 我也忍不住笑起来:“这倒是个问题,称呼有些滑稽!那你还是云朵的小姑子,云朵也是你的小姑子呢。” “哈哈……”海珠大笑,我也大笑。 然后,海珠继续翻看资料,我也掏出优盘,插到笔记本上,开始修改我今天做的方案。 边修改方案,我的脑子里又不由自主想着下午听到了曹丽和曹腾以及孙东凯的对话。 我似乎隐约感觉,孙东凯正在集团内部策划着一个巨大的阴谋,他稳坐后台,曹丽在前面做急先锋,曹腾和赵大健等人是跳梁小丑,在前台表演。 只是,我不明白孙东凯会选择哪里选择谁做突破口,他看我一直对他没有积极靠拢巴结之意,是否会那我开刀作为切入点呢?还是另有别的打算? 他策划的这盘棋,最终目的是什么呢? 我苦苦思索着,一时不得而知…… 正文 357.第357章新花样 修改完方案,我松了口气,暂时收回思绪,看着电脑屏幕发了一会儿呆,看到那个扣扣标志的时候,心突然跳了下,看看海珠,正在专心看资料,于是登陆扣扣,看到了浮生若梦的留言。 “一个人的美丽,并不是容颜,而是所有经历过的往事,在心中留下伤痕又褪去,令人坚强而安谧。所以,优雅并不是训练出来的,而是一种阅历。淡然并不是伪装出来的,而是一种沉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人永远都不会老,老去的只是容颜,时间会让一颗灵魂,变得越来越动人。” 看到这句话,我反复琢磨了半天,在秋桐的情感世界里,没有现实,只有虚拟,现实里她只有身躯,没有灵魂,她的灵魂在另一个世界追随着那个空气中的亦客。 现实中的她一天天在长大,虚拟中的她的灵魂,却越来越年轻,因为那灵魂正在享受着爱情的滋润,正越来越动人…… 正看着浮生若梦的窗口发呆,海珠这时放下了手里的东西,随意看了我的电脑屏幕一眼:“哥……发什么呆呢?在和谁聊天啊,怎么不讲话呢?” 我的心猛地一慌,忙关了对话窗口,退出了扣扣:“哦,没什么。在看一个朋友的留言。” 我不知道海珠是否看到了什么,心里很虚。 海珠看看我,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站起来:“时候不早了,哥,洗洗睡吧,我先去洗澡了。” 海珠说完就去了卫生间。 我坐在那里,想着浮生若梦讲这段话时候的感觉和心情,不由有些怅惘。 我郁郁地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城市的万家灯火和深邃的夜空…… 我的目光缓缓移动到曹丽房子的窗口,亮着灯,但是看不清楚里面。 我回身到橱柜里摸出望远镜,开始观察那里。 调整好视距,我看到了曹丽,也看到了孙东凯,两人正在沙发演出春宫戏,曹丽此刻正穿着黑色的长筒透明丝袜跪在沙发上,屁股翘得高高的,孙东凯正在撕扯那丝袜,接着,拿起一个电动按棒…… 原来曹丽说的新花样是这个! 我看得目瞪口呆,放下望远镜,坐回到沙发,端起海珠为我泡的一杯浓茶喝了一口,很香,却又很苦。 我慢慢品着这杯茶,感受着刚才看到的情景给我身体带来的生理刺激,回味着心里的郁郁和寂寥,一时精神有些恍惚起来。 灵魂和**是够真的能够分离呢?我苦苦想着,想着现实里的秋桐和虚拟中的浮生若梦…… 这时,海珠洗完澡穿着睡衣出来了,头发还湿漉漉的,走到我跟前坐下:“哥,你又在发呆了?在想什么呢?” 我扭头看着海珠,刚刚出浴后的海珠是如此的娇媚和鲜嫩,如此的美丽和动人,浑身散发着迷人的芬芳…… 我痴痴地看着海珠,海珠的脸色羞涩地红了:“傻哥哥,看什么?” 我回过神,看着海珠:“海珠,你说,人的灵魂和**是不是可以分离呢?” 海珠愣了下,看着我:“你怎么想到这个了?” 我说:“回答我!” 海珠看我认真的神情,想了想:“先说说你为什么提起这个问题!” 我说:“夜深了,不管你是男是女,你总是会幻想,因为你是人!夜深了,不管你是公是母,你总是会嘿咻,因为你是物种!有时候一个人时,总会胡思乱想,想着如果我的**老化了,我只需要将我的灵魂放到另一个**中,我是不是会继续看到这个世界的变化。有时候我也会想,人与人之间发生关系只是为了**和心灵上的满足吗?那彼此是不是可以分离呢?” 海珠低下头沉思了良久,一会儿说:“其实**和灵魂可以分离,这个取决于你是不是可以正确的看待某些事物。我们作为人类都会有对异性或者同性的幻想,但是法律道德层面上抑制了我们。作为人类,总有那种贪婪和霸占欲,当然对异性也一样,总想一个人可以霸占多个异性,但是这点从法律层面是不允许的。 “当这种情况的发生我们便会联想到小三等这些词。这些人的存在就会破坏他人的家庭,所以我并不赞同这样,这样反而让灵魂和**无法分离。但是,当你可以分离时,你会发现,原来**只是满足某些生理上的需求和完成某些事情所要用到的工具而已,灵魂才是掌控这些的全部。” 我看着海珠:“哦,怎么样分离呢?” 海珠想了想,说:“这时,很多人就想到了通过网络解决**和灵魂的分离。他们会觉得,借助网络,既不会破坏他人的家庭,也不会产生**上的接触,从而达到了灵魂上的满足,这些才是**与灵魂所分离的最高境界。” 我的心中一动,喃喃地说:“你说在那个虚拟的空间里……虚拟和现实真的能分开吗?虚拟和现实会是两条平行线,永远也不会交叉吗?那些游离于虚拟的灵魂,真的能绝尘于现实,真的能永远和**脱离吗?” 看着我茫然的表情,海珠微微有些发怔,用若有所思的目光看了我好久…… “哥,你的情绪有些消沉。”海珠对我说,边依偎到我的怀里,半躺在我的腿上,突然身后一摸,笑了:“哥,你下面……怎么硬了……是不是……想要了?” 海珠的脸红红的,带着几分妩媚和娇柔。 我笑了下,摇摇头:“身体勃起了,心里却没有勃起。” “哦……”海珠坐起来,似乎不想再继续刺激我,然后挽着我的胳膊,将脸贴着我的肩膀:“哥……我觉得你脑子里想的事情真多。” 我没有回答海珠的话,端起茶杯继续喝茶,边说:“这茶真苦啊……就好像现实中残酷的人生。” 我的心意沉沉。 海珠拿过水杯也喝了一口,说:“这茶是苦,可是,我却品出了香味……其实,这人生啊,就好像这杯苦茶,喝起来是苦涩的,回味起来却有久久不会退去的余香;人生就是一场旅行,不在乎目的地,在乎的是沿途的风景以及看风景的心情;人生就是一条坎坷曲折的路,即使不断的跌倒,也一定要爬起来,坚持自己的梦想。记住,这一秒不放弃,下一秒就会有希望。” 说完,海珠深情地看着我:“哥,我或许应该理解你偶尔的消沉……不管人生的未来有多少风雨,和你在一起,我都不会觉得苦,跟着你,就是要饭,我也情愿……我们都还年轻,我们的人生,永远是这一秒,只要我们不放弃,不舍弃,努力奋斗,我们就永远都会有下一秒。” 我看着海珠大大的眼睛和美丽的脸庞,伸手抚摸着她的肩膀,微笑了下:“海珠,你很优秀。” 海珠妩媚地看了我一眼,轻轻将嘴巴贴到我的耳畔,边亲吻我的耳垂边娇喘着:“和你这样的男人在一起,不优秀怎么能配得上你呢……我的亲哥哥,我的亲老公。” 边说,海珠的身体边又躺到了我的怀里。 海珠的柔情和主动焕发了我身体和心里的双重激晴和**,我一把将海珠摁倒在沙发上…… 海珠一声娇羞,紧紧搂住了我的脖子…… 在客厅的沙发上,我和海珠完成了一次即兴的交融和运动,彼此都感到了极大的刺激和兴奋。 这是我和海珠第一次在这样的地方做那事。 人生有很多第一次,我和海珠都实现了人生的又一个第一次。 第二天早上,我要开车送海珠去单位,海珠坚决果断拒绝:“我不可以养成这个坏习惯,我可不想让公司的同事们以为我是个娇小姐,我还是坐公交车去。” 海珠坚持不让我送,我拗不过她,只好让她去坐公交车上班。 我心里其实挺赞赏海珠的这种精神和心态。 到了单位,我将方案打印出来,去了秋桐办公室,将方案给了秋桐。 “易克,你的工作效率总是这么高。”秋桐用赞赏的语气看着我,边翻看我的方案:“昨晚又加班了吧?” “呵呵……”我笑了下,看着秋桐略显倦怠的眼神,她昨晚似乎没有睡好。 “秋桐,最近平总还好吧?”不知怎么,我突然问出了这句话。 秋桐抬起头看着我:“平总……他很好啊,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顿了顿:“这个……你和平总之间,没有什么事情吧?” “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秋桐带着不解又有些迷惑的表情看着我,似乎有些不快。 我知道秋桐可能误解了我的意思,忙说:“我是说,平总和你在经济上有没有什么来往?” “哦,他和我经济上怎么会有什么来往呢?”秋桐看着我:“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我忙说。 “随便问问?”秋桐说:“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没有,我自己胡思乱想的!”我说。 秋桐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说:“平总这个人,经济上和谁来往,经济上是否清白,我不能做任何评价,因为我没有任何证据……但是,我知道,集团各个经营部门的负责人,都是手握一定的权力,掌控一定的资金的,包括我在内……我不管别人怎么做,我自己向来坚持一个宗旨,那就是凭良心做事,不该拿的,一分都不能拿。” “我当然相信你是这样的人!”我说。 秋桐笑了:“既然你都相信了,那我是不是更加该相信自己了?集团广告公司和发行公司,是集团资金流动最大的两个部门,广告公司每年要收入接近2个亿的资金,发行公司每年也要进入几千万的资金。 “如此巨额资金的流动,不用说我也知道有很多人在盯着这一块,盯着我和平总,别人怎么说我管不着,别人怎么做我更管不着,但是,我绝对会管好我自己,我不敢标榜自己是高尚的,但是,我绝对敢说,在钱上,我是清白的……有句话说得好,莫伸手,伸手必被捉。” 秋桐这话似乎是在安慰我,也是在坚定自己的信念。 我想想昨晚曹丽说的那番话,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正文 358.第358章每周一次 秋桐这时又说:“方案我回头给孙总送过去,让集团党委领导审阅……对了,刚才孙总给我来了个电话,说起上次他那个亲戚广告夹页的事情。” “怎么了?那次没夹好,不过也没收他钱,怎么着?还不算完?”我说。 “不是,呵呵,这次人家是要正儿八经按照规矩来了,要长期夹报,按照价格付钱,而且要签订至少1年的合同……四开广告单,每周夹页1次,每次20万份。”秋桐笑着对我说。 我一听,眼睛都绿了,我脑子里快速算了一笔经济账,四开夹页一张最低收费1毛钱,20万份就是2万块,一年52周,就是104万的收入……我靠,这可是大单子啊,绝对的大单子! 我说:“没想到孙总的亲戚还是个大客户,看来生意做得不小啊!” 秋桐点点头:“是的,我打听过,确实是个大客户,做大生意的,呵呵,这次孙总很痛快,上来就说按照规矩来,该收钱的收钱……我答应了,不过,我想呢,既然孙总打电话了,领导这面子总是要给的,孙总也好在自己亲戚面前有些好交代……我们不是有对大客户的浮动价格吗,那就给他按照最低价好了。” 我点了点头:“嗯,这是必须的,别说是他亲戚,就是普通的大客户,我也基本是按照最低价格给的,现在做生意的都鬼精鬼精,都事先摸透了我们的价格底线,想高也高不上去啊…… “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在和客户谈判的时候,我还是说照顾面子做出最大让步的,比别人价格都低,要让客户领这个情啊,呵呵……” 秋桐笑了:“你这家伙,和客户谈判很拿手啊……这样吧,这个大客户,鉴于孙总的关系,我和你一起去见面谈,这样也显出对孙总的尊重。” “什么对孙总的尊重,他就是个狗屎。”我不屑地说:“我看我去就行,你不必亲自出面,多大个事啊,你放心,我出马绝对能摆平!” “不许这么说领导,不管怎么样,他是领导,不是狗屎!”秋桐半真半假地对我说:“这次我得去,就算不看孙总的面子,还得顾及上次给人家弄砸锅的事情,我出面要好一些,起码挽回一些负面影响……我可不希望这个大客户流失到邮局那边去。” 我听秋桐这个理由很充分,就点了点头:“那好吧!那就同去!” 同去,同去,于是便一同去。 此去,我不知道会掀起一股怎样的风波。 秋桐开车,我坐在副驾驶位置上。 路上,秋桐告诉我,这家公司的老板也姓孙,我立刻敏感地想到,这位孙老板必定是和孙东凯是本家,说不定就是本家兄弟或者侄子之类的关系。 我听了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秋桐也没再说,似乎大家都心照不宣。 8月的星海,气候依旧炎热,太阳火辣辣地照射着大地,似乎这座海滨城市也不能幸免夏热的炙烤。 一会儿,秋桐突然说话了:“易克。” “嗯……” “那个……冬儿妹妹从海峰那里辞职了,她到哪里去了?”秋桐说,声音里带着关切。 秋桐的话一下子勾起了我的愁绪和莫名的苦楚,还有对冬儿说不出的情绪,我轻轻摇了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秋桐边开车边看了我一眼:“她自己在这里举目无亲,辞职后会去哪里干什么呢?你就没有去找找她?” “要是能找到我早就找了!”我说。 秋桐沉默了半天,一会儿说了一句:“她会到哪里去呢?唉……”秋桐深深地叹了口气:“其实,在冬儿和海珠之间,我很难做出什么评价,我觉得她们都是很好的女孩,只是两个人的性格和人生观以及价值观有所不同,但是这并不妨碍她们对于你的情感…… “海珠走了,冬儿来了,冬儿走了,海珠又来了,走马灯似的,看得我眼花缭乱……我是局外人,或许不该说这些,但是,我心里其实很希望你、她们都能幸福,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真正的快乐和幸福。” 我心里轻轻叹了口气,看着窗外火热的阳光和大地,没有做声,心中隐隐作痛。车内开着冷气,我浑身却感觉有些燥热。 “你应该想办法去找找冬儿妹妹……如果她离开了星海倒还好,如果她依旧留在星海,我想你应该找到她,找到她虽然不能做什么,但是起码可以知道她现在的状况,起码可以在她遇到事情的时候帮助她,一个女子孤身在陌生的城市,那种滋味是很难受的……一个女子独自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打拼,那种艰难是可以想象的。”秋桐又说。 我心中突然变得有些焦躁,扭头看着秋桐,声音略带火气:“你说地轻巧,你让我怎么找?你让我到哪里去找?你知道她为什么要离开我?你知道她和什么人在一起?你知道她追求的是什么?你知道她愿意不愿意让我帮她?” 我一连串的发问让秋桐一怔,秋桐显然没想到我突然会对她发火,愣愣地看了我一眼,紧紧抿了抿嘴唇,不说话了。 看着秋桐有些受伤的样子,我心中又疼了,舒了口气,说:“对不起,我刚才讲话太冲了。”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秋桐目视前方开车,轻声说了一句。 我们都沉默了,各自想着心事。 “一开始是海珠放弃了,冬儿回来了,可是,后来,是冬儿放弃了,海珠回来了。”我一会说:“我其实有些不明白这放弃和得到之间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心态和关系。” 我说这话的目的是想缓和一下我和秋桐之间的气氛。 秋桐沉思了一会:“很喜欢这样一幅对联:得失失得,何必患得患失;舍得得舍,不妨不舍不得。也许人生的过程就是一个不断放弃,又不断得到的过程。人生是这样,爱情亦然,我经常在想这样一个问题,在爱情中,是不是关键是要学会放弃?” “为什么这样说?”我扭头看着秋桐。 “因为……”秋桐顿了下,看着我:“因为放弃,也是人生和爱情的一种选择。” 放弃也是一种选择! 听着秋桐的话,我的心一震。 想起曾经看过的一段话:许多的事情,总是在经历过以后才会懂得。一如感情,痛过了,才会懂得如何保护自己;傻过了,才会懂得适时地坚持与放弃,在得到与失去中我们慢慢地认识自己。 既然默默相守已失去意义,莫不如立即斩断心中那情思屡屡,放弃你所珍爱的,期待的,重新选择。其实,生活并不需要这么些无谓的执着,没有什么就真的不能割舍。学会放弃,生活会更容易。 我的思绪有些迷惘,海珠和冬儿的放弃难道是因为这些?秋桐说放弃也是一种选择,可是,她放弃过虚拟世界里的亦客吗? 我认同秋桐的说法,那么,我真正从心里放弃放下了虚拟世界里的浮生若梦和现实里的秋桐了吗? “有些话说出来容易,但是,做起来却很难,很难……放弃意味着什么?放弃是一种勇气,但放弃之后,将走向何处。”我冒出一句,心中不由又涌起极大的不安和愧疚,到底为何不安和愧疚,我不愿意让自己去想,或者是我害怕让自己去想。 秋桐听了我的话,不再说话了,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 很快到了孙东凯亲戚的公司,我们下车进去,我环顾了一下,确实是一家很气派很有规模的公司,看来生意做得确实不小。 我和秋桐直接去了公司老板办公室,见到了孙东凯的亲戚孙老板,一个不到30岁年龄和我相仿的年轻人,且称之为孙老板,孙老板见到我们到来,非常盛情热情地接待我和秋桐。 落座后,秋桐先为上次夹页失败的事情向孙老板表示歉意,同时又为孙老板对发行公司工作的支持表示感谢,秋桐的话说的很得体诚恳大方。 孙老板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哎——秋总,你太客气了,那次的事情就不提了,过去了就过去了,呵呵,你们第一次做这种业务,出现一点差错也是难免的,再说了,那次还是免费的,也算给我面子了啊……这次我可是准备长期和你们合作,我已经安排公司里的人了,这次的合作将是长期的,大量的。” “呵呵,好啊,很感谢孙老板的大度和气量,这次我和易经理来,一是为上次的事情道歉,而是当面洽谈这次的业务,易经理是专门负责这一块的,具体的事项和事宜,他负责!”秋桐边说边指了指我。 孙老板冲我笑了下,我也冲他笑了下,孙老板点了点头:“好,早就听说秋总手下有个能干的易经理,呵呵……今日一见,果然气场很大,颇具老板气质啊!” “过奖了,孙老板,”我说:“我就是跟着秋总手下一打杂的,我哪里有什么气场,更不具备老板气质,还是孙老板气场大!” 接着,孙老板叫了副总和会计进来,我们开始进入正题,谈业务。 我直接开门见山:“这次合作,秋总专门有指示,我也不啰嗦,不黏糊,直接按照公司的最优惠价格给孙老板,也就是最低价格。” 接着,我报了价格。 孙老板那边几个人听了后,互相对视了一眼。 正文 359.第359章两张购物卡 副总冲孙老板点了点头,孙老板笑了,看着我:“易经理果然是爽快人,好,痛快,说实在的,你们的最低价格我们也是摸过底细的,本来呢,我们还准备大家讨价还价一番的,没想到易经理直接一竿子撸到底了,那就省事了,当然,这还要感谢秋总对我们的照顾啊……” 秋桐微笑着说了一句:“孙老板不必客气,我们可没把你当做一般的客户,我们是把你当做自己人来看的……不然,我对领导也不好交代啊……” 秋桐的话里显然含着另一层意思,孙老板不是傻瓜,当然听明白了,呵呵一笑:“虽然是这么说,但我还是要感谢秋总和易经理的。” 既然大家都是痛快人,既然拍板了,那就开始履行手续,我带来了合同和公章,随即就开始和那副总和会计一起商讨合同细节,孙老板和秋桐在一边喝茶闲聊起来。 孙老板这边的人显然也不是吃素的,合同的每个细节都逐项推敲,末了还特意加了一项,他们要对夹报质量进行抽查,如果合格率低于5%,则要扣罚夹页费用的10%,合格率每增加一个百分点,则扣罚的夹页费用增加10个百分点,如果合格率低于30%,则全部扣发夹页费用。 这一项让我对对方高看一眼,我意识到对方不是好糊弄的,很精明。 搞了两个多小时,才算把合同全部搞完,然后双方签字盖章,哦了! 事情办完后,已经接近吃饭时间,我和秋桐要告辞离去,孙老板坚持不让走,一定要请我们吃顿便饭,我和秋桐盛情难却,遂和对方一起去吃了顿饭。 说是便饭,却也档次不低。吃完后,我和秋桐告辞离去。临走时,孙老板安排副总送给我们每人一份小礼物,他们公司年庆时搞的集邮纪念册。 来而不往非礼也,秋桐和我收下这礼物,秋桐随即安排我到她车里后备箱拿出三件梦特娇的T恤赠送给对方,也算是没白收礼物,也算对得住对方的宴请。 然后,我和秋桐告辞离去,孙老板亲自送到车前,和我们握手告别。 离去时,我看着孙老板似笑非笑的眼神,突然觉得有些特别,却又想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 回到公司,我回到办公室,心里还想着告别时孙老板那眼神,边寻思边打开那集邮相册,慢慢翻看着,突然就看到了一张购物卡。 我靠,这里面怎么有这玩意儿,我拿起购物卡仔细看,是银座购物中心的,上面有编码,还贴着一张便签,标明数字是2000元。 2000元的购物卡,什么鸟意思?是特意放在里面的还是粗心大意放错了?我琢磨起来。 正琢磨着,内线电话响了,秋桐的。”易克,你过来下!” 我拿着购物卡去了秋桐办公室,进去后,秋桐也正在看那集邮纪念册,手里正拿着一张购物卡,冲我扬了下:“在这个册子里,我看到了这个!” 我顿时明白了,这不是他们放错了,是特意放在这里面的,是送给我和秋桐的。 我把手里的购物卡一亮:“我里面也有一张。” “你的那张面值多少的?”秋桐说。 “2000!你的呢?”我说。 “也是2000!”秋桐说。 我笑起来:“孙老板好盛情啊,送给我们一张2000的购物卡。” 秋桐皱了下眉头:“你还笑?我怎么觉得这卡送的有些蹊跷呢!” 我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担心这里面有猫腻是不是?不过也无所谓,区区2000元的购物卡,就是再有猫腻还能猫腻到哪里去?他要是想使猫腻,就不会送2000的了,送两万的多干脆!” 秋桐想了想,也笑了下,点点头,然后说:“不过,这卡不能要,必须退回去,再多再少,这也是钱,我们绝对不能收,我从来就没有开过这个先例,此次也绝对不能开!” “嗯……”我点点头:“特别是这个孙老板的身份特殊,更不能收!” “嗯……”秋桐点点头,又说:“就是不特殊也不能收!” 我说:“那我去一趟,退回去吧!” 秋桐把卡递给我:“好,那就有劳易经理啦。” 我呵呵笑了下,学着秋桐的口气:“为秋总效鞍马之劳,应该的啦!” 然后,我开车出了公司。 走在路上,我继续琢磨着孙老板送我和秋桐走时那眼神,琢磨了半天,我直接开车到了小猪的旅游公司,找到了海珠,把海珠叫了出来。 “哥——我在上班呢,你找我干什么啊?”海珠嗔怪地对我说,眼里却又禁不住的笑意。 “海珠,咱俩换下手机,我用下你的手机,你先用我的,晚上我们再换回来!”我说。我一直用着最简单的那种诺基亚,功能实在简单。 “干嘛啊?”海珠边说边掏出手机递给我,海珠用的也是诺基亚,确实最先进的那种。 “嘿嘿……突然想见识下诺基亚手机的最先进功能。”我边说边把电话卡换了过来,把我的手机递给了海珠:“先委屈你啦,用我的破手机!” “呵呵……哥,别用这手机了,我给你买个更好的手机!”海珠边摆弄着我的黑白屏的诺基亚边笑着说:“要不,咱俩换,你以后就用我的吧。” “别——别——千万别,我只是暂时摆弄下你的手机,晚上回去就还给你:“我忙摆手:“再说了,我这手机虽然破,但是,我用习惯了,有感情了,不舍得换呢。” “哦……看不出,你还挺恋旧的。”海珠话里有话地说了一句,看着我:“手机你恋旧,那人呢,你恋旧不?” 我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捏了捏海珠的鼻子:“死丫头,怎么那么会联想,好了,别胡思乱想,好好回去上班去,我要走了。” 海珠冲我撇了下嘴巴,转身回去了。 我开车离开,接着又去银行ATM机取了4000元钱,然后才去了孙老板的公司。 到了之后,孙老板和副总都不在,只见到了会计。 我于是掏出那两张购物卡,要退还给会计:“真不好意思,我们回去后才发现集邮纪念册里还有你们错放在里面的两张购物卡,这不,秋总专门安排我给你们送回来。” 我此时已经把海珠的手机开启了录音功能,手机放在口袋里。 会计笑了:“易经理,没放错,这购物卡是我们专门送给你们的礼物,我专门去银座购物中心买的,小小礼品,别见笑啊,不用退还啊!” 我忙说:“这可不行,秋总吩咐了,绝对不能收的,一定要还给你们!” 说着,我把购物卡掏出来,放在桌面上,转身就要走。 会计一看慌了,忙站起来,拿起那购物卡往我手里塞,急切地说:“易经理,这可不行,这是老板吩咐给你们的,我怎么敢擅自做主收下呢,不然,老板回来,会炒了我鱿鱼的!” 我说:“孙老板呢?” “他和副总都到外地出发谈业务了,短时间内回不来!”会计说:“易经理,这卡你一定要收下,千万别让兄弟为难啊,你一定要给老哥我这个面子。” 会计的神情很惶恐,带着恳求的神情看着我。 我掂了掂手里的购物卡,然后看着会计:“这是两张2000元的是不是?” “是!”会计点头。 “那好!”我点了点头:“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把卡收回去,但是你也有难处,那我体谅你的难处,还有一个选择就是……” 说着,我掏出4000元钱,往会计桌面上一放:“把这钱收下……这是4000元整,你点点吧……呵呵……走了。” 说着,我转身就走,身后传来会计“哎——哎——”的声音,他来不及追出来,我已经快速开车离去。 出来后,我掏出手机,听了听录音效果,蛮不错的。 此时,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录音,我并没有想到更多,只是下意识为了留一手。 回到公司,我没有给秋桐说实话,我怕秋桐会还我2000元钱,就对秋桐说那卡我退回去了,秋桐听了很满意。 然后,我就把那两张购物卡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打算抽空带海珠去银座购物中心给她买衣服。 晚上,回到宿舍,我要了海珠手机的数据线,把录音复制到电脑里,然后又复制到U盘里,然后把手机里的录音删除,把手机还给了海珠。 海珠接过手机看着我:“我的手机好玩吗?” “还不错,好玩!”我说。 “那你为什么不换?” “嘿嘿,我不是说了,我习惯了这个旧手机!”我说。 “恋旧,是不是?”海珠又提起这个话题:“手机恋旧,人也恋旧,是不是?” 看着海珠有些失落的表情,我搂过海珠,抚摸着她的头发:“阿珠,你不知道,这个手机是我最落魄的时候买的,在我最孤独苦寂的时候一直陪伴着我,是我的患难伙伴,不管我以前曾经用过多昂贵多先进的手机,我却一直不能舍弃它…… “你说我恋旧,我不否认,但是,我恋旧,我恋的是在我患难时候和我一起的旧……手机我恋旧,人我也恋旧,你是在我患难的时候来到我身边的,你才是我的患难之交,我即使人恋旧,那也是你……”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有些迷茫和落寞,我又想起了冬儿,她是我的患难之交吗?我又想起了浮生若梦,她是不是我的患难之交呢? 正文 360.第360章紧张和兴奋 这样想着,我的心起起落落起来。 海珠听了我的话,开心起来,亲了亲我的脸:“嗯,哥,不管你是贫穷还是富有,我都会不离不弃跟着你,即使你有一天去要饭,我也会跟着你要饭,我爱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物质。” 海珠的话让我心里感动起来,不由搂紧了海珠,和海珠耳鬓厮磨地拥抱着,亲吻着…… 我的心里蓦然又涌起一个念头,海珠会如此,浮生若梦会不会也会对我如此呢? 答案是肯定的,虽然我没有听到她对我这么说过,但是我心里认定她一定会的。 这样想着,我的心又有些纷乱。 第二天下午下班的时候,我开车往回走,在一个路口堵车,随意往路边的一家海鲜店看去,一愣,我正好看到几个人正有说有笑在往里面走,这几个人是孙老板极其副总还有会计,还有一个女人,是曹丽。 会计不是说孙老板和副总出差短时间不会回来吗?怎么突然在这里现身了?他们到这里显然是来吃饭的,他们怎么会在一起?我心里疑窦顿生。 我决定探个究竟,于是把车直接开到了路边的人行道上,下车直接进了那海鲜店,到服务台问了下他们去了哪个房间,服务台的服务员显然以为我是和他们一起来吃饭的,热情地告诉了我。 我直接上楼,找到了那个豪华单间,从门缝里看到他们正坐在里面,一个男服务员正站在一边伺候。 我很想知道他们在谈什么,在干什么,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们在一起必定是有不可告人的阴谋,而这阴谋很可能是针对我和秋桐来的。 但是这次显然不能再偷听了,这办法用腻歪了,不能老用这办法,而且这个环境下偷听也不方便,很难实现。 我退后几步到了楼梯,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客人和服务员,突然心生一计。 这时一个女服务员正从另外一个房间走出来,我站在楼梯的角落,招招手叫她:“服务员……喂……小姑娘……叫你呢……对,就是你……请过来一下!” 这女孩随即停住看着我,礼貌地说:“先生您好,请问您有事吗?” 我指了指曹丽在的那个单间对她说:“小姑娘,我是来找人的,麻烦你帮我到那个房间叫下人好吗?” 女服务员点点头,看了看那个包间,说:“可以,请问您要找哪一位客人呢?” 我笑了下:“我不找客人,麻烦你把里面那位男服务员叫出来就可以,我是他家亲戚,找他有点事,说几句话就行。” 女服务员疑惑地看了我一眼,说:“哦……那好吧。” 说着就要过去,我忙叫住她:“别忙,我还没说完,你叫他的时候,要悄悄说,不要让客人听见,他出来的时候,你先在里面代替他站一会儿。” 女服务员犹豫了下,看看周围,然后又看着我:“这……对不起,先生,我们都是有自己负责的单间的,不可以随便更换服务的房间的呀。” “这我知道,所以说我得麻烦你一下呢……我想暂时更换一下服务的房间其实是可以的,你说呢?”我边笑着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一百元的钞票迅速塞到她手里,冲她挤了挤眼神:“就几分钟,保证不会耽误你的事情的。” 女服务员接过钞票,冲我一笑:“那……好吧,请您稍等。” “一定要悄悄地告诉他外面有人找他,不要让客人发觉哦……”我又叮嘱她:“我可不想让客人投诉我家的亲戚擅自离开岗位。” “放心吧,我知道的!”小姑娘笑嘻嘻地进了曹丽在的单间,少顷,那男服务员就出来了,边走边四处张望,我随即冲他招招手:“喂——小伙子,过来!” 因为我站在楼梯的阴影处,那小伙子不容易看到我,我一叫,他才发现我,冲我走过来,边走边疑惑地看着我,走到我跟前:“你……你是我的亲戚?你是谁啊?” 我一听这小伙普通话里带着浓厚的宁州口音,一下子乐了,亲热地搂住他的肩膀,用宁州方言说:“哎——兄弟,阿拉是侬老乡啊,阿拉也是从宁州过来的呢。” 在异地他乡打工的人听到乡音总会觉得格外亲切,我这一口标准的浓郁的宁州方言一下子拉近了和小伙子的距离。 他眼神里戒备的目光消失了,冲我友好地笑了:“侬也是宁州人啊,还真的是老乡啊……可是,刚才阿拉同事说你是阿拉亲戚?侬咋个是阿拉的亲戚了?侬是阿拉哪一个亲戚撒?侬以前认识阿拉撒?” 这小伙子看来出外打工走的地方不少,说着宁州口音,竟然又把四川话掺杂了进来。 我笑了下,换做了普通话:“呵呵……巧了,我们是老乡巧了,说明我俩有缘分啊,其实,我告诉你吧,我不是你亲戚,就是老乡我也才是刚发现的,我之前和你不认识的,这会儿咱们才刚认识呶。” “哦……”小伙子看着我,面带疑惑:“那……大哥,你找我是什么意思?” 我继续亲热地搂住小伙子的肩膀:“兄弟,是这样,大哥今天有个事情要找你帮忙,直说吧,你服务的那房间里的客人和我认识,你注意到那女的了吗?” 小伙子点点头:“嗯,是有一个漂亮的女人。” 我说:“你知道那女人和我是什么关系吗?” 小伙子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说了我就知道!” 整个等于没说,废话。 我说:“我告诉你,那女人是我老板的老婆,她在背着我的客户和情人以及情人的伙计吃饭,你听到那女人叫其中一个男的叫孙老板了吗?” 小伙子点点头:“听到了,那女的叫那男的孙老板。” “这就对了,那孙老板其实就是那女人的清妇,那女人背着我客户在外偷情,旁边那两个男的是那孙老板的下属。”我说。 “原来那女人是这样的人啊,怪不得我看她有些骚呼呼的,原来她是偷男人的人,我最讨厌这样的人了。”小伙子点点头,眼神里露出厌恶的表情。 “是的,这女人花着自己老公的钱在外偷人,确实很可恶,实在是令人讨厌,看得出,兄弟你是个板正人啊……”我说。 小伙子得到我的赞同和夸奖,不要意思地笑了下,然后看着我:“可是……你……他们偷情,与你何干啊,你的客户……哪……你是干嘛的?” “我……”我故作神秘地笑笑,低声说:“我是私家侦探所的,专门负责婚外情调查的……我是受我客户的委托调查那女人和他清妇的事情的。” “啊……你是私家侦探啊……”小伙子眼神一亮,看着我:“我最喜欢看侦探小说和电影了,你原来是私家侦探啊……” “是的哦……”我笑着。 “可是,那……你找我?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呢?”小伙子说。 “我找你是让你协助我进行调查啊,”我说:“我需要知道他们在房间里谈话的内容。” “可是……我是服务员,我需要一直呆在那个房间里服务,我怎么协助你呢?”小伙子显然觉得这时挺刺激,略微有些兴奋地看着我。 “很简单,你告诉我你的手机号码,待会儿你进去之前,我拨通你的手机号码,你呢,接通之后就不用管了,把手机放在上衣口袋里,该搞什么服务的搞什么服务,注意站在那女的和那孙老板身后就行了。”我说。 “哦,你是要通过这种方式听到他们的谈话啊。”小伙子恍然大悟。 我点点头:“是哦,不过,小伙子,我不会白让你帮忙的,我是收了我客户的钱替他做事,你呢,既然帮了我的忙,自然也是有报酬的……这钱,也算是我客户酬劳你的。” 说着,我又从口袋里掏出2张一百元的钞票塞到那小伙子手里:“兄弟,你不需要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得到这两张老人头,这钱来的容易简单吧。” 小伙子眼神发光,接过钱,看了下周围,迅速塞进口袋,然后痛快地冲我点了点头:“行,没问题,不过,这事你可要保密啊,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我说:“那是自然。” 这年头,有钱就是好办事,小伙子随即就把他的手机号告诉了我,我拍拍他的肩膀,接着就拨了他的号码,他随即接通了,然后放进了上衣口袋。 我冲他笑笑:“小老乡,进去吧,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记住,兄弟,千万别紧张,镇静哦……只要你不紧张,他们保证不会发觉你的。” “嗯,好的!我不紧张,我镇静。”小伙子略带紧张而又兴奋的心情,小心翼翼把手机装进上衣口袋,随即深呼吸一口气,冲我挥了下手,接着就回了单间。 看着小伙子进去,那女服务员出来,我冲女服务员笑了下,她也冲我笑了下,似乎对自己这轻而易举赚来的一百元很满意。 此地不宜久留,随时那房间里的人说不定会出来,我接着就迅速转身下楼,出了酒店,回到车里,关好车门,把手机放到耳边。 果然,手机里传来了对话声,虽然声音不是很大,甚至有些断断续续,但是车里很安静,我仍然听得比较清楚,曹丽正在说话…… 我将手机听筒贴近耳朵,凝神倾听…… 曹丽讲话的语气似乎永远和她的性格一样,是那么张扬和高调,喜欢显摆,此刻虽然是在电话里听到她的声音,但我依然清晰地感觉到了这一点。 正文 361.第361章一定有猫腻 “孙老板……咱们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不过,我从我们集团孙总那里对你还是有一些了解的,知道你自己在开一个公司,怎么样,做的还不错吧?”曹丽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似乎又在表明她和孙东凯的关系不一般。 “呵呵……感谢曹主任关心关注。”孙老板的声音似乎有些谦虚:“我们公司开张时间还不长,才两年,做的还不够好,处在起步和发展阶段,当然,我的公司的发展得到了我三叔的不少帮助和指导,当然,今后我们公司的发展也同样离不开曹主任的关照。”这位孙老板讲话很得体,像是外交辞令。 三叔?孙老板叫孙东凯三叔?这么说,孙老板是孙东凯的侄子了。 “呵呵,你三叔平时工作很忙,我是他的办公室主任,很多他来不及做的事情,都是委托我来完成的,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曹丽自得地笑着:“对了,孙老板,你和孙总不是亲叔侄关系吧,我记得孙总好像没有亲侄子的,倒是有几个侄女。” 曹丽这话一方面似乎在表明她和孙东凯的亲密,另一方面似乎又在提醒孙老板注意自己的身份,他不是孙东凯的直系亲属。 “哦,呵呵……”孙老板笑着:“曹主任果然是明察秋毫,对这个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是的,我三叔没有侄子,我不是他的亲侄子,是堂侄子。” “嗯,我就说嘛……呵呵,不过怎么说你也是和孙总有血缘关系的嘛,到底也还是一家人,自己人嘛。”曹丽笑着说:“孙总可是一直把你当做自己人看的,当然,虽然有些事他未必会直接和你说,因为他有一些不便之处,所以,就通过我来转告了……比如,这次的事情,他就是让我给你电话转告的……虽然我们第一次见面,但是也还是通过电话了。” “是的,是的,曹主任自然也是自己人,曹主任安排的事情,就是我三叔安排的事情,我明白的!”孙老板说:“这次的事情,我一直就是按照你的吩咐办的。”孙老板似乎对曹丽很恭顺,对孙东凯很敬畏。 孙老板的话倒也可以理解,在社会上混,做生意的,能攀上一个当官的亲戚,不管远近,只要能攀上,就算是个靠山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得上,特别是孙东凯还处于政治的上升期。 “这次的事情,到目前来说,还是很顺利的,你操作的很好,我今天其实很忙的,但是出于对这事的忠实,我还是接受你的邀请来共进晚餐了,我今天来,可不是单纯为了吃你这顿海鲜啊,我主要是来落实孙总的指示……今晚我可是推掉了3个局长的邀请,专门来和你吃饭的,当然,也是想和你见个面。” 他们一口一个“这事”,到底是什么事呢,我很好奇,又有些着急,妈的,怎么还不切入正题,说说到底是什么事,急煞老子了! 仿佛是为了验证曹丽刚才的话,曹丽接着开始打电话了。 “哎……张局长吗?呵呵,我是曹丽……整不好意思啊,我今晚有个重要的事情,不能和你一起吃晚饭了。” 曹丽接着提高嗓门说:“对了,张局啊,我那天给你说的那事……就是我朋友开的一家门店牵扯的收税的事,你可要给我办好啊,不然我见了你可是不答应,最起码要罚你三杯酒……呵呵,好吧,下次见面等你的好消息哦……” 曹丽说着挂了电话,说了一句:“税务局张局长一直想请我吃饭,本来约了我今晚的,我刚才忘记了,给他电话说声。” “曹主任结交真广啊,和税务局局长关系都这么熟悉。”孙老板带着恭维的笑声。 “这算什么啊,小意思了,市直单位各部委办局的头头我熟悉的多了,他算什么。”曹丽不屑的口气,接着说:“好了,先不说这个了,菜上齐了,来,孙老板,咱们大家先吃饭……来,我先给你喝一杯。” “曹主任,还是我先敬你一杯,今后你还得多在我三叔面前给我美言啊,还有,今后公司里遇到什么事情,还得曹主任你多多帮忙啊……”孙老板的声音,同时还有副总和会计符合的笑声。 “呵呵,好说,好说,先干了这杯酒!”曹丽一副矜持的声音:“来,干——” 喝完酒,接着曹丽说:“那事到目前还没出什么漏子吧?” “没有,没有,曹主任安排的事情,自然是要办好的,哪能出差错呢?”孙老板说:“对了,有点小事,那位易经理当天又回来了,带着那两张卡,非要退回来……我早就预料到了他们可能会这样做,和副总都躲开了,安排会计接待的,就说我和副总出门出差了,短时间内回不来……会计坚决不要那卡,那位易经理然后就硬留下了4000元钱,不由分说就走了。” “哦……是这样,又是这个易克干的。”曹丽沉吟着:“留下了4000……4000……会计给他开收到条了没?” “没啊,我哪里来得及啊,他扔下钱就走了,我追都追不上,再说,他也没提出要收到条。”会计的声音。 “嗯……”曹丽又沉吟着,一会笑了:“好,那没事,没事……留下4000……那无所谓的事情,不值一提。” 我这时分外注意他们的讲话,听他们提到卡的事情,提到4000元的事情,不由琢磨起来,妈的,果然曹丽和这位孙老板的接触和我与秋桐去他们公司有关,这两张购物卡里面一定有猫腻。 想到这里,我不由伸手掏出这两张购物卡,看了又看,除了上面有2000元的标签和商场的名字,还有一行数字编码,别的什么也没有,这两张购物卡里面到底有什么猫腻呢? 我继续将电话贴近耳朵倾听。 听他们喝了几杯酒,接着听曹丽说:“孙老板,抱歉,我又想起了一个重要的事情,市里一位领导约我有个事情的,我要出去打个电话,先出去下哈……” “好的,曹主任你去打吧,呵呵……”孙老板的声音。 接着,似乎曹丽起身出去的声音。 房间里安静了一下,接着听见那会计的声音:“孙老板,这位曹主任好厉害啊,认识这么多上层大官,真看不出一个女人有这么大的能耐,太猛了!” “猛个屁!”我出乎意料听到了孙老板冷淡的声音:“这种拉虎皮扯大旗的人我见的多了,男人我见过,女人我也见过……你以为刚才她真是个什么税务局张打电话啊,那只不过是在蒙我们罢了,她电话根本没接通,那边根本没有人说话,她将电话贴近自己的耳朵,自己对着电话自言自语表演呢…… “她这么做只不过是为了在我面前显摆她有多牛逼,包括刚才她说出去和什么市领导打电话,都是为了这个,用这个来镇住我们,狐假虎威一下,我猜她是尿急了,要去厕所而已…… “我在她面前顺着她的杆子往上爬,只不过是为了迎奉她而已,我知道她和我三叔关系不一般,超出一般的男女关系,我就是想让他在我三叔跟前帮我多说几句好话而已,嘿嘿…… “在我三叔面前,说不定她说话的分量我比我还管用,这就好比古代的那些太子和皇子为什么都要巴结皇帝的宠妃的原因……还有,这年头,宁可得罪君子,也不能得罪小人啊……别看我刚才那样,我是在装而已,她在糊弄我,我也在糊弄她,只不过,我心里比她明白。” “哦……原来如此。”副总和会计恍然大悟的声音。 “至于她安排我们做的那事,我想可能真的是我三叔的意思,这事既然我们已经做了,那就做了吧。”孙老板继续说:“我不知道我三叔和曹丽到底是什么用意,但是我猜是针对着那秋总和易经理来的,这是他们内部的斗争,官场的事情,复杂地很,我们不管,猜不透,也不想猜,三叔的面子不能不给,曹丽的话不能不听,就做这么一回吧。” “嗯……”副总和会计的声音。 “哎——其实呢,从做生意和交朋友的角度,我做这事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说实话,我对那位秋总和易经理还是很欣赏很尊重的,这二位,特别是那秋总,一看就是正经人,一连正义和信用还有真诚,如果不牵扯我三叔和曹丽的关系,我还真想结交这位朋友…… “还有那位易经理易克,这个人不能小瞧,别看我只和他交谈了几句,但是我凭着混生意场的经验,我看出来了,别看他现在是个小部门经理,秋总的手下,但是据我观察此人的气质和相貌,绝非等闲之辈,谈吐间气场很大,虽然言谈很谦虚和气,但是隐隐带着一股霸气和超能,假以时日,此人定当有所作为。 “我其实有些不解,这样的人,怎么会安心在发行公司安稳做一个部门小经理,他完全可以做自己的一番事业,当然,或许是他处于落难时期,不得已而为之吧。至于我们呢,做这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嗯……” “唉……不说了,喝酒吧,希望我们做的这事不会造太大的孽……不然我心里真会很不安的。”孙老板又说。 我此时不由心里生出几分对孙老板的敬重,不是因为他对我的看重,而是因为他的话里带着做人的本性和良心。 我此时已经判断出,这两张购物卡里一定有猫腻,一定带着孙东凯和曹丽不可告人的目的。 正文 362.第362章你个晕货 这时,我听到房门开的声音和曹丽的声音:“哎——不好意思,耽误大家喝酒了,我给市领导说完事情了,来,咱们继续喝酒。” “曹主任请坐!咱们继续喝,我还没来得及专门给你敬酒呢。”孙老板的声音:“来,服务员,给曹主任倒酒,我们今晚要好好陪曹主任喝一气。” “呵呵,好……不过,可别把我灌醉了啊,我饭后还得找孙总汇报工作呢。”曹丽的笑声。 “那不会的,只要能让曹主任喝好就是了。”孙老板热情的声音。 安静了片刻,接着,突然,我听到曹丽尖利的声音:“服务员,你在干什么?” 闻听曹丽突然的变音,我心中陡然一惊,坏了! 我此刻心中很紧张,难道是曹丽发现了服务员上衣口袋里的开着的手机? 要是她发现了,那必然能看到我的电话号码,那必然会知道我一直在通过这种方式在偷听他们的谈话。 要是如此,那事情可就糟糕了,不但我要暴露,还会对那服务员不利,因为我的事情牵累了那小伙子,这可说不过去,对不住人家。 我屏住呼吸等待着什么,我觉得似乎曹丽很快要拿过那手机和我对讲了。 但是后面发生的事情让我有些出乎意料。 我先是听到了服务员惶恐的声音:“对……对不起……对不起……我拿错了。” 接着是曹丽的声音:“你个晕货,你拿醋壶当酒瓶啊,把醋往我酒杯里倒,你成心想让我喝醋,不让我喝酒是不是?你是不是不想在这里干了啊,我告诉你,我要是找到你老板,立刻就炒了你的鱿鱼,还得扣发你一个月的工资。” 曹丽的声音很嚣张,气势很盛。 听到这里,我松了口气,忍不住又想笑,这小家伙怎么拿醋壶当酒瓶给曹丽酒杯里倒醋呢,看来真的是心神不定心不在焉了,不知道他这会儿心里都在想什么,不知道他的心飞到哪里去了。 曹丽对服务员的态度很恶劣,我其实不奇怪,这个社会上天生就有这么一种人,喜欢欺压弱势群体,喜欢在弱者头上找到自己的自信和威严以及力量。 这种人,见了弱者是大爷,见了强者就成了孙子。所谓的欺软怕硬,就是这种人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给您换个酒杯,重新给您倒酒。”服务员继续惶恐的声音。 “你这个服务员,怎么做事情这么心不在焉的,让你倒酒,你怎么往客人杯子里倒醋呢。”孙老板也在责怪那服务员,接着说:“曹主任,你是大人大量,咱不和服务员计较,现在换了酒杯了,咱们接着喝酒吧,别让这事扫了你的兴。” 孙老板显然是在帮服务员解脱,他似乎对弱者是有些同情的。 “不提情绪,扫兴。”曹丽嘟哝了一声,接着说:“要不是今天看孙老板的面子,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好了,我大人大量,不和你计较……给我出去,别站在这里让我看了烦。” “小伙子,出去吧,不用你在这里倒酒了,我们自己给自己服务就行了!”孙老板的声音。 接着,我听见关门的声音,接着,电话里传来那服务员的声音:“大哥,我出来了,我在酒店卫生间里……不好意思啊,我刚才太紧张了,把醋壶当酒瓶给偷情的那女的倒了,结果她怒了,把我赶出来了,我没完成你的任务,真不好意思。” 我忍不住笑了:“行,兄弟,没事,你做的很好,别有心理负担,能做到这一步,就很不错了,谢谢你哈……” “呵呵……”服务员轻松笑了下:“可是,大哥,我听他们刚才谈话的内容,听不出什么偷情的内容啊,那女的和那男的真的是偷情的?我怎么感觉不像啊,那女的出去打电话的时候,那男的和其他两个人说话的时候,似乎对那女的很不在乎,很看不上眼……虽然那女的在的时候,那男的对那女的毕恭毕敬。” 我说:“嗨——老弟,这你就不懂了,旁边还有人呢,他们自然是不能有亲密的样子了,自然是不能让外人看出来了,这是最起码的心数哦……” “哦……是这样……可是,我觉得还是不像。”服务员又说。 “呵呵,老弟,这事你就看不懂了吧,这是大人的事情,你还小啊,等你长大了,成熟了,就知道就明白了。”我打个哈哈:“老弟,你的任务完成地很好,就这样吧,谢谢你了哈……以后要是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说完,我挂了电话,沉思片刻,直接开车奔银座购物中心而去。 路上,我接到海珠的电话:“哥,你怎么没回来啊?” “路上堵车呢,走不动了。”我说。 “哦,我还以为你不回来吃饭了,我早做好饭了,等你回来吃呢!”海珠说。 “阿珠,别等我,你先吃,我正好要去办点事,办完事再回去,你先吃吧!”我说。 “我自己不想吃,还是等你回来一起吃,自己吃饭没滋味呢!”海珠说。 我心里热乎乎的,说:“好吧,我尽快回去,办完事就回去!” “别急,开车慢点!”海珠又叮嘱我。 刚挂了海珠的电话,电话又响了,一看,是四哥的号码,我忙接通。 “四哥——” “兄弟,这是要去哪里啊?”四哥的声音带着笑。 “哈,你看到我了?”我笑了。 “我就在你后面呢……刚放下一个客人,接着就看到你的车了。”四哥也笑着。 我回头一看,果然看到四哥的出租车跟在我身后。 我不知道四哥的话是真是假,不知道他是真的刚放下客人偶然遇到我还是特意跟着我的,不过我想四哥要是特意跟着我,也没必要告诉我。 我宁愿相信四哥是偶然遇到我的。 “吃饭了吗?四哥!” “吃了,你呢?” “我还没吃,呵呵……” “这几天有什么动静没有?”四哥说。 “风平浪静!你那边呢?” “似乎也是风平浪静!”四哥说:“不过,我偶然见到一个人。” “谁?” “冬儿!” 我的心一震:“冬儿?” 虽然我的心里似乎已经放下了冬儿,可是,一听四哥提起冬儿的名字,我的心仍然不由一震,那种蕴藏于心底的不由自主的关切和关注一下子迸发出来。 我急不可待地说:“你在哪里遇见的?什么时候遇见的?她和谁在一起的?” “在皇冠大酒店门前遇见她的……今天早上遇见的。”四哥沉声说。 “哦……”我的心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冬儿没离开星海,她还在星海,那么,在星海,她会和谁在一起? “她和谁在一起的?”我又问。 四哥沉默了,不说话。 “四哥,回答我!”我又问。 四哥继续沉默,半天说:“我劝你不要问……知道了或许对你没什么好处。” 我的心一沉,一股悲意涌出,我明白四哥的意思。 我不再问这个问题,沉默了。 “她看起来似乎精神不错,起色很好。”四哥的声音在我耳边回绕,我木木地边开车边听着四哥的话,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我希望冬儿过的好,我希望她安全安定稳定开心,虽然我已经不和她在一起了。 但是,过去的那些事情,不是想抹去就能抹去的,无论怎么说,冬儿是我的初恋,她曾经带给我的那些经历和记忆,或许在脑海里一辈子都无法真正忘怀。 那种刻骨的铭刻,即使没有了感情,即使丧失了记忆,也会深埋在大脑皮层的深处。 我心里有些安慰,却又有些悲凉,还有些酸楚,我明白四哥不告诉我冬儿和谁在一起的用心,我知道冬儿在和谁在一起。 不知怎么,我此刻对冬儿心中没有了任何努和恨,有的是悲凉的祝福和关切,我不想从冬儿那里得到什么,我只是希望她能平安,能过得好好的。 我和她即使不是爱人,也不会做成仇人。 我心里明白,即使冬儿多么地伤害了我,即使她多么地对不住我,即使我当时多么努怨,即使我似乎对她没有了爱,可是,在我的内心深处,我永远都无法去恨她,我永远都对她恨不起来。 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或许时间的很多情感很多恩怨情仇,都不一定是有原因的。 挂了四哥的电话,不知何时四哥已经不在我的车后,我麻木地开车到了银座购物中心,直到下了车,进了购物中心,我才收回了思绪。 购物中心此刻人流如潮,顾客盈门。 我急匆匆往里走,一不小心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哎哟——”抬起头刚要说抱歉,看到眼前的这个男人,还有他身边站立的那位女子,我突然又惊又喜。 而对方二人看到我,也同样眼里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让我看到又惊又喜的这二位不是别人,正是我和秋桐南下考察时特意到浙江温州苍南县海边的江月村拜访的报界传奇人物——江峰和柳月。 他们之所以给我留下了无比深刻的印象,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在报界的传奇事迹,还因为他们那坎坷磨难的爱情故事,相比他们的工作经历,他们的爱情经历更让我觉得充满传奇色彩。 那次在江月村的相遇相知相识,我从他们口中知道他们是一对姐弟恋,柳月是江峰的女上司,比江峰大了12岁,江峰在上班才几天后就于酒后情陷柳月,之后二人开始了一段漫长而苦难的爱情诺曼底,在经历了无比的磨难和苦难之后终成正果。 他们二人的凄苦悲怆爱情故事,让我和秋桐都唏嘘不已,直到今日,每每想到他们那凄美浪漫的爱情故事,我心中仍会感慨不已 正文 363.第363章玄机在这里 当然,在他们的爱情故事中,我知道还有一个让人不能释怀的人物——晴儿,也就是江峰的初恋情人许晴。 正是因为许晴的不辞而去,才成就了他们的在一起。 而许晴的离去,也成了江峰和柳月久久不能放下不能落下不能安慰的一个情结,因为他们至今也不知道许晴的下落,不知她到底去了哪里。 从江峰和柳月那天的叙述里,我感觉地出,秋桐也应该感觉得出,江峰和柳月都对许晴带着深深的关切和想念,在江峰和柳月的眼神里,我感觉出了一种深切的疼怜和亲情,那是对许晴的。 也许正是因为许晴,他们的爱情才有了些许的缺憾,但这种缺憾却又让他们的故事在美好中又增加了几分深邃和惆怅,我不知道他们今生到底还会不会见到许晴。 “江峰大哥,柳月嫂子——”我惊喜地大叫起来,伸手分别拉着江峰和柳月的手,心中无比欢快,我实在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突然遇到他们,太意外了。 “呵呵,易克兄弟。”江峰笑着和我握手,虽然很欣喜,却显得很成熟稳重。 “小易啊,好巧,呵呵……”柳月握住我的另一只手,轻轻晃动了几下,娴静地冲我笑着。 她虽然比江峰大了12岁,但是脸上的容貌和气质扔显得惊人的美丽和年轻,两人站在一起,无论如何也看不出他们年龄的差距。 我意识到柳月的美,绝不仅仅是保养皮肤的原因,应该是那种高贵和典雅以及修养和素养所致。 自从那次在江月村初次见到柳月,我心中就常常不由自主拿柳月和秋桐相比,我时常会觉得柳月和秋桐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在柳月的身上,我隐约会感觉到秋桐的影子,而在秋桐的身上,我又隐约感觉到了柳月的某些痕迹,此刻看到柳月,我不由又想起了秋桐…… 寒暄之后,我们到旁边安静的地方简单交谈,得知江峰和柳月是专门到星海来旅行的,正好利用暑假的空当,今天刚下飞机,刚刚安顿好,到商场来买点东西,正好遇到了我。 久别遇故知,我很高兴,对江峰说:“江哥,你可真不够意思,来星海也不和我大哥招呼,我上次可是给你留下我的电话号码的哦……” “呵呵,这不是刚到,还没来得及嘛,你小子上来就责怪我啊……”江峰呵呵笑着,拍拍我的肩膀:“就凭你上次在我家吃我的喝我的,我还能便宜了你?怎么着我也得吃回来喝回来啊,我岂能放得过你?我是想先不打扰你,我们两口子先过几天二人世界,在星海溜达溜达,然后还得找你哦……” 江峰讲话的性格和我很相似,直来直去,豪爽之人,一听我就喜欢。 这时柳月也说了:“我和阿峰来的路上就说好了,来星海呢,是一定要找你和秋桐妹妹一起坐坐的,说真的,上次你们走了之后,我和阿峰都还很想你们呢,阿峰嘀咕了好几天你和秋桐妹妹,他特别喜欢你呢……我也特别喜欢秋桐妹妹。” 听到柳月一口一个“阿峰”亲热地叫着,看着他们夫妻俩幸福的神态,我的心里不由有了几分羡慕,多好的两口子啊,真棒! “江哥,嫂子,你们住在哪里啊?”我说。 “住在棒棰岛宾馆!”江峰说。 “哦……那可是星海的国宾馆啊,紧靠海边,环境幽雅,你们可真会找地方!”我说。 “呵呵……难得能出来旅行一次,我自己出来住哪里都行,只是我带着老婆出来,可不能委屈了她啊,就奢侈破费一次喽。”江峰呵呵笑着,温情地看了一眼柳月,柳月同样对江峰报以温情的目光,幸福地笑着。 看到他们的幸福和甜蜜,我的心中不由涌起一阵温馨,说:“我回头就和秋桐说,回头一定专门去看望你们,我请客,请你们吃海鲜。” 上次我和秋桐到江峰柳月家的时候,我还是称呼秋桐为“秋总”的,后来我就称呼她“秋桐”了,现在已经称呼顺嘴了,所以此刻毫不在意地叫了出来。 听我说完,江峰和柳月不经意地对视了一眼,似乎我称呼“秋桐”让他们心中有些注意在意,但是随即他们就分开了眼神,柳月笑了下:“好啊,我可是真的想见见秋桐妹妹了……到时候我们好好聚聚。” 江峰也笑着:“木问题,我会毫不客气地宰你小子一顿的哦……” 我咧嘴大笑,很开心。 然后我们就先分手,江峰和柳月回宾馆休憩,我按照我的计划直奔购物中心总服务台。 到了服务台前,我掏出那两张购物卡递过去给服务员:“麻烦你帮我查下这两张卡的面值。” 服务员结过去看下了:“上面不是有贴的标签吗,两千的啊!” “嗯,我知道,我是想看下里面还有多少钱。”我说。 服务员看了我一眼,然后开始查,随即抬头看着我,眼神有些意外:“先生,你这两张卡怎么搞的?” 我说:“什么怎么搞的?” “你这两张卡不是两千的啊,怎么上面贴的标签是两千呢?”服务员说。 我的心一紧:“哦……可能是贴错了吧,那实际面值是多少的?” 我紧紧盯住服务员的眼神。 “这两张卡都没有消费记录,里面的面值分别是两万的,你贴的标签正好少了一个零。”服务员说。 我心中一凛,说:“什么?2万的?你们怎么会有这么高面值的购物卡?” “这有什么奇怪的,只要顾客有需求,我们的购物卡面值还可以再高,输进去就是了。”服务员翻眼看了我一下,似乎觉得我瞧不起他们商场,有些不满,然后边说边把卡递给我:“请问先生您还有什么需要服务的吗?” “哦,没有了,谢谢!”我来不及继续愣神,接过卡,在原地怔了下,然后慢慢走出了购物中心,心中开始翻腾起来…… 刚刚被江峰和柳月的到来惹地快乐的心此刻变得沉郁起来,事情果然不是我当初想象的那么简单,孙老板送给我和柳月的购物卡不是2000的,而是后面多了一个零,是两万的。 要不是我今晚凑巧遇到曹丽,要不是我专门安排人进去偷听,我还不会怀疑这两张卡。 联想到今晚曹丽的讲话,联想到曹丽以前的作为,联想到孙东凯和孙老板的关系,我隐约意识到,这里面一定有一个巨大的阴谋,这阴谋的指向首当其中是秋桐,或许还包含着我。 忽而一阵夜风吹过,我不由打了一个寒噤。 这时海珠又发来短信问我到了何处,她还在等我回去吃饭。 我回复了短信,说马上回去,然后开车往回走,边走边琢磨这事。 我首先确定,这件事背后的主谋应该是孙东凯,是他指使曹丽安排孙老板做的这事。 孙老板或许是出于生意扩大宣传的需要要广告夹页,孙东凯正好利用这个时机,安排曹丽让孙老板故意送两万的购物卡给我和秋桐,特意在卡的标签上贴了2000的面值,而卡的实际面值是20000元。 孙东凯这么做的目的,必定是有深刻的用意,按照孙东凯做事的思维习惯,按照官场的规则,我想孙东凯下一步就会安排人写举报信给市纪委或者集团党委或者集团纪委,举报我和秋桐利用工作之便接受客户贿赂。 这两张购物卡上有编码,举报的时候一定会说地很详细,甚至会说出卡的数字编码,当然会包括面值,但绝不会说卡上贴的是2000的标签。 一旦纪委找我和秋桐谈话,我和秋桐申辩说以为是2000的卡,对方完全可以说我们是自己故意贴的2000的标签,糊弄纪委的。 如果是这样,那我和秋桐是完全解释不清楚的,有卡在此,数字编码都知道的清醒楚楚,而且调查孙老板那边的时候,那会计副总孙老板都可以作证,人赃俱在,铁证如山,我们受贿这事就是铁定的。 一旦认定了我和秋桐受贿,我倒无所谓,秋桐可就惨了,2万元,足够把秋桐的职务和饭碗全部敲掉,而且,也足够移交检察院提起诉讼。 这样,等待秋桐的,将会是什么,不言而喻…… 车内没有开空调,我却仍然感到十分冷,不由又打了一个寒噤。 想到这里,我不由十分庆幸自己在给会计那4000元的时候用手机录了音,十分庆幸自己遇见了曹丽,听到了曹丽和孙老板的对话,十分庆幸自己来银座购物中心查询了一下卡的实际面值。 既然如此,那么,此事我当如何处理?我心中有些紧张,还有些焦虑,紧急思忖着对策,显然,首当其冲的是决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我必须要用尽一切办法保护秋桐,也保护自己。 孙东凯之所以要对秋桐采取这一手,显然是对自己几次欲图谋不轨而不能得逞的羞恼和愤怒,显然是想借机狠狠打击秋桐将秋桐拿下然后扶持自己的人上马。 对于我,我觉得他心里当然是不会在意的,我只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卒子,顺手牵羊办了也无所谓。 当然,要是能利用这个机会整治我一下,然后他再将我挽救,或许他以为我就会死心塌地跟随他为他效力,成为他的走狗。 而曹丽,向来是孙东凯的一条疯狗,她对秋桐一直怀着刻骨的嫉恨,能有机会打击整治秋桐,自然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一来发泄个人心头之恨,二来自己也许借机就坐上了一直思慕的秋桐的宝座。一举两得,自然是乐得做。 但他们显然做梦也没有想到我手里会有一段和会计的谈话录音,还碰巧听到了曹丽和孙老板的谈话 正文 364.第364 防守反击 我理顺了一下思路,站在孙东凯的角度去思考,我觉得下一步很快就要到来,或许是后天,甚至或许是明天,纪委就会找秋桐谈话。 然后,我又站在自己的角度去考虑,考虑如何防御和反击。 我现在似乎在被动中掌握着一点主动,我手里有录音,我事先知道了他们的计谋,我实现知晓了卡的真正面值,有这些,似乎能进行有效的反击,似乎能让我和秋桐逃过这一劫。 从事情目前的进展看,从事情的性质和目的看,我似乎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在纪检人员找我和秋桐谈话的时候当场拿出证据申辩,当场为自己辩护,另一个是在这之前采取必要的措施,直接将此事扼杀的萌芽里,让此事直接到不了纪委那边。 这两个选择似乎都有必要,却似乎都有利有弊,我苦苦思索着。 如果采取第一个选择,万一我的证据不足以证明我和秋桐的清白,万一他们有更直接的证据,万一纪委人员不相信我的录音,万一纪委人员和他们串通…… 那样的话,岂不是要费很多周折,还有,即使我证明了我和秋桐的清白,这事一旦在集团里传开,很多人是宁可信其有,不会信其无的,那还是会给秋桐的名声抹黑。 但是,第一个选择一旦成功,似乎对孙东凯和曹丽是更有力的反击,会将他们的如意算盘彻底击溃,会让他们收敛很多。 而第二个选择,直接将他们的阴谋在爆发前给予扼杀,似乎保险性更大一些,可以避免此事的扩大和渲染,但是,这样做,会引起孙东凯的警觉,此次不成,还会招致他下一次更加狠毒的阴招。 我反复衡量着这两个选择,心中一时没有了主意,直到回到宿舍,和海珠一起吃饭,仍没有确定下来。 海珠看我吃饭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神情恍惚,边给我夹菜边说:“哥——你在想什么呢?怎么神情恍恍惚惚的?” “哦……”我回过神来,看着海珠,笑了下:“没有什么啊,呵呵……吃饭,吃饭。” “真没什么?”海珠看着我。 我定定神,笑笑:“真木有什么啊……”边说,我边给海珠夹了一块鸡肉。 我暂时收回自己的思绪,不再想这事,有一句没一句地和海珠谈话。 “阿珠,这几天工作怎么样?”我说。 “还好,计调这一块我熟悉地差不多了,呵呵……”海珠说:“我发现旅游这一块,做起来真的很有意思,特别是计调工作,真的是整个旅游公司的运转中枢,现在,整个公司的计调工作都是我在负责,肖竹对我还是很信任的,什么事情都交给我,我呢,可是怀着高度的责任心的哦……兢兢业业不敢出任何差错……说实在的,我现在就是在干着整个旅游公司计调部经理的活,实际在行使计调经理的职责了呢。” “呵呵,不错,好好干!”我说:“小猪是我们的朋友,给朋友干活,更要上心,不然,朋友都不好做!” “嗯……肖竹今天说了,马上就任命我为公司的计调部经理!”海珠笑哈哈地说。 “好啊,祝贺海经理高升!”我说:“要不要整杯酒来祝贺下呢?” “算了吧,这算什么高升啊,只是个干活的差使呢!”海珠笑着。 吃过饭,海珠钻进书房做一个旅游线路的策划方案,我坐在沙发上,又开始思考我的事情。 越是反复思考,越觉得有些拿捏不定,在利弊之间不由徘徊起来…… 我此时不由想起了秋桐,要是有她在,她一定可以帮我拿主意,可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我不能告诉她。 既然秋桐不能告诉,那还会有谁来帮我拿主意呢?我迷惘间,脑子里不由恍惚闪现出了浮生若梦的影子…… 我将我的笔记本电脑打开,登陆上网,登陆扣扣。 浮生若梦在线,她在! 我心中一阵高兴,又有些紧张,不由回头看了下书房,书房的门开着,海珠正聚精会神地在做自己的方案。 我深呼吸一口气,定定神,打开对话窗口,开始和浮生若梦说话。 “你在。”我打出两个字。 随即,浮生若梦回复:“你……在?” 我的心一阵狂跳,很久没有和浮生若梦直接对话了,此刻我的心中似乎有七级狂风在呼啸,我甚至能想象她此刻在电脑前的神情。 “嗯,我在。” “嗯,我也在。”她说。 “你还好吗?”我说。 “我很好,一切都很好……你呢?你还好吗?”她问的似乎有些急切,我的心一热,我感觉到了电脑屏幕后面她对我关切的心。 “我也很好……一切都很好!” “许久没有见到你上线了……很久没有和你面对面直接交流了……我经常在线上,可是,却很少见到你……你最近一定是很忙吧?”她说。 “哦……嗯……”我含混其词地回答着,心里有些乱。 “生活还好吗?工作还好吗?身体还好吗?”她又问。 我的心又是一热:“好,都很好。” “还在青岛做旅游吗?”她说。 我犹豫了一下:”嗯……” “嗯……今晚见到你真高兴!”她说。 我的心中一阵悸动,我知道浮生若梦的话是发自内心的,她是真的心里很高兴,她心里很高兴,我心里呢?当然也是很高兴的,只是,我的心中还带着几分矛盾和纠结,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高兴,我不知道自己如此高兴是正确还是错误。这样想着,我的心里更加纠结。 “我……我也是……”我说。我不想问她的近况,因为我对她的情况都很了解,无须问,虽然这样相对比和她对我的关心显得有些冷落。 “我给你留过几次言。”她说。 “嗯,我看到了。” “哦……”接着她陷入了沉默。 我也沉默了,我一时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才好,她似乎也是这种感觉,所以才会沉默。 半晌,我说:“若梦,今晚我找你,有点事情。” “哦……什么事情啊?”她边说边发过来一个微笑的表情,似乎对我找她有事情感到比较开心。 “是这样的。”我斟酌着词句,我既想让她帮我拿个主意,却又不想告诉她事情的真相:“是我遇到了一件事情,一时拿不定主意怎么处理,所以,想和你说说,听听你的意见。” “呵呵,你还有拿不定主意的事情啊……”她似乎有点小小的意外,似乎意外于还有亦客大神拿不定主意的事情,又似乎很有兴趣:“说说看,俺看看俺能不能有什么馊主意。” “呵呵……”看到她笑了,我也不由笑了起来,却又扭头看了下书房,然后快速打字:“是这样,我遇到一件棘手的事情,有这么一个人,位置比我高,也比我最好的一个朋友位置高,现在他弄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阴谋,或者说是圈套,针对我和我朋友的,当然,主要是针对我朋友的,但是,事情被我偶然在阴谋刚开始还没爆发的时候知道了,我朋友现在还不知道,我想戳穿他们的阴谋,让他们的阴谋不能得逞,及保护了我自己,也保护了我的朋友。” “哦……继续说下去!”她说。 “我现在面临两个选择,一个是现在就出手破坏掉他的阴谋,另一个就是坐等他们出击,我然后进行反击,将他的阴谋戳穿,但是,这两个选择皆有利弊,我现在处于忧郁状态,一时把握不准到底该在何时出手,一时不知道该采取哪一种时机出手……我想啊,要是你遇到这种事情,你该怎么办?”我努力把握住用词,尽量说得明白而又不用告诉她事情的真相。 “哦……是这样……有人在算计你和你的朋友。”她停顿了片刻,然后说:“能说的再具体些吗,比如事情的具体内容和形式。” “我只能说这么多了……对不起。”我说。 “呵呵……需要对我保密啊……”她笑了。 “呵呵……请你原谅,真的只能说这么多了!”我也笑了。 “哼,对我还保留一手啊……不够哥们意思。”她又说。 “嘎。”我干笑一下,心里有些不安,却又无可奈何。 “好了,不为难你了,我就隔着葫芦猜瓜给你诊治下吧。”她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根据你刚才说的情况,我想啊……” “你想什么?”我迫不及待地说。 “我想啊……”她说:“我以为,处理问题有这样一个原则……事后控制不如事中控制,事中控制不如事前控制……听你刚才说的情况,似乎已经不是事前了,已经过了事前的阶段,进入事中阶段了,既如此,那么,应该现在控制和解决,不要等到事后或者事情爆发。” “哦……”我觉得心中一亮:“说说你的道理。” “这么着吧,我给你讲个故事。”她说:“有这样一个故事:春秋时期,魏文候曾经问神医扁鹊:‘听说你们家兄弟三人,都精于医术,那么谁的医术最好呢?’扁鹊答道:‘大哥的医术最好,二哥其次,我的医术在三人当中是最差的’,魏王不解,因为当时扁鹊的医术在各国几乎无人不知,而他的两位哥哥则几乎无人知晓。 “扁鹊解释说:‘大哥治病是在病情发作之前,那时候病人还不觉得身体有大病,大哥开出药方,只要一两副药,就能铲除病根,但是病人并不知道一场大病已经在萌芽期被治愈,这使得他的医术难以被人认可,所以没有名气,只是在我们家中,大哥被推崇备至,因为我们知道他的医术最高超。 “我的二哥治病,擅长在病人病情初起之时发现并诊治,药到病除。但是,因为此时症状还不严重,给病人的感觉不像是大病,这使得人们都认为二哥只是擅长治疗小病的医生。 “而我治病,往往是在病人病情十分严重之时,即将病入膏肓,痛苦万分的时候。此时,我给他们把病治好,他们觉得我医术最高,所以我名闻天下。但是,真正高明的医术是在病人的病情刚刚发作的苗头时就将其铲除。” 听完这个故事,我心中一振:“哦……说的好极了!” 正文 365.第365章 主动送上门 浮生若梦继续说:“从这个故事中,后人得出一个结论,事后控制不如事中控制,事中控制不如事前控制,但相比较而言,从事事后控制的人却容易传播名声,得益最多。在你说的这个事情总,事后得益最多的很可能是你的那个对手,而不是你和你的朋友…… “世人的认识和事实是存在差距的:钻石贵,于人可有可无;大米贱,但人们顿顿得吃。话说回头,等到事情爆发了造成了重大损失,再寻求弥补,即使请来了名气很大的扁鹊,也得伤皮出血,还有可能回天乏术。” “嗯……” “这个历史故事给我们今天的处理事情和问题带来很多启示,社会很复杂,什么样的人都有,你不去算计别人,却不代表别人不会算计你,对于当事者本身,更要善于防患于未然,提前洞悉事物发展,发现小问题背后的大隐患,将其消弭与无形。 “因为,很多看似很小的问题却可能导致极严重的后果,而任何一个大问题的起因都是很细小,不为人察觉,同时也是很好消除的,只是我们很少注意到,这种能力比起在自己面临巨大危险时逆转危局的能力还重要。 “因为,与其救事情于危难,不如不令事情陷于危难。在今天,我们很多人也都很推崇甚至效仿那些做大事的人,殊不知,那些终日风平浪静没有大事发生的人,当事人看似在做小事,却能使自己身处各种惊涛骇浪而平安度过,他们不是没有能力处理大事,而是他们把大问题都解决在了发生之前…… “当然,我这么说,并不代表我就是如此全能的人,在工作和生活中,我也避免不了会被人算计,我也在努力成长中……现在你遇到的这个事情,我觉得既然已经无法实现事前控制,那么,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事中迅速采取措施,将其控制住,不要等到事情爆发…… “因为你对我讲的这个事情藏头露尾,含混晦涩,我不能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到底是哪一类的事情,我只能给你这么多建议……记住,凡事皆有利弊,在利弊之间,你只能衡量取舍而决定之,只要把握住这个处理问题的原则,我想对你来说,取舍应该是不难的事情。” 我认真地看着浮生若梦的话。 虽然浮生若梦是隔皮猜瓜,但是她讲的这些已经将我心里的忧郁和矛盾化解了。 我心中一片亮堂,她已经解决了我的问题,我不由暗暗佩服浮生若梦的高见,虽然她不会害人,虽然她时不时会受到身边那些心怀叵测的人的算计,但是,她毕竟是睿智的,对问题的分析还是极其有条理的。 购物卡的事情到现在,秋桐只知道开始那些,后来的这些她一概不知,既然她不知,我也不打算告诉她让她徒劳增加担心和烦恼。 我决计要采取浮生若梦的建议,将这件事扼杀的事中状态,不让进入事后,不让孙东凯和曹丽掌握事情的主动权。 “你说的很好,很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心中放下了一块大石头,轻松了。 “有些事情当断则断,不然必留后患:“她说:“处理问题还要抓住时机,能早则早,断不可磨蹭,时机稍纵即逝。” 浮生若梦的话一下子提醒了我,是的,不能拖延,此事我必须要马上处理,现在就要处理,不能等到明天,明天,说不定明天,事情就进入了事后阶段,说不定就会爆发。 想到这里,我一下子觉得有了紧迫感,于是说:“好,我马上就处理……那我下了啊……” “你……你这就要下?”浮生若梦发过来一个意外的表情:“这就要下?” “嗯,是啊,我要赶紧去处理事情。”我说。 “哦……嗯……”浮生若梦似乎有些恋恋不舍,却还是说:“嗯……去吧……客客,记得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学会保护自己,我……我希望你好好的,我希望你任何时候都是开心的,都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浮生若梦的话让我心里一阵发热,我明白她此刻心里的感受,说:“嗯,我会记住你的话的。” “那……你去吧。”她似乎还有些恋恋不舍,却又发给我一个再见的表情。 我于是下了扣扣,看了看时间,晚上9点半,此刻曹丽应该已经吃完饭和孙老板告别了,我决定此事先从曹丽入手。 我关上笔记本电脑,点燃一颗烟,思忖了下方案,然后站起来,走进书房。 海珠正忙得不亦乐乎,全神贯注在做方案。 我走到海珠身后,将手轻轻放在海珠的肩膀上,海珠觉察到了,抬起头,向后看着我,莞尔一笑:“哥……” 我轻轻拍了拍海珠的脸蛋,微笑了下:“还在忙?” “嗯,这方案我做了一半了,今晚我得做完,明天客户就要要。”海珠看着我,将脑袋向后一仰,靠在我的怀里,伸手抚摸着我的手:“你累了吧,先休息吧,我去放水给你洗澡。” 说着,海珠就要站起来。 我按住海珠的肩膀:“别……不用……阿珠,你继续忙你的……我刚才突然想起一件事,要出去处理下。” 海珠一愣:“这么晚了,你要出去啊,什么事啊?” “单位的一件小事,我很快就会处理完,你不用担心。”我呵呵笑着,做出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你忙完先睡啊,不用等我,我会尽快回来的……乖。” 说着,我低头亲了亲海珠的额头。 “嗯……”海珠听话地点点头,又说:“开车出去小心点。” 我答应着海珠,然后出门,出门前,我没有忘记带上优盘。 下楼后,我想起今晚遇到江峰和柳月的事情,想起了此刻或许还在电脑前的秋桐,于是摸出手机给秋桐打了电话,很快接通。 “喂——”我说。 “哦……易克啊……晚上突然来电话,有什么事情吗?”秋桐的声音似乎有些沉郁,似乎她还处在刚才和亦客的聊天氛围中,似乎还没有从里面走出来。 我于是和秋桐说了遇见江峰和柳月的事情,秋桐一听来了精神,很高兴。 我和秋桐约定抽时间去拜访他们夫妻俩。 “对了,我正好要告诉你一件事情。”说完江峰和柳月的事情,秋桐说:“我刚接到党办通知,市里明天来一个外事访问交流团,其中要到我们集团来访问交流有关文化产业方面的项目,在我们市参观访问期间,外事部门要求我们集团出两个人负责接待接洽,集团党委指定我牵头代表本单位协助市外事部门有关人员参加接待工作,我还需要一个帮手,我想,你就做我的帮手吧。” “哦……”我哑然失笑:“我外语又不行,我参加什么接待啊,我不行,你另外找人吧。” 我故意这么说的,其实我的外语大学就过了六级,一般的口语对话还是没问题的。 “哎——怎么?不服从我的指挥?”秋桐半真半假地说:“我已经把你的名字报上去了,必须要去,听见没?” “呵呵……领导发话哪里敢不听啊,那俺就从了你就是!”我说。 “哼,从了我?这是什么话啊。”秋桐笑着说。 “哪国的代表团啊?”我说。 “加拿大温哥华市的文化教育参观访问团,规模不大,说是团,其实就几个人,有报界的,有教育界的,不过可都是在当地有影响的企业家精英哦……市政府特意邀请来的,”秋桐说:“听说团里很多人都是华人,所以,你就不要担心外语的问题了,说不定连翻译都用不到。” “哦……那好吧……明天一上班我找你报到!”我答应了秋桐,然后挂了电话。 此时,我没有意识到这个加拿大文化教育参观团的到来会和江峰柳月有什么关系,更没有意识到会在我的心中掀起多大的波澜。 人生中的很多事都是在意料之外发生的。 和秋桐打完电话,我接着就拨通了曹丽的电话,马上就通了。 “曹主任,你好——”我说。 “你——易克?你给我打电话?”曹丽的声音带着疑惑,似乎不敢相信我会主动给她打电话,接着就兴奋起来:“易克啊,呵呵……真的是你给我打电话啊。” “是的,曹主任,你在哪里呢?”我平静地说。 “我……我在家里啊,出去吃饭刚回来,喝了不少酒,正晕乎乎呢。”曹丽说:“哎——易克啊,你找我啊,什么指示啊?” “没什么指示,我就是想找你聊聊,谈谈心。”我说。 “聊天?谈心?”曹丽的声音又是一愣,接着愈加兴奋:“好啊,好啊,晚上谈心好,我一直期待着和你谈心呢。” “那你出来下好不好,我们到咖啡厅去喝咖啡,我请你!”我说。 “哎——别了,我喝多了哦……浑身酸懒,不想动呢。”曹丽撒娇:“小克克,还是你到我家来吧,我给你煮咖啡喝,我们在我家里谈心岂不是更好。” “还是出来谈吧!”我说。 “我可是真的不想动啊……”曹丽继续撒娇:“宝贝,你就怎么不体谅下我呢。” 我今晚必须要和曹丽谈话,既然曹丽死活不愿意出来,那我就只好屈就了,我说:“你家在哪里啊?” “我住在万达广场。”曹丽接着说了她的地址和门牌号。 我一听,我靠,原来曹丽就在我楼前,我还以为她在别的家里呢。 我说:“那好吧,我正好就在附近,我这就去!” “好啊,宝贝,快来吧,我等着你,我先去洗个澡啊……”曹丽似乎有些极度兴奋。 我挂了电话,在楼下抽了两颗烟,转悠了10分钟,然后去了曹丽的房子,在门前稍微停顿一下,然后摁门铃。 随即,房门打开,曹丽穿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米黄色睡衣,头发似乎还没全干,喜滋滋地迎接我。 “易克,贵客啊,快来,快进来——”曹丽妩媚地看着我,将我迎进去,随即关了房门,同时“啪——”反锁了房门。 正文 366.第366章超级大忽悠 曹丽一直想潜我而不能得逞,今天我主动送上门来了,难怪曹丽会如此兴奋,可以理解。 只是,曹丽不知道我今晚的真实来意,她或许还以为我是来找她XXOO的呢,我的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摸着那个优盘在客厅里转了一下,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亲……坐啊,我去给你煮咖啡——”曹丽娇媚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屁颠屁颠地扭着丰满的屁股要去煮咖啡。 “哎——曹主任,别客气,不用了!”我客气着。 “瞧你说的,怎么不用了呢,你可是我的稀客我的贵客,在我这里,今晚我可要好好款待款待你啊,这才刚开始呢,喝完咖啡还有更好的款待呢。”曹丽暧昧地说着,边去煮咖啡。 我坐在沙发上,打量了一下房间,客厅收拾地很洁净,房间装饰地很上档次,家具一看就很昂贵,我向外扭头看下了,正好看到我的宿舍的后面房间,书房里正亮着灯,海珠还在忙乎自己的方案。 海珠做梦也不会想到我此刻就在离她如此近的地方,做梦也不会想到我会在另一个女人的家里。 我默默地抽着烟,闻着厨房飘来的咖啡的香味,想着自己的事情…… 今晚,在曹丽的房间里,会发生些什么事情呢? 一会儿,曹丽端着咖啡过来了,将咖啡放到我跟前的茶几上,在她弯腰低头的一刹那,我不经意一看,从她睡衣的领子开口处看到了睡衣里面曹丽丰满白皙的小兔子,还有上面那紫葡萄一般的小兔子脑袋。 以前用望远镜从对过看过曹丽的**,但是如此近距离观察,还是第一次。 我突然觉得望远镜看的效果远不如实地近距离看,没想到曹丽的小兔子竟然如此丰满,不是很大,但是绝对不小。 我不由一阵心跳,脸上的神色有些尴尬,不自在地轻轻咳嗽了一声,这毕竟不是办公室或者公共场合,这是在曹丽的家里,环境让我觉得也不大自在。 曹丽觉察到了我的神情异样,轻轻抿嘴一笑,脸上的神情有些荡漾,但是随即就站了起来,挺直身子。 她似乎也觉得现在是在她自己家里,我已经自投罗网进来了,一时跑不了,不能太心急,要慢慢来。 曹丽接着绕过茶几,一屁股就坐在了我的旁边,身体紧挨着我,我闻到了曹丽身上刺鼻的香水味,她一定是洗完澡特意洒的。 因为是夏天,我穿的自然也不多,曹丽的身体挨着我,她身体的温热和柔软直接传递给了我,我不由往沙发里面坐了下,紧挨着扶手,脱离了和曹丽身体的接触。 刚挪过去,曹丽的身体紧接着就跟随了过来,又和我的身体贴在一起,曹丽同时轻笑了一声:“傻瓜……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边说,曹丽边拿起茶几上的一盒中华烟,抽出一颗,递给我:“抽烟不?” 我刚接过烟,曹丽已经把打火机拿在了手里:“啪——”打着了,凑过来,柔声说:“来,弟弟,姐姐给你点烟。” 点完烟,我抽了两口,曹丽放下火机,笑吟吟地看着我,不说话,神情有些发痴…… 我觉得要尽快进行完主题好脱身离开,就对曹丽说:“曹主任,我今晚来找你,是……” “哎——弟弟,这是在我家里,别叫我什么主任,叫我姐姐好了,好不好呢?”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曹丽打断了,曹丽娇滴滴地说着,身体和我贴得越发紧了。 我这时候已经紧挨着了沙发扶手,想避开都没发避,只能任她贴紧我。 “不好,主任就是主任。”我喷出一股烟雾,接着扭头看着曹丽,嘴里烟雾的尾子顺带喷到了曹丽的脸上,曹丽那的脸在烟雾中显得愈发暧昧…… “哎——好吧,就随你了,你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吧。”曹丽有些无奈地说。 “曹主任,我今晚来找你,是有一件事想和你说!”我正色说着,看着曹丽。 “哦……什么事啊,是私人的事情呢还是工作上的事情呢?”曹丽看着我,神情有些迷惑。 “算是公事,也算是私事,怎么认为都可以!”我说。 “哦……有意思。”曹丽的眼神跳了一下,看着我:“说吧,我洗耳恭听。” “这件事说起来还真的是蛮有意思:“我笑了下,然后说:“最近发行公司广告夹页业务接了一个大单子,又一个大客户要长期夹页,这笔业务是我和秋总亲自去接的,秋总亲自谈的。” “哦……”曹丽的神情微微一怔,接着恢复了正常,看着我:“这又怎么了?” “业务本身没什么,一切按照常规办理,因为这客户是孙总裁的亲戚,在谈业务的时候,按照秋总的指示,我们是按照发行公司对客户最大的优惠尺度进行的,给予对方最低价格待遇。”我说:“签完合同之后,对方请我们吃饭,临走的时候还送给我们每人一个集邮纪念册。” “哦……这又怎么了?吃顿饭接受个小礼物,不是很正常嘛?”曹丽做镇静状说。 “但是,在回去后,我们在集邮纪念册里发现了两张购物卡,银座购物中心的购物卡,上面贴的标签显示是2000元。”我说。 “哦……”曹丽脸上的神情终于显出了不大自然的状态,舔了舔嘴唇:“2000元的购物卡,客户的馈赠啊,不错啊,有点油水……2000元算得了什么,拿着就是呗……你今晚就是为这个找我的?” “是的,我今晚就是为了这两张2000元的购物卡特地来找你汇报的……因为你是经管办主任,还是集团纪委委员,所以,我得找你汇报。”我皮笑肉不笑地说。 “哈哈……”曹丽突然笑起来,笑得很干巴,笑毕,说:“多大个事啊,这点事你还用找我汇报?区区2000元的购物卡算个屁啊,值得找我说吗?” “应该是算个屁,不然我怎么会找你汇报呢?我看值得找你说!”我微笑着看着曹丽。 “为什么?”曹丽说,眼神有些不定。 “因为……2000元也不是个小数字……因为……这2000元似乎分量格外重。”我说。 “呵呵,这购物卡你和秋总都收下了?”曹丽说。、 “是的,收下了。”我说:“但是,我心里一直觉得很不安……我觉得自己这是利用职务之便在收受贿赂。” “哦,你是因为这个啊……你今晚是来 找我坦白自首的?来退赃的?哈哈……”曹丽笑起来,眼珠子突然快速转动了几下,略一思索:“那好,很好,你要是觉得心里不安,你就把卡交给我,我先替你保存着,等过几天没事了,我再给你,你留着花就是……” 曹丽刚才眼珠子一转,我瞬间猜透了她的心思。 她一定是想顺水推舟借机把我解脱出来,既给了我人情面子,又让我脱开了干系,然后她正好可以把秋桐往死里踹。 本来或许她是想把我和秋桐一起踹进去的,但是既然我现在先跳了出来,那她干脆就可以做个人情,对她今后控制我也有好处,还不耽误她把秋桐弄进去。 或许明天或者后天,集团接到的举报信内容就会只针对秋桐,而会说我主动把卡退回去了。 果然,曹丽接着说:“嗯……其实这种事啊,你考虑的也是很正确的,虽然2000元不算个事,但是你能主动交代,主动找我汇报,说明你是很有觉悟的,这事其实不算是个事,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但是既然你心里不安,那就先放我这里好了,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出什么差错的,我对你一直是很爱护的……既如此,那你就把卡先放我这里吧,卡带了吗?” “带了。”我说着,摸出两张购物卡,放在了茶几上,笑呵呵地看着曹丽。 曹丽一看是两张卡,一愣:“怎么回事?怎么是两张呢?” “秋总那张没要,给我了。”我嬉笑着看着曹丽:“所以,我干脆都带来了。” “什么?没要?给你了?”曹丽脸色突变,瞪眼看着我。 “是哦……”我做认真状。 “你——”曹丽突然似乎领悟到了什么,脸色一愣一冷一怔一寒。 曹丽神色突变,冷冷地看着我,我故作不解,咧嘴笑看曹丽:“曹主任,你怎么了?” 曹丽看了我一会儿,冷笑一声:“易克,你什么意思?你把我当猴耍是不是?你今晚找我到底是要干什么?” 我哼笑了一声:“曹主任,你应该心里比我明白!” “我明白什么?”曹丽的声音有些发虚。 “你明白什么你心里知道!”我冷笑一声:“曹主任,有一句古话说的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自己做的事情,你比谁都清楚,我今晚来找你,你以为我真是来退卡的,来交代问题的?我告诉你,这两张卡我还不打算交了,我还打算留着自己花。” 曹丽脸色发白,看着我,我不紧不慢地伸出手,把那两张卡又装进了自己口袋,冲曹丽一笑:“以后我购物就不去别的地方了,我就去银座好了。” 曹丽这时突然似乎有些发急:“你个傻子,你自己把卡都占了,你找死啊,你知道这卡里实际是多少面值,你活腻了你?” 正文 367.第367章接着忽悠 我说:“两千啊,怎么了?你刚才不是说了,两千元算个屁啊,连屁都不算的卡,我留着算什么?” “你……你抓紧把那张卡还给秋桐,你的这张,我给你保存着。”曹丽说:“来,给我——” 说着,曹丽伸出手。 “我还真不打算给你了,区区4000元,多大个事啊,大不了开除我得了。”我满不在乎地说:“那张卡是秋总送给我的,我凭什么还啊,我还就不给她……2000元在秋总眼里算不上什么,在我眼里,还真不是小数……我可以买好多东西哦……” “你必须把卡还给她,明天就还给她!”曹丽咬牙切齿地说。 “想都别想,没门!”我说。 “你——”曹丽的眼里露出绝望和气急败坏的表情。 或许是她觉得我不还给秋桐卡这事要将她和孙东凯的所有如意算盘全部打碎,她们辛辛苦苦计划的阴谋就要化为泡影,这事没有了秋桐的干系,他们干掉我这个编外小卒子,毫无意义。 而且,他们还打算将我拉到自己那边去,让我为他们出力,这样做更加得不偿失,她几乎意识到他们的完美计划要毁在我的手里。 曹丽在绝望中咬牙切齿地看着我:“告诉你,小子,这卡在你手里,会把你毁掉的……我奉劝你,不要惹火烧身,既然你今晚找我坦白,那你就听我的,老老实实把其中一张卡交给我,另一张,你还给秋桐。” “我还就不听你的!”我果断地说。 “哼……”曹丽眼里露出一股杀气:“实话告诉你,这购物卡根本不是面值两千,是两万,你小子拿了这卡,就等于送死。” 我笑起来:“曹主任你可真会开玩笑,第一,这卡绝对是两千的,绝对是的;第二,曹主任,我很奇怪,你怎么知道这卡是两万的而不是两千的呢?难道你事先知道这事,还是这事从一开始就是你安排的?” “这……”曹丽被我的话噎住了,怔了下,接着说:“我……我当然不知道这事,我……我是猜的,我猜这卡是两万,不是两千的。” “你可真会猜,难道你有透视眼,能看到卡里的钱?”我哈哈笑着:“曹主任,我有充分的证据证明这卡是两千的,你信不?” “胡说,我才不信!”曹丽说。 “不信我就证明给你看!”说着,我站起来,走到客厅里摆放的电脑前,开机,然后将优盘掏出来,插进去,操作鼠标,打开音频,边对曹丽说:“曹主任,你听听哈……” 接着,我开始播放音频,里面传出我那天和会计的对话。 曹丽听着那对话,脸唰地变了颜色,白里发青,直接愣了。 播放完那音频,我拔出优盘,顺势坐在了曹丽对过的沙发上,看着曹丽傻呆呆的样子,说:“现在你知道这卡确实是两千的了吧,人家会计自己说的,人家会计亲自去商场购买的,会计说的可是千真万确,假不了…… “如果要是出了什么叉叉,有人举报我收了两万的卡,那这其中一定是有猫腻,一定是有人在其中捣鬼,想陷害我和秋总,陷害秋总无所谓,她和我有什么关联,她进去不进去管我什么事。但是,我可不能背这个黑锅,我只保护我自己…… “还有,我已经还给他们四千元钱了,两清了,等于是我掏钱买了他们的购物卡,我这卡拿地光明正大理直气壮,所以,我不打算还这卡了。” 我故意将自己和秋桐说的毫无关系,不让曹丽觉得我今天找她来谈这事是为了秋桐,而是只为了我自己。 曹丽这会儿彻底焉了,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半晌不说话。 我继续说:“我今晚之所以找你,其实还是为了我自己,刚才一开始我说心里不安想你坦白交代,我是因为不想以后因为这事给自己屁股上抹屎,弄的我浑身不自在,当然也是不想给领导添麻烦,让领导为我的事情操心费力,万一有人要是想暗算我,弄半天不但算计不了,还给自己弄一身腥臊…… “其实我今晚来的意思是想告诉曹主任,万一真的有人举报我和秋总收受了贿赂,曹主任心里好早有个数,不用当一回事,他们就是说这卡里有10万也白搭啊,那录音里说的很清楚,那标签是人家自己证实的,这可是不好抵赖的。 “而且,我也想保护下说不定真的存在的想暗算我的人,别没把我撂倒,反倒暴露了自己的卑鄙意图,偷鸡不着蚀把米……你说是不是啊,曹主任?” 曹丽突然抬起头,两眼发狠,瞪着我:“小子,告诉我,你是不是受人指使来的?” 我哈哈大笑:“什么受人指使?曹主任真会开玩笑,你的意思是我受了秋总的指使来的?可能吗?区区两千元的购物卡,秋总连眼皮都没抬直接就甩手扔给了我,她会指使我来找你?值得吗?你想的太多了吧?” 我此时已经做了打算,我不但要将曹丽和孙东凯的阴谋彻底捣毁,让他们的如意算盘彻底流产,把这事彻底消灭的事中,不让后面在爆发,而且,我还要将这两万的卡没收,收归老子所有,赃物充公,给孙老板一个不大不小的教训。 曹丽这时一副六神无主的神情,显然心里乱了方寸,这也难怪,好不容易辛辛苦苦抓住的机会,好不容易精心策划的计划,眼看一切顺利,就要大功告成,突然就被我今晚的出现给搅散了。 显然,我今晚说的话,播放的音频,让她明白,此事不能再按照原计划继续下去了,不然,不但扳不倒秋桐,一旦秋桐利用我的音频反戈一击,倒查幕后指使人,再将此事主动上报给党委和董事长,那孙东凯和曹丽显然要吃亏了,即使孙老板不交代幕后指使人,也会让他们惊出一身冷汗。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虽然秋桐会没事,但传播出去,会让大家觉得秋桐自身一定不干净,这次只是侥幸脱身,大家会怀疑秋桐说不定真的收了贿赂,只是有人保护得以没事而已。那样,会对秋桐的名声很不利。 这也是我今晚要来找曹丽的真正原因,对我来说,把此事消灭在事中,比时候再采取行动要好。 只要能让秋桐的名声不受损失,我宁愿先放过让孙东凯和曹丽难看的机会。 曹丽这时突然抬头笑了。 曹丽一笑,我的心中倒是有些没底,让自己保持镇静看着曹丽。 曹丽说话了:“呵呵,易克,你可真有意思,今晚是来找我逗乐子了,其实我刚才说那卡是两万的,是逗你玩的,我当然不知道那卡是多少钱,我怎么会知道呢……现在我信了,那卡真的是两千的……嗯……没错,真的是两千的,绝对是两千的…… “既然你已经给了人家钱了,那这卡你收着当然没问题了,我也不用替你保管了……嗯,不错,你做的很对,很正确,虽然钱不多,但是也不能白拿人家的东西,我要对你提出表扬…… “还有,你啊,就是多心,你又没白拿人家的卡,谁会因为这个告发你检举你呢,更不会有人暗算你……谁要是想暗算你,那岂不是自找难看嘛,当然,不仅仅是你,更不会有人暗算秋桐了,她根本什么都没拿,更是问心无愧的了。” 闻听曹丽此言,我心里松了口气,我根据曹丽说话的神态,知道曹丽已经从心里彻底放弃此次的阴谋计划了。 或许我一走,她就会给老孙打电话告知此事已经因为易克这小子的阴阳差错而流产,不能继续进行了。 此事在浮生若梦的亲自指点下,终于算是消除了隐患和祸端。 浮生若梦用自己的睿智保护了秋桐,也帮助易克脱了身。 我故作傻乎乎的样子:“曹主任,这事你真的没听到过什么风声?真的不知情?” 曹丽故作轻松:“当然了,我怎么会知道呢,今晚你要是不说,我上哪里知道呢……哎——我还真没想到,你小子还真鬼,给人家还钱还录音,有一手啊,不简单,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相信曹丽这话是真心的,她是真的没想到我会录音,正是因为我鬼使神差的录音,才破坏了她的计谋,当然,真正的切入点,还是因为今晚我听到了她和孙老板的对话,这事,我要是不说,曹丽将永远不会知道。 当然,目前,似乎我不用说这事,我不想让曹丽过高看我的鬼精,不想过早打草惊蛇引起他们对我的过度防备和关注。 我笑了下:“其实,这也是巧了,我还钱的时候,正好在摆弄一个朋友的新手机,玩录音功能的时候忘了关掉,就放在口袋里,无意中就录下来了。” 曹丽显然不相信我的话,冲我半真半假地笑了下:“哦……可真巧,巧地不能再巧了。” 我说:“你不信?” 曹丽说:“信,我太信了!” 我呵呵笑起来:“感谢曹主任的信任。” 曹丽被我今晚的这个事情一弄,显然没有了**的兴致,显得有些心事重重,还有些沮丧。 我这时觉得我的目的已经达到,该走了,再不走,等曹丽一会儿恢复了状态,再潜我,那就麻烦了。 想到这里,我就站起来,刚要告辞,突然听到有人敲门,接着听到了敲门人的声音。 “曹姐——开门啊,是我啊!” 我一听这声音,一下子呆了,呆立在客厅里。 这声音太熟悉了,熟悉地不能在熟悉,这是冬儿的声音。 她怎么来了?这么晚了,她来干什么? 我的心跳几乎停止了跳动,呆呆地看着门的方向。 正文 368.第368章惹火烧身 曹丽似乎也愣了,接着就迅速反应过来,站起来边往门边走边说:“是冬儿吗?” “是啊,曹姐,白老板出国刚回来,带回来两套法国香水,一套送给我的,另一套是给你的,我刚吃过晚饭,正好经过这里,就顺便给你送过来。”冬儿的声音从门外传过来。 我听得心肺要撕裂,白老三送了一套香水给冬儿,还有曹丽的,冬儿最喜欢香水,伍德可真会拉拢人心,真会讨女人欢心,这***。我一方面痛恨白老三,另一方面却又怒冬儿不争。 曹丽站到门边,扭头看了下我,眼珠子转了几转,嘴角露出一丝坏笑,突然就打开了门:“哎——冬儿妹妹,来啊,进来吧。” 门一开,我看到了站在门口拿着香水礼盒的冬儿,而冬儿也直接就看到了我,看到了穿着透明睡衣的曹丽。 我傻呆呆地站在哪里看着冬儿,冬儿看到我,猛然就是一怔,脸色剧变,显然,她十分意外会在这里看到我,她脸上的神情带着极度的震惊。 冬儿睁大眼睛脸色煞白地看着我,我木然地看着冬儿,我们都说不出话来。 曹丽这会儿没事人似的对冬儿笑着:“哎——冬儿,正巧易克今晚也在我这里,他来了有一会儿了,我正好刚洗完澡,正好试试这香水……来呀,你进来坐坐,你们也算是熟人,一起聊聊天吧。” 曹丽够狠毒的,这话里的意思明摆着是说我刚穿好衣服,她刚和我做完,刚洗完澡。她很明显是在捉弄刺激冬儿,加深冬儿对我的误会,让冬儿彻底对我死心。 我猛然回过神,心中一急,忙说:“曹主任,你说什么呢?你……你其实早就洗完澡了,我……我来的时候你就洗完澡了,我……我什么都没做……我今晚找你,是有别的事……是……” 我越着急越想辩白自己,说出的话有些语无伦次,越显得像是想遮掩什么。 冬儿这会儿也回过神来,带着我等于什么都没说的表情,带着我一时难以用语言描述的无比复杂的神情看了我一眼,然后勉强笑了下,对着曹丽:“对不起,我不坐了,不打扰你们了……我走了。” 冬儿的声音里带着绝望和凄惨,笑容里带着凄冷的悲凉。 说着,冬儿把手里的东西往曹丽手里一塞,再也不看我一眼,转身就走了,主动将门带上。 “咣——”门关上的声音,随后是冬儿高跟鞋急促的远去声…… 曹丽靠着门榜,手里拿着香水盒,带着报复和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我:“怎么了?易克,你怎么敢做不敢当啊,看见自己的老情人,一心想表白,你想表白什么呢?冬儿已经把你甩了,现在正和张小天打的火热,你难道还不死心?还想旧梦重换破镜重圆?你做梦吧?冬儿可不是你这样的人能养起的,你没这个经济基础。” “你——你——”我心中越气越急,却又越说出不话,我被曹丽的话噎住了。 “我什么我?人家看不中你这个穷小子,将你甩了,也就是我一心一意对你,对你不弃不离,我可不是看重钱的人,你看,你这么穷,我都对你这么好,你难道就不知足?” 曹丽说着,将香水礼盒随意往地板上一扔,向我一扭一扭走过来:“刚才她看到你在我这里,正好,正合我心意,你放心,她就是真的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事,也不敢对我怎么样的,就凭她那点资本,根本就敢和我斗,我就是和你再好,她见了我还得乖乖地笑着叫我曹姐,对我笑脸相迎……她把你甩了,让她以为我和你好,正好替你出气了,你冲我瞪眼干嘛,你应该感谢我才是……” 说着,曹丽似乎忘记了刚才被我愚弄陷害秋桐的计划破产之事带来的不快,心里似乎又萌发出浓浓的春意,身体往我身上斜靠过来,一只手伸向我的脸,一直手摸向我的下面…… 我这时脑子木木的,我心里感到一团乱麻。 我知道自己这样是因为冬儿以为我和曹丽发生了那种关系所致,我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在乎冬儿对我现在的看法,难道冬儿不是已经离开我了吗,难道冬儿不是已经和我的死敌张小天在不清不白地交往吗,难道冬儿不是在我最厌恶的伍德白老三的圈子里混吗,我应该怨恨她责怪她才是…… 我不是已经和海珠在一起了吗?我不是在心里已经努力将冬儿彻底挥去了吗……有这么多的反问,我为何却又如此在乎她对我的看法呢? 我的心中一阵混乱,阵阵麻木,我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知觉,甚至没有感觉到曹丽的手在抚摸的我脸,甚至没有觉察到曹丽的嘴唇正在靠近我的嘴唇,甚至没有感觉到曹丽的另一只手正在…… 一个激灵,我猛然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这个妖孽的女人,升起一股怨气,伸手将曹丽往斜上方方向用力一推一摔一甩—— 只那么一推,曹丽的身体就飞了出去:“啊——”伴随着曹丽娇柔的惊呼,曹丽的身体在半空里划了一个弧线,向前飞。 曹丽重重地落在了客厅里柔软宽大的沙发上,我摔地可真够火候。 曹丽落在沙发上的时候,几乎呈半裸状,身体的下半部全部展现了出来。 “啊——”曹丽惊魂未定地看着我,半是恼羞的怒色,半是被虐的痛苦享受:“***,你……你玩的太大了,你要摔死老娘啊……你就不会温柔点……要是把我摔到地板上,老娘这条命岂不是没了……你用那么大劲干嘛?” 曹丽说着话,两条腿毫不知廉耻的岔开,面向我的方向:“死呆子,你还等什么,来啊,今晚你要不来,你就不是男人。” 我哭笑不得,好气又好笑,跨前几步:“好……你等着……老子让你知道什么是男人。” 说完,我顺手摸起茶几上果盘里的一根带皮香蕉,走过去,对准曹丽下面那地方,毫不怜悯地插了进去—— 曹丽发出痛苦的嚎叫,我倏地又拔了出来—— 曹丽倒吸一口凉气,嘴巴张地大大的。 我把香蕉直接插进了她的嘴巴里。 曹丽呜呜地说不出话来,躺在沙发上四肢乱舞,活像被拔了毛的白条鸡。 “好了,曹主任,你自己用香蕉快活吧,我要走了——”我无心和她戏耍,转身就要离去。 “站住——你给我站住——”曹丽一下子伸手从嘴里拔出香蕉,冲我喊道:“***,你把老娘撩拨起来了,想走,没那么容易,你走我看看,你要是敢走,我就喊叫,我就说你要强jian我,我要让周围的邻居都听到。” 我一听,怔住了,停住了脚步,妈的,曹丽现在像条发情的母狗,我要是真走,她说不定还真敢喊,以前不在她家里,我说走就走,现在可是在她家里,还是晚上,她要是真撒泼喊叫,说不定周围的邻居真的打110把我当流氓抓起来,那我可就真的说不清楚了。 我一时感到很踌躇,有些犹豫。 曹丽看我站住了,得意地笑起来,从沙发上下来,整理了下睡衣,又走到我跟前:“小子,这回你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告诉你,老娘这里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进来容易出去难…… “今晚你在老娘这里,就要乖乖听话,乖乖从了我,只要你满足了我,什么事都没有,我还会一如既往好好疼你对你好,不然,我告诉你,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我可是告诉你,我这个人,翻起脸来,可是不认人的。” 我看着曹丽。 “刚才不管是你想折腾我还是想耍弄我,总是我虽然有些痛,还是比较享受的……我看,既然已经开始了,那就继续下去。”曹丽不阴不阳地说着:“你今晚来我这里,坏了我的好事,那么,你就得成全我的另一件好事,作为补偿,不然,你是走不出这个门的。” 我故作不知:“你刚才说我坏了你的好事,什么好事?我不明白。” 我这么一说,曹丽才发觉自己刚才失言了,差点把自己的阴谋诡计暴露出来,忙遮掩地说:“没……没什么了……我只是随便说的而已。” “随便说的?”我冷笑一声,想正好抓住这个话题转移曹丽的注意点,好让自己尽快脱身:“我看你这话不是随便说的,你是另有含义。” “什么含义?我不明白!”曹丽故作镇静。 “我看就不要说的那么明白了吧?你要真想听,明天我去你办公室和你说!”我想赶紧脱身:“好了,曹主任,时间不早了,你休息吧,我该走了。” 说着,我借着曹丽发愣的机会,直奔门口,就要开门走。 “站住——你敢开门,我立刻就喊人——”曹丽一看我要走,急了,一撩睡衣下摆,张嘴就要大喊—— 我被曹丽的动作吓住了,还真不敢拉门了,妈的,一拉门,她一大喊,那可就完了。 曹丽看我又不敢动了,得意地笑了,勾起手指冲我:“来,过来,心肝宝贝……玩的姐姐爽了,姐送你一套房子,专门供咱俩玩那事。” 我心里有些发愁,妈逼的,我这是自己惹火烧身啊,早知道刚才拿香蕉戳她下面干嘛啊,现在可好,挑起她的兴致来了,她发情了,情裕正浓,不满足是不会罢休的。 难道老子今晚还真的要把这个骚娘们做了? 不,决不能,我决不能干。我的目光穿过客厅窗户,看着前面楼上正亮着灯光的书房,那是海珠在加班做方案,她还在等我回去呢,我不能做出对不住海珠的事情。 我此刻进退两难,曹丽笑着向我走来…… 正在这时:“梆梆——”有人敲门。 我和曹丽都愣了,我忙从猫眼里往外看,一看,愣住了—— 我靠,敲门的是孙东凯。 正文 369.第369 吃黄瓜 孙东凯好像是喝了酒,满脸通红,正摇头晃脑站在那里等待开门。 我心中大急,甚至有些恐慌,我靠,我被孙东凯堵在曹丽家里了,这可如何是好! 我的心中真的有些紧张。 曹丽看我的神情有异,忙凑过来趴在猫眼往外看,一看,脸色剧变,她显然慌了怕了。 加入孙东凯见到我,无论我怎么解释,他都不会相信我的清白,就如刚刚离去的冬儿,孙东凯一定会认定我上了他的女人。 要是这样,那孙东凯必定会和我翻脸,即使他表面上装作什么事都没有,但是心里必定会对我怀恨在心,会将我列为他敌人的行列。 而现在这个时候,我不想让孙东凯认为我和曹丽有什么关系,不想和孙东凯翻脸,因为我心里已经打算,为了秋桐的今后长久安稳,我要和孙东凯搞好关系,要让孙东凯认为我能是他的人,他能将我拉入他的人行列。 显然,此刻我的处境是尴尬和窘迫的,我必须要全身而退,决不能让孙东凯看到我在曹丽的房间里。 而曹丽此刻的神情似乎也表明她极力不愿意让孙东凯在她房间里看到我。 如果让孙东凯知道她背着自己和别的男人好,那么,她和孙东凯之间的蜜月和合作以及互相依托利用关系就告吹了,她今后想借助孙东凯往上爬或者达到其他目的的算盘就完结了。 所以,我想,此刻曹丽的心情比我还要紧张,她更不愿意让孙东凯看到我。 虽然我们的想法不同,但是目标是一致的,既然目标是一致的,那么,就有共同语言了。 我看看曹丽,曹丽看看我。 此刻,曹丽的额头沁出了细细的汗珠,昏黄的灯光下,我看的分外清楚。 我的身体往后轻轻一靠,腰部被什么东西咯了一下,我知道我碰到了门后壁橱的把手。 我心中顿时有了主意,冲曹丽一点头,曹丽立刻就意会了我的意思,急速地点了下头,如释重负。 我轻轻拉开橱门,看了下,门后的壁橱比较高,我站进去高度还绰绰有余。 我来不及多想,旋即一个转身,站了进去,立刻,壁橱门就被曹丽关上了。 我的眼前立刻一片黑,只有门缝里透进来的一丝光亮,空气也有些闷,带着木材的香味。 刚站稳,接着就听到曹丽开门和说话的声音:“来了。” “怎么搞的?这么久才开门?”孙东凯不满的说话声音,还有走进来的脚步声,接着是房门关上的声音。 “呵呵,是你啊,我刚才在阳台晾衣服,没听见,不好意思啊……”曹丽客气而又有分寸热情的声音。 曹丽的讲话声让我不由一怔,她怎么和孙东凯讲话这么客气? 旋即,我就明白了,不由一阵暗笑,曹丽这是做给我看讲给我听的,在我面前装纯呢,装作她和孙东凯没有什么关系,起码她心里还有我的样子。 “咦——你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讲话这么客气客套?是不是发烧了?”显然,曹丽的讲话让孙东凯也有些不大适应。 “呵呵,没啊,没。”曹丽支吾了一下,接着说:“这么晚了,你……领导你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咦——我看你真的发烧了吧,怎么这样讲话呢?”孙东凯奇怪的声音:“我来这里就和到自己家里一样,我来这里除了找你,还能有什么事?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好不正常啊……怎么,你不欢迎我来?” “我很正常啊……呵呵……”曹丽显然是极力想让我觉得她的心是向我的,显然是不想让我听到她和孙东凯**的声音,于是继续说:“领导来了,欢迎啊,来,请坐,喝咖啡,我刚煮好的。” 曹丽准备用来招待我的咖啡我一点都没喝,正好用来给孙东凯喝。 我听到曹丽和孙东凯在客厅讲话的声音,悄悄打开橱门的门缝,往客厅里看。 此刻,孙东凯正坐在沙发里我刚才坐的地方,拿出一颗烟在抽,曹丽正站在孙东凯对过,隔着茶几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边抽烟边带着疑惑的表情看着曹丽:“曹丽,我怎么觉得你今晚很奇怪呢……你可从来没有这么样子和我说过话……嘿嘿……今晚是我喝多了呢还是你发烧了呢?我怎么越看你越不正常呢?” “我很正常啊,是你今晚喝多了吧,呵呵……”曹丽此时急忙岔开话题:“你今晚喝了多少酒啊?” “今晚确实喝了不少,和伍德还有白老三喝的……白酒加红酒掺着喝的,就上头了。”孙东凯边说边拿起茶几上的那根黄瓜,那根我刚才插进曹丽下面然后拔出来又插进曹丽嘴里的那根黄瓜:“正好吃跟黄瓜,下下酒。” 说着,孙东凯利索地将黄瓜放进嘴里,一口就咬了下去,然后吃起来。 我憋不住想笑,我靠,孙东凯在吃曹丽用银水浸泡的黄瓜哈! 曹丽轻轻啊了一声,孙东凯闻听看着曹丽,边吃边说:“你啊什么?” 曹丽忙摇头:“没什么,没什么。” “咦——这根黄瓜怎么有点异味呢……味道有些特殊啊……”孙东凯边吃边说。 “不会啊,不可能啊……可能是你喝多了,嘴巴吃不出味道了。”曹丽忙掩饰地说。 “嗯……也有可能。”孙东凯边说着边很快将那根黄瓜吃了一个干干净净,全部进了肚子,然后一抹嘴看着曹丽,拍拍身边的沙发:“站在那里傻愣什么?过来啊,坐在这里!我今晚喝多了,你来给我解解酒。” 曹丽显然不想过去,因为她知道过去孙东凯会干什么。 我明白她知道我在这里,还是想继续装逼拿捏,装作自己和孙东凯没有什么关系的样子,起码不想让我看到孙东凯和她之间的事情,她是不想刺激我,是向让我知道我在她心里的位置。 曹丽扭捏了下,笑着:“人家今晚身体不舒服,坐着肚子更疼,还是站会吧?” 孙东凯闻听一愣,看着曹丽,摇晃了下脑袋:“怎么?那个来了?” “嗯……”曹丽及时回应了一声。 “怎么搞的,怎么这么快就又来了,不是才刚结束没几天吗?”孙东凯说。 “这个……你问人家,人家怎么知道呢?”曹丽说。 “真扫兴,早知道我还不如回家呢……早知道我就不来了。”孙东凯说。 “你多久没回家了?”曹丽说。 “嗯……算上出差和在你这里的日子,快一个星期了吧。”孙东凯说。 “这么久不回家,我看你怎么给嫂子交代,要不,今晚你先回家?”曹丽说。 曹丽似乎想劝孙东凯赶紧离开,好让自己安全,也让我安全,或许她还不死心想和我完成刚才差点就成功的鸳鸯配。 “回个屁啊,我已经给她打电话说我今晚出发回不来了。”孙东凯说着带着不满的神色看着曹丽:“怎么?不欢迎我,想赶我走?” “不是,不是……领导来这里体贴下属,我哪里敢啊……”曹丽赔笑着:“只是,我担心影响了你和嫂子之间的夫妻感情。” “哈,你今天突然发了善心长了良心了,怎么突然成了好女人关心起这个来了?”孙东凯笑起来:“曹丽啊曹丽,我怎么就是觉得你不正常呢?难道你突然良心发现,要从良做个良家妇女做个好女人了?难道你不想和我好了?不愿意伺候我了?” “你想多了……你是领导,我是你的下属,我什么时候敢不服从领导啊……”曹丽说:“只是,我老觉得心里对嫂子有愧……其实我早就有这个感觉了,一直没有说出来而已。” “好了,少罗嗦,以后不许在我跟前再说这话。”孙东凯神情突然有些不乐,似乎曹丽的话让他的内心也良心发现有些不安了,似乎曹丽的话触动了他对自己老婆的一丝愧意。 这一点我似乎能理解,很多在外偷情找女人的男人虽然一方面在放纵自己的情裕,背着自己的老婆和别的女人偷huan,但是一旦想起或者被别人提起自己的老婆结发妻子,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安和愧疚的。 此刻,孙东凯应该就属于这种情况。 曹丽于是不说话了。 孙东凯似乎有些情绪受打击而变得低落,闷头抽烟,一会儿突然抬起头,眼睛发直,直勾勾地看着我的方向…… 我有些紧张,一动不动,从橱门的缝隙里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眼珠子转了几转,突然站起来,径直往门口橱门的方向走过来—— 我的心一紧,妈的,坏了,孙东凯这老狐狸一定是对曹丽今晚的反常表现起了疑心,刚才突然抬头看着我的方向,发现老子了。此刻,他要过来捉奸夫了。 曹丽显然也被孙东凯的突然举动吓坏了,失声道:“你……你要干什么?” 孙东凯没有说话,大步向我的方向走来。 我此时拿定主意,一旦孙东凯伸手要拉橱门,我就猛然向外推橱门,用橱门打击孙东凯的脑门,让他眩晕,在他眼冒金星没有看清我之前,我急速离开。 我将手放在橱门内侧,屏住呼吸等待孙东凯伸手拉橱门。 曹丽此时扭身看着孙东凯的背影,脸上的神情无比紧张甚至惊恐。 孙东凯走到橱门旁,伸出手来—— 我深呼吸一口,只待孙东凯的手碰到橱门把手我就出击—— 正文 370.第370章低头是一种能力 可是,孙东凯的手却没有伸向橱门,而是伸向了橱门一旁。 我立时醒悟,橱门旁是一个鞋柜,孙东凯是要到鞋柜上拿东西。 果然,孙东凯从鞋柜上拿起一个黑色的包,那是他随身带的公文包。 孙东凯从包里伸手拿出手机,摁了一下,然后又将手机放回包里,看都不看橱门一眼,身体摇摇晃晃地将包往鞋柜上一扔,又走了回去…… “你喳喳什么?我关手机的,省得深更半夜有查岗的电话。”孙东凯又回到沙发上坐下,点燃一颗烟,吸了两口。 我松了口气,显然曹丽也松了口气。 孙东凯的情绪似乎还没从自己对老婆的不安中走出来,吸了几口烟,突然冒出一句:“这年头,哪个男人没有外遇没有女人啊,我这也算是顺应潮流。” 孙东凯似乎在安慰自己,减轻自己心里的压力和不安。 曹丽干笑了一声。 孙东凯继续说:“看看市里那些副处级以上的干部,哪个没有情人?哪个敢拿自己的祖宗发誓说自己在外面没有女人?哼,谁都不敢,都有,这就是潮流,这就是普遍现象,特别是市里的领导,市级领导,更是带头做表率,从市委书记到市长到副市长,谁敢说自己没有在外面找情人?我在这里面算是好的了,只不过就一个,有的市领导足够一个排……我这个算是什么呢?” 孙东凯的话让我听得心里不由很吃惊。 我对于官场上层的领导还真的不了解,难道他说的是真的?难道平时那些道貌岸然正义凛然正气堂堂的市领导真的像他说的那般腐化堕落? 我从心里不愿意相信不敢相信,我觉得下面的小官或许是**的,大领导应该是正派的,特别是那些天天在报纸电视上露面的市级领导。 或许是问了回答我的疑问,孙东凯接着说:“别看那些大领导整天面对镜头在大会小会上一副讲政治讲正气讲学习的样子,其实呢,见了女人,上了女人的床,脱下那身衣服,撕下那副面具,都是禽兽,连我都不如…… “官场的人啊,都是带着面具在人前,在人后,都是和普通人一样,甚至远不如普通的老百姓……哼,这是大环境,这是大气候,我这个算是什么?” 说着,孙东凯似乎觉得心里安稳了很多,摇摇晃晃站起来,边解领带边挪动脚步:“妈的,喝多了,好热,洗个澡……来,伺候我洗澡。” 说着,孙东凯走到曹丽身边,一拉一搂曹丽,不由分说就往卫生间走去。 看着孙东凯和曹丽进了卫生间,接着卫生间里响起了哗哗的水声,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我轻轻打开橱门,出来,然后打开房门,出了门,接着轻轻关上房门,直接下楼。 让孙东凯今晚和曹丽去XXOO吧,让曹丽为自己的算盘没能成功懊丧吧,老子走了,我没有走电梯,从楼梯下楼,出来。 我知道,曹丽今晚会告诉孙东凯他们合计算计秋桐的事情破灭了,不能实施拿计划了。 至于曹丽怎么和孙东凯说,我猜不透,但是我想曹丽不会说对我不利的话,她有的是心眼来“保护”。孙东凯一心想把我拉过去,曹丽自然不会出卖我,她还没把我潜到呢。 曹丽这样的女人,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得不到是一定不会罢休的。 当然,她想做的事情也会想方设法去做到,比如将秋桐拉下马自己取而代之,做不到同样也不会轻易罢休,此次她的目的没有达到,今后,她必定还会继续想法得到我,继续施展阴谋诡计算计秋桐。不这样做,就不符合她的性格。 浮生若梦说的对,性格决定命运,曹丽的性格,将会决定她的命运,只是,曹丽最后的命运是什么,我现在还不好说。 当然,此刻,我也无法预测孙东凯最后的命运。 回到宿舍,轻轻打开房门,然后又轻轻关上,房间里很静,书房的等还亮着。 我轻轻走进书房,海珠还在聚精会神地做自己的方案,海珠那凝神的样子让我看了很受感染,我知道她在投入做自己的事情,海珠此刻的神态和我做事差不多,我做事情就是这样,不做则罢,一旦做,就会很投入,这一点,海珠和我很像。 海珠这时抬头冲我笑了下:“哥,你回来了,事情办好了吗?” “嗯……”我边说边伸手摸了摸海珠的头发:“你还没弄完?” “嗯……你累了,先睡吧。”海珠说。 我此时毫无困意,说:“没事,我不困,我陪着你吧……我去给你弄杯喝的。” 说着,我出去给海珠弄了一杯咖啡,放在海珠面前。 “谢谢哥哥……”海珠没有抬头,继续忙乎自己的,边甜甜地说了一声。 我没有再继续打扰海珠,悄悄退出了书房,坐在客厅的茶几上发呆…… 我这时看到了自己放在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突然心中一动,扭头看了下书房,然后打开了电脑,登陆扣扣。 如我想象,浮生若梦还在。 “你还在?”我说。 “嗯……” “我刚才出去了一会儿。”我说。 “嗯……事情办好了?处理完了?”她说。 “你……你怎么知道我是出去处理那事了?”我说,心里有些意外。 “直觉,凭我对你的性格的了解,我知道你是心里放不下事情做事不拖拉能今天解决绝不拖到明天的人!”她说。 “哦……”我心中一股莫名的震动,我想她没下线一定是在等我的消息,她上几乎算准了我还会再上线。 “事情处理地完好吗?”她说。 “嗯……” “你确信不会有什么后患了?”她说。 “确信!”我说。 “嗯……那就好!”她说:“你的那位朋友知道有人在算计他,知道你消除隐患的事情吗?” “不知道!” “哦……” “那你打算告诉他吗?” “不——” “嗯……你是个对朋友很重情义很细腻的人,你的朋友有你这样的朋友,会感到荣幸的!”她说。 “呵呵……”我干笑了一下。 “笑什么?似乎有些不是发自内心啊?”她说,似乎她此刻看穿了我的内心。 “哦……” 她沉默了一会儿:“此刻的你快乐吗?说实话。” “这个……我不知道!”我说。 “那你觉得你是智者还是愚人?”她说。 “我想做个智者,我不想做愚人!”我说。 “呵呵,我以为你是智者。”她说:“愚人向远方寻找快乐,智者则在自己身旁培养快乐。” “为什么这么说?”我说。 “因为……生活里的每一个细节都蕴藏着快乐,只是在于你是否感受到了而已。快乐着的人,每一件事,每一个人身上,他都能发现能令自己欢悦的因素来,并让快乐扩张,鼓舞和影响了周围的人。” “其实,我想努力做这样的人,我觉得,你其实已经是这样的人……因为,此刻,我觉得心里很快乐,我的快乐是因为你快乐的扩张,是因为你的鼓舞和影响。” 我的心跳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客客……我分明感觉到,你是一个倔强而不肯服输的人,是一个任何情况下都不肯低头认输的人……我欣赏和赞赏你的这种性格,只是,现实社会里,面对现实,有时候,心里可以不低头,但是表面上,要懂得低头,要能上能下,能进能退。” 我说:“此话怎讲?” 她说:“有人问苏格拉底:天与地之间的高度是多少?苏格拉底说:三尺!那人不以为然:我们每个人都五尺高,天与地之间只有三尺,那不是戳破苍穹?苏格拉底笑着说:所以,凡是高度超过三尺的人,要长立于天地之间,就要懂得低头……客客,你是一个高于三尺的人……低头是一种能力,有时稍微低一下头,或许我们的人生路会更精彩。” 我思考着她的话:“嗯,我明白了……我会记住的!” 她说:“其实,我在和你共勉……其实,我也是一个有很多缺陷的人。” 我不假思索说:“不,你是一个很完美的女人,你是我心中最完美的女人!” 说完这句话,我不由又看了一眼书房,心里突然有些不安,恰如孙东凯今晚听了曹丽的话当时的心理。 她沉默了片刻:“我不完美,真的,其实,你才是最完美的男人……你是我心中最完美的男人。” 看了浮生若梦的话,我的心突然很疼很疼,这种疼让我的心似乎被小刀一刀一刀地凌迟,疼得全身的神经都在发颤,都在紧缩…… 我不知道自己之所以如此之疼是因为海珠还是因为现实里的秋桐还是因为此刻正和我面对面的浮生若梦…… 或许,都有。 面对空气里的这女人,我的心起起落落,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走出虚拟面对现实,我不知道自己何时走出虚幻走向真实,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敢不敢直面惨淡而残酷的纠结和矛盾…… 第二天,上班,我跟随秋桐去棒棰岛宾馆,协助秋桐接待已经到来的加拿大温哥华文化教育交流参观团。 此次活动,我不知道将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情。 我和秋桐从发行公司办公楼下来的时候,正好遇到曹丽从大门外走进来。 曹丽今天的神情显得有些无精打采,不知道是昨晚和孙东凯XXOO一夜没休息好还是因为昨晚被我告知的事情打击了自己的如意算盘所致,也许是因为昨晚她和我的事情没有如意心中沮丧郁郁,或许是这几个方面都有。 总之,曹丽看起来很萎靡,走路都不带抬眼皮的,和以往脑袋高昂目中无人的态势大不同。 正文 371.第371章 挑动内斗 此时,我和曹丽正准备上车,看到曹丽正好走过来,虽然曹丽似乎还在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似乎没有注意到我们,但是秋桐还是主动和曹丽打了个招呼:“曹主任,早——” 秋桐的招呼声似乎将曹丽吓了一跳,她身体一颤,抬起头来,看到了我们。 “啊……哦……是你们。”曹丽停住了脚步,接着就挤出一副笑脸:“秋总,早……易经理,早……你们一大早就要出门啊……” “是啊,我和亦客要出去有个公务,有个外事代表团来星海,我们被外事办借去帮助接待。”秋桐说。 “哦……接待外国人。”曹丽重复了一句,接着用说不出表情的眼神看着我和秋桐,眼神里忽而闪过一丝失落。 我似乎能理解曹丽的眼神所包含的意思,她是在为自己又一次没能让自己算计秋桐的阴谋得逞而失意和失落,她的心中此刻一定很惆怅。 秋桐看着曹丽的眼神也有些疑惑,似乎她不明白今天的曹丽为什么和往日不同,似乎有些发焉,以往的曹丽可不是这样的。 “怎么了?曹主任,身体不舒服吗?”秋桐关切地问。 “哦,没有……没有……呵呵……”曹丽干笑了一声:“昨晚喝多了点酒,没有睡好……今天又起得早。” “哦……怪不得呢,我看你气色不大好,要注意身体啊,少饮酒。”秋桐微笑着说。 曹丽冲秋桐笑着点了点头:“谢谢秋总关心,呵呵,我会注意的。”说着这话,曹丽用幽怨的眼神又看了我一眼。 正在这时,赵大健意气风发地走了过来:“哎——曹主任在这里啊,早啊……秋总早——” 赵大健和曹丽秋桐打招呼问安,唯独不给我问安,妈的,这孩子一直就不把我放在眼里。 “赵总早——”秋桐和曹丽都与赵大健招呼,既然赵大健不给我问安,我也就不用和他招呼了,我连眼皮都懒得抬起来看他一眼。 “赵总一大早就要出去?忙乎什么啊?”曹丽似笑非笑地看着赵大健。 “公司要搞物流,发行车一直在超负荷超期运转,准备换车,我这是出去考察发行车呢。”赵大健说着又转向秋桐:“我考察了两家了,今天准备去看看第三家,这种事,还是多考察几家好。” 秋桐微笑着:“赵总辛苦了。” “呵呵,不辛苦,不辛苦。”赵大健咧嘴笑着:“份内的事情,应该的,必须的,职责所在啊,呵呵……” 赵大健现在的这幅样子很像一头革命的老黄牛。 曹丽眼皮跳了下,眼珠子转了转,看看秋桐,又看看赵大健,笑了下:“哦……赵总可真是尽职尽责啊,不愧是发行公司的元老,不愧是发行老前辈。” 曹丽的话音里似乎带着一丝嘲讽,这让我再一次感觉到,敌人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他们之间虽然有着共同的对手,但是其内部也是有着矛盾的,因为他们也是有着自己的个人目的的,看来如何利用好他们的矛盾,挑动他们之间内斗,倒是化解敌人力量的好办法。 中国人最善于内耗,集团内部是这样,在他们这个小集团内部也不例外。 赵大健没有在意曹丽的话,似乎他根本就没听出曹丽的话里有话,和秋桐曹丽又点了点头,依旧不看我一眼,出去走了,然后曹丽也和我们摆摆手,强打起精神,昂起头进了办公室。 然后,秋桐和我上车,出了发行公司。 我们直接去棒棰岛宾馆。 秋桐边开车边对我说:“易克,江峰大哥和柳月姐住在棒槌宾馆几号楼啊?哪个房间?我们到棒槌宾馆接待外宾,正好顺便看他们。” “不知道啊,我没问,只知道他们住在那里,至于去看他们,我看这几天够呛,他们要在星海附近旅行呢……等我和他们联系一下,或者他们游玩有空了,也会给我们联系的。”我说着看着秋桐:“怎么?你等不及了?” “呵呵,是啊,真想赶快见到他们。”秋桐笑呵呵的。”说真的,我真的很想他们,他们这次到了星海,我要好好接待他们……上次到他们的海边渔村他们的家,给我触动很大,他们凄美的爱情故事,一直在我脑海里盘旋,让我久久感动不已,久久不能忘怀。” “会见到他们的。”我说着又看了秋桐一眼,她今天似乎情绪很高涨,眼眉里都带着笑。 “干嘛今天这么高兴?”我又问。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秋桐笑嘻嘻地扭头看了我一眼。 “呵呵……恐怕不全是为了这个吧?”我说,想起了亦客和浮生若梦昨晚久违的网上交谈…… “呵呵……”秋桐笑了下,没有回答我。 看着秋桐快乐的表情,我的心中不由愉快起来…… 棒棰岛宾馆位于星海城郊,宾馆很大,大大小小的贵宾楼错落分布在密林掩映的山坡之中,三面环山,一面对海,环境十分优雅,是星海风景最佳之处。 我们的车子在山间转了几个弯,很快就到了棒棰岛宾馆大门口,秋桐这时突然停住了车子,与此同时,我也看到了正从对面走过来的两个人,女的挽着男的胳膊,正是江峰和柳月。 秋桐将车子停下,接着我和秋桐下车。 “江哥,柳姐——”秋桐欢快地过去,先和江峰握手,接着和柳月抱在一起:“哎呀——江哥,柳姐,刚才还在和易克谈论你们呢,这正好就遇见你们了……能在这里见到你们,太好了。” 江峰笑呵呵地看着和自己的妻子拥抱在一起亲热的秋桐,又看看我,然后看着柳月,眼神里露出成熟而开心的笑。 柳月显然也十分开心,拉着秋桐的手,对着秋桐看了又看:“秋桐妹妹,呵呵……真好,见到你们,真好,昨晚见到了易克,今早见到了你……刚才我和阿峰边走也在边谈论你们呢,呵呵……” “你们这是要出去玩?”我在旁边问了一句。 “是啊,我们正打算要先去旅顺口去看看:“江峰回答我,然后看着我们:“你们这是……” “我们到这里有公务,有个加拿大的外宾访问团在这里,我和秋总来协助外事部门搞接待的。”我说。 “哦……加拿大。”江峰重复了一句,眼皮突然跳了一下,接着看了看柳月。 柳月眼皮同样也跳了一下,看着江峰,接着眼神里露出几分怅惘的表情,接着轻轻摇了摇头。 似乎我一提加拿大这个名字勾起了他们的什么心弦,似乎他们又觉得自己有些过于敏感,似乎他们又觉得有些事是不可能的。 秋桐显然也注意到了江峰和柳月微妙的变化,看了看他们。 江峰接着恢复了常态,笑着对我们半开玩笑地说:“哎——我还以为你们是来找我们的呢,哈哈,你们看,我这是不是自作多情了啊……” “呵呵……江哥,我们也是准备顺便找你们呢……要是今天没有公务,我们一定是要专门来找你们,专门要陪你们出去游玩呢。”秋桐笑着说:“这样,江哥,柳月,你们先自己随便游玩,等我们忙完公务,一定专门陪你们转转,我可是能做个不错的导游哦……” “呵呵……”柳月笑起来:“妹子,你大哥在逗你呢,我们知道你们忙的,我们这是自己想出去转转,你们先忙你们的,等有空的时候,大家好好坐坐,好好聊聊…… “再说了,我和你江哥难得有个空闲的时间,过过二人世界,我们出来玩呢,其实并不是在意看什么风景,更在意的是二人在一起看风景的心情,以及看风景的过程。” 柳月说话很得体,话里的意思显然是告诉我们,他们想享受二人世界的感觉,同时柳月关于旅游的理解,让我感到很欣赏,这和我那天与秋桐交流的旅游是带着耳朵和眼睛,旅行是带着思想和灵魂的观念如出一辙。 看来,英雄所见略同啊。 秋桐显然明白了柳月的意思,点了点头:“嗯,好的,柳月,江哥,那我们就先不打扰你们,等得闲的时候,我们好好坐坐,我和易克要好好给你们接风哦,我请你们吃星海最好的海鲜。” 说着,秋桐看了看我,我点了点头:“江大哥携嫂子北上,来到俺们这二亩三分地,俺们尽尽地主之谊,必须的!” 江峰和柳月闻听都笑起来,秋桐看着我,也笑了,笑的很开心。 我冲秋桐笑了下,接着看了一眼江峰和柳月,突然感觉他们看我和秋桐的眼神似乎带着一丝别样的东西,那种东西让我的心不由跳了一下,为什么?不清楚。 柳月这时说:“易经理,秋桐妹妹,你们先去忙吧,我们四处转转。” 江峰也点点头,又微笑着看我和秋桐,眼神里那种东西似乎更加弥厚,我的心不由又跳动了一下。 我知道江峰和柳月是经历过很多坎坷和磨难的过来人,他们有着丰厚的经历和阅历,更有着成熟的思想和感觉,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看我和秋桐眼里会有这种眼神,这种眼神又代表了什么呢? 和江峰柳月两口子分手后,我们开车进了宾馆大门,直奔1号楼,这是宾馆接待的主楼。 快下车时,一直沉默的秋桐说了一句:“他们两口子……真好。” 秋桐的话音里似乎带着无比的羡慕。 我看了秋桐一眼,秋桐正看着我,我不由点了点头:”嗯……” “有情人终成眷属。”秋桐喃喃地说:“是不是天下的有情人都能成眷属呢。” 我没有回答秋桐的问题,深深地在心里叹息了一声,然后开门下车,秋桐随着我也下了车,眼神似乎还有些发怔,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正文 372.第372章美女董事长 我明白秋桐想起了什么,我知道秋桐在想什么,我的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酸涩。 我突然想起了李顺,我的大佬,这几日一直没有得到他的消息,他在宁州还好吗? “最近你有李老板的消息吗?”边和秋桐往宾馆里走,我边顺口问了一句。 秋桐的眼神霎时暗淡下来,摇了摇头:“没有……不知道。” “嗯……”我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然后,秋桐不说话了,我们直接上楼,去了接待室。 市外事部门的人正在那里等候,秋桐和他们接头,然后又介绍了我。 交谈中得知,加拿大客人是昨晚到的星海,这会儿刚吃完早餐,待会儿就到接待室来座谈。 谈话间,又进来几个人,是市里相关部门的相关领导,大家都按照会议桌上摆放的名字牌坐在自己的位置,静候客人到来。 最后进来的是一位市级领导,副市长。 领导一般是不会等候很久的,副市长的到来,意味着客人很快就到了。 果然,在副市长落座不到2分钟,客人到了。 我本以为客人既然是一个团,必定会有很多人,结果一看,我靠,除了陪同和随行的人,真正的主力团队员区区不过6个人,5个是老外,一个是黄皮肤黑眼睛的黄色人种,还是个看起来大约30多岁的端庄文雅气质不凡的女性。 大家欢迎,客套一番后落座,那位女性微笑着坐在那里,我看了下她跟前的姓名牌子——许晴。 许晴,不错的名字,华人啊。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许晴,她长得十分秀丽和端庄,留着齐耳短发,眼神很温和,坐在那里环顾了一下周围,看到坐在后排的我时,正好和我的眼神相对。 看到我,许晴的眼神停顿了一下,接着冲我微笑了一下。 我不由自主也冲许晴笑了下。 此时,江峰和我谈到的他和柳月的爱情路程中,只提到自己有个初恋的爱人,后来成为自己的妻子,但是,后来,她不辞而别去了远方,至今没有消息…… 在叙述这个故事的过程中,江峰从没有提起过她的名字。我自然不会知道许晴会和江峰柳月有什么关系,我也决计不会想到许晴会和江峰柳月有什么关系。 这时,主持人开始接着双方人员,我和秋桐是属于接待工作人员,不在介绍之列。 介绍客人的时候,来的几位客人,都是加拿大温哥华市有关文化教育和新闻单位的负责人,介绍到许晴的时候,我格外注意倾听。 原来许晴是加拿大温哥华市一家中文教育集团的董事长,这家教育集团叫青峰华文教育集团,主要是开办华文学校教授中文,从幼儿教育一直到高中阶段的教育。 我不由很钦佩起许晴来,这个美丽的女子竟然是个董事长,真不简单,女人可不是能小瞧的。 这时,秋桐在我耳边小声说:“哎——刚才外事部门的人分工了,我们俩负责接待这位许晴董事长……这可是客人中唯一的美女哦……还是华人,你满意否?” 我闻听不由心中一乐,秋桐说话在逗我,我点点头:“满意……满意。” 双方介绍完毕,主人一方开始介绍情况,副市长开始发言。 客人听得很认真,许晴边听边记,我没注意听发言内容,聚精会神地看着许晴。 不知为何,我心中突然对许晴产生了巨大的兴趣,我觉得这个女子身上有着一种说不出的东西让我关注,至于是什么东西,我实在说不出。 我看着许晴的眼神,她的眼神里流露出儒雅高贵的气质,我知道,那是一种修养和素养。但同时,我又从她的眼神里捕捉到一丝淡淡的忧郁…… 我的心一跳,这种忧郁让我有似曾相识之感……我仿佛在哪里见到过。 我正看着许晴发愣,许晴不经意抬起眼皮,突然看了我一眼,我一怔。 许晴冲我微笑了下,很友好温和,我也忙冲她笑了下,有些尴尬。 然后,我不敢再继续目不转睛地看许晴了,但仍不时用眼神扫视她一下。 我偶尔看了下秋桐,发现她也不时地用眼神关注着许晴,似乎许晴身上有什么东西也吸引了她。 简单的情况介绍结束后,接下来是出去参观交流。 这时,秋桐碰了我的胳膊,然后站起来,冲许晴走过去,我忙站起来,跟在秋桐身后过去。 许晴这时正看着我们,面带微笑。 “许董事长,您好,我们是负责接待您的工作人员,我叫秋桐,这是我的同事,叫易克。”秋桐礼貌地和许晴招呼,边介绍我。 我冲许晴笑了下,点了点头:“许董事长,您好!” 许晴主动伸出手:“你们好,谢谢你们了……呵呵,我们有缘分啊,我刚才一来就注意到你们这对童男玉女了,刚才看你们老是打量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原来我们是搭档结对的啊……” 许晴讲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声音很有韵味,声音里似乎带着一丝北方口音的味道。 和秋桐握完手,我忙伸出手和许晴握手。 “多多关照啊,小伙子!”许晴冲我笑着:“小伙子,很阳光啊,呵呵……” 许晴的笑声很柔和沉稳,打消了我的拘谨感。 然后,大家一起出去上车,开始了既定的参观议程。 接下来的三天,我和秋桐一直陪同客人活动,主要是陪许晴。 许晴虽然是个董事长,但是讲话很平易近人,丝毫没有大老板的架子,和我以及秋桐交谈地很愉快。 这三天我和秋桐一直没有机会去接待江峰和柳月,但每天在忙完接待客人后都会和他们通电话,知道他们两口子这几天一直在星海游玩,玩得还很尽兴。 许晴他们一行住在宾馆的1号楼,江峰柳月两口子住在8号楼,离一号楼比较远。 加拿大客人的参观交流行程是三天,最后一天晚上,许晴告诉我们,她要去市区看望朋友,和朋友一起吃饭,不参加市里安排的晚宴了,让我们也自由活动一下,安排下自己的事情。 这正合我们的心意,我和秋桐正好今晚请江峰和柳月吃饭。 秋桐在棒棰岛宾馆的海鲜餐厅预定了单间,请江峰和柳月吃海鲜大餐。 吃饭时得知,按照江峰和柳月的计划,他们明天就要离开星海。 我和秋桐的接风宴又成了送行宴。 这是江峰和柳月在星海的最后一晚。 这是许晴在中国的最后一晚,明天她就要随团飞回加拿大了。 这一晚,我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我们做东,自然要盛情,久别重逢,酒是自然要喝的。 上次我和秋桐在江月村江峰和柳月家做客的时候,就知道这两口子酒量都不小,特别是江峰,白酒量和我不相上下,而柳月喝起白酒来也是毫不含糊。 我于是直接点了茅台,先要了两瓶。 服务员倒酒的时候,江峰哈哈笑了,看着我:“易老弟,毫不含糊啊,看来上次在我家没喝足,是不是?” 江峰这么一说,柳月也笑了,秋桐也笑了,我看看秋桐,然后对江峰说:“江兄,酒逢知己千杯少,这茅台酒虽然度数高,却也抵不上我和秋桐对你和嫂子的感情,我是个直快人,知道江兄和嫂子都能喝白酒,索性,今晚我们就畅快喝一回。” 秋桐接过来:“好,我今晚也喝白酒,好好陪陪江兄和嫂子。” 柳月听我和秋桐说完,含笑看了看我们,然后看着江峰:“阿峰,你看易克这精神头和讲话的劲头,活脱脱就是你当年的样子,很像哈……” “哈哈,你还真别说,还真有那么股子模样。”江峰笑起来,看看我,然后又看看秋桐,接着看着柳月:“姐,别光说我啊,我看秋总啊,也很有你当年的气场和态势呢。” 听到江峰叫柳月“姐”,叫得那么自然亲切,我心中不由感到几分羡慕和亲情。 听到江峰这么说,秋桐笑了:“江哥,你别拿小妹开涮了,我哪里有柳姐的高贵儒雅和成熟气质呢,我可比柳姐差远了。” 柳月拉过秋桐的手,看着秋桐:“妹子,可不要这么讲,你现在可比我当年强多了,我当年可比不上你呢。” 谈笑间酒菜上齐,我和秋桐举起酒杯,我看看秋桐,秋桐看着我一笑,微微点头,示意我发言。 我心里陡然有些男人的自尊,秋桐此刻仿佛成了一个居家的小女人,好像今晚是我们一家在请江峰一家,秋桐作为主妇,要先请自家男人发言致欢迎词。 当然,这是我一厢情愿的良好感觉,秋桐心里是怎么想的,我自然是不知道的。和秋桐在一起,我经常会自我感觉良好,自淫自乐。 我举着酒杯,看看江峰和柳月:“江大哥,嫂子,久别数日,今日在星海得以重逢,我和秋桐又见到了仰慕的大哥和嫂子,心中自是感奋不已,上次有幸在江月村相识大哥和嫂子,得以领悟感悟分享兄嫂二人的人生经历和阅历,更是三生有幸,特别是老兄和柳姐做人做事的气度和风范,还有对于人生的深刻见解,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江月村一别之后,常常回想起兄嫂二人,常常我们会谈论起你们。每每谈起,感慨不已,今日再次相逢,倍感开心和快乐,虽然和兄嫂二人相识只有一面之交,但是心中的感觉却仿佛是多年的老友,承蒙兄嫂看得起我和秋桐,今日能有机会大家一起相聚,实在是兴奋不已……来,我和秋桐一起,先敬兄嫂二人一杯酒。” 正文 373.第373章青山常在 秋桐也举起酒杯:“易克说的话就是我的意思,我想说的易克都说出来了,来,江哥,柳姐,先干一杯。” 江峰和柳月对视了一眼,柳月微笑着说了一句:“当家的,小弟小妹的盛情难却啊……” 江峰举起酒杯,和我还有秋桐一起碰杯,然后对柳月说:“既如此,姐,那还客气什么,没说的,喝——” 柳月也举起杯子和我们碰杯。 然后,大家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秋桐有些歉意地看着江峰和柳月:“哎——江哥,柳姐,说起来真不好意思,你们这都来了好几天了,才开始给你们接风洗尘,你们明天就要离开星海了,这酒又成了送行酒,哎——想起来真是抱歉。” 江峰和柳月笑了,江峰说:“秋桐妹子,不要这么说,大家都是朋友,既然是朋友,就不要说客气话,说多了,就见外了,你抱歉,我们可就心里过意不去了…… “再说,什么送行酒接风酒啊,大家一起聚聚,比什么都好,说实在的,我和柳月自从你们走后,也经常谈论起你们呢,也很想你们呢……再说了,你们这几天工作忙,这给公家做事,身不由己,理解的……呵呵……想当年,我和柳月也是这样的。” 说到这里,江峰一拍脑门:“嗨——不提当年,都过去了,呵呵……” 柳月看着江峰微微一笑,没有说话,眼神里带着疼爱和神情的目光。 柳月看着江峰的那种目光让我看了心中怦然一动…… 我掏出烟给江峰点着,自己也点了一支,然后说:“江哥,你们怎么走呢明天?” 江峰说:“呵呵,说是明天,其实是今晚12点半的火车,不过也算是明天了。” “哦……”我一怔:“今晚就走了。” 说话间,我的心里突然有些惆怅和落寞还有不舍。 “呵呵……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咱们兄弟以后一定还有见面的机会嘛。”江峰拍拍我的肩膀。 柳月说:“吃完这顿饭,我们回宿舍收拾下东西,要赶在12点前去火车站了。” 秋桐怅惘地看着柳月,说:“柳姐,真舍不得你们走……你们这次来,我们都还没有好好说说话呢。” 说完这句话,秋桐的眼圈似乎有些发红了。 柳月拉过秋桐的手:“好妹妹,咱们以后还会有见面的机会的,等你们有空的时候,再到我们家做客,我们一定要好好款待你们……说实在的,见到你们,我心里很欢喜,我其实也不舍得离开你们,呵呵……” 柳月温和地笑着,眼里露出几分不舍。 秋桐没有说话,默默地倒上一杯酒,站起来,端着酒杯,轻声说:“柳姐,江哥,今日能和你们一起喝酒吃饭聊天,小妹心里实在是欢喜地很……小妹在这里敬江哥和柳姐一杯酒,祝福你们历尽坎坷得之不易的爱情和婚姻地久天长,祝福你们永远永远在一起,永远永远也不分开。” 看到秋桐站了起来,我也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江峰和柳月微微动容,也站了起来,端起酒杯,柳月说:“谢谢……谢谢小妹的祝福……这是我和阿峰这么多年以来,除了自己的亲人外,得到的最真挚最真诚最真心的祝福,我和阿峰……谢谢你,谢谢你们……同样,我和阿峰也祝福小妹,祝福小弟,祝福你们能找到自己最真的爱,最深的情,最长久最永远的爱情。” 我的心中一阵迷惘和纠结,木然说:“谢谢柳姐……” 秋桐的表情微微有些悲怆,还有些凄凉,接着恢复了常态,笑对柳月:“谢谢柳姐的祝福,谢谢。” 说完,秋桐自己主动先干掉了这杯酒。 江峰似乎很专注地看着我和秋桐的表情,似乎很注意到我和秋桐的微妙表情变化,看秋桐喝了,也举杯干掉。 我和柳月也都干了这杯酒。 然后,大家边吃边喝边聊。 我和江峰单独又喝了几杯酒,秋桐和柳月也喝了几杯,大家脸上都泛起了红光,话也多了起来。 江峰不时用眼光瞟几下我和秋桐,柳月也是,他们似乎对我们俩很感兴趣,却又都不说什么。 “这世界很奇妙啊……”江峰吸了一口烟,然后颇有感慨地说:“世界奇妙,爱情更奇妙。” 说完这话,江峰又看着我和秋桐,柳月也似乎在专注地看着我们。 我被他们看得心轻轻一震,不由看了一眼秋桐。 我看秋桐的时候,她恰巧也正在看着我。 四目相对,都快速闪了开来。 我一阵心跳。 “江哥,此话怎讲?”我镇静了一下,看着江峰,也吸了一口烟。 “爱情这个东西,真的很奇妙,有时候它是细水长流的蕴,有时却是电光火石的闪。”江峰说:“爱情对于每个人都是一个奇妙的东西,有的人永远都是以爱情为主导,用自己的一生去追寻属于自己的真爱。但是在现实生活中,真正能为了爱情敢于放弃一切的人却没有几个……想当年,我和柳月亦是如此,当初我敢,后来我不敢,而柳月,一开始就不敢。” 我和秋桐专注地看着江峰和柳月。 柳月微笑了下:“你敢,说明你还不成熟,你还幼稚,你不敢,说明你注重了现实,开始长大……我一直不敢,是因为我一开始就考虑到了严酷的现实和世俗……毕竟,我们都是现实中的人,社会是人的社会,人是社会的人。” “但是,最后的结局,你们还是在一起了。”我说着,又看了一眼秋桐,心中涌起淡淡的凄楚和落寞,我不由又想起了海珠…… 说完这话,我看到江峰和柳月的眼神里都露出了一丝思念和怅惘,江峰眼里还有一丝痛的感觉,柳月的眼神里夹杂着几分不安…… 我不知道他们眼里为何会有这种神情,看看秋桐,也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俩。 大家都沉默了,半晌,江峰深深吸了一口烟,叹息一声,说:“我们俩在一起了,是的,这是现实……可是,你们不知道,我其实是个混蛋,我是个不折不扣的自私自利之人,在纠葛的感情旅途中,我伤害的人太多了,我伤害了我的初恋,也伤害了柳月……虽然现在我收获了我的爱情,可是……可是,我的心中常常会自责,常常会挂念关切着另一个人,这种自责和关切,或许会伴随我一生。” 柳月这时说:“阿峰,你不要这么说,真正伤害了她的人是我,一切都应该归结于我,要是没有我的出现,或许,你们应该是幸福快乐的一对,只是因为我,才让她远走他乡,至今杳无消息……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深深有愧于她,我一直深深想念挂牵着她……我是多么地想念着她……我一直把她看成我最亲的妹妹,可是,我却。” 柳月眼神里带着自责和不安,端起酒杯,自顾一饮而尽。 “姐——”江峰叫了一声,带着几分凄楚和悲凉,还有深深的爱意和浓情。 秋桐怔怔地看着江峰和柳月,眼神很迷惘,一会儿说:“江哥,柳姐,或许一切都是天意……她的离去,或许就是为了成全你们……她,应该是一个很好的女人。” “是的……她是一个很好的女人,是我最想疼的妹妹,也是阿峰一直牵挂着关切着的好妹妹,可是,现在,我们没有机会去疼她,去关心她了……她到底去了哪里,现在过得如何,我们都一无所知。”不知柳月是喝多了还是什么原因,她的眼圈有些发红。 江峰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如果她知道你们现在幸福地生活着,如果她看到你们现在的甜蜜,她一定会祝福你们的,她一定会欣慰的。”秋桐说。 江峰和柳月互相看了一眼,都不说话了。 大家又沉默起来…… “来,我们喝酒!”我想打破沉默。 大家一起举杯,默默地干了这杯酒。 江峰放下酒杯,看了看我和秋桐,缓缓说:“刚才我说爱情很奇妙,奇妙之处就在这里……有的人,此时在一起,可是,彼时,他们不一定在一起,有的人,此时好像不可能在一起,可是,彼时,或许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江峰的话又触动了我的心弦,我不由又想起了海珠,想起来浮生若梦,不由又看了秋桐一眼。 我不知道江峰为何此时会说这些话,不知他从我和秋桐这里感觉出了什么,或许,不仅仅是江峰感觉到了什么,柳月也感觉到了什么,只是,他们都没有说出来。 正在这时,我的电话响了,一看,是海珠打来的。 海珠的电话让我被酒精浸润地有些迷醉的大脑清醒过来,我边冲大家笑了下边接海珠的电话。 “嘻嘻……哥,在干吗呢?”海珠笑呵呵的声音。 “阿珠,我在和秋总一起招待两个远方来的朋友。”我说。 “哦……是招待加拿大的朋友吧?嘻嘻……”海珠说:“接待外宾的任务今晚就完成了吧?明天晚上你就可以陪我了是不?” “呵呵……”我笑了:“不是外宾,是内宾。” 听见我说这话,江峰和柳月还有秋桐都笑了。 “内宾?”海珠说:“怎么?” “外宾不用陪,是我和秋总去南方考察的时候认识的朋友,他们来这里旅游,正好一起吃顿饭。”我说。 “哦,呵呵……原来如此啊,既然是私人朋友,吃饭干吗不叫上我呀?”海珠半真半假地说。 “呵呵,这个……”我被海珠问的一时有些语塞。 正文 374.第374章海边遇美女 “嘻嘻……逗你的,别当真啊……”海珠说:“哥,你说我在干吗呢?” “你在哪里啊?吃饭了没有?”我说。 “我正在和海峰哥哥还有云朵一起吃韩国烧烤呢。”海珠说:“我下班回去,正好遇见他俩要去吃饭,我正好抓住了,于是,我就决定吃个不花钱的搭车饭,呵呵……” 原来海珠在和云朵海峰一起吃饭。 “哦……吃吧,好好吃,吃完早回去啊!”我说。 “嗯哪……哥,你和秋姐招待客人吧,我不和你说了……拜拜!”海珠挂了电话。 我放下电话,冲江峰和柳月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不好意思,我女朋友打来的。” “哦……”江峰和柳月对视了一眼,柳月然后笑看我:“你有女朋友了啊,呵呵……今晚怎么不叫来一起吃饭啊,我们正好认识认识。” “忘了。”我说。 “哦……”柳月说:“易克,你女朋友一定很漂亮吧?” “这个……呵呵……”我干笑了一声。 这时,秋桐接过话头:“易克不好意思夸自己女友哈,我告诉你们啊,易克的女朋友可漂亮了,又温柔又可爱,还是做过空姐的呢……对易克可好了。” “哦……”柳月看着秋桐:“小妹,你和易克的女朋友认识?” “是啊,”秋桐说:“他女朋友叫海珠,是我很好的妹妹呢……我们就像亲姐妹一样……我很喜欢海珠呢。” “哦……”柳月点了点头,又看了我一眼,然后不说话了。 “对了,秋桐,你有心上人了吧?”江峰突然问了一句,然后目不转睛地看着秋桐,似乎眼神的余光又在看我。 我舔了舔嘴唇,低头喝水。 秋桐脸上的神情有些尴尬,神情有些不自然,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江峰的问题。 柳月这时笑着对江峰说:“阿峰,女孩子的事情,不要随便问哦,呵呵……” 柳月似乎是想打破这尴尬的局面,替秋桐解围。 这时,秋桐开口了:“有!” “哦……”江峰笑了:“哎——秋桐啊,今晚你和易克都应该把你们的朋友带来啊,大家一起吃饭,多热闹啊……” 我似乎觉得江峰这话是在走形式。 秋桐脸色红红的,应该是喝多了,说:“他……他不在这里,他过不来。” “哦,他在哪里呢?”江峰追问了一句。 “他……他在空气里,看不见,摸不着,可是,我能感觉到。”秋桐说着,眼神又迷惘起来…… 我的心有些发沉,不停吞咽着喉咙,我不知道江峰和柳月此刻有没有看到我的动作。 “空气里。”江峰的声音有些发怔,看了一眼柳月,两人都不说话了。 我这时拿起水壶给秋桐倒了一杯水:“喝点水。” 秋桐端起水杯,默默地慢慢地喝了一口,眼皮低垂。 这时,柳月说话了:“哎——不谈这个了,来,我们继续喝酒吧,我们两口子还没回敬你们呢……阿峰,来,我们一起端起酒杯,回敬小弟和小妹。” “哦,好,来,我们两口子回敬你们两……两位。”江峰似乎差点说出“两口子”,临时改了口。 于是,我们继续喝酒,继续聊天,开始聊起来报业经营的内容。 一顿饭一直吃到11点才结束,江峰和柳月然后回房间收拾东西,我叫了出租车。 不一会儿,江峰和柳月带着行李出来,我们握手告别,依依惜别。 江峰临上车前握住我的手使劲摇了摇:“老弟,好好保重,好好把握,好好珍惜,好好拥有,善待自己,善待别人,善待机缘,善待生活,善待命运。” 我和江峰握手,却不知他的话到底是何真正含义。 柳月和秋桐说了一会儿悄悄话,我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么,只看到秋桐不停地点头。 送走了江峰和柳月,我和秋桐站在宾馆空地上,看着周围黑黝黝的群山的轮廓,听着附近海边传来的海涛声…… 此刻,周围很静。 “到海边沙滩上走走吧。”我和秋桐不约而同说出了这句话。 说完,我笑了,秋桐也笑了。 于是,我们一起下了山坡,沿着小路到了一个不大的海滩,这个海滩虽然不大,但是周围环境很优雅,山水相连,中间是沙滩,此刻在海边的客人已经很少,大多数都已经回房间歇息了。 我和秋桐在松软的沙滩上慢慢地走着,往前看去,是无边的黑黝黝的大海。 刚走了几步,我和秋桐突然都不约而同停住了脚步,因为我们同时在海边路灯的余光下看到了一个人,此刻她正在我们前面不远处的侧面方向,穿一身白色的连衣裙,正面对大海默默地站立着,一动不动,海风吹过来,拂动了她的短发…… 我们看到的这个人正是许晴。 许晴会见朋友回来了,还没有休息,也来到海滩上,独自伫立在海边,不知她在这里想什么。 看到许晴,我和秋桐不约而同停住了脚步,互相对视了一眼, 海风轻轻地吹着,海浪轻轻冲击着海岸,远处的岩石在海浪的拍打下发出轻微的声音…… 周围显得很静,许晴此刻像一尊雕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在沉思,又仿佛在回想什么,仿佛没有觉察到我和秋桐就在她不远处。 我看看大海深处,一轮明月正在海平面上面孤独地悬挂在夜空,和站立在沙滩上一动不动的许晴互相映衬,孤独的明月,孤独的许晴…… 我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一声,声音惊动了许晴,她缓缓转过身,看到了我和秋桐。 “是你们。”许晴轻轻说了一声,接着冲我们微笑了一下。月光下的许晴脸色显得很是白皙,甚至有些苍白。 我和秋桐走过去,秋桐说:“许董事长,看望朋友回来了。” 许晴点了点头:”嗯……” “许董事长,还没休息啊……”我有话没话地说。 “嗯……”许晴看着我和秋桐,又点了点头:“这么晚了,你们也没休息啊……” 为了工作方便,我和秋桐在宾馆都有安排好的工作人员的休息房间,这几要我们都没有回去。 “是啊,刚吃过饭不久,在这里招待了两个朋友,外地来这里旅游散心的朋友,刚把他们送走。”我说。 “哦,呵呵……”许晴轻轻笑了一声:“外地来星海旅游的朋友啊……有朋友真好,呵呵……” 我笑了:“许董事长难道在加拿大没有朋友吗?你也一定有很多朋友吧。” “呵呵……”许晴笑了下,仰头看着繁星闪烁的夜空,自言自语地说:“一个人可以有很多朋友,可是,真正的朋友,那种相儒以沫的朋友,却是极其难得的……在异国他乡这么多年,我是有很多朋友,可是,真正能相知相交的朋友,却是没有一个,现在没有,或许,以后也不会再有。” 秋桐说:“哦……许董事长出国多久了?你不是出生在加拿大的华人?” 许晴看了下我和秋桐,点点头:“虽然我现在是加拿大国籍,但是,在我的心里,在我的经历中,我是不折不扣的中国人,我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我最美好的年华,我最美丽的青春,都是在国内度过的,当然,也有我最珍贵最难忘的情感。” 我们边聊天边沿着海滩随意慢慢地走着。 我这时冒出一句:“许董事长,你老家是哪里啊?我听你讲话是很标准的普通话,夹带着北方的口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北方人吧?” 许晴看着我笑了下:“二位,经过这几天大家的一起交往和交流,我觉得你们二位是很不错的朋友,如果你们也认可我这个朋友,就不要称呼我的职务了,你们比我小,你们可以叫我许晴,或者许姐,都可以,行吗?我呢,就称呼你们小弟和小妹。” 我和秋桐都笑了,都点点头:“好的,叫你许姐吧。” “嗯……谢谢小弟和小妹。”许晴点点头,笑笑,说:“我还没回答小弟刚才的问题,是的,我是北方人,江海市人,生在江海,长在江海,工作在江海…… “江海,生我养我的故土,我的故乡,那里留下了我一生难以忘怀的足迹和痕迹……我是上世纪末出国的,这一走,就是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回国。” 从许晴的讲话里,我听出了许晴对故国故土的眷恋和深情,听出了她对江海的难舍情结,想到她竟然是一走这么多年第一次回来,我不由感到了几分唏嘘。 秋桐说:“许姐,怎么一走这么多年才回来啊……难道你不想你的故乡吗?不想你故乡的亲人和朋友吗?” 许晴闻听秋桐此言,凝望着远处黑黝黝的大海,沉默了片刻:“我的父母都接到了加拿大,他们是我的亲人……我的朋友……江海有我最好最亲的朋友,或许说有一个我最亲的亲人,我的亲人……可是,他们……他们或许也已经不在江海了……我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们如今过得是否还好。” 许晴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不知道她说的他们指的是谁,也不明白为何她说有一个最亲的朋友亲人却又说他们。 这时,秋桐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说:“哎——对了,许姐,我们今晚招待的一对朋友夫妻,他们老家也是江海的。” 正文 375.第375章无比快乐 秋桐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说:“对,是的,他们是从江海出来的,不过不是老家都是江海的,是男的,男的老家是江海的……女的不是……” “哦……”许晴点了点头:“呵呵……江海是个人口大市,人很多的。” 我忍不住又问许晴:“许姐,你对江海似乎很有一种情结,哪里曾经留下过你人生最难忘的东西吗?” 许晴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是的……江海是我一生永世难忘的地方,那里,曾经留下我一生里最真的情,最纯的爱,最伤的痛,最不能忘怀的经历。” 我的话似乎勾起了许晴心中埋藏已久的一种情结,她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冲动和激动,还有些凄凉…… 我突然意识到,许晴此刻的情绪似乎和她刚才说的最亲的人有关系。 秋桐此时似乎被许晴的言语和表情所打动:“许姐……对不起,我们触动了你的伤痕。” 许晴凄冷地笑了下,看着我和秋桐:“没关系……这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离开故土这么多年,一直就在我的心里,我谁都没有说起过。” 我又突地冒出一句:“许姐,你……你成家了吗?” 许晴缓缓地摇了摇头:“自从我离开江海,自从我远走异乡,我就没有想过再成家……曾经,我在江海有过一个家,和我的初恋有过一个家,他是我的初恋,是我的亲人,是我生命中唯一的男人。” “可是……许姐……为什么?”我说。 许晴似乎知道我为什么感到疑惑,说:“你感到奇怪这很正常,是的,我曾经有过一个幸福的家,有过一个至今我仍然深深爱着的男人,可是,因为很多原因,我最终放弃了那个家,放弃了他,离开了他……” “许姐……为什么?”这回是秋桐问的。 “因为……因为我想要他幸福,因为……我想成全他们的幸福。”许晴边缓缓在沙滩上走着边说:“爱一个人,就要让他幸福,就要让他开心,虽然我那么地爱他,可是……可是我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去,因为我知道,只有我的离去,才是我们之间最好的选择,才是对我自己最好的解脱,也是这个故事最好的结局。” 我和秋桐带着似懂非懂迷惑的表情看着许晴,我心里极其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是,又不好贸然打探别人的**。 许晴站住脚步,看了看我和秋桐,似乎明白我和秋桐在想什么。 “小易,小秋,我想告诉你们一个故事,你们愿意听吗?”许晴轻声说。 我忙点头,秋桐也点了点头。 许晴又仰脸看着深邃的夜空,似乎想让自己的心从那繁星的闪烁中解脱出来。 “这是一个姐弟恋的悲情凄美的故事,这是一个关于人性和人间真善美的真情故事……这个故事的主角是三个人。”许晴的声音有些低沉,还有些压抑:“这个故事的主角里除了我,还有两个人,他们的名字分别叫江峰和柳月,在这个故事里,我的名字叫晴儿。” “啊——”许晴话音未落,我和秋桐顿时变色,不由失声惊叫起来。 这世界很大,却又很小,世界之大大到很多人擦肩而过之后,消失在茫茫人海,再也不会见到,世界之小,小到江峰和柳月悲情凄美爱情故事中的另一个主角晴儿竟然此刻就出现在我和秋桐的眼前。 竟然我和秋桐陪同的加拿大客人许晴许董事长就是晴儿,就是江峰和柳月一直揪心牵挂的晴儿,晴儿就是江峰的初恋女友,就是柳月心中最亲的妹妹。 这一刻,我的心狂跳起来,看看秋桐的神色,她惊讶震动的程度不亚于我。 一瞬间,我明白理解了许晴刚才说的全部,是的,她是江海人,江峰也是,我刚才竟然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当然,世界很大,江海也很大,同时江海人也是正常的。 我知道,这个故事许晴不用讲了,我和秋桐早就从江峰和柳月那里知道了! 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故事里的那个江峰的女友就是许晴,她现在就活生生站在我和秋桐面前。 自然,秋桐也是无论如何想不到的。 许晴显然被我和秋桐的表现惊住了,看着我们:“你们……怎么了?” 看到许晴惊讶的表情,我此刻内心的感受难以言表,一时竟然无语,一时竟然激动地流下了眼泪,而秋桐,也和我一样,流出了滚滚热泪,嘴唇哆嗦着,也说不出话来。 “你们……到底是怎么了?”许晴迷惑不解地看着我们,脸上的神情很是吃惊。 “许姐……许姐……”秋桐一遍遍叫着许晴,却说不出其他话来,一把紧紧抓住许晴的胳膊:“许姐……你……他们……你……” 许晴看着秋桐,睁大了眼睛:“妹子……你……他们……难道……你……认识他们?” 秋桐一时说不出话来,边流泪边用力地点头:“嗯……嗯……” 我这时缓过劲来,心中突然变得无比激动快乐起来,大声叫起来:“许姐……我们认识江大哥和柳姐……我们认识的……许姐,你知道吗,我们今晚在这个宾馆招待的客人就是江峰和柳月,江大哥和柳姐,就是他们……他们这几天就一直住在这个宾馆里……就住在这里。” 边说,我边用力擦干眼泪。 许晴听我这么一说,大吃一惊,看着我,又看着秋桐,似乎不敢相信我说的是事实。 秋桐用力地点头,哽咽着说:“许姐,是的,是的……我们今晚的客人就是江大哥和柳姐……我们刚和他们吃过饭不久,他们……来星海度假,就住在这个宾馆里的。” 许晴一时似乎难以接受这个现实,一时呆住了,肩膀剧烈地抖动着…… “许姐……江峰大哥和柳月姐的故事我们都知道的……我们之前到南方考察见过他们一面,这是我们第二次和他们吃饭,今晚,就在今晚的饭桌上,他们还……还谈起了你,他们都还无比的牵挂着你,关切着你……”秋桐继续说,喘息着,似乎努力在平息自己激动地心情。 “这……难道都是真的……是真的。”许晴喃喃地说着,身体继续颤抖着:“这……他们……他们竟然也住在这里,这么巧……他们也来了这里……离我如此之近……如此之近……我怎么就没有看到他们。” “他们去火车站了,赶今晚12点半的火车去了。”我说着看了下表:“这会儿他们应该刚到火车站,离开车还有半个多小时时间……我这就江大哥打打电话,让他们回来……告诉他们你在这里。” 说着,我激动万分手脚忙乱地摸出手机。 我此刻好激动,好紧张,好快乐,天涯海角的人竟然就要相见了,我无法想象他们见面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正在这时,我拿手机的手突然被许晴握住了,许晴脸上的表情此刻突然显得异常冷静:“小易……不要……不要打。” 许晴脸上的表情虽然很冷静,但声音依旧很颤抖,我感觉得到,许晴此刻的内心十分激动和复杂。 我和秋桐一时都愣住了,我迷惑不解地看着许晴:“许姐……为什么?江大哥和柳姐一直都在打听你的消息,一直都在想着你,特别是江大哥,他……他是多么想见到你,想看到你,想知道你现在的消息,见到你,他们不知道会有多激动,多高兴。” 许晴的胸脯急剧起伏着,紧紧咬住嘴唇,紧紧抓住我的手,我感觉到她的手此时很冷,很冷…… “不了……还是不了。”许晴突然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接着松开我的手,扭转身,面向大海的方向,两手捂住脸,肩膀剧烈地耸动着…… 我愣愣地看着许晴的背影,又看看秋桐,秋桐也正怔怔地看着许晴的背影,又看看我。 许久,许晴平静下来,转过身,冲我们笑了一下:“谢谢你们……真的,谢谢你们……可是,真的,真的不要给他们打电话了……不要了……我现在只想让你们告诉我,我想知道,他们……他们现在过得好吗?” “好……他们都辞职了,现在居住在温州苍南县一个叫江月村的地方,开办了一所渔民子弟小学,在那里教书……过着平凡而普通的日子。”秋桐说:“他们还有了一个孩子。” “哦……辞职了……隐居了……有孩子了。”许晴喃喃自语,脸上浮现出一层朦胧而安慰的笑容:“好……好……该离去的是要离去的,该舍弃的是要舍弃的……这符合他们的性格,符合……有孩子了……好……他们现在一定很幸福很甜蜜……甜蜜……我终于可以放下了……我离开的目的,就是想看到他们的幸福,看到他们在一起……我终于可以安心了。” 许晴的话虽然是在宽慰和祝福,可是,在我听来,包含着无比的沧桑和凄楚,我的心里涌起一阵巨大的感慨和苍凉…… “知道他们现在幸福就好了……我不想让我的出现再去打扰他们……与其相见,不如不见。”许晴继续喃喃地说:“他们都是好人,这个世界上,好人应该是有好报的,这个结局,对于他们,也算是好报了…… “虽然物质上名利上他们失去了,可是,他们终究得到了他们想要的生活,想要的幸福……这说明,当初我的离去是对的,是正确的,我的离去没有白费心思…… “他是我的亲人,我对他有爱情,他对我确实亲情大于爱情,他心里真正爱的是她……她是我的好姐姐,她视我为亲妹妹,对我真心的好,真心想祝福我和他…… “可是,我却一次次伤害了她,深深地伤害了她……我对不起她,也对不起他,所以,结局就是我必须要离去,我的离去,终于换来了他们的幸福……我知足了。” 我和秋桐默默地看着许晴,默默地听着她的话。 正文 376.第376章分合皆缘 许晴继续轻声说:“过去的一页,能不翻就不要翻,翻落了灰尘会迷了双眼。有些人说不出哪里好,但就是谁都替代不了!那些以前说着永不分离的人,早已经散落在天涯了。收拾起心情,继续走吧。”许晴继续说:“他是我生命里唯一的男人,至今仍无人能代替,或许这一生都不会有人能代替,看到他是幸福的,我也是幸福的,只要他过得好,我就放心了……他好,她就好…… “我们曾经在同一片天空下,可是,现在,我已经去了另一片天空,他们有他们安静平静宁静的生活,我不能再去打扰他们,每个人的生活都是前生注定的,我现在的生活,也是命中注定的,虽然我是孤独的…… “但是,想到他们幸福的现在,我却不会再去品味那种孤独,我会在今生还要继续下去的孤独中找到属于我的宽慰和平和,就这样吧……今生的相遇是缘分,是必然,今生的错过也是必然,是注定,既然是注定,又何必非要相见……不相见,或许对大家都好。” 我心里波涛翻涌,情难自禁,我的眼睛又一次湿润了。 “小易,秋桐妹妹,我求你们一件事。”许晴又说。 “许姐,你说——”我的声音有些嘶哑。 秋桐也看着许晴。 “既然我们这次已经错过,那么,今后,不管你们何时见到他们,都不要提起我,都不要提起这次和我的相遇。”许晴说:“只要能看到他们是幸福的,我就很幸福快乐,我不想再掺杂进他们的生活,既然他们已经选择了这种生活,就让他们安静地去过吧…… “我知道,他们已经看透了官场,看透了这个社会,对他们而言,人生最大的幸福莫过于平凡,人生最大的拥有莫过于珍惜,他们一定会好好珍惜他们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和爱情,我也会在遥远的异国默默祝福他们,祝福他们……今生,或许我们不会再相见,但是,今生,我的心会默默伴随他们,直到永远。” 我的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流了下来,秋桐也是泪流满面。 “答应我,好吗?”许晴用恳求的目光看着我和秋桐。 我点了点头,秋桐也点了点头,接着转过身去擦拭眼泪。 许晴继续说:“离开江海前,在她和他的帮助下,我曾经开办过一个外语学校,离开江海去了加拿大后,我在那里开办了一所中文学校,吸收当地的华人子弟入学接受中文教育,学校的名字叫青峰学校,这是我和他名字谐音的组合…… “学校一步步办大,现在成了一家教育集团,我今天的成就,说实在的,离不开他和她当初的教导和引导,他们……是我的亲人,也是我的兄长和姐姐,还是我的导师和领路人…… “我离开江海的时候,才真正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情,才明白爱情的真谛,才理解他们之间那种刻骨铭心的爱……这种爱,可以跨越时空,可以地久天长,可以地老天荒,可以同生共死,可以奉献出自己的生命和一切……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深深地自责自己,自责自己当初对他们所做的一切,这种自责一直伴随着我,每一个夜晚都在啮齿我的心和神经。” 我和秋桐看着许晴悲怆而又凄苦的脸色,听着她娓娓而又沧桑的话语,我的心中一时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伤。 “人生都是缘,相遇是缘分,错过也是缘分,既然是缘所注定,那么,又何须强求去改变呢,你们说,不是吗?”许晴说着,努力笑了下,脸上挂着两行泪水。 我和秋桐默然无语。 “有的人,虽然现在在一起,但是,今后,不一定在一起,有的人,现在虽然好像没可能在一起,但是,今后,在一起的却是他们。”许晴幽幽地说了一句。 我闻听心中一震,此话说地和江峰今晚酒桌上的话如出一辙,难道,这是他们历尽爱情和生活的酸甜苦辣之后的共同感受?难道,这是过来人的真切感悟? 许晴这会儿看着我和秋桐,眼中突然发出一种异样的神色,虽然是在夜晚,但我依然看的很清楚。 这种眼神和今晚江峰柳月看我和秋桐的眼神如此相似,让我的心不由一动。 而秋桐,似乎也觉察到了许晴眼神的异样,怔怔地看着许晴…… 我这时看了下时间,12点半。 “他们的火车出发了。”我喃喃说了一句。 许晴抿了抿嘴唇,目光深深地凝视着大海:“嗯……出发了……人生每天都是一个新的出发,人生每天都是一个新的启航……新的一天开始了,他们出发了,再过几个小时,我也该出发了,我要走了……我又要走了……每天,我们都在走…… “生命中,有些人来了又去,有些人去而复返,有些人近在咫尺,有些人远在天涯,有些人擦身而过,有些人一路同行。或许在某两条路的尽头相遇,结伴同行了一段路程,又在下一个分岔路口道别。 “无论如何,终免不了曲终人散的伤感。那些远在天涯近在咫尺的朋友,或许已是遥远得或者贴近得无法问候,但还是谢谢生命中那一段的曾经结伴同行。” 许晴的话让我沉思了许久。 海上的那轮明月渐渐升了起来,皎洁的月光洒在我们身上…… 静默了一会儿,许晴轻声低吟起来:“春江潮水连海平, 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 江月何年初照人。” 我专注地听着,此情此景,蓦然让我想起了刚刚离去的江峰和柳月…… 这一曲《春江花月夜》,好似是专门为他们而写。 而许晴此刻忧郁的低吟,我不知道是为谁? “江水流春去欲尽, 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 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 落月摇情满江树。”许晴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什么都听不见了。 我们都沉默了。 秋桐默默地看着许晴,又看着大海,陷入了沉思。 “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一会儿,许晴仿佛从睡梦中苏醒,说了一句。 秋桐点点头。 我们开始往回走,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大家似乎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人世间没有永远的缘份,没有永远的生命,我们所能拥有的,可能只是平凡的一生。”离开海滩分手前,许晴最后说了一句,眼里透出倔强而坚强的孤独和忧郁…… 秋桐怔怔地看着许晴,没有说话,她的眼神里似乎带着无比的迷惘和落寞…… 回到房间,我回想着今晚发生的一切,默默品味着江峰柳月和许晴的每一句话,苦苦思索着他们似乎有意无意针对我和秋桐的话,彻夜未眠。 第二天,许晴飞走了,回到那遥远的异国去了。 一场感人肺腑婉转悱恻的人生奇缘就这样错过,对于江峰和柳月,对于许晴,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美丽的错过。 对于我,对于秋桐,我不知道我们的明天会怎样。 人生每天都在重复上演着一幕幕悲喜剧,一幕幕悲喜中上演着重复和类似,人世间的每个人都是演员,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我不知道我属于剧中的哪一个角色,我不知道我和秋桐的结局是悲剧还是喜剧。 生命就这样在继续,爱情亦然。 我和秋桐答应了许晴,没有将遇见许晴的事情告诉江峰和柳月。 此时,我不知道,江峰柳月和许晴今生是否还会再相见,何时会再相见。 送走了江峰柳月和许晴,我和秋桐的故事还在继续…… 此次江峰和柳月星海之行,还有许晴的意外出现,带给我内心以极大的冲击,让我在感慨世事无常的同时,又不由思索自己…… 这种思索带给我的,除了人生的机缘际遇之外,还让我似乎有些平稳的内心不时微澜,我懵懂地迷惘着自己的意yin,内心不时纠葛着。 我不知道此次事件对秋桐产生了怎么样的影响,她是否也和我一样心里泛起波澜,泛起对自己命运和爱情前途的思索。 江峰、柳月和许晴都走了,反复一阵风,吹过,似乎也就过去了。只是,他们留给我们的,似乎永远也吹不走。 他们走了,我和秋桐继续我们的工作和生活。 目前公司的工作重心依旧是开展物流配送,这一块工作,前段时间我和曹腾都做好了前期的人员培训和计划安排,就等更换发行车辆了。合适的运输工具,是物流配送工作能否开展起来的制约因素,非常重要。 这天上午,我正在秋桐办公室给秋桐汇报近期关于物流配送工作安排的情况,赵大健兴冲冲地进来了。 “哎——累死我了。”赵大健一进门就开始诉苦,坐在沙发上边擦汗边说:“我跑了好几家卖车的地方,终于找到一家合适的……这家的车不管是质量还是载重,都符合我们的标准,我看很合适。” 说着,赵大健把手头的一份宣传画册放到秋桐办公桌上:“你看看。” 秋桐拿起来看了看,边点点头:“哦……是不错……但是,价格好像不低啊……” “好车啊,自然价格是要高点的。”赵大健说。 “嗯……”秋桐笑了下,点点头:“这倒也有道理。” “那我们就选这家的车?”赵大健睁大眼睛紧盯住秋桐,眼神里发出期待和紧张的目光。 正文 377.第377章小人之心 “这个……先看看再说。”秋桐说。 “什么看看再说?我看就行,还有什么好考虑的?”赵大健急了:“这可是我辛辛苦苦跑了好几天才选定的,你看什么看?你懂不懂车?你难道以为这车不好?” 赵大健一急,对秋桐讲话就有些无礼霸道。 秋桐依旧微笑着:“赵总,我确实不如你懂车,我也没说这车不好啊……只是……我们做工作,要考虑全盘的,方方面面上上下下都要照顾到……所以,我说先看看。” “什么方方面面上上下下,我看你是不是有自己的小算盘?”赵大健呼地站了起来,不顾我在旁,冲秋桐嚷嚷道:“我看是有卖车的私下找到你了,你自己想直接接这个活,私下拿回扣,是不是?” 赵大健小人之心,一下子把自己的想法暴露了,我直觉他联系的卖车主一定是承诺给他回扣最高的主,不然他不会这么急。 秋桐丝毫没有任何动气的样子,依旧微笑着:“呵呵……赵总,你真有想象力……确实是有几个卖车的老板找过我,也给我递过自己的材料,不过,我都没有做任何表态……我之所以说要全盘考虑,也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 说着,秋桐拿起一份材料一晃:“这都是厢式货车的宣传材料,这里是三家的,这三家分别是集团孙总裁、集团总编辑还有集团纪委书记推荐的,都是安排人递交过来的,他们都给我打过电话或者写过条子的,都是集团党委成员,都是集团大领导,哪一个都得罪不起,那么,赵总,你说,我该用谁的?” 秋桐这么一说,赵大健一下子呆了,半晌说:“怎么……怎么……这么多人插手这个事情啊,还都是集团领导。” 秋桐依旧微笑着:“呵呵……赵总,你说我们该用谁的呢?” 赵大健显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地位和那三位相比是多么低下,一下子泄了气,说:“该用谁的,自然是你做主,这种事,大领导也不能直接硬性指定的,还是要看发行公司的意见为主。” “所以说,要看看呢……先不着急做出最后的决定!”秋桐说。 “唉……我这几天等于是白跑了。”赵大健有些颓然。 “那也不一定!”秋桐说。 “什么不一定,简直就是一定的!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出去瞎折腾了,都怨你,谁让你指使我出去跑的?”赵大健开始冲秋桐抱怨。 “我说了,最后采购哪一家的,不一定!”秋桐说。 “你少来了,反正不管是用哪一家的,也不会用我考察的这一家的,哼,都是集团领导,我就看你想巴结哪一个了,提醒你一句,别站错队哦……站错了队,出力不讨好。”赵大健有些幸灾乐祸地说。 赵大健似乎认定秋桐现在遇到了难题,他可以被秋桐抛开不计,但是,那三位集团领导,却都不是好惹的。 为什么三位集团领导都给秋桐递交材料写条子打电话,自然这其中是有利益关系在里面,秋桐不管选择了哪一家,势必得罪了另外两家,得罪了党委成员,今后的日子可就不是那么好过的。 按照赵大健的思路,或许,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也是小人物的无奈。 赵大健悻悻地出去了,临走前,不忘记用蔑视的目光扫视了我一眼。 赵大健走后,秋桐又拿起赵大健给她的那份材料,仔细看了一遍,然后放下材料,抬头看着我:“易克,刚才的事情你都听见了吧?” 我点了点头:“嗯……听见了,三位集团领导插手买车这事,都给你打了招呼……你打算怎么办?” 秋桐说:“集团采购,大宗采购,这其中的道道大家都明白……三位大领导都积极主动推荐,自然,这其中的门道,大家嘴上不说,心知肚明啊……至于赵总提交的这个,我一看价格心里就明白怎么回事,只是我没当他面说而已。” 我说:“孙总也插手这事,干脆,你把皮球踢给他好了,反正他是分管领导,他说了算,爱用哪家的就用哪家的。” 秋桐笑笑说:“他要是打算直接揽过去,那我求之不得,但是,他做事的高明就在这里,他绝不违反规程,绝对按照议程来办事,皮球依旧放在我这里,但他打了招呼,没说必须用这家的,只是说推荐一下,这样日后对他不会留下任何话柄……而我,就难了……我不想得罪大领导啊,但是,目前的态势,除开赵大健不说,只要选择其中一家,势必会得罪另外两位领导。” 我说:“那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秋桐眼珠子转了转,狡黠地冲我一笑:“凉拌。” 我也笑了:“你有打算了,是不是?” “嗯……”秋桐说:“本来是我打算我们自己直接考察好直接买了就算的,没想到吸引了这么多集团领导关心关注这事,既如此,那么,干脆,我们就阳光操作,公开招标……索性少了这许多麻烦,到时候不管用了哪家的,谁也说不出来什么。” 我眼前一亮:“好啊,这样操作,公平公开公正,谁也不会落下话把……谁也不能抱怨谁。” “看来,这是最佳的办法了。”秋桐说:“我这就给集团党委打报告,公开招标采购发行车。” 秋桐说干就干,当时就打开电脑开始打字,她写报告的速度真够快的,我刚坐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报纸,她就弄出来了。 报告弄完后,要先交给经管办,云朵出去还没回来,我主动要求去送过去,秋桐把报告递给我,我然后出了秋桐办公室,直接去经管办。 去了之后才发现经管办没人,锁着门。 我于是摸出手机给曹丽打电话,很快接通。 “曹主任,你好!”我说。 “哦……易经理啊……你好,有事吗?”曹丽在电话那端讲话很客气,称呼我很正规,我猜她旁边一定是有人。 “是这样的,发行公司有一个报告,我给你送,办公室没人。”我说。 “哦……是这样……什么报告?”曹丽又说。 “关于采购发行车的一个报告。”我说。 “哦……”曹丽拖长了声音,接着电话里没了声音,似乎曹丽用手将话筒捂住了,片刻之后,曹丽说:“易克,这样,我现在在孙总办公室,你直接送到这里来吧。” 于是,我直接去集团办公大楼,直接去孙东凯的办公室。 此时,我心里还有个顾虑,秋桐的想法无疑使好的,阳光操作,对集体对个人都有好处,但是,因为体制管理的原因,秋桐的这个报告必须要经孙东凯批准,假如孙东凯要是把这个报告压住或者不批准,那秋桐怎么办? 凭借孙东凯的权力,他完全会这样做,而且还能找出种种这样做的理由来。按照集团办事流程,只有孙东凯签批后才会呈交董事长,如果孙东凯这一关过不去,董事长根本就不会见到这个报告。 而直接打报告给董事长,显然是越级,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这么做,这样做的后果会更加惹恼孙东凯。 我不知道秋桐事先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想到这里,我直接一拐弯进了卫生间,打开一个格子进去,关好门,然后给秋桐打电话,说了我的顾虑。 秋桐听我说完,在电话里似乎愣了下:“哦……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那么多……你先去送吧,看孙总如何,假如孙总真的硬压住或者不批,我就直接给董事长打报告,虽然是越级,也不管了。” 直接给董事长打报告,显然是不合适的,那是下策,我脑子里转悠了几下,然后挂了秋桐的电话,出了卫生间。 刚要拐到走廊,一下子和一个人撞个满怀。 “哎——对不起。”我说话的同时也看清了这人,我靠,很巧,正是董事长,我刚才还在想如何打着别的名义去找他坐坐呢,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他,显然,他是要上卫生间的。 天赐良机,天助我也!我心中一阵暗喜。 “哎——小易克啊……”董事长一见我,乐了:“小伙子走那么急干嘛啊,你都上完厕所了还那么急,我这没上的都不急。” “呵呵,对不住啊,董事长,我这是急着要去孙总办公室送一个重要的报告呢……走路急了点,没看到你过来。”说着,我从包里掏出那份报告,在手里扬了下。 “什么报告啊,这么着急?”董事长带着打趣的语气问我。 “关于发行公司更换发行车辆的报告。”我说:“公司准备采购一批发行车辆,秋桐专门打了一个报告给党委……想采取阳光操作,公开竞标的形式。” “哦……是吗?我先看下,行不?”董事长一听,显然来了兴趣。 “行,你看吧,反正你也不是外人,没什么可保密的!”我说。 “哈哈,你小子整天和我斗嘴皮子。”董事长笑呵呵地把报告拿在手里翻阅看了下,然后点头:“嗯,不错,很好,这个办法好,这样就减少了暗箱操作的机会,这个路子可以借鉴,今后集团大宗的采购项目,我看都要这么弄…… “秋桐是个有思路的人,做事善于动脑筋……好吧,看完了,还给你,找孙总审批去吧……虽然最后是我审批,虽然我已经先看了,但是,咱要按照流程来哦……” 说完,董事长把报告还给我:“去吧,小伙子,我该解决我的个人问题了。” 有董事长这话,我心里底实了,于是进了孙东凯办公室。 曹丽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孙东凯也在看报纸,似乎两个人都闲地蛋疼。 正文 378.第378章装逼到底 见我进来,曹丽笑着点点头,放下手里的报纸:“易经理,来了。” 孙东凯只是抬了抬眼皮,嗯了一声,算是招呼,手里的报纸还没有放下。 “来,小易,坐!”曹丽热情地招呼我,好像她是这里的主妇,站起来去给我倒水。 我坐在曹丽对过的沙发上,曹丽给我端过来一杯水,背对着孙东凯,我忙伸手接过去:“谢谢曹主任!” 曹丽冲我抛了个媚眼,顺手又在我手背上摸了一下,然后才回到自己沙发上坐下。 我打开包,掏出那份报告,先递给曹丽:“这是发行公司的报告。” 曹丽接过来,看了下,脸色骤变,有些发寒,接着不声不响把报告递给了孙东凯。 孙东凯显然注意到了曹丽的神态变化,自己倒也显出很沉着的模样,接过来,慢条斯理地开始翻阅。 我一直注意着孙东凯翻看着方案时候的表情,出乎我的意料,他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表情,一直很沉稳的样子。 按照规矩,我送完文件后就应该离开的,但是,今天,我故意没有走,而他们也没有说让我走的意思。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孙东凯看完了,从桌子上摸起烟盒,抽出一支烟,刚要抽,又看了看我,接着扔给我:“小易,抽一颗。” 我不客气地接住烟,站起来,摸出打火机走到孙东凯面前,先给他点着,然后我自己也点着。 孙东凯悠悠地吸了两口,然后开始说话了。 “嗯,这方案做的不错,很有条理性,层次分明,措施明晰。”孙东凯点点头:“看得出,秋桐做方案还是很在行的。” 我一听,似乎孙东凯对这个报告还是很赞赏的,不由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我刚才是多虑了,早知道这样,也用不着费尽心思和董事长磨蹭啊。 但孙东凯接下来的话让我的心一下子凉了。 “但是,做经营工作,只会纸上谈兵是不行的,关键要实践,只有实践,才是唯一的真理标准。”孙东凯正色看着我:“小易,你可以把我的话转告给秋桐……这报告虽然写的很好,但是,就目前集团的实际情况来看,并不具备可操作性,更不具备可行性…… “目前,集团采购搞公开竞标的条件还不成熟……这次你们发行公司的发行车采购事宜,我的意见还是认真考察,多方考察,择优选中,不必这么费力气折腾。” 孙东凯的话无疑向我传递了一个信息:搞公开投标,搞阳光工程,是狗屁,集团目前是不会考虑搞这个的,我给你秋桐打过招呼的那家卖车的,你必须给我好好考虑。 这时,曹丽说话了:“嗯……孙总的意见是正确的,确实,目前我们集团还不具备搞这个的条件,凡事都要从实际出发,搞什么公开竞标啊,多此一举,体会好领导意图,把车定下来,采购完不就得了,那里来这么多折腾…… “都说领导干部要讲政治,我看最近发行公司操作的几个事,都忽视了这一点,很不讲政治,很不能理解领会领导意图。” 曹丽的话说的够直观的,就差直接说让秋桐确定下来采购孙东凯推荐的那家的车了。 我吸了几口烟,讲烟头摁死,然后看着孙东凯:“哦……那我就回去转告给秋总。” “嗯,这报告就先放我这里,你回去后把我的意思转告给秋桐吧。”孙东凯朝我似笑非笑了一下。 我站起来装作要走的样子,接着又站住了:“对了,孙总,曹主任,刚才我来的时候,在卫生间门口遇见董事长了。董事长刚才看到这报告了。” 孙东凯和曹丽闻听,脸色微微一变,孙东凯长长地“哦”了一声,曹丽则直接问我:“什么意思?你把报告先给董事长看了?” 我做唯唯诺诺状:“不是我给的,是董事长随口问我来干嘛的,我说给孙总送一个采购车的报告的,然后董事长就大致看了下。” “董事长看完后怎么说的?”孙东凯沉声道。 “董事长看了后说好啊,跨秋总是个有思想有办法的人,还说今后集团的采购都要借鉴这个例子,搞公开竞标,阳光操作。”我说。 孙东凯的脸色阴沉了,眯起眼睛看着我。 “董事长还说什么了?”曹丽问我。 “董事长别的没说,就说让我把报告给孙总送过来,等孙总审批完了他再审批,说反正这报告是要给他看的,他到时候再好好看。”我添油加醋地说。 曹丽一听,愣住了,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脸色有些冷,眼神有些灰暗,目光有些犀利,看了我一会儿,看的我十分不自在。 接着,孙东凯拿起笔,在那报告上唰唰写了一行字,我站在他附近,看清楚了:此方案甚佳,切合集团实际,极具可操作性,建议采纳,请董事长审批!——孙东凯。 然后,孙东凯把报告递给曹丽:“给董事长送过去!” 曹丽接过报告看了下,一愣,看着孙东凯:“孙总,这——” “给董事长送过去——”孙东凯神色阴冷,加重了口音,又重复了一遍。 曹丽不言语了,拿着报告转身出去了。 我松了口气,哦也,我的任务完成了,该撤了。 临走前,我又问孙东凯:“那……孙总,刚才你让我转告秋总的话,我还转告不?” 孙东凯表情漠然,没有回答我的提问,而是用眼神专注地盯住我,半天不动。 这时,曹丽给董事长送完报告回来了,董事长办公室和总裁办公室很近。 曹丽冲孙东凯点了下头,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出了一口气。 “孙总,我还用转告秋总你刚才说的话吗?”我索性装逼到底,又问了一句。 孙东凯还是不说话,还是直勾勾地看着我。 曹丽这时说话了:“不用了,孙总和你说的那些话你不要和秋总说了。” “哦……那好,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我说着抬脚要走,这次,我是真的准备走了。 刚走了两步,身后一声低沉的孙东凯的声音:“回来——” 我要走,孙东凯让我回来。 孙东凯是领导,我得讲政治听领导的话,于是,我站住了,转过身看着孙东凯:“孙总,还有什么指示?” 孙东凯的神色突然有些好转了,甚至还笑了下,伸手指指沙发:“小易,别忙走,我们聊聊。” 聊聊就聊聊,多大个鸟事,我走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下。 孙东凯又看着曹丽:“曹主任,你先去忙你的事情吧,我这里没事了,就不耽搁你了。” 显然,孙东凯是在撵曹丽走,曹丽自然是会意的,站起来说:“哎——我刚想起来,办公室还有个事情忘了办,我抓紧回去了。” 说着,曹丽起身告辞。 曹丽临走的时候,没忘记关好孙东凯办公室的门。 偌大的总裁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孙东凯了。 我挺直腰板坐在沙发里,面前还放着曹丽给我倒的那杯水,我一口没喝。 孙东凯从宽大的老板桌后那肥大的老板椅里站起来,拿着烟盒冲我走了过来,然后,坐在了我对面的沙发上,边抽出一颗烟给我:“来,继续抽一颗。” “谢谢孙总!”我抽出烟,还是先拿出打火机给孙东凯点着,然后自己点着。 孙东凯身体往沙发背上一靠,翘起了二郎腿,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慢悠悠地突出一团烟雾。 袅袅的烟雾在孙东凯的面部前方弥漫,我有些看不清楚孙东凯的眼神…… 我依旧保持正坐,做拘谨状抽烟。 “你来集团工作多久了?”孙东凯的声音很轻。 “不到1年,快一年了!”我回答。 “刚来的时候在哪里?”孙东凯拿烟的手伸到烟灰缸前,轻轻弹了弹烟灰。 “我一来就在发行公司,开始在发行站送报纸。”我说。 “哦……送报纸……发行员。”孙东凯放下二郎腿,身体从沙发后背上起来,坐直身体,看着我:“那你怎么又到发行公司里来了?” “因为云朵站长调到发行公司来工作,我于是就跟着来了。”我说:“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人往高处走,在公司里赚钱会比送报纸赚钱多……而且还轻松。” “哦,呵呵,你说的很实在!”孙东凯笑了下:“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这是对的,生存法则,是人都想过得更好,当然,要想过得更好,是离不开钱的……我很欣赏你的坦诚。” “谢谢孙总。”我说。 “你和秋总认识多久了?”孙东凯又问。 “一来就认识了!”我说。 “哦……一来就认识了?”孙东凯说。 “是的,我刚来发行站报道就看到秋总到站里检查工作,我就认识秋总了……只不过,我认识秋总,秋总却不认识我:“我做认真状回答:“直到我到公司工作后,因为工作关系,秋总才真正认识我……” “嗯……”孙东凯点点头,将胳膊肘子放在膝盖上,探头看着我:“你在发行公司做业务很出色,秋总认识你,自然也是情理之中。” “谢谢孙总夸奖,我做得还不好,领导多批评!”我说。 “你不用谦虚,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不光我看得见,大家都看得见,整个集团没有不知道发行公司秋桐手下有一员得力干将的。”孙东凯的眼睛紧紧盯住我:“易克,我很好奇,你在来集团送报纸之前,是干什么的?” 我的心一紧,这***对我的来历产生兴趣了,想盘问我底细了。 正文 379.第379章一根金条 我若无其事地说:“打工啊,一直在打工,在很多行业干过,一直跟着人家打工。” “是吗?”孙东凯用狐疑的目光看着我:“我怎么感觉你不像呢?” 我笑了下:“什么不像?” “你不像是一直打工的人,我看你说话办事的气场和气质,你不应该一直是个打工仔,我看你倒是像个老板的气场。”孙东凯说。 我笑了起来:“孙总别抬举我了,我要是老板,我会到这里来打工?我会去送报纸?我实在是个没有气场和气质的人,不过,做老板倒是我一直的梦想,我做梦都想做老板,赚大把的银子,过舒适豪华的生活,可惜,我不是,我没那本事,我顶多就是一个靠嘴皮子来混饭吃的小人物。” 孙东凯看着我:“呵呵,你说的倒也有一定道理,这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地方,我凭着我的经验,觉得你是个有才华的人,当然,可能是你这么多年一直没有遇到伯乐,才华被掩埋了,所以,你才会一直是个打工仔,而不是一个老板…… “对我而言,我更愿意相信你是后者,相信你是一匹被埋没的千里马……一个人的发展和进步,机遇很重要,看来,你前些年机遇一直没遇到,运气不好……千里马难求,伯乐更难求啊……” “嗯……孙总说的也许是这个道理吧!”我说:“不过,来到集团后,我觉得自己还是很幸运的,云朵对我很好,帮助我适应了工作,秋总也很重视我,还重用我做业务部的经理,我还办理了聘任制。” “呵呵,这算什么,这不过都是小儿科。”孙东凯笑起来:“易克,你在发行公司这么拼命地工作,是为了报答秋总对你的知遇之恩吗?” 我心中一凛,孙东凯把话题又绕到秋桐身上了。 我脑子里转悠了几下,做不好意思状笑了下:“当然不是,我做事拼命,说实在的,是为了我自己,我就是想赚钱……赚很多很多钱……然后自己做老板…… “其实,我知道,秋总重用我,还不是因为我能给她脸上贴金,还不是为了利用我,还不是因为我能给她出政绩,我要是没业绩,她保证不会重用我,说不定早把我踢到一边去了。” “哦,呵呵,易克,你讲话可是够大胆的,敢在背后这么说你的直接上司,难道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话转告给秋桐?”孙东凯乐呵呵地说。 “我相信我的眼睛没看错人,我相信孙总不会是这样的人!”我说:“话说开了把,我是一个外地人,在星海没有任何关系和朋友,也没有什么社会背景,所以,在公司里,我得好好巴结好秋总,好好听秋总的话,我这也是没办法啊,人在屋檐下啊,不过,还好,秋总这个人做事很正义正气,对我们手下干活的都很关心,很照顾,还很公平。” “嗯……既然你敞开心怀和我说话,我当然不会把你的话往外传了。”孙东凯笑着说:“小易啊,你看问题还是看的很透的,不错,正是因为你能干,秋桐才会重用你,秋桐这个人,说实在的,作为主管领导,我对她的评价一直很高…… “人长得漂亮不说,做工作那股子韧劲,那股子拼命三郎的勤奋劲儿,是我很赞赏的,体贴下属,关心员工,在发行公司威信威望很高,这个集团上下都知道,看在眼里…… “当然,秋桐还有股子倔劲儿,这个就不说了……对于你,我感觉到你对秋桐是很维护的,对她似乎很忠心耿耿的哈……” 我说:“孙总错觉了,没有什么维护和忠心耿耿之说,我做事就是为了钱,秋总是我目前在集团能抓得住的最大一棵树,我不靠拢她我靠拢谁,她一句话就能决定我的饭碗,我可不敢拿自己的饭碗开玩笑,要是秋总不干了,换个老总,我照样这样,一句话:像我们这种社会底层打拼的,生存是第一要务,为了生存,是先不谈做人的尊严的……我在集团能混到这个位置不容易,我得好好珍惜啊……” “嗯……”孙东凯点点头,似乎我的回答让他比较满意:“小易,你讲话实在是太坦诚太直接了,痛快,够爷们,我很欣赏你的直接了当……那么,我问你,你想不想在集团找个更大的靠山,混得更好,爬地更高,赚更多的钱呢?” 我不假思索:“想——” 孙东凯笑了。 我接着说:“想也白想。” 孙东凯更加乐了,摇摇头:“我给你说,不会白想……只要你想,这就好办了。” 我做困惑状:“怎么办?” “呵呵……”孙东凯笑着:“小易,我刚才说了,我很欣赏你的性格和你的才华,你是一匹千里马,你需要一个伯乐……在发行公司,秋桐不能说是你的伯乐,充其量按照你刚才自己说的,她只是在利用你,作为自己出政绩的工具…… “你现在在发行公司所展现的,还远远没有达到你作为千里马的境界,你应该有更高更好的表现和位置,其实,只要位置有了,钱自然就有了。” 我怔怔地看着孙东凯,装傻。 孙东凯吸了一口烟:“小易,刚才我的话里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我做懵懂状:“没大明白,有些明白,又似乎不明白……请孙总明示。” 孙东凯慢悠悠地突出一口浓烟,然后说:“明示?你还需要我明示?自己琢磨不出来?” 我皱眉思索,忽的一拍脑袋:“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孙东凯欣慰地笑了:“明白就好!” 我做受宠若惊惶恐状:“感谢孙总瞧得起我赏识我,能得到孙总的提携和关注,是我的荣幸,我一定好好做事,绝不辜负孙总对我的期望。” 孙东凯满意地笑了:“小易,我要把你培养成我的千里马,我要你名利双收,不仅可以赚钱,还可以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只要你好好听我的话,好好干,我会多关注你的…… “集团很大,不要把目光仅局限于一个发行公司,要开阔视野,要放眼整个集团,依照你现在表现出来的能力,你今后进步和发展的空间还很大,不要只想着赚眼前那点钱哦……要有更大的抱负……我刚才说了,位置有了,钱自然就会来的。” 我做两眼发光状,再次向孙东凯表示感谢:“我明白了,感谢孙总点拨。” 孙东凯又满意地笑了。 然后,我正色说:“孙总,我这人还有个特点,那就是赚钱要赚光明正大的钱,不是正道的钱,绝对不收不拿,我做事也是这样,凭做人的良心做事,坑人的事不干,我在发行公司最佩服秋总的就是这一点,人品正!当然,有什么样的领导就有什么样的兵,你是秋总的领导,秋总是这样的人,自然,你也是这样人品端正的人了……这一点,我想我绝对不会看错。” 我特意说这段话,目的是要孙东凯知道我的底线,同时,也让孙东凯更加相信我愿意将他作为我的靠山,相信我是真心想投靠他的。 我知道,按照孙东凯的逻辑,其实也是绝大多数混在官场人的逻辑,有更大更高的靠山,谁都愿意舍弃目前的小靠山,选择大的,这是官场的发展和生存法则,非常合乎情理。 孙东凯作为集团的一个老总,今天向我伸出了橄榄枝,加上我之前的表现,我似乎感觉他没有理由相信我会拒绝投靠他或者假装投靠他,他似乎会觉得我投靠他是真心实意的。 他知道,我知道,大家都知道,集团里想投靠他的人多的是,只不过,他都没看上眼。 孙东凯点了点头:“嗯……你说的不错,很好……我自然是不会让你干伤天害理的事情了,你还年轻,我要对你负责的,我不仅要教导你的做事,还要教导你的做人,做事和做人,是一样都不能缺的……今后,你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和我汇报,包括在公司里受到什么人的刁难和排挤什么的,包括你认为需要向我汇报的一切事情。” 我点头:“好,再一次感谢孙总!” 孙东凯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我:“小易,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我用真诚的目光看着孙东凯:“孙总,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孙东凯的神情突然变得很严肃:“小易,今天我和你的谈话,不能让任何第三个人知道!我说的是任何!” 我也变得很严肃:“孙总,我保证,你今天和我的单独谈话内容,不告诉任何一个人,我说的也是任何!” “嗯……呵呵……”孙东凯的神情放松了,笑着站起来,走到了老板桌后坐下,拉开抽屉,一会儿摸出一个黄澄澄的东西放到桌面上,往我的方向一推:“小易,今儿个是我和你第一次推心置腹交谈交流,也算是我们的真正交往开始,我感觉和你交流很愉快,很开心,排开我们的工作关系,我算是你兄长,你是老弟,今天我送你个小玩意儿……要想好,大敬小,我送给你,算是老兄对小弟的一片心意。” 我定睛一看,靠,是一根金条。 孙东凯为了将我拉为他的心腹,看来是要下点本钱啊!可见,他对我是多么重视。 我忙摆手拒绝:“孙总,使不得,使不得!” 孙东凯笑着:“如何使不得,我看使得,拿着!” “这太贵重了,我可不能要,再说了,你是领导,我应该给你送东西才是,哪能本末倒置呢。”我继续推辞。 几番推辞,孙东凯烦了,看着我,冷声道:“易克,如果你要是想真心跟着我,如果你想让我相信你刚才的表态都是真的,那么,你就少给我啰嗦!” 我看孙东凯玩真格的了,觉得戏也演得差不多了,就收下了金条,放进了口袋。 正文 380.第380章无底洞 我当然明白孙东凯的金条不是白送的,吃人家嘴短,拿人家的手短,孙东凯这应该算是一种投资,投进去一根金条,说不定期望收回的是一块金砖。 只是,我觉得,这家伙投资投错了地方,我这里是个无底洞,他投多少进来也是不见影儿。 出了集团办公楼,沿着马路人行道往经营办公区走,边走边想着今天和孙东凯的谈话。 孙东凯一直想把我拉为他的人,今天终于实现了,终于揭开盖子了。 他拉我,未必是要针对什么人,也不是专门想拆秋桐的台,毕竟,他分管的人,做好了工作,也是他的政绩。 这一点他和曹丽想的应该不一样,曹丽是一心想把秋桐拉下马,秋桐虽然一直没让孙东凯的个人私欲得逞,但是,秋桐的工作还是很给他抓面子的。 作为一个有野心的政客,孙东凯知道什么是大什么是小,什么是轻什么是重。 我觉得他应该是现在将我拉拢过去,或者是作为一个生力军来培养,说不定什么时候拿出来就是一个奇招,能为他发挥出出乎意料的功效。 这也是培养后备军和第二梯队嘛! 当然,色胆包天,孙东凯要是真的被情裕所驱使,或者气急败坏,利用工作之便,打击陷害秋桐,也是不能不防的。 而今天,通过这一系列的谈话和馈赠,孙东凯心里是否真的彻底相信了我,还是个未知数。 毕竟,我刚才考虑的太简单了,我面对的不是一个头脑简单的人,这是一个官场老油条,一个心计多端的政客。 正胡思乱想着,突然面前一个胡子花白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老者挡住了我的去路,伸出一张布满老茧沾满污垢的手,声音颤颤巍巍:“可怜可怜我这个八十岁的老头子吧。” 看着这位年近八旬的老者乞丐,我不由想起了我故去的爷爷,也是留着这样的花白胡子,也是这样的老态龙钟…… 我的鼻子突然有些发酸,伸手到口袋里摸出孙东凯刚刚赏赐给我的那根金条,放到了老者的手里,然后快步离去…… 回到公司,直接去了秋桐办公室,秋桐正抱着双臂站在窗口沉思着什么,见我进来,笑了下:“顺利否?” “顺利!”我按照早已想好的思路回答,不打算告诉她中间的周折。 “哦……果真?”秋桐转过身,身体靠在窗台上,看着我。 “怎么?你不希望顺?”我站在老板桌跟前,看着秋桐笑了,眼神闪烁了一下,接着低垂眼皮,故意不看秋桐。 “当然希望顺利,只是,我觉得有些不太正常。”秋桐顿了下,紧盯著我的眼睛:“易克,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没说实话,嘿嘿……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又笑了:“我的眼神能说明什么呢?” “放在以前,我不注意看你,或许你撒谎的时候我看不出,可是,这回,我看清楚了,你一定没说实话:“秋桐笑吟吟地说:“易克啊易克,一个人总会有自己的弱项的,这不,现在你的这一弱项被我发现了,服不服?老实交代吧。” 我心中不由一阵心虚和恐惧,难道秋桐真的能从我眼神里看出我撒谎,既如此,那么,亦客装逼的事情早晚不得泄露?秋桐果真能有火眼金睛?或许这次是她蒙的吧,巧了,我自以为心理状态还是很稳定的,这丫头应该是看不出的啊。 但是,此刻听秋桐的语气,她是真看出来了,或许也是我没有想刻意隐瞒秋桐的缘故。 于是,我不在遮掩,把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当然,孙东凯留下我单独谈话的事情我没有说,我不想让秋桐多为我靠心,或者说担惊受怕。 秋桐听完,沉默了片刻,接着出了口气:“哦……这么说,最终报告还是交给董事长了。” “是的!”我说。 “这么说,这次报告幸亏是由你去送的了,换了别人,或者就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或者这报告就压在孙总那里石沉大海了。”秋桐说:“甚至,就是我亲自去送,也未必能达到这个效果,收到这个结果。” “或许大概可能应该是!”我说。 秋桐轻轻点了点头,笑看我:“易经理,你真是一员福将!” 我也笑了:“秋总经理,我的福气是沾了你的光,你才是有福之人。” “哈……我怎么会是有福之人,我不奢望福气,能不惹上祸端就不错了。”秋桐说。 “你太低估自己了,我看你绝对是有福之人。”我说。 “为什么这样说呢?”秋桐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我说:“我认为一个孝顺、善良、勤奋、平和、积极、智慧的人一定会是一个有福的人,而你,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秋桐听了,脸上露出难以捉摸的笑,眼神看着窗外:“果真如此吗?一个人只要做到以上几点就一定有福吗?有那么简单吗?” 我说:“没那么复杂!” “福从哪里来?我以为,某种程度上,福是自己的一种心理感受,福也就自然来自人们行为背后那颗心,那颗夜深人静后安静下来的真心,也许你太忙碌、太执着、太复杂,遗忘了、遮盖了自己的那颗真心。”秋桐轻声说。 我说:“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吗?” “请讲!”秋桐没有回头,依旧侧脸对着我,她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我说:“把我刚才的那句话,拆解开来说,一个真正孝顺的人,必然懂得责任,懂得思考,懂得珍惜,懂得感恩。我们不是不孝顺,而是很多时候把太多他人的付出当做了理所当然。一个真正善良的人,她的心是宽大的,包容的,平和的。 “每一个人的内心都有善良的种子,只是现实的名闻利养挤占了个人内心太多的空间与能量,留下来可以滋养善良的营养越来越少。一个勤奋的人,很大程度上会是一个有福的人。勤能补拙、人勤春早、一勤天下无难事、业精于勤荒于嬉等等,勤奋是创造幸福的基础,是个人福气的源泉。 “一个平和的人,会是有福的人,他不会轻易有脾气,不会斤斤计较,不会急躁,更不会忿忿不平……上海的青帮老大杜月笙讲过,人可以分为三类,一类是没本事有脾气的,这是下等人,占比较小;一类是有本事有脾气的,这是中等人,占大多数;还有一类是有本事没脾气的,这是上等人,数量极少…… “一个有福的人应该还是一个积极的人,无论何时,保持自己的本色,始终在人生风雨中经事沥心,锻炼自己的内心,让内心更强大,更柔软。一个有福的人更应该是一个有智慧的人,因为真正的孝顺、善良、积极都需要智慧的指引,都需要智慧的标尺……这几项,你基本都是具备的,所以,我才会说你是一个有福之人。” 秋桐听我说完,转脸看着我,眼神里带着几分赞赏,接着温和地笑了下:“如果真的如你所言,那么,无疑,我仍需要不断努力……可是,我理解的比较简单,我觉得,一个家庭、一个人有着属于自己的一口田、一份工作、一种归属、一片天地、一块心田是有福;一个人有智慧、有爱的人与有人爱、能过上健康、简单的生活也是有福。” 我笑了:“呵呵……也是的……还有啊,我从你面相上看,你也是有福之人哦……” 秋桐扑哧笑了:“你还会看相,你还真能了,你就掰吧胡扯吧。” 我说:“真的啊,不信我给你说说哈……” “哈,你说!”秋桐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我其实根本不懂看相,确实是胡扯的,这会儿我心中暗笑,装作很认真的样子冲秋桐招招手:“你——过来——” 秋桐说:“干嘛?” 我说:“不是看相嘛,你这么远我怎么看?” “哦……”秋桐走近我两步,站在我跟前:“行了吗?” “再近点!” 秋桐又走近一步,身体几乎就贴到我的身体了,然后说:“这样可以了吧?” 我点点头:“嗯……仰起脸,目视前方。” 秋桐按我说的做。 我稍微俯视,一张白皙俊俏娇媚的面孔在我眼前,那皮肤是如此细嫩,那眼睛是如此明亮而纯洁,那鼻梁是如此小巧玲珑,那嘴唇是如此娇嫩鲜艳…… 我痴痴地看着秋桐美丽的脸,一时不禁有些呆了。 我承认海珠和冬儿都很漂亮,可是,比起秋桐,却都要显逊色,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秋桐的美是一种别致的美,正像我第一次在鸭绿江游船上见到她的时候那样,她的美除了娇艳的外表,还有无与伦比的涵养和气质,这种涵养和气质,是无法模仿的,更是很难超越的。 “怎么?你好没看完?”秋桐的黑眼珠骨碌转了一下,看着我的眼睛。 四目相对,我们的眼睛相聚不到20厘米,我的心一颤,有些发慌,我不敢对视秋桐清澈的目光,我觉得自己内心好污浊。 我忙转移开视线,说:“行了!” 秋桐转动了下脑袋,后退几步,坐到老板椅上,托着腮看着我:“易大师,说吧。” 我装模作样开始说了:“从我刚才看的结果,你的眼睛大而且清澈,眼睛黑白分明,目秀神清,主其人秉性坚毅,识大体,不急躁胡为,处事有条理,这样的人是天生的福相,生来不知何为愁苦,所以也非常的单纯…… “还有,有福之人的眉形是不宜浓浊及带有逆毛的,否则易交损友及被朋友所累。而你的眉形清秀、弯长,眉心宽阔,这样的人必多才多艺、性情中和、善解人意及心境开朗。两眉间之印堂部位不被两眉相侵,多能得朋友信赖,易得知心朋友和忠心部署。所谓:‘快乐无穷,只因眉生额角,多愁常虑,皆为眉锁印堂。” 我信口开河,侃侃而谈,秋桐听得似懂非懂,似信非信,一脸狐疑地看着我,一会儿,秋桐突然笑起来,打断了我的话:“好了,大师,你歇歇,我有话要说!” 正文 381.第381章刀刃上 我停下来:“你要说啥子撒?” 秋桐笑嘻嘻地说:“俺也会看相,不信,俺给你看看?” 我说:“哦……那你说说!” “嗯……”秋桐站起来,看着我的脸,左看右看了一会儿,接着坐回去:“易大师,俺看你也是有福之人哦……” 我说:“你怎么看的?” 秋桐一板正经地说:“俺是看你的鼻子和嘴巴……看一个人有没有富贵相,先看他的鼻子长的怎么样,标准的好鼻相是鼻头有肉、鼻翼饱满。鼻子在相学上代表的是财运和官运。也是代表一个人的意志力和才干,因此鼻子长的好的人财运也是相当不错的……你的鼻子恰好就是这种哈…… “还有,你的嘴巴大,嘴唇厚,嘴型棱线明显,门牙大且整齐。口能容拳,富者之相,若嘴唇太薄,不能守得住财,门牙要大而整齐,颜色润白,若门牙有隙缝,代表漏财。” 我乐了:“嗨——你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秋桐抿嘴笑:“跟大师学的呗。” “跟哪个大师学的?” “易大师啊!”秋桐做认真状,嘴角却又露出忍不住的笑意。 “我什么时候教你了啊?”我做惊诧状。 “就是在这会儿啊,我现学现卖啊!”秋桐嘻嘻地笑起来。 “你学的是什么?”我说。 “学的是你现编现卖的本事啊……哈哈……”秋桐终于忍不住开怀笑起来。 我知道自己刚才的胡扯被秋桐看穿了,不由也嘿嘿笑起来。 边笑我边看着秋桐,此刻的秋桐笑的好开心,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 认识秋桐这么久,难得见到秋桐露出这种发自内心的开怀的笑。 看着秋桐的笑容,我的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感动和宽慰,还有一丝酸楚…… 人与动物的最大区别就在于笑,人能笑,而动物不会。 可人类的笑越来越少,现在那种澄净的、舒展的、发自内心的笑似乎正在淡出我们的生活。 不是吗?都市里的笑正变得越来越功利,越来越成为一种工具。 商场里你看到的是经过训练的“必须露八颗牙”职业微笑;单位里你看到的是各种各样的“笑”:“祝贺你评上了先进!”他用力摇着你的手,可他脸上的笑是冷笑;领导讲了一个一点都不可笑的笑话,大家却哈哈大笑,谁心里都清楚这是谄笑;“来,干完这一杯,我们都是兄弟了!”酒杯里倒映的是皮笑肉不笑;“感谢领导批评,我马上改正!”说话者脸上只能是苦笑;“没关系,你我谁跟谁呀,这点小事我哪能计较。”心里记下仇脸上却不忘给个讪笑┅┅ “笑”被人们运用得越来越娴熟,但原生态的笑越来越稀有,笑的基因在不断变异,笑的水土在大量流失。而秋桐,基于她的身世,基于她的经历,基于她的坎坷,基于她的人际环境,基于她的生存和发展,基于她的工作,基于她的内心世界,她很难再人前露出发自内心的开怀的笑。 “秋桐,你笑得好开心,真美!”我由衷地说了一句。 “是吗?” “是的!”我开心地笑起来。 “易克,你此刻的笑也很纯……一看就是发自内心的,我很少见到你的这种笑呢。”秋桐说。 秋桐这么一说,我蓦然想起,自从企业破产我出来流浪,自己许久没有这种发自内心的开怀的笑了。 想到这里,我心底不由一声叹息。 秋桐说:“其实啊,笑是人的本能,是一种真情的流露,笑不需要理由,笑不应该是训练出来的!在构筑和谐社会的今天,我们要找回失踪的真正属于自己的笑,哪怕每天能开心的、孩童般的笑上几分钟…… “为大自然的壮丽而笑,为人间的真善美而笑,为从心底涌上来的无缘无故的喜悦而笑……虽然这说起来很简单,但对于现实中的我们,却也是一种奢求……虽然是一种奢求,但我们还是要努力去实现。” 说完,秋桐明亮的眼睛看着我。 看着秋桐清澈的目光,我不由点了点头,说:“有的笑包含着天真单纯,有的笑包含着率直和豪爽,还有的笑,包含着成熟和沧桑……比如,江峰大哥柳月姐还有许晴姐,他们的笑容里,我感觉到的更多是成熟和沧桑。” 听我提起江峰柳月和许晴,秋桐的目光突然变得有些黯然,沉默了一会,喃喃地说:“其实,关于他们,我的内心很纠结,我知道我应该祝福江峰和柳月,可是,想起许晴,我的心又乱了,我不知道这个结果对许晴来说到底是公平还是不公平,江峰和柳月留给我的是感慨和唏嘘,是欣慰和宽慰,可是,许晴带给我的是悠远的惆怅和落寞。” 我的心也起落起来,一会儿说:“或许,世上的爱情都不是十分完美的吧,留点缺憾,或许更能让人感到满足。” 秋桐看着我:“我不懂你这话的意思……虽然现实里我无能为力,可是,在我的梦想里,我依旧幻想完美的爱情……我不要任何遗憾。” 看着秋桐的目光里流露出的些许伤感和忧郁,我的心揪了一下,突地冒出一句:“那天,江峰柳月许晴看我们的眼神你注意到了吗?” 秋桐眼皮跳了下,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接着做镇静状看着我:“什么眼神?我没看到!” “你撒谎——”我说。 “我……我没撒谎!”秋桐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不敢看我。 “你的眼睛已经告诉了我,你在撒谎!”我说。 秋桐低头沉默了,我也不说话了,我心里突然感到很不安,我这是在干什么?我硬逼着秋桐承认这个是要干什么?我已经有海珠了,我已经和海珠在一起了,我这样做,到底要干什么? 我不由暗骂自己混账。 房间里一时很安静,我和秋桐都沉默着,秋桐坐在那里,我站在她的老板桌前,我们之间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我心里不停地责骂着自己,后悔自己刚才的言语。 一会儿,秋桐抬起头,眼神有些怅惘,而更深的则是忧郁,她轻声说:“易克,是的,不错,刚才我是撒谎了……其实,那天,江峰柳月和许晴看我们的眼神,我注意到了……这种眼神所包含的东西,我也模模糊糊明白…… “只是,我很惶恐,我很迷惑,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看我们……你是有未婚妻的人,你有海珠,而我,也是已经订婚的人……何况,抛开我的订婚不说,我心里……心里也是有自己倾心的人,虽然那人在空气里,但是,在残酷的现实之外,我的心只属于那个人,永远也不会改变…… “所以,我宁愿相信,他们的眼神只是一种错觉,只是一种误解,只是一种善良的美好的祝福……我知道你是一个优秀的男人,但是,我要提醒你,易克,爱情必须讲责任,在云朵冬儿和海珠之间,你最后选择了海珠,既然做出了选择,那么,就要承担一个男人的责任,就要好好去珍惜自己的女人,不要再有什么非分之想…… “虽然在现实世界里我得不到我渴望的爱情,可是,在另一个世界里,我得到了,我已经知足了,我没有更多的要求和幻想……似乎,我现在已经过了做梦的年龄,我也不应该再做梦,虽然我有时候不能控制住自己去想很多。” 说完,秋桐站了起来,走到窗口,怔怔地看着窗外并不清澈的天空…… 听着秋桐的话,我站在原地,心里羞愧难当,还有巨大的纠葛在缠绕。 是的,我已经有了海珠,我必须要对得住海珠对我的一片深情和爱情,我不能朝三暮四,我必须努力从心里将秋桐忘掉排除。 她在现实里是属于李顺的,他们已经订婚,很快就会结婚,最终和秋桐在一起生活的是李顺。 而在空气中,她是属于亦客的,那个亦客永远也不会从虚幻里走到现实,走到她面前。 因为,一旦现实和虚拟重合,不但现实不能实现,虚拟也成为了泡影,现实中的易克更会成为秋桐鄙视蔑视痛恨的对象,现实中的易克不但得不到秋桐,甚至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我牢牢记着浮生若梦曾经告诉亦客的那句话:最痛恨最不能原谅的就是欺骗。 每当想起这句话,我就不由自主心惊肉跳。 我现在已经把自己逼到了悬崖上的刀尖上,跳也不是,不跳也不是。不跳,纠结纠葛,心绪难平;跳,死路一条,永不得超生。 这种状态让我觉得是一种煎熬,让我觉得自己很悲哀,而更让我悲哀的是,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 正怅惘间,秋桐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了两下,伴随着一个清脆的声音:“秋姐……” 闻听此声,我心里一震:是海珠的声音,她来了。 而海珠的声音让秋桐的身体也微微颤抖了一下,似乎海珠的突然到来惊扰了她刚才的思绪,至于她到底在思绪什么,我不得而知。 我和秋桐都迅速整理恢复自己的情绪,然后秋桐快步走到门口去迎接海珠,边说:“海珠来了,快请进。” 说话间,海珠已经自己推门进来了。 “哈……秋姐,大白天的上班时间,关着门干嘛啊……”海珠边开玩笑边往里走,接着就是一愣:“哥,原来你在这里啊……” 一听这话我就明白,海珠刚才先到我办公室去了,没见到我,才来找秋桐玩的。 听海珠的口气,她似乎有些意外我和秋桐大白天在办公室里关着门在一起。 正文 382.第382章罪恶感 海珠这么一说,秋桐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表情,忙说:“妹妹你坐,我给你倒水。” 说着,秋桐就去倒水,海珠坐在了沙发上,两只眼睛依旧看着我,似乎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答案。 我冲海珠笑了下:“我正在给秋总汇报工作,你先到我办公室去了?” “是啊,我今天出来办事,正好经过你们这里,就想看看你们啊,到你办公室没见到你,就想到秋姐这里来玩玩,坐坐,原来你在这里啊,呵呵……”海珠笑了下,神情略微有些不自然:“我来……没打扰你们的工作吧?” 我说:“没有,刚汇报完,正好你就来了,你来的正是时候。” 秋桐这时把水端给海珠,没有说话,但我从秋桐脸上的神情看得出,她有些不安和紧张。 秋桐为什么会紧张不安?难道是她也意识到了什么? 海珠从秋桐手里接过水杯,眼睛盯著秋桐的表情,说了一句:“谢谢秋姐哈……” 秋桐努力笑了下:“妹妹,你别这么客气。” 我已经发现了秋桐的一个特点,在公众场合或者同事面前,她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和表情,能遮掩掩饰好自己的情绪变化,而在私交场合,特别是在朋友面前,她一般不刻意去掩饰自己,表情变化很自然。 我不知道秋桐的表情变化有没有逃过海珠的眼睛,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希望逃过还是被扑捉住。 我突然为自己的这个立场不坚定的想法感到混账,还有一种罪恶感。 我不知道今天海珠的出现,是否揭开了一个序幕,而这个序幕是什么,我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或者是我根本就不敢去面对。 我终于发现,有时候我是怯懦的。 不知是我过度敏感还是做贼心虚,我突然感觉此刻在秋桐办公室里的气氛有些微妙,秋桐和海珠都似乎在小心翼翼回避着什么,言行似乎都有些谨慎和客气。 秋桐有话没话地对海珠说:“海珠,水热不?” 海珠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不热,正好!” 秋桐说:“哦……那就好!” 海珠:”嗯……” 我在旁边一听,这两人不是纯粹没话找话说,凑字数骗银子嘛!我想插进去说几句,却又不知说什么好。 还是秋桐先换了话题:“海珠啊,我听肖竹那天说你现在是她公司里的顶梁柱呢,说你现在已经是计调部经理了,整个公司的计调工作被你运作的井井有条,公司的运营现在已经开始明显见起色了,要好好祝贺你啊,你干的真棒!” 海珠笑了下:“呵呵,秋姐夸奖了,我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我现在是边干边学,在学中干,在干中学,肖竹最近不知在忙什么,公司这边基本不大过来,我现在虽然是计调部经理,实际上其他部门的工作也还是在兼顾着,说实在的,累啊,呵呵……” 秋桐停顿了下,说:“嗯,是这么回事,肖竹这丫头最近在忙着操作出国留学的事情。” “哦……”我和海珠都哦了一声,我说:“肖竹要出国留学了?怎么一直没听说啊?” 海珠也说:“是啊 ,事先没听到任何动静呢……怪不得这家伙天天神龙见头不见尾,原来在捣鼓这个啊……” 秋桐说:“肖竹早就有出国的意向,只是自己一直犹豫着,没确定,所以就没和大家透漏,最近,自从那天晚上我们和海峰云朵一起吃饭之后,肖竹突然加快了运作出国的步伐。” 秋桐这么一说,我立刻就明白了,肖竹一直对海峰情有独钟,只是海峰却一直钟情于云朵,肖竹一直没有死心,所以一直对出国留学一时犹犹豫豫,但那晚,云朵和海峰的一席话,特别是海峰的一番表白,彻底让她死心了,这很可能是她突然加快出国留学步伐的唯一解释。 海珠听秋桐这么一说,似乎也明白了其中的缘由,轻轻叹了口气:“肖竹实在是个不错的人,只是,感情这事情,说不清道不白,勉强不得,海峰哥一直对云朵钟情不移,真是不好说。” 秋桐说:“肖竹这丫头心里有事不习惯对别人说,习惯了埋在自己肚子里,即使对我,也没明说,只是隐隐约约透露出几句,我也猜测她是因为这事…… “不过反过来说,这样其实也不是件坏事,离开星海,出国去深造,换个心情,对她以后的人生也是不错的……凡事有利有弊,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海珠沉默了一下,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说:“肖竹要出国,那她这旅游公司怎么办?这可是她辛辛苦苦好几年的心血呢。” 秋桐皱了下眉头,轻轻摇了摇头:“没听她说过……不知她是怎么盘算的。” 我坐在那里,脑子里盘旋了一下,没有说话。 海珠看了看我,又看看秋桐,也不说话了。 正在这时,秋桐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接着,一个人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 我一看,来人是我好些天没见也没和我联系过的大佬李顺。 多日没见李顺,他似乎更加瘦了,黑了,眼眶有些深凹,两只无精打采的眼睛显得很大,显得很是浑浊。我猜这是因为李顺吸毒的缘故,他应该是一直没有停止溜冰。 看到李顺,秋桐皱了皱眉头。 海珠礼貌地站起来和李顺招呼:“李大哥好!” 我也站起来:“李老板,你来了。” 秋桐淡淡地对李顺说:“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李顺冲秋桐一咧嘴:“从地下冒出来的,嘿嘿……” 秋桐又是一皱眉头:“神出鬼没……鬼鬼祟祟。” “嘿嘿……”李顺又是一咧嘴,接着看着我和海珠:“你们两口子也在这里哈……怎么,你们在搞沙龙聚会?还是恳谈会?我来这里没打扰你们吧?” 我这时突然有些后怕,刚才和我秋桐在那种情景中的时候,要是进来的不是先敲门的海珠,而是从不敲门从来都是直接推门的李顺,他要是看到我和秋桐那会儿的样子,不知心里会怎么想? 李顺这么一说,海珠笑了:“没啦,李大哥,我来这里找秋姐玩呢,我们正在聊天呢。” 我也点了点头。 李顺听了海珠的话,似乎比较高兴,点点头:“嗯,好,弟妹,好……没事你多来这里找秋桐玩,你找秋桐玩,我很支持……怎么着,要不要我拨点经费作为你们活动之用?也算是我对你们一起玩的财力支持。” 海珠似乎很乐意听李顺叫她弟妹,乐了:“李大哥,不用啊,我们就是姐妹聊天,又不干什么消费的事情,拨什么经费啊,你真是钱多的没处花了。” 李顺哈哈一笑:“哎——我这个人啊,别的没有,穷的只剩下钱了,弟妹,你以后要是手头缺钱,只管给大哥说哈,我保证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不管多少钱,只要你开口。” 海珠笑了:“谢谢李大哥的一番好意,不过,我没有什么需要钱的地方,我哥赚的钱,足够我们俩花的了。” 李顺说:“哎——一看一听就知道弟妹是一个懂得过日子,知道勤俭持家的好女人。我兄弟易克有福气啊,找到你这么好的一个女人。” 李顺又是一个“弟妹”! 海珠这时看了看秋桐,拉了拉我的胳膊:“哥,我们先走吧,李大哥来找秋姐,一定是有话要说的。” 我也有此意,就对李顺和秋桐说:“李老板,秋总,我们先走了。” 秋桐和李顺点了点头,李顺冲我挤眉弄眼嬉笑了下。 海珠走之前最后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秋姐,我和我哥先走了啊,你和姐夫多日不见,慢慢聊吧,我们小两口就不打扰你们大两口亲热了哈……” 海珠此言一出,我的心一颤,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而秋桐的脸色顿时有些发白,有些难堪,却还是努力笑了下。 李顺似乎同样也被海珠这话刺激了一下,嘴巴一咧,神色尴尬,笑得有些像哭。 秋桐的神态我可以理解,李顺为什么这幅表情,我有些费解。 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我和海珠直接回去。 刚出经营办公区大门,接着就看见了门口左边停着一辆黑色的悍马,车旁站着三个人正在抽烟聊天,这三个人,是老秦、二子和小五。 我看见他们的同时他们也看到了我。 “嗨——易哥——”二子和小五高兴地和我招呼。 老秦也冲我笑了:“小易,好久不见了。” “呵呵,你们好——”我和海珠走近他们,边招呼着。 我知道他们是和李顺一起来的,在这里等李顺的。 我不知道李顺什么时候又配备了这辆崭新的悍马。 二子和小五笑嘻嘻地看了看海珠,然后看着我,我说:“这是我女朋友海珠!” 然后我向海珠介绍他们:“阿珠,这是二子和小五,这是老秦……都是我朋友。” 海珠礼貌地和他们招呼,老秦冲海珠点头笑笑:“海珠姑娘好。” 二子和小五笑哈哈地:“哎——海珠嫂子好,哎——易哥好福气,嫂子真漂亮。” 海珠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虽然不好意思,但是显得很开心。 “阿珠,我和几位朋友说几句话。”我对海珠说。 海珠点点头:“哥,那我到前面报亭那里等你……” 我点点头,海珠冲老秦二子小五礼貌地点点头,然后去了前面不远处的报亭。 正文 383.第383章 悍马 然后,我接过二子递过来的一支烟,小五忙不迭给我点着:“来,易哥,我给你点烟,好久不见你了,想死你了。” 我吸了两口烟,然后看看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不久!”二子说。 “飞回来的?”我问。 “是的!”小五说。 “那……这悍马是怎么来的?”我说:“好像是新车啊……” 老秦笑了:“这车是刚弄来的,有人送的。” 我一愣:“哦……谁送的?” “易哥,你想不到是谁送的?猜猜!”二子笑嘻嘻地说。 我想了下:“难道是伍德送给李老板的?” “错!他是李老板的老大,只有李老板给他送的份,哪里有他给李老板送的道理呢!”小五说。 “那是谁送的?”我实在想不去有谁会给李顺送这么昂贵的东西。 “是白老三!”老秦平静地说了一句。 “什么?白老三?”我吃了一惊:“白老三送给李老板一辆悍马?这……这是真的?” “是真的,我们一下飞机就收到了白老三的这辆悍马,手续都办好了,我们直接就开来了。”小五说。 我看着老秦:“老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秦吸了一口烟,神色沉定:“我也不晓得,白老三安排人送来的,只说是他送给李老板的礼物,李老板开始也挺意外,直接和白老三通了电话,电话里说了什么,都没听见,只是通完话后李老板出来把手一挥,说既然是白老三孝敬的,那就收着好了。” “哦……”我心里感到很疑惑,一个大大的谜团,白老三给李顺送礼物,明摆着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我想李顺不至于这么傻,会认为白老三修炼成佛,会放弃和自己的暗斗,白老三送李顺这悍马,必定有他的盘算,至于是什么盘算,我不得而知,李顺也未必就能知道。 “李老板说了,不管他白老三安的什么心思,咱们反正和悍马没有仇,收着就是,至于白老三,咱们对他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不变应万变,看他能捣鼓出什么洋动静来。”二子满不在乎地说。 我看了看老秦,老秦没有说话,眼里却又一丝忧虑,似乎老秦对这辆悍马的赠送也是心有猜忌,但是却也想不出白老三到底安的什么心。 “或许白老三是真的想和李老板交朋友了,为了表示诚心,所以才赠送李老板好车。”小五说:“毕竟,这白老三和我们斗了这么久,没占到什么便宜,而且,白老三来星海才几年,李老板才星海多少年了?根基他比李老板差远了……看来,白老三这回是看明白了,学乖了。” 小五的话让我不敢苟同,我不相信白老三会真心和李顺交朋友,他一直想置李顺于死地才是真的用心。 我不想多谈论这个话题,趁二子到一边接电话,小五到旁边去买烟的机会,问老秦:“最近宁州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老秦说:“赌chang、色情、当铺三大支柱产业全面开花,如日中天,十分红火,赌chang那边,还是搞百加乐,因为安全性高,客源不断扩大,回头客很多,又添加了2个台子,规模扩大了几乎一倍,客人大多来自东南沿海的私营企业主,还有部分政府官员…… “色情业那边,宁州几乎所有的三星级以上的酒店都打进去了,还搞了一个私人高级会所,采取会员制的形式,专门为有钱人提供高级私密色情服务,平时小姐出台,都有专人接送,小姐来源也多样化,不但有国内的,还弄来了一部分俄罗斯的…… “当铺名义上市当铺,其实开展的是专业的放高利贷业务,不但在赌chang里放,还面向社会上的中小企业放,房贷资金主要来源于赌chang和色情业的收入,收益然后又反哺赌chang,用来扩大规模,这三者之间形成了一个连环扣,一环接一环,密不可分,因为有专门的人员催债,放出去的钱基本回收率是百分之百…… “当然,这三者的成功,和李老板与市里公安高层之间的关系密不可分,听李老板无意中透出,这三大支柱的收益,大约有30%都要孝敬那公安部门的大人物。不然,这三个生意也不会在宁州开展地这么顺利红火。” 我听了老秦的简介,皱了皱眉头:“这个搞法,也太放肆了吧,要注意适度收手啊,搞得太厉害,弄不好会出事的。” 老秦脸上露出忧心忡忡的表情:“我私下也委婉地劝过李老板,可是,现在的李老板似乎被胜利和一帆风顺冲昏了头脑,根本就听不进去忠言,听我的话他听了很不高兴,说我老了,胆子太小了,说现在就是要抢抓机遇,解放思想,更新观念,发展的步子要快一点,开放的胆子要大一点,不要因为担心犯错误而停滞不前,要有改革家企业家勇于开拓的气魄。” 这话太符合李顺的风格了,我绝对相信这是李顺的话。 我听了默然,我觉得李顺现在的行为和心态有些歇斯底里,肆无忌惮,我觉得这极有可能和他吸毒有关,吸毒损坏了他的大脑,让他变得没有了常人的思维,在毒品和金钱的双重刺激下,李顺正在变得一天天愈加疯狂。 我有些担心起来…… “那个……段祥龙最新什么情况?”我问老秦。 这会儿,二子打完了电话,小五也买烟回来了,不过,两人并没有过来,而是在一边边抽烟边闲聊,似乎他们不愿意打扰我和老秦的私聊。 老秦看了一眼二子和小五,接着对我说:“段祥龙现在和李老板可是成了战略合作伙伴,赌chang的壮大,也有段祥龙的一份功劳,他拉来的老板源源不断,到现在接近20个了,这20多个老板成为赌chang发展和壮大的骨干力量,其中有十多个掉进来接近500多万了…… “李老板为了奖励段祥龙,鼓励他拉人的积极性,把其中一个台子30%的股份给了段祥龙……李老板现在表面上和段祥龙打得火热,经常一起出入喝酒唱歌洗浴,好像真的成了合作伙伴,段祥龙不但和李老板经常接触,还趁李老板外出的时候,私下里经常约二子和小五一起出去玩,套近乎,也约过我几次,我没去。” 老秦的话引起了我的注意。 联想到段祥龙前些日子出现在星海的事情,我不由心里高度警惕起来。 段祥龙可不光是一个头脑简单的赌徒,他是一个精明的生意人,既然是生意人,为的就是钱,只要能有钱赚,段祥龙是不讲什么道义义气原则的,他什么都干得出来。我的破产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我把这事和李老板说过两次,李老板听了并不以为意,似乎他眼里的段祥龙,只不过是一个酒色贪财之徒,不用太放在心上。”老秦说:“我不知道李老板是真的不在意呢还是故意这样说的。” “哦……”我点了点头:“或许李老板是故意在麻痹段祥龙吧。”我这么说,其实心里也没底,李顺吸毒吸的性格反复无常,谁都猜不透他的真正心思。 “其实,现在李老板现在用人疑心很重,他周围的的人,除了二子小五和我,还有你,他几乎谁都不信任,当然,在我们这四个人里,根据他平时的言行判断,他最信任的还是你,对你几乎是百分之百的信任……也最赞赏你……”老秦说。 老秦的话部分验证了我的判断,我并不为自己得到李顺百分之百的信任而感到自豪,我知道,其实,李顺对我并不是百分之百的信任,也还是留有几手的,只是老秦不知道而已。 不然,他不会拿我家人来要挟我。 “李老板知道我和段祥龙的关系了吗?”我说。 我知道,一旦李顺知道我和段祥龙的关系,那么,我在宁州的老底就全部被他掌握了。 “应该是不知道。”老秦说。 “段祥龙知道我和你们的关系吗?”我又问老秦。 老秦迟疑了一下:“目前我看不出他知道的痕迹,他从我和李老板这里是肯定不会知道的,但是,他经常和二子小五私交,我担心二子和小五被他灌醉了,万一酒后失言,说不定酒后被他套话说出什么。” 老秦的话增加了我的忧虑,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老弟,不要担心什么,万一那边有什么对你不利的消息,我会及时和你沟通的。”老秦看出了我的忧虑,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笑了笑。 我也笑了下,老秦的话让我的心里安稳了不少,毕竟,老秦是一个经历过江湖血腥的人,他的经验太丰富了。 这时,我看到海珠在报亭边不停地往我们这边看,似乎她等急了,于是,我和老秦二子小五他们告辞,直接过去找海珠。 “等急了吧,呵呵……”我对海珠说。 “呵呵,你和你朋友话可真多,”海珠挽起我的胳膊:“哥,我们回去吧。” “好的!”和海珠一起,我暂时收回刚才和老秦的谈话心思,不再去想那些,把精力放到海珠身上。 回去的路上,海珠没怎么说话,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 我不去想和老秦的谈话内容,却又开始想刚才在秋桐办公室里海珠说话的内容。 我不知道今天从秋桐办公室走之前海珠这句话是不经意说的还是特意说的,是漫无目的随意的话还是有着特意目的的话,如果是有目的的话,是在提醒我还是在提醒秋桐?亦或是都有? 快到宿舍了,海珠还在想着事情的样子,我忍不住了,对海珠说:“阿珠,在想什么呢?” 海珠看着我,反问了我一句:“哥,这一路上你一句话不说,你又在想什么呢?” 我笑了:“我在想你啊,我在想你在想什么呢?” 海珠一听也笑了:“呵呵……狡猾的哥哥,真的在想我吗?” 我说:“昂。” 海珠说:“那你抱抱我……” 第383章(下) 人生有三悔 我看看周围没人,张开双臂,讲海珠抱在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然后松开。 海珠捋了捋头发,笑看我:“哥,你知道我刚才一直在想什么吗?” 我说:“不知道,知道了还问你吗?废话!” 海珠一歪脑袋:“想知道吗?” 我说:“想!” 海珠说:“我呀——在想刚才秋姐说的肖竹要出国留学的事情呢。” 我说:“怎么,你也想出国留学?” 海珠扑哧笑出来:“你看我有那本事吗?再说了,即使有,我又能舍下你吗?我才不舍得离开你自己出去呢?” 海珠的话让我的心热乎乎的,我说:“那你想这个是因为什么呢?” 海珠说:“我在想,要是肖竹出国了,那她的这个旅游公司打算如何处置呢?难道关掉?” 海珠的话让我心中突然一动,这事儿刚才在秋桐办公室就触动了我的心思,我看着海珠,笑了:“阿珠,这事儿我想肖竹一定会有自己的打算的,我们不用操心吧。” 海珠说:“话是这么说,可是,小猪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好朋友,既然是好朋友,就要替她分担困难啊,说是不用想,可是心不由己呢……不由自主就想了。” 说话间,我们已经进了宿舍。 关上门,坐在沙发上,看着海珠,我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我突然意识到:对目前处于正在奋斗阶段的海珠而言,机会来了。 机会就像小偷来的时候不知道,走了就知道损失惨重。看不到机遇的人是蠢人;抓不住机遇的人是庸人;有机遇不抓的人是罪人。千金难买早知道,万金难买的是后悔药。 人生有三悔:一是遇良师不学;二是遇良友不交;三是遇良机不握。掌控金钱是下策,把握能力是中策,抓住是上策。 我直勾勾地看着海珠,脑子里盘旋着…… 海珠看我愣愣的神态,坐到我旁边:“哥,你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海珠的话将我从沉思中唤醒,我扭转头,看着海珠,握住她的手:“阿珠,你有没有意识到,有没有感觉到,现在,有一个很好的机会,就摆在你面前。” 海珠睁大眼睛看着我:“机会?” “是的,机会,或者说是机遇!”我握紧海珠的手,重重点了点头:“阿珠,我先问你,你为什么辞职?” “因为我想通过奋斗在更适合自己的岗位上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海珠毫不犹豫地回答。 “说得好,我喜欢你的奋斗精神,我们年轻,都还需要奋斗,人的一生,奋斗无止境。”我点点头:“可是,你有没有认识到,在你奋斗的过程中,假若你要成功,你不仅仅需要奋斗的精神,还需要一个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机遇!” “机遇?”海珠重复了一句,然后点点头,眼神有些迷惘:“哦……机遇。” “是的,机遇!”我说:“每个人生的机遇不同,每个人生的生活就不同。有的贫穷,有的富有。机遇可以改变人生……法国著名作家拉罗什富科说:不管人们怎样夸耀自己的伟大行动,它们常常只是机遇的产物,而非一个伟大意向的结果……英国著名作家萨克雷也说:人生一世,总有些片断当时看着无关紧要,而事实上却牵动了大局……这就是机遇对于人生的重要性。” 海珠仍有些似懂非懂:“哥……听你这么说,难道机遇比实力更重要?比努力更重要?我承认机遇很重要,可是,我总觉得,一个人要成功,还是要努力去奋斗,凭借实力奋斗,才是最重要的。” 我笑了下:“这么说吧,从我的实践经历,我的体会是,机遇比实力更重要,至于奋斗,我觉得,机遇和奋斗是相辅相承的。” 海珠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进一步阐述:“阿珠,一个人如果只是无谓的努力而没有任何机遇的青睐,那也是失败的人。你要是没有机会表现的话,这一辈子也只能是个极普通的人。为什么我说机遇比实力更重要?你想想啊,没有机遇,没有了展现实力的机会,也没有了成功的可能。没有机遇的话就算你再有实力也难以成功。 “机遇是实力的展示台,机遇是成功的最后一步,也是最关键一步。诸葛亮可以出人头地,除了他本身的才华外,更重要的是因为他抓住了刘备三顾茅庐给他提供的机会…… “比尔盖茨为什么有今日成就?他就是抓住了加盟IBM公司这个机遇,否则他就是一味的奋斗,一味的在电脑前废寝忘食,也不过是个网虫而已…… “常言道,人生的得失,关键在于机遇的得失。成功者和失败者的区别就在于能否抓住机遇。所谓君子适时而动,英雄应运而生;快跑的未必能赢,力战的未必得胜。” 海珠点点头:”嗯……” 我继续说:“刚才你提到奋斗和机遇的问题,是的,奋斗,是一个不变的话题,机遇来了,需要奋斗,机遇走了,更需要奋斗。一个得不到机遇的人,不会因为他不奋斗而改变现状,而一个得到机遇的人,不会因为他不奋斗而比那些奋斗的人过得更好。” 海珠点点头:“所以,你说奋斗和机遇是相辅相承的……可是,一个人在奋斗中,如果真的始终得不到机遇怎么办?” 我说:“很简单,用自己的奋斗去创造属于自己的机遇。伯乐既然没有,我们自己来做。当我们掌握的足够的技能,拥有了足够的知识,我们就可以自己创造自己的机遇了……归根结底,没有奋斗就没有机遇,没有机遇,我们更要奋斗。当然,机遇有没有,在于你会不会把握,这才是最重要的…… “那么,如何把握机遇?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判断是否有新情况出现,因为有新情况出现,就有新机遇来临!我们要做生活的有心人,观察情况的变化,笑迎机遇。” “新情况。”海珠喃喃地说着,看着我,眼神突然一亮:“哥,我明白你刚才话的意思了,你指的是……” 海珠说着,神情突然兴奋起来,握住我的手用力摇晃了两下。 我笑着冲海珠点了点头:“丫头,你懂的。” “是的,哥,我懂了。”海珠笑着对我说:“哥,我明白你说的机会是什么了……我知道了……肖竹要出国留学,那么,她的旅游公司如何处理,是一个问题,对肖竹来说是一个问题,而对我来说,这是一个机遇,因为肖竹要出国这个新情况而带来的机遇。” 我哈哈一笑:“是的,肖竹出国前,必然会把善后处理好,她要出国深造,这公司必然不会再开了,要么关掉,要么转让,而关掉,对她而言,毫无益处,她得不到任何好处,而转让,是最好的办法,不但这个公司可以继续开下去,而且,她还能得到一笔转让费,这笔费用,足以支撑她的学业……小猪是聪明人,她自然会知道如何选择……这对我们而言,不就是最好的机遇吗?” 海珠听得两眼发光:“是的,哥,是个好机遇,哎——机遇真的是太重要了。” 我将海珠揽到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阿珠,对目前的你而言,机遇的重要性就好像一场战争的导火索,只要导线被点燃,自然一发而不可收拾。但是,恰恰相反,一场战争,从它的导火索被点燃一直到结束,胜负总是注定的,机遇却不是这样…… “你可能因为一次机遇而飞黄腾达到云端然后掉下来摔死,也可能因为一次机遇屡败屡战然后飞黄腾达,正如老子云: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所以,阿珠,当机遇来的时候,第一要冷静,第二要抓住。当然,不管怎样,机遇必定会改变你,甚至改变你的一生。” 阿珠认真地听着,突然抬起头:“哎——哥,你说,肖竹会愿意将旅游公司转让给我们吗?还有,假如她愿意转让给我们,我们又哪里来的那么多钱支付转让费用呢?” 我说:“机遇来了,不但要抓住,还得去努力,肖竹愿意不愿意转让给我们,这需要我们的努力,需要去和肖竹沟通交流……天上不会掉馅饼,不能什么都靠老天赏赐,老天给了我们这个机会,已经对我们是很大的恩赐了……至于钱的问题,嗯,我想想。” 海珠歪着脑袋想了下:“我手里的积蓄很少,要不,哥,这样,我找海峰哥借点,或者,我回家一趟,找我爸妈再蹭点。” 我寻思着,边摇摇头:“不可……不用……我想,还是不用吧。” “那……”海珠看着我。 我这时已经打定了主意我手里现在有150万,50万是李顺馈赠给我的,100万是李顺给我的活动经费。 那50万,冬儿开始没收了,但是没有动,以为是我父母给我的两万,原封不动留给我了。 那一百万,我也没动过,我心里从来没打算将这150万占为己有,总有一天,我要一分不少还给李顺。 但是,目前,是不适宜还给李顺的,只能先放在我这里。既然这钱在我手里,那么,目前,似乎可以用它来发挥一下作用,先借用一下,然后再填上。 当然,肖竹旅游公司的转让费,远远用不了这些钱,只要用其中一小部分足够。 想到这里,我对海珠说:“钱的问题,你不用操心,我有办法,我手里现在有一部分资金,这笔资金,支付给肖竹的转让费用绰绰有余。” 海珠有些意外地看着我:“啊……哥,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正文 384.第384章将计就计 我说:“是别人暂时放在我这里的,我暂时替他保管的,短期内他不会用,我们可以先借用下,等赚了钱,再还上就是……” 海珠说:“别人?是谁?” 我说:“李顺!” 海珠睁大了眼睛:“李顺?他把钱放在你这里干嘛?” 我说:“内情比较复杂,一句两句说不清楚!” 海珠接着说:“用李顺的钱,合适吗?这不妥吧。” 我说:“这个你不用操心,我会协调好的,再说了,我们只是借用,又不是不还。” 海珠说:“那……要不要先和李顺说一声,再给他打个借条,还得和他说明利息多少,给他支付利息。” 我笑了:“丫头,我说了,这些事情我来操作,你不需要操心,听我的,好不好?” 海珠看了我一会儿,点点头:“好吧,我听你的!哎——哥,你说,我们万一要是干砸了,这钱收不回来,咋办呢?我家人的钱还好说,这可是李顺的钱呢?” 我扑哧笑了,接着严肃地看着海珠:“丫头,我们做事情,必须铁定一条心,只有成功,没有失败……做旅游这个行业,你有充分的优势,我有充足的信心,我们必定会成功,我们必须要成功,绝不会失败的……对奋斗中的你而言,自信是必须的。” 海珠点了点头:“嗯……自信……自信……我要向你学习,树立起高度的自信。” “嗯,这就对了!”我笑了,接着说:“对了,我告诉你,这旅游公司要是能接手过来,不是我们的,是你的,我现在在星海传媒有工作,在外面再开公司,在集团传开不好,对我对秋桐都不好,特别是秋桐也不好对上对下交代,会让她为难的。” “啊……我自己做,你不管啊?”海珠说。 “笨丫头,公司以你的名义做,我自然是不会不管的,我自然会竭尽全力辅助你的!”我说。 “呵呵,这还差不多,那我就有信心了。”海珠笑了下,又说:“哥,我不明白,既然我们要做自己的事业了,你为什么不干脆辞掉在秋桐那边的工作,全身心投入做我们的事业呢?在那边是打工,在这边可是做自己的事情,再说,依照你的能力,你在那边做个部门小经理,显然是屈才…… “你的性格我了解,你是不适合跟别人打工的,你是做过老板的,你只适合做老板。干脆,你辞职,我们一起做旅游公司,你做老大,我做你助理,帮你打理公司,多好啊……” 海珠的话触动了我的内心最敏感的神经,我不能告诉海珠我离不开发行公司的自身情感原因,那是和秋桐有关,我感觉自己无法离开她,这个想法让我心里不由感到不安…… 当然,我也不能告诉我必须呆在发行公司的李顺那边的胁迫因素,这是决定性的。 于是我只能对海珠说:“阿珠,现在,我不能离开发行公司,因为某些原因,我必须呆在这里工作。” 海珠看着我:“为什么是必须?到底是什么原因?你告诉我?” 我紧紧咬了下嘴唇:“阿珠,别逼我,我真的不能告诉你……等以后,合适的时候,我一定会告诉你。” 海珠的眼神里充满了疑虑,看着我认真而严肃的表情,她迟疑了半天,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吧,哥,我相信你,我不问了……只是,我希望,你不要负了我对你的一片真情。” 海珠的表情里隐含着几分不安和惶恐。 我明白海珠这话里包含的意思,我知道她心里很可能直觉是和秋桐有关,但是她不会想到是因为李顺的因素在里面,而这我又不能告诉她,我不想让她为我担惊受怕。 看着海珠似乎有些受伤的表情,我深呼吸一口气,郑重地按住海珠的肩膀,认真地点了点头:“阿珠,不要想多了,不要想偏了,你对我的好,我是知道的,我不是一个没良心的人,在我落难的时候,你对我不离不弃,你是我的患难之交,我终究不会负了你的,我会好好待你的。” 说这话的时候,我一面感动于海珠对我的真情,另一方面心里又隐隐不安,我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安,因为我知道,我心里还在纠结着…… 想到这里,我突然心里有些难过,不由紧紧抿住了嘴唇…… 海珠看着我的表情,突然笑了:“哥,别这样,你不开心,我会难过的。好了,我们不提这个了。哎——对了,哥,我们俩盘算的这么好,还不知道人家肖竹的意思呢。我们计划再完美,要是人家肖竹不打算给我们,还不是一场空。” 我回过神,点点头:“是的,现在最关键的是在于肖竹,成败在于她了。” 海珠说:“要不,我明天探探她的口气?” 我想了下:“不——你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要主动找她问她。” “那……你的意思是?”海珠看着我。 我不让海珠找肖竹是担心海珠经验不足,把事情办砸了,我想亲自出马找肖竹谈这事。 我说:“抽个合适的时间,我去找肖竹谈这事。” 海珠点了点头:“嗯……那好吧,你考虑事情比我周到,经验丰富,那还是你来吧……哎,哥,我可先给你说啊,我知道你是个老商人,做生意老道,肖竹是我们的好朋友,是个好人,你可别当成纯商战,别亏待了人家啊,别杀价太狠,别勉强人家……我可不想因为这事失去了一个好朋友。” 我笑了:“我懂的,你放心好了。” 事情谈得差不多了,我和海珠洗澡睡觉…… 第二天是周末,我不用上班,海珠却要到公司去加班,因为最近公司的生意很忙,她脱不开身。 海珠上班后,我睡到10点才起,洗涮完毕,吃了海珠做好的早餐,然后懒洋洋半躺在沙发上,打开电视…… 眼睛看着电视,心里却在想着昨晚和海珠谈的事情,琢磨了半天,愈发觉得自己的决策是正确的,肖竹出国,机遇难得! 想了半天,我又回忆起昨天下午和老秦的谈话内容,琢磨着李顺最近在宁州的作为,琢磨起白老三赠送给李顺的悍马,琢磨起段祥龙…… 我隐隐觉得似乎有一条看不见的暗线在将这些事情连接着,想努力想清楚其中的道道,却又脑子里觉得很模糊,很混沌…… 我正自己想地蛋疼,手机响了。 我一接,是李顺的。 “在哪里?”李顺直截了当的声音。 “宿舍里!” “干嘛的?” “看电视的!” “出来!” “去哪里?” “大门口!” “哦……有事?” “废话!快点!”李顺说完就挂了电话。 妈的,李顺一向讲话对我这样牛逼,我都不是他的人了,他还这样对我。 可是,心里这样想,我自己也弄不明白我到底是不是他的人,我虽然不在他那里做事了,可是,似乎我仍无法和他脱离干系,他要召唤我,我还得去。 我于是下楼,去了大门口,看到大门口停着一辆出租车,李顺正坐在后排戴着墨镜抽烟。 见我过来,李顺往里面坐了下,冲我招了下手,显然是示意我坐到后排和他一起。 我上车,然后关上车门。 “先生,现在去哪里?”戴着太阳帽和墨镜的络腮胡出租车师傅问了一句。 这声音好熟悉,我一听就知道是谁。 我侧目一看,果然开车的是四哥,还是乔装打扮。 其实四哥就是不乔装打扮,李顺也不会认识他,不过,我知道四哥乔装打扮不是为了防李顺。 我不知道李顺怎么会坐出租车出来,不是有白老三刚送给他的悍马吗?还有,李顺怎么会坐上四哥的出租车,难道是四哥特意停在李顺的住所门口,专门让李顺打上他的出租的? 来不及多想,李顺说了一句:“嗨,大胡子开车的,你给我开着出租随便在市区逛,随便走。” 四哥不做声,开车就走。 李顺这时冲我龇牙一笑:“易克,好久不见了,想我不?” 李顺贼腻腻的表情和口气让我颇为不适,我说:“李老板最近一向可好?” “嘿嘿,这不是活得好好的?”李顺冲我又是一笑:“昨天出去的时候见到老秦他们了吗?” “嗯……” “看到那辆悍马了吗?”李顺又说。 “看到了!” “那是白老三孝敬我的。”李顺说,口气里有些得意。 “我听老秦他们说了。”我说。 “知道我为什么今天不坐悍马而要打出租出来吗?”李顺说,他似乎对开车的四哥毫不在意,并不忌讳在一个出租车司机面前谈话。 “不知道啊!” “你是装吧,你会不知道?”李顺说:“操***那悍马在市区开着多招摇,我走到哪里还不都在白老三的视线之内?这杂种给我送车,我看是想方便监视我在星海的动向…… “老子才不上他的当,我今天干脆打出租车出来,我看他怎么找到我的去向……嘿嘿,我今天一大早就安排老秦他们开着悍马到熊岳去洗温泉去了……那***说不定以为我到熊岳去了。” 原来如此。 “你今天找我,是何事呢?”我说。 我和李顺谈话当然也不避讳四哥了,甚至,让四哥多听听多了解一些事情,不无坏处。 “我想见见那个孩子。”李顺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温柔起来。 “哪个孩子?”我一时没回过神来。 正文 385.第385章李顺见小雪的意 “还有哪个孩子,当然是小雪,就是你和秋桐从青岛带回来的那个孩子,秋桐当闺女收养的那个!”李顺说。 我一听,心里一紧,李顺要见小雪干嘛,他是什么意图? 这时,我看到开车的四哥肩膀轻轻一颤,似乎李顺的话让他也一动。 “小雪在秋总那边啊,你想见小雪,找秋总不就是了!”我说。 “你净是屁话,秋桐要是答应我见,我还找你?”李顺嘟哝着:“昨天我在她办公室刚提出说想带小雪出去玩玩,秋桐立马就高度警惕,好像我成了不共戴天的敌人,一口就回绝了我,毫无商量的余地,我磨蹭了老半天,她就是不答应,最后毫不客气把我赶了出来。” 李顺说着,神情很沮丧:“哎——好像我成了狼外婆了。” 我一听,很疑惑,李顺不是一直不喜欢小雪,一直对秋桐收养小雪很厌烦吗,怎么突然想见小雪,还想带小雪出去玩玩,他什么时候有这孩童般的情趣了?真是奇怪!而秋桐不让李顺见小雪,一定是觉得李顺没安好心,所以断然拒绝。 我说:“李老板,你怎么突然有了这雅兴了?想带孩子玩了?” 李顺冲我一瞪眼:“你问这么多干嘛,我喜欢和小孩子玩,这有什么不对吗?大人喜欢小孩,这不是很正常吗?孩子天真无邪,谁不喜欢啊?” 李顺瞬间的变化,似乎充满了铁血柔情。 我有些纳闷和郁闷,说:“那你找我干什么?” “你去给我把小雪带出来!”李顺说。 我一听,心里立刻警惕起来:“带出来干嘛?” 李顺又是冲我一瞪眼:“你少用这种眼光看我,干嘛?把我当贼当土匪啊,秋桐昨天就这样看我,她看可以,你不可以,把眼神收回去!” 我低垂眼皮:“你让我把小雪带出来?想做什么事情呢?” “不做什么事情,我就是想带她出来转转,玩玩,绝对没有任何坏意……我以我的人格人品发誓,我绝对不会吓唬伤害她。”李顺急了,竟然开始拿自己的人品人格发誓,他岂不知在我的眼里,他的人品人格并不值钱。 我犹豫着,没有说话。 李顺看我不讲话,口气变硬了:“这是我给你的任务,必须完成,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我知道秋桐对你的信任比我高,我知道小雪很喜欢你,所以,这个事情你必须给我办成,现在就去给我办,不得推脱不得延误。” 李顺的话里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口气很硬。 看来,我必须要做了。 此时,我又想,有我在,李顺也不敢把小雪怎么样,万一他真的要是伤害小雪,我足够可以保护好小雪。 而且,听李顺今天的口气,好像还真的没有伤害小雪的意思。 但是,李顺的性格反复无常,常人无法理解,还是多点防备之心好。 还有,李顺的话我不听也不行了,我不想惹恼他。 再就是,我对李顺突然提出想见小雪,感到十分好奇,这也太反常了。 想到这里,我冲李顺点了点头:“好吧!我答应你!” “哎——这就对了,这才是好同志,这才是我培养出来的好部下:“李顺笑了,明显松了口气,顺手将胳膊揽住我的肩膀:“听领导的话跟党走,这是我们一贯倡导的讲政治,看来,你还是很有前途的哦……” 李顺的胳膊揽住我的肩膀,让我觉得很别扭,同样是男人,海峰揽住我的肩膀,味道就不一样,我不知道为什么李顺揽住的时候为什么会感到很腻歪。 我将胳膊一架,装作掏手机的样子,顺势肩膀一抖,摆脱了李顺的胳膊,然后摸出手机。 李顺的胳膊被我抖落,却又顺势放到了我的大腿上。 我身体一阵发麻,胃里一阵翻涌,我靠,李顺摸我大腿了,这鸟人怎么回事,摸我大腿干嘛,操—— 我一急,对四哥说:“师傅,靠边停下车!” 李顺一听,随意将手缩了回去,看着我:“停车干嘛?” 我说:“车里空气闷,汽油味太重,我想下车喘口气,好给秋总打电话。” 李顺一听,把车窗一摇,然后冲着前面的四哥说:“我靠——你这个开出租的,干鸟的,车里弄出汽油味来,熏死我兄弟,我废了你……不用停车,继续开。” 四哥默不作声,继续开车。 然后,李顺又对我说:“这回行了,车窗摇下来了,空气流畅了,不用下车,打吧。” 李顺似乎不想让我下车,想让我在他跟前打电话。 我于是拨号,给秋桐打电话。 电话刚接通,就听见电话里传来小雪的哭闹声:“妈妈今天不许加班,妈妈要带小雪出去玩……呜呜。” 接着是秋桐哄小雪的声音:“乖,宝贝儿,妈妈今天要加班去开会啊,听话啊,自己在家里看动画片好不好啊,妈妈开完会就赶紧回来。” “不嘛,不嘛,我要妈妈陪我玩嘛。”小雪还在那里黏糊着。 这时,秋桐对我说话:“喂——易克。” 我也说话了:“怎么了?小雪在哭闹啊……” “呵呵……唉……”秋桐电话里传来一阵苦笑:“我本来今天打算带小雪出去玩的,可是刚才集团来电话,要开一个会,开会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李顺此时正把耳朵贴近我的电话,听着电话里的声音,闻听秋桐此话,面露喜色,冲我挤眉弄眼。 我说:“哦……” “你打电话是什么事呢?”秋桐说。 “嗯,是这样,我好些日子没见小雪了,今天正好周末没事,海珠又去公司里加班,所以啊,我就想带小雪出去玩玩。”我说。 秋桐一听乐了:“不会吧,这么巧,我正愁小雪没人带,肖竹今天也在忙,正好你就来电话要带小雪出去玩,你是不是找我有别的事,一听小雪这事,特意临时改变计划说的吧?” 我说:“不是,我说的是真的,我是真没事,真的想带小雪出来玩玩的。” 秋桐说:“哎——易克,你可真是雪中送炭,我不管你是真的假的了,反正你是帮我解决这个问题了,那很好啊……行,没问题……你等下。” 秋桐没挂电话,电话里接着传来秋桐问小雪的声音:“宝贝儿,易叔叔想你了,想到你出去玩,好不好啊?” “好啊,好啊,我喜欢易叔叔,我想他了,他带我出去玩,太好了。”电话里传来小雪破涕为笑的声音。 接着是秋桐和我说话的声音:“哎——易克,行了,小雪一听你要带她出去玩,立马不哭了,高兴地手舞足蹈呢,呵呵,那今天就麻烦你了。” 我说:“不麻烦,谈不上什么麻烦,我也很想小雪呢。” “嗯……那就好。”秋桐接着说:“其实,昨天李顺找我,就是想今天带小雪出去玩的,我没答应……小雪跟你出去玩,我是一万个放心,他要带小雪出去玩,我觉得很匪夷所思,太阳从西面出来了,我是一万个不放心。” 李顺这会儿还是贴近我的话筒听电话,听秋桐说此话,嘴巴一咧,脸上的神色是苦笑无奈而又尴尬。 “嗯……那就好,我现在就去接小雪!”我说。 “好,我这就要下楼去集团开会,这样吧,我带小雪下去,把小雪放在大门口保安那里,我跟保安交代好,然后我先走,你过来直接接着小雪就是了。”秋桐说:“对了,带她玩归玩,可别乱花钱给她买什么东西啊……” “呵呵,我知道了!”我答应着。 “好吧,那就这样,先表示感谢哈!”秋桐说着挂了电话。 我放下电话,李顺看着我嘴巴又是一咧:“我擦,还是你面子大……比我还大。” 我说:“那现在就过去吧。”说着,我告诉了四哥秋桐住址,四哥到前面一打方向盘,车子直接往右拐,直奔秋桐家住的方向而去。 路上,李顺的神情显得略微有些兴奋,不住地只搓手,还戴着一丝紧张和不安。 李顺今天的表现着实让我有些意外,我不知道这家伙怎么会有这副表情,更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执着固执地想见小雪。 这时,李顺又对着四哥说了一句:“喂,开车的司机,今天你的车我包了,你该怎么计费就怎么计费,多少钱都无所谓,等走的时候一把给你结,听见没有?” “嗯……”四哥答应了一声。 很快,我们就到了秋桐家的大门口,四哥在旁边停下车,我打开车门下车,李顺跟着我也要下车,我冲李顺做了个手势:“李老板,你在车上等着吧。” 李顺仿佛突然领悟到什么,忙点头:“好,好,我等着。” 此刻的李顺,似乎很温顺。 我下车大步冲保安室走过去,隔着玻璃窗就看到了小雪,正趴在玻璃窗上向外张望,看到我,高兴地伸出小手一个劲挥舞,大声欢叫:“易叔叔,易叔叔,我在这里呀——” 好久没看到小雪了,此刻看到小雪,我心里也格外亲切高兴,推开保安室的门,小雪一下子就蹦起来,我弯腰抱起小雪,小雪搂住我的脖子一个劲儿欢叫着。 站在一旁的保安笑了:“您是易先生吧……呵呵,秋小姐委托我们。” “是啊,我是易克。”边说我边要掏身份证。 “不用了,一看孩子和你这亲热劲儿,就不用了!”保安摆摆手,笑着,接着递过一个小包给我:“这是秋小姐放在这里的,里面是准备的给孩子吃的喝的东西。” 秋桐真是一个细心的人。 我向保安表示谢意,然后抱着小雪走向出租车,打开后门,把小雪放进去,然后我也进去。 进去刚坐定,小雪一眼看到了正坐在里面座位冲小雪咧嘴笑的李顺:“啊——”发出一声尖叫,一下子扑到我怀里,紧紧搂住我的脖子:“叔叔,叔叔,有大灰狼,我怕,我怕。” 正文 386.第386章大灰狼成了小绵羊 显然,小雪对李顺有一种惊惧感,上次李顺看小雪的目光让她还记忆犹新。 我抱着小雪,拍拍小雪的后背,安慰她:“小雪不怕,不怕,这个,这个叔叔是好人,不要怕。” “呵呵,小雪,是啊,叔叔……嗯……叔叔……是好人啊,不要怕。”李顺和颜悦色地说,声音很温柔。 小雪还是搂住我的脖子,扭头偷偷看了一眼李顺,似乎现在春光灿烂的李顺的脸让她觉得不那么可怕了,怯怯地说:“你……你真的是好人?你……你不是大灰狼?” “呵呵……”李顺轻轻地笑起来,眼里都出现了一股柔情:“是啊,叔叔是好人啊,叔叔当然不是大灰狼……我是你易叔叔的好朋友呢……你看,你易叔叔是好人我们是好朋友,那么,我自然也是好人啦。” 李顺表现出了我从来没见到过的温顺和柔情,脸上的笑很和悦。 小雪似乎相信了李顺的话,松开了我的脖子,我把她放在我和李顺之间坐好,小雪抓住我的手,身体向我这边倾斜着,似乎对李顺虽然放松了警戒,还是不肯接近。 李顺眼睛怔怔地看着小雪,目不转睛地看着小雪,眼神里露出几分迷惘,接着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下小雪的头发,声音很轻:“小雪,乖孩子,不要怕,叔叔今天带你玩,好不好啊?” 小雪扭头看着我,我点点头:“我和叔叔一起带你玩,我也去。” 小雪见我点头,接着看着李顺,大大的眼睛看着李顺,轻轻点了点头:”嗯……” 李顺高兴起来,继续用手抚摸着小雪的头发:“孩子,你想去哪里玩呢?” “我想去发现王国……妈妈一直答应带我去,可是,妈妈上班好忙,一直没有时间带我去。” 星海发现王国主题公园在金石滩国家旅游度假区,是星海海昌集团投资几十亿搞起来的,号称中国的迪士尼,既然是中国人的迪士尼,自然是孩子们最向往的地方。 这地方我也没去玩过,但是早就听说了。 “好啊。我们去发现王国,听说那里可好玩了,最适合小朋友玩……叔叔也很想去呢,那我和易叔叔今天就带你去,好不好?”李顺笑呵呵地说。 “好呀,好呀——”小雪拍着手高兴地说。 然后,我对四哥说:“去发现王国。” 四哥开车就走,直奔金石滩度假区。 此刻的四哥,乔装打扮,小雪自然也是认不出的。 路上,李顺似乎极力想拉近和小雪的关系,不停地和她说话,脑袋一直扭着,眼睛几乎就没有离开过小雪。 “小雪,喜欢妈妈吗?”李顺问小雪。 “当然喜欢啦。”小雪脆声说。 “妈妈对你好吗?”李顺似乎没话找话。 “妈妈可疼我呢,对我可好啦。”小雪说。 “呵呵,那……你爱妈妈吗?”李顺又说。 “当然啦,我最爱的人就是妈妈啦,我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世界上除了你妈妈,还有谁是做好的人呢?”李顺又问。 “还有爷爷,我爷爷是世界上最好的爷爷。”小雪说:“还有小猪阿姨,她是世界上最好的阿姨……还有包子叔叔,他是世界上对我和爷爷最好的叔叔。” 这时,我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四哥,四哥面无表情地继续开车,似乎什么都没有听见。 但是,我看到他的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 “包子叔叔?”李顺有些奇怪。 “是啊,包子叔叔,我跟着爷爷要饭的时候,包子叔叔经常给我和爷爷包子吃,包子叔叔的包子可好吃了,还有,包子叔叔还经常给我和爷爷衣服穿。”小雪说。 “哦,你跟着爷爷要饭的时候。”李顺的声音似乎有些嘶哑,轻轻重复了一句,接着说:“在哪里要饭的时候包子叔叔给你们包子和衣服的啊?是在青岛吗?” 小雪摇摇头说:“不是啊,不是在青岛呀——是在这里呀,在星海啊,我和爷爷一直在星海要饭的呀,只是后来,天气太冷了,爷爷说带我往南去避寒,就到了青岛,可是,青岛也很冷啊,我跟着爷爷在大街上要饭,睡在大街上,爷爷就冻死了,我被妈妈和易叔叔捡回来了。” “星海?”李顺眼神一动,接着看着小雪:“原来你们不在青岛,而是在星海……乖孩子,你和爷爷一直在星海……在星海什么地方啊?” “就在包子叔叔卖包子的附近呢……在医院门口呢。”小雪说。 “医院门口。”李顺喃喃地说了一句:“哪个医院门口啊?” “不知道呀,反正是很大的医院,好大好大,人很多。”小雪说。 这时,我插了一句:“小雪不懂,就是市人民医院,他说的包子叔叔,就是医院门前的一家四哥包子铺,那卖包子的老板是个好人,经常接济小雪和爷爷。” “市人民医院。”李顺的眼神又是一动,喃喃地说了一句,接着看着小雪:“小雪呀,告诉叔叔,你这名字是谁给你起的呀?” “是爷爷给我起的呀——” “爷爷没有告诉你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吗?”李顺的眼睛紧盯著小雪。 “因为……我是在一个大雪天被爷爷从医院附近的垃圾箱里捡到的呀……所以,爷爷就给我取名字叫小雪呀。”小雪说。 “大雪天……医院附近的垃圾箱。”这时,我看到李顺的神态突然有些紧张,紧盯着小雪,看了又看,接着语气急切地问了一句:“小雪,快告诉叔叔,你今年多大了?” “去年5岁……那么,今年我就是6周岁啦。”小雪数着手指认真地说:“对,我6周岁啦。” “6周岁!”李顺突然身体一震,眼神发愣,喃喃地说:“6周岁,那就是2003年出生的……2003年……2003年……冬天……大雪。” 李顺的面部表情突然猛地抽搐了一下,露出几分痛苦的表情,似乎小雪的话勾起了他什么极其难忘的回忆…… 这时,我又瞥了一眼四哥,发觉四哥虽然在开车,面部表情从侧面看似乎很注意在听李顺和小雪的对话。 “叔叔,你怎么啦?”小雪奇怪而又有些惊惧地看着李顺的表情。 李顺似乎没有听见小雪的话,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小雪,脸色有些苍白。 “叔叔……叔叔。”小雪用力又叫了几声。 “啊……哦……”李顺回过神来,答应了小雪一声,接着还是直直地愣愣地看着小雪,脸上勉强露出一丝笑意。 “叔叔,你怎么了?”小雪又问。 “哦,没什么。没什么。”李顺牵强地笑着,伸手握住小雪的手,喃喃自语:“孩子,孩子。” “叔叔,你的手好冷啊……”小雪叫了一声。 “哦……”李顺忙松开小雪的手,眼睛还是看着小雪,眼神里突然露出几分父爱的慈祥和疼爱…… 李顺的眼神让我心里感到吃惊,李顺今天是怎么了? 接着,李顺的眼神又转向我:“易克……小雪的身世是真的吗?你以前知道吗?”李顺的声音有些嘶哑。 我点点头:“是的!” “那个……包子叔叔……他现在还在市人民医院门口开包子铺吗?是不是就是那晚我找你的那家?你在那里打工的那家?四哥包子铺?” 我点了点头:“是的,正是……是我在那里打工的那家……不过,现在那包子铺已经不开了。” “不开了?那他人呢?”李顺说。 “人……不知道,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为什么不开了?” “不知道,或许是找到更赚钱的路子了吧?” “他的包子铺在那边是不是开了很多年了?” “是!” “你和他怎么认识的?” “因为常去吃包子。” “你去他那里打工,他和你谈起小雪的什么没有?除了今天我知道的,还有别的什么没有?”李顺直勾勾看着我。 “我知道的也就是这些,别的他没多说什么!” “哦……”李顺长长地哦了一声,接着自语:“这是个好人……好人啊……一定要找到他,好好酬谢他……” 我看着李顺,心里涌起巨大的疑团。 我不明白李顺为什么这样,难道他已经回心转意,从了秋桐,决定认小雪为自己的干女儿了?决定好好感谢接济过自己干女儿的四哥? 这好像不符合李顺的做事风格啊,即使李顺从不按常理出牌,他今天的行为依然让我感到有些意外和出格。 然后,李顺不说话了,转脸看着窗外,眼神直直地看着窗外,神情迷惘而又忧郁,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似乎又在痛苦着什么? 时不时,李顺会扭头看下小雪,带着一种极其复杂的表情,看半天,然后又转过脸,入神地看着车窗外…… 很快,车子到了发现王国,大家下车,我要去买门票。 这时,我看了下四哥,他正站在车旁,带着墨镜,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正在观察着正拉着小雪的手在说话的李顺。 我心中一动,对四哥说:“师傅,你在这里等也心急,干脆,我把你的票也买了,你和我们一起进去转转,这样等也不心急。” 四哥还没说话,李顺听见了,点点头:“行,给司机也买一张吧,一起进去玩玩。” 四哥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我于是买了四哥的票,大家一起进去。 正文 387.第387章小雪的身世 这时,说要吃口香糖,我摸出一个,塞到她嘴里。 发现王国园区分为六大景区,分别是疯狂小镇、神秘沙漠、金属工厂、魔法森林、传奇城堡和婚礼殿堂。 其中,每个小主题公园都融入了不同历史时期和不同地域文化的不同建筑,歌舞表演,商品餐饮,娱乐设施等,而且每个主题区都有一个故事线贯穿其中。 我们按次序游玩,当然,说是游玩,其实是3个大人陪一个小朋友玩。 李顺此时显得格外有兴致,一直拉着小雪的手,亲自陪同她游玩各种项目,我和四哥倒清闲了,除了观赏景物和节目,就是在旁边看小雪玩。 小雪玩的十分开心,不时尖声欢叫着,李顺此时也显得极有耐心,笑呵呵地陪同小雪玩。 我和四哥站在旁边,我目视前方,轻声对四哥说:“四哥,你怎么跟上李顺的?” “跟踪悍马车跟上的。”四哥面无表情地说。 “哦……那今天。” “我把车停在李顺住的地方门口,专门等他上车的,”四哥说:“我知道,他必定不会坐白老三送的车出来,果然……” 果然四哥说的和我猜测的一样。 这时,小雪嚷嚷说口渴了,要喝水。 我打开秋桐准备的小包,拿出水瓶,打开,过去给小雪,小雪“噗——”把嘴里的口香糖吐了出来,吐到了地上,然后接过我手里的水瓶开始喝水。 李顺这时低头看着小雪吐在地上的口香糖,眼神突然一亮,接着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自然地弯腰下去,用纸巾把口香糖包了起来,边说:“哎——小雪,可不能随地吐东西啊,呵呵……叔叔把它捡起来扔到垃圾箱。” 说着,李顺往旁边的垃圾箱走过去,我没有在意李顺,继续看着小雪喝水。 很快,小雪喝完了水,李顺也回来了,然后带着小雪继续玩,我和四哥还是在旁边闲逛溜达。 小雪到底是孩子,只顾玩,一直没有认出带着太阳帽戴着墨镜留着络腮胡的四哥,当然,四哥一直没说话,小雪是很难认出的,就是我,也一时也认不出。 这时,四哥站在我身边说了一句话:“老弟,我告诉你一个事情,你听了不要激动,要沉住气。” 我说:“嗯……你说——” 四哥顿了顿:“到目前为止,我基本判断,小雪极有可能是李顺的孩子。” 虽然四哥刚才给我打了预防针,我一听到这话,还是吃惊地“啊——”叫了出来,然后猛地一转头看着四哥:“四哥,你……你说什么?” 四哥依旧面无表情,目视前方:“我是说,李顺极有可能是小雪的亲生父亲,小雪是李顺的亲生女儿。” “这——这——”我顿时结巴了,四哥告诉我的这事情实在太让我震惊了,太让我觉得不可思议了,如此可爱的小雪竟然会是黑社会大佬李顺的孩子!我睁大眼睛看着四哥:“四哥,你……你说的是真的?真的?你……你怎么判断出来的?” “因为我对小雪身世的了解,因为这一路上我听到的李顺和小雪的谈话内容,因为我听到的李顺和小雪谈话的语气和我从观后镜里看到的李顺的神态:“四哥沉声说道:“还因为,刚才我看到,李顺拿着那小雪吐出的口香糖,虽然是在走向垃圾箱,却没有仍进去,而是——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哦……李顺把小雪吐出来的口香糖放进了自己的口袋?”我吃了一惊。 “是的!” “为什么?”我说。 “为什么?你说呢?”四哥声音不大,但是每一个字都让我心惊肉跳:“另外,还有一个故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如果没有今天李顺和小雪的谈话,或许我不会把这个故事和李顺联系起来,但是,到目前,我基本可以断定,这个故事的男主角,如果我没有说错,应该就是李顺……这个故事,和小雪的身世紧密相连。” 我看了看小雪和李顺,正在旁边玩得带劲,于是对四哥说:“四哥,这旁边有一个茶座,我们过去要杯茶,边喝边谈。” 四哥点了点头。 我和四哥去了附近的茶座,找了一个座位坐下,要了两杯茶水,在这里正好能看到李顺和小雪。 “四哥,快说,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故事?”我急切地看着四哥,心砰砰直跳。 四哥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茶,看着我,声音平缓:“老弟,这个故事发生在2003年的冬天,当时,在医院附近的人,没有人不知道这事。” 四哥开始给我讲故事,我聚精会神地看着四哥,听四哥讲述一个发生在6年前的故事…… “6年前,也就是2003年的那个寒冷的冬季,那时已经是我在星海隐姓埋名安居的第二年,也是第三个年头……也就是我在医院门口开包子铺的时候:“四哥面部表情很沉静地说:“那阵子,在市人民医院妇产科爆出一个不大不小的新闻:一个刚生完孩子不久的女子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突然就不辞而别失踪了…… “而那刚生下不久的孩子一时也没人知道去了哪里。在那女子失踪的第二天,又传出一条爆炸性的消息,那女子所生孩子的父亲,竟然是当地一高官之子,那**得知女子和孩子均突然失踪,疯狂癫狂,来到医院大闹一番,几乎就要将妇产科给砸了,在医院领导和某些头面人物的斡旋下,此事最终没有闹大,那**之后哀嚎愤怒着离去…… “此事的原委很快就浮出了水面,原来,这是一个官二代**和歌女的露水情缘故事,**在歌厅认识了一位艺人,也就是那位歌女,很快疯狂爱上了她,投其所好,为其大把掷金,疯狂烧钱,穷追不舍,金钱面前,歌女隐瞒了自己已经结婚有丈夫的事实,并隐瞒着自己的老公继续和**交往,很快有了身孕,自然这孩子是那**的,因为那位歌女的老公一直在外地,有一年时间没见到自己的老婆了…… “得知歌女有了自己的孩子,**欣喜若狂,发誓要冲破重重阻力和她结婚,歌女似乎也对这位官二代萌生了真情,答应生下孩子后就和他结婚……为了确保孩子顺利生下来,这位官二代一把甩出100万给歌女,承诺只要孩子生下来,这100万就归其所有,并会将其娶进家门…… “就在此歌女憧憬着嫁入豪门的美好人生前景,并暗自决定和老公离婚的时候,高官夫妇知道了儿子的风尘之恋,大为恼火,一个卖艺的歌女岂能成为自己家的媳妇?这也太丢自家的面子了?官二代被官一代父母狠狠训斥,并被派人看管隔离起来,不许和歌女再接触…… “在得知歌女有了孩子并确定孩子确实为自己儿子血肉的情况下,一心想当爷爷***官一代夫妇断然决定,要孩子不要人,再追加100万给那歌女,孩子生下来,留下孩子,让她带钱走人……歌女得知美梦破灭,大为羞恼,但是为时已晚,因为已经到了预产期……不得已,歌女只得在医院生下了孩子,是个女孩…… “官二代家人很讲信用,得知孩子生了下来,立刻就派人将200万送到了医院孩子母亲的床前,同时来人撂下一句话:孩子满月后,留下孩子,带着钱走人,从此再无瓜葛。此时,歌女可能被血肉和母子之情所打动,突然反悔,不要钱,也不再奢求嫁入豪门,只要求和自己的孩子在一起……但这要求被官一代夫人断然拒绝,放下钱后,同时暗中叮嘱医院人员监视好歌女…… “正在此时,歌女的丈夫从天而降,得知自己的老婆给自己戴了绿帽子,还生下了孩子,愤怒异常,在将歌女痛殴一顿之后,在一个暴风雪的夜晚,用安眠药将歌女处于昏迷状态,然后趁医院值班之人熟睡之机,雇人将歌女抬进一辆车,带着200万和自己出轨的妻子悄然离去,临走之前,狠心的男人带着对绿帽子的满腔仇恨和对200万的无限热爱,将未满月的孩子扔进了医院门前的垃圾箱…… “从此,那歌女就仿佛人间蒸发,再无影踪,那被扔进垃圾箱的孩子大命不死,被在垃圾箱附近露宿的乞丐爷爷捡到并收养……从此,祖孙俩相依为命,以乞讨为生……后来听说那赔了钱又赔女人还搭上孩子的官二代疯疯癫癫来医院大闹了一次,接着也不知所终…… “这个命大的孩子就是小雪,爷爷带着小雪白天在医院门口乞讨,晚上就住在医院附近的屋檐下,小雪就是喝着我给做的小米粥,吃着我的包子存活的…… “今天,我突然听到了李顺和小雪的对话,根据李顺的话语内容和行为举动,结合以前我所知道的情况,我敢断定,那位官二代就是李顺……李顺就是小雪的亲生父亲,小雪就是李顺的亲生女儿…… “李顺一定是从小雪的面貌和神态里感觉到了什么,或者,是血脉的自然感觉让李顺不自觉接近小雪……同样,或许是因为血缘关系,让小雪在对李顺短暂的惧怕之后,很快就没有了距离,和李顺很亲热亲昵。” 说着,四哥又看了看正在附近一起兴高采烈玩耍的小雪和李顺:“李顺刚才之所以要捡起包起小雪吐出的口香糖,自然,他是意识到了什么,他是想用科学的依据做出最后的判断,为确定自己和小雪的父女关系排除最后的障碍……虽然他还没做DNA鉴定,但是我已经确定了李顺和小雪的关系……而李顺,此刻,他心中自然也是有数的。” 四哥的叙述让我心中震撼感慨不已,我睁大眼睛久久看着四哥,一时难以从突然降临的现实中解脱出来…… 正文 388.第388章最奇异的一幕 人生到底有多少个偶然和必然,大千世界到底有多么离奇?我和秋桐在青岛捡到收养的孤儿,竟然会是李顺6年前丢失的孩子,竟然就是李顺的亲骨肉,这太令人感到不可思议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最令人奇异的一幕竟然就发生在了我的身边。 我心中感到一阵阵无比的惊异,还有深深的怅惘和茫然,我不知道,要是秋桐知道了小雪的真实身世,该会有多么震惊…… 我怔怔地看着四哥,看着正在玩耍的李顺和小雪,脑海里涌起惊涛骇浪,心中翻腾不已,一时似乎没有了全身神经的感觉和知觉,我觉得自己浑身都麻木了,从外到里…… 四哥看着我:“没想到,是不是?” 我木然点了点头:”嗯……” 四哥叹了口气,口气有些感慨:“说实在的,我也没想到……我也觉得这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可是,你看,这世界就是这么奇怪,明明觉得不可能的事情,偏偏它就发生了……而且,就发生在我们身边。” 我转头看着李顺和小雪,看着全身心投入玩乐的小雪和时不时若有所思神情有些茫然和怅惘的李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这一上午的游玩,基本都是李顺陪着小雪,我和四哥成了陪衬,在旁边喝茶聊天,李顺表现出了少有的罕见的耐心和温情,很快就博得了小雪的信任和喜欢,看来,这血脉关系真的是有直觉的。 中间秋桐给我打来了电话:“喂——你们跑到哪里玩去了?” “发现王国!”我说。 “哈——你们可真能折腾,跑那么远去了,哎——小雪一直想去呢,我一直没抽出时间,没想到你带她去了,辛苦了,易经理!”秋桐在电话里乐呵呵地说。 “不辛苦!”我心里琢磨着要是秋桐知道李顺也参加了今天的游乐活动,该怎么给秋桐解释呢? “哎——我开完会了,吃过午饭,我就去金沙滩找你们,和你们在发现王国会合哈……”秋桐乐呵呵地说:“我还没去发现王国玩过呢,正好沾你俩的光,去玩玩看看。” 秋桐要来发现王国找我们,我一听,心里紧张了。 我靠,秋桐一来,岂不是就发现我的鬼把戏了,要是秋桐看到李顺在这里,必定会生气恼了,她会以为我在欺骗她。 昨天李顺要带小雪出去玩她没答应,还把李顺赶了出去,我今天打着自己的名义把小雪带出来,实际是让李顺在演出,秋桐知道了怎么会不生气呢?她会以为我和李顺合起来在骗她,会对我失望和伤感的。 想到这里,我心里不安起来,对秋桐说:“你还来干吗啊,这都下午了,我们玩半天就回去了,我看,你就别来了。” “木有事,我下午反正没事,去看看你们不是正好吗?”秋桐说:“我开车去很快,半小时就到……好了,不罗嗦了,我这就过去……等到了里面,我给你电话联系。” 说完,秋桐挂了电话,我收起电话,心里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怎么了?”四哥看着我:“秋桐要过来?” “是的!”我点点头,神情有些发愁。 “呵呵……干嘛啊,发愁什么?”四哥说:“你其实没想透彻,就是今天秋桐不来,小雪回家还能不告诉秋桐今天游玩的情况?秋桐来不来,她都会知道今天李顺和小雪接触的事情……这是早晚过不去的一道坎。” 我听四哥说的有理,点了点头。 四哥站起来:“我先出去到车上等你们,不能让秋桐看到我,她是个聪明睿智的女人,眼神很犀利,见到我,她必定能认出我来……今天,我还是暂时不暴露身份的好。” 我点了点头:“好——” 四哥起身出去了,我出了茶座,走到正在玩耍的李顺和小雪面前:“小雪,待会儿你妈妈要来和你一起玩。” 小雪一听,高兴地蹦起来:“哎呀——太好了,太棒了,我妈妈要来啦。” 李顺一听,眼神有些紧张,看着我:“秋桐真的要来?” 我点了点头:“是的,很快就到。” 李顺的神情似乎有些无措:“这……这怎么办?”李顺似乎突然有些惧怕秋桐的样子。 我说:“怎么了?你带孩子玩,这不是好事吗?小雪是秋总的养女,你以后不也就是她的养父了吗?”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里酸溜溜的,有些妒意。 李顺听我这么说,神情稍微有些安稳:“哦……是啊,我带小雪玩,光明正大啊,我怎么老感觉自己是在做贼呢?我不能有做贼的心理,我要端正心态,嗯……端正心态。” 李顺昂起头,自己鼓励自己。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 李顺转了转眼珠,看着我说:“对了,这事也不能让你坐蜡,这样,等见了秋桐,我就说我是在这里碰巧遇到你和小雪的,在这里偶然巧遇,然后大家就一起玩了……你看,我这样说行不?这样,秋桐就不会生你和我的气了。” 李顺似乎很在意秋桐生不生气。 我苦笑了下,李顺当秋桐是小孩子呢,她岂能是这么好骗的。 不大一会儿,秋桐来电话了:“哈喽,我来了,易克大神,你和俺闺女在哪儿玩耍呢?你们在哪个位置啊?” 秋桐心情不错,我告诉了秋桐我们的具体位置,不到3分钟,一身白色休闲装的秋桐就精神焕发地出现在我们面前。 秋桐一眼就看到了正假装镇静站在正在玩耍的小雪不远处的李顺,看到李顺,秋桐唰地变了脸色,接着不理会正咧嘴讨好地冲自己的笑的李顺,迅速扭过头,两眼睁得大大地看着我,口气倏地变得冷静而冷淡:“易克,请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秋桐从来最痛恨的就是欺骗,而此时,我又该如何向秋桐解释?显然,李顺说的那个办法不可行,那等于是错上加错,继续欺骗,自己找死。 我知道,今天不管我怎么解释,秋桐都不会原谅我,因为我欺骗了她。 看着秋桐眼里伤感失望还有些怒气的目光,我的心里忐忑不安起来,看着秋桐说:“我……我……”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我因为理亏说不出话来了。 秋桐默默地看了一眼正在专心玩耍的小雪,然后又冷眼看了我和李顺一眼。 秋桐看我的眼神让我的心霎时凉了,她的眼神太冷了,她一定是把我和李顺当成一丘之貉了。 “秋总,我……”我鼓足勇气看着秋桐,想说什么,可是又说不出什么来。 “易经理,你什么你?你想说什么?”秋桐沉静地看着我,声音很客气,客气地让我心惊。 这时,李顺突然大步走过来,直接站在我和秋桐之间,然后看着秋桐,昂起头,一拍胸脯,似乎自己终于鼓足了勇气,做大大咧咧状对秋桐说:“嗨——秋桐,你别为难别误解了易克,来,今天关于小雪的事,我有话要和你说。” 我看着李顺消瘦而高大的背影,不知道李顺要和秋桐说什么。 秋桐用警惕而戒备的目光看着李顺,又看了看正在玩耍的小雪,接着又把目光转向李顺,抿了抿嘴唇,轻声说:“有什么话,你说!” 李顺笑了下:“秋桐,干嘛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好像我是个敌人似的,不管怎么说,不管你对我有什么看法,起码,我们不会是敌人吧。” 秋桐没有做声,沉默地看着李顺,眼神里戒备的目光丝毫没有减弱。 “呵呵……咳——”李顺干咳了一声:“这个,这个……秋桐,我给你说啊,其实呢,你别老是戴着墨镜看我,其实呢,我这个人啊,其实啊,呵呵,还是很喜欢孩子的…… “你说,小雪是你的干女儿,从我们的关系来说,这个小雪不也就是我的干女儿吗?你看,小雪多可爱啊,聪明伶俐漂亮,多可爱的孩子啊,多讨人喜欢啊……其实呢,不光你喜欢小雪,我也是很喜欢小雪的。” 秋桐站在那里,皱了皱眉头,还是没有讲话。 “嗯,这个,当初你收养小雪的时候,我之所以反对,其实呢,主要还是担心老爹老娘有想法,怕外人说闲话……其实呢,我还是很喜欢孩子的,我心里并没有真正是反对的。”李顺继续说:“这个……现在呢,我想通了,既然你那么喜欢小雪,那么疼小雪,我呢,自然也是要跟随你的,要同样喜欢害孩子,疼孩子的…… “所以,昨天我才会专门到你办公室,说想带小雪出来玩,当然,昨天你不答应,我也不生你气,我理解你的想法,毕竟,我以前的作法是不大恰当,我在小雪的问题上是犯了错误的。” 秋桐看着李顺的目光有些意外,似乎她不得不相信李顺的话,似乎她很奇怪李顺怎么突然转向这么快。 “其实啊,秋桐,你不要感到奇怪,这个人啊,都是会转变的嘛,我也自然不例外。”李顺一咧嘴:“秋桐,你要相信,昨天我和你说的要带小雪出来玩的想法,是真心实意的,是绝对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和意图的……我就是喜欢孩子而已。” 秋桐缩紧眉头看着李顺,似乎很难接受李顺突然的巨大变化,似乎难以相信李顺的话是出于真心。 李顺看了看我,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接着对秋桐说:“对了,今天的事情,你不要怪易克啊,其实今天真是巧了,我今天没事干,自己就到发现王国来溜达,正好在大门口就遇见了小雪和易克,真的啊,好巧……然后呢,我们大家就一起玩了……呵呵……实在是巧。” 李顺自以为他在秋桐那里有不错的信誉度,大大咧咧地说着,但是我从秋桐的眼神里看得出,秋桐根本就没相信他的话。 正文 389.第389章李顺的眼神 我的心里暗暗叫苦,秋桐不会朝李顺开火,不是不敢,而是李顺不值得她发火,但是,秋桐一定会对我有意见,责怪我瞒着她和李顺狼狈为奸骗出小雪。 李顺说完,看着我,秋桐也看着我,我这时处于很尴尬的境地,既不能当面揭穿李顺的谎言,也不能和秋桐解释什么,还不敢继续符合李顺骗秋桐,那样我等于是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更不会得到秋桐的谅解。 我干脆不看他们二人,干咳一声:“你们聊,我去陪小雪玩一会儿。” 说着,我扭身走到小雪旁边,看着小雪玩。 背后传来李顺讨好的声音:“哎——秋桐,你不知道啊,我今天和小雪玩的可好了,小雪对我很亲近呢,在你来之前,都是我一直陪着她在玩,小雪对我很友好很喜欢,都不跟着易克玩,只和我玩呢。” 秋桐还是没有理会李顺,自顾也走到小雪旁边:“小雪,妈妈来了。” “妈妈,妈妈——来呀,和我一起玩呀——”小雪看见秋桐过来,很高兴,叫了起来:“妈妈,这里好好玩啊,我好喜欢这里呀——” 秋桐脸上露出疼爱的神情,笑了起来:“哎——妈妈在旁边看着你玩就行,你好好玩吧。” 这时,李顺也跟着秋桐后面走了过来,站在秋桐身边,微笑着看着小雪。 我蓦地发觉,李顺的眼神里露出了父爱的疼怜和慈祥…… 李顺的这种目光让我的心中突然涌出几分感动…… 这时,旁边一个正在和小雪一起玩的小男孩对小雪说:“喂——今天我爸爸妈妈都陪着我来玩了,你是跟着谁来的啊?” 小雪看了看我们,然后骄傲地对小男孩说:“我也是爸爸妈妈一起陪着来的呀……你看,我爸爸妈妈都在这里呢?” 小男孩看了看我们,然后对小雪说:“我看到你妈妈了,可是,这里两个男的哟,哪个是你爸爸呢?” 小雪犹豫了一下,然后怯怯地看了我一眼,接着指了指我,对小男孩小声说:“那个呀,那个就是我爸爸呀。” 小雪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是,我和李顺秋桐都听得十分清晰。 小雪一说完,我们三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秋桐的脸色变得很不自在,又似乎有些心虚。 李顺则显得十分难堪,还有几分羞恼,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后漠然扫视了一眼秋桐,接着用可怜巴巴的目光看着小雪,看小雪时候的目光显得很无助和无奈。 我此时的心情和表情只能用尴尬来形容。 童言无忌,小雪说出这话,谁也不能多说什么,只能装作没听见。 “咳咳——”李顺干咳两声,接着笑着对小雪说:“小雪啊,今天跟着叔叔玩的开心不?” “开心啊……”小雪边玩边说。 “那你喜欢和叔叔一起玩吗?”李顺又伸长脖子看着小雪。 可是,小雪此时已经和小男孩一起跑开了,跑到旁边去玩了,不是没听到李顺的话,就是来不及回答李顺的话。 李顺有些自讨没趣地咧嘴干笑了下,笑地有些难看。 这时,秋桐转脸看着我和李顺,说话了:“你们——二位——” 秋桐一说话,我和李顺都看着她。 秋桐的声音很平静,很和善,很沉稳:“今天……谢谢你们二位了,多谢了,十分感谢你们专门陪我女儿在这里玩……不好意思,打扰耽误你们宝贵的时间了……现在我来了,就不劳累你们二位了,还是我自己带孩子玩吧……你们。” 说着,秋桐指了指附近:“那里有滑梯,还有蹦蹦床,还有秋千,还有跷跷板,你们到那边去玩玩吧,我要带女儿到别的地方去玩了……你们要是玩完了,可以先走,不用管我们,我开车来的。” 说完,秋桐径自向小雪走过去:“乖女儿,妈妈带你到那边去玩好不好啊?” “好呀——”小雪冲秋桐跑过去,拉住秋桐的手:“妈妈,那边我还没去玩呢。” 接着,秋桐就带着小雪过去了,剩下我和李顺两个大男人呆呆站在原地。 秋桐的话让我和李顺有些哭笑不得,互相对看了一眼,李顺嘴巴冲我一咧,然后转过脸,看着走远的秋桐和小雪发愣…… 我和李顺自然不会去玩滑梯和跷跷板,更不会去玩秋千和蹦蹦床。 李顺一直看到秋桐和小雪的背影消失,接着转过头看着我,苦笑了一下:“哎——我们的使命到此结束了,作用发挥完了,没用了。” 我看着李顺,想着刚才和四哥的谈话,心里感到很默然,也冲李顺干笑了一声。 “哎——那个开车的出租司机呢?”李顺环顾了下四周。 “先出去了,在车上等我们,”我说:“他没兴趣玩这个……” “哦……”李顺点了点头:“既然秋桐来了,既然我们没作用了,那……我们也走吧,我也觉得这里没什么好玩的,都是给小孩子玩的。” 我和李顺一起出了发现王国大门,四哥正坐在车里。 我们上了车,李顺和我一起坐在后排,李顺伸手拍拍四哥的肩膀:“孩子的妈妈来了,不用我们管了,走吧。” 四哥发动车子就走,这时,李顺突然说:“先不要往回走,开到海边,在那里停一会儿。” 四哥径直把车开到了金沙滩海边,停在海边的马路边,李顺对我说:“走,陪我到海边走走。” 我和李顺下车,下了马路,到了沙滩,沿着海边慢慢走着…… 李顺没有说话,表情显得很沉重,他不说话,我自然也不言语。 走了一会儿,在一堆露出海面的礁石处,李顺停住了,接着几个大步,迈上了礁石,走到了最靠近海面的礁石上,两手插在裤衩里,面对大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站在李顺身后的海滩上,从侧面看着李顺的背影和面孔…… 李顺此刻像一尊雕塑,站在礁石上面朝大海,纹丝不动,海风吹来,他的头发随风飘乱;海浪冲击着礁石,浪花飞溅到了他的裤腿和鞋上,他似乎毫无觉察,就这么站立在那里…… 看着李顺消瘦而微微有些佝偻的背影,我突然觉得他很孤独很寂寞。 看着李顺目视大海的表情,我蓦地感觉到了他内心那深深的忧郁和迷惘。 我久久凝视着李顺的表情,看到他的面部似乎在不时抽搐着。 蓦地,我似乎看到,李顺的眼角挂着几滴晶莹的东西。 此刻,我似乎感觉到了李顺内心深处那深深的孤寂和愁绪,还有那久远的凄凉和悲伤。 他似乎在回忆着过去,又似乎在悲凉着现在。 那一刻,我的心中突然有些伤感,鼻子微微有些发酸。 李顺保持着纹丝不动的姿势,站在礁石上,站在很久很久…… 终于,在斜阳将我和李顺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的时候,李顺慢慢转身走下了礁石,回到沙滩上,仰脸看着夕阳,眯起了眼睛,半天说了一句:“下午的太阳还是这么刺眼……把我眼睛照酸了。” 说完,李顺掏出纸巾擦了擦眼睛,接着冲我抬头一笑:“我们走吧。” 说着,李顺转身就走,走在我的前面。 我站在原地没动,看着李顺的身影走出十几米,才缓缓跟了上去…… 回去的车上,李顺依旧显得很沉默,一言不发,他似乎仍旧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刚过开发区,李顺的电话突然响了。 电话响了好几声,李顺才慢慢掏出手机,漫不经心地看了看来电号码,然后随手按了接听键,接着又按了免提键,用不快的口气说:“什么事?说——” 李顺似乎很不高兴这个电话干扰了自己的思绪。 “老板,给你汇报个事情!”是二子的声音。 “有屁快放!”李顺显得很不耐烦。 “我们在熊岳洗完温泉,然后按照你的吩咐,开着悍马去了一家熟人开的汽修厂,仔细检查了车子内外和所有零部件。”二子说:“捣鼓了半天,检查结果,车子各个部位没什么问题。” “没问题也要给我打电话,操——你不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李顺有些火气地骂二子。 “可是……我们经过仔细检查,最后在车子的音响喇叭里,发现了一个小东西。”二子说。 “哦……什么小东西?”李顺的精力开始集中。 “一个纽扣大小的东西,吸附在音响喇叭上,一般不注意很难发现,汽修厂的音响技术员琢磨了半天,说这是世界最新科技的东西,能自动发射信号,是可以实现远程监听的玩意儿。”二子说。 “什么?”李顺一愣:“我靠——***,我就猜到白老三不会白送我悍马,这鸟人果然是有道道,不地道……他是想监听我的活动和谈话啊……这个***,狡猾狡猾的,良心大大的坏了坏了的。” “老板,怎么处理这玩意儿?”二子说。 “怎么处理?”李顺顿了顿:“马尔戈壁的,给我用锤子把这玩意儿砸烂。” “好,我这就处理!”二子说。 这时,一直在听着电话的我突地冒出一句:“不可,不要!” 李顺闻听一愣,看了看我,接着对着电话说:“等下。” 然后,李顺对我说:“你要说什么?” 我说了一句:“干嘛砸了,这么高科技的东西,砸了多可惜,为什么不利用一下!” 李顺一拍脑瓜:“我靠——我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然忘记了这事……对,就这么办!” 正文 390.第390章 培养感情 接着,李顺对着电话说:“二子——把那玩意儿原封不动放在原处,保持不动……然后,你们在车上说话留点神,还是按照我吩咐的,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明白了吗?” “哈……明白了,知道了:“二子笑起来:“老板,还是你高明,对,我们也可以反过来利用者玩意儿。” “操,我什么高明,这是易克的主意,我刚才还真是一生气头脑发热了。”李顺说:“好了,就这么办,明天开始,这车我亲自来坐……我不能让白老三听不到我的声音,我得好好对得住白老板。” 说完,李顺冷笑了一声。 二子在电话里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你们现在在哪里?”李顺又说。 “老虎滩公园附近。”二子说。 “嗯,好,那你们现在开车到星海广场东北角等我,我一会儿就到。”李顺说完挂了电话,点燃一颗烟,吸了两口,然后转头看着我:“易克,今天……我不知道我对秋桐的解释她会不会信,不过,我看,她好像对咱俩都挺有情绪,其实呢,我知道,她对你的情绪是因为我……要是没有我,她自然是不会对你有情绪的。 “哎——女人啊,就是麻烦,就是难以琢磨……你说我到底干什么了,她冲我那样,我不就是带孩子出来玩玩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啊,唉……” 说着,李顺叹了口气,似乎显得很委屈。 我说:“秋总对我怎么样我都没事,只要你没事就好!” 李顺说:“我能有什么事,她就是对我再有情绪她还能怎么着我?在我手里,她翻不了把,我现在是让着她而已,好男不和女斗嘛。”李顺的口气显得很不在乎。 我当然知道李顺心里是有底牌的,是啊,秋桐能把他怎么样呢? 就是秋桐对他再有情绪再有意见,还不得乖乖就范和他结婚,还不得乖乖成为他家的媳妇,因为秋桐欠了他家的,是要回报的。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感到很憋闷和郁闷。 “秋桐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其实,我倒是担心你啊,你要是把她惹烦了,她要是一生气把你开了,这倒是很不好玩的事情。”李顺说:“所以啊,今天这事,你要注意点,我已经尽力给你开脱了,你自己要再加把劲,争取脱离干系。” 李顺所谓的为我开脱是以保护自己为前提的,他那所谓的开脱鬼都不会信,何况是秋桐。 我当然不担心秋桐为此把我开了,我只是纠结犹豫着秋桐对我的看法。 我突然意识到,我竟然是如此在乎秋桐对我的看法,在意我在秋桐眼中的形象。 “呵呵,小雪今天真有意思,告诉那小朋友说你是他爸爸。”李顺突然干笑了一声,声音有些嘶哑:“看来,小雪很喜欢你啊,对你是很有感情的。” “小孩子嘛,随便说的,没个把门的。”我强笑了下:“这孩子是我和秋总一起捡回来的,对我有感情,也在情理之中。” “嗯……对,对,是……”李顺点点头:“感情这东西,不是说有就有的,是需要培养的……你看,我和小雪今天培养的如何。”说着,李顺的左手不自觉摸了摸裤子的口袋。 我知道,那里面装着他捡起来的小雪吐出的口香糖。 “挺好的,我看你和小雪今天相处的不错。”我说。 “嗯,是的,相处的很融洽……可惜,机会不多啊,今天本来以为是可以有一天的时间的,结果秋桐突然来了。”李顺的口气充满遗憾,接着突然冒出一句:“易克,你看我和小雪像不像父女俩啊?” 李顺这话问得很突兀,我不由一愣,看着李顺,此时,我突然发觉李顺的神态里竟然真的有几分和小雪相像传神的地方,我点了点头:“哦……有点像。” 李顺微微一笑:“呵呵,我是她的养父,就是像也没什么奇怪的,你说是不是?” 李顺似乎并不想别人知道他深埋于心底的秘密,似乎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和小雪的真实关系,包括我在内,我不知道包括不包括秋桐。 我没有说话,默默地点了点头。 说话间,车子到了星海广场东北角,二子小五和老秦正在悍马里等着李顺,四哥把车子开到悍马旁边,李顺打开车门要下车,又停住了,看着我:“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下去?” 我摇了摇头:“要是李老板没有别的事情,我看就不用了,我上那车,讲话不方便!” 李顺点点头:“嗯……今天没什么事找你了,周末也不让你休息,辛苦了……对了,下车的时候,给这位司机师傅1000块钱!” 我点点头:“这事你不用操心了。” 李顺接着说:“还有,注意打听下那位包子叔叔的下落,一定要找到他,我要好好酬谢他……这年头,像这样的好人不多了。” 我又点点头:“我争取找到他……” 李顺最后拍了拍四哥的肩膀:“司机师傅,今天辛苦了。” 四哥点点头,没说话。 然后,李顺下了车,大步走向悍马,上了车,接着,悍马一溜烟开走了。 “你去哪里?”四哥边发动车子边问我。 我看看时间,想了想:“去海珠的旅游公司吧,把我送到那里就行了。” 四哥开车就走,我坐在后排,拿出1000元钱,放到四哥车子的前排座位上:“四哥,这是李老板给你的车钱!” “把钱收起来!”四哥的声音有些冷淡。 “可是,四哥,这是你今天的车钱啊……”我说:“你总要有些收入的,不然,你怎么养活自己?” “我还没缺钱到这个程度,没钱的时候,我自然会和你说的。”四哥边开车边说:“什么李老板给的车钱,这是你的钱,你的钱我是不会要的。” “不是,四哥,这可以说是李老板的钱,他有一大笔钱放在我这里的!”我说。 “从你手里出来的钱,我是不会收的,把钱拿回去,听见了没有,我不想啰嗦,别让大家都下不来台!”四哥的口气有些生硬。 我不再推让了,把钱拿回来收了起来。 “嗯,这还差不多,记住,你我是兄弟,兄弟之间,不谈钱!”四哥说。 “嗯……”我心里热乎乎的,四哥把我当自己兄弟,我觉得很自豪,很荣光。 “看来,从今天李顺的讲话看,他似乎是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他过去的事情的,也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他和小雪的关系。”四哥说:“既如此,你我心里都有数就好了,特别是你,在他面前要沉住气,不要让他觉察你知道他和小雪关系的事情。” “嗯,我明白!”我说:“他让我找你,你看这事,我是找到你呢还是找不到你呢?” 四哥沉思了一下:“暂时,还是不要找到我……我刚才琢磨了,李顺之所以急于找到我,有三个目的,第一,从我这里问询小雪更加详尽的情况,来确认自己和小雪的关系,这一点,似乎必要性不大,因为他已经手里有了小雪吐出的口香糖,就凭这个,他做DNA鉴定,足以证明小雪的身世……第二,他或许是要感谢我,给我酬金,这一点,我不需要…… “第三,这可能是最重要的,他是想封住我的口,他怕我知道2003年那个故事里男主角的真实身份,怕我外泄,或许是他想给我一笔钱把我打发走,让我永远离开这个圈子,这样,掩住他和小雪的真实关系,就更加保险了……当然,也不排除一个可能,他为了更加保险,找到我,永远封住我的口。” 我吃了一惊:“你是说李顺要杀人灭口?” “嗯……李顺要想掩住他过去的事情和与小雪的真实关系,灭了我自然是最保险的,”四哥说:“当然,我说的是可能。李顺这个人,做事向来不安规则出牌,又是混黑道的,黑道的人,做事什么风格,我是了解的……所以,我想,暂时你还是不要找到我为好。” 我想了想,用力摇摇头:“四哥,暂时不找到你,我同意你的想法,可是,你认为李顺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是对恩人下手的人,这一点,我不赞同,可能你对他的性格还不了解,根据我对他的了解,我觉得,他应该是不会对你下黑手的,这个人,虽然是混黑道的,但是,他似乎和白老三有区别的,他心里还是有一条线的。” 四哥笑了下:“或许是是多虑了,或许你说的是对的,但愿如此吧……现在,暂时不要让李顺和我面对面,暂时不要让李顺找到我,等合适的时候,我会让李顺见到我的真面目的。” 我点了点头:“好,我听你的!” 四哥沉默了一会儿:“老弟,你现在的处境可是很不乐观,现在白老三和他的几个手下都对你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可能对你下手,还有,不说冬儿,就说海珠和秋桐,你必须随时要提高警惕,白老三是个流氓恶棍,你要保护好她们……特别是秋桐,外有白老三,内有她的什么上司和同事的窥伺和暗算,你身上的担子不轻啊……” 四哥真是个神人,什么都知道,连秋桐在单位里被孙东凯垂涎和曹丽赵大健直流暗算都知道,我不由很佩服四哥的神机,点了点头:“嗯,我会格外小心的。” 四哥沉默了片刻:“对了,那个孙东凯,和你关系现在怎么样?对你信任不?” 正文 391.第391章 突然加快 我想了想:“最近,他突然加快了拉拢我的步伐,还送我了一根金条,似乎他对我也是信任的吧?” “哦……挺舍得下本钱啊……”四哥说了一句,点点头:“他想拉拢你,这很好……但是,至于说他要对你信任,我看没那么简单,毕竟,你一直是秋桐的人,毕竟,他是一个心计多端的官场老油条,是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的……你要取得他的信任,必须要干出一件让他对你树立起绝对信任的事情来,这样才能打消他对你的疑虑。” 四哥的话提醒了我,我点点头:“你说的对!” “至于怎么操作,你策划,需要我帮忙的时候,我会出手的。”四哥说。 “嗯,这要等时机!”我说。 “好,抓住时机,要在表面做出维护他对他忠心真心投靠他的样子,回报他对你的高看!”四哥说。 我点点头:“好,我会注意合适的机会的,需要你的时候,我会提前通知你!” 说话间,到了肖竹的旅游公司,我下车,和四哥挥手告别,四哥开车径自离去。 我进了旅游公司大门,海珠正在忙着,客人不少,我没有打扰她,坐在大厅里看旅游线路介绍。 “哎——这不是易大侠吗?怎么今天有空大驾光临了?”听这声音我就知道是小猪。 我抬起头,肖竹正站在我跟前,抱着双臂冲我微笑着。 我笑笑:“肖总好,我来接海珠下班的,在这里等会儿!” “今天下午客人挺多,估计海珠还要再忙一会儿,怎么,来到我的地盘,我到我办公室坐坐?”肖竹说:“我请你喝杯茶!” “好啊,正好我口渴了。”我站起来,跟随肖竹去了她的老总办公室。 我正好想找肖竹谈谈,探探她的口风,不知今天机会是不是合适。进了办公室,肖竹关上门,给我泡了一杯铁观音,端到我跟前: “大侠,请品尝。” 我边喝茶边打量了一下肖竹的办公室:“嗯……肖总,办公室布置地不错,很有情调,一看就是女人的办公室,有股香味儿。” 肖竹坐到我对过的沙发上,笑了笑:“是吗?是吧……男人的办公室总是有烟味儿的,我这里没有……不过,你要是想抽烟,我也不反对……抽吧。” 我摸出烟盒,抽出一颗烟:“那我真抽了?” “没问题啊!”肖竹抱着双臂看着我笑笑。 我点燃一颗烟,吸了两口,看着肖竹:“肖总,最近生意还不错吧?” “易大侠,别一口一个肖总叫着,肖总那是客户和员工叫的,不是你叫的,海珠我都不让她叫这个,叫我肖竹就行,不耐烦了就叫我小猪也行,不用那么客套,”肖竹说:“最近生意错不错,你还用问我吗?你家海珠比我了解的详细……我想,其实你对我公司生意的近况应该很了解的,不需要我再回答了吧?” 肖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嘿嘿笑了下,点点头:“嗯,是听海珠说过,最近好像生意挺好的。” “那还不是得益于海珠的加盟?家里有了一个好的大总管,自然会好起来,我这段时间其实基本没大管公司的事,都是海珠在忙乎照应。”肖竹说:“我看你家海珠天生就是做旅游的料,最适合做旅游了,以前做空姐,还真是亏了她……当然,我想,也是因为她背后有你这个导师出谋策划的结果。” “我不行,我是外行!”我说。 “你就别在我面前装了,或许你没做过旅游,但是你做旅游绝对不是外行,你其实和你家海珠一样,天生就是个做营销的料,那天吃饭的时候,你说的不多,但是,就那几句,我就看出来了,大侠,你行,你是个营销的人才,别给我谦虚。 “看来,以前,我对你认识还不够啊,看不出,我们的易大侠是个营销天才啊……哎——可惜没时间了,有时间的话,我要好好向你学习学习,学几招……要是早几年认识你,说不定,我这旅游公司早就成了旅游集团了。” “高抬了。”我笑笑,然后看着肖竹:“你刚才说没时间了,什么意思?” 我这是明知故问,虽然知道为什么,但是还得问。 “我要出国了,手续都办好了,很快就走!”肖竹说。 “哦……出国留学?”我说:“不是 上的好好的研究生吗?干嘛要出国?” “深造呗,多学点东西呗。”肖竹淡淡地说着,眼里露出几分清愁和哀伤。 “去哪里?”我说。 “加拿大温哥华!” “哦……”我想起许晴也是在加拿大温哥华,点了点头:“嗯……你哪里有熟人?” “没有,去到哪里,就举目无亲了。”肖竹说。 “我认识一个朋友,一个很好的姐姐,叫许晴,她也在加拿大温哥华,如果你去到哪里,有事的话,可以找她,没事的时候,也可以和她交个朋友,一起聊聊,她是单身一人。”我想起许晴和海珠一样,都是单身,在异国他乡,都是会同样的寂寥。 海珠一听:“哦,好啊,很好,把联系方式给我!” 我把许晴的联系方式给了肖竹:“找她的时候,你就说你是我和秋桐的好朋友,就行了,她一听就明白的。” “哦……阿桐也和她认识?”肖竹有点小小的意外。 “是的,前几天有个加拿大的外事访问团,许晴在里面,是我和秋桐接待的,大家很快成了好朋友。”我简单地说。 “嗯,好。”肖竹点了点头。 我沉默了片刻:“肖竹,一定要走吗?” “可以这么说!”肖竹说。 “其实,我觉得,也可以不走。”我说:“有时候,出国未必就是最好的选择,特别是在想逃避什么躲避什么的时候,或者,还可以有其他的选择。” 肖竹看着我,淡然笑了下:“易克,你很聪明,你猜到我要走的真正原因了……是的,我就是想躲避什么逃避什么,我想走得远远的,当然,或者,可以有其他的选择,但是,出国也是选择之一,在目前,我觉得,这或许对我来说,是最好的选择……我现在不去想其他的选择,我只想找个安安静静的地方。” 我说:“走了,还打算回来吗?” “不知道……或许回来,或许……就不回来了。”肖竹黯然说:“我从小就是孤儿,没有任何亲人可以牵挂和牵绊,我就像天空的一朵白云,像那个小云朵,飘到哪里都可以为家…… “人生啊,对我来说,永远是走一步看一步,我永远不想让自己看得更远,我只要看到明天就行了……当然,我也希望看到海峰和云朵的幸福,云朵虽然是一朵云彩,可是,她飘不远,她无法飘,既然如此,那么,只有我去飘了。” 听到这里,我的心里有些默然,深深吸了一口气。 肖竹说:“其实,现在出国留学的人,基本可以分为三类,一类是随大流,出去混文凭的,这类人几乎占到70%;另一类是家里有钱,出去玩享乐的,出去烧钱的,这类人是混子,占到20%;还有一类人,是真心想凭真本事出去学东西的,这类人占到10%。 “目前,我好像属于第一类人,出去打发时光混文凭的,不过,我倒是希望自己最后能成为第三类人,学点真正的东西……不管回来还是不会来。” 我点点头:“我也希望。” “我这样的人,是最适合四海为家的,无牵无挂……既然上天决定让我不能有什么牵挂,那我还是走的越远越好。”肖竹说完,叹息一声。 我摁死烟头,看着肖竹:“什么时候走?” “随时走可以走。”肖竹说,接着顿了顿:“当然,我得处理完善后……我这里这一摊子,不处理完,我怎么走?” “什么一摊子?”我故作不知。 肖竹笑了下:“别给我玩玄乎,你懂的。” 我笑了下:“嗯,我懂的。” “今天,碰巧你来这里,我请你来我办公室坐,你就没预感到一点什么?”肖竹说:“其实,即使今天不巧合遇到你,我也准备这几天找你坐坐的。” “哦……”我说:“继续说。” “其实你是个聪明人,明白人,我不多说你也能猜到什么。”肖竹说:“这个旅游公司,是我辛辛苦苦好几年的心血,我要走了,我不想就这么讲这个摊子扔了,关了,我想找个有能力可靠的人,将公司转给他……而你,是我琢磨来琢磨去最合适的人。” 肖竹开门见山,我点了点头:“嗯……你觉得我行?我适合?” “废话!我相信我看人的眼光!”肖竹说。 “但是,你也知道,我还在秋桐那边干的,而且,秋桐那边,我短时间内不打算离开。”我说。 “我不管你为什么短时间内不打算离开她那里,我也不去想你为什么甘于做一个打工仔,这些都和我无关,和我无关的事情,我不愿意去想。 “但是,我还是觉得,你是我最适合的人选,因为虽然你有你自己的事情做,但是,你还有海珠,就是在名义上转给海珠,也是一样的,因为海珠的背后有你……依照你的能量,你是绝对能扶持海珠把这个公司运转好的,公司在你们的手里,我相信会越来越红火,会比我现在做得更好。” 肖竹的话正合我胃口,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肖竹主动提出来,倒是省了我很多心思。 正文 392.第392章 大爱 肖竹说:“而且,海珠也不是没有能力的人,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观察海珠,她做事很细致负责,管理很在行,计调这一块,她进入角色很快,能掌控计调这个岗位的人,绝对是能掌控整个公司的人, “而且,这段时间,海珠和公司里的员工上下打成一片,人缘很好,大家都很喜欢她,这一点,很重要,也是我想把公司转给你们的重要原因…… “我的员工都是跟着我好几年的,现在是金融危机时期,找个工作并不容易,我不想看着因为我甩手走了他们失业,毕竟,大家养家糊口都不容易……我转公司的一个基本条件就是保留现在公司的全部员工。” 我看着肖竹:“你是个心中有大爱的人……肖竹,我给你说实话,今天之前我偶然知道了你要出国的事情,我知道你出国的真正原因,虽然我觉得你这样走不值,但是,人各有志,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强的…… “听到你要走,我心里就开始盘算你的公司了……我盘算的,和你刚才说的不谋而合,我是想盘下你的公司,交给海珠来坐,当然,我会在幕后指导和掌控…… “今天既然你想说了,那我也不再遮掩,海珠很喜欢做旅游,这点你也知道,她的能力和水平你多少页了解,我想说的是,假如我们真的成交了,那么,我会尊重你的意愿,保留本公司全部员工,然后将公司的生意做大做强,绝对不会让公司走下坡路……我不敢说我是个牛人,但是,我还是觉得自己有信心将这个旅游公司发展起来。” 肖竹笑了:“这样说话就痛快多了,我们之间都是好朋友,不用说很多废话,我这人办事喜欢直来直去,听你这么说,我很高兴,那么,既然这样,我们就可以谈下一步具体的事情了……也不用拖拉了,今天就可以谈,谈好了,手续办理就方便多了。” 我知道下面要谈的就是钱的问题了,再好的朋友,牵扯到这个,也不可能不谈钱。 我说:“你说吧。” 肖竹说:“虽然说朋友之间谈钱伤感情,但是,这个事情是不可回避的,是不是?” “当然,该谈的必须谈!”我笑着。 “我已经核算过了,公司的固定资产、房租、交到旅游局里的10万保证金,还有现有的10万流动资金,我都算在里面,都不抽出,一把转,这些加起来,总共我要你30万,你看可以不?” 肖竹用探询的目光看着我:“我这里有详细的账目表,你可以好好看看……当然,我考虑了,你和海珠现在都是打工,没多少钱,这钱我不会当时就要,咱们签个合同,这钱等你们接手公司后,赚出来再给我,我也不规定时间期限,什么时候你们赚出来了什么时候给我,半年、1年、两年,都可以。” “30万?” “是的!” “你确定了?” “是的!” “不变了?” “是的!” 我点燃一颗烟,慢慢抽了一口,然后看着肖竹,缓缓摇了摇头:“这个价格……这个付款方式……不行!” 肖竹一听,脸色微微一变,带着意外地口气看着我,勉强笑了下:“呵呵,怎么?为什么?你……大侠,你什么意思?你出什么价格?你要什么方式支付?” 我缓缓伸出右手,竖起大拇指和小手指:“第一,肖竹,我给你这个价格……第二,你出国需要钱,国外生活不比在星海,出去后什么都要靠自己,你出去后还得安家置业,也不容易,所以,这钱的支付,一手签合同,一手付现金。” 肖竹一愣:“什么,易克,你要给我60万,当时支付?你疯了?” 我微微一笑:“肖竹,我没疯,我说的是实话,你刚才说的30万,光交给旅游局的保证金和现在公司的流动资金就占了20万,其实,我早就算了,剩下的那十万,基本就是剩下的房租,你等于是把固定资产无偿免费送给我了,这些固定资产包括现在的办公设施、公司的办公车辆,还有公司的内外装潢和装修费用,这些即使折旧,也不会低于20万,你是想免费赠予啊…… “既然我们是朋友,我自然是不能趁人之危占便宜的,那样,别说我们对不住朋友,自己良心不安,也让其他的朋友鄙视我们……还有一个重要的部分,你也是等于免费赠予了,那就是你的客户资源,这可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绝对不止价值10万,所以,我给你出60万,还等于我占了你的大便宜,你给我30万这个价格,我怎么能接受呢? “肖竹,既然我们是朋友,那么,我希望你不要和我再讨价还价,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讨价还价,你要是真想转给我,那么,就按我的出价,60万,否则,我就不要了。” 肖竹脸上露出感动和赞赏的神色:“易克……我服了你了,你是个男人,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看来,我以前还是小看你了……但是,你出得这个价格,我显然是无法接受的。” “我不喜欢讨价还价,我刚才说了!”我果断地说:“肖竹,不要和我啰嗦好不好,看你也是个痛快人,我给你说,就是这个价格,能行就行,不行就拉倒!” 我的口气里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肖竹愣了半晌,接着点点头:“那好……行,我答应你,但是,付款方式,你必须得听我的,这笔钱,3年之内最多只能给我三分之一,不得多支付,剩下的,5年之内付清,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了,你必须答应我!” “没门!一把付清,没有二话!”我毫不让步。 “不行,必须按照我说的做!”肖竹也来了犟脾气:“我已经让了一步,虽然我们都不喜欢讨价还价,但是,我的要求你必须满足……你和海珠现在哪里去弄这么一大笔钱,你去抢银行啊?” 我说:“这你不用管,反正我一把支付给你,一分都不会少,至于我钱从哪里来的,你不用操心。” “我坚决不同意,就是你能拿出这一大笔钱来,我也知道你肯定是借的,你们刚开始创业,我就一把抽走你们60万,这样的事情,我绝对不能干!”肖竹继续坚持不让步。 我和肖竹一时都僵持住了,大家都不肯让步,肖竹边和我争论,眼角渐渐迸出了泪花,她似乎是感动加着急。 我的心里同样流淌着感动的思绪,多好的朋友啊,可是,越是感动,我越是不肯让步,我知道到海外自己一个人出去打拼是多么不容易。 最后,我看肖竹确实是不可能让步了,终于两个人开始讨价还价了。 “首先,付款方式是绝对不可能变的,这是大前提,那么,价格上,我让你5万,55万!”我说。 “我同意你付款方式不变的建议,但是,价格55是不可能的,我也让你一步,35万!”肖竹终于也松了口。 “35?开玩笑,这不可能,虽然我不喜欢讨价还价,但是,今天,我让了你了,我再下5万,50万,这个价格绝对不能再降了。” “50万还是太高,我当然接受不了,既然你又让了一步,那我也让你一步,40万!” 争论了争论去,一番口斗,最终,我和肖竹将价格定在了45万。 “易大侠,我服了你了,你真是个谈判高手!”肖竹对我说。 “肖竹,你也不简单,硬是把我的价格降低了15万,你比我还能谈!”我说。 “哼,彼此彼此吧,今天我让了你了。”肖竹哼了一声,瞪了我一眼。 “呵呵……”我笑了。 “易克,我知道你们现在没有这么多钱的,一把拿出45万,你上哪儿去弄?”肖竹看着我:“我猜,你和海珠需要去找父母支援的,是不是?” “错,我们绝对不做啃老族。”我说。 “那……就是你们找海峰借,海峰收入高,年薪100多万,他肯定能拿出这笔钱的!”肖竹又说。 我又摇摇头:“错!” 肖竹睁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我:“哥们,那你是……” 我说:“肖竹,别问那么多了,反正我们一不偷二不抢,你如此仗义把公司转给我们,这是你瞧得起我易克,瞧得起海珠,我易克绝对不能对不住朋友,绝对不能让你两手空空没了公司离开祖国去异国。 “我知道,你去加拿大,也还是要安家置业,这些都需要钱,所谓穷家富路,出门在外,叫什么憋住也不能让钱憋住。说实在的,我们这次是占了你的大便宜,45万就把一个正在良性运转的旅游公司弄到手了,这样的便宜上哪里找去?我这心里委实有些不安的。” 肖竹笑了:“这都是各人的造化,这是一个人的机遇,你们赶上了我要出国这样的机会,当然,也是你们自己为人为出来的,要不是你和海珠的为人和能力还有品质,我也不会把公司转给你们啊…… “说实话,这些日子,周围好几个熟人都想接手我的公司,出的价格都不低,但是,我都没答应,我都没看中,把公司交给他们,即使给我再多的钱,我也不放心,我也不愿意……我只瞄准了你和海珠,今天你要是不来,我也会专门去找你…… “哎——这都是缘分啊,谁叫我们是朋友呢,谁叫我看中了你们两口子的为人呢,你们啊,这也是好人有好报……说是机遇,其实啊,我看也是必然,人的运气偶然中总是包含着必然,人的福分都是修出来的……我能修到你们这样的好朋友,也是我的造化……哎,只可惜,我交友修到了好福分,爱情上却没这么幸运。” 我听了肖竹的话,不由叹了口气。 正文 393.第393章 深深的 肖竹抿了抿嘴唇:“当然,爱情上,我没有云朵运气好……或许,这也是注定的吧,也是必然……当然,爱情失意,我有很多种方法去逃避去回避,我未必一定要出国,出国未必就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我还是走了这条路,我的一生,或许注定就是要在漂泊中度过,或许,我只适合那种‘忘掉那天涯孤旅的愁,一醉到天尽头’的日子。” 说到这里,肖竹露出一种凄凉和伤感的表情,眼神里充满了深深地忧郁和悲凉…… 和肖竹交往这么久,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肖竹表现出如此的表情,这种表情深深打动了我,深深镌刻在我的心里…… 晚上回到宿舍,我把今天和肖竹谈话的内容都告诉了海珠,海珠听完,默然许久…… 临睡觉前,海珠关了灯,在黑暗中说了一段话:“其实,在我们身边,总有些人,你看见她整天都开心,率真得像个小孩,人人都羡慕她;其实,你哪里知道:前一秒人后还伤心地流着泪的她,后一秒人前即刻洋溢灿烂笑容。 “她其实没有能力独处,夜深人静时,总坐在窗前对着夜空冥想失意的苦楚。她就像向日葵,向着太阳的正面永远明媚鲜亮,在照不到的背面却将悲伤深藏。” 海珠的话让我砰然心动,我躺在床上,睁大眼睛,看着周围无边的黑暗,想起了肖竹,又不由想起了秋桐…… 第二天,周日,海珠依旧要去公司加班,海珠临走之前,我把那张50万的银行卡交给了海珠,同时告诉了她密码:“肖竹今天会签合同,你和她签吧,相关的手续你们去办理,我不参加了,公司法人就用你的名字。” 海珠答应着结过银行卡,看了看:“哥,这是宁州银行的卡。” 显然,海珠对我拥有如此多的钱心里还是很有疑问。 “别问那么多,适当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现在,你只管去办手续好了。”我说,口气有些不耐烦,还很冷。 我故意做出不耐烦的口气,不然,海珠会问更多。 海珠怯怯地看了我一眼,没有再说话,将银行卡放进口袋。 我心里叹了口气,我打定主意,暂时借用下这钱,公司接手后,尽快赚钱把这钱填回来。 这不是我的钱,这是李顺的,虽然这是他送给我的,虽然这是他对我为他付出的回报,但是,我从心里就不认为这钱是我的,或许,因为这钱来的不正。 我看了看海珠有些委屈似乎受了惊吓的表情,笑了下,把海珠搂过来,亲了亲她的嘴唇,然后拍拍她的肩膀:“好了,没事了,去吧。” 海珠点了点头,冲我努力笑了下,然后出门走了。 目送海珠下楼,我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伸直腿把双脚往茶几上一放,点燃一颗烟,想着自己的心事…… 正在这时:“梆梆——”有人敲门,我过去拉开门,一看,是海峰。 “哈哈,我靠,你果然在家里!我故意不打电话,我就赌你在家,刚睡醒懒觉吧。”海峰得意地说着,自顾走进来,看了看:“咦——海珠呢?” “加班去了!”我懒洋洋地说。 “哦……那我还是失算了,我以为你俩都在家睡懒觉的……嗨——跑了一个!”海峰说。 “一大早就来敲门,什么鸟事?”我看着海峰。 “哪能是鸟事,是好事。”海峰笑嘻嘻地说:“欢度周末啊,我和云朵一起开车来的,云朵在楼下等着呢,今天天气不错,我们一起到付家庄浴场去洗海水澡去。” “你们去吧,海珠不在,我就不跟着你们当电灯泡了。”我说。 “什么话啊,屁话。”海峰打了我一拳:“海珠不在,确实是有些遗憾,哎——不过,我们三个人一起去也好啊,我和云朵可是专门来叫你们的,既然海珠加班去了,那你去吧。” “我不去!”我说。 “去,必须得去!”海峰说。 “为什么?”我一瞪眼。 “哎——你不知道,我和云朵在一起的时候,云朵有时候不大爱说话,老是沉默,这一沉默啊,我心里就没底,老打鼓。”海峰说:“你去了,起码三个人热闹点,有话说啊……再说了,云朵见到你,情绪就会好很多的。” “她沉默你不会找话头说啊,非得我掺和着?”我说:“这两个人在一起,就是要逐渐适应磨合的,我老跟着你们,算什么?这要等你们以后在一起过日子了,我还得跟着一起过啊?” “靠——你哪里来那么多废话,请你出去玩好像还得罪了你似的,鸟人,起来,跟我走,快点,少废话!怎么说云朵也是你义妹,你这哥是怎么当的?”海峰硬拉我,我磨不过海峰,只得跟着他下楼。 云朵正在车上,看见我,笑了:“哥,海珠姐呢?” “加班!”我上了车后排,冲云朵笑了下。自从我和云朵结为义兄妹,每次见到云朵,心里总有一股浓郁的亲情和疼怜的感觉。 “哦,呵呵……真够辛苦的!”云朵说:“本来还今天想约了你和海珠姐一起出去玩的呢……真可惜。” “好了,海珠去加班忙着赚钱接受职场锻炼了,我们走吧。”海峰上车,发动车子,直奔付家庄海滨浴场而去。 到了海滨浴场,我们分头去更衣,我和海峰在男更衣室里换衣服,这时我对海峰说:“海峰,肖竹要出国了。” “哦……”海峰有些意外地说:“去哪里?” “加拿大温哥华……出去留学。”我说。 “哦……跑那么远……为什么突然要出国呢?”海峰说。 “这个你得问你自己,不要问我!”我边换衣服边看了一眼海峰。 海峰愣了下,看了我一眼:“嗯,我明白了,原来是因为这个……” “是的!”我说。 海峰怔了下,接着叹了口气:“唉……这都是没法子的事情……肖竹是个好姑娘,可是,云朵……我只喜欢云朵,没办法。” 我也叹了口气。 “那她的旅游公司怎么办?”海峰一会儿问我。 “转给我和海珠了!”我说。 “哦……转给你和海珠了?”海峰一愣:“多少钱?” “45!” “45元?白送啊!”海峰装逼。 “放屁,45万!” “45万?”海峰想了下:“那也够便宜你们的,不用走手续注册租房置办东西,现成的客户资源,太值了!” “是的,我给她60,她不答应,最后成交是45,她本来只要30!” 海峰沉默了半天:“好人……够意思,肖竹真是个不错的朋友,够义气!” “是的,我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钱怎么支付?” “一把清!” “你哪里来的那么多钱?” “不用你管,反正我有办法!” 海峰看了我半天:“你发财了?” “没有!” “那你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反正我知道海珠没多少钱!” “我说了,不用你操心,我有办法,要是这点钱就把我憋死了,那我还叫易克?” 海峰点了点头:“操——说的也是,这点钱,对你来说,对从前的你来说,只不过毛毛雨,不过蜻蜓点水,即使是现在,你要是想弄钱,也肯定有的是办法,这一点,我还是相信你的,别人不了解你,我知道你……” “那就不用废话了,知道就好!”我说。 “丫的,你就是牛逼,似乎没什么困难能难倒你!”海峰冲我做个鬼脸,穿着泳衣出去了。 我换好泳衣,出去,到了海滩,海峰和云朵已经在海里游泳了,云朵是个旱鸭子,海峰在教云朵游泳。 今天海边风比较大,海浪有些高,这会儿正在涨潮,海滩上玩耍的人很多,到处都是穿着游泳衣的人,还有很多遮阳伞。 我在海水里游了半天,然后上岸,租了一把太阳伞,懒洋洋躺在炙热的沙滩上,挖了个坑,将自己埋了起来,只露出鼻孔和眼睛,然后闭上眼,享受着沙浴的感觉…… 躺在沙子里,耳畔隐隐传来海浪的轰鸣和游人的嬉戏声…… 正在这时,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妈妈,快来追赶我呀,快呀。” 这声音越来越近,我一听,这不是小雪的声音吗?她和秋桐也开洗海水澡了。 我刚睁开眼,就看见穿着红色泳衣的小雪正冲我方向欢快地跑着,正跑到我跟前,她应该是没有看到埋在沙子里的我,跑到我跟前的时候,一下子绊倒了,身体一个翻滚:“哎呀——”随着小雪的一声惊叫,她的小屁股正好一下子坐在了我的脸上,结结实实正好捂住了我的脸,我眼前顿时什么都看不到了,甚至喘不过气来…… 接着,我听到后面传来秋桐的叫声:“哎呀——天哪,闺女,你坐到人家脸上啦。” 我伸出手,一用力将小雪举起来,然后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吐吐嘴里的沙子,然后睁开眼,看着小雪。 正被惊吓的小雪一看是我,惊喜地叫起来:“哎呀,哈哈——是易叔叔……易叔叔从沙子里冒出来了……我还以为沙子里遇到大灰狼啦。” 我冲小雪嘿嘿笑起来,接着把小雪抱在了怀里,然后站起来。 “妈妈,妈妈,快来看呀,易叔叔从沙子里冒出来啦……沙子里有大活人呀——”小雪回头冲秋桐大叫起来。 我这时看到了秋桐,不由一愣。 秋桐穿了一身蓝色白条纹的泳衣,头戴白色的浴帽,在蓝天碧海沙滩的映衬下,白嫩的肌肤和窈窕的身材毕露无遗,显得格外美丽娇媚动人……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如此光洁如此曲线毕露的秋桐。 正文 394.第394 不可思议的速度 我的心一下子就剧烈跳动起来,呼吸几乎要停止了,眼神怔怔地看着正走过来秋桐,她实在太美了,美得我几乎不敢多看一眼,看了第一眼,就几乎不愿意让我的目光再移开…… 我呆若木鸡般地看着缓缓走过来的秋桐…… 秋桐走过来,看到我的表情和眼神,脸红了,露出羞怯的表情,还有嗔怒的目光:“易克——你——” 我忙收回目光,猛地摇摇头,将自己刚才的思绪挥开,然后看着秋桐:“啊……秋桐,是你……你也带小雪来洗海水澡了。” 秋桐的神态恢复正常:“嗯,是啊,没想到你也在这里,刚才小雪跑到埋在沙子里的人身上了,我还正打算要过来道歉呢,呵呵……看来,不用了。” 我笑了笑:“小雪一屁股就坐到我脸上了。” “扑哧——”秋桐笑了起来,接着看着我:“自己来的?” “海珠加班,我陪云朵和海峰一起来的,他们在那边玩呢!”我指了指大海的方向。 秋桐看了看那边,微笑了下:“看,他们玩的好开心啊……哎——太阳好厉害,皮肤都晒爆了。” 边说,秋桐边坐到了太阳伞下面,我也坐了下来,海水逐渐向我们的方向浸润着…… 这时,小雪在我们旁边离海水不远的地方拿了一个塑料小铲挖沙坑玩,我和秋桐坐在太阳伞下面,看着大海,看着小雪。 我这时不敢再扭头看秋桐的身体了,我害怕自己看多了会犯错误,身体犯错误倒不会,但是,起码还有心里会犯错误。 “秋桐,昨天的事情,我很抱歉,我想和你说。”我支支吾吾地说。 秋桐脸色一寒:“昨天的事情,回来后小雪都跟我说了,我详细都问了,你不必解释了。” 我于是闭嘴。 “易克,我告诉过你,其实你也应该知道我这个人最讨厌的是什么?”秋桐淡淡地说:“我最讨厌别人撒谎欺骗,你以前就不停地撒谎,这是我最看不惯你的地方,但是想想你可能也有难言的初衷,我基本已经原谅了你,可是,昨天,昨天的事情,你结结实实又一次欺骗了我,你串通李顺骗了我。 “说实在的,这事,当时我很生气,李顺昨天的解释还不如不说,我根本就不会信,他张口就是个谎,撒谎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但是,我实在没有想到,你也会……李顺是干什么的,是什么样性格的人,他对我收养小雪的态度如何,你知道的一清二楚,你既然知道,还帮着他哄我,这让我心里很生气…… “这幸亏昨天只是在发现王国玩,要是李顺动了别的心眼,你说,出了问题,如何是好?你怎么向我交代,我怎么向小雪长眠在地下的爷爷交代,怎么向小雪未曾谋面的父母交代,我如何向自己交代?” 我深深地低头,不语,我心里感到有些无地自容,是的,我真的没脸见秋桐,我欺骗了她。 秋桐说完,看着大海不语。 “对不起。”半天,我说。 秋桐还是没说话,不理我。 “我……我当时没办法,李老板让我做什么事情,我无法回绝他……”我抬头看着海面说:“其实……其实,昨天我想了,我一直跟着小雪,就是李老板有什么动作,小雪也不会出什么事的,我心里是有数的。” 秋桐闻听扭头看着我,我不敢看秋桐的脸,又低下头去。 “总之,我错了,我不该欺骗你……”我喃喃地说。 “欺骗,是最不可原谅的事情,朋友之间,更不该这样!”秋桐说。 “嗯……”我的心咚咚跳着,就这点小事秋桐都不肯原谅我,要是她知道那个在虚拟世界里让她痴迷的亦客竟然是我易克,那么,我真的就死定了。 我不敢往下想了,越想越可怕! “我不想原谅你这事……却也不想跟你没完,毕竟,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只是同事,”秋桐说:“其实我心里是想原谅你的,但是,我的性格让我无法做到,可能暂时做不到,或许,等几天,我能忘记这事吧…… “我希望,这样的欺骗,以后永远不要再发生,我虽然嘴上说我们是普通的朋友,但是,在我的心里,不知不觉,我是将你当做我最好的朋友的。” “嗯……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忙点头,信口答应着,其实我心里也不知道今后我会不会继续对秋桐撒谎,起码有些过去的事,我会继续瞒着她,或许今后有些事,我还要继续不让她知道。我现在只想赶快过了这一关再说。 过了一会儿,秋桐说:“很奇怪。” 我抬起头看了一眼秋桐:“什么很奇怪?” “昨天我听了小雪说的李顺和她一起的经过,感到很奇怪。”秋桐说:“李顺似乎从来就对小雪很不喜欢,一直就反对我收养小雪的,可是,昨天,从小雪的叙述里,我觉得似乎他突然变了一个人……他对小雪特别好,小雪似乎也很喜欢他……我有些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又看了一眼秋桐,秋桐当然不会明白这其中的道道,要是她知道小雪是李顺的亲生女人,她就不会感到奇怪了。 正在这时,突然传来小雪的一声惊叫:“妈妈——”接着,小雪的声音似乎被什么堵住了。 我和秋桐忙抬头看,糟了,我们刚才只顾说话,没发觉到小雪已经不知不觉玩耍到海水里了,这时正好一个大浪打来,小雪一下子被卷到大浪里了—— “啊——”秋桐尖叫一声,猛地站起来。 我此时动作比秋桐快,我急速起身,猛地发力,就往大海里冲—— 我的动作算是很快,但是,没想到,在我附近的一个太阳伞下,一个身影比我的动作还快,几乎就是离弦的箭一般的速度。 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在我刚冲到海边的时候,那身影已经“嗖”地一下,以一个姿势并不是很优雅的鱼跃,像泥鳅一样钻进了大浪里—— 一瞬间,我很惊异那人的速度竟然比我还快,我觉得自己已经够快的了。 那一刻,我没有看清这人是谁,因为他已经钻进了海浪里,我只是想,这个人一定是一个身手敏捷的高手,比我还高的手,当然,这人也必定是一个品质高洁之人,不然也不会去救孩子。 我带着钦佩仰慕尊重尊敬之心之情注视着海浪里的身形身影,眨眼间,那人抱着小雪钻出了大浪的冲击,大浪退去,他抱着小雪站在了海水里,慢慢往岸上走来…… 我定睛一看,哦买噶的!舍己救人的浪里白条大侠竟然是我的黑社会大佬李顺! 李顺穿着游泳裤头,身体很白,像是从来没有见过阳光似的,此刻正紧紧抱着小雪,面部神情很紧张,不时用手拍着小雪的后背。 我不由心中大震,李顺是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的?我怎么竟然一直就没发觉?今天怎么这么巧,他怎么也会来这里洗海水澡?他是冲我来的还是冲秋桐来的还是冲小雪来的? 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我旁边竖起了太阳伞,就躺在我旁边晒太阳,我竟然没看到,秋桐也没发现,实在是叫人吃惊。 我不由又看了下旁边的太阳伞,看到地上扔着一条大浴巾,还有墨镜,看来,李顺刚才是裹着大浴巾,带着大墨镜,所以我才没有注意到了。 我又看了下附近,看到在海滩不远处的休息厅里,坐着二子和小五还有老秦,正在喝茶抽烟聊天,似乎并没有觉察到这里出的事情。 这时,秋桐已经扑了上去,当然也看到了李顺。 秋桐当然不是冲李顺扑了过去,是冲小雪。 在秋桐扑上去的同时,我也冲了过去,冲到了李顺和小雪身边。 小雪好像是呛住了,瞪着眼睛直翻白眼珠,李顺急了,冲我一瞪眼:“快点想办法。” 秋桐也用紧张的目光看着我:“易克,怎么办?” 我急忙从李顺手里接过小雪,平托着,三步两步到了海滩,将小雪平放在沙滩上,然后两手按住小雪的胸部轻轻用力扩张她的肺部…… 李顺和秋桐紧跟着我,紧张地看着…… 用力扩张了几下,小雪“哇——”喷出一大口海水—— 接着小雪喘息过来,就哇哇哭了起来:“妈妈——妈妈——” “好了——”李顺和秋桐同时叫了出来。 李顺重重舒了一口气,秋桐的眼泪哗地流了出来,一下子就扑到了小雪身上,紧紧抱住小雪,哽咽着:“乖女儿,你吓死妈妈了。” 边哭秋桐边抱着小雪站了起来,我和李顺也跟着站起来,李顺紧紧拉住小雪的手,紧紧盯住小雪的脸…… 小雪哭了一会儿,不哭了,秋桐也停止了哭泣,还是紧紧抱着小雪不松开。 李顺站在一边看着秋桐和小雪,脸上露出感动的表情,他动容了。 这时,我用诧异的目光看着李顺,我的脸上一定是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因为我看到李顺带着同样的表情看着我。 “这样看着我干嘛?”李顺说。 “李老板,你……刚才你的速度好快啊,像闪电一般,比我不知快了多少倍。”我说:“我实在没有想到,你竟然有如此敏捷的身手。”我说。 正文 395.第395章 受宠若惊的李顺 “啊——我快?我刚才很快嘛?我怎么不知道呢?”李顺讲话的表情不像是在装逼:“我……我自己不知道啊……我从来没发现自己有这样的身手啊……” “哦……可是,刚才你的动作真的是很快,快如闪电!”我说。 “哦……那我真的没意识到,我一直躺在那里盯着小雪,看她在那里玩耍呢,突然发现来了大浪,我下意识就冲了过去。”李顺说:“我当时心里很急,一急,也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速度了。” 我明白了,李顺这是超发挥,在情急之下的超人超能量迸发,因为对小雪的挚爱,让他在危急之时瞬间爆发出了超人的能量,抢在我之前救出了小雪。 这时,秋桐也看着李顺:“李顺,你……今天幸亏了你……你原来也在这里……就在小雪旁边……你今天真是好样的。” 秋桐的声音里带着赞赏,还有感激,还有意外。 秋桐这么一说李顺,李顺竟然似乎有些受宠若惊般地不好意思,看来他是第一次得到秋桐的褒奖,李顺呵呵一笑:“巧了,我今天正好也来洗海水澡,正好看到小雪。” 我这时突然意识到,李顺今天绝对不是偶然遇到小雪的,他一定是专门为了小雪来海滩的。 他想着小雪,想看小雪,但是又怕秋桐不高兴,所以就隐藏在太阳伞下,裹着大浴巾带着大墨镜在旁边默默地看着小雪…… 我心里感到几分撼动,李顺的心里也有父女情啊,他的铁血里也流淌着温热的亲情。 秋桐听了李顺的话,似乎也意识到李顺今天是专门为小雪来海滩的,脸上露出几分奇异的表情,还有几分感动,看着李顺想亲近小雪却又有几分胆怯的神情,说:“你抱抱她吧……” 说着,秋桐把小雪递给李顺。 李顺高兴地把小雪抱了过去,紧紧地抱着小雪,小雪叫了一声:“叔叔好——” “哎——哎——”李顺答应着,抱着小雪转过身去,慢慢走到旁边…… 我知道李顺是不想让我和秋桐看见他的脸,我猜他此刻一定在流泪…… 我看了一眼秋桐,她正用惊疑和迷惑的目光看着李顺的背影。 然后,秋桐又看着我,我垂下眼皮,不说话。 “他……他究竟是怎么了?”秋桐说了一句:“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人都是会变的。”我说了一句。 “话是这么说,但是,可是,我仍然觉得不可思议。”秋桐喃喃地说。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在别人看来都是不可思议的,但是,存在即合理!”我说。 秋桐没有说话,看着李顺的背影发呆…… 小雪这会儿已经恢复了正常,忘记了刚才的惊吓,又活泼起来,和李顺一起在旁边挖起了沙坑…… 我和秋桐坐在沙滩上,看着他们的嬉戏…… “小雪和李顺,看起来倒挺像是真的父女俩。”秋桐突然说了一句。 我没有做声。 “好奇怪……你没感觉到吗?”秋桐扭头问我。 “哦,我没注意观察。”我说。 秋桐看了我一眼,接着又看着李顺和小雪,陷入了沉思。 我不知道此刻秋桐从李顺和小雪能联想到什么,但是我想秋桐是做梦也不会想到李顺就是小雪的亲生父亲,她顶多会觉得李顺突然发神经质般的开始喜欢孩子。 李顺的性格反复无常,变化多端,从不按常理出牌,这一点,秋桐不会不知道。 一会儿,我看到老秦走到李顺身边,说了几句什么,然后李顺点了点头,老秦接着走了回去,边冲我和秋桐点头笑了下,接着李顺就牵着小雪的手冲我们走了过来,把小雪交给秋桐,又恋恋不舍地低头亲了亲小雪的脸,然后对我们说:“好了,你们玩吧,我要走了。” 秋桐将小雪抱过去,冲李顺点了点头,我站起来:“我送送你!” 李顺点点头,然后对秋桐笑了下:“秋桐,谢谢你……” 在我听来,李顺的这三个字别有深意,不仅仅是谢秋桐今天让他和小雪玩耍,但是,秋桐是理解不那么透彻的。 秋桐说:“李顺,不要谢我,其实,今天,我和小雪都应该谢谢你……” 李顺的面部表情突然痉挛了一下,接着又露出一副玩世不恭的常态,一摆手:“好了,不说了,都是自己人,说什么客套话……好了,走了。” 说着,李顺扭头就走,我跟了上去。 我和李顺走在阳光下炙热的沙滩上,我仰头看了看天空,阳光很刺眼。 “易克,今天要是我不在,你说,小雪会不会有危险?”边走李顺边说了一句。 “不会,有我在呢,”我说:“当然,今天我的速度没有你快,但是,我绝对能救出小雪。” “嗯,我相信。”李顺停住脚步,看着我,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易克,我给你加一个任务……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尽心尽力给我保护好小雪,绝对不能让小雪有任何闪失……否则,我拧掉你的**。” “知道了!”我答应着,心里有些不悦,操,太狠了,拧掉我的**,我岂不是成了太监,没有了**,那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易克,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啊,我怎么会突然开始喜欢孩子?”李顺仰脸看着天空。 “是的,我是很奇怪,不过,也不奇怪!”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做事从来就没有常理,从不按常理出牌!” “呵呵……或许你说对了一半。”李顺笑了:“不过,我给你说,这人啊,岁数大了,或许都是有这样的心理,那就是开始喜欢孩子,比如我就是这样的……或许,这是因为我心理开始成熟的缘故吧。” 李顺显然是不想让我知道他的真正内心,在用这些话为自己解释,让我对他的行为不起疑心。 我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哎——易克,我突然发现今天的阳光很灿烂,天空格外蓝,人生突然很美好。”李顺用感慨的语气说。 我感觉到李顺此刻的心情很好,我知道这两天李顺的心情一直就很好。 “是的,今天阳光很好,天空很蓝!” “世界如此美好,你说,我是不是要好好活着呢?”李顺看着我,轻松地抖动着大腿。 “你现在就活得很好!”我说。 李顺笑了,摇摇头:“操——你没明白我话里的意思,不过,你也不可能明白……好了,不说了,别送了,我走了。” 说着,李顺大步离去。 我站在原地,看着李顺远去的背影,琢磨着他刚才说的要好好活着的话,一时没有领悟透他话里包含的意思。 回到秋桐和小雪身边,这会儿海峰和云朵也过来了,他们还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幕,秋桐显然也没有告诉他们。 云朵带着小雪在沙滩上玩耍,我和秋桐和海峰坐在太阳伞下闲聊。 “你们说,人要好好活着,是什么意思?”我还琢磨着刚才李顺的话。 海峰看了我一眼:“这话听起来很简单,却似乎又包含着丰富的哲理……我觉得,人的生命是世界上最宝贵的财富,因为所有的财富都可以失而复得,而生命只有一次。所以我们都要好好的活着,用心去珍惜我们的生命。 “虽然我们不能控制机遇,但却可以掌握自己;虽然我们无法预知未来,但却可以把握现在;我们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到底有多长,却可以安排好眼前的生活;我们左右不了变化无常的天气,却可以调整自己的心情。如果活着,我们的生活就该每天充满新的希望。” 秋桐点点头,”海峰说的对,好好活着就是希望,给生命更多希望的选择,人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没有了希望。千万别被无常的命运所打倒,要明白是苦难教会了我们成长。 “跨过了苦难,我们就能走向欢乐,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只要我们坚持住,别放弃,做人生的强者,用意志握紧了困境的刀柄…… “其实我们已经非常幸运,乐观地接受命运的挑战,苦难中常隐藏有转折的机会,把生命的宽度再拓宽些,别太在意眼前那些不如意,或许那也没什么大不了。” 海峰看着我:“兄弟,我们必须要好好地活着,即使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那些关爱我们的亲人和朋友,因为在他们的眼中心中,我们的生命是如此的重要和珍贵…… “我们要好好的活着,并且要尊贵而又智慧地活着;我们要善待自己,让快乐成为生命的宣言。失意时我们给自己希望,奋斗时我们给自己力量。每天珍惜每分钟,就会让我们的生活迎来新的改变。” 听着海峰和秋桐的话,琢磨着刚才李顺的话,我陷入了深思。 晚上回到宿舍,海珠告诉我,今天她和肖竹把公司转交的合同签了,明天开始办理移交手续,争取一周之内交接完毕。 公司这边,肖竹开始让海珠接手所有的业务和管理,等海珠全部熟悉了公司的业务和客户,肖竹就撤离公司。 “钱给了吗?”我说。 “嗯……直接转账过去了!” “转了多少?” “45!”海珠说着,掏出银行卡放在茶几上:“这里还有5万。” “那就好。”我躺在沙发上,双手放在脑后,看着坐在我身边的海珠:“海总,很快,你就是海老板了,祝贺你,海老板,你的事业就要开始了。” 海珠脸上突然露出担忧的神情:“哥……” “怎么了?” “我……我突然觉得有些紧张。” “紧张什么?” “我……我怕自己干不好……我怕干砸了。”海珠说:“毕竟,现在旅游行业竞争太激烈了……我又是新手……我老觉得我做这个行业,风险很大……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被淘汰掉了。” 我坐起来,将海珠搂到怀里,靠在沙发上,抚摸着海珠的头发:“丫头,事到临头,已经没有退路了,只有往前走……做生意,从来就是要冒风险的,从来就没有稳稳当当坐收渔利的生意,不要怕竞争,不要怕被淘汰,不要追求安稳,风险才是锻炼一个人的能力的最佳时机,虽然我是一个失败的生意人,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一个做生意成功的秘诀。” “什么秘诀?”海珠靠在我的怀里,摸着我的手。 正文 396.第396章心猿意马 “就是每天淘汰自己!”我说。 “每天淘汰自己?”海珠用疑问的目光看着我。 “是的,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你不与别人竞争,并不意味着别人不会与你竞争;你不淘汰别人,就会被别人淘汰。别人进步你不进步,就等于退步。你没有构建任何适应竞争、抗击风险的能力,当下一次危机来临时,你会不堪一击,第一个倒下的就是你!追求安稳,是坐以待毙的开始。”我说。 “嗯……”海珠点点头。 “人生就像是一道多项选择题,困扰你的,往往是众多的选项,而不是题目本身:“我继续说:“要想赚大钱,就必须要学会承受风险,一笔生意,一个项目,有50%的把握就上马,获得的是巨大的利润;有80%的把握上马,获取的是平均利润;有100%的把握才上马,一上马就死。” “哦……”海珠点点头:“可是,哥,我老是觉得自己抗打击抗风险的能力很弱,我最怕的就是失败和挫折,我觉得自己是经不住坎坷的人。” “不要惧怕风险失败和挫折,要正视坎坷,”我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山上庙里有尊雕刻精美的佛像,前来拜佛的人络绎不绝。铺在山路上的石阶开始抱怨:大家同是石头,凭什么我被人蹬来踩去,你却被人供在殿堂?佛像笑了笑:当年,您只挨六刀,做了一方石阶,而我经历了千刀万凿之后,才有了现在的形状…… “这个故事说明了什么?一句话:今天的坎坷,都是为自己美好的未来形象!阿珠,记住我的一句话:成功是分两半的,一半在上帝手中,那是宿命;另一半在自己手中,那是拼命。” 海珠又点点头:“哥,你说的真好,我记住了。哎——你怎么懂得这么多道理呢?” 我说:“从失败中总结出来的,从经历和实践中体验出来的,世上本没有什么大道理,实践的多了,便有了这么多道理……人生下来什么都不懂,生活的多了,经历的多了,便懂得多了…… “一个人,假如不去积极实践,假如不善于归纳总结,不善于从失败中总结教训,即使活到老,终究也什么都不懂……现在,我们即将拥有自己的事业,这个事业是你的,也是我的,我们是一个共同体,你在前面冲锋陷阵,我在后面出谋划策。 “我相信,有我们的共同努力,有我们的奋斗,我们的事业终究会成功,我们的事业必定要成功,我有这个信心,你也要有这个信心。” “嗯……亲爱的,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你就是我生活和生命的支柱,是我奋斗的最强大动力……有你,真好。”海珠说着,搂住我的脖子,亲吻着我的耳垂。 我搂住海珠的身体,一只手从她的睡衣开口处伸了进去…… “哥……”海珠身体变得松软,面色潮红,喃喃地说着,闭上眼睛,慢慢躺在了沙发上…… 我随即压了上去…… 第二天,上班,秋桐把我叫过去。 “公开竞标采购发行车的方案,董事长签批了,集团党委会一致通过!”秋桐拿着手里的那份报告晃动了一下。 “很好!”我说。 看着此刻姿态儒雅、神态娴静、一身职业装的秋桐,我脑子里突然浮现出昨晚和海珠的耳鬓厮磨浓情烈焰**缠绵,又浮现出昨天在海滩上见到的惊艳娇嫩美丽的泳衣装秋桐…… 我的大脑一时有些心猿意马,心里突然感到十分不安…… “易克,你怎么了?”秋桐似乎从我的表情里看到了什么。 “哦……”我忙回过神来:“没……没什么。” “哦,没什么就好。”秋桐用怪怪的眼神盯了我足足有两秒钟,然后笑了笑说:“既然报告已经批下来了,那么,我们就要立刻开始实施,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我看,筹备工作马上开始,今天就把招标意向书发出去,普遍撒网,重点捕鱼,这是招标意向书,这是准备发招标书的商家名单。” 说着,秋桐又拿起来两份文件。 不用说,这是昨晚秋桐加班搞出来的。 我接过来看了看,点点头:“好——” “这个名单里,领导打招呼的和包括赵总联系的商家都在里面……你负责送达招标意向书,我和秋总赵总负责筹备招标的其他事宜。”秋桐干净利索地说:“本周内,招标工作要完成,要水落石出。” 我点点头:“没问题,我这就去落实——” “好,去吧!” 我拿着文件出了秋桐办公室,直接下楼,开车出去。 刚发动车子,曹丽一扭一扭走了过来,冲我妩媚地笑着,敲了敲车窗。 我摇下车窗:“曹主任,有事?” “你要干嘛去?”曹丽娇滴滴地说着,冲我抛了个媚眼。 “出去办事情!有事吗?” “我正好要出去到解放路和人民路交叉路口那里,昨晚没睡好,不想开车,搭下你的车行不?”曹丽说着,不等我回答,自己就拉开前车门一屁股坐了进来。 我擦,既然人都进来了,还能说不行吗?我没有说话,开车就出了院子。 “出去干嘛啊?”曹丽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有意无意地撩起了裙子,露出了膝盖部分。 我想了下,然后说:“这不是集团党委领导刚批下来要求公开竞标采购发行车吗,我是按照秋总的吩咐出去送竞标通知书。” “哦……是这个……公开竞标,采购发行车。”曹丽嘟哝了一句,然后说:“这个发行公司,净玩鲜花样,现在是集团党委被发行公司牵着鼻子走了……哼,没个鸟数……这事你怎么看?” “我没看法,我是打工的,领导怎么安排我怎么做!”我简单地说。 “没看法,你是木头人啊?”曹丽嬉笑了一句:“我看,你不是木头人,你是有血有肉有想法的人呶。” “曹主任过奖!”我说。 “哎——小易克,那天孙总和你的谈话内容我可是知道的哦,怎么样?高兴不?满意不?”曹丽看着我。 “领导赏识,当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我边开车边说,还笑了下,带着满足的笑意。 “哼,没良心的,这可都是我给你在他面前美言的结果啊……你可不要忘记了我哦……”曹丽带着一股酸味说:“冤家,你可知道我为你在他面前说了多少好话啊。” 曹丽这话我觉得还真应该相信,我觉得曹丽应该没少在孙东凯面前说我好话。我于是说:“当然,吃水不忘挖井人,我自然是不会忘记曹主任的。” “呵呵,那天孙总给你说的够明白了,我听说你也说了心里话,这样最好,大家都敞亮了,”曹丽说:“今后,我们可真的是一家人了,是一个战线的亲密战友了……当然,我俩的关系也就更加近了,我们不但要做亲密战友,还要做亲密爱人哟……我可是心里一直有你的,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哪。” 说着,曹丽的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伸到了我的下面…… 我猛地一个急刹车—— “啊——”曹丽身体一个摇晃,身体往前一倾,脑袋差点就撞到汽车的前挡风玻璃上,脸色吓得发白,手也离开了我的裆部。 “怎么了?”曹丽惊魂未定。 “你乱摸,我开车心猿意马,走了神,差点和前面的车追尾了。”我边说边重新又发动车子:“开车不乱摸,乱摸不开车——” “哼……”曹丽白了我一眼,嘴巴一撅:“真丧气。” 我心里暗笑,继续开车。 “我给你说,我相信你是因为我喜欢你疼你爱你,所以对你给予了无比的信任和爱护,但是,我提醒你一句:“曹丽坐正身子看着前方,口气变得正经起来:“孙总那人,可不是轻易就会相信人的人,他是不会光听你说的,要取得他的信任,关键还是要看行动…… “你现在有很好的机遇,能靠上孙总这座大山,别说靠上秋桐,就是靠上董事长也未必比靠上孙总有前途……孙总对你还是比较喜欢的,很看重你,你可不要辜负了他的期望哦…… “当然,我这边能帮你说好话的时候自然会说的,但是,你自己也要努力,关键,是要看实际行动。” 曹丽的话再一次提醒了我,我又想起了那天四哥的话。 “谢谢曹主任,我会记住你的话的!”我说。 “这官场,看的靠的不是工作,而是和领导的私人感情,工作算个屁,什么叫讲政治,巴结好领导和领导搞好关系就是最大的政治!”曹丽又说了一句:“加深和领导感情的一个好办法,就是常汇报,即使是屁大点的事,只要你常汇报,领导一样会高兴,即使领导表面上做出不在乎的样子,但是,他心里是满意的,当然,也不是什么人都汇报领导都喜欢的,只有领导看重的人才有这个待遇哦……” 这时,车子到了解放路和人民路路口,我停下车,曹丽看了看我,突然又伸手在我裆部摸了一把,然后才下车。 这个骚娘们,临走还得占一下老子的便宜。 我继续开车走,边拿起电话,拨通了孙东凯办公室的电话。 “喂——”孙东凯矜持的声音。 “孙总,是我,易克!”我说。 “哦……小易啊……呵呵……”孙东凯似乎很高兴听到我的声音。 “打扰你工作了,孙总,我有个事,想和你汇报下,不知不现在方便不方便?”我说。 “哦,好啊,方便,方便,你说!”孙东凯显然为我第一次要直接向他汇报事情而感到高兴。 正文 397.第397章领导就是这么牛逼 “是这样的,”我斟酌了下:“今天一上班啊,秋总就把我叫到她办公室,交代给我一个任务,说是公开竞标购买发行车的报告董事长批下来了,秋总准备马上就落实实施,让我去给那些商家送竞标通知书……我想了下,这事得给你汇报下,不知是不是多余。” 从正常的工作程序看,我的汇报纯粹是多余的,孙东凯自然是知道这事的,我等于是没话找话说。 “哦……这事我是知道的,但是,你的汇报一点都不多余,你的汇报很好,我很喜欢听。”孙东凯说:“对了,小易啊,你要送招标书的商家里,有没有一家朝阳汽车销售公司啊?” 我说:“有啊,第一家就是,秋总还特意叮嘱我说要专门第一个送到这家,说这是孙总打电话关照过的,一定不能漏了。” “哦……是这样,”孙东凯说:“嗯……那还不错!” 我听出来了,孙东凯的声音里既包含着对秋桐对自己尊敬的满意,又包含着几分失落,公开竞标,有没有他打招呼的商家其实都没什么意义了,价格上是占不到什么便宜的,起码他自己得不到什么利益了。 “我要汇报的就是这事,领导还有什么指示没有?”我说。 “呵呵,没有了,你汇报的很好,今后,这样的事,你都可以直接给我汇报,秋桐工作比较忙,有时候我还真掌握不了第一线的工作情况,有你的汇报,就好多了。”孙东凯说。 “行,只要领导不嫌麻烦啰嗦就好!” “不会的,小易,不管你给我汇报什么,不管是工作还是个人思想,我都是愿意听的。”孙东凯用愉快的声音说:“任何时候,你都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不管是座机还是手机。” 我心里明白,我和孙东凯需要的都是这样一个形式,其实汇报的内容并不重要,他需要的是我给他一个态度,我呢,就需要做出这样一个姿态。 我想了,今后我就继续这样筛选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给他磨牙,当然,我给他说的内容也会根据我的需要添油加醋一些,总的原则是有利于秋桐的工作。 当然,我要加深孙东凯对我的个人感情,仅仅做到这个还是不够的。送完招标通知书,我边开车往回走,边琢磨着别的路子。 回到单位,我给秋桐汇报完送达情况,然后回到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前,吸着烟,继续琢磨这事…… 曹腾坐在自己那边,手里拿着一张报纸,装作在看报纸的样子,但我直觉到,他的眼神在不时瞟我。 我把握住时机,在曹腾的眼神又一次瞟过来的时候,我抬眼看着他,四目相对。 曹腾一时有些尴尬,笑了笑,我也笑了笑。 曹腾忙低头继续看报纸,再也不瞟我了。 妈的,贱人!我摁死烟头,站起来出了办公室,走到公司门口,站在马路边随意溜达,继续想着自己的心事…… 快下班时,我接到孙东凯的电话:“小易,晚上我有个酒场,你跟我去参加,下班后7点,你直接到皇冠大酒店大厅里等我就是……” 孙东凯的口气里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也不问我晚上有没有别的安排,径自就挂了电话。 妈的,领导就是这么牛逼,从来只顾自己。 今晚我要和孙东凯一起出去吃饭……我琢磨着,心念一动,摸出电话拨通了四哥的电话…… 6点55分,我直接打车去了皇冠大酒店,进了大厅,看看前台,没见到小亲茹。 好久没见到小亲茹了,本来打算和她说说话的,但是她不在。 我去服务台问了下,结果让我出乎意料:小亲茹辞职不干了,现在干什么去了,不知道。 我一时有些疑惑,好好的工作为什么不干了呢?她辞职不干了,去哪里了呢?她是在星海呢还是回了青岛……这些,都是未知数。 我带着满腹疑问刚在大厅坐了不到2分钟,孙东凯和曹丽就来了。 “他们已经到了,在等我们呢!”孙东凯说了一声,径直上楼,边说:“今天是个朋友聚会酒场,来的人也有你的熟人……今晚没事放松下。” “哦……”我跟在孙东凯后面答应了一声,不知是什么熟人,曹丽这时和我并排走着,冲我抛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我不明白曹丽是何意。 上了餐厅,直接到了一个豪华大包间,孙东凯推开门,同时笑着:“对不起,各位,来晚了。” 我在孙东凯后面进去,一进门,我习惯性先扫视屋里的人。 一扫视,我顿时呆了。 我之所以呆了,不是因为我看到了站起来笑呵呵招呼迎接孙东凯的伍德白老三地下皇者和张小天诸位大神,而是因为——我看到了坐在酒桌下首也刚刚站起来正带着礼貌地笑容准备迎接孙东凯的冬儿! 今天的酒场,竟然冬儿也在! 看到冬儿,我真的楞住了怔住了,一时刚刚堆积出来的准备用来对付伍德白老三张小天的微笑一下子僵住了—— 看到我,冬儿睁大了眼睛,脸上的笑容顿时也凝住了! 我实在没有想到,在今天的酒场上会遇到冬儿。 那一刻,我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孙东凯今天突然带我出来吃饭,会不会是另有企图?他是不是想借今天带我出来吃饭,借机试探我什么? 或者,即使孙东凯没有什么动机,但是伍德白老三事先得知孙东凯要带我来吃饭,他们临时动机,故意约了冬儿来参加者酒场,想借此刺激我或者实现他们的其他意图? 我脑子里飞速闪现着这个念头,同时用不易觉察的目光迅速扫了一眼伍德白老三皇者张小天。 在我扫视他们的时候,我敏锐地注意到他们虽然都没有正眼看我,似乎都在用微笑的眼神在看着孙东凯,但似乎都在用眼神的余角在关注着我。 特别是白老三和张小天,眼神里似乎带着某种特别的关注。 而冬儿的眼神,似乎带着和我同样的惊愕和意外。 我急速做出判断:冬儿事先是不知道我要来的,伍德白老三皇者和张小天是知道我要来的,但他们都没有告诉冬儿,白老三张小天似乎带着某种期待,想看到我和冬儿见面时刻出现的彼此双方的某种尴尬或者僵局,或者是我们的某种失态。 而我和冬儿的某种失态,或许会帮助他们实现自己的什么另外的企图。 想到这里,我镇静下来,神情恢复了正常,若无其事地跟在孙东凯身后,先笑着和伍德白老三皇者打招呼,接着冲张小天点头示意,然后对冬儿笑着说:“哟——冬儿,你也在啊,好久不见了。” 我不知道冬儿此刻是怎么想的,但是,我和冬儿打完招呼,我看到冬儿眼中的意外和惊愕已经消失,似乎松了口气,招呼完孙东凯之后,也笑着和我招呼:“你好,易经理,是啊,好久不见了。” 孙东凯和冬儿似乎早已熟悉,见我们打招呼,笑着说:“呵呵……冬儿,易克,你们也早就是熟人了。” 此时,曹丽也已经和大家打完招呼,和冬儿亲热地手拉手。 我点点头:“是的,孙总,和伍老板白老板皇者张小天一样,我和冬儿也是朋友,早就认识。” 我不知道孙东凯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和冬儿的关系,此刻故意在装逼,但是,不管他知道不知道,我此时都是一样的回答。 孙东凯呵呵笑着:“那就好啊,那就不用我再做介绍了……今晚伍老板请我们吃饭,来的都是自己人,圈子里的核心人,大家都不用见外,都坐吧。” 伍德点点头:“孙总曹主任易经理都来了,来,客人先坐,孙总请上座,大家也都坐吧。” 一阵客套,大家都落座,我坐在下首,左边挨着冬儿,右边挨着张小天。 孙东凯和曹丽分别坐在伍德的两边。 “伍老板,今晚你专门约请,很荣幸啊。”孙东凯边抽烟边说:“伍老板现在可是星海重量级的社会影响人物,知名人士啊,红色资本家哦……” “孙总笑话了,我哪里是什么知名人士,即使有点小名气,也是得益于孙总你的帮助啊,没有你们集团的大力宣传,我哪里会有今天的知名度。”伍德笑着。 我相信伍德说的这句话是实话,宣传就是生产力,宣传机器的力量是不可低估的,没有星海传媒集团下属各媒体的大力鼓动和吹嘘,伍德绝对不会奠定今天的知名影响力,更不会奠定他红色资本家的称誉。 “伍老板不必客气。”孙东凯似乎对伍德的话听得很中意,却又说:“帮助都是相互的,伍老板一出就是大手笔,订阅了我们那么多的报纸,对我们报纸的发行工作给予了大力的支持和帮助,我们回报以宣传,也是应该的,必须的……我们可是结结实实的战略合作伙伴……当然,这也是伍老板的实力和气魄使然。” 伍德微笑着:“我这个其实不行啊,我这其实是拿钱换来的知名度,比起在座的各位,我差得远了,别的人不说,就说易克经理吧,能力非凡,他在全市报业协会举办的讲座上的发言我看过视频,讲得真好…… “他和市领导握手的照片,他的讲课反响,我在报纸电视上都看过,这才叫厉害呢,我经常听做经营的同行提起易克呢,现在易克的知名度可是不小了,在星海经营界出名了,他这可不是靠钱,是靠自己肚子里的货呢。” 伍德这么一说,大家都看着我。 我笑了下:“伍老板过奖客气了,我只不过是按照领导的指示,班门弄斧罢了,我今天的进步,主要是孙总指导和帮助的结果。” 我的口气不卑不亢,同时用眼睛的余角注意着周围人的反应。 正文 398.第398章冬儿为白老三做事 孙东凯微笑着,似乎对我的回答很满意。 白老三和张小天看了我几眼,没说话,也没表情。 曹丽也随着孙东凯笑,同时扫视了几眼冬儿。 冬儿保持着微笑的姿态,没有表示。 皇者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眼神里似乎在思索什么。 “呵呵……看,易经理不但是个有本事的人,还很谦虚,颇有孙总的风范,到底是孙总的兵,继承了孙总的优良传统啊……”伍德呵呵笑着,不经意在表扬我的同时又拍了下孙东凯的马屁。 孙东凯点了点头:“小易同志在我们集团,是个很能干的青年,也是我很赏识的年轻同志,谦虚好学,做事认真负责,脑瓜子很灵活……我想,假以时日,有合适的人指点和提携,加上他自己的努力,他一定是个有为的青年,会有很大的出息。” 孙东凯好像是在对伍德说话,但是我听得出,他是在对我说话,在暗示我什么。 伍德笑着冲我点了下头,然后看着大家:“哎——福气啊,易经理遇上孙总这样的好领导,是遇到伯乐了,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易经理有孙总的赏识,今后的前途必定是无限光明的,你们说,是不是?” “是啊,是啊!”白老三这时发话了,皮笑肉不笑地看了我一眼,又不经意地扫了冬儿一眼:“易经理是个人才,难得的人才啊,我是领教过的,孙总是个善于发现并使用人才的人,这一点我是很佩服的…… “不过,比起孙总这一点,我虽然自愧不如,但是,我最近也还是发现了我们的一个人才的,冬儿就是我发现的一个很棒的财务管理人才,现在她在我那里正担负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白老三有意无意地把话扯到了冬儿这里。 我这时明白,原来冬儿现在到白老三那里做事去了,成了她的财务高级管理人员。 我当然知道冬儿在财务管理方面的能力,看来她不仅仅是只和白老三一伙有表面的交往,离开海峰那边之后,还正式加入了白老三的队伍。 我心中一阵隐痛,我知道,冬儿现在似乎是个非常现实的人,白老三给她的待遇必定不低,不然,冬儿不会加盟。而白老三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非常清楚,他给冬儿很高的待遇,他的钱是不会白给的…… 我不敢往下想了,心里十分郁闷和憋闷。 伍德听白老三说完,点了点头:“嗯,是的,冬儿女士是个非常优秀的财务管理人才,这样的人才对于企业经营和来说,确实不可多得,就像张小天总经理一样,是个不可多得的房地产经营管理人才,在星海房地产界,算是出类拔萃的了……白老板看来也是知人善用的企业家了,会用人啊……” 伍德不经意间又把话题从冬儿跟前引开了,似乎不想在这里过多谈论冬儿,又似乎在给我留一个脸面。 张小天谦卑地冲伍德笑着:“谢谢伍老板夸奖,我做得还不够好。” 伍德笑了下,看着张小天:“张总,我承认你是个不错的经营者,不过,在经营的创新思维上,我倒是有个建议,我建议你听听那天易经理的讲座视频录音,或者,你能从中得到什么启发……我听了好几遍易经理那天的讲课,受益匪浅啊……” 张小天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表情,接着就恢复了正常,接着对我笑了下,然后看着伍德:“伍老板说的对,回去有空我一定专门听听易经理的讲课录音,一定好好学习。” 说完,张小天又冷眼瞥了我一眼,虽然是短暂的一瞥,但是我立刻就扑捉住了他眼神里的东西,张小天那眼神里饱含嫉妒和蔑视,还有阴毒歹毒和仇恨。 我当然明白张小天的眼神是什么意思,我还明白他对我的仇恨货真价实是刻骨的。 这时,酒菜上来了,伍德举起酒杯:“来,咱们喝酒,今天没什么主题,就是大家伙几个朋友一起聚聚,纯聊天哈……孙总,来,我们大家先敬你领导一杯酒。” “呵呵……客气了,谢谢大家,来,大家一起喝。”孙东凯笑着举起酒杯,和大家碰杯喝酒。 喝完酒,皇者招呼大家:“来,大家吃菜,不要客气拘束,今天伍老板就是请大家来一起散心吃闲饭的。” 曹丽这时活跃起来,举起酒杯看着伍德:“伍老板,来,今天我先和你喝一杯……好久不见,小妹先表示下心意。” 我这时边应付着皇者给我的敬酒边心里琢磨,看来今天的酒场真的是毫无目的的像伍德说的闲聚会,冬儿的出现或许真的是偶然巧了,或者就是白老三故意把冬儿拉过来和我对对眼,故意刺激我一下,打击一下我的气焰,从而让他获得心理上的快感。 但刚才我和冬儿见面的瞬间,大家都表现地很正常,冬儿的神态似乎也表明她意识到了什么,没有在表面上表现出任何反常,这应该是让白老三感到略微失望的地方。 但对于我,却又是个收获,那就是我起码知道了冬儿现在的落脚处,虽然这让我心中的担忧和不安更加加重了,让我心中很不快。 但我知道,今天,我的不快和其他情绪只能埋在心里,不能在脸上表现出任何一点。 和皇者喝完酒,我依次敬酒,曹丽和伍德喝完后,我又和伍德喝酒:“来,伍老板,我敬你一杯酒!” “敬酒可不敢当,我该敬你啊,易经理!”伍德笑着举起杯:“你是孙总的人,孙总是我的好朋友,自然,你也就是我的好朋友了,我对你,和孙总对你一样,都是很欣赏的,老弟现在得到孙总的高度赏识,可真是值得庆幸之事,好好珍惜啊。 “说句实话,我心里还真嫉妒孙总呢,手下能有你这样一个忠心耿耿的干将,再说句实话,要是孙总不用你,我这边可是随时给你老弟敞开大门的,当然,你愿意不愿意来,看不看得起我,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孙东凯笑了。 我也笑了:“非常感谢伍老板的赏识,我现在的想法是一心一意跟着孙总干,不做别的想法,伍老板这边,门槛高啊,我是想都不敢想……当然,小弟对伍老板是从来佩服地五体投地,哪里敢有轻视的想法呢。” 说完,我先干了一杯酒,伍德也干了。 放下酒杯,伍德扭头看着孙东凯说:“看看,孙总,多好的青年啊,一臣不侍二主,你可真让我羡慕煞了。” 孙东凯得意地笑了,我不知他是心里真的得意还是故意做给大家看的。 我心里知道,伍德刚才的话还是有几分是真的,那就是他想把我弄到他那边去给他出力。 他一直认为我应该属于江湖,而不是在职场或者这半官场半职场的地方混。 但伍德做事是极有分寸的,他当然知道我现在虽然在星海传媒集团干,但是和李顺之间还有着说不清的关系,他即使真的想把我弄到他那边,不顾及孙东凯,也还是要顾及李顺的,毕竟,李顺是他带出来的,他是李顺心中的教父级人物。 我接着给白老三喝酒,举起酒杯,看着白老三,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白老板,今日再一次幸会,干一杯如何?” 白老三看着我,意味深长地笑了下,举起酒杯:“好啊,易经理,易先生,易老弟……好久不见,老弟精神头还不错嘛,看来,活得很有滋有味呶……虽然多日不见老弟,我心里可是一直惦记着你呢,一直没有把你忘记了哦……” 我皮笑肉不笑:“难得白老板惦记,我这样一个小人物,能让白老板惦记,也是我的荣光,不胜荣幸。” 白老三看了冬儿一眼:“老弟,你看我够仗义吧,冬儿我给安置地你还算满意吧?” 我这时心里突然猛地警觉起来,白老三这话显然是想从我这里试探什么。 难道他是想试探我和冬儿的关系是不是真的结束了?还是想借机考察一下冬儿到他那里去的真实目的到底纯不纯,到底是真的只是为了赚钱还是想作为我的线人打入他的内部?他是否在怀疑我是否使用的是美人计? 想到这里,我看了一眼冬儿,冬儿的神情似乎有几分紧张。 我这时心中一动,虽然没有从她的表现中意识到任何东西,但我还是下意识地故意让自己扫了冬儿一眼,特意让自己眼里带着几分蔑视,然后看着白老三:“白老板,你仗义不仗义,和我是没有关系的,我和冬儿女士的关系早就已经结束了,不过,做不成夫妻,普通朋友还是一样做的,就好像我和你和张小天老总,我们虽然不是一条道上的,但是,我们不也是朋友吗? “至于你怎么安排冬儿女士,实在是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各有志,有的人就是喜欢高新高待遇喜欢过有钱的日子,我自然也是不能勉强的。” 说完这话,我又暗地扫视了一眼冬儿,冬儿似乎舒了一口气,眼神里却又带有几分伤感和黯然。 白老三咧嘴一笑:“哦,呵呵,那是我想多了,对不起……我倒是没看的出来,易老弟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分手了,说放下就放下了,毫无眷恋之心……不过,你说的对,大家都是朋友,呵呵,我和冬儿还有张小天,可是一直都把你当朋友的,一直都对你念念不忘呢…… “当然,冬儿是个有本事的人,并非一定要靠哪个男人养活,她现在可是我那里的财务大拿,自己赚的钱,养活自己绰绰有余……好了,啥都不说了,来,老弟,干一杯!” 和白老三喝完酒,我又举起酒杯看着张小天,努力做出嘿嘿一笑:“嗨——张总,在座的各位,我们算是老相识了,来,咱俩干一杯,举杯一笑泯恩仇啊,可否?” 正文 399.第399章颤了 张小天似乎不敢正眼看我,听我说完,一句话不说,举起酒杯就直接干了,然后抹抹嘴唇,拿起筷子就吃菜。 和张小天喝完,我接着举起杯子看着冬儿,那一刻,我的心中感觉很复杂,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冬儿,我一时不知是何滋味,我努力让自己表情很自然,淡淡地说:“出于酒桌上的礼貌,我敬你一杯酒……祝你开心幸福。” 我的话一面出于心里话,另一面下意识又有掩护她的用意,至于要掩护她什么,我不知道,我只是下意识想做出冷淡的表情。 而冬儿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露出淡淡地笑,不看我,点了点头,然后举起酒杯,看着我,应酬似地笑了下:“既然易经理这么瞧得起我,那我自然也不能失礼……谢谢易经理的祝福,我会记得的,不过,我记性不好,可能喝完这杯酒,就忘记了。” 我和冬儿碰杯,在碰杯的一瞬间,我看了冬儿一眼。 这一看,我的心猛地震颤了一下,在冬儿那无谓的眼神里,我看到了一缕她深深的伤感和伤痛,还有幽怨和关切…… 当然,冬儿这一瞬表情除了我,谁都没有看到,因为冬儿是脑袋背对他们的。 我不敢多想多看,也不想多对视,我的心被重重击打了一下,我不知道冬儿的眼神到底意味着什么?我不能接受她这样看我的眼神,既然有这样的眼神,为何当初却又坚决要离开我?为何非要不听我的劝告,一意孤行和白老三张小天之流交往,甚至还到白老三那里去工作? 可是,我的内心里却又有一种深深地疼怜和伤痛,这是我曾经无比熟悉的女人,我们曾经花前月下,曾经海誓山盟,曾经共同憧憬美好的未来,曾经为了理想和人生而共同奋斗…… 但是,现在,这一切都成了东流水,都已经不在,都成了内心深处那只有在深夜里才能煎熬刻骨的刺痛…… 我痛苦地咽下了这杯苦酒,这杯我自己酿的自己端起来的苦酒。 碰完杯,冬儿接着转过脸,眼神里刚才的那种神情顿时就不见了,变得很无所谓,似乎不疼不痒,然后用嘴唇点了下酒杯,接着就放下了,接着就和曹丽谈笑起来,似乎我今天根本就存在。 我觉得自己有些控制不住这一刻心里的感受,借故站起来出去上卫生间。 进了卫生间,我找了一个隔断进去,关上门,插上插销,然后站在那里猛地呼出一口气…… 我点燃一颗烟,边抽边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又把今晚的情况从头梳理了一遍,确认自己没有出现什么纰漏,然后拿出手机,给四哥发了一个短信。 发完短信,我呆立了半天,觉得思绪有些乱,大脑有些昏沉,当然,我没喝多。 按了下冲水的按钮,然后打开隔断门出来,走到水龙头前,打开水龙头,用力用凉水洗了几把脸。 冷水让我的大脑似乎有些清醒,我低着头捂着脸,半天不动。 半晌,我抬起头,仍旧闭着眼,深呼吸几下,脑子里又把刚才和四哥的计划过滤了一遍,然后缓缓睁开眼…… 刚睁开眼,我赫然就从水龙头上方的镜子里看到一个人正站在我身后一侧,正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我—— 我不知道这个人是何时悄悄来到我身后的,我刚才在用冷水洗脸,根本就没有觉察。 我没有转身,依旧站在那里,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有站在我身后一侧的他。 他是皇者。 皇者似乎是最善于搞地下运动的,神出鬼没。 我用手抹了一把脸,然后掏出纸巾擦干面部,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子。 皇者似乎也很有耐性,站在我身后默默地不出声,只是脸上那似笑非笑的意味更加深了。 我掏出一颗烟,对着镜子默默点着,吸了两口,然后面对镜面喷出一口浓烟,深呼吸一口—— “来了多久了?”我终于开口了,依旧背对皇者。 “刚来,小便,刚完,正要走,正好看到你!”皇者的声音像是从地底里出来的,很轻。 “这么说,你是无意中遇到我的,然后碰巧想起了什么事,想和我说说话,所以就站在我身后了,是不是?”我又吸了一口烟。 “你真聪明!”皇者无声地笑了。 “说吧!”我转过身,靠着洗手池,看着皇者。皇者离我很近,身材又比我矮一头,我不得不俯视看他。 “今天的酒场,你没想到遇到她吧?”皇者略微仰视着我,脸上的神情又在似笑非笑。 “是!”我回答,接着又说:“不过,这和我有关系吗?” “有没有关系我不知道,但是,我想,你一定知道!”皇者说:“难道你不想知道关于她更多的事情吗?” 我当然想知道,但是,此刻,我不想从皇者嘴里知道,我不知道皇者跟踪我到这里来到底是出于何种居心,是受了谁的指使。我笑了下:“不想!” “哦……”皇者似乎有些意外的表情,接着说:“即使你不想知道,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今天她来这里,是专门有人安排的。” 这和我预想的差不多,我猜就是这样,一定是伍德白老三实现安排的,甚至还包括了孙东凯。 我说:“那有怎么样?我和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安排她来这里,和我何干?” 皇者眼皮低垂了下:“你是不是很恨她?” 我的心揪了一下,看着皇者:“恨与不恨,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想你一定知道,我现在和海珠在一起……这世界上,似乎没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皇者笑了:“我似乎没有你说的那么大的能耐吧?” “我恨不恨她,这和你有关系吗?”我又说。 “或许……和我无关。”皇者含混地说:“只是……兄弟,我觉得,似乎,你不应该恨她。” 我收起笑容:“对不起,我刚才说了,这和你无关,而且,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我心里高度警戒,我暗自揣摩,皇者似乎很是在试探我,在试探和我的同时,似乎又在试探冬儿。 皇者干笑了下:“兄弟,你对我很有戒心,很提防。” 我说:“没办法,整天和狼在一起打交道,不得不防。” 皇者苦笑了下:“狼……你觉得我像是狼吗?我有那么凶恶吗?” “即使不是狼。”我低头逼视着皇者,一字一顿地说:“那么——你也是一直狐狸。” 皇者低头不响,半天说:“好吧,我是一直狐狸……那么,你是什么?你是一直羊羔吗?还是一直鸡?狼吃羊,狐狸吃鸡。” 我哼笑了下:“我既不是羊,也不是鸡,我是人!” “人是最聪明的,狼和狐狸都战胜不过人的,是不是?”皇者说。 “那也未必,人孤单一个的时候,狼和狐狸成群的时候,人是占不了上风的!”我说。 “但人是智商最高的,无论狼多么凶恶,狐狸多么狡猾,都逃脱不了人的掌控,不是吗?”皇者抬头看着我,后退一步,努力不让自己仰视角度太高。 “或许是,应该是,狐狸和狼作恶多了,最终是逃脱不了人的惩罚的……这叫多行不义必自毙,还有一句话:善恶有报!”我笑看皇者,低头喷出一口烟,喷到了皇者的脸上。 皇者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我喷出的烟,然后睁开眼:“老弟,你这句话是在警告我吗?还是在提醒我呢?” “你自己明白!”我说。 皇者笑了下,然后说:“刚才……你之所以出来,不是单纯为了上卫生间吧?你是怕自己在场合上失控吧?所以借故出来调整情绪的吧?” 皇者眼光真毒,我努力让自己微笑:“你怎么想,是你的事情,我不解释!” “我想,我应该理解你当时的心情和处境,我也知道,虽然你一再表明你和冬儿没有关系了,但是,你的心里——”皇者看着我,顿了顿:“你的心里终究是无法忘记她,排除她,因为——她是你的初恋,是你交往时间最久的女人,是和你曾经在一起感情最深的女人,是不是?” “我不明白你说这些到底是想要干什么?”我干笑了一下:“我不想和你争辩这个问题,我心里怎么想,我自己知道,我也没必要告诉你……你说是不是?” “老弟,在星海,我是对你最了解的人,你相信不?”皇者说:“我不但了解你的现在,还了解你的过去,在星海,甚至在宁州,甚至包括你周围所有的人,没有人比我对你了解地更详细更透彻,你信不?” 我紧盯着皇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 这一刻,我明白皇者的意思,我知道他必定知道了我的过去,虽然我不知道他是通过什么手段,但是我相信他能做到。我这时甚至想到,皇者知道了,那么,伍德甚至白老三也会知道了。 我心里不由高度警觉,还有些紧张。 皇者看着我的表情,轻松地笑了,似乎觉得现在主动权在他手里:“老弟,别紧张,别用这种眼光看着我,我知道了,但是,未必别人就知道……我可以用我的人格担保,当然,在你眼里,我的人格似乎不值一分钱,但是,在我眼里,我的人格还是值几毛钱的…… “我告诉你,现在,到目前为止,知道的范围只有我,仅限于我……当然,兄弟,我好想说,只要有必要,这个范围或许永远也不会再扩散,永远也不会有第二个人从我嘴里知道。” 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此时,我除了相信他的人格,别无其他选择,我只能相信他,聊以自wei。 正文 400.第400章任由摆布 皇者看着我,略微得意地笑了下:“老弟,你有没有感觉,我们其实是可以做朋友的……其实呢,排除帮派之争,排除你和其他人的个人恩怨,我是很想结交你这个朋友的,我知道,你这个人,虽然和黑道有染,但是,我看得出,你是一个正直的人,你是个做人讲良心的人。 “这样的人,我是最佩服最赞赏的,虽然我不是个清白之人,但是,我还是有一颗善良纯洁的心,我还是懂得世间的黑白曲直正邪的……我是很有心想结交你的,我想结交你,绝对没有其他人想结交你的想法。” 我明白皇者此刻说的其他人指的是谁,我此刻对皇者的话将信将疑,我不明白皇者和我说这些话到底是何意。 皇者继续说:“人生是一盘棋,我们都是棋子,任由摆布,黑道也是一盘棋,我呢,更是这盘棋上微不足道的一粒棋子,有时候,人为了生存,为了更好的活着,是不得不做一些违心的事,说一些违心的话的,人在江湖,是身不由己的。 “我这个人,我自以为比不上你,起码在气节上比不上你,我没有你的高尚和脱俗,我不能抗拒物质和金钱的诱惑,但是,正是你的这一点,才让我高看仰视,才让我有结交之心…… “当然,我也明白,你此刻会怀疑我的目的不纯,对于这个,我今天也不想多解释,但是,我想说,或许,以后,你会看透看清楚我这个人,会明白今天我说的话。” 我脑筋一转,笑了下,主动伸出手:“承蒙老兄看得起我易克,既然老兄如此说,那么,我们交个朋友,也还算不错,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你呢,当然也不是好人……当然,其实,我们早就是朋友了,不是吗?我和你和伍老板和白老板和张总,都是朋友啊……不过,你非要单独另谈,我也不反对。” 皇者笑了,和我握手,然后说:“老弟你其实是个绝顶聪明之人,我今天说的话,你心里一定懂的……我是伍老板的人,我自然是要应该忠心于他的,这也是做小弟跟大哥的本分,在黑道上,小弟从来都是大哥罩着的。” 我笑了下:“还有一句话,在黑道上,大哥从来都是小弟抬起来的,没有小弟,大哥自然也就失去了威力。” 皇者呵呵一笑:“老弟的理解很正确,很深刻……说实在的,今天这个酒场,本来是伍老板请孙总纯聊天的场合,本来是没有冬儿参加的……但是,听说你要来,事情就发生了变化…… “今天你在场合上的表现,我一直在观察,你表现地很完美,任何人都挑不出什么瑕疵,看不出什么漏洞,我想说,这对你,对冬儿,都是有好处的…… “当然,冬儿今天的表现,也出乎我的意料,我想,或许应该说,今天你们俩是互相帮助了。” 我说:“你这话什么意思?伍德白老三今天是想借这个机会试探我,试探冬儿?白老三怀疑冬儿是我指使安插到他那里去的?既然他怀疑,为什么又要让冬儿管理他的财务?” 皇者说:“你的话很直接……我无法回答你,我即使知道,我也不会不能回答你的问题……我只想说,你很聪明……白老三之所以要用冬儿,我想,一是因为冬儿确实是不可多得的财务管理人才,第二,还因为她确实是爱财之人,贪图享受……作为一个老板,在用人的时候,宁可启用一个贪财之人,也不会启用一个居心叵测之人,你说是不是?” 我没有说话。 “爱财之人其实是最好打发的,多给点钱就是了,但是居心叵测之人,是最可怕的,他能毁掉一个老板的家业。”皇者意味深长地说。 我点了点头:“你看问题挺明白!” “谢谢老弟夸奖。”皇者说:“说实在的,你和冬儿分手,我一直迷惑不解,一开始,我是真的不相信你们是真的分手,不过,后来……我相信了。” 皇者的话让我心里一阵震颤和疼痛,皇者为什么后来相信了?一定是他看到了冬儿的什么,是冬儿的有些行为让她相信了。 而冬儿到底是什么行为,我不敢往下想了。 我的面部表情不由抽搐了一下,心里无比痛苦和酸楚。 “关于这个问题,我不想再提了,”我漠然看着皇者,”我说过,我和她已经没有关系了,我们的事情,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希望,你今后不要再我跟前提起这个……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今天跟我出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话?别的没事了?” 皇者看了下周围,接着说:“呵呵,老弟是个直快之人,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不隐瞒了,实不相瞒,今天我是特意跟着老弟出来的,现在房间里他们正在大吃二喝,酒兴正浓,我出来,也不会有人在意……我今天找你,是有一事相求!” 皇者要有事求我,我不由心里一怔,看着皇者:“请讲!” “这件事,无论如何请老弟务必答应我,帮我办成:“皇者正色说:“老哥现在这里给你道谢!” “我不知道什么事,怎么能答应你,怎么能确保一定帮你办成?”我说:“我觉得很奇怪啊,还有能难住你老兄的事情,还需要我来帮忙。” “此事非你帮忙不可,只有你能帮我办成,除了你,别的任何人我都不信任,我都不放心!”皇者说。 “说吧,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的,只要不是害人的,我都答应你!”我说。 此刻,我已经意识到,皇者一定是遇到了对他而言很为难但是又很重要的事情,他之所以对我今晚示好,应该是因为这事。 “此事是关于小亲茹的。”皇者说。 “小亲茹?”我心中一怔,看着皇者:“对了,我还想问你呢,小亲茹不在皇冠大酒店干了,她到哪里去了?她出什么事了吗?” 小亲茹是一个好孩子,是我的一个好朋友,事关小亲茹,自然引起了我高度的关注,我紧盯着皇者。 “现在,她暂时还没出什么事……我把她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呆着。”皇者说:“我知道小亲茹和你的关系很好,她一直很喜欢你这个人,你也对他很关心,所以,我想来想去,决定找你帮我办这个事情……这两天正想找你,正好今晚在这里遇到你,干脆就决定和你说下。” 我深呼吸一口气,看着皇者:“别绕了,说吧……痛快点。” 皇者也深呼吸一口气,又看看周围,没人,他开始说了。 “小亲茹和我的事情,我想你是知道的。”皇者说:“我很喜欢她,这么多年,跟着伍老板在黑道上打拼,见过的各种各样的女人多了,但是,那些都是些风尘女子,都是提起裤子就不认人只认钱的主儿…… “后来,我偶然认识了小亲茹,交往慢慢多了,我开始喜欢上了这个单纯可爱心底善良的女孩,并开始和她交往……小亲茹也慢慢喜欢上了我,我们俩之间有了感情…… “说真的,我这次是真的第一次投入了恋情,我是真心实意想对她好,想保护她,爱护她,疼爱她,让她生活地开心快乐幸福,我想,我这辈子,终于找到了一份真挚的感情寄托。” 我点点头:“嗯……你这话,我想我可以相信……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小亲茹,但是,小亲茹喜欢你,我看出来了……你继续说。” “事情本来是很好的,一切都很顺利,”皇者说:“可是,最近,我觉察到了几分不好的苗头。” “什么苗头?”我看着皇者。 “苗头出在伍老板身上。”皇者的表情有些尴尬难堪和无奈:“伍老板这个人,有一个嗜好,不喜欢年龄大的女人,只喜欢小姑娘……最近我发觉,我带着小亲茹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经常有意无意地看小亲茹几眼……上下打量……凭着我跟随他这些年的经验,我知道,糟糕了,他看上小亲茹了,想打小亲茹的主意…… “这对我来说,是天大的噩耗,我无论如何不能让小亲茹落入他的手里,小亲茹是我爱的女人,我必须要保护她,不能让她有什么危险…… “伍德玩弄小姑娘的手段,我是知道的……以前,我给她找过几个小姑娘……所以,我让她悄悄辞职了,把她安顿在一个偏僻的地方。” 我听了,心中一震,片刻,我用讽刺的目光看着皇者,冷酷地说:“皇者,你这是作恶的报应,你把那些良家的小姑娘送给伍德玩弄,现在报应到了,轮到你了。” 皇者脸上露出难堪的表情,尴尬地笑了下:“兄弟,你讽刺我,嘲笑我,我都认,我无话可说,我知道我跟着伍老板作恶多端,干过很多昧着良心的坏事……可是,现在,小亲茹这事,你一定要帮我……” 我说:“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帮小亲茹找一份工作,远离我这个圈子的活干,不提报酬,工资高低都无所谓,只要能安稳安全,不抛头露面就可以,”皇者说:“到时候,伍德问起小亲茹,我就说她离开我了,不知到哪里去了,伍德找不到小亲茹,自然就不会……时间一长,他就忘记这事了。” “这样的事,对你皇者来说岂不是很简单很容易,犯得上专门来找我吗?”我说:“在星海,你的能耐可是比我大多了……你到哪里不能给小亲茹找份活干?” 正文 401.第401章落入魔掌 皇者苦笑了下:“兄弟,你应该知道,我结识的圈子,都是些什么样的人,都是些什么样的单位,我在我结识的圈子里给小亲茹安排活干,伍老板不出24小时就能知道…… “我知道,兄弟你结识很多正儿八经的人,我既不想让小亲茹离开星海,离开我,又不想让伍老板找到她知道她在哪里,想来想去,只有找你帮这个忙了……此事对我真的无比重要,万望老弟不要推辞。” 我脑子里思索着,没有说话。 我此时心里明白,小亲茹遇到了难处,即使我不帮皇者,也要帮助小亲茹,我不能眼看着她落入伍德的魔掌。 “老弟,你放心,此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保证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你安排小亲茹的事情,就像我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你过去的事情一样。”皇者又说。 “你在威胁我?要挟我?”我看着皇者。 “不,不,绝无此意,我只是想让老弟你安心放心,我会对你安排小亲茹的事情绝对保密,当然,作为朋友,作为报答,我更会对你以前的经历保密,我只是向你表一个态,”皇者忙说:“千万不要误会,我哪里敢要挟你呢,我是求你帮忙呢。” 虽然皇者这么说,但是我心里明白,他绝对是在要挟我,假如我不帮助他安置小亲茹,那么,他似乎也没有义务和必要帮我帮全我的秘密。 这是一笔交易,是一笔我必须要做的交易。 我定定神,看着皇者:“这么说吧,皇者,我只说了,我不管你对我以前的所谓什么事保密不保密,你要是想说出去,那是你的事情,那事和此事不挂钩,无关联……我决定帮你……” “哎——好,好,太好了!”皇者露出惊喜的神色,直搓手:“老弟,我没看错人,没找错人。” “我帮你,其实不是帮你,是帮小亲茹,但是,我告诉你,这不是你的面子,也不是因为你攥着我的什么把柄,假如看在你的面子上,假如因为你手里的所谓把柄,那对不起,这事我不管,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我开始装逼,其实我心里不得不承认,即使换了人,不是小亲茹,皇者要是拿这事要挟我,我还真得考虑考虑就范。 妈的,皇者这***太狡猾了,我斗不过他。 “嗯,我明白,我明白,我知道老弟是光明磊落之人,不像我是个小人,不过,我绝对不敢要挟老弟的。” 皇者一听我答应帮他,喜不自禁,干脆就使劲贬低自己抬高我,反正只要我帮他忙了,他说自己是什么都可以。 不过,从皇者这话和表情里,我也看得出小亲茹在皇者心里的位置,看来,皇者是真的关心小亲茹的。 这让我心里有些安慰。 “小亲茹是我的朋友,即使没有你,我也会帮助她,”我说:“这事我琢磨琢磨,过两天我会给你回话的。” “好,好,老弟,万分感谢,我等着你的好消息,”皇者高兴地说:“还有,此事,老弟一定要保密啊,谁也不要说啊……” 我明白皇者的担心,他是怕我在李顺面前露了口风。 我看着皇者:“你以为我会和谁说呢?你以为我想惹火烧身吗?你不敢得罪你的伍老板,你以为我敢吗?你放心,我不会在李老板面前说的。” “呵呵,你看,我又小人之心了,”皇者嘿嘿笑着:“还有,那个……那个……能不能……在秋总面前,也保密啊……” 很明显,皇者知道秋桐是李顺的未婚妻,也知道我和秋桐的关系很好,他担心我告诉了秋桐,秋桐再告诉李顺,而李顺伍德的关系,他自然心里明白。 我冲皇者一笑:“什么人该说,什么人该不说,我心里有数……我即使不照顾你的安全,我还得顾自己呢……还有,我给你说,秋总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我即使告诉了秋总,也是没事的,这一点,你放心就是……” 皇者惭愧地笑了下:“那是,那是,秋总绝对是个好人,我看得出……她是和你一样好的人。” “错,她比我好上一千倍一万倍。”我说。 “呵呵,老弟真谦虚。”皇者说。 “不是谦虚,是真的。”我认真地对皇者说:“老兄,我这样和你说,我和你,我们***都不是什么好人,只是,我稍微比你强一点点而已……我给你说,既然你想和小亲茹以后好好过日子,那么,我劝你今后做事要多积德,不为你自己,为小亲茹和你的后代积德,你可知道,作恶太多,会殃及亲人的。” 皇者面有愧色,点点头:“老弟,你的话我心里明白……只是,现在,我是身不由己,上船容易,下船却难了。” 我说:“你这话我很理解,我没要求你现在就下船,我只是说你自己做事该把握的要把握住,你不是小孩子,事情好坏曲直,你心里是有数的……特别是,我不想在我被人攻击的时候,里面有你的协助……我的话,你的明白?” 皇者眨眨眼,看着我,点点头:“我的明白!” 我此时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或许,在我和白老三伍德之流的暗斗中,皇者说不定还真能帮上我。如果真的能,今天这事也算是一个收获,意外的收获。 想到这里,我不由心里暗笑了下,妈的,我要是真能利用皇者,在我和白老三伍德拼斗时,说不定能起到奇兵的效果。 我这也算是好人有好报了! 当然,对于皇者,此时我最多只能相信20%,毕竟,他是伍德的铁杆心腹,他追随伍德多年,和伍德之间有着扯不清的利益关系,或许还有私人感情之交。 对于皇者的表现,我要批判地接受和分析。 我看着皇者:“出来时间不算短了,回去吧。” “好,”皇者递给我一个纸条:“这是我另外一个手机号码,这号码只有你和小亲茹知道,你要是联系我,就联系这个号码,不要直接拨号,先发个短信。” 皇者做事够细心的。 我接过来装起来,点点头:“好——” 然后皇者冲我笑笑,回去了,我在原地呆了一会儿,又摸出手机,给四哥发了个短信,然后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一看,冬儿和曹丽不在,剩下的几个人都喝得面红耳赤,都有了酒意,皇者正在和白老三碰杯…… 一见我,皇者笑着:“老弟,肚子还疼不?” 我一下子意识到皇者是在为我刚才出去这么久圆场,于是笑着坐下:“呵呵……稍微好些了。” 皇者说:“看来今晚这海鲜有问题,你闹肚子,曹主任也闹肚子,刚刚让冬儿陪着出去取药了……你要不要也出去弄点药吃?” 我明白了曹丽和冬儿不在的原因,笑着说:“不用,我身体扛得住,这会儿不大疼了。” 白老三醉醺醺地说:“妈的,这饭店……菜竟然吃了闹肚子,我看今晚的帐不用结了,要是他们敢要钱,我砸了这***酒店。” 伍德摆摆手:“不可胡闹,皇者只是猜测菜有问题,也许是各人的身体不适应呢……我们吃了这么多海鲜怎么没问题?好了,不要乱说了,大家继续喝酒。” 孙东凯也说:“是啊,伍老板说的对,我们都是文明人,不能干这样的事哈……” “哈哈,对,对,我们都是文明人呢。”大家一起笑起来,伍德边笑边不经意看了我一眼,张小天此刻已经快喝趴了,咧嘴傻笑,边眼睛红红地看着我。 又喝了一会儿,大家散场,伍德要送孙东凯回去,孙东凯摆摆手:“不用,你们先走吧,我在附近的公园散散步,醒醒酒再回家,不然回去又要挨骂。” “呵呵……孙总原来是个妻管严啊,那好,我们就先走了。” 伍德白老三张小天皇者一行辞别而去,临走前,张小天又狠狠地看了我一眼,身体一摇一晃,皇者忙过来扶住他,一起钻进了车里。 我和孙东凯出了酒店大门,看了看停在酒店门口的一辆出租车:“孙总,你的车子没来?” “没有,把我送过来我就让司机走了!” “你喝得不少啊,那我打车送你回家吧?” “不用,我没事……我说了,我想在附近的护城河边绿地走走,散散步,”孙东凯看了我一眼,身体晃了晃:“小易,今天你肚子不大好,早回家休息吧。” 我说:“那好吧,孙总你散步的时候小心点,这里是城乡结合部,杂人乱人多。” “哈哈,怕什么,我怕又不是女人怕劫色。”孙东凯哈哈一笑,冲我摆摆手,然后径自穿过马路,一头扎进了那片黑乎乎的护城河边公园绿地。 此时已经是10点多,公园里没见到几个人。 我等看不到孙东凯了,冲停在旁边的那辆出租车点了点头,然后也穿过马路,进了公园。 公园里灯光昏暗,游人很少,偶尔见到树丛里阴暗处有纠缠在一起不知捣鼓什么发出暧昧声音的男女…… 沿着林荫小道,我很快就跟上了正一摇一晃走路的孙东凯,此刻他正在打电话,我悄悄靠近,边跟着他边听他打电话。 “我在护城河边的公园里呢,这里没人,很安静,”孙东凯说着走到树丛里的一个连椅上一屁股坐下:“我在上次的那个连椅处,快过来,妈的,我们再尝试下野外办事的刺激……” 我绕到树丛后面,在离孙东凯背后大约几米的一棵大树下站住,贴紧树干,默不作声。 正文 402.第402章在公园的长椅上 打完电话,孙东凯开始抽烟,身体靠在连椅上,翘起了二郎腿,轻轻晃动着,边嘴里哼着小曲:“一呀摸,摸到妹妹的小腋窝……再一摸,摸到妹妹的大腿窝……” 不一会儿,我听到一阵蹬蹬的高跟鞋走路的声音,接着,曹丽出现了,站在孙东凯跟前,笑嘻嘻的。 “操——快来,想死我了……这里现在一个人都没有,环境多好啊,”孙东凯一把把曹丽拉过来坐在自己腿上,一只手顺势就伸进了曹丽的裙子里面:“我发现啊,这在公园里做那事就是刺激,值得回味啊……” “嗯……啊……哦……”曹丽身体扭动着,边呻音了几下:“死鬼,你手轻点,把我弄疼了。” “呵呵,怎么样,我给你出的主意好不好?你要是不装作肚子疼,今晚非得被伍老板和白老板灌醉不可,那几个人,最喜欢灌女人喝酒了……”孙东凯说:“你一说肚子疼,要出去弄药吃,他们就没辙了……你看,我爱护你不?” “哼,什么爱护我,还不是怕我喝醉了你没法玩我了?”曹丽嗔怪地说:“我看你也喝了不少,下面的小家伙还能硬起来不?” “能啊!” “今晚便宜了冬儿了,我一说肚子疼要出去取药,她立马就要陪我去,我知道她的心思,她是想逃酒场呢,”曹丽说:“没办法,我只能和她一起去了药店,真的买了治拉肚子的药,然后好不容易才摆脱她,让她先回家了,我才过来。” “嗯,这个冬儿……就是你上次说的易克的前女友吧?” “是的,不过,现在已经分手了,易克又有新女朋友了!” “哦……是真的分手了?”孙东凯的声音里有些怀疑。 “当然,这事我知道的很清楚……是真的分手了,绝对的,”曹丽说:“冬儿嫌易克没钱,穷光蛋一个,把他甩了。” “哦……是因为这个,”孙东凯放开曹丽,让曹丽坐在她旁边,然后点燃一颗烟,吸了两口:“怪不得。” “什么怪不得?” “怪不得我和易克聊天的那次,我问易克为什么这么拼命干活,易克说就是为了赚钱,看来,他是被女朋友一甩,受了刺激啊,”孙东凯轻声笑起来:“看来,易克那天说的是真心话,女朋友嫌他穷把他甩了,他倍受刺激,所以要努力赚钱啊……这样最好,不怕他有爱好,就怕他没爱好,只要他喜欢钱,那就好办了……我那天还专门送了他一根金条,他表面上还装逼不要,我估计他回去得乐疯了。” “呵呵,你真小气,干吗不送他一块金砖啊?”曹丽说。 “这你就不懂了,喂鱼要慢慢来,一下子给多了,会撑死的,”孙东凯说:“他这样的穷光蛋,给一根金条对他来说就是过年了,要是给他一块金砖,他还是像范进中举那样疯了?对他来说,目前不需要投资那么大,一根金条足矣……你以为他是市领导啊,需要送几块金砖才能让人家眼皮抬一下。” “你说的也是,”曹丽说:“对了,我觉得奇怪啊,今天怎么这么巧,易克来了,冬儿也来了……这不是成心让易克和冬儿难堪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巧合吧,不过,易克今天表现地还算不错,没当场出丑,不然,白老三他们可就看笑话了,”孙东凯说:“冬儿表现地也算沉稳,没看出多么难堪来……我要是早知道今晚冬儿来,要是早知道易克和冬儿的关系,我今晚就不带易克来了。” “哟——看不出,领导还真关心体谅下属啊,易克刚对你表了下忠心,你就当成自己心腹一般爱护了。”曹丽说。 “怎么?你吃醋了?” “我吃的哪门子醋,他和我不是一个级别,不在一条线上。”曹丽说。 “这就是了,易克和我关系刚刚开始热乎,总是要趁热打铁多笼络下才是嘛,”孙东凯说:“再说了,你和他的作用功能也不同啊,他以后是要为我做事的,你呢,除了做事,还是要供我来……” “哼,我看你现在对他很信任啊,都快赶上我了。”曹丽说。 “这个人……我倒是很想全力信任他,但是,我们之间的个人感情,还是需要培养啊,我不知道他对我的私人感情到底有多深啊……”孙东凯说:“现在,我不需要他对我工作上出什么力,我只需要他和我私交深厚即可。” “要是有个机会能验证下就好了。”曹丽说。 “嗯,是的,能验证下最好不过,只不过,机会不好找啊……”孙东凯说:“不过,现在倒是有个机会验证你对我忠诚……来,过来,。”说着,孙东凯一拉曹丽,曹丽就势跪在了孙东凯的两腿之间…… 一会儿,两人站起来,曹丽擦擦嘴,整理了下裙子,孙东凯提上裤子,两人一起往外走,我保持着距离跟了上去。 小树林里很幽暗,游人几乎都走光了,外面的大街上也很安静。 曹丽和孙东凯正在小路上走着,我跟在后面大约20米的距离。 突然,前面传来一声曹丽的惊叫:“啊——你——你要干什么?” 我一听这声音,知道演出开始了,悄悄接近。 在黑暗中,我看得分明,一个蒙面黑衣人拦住了孙东凯和曹丽的道路,手里晃动着寒光闪闪的匕首。 曹丽紧紧抓住孙东凯的胳膊,身体往孙东凯后面缩,没想到孙东凯缩地更快,直接把曹丽推到了前面,声音颤抖着:“喂——你——你是干什么的?” 黑衣人默不作声,晃动着手里的匕首,步步紧逼,曹丽和孙东凯步步后退,一直退到了护城河边,无路可退了。 “好汉……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孙东凯的声音里饱含着恐惧:“你是要钱还是要女人,要女人,这个女人就归你了,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要钱,我们把身上的钱都给你……” 关键时刻,孙东凯不顾曹丽了,保自己要紧,说完,孙东凯手忙脚乱往外掏钱包,曹丽这会儿也顾不上孙东凯的绝情了,慌乱地打开自己的包,往外掏着东西…… “老子不要钱,也不要女人,就要你的命——”黑衣人开口了,嗓音嘶哑,手里的匕首一下子顶住了孙东凯的喉咙:“孙东凯,有人出大价钱要你的命,记住,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啊——”孙东凯恐惧地叫了一声。 “啊——”曹丽舒缓地叫了一声,似乎解脱了,原来人家是要孙东凯的命的,不要钱,也不要她的人。 其实我猜曹丽倒巴不得要她的人呢。 “好汉,别,慢……慢……”孙东凯身体颤抖着:“好汉……杀手大哥,别动手,你说,是谁要我的命啊?那人给了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的钱,买回我的命,好不好?你说,你要多少?” “你出多少钱都没用,因为我的老婆孩子的命在他手里,我只能杀了你,对不起,虽然我和你无冤无仇,但是,我拿人钱替人办事,还得顾及我老婆孩子的命,只有委屈你了。”黑衣人说着,一把抓住了孙东凯的肩膀:“告诉我,你是想死的痛快点呢还是慢慢死呢?我该从你哪里下手呢?” “啊——”孙东凯发出绝望的嘶哑的悲鸣:“我不能不明不白就这么死了啊……我家里有老婆孩子还有80岁的老母啊……曹丽,快,快救救我……”说着,孙东凯紧紧抓住曹丽的胳膊、 曹丽一听,似乎是为了尽人情面子,忙哀求着:“杀手大哥,求求你,放了他吧……你要是放了他,我可以报答你,让你在这里要我,要不,我先脱。” 说着,曹丽真的要脱衣服。 “你个臭女人,闭嘴,再说,我连你一起废了!”黑衣人凶恶地说:“不许脱衣服,站在那里,不许动!” “孙总……我尽力了,可是,人家不要我……我也没办法。”曹丽悲哀地对孙东凯说:“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啊,人家非要要你的命……唉……” “我的死对头多了,这么多年,被我算计的人太多啊,我怎么知道是谁要我的命啊,”孙东凯继续哀鸣着,哀求着蒙面黑衣人:“好汉啊,你不能啊,我这也是一条命啊,人命关天啊——” 说着,孙东凯竟然一下子瘫了,一屁股瘫在了地上。 “少废话,老子这就要了你的命——”说着,黑衣人高高举起手里的匕首,像电影电视里演的那样,就要把匕首扎下去—— 在这样的时候,往往是需要出现英雄的,果然,在这关键时刻,救星出现了—— “住手——”像电影里无数次出现的镜头那样,突然,我猛然出现在黑衣人的身后,正义凛然的一声大喊,接着就伸出手,一把牢牢攥住了黑衣人拿匕首的手腕,接着,一个扫堂腿,猛地把黑衣人扫倒在地上。 “啊——”正处于绝望的孙东凯睁开眼睛,看到了我,又惊又喜。 “啊——易克——”曹丽也惊喜地叫起来。 我扭头看着孙总,丝毫不顾及身后被我扫倒的黑衣杀手:“孙总,你没事吧?” “我……还好,差点就没命了。”孙东凯的眼里流出了热泪,像个孩子似的哭了起来。 正文 403.第403章在草地上 “啊——易克,小心,后面——”曹丽惊叫起来。 我不用回头也知道黑衣人要向我反扑了,猛地站起来,一个回身,迎着扑上来的黑衣人,和他厮打起来…… 厮打中,黑衣人的匕首一直没有被我夺过来,我还是一手握住他的手腕,一边和他在草地上滚打着…… “曹丽,快,快打110。”孙东凯说着。 一听这话,我松开黑衣人的手,黑衣人一个飞腿,正踢中曹丽摸出来的手机,“嗖——”手机飞到了护城河里。 接着,我和黑衣人继续厮打起来…… “啊——手机被踢飞了……孙总,你的手机呢?”曹丽慌忙说。 “我的手机。”孙东凯慌乱地说着,又掏出自己的手机—— 这时,我又一松手,黑衣人的飞腿又出去了,一下子又把孙东凯的手机踢到了护城河里。 “啊——我的手机也没了。”孙东凯叫着。 “别慌,孙总,看我抓住这小子。”我奋力厮打着,边说。 “好,要活的,我要知道他是受谁指使杀我的。”孙东凯说:“易克,回头我要好好奖励你……” 没想到黑衣人的拳脚很厉害,我虽然奋力厮杀,却无法抓住他,一个不小心,我发出一声惨叫:“啊——”我背对孙东凯和曹丽,往自己鼻子上就是一拳,瞬时满脸开花,血流了出来。 我接着就是一个直拳:“狠狠”打中了黑衣人的胸口。 “噢——”黑衣人一声闷叫,身体歪歪斜斜向后倒了下去。 我一个飞身,想过去抓住黑衣人,没想到黑衣人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手里的匕首猛地一晃,向我刺过来,我一个闪身躲开,顺手摸起地上的一根木棍,摆开架势,打算要和黑衣人“死拼”。 黑衣人似乎意识到今天占不到便宜了,突然一个矮身,往后一个急速转身,“嗖——”就不见了人影,消失在黑暗中…… 我“精疲力尽”地扔掉木棍,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这时,孙东凯和曹丽围了过来,一看我满脸是血,都吓得叫了起来。 “哎呀——易克,你出血了。”曹丽叫道。 “易克,哪里受伤了?”孙东凯关切地扶着我的肩膀。 “没事,我没事。”我擦了一把脸上的血,一擦,更是显得血腥恐怖。 “易克,今晚亏了你……”曹丽边说边从包里掏出纸巾给我擦血。 “易克,要不是你,今晚我就真的没命了,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孙东凯感动地紧紧抱住我,做感激涕零状,突然又抬头看着我:“咦——易克,你刚才不是回家了吗?怎么还没走啊?” 我拿过曹丽手里的纸巾,自己擦干净血,然后说:“孙总,今晚好悬啊,我看你喝醉了,自己到里面散步,怕你有什么闪失,就一直在马路边坐在那里等你出来…… “坐了一会儿,我睡着了,突然隐隐约约听到这边有声音,似乎是你和曹主任的声音,我一个激灵,就赶紧过来了,没想到还真的是你们遇到了劫匪。” “哦……”孙东凯点点头:“太好了,太棒了,易克,你很好,很好。”孙东凯由于太激动,说不出别的话了。 我看着曹丽:“咦——曹主任,你怎么也在?不是拉肚子先走了吗?” 曹丽眼珠子一转:“哦,我是拉肚子,不过吃了药就好了,我回来后,大家都散场了,我给孙总打了个电话,知道他在这里散步,就过来看看他,陪他散散步,同时汇报下工作上的事情,没想到,竟然遇到了杀手,专门冲孙总来的。” “哦……”我点点头:“孙总,这人是专门冲你来的,为什么啊?” 孙东凯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肯定是有得罪的人?”曹丽说了一句。 孙东凯看了曹丽一眼:“这些年,我得罪的人多了……当官,特别是当个清官,能不得罪人吗?再说,我被人暗算也不是第一次了,只不过,要我的命,还是第一次遇到……妈的,真狠啊,要是我查出来是谁,我非要他的命不可。” 我站起来,孙东凯和曹丽也站来起来,曹丽说:“易克,你要不要到医院去看看,包扎下?” 我摇摇头:“出这点血算什么?就是打破了鼻子,别的地方没受伤,没事,回去洗洗,明天就好了。” 孙东凯说:“易克,你的血是为我流的。” 我说:“孙总,只要你和曹主任没事就好了,我流点血不算什么,我打工的时候,经常被人家欺负挨打,流血是常事。” 孙东凯紧紧按住我的肩膀,眼里带着深深的感激:“易克,大恩不言谢,我不多说了,但是,今晚,我会永生记住。” 我说:“孙总,你言重了,你是领导,我是下属,你对我那么信任和关心,我又没什么报答你的,今天这事,算我遇上了,也是我有机会报答你一下,你千万别说客气话了。” 孙东凯点点头,看着曹丽:“曹丽,你听,这是多么朴实无华的语言啊,这才是无名英雄的本色啊……” 曹丽说:“孙总,这事要大力宣传,要给易克申报一个见义勇为先进个人,要立功请赏……我看,我们要不要先去报案?” 孙东凯不悦地瞪了曹丽一眼:“你胡说什么?既然这事过去了,就不要报案了,报案管个屁用,还有,这事不要外传,你俩都不要对外说。” 孙东凯又摆出了领导的气势。 我明白孙东凯的心思,他其实是担心真的报案查出了凶手和幕后指使人,万一那幕后指使人被抓,说不定会咬出他的什么事,反倒把他也弄进去了,他是想走黑道借助黑道的力量查处那杀手和幕后指使人。 当然,这事他是不愿意声张的,说出去,对他没有任何好处。因为他得罪过什么人,算计过什么人,怎么得罪怎么算计的,他心中最有数。 如此看来,我的见义勇为褒奖也泡汤了,只能当个默默无闻的英雄了。 孙东凯这么一说,曹丽似乎明白了什么,不言语了。 我们走出了树林,到了马路上,我让孙东凯和曹丽先打车离去,然后我摸出手机…… 不一会儿,四哥开着出租车过来了,我钻进车里,四哥发动车子。 “疼不疼?”四哥边开车边扭头看了我一眼。 我哈哈一笑:“没事,小事……不疼。” 四哥也笑了下:“没出什么纰漏吧?” “应该是完美演出,完美谢幕。”我说。 “呵呵,那就好——现在你到哪里去?” “回宿舍!” 回去的路上,我把皇者今晚和我的谈话向四哥说了一遍,四哥听完,沉默了半天,沉吟着说:“这个皇者。” 四哥只说了这四个字,后面的话没有说,我不知四哥到底要说什么。他不说,我也不问。 四哥把我送到宿舍,然后离去,我回到宿舍,海珠已经熟睡,我悄悄关起卫生间的门,把身上的衣服都泡在盆里,然后洗了一遍,挂到阳台上,接着洗了个澡,悄悄上chuang…… 第二天早上,起床,海珠已经做好了早饭,我们一起吃饭。 “哥——过几天,我想回宁州一趟。”海珠边给我剥鸡蛋边说。 “哦……干什么?”我说。 “来星海这么久了,想爸爸妈妈了。”海珠说:“还有,我想把最近工作的情况也和爸妈说下……正好这几天小猪也需要时间善后公司的事情,我暂时不打扰她,等回来,我估计也就该交接了。” 海珠说完,小心翼翼地带着期望的眼神看了我一下,把剥好的鸡蛋放在我跟前。 我扑捉住了海珠一瞬的眼神,我明白她在期望什么。 我说:“这样吧,等公司里竞标购买发行车的事情忙完,也就是这几天,我请个假休息几天,然后,我和你一起回宁州,去看你爸妈,同时,也带你去见见我爹娘。” “真的?太好了!”海珠惊喜地叫起来。 我微笑着:“女婿去见丈母娘,未过门的媳妇去见婆婆。” “嘻嘻……”海珠开心地笑起来,羞涩的脸上荡漾着幸福…… 我吃完鸡蛋,突然又想起来什么,看着海珠:“对了,阿珠,如果时间条件允许,我还想带一个人和我们一起回去。” “带谁啊?”海珠看着我。 我看着海珠,半天没有说话,心里突然又有些犹豫。 “说啊,哥——”海珠催促我。 “云朵!”我终于开口了。 “云朵?”海珠脸色微微一变一怔:“为什么?” “因为,”我斟酌着用词:“因为云朵是我义妹……我去过云朵家,见过她父母,可是,云朵没有见过我的爹娘……这次,我想,正好是个机会。” 海珠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我:“哥……我觉得,云朵和你结为义兄妹,从她来讲,似乎当时是带有目的的,是为了可以让你按照她们老家的风俗由兄长在父母不在的时候做主为自己找婆家,让你做主把他许配给海峰哥……所谓的义兄妹,只不过是个形式和借口,我看,你大可不必当真。” 我看着海珠摇了摇头:“海珠,你还不了解我对云朵的情分,也不了解云朵现在对我的感情,现在,在我和她之间,真的是情同兄妹,我真的把她当做自己的妹妹看待,而她,也把我当自己的哥哥看的…… “不管当时云朵是出于什么心态,但是,我想,即使没有那天,即使我和云朵不结拜,其实,在我和她的心里,也是有着浓郁的兄妹亲情……既然我们已经结拜了,那么,我必须要认真对待,就是走形式,也要走。” 正文 404.第404章从了你 海珠听我说完,点了点头:“那好吧,我听你的,你要怎么样便怎样好了……只是,还有一个问题,你现在一直不让周围的任何人知道你以前的事情,你在发行公司的档案里也是填写的你身份证上的籍贯,星海除了我和海峰哥还有冬儿,没人知道你是宁州的,包括秋桐都以为你是云南腾冲人,你要是带云朵回去,那岂不是……” 我说:“云朵已经知道我的真实籍贯了,也知道我以前的大概情况,冬儿以前当着她的面说起过,但是,云朵知道我的苦衷,一直保密,对谁都没说……我的过去,对云朵而言,早就不是秘密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在想,其实知道我情况的人,还有一个,那就是皇者。 “哦……是这样。”海珠笑了下:“那我实在找不到阻拦你带云朵回去的理由了,那就从了你了。” 我看着海珠:“海珠,我从心里希望,你也能把云朵当成自己的妹妹。” 海珠一撇嘴:“哼,什么啊,我还想把她当做我嫂子呢,岂止是妹妹。” “我靠,乱套了。”我说。 海珠“扑哧”笑起来,站起来抹抹嘴:“好了,我吃完了,先去上班了,这几天小猪有些事要和我交代……对了,公司里还缺个内勤,我还得琢磨这事,最好能找个熟悉的板正的细心的伶俐的女孩子来干这活。” 闻听海珠此言,我心中突然一动,想起了被伍德盯上的皇者的亲密小爱人小亲茹…… 我坐在饭桌前,抬头看着海珠:“公司里缺个内勤?” “是的,原来的内勤刚刚因为家里有事,辞职不干了,小猪和我正琢磨找个什么样的合适呢?”海珠说:“这内勤啊,找容易,但是,找合适的不容易……小猪说争取在她离开前帮我找到,实在找不到,那就只有我接手后自己找了。” “哦……”我点点头,皱皱眉头,边继续吃饭边思索着…… “怎么?你手里有合适的人选?”海珠很聪明。 “或许……大概……可能。”我含含糊糊地说。 “什么叫或许大概可能啊,到底有没有?”海珠说。 “有!”我做出了决定,对海珠说:“这内勤,你不用再找了,我手里有个合适的人选,过几天,我带你认识下,你先考察考察。” “咦——还真有啊……”海珠笑了:“只要是你看中的,我还考察什么?我还信不过你的眼光?对了,是男的还是女的啊?” “一个很可爱勤快聪明伶俐的女孩子。”我说。 “哦……”海珠看着我:“我认识吗?见过吗?” “不!没!” “嗯……哪里人?” “山东青岛人!” “山东人啊,好,山东人爽快仗义,好!”海珠笑了。 “哪你同意了?” “什么叫我同意了?你同意就行了,你同意就等于我同意,咱们这公司,名义上是我的,其实还不是你的。” “怎么能这么说呢?是你的就是你的!” “傻哥哥,妹妹我不也是你的吗,我都是你的,这公司当然也就是你的了,”海珠娇羞地说了一句,过来亲了我一口:“好了,哥哥,我上班去了,改天你有空带她去报到上班就是了。” 海珠说完走了,我慢慢吃早饭。 吃完早饭,我去公司,在楼下遇到了云朵,我叫住她:“云朵——” “大哥,早——”云朵冲我笑笑。 “这几天忙不?” “忙啊,秋总安排的这个公开竞标发行车的事情,这几天一直忙着加班弄活动议程和相关文件安排会场呢。” “嗯……”我点了点头。 “大哥,你有事吗?”云朵看我欲言又止的样子,说。 “嗯,是这样。”我说:“我想啊,等忙完这个竞标会,我想请几天假休息几天,回老家一趟。” “哦,好啊,你是该休息休息了,这段时间,你可真是够辛苦的。”云朵心疼地看着我:“回老家,回哪个老家啊?云南腾冲还是宁州?” “当然是宁州,我爹娘在那里呢。”我说着,又补充了一句:“我老家在宁州的事情,你没告诉别人吧?” “当然,我谁都没说,虽然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要保密,但是,你不让我说,我谁都不会告诉的。” “那就好!”我说:“这次回去,我打算带海珠一起回家看看。” “好啊,正好一起看看双方父母,哎——我也想我爹娘了。”云朵的眼里露出几分思念的神色。 “还有,我想,带你也去,一起去我老家见见我父母,见见你义父义母,你想不想去啊?”我说。 “啊?真的?”云朵眼里露出惊喜的表情:“当然好啊,当然想啊……能带我去,太好了啊……” “你请假方便不?”我说。 “方便啊,秋总说了,忙完这个竞标会,暂时公司的工作进入了淡季,让我休几天假呢……真好借这个机会,我跟你一起去。”云朵说。 “嗯,好,那就先这么定了……跟我回去的事,任何人都不要说,包括秋总!”我说。 “哦……”云朵点点头:“知道了!” “好了,上去吧!” “嗯……”云朵点点头,刚要走,又站住了,看着我:“哥,有一件事,我不明白。” “你说!” “我觉得秋总不是外人啊,你的事情,为什么要瞒着她呢?”云朵带着迷惑的表情:“我觉得让她知道也没事啊……” 云朵这丫头,哪里知道我的苦衷,这件事,我最需要隐瞒的就是秋桐。 我说:“你问的是不是太多了?” 云朵冲我一撅一撇嘴巴:“好吧,你不想说,那就不问了。” 云朵上去了,我刚要上去,突然有人喊我:“易经理——” 扭头一看,是曹丽,我站住:“曹主任,有事啊?” 曹丽正从大门外走进来,走到我跟前,媚笑了下:“小易易,昨晚你表现地太棒了,真是及时雨啊,危难时刻见真情……我和孙总都亏了你,不然,昨晚,孙总命都难保,我呢,也会被那杀手强jian……你真是挽救了革命挽救了党啊……” 我说:“唉——那是巧了,我担心孙总喝多了在公园睡了,就在外面等了他一会儿……也怪我没本事,没抓住没打过那杀手。” 昨晚我和黑衣人打斗的时候,故意表现地很笨拙,完全没有施展我的拳脚和功夫,看起来就是胡乱扑腾。 “过程不重要,关键是结果,结果我和孙总都得到了保全。”曹丽说:“你说,你救了我,让我免遭坏人的侮辱,我该怎么报答你呢?” “除了以身相许,怎么报答都可以!”我说。 “切——我还就想以身相许呢,”曹丽说:“昨晚我就想报答你的,没机会,要不,今天中午先报答一次,然后晚上持续报答?” “免——”我说:“你还有事吗?没事我就上楼了。” 说完,我转身要走。 “等下!” “还有什么?”我转身看着曹丽。 曹丽靠近我,笑着低声说:“易克,我给你说,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了,昨晚回去的路上,孙总对你赞不绝口,你关键时刻的挺身而出,让他对你信任有加,今后,你可就实实在在是孙总的人了,当然,我们也是实实在在的自己人了。 “今后,我们要多联系多沟通多互相帮助啊,你有什么事,遇到什么难处,尽管和我说,今后在公司里,不,在集团里,谁敢和你过不去,你只管找我,找孙总也行,谁也不敢怎么着你……” 我说:“真的?” 曹丽说:“当然!” “那现在你就给我去摆平一个人。” “谁?” “赵总!”我说:“他老是欺负我歧视我蔑视我打击我,你给我把他放平!” “额……赵大健啊……”曹丽一愣。 “是的!” “这个……” “怎么了?你扳不倒他?是不是?”我说。 “这个,”曹丽笑起来:“这个赵总啊,其实人不坏,他就是喜欢摆谱,这个人,我回头和我说说,让他对你好点……他其实也是和我们一个阵营的,傻瓜……只是,他以前不知道你站在那边的。” “哦……是这样。” “是的,好了,这事我回头和他打个招呼就是,你放心好了。”曹丽说:“对了,孙总今天又专门嘱咐我,让我再一次告诉你,昨晚的事,一定要保密,对谁都不要说啊,切记切记!” “我心里有数!”我说完,转身上楼。 上楼经过秋桐办公室的时候,秋桐办公室开着门,随意一瞥,看到平总正坐在里面,我冲他笑了下,点点头,平总冲我招手:“哎——易经理,进来坐坐!” 我进去,秋桐正坐在办公桌前笑着。 “我正在和秋总闲聊呢,好久没和你扯了,来,一起扯扯!”平总笑着。 我坐下,秋桐泡了一杯茶,放在我面前。 “平总是大忙人,难得见到你有空闲扯啊!”秋桐笑着说。 “嘿嘿……”平总笑着:“秋总,来你这里闲扯,也是学习!” “我有什么好学习的,该向你老兄学习才是!”秋桐说。 “别的不说,单就你这次的采购发行车实行公开竞标,我就要向你学习!”平总说:“秋妹妹啊,我一个大老爷们,竟然就没有你的胆量和气魄,这一点,我要向你学习,好好学习。” “此话从何说起呢?”秋桐说。 我也饶有兴趣地看着平总。 正文 405.第405章压死人 平总说:“前段时间,我那边电脑设备更新,所有的老电脑都更新,另外给所有没有电脑的员工都配备了新电脑,还给所有的中层配备了笔记本电脑…… “本来呢,我想自己选一家合适的电脑公司,选一个合适的品牌,但是,报告刚一打上去,电话和条子都来了,都是集团领导一级的大员打招呼的,都是官大一级压死人的主…… “我这样的级别,哪个也不能得罪啊,特别是最近集团的主要分管领导对我一直有情绪,说我不把他放在眼里,我心里正岌岌可危呢…… “这次也有这位大领导的条子,我一看,罢了,别捣鼓了,干脆就送人情吧,谁的官大级别高就照顾谁介绍的客户,于是,就采购了我们这位分管大领导介绍的电脑公司提供的产品…… “结果呢,价格高出其他公司不说,品牌也不硬,质量跟不上,售后服务跟不上,三天两头出毛病。哎——公司里的员工私下都议论纷纷,说我吃了回扣了,我擦——我有苦难言啊,照顾了领导,却作践了自己,弄得在公司里被人指指点点,背上了不清不白的名声…… “我要是早有你秋总这气魄和胆量,直接弄个公开竞标,谁也说不出什么来,还省心省事……多好啊……所以说,妹妹,我要向你学习。” 原来如此,还有这回事! 我心里明白,平总今天说这话,一半是诉苦,另一半是卖乖。 孙东凯对他一直不满,他心里必定也是有数的,虽然他一直紧贴董事长,但是,毕竟孙东凯是他的直接分管领导,要是和分管领导弄顶了,分管领导整天给他小鞋穿,也够他喝一壶的。 平总必定是想借这次电脑采购的机会,给孙东凯送了人情,缓和和孙东凯的关系,但是没想到电脑质量和售后服务没跟上,把自己弄得很尴尬。 我充分理解平总此刻的心情和感受。 平总说完,秋桐笑了下:“平总,我得这样说,凡事有得必有失,对你对我都是,你那么搞,有得有失,我这么搞,也有得有失,皆有利弊,至于是什么得什么失,你我都懂的……呵呵,所以啊,平总,多想想得,少想想失,你心里就安稳了。” 我一听秋桐的话,笑了:“秋总言之有理,是这样的。” 平总一咧嘴:“哎——呵呵,秋总,你这话可是一针见血了……我无语了。” 秋桐捂嘴笑起来,不语。 我说:“平总,你的无语是痛而不言,秋总的不语是笑而不语,任何事物都有矛盾的两方面嘛,这种事,多看看好的方面就行了,别和自己纠结,别和自己过不去啊……” 平总苦笑了下,看着我:“你这家伙,心里还蛮明白的!哎——好了,我开会去,不和你们扯了。” 说完,平总起身告辞。 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看着秋桐:“你说,平总是不是得了便宜来卖乖的呢?” 秋桐说:“不知道哦……是不是他心里最明白了。” 我说:“孙总对平总一直不满,这次通过这事,平总等于给孙总送了一份厚礼,对于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是一个大大的缓和。” 秋桐说:“你想的太简单了……官场的事,没那么简单……孙总对平总不满,是因为平总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背后经常议论他,说他不懂经营,管理没水平,领导没风度,这样的话传到孙总耳朵里,你想他会给平总种下什么印象?这种印象是仅仅能通过一次采购就可以改变的?官场,尔虞我诈、笑里藏刀、口蜜腹剑、你死我活是永远的主题,永远都不会改变。” 我听了,点点头:“哦……” 此时,我没有意识到,秋桐的这段话已经为平总今后的命运埋下了一个伏笔。 “其实,孙总不光对平总不满啊,对我难道就满意吗?”秋桐笑起来:“但是,我没办法啊,在做事做人之间,我总得有一个原则,在做人做事原则和与领导关系发生冲突的时候,我必须要做出一个选择,换了别的人,可能会有另一种选择,但是,临到我头上,我只能这么做。” “嗯,我理解你的,我明白你做事做人的品质!”我说:“对于你这一点,我其实很赞赏!” “多谢易经理夸奖,我会继续努力哦……”秋桐笑地很开心。 我也笑了,然后说:“对了,我想等这次竞标发行车采购结束后,请几天假休息下……陪海珠回她家看看。” 秋桐听了:“好啊,要去见未来的丈母娘了,好,没问题,准假!” “谢谢领导!” “去——少来这套!”秋桐抿嘴笑起来。 我也笑起来。 “对了,小猪最近很快就要出国了,到加拿大温哥华去留学,我听她说把旅游公司转给海珠了,是不是啊?”秋桐又说。 “是!” “一把就支付了45万,是不是?” “是!” 秋桐冲我竖起来大拇指:“有钱人啊,一把就拿出那么多……哎——我很奇怪,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啊?” “个人**,无可奉告!” “呵呵,是海珠的钱吧?要不就是找海峰借的?”秋桐笑嘻嘻地说。 “我说了,个人**,无可奉告!” “好,好,个人**,那俺就不问了……其实我这人本来就不是喜欢打听别人事情的人,只是因为和你觉得关系很近,才问的。”秋桐接着说:“哎——以后,海珠可就是老板了,海老板,好气势啊……呵呵……祝贺你们,终于开始要自己创业了。” 我说:“你祝贺海珠就行啊,祝贺我们干嘛?” “你以为我心里不明白啊,公司虽然是海珠的,但是要真正想发展起来,能离开你的幕后指使操作?”秋桐抿嘴笑着:“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是顾及这边的身份和工作,担心人家说闲话,所以不把公司安在自己名义上,但是,我知道,这公司的真正操作者,必定是你易经理。” 我呵呵笑起来。 “没事,其实就是你的名义,我也不会对外说的,你放心好了……集团里好多中层甚至高层都是在集团里干着工作,在社会上开着自己的公司,这样的事情,见怪不怪,多了去。”秋桐说:“再说,我看你是个能力能量过度充沛饱和的人,精力过剩,公司这点工作根本不够你打牙祭的,你抽空干点别的,创立一份自己的事业,很好,我支持!” “嗯,我绝对不会耽误公司的任何工作的,保证把公司的工作做得更好!”我说。 “这一点,别人说了我或许不会相信,但是你易克说了,我绝对相信,我相信你有这个责任心和能力!”秋桐说:“有什么需要我出力的,尽管说,别把我当外人!” “嗯,好,需要的时候,我会的,谢谢大妹子!” “切——你叫什么?”秋桐咬牙切齿。 “大妹子啊……”我做糊涂状。 “叫姐,不许叫大妹子!”秋桐银牙一咬,冲我一瞪眼:“快叫姐,叫——” “嘿嘿,我都这么一个老男人了,再叫你姐,不是把你叫老了?再说,你就比我大那么一点。” “哈,你才不是老男人,你或许心理上是成熟的男人,但是生理上,在我面前,你就是一个小男人。”秋桐笑着:“再说了,大一天也是大,也是你姐哦……来啊,叫姐啊,嘻嘻……” “不叫!”我心里有些荡漾,声音有些力度减弱。 “叫!”秋桐伸出手指冲我一指。 “不叫!”我心里有些松弛,还有些暖情,声音变得有些无力。 “叫不叫?不叫我以后不理你了!”秋桐做嗔怒状。 “姐——”我脱口而出,心砰砰直跳。 猝不及防,秋桐似乎一直在和我逗乐,没想到我真的叫了出来,闻听我叫出一声“姐——”,秋桐似乎一愣一怔,脸色突然一红,接着低低地答应了一声:“哎——” 看着秋桐娇柔娇羞的可爱样子,我的心中一阵颤动感动冲动盲动,不由又叫了一声:“姐——” “哎——”秋桐又低低地答应了一声,脸色变得更红了,低下头去,接着吃吃地笑起来。 我吞咽了一下喉咙,哑声说:“你笑什么?” 秋桐抬起头,捋了捋头发,神情故作镇静状:“有人叫我姐,我高兴啊,笑不行啊?不许笑啊?” “行啊,可以啊!”我呵呵咧嘴笑起来,心中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傻样——”秋桐突然嗔笑了一声,接着又紧紧抿住了嘴唇…… 看着秋桐的样子,我不由痴了,呆呆地看着秋桐…… 秋桐看了我一眼:“你……你干嘛又这样看着我……” “我……我……不知道。”我喃喃地说。 我突然心里感到很痛,不言语了,低下头去。 “易克,你怎么了?”我听到秋桐轻轻的声音。 “我突然觉得心里很痛!”我低语。 “为什么?”秋桐的声音有些颤抖。 “不想说。”我的声音也有些发抖,心里颤动地厉害。 秋桐沉默了,我也沉默了,房间里一时很静。 半晌,秋桐缓缓说话了:“易克,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感觉到,在这个世界上,人生有两种境界。” 我抬起头,看着秋桐:“哪两种?” “就像你刚才说平总的,一种是痛而不言,一种是笑而不语。”秋桐看着我,微笑着:“我认为,痛而不言是一种智慧,人生在世,往往会因这样或那样的伤害而心痛不已,对坚强的人来说,累累伤痕是生命赐予的最好礼物……” “笑而不语是一种豁达,无论遭人误解还是被人轻视,过多的言辞申辩反让人觉得华而不实,还不如一笑置之,眼前自然风轻云淡。” 听了秋桐的话,我的心起起落落。 正文 406.第406章燃烧着一团火 我看着秋桐:“那么,我认为,你是两者都有,你既能痛而不言,也能笑而不语,你是智慧和豁达兼备。” 秋桐说:“我做得不好,不如你,你才是两者兼备……虽然你的外面看起来很多时候是一座沉默的大山,虽然你看起来有时候很冷很漠然,但是,我能感觉到,你的内心常常在燃烧着一团火…… “你用坚硬坚固厚厚的外壳将自己封闭,不愿意让任何人看透你的内心,但是,我仍然偶尔能感觉到你的内在……其实,你是一个真正的大男人,一个生理强壮强大心理坚强坚韧的大男人…… “其实,我刚才虽然逼着你叫我姐,但是……有时候,我心里觉得你比我成熟,比我强大……你实在是一个可以让人有安全感的人。” 我心里感到阵阵暖流和激动,还有些冲动和自豪,看着秋桐:“你……你真的这么认为?” “是的,”秋桐笑了下:“这个世界上,我认识两个这样的男人,一个是你,另一个,是我空气里的朋友,虽然我没有见过他,但是,我相信,他是和你一样的内外兼修的大男人,海珠是个幸福的女人,能和你在一起……而我,也应该是一个幸运的人,能有那样的朋友,虽然是在飘渺的空气里。” 我愣愣地看着秋桐迷惘而又有些神往还有些忧伤的神情,心激烈地颤动着,纠结着,挣扎着,绞痛着…… 我想起浮生若梦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人生途中,有些是无法逃避的,比如命运;有些是无法更改的,比如情缘。 我不由懵懂地想到,在人的生命中,难道聚散皆缘?两个人,能不能最终在一起,难道都是命中注定的? 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唯物主义,可是,经历了生活和情感的几多磨难,面对残酷而无奈的现实,我不由有些唯心了,我不由有些相信宿命了。 两天后,发行车公开竞标会如期在集团大厦第三会议室举行。 竞标会举办地很正规,专门有市公证处的公证员证明,集团的党委成员和集团各经营部门的头头都参加了。 来参加竞标的汽车销售商家有12家,包括集团几位领导打过招呼的,也包括赵大健极力推荐的。 我和赵大健一起坐在下面看,可能是因为曹丽真的给赵大健打了招呼的缘故,赵大健对我的态度似乎有些温和,甚至还冲我笑了下,虽然笑得很生硬,但是比起之前每次他见到我的傲慢冷蔑相比,已经前进了一大步。 这孩子似乎天生的逆反心理严重,坐在我身边还不停嘟哝:“什么公开竞标,阳光采购,狗屁,我敢打赌,绝对是走形式,早就内定好了的,大家都是来陪着演戏的…… “哼,其实我选的那家是最好的,不论是从车子的质量还是载重吨位,还是车体大小,还是售后服务,都是最佳的……哎——可惜啊,谁让咱不当官呢,做不了主呢,反正是公家的钱,就由着领导折腾吧……我前段时间的心血算是白费了。” 我知道赵大健的牢骚不仅仅是冲秋桐发的,他一方面哀叹自己丧失了可以大大捞一把的机会,另一面对领导决定不满,却又不敢公开说出来,只能无奈地嘀咕几句。 我看了赵大健一眼:“赵总,何出此言?公开竞标可是阳光下的操作,没有猫腻的,这可是当场公布结果的哦……” 赵大健不屑地看了我一眼:“你懂什么?只要是领导想干什么,再阳光也是狗屁,一样暗箱操作好,只不过弄快遮羞布罢了……我在集团混了这么多年,见到的事情多了,你才来几天?你连屁都不懂!” “好,好,我不懂屁,你懂屁!”我说:“不过,我觉得你前段时间的心血也未必就是白费,说不定中标的就是你考察好的那家。” “这绝无可能,这么多领导插手,还能轮到我?”赵大健说:“再说了,就算是那有怎么样,我还不是白搭功夫。” “假如是你考察好的那家,那不正是合了你的意了,你怎么能是白搭功夫呢?”我反问。 赵大健一愣,看着我:“这……” 我一笑:“难道……莫非赵总还有什么个人算盘?” 赵大健脸一红,一拉:“你小子说什么呢?我是一心为公,哪里会有什么个人算盘……这话你可不要随便说啊,这可是关系我个人名声的事情。” 我呵呵笑起来。 “你笑什么?”赵大健冲我一翻白眼。 “没什么,我想笑不可以吗?”我说。 赵大健瞪了我一眼,接着转移话题:“我问你,你用了什么招把领导的魂勾走了?” 我做糊涂状:“赵总,你什么意思?我勾哪个领导的魂了?” “哪个领导?你知道……这还用说,当然是孙总!”赵大健说:“我怎么觉得你小子有些不地道呢,孙总对你突然好像很厚爱,宠你了,说,你用了什么法子糊弄他?” 我正色说:“赵总,你这话可说的很难听,我从来不敢糊弄领导,我只知道一心一意干好自己分内的工作,从不想歪门邪道,你这话实在污蔑我的清白,我想,我要向孙总汇报下,免得孙总对我有什么误会。” 赵大健一听,急了:“我靠——你要打我小报告?” “你可以这样理解!”我笑嘻嘻地说。 赵大健狠狠瞪了我一眼:“好了不说了,刚才那话等于我没说,不许胡乱汇报!” 我说:“那你以后还欺负我不?” 赵大健睁大了眼睛:“易克,你搞清楚,咱俩到底是谁欺负谁啊?我他妈表面上是你领导,我管得了你吗?你在乎过我吗?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相反,倒是你欺负我,那次你暗地里骂我问候我老娘,表面上又装作好人,你当着大家的面戏弄我,让我吃哑巴亏,这笔账我还没给你算呢,你倒说我欺负你?你……你……你到底还讲不讲理?” 赵大健的脸上充满了委屈义愤和不平。 我心里暗笑,做迷惑状看着赵大健:“赵总,你的话我听不明白,我什么时候骂你了?我哪里敢啊,那次一定是你误会了……其实,在我的心中,在我的眼中,你一直是我可敬可爱的领导,我对你,可是一直带着无比尊敬的心情仰视的。” 赵大健看着我,点点头:“行了,易克,算你狠,你行,我佩服你,小子,关于你,曹主任和我打了个招呼,今后,我不想再对你怎么样,但是,你小子也不要没事耍我玩我,我们能同舟共济最好,不能站在一个战壕里,也不要成为敌人,你说好不好?” 我说:“我希望能在一个战壕里战斗,在战火中结下鲜血染成的友谊。” “屁——少糊弄我,我要是能和你结下战火中的友谊,那太阳真是从西面出来了,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给我帮忙,只要你不添乱,就算我们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赵大健说完,自己扭转头去,又低声嘟哝了一句:“我就奇怪了,孙总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小混混瘪三。” 这时,竞标会开始了,我也不再和赵大健说话。 竞标会进行地很顺利,10几个商家轮流上台表演…… 很快,最后的结果出来了,当主持人宣布最后中标的商家时,赵大健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因为中标的商家正是他之前极力推荐的那家,但是每辆车的价格低了1万多元。 我猜得到,这每辆车降下来的一万元,应该之前是给赵大健的好处费。一共要采购20辆,那么好处费就是20万元。 等于说,集团节省了20万元钱,赵大健流失了20万元。 当然,这仅仅是从赵大健来说,假如按照其他集团领导的意思采购他们打招呼的商家的车,集团也许要多花费更多的钱,这可都是国有资产,是集团所有员工的血汗钱。 “嗨——怪了,还真是这家!”赵大健喃喃地说。 “赵总,怎么样,被我猜中了吧,祝贺你,你推荐的商家中标了!”我说:“你之前的心血没有白费吧?” 赵大健冲我笑了下,笑得很牵强,带着巨大的失落和惆怅,还有几分无奈。 “我认为,今天公开竞标的结果起码说明了一点!”我说。 “哪一点?” “说明赵总考察的眼光是正确的,英明的!”我笑着。 赵大健咧了咧嘴,打个哈哈,表情有些难堪,哭笑不得,起身就走。 接着,就是秋桐和中标的商家当场签订购车协议,然后,孙总代表集团讲话。 孙东凯似乎显得很高兴,兴致勃勃地对着话筒说:“今天的竞标会很成功,这个成功的取得,是集团党委正确决策的结果,是发行公司上下共同努力的结果,是集团经营委正确指导的结果,当然,最主要的,是集团董事长英明领导的结果…… “这是我们集团在大宗物品采购方面第一次实行公开竞标,阳光采购,这一次的成功说明,我们集团已经具备了如此操作的条件,公开竞标,公开、公平、公正,既为集团节省了资金的支出,也让集团能够采购到物美价廉的商品,还避免了暗箱操作的嫌疑,于公于私于社会,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弊…… “今后,按照集团党委的有关精神,凡是集团的大宗采购,都走这个路子,今天发行公司采购的成功实践说明,这条路子是走对了。” 孙东凯侃侃而谈,董事长坐在旁边微笑着,眼神有意无意地瞄向了我,刚一对眼,董事长突然挤了一下眼。 我坐在台下,也冲董事长挤了一下眼。 正文 407.第407章全面开花 秋桐坐在台上,看到了我和董事长的表情,抿嘴一笑。 竞标会结束后,回到公司,秋桐把我叫过去,笑呵呵地说:“易克,这事算是告一段落了,新车很快就到,等你休假回来,估计新车的手续就办完了,可以投入使用了,新车一旦投入使用,你们业务部就要开始忙了,大物流和小物流都要全面开花进行。” 我点点头:“没问题!物流配送的各项准备已经就绪,就等车子投入运营了。” 秋桐思索了下:“嗯……对了,我在 想一个事情,我想等你休假回来后,举办一个全公司的发行员业务员培训会,我想,我们的发行员,不单要仅仅靠送报纸来生存,还要学会多方面的能力,在送完报纸后,可以尝试做业务,承揽各种活,一来锻炼队伍,二来增加发行员的收入,让他们的收入更高一些。” 我点点头:“很有必要!” 秋桐说:“你有个思想准备,我准备主要让你给大家培训,结合我们发行员文化水平低、社会地位低、收入水平低的实际,给大家鼓鼓劲,将一些简单易操作的营销既能,让一部分人入门,让一部分人上路。” “让我讲?” “是的,你本身就干过发行员,对大家的酸甜苦辣,对底层人员的现状很了解,还有,你通过自身的努力,一步步从发行员干出来,现身说法,更具有可信度,更具有鼓动性,更能带动大家的积极性。”秋桐看着我:“怎么?有困难吗?” 我呼了一口气:“没有!” 秋桐笑了:“那就好,祝你有个愉快的假期。” “呵呵……” “明天你就开始休假……对了,云朵这段时间很辛苦,我也给她放了几天假:“秋桐接着说。 “哦……” “哎——这段时间我也是觉得好累啊,也想歇歇哦……可惜,我和你们不同,你们休假我批准就行,我休假要集团领导批准,而集团领导显然是不会批准的。”秋桐笑着说。 我看着秋桐略微显得有些憔悴的面容,心里有些疼,说:“工作不是一天能干完的,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要太累。” 秋桐看了我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感动:“谢谢你……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我又默默地看了秋桐片刻,然后转身出去。 下午,我买好了明天上午星海到宁州的机票,我和海珠云朵的。 然后,我给皇者发了个手机短信:“天气怎么样?” 片刻,我的手机响了,皇者打过来的。 “老弟,我这会儿自己一个人,你说吧!”皇者的声音。 “你说的那事,有眉目了!”我说。 “哦,呵呵,好啊,太感谢老弟了,”皇者很高兴的声音:“去哪里干?” “到一家旅游公司做内勤!”我说。 “哦,好,做内勤好,不用抛头露面,很好,”皇者顿了顿,说:“那家旅游公司……是不是你女朋友海珠开的,刚从肖竹手里接过来的。” 我吃了一惊,皇者果然厉害,海珠刚从肖竹手里接过公司,他就知道了,而且,显然,他早就知道肖竹和我们认识,还开着一家旅游公司。 “你果然很精明精干!”我说:“谁让你打听这些的?” “呵呵,老弟,你放心,肖竹和旅游公司的事情,只有我知道,没其他人知道,”皇者说:“我这个人,老弟可能你还不了解,我最善于调查所有我关心的事情,只要我想知道,没有什么能瞒住我,但是,我知道的事情,未必都是别人知道的,很多事情,只在我心里埋藏着。” 显然,皇者说的“别人”是指伍德白老三等人,他这话一方面向我表明他的能量,另一方面实在安慰我让我放心,海珠和肖竹以及旅游公司的事情,在他的圈子里,只有他知道。 我想了想,也对,不然,皇者不会这么放心让小亲茹到那里去干。 “皇者,我这是帮你忙,当然,我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但是,我不希望我给你帮的这个忙,给我给海珠给肖竹带来任何麻烦和后遗症,假如因为小亲茹的安排因为你的缘故危及了海珠和肖竹的安危,”我顿了顿:“你相信我绝对会和你翻脸,绝对会废了你!” 我最后的声音说得有些阴冷。 “我明白,我自然明白,小亲茹在那里,我当然不会干这样的事,这一点,你绝对放心。”皇者忙不迭地说:“我感激你和弟妹都来不及,怎么还会那样呢。” “那就好,我相信你一次!我希望我的判断是对的!” “嗯……一定,必定!” “我今天先和你打个招呼,明天开始我要休息几天,暂时不在星海,等我回来,我会通知你让小亲茹去上班!”我说。 “好的,祝你和弟妹休假愉快啊,老弟!”皇者说。 皇者果然很聪明,不问我要去哪里,还猜到我是和海珠一起出去休假。 我没再说话,挂了电话。 晚上,在宿舍里,海珠忙着收拾行李,我坐在书房里有些无所事事,明天就要离开星海了,虽然只有几天,但是,心里却突然感觉空荡荡的,似乎有一种难言的纠葛的牵挂在心里萦绕…… 我看着笔记本电脑,忍了几忍,终于还是忍不住打开电脑,上网,登陆扣扣。 浮生若梦在。 “你来了。”我说。 “嗯……” “在干吗呢?” “在……等你……” 我的心一颤,我知道,秋桐是从来不说谎的,浮生若梦当然也同样不会。 “我最近比较忙,一直不大上网。”我说。 “知道……虽然知道,可是,我还是愿意在这里等……经常,每个深夜,我都会在这里等着你……” “我……”我的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苦楚和疼怜。 “今天终于见到你了,好高兴……怎么,你心情不好吗?” “我……还好吧。” “别哄我……虽然我看不到你,但是我感觉得到。” “呵呵,我真的很好。” “你这是勉强在笑……怎么?最近有什么事情不顺利吗?” “没有啊……” “撒谎。” 我沉默了一会儿:“我问你个问题。” “嗯……” “你说,人的缘分都是命中注定的吗?假如是,那么,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改变了,是吗?” 浮生若梦沉默了片刻:“我相信命运,也相信缘分,命运是与生俱来的,缘分是天注定的,改变……我不敢去想。” “为什么?” “因为现实。” “那么,如此说,一个人的幸运或者不幸,顺利或者不顺利,都是无法更改的了?”我的心里闪过一丝悲凉。 “也不能这样说,其实,我虽然很多时候是个宿命论者,但是,在我的心里,我常常会不甘于现实,会不甘于命运,只是,我无力去挑战残酷的现实……其实,除了我的婚姻,这是我的死穴……在其他方面,我真的从不甘于命运的安排。” “哦……”我的心沉了下来。 “此刻,我感觉到你的心情有些颓丧。” “嗯……”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原因会导致有这样的心情,你不说,我就不问。” “嗯……” “客客。” “在!” “我希望你好好的,希望你一直开心。” “嗯,我也是这样希望你……希望你能有自己真正的幸福和快乐。” “和你在一起,能这样聊天,我就很知足很快乐……你……是我快乐的源泉……我不敢奢望更多,能这样,我就很满足。” 我心里有些悲楚:”嗯……” “最近,我发现自己很奇怪……怪得让我有些心慌。” “怎么了?” “我经常会自己一个人想你,想象你的样子……最近,我越来越觉得你和我周围现实里的一个人很像,虽然我知道你们是两个人,但是,我仿佛从他身上看到了你的影子,或者说,从你身上感觉到了他的影子……我不想让自己这么去想,可是,却又无法控制自己去想,我觉得自己好荒谬,好怪诞。”她发过来一个自责的表情。 我的心猛烈跳动,明知故问:“你说的是谁?” “我们公司的易克,我以前和你说过的。” “又是他!” “嗯,这个人,以前给我的印象很差 ,可是,后来,随着接触的增加和熟悉,我发现,此人不可小视,能力卓越不凡,性格成熟稳重,还带有那种男人特有的忧郁和沉默……而这种能力性格和特点,正是你给我印象最深刻的地方,所以,有时候,我莫名其妙会感觉到他身上带有你的影子。” “你喜欢上他了?”我心里莫名有些醋意。 “是喜欢,不过,不是对你的那种喜欢,是那种朋友之间的喜欢!” “你对我是哪种喜欢?” “你……你懂的。” “我不懂,你说,我要你说出来!”我的心情突然有些轻松和愉快。 “我以前说过。”她发过来一个羞涩的表情。 “我要你再说一次!快说!” “你坏……明知故问!”她发过来一个小锤敲打脑袋的表情。 “呵呵……”我笑起来,似乎忘记了海珠正在外面收拾行李。 “嘻嘻……客客,你心情好了?” “嗯……” “那就好……看到你开心,我心里好开心。”她说:“客客,不要总是去想什么命运,命运只会给我们一个躯体,却不会左右我们的思想,现实里,不管我们的命运是坦途还是坎坷,我们都要相信,最好的总会到来。 “在纷繁杂芜的人世间,我们绝对不是最不幸的那个人,只需要转变一下态度而已。我们一定要奋斗,不要一味去责怪机遇,人生都有缺陷,缺陷是一种耐人寻味的美…… “我们在背对着阳光时,看到的只能是自己的影子。人一定要心怀大志,凡事也须从小事做起,要学会制造自己的好命运…… “别让遗憾产生于冲动和幼稚,为自己打开心灵的另一扇窗,别让贫穷和愚昧以及仇恨遮挡了我们的双眼。坚强是来自内心信仰的力量,对付屡战屡败的最佳方法就是屡败屡战的精神。” 我看着她的话,沉思着…… 正文 408.第408章最大的资本 一会,我由衷地说:“你说的真好!” “我的一点体会,和你共勉,其实,我相信,你真正的实践中,你一定会做得比我更好……对于我们而言,我们最大的资本就是年轻,年轻,是一笔不可多得的财富……人生永远都要奋斗,有奋斗就会有成功,就会有快乐,就会有幸福,奋斗,终究会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嗯,我很喜欢听你这么说!” “我也喜欢听你和我说话,说那些营销的知识,说那些管理的窍门,说那些做事的方法。”浮生若梦发过来一个微笑的表情:“客客,我们认识快一年了吧……时间过得真快,在这个虚拟的空间里,你陪伴了我一年难忘的美好时光,真希望,这样的时光永远不要走开,永远不要消失。” “嗯……” “可是,我知道,终究这些都会是一场飘渺的梦,终究,你会有你现实里的生活,我只是企望奢望渴望盼望,这样的时光能多一分或者一秒,哪怕只多给我一分一秒,我也是快乐的,幸福的。”浮生若梦似乎有些伤感。 我的心也随着她伤感起来…… 我们都沉默了,我不知道此刻她在那一端想什么,又是怎样的表情和心情。 良久,我关了扣扣,呆呆地看着电脑屏幕,心里发出重重的一声叹息…… “哥——”正发呆间,海珠轻轻推门进来。 我回过头,看了一眼海珠:“收拾好了?” “嗯……”海珠点点头,眼睛只往电脑屏幕上看。 我看着海珠探究的眼神和表情,站起来,看着海珠:“阿珠,刚才我在电脑上扣扣聊天了。” “哦……”海珠点点头,看着我。 “想不想知道我和谁聊的,都聊了些什么?”我看着海珠。 海珠看了看空空的电脑屏幕,又看看我,摇摇嘴唇,然后轻轻摇摇头:“不想!” “为什么?”海珠的回答让我小小感到有些意外。 “因为……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私密空间,即使是夫妻,也应该是这样,尊重对方的**,就等于是尊重彼此之间的感情。”海珠说:“所以,我不想知道。” 我出了口气,伸手轻轻抚摸着海珠的头发,海珠轻轻依偎到我的怀里。 “哥——” “嗯……” “我不想知道,还因为是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会一辈子对我好,会忠于我们之间的爱情。”海珠轻轻地说:“这一点,我非常自信……我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我相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海珠的话字字敲击着我虚弱脆弱软弱而又纠结纠葛的心,我心里突然感觉到了巨大的慌乱和恐惧,还有一阵阵羞愧…… 我不由搂紧了海珠,紧紧地…… 第二天,我带着海珠和云朵直奔星海甘井子机场,登上了飞往宁州的飞机。 登机后,我和海珠坐的是三连座,靠过道的那个空着,而云朵的座位隔着过道和我们相对。 要是人工换登机牌的话,我们可以让工作人员给我们安排三个在一起的座位,不过我是在机器里换的登机牌,挑座位的时候那个座位已经有人了,后面的三连座位也没空的,只能这样了。 我坐在中间,海珠坐在靠窗的座位。海珠看了看靠过道空着的座位,和我商议:“哥,待会儿那个座位的人来了,我们和他商议下,让云朵和他换下,怎么样?这样我们三个就可以坐在一起了。” 我点点头:“没问题,这样,我左边是你,右边是云朵,两个美女,左拥右抱啊……” 云朵听我这么一说,抿嘴笑了,脸一红。 海珠暗地伸手拧了我大腿一把,嗔笑着低声说:“这可是我未来的嫂子,你哥们的未来的老婆,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 我呵呵笑起来:“开个玩笑嘛。” 正在这时,我旁边座位过来一个戴着大大的墨镜和帽檐很宽的太阳帽的女子,遮住了半个脸,过来后径自坐下,脸扭向外侧。 海珠碰碰我的手,示意我和她说话。 “喂,你好——”我先打招呼,再商议换座位的事情。 我刚一说话,那女子转过脸来,看着我,身体突然一颤,接着缓缓摘下了墨镜…… 这女子刚一转过脸,还没摘墨镜,我就意识到她是谁了,我不由心里“咯噔——”猛地一下,老天,怎么这么巧,怎么是她? “呀——”海珠和一直看着我们这边的云朵也忍不住轻声叫出来。 这个人是冬儿,坐在我旁边座位的这位乘客竟然是冬儿! 登机前我没有看到她,显然,她是刚刚赶到机场的。 怎么会这么巧,我要和海珠云朵回宁州,冬儿竟然也回宁州。 “冬儿姐——”云朵和海珠在惊异的同时,几乎又同时叫了一声。 冬儿显然也很意外遇到我们,看了看我,又看了下海珠,接着扭头看了下云朵,然后又看着我,脸上露出奇怪而又有些痛苦的表情,迅速恢复了常态,努力一笑:“哦……原来是你们三位男士和女士……结伴三人行一起回宁州啊……” “嗯……”我答应了一声,心中一股奇异的感觉,又有些微妙的忐忑和不安,显然,让冬儿和云朵换座位是不现实的了,我要夹在海珠和冬儿之间走完星海飞宁州这短暂而又漫长的旅程。 “你……怎么……也回宁州?”我结结巴巴问冬儿,没话找话。 “是!你能回,我就不能回吗?”冬儿的声音很冷淡。 我被呛住了,无话可说。 “冬儿姐,”海珠带着显然也是努力做出来的微笑,隔着我和冬儿说话:“冬儿姐……真巧,呵呵,我们正好坐在一起。” 冬儿斜眼看了海珠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嫉妒和敌意:“是啊,是很巧……我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巧……早知道这么巧,我宁可坐下一班航班……真抱歉,打扰了你们的愉快心情。” “这……冬儿姐,不要这么说,大家都是朋友,正巧遇见,是好事啊……正好旅途可以聊天。”海珠有些尴尬地说。 “哈……是吗?朋友……真的是朋友吗?”冬儿轻微地冷笑了下:“海珠,我想,现在,在你的心里,你的真实想法,我应该是个不受欢迎的人吧……你一定心里很后悔在这里遇见我吧,你一定是根本就不想见到我吧?要是你知道我坐这个航班回宁州,你也会换下一班航班吧?” “冬儿姐……你——”海珠的脸涨红了,神色很难堪。 冬儿不再看海珠,转脸看着云朵,云朵正带着有些惊吓的表情看着海珠和冬儿的对话。 看到冬儿转过脸,云朵有些局促地冲冬儿笑了下:“冬儿姐……” “唉……云朵啊,没想到你这规规矩矩的丫头也坐在这里,我就奇怪了,人家两口子风风光光亲亲热热回家探亲,你算是哪门子亲戚,跟在后面当电灯泡啊?”冬儿带着讽刺的口气说。 显然,冬儿不知道我和云朵结为义兄妹的事情。 云朵的脸涨红了,说:“我……我跟着易大哥和海珠姐去宁州玩儿。” “哎——傻丫头,就是玩你也要挑个时候啊,单独跟着你易大哥出来玩多好,你什么时候不能玩,偏偏要挑人家两口子一起的时候出来玩呢?你可真没眼头。”冬儿继续带着嘲讽的口气说。 冬儿这么一说,云朵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尴尬地笑了下,不言语了。 我忍不住了,说了一句:“够了,你说完了没有?” 冬儿看着我:“怎么?心疼了?心虚了?” “这么说有意思吗?”我说。 “你说有意思没?”冬儿瞪眼看着我,眼神里含着几分幽怨。 “有没有意思你自己知道!”我干脆地说。 “我觉得有意思,我就想说,你能把我怎么地?”冬儿带着挑衅的目光看着我,眼圈突然有些红了。 这时,飞机开始在跑道上滑动。 我看着冬儿的目光,心里突然很难受,叹了口气:“我不能把你怎么地……我能把你怎么地?好了,我们不要一见面就吵,好不好?大家和和气气相安无事行不?” “听你这话好像我多么愿意和你吵?你也太高看自己了,我才没兴趣和你吵?”冬儿说。 “没兴趣最好,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说。 “你——成心想气我,是不是?”冬儿说。 “不敢,不想,也没兴趣!”我说。 “你——易克——你混蛋!”冬儿突然骂我。 我闭上眼,不理会冬儿,心里却乱成了一团麻。 虽然冬儿已经跟随了白老三做事,虽然冬儿已经不再和我有那种关系,虽然冬儿和张小天的关系不清不白,可是,一遇见她,一看到她,我心里深埋的某种东西却又忍不住跳出来扰动我的神经,那曾经的花前月下和海誓山盟还有耳鬓厮磨又在我的脑海缠绕…… 我的心里突然一阵凄苦和悲凉。 我想恨冬儿,恨她抛弃了我,恨她和我的敌人搅合在一起,可是,无论怎么想,却怎么也恨不起来,换句话说,怎么也真正恨不起来。 飞机很快升空了,升到了一万米高空,开始平稳飞行。 机舱里静悄悄的。 我偷偷睁开眼,斜眼往两边看,先看海珠,海珠正神情不安略带忧虑地看着前排的座椅后背发呆,两只手紧紧拧在一起…… 我又斜眼看看冬儿,不由吓了一跳,她正侧脸看着我,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眼神里饱含着伤感和凄凉…… 正文 409.第409章自我感觉太好 “你……看我干吗?”我说,冬儿的眼神里包含的东西让我的心一颤,我不敢直视冬儿。 我的话惊动了海珠,海珠抬眼看着我和冬儿。 “你臭美什么?自我感觉太良好了吧,我在看机窗外面的云彩。”冬儿迅疾恢复了常态,冷眼看着我。 我一时又无话可说。 海珠这时看着冬儿:“冬儿姐……你最近过的还好吧?这么久不见,我真的还挺想你的。” 冬儿冲海珠笑了下:“谢谢海珠妹妹的关心,我过得很好啊,起码没死,还活着呢……难得你还记挂着我……你放心,为了你,我会好好地活着的,不但要活着,还要活得有滋有味……怎么,今天见了我,不想让我祝福祝福你们俩吗?” 海珠的脸色有些发白:“冬儿姐……我真的希望我们之间,可以做朋友……即使……即使我们曾经吵过,可是,在我心里,我一直把你当姐姐,当朋友的。” “哈……姐姐……朋友……你这样的小三妹妹小三朋友我可不敢要,不敢认,我没那个福气,什么姐姐,什么朋友,能不做敌人就不错了。”冬儿脸色一寒:“海珠,我告诉你,你少在我面前装好人,装给谁看?示弱博得别人同情是不是?口蜜腹剑、花言巧语夺了别人的男人,然后再装好人,你可真行啊。看不出你年纪不大,心眼倒是不少……我真是服了。” “冬儿姐……你——你——”海珠的脸瞬间又白里透红:“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当初要不是我知道你一直想着易克,我怎么会主动退出撮合你们俩?当初要不是你坚决离易克而去,我又怎么会回到易克身边? “我给过你机会,但是你不珍惜不把握,你抛弃了自己的爱情,抛弃了自己的男人,现在,反过来,你又指责我?我把你当姐姐,当朋友,是基于易克和海峰哥,没有他们,我们完全就是陌路人……我希望你讲话讲点道理…… “每个人都有追求爱情的权力,每个人都有爱和被爱的权利,既然你离开了易克,又坚决不回来,那么,我自然可以和易客在一起,这是我的选择,也是易克的选择,只能说是你自己丧失了机会…… “你说我是小三,说我口蜜腹剑,说我心眼多,好,我不和你争辩,我也不解释,我认了,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好了……我是愿意把你当姐姐当朋友,至于你愿意不愿意接受,那是你的事情……做得成姐妹做得成朋友,就做,做不成,也是你的事情,我无所谓。” 海珠显然也动气了,说起话来毫不示弱。 “哼——好一番伶牙俐齿——”冬儿冷笑一声:“看来,今天我坐这里,是妨碍了你们了……看来,我今天说话不好听啊,我应该好好祝福你们才是……” 云朵坐在那里,睁大眼睛看着我们这边,脸上露出提心吊胆的表情。 “不奢望得到你的祝福,能不得到你的诅咒,我就万幸了。”海珠说完,双臂一抱,扭头看着窗外。 我这时看着冬儿,冬儿狠狠地瞪眼看着我,又恨恨地看着海珠。 我说:“冬儿,过去的事情,不说了好吗?都过去了,再说还有什么意思呢?事情已经这样了,现在,我只想祝福你过得平安,开心,快乐……我这么想,海珠也是这么想的,我们都希望你过得好好的……我知道你现在有收入不错的职位,很受重用。” “这和你有关系吗?”冬儿说:“我现在比以前好多了,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 “和我有没有关系这不重要,你钱多了,当然是不错,”我说:“只是,我想提醒你,交友须谨慎,做事,不能光看着钱,还要保持自己做人做事的原则,注意保护好自己,不要误入歧途。” 冬儿看着我,半天没说话,眼神里又充满了幽怨,眼圈突然又红了。 不知怎么,看到冬儿此刻的表情,我的心里突然很难受,但是,我却什么都不能做,我已经失去了做什么的资格。 “一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我选的路,我自己知道该如何走,不用你操心,你也没资格为我靠心!”冬儿说:“我追求什么,我和什么人交往,我在什么圈子里混,是我自己的选择,是我的自由,你无权过问干涉…… “易克,你真是个情种啊,身边什么时候都不能缺了女人,我刚一离开,你就迫不及待赶快找一个来填补,你是丝毫寂寞也不能忍耐。”冬儿的话里带着深深的怨愤。 我心里叹了口气:“冬儿,无论你怎么说我,我都不会反驳的。” “你当然不会反驳,因为你心虚,你没有理由反驳!”冬儿说。 “好了,闭嘴——”我心里有些火了,看着冬儿:“你一个劲儿说我,那么,你呢,你离开我,在和谁接触?在和谁夜不归宿?你整天在那个圈子里,都干了些什么?你说?你告诉我?” 我一想起冬儿和张小天的夜不归宿,和白老三伍德之流搅在一起,心里就不由恨得牙根直痒痒。 白老三这样的流氓,冬儿和他混在一起,他如此重用冬儿,给冬儿优厚的待遇,难道仅仅靠她的那点财务管理才能就能得到的?白老三是什么样的人?冬儿这样美貌的女人到了他的嘴边,他能放过? 越想我心里越火,还有一股深深的妒恨和愤懑,冬儿明知道我和白老三张小天势不两立,却非要和这样的人密切交往,甚至为了钱到白老三那里去做事,这不是故意羞辱我践踏我吗? “我……”冬儿突然语塞了。 “你什么你,你就知道钱,钱,钱——没钱你不能过,钱少了你不能过,你能和我同享福,你不能和我共患难,我有钱的时候你什么都好,我现在落魄了,成了穷光蛋,你就翻脸不认人,”我说:“就为了那几个臭钱,你就给我戴上绿帽子,你就和那些狗男人厮混,你完全不顾我的尊严,不顾我的脸面,不顾我和你过去的情分,你在那个染缸里自得其乐…… “掉进染缸里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染缸里感觉良好,而你,现在感觉似乎太好……这都是你干出来的好事,现在,你还振振有词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对我的现在指三道四? “我告诉你,你没资格,你完全没有资格,我现在和谁在一起,都和你没有什么关系!我还告诉你,我这次带海珠回去,就是要去见海珠的父母,带海珠去见我的父母。” 我的声音充满义愤和憋屈,海珠不由也回过头,和云朵一起看着我和冬儿。 冬儿听着我的话,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一阵尴尬一阵委屈,一阵沮丧一阵绝望,等我说完最后一句,接着脸色成了死灰…… 我气呼呼地说完,接着往后背一靠,闭上眼,不再看冬儿,不再看任何人。 我闭着眼,紧紧地咬着压根,表面上毫无表情,脑海里却阵阵翻腾,心中像开了锅的沸水,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人生旅途中,总有人不断地走来,有人不断地离去。 当新的名字变成老的名字,当老的名字渐渐模糊,又是一个故事的结束和另一个故事的开始。 在不断的相遇和错开中,或许我永远也不会明白,身边的人只能陪着自己走过或近或远的一程,而不知能否陪伴自己一生;陪伴自己一生的,或许永远只能是自己的名字和那些或清晰或模糊的名字所带来的痛楚酸楚和悲凉以及凄苦。 一直到飞机降落,我再也没睁开眼睛,开始是假寐,后来不知不觉真的睡着了。 难捱难忘难堪的旅程终于结束,飞机停稳后,我被海珠叫醒,睁开眼,乘客都走得差不多了,冬儿已经不见,下去了。 海珠神情郁郁地看着我:“哥,到了我们下吧。” 云朵已经提好了行李,也看着我,怯怯地:“哥,到宁州了,冬儿姐刚才走了,刚才,她走的时候,我好像看到,她哭了。” “哦……”我揉揉眼睛,看看云朵,又看看海珠,海珠点点头:“嗯……冬儿姐是哭了……也怪我,今天的话说地太重了……还有你的话,也太……冬儿姐临走的时候我给她打招呼,道歉,她理都不理我,径自就走了。” 我默默地看了看海珠和云朵,看着她们忧虑和郁郁的眼神,突然想起了此次回来的目的,站起来,努力让自己笑了下:“好了,不说这些了,到宁州了,到家了,走,下飞机!” 看我笑了,海珠和云朵也勉强笑了下,跟随我下飞机,往出口处走去。 快到出口的地方,云朵突然对我说:“哥,你看这里——” 云朵一指接机的人群,我和海珠顺着云朵指的方向一看,在出口栏杆最前方站着一个人,手里举着一个醒目的牌子,上面写着一行大字:接易先生、海女士、云女士。 我一愣,看了看举牌子的人,不认识,陌生人。 我靠,这是谁啊,竟然知道我和海珠云朵一起回宁州,还专门在这里迎接。 此时,我们三个人就站在接机的那人面前很近的地方,而那人似乎并不认识我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不看我们,眼睛盯着我们背后往外走的乘客…… “哥,这人是专门接我们的,你安排的?”海珠看着我。 我摇摇头:“不是,这人我不认识!” “那是怎么回事啊?”海珠笑起来:“还有这样的怪事和好事。” 云朵也笑起来:“是啊!” 我满腹疑团,也笑了:“走,先出去!看情况再说!” 正文 410.第410章沉住气 我们没有理会接机的那人,径直出了出口,走了几步,然后在一个连椅前停住。 “来,坐这里,歇会儿!”我招呼海珠和云朵坐下,然后自己也坐下。 “哥——那人还在那里等呢,好像不认识我们啊!”海珠说:“你要不要过去和他招呼下啊?” 我笑了下:“别急,沉住气,坐在这里看一会儿!”边说,我边四周火速扫描了一圈,没发现任何认识的人。 这人是谁?或者是谁安排来的?怎么会对我的行踪了解如此清楚,不但知道我的航班,连谁和我一起都知道? 我边打量着正站在那里傻等的那人边琢磨着,似乎这牌子上是故意专门写上海珠和云朵的,似乎有人想向我暗示他对我的一举一动都了解地一清二楚。 不一会儿,乘客走光了,接机的人也走光了,只剩下那伙计站在那里傻乎乎地举着牌子东张西望。 这时,我对海珠和云朵说:“好了,你们在这里等着啊,我去和雷锋叔叔打个招呼去!” 海珠和云朵乐了,冲我点点头。 我站起来,大步冲那伙计走了过去,走到他背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喂——朋友,你好!” 那人闻声回过头,看着我,迟疑了一下:“我好——你是?” “我是易克,你是不是来接易克的?”我直截了当地说。 “啊——你是易先生啊……是啊,我是来接你的。”那人的表情一阵轻松,高兴地点头,接着又打量着我身旁:“可是,我还要接两位女士。” “在那边:“我指了指云朵和海珠坐的地方:“云女士和海女士。” “哦,你们早就出来了啊,我还站在这里傻等呢。”他高兴地收起牌子:“好啊,你们来了,那就好,我的车就停在外面,你们到大门口等着,我去开车去。” 那人说着就要走,我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哎——伙计,你别忙,我还没问完你的话呢。” “哦……有什么话啊,你问吧!”这人似乎很老实,穿的很板正,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出租车司机。 “你不认识我和那两位女士吧?”我松开那人的手臂,看着他。 “是,不认识!”他点点头。 “那你干嘛来接我们?”我说。 “我是受人之托啊,有人告诉我,让我来接你们的!”他说。 “受谁之托呢?”我看着他。 “这个,”他眨了眨眼睛:“我不认识那人啊,那人只是找到我,给了我一千块钱,给了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航班号和你们的名字,然后让我准时来接你们,然后说你们要到哪里,就把你们送到哪里,一切听你的。” “哦……一千块钱……一切听我的。”我重复了一下,看着他:“你果真不认识那人?” “是的,我绝对不认识,真的不认识!”他老老实实地说。 “那你是干什么的?”我说。 “我是开出租的个体,我自己弄了一辆帕萨特,专门在南苑大酒店门口等客,今天一大早,过来一个年轻人,找到我,然后就交代我这么做。听你的话里意思,你也不知道事先有人安排来接你?” “废话,知道我还问你。你给我描述下,那年轻人长得什么样子?” 他接着具体描述了下那人的长相,我听了,半天也没想起人是谁。 我明白了,那年轻人说不定也是受人之托找到这司机的,真正的幕后指使人没露面。 我此时心中大为不解,十分迷惑,是谁特意安排这车这人来接我们的呢,这人对我的行程能够和底细十分了解,他对我到底是何意呢?是敌人还是朋友呢? 我脑子里一时闪过好几个人:李顺、皇者、段祥龙、白老三、伍德……甚至,我还闪过孙东凯…… 反正闪过的人都没好人,我越想越觉得这事蹊跷,不知这人到底是何用心。 “易先生,我可以过去开车了吗?”司机看着我。 我看着这司机,觉得他似乎不像是在说谎,想了想,说:“你过去开车吧,不过,你开车不用过来接我们了,你直接开车走吧,我们不用你接了,辛苦了,我们自己走。” “啊——这可不行啊,我拿了人家的钱,就要办事的,不接你,那我可就要惨了。”那人急了,脸上露出慌乱的神色。 “为何?” 他说:“今天那年轻人给我钱让我来接你们的时候,留给我一句话,让我务必将你们接到,把你们送到你们要去的地方,否则,我今后也不用开着出租车了,不用在宁州混了…… “我一个安分守己的人,什么人都不敢得罪啊,所以,易先生,给个面子,求求你,让我把你们送过去吧。” 他脸上露出恳求的神色。 我一听,我靠,这到底是谁呢?还非接送我不可,到底是为了讨我的好呢还是为了探听我什么底细? 我只是回一趟家,也没什么秘密可言啊,这人既然有本事能知道我回来的行程和随行人员,那我回家一趟,也没什么能瞒住他。 这司机似乎是带着非完成不可的任务来的,如果完不成,就要遭殃,看来我是要成全他了。 我想了想:“那好吧,我成全你,你去开车吧。” “哎——好,好,谢谢易先生!”司机轻松了,转身要去,接着又停住,看着我:“对了,刚才出来的一位女士,站在我跟前,也是问了和你一样的问题,问是谁让我来接你们的?” 我一听,明白是冬儿问的,她比我们出来的早。 我说:“你怎么回答的?” “我就是如实回答的,说是受人之托!我也不认识那人!” “然后她呢?” “然后,她皱眉想了半天,没说什么 ,就走了。”他说。 “哦……”我点了点头:“好了,你去吧,我们到门口等你!” 司机忙过去开车了,我走到海珠和云朵面前:“二位女士,走吧,车子一会儿就到门口!” 海珠和云朵站起来,海珠看着我:“哥,那人是谁啊?你认识?” “不认识,也不知道是谁安排他来接我们的!”我说。 “哦……那就奇怪了,难道真的有人在做活雷锋?”海珠说。 我笑起来:“或许是吧,或许那人是想搞得神秘一点吧……不管了,既然有人接,那我们就不客气,有人接总不是坏事,还省了我们打车的钱。” 云朵站在一旁,看着我:“哥,那我们就稀里糊涂上他的车了?你不怕那人是坏人?” 我哈哈一笑:“有我在,怕什么?他就一个人,假如真的有什么恶意的话,我自信还是能对付得了的……再说了,也未必就是心怀叵测的人安排他来的,说不定,是朋友安排的呢?这人似乎现在不想露面,既然不露面,哪我们暂时也不管了,只管上车就是……” 云朵听了,笑笑,点点头:”嗯……” 海珠看了看我,皱眉思索了下,接着摇摇头,自语道:“这事是挺奇怪的……这年头还有做好事不留名字的……天上掉下来的好事……不过,我总觉得天上不会掉馅饼。” “别想那么多了,来之则安之,送上门来的好事,不用客气!”我说:“总之,你们二位跟着我,什么都不用怕。” 海珠和云朵笑起来,云朵说:“我们倒不是怕,就是觉得真的好怪……不过,既然你说了,那我们自然是听你的。” “哎——这就对了,听话才是好孩子!”我伸开双臂,揽住云朵和海珠的肩膀:“两个小美女,走吧……到外面去享受下宁州的天空和阳光。” 我们提着行李出了机场大厅,一出来,外面一下子变得很热,现在已经是8月底,星海已经有了淡淡的秋的味道和凉意,在这江南的宁州,夏的感觉却依旧那么强烈,炙热的阳光照在大地,空气中充满着火一般的滚烫。 “哎——好热,好热——”海珠和云朵一起叫着,云朵说:“哥,宁州不也是 沿海城市吗,怎么天气这么热啊?” “呵呵……星海是真正的沿海城市,城市紧靠着海边,宁州的城市区域,除了镇海和北仑两个区,这边离海还有一段距离呢。”我说:“这里的夏季,要延续到9月底才算结束……星海是个四季分明的城市,而宁州呢,春天很短,一下子就到了夏天,夏天很长,秋冬季节却又不是那么明显。” “呵呵……看来南方和北方区别真的很大啊!”云朵笑着说:“哎——我还是从小到大,第一次到江南呢……想想真神奇,早上我还在遥远的北方,这一眨眼,就到了江南了。” “呵呵……”我和海珠都笑了,海珠对云朵说:“云朵,这有了第一次啊,就会有第二次,这今后啊,说不定,你还会长做江南人呢……做江南人的媳妇呢。” 云朵听了,脸色微微一红,不自然地笑了下,低头不语。 这时,一辆黑色的崭新的帕萨特开了过来,停在我们面前,那司机开门下车,殷勤地帮我们把行李放进后备箱。 我们然后上车,云朵和海珠坐在后排,我上了副驾驶座位。 我告诉了我家的地址,司机答应着,发动车子,直奔我家的方向而去。 路上,云朵带着新奇新鲜的目光看着窗外的景色,海珠不时给她解说着,我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用宁州方言和那司机聊天。 正文 411.第411章神秘的接机人 这司机也是本地人,讲一口地道的宁州话,我不着边际却又时不时用试探的语言问他问题,他回答地很得体完美,听不出什么破绽,也没有探察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后来,我就不问了,干脆闭上眼睛,靠在后背上,寻思起这个神秘的幕后接机人到底是谁?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头绪来。 我最后决定,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我想,这个神秘的接机人,最后一定会浮出水面。 我此时没有想到,此次简单的回乡省亲之旅却并不是那么简单,甚至变得复杂而多变。 正在闭目养神,我的电话响了,一看,是海峰打来的。 “什么事?”我说。 “关心一下你们,顺利到了吗?”海峰说。 “到了啊,正在去我家的路上。”我说:“你是关心我们呢,还是因为关心某一个人,打着关心大家的名义打电话的呢?” “我靠——我当然是关心你们大家了……嘿嘿……”海峰笑着:“对了,云朵还好吧,第一次坐飞机,没晕机吧?” “没啊,很好啊,你要不要和她说几句话?”我说着,回头看了下云朵,云朵笑了下。 “嘿嘿……先不用了,我回头会给她打电话的。”海峰说:“对了,这次你回来,除了带云朵海珠去你家,除了你和海珠去我家,还有什么安排没?” “有啊!”我说。 “什么安排?” “带她俩在这里附近玩啊……”我说:“比如到东钱湖去玩,到丹山赤水去玩,到四明山李家坑去玩漂流。” “哦,我说的不是 这个意思,我想说啊,我给你了说了,你别告诉云朵,”海峰压低嗓门说:“这次回来,你不要带云朵到我家去。” “为什么?”我不由又回头看了下云朵,云朵正扭头看着窗外。 “因为我怕你带她去了,海珠必定也要去,到时候,海珠要是和我父母多说了些什么,云朵会难堪的。毕竟,现在,我和云朵的关系还没到那个地步,关系一直还没明确下来。 “这个时候,要是我父母以未来儿媳妇的目光看待云朵,接待云朵,云朵会心里很别扭,很难堪的……云朵是个脸皮很薄的女孩子,我不想让她难为情……等以后我们的关系真的定了,我会带她回家看父母的……这次,我看就算了。” 海峰表面上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是个细心的人,他现在说的,其实也是我在路上就想的,我也在考虑这事,只是不知海峰的想法如何。 现在海峰这么一说,我心里有底了,我赞同海峰的想法,他其实还是心疼云朵。 “行,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会安排好的!”我大声对海峰说。 “嘿嘿……那就好……对了,到了你家,代我向你家叔叔阿姨问好啊,就说他们儿子的大舅哥在星海向他们问安。”海峰说。 “呵呵,我靠,你这弯转悠的。”我笑着:“知道了。” “还有,到我家去,不许空手哦……虽然不是正式拜见老丈人,不是定亲提亲,但是也不能空手,当然,也不要带厚礼。”海峰又说。 “我勒个去,这事还用你叮嘱我,你怎么婆婆妈妈的!”我说。 “操——我叮嘱你有错吗?说明我关心你……”海峰说:“嘿嘿,其实,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在海珠的箱子里,我弄了8盒棒棰岛的海参,给你父母四盒,我爹娘四盒,到时候你带着这个去就行了……第一次上门,不要带太厚重的礼物,那样,俺家会承受不了的哦……” 我咧了咧嘴:“我擦,怪不得,原来你准备好了,怎么不事先和我说?” “说什么说,你这鸟人,我知道到我家肯定是去宁州大肆采购那些俗套的东西,价格昂贵还没新意,你看我给你准备的,多好,地方特产啊,还是高营养价值的东西……又好带。” “呵呵……”我忍不住笑起来:“好吧,那就表示感谢了哈……” “谢你个鸟……好了,我要忙了,不说了。”海峰说着挂了电话。 “你俩都聊了什么啊?这么久?”海珠在后面笑着说:“还什么感谢了哈……” 我回头看了看海珠和云朵:“海峰刚才打电话来,对我们表示了关心和关切,对我们顺利落地表示了祝贺,对我们即将回家见到亲人表示了羡慕,同时呢,叮嘱我要带你们俩吃好住好玩好,要玩得开心…… “还有,叮嘱我到你家去见你父母要注意礼貌,要注意礼节,要带着礼品去,他在你的箱子里已经放好了海参。” “哈哈……”海珠和云朵听了,都笑起来。 很快,车子到了我家门口,我把行李拿下来,那司机如释重负,开车走了。 我带着云朵海珠推门进家,一推开院子大门,爸妈正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乘凉喝茶。 一见我们进来,爸妈喜出望外,我为了给爸妈一个惊喜,事先故意没有给家里打电话。 “哎呀——小克回来了!爸爸高兴地站起来。 “小克呀,我的儿,你回来了!”妈妈也高兴地站起来。 “哈哈,爸,妈,我回来了!”我大声招呼着。 这时,爸妈打量着跟在我身后的海珠和云朵:“哎——海珠也来了,还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妮子,来,闺女,快来——” 爸妈热情招呼海珠和云朵。 “叔叔,婶子,你们好!”海珠礼貌地和我爸妈打招呼,脸上荡漾着别样的幸福和开心。 云朵站在那里,脸上带着几分怯怯地表情,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我知道,她一定是不知如何称呼我爸妈。 我于是拉过海珠的手说,笑呵呵地说:“云朵,来,见过咱爸妈!”然后我对爸妈说:“爸,妈,这是云朵——” 云朵脸色一红,叫了出来:“爸——妈——你们二老好!” 爸妈一听,一下子愣了,睁大眼睛,接着就张嘴乐了,似乎意识到明白了什么,看着云朵合不拢嘴地笑:“呵呵……原来是你啊,好闺女,好闺女。” 我一看爸妈这神色听他们这话,就知道他们想到哪里去了,他们一定以为云朵就是上次海珠来我家时对我父母说的我正在交往的那位女朋友。 彼时海珠指的是冬儿,如今花开花落流水东去,冬儿已经成为了我残忍残酷冰冷的记忆,现在已经是海珠自己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阵凄冷和惆怅,还有悲酸和忧郁,又有几分欣慰和安慰,不自然地笑了下。 海珠站在一旁看着我的表情,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接着也笑了。 我定定神,回过神,不让自己在那种心情里浸润,接着拉过海珠,抿了抿嘴,咬咬牙:“爸妈,我给你们把未来的儿媳妇带回来了。” 爸妈一听,看看我,又看看海珠,然后又看看云朵,彻底愣了,直接糊涂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妈妈看着我,迷惑不解:“儿子,你这说没有媳妇一个也带不回来,这说带回来,怎么……怎么一下子带了俩回来呢?” 爸爸也睁目结舌地看着我:“是啊,小克,这……这是怎么回事?咱可不带这样的,找媳妇,一个就行,不能弄俩。” 我看了看海珠和云朵,她俩看看我,又看看我爸妈,我们忍不住一起轻声笑起来,海珠笑得羞涩而开心,云朵笑得苦涩而欣慰,我呢,笑得酸涩而迷惘。 羞涩的苦涩的酸涩的笑毕,我于是简单把云朵给爸妈做了介绍:我同事,我义妹,蒙古女孩,海峰的女朋友…… 然后,我又把海珠的身份给予了明确,并给出了理由:上次海珠来的时候说的那个女朋友散伙了,现在海珠接替上任,是我现任女友,也是他们未来的儿媳妇。 情况说明完毕,爸妈终于恍然大悟,妈妈喜不自禁地一手拉着海珠,一手拉着云朵,左看右看,笑得泪花飞溅:“哎——两个都是好闺女,都是好孩子,都是这么俊,这么讨人喜欢……我今天真是双喜临门啊,添了一个好闺女,还有了未来的儿媳妇……怪不得今天一大早这喜鹊就在门前的书上喳喳叫个不停啊,原来是有好事临门。” 爸爸也附合着:“是啊,是啊,双喜临门……这次小克回家总算没让我们空欢喜一场。” 看着父母脸上欣慰欣喜满足的笑容,看着他们那逐渐苍老的面孔,看着他们鬓角悄悄长出的白发,我的心里突然涌出一股感动的情愫,有些酸楚,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话: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人世间有无数种爱,然而,只有父母之爱是天下最真最亲最深最无私最不需要回报却又无法回报得了的爱。 这时,云朵突然神情庄重,站正身子,站在我爸妈面前,轻声说:“爸,妈,今日小女第一次拜见双亲大人,请爸妈受女儿一拜。” 说完,云朵双膝跪下,跪在我爸妈面前,规规矩矩板板正正磕了三个头。 “哎——这孩子,哪里来这么多礼节啊,快起来,不要客气。”爸妈忙双手一起搀扶起云朵,妈妈疼爱喜爱地看着云朵:“云朵啊,从今后你就是我们的女儿了,哎——我这辈子就小克一个儿子,做梦都想有个女儿,没想到,今天这个愿望实现了,不但有了女儿,还是这么漂亮这么可爱的好女儿。” “是啊,呵呵……”爸爸笑得合不拢嘴:“这下你不用白天黑夜的念叨了……以后,咱也有闺女了。” 云朵看着我爸妈,又看看我和海珠,开心地笑了。 我和海珠站在一边看着他们,海珠悄悄拉住了我的手…… 正文 412.第412章轻轻捏了捏 我低声对海珠说:“别着急,等定了亲,你也可以叫爸妈了,以后有的是你叫的时间。” 海珠吃吃地笑了,轻轻捏了捏我的手指。 然后,大家进屋坐下,妈妈刚去泡茶,云朵就过去了,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接替了妈妈的活,熟练地倒水泡茶,给大家斟上茶。 妈妈有些过意不去:“云朵啊,你才刚来,一路上很累,先坐着,妈给你们泡茶。” “妈——您别客气,我来干是一样的,再说,路上也不累。”云朵笑着说。 云朵和妈妈在一起说笑着。 海珠用羡慕的眼光看着云朵:“哎——云朵,你看,你是第一次来,我是第二次了,却似乎显得还没有你熟悉呢。” 云朵笑呵呵地看着海珠:“海珠姐,我是进门就成了闺女,你呢,身份现在还没定,不好称呼呢,不过,也不急呀,我猜啊,很快,你就成了俺爸妈的儿媳妇,我的嫂子了。” 爸妈都开心地呵呵笑起来,海珠也笑了,笑得有些害羞,接着对云朵说:“说不定,你还在我前面成了我的嫂子呢……到时候咱俩怎么称呼呢,总不能我叫你嫂子,你叫我嫂子吧?” 我听了忍不住笑出声来,是啊,自从我和云朵成了义兄妹,这关系就有些扯不清楚了,假如大家以后真的都成了,那么,海峰和我互为妹夫又互为大舅子,云朵和海珠互为小姑子又互为嫂子,这算是怎么回事呢? 我想想就头晕。 爸妈听海珠这么一说,有些糊涂了,看着海珠:“海珠啊,你这话叔叔阿姨可就听不懂了。” 海珠说:“叔叔,阿姨,你们还不知道,小克哥还没告诉你们……这云朵啊,不但是我小克哥的义妹,还是我海峰哥的女朋友呢……嘻嘻……这以后要是云朵真的和我海峰哥成了,你们说,我和云朵之间该怎么称呼呢?” 爸妈一听,又是喜出望外,不去理会海珠说的怎么称呼,却抓住了海峰不放,妈妈拉住云朵的手:“闺女,真的啊,呵呵……妈刚才还正想问你的终身大事呢,原来你和海峰在谈朋友啊,好啊,好。海峰这孩子妈了解,和你小克哥从小就是好朋友,好的和一个娘的一样,你和海峰谈朋友,妈支持你,这要是和海峰成了,那我这便宜可占大了,海珠成了我的儿媳妇,海峰成了我的女婿……这两个好孩子都成了我们家的人。” 云朵笑了下,低头不语,既没有承认和没有否定。 我似乎理解云朵的心情,在她和海峰的关系没有明确之前,她自然是不好多说什么的。而海珠的话,可以理解为真的,也可以理解为玩笑话。 爸爸这时说:“哎——海峰今天怎么没一起来呢?” 我说:“他在忙呢!” 海珠接着说:“海峰哥现在也在星海工作,和我们在一起!” 爸爸点点头:“哦,好,在一起好,人多力量大,人多了好,有事互相有个照应。” 妈妈这时喜滋滋地坐在我旁边,带着慈爱的目光对着我看了又看,看得我有些不好意思了,说:“妈,你干嘛呢?老看我干吗?” 妈妈伸手拧住我的耳朵说:“怎么了?我自己的儿子我不能看?这么久不见了,我还不得好好看看,别动,儿子,让妈好好看看,看看瘦了没有?” 妈妈一拧我的耳朵,我不敢动了,老老实实坐在那里。 海珠云朵看着我和妈妈,都笑了。 看着海珠和云朵的笑颜,我突然心里一动,此时此刻,要是秋桐也在这里,她会是一副什么心情和表情呢? 妈妈看了半天,一会儿松开我,然后说:“哎——小克,这么多年一直自己一个人在外奔波做生意,吃了不少苦头吧,妈妈看你确实是黑了瘦了,不过也结实了…… “妈妈和爸爸这辈子就你一个儿子,爸妈对你不图别的,就图你平平安安长大成人,成家立业……你整天一直在外赚钱,虽然不时给爸妈说你做生意多么多么顺利,一直就很顺利,一直都在赚钱,可是,妈妈这心里啊,却实在并不是很欢喜。 “我们是普通人家,我们不需要很多钱,能养家糊口足矣,我只要看着我儿子板板正正做个人,堂堂正正做个事,快快乐乐成个家,我和你爸就心满意足了。” 爸爸也点点头:“是啊,小克,你妈的话就是我的话,爸爸知道你做生意一直是一帆风顺,从来没遇到什么失败和挫折,也就是说,你从来就没吃过什么苦头,这事好事,但是,也未必全是好事,一个人不经受几次挫折和跌倒,是很难真正成熟成长起来的……爸爸希望你能经历人生和事业的风雨,在风雨中长大成长起来。” 海珠和云朵此时一起看着我,从她们的眼神里,我明白她们的意思,她们现在才知道我一直没有告诉父母我生意破产之后遭受的巨大苦难和磨难,才知道我父母一直不知道我独自在天涯孤旅中的落魄流浪。 海珠和云朵一起紧紧抿嘴看着我,四只大大的黑黑的眼睛里同时充满了亮晶晶的东西。 我知道,她们之所以眼里饱含泪水,是因为从我爸妈的谈话里想起了我过去一年间的颠沛流浪生涯,想起了我在困苦潦倒中的挣扎和奋起…… 她们是为我而哭,心疼我而哭。 妈妈突然意外地看着海珠和云朵:“咦——这俩孩子是怎么回事啊,怎么都哭了?” 妈妈这么一说,海珠和云朵的眼泪突然都忍不住哗哗流了出来…… “哎——孩子们,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怎么都哭得这么厉害啊!”妈妈有些慌了,忙过去搂住云朵和海珠,云朵和海珠就势一边一个抱住妈妈的胳膊,继续抽噎起来…… 我在一旁打圆场:“妈,没事,她俩这都是因为今天太激动了,太高兴了,这是激动和喜悦的泪水,兴奋过度所致。” “哦……”爸爸妈妈似乎相信了我的解释,妈妈笑着说:“到底都是孩子,情感就是脆弱,呵呵,好了,好孩子,你们在这里做一会儿,我去做饭给你们吃。” 妈要去做饭,云朵和海珠一听,都不哭了,擦擦眼泪,破涕为笑站起来,跟着妈妈一起去了厨房,当下手。 这时,爸爸看看我:“小克,这两个娃子刚才哭得很突然,很奇怪啊,真的是因为高兴所致?我怎么看不像啊……” 我说:“真的是因为高兴所致才哭的,你不知道啊,这俩听说要到咱家来,兴奋地哭了好几次了,昨晚都一夜没睡,今天早上,临来之前在机场还激动地抱头痛哭了一次呢。” “真的?”爸爸笑着摇摇头:“这俩孩子,真夸张啊……” “是的,很夸张。”我附和了一句,心里隐隐有些酸痛。 吃过一顿丰盛的午饭,稍事休息,下午,我带海珠和云朵在家后面的山里去玩,我家后面是连绵的群山,山上是苍翠的茂密的竹林,远远望去,就是竹子的海洋,可以称之为竹海。 在竹林之间,是潺潺的清澈的小溪,此值丰水季节,溪水充沛,沿着山涧奔腾而下,在山谷里激起阵阵回响。 我和海珠云朵在竹林中山谷里溪水间玩耍了一个下午,直到傍晚才回家吃饭。 吃过晚饭,妈妈已经收拾好了两个房间,一个是我在家里住的房间,早就有,又另外单独收拾了一个房间,无疑,这是给云朵住的。 晚饭后,大家在一起坐在葡萄架下聊天,喝茶,直到10点多,爸妈说要休息了,让大家也早休息,然后就回屋了。 云朵站起来:“哥,海珠姐,我也回去休息了。” 说完,云朵直接去了自己的房间。 海珠对我说:“哥,咱们也去你房间睡吧。” 我看着云朵房间的灯光,说:“海珠,你去云朵房间睡!你和她一起睡!” “怎么了?”海珠有些意外地看着我。 “一来云朵自己一个人第一次来我家,难免会有孤独感,你陪陪她;二来呢,我们现在在父母面前,一没定亲,二没结婚,直接大言不惭住在一起,你觉得心安理得吗?合适吗?”我看着海珠:“我不知道你心里会怎么想,我总觉得有心理障碍。” 其实这是我的表面话,我说的并非我的心里话,我并不仅仅是因为在父母面前有心理障碍,我是觉得还在云朵面前有心理障碍。 我和云朵的房间只隔一道墙,我和海珠住在一起,想想隔壁就是云朵,我总觉得心里有些难以接受,我怕万一到时候忍不住和海珠做那事弄出动静来刺激了云朵。 海珠怔怔地看着我,半晌没有说话,接着点点头:“好吧……我听你的。” 我点点头。 海珠走了两步,站住,回头看着我:“哥,你刚才说的是心里话?” 我点点头:”嗯……” “我觉得不是……”海珠说:“你刚才只不过是在找借口,你是不想我和你在一起的亲热刺激了云朵,你是在保护她不受伤害,是不是?” 我说:“你也可以这样理解!” 海珠沉默了,半天说:“我不明白,你心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想法……我不明白,你的心里到底有多复杂……难道,这都是你的经历造就的?还是你的性格决定的?” 说完,不等我回答,海珠就径自去了云朵房间。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直看到父母和云朵的房间熄了灯,才转过身,坐在葡萄架下的藤椅上,半躺下来,仰脸看着深邃的夜空里闪烁的繁星,看着在遥远的天际偶尔倏地滑过的一颗流星,深深呼了一口气…… 正文 413.第413章煎熬 夜深人静,周围一片静谧,只有草丛里传来不知名字的小虫的鸣叫。 我点燃一颗烟,深深地吸了一口,默默地品味着尼古丁的滋味,默默地看着夜空里寂寞而无声的星星。 我的心中突然想起了她,想起了千里之外遥远北方的她。 此刻,她在干嘛呢?她又在孤灯下电脑前默默地等候守候着那个空气里的亦客吗?明知无数次的守候是徒劳的,却仍然在那里怀着绝望中的期待等候着…… 突然,我想,其实,她不是在等候亦客,她是在煎熬自己无奈而又空寂而又被现实折服驯服的伤痕累累的苦楚凄冷悲凉的心。 我闭上眼睛,让自己的大脑变得空白和麻木。 冥冥之中,我亦真亦幻听到了佛来自天际之外的声音:人生有三苦,一苦是,你得不到,所以你痛苦;二苦是,得到了,却不过如此,所以你痛苦;三苦是,你放弃了,后来却发现,原来它在你生命中无比重要,所以你痛苦…… 我怅惘迷惘着,似懂非懂。 佛继续说:每个人所见所遇到的都早有安排,一切都是缘。缘起缘尽,缘聚缘散,一切都是天意。 我说:既然一切都是天意,那么,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任何的努力都是白费,天意安排一切。 佛慈悲地伸出那普渡众生的手,声音有一种瓮声瓮气的憨厚:你来你走你进你退根本就是你自己的选择,这一念之差便足以决定你的所见所遇,所以说归根结底你的所见所遇还是由自身把握。 佛的声音渐渐消逝,我的迷幻继续前行,我的心起起落落,纠结中带着迷惑和凄凉。 我无意中经过了有你的路,来实现一场擦肩而过的缘,有来便有走,有缘起就有缘尽时。 我分明知道,无论在现实还是在虚拟,无论我们如何回头望,却也只能向各自相反的方向越走越远。 佛说,人应该学会放手,放下的越多,越觉得拥有的更多。 道理虽对,现实中的我却似乎很难做到,受伤的心,过去的伤口,总想试图去缝缝补补,不肯丢弃。 我艰难地睁开眼睛,眼神无力地看着前方,回想着刚才的对话和臆想…… 她曾经告诉过我人生必须要学会放下,学会舍得,可是,我为什么听得很入理,心里却总是难以做到?为什么总是不肯舍得? 她如此告诉我放下和舍得,她的心里真正做到了吗?她能真正放下和舍得吗? 我的心在寂寞寂静的深夜里反复纠结和徘徊,直到夜深了,我才回到房间,睡去。 第二天,吃过早饭,云朵在家陪爸妈聊天,我带海珠去宁州市区,去海珠父母家。 带好东西,刚出门打算去坐公交车,却发现昨天的那辆黑色帕萨特汽车正停在我家门口,开车的还是那个司机,理由还是昨天的理由:受人之托,拿了人家的钱,来送我去市区。 我没有说话,直接拉着海珠上了车,车子直奔市区而去。 路上,司机不说话,只管看车,我和海珠坐在后排,我从车内后视镜里死死打量着这司机的表情,试图从中发现什么,看了半天,却什么都没发现。 海珠想和我说话,看我皱眉思索的样子,于是没有开口。 我拧紧眉头想了半天,妈的,这人究竟是谁呢,似乎算准了今天我肯定要出门去市区海珠家,他怎么对我的活动行程知道的这么相信呢? 我苦苦想着,反复斟酌对比梳理着,半天,突然心里猛地吃了一惊:坏了,糟了,马尔戈壁的,我的手机一定是被人监听了! 这是我为这蹊跷事分析出来的唯一能解释得通的理由和结论。 是啊,要不是通过电话监听到我和海珠以及云朵通话的内容,何以能对我的行踪了解这么透彻呢? 我回来的事情和行程,只在电话里和海珠海峰云朵聊过,别的人没记得说过,皇者也不过只知道大概。 我越想越觉得合理,越想越心惊,这还了得,我的电话不知不觉被人监听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隐约知道现在有一种仪器,好像是国外进口的,很先进,只要输入进去对方的手机号码,就可以监听到对方的通话内容。 这么说,是不是有人开始监听我了呢? 我的心一惊一竦,直发愣,沉思着琢磨了好半天。会是什么人对我实行监听呢?伍德?白老三?张小天?皇者?或者是李顺甚至孙东凯? 想了半天,觉得都有可能,却都不能肯定。 这人安排专车接送我,到底是何意,是想故意让我知道他对我的底细了如指掌呢还是想对我示好? 我凝神思考着,一时找不出头绪。 “哥,你在想什么呢?”海珠的话打断了我的沉思,我收回思绪,看了看海珠,笑了下:“我在想去你家,见了你爸妈,该怎么说话,怎么表现。” 海珠笑了:“是不是有点紧张?” “是!”我老老实实回答。 海珠哈哈一笑:“你到我家又不是第一次,我爸妈早就和你很熟悉,紧张什么?” “以前去和这次去内容意义不同啊,非同寻常!”我说。 “呵呵,不要紧张,我爸妈一直就很喜欢你呢,这次回来,我和家里提前说了,他们都很高兴,都在等着我们回去,等着见你呢。”海珠说。 “哦……”我点点头,看着海珠:“昨晚在我家睡得好吗?” “还好吧。”海珠点点头,看着我:“哥,昨晚你睡得很晚吧?” “你怎么知道?”我说。 “你昨晚回房间开门,我听见动静了,那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海珠说:“你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葡萄架下坐了很久吧,我其实一直没大睡着,知道你在院子里,本来想出来找你的,又怕你不高兴,就没出来。” 我笑了下:“哦……昨晚,我在葡萄架下乘凉,很舒服,不知不觉睡着了,睡了一觉,醒了,才回房间……我轻手轻脚开门的,就怕把你们弄醒,没想到你还是听见了。” “人家一直惦记着你呢……昨晚你不搂着我睡,我睡不着呢。”海珠趴在我耳边悄悄说。 我笑了,趴在海珠耳边说:“呵呵……想了是不是?” 海珠脸一红,嗔笑一声,伸手拧了我的胳膊一把:“去你的,就知道这个……” 我呵呵笑了下,接着问海珠:“昨晚云朵睡得好吗?” “嗯……应该是很好,她睡觉很安静,我们躺在床上说了会话,她不一会儿就睡着了。云朵昨天很开心呢。” 我微笑了下:“那就好!” “其实,我们今天去我家,应该邀请云朵一起去的!”海珠说。 我摇摇头:“现在不合适!” “为什么?”海珠说。 “这是你哥的意思。”我接着把海峰的意思说了一下。 海珠听完,点点头:“嗯,看不出海峰哥这个大男人,考虑问题还挺细致……是有道理。” 我说:“难道昨晚我考虑问题不细致吗?” “细致,行了吧?”海珠说:“可是,我总觉得你的理由很牵强呢……当然,你要这么考虑,我也不能说什么,不管干什么,我总归都是听你的。” 听着海珠的话,我握住海珠的手,没有再说话。 很快,车子到了海珠的家,我和海珠下车,进门。 一进门,海珠在前面,大声说:“爸,妈,我们回来了。” 我随后进去,一进门,愣住了—— 海珠家里宾客满座,除了海珠的父母,还有好几个不认识的陌生面孔,都带着一张张笑脸看着我,都是女士。 “哈哈,”海珠笑着对我说:“哥,这都是我家的亲戚,这是我婶婶,这是我姑姑,这是我表姐,这是……” 海珠依次给我介绍,我赶紧打招呼,被这么多女士关注,一时显得有些局促。 海珠的爸妈亲热地招呼我坐下,海珠妈妈高兴地拉着我的手,看了又看:“小克啊,好久没见到你了……你们这次回来,海峰提前打了电话回来,听说你现在在星海做事情,和海峰海珠在一个地方,好啊…… “听海峰说起你和海珠的事情,我和你叔叔都很高兴呢,你和海峰是好伙伴,和海珠又在谈朋友,我和你叔叔都了解你,都很喜欢你,和海珠一起,好啊,我们很支持……今天听说你要回来,家里的亲戚都还没见过你,这不,都一起来认识认识了。” 我呵呵笑着:“叔叔,阿姨,你们身体都还很好啊,这次我和海珠休假,特意回来看看的。” “回来看看好啊,小克,叔叔对你是很了解的,你可是做大事的人,能力可不是一般哪。”海珠爸爸像是对我说话,又像是在亲戚面前显摆出几分自豪和夸耀。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然后,海珠妈妈起身道厨房弄菜,海珠跟了进去,和妈妈在厨房说笑着,我和海珠爸爸闲聊着。 “小克,你爸妈身体都还好吗?”海珠爸爸问我。 “好,叔叔,我爸妈让我代表问候你和阿姨好!”我说。 “呵呵,我和你爸妈还没见过面呢,等时机合适了,我还想和你爸爸一起喝两盅呢!”海珠爸爸笑呵呵地说。 我明白海珠爸爸说的时机合适是什么意思。 正文 414.第414章好好做 “最近在星海做事做的怎么样?还顺利吗?”海珠爸爸又问我。 “还好吧。”我含混地点点头,又说:“海珠现在接手了一家旅游公司,开始自己做事了。” “嗯……自己做事好,锻炼人,”海珠爸爸点点头:“不过,海珠这孩子做生意没什么经验,你要多指导她……做生意,开公司,叔叔觉得呀,这海峰和海珠都比不上你呢,你看,你在宁州开公司的时候,做得多好……海峰回家就和我们谈起你的事情。” 海珠爸爸的话,让我听了如坐针毡,心里暗暗惭愧。 “海珠接受新事物很快,我们会好好做的。”我说。 “这钱赚多赚少是一回事,重要的是学知识,长经验,对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来说,这才是最重要的。还有,这在外面做事情,做人比做事更重要,先做人,再做事,这是一个原则。” 海珠爸爸的话语重心长,我认真地点点头:“叔叔,我会记住你的话的……我和海珠海峰都会好好做人的。” “我们家和你们家都是普普通通的寻常百姓家,我想,我和你爸爸妈妈都是一样的心思,我们不要求你们有多大出息,赚多大钱,出多大名,只要平平安安,凭着自己的良心做事,过老百姓正常的日子,也就满足了。 “小克,记住,做生意,该赚的钱就赚,该拿的钱就拿,不该赚不该拿的钱,就是一座金山,我们也不要,咱们赚的花的,必须都是良心钱……你们在外闯荡的年轻人,尤其要记得这一点。” 我郑重地点点头:“嗯……叔叔说的对!” 聊了一会儿,海珠妈妈弄好菜了,招呼大家一起入座。 海珠妈妈弄了一桌丰盛的菜,我和海珠爸爸一起喝了白酒,其他人喝红酒,老爷子酒量不错,和我连干了好几杯。 酒足饭饱之后,亲戚们散去,海珠和她妈妈又在房间里嘀嘀咕咕说话,我和海珠爸爸又在客厅里闲聊。 半天,海珠和妈妈出来了。 我看着海珠和她妈妈亲密的样子,心中一动,对海珠说:“海珠,要不你今天就在家里住下,陪陪叔叔阿姨,等过两天,我再来接你……” 海珠眼睛一亮,笑嘻嘻地说:“好呀,我心里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刚才想说,又怕你不高兴,嘻嘻……既然你说出来了,那是最好不过了。” 我笑了:“这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吗,我怎么会不高兴呢!” “那我今天就真的在俺娘家住下了哦,你回头和你爸妈说下哈……”海珠高兴地说。 “嗯,行,没问题!” 海珠爸妈笑呵呵地看着我和海珠说话,脸上荡漾着开心的表情。 我然后又在海珠家坐了一会儿,和海珠爸妈又聊了半天,然后告辞出来,准备坐车回家。 刚下海珠家的楼,看见那辆黑色的帕萨特正停在跟前,那司机正坐在驾驶座位靠着后背打盹。 我走过去,伸手敲了敲车窗,司机惊醒了,忙坐起来,冲我笑了下,摇下车窗。 “你一直没走?”我说。 “是啊,我等着送你们回家呢!”司机看了看我身后,说:“易先生,就你自己走?” “是的,就是我自己!”我边说边上车:“走吧!” 司机开车就走,走了两条街,我突然发现路线不对,对司机说:“喂——伙计,这路线不对!” “易先生,我现在要送你去一个地方!”司机说。 “什么意思?”我说。 “我接到的指令是如果你和海女士一起出来,就送你们回家,如果你自己出来,就带你到这个地方!”司机说。 “哦……”我笑了:“伙计,你觉得你能把我带过去吗?我要是不去,你觉得你能让我听你的吗?” 司机满脸堆笑:“易先生,我是拿人家钱替人办事,您大人大量照顾我下面子吧,就成全我吧。” 其实我刚才那话是故意敲打试探司机的,司机的话其实正中我下怀,我正想知道到底是谁在一直做好事学雷锋,他要带我去一个地方,说不定我就能见到那个幕后的人。 我于是笑笑:“那我就成全你,走吧!” 车子很快直接开到了香格里拉大酒店,司机在酒店大堂门口将车停下,如释重负:“先生,我的任务终于完成了,请下车吧。” 我说:“我下车然后去哪里?” 司机说:“大堂休息的地方,里面那一排沙发处。” “在那里干嘛?”我说。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我接到的委托就是这个,让我把你拉到这里,然后说让你到那里去坐着。”司机说。 “操——搞什么洋动静,莫名其妙。”我嘀咕了一句,然后下车走进酒店大堂,径直走到大堂休息的地方,一屁股坐在靠里面的沙发上,坐在这里,我的视界很开阔,可以扫视到从大门到电梯的每个角落,而同时又不容易被外面经过的人发觉。 我坐在那里,点燃一颗烟,慢悠悠地抽着,同时用警觉的目光打量着周围的每一点动静,注视着经过的每一个人。 我此时想,或许,很快,就会有一个人来到我身边。 这颇有点电影电视里搞特工的,在接头。 坐了大约2个小时,看看时间,都快下午5点了,却没有任何人找我,我不禁焦躁了,妈的,搞什么搞,把老子弄到这里来就是干坐的,怎么还没有人来见我,这不是耍老子吗? 我心里有些恼火,打定主意,再等半个小时,到5点半,再不来人,起身走人,回家。 又坐了大约30多分钟,还没人找我,我于是决定走人,不等了。 刚打算起身,边最后一次往周围扫了一眼。 这时,我突然发现从酒店大堂门口走进来四个戴着墨镜的光头,直接走到服务台前。 我一怔,这四个光头即使戴着墨镜,我也太熟悉了,这不是白老三手下的四大金刚吗?他们怎么到这里来了?他们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坐稳,紧紧注视着这四个人,他们似乎正在服务台办住宿手续,一会儿,办完了,提着行李直奔电梯,看都不看我这边一眼。 这么说,他们不是我要等的人。 我起身就奔电梯,过去后,看到电梯口的数字在21停住了。 我走回休息处,坐在原处,脑子里急速旋转,琢磨着突然出现的四大金刚,琢磨着我今天下午在这里的空等…… 正琢磨着,突然在酒店门口,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急匆匆进了大堂。 这是段祥龙。 我的心一紧,我靠,是他!难道是段祥龙约我来见面的? 我坐在那里,眼睁睁看着段祥龙。 谁知段祥龙也是看都不看我这个方向一眼,进了大堂,直奔电梯而去。 我稍等片刻,然后一个起身,直奔电梯,过去时,正看到电梯往上升,我注视着电梯口的数字,看到电梯最后在21楼停住了。 我盯住数字看了一会儿,直到电梯开始下降,才离开。 我慢慢走回原处坐下,点燃一颗烟,皱眉思索…… 突然,我猛地闪过一个念头,或许我不用在这里等了,没有人会来找我,那人让我来这里坐着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并不是有人会来见我,那人的目的应该是让我见到四大金刚和段祥龙…… 这么说,今天下午根本就不会有人来见我。 如此一想,我的思路突然豁然开朗,开始逆向思维:此人根本就不会或许不愿意见我,他知道四大金刚要来星海和段祥龙见面的事情,但是又不能直接告诉我,于是就策划了这么一出,让我“恰巧”遇见。 此人不但了解四大金刚和段祥龙要见面的事情,还知道我回来的详细行程,知道我要去海珠家,知道海珠要在妈妈家住,知道我要自己回去,所以,安排那司机把我拉到这里,让我看到这一幕。 那么,能知道这个事情的人会是谁呢? 我在酒店门前的喷泉边徘徊了半天,想来想去,最后锁定了一个人,那就是皇者,只有他才有这个可能既了解四大金刚的行踪,又能知道我的行踪,别的人,似乎没有这个本事。 假如真的是皇者,那么,他为何要让我知道这事呢?他是何意? 我苦苦思索着,边打了一辆出租车往家里走。 路上,我摸出手机,给皇者发了一个手机短信:“回话!” 马上,皇者就给我拨回来了。 “皇者,是我!”我说。 “哦……老弟啊,呵呵……到家了吧,在家里还愉快吗?”皇者的声音很轻松。 “你在监听我的电话,是不是?”我直接说。 “什么?老弟,你这是什么意思?”皇者在电话那边的声音很惊愕。 “少装,别绕弯子!”我说。 “老弟,我可以发誓,我绝对没干这样的事情,我绝对没有监听过你的电话!”皇者在电话那端说的很绝对。 “那是谁监听的?” “老弟,我可以这么给你说,我敢保证,我这边,绝对没人任何人监听你的电话,”皇者肯定地说:“而且,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我们这边,包括白老三那边,根本就没有这种机器,不但没有监听你的,包括李顺的,都没有监听,这种机器卖的是不少,但是,都是糊弄人的,根本就不好用,近距离可以用,远了没有任何效果。” “此话当真?” “我拿我家人发誓,绝无此事!”皇者说。 听皇者的口气不像撒谎,我不由信了他,心里却又很疑惑:“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回家的行程和安排的?” 正文 415.第415章缓缓涌动 皇者说:“什么意思啊?” “你心里明白!” “我不明白!” “你在装糊涂!” 皇者呵呵笑了:“老弟,你回家探亲,行程和安排其实不用监听,不用打听,就凭做事做人的一般人情事理规则也能判断出来啊,我猜啊,你要是回去,肯定要先回你父母家,然后呢,第二天带着你女朋友到她父母家,而你女朋友好久不回家,自然回来后要在父母家住下……你想想啊,一般的人回家省亲,不都是这样的程序吗?大家都是凡人,你也不会例外吧。” 皇者说的倒是有道理,我想想确实也是这么回事,又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和谁一起回来的?怎么知道我是哪个航班?” 皇者又笑了:“老弟,这样的事情,你觉得能瞒得住有心的人吗?” 我说:“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我这次回来,接送车辆的事情,就是你安排的了?” 皇者说:“呵呵……什么车辆,我不知道……不过,有人接送,应该不是坏事吧。” 很明显,皇者在装糊涂,既不想否认,也不想承认。 皇者这句话虽然不想承认,却似乎在暗示我此事是他安排的。 我继续说:“四大金刚来宁州,你知道是不是?他们来宁州和谁见面,你也知道,是不是?你故意安排我来香格里拉酒店,就是让我看到他们接头的,是不是?” 皇者说:“老弟,你越说我越糊涂了,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说:“皇者,你怎么回事,给我装什么糊涂?告诉我,四大金刚来宁州干什么?段祥龙和四大金刚是什么关系?” 皇者沉默了一会儿,接着继续笑着:“老弟,我和你说啊,我这个人做事,你可能还不了解,我这人做任何事情,从来不愿意让任何人抓住把柄,从来不想留下任何证据…… “不管是我信得过的还是信不过的,当然,你老弟是我信得过的人,但是,也没什么例外……还有,我想让人家知道的事,我会想办法告诉他,而我也不知道的事情,我也是没办法的,我皇者也不是万能的哦……” 皇者这话里的意思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是不想给我留下任何证据和把柄,他对我其实还是有戒备防备的。 其实想想也正常,他这样的人,在这样的圈子里,做事自然是要提高警惕的,任何时候都要留一手,防一手。 他似乎是想借助这个事情让我“偶然”遇到四大金刚,却又绝不承认是自己安排的,绝不承认自己知道什么。同时皇者的话里似乎在暗示他并不知道四大金刚来宁州的真正目的。 接着,皇者又说:“老弟,你还不知道,因为小亲茹突然不见的事情,伍老板对我有些小意见呢。” 皇者的话我顿时明白,他无疑是在告诉我,因为小亲茹的事情,伍德开始对他不是十分信任了,有些事开始瞒着他了,他知道四大金刚要来宁州的事情,却不知道来的真实目的。 皇者含含混混的几句话里,已经透露给我足够的信息。 我不想让他为难了,他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很难得了。 我当然知道,他这么做,其实还是看在我帮他安排小亲茹的面子上。我和他以前没有什么交情,不是因为小亲茹,他没有任何理由和必要帮我。 “好吧,既然这么说,我也不为难你了。”我说。 “谢谢老弟哈,理解万岁!”皇者打个哈哈…… 我挂了电话,皱眉继续苦苦思索四大金刚突然出现以及段祥龙来香格里拉酒店的事情。 我觉得他们的出现,必然是有目的有联系的,但是,他们到底是要干什么呢? 我当然知道,此事现在绝对不能告诉李顺,因为我没有充分的证据能证明什么。 李顺向来多疑,而且,他现在和段祥龙之间有着紧密的不可分割经济利益关系,弄不好,不但我会招致李顺的怀疑,将自己暴露在段祥龙面前。 而一旦如此,甚至段祥龙还会将我以前在宁州的老底子和我与他之间的恩怨一锅给端出来,到时候他要是在李顺面前倒打一耙,说我是出于私心报复,那我可就真的难以解释清楚了。 此时,我丝毫没有意识感觉到,当然,我也不可能知道,那股早就酝酿策划于星海黑白两道的巨大暗流,已经开始在宁州悄悄开启闸门,释放出涓涓细流,那股巨大暗流正在幕后黑手的操纵下,有计划有步骤地开始缓缓涌动…… 我抬头看看西边傍晚的天空,此时,宁州正是血色残阳。 回到家,天色已经快黑了,云朵正在和妈妈在厨房里做饭,边聊天。 见我回来,云朵从厨房里伸出头和我招呼:“哥,海珠姐呢?” “在娘家住下了!”我满腹心事,和大家打了个招呼,进了我的房间,躺到床上,仰脸看着天花板,琢磨着今天下午这事…… 我现在搞不清皇者到底是该看做对手还是看做朋友。 这两天他的作为,似乎像个朋友,但我知道这很大可能是他要偿还我的人情做出的举动。 他是个心计十分多端的人,既隐晦地向我表明那事是他做的,却又绝口不承认,不给我一个明确的表态,他似乎对任何人都防备一手。 我理解这应该和他多年在黑道里混有关系,他能跟着老奸巨猾的伍德混这么多年,能一直取得伍德的信任,成为伍德的心腹,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还有,他和伍德的关系很久了,要不是对伍德一直忠心耿耿,是不会得到伍德的信任的,虽然这次如他所流露出的因为小亲茹的事情,伍德对他有些不满意,但这话是从皇者嘴里说出来的,可信度值得商榷。 更重要的是,在伍德和皇者之间,有着巨大的共同利益,分歧相对于共同的利益来说,应该是九个指头和一个指头的关系。 黄者总归还是伍德人,他此次精心故意安排我看到四大金刚和段祥龙的出现,到底是何用意,值得深思。 我至此终于想通,皇者之前安排的接送事宜,其实偿还人情还是次要的,皇者真正的目的是今天下午香格里拉酒店的“邂逅”。 正想着,房门轻轻推开了,云朵走了进来。 “哥,饭菜都弄好了,爸妈叫你去吃饭!”云朵站在我的床边,看着我。 我回过神,看着云朵,听云朵叫“爸妈”叫得如此自然和亲切,我的心里一阵温馨的感觉,云朵是我妹妹了,我们是一家人了。 想起我和云朵的认识经历,想起我和云朵曾经之间发生的那酒后一幕,我的心里突然感到季度的愧疚,几乎就有无地自容之感。 我呆呆地看着云朵,心潮起伏,心绪难平…… “哥,吃饭了。”云朵看着我发愣的神色,脸色微微一红,又叫了一声。 “哦……”我坐起来,看着云朵:“云朵,在家里还适应吗?” “嗯……适应啊,很好的,爹娘都很喜欢我,我也很喜欢爹娘。”云朵说。 “呵呵……”我笑了下:“从今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另一个家,在家里,把自己当自己人,不要当外人来看自己!” “嗯,我知道!从今后,我们更是彻彻底底的兄妹了,更不会有任何别的关系了……我和你之间,过去那些不堪回首的事情,都让它过去吧,就当从来没有发生……其实,那都是小妹我做过的糊涂事,希望哥你不要再放在心上。”云朵的声音有些酸楚,神情有些黯然,说完却还是笑了下。 我心中一声叹息,站起来,走到云朵跟前,双手按住云朵的肩膀,看着云朵楚楚的面容:“云朵,你是个好孩子,是个好姑娘,哥希望你今后活得好好的,哥会好好疼你,爱护你,不仅仅是哥,爹娘也会把你当做亲闺女来疼爱的……哥对不住你,过去的事,都是哥混账……以后,哥希望你开心快乐幸福。” 云朵笑了下,抬头看着我:“哥,我会的,只要你开心快乐幸福,只要你和海珠姐过得好,我必定是幸福的,其实,对于我而言,有你这样的哥哥,我知足了…… “人生都是注定的缘,或许,我们的生命里,注定就是只能做兄妹……既然是命运注定的,那我们就必须要顺从服从的了。” 我伸手捏了捏云朵的鼻子:“丫头,开心笑一个给哥看看!” 云朵嘴巴一咧,笑了起来:“哥,你看,我笑得开心不?” 我看着云朵清澈的明亮的目光,看着云朵秀美的纯真的面孔,心里苦笑了下:“开心,很好……云朵,今天我和海珠到海峰家去,没带你,你有想法没?” “说没有是假的,但是说有呢,我却又能猜到是什么原因!”云朵说:“这是海峰的安排,是不是?” “是!” “我知道的,我知道海峰是为了我好,他做事总是这么心细,处处为我着想。”云朵说。 “这一点,海峰比我强多了,我可没那么心细,我就没想到……”我说。 “呵呵,你和海峰,是各有特点!”云朵说:“其实呢,我倒是挺想和你们一起去的,但是你们不提,我就不说,我知道,你不提,一定是有原因的!” 我呵呵笑了:“鬼丫头,还挺聪明,自己今天在家里,闷不?” “不闷啊,上午爸妈和我一起出去到大佛寺玩了,我还烧了几柱香,磕了几个头,下午呢,我和爸妈一起在家里聊天,他们和我说起很多你小时候有趣的事情呢,还说起你上学时候一直在班里名列前茅后来考大学的事情。” 云朵带着快乐和敬仰的表情看着我:“哥,我真为你自豪,原来你是浙江大学毕业的啊,这可是全国名牌大学,还有,你当时考浙大的成绩,是总分全省第一啊……你真是太棒了。” 我笑了下:“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那说明不了什么,现在的教育体制下,高分低能的人多了,我就是其中之一。” “嘻嘻……”云朵捂嘴笑起来:“少来了,你不要这么践踏自己……我可是知道,你是个能力超群的人,对了,用他们的话说,叫卓越不凡。” “他们是谁?”我的心突然一动,看着云朵问道。 正文 416.第416章又动了一下 云朵笑着:“秋姐啊,她曾经和我说过一句话,说你是个卓越不凡的人!你看,秋姐都给你这么高的评价!” 云朵一提起秋桐,我的心不禁又动了一下,心里突然就有了一种思念的感觉…… 吃过晚饭,大家一起在堂屋里看电视。 这时宁州本地台正播放一个专题片,是关于一个即将在宁州举办的全球性的国际经济发展论坛,与会的有来自全国30多个国家的200多位企业家和经济专家,宁州市政府举办这个论坛,旨在扩大宁州在全球的知名度,同时也想借此招商引资。 我边和爸妈聊天,边漫不经心地看着电视访谈,突然里面主持人的一句话引起了我的注意:“这次论坛的举办地点将在我市香格里拉大酒店举行,与会人员将全部入住香格里拉酒店……届时,将有国家领导人和国务院有关部委领导人参加。” 规格够高的,还是在香格里拉酒店,我心里嘀咕了一句,不禁又想起了今天刚入住的四大金刚。 妈的,这五星级酒店里,什么人都能住,大人物小人物明星企业家黑社会老大包括打手,只要有钱,都可以住,真是鱼龙混杂。 此时,我没有多想别的,就想到了这些。 “小克,今年的生意好不好做?”爸爸这时问了我一句。 “好做,还行吧,和去年差不多!”我说。 “那就好。”爸爸点点头:“其实呢,我和你妈都不大理解,你在宁州的生意明明做的好好的,钱也不少赚,干嘛要跑到那么远的星海去做呢,在宁州不是很好吗?离家近!” 云朵看看爸妈,又看看我,不说话。 我看了云朵一眼,然后对爸爸说:“生意上的事情,说了你也你不懂,星海发展的机会自然是比宁州大的,不然我也不会去了。” “这钱赚多少算多?”妈妈这时说:“妈不稀罕你赚那么多钱,只要人好好的,平安无事,好好成个家,让我早日抱上孙子就行了,咱祖祖辈辈没有发大财的,不也照样过得很好。钱多了,树大招风,有什么好的?” 我笑了下:“知道了,妈——” “不能光顾赚钱不顾了自己的身体,身体是第一位的,妈在家里,最担心的就是你自己在外,没人照顾你!”妈妈又说:“不过现在好了,有海珠在你身边,我放心多了。这男人在外面闯,身边没个女人照顾怎么行呢。” 我又点点头:”嗯……” 爸爸又说:“还有啊,小克,记住我反复和你说的话,年轻人在外面闯世界,交友很重要,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要多交好朋友,像海峰这样的好朋友,不要和社会上不三不四的人接近结交。咱做事,要凭自己的良心,任何时候都不要干缺德事,不要做损人利己的事情。” 我的心七上八下,点点头:“嗯,我记住了!” 这时,云朵冒出一句:“爸,妈,哥是个好人,是个心地善良嫉恶如仇的好人。” “这年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心太善良了,也未必就是好事,还要学会保护自己。”爸爸说:“还有,这个嫉恶如仇后面往往就跟着打抱不平,小克,我和你妈从你小时候就知道你爱打抱不平,爱打架,我告诉你,你给我听着,社会很复杂,好人坏人都很多,在外面,打抱不平要分场合,看情况,不要不分青红皂白什么抱不平都打 “这个社会上不平不公的事情多了,不是你一个人能解决得了的,有些人,你是得罪不起的,得罪了,会给你自己带来无穷后患,惹火烧身,到时候,你不但保护不了别人,连你自己都牵进去。记住了吗?” 我硬着头皮继续点头:“记住了!” “儿走千里母担忧。”妈妈叹了口气:“妈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走到哪里,妈的心就跟着牵到哪里,做梦都担心你的安全。儿啊,记住妈的话,在外面可不要惹事啊,别让妈担心。” 我心里阵阵温暖,咬咬嘴唇,使劲点点头:“嗯,妈,我心里有数!” “对了,这些日子,你不在家,那个上次来过咱们家的李老板,还来了两次,带着大包小包来看我们。”爸爸说。 “哦……”我的心一抽。 “这个李老板,对我和你爸倒是毕恭毕敬,讲话也很有礼貌。可是,妈怎么总觉得横看竖看他不是什么好人呢,那走路的姿势神态越看越像是电视里经常出现的黑社会老大。”妈妈笑着说:“难道是妈妈以貌取人了?” 我咧了咧嘴,无言以对,李顺对我爸妈关照地越殷勤,我的心里就越不安,我分明知道这关照的背后是什么。 李顺做事从来不安套路出牌,他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随时都可能翻脸不认人,我现在对他是无可奈何。 “小克,这个李老板,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爸爸又问了一句。 “生意伙伴关系。”我随口说了一句,心里突然生出一阵烦恼,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摆脱李顺呢? 心里虽然这么想,我却突然又生出一个反问:我是否真的心里想摆脱李顺呢?假如我真的摆脱了李顺,我的心里会不留什么遗憾和不甘呢?假如没有李顺的命令和胁迫,我会一直在发行公司干下去吗?我还有理直气壮的理由让自己在秋桐身边呆下去吗?我是否一方面在自欺欺人,一方面在顺水推舟呢? 这样想着,我不由觉得自己很龌龊卑鄙而渺小,同时又异常矛盾起来。 晚上,躺在床上,我还一直纠结着这个问题,突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老秦打来的。 “老秦,你好,这么晚了,有事吗?” “你回宁州了,是不是?”老秦的声音很低沉。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我说。 “和女朋友,还带了一个女孩一起回来的,是不是?”老秦没有回答我,还是问我。 “嗯,是!”我说:“怎么了?昨天刚回来,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快?” “刚才,我和李老板还有小五二子他们一起在夜总会喝酒,无意中,我听到李老板和二子的对话,二子说:他带着一个女朋友和一个女孩回来了,老板,要不要去看看……然后李老板摇摇头:不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每次都是他回来我去看他,从来他不主动来找我,我倒要看看他心里到底有没有我……”老秦说:“我一听这话,就猜到可能是你回来了,李老板说的他就是你。” “哦……”我听了这话,觉得有些怪怪的感觉,李顺这话好像带着幽怨,不像是男人说男人的话,倒像是女朋友在抱怨男友似的。 “李老板对你的行踪一直很注意,你在哪里,他很快就能知道。这一点,我想你应该清楚的。”老秦继续说。 “我明白!”我说。 “我借口上卫生间出来给你打的电话,下一步怎么办,你心里要有点数!”老秦又说。 “嗯,我想想。”我说着,接着又说:“对了,老秦,段祥龙有没有和你们在一起?” “没有,怎么了?” “下午我在香格里拉酒店偶然看到段祥龙出现在那里,同时出现的,还有白老三手下的四大金刚。”我说:“这事,你觉得有没有什么蹊跷?你要不要和李老板说下?” 老秦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四大金刚来宁州的事情,李老板已经知道了,他们刚在香格里拉等级住宿,李老板就知道了。不过,这四大金刚这次来宁州之前,是从普陀山来的,李老板似乎没当一回事,说他们不过是到普陀山去烧香拜佛的,坏事做多了,要拜拜菩萨,减少下罪孽。李老板说他们不过是出来散心游玩的,不要当回事。 “至于你刚才说的段祥龙也出现在香格里拉的事情,我觉得倒是有些蹊跷,不过,要不要和李老板说,还需要斟酌,李老板现在和段祥龙之间的合作越来越密切,两人之间有着巨大的共同利益,李老板对段祥龙似乎个人关系越来越好,起码表面是非常好,直接称兄道弟,有一次李老板甚至借着酒兴说要和段祥龙拜把子。” “哦,拜了吗?” “没有,酒后李老板就再也不提这事了。”老秦说:“我现在看不透李老板对段祥龙的真实态度,他做事一向是反复无常的,贸然和他说了,他说不定会恼火,说我想离间他和段祥龙的关系…… “还有,这事即使需要给李老板说,我也不能开口,那样会让李老板知道我和你私下联系的事,这事,李老板是最忌讳的,这种事的利害对你对我,我想你是知道的。真的需要说的话,还得你亲自和他说。” 我听老秦讲得有道理,点点头:“嗯,好,我心里有数了!” “我上卫生间时间不能太长,先这样,我先回去了!”老秦说完挂了电话。 我放下电话,想了半天…… 第二天上午,我呆在家里,和父母聊天,快到中午的时候,我对父母说我要到宁州去看几个朋友,然后出了家门,到镇上的中心路口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宁州。 路上,我给李顺打了电话,很快接通。 正文 417.第417章我是小三 “李老板,我回来了!”我说。 “哦,你回来了,怎么不和我提前说一声啊,我好安排人去机场接你!”李顺在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比较愉快:“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前天回来的!” “前天就回来了……怎么现在才找我?”李顺的声音带着深深的幽怨:“你心里没有我,是不是?” 我有些哭笑不得,李顺这声音这语气让我有些很不适应,我说:“我带海珠和云朵回来的,前天在我父母家,昨天去了海珠家拜见她父母,今天忙完了,这不,就赶紧给你联系。” “哦……那就是我除了你父母和你丈母娘,在你心里排第三位了。”李顺的声音又来了精神:“我是小三啊,好,这个小三我还是比较快意的,我喜欢当这个小三……你现在在哪里?” “在去宁州的路上!” “哎——你这小子,怎么不等我派车去接你啊,不,不是派车去接你,我亲自去接你,我顺便还要看看你父母。”李顺说:“要不,你先回家,在家里等着我,我带一辆奔驰去接你,同时看看咱爹咱娘。” 李顺这待遇我可受不起,我忙说:“不用,不用,我不在家的时候,听爸妈说你还来看过两次,这可太让我承受不起了,怎么能老是麻烦李老板呢。” “你看,这不是客气了,咱们是兄弟,兄弟之间,这么虚伪的客气干嘛?用不着嘛。”李顺哈哈一笑:“那好吧,既然你这么客气,我也就不装逼了,你来吧,直接到南苑大酒店,我在809房间。” 我于是挂了电话,直奔宁州南苑大酒店,到了酒店,直接上楼,到了809房间。 敲门。 “门没关,进来吧!”李顺的声音。 我进去,这是个豪华套间,李顺正穿戴整齐地坐在外间的沙发上抽烟,见到我,站起来,拍着手,哈哈大笑:“我的亲兄弟,你又来宁州了……欢迎啊,欢迎!” 我笑了下:“我来看看你!” 李顺冲我招招手,示意我坐下,我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李顺也坐下,递给我一支烟:“来,我给你点着。” 我摸起打火机:“别,我自己来!” “哎——你怎么回事?我李顺给别人点一次烟容易吗?你怎么就不成全我给我一次机会呢?”李顺冲我一咧嘴,露出一口大黄牙,中间几颗牙都变黑了。我知道这是因为他长期溜冰所致。 李顺给我点着烟,然后自己洗了几口,兴致勃勃地看着我:“这次回来很爽吧,拜见了老丈人……老丈人家就在宁州市区?” 我点点头:“是!” “好,等下午带我去认认门,我也去看看你老丈人老丈母娘……给你抓抓面子。”李顺笑着说。 我一听,心中一颤,我可万万不能让李顺再去认门了,那样只会在李顺手里多一个制约我的筹码,我忙说:“不用,不用!” “咋了?为什么?我这么大的老板还不够资格?”李顺脸一拉。 我忙说:“不是,主要是因为我和海珠的关系还没定,现在去,还为时过早。” “哦,你这个理由似乎很合理。”李顺阴阳怪气地说了句,然后说:“那好吧,我就不难为你了……今天你能主动来看我,我很高兴……对了,易克,这是你几次回来第一次主动来看我吧?以前都是我主动找你。” 我说:“呵呵……惭愧,惭愧……失礼之处,请李老板多包涵。” “客气个鸟啊……包涵个屁。”李顺哈哈一笑:“我才不计较这些小礼小节,不管是你看我还是我看你,总之,见到你,我还是很高兴的……今天中午,我已经安排人在酒店餐厅订好了包间,给你接风洗尘。” “受用不起,这太麻烦李老板了!”我客气道。 “你个鸟人,给我客气什么?装逼啊?”李顺说。 我不说话了,笑笑。 “今天中午的酒场,我要让你见一个人!”李顺冲我神秘地笑笑。 “谁啊?”我说。 “这个人,你当然很熟悉,但是,他却未必知道你认识你!”李顺晃动着二郎腿。 我的心一紧,看着李顺:“你说的这个人是——” “段——祥——龙!”李顺吐出这三个字,两只浑浊的眼睛突然利箭一般紧紧射向我盯住我。 我的心中一凛,大脑轰地一下。 此时,从刚才李顺讲话的内容和神态,我突然意识到:李顺已经知道了我和段祥龙之间的关系事情了! 既然他知道了我和段祥龙之间的关系和事情,那么,李顺显然也就知道了我以前的宁州的老底。 但是,从李顺刚才那句“他却未必知道你认识你”这话里,我又分析出,李顺现在似乎在我面前装逼,装作他并不知道我和段祥龙之间的瓜葛,他是想借此考验考察我,看我对他是否真心忠心。 我的大脑迅速转悠着,迅速做出了决定和策略,我决定将计就计。 我暗地定定神,突然抬起眼睛,用犀利的目光对视着李顺。 四目相对,李顺突然就有些不自在,收回目光,咧嘴冲我一笑:“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我不理会李顺,低头吸了两口烟,然后抬起头,看着李顺:“李顺,你有大爷没有?” 我这是第一次当着李顺的面直呼其名,李顺显然被我的称呼和问话内容弄晕了,露出惊奇新鲜的表情看着我:“易克,你……你在叫我?” “是,你不是叫李顺吗?”我沉稳地看着李顺。 “啊……是,我是叫李顺……可是,你这么一叫,我突然觉得好刺激,我似乎不是李顺了。”李顺有些兴奋地说:“这些年来,除了我老爹老娘还有秋桐,几乎从来没叫过我的名字,你这么一叫,我觉得好刺激啊……你说,我要不要让手下的人从今后都改口叫我李顺啊……” 李顺的神情有些神经质般的歇斯底里,兴奋过度。 “其实叫你名字是冒犯你了,我就今天叫你这么一次,以后我不叫了!”我说。 “哦也……不,不,你可以继续叫,我喜欢你叫。”李顺说。 “那好,我就再叫你最后一次,李顺——”我心中有些哭笑不得。 “在——”李顺忙答应着,看着我。 “我问你,有大爷没有?”我斜眼看着李顺。 “有啊,有两个大爷!”李顺忙说,眼里带着疑惑的表情:“你问这个干吗?” “因为——”我吸了一口烟,然后看着李顺:“因为我想操你大爷!” “啊——”李顺一怔一愣,接着就从座位上跳起来:“我靠,我擦,你叫我李顺就是为了要我大爷啊……靠,我大爷六十多了,怎么经得起你操——你个鸟人,你操谁不好你要我大爷,你虐待老人啊,你口味这么重……要操你要我,不许要我大爷,我擦——你这个变态——” 李顺的回答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他好似当真了。 我看着李顺:“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操你大爷?” “不知道……我怎么知道你有这个嗜好!连我都……”李顺说到这里,突然住了嘴。 我没心思和李顺装傻,说:“因为你今天让我见段祥龙……因为这个人,是我最不愿意见到的人!” “为什么?”李顺不再装傻了,转动着狡黠的目光,看着我。 我深呼吸一口气,看着李顺:“此事说来话长,我从来没告诉过任何人,也包括你李老板……不过,既然李老板今天安排我要见段祥龙,那么,我不妨告诉你,因为你不是外人。” “好,好,你说!”李顺显然觉得这话很中听,点点头:“对,对,我不是你的外人,就像我一直把你当自己人一样!” “在说之前,我要先请李老板原谅我一件事情!”我平静地看着李顺,此时我的神态已经全然没有了刚才操他大爷的调侃。 “嗨——没事,我已经原谅你了,你不就是想要我大爷吗,我看你未必有这个爱好,也没这个胃口,我知道你是在我面前撒娇的,没事的,我原谅你了!”李顺大手一挥。 “不是这事!” “哦,不是这事……那你说是什么事?你放心,不管是什么事,只要你和我说实话,我都可以原谅你!”李顺说。 听着李顺的话,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我要是说我暗恋秋桐,和秋桐再搞网恋,那李顺也会原谅我?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要是李顺知道我一直在和他未婚妻搞网恋,他不把我大卸八块才怪! 我收回思绪,说:“既然李老板这么说,那我就直言了……这件事,就是……在段祥龙到你的赌chang赌博之前,很早之前,我就和他认识……但是,因为某种原因,这原因我稍后就会说,我一直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你我和他认识的事情……直到把段祥龙在赌chang耍老千的事情揪出来,我也一直在瞒着你……这事,是我对你李老板的不敬不忠,我今天说出来,希望你能谅解。” “哦……”李顺看着我,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事……这事你不说,我还一直不知道……你对我隐瞒这么大的事情,当然是不对的,我当然很生气,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坦白交代了,我也要从宽处理你……这事我就不和你纠结了,我就算是原谅你了。” 从李顺的眼神和口气里,我立刻判断出,我说的这事根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正文 418.第418章因为女人 “那就谢谢李老板了:“我做放松状,然后说:“我和段祥龙,是大学时候的同学。” “浙江大学的,对不对?”李顺插了一句。 我点点头:“是的……李老板火眼金睛,以前就知道我是浙江大学毕业的,是个有来历的人,不是一般的打工仔……是的,不错,我大学毕业后来到宁州创业,很快拥有了自己的一个外贸公司,做起了不大不小小日子很滋润的老板,这期间,段祥龙也在宁州有自己的公司,就是现在他这公司……我们做的是同一个行业的外贸,彼此之间有竞争……我当时的女朋友,是冬儿。” “就是那个跟你到星海又把你甩了的冬儿,是不是?”李顺又插了一句。 “是……”我点点头:“后来,我的公司夸了,冬儿呢,也不知去向,我一时受了打击,万念俱灰,就独自出来流浪,到了星海,为了生存开始打工……而后来,我听说冬儿和段祥龙在一起了……后来,不知为什么又不在一起了。” “哦……”李顺做恍然大悟状,眼里却没有什么意外和惊奇的表情,这让我坚信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李顺一定早就知道我和段祥龙的事情了,这很大可能是从段祥龙嘴里知道的。 正是基于这个判断,我才没和李顺说我企业破产是否和段祥龙有关的话,我知道,即使有,段祥龙也绝对不会和李顺说这个的,他只会和李顺说我和他不合是因为冬儿。 我知道,段祥龙很可能已经知道在李顺的圈子里有我的存在了,只是,我现在不清楚段祥龙对我的现状知道多少,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渠道知道我的消息的,所以,只能说这么多。 “易克,这么说,我原来的判断还是有几分正确的,第一,你不是一般的打工仔,第二,你是个有来历的人,只是,我不知道你原来是个老板,因为企业破产和女人被别人泡了才出去流浪的,我还以为你是跟着大哥混的,是得罪了仇家躲避出来的。”李顺说:“我靠,原来你以前和我一样,是易老板啊,失敬啊失敬。” 说着,李顺冲我拱手作揖。 我没说话,也没笑。 “还有,我现在还知道,你和段祥龙原来是老相识,老同学,而且还是情敌,你没钱的,你马子把你甩了,然后被段祥龙泡了,后来你马子不知什么原因又离开了段祥龙,到星海找你,重归于好,但是,不久,你马子又把你甩了。”李顺摇头晃脑地说:“这么说,你和段祥龙是因为女人结下了梁子,是不是?” 我不否认和不肯定,只是抽烟。 “这么说,你在我的赌chang里下死力把段祥龙耍老千的事情给我查了出来,很大成分是因为你和他之间的怨仇,你想借着这事出口恶气,是不是?”李顺看着我。 “你要是觉得我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我不否认!”我说。 “呵呵,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你是大度的人,我看错了,好不好?”李顺大笑:“我宁愿相信,我当然相信你是出于对我的忠诚和友谊才这么做的,我当然相信,即使不是段祥龙,即使换了任何别的人,你也一样会揪出来的……这么说,我倒是小肚鸡肠了……呵呵……” 我笑了下,没说话。 李顺坐到沙发上,扭头看着我,神色郑重起来:“兄弟,我给你说,你是我亲兄弟,你救过我的命救过秋桐的命,我都不会忘记……我给你说,你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凡是对你心怀不测的人,就是我的死对头,为朋友,我李顺向来是两肋插刀,绝不含糊,更别说你是我亲兄弟…… “假如有人在别的方面陷害了你,我一定把他置于死地……只是,因为女人……因为女人……女人算是什么东西,为了女人,不值得……女人有什么好的,一钱不值。” 我看着李顺的眼睛,不说话。 李顺接着说:“你说,段祥龙还没有在别的方面捣鼓过你?要是有,我立马就去废了他!” 李顺一副江湖义气的模样,我当然不会想借助李顺来为我出气,我的敌人我要亲自解决,让别人为自己出头,这不是我的性格,更何况我还没有查清楚段祥龙在我的公司倒闭上到底做了什么手脚,还没搞明白段祥龙到底对冬儿做了什么。 此时,我已经断定,李顺不知道我的企业倒闭和段祥龙之间的关系。 我说:“没有!” 李顺出了口气,继续看着我:“当然,我刚才虽然说女人不算什么东西,为了女人不值……但是,你要是觉得这事对你很重要,你心里放不下,就是因为段祥龙泡了你的女人你要和他不算完,那行,我也替你出头,我今天就安排人做了他,给你出口气。” 我分明听出李顺这话里的虚假,继续摇头:“不用,我当然不会为了女人做这样的事——” “哎——这就对了,这才是我心目中的易克大男人,这才是一个男子汉应该有的气魄和魅力,我喜欢你就是因为你具有男子汉的宽广胸怀!”李顺一拍手站起来,在我面前来回踱步,接着突然站住,看着我:“老弟,你今天表现很好……你没有让我失望,你让我很满意。” 我明白李顺话里的意思,却故意装作不解,看着李顺。 “我告诉你——”李顺将脑袋凑近我的脸,两眼看着我:“易克,其实你和段祥龙的事情,不久前,我就知道了……我刚才故意不说,故意装作不知道,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会不会说实话。” “啊——”我做惊讶状看着李顺:“李老板,你——你早就知道了?” “是的,你想不到吧?”李顺得意地一笑:“我给你说,跟着我干的人,别想有什么事能瞒住我,在我面前,耍滑头是要不得的,是要吃苦头的……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这事的吗?” “不知道!”我看着李顺。 “是段祥龙主动告诉我的。”李顺说:“刚才我为什么说你表现很好,因为你今天说的和段祥龙之前告诉我的是一样的,如出一辙。” “那他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事?”我说。 “因为……他现在是我的亲密合作伙伴,他给我带来了巨大的经济利益,当然,我也没有亏待他……他曾经专门问我他是怎么在赌chang里露馅的,我那次正在酒后,喝大了,一高兴,就告诉了他,说是易克把他揪出来的…… “他当时一听脸唰就白了,我一看他脸色不对,就起了疑心,借着酒劲吓唬他逼问他,他看到不说不行了,就老老实实说了。我当时一听,我靠,原来你们俩还有这关系啊…… “我当时一听就乐了,骂了他一顿,说他泡同学的女人是不对,易克把他揪出来,也是他活该报应……你俩也算是扯平了……我还说,其实他应该感谢你,不是你,他怎么能有机会和我合作赚大钱呢…… “我和他说了,说你是我的人,在星海替我镇守边关……今天我想正好借着你回来的机会,大家一起吃顿饭,握手言和就是了,相逢一笑泯恩仇哦……” 从李顺的话里,我听出了段祥龙此时在李顺心里的分量,果然如老秦所言。 只是,我还想验证下,就说:“那么,现在,这个段祥龙对你来说,是什么关系?” 李顺正色道:“敞开天窗说亮话,在星海,你对我有多大的重要性,段祥龙在宁州对我就有多大的重要性……只不过,你是在星海替我镇守的,段祥龙呢,是在宁州给我发财的……现在的赌chang,段祥龙替我撑起了半边天。” 我心里黯然,没有说话。 李顺继续说:“这年头,没有钱什么都办不成,谈不成,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我现在的工作重心是一心一意抓经济,发展才是硬道理……我这个人,认爹认娘认兄弟,但是,谁要是断了我的财路,那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亲爹亲娘也不行。” 李顺寒碜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冷酷和杀气。 我明白,李顺这话是在警告我不要和段祥龙作对,妨碍了他发财的路子。 我清楚,此刻我若告诉李顺段祥龙和四大金刚接触的事,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说不定立刻就会给我翻脸。我没必要自找难看,我不怕李顺对我怎么样,可是,我一想到我的父母在宁州…… “我希望,你们俩能唱好将相和这场戏,咱们君臣之间同心协力,共同把我们的事业推向更好更快发展的快车道,让我们的事业做得更大更强。”李顺底气十足信心百倍的声音在我耳边萦绕。 我知道,自己在李顺这驾战车上,已经下不来了,不但下不来,而且正被驾驭地越来越快,不但越来越快,而且还和我的对手段祥龙成了合作伙伴。 接下来的事情我不想详细叙述了,中午,在酒店的豪华包间里,在李顺主持的酒桌上,我见到了段祥龙,段祥龙和我亲热亲切握手拥抱,叙说着久别的思念和想念,回忆着过去的友谊和友情,觥筹交错间,又憧憬着我们在李老板领导下的辉煌前景…… 我和段祥龙表现地都很自如,好像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任何间隙,好像我那次揪出的赌chang老千不是段祥龙,好像我们从来就是亲密无间的大学好友。 当然,我和段祥龙心里各自在想什么,只有我们自己知道。 正文 419.第419章朋友妻 最后,在喝掉了2瓶茅台之后,酒场在李顺高高举起亲自倡议的大团圆酒杯下:“砰——”大家举杯畅饮干掉,圆满结束。 放下酒杯,我抹抹嘴唇,笑眯眯地看着脸色已经成了酱紫色神采飞扬得意洋洋的段祥龙,心里暗暗发誓:我易克一定要将段祥龙以前对我做过的所有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一定要亲自将段祥龙彻底扳倒! 当然,将对手击溃的过程,应该就是我重新崛起的过程。 当然,我这里指的对手,不仅仅是段祥龙。 酒场结束后,李顺亲自送我和段祥龙下楼,一直把我们送到酒店大堂门口,段祥龙亲热地搂住我的肩膀,我们一起笑呵呵地和李顺挥手告别。 李顺回身上楼后,段祥龙搂着我肩膀的手还没有拿开,我们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收起,刚刚走出大堂门口,突然从刚刚停下的一辆出租车上下来一个女人—— 看到这个女人,我和段祥龙一下子都呆住了—— 正下来的这个女人,是冬儿! 显然,见到冬儿,段祥龙很吃惊,比我吃惊多了。 看着段祥龙目瞪口呆的神色,我立马断定,李顺诸人没有和他提起冬儿后来的事情,段祥龙星海之行也没有见到白老三圈子里的冬儿,那些人也没有提起他。 我发呆是没有想到在这里正巧会遇到冬儿,冬儿到这里来干嘛了? 我脑子里立刻联想到住在这个酒店的李顺,但是又觉得不可能,有些不可思议。 从冬儿脸上意外的表情里,我感觉出,冬儿对在这里遇到我俩亲热地勾肩搭背在一起,感觉很离奇。 我和段祥龙呆立在那里,嘴里喷着酒气,看着站在我俩跟前的冬儿。 冬儿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而冷淡,目光在我俩身上一扫,嘴角露出讥讽的一丝冷笑,却又带着隐隐的不安。 此刻的我无法解读透冬儿这时的表情所隐含的意思。 正在这时,从我们背后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哎——冬儿,你迟到了,咱们初中同学聚会,约好的10个人,就差你了。” 冬儿的目光越过我和段祥龙,看了看后面,接着脸上笑了下,当然不是冲我和段祥龙,是冲后面的同学。 接着,冬儿抿抿嘴,带着鄙夷憎恶的目光看了一眼段祥龙,没有看我,然后径自从我身边走过。 我抖落段祥龙搭在我肩膀的依旧僵硬的手臂,转过脸,看到冬儿和一个女孩亲热地拉着手直奔通往二楼的旋转楼梯走去,二楼有个咖啡厅,我估计她们是去哪里。 原来冬儿今天来这里是参加初中同学聚会的,我心里突然松了口气。 那么,此次冬儿回宁州,也是专程来参加同学聚会的吗? 我沉思片刻,斜眼看了下正盯着冬儿背影发呆的段祥龙,心中突然一股不可遏制的怒火。 我强行压住心中的怒火,直盯盯地看着段祥龙那张惊愕仍旧是酱紫色的脸。 段祥龙觉察到我在看他了,转过脸,看着我,脸上不自然地一笑,接着说:“易克,这是冬儿……是冬儿……你不是一直在找她吗?她……她突然出现在这里了。” 段祥龙的话证实了我刚才的判断,我点点头:“不错,这是冬儿。” “那……你……你……怎么不……不去找她。”段祥龙又扭头看了看冬儿背影的方向,似乎心有不甘。 “段祥龙。”我叫了一声。 “昂……”段祥龙又看着我。 “我问你一句话!”我皮笑肉不笑地说。 “哦,你问!” “你觉得……”我凑近段祥龙的耳朵:“你觉得咱俩要是打架,你能打过我不?” 段祥龙一愣,脸色一变,接着看着我,强自笑了下:“开什么玩笑,你是武术高手,我从来不搞体育运动,我当然打不过你了。” “那就好,”我阴涔涔一笑:“那你好好听着牢牢记住我下面这句话!” “你说——”段祥龙看着我。 “不管冬儿在哪里,你要是敢去打扰骚扰惊扰冬儿一次,哪怕就一次,我就立刻割掉你的一只耳朵!”我逼视着段祥龙,一字一顿地说:“换了是别人,我废了他的两只狗眼,咱们是同学,我顾及同学的友谊,所以,对你网开一面。” 段祥龙面部肌肉一抽搐,眼里闪过一丝惊恐的神色,接着看着我:“易克,你说什么啊,冬儿是你的女人,是你的女朋友,朋友妻,不可欺,我怎么能干这样的事情呢?你也太小看我们之间的友谊了!当初你一声不响突然就失踪了,冬儿没有了着落,我是看在咱们同学的面子上,才照顾了她几天,你可不要误会了。” 我阴笑了下:“呵呵,你可真幽默……嘴巴越来越会说了……知道吗,我当你嘴里说的话是放屁,一句都不会相信的,所以呢,你什么都不用说,你给我牢牢记住我的这句话就行,我这个人,说到做到,不信,你可以现在就进去上楼试下。” 段祥龙这会儿似乎回过神来了,看了我半天,突然笑了:“易克,我发觉你现在越来越喜欢开玩笑了……当然,我会认真对待你的话……好了,不提了,过去的事,一笔抹掉不提好不好?要知道,我俩现在是一个战壕的战友,在李老板的眼里,我和你对他的重要性同样重要,李老板今天不是说了,让我们俩摈弃前嫌,共同唱好将相和这出戏吗?我想,你也不是没数的人,是不是?” 我也笑了:“李老板的话,我当然记得!” 段祥龙似乎松了口气,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易克啊,我当初实在没想到你离开宁州后到星海去投奔了李老板,还成了李老板的贴身心腹,当然,我更没有想到,我在李老板的百加乐那边落马,是你把我挖出来了。” 我微笑着:“你不知道的多了……要不要我都一一告诉你?” 段祥龙摆手笑着:“那倒不必……既然咱俩现在都是战友了,我想,以后,我会有机会慢慢知道的。” 我也伸手拍了拍段祥龙的肩膀:“段祥龙,我其实也没想到,在赌chang耍老千的会是你,在赌chang发展线人的也是你,更没有想到,被发现后,你不但没有倒霉,还成了李老板的亲密合作伙伴。” 段祥龙稍带自得地一笑,模仿我刚才的口气:“你没想到的多了……易克,我给你说,单挑打架,我承认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要论做事情,搞生意,我自信不比你差…… “别说以前,就说现在,在李老板眼里,我们这个将相和,你不过是廉颇,是武夫,靠武力混饭吃,而我呢,是蔺相如,是军师,靠脑瓜子吃饭的,你看,咱俩职能差别是多么大。” 我呵呵笑了:“希望你能用你的脑瓜子继续把这碗饭吃下去,别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别聪明过头了。” 段祥龙脸色微微一变:“你什么意思?” 我说:“没什么意思,我只是出于同学之间的情谊,提醒一下你!” 段祥龙神色稍微缓和:“我和李老板之间是共同经济利益的,我们俩甚至可以说是合作伙伴,我是个商人,商人图的是什么?我自然心里有数,我不会傻到砸自己的饭碗…… “我承认我这个人是聪明,虽然不比别人聪明,但是比你,我还是可以肯定地说要聪明地多……所以,感谢你的提醒,但是,我想告诉你,用不着!你在李老板这边干,不过是拿工资报酬,而我呢,是分成,我在百加乐是有股份的,这就是目前我们的最大差别…… “我这样的人,在什么地方和什么人打交道,都能有钱赚,就是马失前蹄了也一样还是人上人,你呢,易克,你不过是李老板手下的一个打工仔…… “我倒是想劝劝你,多想想自己的未来和生活,我这边是不用你操心的……当然,都是老同学,你要是手里缺钱花,我这边还是没问题的,起码给你个三千五千,不成问题!” 我哈哈大笑,又伸手拍了拍段祥龙的肩膀:“老同学啊,你可真是个好人啊……好人……这年头,像你这样讲义气的同学,这么好的人,实在是难得啊……行,你放心,你今天这话我记住了,我一定会好好记住你对我的忠告的,我一定不辜负你的期望和祝福,好好筹划下我的未来和明天。” 段祥龙也哈哈笑起来,又揽住我的肩膀:“易克,到底咱们是老同学,虽然之前我们有些误会,但是,你看,现在,我们之间的关系多好啊,好得和亲兄弟一样。” “正是,正是!”我点点头:“我们的关系,可以说是大学同学的楷模了……我们其实都该拜个把兄弟的。” “是啊,是啊。”段祥龙也点点头,将胳膊从我肩膀拿开,拿出烟盒,给我一支,自己也拿了一支,然后掏出打火机先给我点着,然后自己也点着,吸了两口,身体开始放松,右腿不停地得瑟着:“易克,你看,你在星海,我在宁州,我们俩是一南一北,遥相呼应,这李老板有了我们俩,可真是如虎添翼了,虽然老同学你已经是今非昔比,但是我段祥龙不是不将同学情面的人,你放心,我发了财,绝对不会让你落魄的,最起码,我吃肉,你也喝汤。” 我说:“哎——老同学,你这么一说,我感动地眼泪都快掉出来了,有你这话,我知足了,不枉我们大学同学一场……实在是感激之至,我就等着你发大财了。” 段祥龙刚得意地笑了下,他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拿出手机看了下,神色微微有些异常,看了我一眼,接着按了拒绝,然后将手机放进口袋,笑着说:“好了,不聊了,老同学,我有事先走了。” “好,你先走吧。” 目送段祥龙几步出了酒店大门,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去,我记住了那辆出租车的车号,迅疾奔到酒店大门口,急速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却已经不见了段祥龙打的那辆出租车的影子。 正文 420.第420章复仇的火焰 “去香格里拉酒店!”我对出租司机说。 出租车走了一会儿,在第二个路口遇到红灯,停了下来,我往前面看,一眼就看到了段祥龙坐的那辆出租车。 “跟着这辆出租车就行,保持100米的距离!”我指了指那辆出租车,对司机说。 出租司机看了看我,没有说话。 这时绿灯亮了,他径直跟了上去。 果然,段祥龙是奔香格里拉酒店去的。 今天和段祥龙的会见,我的心里突然勃发出消逝已久的豪气和胆气,那是随着我的企业破产和冬儿离去几乎已经泯灭的奋斗的豪情和壮志。 虽然我一直在做事,但是,却几乎没有找回曾经的那种创业的激晴和热情,只是带着浑浑噩噩的心情做事,为生存而做事。 今天,我冷不丁就被段祥龙刺激了,一股复仇的火焰点燃了我内心已经熄灭的亮光。 我突然发狠,突然发誓,我要崛起,我要重新崛起,我要在击败一个个对手的同时,让自己重新崛起,我要找回曾经的荣光和尊严! 其实,我也知道,我要崛起的念头已经不止一次在我内心里涌动,只是,今天段祥龙的刺激成了一个导火索。 这念头是一天天在积累在积蓄的,这积累积蓄来自于在我和秋桐和浮生若梦无数次的交流交谈和引导以及鼓励,来自于我和海珠和冬儿交往总所受到的刺激和触动,来自于我流浪者一年多的经历和阅历,当然,更是我的本性决定的。 我很清楚,我的血液里流淌着从不屈服绝不气馁愈挫愈勇的本性,虽然它会短暂泯灭或者蛰伏,但是,只要我的血液还在流淌,只要我的大脑还在思考,这本性就永远也不会消逝。 我正想着,前面的出租车停了,段祥龙在香格里拉酒店门口下了车,大步走了进去。 “先生,你不下车?”出租司机对我说。 “不下,继续走!”我接着说了海珠家的地址,我想去看看海珠。 出租车继续走,刚走了没多远,我接到了冬儿的电话。 “小克,你在哪里?” “出租车上!” “自己一个人?” “是!” “到天一广场西南角的长廊!”冬儿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 “干嘛?”我说。 “不干嘛,怎么,还怕我吃了你不成?”冬儿的口气里又带着几分幽怨。 我犹豫了一下:“有什么话在电话里说不行吗?” “不行,我这就过去,在那里等你!你不来,我就一直等下去!”冬儿说完挂了电话。 我放下电话,对司机说:“去天一广场!” 很快到了天一广场,我下了车,直奔西南角的长廊处,这里曾经是我和冬儿多次约会的地方,曾经,无数个夜晚,我们在这里静坐长谈,谈人生,谈理想,谈未来,谈明天,谈我们以后美好的生活……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成为了泡影,都随着我从一个老板成为一个打工仔而成为了泡影。 我边走心里边涌起一阵辛酸,还有阵阵的惆怅和失落…… 环境改变人,患难时刻见真情,这话说得不假,冬儿跟随我到了星海,她是从我妈妈那里知道我还是继续做老板才跟我去的,不然,她或许根本就不去。 她本以为我跌倒后已经迅速爬起,还是那个牛逼哄哄的小老板,却不料我原来是个打工仔,小破落户。这也成为她最终离我而去的动因。 又想到海珠,她对我不离不弃,发誓不管我是贫穷还是富有,都会和我在一起。这让我每每想到这里就感动不已。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不禁一阵叹息。 到了长廊,我在一个大柱子旁看到了冬儿,她正仰脸专注地看着柱子上的浮雕…… 我走近冬儿,边咳嗽了一声。 冬儿闻听扭头,看到了我。 我走到冬儿跟前,看着冬儿。 冬儿深深地眼神注视着我,默不作声。 我被冬儿看得有些不自在,又有些悲凉,又咳嗽了一声,说:“有什么事,说吧?” 冬儿还是不说话,还是专注地看着我的脸。 我深呼吸一口:“你是不是想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会和段祥龙在一起?” 冬儿点了点头。 “很简单,段祥龙现在和李顺一起合伙做生意,李顺今天约我吃饭,段祥龙也参加了。”我说。 “嗯……”冬儿点点头:“继续说!” “就这些,没了!” “没了?”冬儿看着我,面部表情有些紧张,还有些不安。 “我明白你其实最想知道的是什么?”我的心里突然来了怨气:“你放心,我和段祥龙今天吃饭,从头到尾都没谈起你……不但今天,就是今后,我和他见面,也不会谈起和你有关的任何事情!” 冬儿面部舒缓了一下,接着却又掠过一丝痛苦的表情,深深叹了口气,接着扭头看着远处。 “没事了吧,那我走了!”我说着,却站在原地没动,怔怔地看着冬儿的身影,心里又开始感到凄冷。 冬儿一会儿转过头,看着我:“你不是走了吗?怎么没走呢?” “我……”我一时语塞。 “我问你,前天下飞机,在机场有个举着牌子接你们的,是谁安排的?”冬儿突然问我。 “不知道!”我回答。 我当然不能告诉冬儿是皇者,那岂不是等于把皇者出卖了,冬儿现在和白老三张小天之流的关系,我一直不明朗,还是不说为好。 我这时心里突然一阵悲哀,我分明意识到,我和冬儿已经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了,我已经要对她有所防备了。 “不知道?”冬儿敏锐的目光看着我:“小克,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在撒谎,你一定到处去打听了,是不是?你以为你知道了,是不是?” 我没有说话,思索着冬儿这话的含义……难道,冬儿也知道是皇者安排的?还是冬儿在套我的话呢? 我的态度显然是等于默认了,冬儿和我在一起那么久,知道我此时的神态意味着什么。 她长长出了口气,又转过头,同时嘴唇轻轻蠕动了一下,我似乎听到她在说:“蠢货!” “你说什么?”我问冬儿。 “我没说什么。”冬儿没有转头,淡淡地说:“小克,我想告诉你,做任何事,不要太自作聪明了,不错,我知道你很聪明,但是,再聪明的人,也有判断失误的时候,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有些事,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即使心里没有数,也未必非要查个水落石出……有些事,太清楚了,未必对你就是好事!” “你这话什么意思?不要含含糊糊,有话就直说!” “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提醒你一下,做事须谨慎,不要凡事那么好奇。”冬儿转过身看着我说:“我知道,你对我和白老三张小天这伙人交往很愤怒,甚至可以说是伤害了你,可是……可是……我……我……” 冬儿欲言又止。 “好了,住口!”一听冬儿提起这几个人,我顿时来了火气:“什么可是,你什么你?不就是因为他们能给你足够你挥霍的钱,能给你你想要的生活,而我,不能,我没有……不错,我现在是很穷,我没钱,但是,冬儿,我告诉你,我易克总有一天会重新崛起,我会崛起地比以前还要高,还要成功。” “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冬儿惨笑一下:“现在和将来,你都可以尽情鄙视现在的我,我不会做任何解释。” 我看着冬儿惨淡的脸色,心里突然隐隐作痛,说:“曾经我是很鄙视你,但是,此刻,我突然不想了,想想也是,一个男人没钱,怎么能养活女人呢?你说的也不错,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个社会,是金钱社会,没有钱,寸步难行…… “我想和你说,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价值观世界观,都有自己对生活对人生的理解和追求,每个人都不能强求去改变别人的观念,我不能去改变你,也没有资格去改变你,你有你的人生价值观,你有你的追求,人各有志,勉强不得…… “你是成年人,你是独立的人,你有自己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力,谁都无法干涉你,我自然也不能……我只是希望,你能正确把握自己的人生方向,多追求积极向上的东西,不要让自己堕落……不要让自己陷入泥潭不能自拔。” 冬儿紧紧抿住嘴唇,低头默默地听我说完,然后抬起头看着我,又是惨然一笑:“小克,听出来,你还在关心着我……谢谢你……” 我没有做声,心中继续隐痛。 冬儿仰脸看看走廊的顶部,自言自语地说:“我们……曾经都是彼此的初恋……初恋……这里,你还记得吗?这里……曾经留下多少美好的难忘的记忆。” 我的心颤动着,紧紧咬住压根。 “小克,你还爱着我?是吗?”冬儿喃喃地说,看着我。 我不说话,死死盯住冬儿的眼睛。 “你不爱我了,你爱着她……是吗?”冬儿脸上的表情似梦幻一般,两眼迷蒙地看着我。 我还是不说话,依旧看着冬儿,心中却倏地一阵迷惘,冬儿说的她,在我心中应该是谁呢?是其中之一呢还是两个都是呢? “这个世界上,你最爱的女人……是谁?”冬儿似乎心有不甘,继续问我。 “我妈!”我终于开口了。 正文 421.第421章最敏感处 “你在糊弄我,你在回避我……”冬儿看着我:“刚才你不愿意回答我的问题,虽然你不回答,但是,我心里却似乎明白了,小克,自从我们第二次见面开始,我就感觉到了,虽然你一直表现出对我很好,很爱我,当然,你心里确实以为你也很爱我,就好像你现在自己以为很爱海珠一样…… “但是,可能你自己也没有觉察,或者你觉察到了但是不敢直面,或者是出于责任,或者是出于良心,或者是出于其他什么原因,你之前想一心一意对我好,在我离开你之后,你又想一心一意对海珠好,而你确实也是发自内心这么做的…… “可是,你其实心中最让你刻骨最爱的女人,绝对不是我,也不会是现在的海珠。我一直隐隐感觉到,有一个影子一般的女人,深深镌刻在你的心里,牵动着你深夜里孤独而又骚动的灵魂,摄走了你最敏感处的神经…… “女人都是有直觉的,我不知道现在的海珠有没有直觉,但是,我有。我的最直接的直觉,就是来自于你和我做那事过程中的让人不易觉察的细微变化,来自于做那事之后我假寐后你的辗转反侧长夜难眠。”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冬儿,我没有想到冬儿竟然具有如此犀利敏锐的直觉。 她的每一句话,都狠狠击打着我虚弱而又卑微的心,撕裂着我怯弱而又龌龊的灵魂。 我从心里承认,冬儿的直觉直接击中了我的死穴。 女人的直觉,竟然是如此可怕! 冬儿默默地看着我,继续轻声说:“你是个有女人缘的男人,你对女人具有不可抗拒的魅力……不管你是富有还是落魄,不管你是成功还是失败……你身边的那些女人,我,海珠,云朵,甚至包括曹丽,都被你深深吸引……当然,还包括那个秋桐,虽然已经是李顺的未婚妻,却对你似乎也还是情有独钟。” 听冬儿的话里意思,她刚才说的女人,似乎不是指秋桐,她虽然有知觉,却并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不知怎么,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却又有一丝失望。 “我承认我不是个好女人,我爱慕虚荣,我喜欢金钱,我追求享受,我承认我对不住你,在你困苦的时候离你而去,你要恨我鄙视我我都会接受。但是,小克,我想和你说,有一种情感,是永远也不会随着环境和时间的变化而褪色消逝,即使已经不可能在一起了,但是,那种情分却会继续存在……那种关心依旧会停留在心里。”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说这些,有用吗?”我的声音有些嘶哑,看着冬儿。 “我说多了,让你厌烦了,是不是?”冬儿笑了下。 我没有说话,摸出一颗烟,吸起来。 “好吧,我不多说了,”冬儿说:“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我希望你能洁身自好,当然,我可能没资格和你说这话,但是,我还是想说。” “你说——” “那个曹丽,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你应该心里很清楚,我想,你现在在和海珠一起的时候还和她保持那种关系,对不对?天晚上,我不是有意要去打扰你们,只是恰巧遇见,我不知道你们的关系多久了,也不知道那是你们的第几次,我也不知道你和她这么做是有何意图,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我想作为一个朋友,我也该提醒你一下。” 我一听,心里暗暗叫苦,说:“这事,我想你误会了。” 冬儿哈哈一笑:“我误会了?希望如此,但愿确实是我误会了……这个世界上,误会的事情多了,但是,你会相信吗?我要是告诉你你误会我了,你会相信吗?” 冬儿的眼神告诉我,她根本就不相信我的话。 而我,更不会相信冬儿说我误会她的话。 “好了,我不说了,再说你会更加讨厌了。”冬儿最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里闪过一丝眷恋和悲凉,接着转身就走。 我怔怔地看着冬儿远去的孤独寂寞的身影,直到消失在拐角处…… 我的大脑有些纷乱,有些麻木,我狠狠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狠狠咬着压根,歇斯底里地猛然狂叫了一声…… 独坐了大半天,我抬起头,转过身,准备往外走。 刚转过身要走,突然我停住了。 我看到在走廊外面的喷泉旁边,正呆呆地面向我站着一个女子—— 这是海珠! 我一愣,海珠什么时候来的,我竟然一直没觉察。 我定定神,向海珠走过去:“阿珠,你怎么在这里?”我的心里有些慌乱,不知如何面对海珠的询问。 海珠看着我,突然笑了起来:“哥,你嘴里都是酒气,今天来城里喝酒了吧……我在家里闷得慌,就出来到广场来溜达,刚到这里,正好就看到了你……你也是来溜达的吧。” 我不知道海珠的话有几分是真的,不知道她是否早就来了,但是,既然海珠这么说,无意是在给我台阶下,我笑了下,没有做声。 “哥,我们一起在广场玩一会儿,然后去我家里吃晚饭,好不好?”海珠的神情似乎什么异常都没有,兴致勃勃地挽起我的胳膊。 我脑子里还回响着刚才冬儿说的话,心中波涛起伏,这会儿听海珠这么说,不由看着海珠:“晚上去你家吃晚饭……那吃过晚饭。” 海珠脸上羞涩地笑了下:“吃过晚饭,你可以住在我家里。” “住在你家里……那你爸妈。”我神情恍惚地说。 “你住在海峰哥的房间里。”海珠吃吃地说:“要是……要是你想了……我晚上悄悄过去找你。” 海珠说完,又害羞地笑了。 我脑子里还蒙蒙的,不由捧起海珠的脸,直勾勾地看着海珠俊美羞涩的脸庞。 “哥——你怎么了?”海珠迷惑地看着我。 “阿珠,看着我——”我轻轻捧着海珠的脸,看着海珠:“阿珠,看着我……” 海珠看着我的眼睛,她的眼睛明亮而清澈。 “阿珠,我爱你——”我狠狠地说着,似乎要让这句话驱走我心中的迷惘和慌乱。 “嗯,哥,我也爱你,好爱好爱你——”海珠幸福地笑着,看着我。 “阿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一遍遍重复着,将海珠紧紧抱在怀里,唯恐她走掉,痛苦地闭上眼睛,狠狠吻着海珠的嘴唇,努力让自己的心里只剩一片空白,努力让自己将刚才冬儿的话彻底挥去…… 海珠任我紧紧搂抱着,任我在她的脸上狂乱地亲吻着,抱着我的身体,发出幸福的急促的喘息…… 好一会儿,我才松开海珠,睁开眼,愣愣地看着海珠幸福的表情发呆。 海珠睁开眼,看了下四周,脸色绯红,低声说:“哥,我们真是疯了……这是大白天才广场上,周围都是人呢。” 我努力让自己笑了下:“刚才什么感觉?” “不告诉你——”海珠吃吃地笑着,又挽起我的胳膊:“哥,陪我去逛商场吧。” “嗯……”我答应了一声,然后对海珠说:“今晚,我不去你家吃饭!” “怎么?你还有安排?”海珠看着我。 “是的!有安排!”我说。 “哦……什么安排啊?”海珠说。 “今晚,我要带一个美女到香格里拉大酒店去开房。”我故作正经地说。 “啊——”海珠吃了一惊,接着看着我的神色,突然大笑起来,抓住我的胳膊使劲摇晃着:“坏蛋哥哥,我知道了……你要带阿珠去香格里拉酒店去住,是不是?” “恭喜你,答对了!”我说:“今晚我们到五星级酒店去享受下二人世界。” “呵呵……”海珠开心地笑了,又说:“哎,香格里拉可是很贵的,我们还是省省吧。” “该省的我知道省,不该省的就不用。”我赌气似地说:“只要你开心,钱算***什么狗屁玩意!” 海珠看了我一眼,接着顺从地说:“好吧,只要你高兴,我随你……” 我此时心情非常烦乱,但还是装作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谈笑风声地陪着海珠去逛商场,然后又“兴致勃勃”地带着开心快乐的海珠去城隍庙吃了一顿海鲜。 逛商场时,我已经先打电话给香格里拉酒店先预定好了一个单人间。 吃过晚饭,我和海珠分别给家里打了电话,说不回去了,然后一起去了香格里拉酒店。 我直接去服务台开房办手续,酒店里来来往往很多老外,我问了下服务员,都是来参加那个昨天电视里播的经济论坛的,今天来报到。 服务员笑着说我能订上房间很不容易,房间几乎都被参加经济论坛的人员住满了,我订的是最后一个房间。 我笑着说:“听说有中央一级的领导人来参加这论坛,他们也住在这里?” “呵呵……领导住在哪里我不知道,不过不是住在我们酒店……我猜可能住在东湖度假村吧,那里周围的环境更好,我们这里毕竟是在市区,嘈杂一点。”服务员边说边给我办住宿手续。 我点点头,我猜也是,要是有国家级领导人住在这里,这里应该前呼后拥的,会有很多警察的,但是,现在,这里似乎只有酒店的保安,没见警察。 办完手续,我冲站在大堂门口附近的海珠招招手,海珠刚要冲我走过来,却被保安拦住了,我走过去,保安正在盘问海珠的身份。 正文 422.第422章香格里拉之夜 我说:“怎么回事,这是我女朋友,我是在这里住宿的!” 保安看看我,礼貌地说:“先生,对不起,这几天在这里开一个国际会议,我们接到领导指示,对进入酒店的人员要严格询查,特别是女士。” 我一听就明白了,因为有重要的国际会议,酒店肯定也是接到了会议主办方的要求,防止卖银小姐进入酒店,以免出事。 海珠这时出示了身份证,保安看完后还给海珠,接着对我说:“这位小姐是在这里住吗?” “是的!”我说。 “那么请到服务台也登记下吧,”保安和气地说:“这是我们的规定,请您配合。” 我于是带着海珠又到了酒店前台,海珠也登记了身份证,然后我们才进电梯上楼。 在电梯里,海珠吐了吐舌头:“这五星级酒店管理真严格!” “因为有重要的接待嘛,很正常!”我说:“其实主要是防卖银小姐的。” 我们的房间在16楼,进了房间,我对海珠说:“今天玩了一下午,也累了吧,去洗个澡,早点休息。” 海珠娇媚地看看我,笑了:“你带我来这里住,不会是就为了洗澡睡觉吧?” 我笑了下:“你还想干什么?” “这话应该我问你哦……”海珠拉长了声音,娇笑一声,当着我的面脱了衣服,然后脸色绯红地进了卫生间。 进了卫生间,接着海珠又探头出来:“哥,要不要和我一起洗呢?” 我说:“你先洗,我抽颗烟。” 卫生间里很快想起了哗哗的水声,我点燃一颗烟,靠着床背半躺在床上,脑子里又盘旋起下午冬儿说的那话…… 不可否认,冬儿走之前说的那段话重重击中了我。 我没有想到,冬儿竟然会有如此惊人的直觉,她竟然能直觉到我的内心深处,那是我自己很多时候都不敢直面的软肋。 是的,和冬儿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是爱冬儿的,我是想一心一意好好对待冬儿的,冬儿走了之后,我也是如此一样对待海珠的,我无数次告诉自己是爱海珠的,是必须要好好爱海珠的。 可是,在我内心的最深处,在我灵魂的另一面,我却无法隐藏无法挥去秋桐的身影,就像亦客无法将浮生若梦从自己心里抹去。 我想努力好好面对现实,我想努力好好爱自己现实里的女人,可是,我又时不时似乎在欺骗自己,又时不时无法让自己真正做到淡定,做到淡然,做到坦然。 那个冬儿说的影子,是我在孤独深夜里魂牵梦萦的偶像,是我在寂寞心灵里默默品味的苦咖啡。 边抽烟,边默默地想着心事…… 这时,海珠出来了,裹着浴巾,头发湿漉漉的。 “哥,我洗好了。”海珠对我说。 我看着刚刚出浴后的海珠,如此白嫩,如此丰满,如此娇艳,如此鲜艳,如此光滑。 海珠被我看得有些娇羞,紧了紧裹着身体的浴巾:“哥——你去洗澡吧……我在外面吹头发。” 我坐起来,脱衣,然后进了卫生间,简单洗了一下,然后出了卫生间,海珠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吹头发。 我站在海珠背后,看着海珠吹头发。 海珠的脸红扑扑的,不知是刚刚沐浴后的原因还是因为别的,海珠从镜子里冲我笑了下,笑得很甜美。 我站在海珠背后,身体一抖,浴巾滑落到地上,露出了我的果体。 海珠吃吃地笑了:“光着屁股,不害羞。” 我将双手放在海珠的肩膀,轻轻抚摸着海珠光滑的肩膀,弯下腰,下巴抵住海珠的脑袋,海珠的头发已经快吹干了。 我看着镜子,看着镜子里的海珠,突然说:“阿珠,我爱你……你说,我是不是爱你……我真的爱你,你知道吗?” 海珠放下电吹风,一只手摸着我的手,笑了下:“我知道的,哥,我知道你爱我……我知道的……我也爱你,我深深地爱着你……” 我不理会海珠的话,继续喃喃地说:“真的,阿珠,我爱你,我必须爱你,我一定要爱你……”这一刻,我像是在自己给自己打气,自己给自己鼓劲。 海珠的眼神里闪过几分奇怪和迷惑,但是还是微笑着:“嗯,哥,我知道的,你是爱我的。” 我的两只手同时从海珠的肩膀游滑下去,心里有些歇斯底里,嘴里还是神经质地一遍遍重复着:“我爱你……我爱你……” 海珠闭上眼睛,将脑袋向后靠着我的身体,轻轻呻音了一下:“嗯,哥……我爱你……” 我的心里有一种不可遏制的痛苦和憋闷,此刻化作了我在海珠身上的疯狂…… 我要证明给自己看,我是爱海珠的,我必须要证明! 我将海珠抱起来,放到床上,随手关掉了房间的灯。 房间里漆黑一团,我和海珠在床上紧紧搂抱在一起…… 我躺在柔软的床上,仰脸看着四周无边的黑暗,心里突然感到了巨大的孤独,还有莫名的恐惧…… “阿珠。”我叫着。 “嗯,哥,我在。”海珠的身体轻轻摩擦着我的身体。 “我爱你……你知道吗,我爱你……”我又重复着这句话。 “嗯,哥,你……你今天怎么了?”黑暗里,传来海珠的声音,我看不到海珠的脸,不知她此刻是什么表情。 我没有说话,发出重重的一声叹息。 “哥……你不开心了,是吗?”海珠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萦绕。 我没有说话。 “哥,开心点。”海珠说着,舌尖在我的皮肤上轻轻掠过。 一切都在黑暗里进行着…… 很快,我感觉自己的大脑一阵喷涌,身体一阵火山即将喷发的压迫感,我知道,我的**,我的灵魂,即将要和海珠深深融为一体了。 可是,就在这一刻,我的脑海里突然一道闪电,突然闪现出了冬儿,闪现出冬儿下午说的那些话,接着,又火速闪现出了秋桐,闪现出了浮生若梦…… 不可遏制的激流和火热突然就在这一瞬间停滞了,冰冻了—— 瞬间,我突然浑身就僵硬了—— 我像个僵尸一般,突然就停止了所有的动作。 这时,我听到了感觉到了海珠不可抑制的声音,她到了。 而我,却在这一瞬间软了下来,软得一塌糊涂。 我一动不动地伏在海珠身上,大脑成了一锅粥,眼前出现了纷乱幻觉…… 这一刻,我没有了任何直觉听觉视觉,我的心里也没有了任何感觉,没有痛苦,没有欢乐,没有悲哀,没有愤怒,没有兴奋,没有失落,继而唯一出现的,是巨大的孤独和寂寞。 我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最后一刻会有这种东西突然出现在我的大脑,我竭尽全力想将它挥去抹去,在我几乎就要成功的时候,在最后的临界点,却终于冒了出来,终于将我的**和灵魂击溃。 这一刻,我想哭,却无泪,我想喊,却无声,我想动,却无力,我想睁开眼,却怎么也翻不开眼皮。 海珠一动不动趴在那里,呼吸渐渐变得均匀,她的高朝在渐渐退去。 “哥……”海珠无力较弱娇柔地叫了我一声。 我不语。 “哥——”海珠的声音有些疑惑,身体动了下,海珠的身体一动,我从海珠身上滑了下来,滑落在床上。 我任意伸展着四肢,一动不动。 “哥——你怎么了?”海珠的声音有些惊慌,欠起身,接着“啪——”床头灯亮了。 虽然我闭着眼睛,虽然床头灯的光线很弱,但是我感觉这亮光还是很刺眼,甚至刺痛了我的眼睛。 “关灯,不要开灯!”我突然叫了一声。 海珠慌忙又关上了灯,黑暗又重新笼罩了我。 海珠过来搂住我的脑袋,嘴巴贴在我的耳边:“哥,你怎么了?” 我这时有些回过神来,说:“没怎么。” “你……你刚才好像最后没出来。”海珠说。 “嗯……” “刚才我光顾着自己了,没注意到,这才想起来。”海珠的声音带着歉意:“哥,你……你怎么没出来呢……好” “我不行了。”黑暗里,我的面部抽搐着。 “为什么突然会这样呢?”海珠小心翼翼地说着。 “不知道。” “哦……哥,你是不是今天中午喝酒太多,晚上又喝酒的原因呢。”海珠乖乖地躺在我的怀里。 晚上和海珠吃饭的时候,我自己喝了半斤白酒。 “可能吧。”我拍了拍海珠的脸蛋:“阿珠,不说这个了,睡吧。” “嗯……等你睡醒了,你就会好了,哥,别有心理负担。”海珠温柔地蜷伏在我的怀里。 “嗯,好。”我轻轻拍着海珠的身体。 不一会儿,海珠的呼吸变得均匀。 我轻轻将自己的胳膊抽出来,枕在脑后,然后睁开眼。 依旧,眼前是无边的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我在这看不见的世界里,努力睁大双眼,努力想让自己看到什么,但是,徒劳。 我默默地思索着,默默地品味着自己酿的这杯苦酒…… 这杯苦酒,是由生活、爱及错综复杂多变的情感关系组成,再随着日复一日,日月轮回,自然而然的酿制而成。 我知道,或许从今以后,只要我还活着,不管愿意不愿意,总得要品尝这杯苦酒,总要有酸甜苦辣这碟下酒菜相陪伴。 漫漫人生路,冰清伴我行,也许我的这杯苦酒要到生命终结才可把它喝完,没法变甜。 我苦涩悲凉独孤寂寥地想着,眼前的黑暗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正文 423.第423章眼前惊人一幕 “哥……我爱你……”海珠发出梦呓的柔柔的深情的声音,接着翻了一个身,又进入了梦乡。 海珠的话将我从沉思中唤醒,我突然想抽烟,于是轻轻下床,摸出烟盒,刚要摸打火机,突然又想在屋里抽烟会将海珠呛醒,于是决定出去走走,到外面抽。 我去了卫生间,打开灯,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血红的眼神和狰狞的面目。 我洗了一把脸,悄悄穿上衣服,带上门,去了电梯,打开电梯,下楼。 此时,我不知道,就在此刻,在酒店一楼大堂,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电梯徐徐降落,到了一楼停住,门打开,我迈步出来。 刚出电梯门,我就听到大堂里有杂乱的声音,走了两步,步入大堂,立刻,我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大堂里一片狼藉,地面上到处都是砸碎的玻璃和歪倒的沙发等物品,还有一滩一滩的血污,一股血腥味迎面而来,3个保安浑身是血半昏迷状态躺在地板上,周围的工作人员惊魂未定忙乱地大呼小叫地奔跑着,忙乎着,周围站着很多老外在旁边指指点点,用各种各样我听不懂的外语说着什么。 这个场面可比那次在东湖度假村二子和小五砸的那次壮观多了,那次和这次比,小巫见大巫。 大堂旁边有一个咖啡厅,这么多老外在这里,肯定都是在咖啡厅喝咖啡的,听到动静,被惊扰了。 这里正要举行重要的国际经济论坛,这么多外宾住在这里,闹出去可是国际影响,极大损害了宁州市政府、浙江省政府甚至国家的面子,这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干的,又是什么原因呢? 我走过去,站在一堆老外之间,伸手碰碰站在老外身边的一个黄皮肤西装革履的年轻人,他貌似是老外的翻译:“喂——哥们,怎么回事?” 那哥们看看我,张口说出一串基里哇啦的外语,似乎没听懂我的话,听他那外语,似乎是韩国人。 我咧咧嘴,又问另一个黄皮肤的中年人,没想到他又是一串外语,听出来是日语,是日本人。 我靠,这里老外够多的。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站在旁边会讲中国话的,他说:“我是给德国人做翻译的,刚来,不知道啊。” 这时,一个金发碧眼的老外向他说了一通,不是英语,我听不懂,但是那翻译不停地点头,听懂了,这么说着老外说的是德语。 听那老外讲完,这翻译对我说:“好像是黑社会在这里群殴的,一帮黑社会打手突然冲进来,进来就砸东西大人,把几个保安都打了……打完然后就扬长而去。” “哦,为什么呢?” “这个……就不知道了。”翻译摇摇头:“这下丢人丢大了,这么多国际友人,还是在五星级酒店,人家怎么会看待我们这里的治安啊,这对市里甚至省里的招商引资会起到很坏的负面作用的。” 这时,另一个一直站在一边的一个中年人插话了:“好像是和小姐提供特殊服务有关,外面的几个小姐想进酒店,结果保安不让进,然后那几个女的就走了,走了不一会儿,就冲进了这么一帮人,边打砸还边骂骂咧咧说什么要给这家酒店长长记性,看以后还敢不敢阻碍他们的生意。” 我听了心中一竦。 宁州的卖银业都是李顺控制的,所有的星级酒店都是他们的地盘,上次在东湖度假村已经来了这么一次。 但是上次的影响不大,要是平时,他的小姐进酒店应该是没问题,但是这次正逢这里有大型国际会议,所以保安才会加强了治安措施,不让小姐进去。 那么,打砸的那帮人,会不会就是李顺的手下人呢?他们是从来不管什么国际会议不国际会议的,只管赚钱的。 要真的是李顺的人干的,这次的事情可是大了,影响大,后果也严重。 我沉思着,绕了一圈,出了酒店,摸出手机就给老秦打电话,很快打通了。 “老秦,你在哪里?”我说。 “在赌chang啊!什么事?”老秦说。 “那个……今晚……有没有人到香格里拉酒店去闹事?”我说。 “闹事?为什么?我没听说啊,我今晚一直在赌chang里!”老秦说。 “小姐到香格里拉酒店酒店搞特殊服务被阻拦,然后一帮人冲进来砸了酒店。”我说:“是不是你们的人干的?” “啊——”老秦的声音吃了一惊:“出了这种事……我怎么不知道?” “李老板呢?”我又说。 “中午和你们喝酒喝多了,晚上在房间里溜冰呢,叮嘱谁都不准打扰他,手机都关了。”老秦说:“你等下,我问问二子小五他们知道不?” 说完,老秦挂了电话。 我收起手机,又转悠到大堂门口,在酒店门外隔着玻璃看着里面忙乱的动静,一会儿,呼啸而至几辆警车,下来一帮警察,进入了酒店…… 我观察着酒店里的动静。 正在这时,突然,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穿过酒店大堂你的围观人群匆匆往外走。 这是段祥龙,他神态自若,不左顾右盼,也不看现场,直接就出了酒店。 我站在暗处,他看不到我。 我注视着段祥龙的身影,看到他直接下了台阶,直奔停在酒店门前的一辆面包车,径直打开前门,上了驾驶室,接着,车子就打着了火。 段祥龙下午就来了香格里拉酒店,到现在才离开,在这里呆的时间不短啊。 很奇怪,段祥龙下午是打车来的酒店,怎么这会儿突然又有车开了呢? 我看段祥龙坐在驾驶室里,虽然车子打着火了,但是却并没有开走,似乎在等人。 我不看段祥龙,继续看着酒店大堂。 片刻,我看到四大金刚出现了,提着行李包,直奔酒店前台…… 过了一会儿,四大金刚提着行李,急匆匆出了酒店,径直奔向段祥龙开的那辆面包车,上了车,车子缓缓启动,准备开走。 很显然,刚才四大金刚是在办理退房手续,退房一般都是在上午,他们怎么在这个时候退房离开呢? 我疑窦顿生,正在这时,一辆出租车正在大堂门前下客,客人刚下车,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指了指正要离开的那辆白色面包车:“师傅,走,跟上那辆面包车。” 司机师傅没有言语,直接开车跟了上去。 段祥龙的面包车出了酒店,转入大马路,径直往机场方向开去。 我乘坐的出租车紧跟在后面,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这时,老秦给我来电话了:“刚才我给二子打电话了,这事果然是他们干的……有客人打电话找妈咪要4个小姐,要求提供特殊服务,小姐到了后,保安阻拦不让进,说是有大型会议招待,小姐说她们是来酒店找朋友的,保安让她们说出客要找的人的姓名,结果四个小姐说不出客人的姓名,保安于是向外驱赶她们…… “她们被赶走后,给妈咪说了,妈咪接着给二子说了,二子二话不说,叫上小五,带着几个弟兄就杀奔了香格里拉酒店,进去不由分说就是一通打砸,把几个保安狠狠打了一顿,然后就回来了。” “这事李老板知道了吗?”我说。 “不知道,他今晚不准任何人打扰他,他既然发话了,谁敢惊扰他?再说了,这样的事情,一般是不用事先给他汇报的,事后也未必就给他说,太正常了,家常便饭。”老秦说。 “但是,今天,这事,我觉得不是小事,里面有大型国际会议了,住了很多老外,而且,这会议规格很高。”我说。 老秦一听:“哦……难道……这事闹大了……这的确不是好玩的。” “段祥龙今晚没在赌chang?”我又说。 “平时一般来说,他晚上都在的,要么上台子赌一会儿,要么陪着他拉过来的赌徒喝茶聊天,今晚没见他不过,他在晚上的时候打电话过来了,说中午和你还有李老板喝多了,在家里睡觉呢。” “哦……” “怎么了?你问段祥龙干嘛?”老秦说。 我斟酌了下:“没什么,随便问问。” “你怀疑这事和他有关?”老秦很敏感。 “不好说……我没有什么证据,我只是猜想一下。”我说:“只是,我觉得今晚这事可能是有些蹊跷。” “怎么蹊跷了?”老秦说。 “这事先不说了,等以后再说。”我此时不想和老秦多说我的猜测。 “那好吧。” “李老板那边,最好想办法让他知道今晚的事情!”我又说。 “嗯……”老秦答应了一声,又有些为难的声音:“他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他要是不准人打扰他,谁敢啊……起码我是不敢,他翻起脸来,谁都不给面子……不过,要是你找他,他未必会……毕竟,你在他心里的分量,我是知道的。” 我想了下:“好吧,我想办法和他说说。” 然后,我挂了老秦的电话,接着拨通了机场的问询电话:“今晚宁州飞星海的飞机有没有?” 那边接着回答:“只有晚上11点20分的一班。” 我看了下现在的时间,10点整。 “谢谢,我挂了电话!” 很明显,四大金刚是要坐今晚的飞机连夜赶回星海,如此匆忙赶晚上的飞机,似乎他们在星海已经没什么事情了。 白天宁州飞星海的航班多的是,为何一定要在今晚走,为何不住到明天走呢?我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 正文 424.第424章特殊服务 突然,我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急忙拨通了老秦的电话,上来就说:“你知道不知道找那几个小姐提供特殊服务的客人是几楼哪个房间的?” 老秦说:“我问了,妈咪说客人是8楼的,没告诉房间号,让小姐到了后直接到8楼,有人会在电梯口接他们。” “哦……” “怎么?你在怀疑什么?怀疑是四大金刚干的?”老秦说:“可是,我早打听了,他们是住在21楼。” “我不敢确定但是,我有怀疑。”我说:“老秦,你想啊,换了你是四大金刚,你要是想有什么目的,你要小姐,但是并不是真的要,只是想作为一个诱饵,你会说出你的真实楼层吗?随便说一个楼层不就得了,反正小姐是进不来的……你肯定也会不告诉小姐自己的名字,只说一个楼层,然后说接她们。” “对啊,你分析地很有道理:“老秦说:“你的意思是……这事是四大金刚蓄谋的,他们早就知道香格里拉酒店有重要国际会议,安保措施必定会加强,所以,就……” “我深深怀疑这一点!”我说:“四大金刚突然离开了酒店,此刻,正在去机场的路上。” “哦……那……他们这么做,目的是什么呢?”老秦说。 “目的很显然……你懂的。” “是针对李老板来的?”老秦说:“假如是针对李老板来的,那么,这背后的指使人,应该是白老三……想借此事给李老板添麻烦,制造混乱。” “我觉得是!”我说。 此时,我和老秦都头脑简单了,只会这么简单的分析,都没有意识到这件事背后更为深刻的背景和图谋。 当然,这也和我与老秦的经历有关,毕竟,我们都不懂官场。 和老秦再一次挂了电话,我斟酌了下,拨通了南苑大酒店的总机,直接转到了李顺的房间。 李顺手机关机,只能打他房间电话了。 电话响了半天,接通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嗯……” “李老板,是我!”我说。 “什么事?”李顺的声音似乎很不快:“干鸟的,我说了今晚不准任何人打扰我的,我正爽呢,你什么鸟事,还打房间电话。” “香格里拉大酒店今晚被二子和小五带人砸了,你知道不?”我说。 “哦,怎么了?”李顺漫不经心的声音。 “因为小姐去搞服务保安不让进,结果他们就……”我说。 “活该,马尔戈壁的,这***酒店就是不长记性,上次砸东湖度假村就是杀鸡给猴看的,这***酒店竟然还敢妨碍老子的生意,真是瞎了狗眼。” “这酒店你正在举行大型的国际会议,外国人很多。”我继续说。 “那又怎么了?这宁州的星级酒店那个里面没有老外?老外又怎么了?老子我从来不崇洋媚外,外宾内宾一个待遇……老子手下的小姐很多是专门给老外搞服务的。 “哎——你大惊小怪什么,这么屁大一点事,你也打扰我,你知不知道,我最烦的就是在我忙的时候打扰我……我刚溜完冰,正在和两个女人爽呢,你搅合什么?败兴!好了,这事我知道了,还有事没有?” “四大金刚住在这个酒店的。”我说。 “那又怎么了?我早就知道。” “可是,他们刚才直奔机场,走了!” “走就走呗,难道你还舍不得他们离开,你想让我去给他们送行?” “还有,我还看到段祥龙……”我话还没说完,李顺接着就粗暴地打断了我的话,似乎在冰du的刺激下,讲话有些迷幻,还有些亢奋:“段祥龙又怎么了?你在香格里拉酒店见到段祥龙了是不是?他经常有客户住在哪里,他经常往哪里去…… “易克,你怎么回事,我今天中午刚刚和你还有段祥龙喝了酒,我告诉你了,不要在和段祥龙过不去,相逢一笑泯恩仇好了,不要死不放过他,他不就是和你以前的女人有一腿吗?你就死活和他过不去?没事就想捣鼓他,你这个人啊…… “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我就不明白了,易克,你怎么现在这么小肚鸡肠呢?你知不知道段祥龙现在对我的重要性?我想你是知道的,你心里应该明白……我想,你不会再接着告诉我,你看到段祥龙和四大金刚在一起吧,甚至段祥龙在送四大金刚去机场的路上吧…… “你的想象力够丰富的,你以为我李顺是瞎子,不会看人?不会用人?老是需要你来点拨我,提醒我?告诉你小子,今后,你别的话我可能会信,但是,只要是关于段祥龙的,我不但不信,甚至还要逆反思维…… “我实在没想到你小子心胸狭窄到了这个地步,我今天中午和你们一起喝酒的话都白给你说了,你根本就没听进去,我的话你都当放屁了。” 李顺的话让我的心里一阵冰冷,我无话可说了。 李顺长期溜冰溜地大脑都神经质了,疑心越来越重了,只是,他的疑心却没有规律,该相信的人不相信,不该相信的人反而会笃信不疑。 我心里一阵悲凉,失望透顶。 “对了,易克,真巧啊,上次在东湖度假村那事,你和秋桐恰巧遇到,这次,怎么又这么巧,又被你遇到了,你不会告诉我你又是正巧和秋桐在一起看到了这个吧?”李顺突然又说,声音里夹杂着一分紧张。 “我和我女朋友住在这个酒店的!”我闷声说。 “哦……小情人幽会的。”李顺似乎松了口气,接着口气缓和了一下:“易克,我刚才讲话可能有些重,对你来说,有些重,对其他人不算重,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其实呢,我这个人,对你还是一直很信任的,当然,我对任何人的信任都是有分寸的,你和段祥龙,都是大学同学,也算是好朋友,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老是耿耿于怀,过去的事就过去算了,女人有的是,那算什么?你要是老觉得心理不平衡,那我帮你找回平衡,我改天安排人把段祥龙的老婆弄来,让你泄泻火,报报仇,行不?可以不?这都是很简单的事情…… “只是,我想提醒你,不要把个人恩怨转移到我的大事业上,我的战舰正一帆风顺,我的事业正蒸蒸日上,你说你就因为一个女人不停捣鼓他,有意思吗?你这样做,让我今后怎么看你?让周围的朋友怎么看你?我今天说你,其实是为了你好,对你今后的成长,是绝对有帮助的…… “说实在的,我一听你提段祥龙,我心里就不快,火就上来了……我李顺不是吃素的人,我经历的江湖,见识的人,比你大多了,多多了,什么样的人好,什么样的人坏,我心里有数,段祥龙的事情,以后你不要在我面前提起…… “我自己心里有数……你只管给我弄好星海的事就行,这边的事情,我不找你,你不准参与,不准掺和……好了,不说了,我要忙了,就这样!” 李顺稍微缓和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警告和厌烦。 我不知道李顺到底是心里真有数还是没数,但是他的话讲到这个份上,我已经什么都不能说了,只能挂了电话。 看看已经快到机场,我觉得没有必要再跟下去了,对出租司机说:“回香格里拉!” 出租车掉头,我很快回到了香格里拉酒店,进入酒店大堂,这里已经收拾地差不多了,人也基本散了,还有几个警察在那里问询着什么。 我径直回了酒店房间,开门进去,房间里的灯亮着,海珠已经醒了,正穿着睡衣靠在床头,目光发呆。 见我回来,海珠的眼神一亮,笑着说:“哥,你跑哪里去了?我刚才打你电话,手机老是占线。” 我收回思绪,笑了下:“睡不着,下楼去转了一圈,顺便给几个朋友打了个电话。” “哦……”海珠点点头:“心情不好?还是因为刚才那事?要不,你再试试?我坚信你绝对不会不行的,刚才只是一时紧张或者劳累引起的。” 我脱了衣服,上chuang,躺下:“不了,我累了,想睡了。” “嗯,好。”海珠也躺下,搂住我的身体,顺手关了灯,又蜷伏进我的怀里:“哥,你抱着我睡。” 我又重新回到了那无边的黑暗,黑暗里,我搂着海珠,脑子里一片纷乱,毫无困意,却又不敢随便翻身,怕把海珠弄醒。 一夜无眠,直到天快亮时,我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睁开眼,看到海珠正在昏黄的床头灯下神情专注地看着我,明亮清澈的大眼睛离我的脸不到20厘米的距离。 我看着海珠,海珠冲我莞尔一笑,接着低头亲了我的额头一下。 “几点了?”我说,伸展了一下四肢。 “上午10点了。”海珠柔声道:“哥,你可真能睡,呵呵,我刚才在看你睡觉的样子呢,你睡觉的样子,正可爱,像个小孩子。” 海珠边说边用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胸口。 我笑了下,伸手轻轻抱着海珠的身体,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部。 “休息好了?感觉好了不?”海珠看着我。 “嗯……睡得很好!”我点点头。 “呵呵,那就好,我要让你重新找回你的自信。”海珠说着低下头…… 正文 425.第425章你很棒 我一动不动,任凭海珠动作…… 终于,我到了。 海珠轻轻抚摸着我的背部,在我耳边低语:“哥……你看,你好了,你行的,你永远都是最棒的。” 我没有说话,闭上了眼睛。 听着海珠的话,这一刻,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心中突然感到了无比的压抑、窒息和悲苦,突然有一种冲动,想笑,又想哭! 海珠去卫生间洗澡,我坐起来,靠着床背,点燃一颗烟,深深吸了两口,脑子里又浮现出这两天的事情…… 我隐隐有一种直觉,我感到,宁州要出大事,李顺要出大事了! 只是,我没有感到,星海会不会出大事! 中午,我和海珠退房,然后一起到海珠家吃午饭。 海珠的爸妈没有问我们昨晚干什么了,海珠妈妈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我和海珠爸爸又喝了几杯。 然后,下午5点,我回家,海珠依旧在她妈妈家里。 回到家,云朵正在和妈妈一起在院子里喝茶聊天,娘俩看来聊得很快意,开心的笑容挂在她们脸上。 本来打算这几天休假带云朵和海珠出去玩玩的,但是一直没抽出空,假期明天就要结束了,看来这次是没空了,只能等下次。 我向云朵表示了歉意,云朵呵呵笑了:“哥,你客气什么?别把我当外人啊,我觉得啊,在哪里都不如在家里和爸妈一起唠嗑好。” 云朵很宽容,我笑了下,然后进了自己的房间。 呆呆坐在房间里,我听着窗外传来云朵和妈妈的谈笑声,想着冬儿昨天下午的那段话,想着昨晚以及今天上午和海珠的耳鬓厮磨,心中突然空荡荡的,突然就想起了秋桐。 这几天,她在干吗呢?她还好么?我的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思念…… 我不由打开笔记本电脑,插上无线网卡,登陆扣扣。 一直忘了提一点,那就是我的扣扣在我刚申请的时候,我就设置了隐藏登陆地理位置,对方是看不到我的登陆地点的。 设置隐藏登陆地理位置的办法很简单,打开扣扣“系统设置”,进入“状态和提醒”,然后点击“共享与资讯”,在“即时状态共享”里不勾选“我的地理位置和天气”即可,这样对方就不会看到你的扣扣登陆地理位置。 浮生若梦不在线,却有一条留言,显示留言时间是今天下午5点,也就是之前不久。 我凝神仔细看:“客客,我这几天暂时可能不能上网,他家里出了点事情,我明天要去一趟宁州。” 啊,我一愣,秋桐要来宁州?他家里出了点事情?他是谁?显然是李顺!李顺家里出什么事情了?为什么要秋桐来宁州? 一连串的疑问在我脑子里盘旋。 明天我和海珠云朵要回星海,秋桐却要来宁州! 看秋桐的留言,她要来宁州,是和李顺的家里有关,不是李顺有事就是李顺的父母有事,不管是谁有事,显然都不是小事。 我思忖片刻,果断决定,明天我不走了,我要留下来! 秋桐亲自来宁州必定是重要有事情,我必须要和她一起战斗! 做好了决定,云朵一会进来喊我吃饭,我关上笔记本电脑出去吃饭。 第二天一大早,海珠就带着一辆出租车来接我们,我和云朵海珠与父母依依惜别,然后直奔机场。 在去机场的路上,我对海珠云朵说:“今天你俩先回星海,我在这边还有点是要办。” “啊?”海珠和云朵意外地看着我,异口同声地说:“哥,你不和我们一起走了?” 我呵呵笑了,做轻松状:“是啊,我这边还有好几个老朋友没拜会,回来一次不容易,只好先委屈你俩自己先回去了。” “哦……”海珠点点头,说:“那……公司的事情,等你回去我再弄。” 这两天,云朵已经知道了海珠要接手小猪公司的事情,云朵听海珠这么说,也看着我。 我知道我不在海珠身边,她似乎没有底气,点点头:“行!” 云朵说:“那……假期到了……要不要我给你续假?” 我摇摇头:“不用,我自己打电话续假就行!” “嗯……”云朵点了点头。 海珠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被海珠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虚,忙转过头看着窗外。 到了机场,我给海珠和云朵办好登机牌,送她俩过了安检,然后直接去了接机口…… 出口处的大屏幕显示,再有20分钟,星海到宁州的航班就到了。 这是今天星海飞往宁州的第一个航班,最早的,我不知道秋桐在不在这个班机上,但是,我想赌一把。不在的话,那我就继续等,反正她今天是要来的。 我到旁边的机场商店买了一包香烟,然后就站在商店旁边等候。 不一会儿,飞机到了,很快,我从正往外走的乘客中看到了拉着行李箱急匆匆直奔出口处的秋桐。秋桐的神色似乎显得有些低沉,神情严峻,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没有动,等秋桐出了出口,经过商店旁边的时候,我突然喊了一声:“哎——秋桐——” 闻听我的声音,秋桐停住了脚步,看着我,一愣:“啊——是你啊!” “是啊,是我……”我装作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走进秋桐,笑嘻嘻地说:“我刚送走海珠,在这里买了一包烟,正要走呢,突然就发现你了。” “哦……”秋桐点点头,又看着我:“咦——为什么你不和海珠一起回去呢?” “海峰有点事托我办下,我就耽搁了,要晚点回去。”我说:“正琢磨怎么给你打电话续假呢,正好遇见你了,那就当面请假吧。” “哦……”秋桐点点头,看着我,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相信我的话。 “你来这里是……”我试探性地看着秋桐:“开会?出差?公务?” 秋桐摇摇头,叹了口气:“都不是……我是有私事。” “哦……” 秋桐然后又看着我,看得我心里有些发毛。 “遇到你……真巧,不过,倒也正好我省了麻烦了。”一会儿,秋桐说:“易克,你帮我个忙。” “什么事,你说!” “你带我去见李顺!”秋桐直截了当地说:“我现在不知道他在哪里,我正愁怎么找到他……” “哦……找李老板。” “你一定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是不是?”秋桐紧盯着我的眼睛:“你这次去海珠家,他一定知道,你一定和他见过面了,是不是?” 我看着秋桐的眼睛,点点头:“是!” “那么,你带我去见他!”秋桐说。 “你来之前没和他打过电话?”我说。 “打不通,关机!” 我知道,李顺此刻又在溜冰,说不定又在忙着做床上运动排毒。 “你是专门来找他的?”我说。 秋桐点了点头:“我是受他父母之命来找他的。”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说。 秋桐神色严肃地看着我,半天缓缓地说:“李顺出大事了。” 看着秋桐严重的神色,听着秋桐严峻的话语,我的心剧烈跳动起来,前天晚上我才和李顺通过电话,怎么这么快就出大事了,到底是什么大事呢?难道是和前晚的事情有关,还是别的方面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能否告诉我?”我带着征询的口气看着秋桐,似乎我在打她的**。 “当然可以告诉你!你又不是外人。”秋桐的话里带着对我不设防的高度信任,又讲得很自然,似乎是下意识说出的话,讲话的语气似乎是对自己的亲人。 我心里一阵小小的暖流涌过,看看现在,想想当初,秋桐对我的态度,真是发生了天大的变化,这巨大变化的中间,到底经历了多少微妙的过程和催化,只有我和她知道。 秋桐对我的这种态度让我不由陶醉了一下。 而秋桐似乎没有意识到我的这种感觉,她依旧忧心忡忡的神态。 看到秋桐的样子,我心里觉得很疼,不由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秋桐,不要担心什么,天塌下来有大个子顶着,有什么事情,告诉我,或许,我能替你分担。” 我的话或许让秋桐稍微有了一些安慰,秋桐冲我感激地一笑,接着开始叙述。 果然如我的隐约预感,李顺确实出大事了,就出在前天晚上的那件事上。 结合秋桐单方面的叙述,结合我知道的情况,经过我的思索和分析,我明白了事情的全部过程,总结归纳了下,大致情况应该是这样的: 那晚因为小姐接客被阻拦,二子和小五带人怒砸香格里拉酒店,当时很多外宾在场,造成了巨大的恶劣影响,第二天国外的很多报纸网站就播出了这个消息,这让承办会议的当地省市两级政府十分难堪和被动,让两级政府的党政领导十分恼羞。 不仅如此,还引起了参加会议的那位国家领导人的震怒,果断指示要严查严办,如此一来,公安部直接开始过问督办此事,公安部督办到公安厅,公安厅派专人到宁州市公安局督办,均指示要查清罪魁祸首,要严查后台,要一网打尽,绝不姑息。 这下,市公安局的那位李姓局长坐不住了,他既是李顺父亲的老朋友,又是李顺在宁州事业的暗中受益者,当然也是李顺在宁州的保护伞,现在中央省市两级均要求侦办此案,要求查清凶手,要求追查幕后老板,要求一网打尽,这事是谁干的,对他来说,还用查吗,他自然知道是李顺的人干的。 正文 426.第426章一锅端 按照那局长的思路,抓凶手,就要抓二子和小五。这倒不难办,但是,要追查幕后指使人,追查后台,自然就到了李顺身上,要是揪出李顺,李顺干的那些事就会一锅端都弄出来,那么,不就预示着自己也不安全了? 李顺万一要是把自己交代出来,自己这一生的英明,这一世的基业,不全部毁掉了?这还是小事,弄不好,自己脑袋都保不住,因为从李顺那里他到底拿了多少钱,他最有数,李顺也最有数。 所以,这位李大人经过紧急思考,到处找李顺,但是李顺住宿从来不用自己的名字登记,打手机,还是关机,在这种情况下,他考虑到即使自己找到李顺,李顺也未必肯听自己的话,于是紧急和星海李顺的父亲联系,告知李顺在宁州做的大事业的真实情况,告知宁州发生的事情和李顺所处的危险境地,让他们火速来宁州找到李顺,把李顺带离宁州,暂时避避风头。 星海那边的老两口这才知道,原来李顺这一段时间在宁州做出了这么大的事业,闯了这么大的祸,作为究竟官场考验的老干部,他们心里很明白李顺这次出事的后果,也明白那位宁州李大人告知他们的真正意图。 但是此刻,别的都顾不得了,现在宁州警方正在省厅来人的督促下,刚刚开始立案侦办此案,正按照程序一步一步走,甚至还没查出直接作案人的身份,离查到李顺身上还早,李顺现在还是安全的,自由的。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基于此,老李以及老李夫人果断决策,将李顺火速调回星海,严加管束。也许,30年来,他们此时才意识到教育孩子的必要性,但是,已经晚了,李顺已经成型了。 如何到宁州找到李顺,他们自己去显然不合适,目标太大,容易暴露,拍别的人去,一来没有自己信得过的人,弄不好反而将李顺的行踪暴露。 老两口商量了半天,觉得只有秋桐去才是最合适的,一来她是李顺的未婚妻,二来秋桐办事向来稳妥,三呢,秋桐对于他们要求的事情,从来都是答应的,从来不会拒绝任何事情,一直表现地很听话。于是,到宁州来将李顺押回星海的任务,就落到了秋桐的身上。 秋桐是不知道我综合分析的这些内容的,她所知道的就是李顺父母告知的消息,说李顺在宁州出大事了,手下打砸了大酒店,引起了国际影响,引起了上面的注意,上面的追查这事,让她去宁州一趟,务必找到李顺,一定把他带回来。 秋桐明知李顺这样做是犯法了,明知自己这样做,也是不对的,但是,她无法去拒绝李顺父母的任何要求,别无选择,只能答应,于是就硬着头皮来了宁州。 “我现在不知道李顺在哪里,所以,只能拜托你了。”说完,秋桐垂下脑袋,似乎知道自己这么做,犯了很大的错误。 “走吧,我带你去找他……”我伸手接过秋桐手里的拉杆箱就往外走。 在去南苑大酒店的出租车上,我坐在前排副驾驶位置,摸出手机,拨打了南苑大酒店的总机,转接李顺的房间,电话很快接通了。 “喂——谁?什么事?”电话里传来李顺睡眼惺忪的声音。 李顺开始睡觉了,我知道,李顺溜完冰,一般都是要持续至少一天一夜不睡觉,然后就是往死里睡,此刻应该是他睡得正香的时候。 我不想和李顺多扯,将电话听筒紧紧贴住我的耳朵,尽最大努力不让声音外泄,然后轻声说:“是我……秋总到宁州来了,现在,我们在去南苑大酒店的路上。” “啊——什么?”李顺似乎一下子醒了,声音高了两个分贝:“秋总……秋桐来宁州了?她来这里干嘛?” “来找你有事!”我继续保持平静地语调。 “哦……什么事?”李顺说。 “不知道。”我说。 李顺这两天一直在溜冰和昏睡,对外界发生的事情,既不关心,也不知道。 “哦,她找到你,你带她来的,是不是?”李顺说。 “我在机场恰巧遇到秋总,她急着找你,然后我就带她。”我说。 “嗯,这样……我得赶紧起来收拾下房间,你要拖延下时间,十分钟之内不要到啊!”李顺慌乱地说完,接着挂了电话。 这正是我给李顺打电话的目的,我不想让秋桐看到李顺房间里那些她不该看到的东西,至于是什么东西,我除了想到有溜冰的工具或者女人之外,别的还真没想到还有什么。 我收起手机,不用拖延时间,出租车到市区起码还得15分钟。 “你给李顺打电话了?”身后传来秋桐的声音。 “是的,我打了他房间的电话。”我说。 “为什么要提前告诉他我来了?”秋桐显然听到了我刚才讲话的内容。 “我是担心他不在房间,或者,怕他那里有外人在。”我说。 秋桐沉默了,她认可了我的理由。 “唉……”一会儿,我听到身后传来秋桐深深的重重的一声叹息。 叹息声里,我听出了沉重的压抑的忧郁和忧虑,还有凄冷的孤寂的无奈和悲楚。 我的心里一阵疼怜,一阵无力,一阵悲凉。 秋桐又沉默了,她的这种沉默,让我倍觉心痛。 我知道,她心里有很多委屈和憋闷,有很多忧愁和痛苦,但是,她没有人可以去诉说,她谁都不能说,她只能将苦痛和憋屈独自默默咽下,独自去品味,独自去承受命运对自己的安排。 不一会儿,到了南苑大酒店,我带着秋桐,一起去了李顺的房间。 房间的门开着,刚走到房门口,就看到了满面春风容光焕发的李顺迎过来,边拍了几下巴掌:“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欢迎秋总到宁州莅临指导工作。” 我扫视了一下房间,已经整理地井井有条,非常洁净,空气中没有了之前那种淡淡的香臭味,而是散发着淡淡的茉莉花香。 李顺一番开场白,弄得我心里哭笑不得,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处在危险的境地,要大难临头了。 秋桐同样也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抿了抿嘴,直接进了房间,环顾了一下房间内的东西,然后直接在沙发上坐下。 李顺指指一边的椅子,我过去坐下,李顺然后坐到秋桐对过,笑嘻嘻地看着秋桐:“哎——秋总,您老人家怎么有空来这里转悠了?南巡?来这里划个圈?对了,小雪还好吗?” 一提到小雪,李顺的眼里顿时充满了几分柔情,声音也变得更加温柔。 我有点小小的意外,没想到现在的李顺竟然变得如此儿女情长,刚一见面就问小雪的情况,他似乎对小雪突然表现出了格外的关切。 秋桐看了我一眼,她的眼神告诉我,她和我一样感到有些意外。 “小雪很好。”秋桐看着李顺,舒了口气:“你爸妈一直找不到你,打你手机关机,所以,他们就派我来了,来找你。” “哦,你看我这记性。”李顺一拍脑袋:“我手机这几天一直忘记充电了,早就没电了……昨晚才想起来,刚冲完电,还没来得及开机呢。” 说着,李顺摸出手机象征性地晃了一下。 秋桐看了李顺一眼,没有吭声。 “你……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就是因为我爸妈打电话找不到我?”李顺看着秋桐:“不至于吧,就这么点小事,劳驾你老总千里奔袭,他们让你来找我干啥啊?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李顺两眼紧紧地盯住秋桐,不知怎么,我觉得李顺的神情有些紧张。 秋桐抿了抿嘴唇:“他们让我把你带回星海去!” “啊——”李顺的神情更加紧张了,身体不由自主往沙发里缩了一下:“把我带回去干嘛?我在 这里好好的,干嘛要回去?我不回去,你告诉老头子老妈,我在这里挺好的,不用回去。” “你必须得回去!这是你爸妈给我下的死命令,让我必须把你带回去!”秋桐神情漠然地机械地说着,像是在完成一个任务。 “死命令……必须……”李顺睁大眼睛看着秋桐:“为什么?干什么?是不是……是不是要让我回去结婚?” 听李顺这么一说,看到李顺此刻的神色,我心里突然松了口气,但是又觉得奇怪,李顺之前是一直抗拒和秋桐结婚,理由是秋桐不肯辞职回家做全职太太,但是,从来没有见到他眼里发出畏惧的光。 难道李顺害怕和秋桐结婚?这不可能吧,他一直对秋桐那么关注,分配给我的重要任务之一就是保护好秋桐的安危,既然他如此关心秋桐,不许任何人侵犯她,那么,又为何对和秋桐结婚带着这种表情呢? 难道,他是在故意装逼,或者是溜冰的毒性还没有消退,大脑还处于迷幻状态,对外界的话带着一种神经质般的恐惧? 而李顺此刻的表现也让秋桐感到几分迷惑,她用奇怪的眼光看了下李顺,似乎也不大理解李顺此刻的表现,皱了皱眉头,出了口气:“怎么?李顺,你害怕结婚?” “切——我害怕什么?我李顺害怕过什么?我什么都不怕,还怕结婚?”李顺挺直腰杆,使劲拍了拍自己并不强壮的胸口。 李顺的声音听起来很明显是言不由衷,外强中干。 不知为何,秋桐的目光又看了我一眼,似乎是不由自主的扫视了一眼。 正文 427.第427章惹下了塌天大祸 然后,秋桐看着李顺:“我告诉你,这次我带你回去,和结婚无关。” “哈……”没等秋桐说完,李顺就乐了:“哈哈,不是这事啊,好,好,好。” 李顺一连说了三个“好”,暗自长出了一口气,身体明显放松了。 “那是什么事情啊,我的秋老板?”李顺笑呵呵地看着秋桐。 “你自己做的事情你不知道?这两天,你的手下在宁州都干了些什么?你不知道?”秋桐看着李顺。 “我知道什么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李顺做无辜状,一摊双手:“我不是早就和你和老爷子老太太说过,我一直在宁州做着规规矩矩的外贸生意,整天忙得不可开交,我们都是老老实实的商人,我能做什么呢?” 说完,李顺看了我一眼,我冲李顺笑了下,示意我从没有泄露过他的任何机密。 李顺放心了,理直气壮地看着秋桐。 “你不用看易克,这事儿和他无关,没有一丁点儿关系!”秋桐说。 我知道,秋桐是在保护我,防止我事后遭到李顺的秋后算账。 “嘿嘿……”李顺笑了:“我真的……真的是什么坏事都没干,我现在在宁州,整天干的都是促进国民经济发展,促进社会主义精神物质文明建设的好事情。” “那前天晚上,在香格里拉酒店,是怎么回事?”秋桐说。 “哦,你是说那事啊,我都忘记了,呵呵,那是小事一桩,几个兄弟喝醉了酒,和保安发生了一点小纠纷,这事情太不起眼了,我根本就往心里去。”李顺不屑地说着,接着,又带着怀疑和不满的表情看了我一眼。 我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低垂眼皮,对李顺装作看不见。 “我说了,你不用看易克,这和他无关。”秋桐说:“你以为你在宁州到底在干吗,到底都做了些什么,能瞒天过海?能一直都瞒过去?这事我是听你爸妈说的,是他们告诉我的,也是他们让我来把你带回去的。” “啊……我擦,这事老爷子老太太怎么知道的?”李顺有些意外地看着秋桐。 “这事已经大了,很快就会追查到你……你已经惹下了塌天大祸,你这是典型的带有黑社会性质的有组织犯罪活动,是要受到国家法律的严惩的。” “切,多大个事,这点屁事你就大惊小怪的,真是女人没见过景。”李顺漫不经心地说:“老爷子老太太也真实的,就为这点小事大动干戈,让你亲自跑一趟,太浪费人力物力了……好了,没事了,我安排哥房间,你在这里住下,正好易克在这里,让他陪你在这里玩几天,到周边逛逛,散散心,然后你就回去给老爷子老太太复命好了,就说我这儿很忙,脱不开身,回不去。” “不行,你必须得跟我回去!”秋桐说。 “少废话,我说了,我不回去!”李顺说。 “你必须回去!”秋桐坚持。 “我必须不回去!”李顺也坚持。 眼见二人僵持住了,我这时冲秋桐使了一个眼色,悄悄竖了下大拇指。 秋桐立刻就意会了,看着李顺说:“李顺,我不和你争辩,我建议现在打开手机,给宁州那个姓李的公安局长打个电话……打完电话,如果你再说不回去,也不迟。” “打就打,还多大个事!”李顺说着,打开手机,拨通了号码,一会儿说:“李哥,是我,小顺子。” 接着,李顺就开始凝神听电话里的人讲话,神色越来越凝重,不一会儿,脸色突变…… 半晌,李顺放下了电话,神情怔怔地,喃喃自语:“妈的,还真搞大了……怎么会闹出这么大……怎么会这么巧……看来,我还真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听李顺这么说,我和秋桐都松了口气。 可是,突然,李顺神色一变,接着说:“不行,这里还有我那么多兄弟,都是跟着我出生入死一起杀出来的,我不能不讲信义,自己一抬屁股跑了,那我李顺今后如何在江湖里混?不行,我不能走,我要和我的兄弟们一起共生死。” 我想,此刻,最害怕听到李顺这话的应该是宁州的李大人,他巴不得李顺走得越远越好,能出国最好。 当然,我猜此时他恨不得李顺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彻底消失。 一想到这里,我的大脑突然一个激灵,杀人灭口,这样的事情太常见了,假如李顺真的永远消失了,那么,这位李大人不就是平安无事了?而他凭借手里的权力,完全可以出一个办案结果,说李顺是死于仇家追杀。 看来,李顺真的必须要离开宁州,宁州可是李大人的地盘,在这里,他说了算,他要是突然反悔后悔了,想干脆来个绝对安全的,直接要李顺的命,那岂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因为现在还没到那程度,所以他没这么做,万一到了那个地步,他说不定什么都干得出来。 必须要趁着还安全的时候,抓紧离开这里。 想到这里,我说话了:“李老板,我觉得你跟着秋总回去是对的……此事既然已经闹大,就非同儿戏,你留在这里,到时候不但保护不了你的手下,还会把自己也牵进去,做无谓的毫无价值的牺牲…… “另外,我建议,立刻暂停在宁州的所有生意和活动,所有相关人员都转入地下,或者转移到安全的其他地方,这样,大家或者都能有机会得到保全,等风声过了,再另作打算…… “而且,你父母让你回去,也一定很想你,你可以回家去看看父母,同时呢,也有机陪陪小雪。” 不知怎么,我在最后一句突然加上了小雪,毫无意识地。 此时,我已经意识到,假如李顺集团一旦被端,我作为李顺集团的其中一个重要分子,是绝对脱不了干系的。 我的话说完,李顺似乎受到了触动和启发,我注意到,我最后提到小雪的时候,李顺的面部肌肉猛地抽了一下。 我讲完看了一眼秋桐,她冲我投来赞许的目光。 李顺陷入了沉思,半晌,抬起头:“好,就按你的主意办,目前来说,也只有这样了……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我点了点头:“嗯……关键时刻,一定要明智理智!保持清醒的头脑!” 李顺用怪怪的目光看了我一眼,突然咧嘴一笑:“看我要日落西山,就给我上课了,教训起我来了?” 我忙说:“没那意思。” 秋桐瞪了李顺一眼:“不识好人心,易克是帮你,你反倒咬一口。” 李顺悻悻地站起来,又咧了咧嘴:“好吧,你们等一下,我去卫生间给老秦打个电话,布置一下大撤退事宜,让老秦负总责安排,特别安排好二子和小五……唉……可惜了,停业一天,要损失多少钱啊……” 说着,李顺摇摇晃晃进了卫生间,啪——从里面将门关死,开始打电话。 这时,秋桐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羞愧而痛苦,捂住脸,深深埋下头:“唉……是在作孽,在为虎作伥,在包庇犯罪。” 秋桐的语气里带着深深的自责和不安。 我说:“秋桐,不要自责了……每个人,有时候都不得不做一些违心的事情,我理解你的处境,我知道你的苦衷,我明白你如此做,也是迫不得已。” 秋桐抬头看着我,目光里带着几分悲恸和感激。 我继续说:“而且,有时候,你就是想做个好人,也没法做,比如,现在,在宁州,你要是带着李顺去投案自首,那么,你想,会受到什么待遇?” 秋桐似懂非懂地摇摇头,又点点头。 我继续说:“所以说,任何时候,人都得面对现实,现实就是如此,我们必须去根据现实来做事。” 秋桐突然说:“易克,你跟着李顺做的那些事,也是不得已违心做的吧。” 我说:“我不知道。” 秋桐说:“我认定,你必定是被逼迫做的,违心做的!我知道,李顺一定拿什么要挟你了。” “为什么这么说?”我看着秋桐。 “就因为我对你的了解,对你人格和人品的了解!”秋桐说。 我心里一阵暖意。 “我真担心,这件事闹大了,会把你也牵进去。”秋桐脸上露出忧虑的表情。 我的心里更加温暖了,看着秋桐,心里一阵冲动,突然脱口而出:“你是在关心我么?” 秋桐身体一颤,没有说话,默默地看了我片刻,眼神突然一闪,接着不自然地低下头去,两只手不安地绞在一起…… 下午2点,我和李顺秋桐坐上了宁州到星海的飞机上,机票是老秦负责安排人买的,李顺已经得到了消息,现在他是绝对安全的,乘坐飞机是没有问题的。 进机舱的时候,李顺走在最前面,我们三个人的座位两个是连坐,一个是隔着过道的。 李顺直接坐到了单座上,我和秋桐只有坐剩余的两个位子,我坐在外侧,秋桐坐在里侧,靠着机窗。 分开,飞机开始起飞了,呼啸着直冲云霄。 在攀升万米高空的过程中,飞机突然剧烈颠簸起来,乘客中发出一阵惊慌的尖叫。李顺的脸色瞬间开始发白,低头紧紧抱着脑袋…… 空乘人员开始广播:“飞机遇到了高空气流风暴,请大家保持安静,系好安全带,在各自座位坐好。” 广播完,大家稍微安静了一些,李顺继续低头抱着脑袋,这时飞机的颠簸加剧…… 我不由抬起胳膊,想将手按在扶手上。 将胳膊搭上扶手,手放了下去,随即,覆住了早已在那里的一只嫩滑的手,这是秋桐的手。 伴随着飞机的剧烈颠簸,我的心一阵剧跳! 正文 428.第428章紧缩了一下 我没有将手拿开,就一直放在那里,右手覆盖着她的左手。 我偷偷打量了一眼秋桐,她正闭着眼睛背靠后背坐着,紧紧抿着嘴唇,面无表情。 我握住秋桐的手不由动了动,紧缩了一下。 这一刻,我看到秋桐的脸上泛起一丝不易觉察的惊慌不安神情,还有一抹极其轻微的红晕,但是,她没有将手抽回。 我不再动了,心里涌起一股犯罪感和羞耻感,感觉自己真的很卑劣,在人家未婚夫面前带着不良动机摸人家的手,太差劲了。 秋桐没有将手抽回,应该是给我一个面子,不想让我太难堪。 这时,飞机冲出了风暴云,飞行平稳了。 大家松了口气,我也松了口气,轻轻将手移开。 我似乎觉得,秋桐也轻轻舒了一口气…… 我轻轻靠在座位后背,斜眼看着机窗外湛蓝的天空,还有远处那雪原一般的云海,脑子里泛起一阵思绪,天上的风暴已经过去,地上的风暴或许还没有真正开始,抑或是刚刚拉开帷幕…… 我和李顺秋桐离开宁州的脚步是如此匆忙,以至于我都没有来得及想起还留在宁州的冬儿,以及让我疑窦重重的段祥龙。 飞机在天上飞,我的心在地上飘,刚刚结束了和秋桐的暧昧接触,我不由想起了冬儿,又想起了冬儿那天说的那段话,此刻,冬儿所感受的影子,就坐在我的身边,她的直觉再准,恐怕也没有直觉到我心中那个挥之不去的影子就是秋桐。 冬儿感觉不到,周围任何人都不可能感觉到。 这是我心中最大的秘密。 但是,我仍对冬儿惊人的直觉感到吃惊,我蓦地感觉,原来如此熟悉的冬儿此刻是如此的陌生,不仅仅是距离和情感,而是各个方面,她似乎正在表现出我从来没有感觉到从来没有意识到从来没有想到过的能量。 此刻,我正在飞回星海的飞机上,此刻,冬儿应该还在宁州,她在宁州,会不会遭到段祥龙的骚扰呢?段祥龙终于知道了冬儿的消息,他会甘心放弃吗?我那天对段祥龙的警告,他会不会放在心上呢? 一连串的疑问在我脑子里盘旋,我不由皱眉深思起来…… “没想到事情办得这么顺利,都是因为有你……”秋桐坐在我身边,看着窗外,话却是对我说的。 我没有讲话,默默地看着的万里碧空。 “我本来是打算要在宁州住下的。”秋桐又说。 我仍旧没有讲话。 秋桐扭过头,看着我,眼神突然有些迷茫和恍惚,接着视线又越过我,我知道她在看李顺,我看到秋桐的眼神里露出痛惜和悲哀的神色,还有隐隐的不安。 我叹了口气,还是没说话。 秋桐也叹了口气,扭过头,又看着窗外。 一路上,我们都没再说话。 抵达星海机场,我们下机,走出出口,李顺伸展了一下胳膊,打个哈欠,看着秋桐:“去哪里?” 秋桐看着李顺:“你说呢?当然是回你家!” 李顺犹豫了一下,带着试探的目光看着秋桐,用征询的口气说:“我想……先去看看小雪。” 李顺一下飞机,首先想到的是小雪,这让我有点小小的意外,什么时候李顺变得如此儿女情长了? 看看秋桐,似乎带着同样的小小意外,迟疑了一下:“小雪在幼儿园里。” “我们一起去接她放学,好不好?”李顺说。 秋桐没有讲话。 “我就看她一眼,和她说说话,然后我就回家,行不行?”李顺的眼里带着几分请求。 秋桐略微一沉思,点了点头。 李顺高兴起来。 然后,我们分头打车走,我直接打车回了宿舍,李顺和秋桐一起走了。 我回到宿舍 ,海珠正在收拾家务,突然见到我回来,感到有些意外,又很高兴:“哥,怎么回来的这么快?不是要拜见几个朋友吗?” 我笑了下,说:“回来的快不好吗?” 海珠笑呵呵的。”当然好,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看完你的朋友了……今天一定很累吧,去,洗个澡,我去做饭。” 我此时突然感到了一阵疲惫,身体和大脑都累。 我去洗澡,海珠去做饭。 吃晚饭的时候,海珠对我说:“明天,小猪就彻底给我交接了,后天,她就要飞走了。” “哦……”我愣了下:“这么快。” “还快?都拖了好些日子了……小猪这些日子是在处理善后事宜,理顺各种关系,好让我接手的时候少一些麻烦。”海珠说:“其实她早就想走的,只是为了我。” “嗯……够意思。”我说:“明晚,我设宴给肖竹送行,把大家都叫上。” “嗯……”海珠点点头:“对了,你说的那个内勤,如果可以的话,明天上午,你就可以带她来我这里报道了。” 我想了下:“明天晚上吧,给肖竹送行,邀请她也参加。” 海珠说:“也好,听你的!” 我说:“从明天开始,你就要独自支撑一家公司了,就要做老板了!” 海珠说:“不是我一个人在战斗,是我们俩……我是名义上的老板,真正的老板,其实是你……没有你在我身后,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接手这公司的。” 我笑了下:“海珠,这个公司,在我们手里,我要让它迅速变大变强,这是我们在星海的第一个事业。” “嗯……”海珠点点头,笑了:“哥,一个旅游公司,再做大,还能多大?这个东西没有多大的发展深度的。” “错。”我看着海珠:“凡事事在人为,再小的东西,只要你有这个想法,只要你想做,只要你去努力,一样能做大……思路决定出路,首先,你得有这个念头,或者说有这个野心。” “哦……”海珠似懂非懂地看着我点点头。 我说:“做事情,不管我们是穷人还是富人,首先,我们必须要有富人的思维,万万不可有穷人的思维。” “什么叫穷人的思维?”海珠说。 “我给你举个例子。”我说:“穷人想致富,找富人帮忙,于是富人送给穷人一头牛,穷人满怀希望开始奋斗:可牛要吃草,找这么多草太耗精力,于是他把牛卖了,买了几只羊,吃了一只,剩下的用来生小羊;可小羊迟迟没出生,穷人就把羊卖了,买成了鸡,想让鸡生蛋赚钱为生,但是卖蛋来钱太慢,最后他把鸡也杀了,穷人的理想到此崩溃……这就是穷人的思维,这就是思路决定出路。” 海珠点点头:“我明白了……对,哥,我们虽然是老板,但是一穷二白,但是,我们必须要有富人的思维,要有敢做大事的野心,要有敢做大事的志向。” “嗯,是的!”我说:“所有的大事,所有的成就,都是从小事开始做起的,都是从第一步开始的,不积硅步,无以至千里,你可以暂时没有财富,但是你不可以没有理想,理想,是成功的指明灯。” 海珠看着我,笑了:“哥,我感觉你沉寂已久的野心要开始勃发了……你内心里有一种东西在蠢蠢欲动……哦,不对,不能说是蠢蠢欲动,应该说是跃跃欲试。” 我淡淡笑了下:“自作聪明,你以为你能感觉到?” 海珠认真地说:“真的,我能感觉到……我真的感觉你要开始新一轮的崛起了……我们的公司,虽然我是名义上的老板,但是,其实,这是你的事业,我目前的能力,只能给你打下手…… “不过,能给你打下手,我已经很知足了,我甘愿做你二次崛起的铺路石……目前我们的这个小公司,下一步到底能发展到什么程度,让你刚才那么一说,我不敢想象了。” “为什么不敢想象?”我说。 “因为……”海珠顿了顿:“我不知道你的野心到底有多大,我不知道这个公司在你的手里到底会走向何方……呵呵,我知道,你是那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人,你这一年多的沉默和沉寂,其实是在为新的崛起积蓄能量,积攒经验……当然,我也知道,你重新崛起的野心,在我们这个公司的发展上只是表现了一个方面,我隐隐感觉,你此次的崛起,将是全面的,全方位的。” 我呵呵笑了:“何为全方位呢?” 海珠眨巴眨巴眼睛,”我说不清楚,只是感觉……反正我就是觉得,我们这个公司的发展,在你的崛起战役中只不过是一场小小的战斗。” 我又笑了笑,沉默了。 海珠看了我半天,突然说了一段话:“每一个优秀的人,都有一段沉默的时光。那一段时光,是付出了很多努力,忍受孤独和寂寞,不抱怨不诉苦,日后说起时,连自己都能被感动日子。” 我的心一震,看着海珠。 海珠说:“你就是那个优秀的人……过去的这一年多,就是你沉默的时光。” “你是这么认为的。”我的声音有些嘶哑。 “是的,”海珠带着沉思的表情看着我:“你是一个特殊的人,一方面,你是一个具有钢铁一般意志的男人,而另一方面,我又觉得,你是具有水一般精神的男人。” “水一般的精神。”我重复了一句,看着海珠:“为什么这么说?” 正文 429.第429章一个女人该想的事 “很多时候,你做人的性格,如水!”海珠说。 “哦……”我笑了:“这是你给我总结的?” “不!”海珠摇摇头,看着我:“我哪里有这个水平总结出这个……这是有一天我和秋桐一起吃饭,谈论起你,秋桐对你的评价!” “秋桐说的?”我专注地看着海珠:“她怎么说的?” 海珠看着我:“秋桐对你的评价是你具有水的精神,具体的解释是:水包容万物,养育绿色,是生命的起源;无论何时何地,总是改变自己的形态不断寻找出路;不拒绝任何加盟的沙石和物障,反而是夹裹前行,壮大自己的力量,勇往直前;任何时候遇到阻挡,总是慢慢蓄积力量,最后加以冲破;历经千里万里千难万险,始终不改变自己的本质。” “哦……”我思索着,点点头:“她是这么说的。” “嗯……”海珠点点头:“她还说,你是一个成大事做大事的人,现在在她那里,只不过是暂时的过度,一个小插曲,总有一天你会创立自己的事业,说你现在就是一头睡着的狮子,但是,正在逐渐醒来。” 我的心中有些波涛起伏。 “对了,我在和她聊起你的时候,我一方面感觉到她对你的赞赏,另一方面,却也从言语中隐隐感到了她似乎有几分困惑,似乎是困惑于你为何甘愿在她那里做一个小小的打工仔……她觉得这似乎不符合你的秉性和风格,”海珠继续说:“其实,不单是她困惑,我一直就很困惑。” 我的眼皮垂下来:“这个话题,不谈好不好?” “为什么?”海珠看着我:“你一直在回避着什么?关于这个话题,你是暂时不想谈呢还是一直不想谈?永远也不要谈?” “永远!”我说着,心里涌起一阵烦忧,还有淡淡的情愁。 “为什么?我是你的女人,你是我的男人,以后,我还会是你的妻子,你是我的丈夫,为什么你不能告诉我呢?为什么要永远也不告诉呢?”海珠放下手里的筷子,情绪略微有些激动。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你太好奇了!”我眼皮不抬,边吃边说。 “即使我现在没有资格知道,但是,以后,我有资格知道!”海珠说。 我看着海珠:“阿珠,你在想什么?告诉我……” 海珠神色犹豫了一下,然后似乎鼓起了勇气,看着我:“我在想一个女人应该想的事情。” “你这话很泛泛。”我说:“你不是一直表现地很理智吗,今天怎么突然激动起来了?” “我的理智是有底线的,是有度的,在我能控制的范围呢,我自然是可以理智的,但是,但我受不了某些东西对我的大脑神经折磨的时候,我真的无法控制我自己。 “我想过很多理由为你解释你的很多怪异行为,可是,我总是无法说服自己,以前,你没有其他工作,在发行公司干,我能理解,可是,现在,我们有了自己的事业,你却还是不能离开那里,或者说,你不愿意离开那里,我想过无数次为什么,想过很多理由,却无法解释明白…… “我不明白,问你,你却总是不说……我就是不明白,到底有什么理由让你不能说,到底是有什么原因让你无法离开那个发行公司,那里到底有什么让你割舍不下。” 海珠的情绪激动起来。 “淡定!”我平静地看着海珠:“这个世界上,你不明白的事情多了……关于我,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你的想法我明白,甚至……我知道你心里实际在想什么。 “我只想告诉你,既然我不打算告诉你,那么,你就没必要再问,问也白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脾气,我就是这性格,或许你刚发现…… “我还想告诉你,我不让你知道,对你有好处,是为你好,为我们好……另外,我再告诉你,我会好好爱你……” 说完,我站起来,走到沙发前坐下,点燃一颗烟,深深吸了一口。 海珠发了一会儿呆,接着怔怔地扭头看着我:“对不起,我难为你了……我其实知道,即使是两口子,也要有彼此的个人空间,每个人的私密空间必须要得到尊重,我心里很明白这一点,我一直让自己努力去做到,去做好,但是,我却总是不能控制住自己的大脑不去想……刚才,我实在忍不住了……对不起。” “你没有必要说对不起,你没有错,关心自己爱的男人,关心自己的切身利益,当然是正确的,”我说:“应该说对不起的,其实是我……虽然我不能告诉你为什么我这么说,但是,应该说对不起的,确实是我……我只希望,你不要逼我。”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里涌起巨大的不安,还有隐隐的涩痛。 海珠愣愣地带着迷惑和怅惘的目光看着我,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 海珠摇摇晃晃站起来,走到我跟前,看着我:“哥,我逼你了吗?我逼你什么了?” 我呼出一口气,看着海珠:“阿珠,这个问题,不谈了好吗?” 阿珠摇摇头:“不,我就是想知道,我逼你什么了?我怎么逼你了。” 我的心里有些发狂,郁闷地发狂,我咬咬牙:“阿珠,好了,刚才算我说错了,好不好?你没逼我,谁都没逼我,都是我自己逼自己的,好不好?我说错了,我给你道歉……这个话题,不要再提了,好不好?”我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情绪略微有些失控。 海珠不说话了,眼神里带着郁郁的忧虑的不安的目光看着我,接着深深叹了口气。 吃过晚饭,收拾完毕,海珠进了书房,忙乎着弄公司的几个管理方案,我坐在沙发上,边抽烟边看电视。 眼睛看着电视屏幕,心里却想着今晚和海珠的谈话,彼此心里都不愉快,我想着海珠刚才那楚楚的怯怯的眼神,心里突然涌起巨大的不安,还有阵阵内疚。 我起身,泡了一杯绿茶,然后进了书房,将水杯轻轻放到海珠面前。 正在打字的海珠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带着深情和安慰,冲我莞尔一笑:“谢谢哥。” 我笑了下,低下头,捏住海珠的下巴,在海珠的嘴唇上轻轻亲了亲,然后又轻轻拍了拍海珠的脑袋:“宝贝,你继续忙,我不打扰你。” “嗯……”海珠的情绪好了,愉快地答应了一声,继续开始打字。 一场小小的不愉快似乎过去了,起码是从表面上过去了。 我退出书房来到客厅,心情似乎好了一些,继续看电视。 看了一会儿电视,心里却又隐隐不安起来,总觉得有个事放不下,此事让我心神不定。 我凝神思索了下 ,站起来去了阳台,然后摸出手机,拨通了老秦的电话。 老秦正在宁州留守善后,我想知道现在宁州的状况。 我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关心李顺在宁州的生意还是关心他的那帮手下,包括二子、小五和段祥龙,还是因为冬儿还在宁州停留…… “老秦,现在宁州的天气怎么样?”我说。 “晴转多云。”老秦的声音忧虑重重:“目前看虽然没有下雨,但是,似乎已经开始乌云密布。” “都安排稳妥了?”我说。 “正在进行时,”老秦说:“一切都在按照李老板的安排进行……明天开始,所有的百加乐台子都关了,夜总会宣布内部装修,对外停业,当铺也暂停了所有业务。” “人员呢?” “按照先急后缓的原则,分批分期撤离隐蔽:“老秦说:“所有的小姐都已经遣散,所有的特殊服务活动都停止……只不过,二子和小五。” “他们怎么了?”我说。 “按照李老板的安排,他们俩是首先需要撤离和隐蔽的,但是,他们俩却表示要等到所有事情安排好了再撤离,要站到最后一班岗,本来我想安排他俩今晚去广州的,飞机票都买好了,可是他俩就是不听,坚决不走。”老秦说。 “哦……”我思忖了下:“或许,他俩这么做,也是对的。” “你的意思是?” “二子和小五想的和李老板想的不一样,李老板是想保全大家,想十全十美,但是,目前的状况,事情闹得这么大,我看,想十全十美,够呛,必须得有人出来顶这个漏子。 “二子和小五是当事人,他俩明白李老板的心思,但是,也很清楚,此事不会善罢甘休,或者,到时候,是必须得有人出来顶上去的…… “他们不离开,或许也是有着方面的考虑,而且,他们也清楚,即使他们俩离开了宁州,如果宁州市警方要动手,他们还是一样难以脱身……假使他们完全脱身了,那势必会讲李老板彻底拖进去,所以,与其那样,还不如。” “你和我想的大致相同,我也是这么想的。”老秦说:“二子和小五虽然没有明着和我讲,但是,我大致猜得透他们的心思……目前来看,也只有这样了,走一步看一步。” “段祥龙呢?他在哪里,他在干什么?”我说。 “他是不走的,他在这里家大业大,他说了,他不会离开宁州,当然,他也无法离开。”老秦说。 “哦……” “不过,李老板这边的事,色情那边的事,他没有参与,他只是参与了赌chang这边,而且,他一直参与地很隐蔽,只是帮忙拉人。”老秦说:“他似乎觉得这事和他关系不大,他没有直接参与的证据,这恐怕也是他不走的原因之一。” 正文 430.第430章往深处挖 “但是,假如继续往深处挖,他势必难逃干系。”我说。 “还是要走一步看一步,如果宁州警方就案办案,不扩大化,那最好不过!”老秦说。 “此事已经闹大,恐怕不会那么简单,恐怕此事会成为一系列风暴的导火索。”我说:“这事已经惹恼了高层,惊动了上面,上面两级公安部门都在紧盯着,恐怕不会那么简单就此罢休……宁州警方恐怕现在未必就能控制地了局面。” “这就看我们的运气了。”老秦说:“不管怎么样,我是不会离开宁州的,即使大家都走了,我也要坚守在这里,李老板一向待我不薄,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撒手不管……虽然我们干的不是好事,虽然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这个江湖义气,我还是必须要讲的。” 老秦的话让我有些感动,我说:“你要小心谨慎点,注意保护自己!” “我会的。”老秦顿了顿,接着说:“对了,老弟,你之前的女朋友冬儿现在还在宁州。” “你怎么知道的?”我说。 老秦笑了下:“老弟,这事我要是想知道,并不难。” “段祥龙有没有去找她?”我说。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老秦说:“你放心,我会严密监视段祥龙的动向的,不会让冬儿受到他的伤害和骚扰。” “嗯……谢谢老兄!”我黯然说。 “不要担心冬儿在宁州的安全,我会注意关照的,只要她在宁州一天,我就会保护她一天。”老秦沉默了片刻,接着又说:“对了,李老板在临走之前,专门给我交代了一项重要任务,你知道是什么吗?” “你不说,我就不知道!”我说。 “李老板让我严密监视段祥龙……24小时监控。”老秦说。 “哦……”我有些意外:“他是何意?” 老秦没有直接回答我,说:“李老板这个人做事,我们是猜不透他的心思的,有时候看起来他很糊涂,但是,有时候,他似乎又格外清醒。” 老秦的话让我感觉李顺的心思其实还是有些慎密的,他心里似乎是真的有数的,抑或是刚刚开始有数。 和老秦通完电话,我在阳台上站了许久,抽光了一盒烟。 回到客厅,看到书房里还亮着等,海珠还在忙碌。 我进了书房,站在海珠身后:“阿珠,时间不早了,休息吧。” 海珠回过头看了我一眼,笑了下:“哎——一想到明天我就要自己单独管理公司了,一想到公司里千头万绪的工作,我陡然感觉压力大了许多许多……总举得有很多事需要去做,有很多事情需要安排,却又一时找不到头绪。” 我说:“有压力是对的,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但是,不要太有压力,只要工作有了头绪,压力就会减少……对于公司里的工作,要有个轻重缓急,不要成为紧急的努力,重要的事为先。” 海珠站起来,看着我:“何谓紧急,何谓重要呢?在紧急和重要同时到来的时候,又该如何选择呢?” 我说:“给你举个例子:某人很吃力地在锯木头,旧的没锯完,新的又送来,越堆越多,不断加班。朋友提醒他:你的锯子钝了,所以效率甚差,磨利再锯吧!他说:工作都做不完,哪有时间磨锯子?好心人仍不死心,问:那你何时磨锯子呢?他说:等我锯完所有木头再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说,在这种情况下,你是先磨锯子呢还是先锯木头?” 海珠点点头:“我明白了。” 我说:“阿珠,从明天开始,你要学会角色转换,要开始适应新的角色,以前你是做某一项具体事情的,有专门的具体的工作岗位,但是,今后,你是一个管理者,你在管理一个公司,管理工作的基本原则是以人为本,人是生产力当中最活跃的因素,你今后的工作中心就是管人,只要管理好了人,你就是一个成功的管理者,就是一个成功的老板。” 海珠点点头:“嗯,哥,今后你好好教我,我好好学。管理这堂课,我要好好补一补,好好跟你学。” 我说:“最好的老师其实不是我,也不是书本,是实践,实践出真知,实践,才是最好的老师,社会,才是最好的课堂。” “我记住了。”海珠说:“可是,你的指点却也是不可缺少的,必不可少。” 我说:“这一点你放心,我会的。” 海珠呵呵笑起来:“有你在,我就真的很放心了。” 我接着说:“做旅游,其实就是做销售,和我们卖报纸一样,都是在营销一种商品,只不过种类不同,你现在销售的是你的旅游线路,这同样是一种商品,成功营销,要记住3句话:第一,让没有用过你产品的人用你的产品;第二,让已经用你产品的人用得更多;第三,让用了你的产品的人就不要再用别的产品……只有这样,你才会拥有更多的稳定的客户群体,这稳定的客户群体,就是你的资源。” 海珠认真地点点头:“嗯,我记住了。” “好了,休息吧。”我说。 洗漱完毕,上了床,我闭着眼躺在床上,脑子里却毫无困意,而海珠的身体不停地动来动去,似乎也没有睡着。 “阿珠,怎么了?睡不着?”黑暗中,我说话了。 “嗯……兴奋鸟。”海珠说。 “为什么?”我说。 “一想到公司今后的管理和工作,就兴奋了。”海珠说:“哥,你也没睡着?” “嗯……” “嘻嘻……”海珠笑起来。 “笑什么?” “没什么,”海珠突然坐了起来,打开床头灯,看着我:“哥,我在想你刚才说的以人为本管理公司的事情呢。” “哦……”我也坐了起来,和海珠一起靠着床头坐着:“有什么新思路?” “我在想如何才能够做一个成功的管理者呢。”海珠认真地说。 “先不要想如何做一个成功的老板,你要先想想自己如何做一个明智的老板!”我说。 “哦……明智的老板,”海珠饶有兴趣的看着我:“哥,你说,怎么做?” 我看海珠兴奋了,知道一时半会她也睡不着,于是索性点燃一颗烟,边思索边说:“所谓明智的老板,就是聪明的老板……在一个公司里,老板的影响力来自哪里?说来说去,无非两个字。一方面来自于‘权’,另一方面来自于‘威’。 “在很多人看来,老板的管理艺术就是‘恩威并施’,如何能让员工既爱又怕,既感觉到约束力,又能充分的发挥主观能动性,这几乎是所有做老板的深藏在心底的愿望……但是,如何做到恩威并施呢?” “嗯……你说!”海珠专注地看着我。 我抽了一口烟,说:“我先问你,你作为一个老板,当公司部门之间或者员工之间在工作上产生矛盾时,你会如何做?” 海珠想了想,说:“首先,我会积极介入,调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本着公平的原则,做出公正的裁决。” 我说:“错!” “啊……”海珠有些意外地看着我:“那要是换了你,你会怎么做?” “不介入矛盾!”我说。 “哦……”海珠迷惑地看着我。 我继续说:“当双方相争时,第三者越是不介入,其地位越是重要,当他以置身事外的态度进行仲裁时,更能显示其权威性。这就是’无为’的精髓所在,既要将自己从事件中抹去,又要在背后发挥作用,从而到达震慑的作用。” 海珠凝神看着我。 我笑了下,继续说:“做老板,很多时候就需要这样一种置身事外的艺术。如果你手下的两个部门经理为了工作发生了争执,你已经明显感到其中一个是对的,而另一个是错的,现在他们就在你的对面,要求你判定谁对谁错,你该怎么办? “其实一个精明的老板在这时候不会直接说任何一个下属的不是。因为他们是为了工作发生的争执,而影响他们作出判断的因素有很多,不管对错,他们都是非常出色的人才。当面说一个员工的不是,不但会极大地挫伤他的积极性,让他在竞争对手面前抬不起头,甚至很可能你会因此失去一个得力助手,而得到表扬的那个下属会更加趾高气昂,也不利于你的管理…… “这时老板就需要假装不知道此事,不去正面引发矛盾,与此同时开展一些以团结为主体的活动或者拓展训练,特意安排几个让这两个部门经理在一起参与的项目,通过游戏的方式来缓和矛盾,然后让整体的团结氛围来消灭个人的小矛盾。” 海珠心悦诚服地点点头:“嗯……对!” 我接着说:“还有一点,这一点,我从秋桐身上感受地最为深刻。那就是,老板做人,不做事!” 海珠看着我:“从秋桐身上?” “是的!”我说:“她这一点做得非常棒,起码比我以前做得好多了。” 海珠说:“说来听听,怎么就做人不做事了。” 听我提起了秋桐,海珠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大自然,但是表现也还算是正常。 我说:“说到这,我就先谈谈‘无为’这个词。‘无为’出自老子《道德经》。他认为‘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意思是说,事物的最根本规律就是自然,即自然而然、本然。既然这样,那么对待事物就应该顺其自然,让事物按照自身的必然性去发展,不对它横加干涉,不去影响事物的自然进程。当然,老子说的‘无为’不是无所作为,而是不随意而为,不违道而为…… “当然,任何一个公司,所有机制都是在指导员工向好的方向进步的,员工彼此之间也会因为业绩的不同而彼此较劲、竞争,这时候的激励就要顺势而为…… “比如,秋桐她从来不批评业绩差的员工,相反,她会选择业绩最好的员工来表扬:“某某某,这个月工作完成的很突出啊,不过,我对你哪都满意,就是有一点,别太拼命了,早点回家陪陪老婆孩子。” “哦,呵呵……”海珠笑了起来,接着又点点头。 正文 431.第431章一起分享 “我和秋桐在私下交流时,她的一个观点我很赞同,现在我和你一起分享。”我对海珠说,”秋桐说过一句话,具体问题管理者根本没必要去指出,这里有好的标杆,你只要顺势点一下,大家就都明白该向谁学习,也知道该怎么干了。相反,如果违反规律,而去批评指责那些业绩较差的业务员,这样你不仅给他们带来反面的压力,更让业绩好的员工觉得岌岌可危。” 海珠点点头:“嗯……秋姐确实是有水平,我要向她好好学习。” “三人行必有我师,其实,在我们周围,不管是比我们强的还是比我们差的,他们身上都有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就看你用什么样的眼光去看一个人。”我说:“很多老板的脑袋上都会有自己欣赏的格言名句,出现最多的是‘难得糊涂’,但挂郑板桥这幅字不代表他真的明白什么叫糊涂,相反,很多老板嘴里念叨着‘难得糊涂’,心却比针还要细。计较业务员出差有没有住超过150元的宾馆,计较业务员借公款下了顿馆子…… “对于一个公司来说,组织这个团队的人员有老板、部门经理和员工三部分。三部分各司其职,老板的工作是做人,经理是做事,员工是做技。细枝末节的问题应该由经理来指挥、监管,而不是老板,老板要完成的任务是让员工信服,并乐意跟着你做事情。” “你的意思是说,做一个明智的老板,要懂得权力下放,是不是?”海珠边想边说。 “对,你理解的很正确。”我笑了:“员工即使犯了错,该去批评指正的也不是老板,而是中间的部门经理。所以,老板需要把自己的角色隐藏起来,把头抬起来,彻底把自己变成局外人,只有当大脑能够脱离繁琐劳动的时候,这样的团队才算是走上了良性发展的道路。 “换句话说,权力下放也是‘无’的一个要求,这个工作暗含的意思是信任,只有老板信任经理,下放权力,部门经理才能信任员工,下放关心,进而员工才能信任老板,奉献责任心…… “从亲历亲为的一把手变成第三者,无疑是需要勇气和魄力的,但也只有这样才能让部门经理的‘权’和老板的‘威’真正体现出来,成为凝系团队的精神力量。” 海珠专注地听着,不停点头,忽而问我:“这一点,也是你从秋姐那里得到的启发?” “一部分是,另一部分是我以前做老板时候得失的总结,”我说:“我在发行公司这一年多,印象最深刻的是秋桐‘放下架子’的管理方法。” “放下架子?”海珠似懂非懂地看着我:“如何解释?” 我笑笑说:“这个方法的意思是说老板要姿态放低,权力下放,如果可以的话,甚至可以把自己置身事外。说到底,其实就是在讲一个“无为而治”的道理,作为老板,要‘无为无不为’,‘无为’是指不做损害团队稳定和影响进步的事情,不参与团队工作和各部门职权的实施,不正面去给员工施加压力,不影响团队积极向上的氛围;而’无不为‘是指老板要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指明方向、鼓励团队、权力下放……在这一点上,秋桐可以说是做的无可挑剔。” 海珠认真地听着,若有所思。 我接着说:“说到这里,我就需要对前面的‘权’和‘威’做一个新的解释:‘权’是指部门经理是否真正拥有权力,能够畅通的行使手中权力;而‘威’是指,老板是否放下了架子,让人信任、信服,乃至忽略了他的地位…… “最后说一句,关系是一个相互的东西。要想让员工尊重并认可你,首先你要学会尊重他们,轻拍一下肩膀的鼓励,或者一句‘你好,辛苦了’,都会让大家心里感觉到温暖。‘难得糊涂’心里明白就好,可以摘下来了,‘养士如饲鹰’这样的话更应该扔进炉里烧掉……阿珠,永远记住一句话:老板对下属一分好,下属会给老板十分的回报。” 海珠神情严肃地听着,点点头,沉思了半天…… 忽然,海珠看着我说了一句:“这就是你不愿意离开发行公司的原因?是因为秋桐对你很好,所以你不想离开的,是吗?” 我的心一抖,努力笑了下:“阿珠,刚才不是说了,这个问题不要再提起,好吗?” 海珠的眼皮颤了两下,接着也努力一笑:“对不起,我忘记了。” 海珠的神色和声音有些失落,还隐隐有些不安…… 看着海珠的神色,我的心里有些疼,也隐隐不安起来,我忽然想到了冬儿的直觉,难道,海珠也直觉到了什么? 我再次感觉,女人的直觉真是可怕! “哥,时候不早了,睡吧。”海珠柔声道,关了灯,躺下。 躺在床上,我毫无困意,睁大眼睛看着眼前无边无际的黑夜,内心陷入难言的纠葛…… 第二天,上班。 短短几天时间,新采购的20辆发行车辆已经全部到位,手续也全部办齐。秋桐的办事效率够高的。 我和曹腾两个业务部的物流配送工作也全面启动,所有人马一起开动,我亲手策划的大小物流配送工作紧张而有序地开展起来,正式拉开了帷幕。 我一上班就开始忙,一直忙到下午5点,才算喘了口气。 我抽空在洲际大酒店预定了一个单间,今晚要给肖竹践行,我通知了海峰云朵和海珠,肖竹那边海珠负责通知。 然后,我通知了皇者,让他告诉小亲茹,今晚和我一起吃顿饭,同时和海珠见个面,明天就可以正式上班。 皇者很高兴,一个劲儿说今晚他要请客,我婉拒,同时告诉他今晚他不能参加酒场,皇者干笑了两声,答应下来。 做完这些,我走进了秋桐的办公室,秋桐正在接电话。 我站在那里,等她打完电话,然后告诉了她今晚我要给肖竹践行的事情 ,同时告诉了她吃饭的时间地点以及参加的人员范围,请她参加。 秋桐点点头,然后说:“其实,本来,我今晚是要打算安排的……要不,今晚还是我请吧。” “不,我请!”我不容置疑地说。 秋桐看了看我,沉思了下,点点头:“好,那我就成全你!” “谢谢领导的成全!”我皮笑肉不笑地说。 “贫嘴!”秋桐说了一句,然后说:“那个上次我给你说的全体发行员培训的事情,我给孙总打了个报告,他已经批准了,时间定在后天下午,正好发行员上午送完报纸,下午也有时间。” 我点点头:“好的!” “易老师,准备好了吗?”秋桐笑着:“到时候,你可是主讲。” 我笑笑:“保证不给秋大人丢脸就是!” “呵呵……谢谢易老师。”秋桐略带憔悴的脸上露出几分笑容,看得出,她昨晚一定是没有休息好。 我本来想问下昨晚李顺回去的情况,看到秋桐疲倦的神色,没有问。 “秋桐,这几天,是非常时期,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我斟酌着说:“有些事,你是无能为力的,操心多了也没用。” 秋桐敏敏嘴唇,点点头:“嗯……你……你也要注意自己,我担心,这事会不会牵扯到你……” 我笑了笑:“呵呵,你放心我就是,我没事的!” 秋桐没有笑,看着我:“还有,海珠今天正式接受肖竹的公司,她第一次接手这么一大摊子,可能开始会有些不适应,你要多指导关注好她……还要关心好她的身体,别累坏了。” 我点点头:“嗯,好!” “海珠那边,我会抽空专门去看她的,有什么需要我出力的,我会努力去做的!”秋桐说。 我闻听,大喜:“那是再好不过,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你这样的高手去指导帮助!” 秋桐看着我:“讽刺我是不是?有你在,我算什么高手?” 我说:“要说做具体的营销,我是比较有把握,但是,做综合的管理,我比你差远了……这方面,你的确是高手,我必须要向你学习,不光我,海珠也是同样……海珠目前最需要的,莫过于综合管理方面的具体指导……昨晚我给她灌输了一些理论上的东西,其实,也是从你这里得到的启示。” 我说的是心里话。 秋桐笑了下:“或许你说的是真的,但是,最终,很快,你会在各方面都超过我,这是必然的趋势……所以,最终,我还得叫你易老师。” 听了秋桐的话,我觉得很开心,不由笑了:“现在,我是有超越你的决心和勇气,我要从你身上取长补短,把你的好东西都学到手,然后,全面超越你!”说着,我挥舞了一下拳头。 秋桐开心地笑了:“那是最好不过,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我期待着这一天!” 我又呵呵笑了。 秋桐看着我,半天说:“易大侠,似乎,你要开始雄心万丈开始崛起了。” 我一怔,看着秋桐:“何意如此说?” 秋桐抿嘴一笑:“细微之处的感觉……我告诉你,女人都是有直觉的,女人的直觉比男人敏感,我已经感觉到了。” 说完这话,秋桐的神情似乎又有些恍惚,带着迷惘的目光怔怔看着我,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在想着什么。 我的心一颤,又是女人的直觉,女人的直觉确实可怕! 我看着秋桐,脱口而出:“那么,关于我,关于我们,你还直觉到了什么?” 正文 432.第432章 情商 话一出口,我突然有些后悔,觉得自己这话说得似乎不合时宜。 秋桐的神色微微一变,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接着勉强笑了下:“关于我们,我……我……没有直觉到什么。只不过,关于你,我还有个直觉……只是怕说出来你不高兴!” “但说无妨!” “我觉得你的智商很高,比一般人都高。”秋桐说:“但是,你的情商,我似乎不敢恭维。” “哦……”我听了秋桐的话,既高兴又有些不服气:“为什么这么说呢?” “没有为什么,感觉而已,直觉呢!”秋桐笑呵呵地说:“有些东西,或许你自己是感觉不出的,但是,旁观者清。” 我懵懂地点了点头:“哦……是这样。” 秋桐说我情商低,这句话我思索了很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我不知道秋桐为何这么说我。 晚上6点,在洲际大酒店餐厅的豪华单间里,我设宴为肖竹送行。 大家很快都到了,只有小亲茹还没到。 大家在谈话,我出来,给皇者发了个短信,皇者很快回复,说他刚问了小亲茹,她打了出租车,马上就到。 我有些不放心,于是到酒店大堂门口等小亲茹。 很快,一辆出租车停在大堂门口,下车的是小亲茹。 我一眼看出,开车的是乔装打扮的四哥。 小亲茹下了车和我打招呼,我边招呼边看着四哥,四哥冲我微微一笑,发动车子,走了。 我和小亲茹一起转身往里走,刚转过身,我眼尖,突然看到伍德和几个人正有说有笑从电梯间里出来,正冲大堂门口走来—— 我一愣,妈的,怎么这么巧,怎么伍德突然出现在这里。 这一刻,我很想操伍德的大爷,不知他有没有大爷! 和伍德在一起的人,没有皇者,看来,皇者也不知道伍德此时的行踪,不然,他一定会提前给我招呼。 眼看伍德他们几个越来越近,伍德正扭头和那几个人说笑着,似乎还没有看到我和小亲茹。 而小亲茹此刻也看到了伍德,脸色顿时一变,有些惊惶。伍德对她有所图谋的事情,看来她也是知道的了。 怎么办?我的脑子急速旋转着,急中生智,突然一把拉住小亲茹,猛地往我怀里一带,接着一个转身,抱起小亲茹,身体急速移动到了大堂门口一棵大盆景的后面阴暗处,背对外面,紧紧搂住小亲茹的身体,同时在小亲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不要说话!” 小亲茹很聪明,顿时明白了我的意思,一动不动被我抱着,我低头抵住小亲茹的脑袋,我们看起来像是一对正在亲热的恋人。 我竖起耳朵紧张地听着背后的动静。 小亲茹静静地紧紧地靠在我的怀里,我感觉出她的紧张。 接着,伍德几个的说话声渐渐近了,又渐渐远了。 听到他们的脚步和讲话声渐渐远去,我才松了口气,抬起头,转头看去,伍德他们几个已经上了停在酒店门口的一辆车子,径直离去。 还好没有被伍德发现,我心里暗自庆幸,松开小亲茹,小亲茹也松了口气,忽而脸色又红了,冲我笑了下:“易哥……” 我笑了下,拍拍小亲茹的肩膀:“好了,没事了,进去吧,大家都到了。” 我和小亲茹刚进了大堂,正好看见海珠正站在大堂楼梯口不远的地方,正往外看,目光怔怔的。 我的心里一紧,我不由担心刚才海珠时候看到了我和小亲茹的那一幕。 正紧张间,海珠脸上突然笑了起来:“哥,快点,大家都在等着你们呢。” 海珠一笑,我的心里轻松了,忙笑了下,对小亲茹说:“这就你即将跟随的上司,海老板!” 小亲茹忙拘谨礼貌地招呼:“海老板好!” 海珠看了下小亲茹,又看看我,我说:“这就是我给你推荐的内勤,小亲茹!” 海珠用怪怪的眼神看了看我,然后打量了一下小亲茹,主动拉起小亲茹的手:“小妹,你好可爱……欢迎到我公司里来工作……我叫海珠,是易克的女朋友,今后,我们就是自己人了,你直接叫我海珠姐姐好了。” 海珠似乎是特意要在小亲茹面前表明自己除了是公司老板之外的另一个身份。 小亲茹一听,开心地笑了,看了看我,突然做个鬼脸,然后冲海珠甜甜地叫着:“海珠姐……未来的嫂子……嘻嘻……” 我不由笑了,海珠也笑了,又看了我一眼,然后拉着小亲茹的手:“小妹,嘴巴好甜哦,呵呵……走吧,上楼。” 海珠和小亲茹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看着她俩说笑着上楼,心里又不由有些后怕刚才遇见伍德的一幕,要是伍德看到我和小亲茹在一起,凭着伍德的智商,他立刻就会认为皇者已经和我勾结在了一起,不说小亲茹会不会出事,皇者肯定是要出事,说不定,皇者会完蛋地很惨。 我心有余辜地抹抹额头的冷汗,暗自庆幸。 进了房间,海珠把小亲茹介绍给大家,小亲茹嘻嘻笑着和大家招呼,然后坐在海珠和秋桐中间的座位,我也坐下,招呼服务员上酒上菜。 秋桐微笑着看着小亲茹,小亲茹也看着秋桐:“哎——秋姐,你真漂亮啊……” “呵呵……谢谢小妹的夸奖,还是你漂亮可爱!”秋桐笑着说。 小亲茹目不转睛地看着秋桐:“姐姐,我以前见过你的哦……” “哦,呵呵,我见了你好像也有些面熟呢。” “我第一次见到你,就一下子记住你了……你太漂亮了呀——”小亲茹说:“第一次见到你,是去年的冬天,在青岛皇冠大酒店,你和易哥一起住在那里。” 秋桐点点头:“哦,呵呵,对……你记性可真好。” “后来我调到星海皇冠大酒店上班,也见到过你和易哥一起来吃饭。”小亲茹说。 “呵呵,是这样啊……那我和小妹真是有缘分啊……” “可不是嘛……没想到今天又见到姐姐了,嘻嘻……真高兴!”小亲茹开心地说。 海珠微笑着看着小亲茹,没有说话。 这时,肖竹看着小亲茹:“小妹妹,怎么在皇冠大酒店好好的工作不做,要来旅游公司做内勤呢?” 小亲茹一怔,看了我一眼,接着看着肖竹:“哎——姐姐,老是在一个地方做事,厌倦了呢……我想换个环境做事,多学点东西啊……再说了,我喜欢做旅游呢。” “嗯……”肖竹点点头:“呵呵……在旅游公司做内勤,这工作可是不轻松的,里里外外的事情很多呢。” “我不怕吃苦的,我一定会好好做的,要是做的不好,海珠姐就炒我鱿鱼,我绝对没有怨言。”小亲茹忙保证。 海珠和肖竹都笑了,肖竹指指云朵:“这位妹子是跟着阿桐干办公室主任的,对于内勤的工作,你要好好向她学习,让她指点指点你……” “好呀,云姐姐多指教啊……当然,还得海珠姐姐亲自多指点!”小亲茹很乖巧地说。 “还是让云朵先给你说说亲身体会吧。”海珠笑着。 云朵笑了笑说:“要说体会,我也没什么很深的见地,反正我觉得,内勤,顾名思义是部门内部的勤务兵,是领导的参谋,干部的后勤。也就是说,除要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外,还要协助领导完成一些必要的工作,努力做好领导的参谋助手。 “很多人对此都表示怀疑,都认为,内勤就是整天坐在办公室里,抄抄写写,接接电话,统计数据之类的工作,没有什么实质性内容,是一个晒不着、淋不到的舒心工作。统计数据、接接电话看起来是件简单的事,但其操作起来并不容易。 “应该说,内勤工作是技术型工作,内勤人员是一个单位的技术型人才。内勤工作作为办公室工作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小妹,你刚开始干,要充分认识到内勤工作的重要性、艰巨性及其发挥的参谋助手作用。” “哦……”小亲茹认真地点点头:”嗯……”云朵继续说:“作为一个内勤,最重要是要努力养成脚踏实地的作风,养成’三勤’的习惯和’快、细、听、问、辨、靠、定’的工作方法……所谓‘三勤’:“一是勤动脑,就是对工作中遇到的问题多问几个‘是什么’‘为什么’‘怎么样’‘怎么办’? 这样不仅可以养成勤奋思考的习惯,还可以把工作做得更到位。“二是勤动手,内勤工作比较繁杂,接到需要上传下达的通知、电话,能通知的立即通知, 因特殊情况通知不到的,要做好记录,防止遗忘。把日常工作中容易遗忘的、容易出现错误的和出现过错误的地方都要做好记录,可以时时提醒自己。 可以说,及时做好文字记录是减少工作失误的有效途径。 “三是勤用耳,作为内勤人员就要有一副‘长耳朵’,广听博闻,随时收集各类情况,多听取别人的意见,不论是客户反映的,员工反映的还是朋友提供的,都要听进去,对其中有参考价值的,都要记下来, 否则‘想’就无根据,‘谋’就无基础。” 小亲茹凝神看着云朵,点点头:”嗯……”海峰用温情的目光看着云朵,笑着:“看,云朵归纳总结的能力蛮强的,小小的内勤岗位都被她总结地这么精辟。” 正文 433.第433章 手把手教 大家都笑起来,云朵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这都是秋姐平时指导的结果,刚开始干办公室的时候,工作也是没有头绪呢,秋姐就手把手教我……” 这时,小雪摇晃着秋桐的胳膊:“妈妈,妈妈,我也要你手把手教我,我给你做内勤好不好?” 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秋桐亲昵地抱起小雪亲了亲:“乖——宝贝儿,好呀,你就做妈妈在家里的小勤务兵吧。” “好呀,好呀:“小雪开心地拍手:“妈妈下班回家,我给妈妈拿拖鞋,给妈妈端水喝。” 肖竹哈哈笑起来,伸手捏捏小雪的鼻子:“你个鬼精灵,马屁精。”大家又一次笑起来。 这时,肖竹又看着小亲茹说:“小妹,在刚才云朵说的基础上,我再给你补充一句,这在旅游公司干内勤,必须要牢固树立服务第一的思想,必须处理好两个关系:“一个是处理好和老板之间的关系,对你而言,就是处理好今后和海珠老板的关系。 积极发挥内勤助手作用,协助老板做好工作是内勤工作人员的主要职责, 因此,要把工作开展好,就要与老板多沟通,多提一些好的建议和想法,理顺关系,平时老板交办的事情,想方设法去完成,积极主动去干好,自己的份内工作,也请老板多指导,多支持,多帮助,做到积极不越权,服从但不消极……“ 这第二呢,就是处理好和员工之间的关系。员工是旅游公司的主体,也是内勤做好服务工作的基础,因此要把员工的利益放在第一位,急员工之所急,想员工之所想,这样在工作中才能做到一顺百顺,上传下达才能畅通无阻,才能使公司成为一个关系和睦融洽的团体。” 小亲茹看着肖竹:“嗯……肖竹姐姐说的我会好好记住的!”“既然大家都在给小亲茹传经送宝,那我也说两句。”海峰说:“我在外企一开始就是从内勤开始干起的,然后一步步干到现在,我容易吗我?所以,说到内勤工作,我还是有点发言权的。 “我最大的体会,就是内勤要有默默无闻甘当老黄牛的工作精神,内勤工作既繁杂又枯燥,往往一天忙到晚,既感到很忙碌很疲劳,又感到好像没有什么什么工作,似乎都是一些小事,没有多大成绩,不如外勤人员完成某项工作成绩明显,有名有利让人羡慕不已,所以内勤人员一定要有默默奉献的无私精神……“ 还有,当好一名合格的称职的内勤,还应做到工作要分轻重缓急,信息传递要及时、迅速。内勤工作类似于秘书工作,要善于掌握工作中的特点和规律,有的放矢超前准备,力争使自己的工作主动些……“ 内勤要善于总结,掌握工作中的规律,如:工作总结、统计数据等,一旦需要起草各种材料或在一定时期要做什么工作,内勤要能够及时提醒老板,并迅速提供有关材料数据。 内勤工作中的每一件事情不论大小都要认真对待,切实办好,要培养自己事事有结果,事事有交待的工作作风……小妹,你放心,跟着我妹妹干内勤,一定能干好的,我妹妹可是个性格温柔善良宽厚之人。” 小亲茹呵呵看了看海珠,海珠也从小亲茹笑着,点点头:“小妹,以后咱们就在一起共事了,多多指教啊……” 小亲茹一吐舌头:“海珠姐,我可不敢指教,我以后就是你的勤务员,我给你搞服务不周的地方,你尽管多批评我……我保证好好听。” 这时酒菜上来了,我敲敲桌面:“哎——好了,言归正题,各位同学,今天的主题是给肖竹践行,都别谈什么内勤了,冲淡了主题呢。明天肖竹就要远行了,就要离开故土,就要到遥远的异国他乡了。” 说到这里,我的心里突然涌起淡淡的情愁,嗓子被噎住,说不下去了。大家不说话了,看着我,又看着肖竹。 肖竹看着我说,努力笑了下:“易大侠,我只不过是出个国,又不是要上刑场,你别搞得这么悲壮好不好,好像要永别了一样。” 话虽然这么说,肖竹的表情里还是有一丝凄凉。我说:“虽然不是要永别,但是,你还是要远离我们,到了地球的另一端……今天,我把大家伙叫到一起,没别的意思,就是给你践行,祝你无论在何处的天涯海角,都能过得快乐,过得开心,永远平安。” 说着,我举起酒杯:“来,肖竹,各位,大家一起干了这杯酒……祝福肖竹,祝福我们永远的朋友。”大家一起举起酒杯,我看了看大家:“肖竹明天就要离我们远行了,离别之前,每人都说一句吧。”此时,离别的情愁笼罩了酒桌,弥漫在房间里。 海峰先说,他伸手拍了拍肖竹的肩膀:“肖竹,我就说两个字:珍重!”肖竹默默地看了一眼海峰,眼里带着几分惆怅和失落,点点头:”嗯……”云朵接着说:“肖竹姐,我……” 云朵的眼里带着晶莹透亮的东西,说不下去了,她的表情里似乎包含了太多太复杂的情感。 肖竹看着云朵,微笑了下,轻声说:“妹子,你是个好姑娘,能认识你,我很高兴,我们……永远是朋友。”肖竹的声音有些凄楚。海珠接着说:“肖竹,我和我哥都感激你,感谢你,你放心,我们会把公司做好的,公司里那些你的老员工,我会善待的……肖竹,无论你走到哪里,都不要忘记了我们,忘记星海还有你的这帮兄弟姊妹。” 海珠的声音有些哽咽。肖竹看着我和海珠:“不要感谢我,我应该感谢你们,帮助我收拾这个摊子……易克,海珠,记住答应我的话,善待我原来的员工,他们跟着我怎么多年,都要养家糊口,都不容易。”我和海珠郑重地点点头。 小亲茹说:“姐姐,我祝你在加拿大给我找个好姐夫,只是,不要找外国人啊,我不喜欢老外,浑身都是毛,身上还有异味。”小亲茹的话大家听了想笑,可是,却没人笑出声来。肖竹又看了一眼海峰,接着看着小亲茹,凄婉地笑了下。 最后到秋桐了,秋桐用力咬了咬嘴唇,看着肖竹:“肖竹,我们都是一起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我们有着近似于相同的生活经历,我们小时候最渴望的就是能有一个家,能躺在妈妈的怀抱里睡觉撒娇。” 这是秋桐第一次在大家面前说出自己和肖竹的身世,大家都看着秋桐,海珠的眼睛睁地大大的,显得很意外,云朵也是如此,还有海峰小亲茹。只有我是不意外的,我静静地看着秋桐沉静的目光。 秋桐继续说:“虽然我们生活总都没有一个家,都没有渴望中奢望中的妈妈,可是,在你离开祖国之前,我想告诉你,其实,我们都有一个家,都有一个妈妈,那就是我们的祖国,祖国,就是我们永远的家,祖国,就是我们最慈祥的妈妈……无论你此生走到哪里,都不要忘记这里是你的家,祖国是你的妈妈……你的根,在中国——”大家脸上露出感动的表情,默默地看着秋桐。肖竹使劲抿抿嘴唇,点点头。 “自己一个人在外,要学会照顾好自己,不仅仅是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更好照顾好自己的心,”秋桐继续说:“记住,无论你漂多远,大家都在记挂着你,你永远是大家最好的朋友,永远是我最好的姐妹……我无论何时也不会忘了你……” 秋桐的声音突然顿住了,有些哽咽,说不下去了,肖竹的眼里已经是泪光涟涟。秋桐用纸巾擦了擦眼角,然后继续说:“肖竹,你我是一起长大的,从小到大,我对你算是比较了解的,我了解你的内心世界,了解你的内心纠结……今天,在你即将离我远去之前,我想告诉你,人生在世,注定要受许多委屈。 而一个人越是成功,所遭受的委屈也越多。要使自己的生命获得极值和炫彩,就不能太在乎委屈,不能让它们揪紧你的心灵、扰乱你的生活。 你要学会一笑置之,你要学会超然待之,你要学会转化势能。智者懂得隐忍,原谅周围的那些人,让我们在宽容中壮大。” “嗯……”肖竹点着头,也用纸巾擦擦眼角,用力抿着嘴唇。 秋桐用疼爱的目光看着肖竹:“人生拾起是幸,放下是福。人生在世,有些事情是不必过度在意在乎的,有些东西是必须清空的。该放下时就放下,你才能够腾出手来,抓住真正属于你的快乐和幸福。树木把枯黄的落叶放下,长出一个美丽的春天。苍穹把灰色的云翳放下,才有一个灿烂的晴空。把沉重的郁结放下,就有一个快乐的人生……我希望,你今后的人生永远是幸福的,快乐的……不管你走到哪里,我、我们的祝福永远伴随着你……” 秋桐说完,又用纸巾擦了擦眼睛。 大家都沉默了,小雪懂事地看看秋桐,安静地坐在那里,不嬉闹了。 肖竹举着手里的酒杯,眼睛注视着杯中的酒,悠悠地说:“很多时候,我的世界是孤独的,寂寞的,因为我喜欢一个人的世界,我喜欢享受着孤独和寂寞,虽然这是一种痛苦的享受。一个人的时候,我 喜欢看书,习惯品茶,偶尔,也喜欢喝酒。我分明知道,我看的是书,读的却是世界;沏的是茶,尝的却是生活;斟的是酒,品的却是艰辛。 “人生就像一张有去无回的单车票,没有彩排。每一场都是现场直播。把握好每次演出便是最好的珍惜。将生活中点滴的往事细细回味,伤心时的泪、开心时的醉,都是因追求而可贵……” 大家都看着小猪。 正文 434.第434章 干杯朋友 小猪继续说:“所以,亲爱的朋友们,虽然我要离开你们,但是,我的人生,我的追求还会继续下去,我将不会辜负你们大家的期望和祝福,我会用我有限的生命为自己谱写一曲五彩的人生篇章…… “天下无不散宴席,人生总在不断地聚首又不断地分别,但是生活总是向前的,虽然不舍,但是我们还是要坚定地走在自己的道路上,再聚首时也许会发现你我都有了改变,但让我们记住此刻的离别,让我们珍惜彼此的友情!来,亲爱的朋友们,让我们一起干了这杯酒,让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 说着,肖竹举杯,一口干了杯中酒,大家也都一起干了。 然后,大家默然,脸上都带着离愁的眷恋和凄楚,一时竟皆无语。 这时,同一楼层的舞厅里传来一首歌,那是田震的《干杯,朋友》。 “朋友你今天就要远走,干了这杯酒,忘掉那天涯孤旅的愁,一醉到天尽头,也许你从今开始的漂流,再没有停下的时候,让我们一起举起这杯酒,干杯啊朋友。” 歌声沧桑而忧郁,带着沉沉的清愁。 此情此景,这歌声打动着每一个人的心,秋桐的眼角泪花点点,轻轻随着唱起来:“朋友你今天就要远走,干了这杯酒,天空是蔚蓝的自由,你渴望着拥有,但愿那无拘无束的日子将不再是一种奢求,让我们再次举起这杯酒,干杯啊朋友。” 秋桐轻轻举起手里的酒杯,看着肖竹。 大家也都再次举起酒杯…… 秋桐继续低吟:“朋友你今天就要远走,干了这杯酒,绿绿的原野没有尽头,象儿时的眼眸,想着你还要四处去漂流,只为能被自己左右,忽然间再也忍不住泪流,干杯啊朋友……” 在凄楚的歌声中,泪水在秋桐的脸上终于开始滑落。 泪光中,秋桐举杯饮掉。 海珠云朵和小亲茹也已经泪流满面,肖竹忍不住轻声抽泣起来。 我的眼睛潮湿了,看看海峰,也是亦然。 大家再次干掉了这杯酒。 “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放下酒杯,秋桐怅怅地深情地看着肖竹,任自己的热泪滚滚奔流…… 第二天上午,大家一起到机场为肖竹送行,依依惜别,泪洒机场。 肖竹走了,就这样走了,跨越大洋,飞到那遥远的异国去了。 临走前,我没有忘记把许晴在加拿大的联系方式告诉肖竹。 送走肖竹,回到公司,秋桐把我叫到她的办公室,递给我一个信封平静地说:“这是昨晚肖竹给我的,让我在她起飞之后转交给你。” 我打开信封一看,吃了一惊。 信封里放着一张银行卡,还有一封信。我看看秋桐:“这是怎么回事?” 秋桐神色平静:“看完信再说!”我打开信纸,是肖竹写的。“易克,我走了,那45万托阿桐转交给你,用我的名字办的银行卡,密码是我的手机后六位数……走之前,我没有告诉你,也无法直接你给,我知道你的脾气,知道你是不会收下的,也不想伤了你大男人的自尊。” 我深呼吸一口,看了一眼秋桐,秋桐低垂眼皮,不看我。我继续往下看。“钱乃身外之物,多了何用?我这几年赚的钱,已经足够我到加拿大生活养身之用,再说,我到了加拿大,也不会坐吃山空,还会继续边读书边赚钱的……“ 旅游公司是我这几年的心血,交给别人我不放心,交给你,我放心。说实话,如果只有海珠自己接手,我是不会给她的, 不是我不信任她,也不是我对她有偏见, 而是她目前的能力距离管理一家公司还有差距,但是,我知道她的身后有你,这是我之所以愿意把公司交给你们的主要原因。 “我信得过你,我知道你是一个有能力懂经营懂管理的人,虽然我没有亲眼看到你有过独自管理公司的能力,但是,从阿桐和我的日常交谈中,我已经感觉出,你非一般人,你大智若愚的背后,是卓越的经营管理才华。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你的人品,从你救治云朵这一件事上,我就看出,你是一个值得信赖,值得托付之人…… 公司员工都是跟着我打江山的兄弟姐妹,我不想看到因为我的离去而影响他们的生计和生活,再次拜托你和阿珠善待他们。” 我又看了一眼秋桐,她正默默地看着我。我心中一时不知是何滋味,继续往下看。“我知道你和阿珠刚刚开始创业,你们手头是没有什么积蓄的,你这45万从哪里弄来的,我也不晓得,但是,我确信,这不是你自己的钱, 既然我们是朋友,那么,我就不愿意让你们刚刚开始创业就背负上一笔沉重的债务,这不是我的初衷…… “我知道,你是一个有自尊的男人,你不愿意让别人瞧不起,我也不想让你面子上过不去,可是,从做朋友的角度,我是绝对不可能收下这笔钱的,在真正的朋友之间,钱,到底算是什么东西呢?钱真的是万能的吗?钱真的什么都能买到吗? 我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钱永远也买不到的东西,那就是人间的真情真爱。”我心中有些感慨和唏嘘。 “对了,你小子别以为你是捡了个大便宜白得到了一个公司啊,这45万我还给你,不代表我的公司白送你了…… 咱们来个约定吧,你们好好赚钱,然后赚的钱呢,也不用给我,你每年给星海市的孤儿院捐9万块钱,5年正好是45万,这钱就等于是我的心意,就等于是给我的转让金,我是孤儿院长大的,我知道孤儿的苦和爱,懂得孤儿的辛酸和苦难,这是我托付给你的心愿……当然,你要是愿意多捐,那我不反对。” 我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多好的小猪啊,知道回报社会。 “昨晚在酒桌上,有些话我没讲,场合不合适……我想说,易克,你是一个高智商但是低情商的男人,你的智商或许会让你能在社会上商场里所战披靡,无坚不摧,但是,在情场上,我不敢恭维你…… “我希望你能善待身边每一个对你好的女人,善待深爱你的女人,最起码不要伤害她……我信奉这样一句话:爱情是灯,友情是影子,当灯灭了,你会发现你的周围都是影子。朋友是在最后可以给你力量的人…… “说实话,对于冬儿和你的事情,我几乎从不发言,但是,我隐约觉得,冬儿未必就是你以为的那种女人,就是大家所以为的那种女人,你是男人,你不懂女人一旦爱上一个男人的那种感觉,男人可以博爱,而有些女人,一旦爱上一个男人,那男人就是她生命里的唯一…… “我猜想,冬儿或许是这样,海珠或许也是这样……当然,阿桐我了解,她绝对是如此……或许,你们男人,永远不懂得这种爱,我也不指望你懂得,我只希望你能善待周围每一个对你好的女人,最起码不要伤了她们…… “至于我为什么要离开,要远走他乡,我想其中原因你也明白……我已经想通了,有时候,放手,是最好的解脱。爱你的人,当然可以用更爱去回报他。但不爱你的人,为什么还要痴痴去爱呢?我不是海珠,也不是冬儿,更不是阿桐,我有我自己对爱和理解和思维。 “我深知,你想用爱去感动一个不爱你的人,最后只能使自己更痛苦。因为他会这么想,明明对你不爱,你都还要爱,那为什么还要对你好呢?所以,对你好的人,请珍惜;没有结局的爱,无论多痛苦,都不要去勉强…… “为了自己想过的生活,我必须勇于放弃一些东西。这个世界没有公正之处。若要自由,就得牺牲安全;若要闲散,就不能获得别人评价中的成就;若要愉悦,就无须计较身边的人给予的态度;若要前行,就得离开你现在停留的地方…… “因为我要前行,所以,我必须要离开……好了,不说了,说多了……临别就说这些,感谢你昨晚的践行,祝福你和海珠有一个美好的幸福的明天,祝公司在你们手里做大做强。” 看完肖竹的信,看着手里那张银行卡,我看着秋桐。 秋桐平静地说:“收下吧,这是肖竹的一片真心实意,不要让她遗憾。” 我点点头,将银行卡装进信封,收好。 “小猪走了,我最亲的姐妹就这么走了,不知何时才能再和她相见。”秋桐怅怅地说着,神情很伤感。 “世界很大,却又很小,以后,大家还会有相见的那一天。”我安慰秋桐。 秋桐默默地点点头。 我长长叹息了一声,转身离开秋桐的办公室。 走到门口,我回身关门,瞥了一眼秋桐,看到秋桐正呆呆地怔怔地看着我…… 忙完公司的工作,下午,我去了星海市孤儿院,以肖竹的名义捐赠了45万元。 我谢绝了孤儿院领导要请电视台报社记者来报道宣传的好意,办完捐赠手续,离开了孤儿院。 出了孤儿院,我长出了一口气,心里似乎觉得有些平衡,似乎觉得自己现在不欠肖竹的了,剩下的,就是我还欠李顺的45万。 虽然李顺说这是给我的回报,我应该得的,但是,我从不这么想,这钱来得不正,花起来心里不安。 我暗自决定,要用最快的速度赚回来这45万,填上这笔钱。 现在 ,正是多事之秋,风暴随时都有可能席卷而来,不仅仅是李顺,甚至于我都会被卷入这风暴之中,我已经做好了随时出事的准备。 正文 435.第435章 真正的血腥 走在星海的大街上,初秋的味道已经逐渐感觉,马路上法国梧桐发黄的叶子已经开始飘落,在遥远的南方,9月还是闷热炎热炽热,而在星海,秋天已经悄悄来临。 我仰脸看着北方初秋的湛蓝的天空,深深出了一口气。 这时,一辆出租车悄然停在我的身边,我看了一眼,是四哥的车。 我打开车门,上车,坐在副驾驶位置。 四哥发动车子,边说:“宁州出事了,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的?”我看了一眼四哥。 四哥不看我,眼睛看着前方,面无表情:“从白老三手下的喽啰口中知道的……他们在街上大排档喝酒神侃,我无意中听到。” “这么说,白老三也知道了?”我说。 “当然,不光白老三,伍德也肯定是知道的。”四哥说:“甚至,还有更高层的人也知道。” ??? 我没有说话。 “宁州出事的那天,四大金刚不在星海。”四哥说了句。 “是的,他们在宁州!就住在出事的酒店!”我说。 “哦……”四哥点了点头:“你觉得此事和他们有无关联?” “有,应该是有!”我说。 “嗯,我也是这么判断!”四哥说:“李顺是怎么认为的?” “他……”我迟疑了下,摇摇头:“他的真实想法,我不知道……我告诉过他四大金刚来星海的事情,他根本就不在乎,说我乱猜……我其实怀疑这事是段祥龙在其中捣鬼的,但是李顺不许我在他面前说出任何对段祥龙的怀疑……我现在分析,这应该是早有预谋的一个黑招,一定是白老三设计策划的……段祥龙当了内应。” 四哥默默地开车,没有说话。 “你怎么不说话?”我摸出一颗烟,点着,吸了两口。 四哥还是不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其实,我现在甚至怀疑,伍德也参与了这个阴谋。”我又说:“但是,这种怀疑更是不能在李顺面前说,他视伍德为教父,要是说怀疑伍德,李顺就敢翻脸,就敢拼命。” 四哥终于开口了:“李顺已经被毒品搞乱了思维和神经,毒品已经浸润到了他的骨髓,他已经是个偏执的人,毒品导致的神经错乱已经让他无法做出正常的判断,极度的疑心已经遮挡了他的眼睛,不该怀疑的怀疑,该怀疑的反而深信不疑,他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现在,谁也救不了他了。” 四哥的话让我听起来很惊悚。 “我隐约感到,这是一盘很大的棋,很大很大,大到超出我们的判断。”四哥边开车边说:“在这盘棋中,四大金刚、段祥龙,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棋子,甚至,伍德白老三也是被利用的棋子。这是一场策划精密的演出,目前,演出只不过是刚刚开始,演员只不过是刚刚登台,登台的,只不过是配角,甚至是群众演员。真正的配角或者主角,还没有出来……这是一起超强台风,这股台风,将席卷宁州和星海,在台风中,真正的血腥还没有来临。” 四哥的话让我 听得有些心惊胆战,我看着四哥:“此话怎讲?” 四哥轻轻摇摇头:“依照我们目前的视界和经历阅历,我们都还无法判断,毕竟,我们接触的圈子是有限的,我们的能力更是有限的,打打杀杀的事情,或许我们能左右,但是,真正的血腥,那种看不到的刀枪,是我们无法预见无法想象无法左右的……现在,我只是有这种预感,具体的事情,我也说不清楚。” 我听着四哥的话,似懂非懂。 “我们自以为是江湖中人,自以为对江湖很了解,其实,真正的江湖,不在我们平时自以为的黑道。” 四哥意味深长地说:“真正的江湖,是看不见的江湖,偌大的社会,人与人之间产生交集,就是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江湖无处不在, 人常说,江湖就在你的心里,那么心又在哪里,江湖又在哪里。”听着四哥的话,我的心里不禁有些怅惘和迷惑。 “李顺在哪里?”四哥突然问我。“在星海!”我随口回答。“嗯……目前他回星海是最明智的选择。” 四哥点点头:“但愿他能逃过这一劫,假若他逃不过这一劫,那么,在宁州和星海,必然会掀起前所未有的惊涛骇浪……这股惊涛骇浪,会波及很多人,会震惊全国。” “有这么严重?” 我看着四哥。“但愿不会这么严重,或许,我的感觉严重了一些。” 四哥说:“我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我也是有这种感觉,只是,我也想不出其中的道道。” 我说。“这就是我们思维的死角,毕竟,我们所知的世界就这么大……我们目前的思维,只能在我们的圈子里。” 四哥说:“李顺回星海的事情,知道的人多不多?” 我想了下:“目前,圈子内的人,只有老秦和我知道,其他人都没告诉!”“老秦是个可靠的人,应该值得信赖。” 四哥点点头:“段祥龙不知道吧?”四哥提起段祥龙,我想了想:“应该是不知道吧。” “应该……不肯定,这样是不行的,必须要确认。” 四哥说:“其实,很多时候,最可怕的不是敌人,而是内鬼。” “我这就问问。”说着,我摸出手机,打通了老秦的电话。为了表示对四哥的信任,我用了免提。 “老秦,是我!”“嗯……”电话里老秦的声音很沉稳。“段祥龙最近这两天动静如何?” “还好了……在自己公司里老老实实呆着呢。” 老秦说:“只是,这家伙给我打过几次电话,问李老板现在在哪里,他打李老板手机怎么也打不通。” “哦,你怎么说的?”“我说李老板出远门谈生意去了……没告诉他实情。”老秦说:“李老板回星海的事情,我连二子和小五都没说,对外一律是说李老板出远门谈生意了". “段祥龙没怀疑吧?”我说。“这个不好说,宁州出了这事,李老板在宁州所有的项目都歇了,肯定大家心里会有怀疑和猜想,或许有人会以为李老板躲出去了,但是,李老板到底到了哪里,除了你我,谁也不知道,” 老秦说:“不过,我会制造一个李老板到缅甸采购玉石的假象。”“嗯……”我点点头:“这两天,宁州还有什么动静?” “宁州警方还在采取拖延蘑菇战术,按部就班在立案侦查,据下面几个分局的局长给我透露消息,暂时还不会将目标对准我们,甚至连二子和小五都没有暴露出来。” 老秦说:“至于下一步,就不好说了。” “这些情况你都给李老板说了吗?”“我一直和他保持单线联系,用别的手机号码联系的。”老秦说:“宁州的情况,李老板一直知道地很清楚。” “他什么态度?”“他似乎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一个劲儿说自己风浪经历地多了,多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说宁州这边有公安的老大亲自坐镇,是出不了事的。” 老秦说:“我不知道他这话是在安慰我,还是在安慰他自己……我总觉得这次事情不会那么轻易了解,毕竟,惊动了最上面…。这次可是公安部省公安厅的督办,上面盯得很紧。但是,李老板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总是说县官不如现管……但愿如此吧。” “段祥龙除了打听李老板行踪之外,没有别的动作吧?” 我说。“暂时还没有,我已经安排人死死盯住他了,连他的电话也监听了。” 老秦说:“李老板说了,一旦发现段祥龙有对我们不利的迹象,比如举报或者自首揭发,比如想邀功请赏,就立刻——做了他!” 老秦的声音很冷静,我却听出了隐隐的冷冰冰的杀气。“你和李老板都知道换电话通话,段祥龙不傻,他也会!” 我说。“这个是没办法防备的,只能尽量了。”老秦说。“你要注意保护好自己!”我又说。“呵呵,我无所谓了,我在枪林弹雨中摸爬滚打了一辈子,在热带雨林跟随缅共征战的岁月里,早就该死过几次了,活到现在,都是多赚的, 自从跟了李老板,这条命早就不属于自己了…… 当初我被缅甸黑帮追杀,没有李老板,我一家老少早就没命了,现在,也该是我报答李老板的时候了。” 老秦平淡地说着:“我会一直留在这里坚守,假如有需要,假如我的付出能挽救李老板,我会毫不犹豫去做的。” 老秦的话让我感动,老秦是一个讲义气的人,他能为了李顺去死,但是我,不会。和老秦打完电话,我关了手机,看了看四哥。四哥半天没有说话 ,继续开着车。“那边暂时还没有事!” 我说了一句。四哥没有理会我的话,又沉默了半天,说了一句:“我刚才说过,老秦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那边暂时还没事!”我又重复了一遍。“你是带着侥幸心理在安慰自己吧。” 四哥看了我一眼:“暂时没事,不等于后面不会出事……要是后面没有人推波助澜,或许这事能不了了之,或者抓住几个替罪羊大事化小, 只是,我觉得,不会有那么便宜的事情。”“你觉得谁有那么大的能量在后面推波助澜呢?”我说。“要是我知道,就好了。” 四哥说:“我只是觉得,把事情往最坏处想,没有坏处,还是不要盲目乐观的好。”我觉得四哥讲得有道理。 正文 436.第436章 奴家看你真功夫 四哥拉着我在街上转了半天,看看时间,说:“快到下班时间了,你要不要去接海珠下班?” “可以。”我点点头:“你呢?”“你去接海珠,那我就去接小亲茹回家。” 四哥说。“接她回家?”我看着四哥:“怎么?”“这是皇者安排的,我现在是小亲茹的专车,每天早晚定时接送她上下班。” 四哥笑了。“皇者安排的?”我感到有些意外:“皇者认识你?知道你身份了?” “当然不知道,”四哥说:“我经常在皇冠大酒店门口接客,皇者经常打我的车出去办事,他一直把我当成是出租车司机的,一直没有识破我的身份,一来二去混熟了,也许是看我忠厚老实可靠,就让我每天接送小亲茹上下班,每天给我一百元……这可是不错的生意哦。” 我呵呵笑了:“原来如此……不过,你要注意点,皇者可是个狡猾的狐狸,心计很多,很精明,你现在能瞒过他,倒也确实不容易,我只担心,时间久了。”“再狡猾的狐狸也有疏忽的时候,我做事,还是有数的。”四哥说:“你放心,我会注意的。” “嗯……那就好!”“小亲茹到海珠的公司做事,你皇者要求的?”四哥问我。“不是,是我安排的,” 我说:“不过,是皇者先找我,要我帮忙安置小亲茹,伍德开始打小亲茹的主意,皇者不安心了,于是就……” “哦……皇者竟然会想到找你帮忙,倒也难得。”四哥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假如不是小亲茹,我可能会帮皇者这个忙,但是,我是绝对不会安排到海珠公司的,” 我说:“小亲茹这孩子我了解,很早就认识,是个很单纯很善良的女孩子。”“嗯,这倒也是!” 四哥点点头:“我看出来了……不过,皇者这个人。”四哥话说了一半,不说了,皱起眉头思索着什么。很快,四哥的车子到了海珠的旅游公司门口,四哥停住车子:“下去吧……我在这里等小亲茹。” 我下车大步走进海珠的公司,公司里的人都下班了,只有小亲茹还在外面,看到我,小亲茹笑着打招呼:“嗨——易哥——你来了——”我冲小亲茹笑了笑:“呵呵,小家伙,第一天上班,适应不?忙不?”“适应,不忙,今天主要是熟悉工作。” 小亲茹乐呵呵地站起来:“海珠姐在里面老板办公室,你是来接海珠姐的吧。” 我点了点头。正在这时,海珠从里面出来了,看到我,笑了:“我听到小亲茹在和你说话,就出来恭迎当家的。” 小亲茹吃吃地笑了,看着海珠:“海珠姐,今天还有什么事没有?”“没有了,你先回家吧。”海珠说。“那好,我先走了啊,再见,易哥,再见,海珠姐姐……”小亲茹背起小包,冲我和海珠笑着摆摆手,出了公司。 四哥的车子正在公司门口附近等着小亲茹。海珠冲我笑着,拉过我的胳膊:“哥,来,到里面坐。” “好啊。”我随着海珠走进老板办公室:“到海老板的办公室来坐坐。”“嘻嘻……”海珠笑着,把我推到老板桌前的老板椅上坐下, 然后自己站在我身边,靠着我的身体:“你不来,我是老板,你来了,你就是老板了……易老板,有什么吩咐,请指示。”我呵呵笑了,坐在老板椅上转了一圈,看了看办公室的环境:“哎——肖竹这办公室,布置地很典雅豪华气派啊,蛮有老板的架势。” “嗯,是啊,我今天已经全面开始公司的各项工作了,肖竹走之前安排的很周到,各项工作都理顺地很协调,不管是客户还是各部门经理,还是员工…… 我今天的工作开展地很舒畅呢。”海珠说:“哎——我们45万就接手了这么一个现成的公司,真的是沾了大便宜了。” 我停止了转动,看着海珠:“阿珠,我告诉你,那45万,肖竹没要,走之前托付秋桐还给我了。” “啊——”海珠大吃一惊:“这……这怎么可以……肖竹怎么这样,本来45万已经觉得亏待她了,她怎么。” 我于是大致把肖竹留给我信的内容给海珠说了下,没有说最后一段内容。 海珠听完,沉默了半晌,一会儿说:“肖竹真是个有爱心的人……心中有大爱的人。” “我今天下午没有征得你的同意,已经把那45万以肖竹的名义全部捐给市孤儿院了!” 我接着说。“哦……”海珠看着我:“为什么这么急,肖竹不是说5年吗?”“我等不及了,我不想老觉得心里欠着什么,” 我说:“与其5年,不如一下子干脆了了,省得我老是觉得心里有个事!” 海珠看着我,一会儿点了点头:“嗯……既然已经捐了,那就捐吧……这样也好……快刀斩乱麻……只是,这45万,也不是我们的, 我们什么时候能赚出来……现在的旅游行业,竞争十分激烈,压价很厉害,零团费接团的事情多的是,甚至还有负团费也接团的, 肖竹这旅游公司,算是星海旅游公司中效益不错的,其实扣除成本,纯利润也不过一年30多万。” 我笑了下:“凡事事在人为,做公司,最不怕的就是竞争,竞争怕什么,有对手才刺激呢,不然不就寂寞高手孤独求败了? 肖竹以前是边读书边做公司,心思没全部放上去,现在我们接手了,我们是谁?你是谁?我是谁? 呵呵……自狂是大忌,但是,自信还是必要的,我完全有信心让这个公司在我们的手里井喷式爆发,有我在,你就放心。” 说这话的时候,我感到了久违的一股力量和壮志,还有一股创业的冲动和豪情。 海珠看我一副自得自信的样子,笑了:“我看你就是发狂,口出狂言了。” 我笑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是不是狗熊,商场上见真功夫,数字才是硬道理,你就等着看好了。” 海珠开心地笑了:“好啊,易老板,奴家就等着看你的真功夫。” 我伸手拍拍海珠的屁股:“老子在不但床上有真功夫,这床下的功夫,更厉害!” 海珠的脸红了,伸手捏我的鼻子:“羞——不知羞——”和海珠嬉闹了一会儿,海珠笑着说:“哥,这公司,今后可就全靠你了,奴家今后可就靠你来吃饭了。” 我看着海珠:“阿珠,这个公司,是我们的事业,我自然会倾尽全力,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有独立自主的精神,我不想因为我的参与而惯出你的依赖思想…… “记住我的一句话:不要凡事都依靠别人,在这个世界上,最能让你依靠的人是自己,能拯救你的人也只能是自己。要想事情改变,首先要改变自己,只有改变自己,才会最终改变别人。如果你不能成为大道,那就当一条小路;如果你不能成为太阳,那就当一颗星星。” 海珠认真地点头:“嗯,我记住了。” 我停顿了下,接着问海珠:“对了,小亲茹今天的表现咋样,你还满意吗?” “嗯……挺好,她挺勤快的,嘴巴也甜,还很谦虚,刚来第一天,大家就都很喜欢她。”海珠说:“我今天让她先熟悉下工作,她很聪明,进入角色很快!” “呵呵,我看中选中的人,还会有错吗?”我笑着说。 海珠的眼神有些闪烁,看着我:“哥,你告诉我,小亲茹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说:“我不是和你说过了,是我一个朋友的女朋友啊!” “真的?”海珠明亮的目光看着我,带着几分怀疑。 “真的!”我回答海珠,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了昨晚在洲际大酒店大堂门口的一幕,心里顿时有些忐忑和发虚。 我此时不由有些怀疑,海珠昨晚是否看到了我搂抱小亲茹的一幕,要是真的是,那可就糟糕了,解释不清楚了。 又一想,昨晚我搂抱小亲茹的地方是在大堂门口的高大盆景背面,阴暗处,从海珠站立的视角,是看不到的,海珠此时的怀疑,或许是看到我和小亲茹一起从阴暗处走出来,只是猜疑而已,没有什么证据。 可是,就算是一起从阴暗处走出来,我又如何向海珠解释呢? 看着海珠此时的神情,她分明对我的话持有高度的怀疑。 我不由有些踌躇,如何才能让海珠相信我和小亲茹是清白的呢? 正六神无主间,办公室的门突然敲响了两下,接着门被人推开,一个人站在门口。 看到这个人,我大出意外。 站在门口的是皇者。 看到皇者,我之所以意外,是没有想到他竟然敢亲自上门来,他是一个办事谨慎小心的人,以他的做事风格,难道他就不怕暴露了自己的行踪,从而暴露小亲茹的上班地点? 还有,小亲茹刚被四哥接走,他不回去,来这里干嘛? 另外,我和海珠谈了这半天的话,他听到了多少?这家伙神出鬼没的,什么时候来的? 最后一点,皇者今天竟然一改以前花里胡哨怪里怪气的衣着,穿了一身笔挺的西装,打了一条蓝色条纹领带,最让我感到哭笑不得的是,还带了一副金丝框眼镜,整个装扮看起来文质彬彬,像是一个学者,或者是一个儒商。 皇者一板正经地站在门口,微笑着。 正文 437.第437章 老男人的好处 海珠看着皇者,礼貌地说:“您好,请问您是……” 海珠的口气,似乎以为皇者是来咨询旅游事宜的顾客。 皇者看看海珠,又看看我,笑了:“嗨——易经理,这位就是你女朋友吧。” 然后皇者又看着海珠:“海珠老板,你好,我是易经理的客户,也是小亲茹的男朋友……我叫黄者……黄世仁的黄,孙行者的者。” “啊……”海珠有些意外地看着皇者,接着就笑了:“哦……失敬,失敬,那快请进!” 皇者进来,我冲皇者笑了下:“你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打扮地文质彬彬的,蛮像一回事嘛。” 皇者冲我呵呵一笑:“哎——易经理又取笑我了,你总是每次一见面都取笑我,我今天来拜见弟妹,还是我女朋友的老板,自然是要穿得体面一些了……呵呵……” 海珠给皇者倒水,然后说:“黄……黄老板,请问在哪里高就啊?” 皇者接过水,说:“海老板千万别这么称呼,老板不敢当,我就是一跑腿的,在一家公司里做办公室文员,你就叫我黄者好了……我们公司和易经理那边经常有生意往来,一来二去就熟了,这不,我女朋友小亲茹不喜欢在酒店干了,非要换个岗位,我也没什么关系和熟人,知道易经理认识的人多,关系广,就找易经理帮忙,然后就到了你这里来了……呵呵,还是要感谢易经理和你。” 皇者说地滴水不漏,逻辑严密慎密,简单几句话,就把和我的关系以及小亲茹来这里的缘由交代出来了。 海珠看了我一眼,然后看着皇者说:“哦,呵呵,你不要客气……既然你和易客是朋友,朋友之间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小亲茹是个很可爱的小妹妹,我很喜欢她的,她在这里干,你就放心好了……对了,她刚下班走了……你是来接她的吧?” “不是的,我是专门来拜访海老板的,没想到易经理正好也在。”皇者摇摇头:“这丫头啊,可爱倒是的确可爱,只是,调皮起来也是很让人头疼,我今天来拜访海老板,就是想单独先和你通个气的,还望海老板今后对她严加管束。” 我坐在那里,看着皇者有板有眼的说话,表情规规矩矩的,觉得有些滑稽,又有些疑惑,这家伙今天来到底是什么目的呢,当然不是他刚才说的那些,他当着我的面糊弄海珠,就不怕我揭穿他的老底? 我不做声,沉住气,看皇者继续表演。 海珠听皇者说完,又笑了:“黄者大哥多虑了,小亲茹啊,活泼是有的,但是调皮,我还真看不出来。” 皇者微笑着:“她刚来,和你还不熟悉,所以没表现出来,这要是熟了啊,呵呵,这不,易经理昨晚就领教了吧,昨晚我送小亲茹到洲际大酒店和你们一起吃饭,我的车还没走远呢,就看见小亲茹和易经理开起玩笑来了,蹬鼻子上脸的,嬉闹起来了,弄得易经理连连后退,都退到大堂门口的大盆景后面的旮旯里去了,这也就是易经理和她熟悉和我熟悉,要是让不熟悉的外人看到啊,还不知道怎么以为呢……嗨——这丫头,顽皮惯了,以后我还得好好管教约束才是……到海老板这里来上班,也算是给海老板添麻烦了。” 我此时突然领悟,我靠,皇者这是专门给我解围来了。 我突然又意识到,昨晚我在酒店大堂门口接小亲茹,以及伍德从酒店出来,都在皇者的暗中监视下,他都看在眼里。他同时也应该看到了海珠出现在酒店大堂里,看到了我们一起上楼。他今天专程这副装扮来这里,目的就是一个:为我解围,解除海珠对我和小亲茹关系的疑虑。 他似乎认定海珠可能看到了我和小亲茹躲避在盆景阴暗面在一起的情景,认定海珠可能会对我和小亲茹的关系产生怀疑,所以,他专程来了。 我不由暗暗佩服皇者的精干和精明。 海珠听皇者这么一说,眉头顿时就舒展了,似乎心头的疙瘩都解开了,笑呵呵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看着皇者:“呵呵……黄大哥说的昨晚我也看到了,看到他俩从大堂盆景后面出来……没事的,女孩子都是活泼的,喜欢开玩笑,也是说明性格外向,这样的人好交往,我就喜欢这种性格的人……看起来,黄大哥对小亲茹很是关心爱护疼爱啊……” 皇者笑着:“呵呵,我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经历了这么多年,总算找到一个可以成家的对象,再加上小亲茹怎么可爱,我自然是要珍惜的,她又比我小不少,很多时候,我是把她当做小家伙来疼的。” “嘻嘻……老男人有老男人的好处,知道疼人。”海珠说:“不过黄大哥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一副学者和儒商的模样,看起来也不显大的。” 皇者伸手扶了扶眼镜架,说:“让弟妹笑话了,我哪里是学者啊,我就是个打工的,跟着老板跑腿的……我要是学者或者儒商,也不会让小亲茹出来打工了……呵呵……” 看到皇者这副模样,我心里憋不住想笑,使劲忍住。 皇者告辞离去后,海珠对我说:“哥,这个黄者看起来人不错啊,长得很秀气,待人也很和气,一看是个很有教养的人,小亲茹找到这么一个男朋友,也算是不错的。” 我点点头:“嗯,是不错,看起来确实很有教养的……哦,不对,其实也不是看起来,这个人啊,平时一直就很有教养。” 海珠看着我,呵呵笑起来。 我看着海珠:“阿珠,笑什么?” “哥,我差点误会了你和小亲茹呢,幸亏今天黄者来了。”海珠说。 “哦……”我故作惊讶状,看着海珠:“误会我和小亲茹,这……这怎么会呢……这……这是从何说起呢……这……这太离奇了吧。” “呵呵……”海珠看着我惊奇的神态,笑着扑到我身上:“好了,哥,没事了……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皇者***真是及时雨啊,来的真是时候。 在暗自庆幸的同时,我又意识到皇者的精明和可怕,和这样一个神出鬼没的人打交道,任何时候都要多几个心眼,防备着。、 一会儿,海珠说:“哥,其实,我觉得,黄者这个人,虽然看起来讲话很诚恳,但是,他很精明!” 我说:“你怎么感觉出来的?” 海珠说:“直觉,看他的综合表情得出来的直觉!” 我说:“呵呵……人精明了好啊,总比痴呆强!当然,过分的精明,就不好了,过分的精明叫聪明过火。” 海珠说:“呵呵……哥,你说,我是不是就有些呆啊……” 我伸手捏了捏海珠的鼻子:“七分精明以度生,三分痴呆以防死,呆了好!” “此话怎么说?” 我说:“一个过于精明的人,行事处事样样跑在人前,当然也不会吃亏,他精打细算,还善于扩大自己的既得利益,每天都用一种审视并且过于精明的眼光打量世界,永远都有用不完的点子,但这样的人的下场很悲惨的,他会处处碰壁,虽然永不吃亏,虽然他会钻营,虽然碰壁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但他总会马失前蹄,在这样的社会里,自己算计得太真,不给对方甜头,人是不可能永远当领跑者的。他们的结果往往是:众叛亲离或貌合神离。 “再看一个所谓呆的人,人们看他的眼神或许怪异,却总带了一丝同情与和善,他即使什么也不会做,也有人送给他吃喝,这样的人尚能活下去,况且一个只有三分痴呆的人呢?他更会活得如鱼得水,不贪婪,也不会盲目独吞,他懂得送予别人自己的一小部分果实,他或真诚活假意的给予,并且满脸傻呵呵的笑,因为没有过于精明的心眼,因为他不刻意的往自己腰包里捞东西,人人都说他老好人,他象个自由的傻瓜一样,不用在正规场合去捧场,却总有人把他当心腹,他守口如瓶,他也懂见好就收。贪婪,对他来说,是罪恶的东西。” 海珠点点头:“哦……这么说来,说到底,精明是为‘利‘,痴呆也是为’利‘,精明的人太看重利,往往不择手段,机关算尽,反误性命,痴呆的也看重利,但他懂得取之有道和见好就收,更懂得放长线钓大鱼,更懂得分寸和度,更懂得长远利益,是不是这个道理?” “对,你理解的很对!”我拍拍海珠的脑袋:“古人早就教导:内要伶俐,外要痴呆,聪明逞尽,惹祸招灾。古人说的痴呆,正是大智若愚,有万千智慧我只显其一,留九千九百九十九压在肚子里,我不存恶念,自然不会惹祸招灾。 “丫头,不要自卑于计较于自己的呆,当有人说你呆的时候,也无须生气,关键时候,你只要聪明一下下就行了,时时处处聪明,总有一时一处痴呆;事事时时痴呆,总有一事一时聪明,但有时这一事一时的聪明意义甚于时时处处的聪明,郑板桥就是看重人的痴呆,所以,有了名言,‘难得糊涂‘,这糊涂便是痴呆的变种啊。当下,人们都说,聪明难,糊涂更难,可见,这糊涂和痴呆的意义和境界更是远在精明之上。” 海珠点点头:“哦,你说的很有道理……哥,你说,我有几分呆呢?” 我认真地捧起海珠的脸,低头在她嘴唇上亲了一口:“我看了看,又品尝了下,判定,你十分呆!” 说完,我大笑起来。 正文 438.第438章 饿了 “坏死了你,去你的。”海珠嗔笑着打我,然后忍不住也笑起来。 嬉闹了一会儿,海珠说:“哥,我饿了!” “好,咱们出去吃饭!” 我带海珠到人民路东段去吃韩国烧烤,一路上,海珠兴致勃勃,看起来心情很好。 看着海珠的好心情,我的心里也不由轻松起来。 到了烤肉店门口,正要进去,突然被人从后面喊了一声:“易克——” 回头一看,身后站着孙东凯和曹丽。 “孙总,曹主任,你们俩……也是来吃烤肉的?” “是啊。”孙东凯笑着点点头:“刚下班,今晚没有招待,想吃点开胃的,曹主任推荐说这里的韩国烤肉不错,就过来尝尝……你们这是……这位是……” 孙东凯边说话打量着正挽住我胳膊的海珠,曹丽也打量着海珠。 “这是我女朋友,海珠:“我介绍说,接着又对着海珠:“阿珠,这是我们集团的孙总裁,这是集团经管办的曹主任!” “孙总好,曹主任好!”海珠落落大方地和他们招呼。 “海珠好!”孙东凯和曹丽忙回应,孙东凯看着海珠的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曹丽也是上下打量着海珠。 看到这俩人的眼神我就腻歪,于是说:“那……二位领导先进去用餐吧,我们再到别处去转转。” “怎么,你们不在这里吃饭?”孙东凯看着我。 “呵呵,没确定,就是进来看下的!”我说。 “嗨——吃顿饭还费那么大的事情干嘛,我看这家烤肉店不错,干净卫生又敞亮,别走了,就在这里吃吧,正好我请你们小两口吃顿饭:“孙东凯不容置疑的口气,接着对曹丽说:“曹主任,安排个小单间,安静点的,我们一起吃吧。” “好的!”曹丽接着就去了服务台。 我一看,不好推辞了,也只能这样了,点了点头,这时海珠对孙东凯说了一声:“孙总,真不好意思,按说你是易克的领导,这第一次吃饭,该我们请客才是,让领导请客,多不好意思。” 孙东凯笑了:“海珠啊,你还不知道我和易克之间亲密的关系,我们虽然在工作上是领导和下属之间的关系,但是,在8小时之外,还有另一层关系,我们还是好兄弟呢……呵呵……” “哦……”海珠看了我一眼,我微笑着不做声,算是默认。 海珠看了看我,又看了孙东凯一眼:“那易克算是高攀了,承蒙领导高看!” 海珠的口气不卑不亢,神情泰然自若。 我明白这和海珠的职业经历有关,做空姐,都是经过专门培训的,从待人接物到礼仪细节,海珠同时也是个见过一定场合的人,和各种各样的乘客打交道,锻炼出来了。 这时,曹丽过来:“房间订好了,在二楼。” 我们一起上楼,进了房间,很快点好了菜,服务生弄好了烤炉。 我和海珠坐在一边,曹丽和孙东凯坐在一边,曹丽边笑嘻嘻地给大家倒水边盯着海珠不停地看。 海珠饶是镇静,也被曹丽的眼光看得有些不自在。此时,我并不敢确定曹丽到底知道不知道海珠,见过没见过海珠。毕竟,我和海珠还有冬儿之间的分分合合,曹丽都掌握地一清二楚。 倒完水,曹丽坐下,还是不停地冲海珠打量。 海珠微笑了下,看着曹丽:“曹主任老是看我,何故呢?” “哎——妹妹,你长得真水灵真好看啊……”曹丽赞美着海珠,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醋意和嫉妒,还有说不出的羡慕。 “呵呵……谢谢曹主任夸奖,我哪里有曹主任漂亮呢,曹主任才是真正的美女啊……”海珠应酬地回应着。 “咦——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曹丽皱起了眉头,思索着:“今天一看到妹妹,我就觉得面熟,好像以前在哪里见过。” “哦……是吗?”海珠说:“我以前做空乘,要是曹主任经常坐南航的飞机的话,说不定会见过我的。” “空乘……空姐……”曹丽嘀咕着,突然眼前一亮:“哈……对了,我想起来了。” 大家都看着眉飞色舞的曹丽,不知她想起什么来了。 “对!就是你………”曹丽故作大惊小怪的神态玄玄乎乎地说:“上半年我们集团搞有奖售报活动,海珠妹妹是不是买报中过大奖啊……中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我一听,心里一沉。 “呵呵,是的,那次我运气真好。”海珠说:“我到你们发行公司去领的奖,还有记者给我拍照了呢。” “对呀,是的呀……你领奖的照片都在报纸上发出来了。”曹丽说:“我当时记得很清楚,当时还想,哎呀,这个美女真漂亮啊,呵呵……” 曹丽显然是半真半假在装逼。 孙东凯经曹丽一说,显然也想起来了,说:“哦……是这样……就是那次易克因为这个被处分的事情吧。” 曹丽点点头:“是的,那次就是因为这事,有人诬陷易克,说易克作弊,故意把大奖中给自己的女朋友,害得易克蒙了不白之冤呢。” “啊——”海珠一直不知道此事,听曹丽这么一说,吃惊地看着我,我笑了下:“后来没事了,都过去了。” “是啊,后来在孙总的亲自关照关注下,发行公司进行了认真的核实调查,终于为易克洗清了不白之冤,”丽大言不惭地说:“要不是孙总啊,易克这黑锅还真是背定了。” 曹丽撒谎从来不带脸红的,要不是我知道那事是秋桐亲自操作的,我还真的信了曹丽的话。 海珠似乎信了曹丽的话,带着感激的表情看了看曹丽,又看了看孙东凯,孙东凯淡淡地笑笑,似乎笑纳了曹丽的顺水推舟,摆摆手:“那都是小事,不值一提!” “幸亏领导英明!”我说了一句,算是借势送个人情给孙东凯。 “是啊,领导英明啊,”海珠接着说:“这事今天要不是曹主任说起来,我还一直蒙在鼓里呢。” 孙东凯这时说:“易克自从到我们集团工作,我就一直很看好他,我认定他是个兢兢业业安分守己的好员工,认定他是一个品行端正的人,我是绝不会相信他干那样的事情的。” “那……是谁陷害易克的呢?”海珠说。 “这个……呵呵……”孙东凯干笑了下,不说话了。 “这种事自然是抓不到什么证据的,不过,根据我的调查,陷害易克的人,就出在发行公司内部,而且,还出在发行公司的高层,这个人啊,极有可能是个女人,”曹丽大大咧咧地说:“这样小肚鸡肠的事情,男人是干不出来的,只有女人才会干出来。” “咳咳——”孙东凯故意咳嗽了一声,打断曹丽的话,然后说:“曹主任,讲话要注意场合,不要乱猜疑,不要引起基层部门的不团结。” 曹丽住了嘴,孙东凯做出一副矜持的模样:“事情都过去了,这事就不要提了,大家都在一起工作,还是要以大局为重,以工作为重,团结才是最重要的。” 这时,曹丽出去上卫生间,孙东凯正好来了电话,他出去接电话,房间里还剩下我和海珠。 海珠显然被今天曹丽和孙东凯的话弄得有些晕乎,看着我:“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曹主任说的那个女人是谁?” 我看了一眼海珠:“你相信他们的话吗?” 海珠说:“我不知道该信还是不信,我不了解他们,你告诉我,我该不该信?” 我说:“你就当他们的话时在放屁!” “哦……就当是放屁,”海珠点了点头,又看着我:“那他们为何要这样说?刚才曹丽那话明显就是将目标指向了秋桐。” 我说:“私心和**的需要,斗争和利益的需要,不可告人和挑拨离间的需要,利用和被利用的需要。” 海珠说:“嗯,不管怎么样,我最相信的,还是你!” “这就对了!相信我,没错的!” 海珠笑了笑:“不过,我看着孙总和曹主任,对你似乎没有什么恶意。” 我笑了:“有些事,心里明白就行,记住,任何时候,都要睁大自己的眼睛,明辨是非……他们对我怎么样,我心里是有数的……在这个社会上,人和人之间打交道,都是需要演戏的,就看谁的演技高超……特别是在这种国企。” 海珠点点头:“嗯……在我以前的单位,也是如此,大家都在演戏,哎……演戏真累啊……还是自己做点事情好,不用看别人眼色。” 我没有做声,因为这时孙东凯和曹丽都回来了。 然后,大家边烧烤边喝酒边吃。 曹丽对海珠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热情和亲昵,不时给海珠夹菜倒水,说着一些女人之间的家常话。 孙东凯和我喝了一杯酒,问起公司最近的工作,我于是把最近正在开展的物流配送工作做了一些简单汇报,孙东凯听着,不住点头:“嗯,不错,你和曹腾这两个业务部,工作开展地很有成效……特别是你,思路很成熟很条理,贯彻党委和经营委的意图很彻底……截止到目前,对你的工作表现,我还是很满意的,当然,经营委也是很满意的。” 孙东凯似乎有意在海珠面前夸我。 我说:“感谢孙总的肯定和夸奖,我做得还很不够,还需要继续努力!” 孙东凯满意地点头笑笑,边不经意地看了正在和海珠谈得上劲的曹丽。 曹丽这时中断和海珠的讲话,看着我和海珠说:“易经理,你还不知道啊,孙总最近多次在经营委会议上对你提出表扬呢……孙总在和我交流的时候,甚至还说过,依照咱们易克同志的能力,干一个发行公司的部门负责人,太屈才了,易克同志完全可以承担更重要的岗位和职责……完全可以给他加更重的担子。” 我和海珠笑着,不语。 正文 439.第439章 勾魂 孙东凯这时又说了:“哎——曹主任,你看,我和你私下交流的话,你也在这里说出来了,这都是还没落实的事情,只是我个人的意思,还没有提交党委讨论,先不要过早透露嘛……不过幸亏易克和海珠也不是外人…… “还有啊,我对易克的情况能有所了解,除了易克给我的汇报之外,更重要还是你这个经管办主任上传的好啊,我对经营委下属各单位基层人员状况和能力的了解,很大程度上还是得益于你们经管办嘛…… “我这个人啊,做事从来是对事不对人,在集团里,我只看个人的工作业绩和能力,是从来不照顾私人关系的,别看易克和我的私人关系不错,但是,假如他没有工作成绩,我也同样是铁面无私的……所以,假如易克同志哪一天有了更好的进步,这也是他自己努力拼搏的结果。” “呵呵……看,领导就是高风格,高风范,讲话就是有水平!”曹丽带着恭维的语气看着我说:“易克,我们都要好好学习孙总的领导和工作水平啊。” 我笑着:“那是,那是……我不但要向孙总学习,还要好好向曹主任学习呢!” 孙东凯笑着举起酒杯:“哎——大家彼此互相学习嘛,来,干一杯。” 我和曹丽孙东凯边喝酒边互相恭维装逼着。 海珠闷不作声只顾吃东西。 一会儿孙东凯问我:“发行公司要弄的那个培训会,是明天下午吧?” “是!”我回答。 “嗯……主讲是你?” “是的,”我说:“其实我觉得自己水平还很不够,主讲不够资格……只不过,秋总坚持要我讲。” “你怎么不够资格,你当然够,”孙东凯说:“易克啊,你这个人,该谦虚的时候谦虚,不该谦虚的时候就要当仁不让嘛……这次的培训,我认为正是时候,很有必要,我们的广大发行员是需要来一次全面的系统的学习了……这次由你担任主讲,是我在秋桐给我打报告的时候专门提出来的。” 我擦,孙东凯居然大言不惭地又将这个人情送给我了。 我此时突然有一个想法:在官场混,做领导,一定要有个厚脸皮,好听地说叫心理素质好,不好听地说叫不要脸。 晚上回到宿舍,海珠对我说:“哥,我发现你这两个领导真是很好的演员,你整天跟这些人打交道,活在这些人中间,累不累?” “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我坐在沙发上,懒洋洋地说。 “呵呵,这可不大像是你的脾气啊,你什么时候喜欢与人斗了?”海珠笑呵呵地看了我一眼。 “环境逼出来的!”我说。 “但是,没人非要逼你在那个环境里啊,如果说以前你是不得已,但是,现在,你完全可以脱离那个环境!”海珠说。 我看了海珠一眼,没有说话。 海珠或许意识到了什么,不说了。 “累了,洗澡,睡觉!”我站起来。 我和海珠一起洗澡,海珠给我搓背。 “我发现今晚这个曹丽,似乎对秋桐有些看法啊……”海珠边给我搓背边说。 我没有做声。 “这个曹丽,我发现不简单,虽然表面上和我讲话很热情,很亲密,但是,我总觉得她很虚情假意,很会装。”海珠又说。 “嗯……算你聪明!”我由衷地说了一句,不由想起冬儿刚认识曹丽时对她的态度,在对曹丽的第一印象上,海珠比冬儿看人准。 “这个曹丽,你今后和她打交道时要小心,尽量不要和她打交道!”我又说。 “嗯……”海珠答应着,又说:“我发现曹丽那双眼睛啊,很特别。” “哪里特别了?” “勾魂!” “哦……” “看你的时候,特别勾魂!”海珠又补充了一句。 我的心一抖,没有说话。 “你和她打交道,也要小心点,别被勾住了。”海珠说。 “呵呵……除了你,谁还能勾住我?”我半真半假地说了句。 “哼——但愿如此吧。”海珠说。 过了一会儿,海珠又说:“这个孙总,为什么对你这么好?为什么说和你私人感情很好呢?” “因为他有一次遇到了蒙面大侠,要强暴他,我把他救了下来!”我说。 “啊——什么蒙面大侠还要强暴他啊,是女的?不可能吧?”海珠当真了。 “不是女的,是男的!”我说着忍不住笑起来。 “啊哈,你逗我的,坏蛋。”海珠笑起来,伸手往我屁股上拧了一把。 我回身一下子抱住了海珠赤果果的身体…… 第二天下午,发行公司全体发行员培训大会在大礼堂举行,秋桐主持,我主讲。 坐在讲台上,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上千名发行员,我的心里不由有些紧张,我靠,第一次面对这么多人讲课。 秋桐简单的开场白:“今天公司举行全体人员培训大会,主要是结合目前公司多元化经营的新形势,对大家进行营销技能的培训,目的是让大家在送报纸之余,多掌握一门生存的技巧和本领,在完成送报任务的同时,做好公司多元化经营的营销工作,既锻炼自己的能力,又增加个人收入…… “当然,我们订报本身,也是一门营销……今天给大家讲课的老师,是我们公司综合业务二部的易克经理,易克经理以前也是我们市中发行站的发行员,但是他成长地很快,在报纸的营销和其他营销方面,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和认识,下面,让我们欢迎易克老师给我们讲课。” “哗哗——”会场上响起热烈的掌声。 我站起来,向大家鞠躬致谢,然后坐下来,秋桐坐在我旁边,看着我笑了下,带着信任和鼓励,还有期待。 我冲秋桐笑了下,然后看着台下的大家,开始讲话。 “刚才秋总称呼我为易老师,这让我很汗颜,心中感到极大不安,我觉得,目前可以称为易老师的人,应该是讲三国的易中天老师,我,实在是不配的。” 台下响起一片笑声,还有稀稀落落的掌声。 “我觉得,除了易中天老师,在我们今天这个会场,真正能称之为老师的,应该是在座的各位……我说这话不是装逼,是有依据的……因为真正掌握真理的人才能称之为老师,而真理来自于实践,实践呢,又来自于基层,我们在座的各位发行员兄弟姊妹,正是在基层做着最真实实践的人群,是你们用自己的汗水在创造着真理,在捍卫着真理,所以——”我加重了一下语气,挥舞了一下手臂:“今天,真正的老师,是你们……劳动者最光荣!发行员万岁!” “哗——”下面掌声如雷,笑声一片,气氛活跃起来。 秋桐抿嘴笑着。 “我今天不是来给大家讲课的,我是来和大家交流的,我之前也是做发行员的,和大家一样送报纸的,大家彼此彼此,没什么区别。”等掌声笑声稍停,我接着说:“在交流之前,我先问大家一个问题,在座的各位,谁没有看过《射雕英雄传》,请举一下手!” 大家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举手。 “好,说明大家都看过射雕啊,呵呵……”我笑起来:“那好,那我们今天的交流就先从郭靖如何泡黄蓉说起。” “哈哈……”大家大笑起来,有的人笑得前仰后合,秋桐忍不住“噗嗤”笑出来,又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我。 我不笑,正儿八经地说:“一直以来,我们大家的工作内容就是送报纸,订报纸,很多同事可能觉得这是一个简单的活儿,没有什么技巧,其实,订报纸也是营销,只不过和我们现在的工作内容相比,简单了一些。 “目前,随着我们公司业务内容的扩展,大家要干的活多了,我们现在不仅要订报纸,还要学会如何推销我们的发行网络,把我们的发行网络推销出去,对于我们而言,是大营销,是综合营销,报纸只是其中一个项目,我们还要做大我们的物流配送,代征代订其他的报纸杂志…… “这些,都是大家增加收入的途径,也是锻炼大家营销能力的机会,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在公司大发展多元化经营的今天,抓住机遇锻炼自己,在增加自己收入的同时提升自己的营销能力,可谓一举两得。” 会场安静下来,大家安静地看着我,秋桐打开笔记本,开始写着什么。 “刚才我为什么说交流营销先从郭靖如何泡黄蓉开始说起呢,因为在我看来,这营销,就好比是泡妞,或者说是向意中人求爱。”我继续说:“比如:你必须西装革履,油光满面,这个在营销中叫做‘包装’;你必须腿脚勤快,营销中叫‘跑市场’;你必须熟悉她的三姑六婆、七婶八奶,营销中叫做‘市场分析’;还有,泡妞必须知道你的情敌有多少,杀伤力如何,营销中叫‘竞争对手分析’;而且, 泡妞必须要能说会道,甚至于油嘴滑舌,营销中我们叫‘宣传’……总之,营销好比求爱,目的就是结婚,广告是让目标消费者考虑和本人结婚,促销就是促使目标消费者与本人结婚。” 会场里静悄悄的,大家都专注地看着我,我注意到旁边的秋桐正在认真记录着。 正文 440.第440章 郭靖泡黄蓉 我继续说:“我在这里以金庸大侠《射雕英雄传》里面的郭靖泡黄蓉为例说明营销是如何将消费者吸引过来并最终下决心购买的。品牌定义:郭靖是一个有为的年青人,憨厚实在,脚踏实地,虽不是貌似潘安,但心地善良,武功高强,讲义气,富有英雄气概,有别于时下浮夸的男性。 “目标消费者:她是25-30岁居住在大都市的女性,大专以上教育程度,家庭条件不错,收入每月2000元人民币,娇小可爱,烧一手好菜,有点蛮横,娴淑,好运动及旅行,静若处子,动如脱兔,她就是黄蓉。黄蓉对婚姻的看法还是非常罗曼蒂克的,事实上,她一直在寻找自己的另一半,读爱情小说的时候,她时常流泪──是为了故事还是自己?她也弄不懂。她相信世界上会有真爱,她也不停的在寻找那个能用心打动她的白马王子,一个她可以信任的终身伴侣…… 这时候,竞争对手出现了,首先是欧阳克,他认识黄蓉已有三年,住在她家隔壁,每周会遇见黄蓉二次,善于拍拖,黄蓉对他印象不错,但是不是很信任阿强,因为他看来有一些些花;再一个,就是杨康,这是个标准帅哥,聪明,是黄蓉的新同事,风度翩翩的纯情小生,虽然初相识,但黄蓉对他印象很好,而且天天见面,值得注意。杨康还没有密集的发挥攻势,黄蓉对杨康也不是很了解,但是个实力雄厚的敌手…… 我们的靖哥哥就有压力了,他要开始进行营销攻势了,在营销前,黄蓉对她的看法是:郭靖?我知道,憨憨傻傻,很老实的,好像对我不错,见了我就脸红。但同时,黄蓉也会想:欧阳克和杨康也不错,但是,谁才是我可以信托的终身伙伴呢?郭靖这时候的营销目标是希望黄蓉对自己有这样的想法:啊!我不知道郭靖是这样爱我,只有依靠着郭靖我心里才踏实,只有郭靖才是我的一生依靠! 于是,郭靖就开始行动了,郭靖每天都替黄蓉买早餐, 天天接送黄蓉上下班,每天写一封信给黄蓉,每天为黄蓉茶饭不思,每天在黄蓉窗下徘徊,不见她面睡不着,为黄蓉买了一幢房子,郭靖在众人心中的形象,是一名好青年……等等等等。 “郭靖凭借整合营销手段,天上打广告,地下建渠道,竭尽所能向黄蓉灌输‘只有我才是你一生依靠的对象‘,最终通过一次惊天地泣鬼神的促销活动成功促使黄蓉订下婚约,成功达到结婚目的,并且重要的是郭靖和黄蓉结婚后还每天接送黄蓉上下班,每每为黄蓉做很多东西,时不时给黄蓉惊喜,郭靖黄蓉从此恩爱一生…… 那么,郭靖是如何泡到黄蓉的呢?我的看法是,竞争越激烈,越是要注意营销方式!这其中,营销定位很重要,在郭靖泡黄蓉的营销游戏当中,很多人会说郭靖是因为营销技巧的高明最终娶得美人归的,但是他们只看到一面而没有看到另外一面,相对于油嘴滑舌,经验丰富的欧阳克,郭靖那几招送花、接送上下班真是三角猫功夫,但是为什么黄蓉最终还是嫁给了郭靖呢? “在这方面,一位泡妞方面的世界顶级权威专家说:营销本质上是一个取舍问题,郭靖最终战胜欧阳克、杨过的武器是一针见血的定位!此话很有道理,我们仔细分析黄蓉的个性和消费心理,可以发觉黄蓉虽然表面精灵古怪,但是内心深处对于忠厚老实有着本质的渴求,黄蓉真正期望的是靠得住的,值得一生信赖的男人,黄蓉太清楚聪明人的花花肠子了。郭靖的憨厚老实彻底打动了她。 “世界上每一个男人都有一个与她真正对应的女人,这就是定位。所以说,营销的价值在于取舍,针对顾客强化你的独特优点,囊括所有消费者的产品最终等于什么都没有囊括。” 这时,坐在前排的一个发行员高高举起了右手,我停住了讲话,说:“这位大兄弟,你有问题要提问吗?请吧。” 他站起来,大声问我:“易克,按照你的说法,那么,郭靖要是追小龙女,会不会成功呢?” 会场里响起一阵轻轻的笑声。 我笑着摆摆手示意他坐下,然后说:“这个问题提得好,假设黄蓉换成小龙女,可能一切结果都会完全不同,小龙女一定会对郭靖的憨厚会毫无兴趣,憨厚的定位只有在针对黄蓉时才会有用。这就是营销中的取舍啊,要想得到某些东西就必须舍弃某些东西。” 会场里又静下来,大家都认真地听着,认真地记着。 我继续说:“但是即使是郭靖这样的憨厚老实的人也不一定牢牢守着他憨厚的卖点不放,有时他也忍不住放风去看看有没有可能泡到其他MM,但一直以来从没有泡到任何MM。郭靖苦思不得其解,一天洪七公一棍打醒了他:你看欧阳克,虽然他身边的美女不断,但这些年来你看有那个美女肯嫁给他? “郭靖顿时若有所悟,欧阳克虽然每次都以不同的方式猎取了这些女孩的芳心,但是最终因为过于频繁变换自己的营销卖点而让消费者不知所措,到最后四五十岁还是孤身一人。说到底,因为欧阳克的营销有问题……关于郭靖泡黄蓉和营销的关系,我就说这些……大家当中如果还有没女朋友的,不妨借鉴这个去尝试下。” “哈哈……”会场里爆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还有热烈的掌声,秋桐抿嘴笑着,看了我一眼。 然后,我说:“既然我刚才说今天这个培训是交流会,那么,下面我就不再神侃了,讲多了,我累不说,还不一定能对大家的胃口,这样吧,大家提问,我来回答,咱们共同交流探讨,好不好?” “好!”大家一起鼓掌,接着很多人举起手来。 秋桐安排云朵拿了一个无线话筒下去,接着,就有发行员开始提问了。 “易克,你以前和我们一样是送报纸的,但是你现在成了营销高手,那么,我想知道,我要如何才能成为一个像你这样的营销高手?”一个小伙子带头发问。 这个问题其实正是今天我想谈的话题,我定定神,说:“这位同学,首先,我要纠正一下,我不是什么营销高手,我只不过是比大家多干了一点活,多有了一些实践,才有了一些成绩而已,然后,我回答你的问题,你想成为一个营销高手,那么,你记住我的话,我教你4招…… “第一招:定位好你的客户。由于我们现在销售的产品除了报纸之外,还有其他的内容,所以对不同的产品要确定其基本的客户群体类型,然后做销售的定位。比如客户是一些写字楼里的小企业,甚至是皮包公司的话,那么销售技巧可以很灵活,有时候能骗就骗,能蒙就蒙。” 大家哈哈笑起来。 我继续说:“大家不要笑,我这是自己的体会,大家不要把这样的做法看做很不道德,其实对于这样的公司一般也就是一次性生意,做一笔算一笔吧,最主要的是拿下老总,其他人可以不用管。 “但是如果你的客户群体是比较大的公司,或者公司虽小但还算正规的话,那就必须按照正规的途径去做了。也就是说该见的人必须见到,该交的资料必须要交,一定要把每个环节都要做到,也许这样的客户可以帮你介绍很多潜在客户群…… “同一种产品的销售一般这两种客户都会碰到,当你的客户很小的时候,用最短的时间让他买了你的产品就完事,可是对于大客户则需要售前售中售后都做好……虽然从道德角度上去考虑前面那种做法有问题,可是从商业角度去考虑这就是必须的。因为如果在小客户上花太多工夫反而会耽误你去结识更多的客户。如果有精力的话,可以用两个笔记本,分别做这两种客户的情况分析和销售日志,时间久了再回顾一下自然就会发现其中的奥妙了。” 然后,我继续说:“这第二招,就是点线面的营销全方位模式,这套营销方法是我自己总结出来的,今天在这里和大家分享,不收专利费的哦……” 大家又笑起来,鼓掌,秋桐也笑着拍了两下巴掌。 我说:“这个模式共分为三个步骤,一是由面到点,面代表的是相关领导,点代表的是分管的人员。当你面对的是一个你没有丝毫关系的市场的时候,可以先找上层领导,初次见面领导不会和你谈得很深,他只会把你介绍给下面的具体负责的人员,这个时候你可以先放下领导,去打通具体人员。 “二是由点到面,当具体人员的工作做好以后,再回过头去做相关的领导的工作。在下层基础打好以后,领导对你也有了一定的认识,通过下层人员的口将你再次介绍给领导的时候,你在领导心中的地位也有了大大的提高。 “三呢,就是点点连线。当相关的领导关系做通以后,你就可以要求他介绍其他分管领导给你认识了。由于一个项目的启动不只是一个领导可以决定得了的,所以在领导层大范围的撒网是必要的。然后将所有领导和下属负责人员的管理情况列出来,找出能决定项目成败的关键领导和具体负责人员,剩下的事情就是花钱了……这年头,不花钱不好办事,花钱这事,怎么花,花给谁,大家想必是懂的。” “呵呵……”会场里轻笑起来,大家频频点头。 正文 441.第441章 累趴了 “这刚说到花钱,我却又不得不告诉大家,在营销中,要注意用感情来沟通而不是用金钱,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三招。”我说:“这和我刚才说的并不矛盾,在营销过程中花钱是必须的,可是不能把友谊完全建立在金钱上。金钱只是让你在没有任何关系的情况下,去接近客户,而让客户完全信任你是需要感情的培养和思想的交流的。如果一味的用金钱去堆积,则会让客户产生不好的习惯,一来他们的胃口会越来越大,二来他们对你将会不信任,认为你的产品在质量上或者某个环节有问题…… “还有最后一招,就是你一定不要不要忽视竞争对手, 星海报业大战虽然还没进入白热化,但是也是相当激烈,这一点不用我说大家都明白,还有,我们的发行网络,最大的对手就是邮政网络,当然,其他自办发行报纸的网络也同样不可小视,当你在向客户推荐我们的报纸和网络的时候,你肯定会碰到竞争对手,这时候,不要同行做冤家,你应该主动和他们打交道,尽可能多的多了解他们的产品内容和价格等情况,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各位同学,当你能熟练运用以上4点以后,我相信你一定有机会成为一个成功的销售人才。” 刚回答完这个问题,在热烈的掌声中,我突然看到会场的后门出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前面的是孙东凯,后面的是曹丽。 我扭头看了下秋桐,秋桐此刻也看到了孙东凯和曹丽,脸上露出意外的表情,但是随即站了起来,对着话筒说道:“大家欢迎集团孙总裁和经管办的曹主任莅临我们的培训会现场视察指导。” 掌声中,孙东凯和曹丽快步走到了前排,孙东凯先转身冲大家高举右手缓缓挥手致意,那架势颇有当年老人家在**城楼上接见红卫兵的架势,然后回过身来,冲主席台上的秋桐和我笑了下,接着点头示意我们继续,然后在第一排中间坐下。 接下来,我继续和大家交流,后面的交流,我尽量用最简练的语言回答,力争在有限的时间内解决更多的问题。 有一个小伙子问我:“易经理,我是新来公司工作的营销员,在业务一部曹经理手下干,在工作中,有人忠告我,说要想在业务部混好,处好人际关系才是第一位的,工作是第二位的,你怎么认为?” 我看了一眼坐在台下的曹腾,曹腾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眼神似乎有些茫然,似乎没有听到那小伙子的提问。 我转了转眼珠,回答:“兄弟,此种想法很危险,职场新人总是把手头的工作看得太轻,把人际关系看得太复杂。看轻工作就是看轻自己,没人喜欢这种人。把人际关系看得太复杂,一方面让人感到不务正业,另一方面让人觉得投机取巧。切勿本末倒置。” 回答完,我看看曹腾,他仍旧一副麻木不仁的样子,只是吞咽了一下喉咙。 接着站起来一个高昂脑袋的青年:“易克经理,我是流动售报队的,我一直觉得和周围的同事格格不入,似乎大家都在和我过不去,我该怎么办?” 我想了下:“伙计,大家都是出来混的,没人有责任和义务看你的脸色,不要妄想别人会日益习惯并最终接受你的负面性格,这是一种自我放纵的借口,也是自我完善的最大阻碍。傲慢是把双刃剑,如果没有足够强大的魅力、才干与地位,就不要轻易尝试,哪怕它原本就存在于你的性格之中。性格决定命运,此乃真理。” 孙东凯翘着二郎腿,轻轻摇晃着,一只手托着下巴,带着饶有兴趣的表情看着我,听着我的回答。 我隐约觉得,孙东凯今天似乎不是专门为了我而不请自来的,我不值得他费这么大力气,他不是那种做事没有目的的人。 之前,我听秋桐说过,她邀请过孙东凯和曹丽参加这个培训会,但是二人均借口有事推辞了,既然推辞了,却又中途突现,什么鸟意思呢? 我觉得他俩今天的突然到来有些蹊跷,却又想不出蹊跷在哪里。 我坐在讲台上,来不及多琢磨孙东凯和曹丽的来意,因为来自会场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易克,我在做营销的时候,经常会遇到困境或者死角,有时候很困惑,这种时候,我该怎么办?” 我说:“水能直至大海,就是因为它巧妙地避开所有障碍,不断拐弯前行。在营销过程中,许多聪明人没能走上成功之路,不少是因为撞了南墙不回头。做营销的时候,谁都难免会遇到困难,拐个弯,绕一绕,何尝不是个办法。山不转,路转;路不转,人转。只要心念一转,逆境也能成机遇,拐弯也是前进的一种方式。” “我是业务新手,在销售工作中,如何才能快速得到客户的认可和信任?” 我说:“很简单,三步走,第一步,学会做人,拉近与客户的距离,要让自己做一个自信的人,主动的人,能吃苦的人,可靠的人,好学的人;第二步:从简单做起,让客户不要小瞧你,也就是说,从最小的区域市场单元做起,从最简单和最基础的工作开始;通过做人,拉近了与客户的距离。通过从简单做起,客户再也不小看你了。 “但做销售,最终的结果是销售业绩,是销量的持续增长和市场份额的不断提升。接下来就是第三步,你要深入下去,将客户的激晴充分的调动起来,与客户共同开发与管理市场,获取良好的市场业绩,最终使自己成为客户的合作伙伴关系,让客户感觉永远离不开你……” “在和客户打交道的时候,如何把握好讲话的分寸?请易经理赐教!” 我回答:“营销员在与顾客谈话中,说话要有技巧,沟通要有艺术;良好的口才可以助你事业成功,良性的沟通可以改变你的人生。我们与顾客交流时,要注意管好自己的口,用好自己的嘴,要知道什么话应该说,什么话不应该讲。不知道所忌,就会造成失败;不知道所宜,就会造成停滞,我们在谈话中,要懂得十忌:忌争辩、忌质问、忌命令、忌炫耀、忌直白、忌批评、忌专业、忌独白、忌冷淡、忌生硬!” “我觉得做营销员永远都是一个打工仔,永远都在为别人创造剩余价值,永远都不会有出息,你认为呢?易经理!” 我笑了:“哥们,如果我说你不是在打工,这是假话,你的确是在为老板创造剩余价值。除非自己创业,否则永远是在为别人打工。但抱着打工的心态工作,就是大错特错。千万要记住,工作的目的是为了成长,成长的目的是为了身份的升级——就算打工者也分三六九等,最顶尖的打工者仅次于老板。” “易克,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我每天都很忙,上午送完报纸,下午还要去订报纸,去做物流配送,去回访客户,我很想加强自己的营销理论知识学习,可是,总是没有时间,我该如何补充自己理论知识上的缺陷呢?” 我毫不客气地说:“没时间看书,没时间学习,没时间……够了!这都是统统的借口,只有成功人士才有资格说自己‘没时间’,其他人所谓的‘没时间’都是借口。你真的没时间吗?你的时间都到哪去了?” “易经理,我是一名营销员,我工作一直很努力,我一直认为,只要有付出,就一定有收获,可是,我到现在还是一无所获……我该怎么办?” 我笑笑说:“兄弟,有付出就一定有收获,这句话从宏观上来说是正确的,但是不要指望着你付出的每一份努力都有收获,学会接受白干和失败,你会走的更远。” “易经理,我是一头埋头苦干的老黄牛,在营销工作中一直任劳任怨,但是,每次评先树优,却一直没有我的份,我朋友安慰我说,酒香不怕巷子深,让我不要抱怨,说是金子就一定会发光的,你怎么看这句话,易经理?” 我想了下:“老哥,酒香不怕巷子深?没错。这句话适用于拥有独特才能的人,但是,你认为你是有独特才能的人吗?如果不是,如果你的才能并不突出,那么,我劝你不要只顾着埋头苦干,还要会巧妙地为自己叫好,这时你该记住的话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会场气氛热烈而生动,大家的问题一个接一个,争先恐后地举手提问。我启动全部的精力和脑筋,聚精会神地回答大家,讲得口干舌燥。 秋桐成了我的服务员,不时给我的杯子里倒水。 不知不觉3个多小时过去了,这时,秋桐看了看时间,利用我回答完一个问题的间隙对大家说:“今天的培训会时间快到了,大家已经问了很多问题,这样吧,再给大家提最后一个问题的机会……不然,等大家都提问完,易经理估计就累趴下了。” 会场响起一片善意的笑声,本来很多举起的手放下了,只有一只手一直倔强而固执地举着。 正文 442.第442章 来者不善 云朵把话筒递过去,他站了起来,是一位眼神忧郁头发蓬乱的中年男子,他用嘶哑的声音向我提问:“易克老师,我想问你一个营销之外的话题,我总觉得生活对我很不公,为什么很多和我一样大年龄的人赚钱比我多,住房比我好,找的老婆比我的漂亮,人家都风风光光生活,我却每天要辛辛苦苦做送报纸这低人一等的活,每天送完报纸后,回家我就想对老婆孩子发火,就想喝闷酒,你说说,我为什么就这么不走运呢?” 这位发行员说完之后坐下,大家都看着我。 我看着大家的表情,突然意识到这是在这个弱势群体中一个带有普遍共性的问题。虽然这不是我今天要讲的主题,但是,这个问题,我此时觉得有必要具体阐述一下。 我沉默了一会儿,神情肃然,缓缓开口:“朋友,能把弯路走直的是聪明的人,因为他找到了捷径;能把直路走弯的是豁达的人,因为他多看了几道风景。让自己快乐的同时让别人也快乐是智慧,把自己不快的情绪带给他人是愚蠢。不要整天抱怨生活欠了你什么,生活实际上根本不知道你是谁…… “生活真的是不公平的吗?我想不是,在这世界上,每个阶层的人都有自己的烦恼,上帝不会创造没有烦恼的人。即使是当今世界,仍有好几亿的人没有解决温饱问题。即使是在舞台上星光灿烂的明星,也要面对烦重工作的压力,也有不少自杀的。 “家财万贯的人,生活对他们没了意义,也有自杀的,也有犯罪寻求刺激被抓的。世界上身体残疾的人多得很,有的看不见,有的听不到,更有的缺肢少腿,他们多么渴望能有一个健康的体魄,但对他们大多数人来说这永远也无法得到。 “其实有的时候,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而不需要用药物来维持生命,要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有再多的钱也没用……要知道不管遇到什么事,在这个世界上,始终是有人会担心你,关心你,帮助你的,在这世界上我们并不那么孤独和无助的。” 会场里一年寂静,只有我的声音在回荡着,大家聚精会神地看着我。 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后继续说:“我们生活在这世界上,不是动物只是为了生存。我们除了最起码的生存外,还需要做许多有意义的事,有梦想值得我们去实现,有人值得我们去爱去关心。有时仔细留意一下,不难发现这世界是美好的,如果你不想结束生命,就代表你还留恋这个世界。有的时候艰难困苦也是一种无形的财富,如果你战胜了它,那么你就会变得比一般人更懂得生命,更容易感悟生命的意义,比一般人更容易抗打击…… 生命里,虽然我们无法选择发生的事情,但我们可以选择我们的情绪状态;虽然我们无法调整环境来完全适应自己的生活,但可以调整情绪来适应一切的环境;毕竟——你的生活并非全部由生命所发生的事所决定,而是由你自己对生命的态度,和你的心灵看待事情的态度来决定。 每个人都会有技不如人、寄人篱下的时候。不要自惭,也不必自卑,我们都是凡人,夹杂在人流中,过的是平凡的生活。当被别人忽略、笑话、非议、陷害的时候,要学会把握自己的节奏,只要内心不乱,外界就很难改变你什么。不要艳羡他人,谁都有苦痛;不要输掉自己,振作比一切都强。” 孙东凯边听边微微点头,带着笑眯眯的目光看着我。 我站起来,不看孙东凯,也不看曹丽,看着会场里黑压压的发行员,握紧拳头,挥舞着我的胳膊,放声道:“最后,我想告诉大家,生活对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伙计们,同学们,亲爱的朋友们,行动起来,不要抱怨,不要徘徊,不要失意,让积极打败消极,让高尚打败鄙陋,让真诚打败虚伪,让宽容打败褊狭,让快乐打败忧郁,让勤奋打败懒惰,让坚强打败脆弱,让伟大打败猥琐!让我们大家一起——用我们的热情,用我们的生命,去敲响属于自己属于明天属于未来的希望的钟!” 说完,我的胳膊在空中猛地一挥,拳头用力指向上方。 立刻,会场里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大家都站起来,用力地拍着巴掌,孙东凯和曹丽也随着大家站了起来,笑着鼓掌。 我扭头看了下秋桐,秋桐冲我边点头边鼓掌,紧紧抿着嘴唇,眼神里带着钦佩和赞赏的目光。 “易克,谢谢你,你今天讲得太好了,我很受启发和教育,受益匪浅啊,辛苦了。”秋桐美丽的眼睛里发出真挚的关切和感激。 我没有回答秋桐,眼神扫视了一下孙东凯,看到他和曹丽边鼓掌边耳语了几句,又不时看着台上的秋桐和我,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我突然意识到,孙东凯是想上来讲话,他在等秋桐发出欢迎和邀请。 一般来说,这样的场合,这种形式的培训,部门内部的活动,高级领导的发言都是可有可无的,但是,今天,我看到孙东凯似乎有讲话的**。 不知怎么,看着孙东凯和曹丽的样子,我突然心里隐隐有一丝不安,于是随手关掉了麦克的开关,微笑着看着秋桐,接着随意一个转身,装作收拾东西的样子,背对会场。 转身的一刹那,我收起笑容,急促地低声说了一句:“秋桐,听我的,不要邀请孙东凯讲话,直接宣布散会!” 说完这句话,我忙转过身,来不及看秋桐的表情,又恢复了笑容,装作没事的样子,收拾我的包。 我看到秋桐的身影迟疑了一下,接着就坐下来,我也坐下,等待秋桐讲完闭幕词后宣布散会。 一会儿,秋桐伸手轻轻敲了下话筒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接着冲我极其轻微地摇了下头,眼神里带着无可奈何的目光,我立刻明白,这个礼仪,这道程序,秋桐是必须要尽的了,秋桐的目光分明是在告诉我,领导讲不讲话是一回事,但是,你必须得邀请,这是规矩。 此时,云朵已经在我和秋桐之间安放好了一张椅子,摆放了一个话筒,这分明是按照秋桐的吩咐给孙东凯准备的。 会场里安静下来,我忐忑不安地坐在那里,听秋桐开始讲话。 秋桐先做了一个简短的总结,对我的讲课进行了高度的评价和极度的赞誉,同时表示了衷心的感谢,对大家的工作提出了一些要求,然后,秋桐话题一转,看着大家,微笑着说:“下面,我们欢迎集团孙总裁给我们作指示!” 在热烈的掌声中,孙东凯迈着矫健的步伐走上讲台,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我和秋桐之间的椅子上,单薄的木质椅子似乎不堪忍受孙东凯沉重身体的蹂lin,发出一阵痛苦的呻音。 孙东凯坐定后,大家安静下来,看着讲台,等待孙东凯讲话。 而孙东凯似乎并不急着讲话,坐在那里,带着威严的目光缓缓扫视着会场。 现在很多领导都喜欢用沉默的方式来显示自己的威严,以静制动,效果往往还不错。 会场里更加安静了,空气似乎都停止了流动。 一会儿,孙东凯似乎比较满意自己沉默收到的效果,轻轻咳嗽了一声,矜持地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后又咳嗽了一声,接着开始讲话。 我开始集中精力听孙东凯的讲话,我不知道他今天突然降临这里,是要捣鼓什么洋动静。 直觉告诉我,任何不正常的行为背后,必定隐含着见不得人的目的。 我心里有一种不祥之感,不由侧眼看了下秋桐。 秋桐面静如水地坐在那里,目光沉稳地看着会场,似乎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孙东凯面带微笑开始讲话了:“看来,今天是发行公司的全家聚会了,不但发行公司直属部门科室的人来了,就连县区发行站和流动售报的人员也都来了,济济一堂啊,真是家大业大人众啊,呵呵…… “和发行公司的全体人员面对面,特别是和广大战斗在第一线的发行员同志们面对面,自我到集团任职,还是第一次……这要得益于你们今天的这个培训活动啊,当然,更要感谢秋桐总经理给了我这个和你们大家见面讲话的机会……呵呵,既然秋总经理给了我这个讲话的机会,让我讲几句,那么,我就要好好珍惜了。” 不熟悉孙东凯的人可能会觉得他笑得很和善平易近人,可是,我却从他讲话的内容语气和笑声里,觉得他有些发虚,是皮笑肉不笑。 秋桐仍旧保持着平静的神态,面带微笑,随即打开了笔记本。 这时,坐在前排的赵大健、苏定国、曹腾、曹丽以及各部室主任站长等人,也都纷纷摊开了笔记本,手里拿着笔,做出一副恭听的神态,装模作样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而那些发行员,从来就没有开会听领导讲话要做记录的习惯,所以,都看着讲台上,没有人做记录。 孙东凯慢条斯理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接着又开始讲话了:“今天这个培训会举行的时候,我和曹主任是在市里参加一个重要活动,本来是过不来的,但是,我听曹主任告诉我说,今天的主讲是易克同志,那我是一定要来不可了。 “易克同志可是我们集团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啊,年龄不大,但是很好学,很勤奋,很善于思考归纳,很会创新,在发行公司工作时间不长,但是在营销方面却做出了极其优异的成绩,为发行公司多元化经营的开展,为集团的整个经营工作,做出了积极的贡献…… “所以,我临时改变了主意,偷偷离开了市里的那个活动,就到这里来了……秋总,我突然来到,没有给你们的工作带来什么被动和不便吧?” 孙东凯说着看了一眼秋桐。 看着孙东凯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我的心突然紧缩了一下,直觉告诉我:来者不善。 正文 443.第443章 从下面入手 “当然没有,相反,领导光临莅临指导,使我们发行公司莫大的荣幸,说明了集团领导对发行公司工作的重视,感谢欢迎还来不及呢!”秋桐笑着说了一句。 “也不能这样说,本来发行公司就是我分管的部门,我来这里,也是职责所在。”孙东凯笑了下,接着看着会场:“刚才我来的时候,培训会已经开始了,所以,我只听了后半段,但是,即使是这后半段的交流和发言,还是让我很有感触和震动,从大家和易克同志的交流发言里,我感觉到了大家积极上进奋勇争先的良好精神面貌,感觉到了大家热爱集团热爱发行热爱营销工作的火热氛围,听到了大家的真实心声和理想追求,这些让我很感动,很振奋。 “我切实感到,我们拥有一支作风硬朗业务熟练的好发行队伍,正是因为我们拥有这样一支优秀的队伍,所以,我们的发行工作才会蒸蒸日上,可以这么说,大家,是创造发行公司卓越业绩的真正功臣! “当然,今天易克同志和大家的交流,更是让我感受颇多,受益匪浅,易克同志的发言风趣幽默犀利敏锐深刻深入,一语中的,一针见血,直接抓住了问题的牛鼻子,特别是易克同志最后的那段发言,直接阐述了人生奋斗和事业理想实现的真谛,让我深受感动和撼动,我确信,易克同志是我们发行公司,不,是我们集团,不可多得的优秀经营人才…… “我相信,今天的培训会,一定会给大家今后的工作更加指明前进的方向,更加明确追求的目标,更加鼓舞大家的士气,更加促动大家干好本职工作的动力……所以,在这里,我提议,大家再一次用掌声向易克同志表示感谢。” 会场里又响起一片掌声,我忙站起来向大家鞠躬致谢,孙东凯笑着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似乎在告诉我:怎么样,小子,我今天的讲话给你抓面子不? 我笑了下,心里却在嘀咕着今天孙东凯要在这里讲话的真实目的和用意。 给我戴完了高帽子,后面他会说些什么呢? 接着,孙东凯又开始讲话了:“难得有一次和大家集体见面的机会,今天我就多说几句……刚才我已经说了,发行公司去年以来,工作进展比较快,业绩比较突出,但是,我想请大家明白,成绩的取得,绝不是因为某一个人的缘故,绝不是某一个人的功劳,而是大家集体共同努力的结果,是成百上千个像易克同志这样优秀的员工努力拼搏的结果,是集团党委正确领导,是集团经营委正确指导的结果…… “所以,大家必须要明确明晰,要将整体成绩的取得和某一个人所谓英明领导区分开来,成绩是大家的,而不是某一个人的……那种拿着大家的血汗为自己沽名钓誉的行为和人,必须要唾弃,必须要鄙视,必须要批判!” 孙东凯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说到这里,顿了顿,又端起水杯喝水。 我的心跳加快,孙东凯在这里讲这番话,发行员或许听不出什么来,但是,知道内情和脑子思维敏捷的那些公司领导中层,分明能听出他这话是有所指。 我看到台下的曹丽这时和赵大健交换了一个眼神,发出了会心的微笑。 而苏定国和公司的那些部门负责人以及站长,都面带困惑,面面相窥。 秋桐神色镇定,表情依旧,目光沉稳。 孙东凯继续发言:“我们集团上下各部门实行的是集体领导制,也就是一级对一级负责,在工作上,下级是必须要服从下级领导的,这是一项纪律,在我们发行公司,我从各方面得到的信息,大家都做的很好,从发行员到各位站长和部室经理主任,都能很好地贯彻这一点。 “但是,我想提醒大家一点,既然是集体领导制,就要坚决反对一言堂,就要坚决反对家长式的独裁,我们基层的员工都是不折不扣来执行这一点的,可是,我们集团经营委的某些个部门负责人,在这一点上,却做得很差,当面不说,背后乱说,当面服从,背后我行我素,对领导的工作意图,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甚至越级汇报,对上阴奉阳违,对内独断专行,大搞独裁垄断,把集体的公司当做自己家来管理,全然不把分管领导放在眼里,不把集体和群众的利益放在心上,只顾为自己捞取个人利益和资本…… “对这样的经营部门负责人,大家说该怎么办?我看,我们虽然实行的是民主集中制,但是,既然有人要搞独裁不要集中了,那么,大家就要捍卫自己的民主权力,正确的就听,不正确的,我看就可以不听,自古以来,官逼民反,造反有理…… “我今天索性把话说明白,一旦大家觉得有必要,觉得集体的利益和自己的合法权益收到了损害,就可以越级向我汇报,即使你是一个最基层的员工,同样也可以拥有这样的权力……我办公室的门,随时对大家敞开着。” 会场里一片死寂,大多数发行员带着稀里糊涂的表情,似乎觉得这位大领导讲的事情离自己很遥远,八竿子打不着的事。 但是公司的那些领导和中层却似乎觉察到孙东凯这话是对着谁来的了,都睁大眼睛看着讲台,除了赵大健和曹腾一副幸灾乐祸窃喜的表情,都面露惊讶或困惑之色。 我的心剧烈跳动起来,孙东凯这话明显是将矛头指向了秋桐,甚至指向了平总。 如果是针对秋桐,他肯定是在发泄自己一直不能将秋桐霸占到手的怨愤,还有平时秋桐在工作上坚持原则坚持正义和他对抗的不满,特别是最近在购买发行车这事上,秋桐不理会他的招呼,直接搞了一个阳光采购活动。 显然,今天孙东凯在这样的场合说这样的话,是不合适的,他可以在经营委部门负责人会议上讲,怎么能在发行公司全体人员面前说呢? 我明白,孙东凯说出这番话,绝不是信口开河 ,绝对是有目的的。这才是他今天要突然来这里讲话的真正目的所在。他是要在这个全体人员大会上向某些人发出这样一个不和谐的暗示,策动鼓动某些人起来造秋桐的反,从内部搅乱发行公司的人心,造成发行公司内部思想的混乱,干扰秋桐的正常工作,扰乱秋桐对发行公司工作的正常领导。 孙东凯学聪明了,他从上面压不住秋桐,那么,就改变方法,利用堂而皇之的方式从下面入手反攻,走群众路线,打着民主的名义来狠狠整秋桐。 我刚开始觉得有些好笑,秋桐在发行公司的工作是深得人心,得到广大发行员拥护的,你孙东凯搞这一套,岂不是太小儿科了,你能实现你的目的吗?还有,秋桐和平总的工作一直得到董事长坚定不移的支持,他在这里放这番厥词,矛头直指秋桐和平总,鼓动下面的人造部门负责人的反,秋桐和平总自然是奈何不了他的,但他就不怕今天这番话传到董事长耳朵里,给自己惹来麻烦,甚至引火烧身吗?孙东凯可是从来不敢招惹董事长的。 然而,我随即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愚蠢,孙东凯不是曹丽,不是赵大健,他今天既然来这里讲这番话,自然是有打算的,自然是有所准备的,他一定有自己的底牌! 那么,孙东凯的底牌是什么呢?他为什么突然不在乎董事长了?难道他…… 我想不明白了,随意转脸看了下秋桐,此时秋桐正面带微笑,保持着镇静的姿态,目光依旧平和地看着会场,似乎她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孙东凯的话是有所指。 接着,孙东凯话题一转,又讲了一通无关紧要的话,然后结束了发言。 然后,秋桐神态自若地对孙东凯的话做了一番不疼不痒的总结发言,比如孙总的讲话很重要很及时,高屋建瓴,贴紧实际,大家回去要认真学习总结领会贯彻落实之类的话,最后宣布会议结束。 会议结束时,孙东凯没事人似的,和秋桐谈笑风生一起下了讲台,然后和曹丽径直离去。 临走时,曹丽冲我挤了挤眼神。 回到公司,我先回了办公室,曹腾见了我,一番恭维和赞扬:“易经理,恭喜你啊,今天你的讲课实在是太棒了,得到了孙总的高度评价,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孙总在大会上这样表扬一个人,你是第一个!看得出,孙总对你是非常喜爱啊……” 我笑了下:“曹经理,孙总也是非常喜爱你的啊……我和你比,还差得远呢!” 曹腾呵呵笑了,靠在办公桌上,两手插在裤兜里,看着我:“易经理,别谦虚,过度的谦虚就是骄傲……你讲得确实不错,兄弟我听得都入迷了,实在是佩服之至……不过,话说回来,讲得好坏并不重要,关键是领导的评价,这才是最重要的,一个再牛逼的人,如果得不到领导的承认和认可,干得再好,也白搭。” 我点点头:“曹兄所言极是!” 曹腾说:“易兄,打开天窗说亮话,今后我们可就是自己人了,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兄弟我做的,老兄不要客气,直接说就是,无须遮遮掩掩。” 我点头:“这个自然,对曹兄,我是绝对不会客气的。” “呵呵,这样就对了。”曹腾笑笑,凑近我,低声说:“今天孙总在大会上的讲话,你都听明白了吗?” “我听得稀里糊涂的,不明白啊!”我说。 “易兄是拿着明白当糊涂吧,哈哈……”曹腾笑起来:“我不管你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我今天可是认认真真一字不露地听完了孙总的讲话,孙总今天的讲话,实在是痛快淋漓啊,讲出了群众的心声,当然,也代表了一种风向。” “什么风向啊,曹兄越说我越糊涂了。”我说。 正文 444.第444章 你叫我一声姐 “呵呵……听明白的是傻子,没听明白的,也是傻子。”曹腾笑着说:“大家都装傻,最好不过,还是一起等着看后面的演出吧……我猜,真正的好戏,就要开始了,孙总今天来这里讲话,不过是在放一个风,好戏还在后面。” 从曹腾的话里,我听得出,曹腾也不明白孙东凯真正的玄机,他虽然是曹丽的堂弟,虽然也是孙东凯圈子里的人,但是,显然,他属于外围,并没有进入到孙东凯的核心圈子。 能够真正了解孙东凯意图的,恐怕只有曹丽,甚至曹丽都未必能够全部知晓,在孙东凯的棋局中,她也是一粒棋子,只不过是一粒比较重要的而已。 下班后,我没有走,等公司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我出了办公室,看到秋桐的办公室里正亮着灯。 我走近她的办公室,正要推门进去,突然听到里面传来平总的讲话声:“秋总,今天下午你们培训会上孙总的讲话内容我刚刚知道了,他在发行员培训会上讲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他那番话,明摆着就是对着我来的,甚至还包括你,他究竟想干什么?这样的话,在那样的场合,针对那样的对象,合适吗?我看,孙总是借着这个场合在吹风,把下面的人心搞散,想搞乱我们两个公司,假公济私报复我,顺便也敲打你一下……当然主要还是针对我来的。” “呵呵……平总你的消息好灵通啊,我这里散会刚一会儿,你那边就得到消息了。”秋桐笑着说:“哎——平总,我看你是想多了,领导嘛,官大一级压死人,谁讲话不是这样?口无遮拦,信口开河很常见啊,我看今天孙总讲话没什么不正常的,你实在是想多了。” “你不要安慰我,我心里有数,他这绝对不是随便讲的,他绝对是有目的的,绝对有针对性的,我感觉地出,百分之百是对着我来的……当然,也可能是包括你……我公司内部开全体人员会,从来不和他说,他根本没机会到我这里来放风,于是就借着你这个培训会,明着是给你公司的人训话,实则是放出风来想整我,恐吓我……”平总说:“这事我看不是小事,不能等闲视之,我必须要及时向董事长汇报。” “平总,我不建议你向董事长汇报!”秋桐说。 “为什么?说说你的理由!” “为什么。我一时也说不清楚:“秋桐迟疑的声音:“不过,起码,这样不利于集团党委领导之间的团结,不利于我们和分管领导之间的相处。” “哎呀,大妹子,你太仁慈了,太软弱了,太善良了。”平总说:“他都把话讲到这个份上了,我们要还是装聋作哑,装作不知,那岂不是掩耳盗铃,岂不是要任人宰割啊!不行,我今晚就要去和董事长汇报……好了,不说了,下班了,你也回家吧,我走了。” 我闻听忙退后几步,闪到拐角处,接着听到开门的声音和平总离去的脚步声。 我稍等了几分钟,然后推门进了秋桐办公室,秋桐正坐在老板椅上轻轻地晃悠着,脸上带着沉思的表情。 看到我进来,秋桐欠身笑起来:“哎——易老师,快请进!” 我随手关死办公室的门,直接走到秋桐的老板桌前,坐在秋桐对过的椅子上,看着秋桐:“什么易老师,叫我易克!” “呵呵,怎么了?叫老师不敢当啊?”秋桐抿嘴笑起来:“那好吧,那就听易老师的,叫你易克,易克老弟……来,你叫我一声姐!”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秋桐:“都这时候了,你还有闲心逗乐。” 秋桐睁大眼睛看着我:“都什么时候了啊?天快黑了,下班了啊,这又怎么了?我正回味着你今天的讲课呢,哎——易克老弟,我彻彻底底服了你了,你肚子里的货真多啊,我今天是又一次大开眼界啊……” 我说:“不谈这个,我这会儿来找你,不是和你谈这个的!” “那你要谈什么?”秋桐顺手从办公桌抽屉里摸出几块巧克力,递给我一块:“呶——德芙巧克力,今天讲课辛苦了,补充补充能量!” 边说秋桐边自己剥了一块,有滋有味地吃起来。 我把巧克力放到一边,看着秋桐:“我要和你谈今天孙东凯讲话的事情!” “哦……平总为孙总的讲话来找我,刚走,你这又来了。”秋桐呵呵笑着,看着我:“这到底是咋的了捏?” “严肃点!”我将脸一板:“我刚才听到你和平总的讲话内容了。” 秋桐看我板起了脸,收敛了笑容,看着我:“好,我严肃点……既然刚才我和平总的谈话内容你知道了,那你说说,分析下,我洗耳恭听!” “你认真回答我,你觉得今天下午孙总的讲话正常吗?靠谱吗?”我说。 “嗯……”秋桐顿了下:“除了表扬你的很正常靠谱之外,其余的,我还真觉得不大正常。” “他是针对你来的,也可能包括平总,你说是不是?”我说。 “嗯……”秋桐的身体停止了晃悠,坐直了身体,看着我:“继续说——” “他今天讲的这些话,显然是适用于你和平总的 ,不然,平总不会心惊,但是,他是在发行公司大会上讲的,我以为,针对你的意味显然更浓,当然,也包含着针对平总,集团这些经营部门,数一数,最有可能的就是你们俩。”我说:“很显然,他是在警告你们俩,或者,他要对你们俩采取一些反制措施,比如,鼓动策动你们俩手下对你们不满意的人员积极往上打你们的小报告。” “平总我不做评价,我自己站得直,走得正,我担心什么人打我的什么小报告呢?”秋桐说。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常在河边走,难免会湿鞋,或者,即使那些小报告是子虚乌有的,但是,打报告的多了,起码会造成一些负面影响,现在的人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都是善于捕风捉影的,起码,会让集团里的领导和同事觉得,发行公司内部是不团结的……说明你的领导方法有问题……这自然对你都是不利的。” “嗯……或许你说的有道理:“秋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着我:“那你说,我该怎么办?也和平总那样,找董事长汇报吗?” “这个,我倒没想好,但是,我觉得,起码不能束手待毙!”我说。 秋桐低头沉默了半天,一会儿摇摇头:“我是不会找董事长汇报的,而且,我也不赞同平总的作法。” “为什么?”我说:“就因为担心造成集团领导的不团结,还有担心以后和领导的关系更加僵硬?” 秋桐摇摇头:“这只是个皮毛……这事,其实我想了,或许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孙东凯今天的讲话,让我突然想起一句话: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什么意思?你是说孙东凯今天不是针对你来的,是针对平总的,只是借了你今天的场合?”我说。 秋桐又摇摇头:“我当然在他的针对范围之内,从表面上看,他是有一箭双雕之意,但是,我总觉得,他还另有深意。” “那沛公不是平总?那会是谁?”我说。 “是谁……是谁?”秋桐锁紧眉头,喃喃地说:“到底是谁,我不敢确定,因为我想不透……易克,你可知道,集团党委成员内部,斗争一向很激烈,表面上大家一团和气,但是,暗斗一直没有停止,这些党委成员,个个都是在市里有一定背景的,谁也说不清楚谁到底都有哪些背景……我们作为下面的人,自然更不知晓,更不知道最近集团上层或者更高的上层都发生了什么。我之所以反对平总把这事汇报给董事长,就是出于这个考虑。” “你是说,孙东凯真正的矛头指向,是董事长?董事长是那个沛公?”我浑身一个激灵,看着秋桐:“难道孙东凯今天是故意撒下诱饵,让董事长跳出来故意找他茬?他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呢?不是自找麻烦吗?” 秋桐看了我一会儿,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半晌说:“易克,有些事,不是你我这个位置和阶层的人能想透的,不是你我的经历和阅历能明白的,毕竟,我们还年轻,我们的大脑还浅薄……我只是隐隐有某种直觉,但是,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想不明白。” 我看着秋桐沉思的表情,说:“那……要是按照这个思路,平总要是真的去给董事长汇报了,岂不是正中了孙东凯的下怀?” 秋桐看着我,眨了眨眼睛:“孙东凯是个不简单的人,那么,你觉得董事长就那么简单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董事长是个豪爽直快之人!”我说。 “这是董事长的一面,你看到和感觉到的一面,但是,人都是多面的,董事长既然能在官场里混到这个位置,仅仅靠豪爽直快,是能做到的吗?”秋桐看着我:“易克,官场多复杂,多浑浊,多险恶,不光你不明白,没体会,我甚至也说不清楚,其实,我也顶多算是半个官场中人,或者说,是官场边缘中人。” 我挠挠头皮:“这事我越想越糊涂了。” 此时,我和秋桐都没有意识到,李顺在宁州掀起的那股风暴还没有正式登陆,在星海传媒集团内部,另一股风暴正在缓缓酝酿形成,即将爆发。 而我和秋桐,都将身不由己卷入这股风暴之中。 正文 445.第445章 心里一荡 秋桐听我说完,笑了:“不光你,我其实也在糊涂着……哎——不想那些了,过一天算一天吧,得过且过,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只要我们洁身自好,堂堂正正做人做事,心里无愧就好了。” 我点了点头:“嗯,我其实就是担心你……” 秋桐突然怔怔地入神地看着我,眼里又流露出之前我偶尔看到的迷惘和梦幻神色…… 秋桐的眼神让我的心中不由一荡,我突然想起了浮生若梦。 这一刻,我突然在想,她会不会把我当成她那空气里魂牵梦绕的 客客了呢? 一想到这里,我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难以遏制的冲动和激晴,似 乎我现在正和梦幻中的浮生若梦面对面深情注视,脉脉交流情愫。 我的脑海里不由浮现出我和浮生若梦在无数个深夜里无声交流倾诉的情景。 我的心中涌出无限的柔情和蜜意,还有无比的火热和感动。 蓦地,我的眼前突然呈现出海珠的笑脸。 我忽然清醒过来,明白我此刻面对的是现实里的秋桐,是我的老大李顺的未婚妻,而我,是海珠深深爱恋着的男人,是必须要好好去爱海珠的男人,我和秋桐,终归只能是两条平行线,永远也不能重合。 我必须要面对现实,收回一切不切实际的幻想和意yin,我可以保护她,可以辅佐她,可以做她的好朋友,但是,决不能有其他的非分之想。 我的心里一阵难言的绞痛,一阵苦涩的酸疼,一阵愧疚的不安,不由伸出手掌,在秋桐的面前轻轻晃动了两下。 秋桐随即清醒过来,晃动了两下脑袋,看着我,嘴里轻轻发出一声:“哦……” 随即,秋桐的眼神里闪过几分不安和内疚,接着,迅速就恢复了正常,冲我不自然地笑了下:“呵呵,对不起,刚才我走神了。” 我也不自然地笑了下。 “刚才你说什么?”秋桐问我。 “我说我就是担心你。”我说。 “哦……”秋桐低垂眼皮:“谢谢你……谢谢……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好了。” 接着,秋桐又说:“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海珠一定在等你回去吃饭,说不定已经等急了。” 我点了点头:”嗯……” “海珠是个好妹妹,是个有福气的好女人。”秋桐自言自语地说着,然后突然笑了:“哎——海珠接手新公司,我还没表示表示呢,我这个当姐姐的,惭愧啊,不合格……改天我得专门去她公司里看看。” 我也笑了:“心意到了就行了……回头我把话捎到。” “那不行:“秋桐摇摇头:“这是我们姊妹俩的事情,你不要管了。” 我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对秋桐说:“你还不走吗?” “你先走吧,我处理点事情再走!”秋桐用手捋了下头发。 我看着秋桐:“你的头发有点乱,用手捋好像不大管用。” 秋桐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今天忙了一天,连镜子都没顾得上照,可能是刚才回来的时候风吹的吧。”说着,秋桐从抽屉里摸出一个梳子和小镜子,准备对着镜子梳头。 “那我先走了!”我笑了下,转身就要走。 正在这时,突然有人敲了两下门,接着门被推了两下。 刚才我进来的时候,为了防止外人突然进来听见我和秋桐谈孙东凯的事情,把门关死了,此时自然是推不开的。 接着,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秋姐,秋姐,你在里面吗?” 这是海珠的声音。 听到海珠的声音,我有些意外,海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还是在这个时候。 同时,不知怎么,虽然我和秋桐之间什么事都没有,但是,我心里却突然感到几分心虚和别扭。 “呵呵……海珠来了……快去开门啊。”秋桐边对我说边用梳子梳头,满脸笑意。 就在我走到门口的几秒钟,海珠又敲了几下门,声音似乎有些急促:“开门啊,谁在里面呀——” “来了——”我急忙打开门,看到了海珠微微涨红的脸。 海珠看到我,眼里似乎没有什么意外惊奇的表情,一句话不说,径直走了进来,她进来的时候,秋桐正好刚刚放下梳子和小镜子。 “呵呵……海珠妹妹,你来了……来,快坐!”秋桐笑呵呵地站起来,手里拿着几块巧克力:“我刚才和易克刚吃完一块,呶,你也尝尝。” 海珠坐在沙发上,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下秋桐,随手接过巧克力:“哦……秋姐,你刚才在化妆哪。” “什么化妆啊,头发乱了,整理一下!”秋桐随口说着。 “哦……”海珠点了点头,又看着我:“你在和秋姐加班?” “在谈个事情。”我说:“你怎么来了?” “我找不到你,不来怎么办?”海珠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我想今晚和你一起出去吃饭的,一下班就给你打手机,结果一直关机,打你办公室的,没人接,又想打秋姐的手机问问你到哪里了,结果秋姐的也关机,没办法,我只好过来找你了。” “呀——”我和秋桐不约而同叫了一声,忙摸出手机看,是的,我的手机关机了,刚才讲课前特意关机的,秋桐也是同样的原因,关机了。不单单是我,所有参加会议的人员,手机当时都必须关机或者调到静音,不得接听拨打电话,这是会场纪律。 “哈,我的手机开会前关机了,会后忘记开机了,怪不得海珠打电话找不到我呢。”秋桐边说边开机。 “我也是同样的原因,忘记开机了。”我说:“会议刚结束没一会儿。” “哦,呵呵……真巧。”海珠笑着:“我这会儿来,没打扰你们什么事情吧?” “没啊,我正要走呢,你正好就来了。”我说。 “是啊,我正催着易克回去呢,说你说不定就等急了,呵呵,你看,我猜对了吧,海珠真等急了,就来找你了。”秋桐笑吟地看着我和海珠。 海珠脸上带着一种奇怪的表情看着秋桐,看了不到2秒,然后站起来,看着我。 从海珠那对秋桐短暂的目光注视里,我突然感到了海珠眼神里有一丝寒光,还有几分戒备和敌视。 “那我么走吧。”海珠对我说了一句,然后冲秋桐笑了下:“秋姐,我们走了。” 海珠笑得有些勉强。 “嗯,好,你们先走吧,我再忙一会儿。”秋桐笑着对我们说。 海珠挽起我的胳膊:“走吧。” 我和海珠下了楼,出了院子,来到大街上。 “今晚你想吃什么呢?”我问海珠。 “没胃口,不想吃了。”海珠松开我的胳膊,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 “怎么没胃口了呢,你不是出来找我一起吃晚饭的吗?”我说。 “那会儿有胃口,这会儿没胃口了,这有什么奇怪的。”海珠淡淡地说着,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我想回家了!” 我没有说话,跟着海珠一起回去,回去后,海珠说累了,一头扎进了卧室,躺倒在床上。 我看海珠的脸色不大好,心里明白其中的原因,今晚的事情,她必定是误会了。 我想了下,决定先做饭,吃完饭,再给海珠好好解释一下,海珠误会我不是小事,误会秋桐更是大事。 于是,我进了厨房,忙乎了一会儿,做好了2碗鸡蛋面,然后去卧室叫海珠出来吃饭。 海珠似乎睡着了,侧身向里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似乎没有听到我叫她的声音。 我用手拿起海珠头发的末梢,轻轻拨弄海珠的耳朵…… 海珠一下子就醒了,一个翻身坐起来,看着我:“人家睡得好好的,你干嘛弄我?” “乖,宝贝,吃饭了!”我哄着海珠。 “不饿!没胃口,不想吃!”海珠一扭身体,似乎情绪还是很低。 “哎——乖乖,宝贝儿,不吃饭怎么行啊,你这忙碌了一天,多辛苦啊,饭是一定要吃的……我做好了鸡蛋面条,来,下来尝尝。”我抱起海珠就往客厅走,走到餐厅,放到饭桌前椅子上:“好了,听话,吃饭。” 海珠坐正身子,翻起眼皮看了我一眼,又盯着眼前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鸡蛋面条,不由舔了下嘴唇,吞咽了一下喉咙。 我知道,海珠一定是饿了,她最喜欢吃我做的鸡蛋面条了。 吃过晚饭,我主动收拾好碗筷,打扫好卫生,然后想找海珠好好谈谈,却看到她已经进了书房,关上了书房的门,似乎正在忙着加班。 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天的疲惫不知不觉涌上来,我不知不觉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好大一会儿, 我才醒过来,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看了下时间,已经是晚上10点了,书房里还在亮着灯,海珠还在忙。 我站起来去卫生间洗了个澡,然后敲了下书房的门,接着推开进去,海珠正坐在写字台前。 看我突然进来,海珠似乎有些没有防备,边回身看我边随手抓起桌子上的一张纸,揉成一团…… “阿珠,时候不早了,洗洗澡上chuang吧。”我拍拍海珠的肩膀:“我已经洗好了。” “嗯……”海珠点头答应了一声,站起来,接着顺手将那个纸团扔进了纸篓,出了书房,进了卫生间。 听到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我弯腰捡起纸篓里海珠 刚才扔掉的纸团,慢慢打开,展平褶皱。 上面写着不少潦草的文字,是海珠的笔迹。 正文 446.第446章 女人的诱惑 我关了书房的灯,打开台灯,凑近灯光,仔细看海珠写的东西。 “疑点:1、下班很久天黑了还在办公室……2、关死了门……3、两人手机都关机……4、她在梳头……5、他突然表现殷勤,主动做饭,主动打扫卫生。” 我半张嘴巴看着海珠写的断断续续的东西,这丫头怎么这么善于总结啊,还12345了…… 我继续往下看:“分析:1、下班后,公司没人,天黑了,办公室里方便做一些事情,有作案时间……2、关死门,外人进不去,遮人耳目,作案的必备条件,谈工作上的事情没必要关死门……此举令人生疑……3、不约而同都关了手机,事后又找了同样的借口,虽然借口合乎情理,但是仍感觉似乎有事先统一口径之嫌……4、头发有点乱,在梳头……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头发会乱?为什么?显然……可能。或许……5、突然反常做饭,突然反常主动收拾家务,说明了什么?做贼心虚……6、结合不愿意离开发行公司之事一起分析,愈发可疑。” 我的额头不禁开始冒冷汗,老天,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海珠,竟然有如此慎密的思维,如此精巧的分析,如此细微的观察洞察力! 我擦擦额头的汗,继续往下看:“结论:1、有鬼!2、做贼心虚!” 我看得有些心惊肉跳,海珠似乎认定我和秋桐之间今天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我镇静了下,继续往下看:“感受:悲伤,难过,愤怒,伤痛,无奈,无语……一个巴掌拍不响,男人往往经受不住女人的诱惑,他亦不例外,只是,她在我心目中高尚圣洁的形象在一步步受损……我不相信他和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我看到的听到的却无法让我不相信,不怀疑,事实摆在眼前,这一切难道都用巧合来解释?我不相信世上有这么巧的巧合……当然,我宁愿相信这一切都是巧合,都是我一厢情愿的多疑。” 我的心里有些沉重,虽然我的心里是对秋桐有想法的,但是,我一直在努力遏制自己的情感和冲动,一直努力让自己面对现实,接受现实,不曾和秋桐有过什么暧昧的行为。 但是海珠显然已经对我和秋桐深深产生了疑虑,今天的一系列事情加上我一直没法向海珠解释的无法离开发行公司的真正原因,让海珠一下子联系起来,愈发加重了她的判断和猜疑。 我看到还有最后几行字,集中精力去看。 “对策:用他平时教我的思路,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冷静观察,严密监视,加强防备,表面平和,内心抓紧,外紧内松,保持友好,不到万不得已不撕破脸皮,照顾大家的面子……要维护友谊友情,更要捍卫爱人爱情…… “无论一个人怎么伟大高尚大度,爱情总是自私的,爱情是无法分享的,接受冬儿的教训,看护好自己的男人,守候好自己的爱情,捍卫好自己的权益……看他的表现,我不问不提不说,如果他主动解释辩解,则证明——确有此事,绝对有鬼,此地无银三百两,贼喊捉贼。如果他一直没事一般,不提这事,则——有可能我真的是神经过敏,想多了,多疑了,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但愿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我想要我的爱情,但是我不想失去和她的友情,我想要我的爱人,我也想保持住我的朋友……阿门,老天保佑我,什么都没有发生吧。” 看完这段话,我的大脑几乎都要崩溃了,这是什么逻辑,解释说明有鬼有事,不解释说明可能没事,可能是清白的! 我有些哭笑不得,看来,原来准备和海珠上chuang后好好谈话的,不能谈了,越谈会越麻烦,自己惹火烧身。 我又将这张纸仔细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越看越觉得海珠的思维之慎密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而对我和秋桐之间关系的怀疑程度也同样超出了我的想象。 她既不想失去我,又不想失去秋桐这个朋友,但是,在她的感情砝码上,明显是我重,爱情重于友情。 我不由有些焦虑,又有些心虚,因为我知道自己心里对秋桐的感受,虽然在现实里什么都没有做过,但是,有这个想法,也是对海珠的不忠。 而秋桐,虽然她的心已经倾慕于那个空气里的亦客,但是,对于现实中的我,她是从来没有什么想法的,她是心中坦荡从容的,她不仅将我视作最好的朋友,还将海珠视作最亲的姐妹之一,她是绝对没有想到海珠对她已经有了敌视和戒备防备之心的。 正在这时,我听到海珠洗澡出来了,忙将纸团揉成一团,扔到纸篓里,然后出来,进了卧室。 躺在柔软宽松的大床上,我佯作疲劳,很快进入了梦想,甚至打起了轻轻的鼾。 我的身体一动不动,酣睡着,眼睛却睁得大大的,看着眼前的黑暗,听着海珠的动静。 海珠没有做声,没有均匀的呼吸,身体不停地翻动着。 黑夜里,偶尔传来她轻轻的叹息。 第二天,我和海珠都正常起床,正常吃早饭,正常吻别分别去上班。 上班后,处理完当天的事务,下午快下班时,我去了平总办公室。 我还记挂着昨天孙东凯在发行公司大会上发飙的事情,我想找平总谈谈,听听他这里的口风。 如果此时不牵扯到秋桐,我是绝对不会管的,但是,因为和秋桐有关,我必须要了解清楚。 推开平总办公室的门,他正兴致勃勃地在办公桌上铺开宣纸写毛笔字,一板一眼的还真有点模样。 看我进来,平总笑了:“哎——老弟,来看看,我写的这幅字怎么样?” 我看不懂书法,却也装作煞有介事一般左看右看:“嗯,不错,笔法有力,内功深厚,一气呵成,顺然流畅,看得出,平总对书法很有研究,很有造诣啊……” “哈哈……”平总大笑起来,放下毛笔,请我坐下,然后他也坐到我对过,递给我一支烟,自己也点了一支…… “老弟,听说昨天你在发行公司全体人员培训会上讲课,效果很好啊……”平总看着我说。 “哪里,一般!”我谦虚地说。 “不必客气,你们开会的事情,我马上就知道了……我知道昨天孙总去了,还讲了话,重重地表扬了你,是不是?” “嗯……”我点点头。 “孙总好像还敲打了一些人,是不是?”平总笑看我。 “呵呵,你知道的还真不少!”我笑了。 “当然,他前面讲话,后面就有人告诉我了。”平总说:“这个孙总也真是的,怎么做领导的,讲话都不会分场合,你说他昨天那话,是一个领导在那种场合该讲的吗?他昨天那话的内容,分明就是针对我的,当然,也有可能针对其他人,但是,我是绝对包括在内…… “作为一个领导,有意见当面不说,背后乱说,跑到全体人员大会上去讲,号召群众起来造反,搅乱搅散基层人员的人心,造成工作上的混乱和无序,这对集团有什么好处?我昨天知道了这个消息,很生气,当晚直接把这事给董事长汇报了。” “哦……那……董事长是怎么说的呢?”我小心翼翼地看着平总,提出了我最关心的问题。 平总挠挠头皮:“董事长……他只是说他知道了,然后什么都没说,就挂了电话。” “哦……” “这事有些怪,要是按照董事长一贯的做事风格脾气,他一定会发火,会去找孙总谈话,甚至会召开党委会专门批判孙总,可是,从昨晚到现在,这都快过去一天了,董事长却什么动静都没有,我这边什么消息都没听到。” 我迷迷糊糊地想,假如真的如昨天我和秋桐猜的那样,如果真的是孙东凯在向董事长挑衅,借助这事吸引董事长主动跳出来和他斗,那么,董事长现在就是在故意按兵不动,或者,蓄势待发。 我看着平总笑了下:“或者,董事长是在忙,还没来得及吧。” “搞不清,搞不懂,领导的心思,永远都捉摸不透啊。”平总摇摇头,无奈地说:“妈的,出力的是牛,挨打的也是牛,我这样的,就是出力干活卖命的命,在那些大人物眼里,我不过是一个棋子,永远都是被别人摆布的对象,永远都是领导斗争的牺牲品。” 平总似乎满腹牢骚,虽然说得有些道理,似乎他是有思想有想法的人,但是,我却又直觉,他似乎有些四肢发达大脑简单,起码他对事物的分析深度和广度比秋桐差远了。 正在这时,平总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径直走进了董事长和孙总,两人都面带笑容。 我和平总都一愣,忙站起来招呼:“董事长,孙总!” 董事长看到我,呵呵笑了:“哈哈,小家伙,易老师,你也在这里啊,怎么,开这里给平总上课了?我今天刚听孙总说了,你这家伙昨天在大会上的发言很不错啊,哎——可惜,我出去开会了,不然,我非得去听听……对不住啊,易老师,我昨天没能亲自去你哪里听课,不要见怪啊,我先主动检讨。” 董事长这么一说,弄得我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笑着,孙东凯和平总也笑起来,平总说:“董事长就是喜欢和下属打成一片,很平易近人啊。” 董事长看着平总,脸色突然不笑了,变得严肃起来:“小平,知道我今天和孙总来这里干嘛的吗?” 正文 447.第447章 高手装逼 “不知道啊!领导是来视察的吧,正好快到晚饭时间了,我安排请二位领导用晚餐!”平总口上说不知道,心里却当成董事长和孙总来他这里蹭饭吃来了。 “用不着,我和孙总要去参加市里的一个接待晚餐,正好经过这里,看你办公室还亮着灯,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就一起和孙总来了。”董事长说。 “哦……”平总脸色一喜,忙说:“二位领导请坐,慢慢谈,我给你们倒水!” “不用,就站着,说几句话就走!”董事长说。 我这时要告辞离去,董事长看了看我:“易老师,你不用走,一起在这你听听,对你也有好处。” 我于是站住了,看着他们。 董事长这时一瞪平总,口气变得严厉起来:“小平,你说你昨晚都干了什么事情?” 平总有些糊涂,看着董事长:“董事长,我……我干什么了?怎么了?我不就是给你汇报了一个工作上的事情吗?” 说着,平总看了一眼孙东凯,似乎觉得孙东凯马上要难堪了。 怎么了?昨晚我正在接待客人,没来得及和你细谈,今天忙了一天,正好这会有空,我就专门顺便来和你谈谈。”董事长严肃地看着平总:“小平,你犯了两个严重的错误,你知道不知道?今天,我要狠狠批评你……” “我……我不知道啊!”平总说。 “到现在你还不知道,好,我告诉你。”董事长说:“第一,你不该乱猜疑领导,昨天孙总在发行公司大会上针对目前的经营工作讲的那些话,是针对集团经营工作的现状做的重要指示,是正确的,你胡乱猜测什么?胡乱对号入座什么?这还是在发行公司大会上讲的,秋桐都没什么意见,你却在背后乱捣鼓,乱猜疑,这是对孙总的极端不信任! “第二,你不该越级汇报,即使你对孙总的讲话有些误解,有些看法和想法,你也应该找孙总去汇报思想,去交流看法,但是,你却直接给我汇报,谁给了你越级汇报的权力?这是严重违反集团领导程序的事情,是对孙总严重的不尊重……你这是在挑拨集团党委领导之间的团结。” 董事长声色俱厉,狠狠批评着平总。 孙东凯站在一边,面无表情。 我这时心里有些乱了,疑虑重重,董事长当着孙东凯的面讲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刘备摔孩子?摔给孙东凯看的? “是,我错了,我检讨……我向董事长检讨,向孙总道歉!”平总似乎被董事长劈头盖脸一阵尅弄懵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低头一个劲儿认错。 “这件事,你要好好反思,好好检讨,回头分别写出认真检查,送给我和孙总!”董事长继续说,显出一副余怒未消的样子。 “是,是,我一定照办!”平总忙点头。 这时,我冷眼瞥见孙东凯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似乎有些意外,还有些失望,接着就微笑着:“好了,董事长,这事没那么严重,你就不要难为平总了,我想,平总可能是一时误会了,我看,今天平总已经认识到了自己不对的地方,检讨嘛,就不要了……平总的工作还是值得肯定的。” 董事长看了一眼孙东凯,接着瞪眼看着平总:“看,孙总多宽宏大量,领导多高姿态,境界和水平就是比你高,还不是一般的高,你要深刻反省自己。” 平总又忙点头答应着。 “董事长,我没想到你刚才拉我来这里是专门为这事批评平总的啊,要是早知道,我就不让你来了。”孙东凯笑着:“好了,董事长,这事我看就不要提了,算了……我看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还是抓紧去那边吧。” “那好,我们走!”董事长说完,又狠狠瞪了一眼平总,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就走。 孙东凯看了看平总,又看看我,笑了笑,然后也转身就走。 在孙东凯转身的一刹那,我看到他的眼神里闪出一丝失落甚至是沮丧的目光,然后他狠狠咬了下嘴唇。 董事长和孙东凯走后,平总擦擦额头的汗,看着我,突然苦笑了下:“唉……做人难,做领导的下属更难,从来他都是要求我有事直接给他汇报,我一直就这么做的,从来都是得到表扬,没想到,今天突然莫名其妙挨了一顿臭骂……操,反正不管对错,领导都是正确的,在领导下面做事,难啊……” 我看着平总失魂落魄的样子,想着昨晚我和秋桐的谈话,想着董事长刚才的表情,想着刚才孙东凯微妙的细微表情变化,心里琢磨着,难道,董事长已经意识到了孙东凯将那番话的真正意图?他在以退为进或者以守为攻?难道,孙东凯的如意算盘落空了?他昨天那番话的真实目的真的是沟引董事长出来和他斗,然后他借势引导,把二人的矛盾公开化?如果是这样,那么,孙东凯为什么想故意要和董事长斗呢?难道他真的不怕董事长了?两人斗起来,董事长是党委书记,一把手,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 出了平总办公室,我回到办公室,琢磨了半天,还是想不透。看来,真如秋桐所言,官场太复杂了,这不是此刻的我能想地明白的。 看看下班时间已经过了,我打算下班走人。 刚关好门要走,突然接到了一个手机短信:“速到棒棰岛宾馆二号楼旁边的沙滩。” 看这手机号码,是星海的,但是不熟悉,从来没见过。 没有称呼没有署名,是谁找我?莫不是发错了? 我按照那号码拨打回去,却已经关机。 我琢磨了半天,决定去看看,不管是什么人,不管是不是找我的,不管那人是什么意图,不管此行是凶还是吉? 我给海珠打了个电话,说有事晚回去一会儿,然后下楼开车,直奔棒棰岛宾馆,进了宾馆,直奔二号楼。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诺大的棒棰岛宾馆静悄悄的,没有几个人和车辆。 我将车子停在二号楼前,然后步行直奔下面的沙滩。 沙滩不大,长度不到100米,两侧是黑黝黝的陡峭的山崖。 初秋的海边有些冷,带着咸味的海风迎面吹来,我不由打了个寒噤。 走近沙滩,周围没有人,在昏暗的路灯照射下,我看到海边一动不动站着一个黑乎乎的背影…… 原处,传来海浪击打岩石的轰鸣,还有不知名海鸟的叫声,除此之外,周围静悄悄的。 我没有停步,直接冲那背影走过去。 走到距离那背影身后不到2米的地方,我站住,轻轻咳嗽了一声,那背影闻声缓缓转过身来…… 我看清楚了,这个神秘大侠是李顺。 李顺看到我,忧郁而木然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你来了。” 我点点头:“是你发的短信?” “奇怪吗?”李顺一笑:“我手里有几百个没用过的手机卡,每次我对外联系,都不用重复的,刚才和你联系的那个卡,已经进了这里。” 李顺说着,指了指黑黝黝的大海。 “不奇怪,必须的!”我说。 “嗯,不奇怪就对了,奇怪是不正常的!”李顺说着,缓步沿着海边往前走,我跟了上去。 “你怎么能出来?”我说。 “我怎么就不能出来?”李顺不看我,目视前方,我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我是说,你不是在你父母家里吗?你出来,他们难道。”我说。 “我说过我住在我父母家里吗?”李顺停住脚步,看着我:“不错,回到星海,我当天是回了我老爹老娘家里,可是,你想想,这种时候,我会住在父母家里?老爷子老太太会安排我住在家里?” “哦……那么,你就是在……”我看了下丛林和群山掩映中的几幢楼的影子。 “不错,我就住在这些小楼中的一座……当然,我不会用我的名字登记住宿的。”李顺说:“除了我爹娘,还有秋桐,没有人知道我在这里,当然,现在你知道了……你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 “我很荣幸!”我说:“这几天,你过得好吗?” “还好,一年难得有这么几天平静的日子,没有任何事情来打扰……这里整个就是个世外桃源。”李顺说:“就是……太闷了……我住的那座楼,除了几个服务员,什么人都没有,除了他们每天给我送三餐打扫房间卫生,连找个人说话都找不到……老爷子祝福老太太和秋桐,一律不准来这里看我……” “嗯……”我点点头:“这是必须的!安全是第一位的,这里的确是安全。” “好几天没吸那玩意儿了。”李顺突然说了一句。 “想吗?” “想,夜深人静的时候想得不行,一想到溜上那玩意的感觉,浑身就发痒,脑子里痒地不行!”李顺的声音里有些焦渴。 “过去一阵子就好了,离开原来的环境,对你身体也有好处!”我说。 “你是说我利用这个机会把冰戒掉?”李顺看着我。 “是!” “哈……”李顺发出一声诡异的笑声:“我的血液,我的骨髓,都已经被病毒浸透了,我的大脑,我的神经,都已经被病毒彻底麻醉了,戒掉?还有这个必要吗?戒掉,那么容易吗?这两条,我都被这狗东西折磨地发疯了……知道我叫你来干嘛的?” “让我给你去搞冰?”我说。 “是的,不管用什么办法,不管利用什么渠道,你抓紧去给我搞点来……老子受不了了。”李顺的声音有些抓狂。 “这不可能!”我干脆利索地说。 “你再说一遍?”李顺血红的眼睛瞪着我。 “你要我干别的可以,让我给你找毒品,我办不到!”我又重复了一遍。 话音刚落,李顺突然挥拳就冲我脸上打来,我没有提防,左脸颊被李顺重重击打了一拳。 正文 448.第448章 弄不弄 我的身体摇晃了一下,接着又站稳,看着李顺。 “弄不弄?”李顺看着我。 “甭想!”我说。 “混蛋!”李顺发狂地继续挥拳冲我打来,我没有回避,也没有还击,任凭他的拳头接二连三落在我的脸上和脑袋上。 李顺吸毒已久,身体已经变得脆弱,出拳的力度和速度完全已经不是我当初第一次和他正面接触他按我肩膀时候的内力了。 “你弄不弄?说,你弄不弄?”李顺边打边歇斯底里地叫着,声音有些抓狂,有些神经质。 “不——”我牢牢站稳身体,擦了擦嘴角的血丝。 “混蛋,王八蛋,我白对你这么好,关键时刻,你不管我,你不听我的。”李顺咆哮着,身体扭曲着,面部狰狞着,两手朝我挥舞着…… 我知道,毒瘾正在他的身体里肆虐和煎熬,正在啮咬着他的**和灵魂。 看到他痛苦而疯狂的神态,我突然一把将他抱起,高高举起,然后在空中转了一圈,接着用力往海水里扔去—— “噗通——”李顺落到了水里,不等他从海水里爬起来,我已经一跃到了他跟前,一把抓起他的头发,将他的脸扬起,然后挥拳直冲他的左腮—— “噗嗤——”李顺又被我打倒在海水里。 海水有些冷,但是很浅。 我又一把将李顺拖起,将他的脑袋用力摁进水里,隔了几秒钟,离开水面,然后又摁进去…… 如此反复,李顺被我灌了一肚子海水,最后放弃了挣扎和反抗,浑身瘫软在海水里。 李顺此时都是浑身湿漉漉的,我下衣湿透,上衣还是干的,感到有些凉意。 我将李顺像拖死狗一样拖出海水,扔到沙滩上,然后提起他的双腿,用力举起,李顺脑袋朝下,突然哇哇地吐起来,灌到肚子里的海水一会儿就倒空了。 然后,我将李顺扔到沙滩上,任期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我自己坐在李顺身边,从上衣口袋摸出烟和火,点燃一支烟,默默地吸起来…… 此时,海面上风平浪静,一轮弯月正从海面上升起…… 看着倒影在海水里的月亮,我不由想起了前些日子和许晴秋桐一起,在这里听许晴讲述自己和江峰柳月故事的情景…… 同样也是这片沙滩。 我默默地吸着烟,回想着。 “给我一支烟。”这时,身边趟着的李顺有了动静,爬起来,坐在我身边,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向我伸出一只手。 我递给李顺一支烟,帮他点着,李顺狠狠吸了几口。 “感觉好点没?”我说。 “嗯……”李顺又猛吸一口,然后仰脸突出一团烟雾。 “再吸下去,不用别人动手,你自己就把自己干掉了!”我说。 “我愿意!”李顺有气无力地说。 “你愿意将自己就这么毁灭?”我看着李顺。 李顺浑身湿漉漉地坐在我身边,打了个寒战:“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自己,没有人能将我干掉。” “你难道对这世界就没有任何留恋?你难道就眼睁睁看着自己把自己的生命耗尽?”我说。 “这个世界上,到底有什么值得让我留恋的呢?我浑浑噩噩来到这个世界,浑浑噩噩生活了这30多年,我的**和灵魂已经被淘空,我除了赚钱,除了在大把的钞票里能找到一丝安慰,还有什么能让我打起兴趣的呢?”李顺的声音恍恍惚惚。 “即使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让你为他去活,但是,起码,有一个人,能让你无比留恋这个世界!”我说。 “谁?” “小雪!”我说。 李顺浑身又是一个激灵,死灰一般的眼神里突然迸发出一缕亮光,面部表情一阵抽搐,喃喃地说:“小雪……小雪。” 突然,两行热泪从李顺的脸上滚滚滑落…… 李顺无声地哭泣起来…… 我沉默地看着李顺,在这样的时候,我明白,一个男人无声的哭泣比嚎啕大哭更悲恸伤心。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李顺如此悲恸地流泪……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个外表嚣张跋扈张扬不可一世的男人在另一个男人面前脆弱地流泪。 许久,李顺擦干了眼泪,又问我要了一支烟,然后默默地吸着,看着原处黑黝黝的无边的大海…… 沉默了好久,李顺依旧看着原处,低声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不!” “那你觉得我很可恨?” “不!” “那就是你觉得我很可怜!”李顺转脸看着我。 “是!” “为什么?我有什么可怜的?我是那么富有,我有的是钱,我还是老大,我手下一大帮小弟,谁见了都怕我!”李顺看着我。 “你的确很富有,但是,我依旧觉得你很可怜,你甚至比街头乞讨的老人还可怜,你甚至比孤儿院的孩子还可怜。”我说。 “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你很穷,你穷地只剩下钱了,因为你很孤独,你虽然有一大帮小弟唯你马前是瞻,让你狐假虎威威风凛凛,但是,你没有一个朋友,没有一个真心的朋友。”我说。 “你说,除了钱,我一无所有?” “是的,那些钱对你来说,是肮脏的垃圾,取之无道,你生前花起来也要昧着良心,你死了,一分也带不走。” “你说,我一个朋友也没有?” “是的,那些对你表面上亲密无间的人,都是在利用你而已,没有人心里会真的把你当朋友。” “那……即使你说的是对的,但是,老秦小五二子,他们难道不是?” “他们……他们是凭着一腔热血和义气在追随你,他们是你的工具,是为你效忠的手下,他们对你,是带着畏惧和忠心,这不是朋友……特别是老秦,他追随你,更多是对你的报恩……朋友是平起平坐的,他们能和你平起平坐吗?” “那么,你呢?你不是我的朋友?” “我……”我语塞了,是啊,我和李顺是不是朋友呢? “其实,在我心里,我是一直把你当做朋友的,那种可以平起平坐的朋友的。”李顺说。 “有那种拿着对方父母来要挟为自己做事的朋友吗?”我突然扭头看着李顺。 “这……我……”李顺又语塞了,吭哧了半天:“不管怎么说,易克,我心里真的是一直把你当朋友,当做我最好的兄弟和朋友……我知道,我利用了你,我要挟了你,但是,我心里很清楚,你和任何别的人都不一样,你救过我的命,救过秋桐的命,这个情分,我心里一直是没齿难忘的……或许在你心里,我不是你的朋友,但是,在我的心里,你真的是我最值得信赖的朋友。”李顺的声音听起来很诚恳。 我看着李顺,半天没说话。 李顺看着我,默默地抽烟。 “既然……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我们就算是朋友吧。”半天,我说:“作为朋友,我想给你一个忠告。” “什么忠告?你说!”李顺睁大浑浊的眼睛看着我。 “把冰戒了!”我说:“戒毒!” “戒了?这……这很难啊,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冰du不同于白粉,白粉是生理控制毒品,冰是精神控制毒品,白粉要戒,是很难的,但是,冰不同,只要你想戒,只要你有足够的意志,就一定能戒了!”我看着李顺:“想想这个世界上关心你的亲人,想想这个世界上关爱你的朋友,他们都希望你活着,都希望你能健康地活着,下定决心,戒了吧。” “我的亲人,我的朋友。”李顺喃喃自语:“这个世界上,谁是我的亲人我的朋友呢?” “你的父母,秋桐,小雪,还有……我!” “父母……秋桐……小雪……你……”李顺重复着。 “是的!他们不是你的亲人吗,我不是你的朋友吗?” “亲人……我吸毒的事情,父母秋桐小雪都不知道……只有你知道。”李顺说:“秋桐……她是我的亲人吗?”李顺的声音有些迷惘。 “她是你的未婚妻,自然是你的亲人!”我苦涩地说。 “未婚妻。”李顺突然苦笑一声:“虽然她是我的未婚妻,但是,我知道,她根本就不爱我……你知道不,秋桐是我父母资助过的孤儿,她……她是为了报恩才答应嫁给我的……她的心里,其实并不爱我……我知道的,虽然我一直不说。” “那么,你爱她吗?”我酸涩地问道。 “我……我到底爱不爱她,我也不知道。”李顺怅惘地说:“我只知道,我第一次见到她,就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就想保护她关心她,虽然我表面上对她一直吆三喝四傲慢无礼,但是,这只是为了掩饰我内心的虚弱,我知道她不爱我,我对于和她结婚也带着抵触的心理,但是,我知道,她是我的女人,即使是名义上的女人,我不容许任何人得到她……属于我的东西,即使我得不到,我也不能容忍任何人得到。” “那你岂不是在害她?你不觉得这样对她很不公平?” “害她?我这是为她好,这个世界上,坏人太多,打她主意的坏男人太多,我必须要保护她,当然,这也是交给你的重要任务……公平?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公平,她受了我家的恩,报恩是应该的,我们家对她很好,什么都可以满足她,这对她有什么不公平的?”李顺反驳我说:“我告诉你,我的东西,只要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任何人都别想染指,即使我得不到,外人也别想……虽然我现在对女人……” 说到这里,李顺突然住了口,目光怪怪地看了我一眼,不说话了。 “你现在对女人怎么了?”我两眼紧紧盯住李顺。 正文 449.第449章 小雪的亲妈妈 “没怎么,随口说说而已!”李顺闪烁了一下眼神:“我的意思是说虽然我……虽然我现在对女人比较……比较随便……对,比较随便。” 我看着李顺:“你整天在外面玩女人,整天溜冰和女人做那事胡搞,你这样做,你觉得你对的住秋桐老总吗?” 李顺一下子跳了起来:“我怎么玩女人了?我怎么溜冰和女人胡搞了?你胡鸟扯——” 说到这里,李顺突然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软了,又坐下:“好吧 ,不说这个了,就算你说的对吧……是,我承认,我是经常玩女人……我溜冰后和女人做那事……这又怎么了,男人不坏,女人不爱,那个男人不花?” 我说:“不管秋总爱不爱你,但是,她心里对你一直是很关心的,只是,你这么霸道,她管不了你!” “她关心我我当然知道,但是,我知道她是出于面子,是出于报恩心理,要不是我们家对她有恩,她能关心我?”李顺说着,突然叹了口气:“其实我对她,一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唉……秋桐其实要是我们家里人就好了,这样,我的一切纠结都没有了。” “家里人?” “是啊,比如,她要是我妹妹就好了。”李顺说:“当然,我知道,这只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 我听了觉得有些好笑:“你这是做梦吧。” “嗯,是做梦!”李顺说:“其实,我心里最近一直还是很感激秋桐的……你刚才说的对,我是要好好活下去,为了我的亲人,特别是为了……小雪!” 我说:“感激秋桐和为了小雪有什么关系?” 我明知故问。 李顺深深吸了口气,看着我:“易克,这世界很大,却又很小,有些事,很离奇,却又很真实,有些事情,令人难以置信,但是,却会发生,你信不信?” 我说:“我信!” 李顺咬了咬牙,似乎犹豫了下,又下了决心:“易克,我告诉你一件事情,这件事,你给我发誓,绝对保证不告诉任何人!” “我发誓,我绝对不告诉任何人!”我意识到李顺要说什么了。 “有一件事,在我心里沉寂了很多年,这么多年,我谁都没有告诉过。”李顺缓缓地说:“这是发生在本世纪初的事情,那时候,我不曾吸毒,也不曾豪赌,虽然好玩,但是也没有染指黑社会,顶多就是经常和一帮狐朋狗友经常出入夜总会酒吧……偶然一次,我在夜总会认识了一个漂亮风情的坐台女,随即,我就被她迷住了,在她身上大把撒钱,从不吝啬…… “随即,我将她接出来,专门为她买了一套房子,过起了同居生活……我对她的真实身世和个人情况什么都不了解,只听她说她是个未婚的单身女人,我那时疯狂迷恋上了她,恨不得天天和她在一起,我不可遏制地爱上了她,甚至打算和她结婚,但是我又担心我父母计较她的坐台女出身…… “很快,她怀孕了,我当时欣喜若狂,但是她要把孩子打掉,我死活不答应,她就提出除非我和她结婚,否则就要坚决打掉孩子……我答应了她,回家告诉了父母,父母坚决反对,说决不能让一个坐台女当自己的儿媳妇,我那时意志很坚决,和父母大吵大闹,发誓非她不娶,甚至不惜和父母决裂…… “父母看我如此闹下去也不是办法,又听说那女的怀孕了,就改口答应了我,说等孩子生下来就给我们操办婚事……我当时就信了,结果在那女的生孩子前的几天,父母安排我的南方去办事情,我妈私下去见了那女的,给了她一百万,让她生下孩子之后把孩子留下然后走人,同时我爸爸通过一些手段查到一个男人,然后通知了那男人来。 “那男人竟然是那女人的老公,原来那女人是有家室的,因为那男人好吃懒做,吃喝嫖赌无恶不作,还经常打她,她是受不了偷跑出来的……结果那男人来到医院,把100万收下,等那女的生下孩子之后,趁医护人员不注意,在一个大雪天,强行带着那女的半夜偷跑了,从此不知去向,那孩子听说被那因为带了绿帽子而恼羞成怒的男的给扔到垃圾箱里了…… “我回来之后,一切木已成舟,女人和孩子都不见了,我发疯一般到医院来要孩子,把医院打砸了一场,却什么都没找到……我和父母大闹一场,万念俱灰,一跺脚,去了日本…… “从此以后,我对爱情彻底绝望,我恨从小娇我宠我的父母欺骗了我,我恨那绝情的女人欺骗了我,我恨那狠心的男人毁掉了我的孩子……从此以后,我走上了另一条路,我的心理我的生理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这是隐藏在我心底里最深的伤痛,永远都无法泯灭,这么多年来,每每想到我那刚出生的孩子无辜地被毁灭在这个世界,我的心都痛得无法自已……这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骨血,可是,却毁在了他们的手里。” 说到这里,李顺脸上露出狰狞的痛苦,面部肌肉狠狠抽搐着,两眼发出恶狠狠的狼一般的凶恶目光。 我静静地看着李顺:“后来呢?” “后来。”李顺嘶声说:“后来在日本那个变态的国度里,我遇见了我的教父伍德,他那时是山口组的一个小头目,我投靠他,进入了黑社会,学会了吃喝嫖赌,五毒俱全,特别是吸毒上了瘾,我知道,我从此以后,是绝对不可能要孩子了,我的身体已经被毒素浸泡透了…… “越是这样,我越怀念我那个从来没有谋面却被无情扼杀的孩子……可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老天有眼,老天注定我李顺不该绝后,竟然,竟然你和秋桐在青岛捡到的小雪,竟然就是我的孩子……小雪竟然就是6年前被扔进垃圾箱里的我的孩子,我的女儿。” 说到这里,李顺的声音哽咽起来。 “什么?”我做吃惊状看着李顺:“不会吧,怎么有这么巧的事情?” “假如我不是看到这孩子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假如那天我要不是和你一起带小雪去发现王国的路上和小雪谈那些话,假如我要不是捡起小雪吐在地上的口香糖到医院做了DNA鉴定,我也不敢相信。”李顺脸上的表情有些激动:“一切一切的事情证明,小雪真的是我的女儿,是6年前被扔进垃圾箱里的我的女儿……我的苦命的女儿,竟然正巧被你们遇到,正巧被秋桐收养……这真是上天给我的恩赐啊!” “哦……真是巧合,巧得不能再巧了!”我做震惊状,接着说:“我其实该恭喜你,恭喜你找到了失踪多年的女儿……找到了死而复生的女儿。” “谢谢……其实,我该谢谢你和秋桐,要不是你和秋桐,小雪和我这一辈子也不可能谋面,我永远也见不到我的女儿,小雪还会在过着流浪乞讨的生活,说不定,就会在乞讨中遭遇不测……那我就真的永远失去我的血肉了。”李顺真诚地说:“所以,在这件事上,我对秋桐怀着深深的感激。” 我平静下来,看着李顺说:“你知道为什么你能和你的女儿重逢吗?” “知道,因为你和秋桐!还是因为我的造化!”李顺说。 “你只说对了一半,”我说:“真正的原因是,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假如不是老爷爷捡起了小雪,假如不是四哥一直救济小雪,假如他们在乞讨的时候没有好心人在施舍,那小雪还会活到今天吗?还会活到我和秋桐在青岛遇到他们的时候吗? “所以,人活在世上,要多做好事,为自己积德,好事做多了,造化就来了……你说是你的造化,不,这是秋桐为你积的德,为你赚来的造化……秋桐平时一直乐善好施,经常帮助穷人,她多次劝你给慈善事业捐款,这不都是在为你积德,为你赚造化吗?” 李顺听完,低头沉默了半晌,点点头:“嗯……也是,看来,以后我要多做善事!继续为自己积德!” “不仅仅是为你自己积德,还是为小雪积德!”我说。 “对,对,是为我女儿积德!”李顺频频点头。 “所以,我劝你戒掉毒品,即使你谁都不会,就只为了小雪,也要戒掉,你难道希望小雪知道自己的爸爸是一个瘾君子?”我说。 “嗯……”李顺使劲点了点头,抬起头看着我,狠狠一咬牙:“那我戒,坚决戒!” “光说管个屁用,要落实到行动上!”我说。 “好,我坚决落实到行动上,你负责监督我!”李顺说:“易克,以后你要是发现我再溜冰,你就像今晚这样,把我扔到海里淹死算了!” “行,这是你说的,没问题,到时候,我会的!”我说。 “额……”李顺眼神有些发呆,看着我:“老弟,我是你老大,万一……我是说万一……你该不会真的把我扔到海水里淹死吧。” “没有什么万一,会不会你到时候就知道了,不信,你可以试试!”我冷冰冰地说。 “操——好吧,我信了你了!”李顺嘟哝着:“这是什么事,小弟要灭了老大……没大没小了……好吧,为了我的小雪,我要戒毒!” 我又递给李顺一支烟,给他点着:“忍不住的时候,就抽烟……还有,脑子里不要想着溜冰后的那种快感,你要告诉自己,那快感是**药,会将你的**和灵魂彻底埋葬。” 说完,我自己也点着一支。 李顺默默地抽烟,没有说话。 月亮升起来了,挂在无边无际黑暗的海面上,挂在深邃的繁星闪烁的夜空…… 正文 450.第450章 上当了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小雪的真实身份,为什么你不去认小雪?告诉她你就是她的亲爸爸,”我说:“小雪是个可爱的孩子,一直都想有个爸爸呢。” 李顺惨笑一声:“可能吗?就现在的我,配得上做小雪的爸爸吗?要是让小雪知道自己的爸爸是个黑社会头子瘾君子,我何脸以对小雪?要是让秋桐知道了我和小雪的关系,这对她会是多大的打击?毕竟,她是我的未婚妻,我之前还一直抱怨她没结婚就当了妈妈,可是,现在,没结婚就当了爸爸的是我,我以前干的那些事,要是让秋桐知道了,多伤她的心?算了,还是不说了,只要我知道我的女儿好好地活在人世间,而且还活得很好,我就很知足了。” “那你就打算一直这样隐瞒下去?”我说。 李顺沉默了半天:“走一步看一步吧……目前的局势,我下一步还不知道什么样子呢?只要秋桐能带着小雪好好地活着,我就是死了,也算心安了。” 李顺的话让我感到一阵悲凉,想到秋桐的命运,想到小雪的身世,我的心不由阵阵悲酸起来…… “对了,忘记告诉你,宁州那边事发了!”李顺边吸烟边说。 “怎么事发了?”我看着李顺。 “小五和二子进去了!”李顺说。 “啊——怎么进去的?”我说。 “我安排老秦让大家抓紧撤离,二子和小五没有走,留下来坚守,宁州警方现在顶不住上面的压力了,不得已决定抓他俩,不过,在抓之前,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了,但是他俩没走,在原处等着警方的人把他们带走了。”李顺叹息一声:“这两个蠢货,明知要被抓还不走……蠢地不能再蠢了。” “他俩不走,是想留下来替你承担责任,他俩担心要是走了警方的人会继续往上追查。”我说:“既然宁州警方顶不住了,那么,这事是必须要有人来承担责任的,他俩这么做,是有考虑的,还不是为了保你?” “保我?我能有什么事?”李顺眼皮一翻:“操——宁州警方能把我怎么样?他俩要是进去把我的事情说出来,那才糟糕了呢!” “既然他俩能主动留下来替你分担,那么,他俩进去后就绝对不会咬出你来,”我说:“这是江湖义气,他俩跟了你这么久,难道你还不了解他们?” 李顺想了想,点点头:“嗯……倒也是,这俩小子对我还是忠心耿耿的!他们倒也不会出卖我!我就是担心他们进去后受不住那里面的酷刑……现在,就看宁州警方的老大能不能最后顶住了……妈的,这可是关乎他性命的大事。” 我心里隐隐感到一丝不安,说:“老秦现在什么情况?” “他没事,正在继续坚守岗位!”李顺说:“老秦是个好人,知恩图报,老练有阅历,他应该不会出事的!” “这事如果能就案办案最好,不要扩大化,顶多二子和小五进去蹲几天,吃几天苦头,再想办法把他们弄出来:“李顺继续说:“我他妈现在就担心有人会盯住这事不放,老爷子以前在位的时候上面的关系还好疏通,现在老爷子弄了个狗屁政协副主席,虚职,鸟权力没有,在警界已经是人走茶凉,讲话不管用了…… “现在的人,都***很现实……我一直怀疑老爷子是***被人暗算了……只是我对官场不懂,不知道是哪个***暗算了老爷子……不过,老爷子还能保住副厅级的位置倒也是个安慰,这年头,很多干公安局长的,有几个能善终?多少公安局长都命丧黄泉了啊……” 看着李顺愤慨的表情,听着李顺的牢骚,我的心里突然涌出一个巨大的阴影,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这股阴影和预感刚冒出个苗头,我就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不敢往下想了,立刻制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我似乎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了。 正在这时,天气突变,海面上乌云压顶,狂风大作,接着,哗——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下起来,李顺本来就浑身湿透了,我刚才还干着的上半身也瞬时湿透了。 “妈的,这都秋天了,还有狂风暴雨和闪电,这鸟天气,出鬼了!走吧,回去——”李顺嘟哝着。 我和李顺准备往回走,刚站起来走了几步,李顺脑袋往四处转了转,突然回头冲着左前方的灌木丛大喝一声:“有人——谁?” 我顺着李顺的目光看去,果然在沙滩附近的灌木丛里有一个隐隐约约的黑影,听到李顺的声音,那黑影突然撒腿就跑。 那黑影跑的方向是海边山崖处。他是明智的,正面有我和李顺堵在前面,他跑不出去,也就只能往那个方向跑了。 “妈的,有人在偷听我们的谈话,有人在监视跟踪我,追——”李顺突然从身上拔出一直枪,撒腿就追了上去。 我也忙跟着追了过去。 那黑影在大雨中跑得飞快,李顺追不上,我撒开腿一阵狂追,终于在山崖处赶上,那黑影突然回身,摸出一把雪亮的匕首,冲我胸口挥刺过来,我忙矮身闪过,接着顺势伸腿一个绊子,然后另一只腿飞速踢到,正中他的胸口,一声闷叫之后,将他撂倒,然后一记重拳,一个擒拿动作,翻身将他牢牢压在地上,反扣住他的胳膊。 这时,李顺气喘吁吁地赶到,一手提着手枪,另一只手一把抓起那人的头发,正在此时,头顶一道闪电划过,接着闪电的光,我和李顺都看清楚了,这是白老三手下五只虎中的其中一只——四虎。 “马尔戈壁的,五只虎!”李顺拿起枪托冲着四虎的脑袋就是狠狠一下子,立刻,血水和雨水一起混合着从他的脸上流下来。 “李老板,李老大,饶命!”四虎忙求饶。 李顺对我说:“把他拖到这里来——” 李顺站到了山崖下的一块突出的岩石下面,海浪正汹涌着拍打着脚下的岩石,风大浪大雨急。 我将四虎拖到了岩石下面,将他的腰带抽出,用腰带将他捆扎结实,然后扔到脚下。 李顺冲我手里 要过打火机,打着,低头看着四虎,用枪管一指他的脑门:“麻痹的,谁让你来这里的?说,不说,老子这就崩了你——” “李老板,误会啊,我是没事自己来这里玩的,哪里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了。”四虎忙说。 “我数三,不说实话,立刻要你的命!”李顺打开保险,面色冷酷地顶住了四虎的脑门:“1——2——” “别,别,李老板,别开枪,我说,我说!”四虎声嘶力竭地求饶着:“是白拉板安排的,让我们在星海四下打探你的下落……所有人都出动了,都在到处找你……我是想来这里偷懒休息会,没想到老大你在这里啊……李老板,你大人大量,饶了我这条狗命吧,我一辈子都会记住你的大恩大德,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看到你的事情的。” “白老三……你个***。”李顺咬牙切齿地骂着,脸色变得很狰狞:“他消息倒是很灵通啊,老子回来的事情,他这么快就知道了。” “是啊,是啊,白老三是个***,他不是人……李老大,我告诉你,这***白老三一直想和你过不去,宁州这次砸酒店的事情,就是他策划的,他借着香格里拉酒店有国际会议的机会派四大金刚去宁州找你们打电话要小姐,借助保安故意激怒你的人,然后借机让你们制造了事端,他好趁机陷害你李老大。”四虎看着李顺怒不可遏的神色,为了保命,索性全招了。 “我靠,还真的是这样……麻痹的,原来是白老三这***在捣鼓我,怪不得我觉得这事这么蹊跷呢!”李顺恍然大悟:“马尔戈壁的,老子疏忽了……上了这***当了。” “段祥龙有没有参与这事?”我接着问。 “段祥龙?我不知道啊,我不认识他,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四虎摇摇头,接着又乞求着:“两位老大,我真的不知道这个人啊,我要是说谎,让我一家人死光光。” 看四虎的语气和表情,他似乎真的不知道段祥龙。 李顺看了看我:“你还是怀疑他?” 我没有说话。 “我看你是被吃醋蒙蔽了双眼!”李顺不满地说了一声:“老秦这几天一直在监视着他呢,他什么动静都没有。” 我还是没说话。 李顺又看着四虎:“你还真能,竟然能在这里找到老子……你知道不知道老子现在的行踪是绝对保密的,该知道的可以知道,不该知道的,知道了会怎么样?你明白不?” “老大,饶命啊,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听白老三的,今天你饶了我,我跟你干,我做你的内应,我一切都听你的。”四虎面无人色,哀求着李顺。 “你这样的人是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说的话和放屁一样,妈的,我今天要是放你回去,你眨眼就能把我的行踪告诉白老三……我今天要是信了你的话,我李顺就白在江湖上混了……妈的,老子先封了你的口。”李顺弯腰顺手摸起地上的一堆烂泥,一把塞进了四虎的嘴里,四虎呜呜的叫着,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正文 451.第451章 击毙 然后,李顺蹲下身子,用枪口点着四虎的脑袋:“四虎,我给你点点你的犯下的帐……这几年,光我知道的,你们五虎手里就有7条人命,3年前,佳木斯那个一家三口的灭门案是你们干的,不光杀了人家一家三口,还轮了那人家的妻子和女儿,那女孩子才10岁……2年前,在哈尔滨的江边公园,你们抢劫杀死了一对情侣,轮了那女的……还有,同一年,你们还抢劫轮了两名坐台女,然后将人家分尸……这不是我瞎说的吧,是你们自己酒后吹牛逼吹出来的。” 四虎面色惨白,眼睛睁得大大的,惊惧地看着李顺。 李顺继续说:“正因为你们恶贯满盈,所以,你们跑到星海投靠白老三,求得庇护,投靠白老三之后,你们继续作恶多端,去年,我的女人差点就被你们这几个***糟蹋了……幸亏了我兄弟及时舍命相救……这些年,你们一直逍遥法外,自以为有了强大的靠山,就没人能怎么着你们,还边喝酒边吹嘘自己的光辉业绩……我靠你们的妈,你们的妈怎么就生出你们这样的杂种?” 听到李顺的话,我心里一阵愤怒,原来这五虎竟然做出了这么多禽兽不如的事情,真是死有余辜。 然后,李顺继续说:“老子虽然混黑道,但是从来不做欺负女人那样的腌臜事,从来不乱杀好人,老子做的都是正当生意,取之有道……老子生平最痛恨的就是流氓,就是强jian女人的畜生……你们五只虎,和白老三一样,都死得太晚了……今天,正好天赐良机,老子代表人民,代表政府,代表法律,代表正义,代表死去的冤魂,庄严宣判你的死刑,我作为执行人,决定亲自将你正法——” 然后,李顺继续说:“老子虽然混黑道,但是从来不做欺负女人那样的腌臜事,从来不乱杀好人,老子做的都是正当生意,取之有道……老子生平最痛恨的就是流氓,就是强jian女人的畜生……你们五只虎,和白老三一样,都死得太晚了……今天,正好天赐良机,老子代表人民,代表政府,代表法律,代表正义,代表死去的冤魂,庄严宣判你的死刑,立即执行,老子我李顺作为宣判人兼执行人,决定亲自将你正法——” 这时,一道闪电,接着是“咔嚓”一个响雷在头顶炸响。 这时,我看到李顺的手指在慢慢扣动扳机。 “啊——不要——住手——”我忙叫起来,接着伸手去抢夺李顺手里的枪,我知道李顺讲话向来不着天地,以为他刚才是在吓唬四虎,没想到李顺竟然来真的。 但是,我还是晚了,手还没触到李顺的手枪,迟了,随着那声惊雷:“啪——”李顺手里的枪响了,正中四虎的脑门,直接贯穿。 四虎吭都没吭,直接就躺在地上完蛋了,脑门出现了一个血窟窿,汩汩地向外冒血。 我一下子呆住了,我靠,李顺竟然真的把四虎给枪决了。 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目睹一个活生生的人的死去,我懵了,看着李顺,李顺正若无其事地吹吹枪口处冒出的一缕青烟。 “你——你真把他打死了?”我看着李顺。 “是!怎么了?”李顺满不在乎地看着我:“就凭他干过的那些事,难道你觉得他不该死吗?” “该死。”我说:“可是,这样的死法……他就是该死,也不该由你来做,应该由政府和国法来审判,你……你怎么自做主张就把他杀了?你这是乱杀?违反国家法律。” “操——真是个菜鸟,什么乱杀?”李顺将手枪收起来,说:“这个人,早就该死了,已经多活了很久了,等政府审判,不行了,猴年马月,还是我来替天行道吧……还有,今天他看到了不该看的人,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事情,如果我今天把他放回去,死的恐怕就是我了……甚至还有你……明白不?傻蛋!” 说着,李顺用脚用力一踢死尸,把死尸踢到了岩石下面,正好一个大浪打来,尸体瞬间不见了踪影。 李顺看看狂风暴雨,喃喃地说:“等到天亮,这死鬼的尸体恐怕就漂到公海里去了……四虎,走吧,别怪老子,你作恶太多,老子先了断了你……” 然后,李顺看着我,忽然笑了:“兄弟,看到了吗,和我作对的人,背叛我的人,都是这样的下场。” 我看着李顺满面笑容里流露出来的杀气和凶光,听着李顺话里有话的余音,不由打了一个寒噤。 “今晚这事,你该不会去报案吧?”李顺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说:“你以为我不敢?” “敢!我相信你绝对敢,不单我相信你敢,你爸妈海珠都会相信你敢!”李顺拖长了音调,冷笑一声看着我:“易克,我说句话你信不,我就是进了局子里,我一样能调度指挥外面的人,只要我一句话,千里之外,我要做的事一样能做成……刚才我说了,背叛我和我作对人都没有好下场啊……” “我信!”我的心一阵猛跳,李顺知道我的死穴在哪里,我知道他这话是何意。 “所以,我说,我相信你敢,但是我知道你绝对不会去做!”李顺哈哈一笑,拍拍我的肩膀:“我知道你是个重情义的人,你那么爱你的父母爱海珠,怎么会不讲朋友义气呢?我们是亲兄弟呢……再说了,我镇压的是一个死刑犯,早晚都是要进阎王殿的,我只是代劳而已,政府其实应该感谢我,表彰我才是……我这也算是见义勇为啊……” 我没有说话,心里还在犹豫徘徊。 我出于第一本能是想去报案的,不管四虎多大的罪恶,李顺不该亲手杀死四虎,这不符合法律程序,可是,李顺刚才的一席话,让我的脑子里又警醒了不少,我绝对不敢拿我父母和海珠的命开玩笑,李顺不是从来只说不干的人,他刚才发出的威胁,不是开玩笑……一秒钟之前他和你是亲兄弟,过去一秒钟,他就敢和你翻脸。这是他的性格,扭曲的性格。 又想到四虎做下的罪恶,我心里一阵恶心和愤恨,这种人渣,确实不需要活在世上,这样的人多活一天,社会就多一分不安定……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我终于自欺欺人地说服了自己,木然说了一句:“今天,我什么都没看到。” 李顺看着我,半天没做声,最后发出一声冷笑,似乎对我的表态很不满,似乎觉得我不去举报是天经地义,知道我根本就不敢。而装作什么都没看到,说明我不愿意上他的船,不想和他同舟共济去战斗。 而我,说出这句话,已经很难了,我觉得自己是在犯罪,起码是李顺的从犯。 我此时有一种强烈的犯罪意识感。 “走吧……没事了。”李顺漠然说了一句,接着走了出去。 我们走出沙滩,上了台阶,瓢泼大雨中,狂风闪电中,李顺对我说:“你的车呢?” “停在二号楼前!”我说。 李顺停住了脚步:“好吧,你先走——” 我明白李顺是不想让我知道他住在几号楼,就自己跑到车里,发动车子,离去。 在暴雨中,我大脑蒙蒙的,麻木地开着车子往回走,心里突然充满了恐惧,对刚才那一幕的恐惧,对自己未知命运的恐惧。 我不知道,这样的恐惧是刚刚开始还是已经结束?我不知道,这样的恐惧何时是个尽头,何时会结束?我不知道,我要在这样的恐惧里走向何方? 回到宿舍,海珠已经熟睡,我脱下湿透了的衣服,简单洗了个澡,悄悄上chuang。 闭上眼睛,那血淋淋的场景在我眼前浮现,四虎死的时候那圆睁的双目让我感到阵阵恐惧和犯罪感。 我浑浑噩噩让自己睡去,却接连不断地做恶梦,又不时从噩梦中醒来…… 直到天亮时分,我才觉得有了困意,而此时海珠已经起床做好了早饭。 “哥,起来吃饭了。”海珠推门进来叫我。 “昨晚没睡好,困,我再继续睡会儿。”我说。 海珠走到床边,关切地看着我:“哥,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没发烧吧?”海珠边说边摸摸我的额头:“还好,不热。” “没事,就是昨晚大雨,我淋了雨,有些累,很快就会好的!”我说。 “嗯……那好,饭我给你放在锅里恒温热着的,你多睡会,起来后记得吃啊……那我去公司了?”海珠站起来。 “好的,去吧!”我从海珠笑了下。 海珠有些担心地看看我:“要不,我不去公司了,留在家里陪你!” “别,别,不用,你在家里,我反倒睡不着了。”我说。 海珠笑了下:“那好吧,那我走了。” 海珠上班后,我蒙头继续睡,一直睡到下午3点才醒过来。 起床洗漱完毕后,我边吃早餐边摸出手机,给秋桐打了一个电话。 “早——”我说。 “还早呢,这都下午三点了!”电话里传来秋桐的笑声:“今天没在办公室看到你,原来你在睡懒觉啊……” “呵呵……偶尔偷个懒……领导处分我吧!”我说。 “去你的——” “呵呵……” “打我电话什么事?” “给你汇报个情况!”我说。 “讲——” 正文 452.第452章 领导的想法 于是我把昨天下午董事长训斥平总的事说了一遍,秋桐听完,说:“哦……是这样。” “你说这是不是很奇怪呢?”我说。 “见怪不怪!”秋桐说:“你就汇报这事的?” “嗯……” “那我也给你汇报个事情!” “讲——” “下午一上班,董事长把我叫到他办公室谈话了。” “哦……”我一怔:“谈的什么?” “也是关于孙总前天下午在会上的讲话,董事长问我有没有什么想法,我说没有,董事长就笑了,说没有就好,说孙总是从大局和集体利益出发,让我不要想多了。”秋桐说:“我刚从董事长办公室回来,正琢磨这事呢。” “哦……董事长很叫人奇怪啊!这不大符合他一贯的性格脾气!” “呵呵……领导的想法,总是叫人猜不透的,不然,怎么叫领导呢!” “我猜这其中一定有道道!”我说。 “别乱猜了,我们做下属的,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是正事,领导之间的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知道多了,没好处!”秋桐说:“好了,不谈这事了,你集中精力给我把物流那一块盯好,刚开始做,别处什么叉叉。” “这个你放心,保证不会出什么事,我办事的效率和质量,你还不知道?” “呵呵……讲话越来越有底气了!” “底气来自于实力!”我说。 “嗯,这话说得好,我就喜欢你这个霸气和豪气,男人都应该有这个霸气,现在的你,和以前的你,真的是不同了呢,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子的,呵呵……以前你似乎一直唯唯诺诺的,我现在知道了,原来以前你一直是在故意低调啊,给我装啊……” “嘿嘿……别老是拿我以前来说事哈!” “好吧,不揭你伤疤了……先这样吧,我待会要带小雪出去一趟。” “这个时间,去哪里啊?”我随口问了一句。 “嗯……”秋桐似乎犹豫了一下,接着说:“去棒棰岛宾馆。” 我一听,明白了,一定是李顺想小雪了。 我没有再问,挂了电话。 吃过饭,我开车往单位走,路上接到老秦的一个手机短信:“她已经安全离开宁州,在去星海的飞机上!” 我明白,老秦说的她是冬儿,冬儿正在回星海的飞机上,她平安离开宁州了。 想到冬儿,我的心里不由很黯然,不由自主叹了口气。 冬儿现在吃的是白老三的饭,在给白老三做事,现在是白老三的财务大总管。她这几天一直呆在宁州,不知在做什么? 正在这时,我的电话又响了,这回是四哥的。 “我在你后面,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 我从后视镜看了下,果然四哥的出租车跟在我后面。 我开车进了一个地下停车场,四哥的车子也跟了进来,停住,然后四哥上了我的车。 “白老三那边出事了!”四哥上车就说。 “什么事?”我心里有预感,我估计四哥要说四虎失踪的事情。 “除了四虎,大虎二虎三虎五虎都被白老三抓起来了!”四哥说。 “什么?”我大感意外,看着四哥:“白老三把四虎之外的五只虎抓了?” “是的!”四哥肯定地点点头:“我刚得到的消息,那四只虎被抓,就是今天下午的事情!” 我大感迷惑不解,我靠,白老三暗中捣鬼,导致二子和小五被抓,等于拔去了李顺的两颗门牙,而李顺昨晚刚枪决了四虎,拔去了白老三的一个脚指甲,怎么剩下的四只虎反倒被白老三自己抓了起来?那样,岂不是等于白老三自己拔去了自己一只脚上剩余的四个指甲? 我糊涂了,白老三这狗娘养的为什么要自裁呢?他到底是何打算? 我看着四哥:“为什么只抓了四只虎,那另外一只虎呢?” 我明知那只虎已经被李顺给判处了死刑并亲自执行了枪决,早已抛到大海里喂鱼去了,说不定此刻尸体真的已经飘到了公海里,但我既然已经决定对此事装作看不见,就不能在四哥面前露出破绽。 四哥说:“不知道,老四不见了……正是因为老四不见了,剩余的四只虎才被白老三采取了紧急措施抓起来的。” 四哥这话让我更加感到困惑,不见了一只虎,怎么要抓剩余的四只虎呢?这不成逻辑。 “打听到真实原因了吗?”我看着四哥。 “真实的原因。”四哥沉吟了下:“好像是和财务账目有关。” “财务账目?”我大脑一个激灵,脑子里立刻闪现出冬儿,冬儿负责白老三的财务。 “嗯……”四哥点点头,据我得到消息:“最近,白老三那边的财务内部进行清查,查到五只虎有利用假发票虚报费用之嫌,而且数额还不低,还有,五只虎还背着白老三私下收取回扣 ……这些都犯了白老三的大忌,白老三开始不动声色,暗地里对五虎进行更多的秘密调查。 “但是,昨晚到今天,五虎中的老四突然失踪了,而四虎正是经手假发票和收取回扣的关键人物,他的突然失踪,引起了白老三的勃然大怒和高度警觉,他怀疑五虎已经发觉了自己对他们的猜疑和调查,于是今天下午采取了果断行动,派人将剩余的四虎全部抓了起来,秘密关押在海边一个据点里,正在严刑拷问,一来要问出四虎的下落,二来要弄清楚这五虎到底贪了他白老三多少钱。” 听四哥说完,我点了点头:”嗯……” 事情真***巧合和蹊跷,李顺刚干掉了四虎,却正遇上白老三在怀疑调查五只虎,阴阳差错都遇到一起了。 四虎被杀死,不但没有引起白老三对李顺的怀疑,反而促使白老三提前对剩余的四只虎动了手,这两强相争,没有什么比内讧更让对方开心的了。国人最善于的就是内耗,大到一个国家,小到一个团队,无处不在,白老三这个小集团内部也不例外。 白老三一向视财如命,心狠手辣,这一点,李顺是比不上他的,现在五只虎犯了他的大忌,挖他的墙角,他必定不会轻饶了他们,不说别的,就是从杀一儆百杀鸡给猴看这个角度,他也不会轻易放过剩下的四虎。 李顺拔了白老三的一个脚趾甲,白老三却要自动将剩下的四个都拔除了,无意中正好帮了李顺的忙。 我已经感到,李顺和白老三的战斗已经拉开了序幕,宁州白老三先下了手 ,把二子和小五先送了进去,接着,星海这边李顺开了枪,送走了四虎,并意外地让白老三开始清剿剩余的四只虎。 对方的内耗,无意就等于自己力量的增长,对方内耗的越厉害,对于打败对方就越有利。 五只虎和四大金刚是白老三集团武装力量的左膀右臂,现在白老三集团和李顺集团的正面较量刚要开始,白老三先一刀将自己的一直胳膊卸了下来,无疑是自残。 当然,李顺这边力量损失也是很大,二子和小五是李顺最得力的武装部队头领,此二人进去了,李顺一时会很不适应,特别是李顺还是被白老三从背后捅的刀子,他还要顾及警方的追查,略显被动。 “四哥,这事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我看着四哥,心里很好奇。 四哥微笑了下:“兄弟,你好奇心太大了,有些事情,只要知道结果就行,过程并不重要,你说是不是?” 我听出来四哥对我的刨根问底有些不大喜欢,不愿意回答我。 我其实也知道,四哥必定有自己稳定的消息渠道,也就是自己的线人,每个人为了自保,都不愿意让自己的情况被别人知道的太多,这是自我保护的本能,即使我和四哥是同盟,也是可以理解的。 于是,我不问了,从四哥笑:“不好意思,四哥,对不住了,我不该问!” “该让你知道的,你不问,我也会告诉你,不该让你知道的,问也白搭!”四哥呵呵笑起来,接着有意无意地问了我一句:“冬儿现在是在白老三那边做财务吧。” “听说据说传闻是如此!”我说。 “嗯,很巧啊,五只虎出事就是出在财务账目上,还是在冬儿到白老三那边掌管财务之后。”四哥看着我。 我笑了:“四哥,你在想什么?你很善于联想……冬儿以前是我的人,刚去那边不久,你以为白老三会给冬儿很大的权限吗?你以为白老三会那么轻易相信冬儿的话吗?你以为冬儿有那么大的本事吗?你以为冬儿有那么多心机吗?你以为冬儿有这个胆量敢对五只虎下手吗?地球人都知道,冬儿是一个享乐主义者,是一个追求物欲和金枪的人,她到白老三那边,一来是为了报复我,二来是贪图白老三给她的钱。” 四哥听着我的分析,皱皱眉头,点点头,又摇摇头:“你说的或许有道理,白老三或许是不会那么轻易就信任冬儿,不会给她很大的权限,冬儿或许是没有那个心机或者胆量和必要去做这事……或许这事和冬儿无关。” “肯定是无关,她根本就没有理由和必要去做这事,得罪了五只虎,对她有什么好处?”我说:“还有,万一五只虎反咬一口,污蔑她栽赃,那她岂不是把自己彻底毁了……白老三反过来还不整死她。” 四哥沉默了一会儿,说:“其实你知道,财务上的账目,发票都是明摆在那里的,假发票一验就知,虚报的钱一对证就知,接受的回扣一问就知……这些都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聪明人只要把这些向白老三一提交,根本什么话都不用讲,白老三自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那也得看什么人吧,恐怕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让他信任的。”我说。 四哥点点头:“呵呵……或许 ,大概,也许,可能。反正,我和你目前只是猜测。” “四哥,你说白老三会怎么对付那五只虎?”我说。 正文 453.第453章 唯一生路 “怎么对付?”四哥想了下:“这要看最后审问的结果 ,如果确实证实五只虎虚开了发票私下拿了回扣,如果数额巨大,那五只虎就完了,失踪的四虎不说,被抓住的几只老虎,恐怕就不是摸摸屁股那么简单,这虎皮恐怕也得给扒下来……白老三内部有一个严格冷酷的规定,凡是在钱上挖内部墙角的,轻者割耳朵剁手指,重者阉割挖眼睛,再重者——这样——”四哥一切手掌,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当然,如果审问最后没有结果,或者缺乏足够的证据,或者数额不大,五只虎或许能被从轻发落,戴罪立功,毕竟,现在是白老三的用人时刻,这五只虎可是他的一只重要武装力量。” 四哥继续说:“现在对五只虎最为不利的局面是四虎失踪了,本来白老三是不急着对五只虎下手的,但是四虎一失踪,他紧张了,他担心五只虎要准备卷钱跑路,要准备背叛他,四虎是提前跑人,于是他提前动手了……所以,目前被抓的四只虎唯一的生路是尽快找到老四,来表明他们对白老三的忠心,如果老四找不到,恐怕这四只虎的命运就难说了。” 这老四恐怕是永远也没人能找到了,看来,这剩下四只虎的命运是凶多吉少了。让他们内部互相倾轧,这自然是最好不过。 这时,我又想到那天李顺所说的五只虎的罪恶行径,不由恨恨地说:“这几只虎都是人渣,都该死,死了才好!” 四哥说:“他们的事情,你也知道?” “耳闻过……没有目睹!”我说:“听说他们身上有7条人命。” 四哥摇摇头:“何止7条……你听说的7条恐怕是他们自己酒后得意忘形主动说出来的,据我所知,他们身上至少还有10条人命。” “啊!”我吓了一跳:“10条?” “嗯……他们曾经做过一段时间的职业杀手……不管是什么人,只要给他们钱,什么都干,我听说他们的雇主有官员、矿主、商人……既然他们的雇主是这些人,那么,他们杀的人自然也就是这些人的仇家,官场的仇人,矿场的仇人,商场的仇人……对了,我还听说他们受雇于一位高官,杀死了这位高官爱吃醋非要他离婚的情人。” 四哥说:“这五只虎身上,可是血债累累……正因为血债累累,他们才跑到白老三的手下求得庇护,借以安身……现在的白老三那里,仿佛就是《绝代双骄》你的恶人谷,坏人都跑到那里去投奔他,他俨然就是他们的保护神了。” 我冷笑一声:“这五只虎,加上四大金刚,加上白老三,岂不就是十大恶人了……《绝代双骄》里,十大恶人可是都没有好下场的。” 四哥笑着摇摇头:“此十大恶人非彼十大恶人,《绝代双骄》里的十大恶人,。他们的武功不是很高,性格也不是最恶,只是脾气习惯特别不正常,有不同的怪癖,并把这些怪癖研究成学问,在江湖上横行。他们往往把一件很可恶很丑陋的事变得很有趣。其中五个人是小鱼儿的养父母,在小鱼儿心中对他们始终感激的。他们皆有其极悲惨的过去,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成为恶人,因此对人性十分的不信任,彼此之间互相猜忌,连一手养大的小鱼儿也不例外……而你现在指的十大恶人,确实骨子里本性里的凶狠残毒、人性扭曲变态、禽兽不如,和那十大恶人,是有本质的区别的。” 四哥分析地头头是道,我不得不服,点点头:“嗯……也是!” 四哥又说:“假如没有什么外部的力量参入,假如单就是白老三和李顺两股势力单挑,别看李顺手下的大将少,白老三人多势众,但是,白老三绝对不会是李顺的对手!”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他们之间……大哥和小弟的关系性质不同。”四哥说:“李顺和白老三最大的区别就在这里,李顺身上,江湖义气很浓厚,对待小弟是义气当先,钱为辅助,对待手下的弟兄们,那是舍命保护,他和手下人的关系基础,是建立在江湖义气的基础上;而白老三,恰恰相反,第一位看重的是钱,只要是为了钱,他全然可以抛弃自己的手下,义气对他来说一文钱都不值,他和所谓的五只虎四大金刚的关系都是建立在金钱的基础上…… “这一点,从那次你和张小天恶斗 ,你差点被点天灯上就看出来了……有时候,金钱关系是很重要的,却又是最不可靠的,这种建立在金钱利益关系上的基础,往往会在关键时刻一触即溃……李顺集团的向心力凝聚力绝对比白老三集团的强大许多,平时或许看不出来,但是到了生死关头,一下子就显露出来了。” 四哥的话让我深有同感,非常赞同,我点点头:“言之有理,甚对!” 四哥接着说:“江湖之大,无处不在,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在哪里?在每个人的心里……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四海之内皆兄弟,兄弟之间的交往,便立足于一个‘义’字。而出来混,就更要明白什么叫义气。义气行前,利益行后。李顺恰恰重视了这一点,白老三的死穴就在这里…… “陈浩南就说过这样一句话:‘我陈浩南出来混,全凭三样东西——够狠,义气,兄弟多!’出来混的人一般都知道江湖义气,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大家都把义气看得很重,但能不能坚持就不知道了。 “讲义气是一个爷们做事立身的根本,一个人要是不讲义气,利用义气出卖兄弟,为了金钱出卖兄弟,在江湖上就会遭人不齿,甚至惹来杀身之祸。而讲义气的人通常都很得人尊敬,大家都觉得他够哥们,乐意跟他们做朋友。义气是什么?我想在李顺眼里,它就是两句话——兄弟有事没话说,帮!动我兄弟没得谈,砍!其实,我们都不喜欢随形势和贫富而变节的朋友,我们都喜欢讲义气的朋友。” 我点点头:“对——” 四哥又说:“这江湖义气当中,我以为,用的最多的,就是兄弟义气。维持团体精神,还得靠它。一个人想在黑道上混出点名声,还得靠兄弟们支持,只要对兄弟不利,不管谁是谁非,也要维护兄弟的利益。做兄弟,就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兄弟出了事,为哥们儿拔刀相助在所不辞。朋友相交,在乎知心,两心所知,义气相投,自有相扶相携的义气,这点是不用多疑的。” 听着四哥的话,我突然觉得,李顺对我是够兄弟义气,而我,在我身上体现的对他的兄弟义气却不够足,我甚至心里还记挂他的未婚妻。 可是,又一想,李顺虽然对我足够兄弟义气,却不也是常常拿我的父母甚至海珠来威胁我要挟我吗?难道他这算是兄弟义气? 和四哥分手后,我边开车去单位,边琢磨着四哥的话,琢磨着白老三和李顺的争斗…… 此时,我和四哥都没有意识到,我们都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了,我们所处的位置和环境,我们的经历和阅历注定我们此刻认识不到李顺和白老三此次的博弈,不是一般的江湖争斗,不是简单的江湖仇杀。 这其中的深奥道道,我后来才弄明白。 一会儿,我又想起了正撒开人马在星海到处打探李顺行踪的白老三…… 突然,我的心中蓦然一惊,白老三要摸清李顺的藏身地,肯定会派人跟踪秋桐,从秋桐那里打探李顺的下落,而此刻秋桐正在接小雪去看李顺的路上…… 想到这里,我一打方向盘,将车子停在路边,然后摸出手机打给了秋桐。 “你在哪里?”我问秋桐。 “刚把小雪从幼儿园接出来,正要往棒棰岛宾馆方向去呢。”秋桐说:“有事吗?” “哦,没事,随便问问!”我说。 “呵呵,那没事我就挂了!” “好!” 我挂了电话,急速调头,往解放路方向驶去。 从小雪的幼儿园到棒棰岛宾馆,要走比较远的路,小雪的幼儿园在市区偏西的位置 ,而棒棰岛宾馆在城市的东郊海边,按照行车路径,中间必定要经过解放路。 我计算了下时间,此刻秋桐应该还没到解放路,她要先到西安路,然后拐到解放路。 我直接开车到了解放路和西安路的交汇口,将车子停在路边,然后坐在车里,点燃一颗烟,从后视镜里看着我的后方。 不大一会儿,我看到秋桐的车子从后面开过来,径直左转进入了解放路。 接着,一辆白色的轿车也跟随她的车子拐入了解放路,再看白色车子的后面,只有几辆公共汽车,没有小车。 我立刻发动车子,跟在白色车子后面,驶入了解放路。 一连过了4个路口,那辆白色的车子始终跟在秋桐的车子后面,保持着大约50米的距离。 中间秋桐在路边停过一次车,下车去给小雪买了瓶饮料,秋桐的车子一停,那辆白色的车子也靠路边停下了,秋桐的车子一走,那白色轿车就又跟了上去。 很明显,这辆白色的轿车就是跟踪秋桐的,从后面看,白色轿车上坐着2个人,其中一个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人还不时打电话。 我冒出一身冷汗,要不是刚才突然想到这一点,要是晚一会儿才琢磨到这一点,一旦秋桐带着小雪进了棒棰岛宾馆,那白老三岂不是马上就能猜到李顺的藏身之地?李顺现在正是微妙时期,白老三要打探李顺的所在,自然是有目的的。 幸亏现在离棒棰岛宾馆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还要穿过市中区。 显然,绝对不能让这白色的轿车跟踪秋桐到棒棰岛宾馆,而且,我还不想惊动秋桐,让秋桐担惊受怕。 我跟在白色轿车后面,边开车边紧张地琢磨对策。 正文 454.第454章 赌一把 此时马路上车辆很多。 解放路虽然是双向六车道,依然显得很拥挤。 我边琢磨对策边将车开到了外面的车道,秋桐的车子在最里面的车道,白色轿车也在里面的车道。我知道,到前面大约2公里有个路口,秋桐要在那里左转弯。 这时,前面堵车了,车子都停了下来。 堵车的原因是星海正在修地铁,马路中间在挖地铁出口,隔离板将马路中间截断了一大块,车子自然就拥挤了。不时有拉泥土的工程车往外走,车上装的都是从地下挖出的泥土。 我不由一阵咒骂,妈的,工程车应该晚上让他们进城拉土的,怎么大白天也在市区内跑啊。 看着一辆辆拉土的工程车,我突然有了主意。 我顺势将车子开到了马路上的人行道上停下,从车内摸出两张光盘,直接走到车后屁股,将光盘插到车牌上,基本遮盖住了车牌号码,然后又重新上车,将车开入车道外面的车道。 车流又开始动了,我缓缓跟了上去,边不时看着前方不远处秋桐的车子,还有后面那辆白色轿车。 又走了一会儿,出了闹市区,不堵车了,车辆速度都快了起来。 秋桐的车子依旧在里面的车道不紧不慢地跑着,后面的白色轿车还是保持着50米左右的距离不紧不慢地跟着。 我还是在外面的车道跑,中间车道不时有拉泥土的大卡车轰轰的驶过。 我看看前面,没有路口,也没有监控器,于是加速,超过白色轿车的水平线30米左右,边保持匀速开车边从后视镜看后面。 这时,一辆拉泥土的大卡车牛逼闪闪地从中间车道快速驶过来,开卡车的司机向来都是风风火火。 就在卡车快要超过我的时候,我把心一横,决定冒险来一下。 我突然猛地向左一打方向盘,车子一下子冲进了中间车道,正卡住堵住了卡车的道,同时略微一踩刹车,卡车的速度比较快,眼看马上就要撞到我的车尾部—— 说时迟,那时快,那卡车司机显然被吓了一跳,车子猛地往左一拐,直接进入了最里面的车道,同时紧急刹车—— 正跟着前面秋桐车子的白色轿车淬不及防,来不及刹车,咣——撞到了卡车的侧面,正好被卡车和中间的隔离墩卡住了。 操,冒险成功。我心里一喜,一踩油门,加速离去。 我猜那卡车司机一定在狠狠诅咒我,不过也没办法了,只有委屈他了,反正他可以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来,他的卡车是撞不坏的,我呢,此处没有监控器,我又遮挡了车牌,估计是发现不了我的。就算要赔偿那白色轿车,也是保险公司掏钱。 此时,前面秋桐的车子依旧在正常行驶,她似乎没有发现身后发生的这起车祸。 我提速驶去,到了一个路口拐弯,进入一个巷子,停下,取下光盘,然后又进回到解放路,跑了一会儿,追上了秋桐的车子,一直跟到棒棰岛宾馆门口,确信后面没有跟踪的车子了,我才离去。 我继续往公司走,路上,给皇者发了个短信:“天气好不?” 很快,皇者就给我来电话了:“老弟,什么指示啊?” “那天我得感谢你啊!”我边开车边说。 “什么感谢我?哪天啊?” “在海珠办公室的那天啊!”我说:“幸亏你及时出面解围,不然,海珠或许真的误会了,我那天突然搂抱小亲茹,实在是……” “哦,呵呵,我那天其实一直在附近的,从你出来接小亲茹到小亲茹下车,到伍老板突然出现,我都一直看到的,当时我还真紧张了,心砰砰直跳啊,正琢磨要不要突然出来吸引伍老板的注意力呢,结果你突然就那样了,你做得很对很好的…… “当然,我也看到了,你和小亲茹正躲在暗处的时候,海珠突然下来了,站在大堂那里东张西望,看她脸上的神态,我意识到她有可能看到了你们……我就琢磨这事啊,不能让你们为这个产生什么误会,于是,我就……” “嗯……你真是及时雨!其实那天你要是及时跳出来也不错,把伍德的注意力吸引开。”我说:“万一我那时要是没注意了,不就完了?” “没办法,我只能赌一把,赌你能急中生智。”皇者说:“其实,不到万一,我是不能跳出来的,我那天要是真跳了出来吸引伍老板的注意力打掩护为你们解围,对我其实是很不利的,是要担很大的风险的。” “什么意思?” “我跟了伍老板这么多年,他的脾气性格我是摸得很透,他自己的有些活动,该让我知道的不会瞒我,不该让我知道的,我是绝对不能知道,知道了对我没有任何好处……那晚伍老板见的那几个人,是属于我绝对不该知道的范畴,我要是真跳出来为你们打掩护,那我可能会。” “哦……明白了,那时伍德的活动内容是瞒着你的,没告诉你,你不该知道的!” “对,对,呵呵……” “但是你其实还是知道,只是伍德不晓得你知道!”我说。 “嘿嘿……老弟真是聪明人!” “如此高度机密的事情你告诉我,就不怕我给你泄密?”我说。 “呵呵……要是怕我就不告诉你了!”皇者说:“老弟我看你不是那样的人,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或许对,或许不对!”我说。 “呵呵,老弟很幽默。”皇者又打了个哈哈,接着说:“老弟你这会儿专门给我打电话,恐怕不是特意为那天我到弟妹办公室的事情感谢我的吧?” “老兄同样是聪明人!”我说。 “那就说吧!” “五只虎出事了?出什么事了?”我说。 “你怎么知道的?”皇者的声音有些意外。 “这个你不用问,我就是问你出什么事了?” “难道你是通过冬儿知道的?”皇者的声音突然有些释然:“呵呵……她是有条件知道这事的……既然你是通过她知道的,那你还有必要问我出了什么事吗?” “你太聪明了,只可惜,聪明过火了!”我说。 “哦,你不是通过冬儿知道的?”皇者说。 “废话,我和她早就不联系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皇者追问我。 “知道这事难道很难吗?”我说。 “当然,目前知道这事的人很少,只有极少数人知道,消息在封锁着呢,就是我,也被瞒着,我也是通过野路子今天下午才知道的。”皇者说:“想不到老弟你的消息这么灵通……说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听说……”我故意放慢了声音:“我听说五只虎得罪了白老三,被白老三抓了起来……我就知道这个,别的我全然不知了。” “嗯,是的,不错,五只虎是惹怒了白老三,不过,被抓的不是五只虎,是四只,老四不见了。”皇者说。 “哦……老四干嘛去了?是老四告的密,举报了那四只虎?”我说。 我之所以这么问皇者,一来想通过皇者试探白老三那边的情况,摸摸他的底,二来是想借皇者给白老三那边透个风,老四的失踪和李顺和我这边无关。 “那倒不是,五只虎的事,是和钱有关,这几个家伙心太黑,背后暗地里捣鼓白老三的钱,被财务查账发现了,白老三为此很恼怒,正在追查呢,四虎突然不见了,白老三以为他们想跑,就先下手把剩余的四个给抓了。”皇者说:“至于老四到哪里了,我也不知,刚才你要是不问我,我还想问你呢。” “问我干吗?”我说。 “呵呵……”皇者呵呵笑了:“你说呢?现在白老三和李顺两帮都剑拔弩张的,你又是李顺镇守星海的大将,老四不见了,我不问你问谁啊?” “呵呵……”我笑了:“老四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昨晚之后就没见!” “嗯……那你可以想象一下啊,我昨晚趁着狂风暴雨,把四虎绑架到了海边,把他结果了,然后扔到大海里去了。”我说:“说不定,你让白老三派人到海里去找找,能找到他的尸体呢。” “哈哈,老弟,你很有想象力,佩服,佩服!”皇者哈哈笑起来,显然是根本不相信我的话:“四虎死的可能性不大,有可能是跑了。” “哦……这是你的猜测?”我说。 “是白老三那边的猜测,不过,我也是这么想的。”皇者说:“这五只虎啊,是有奶便是娘的主儿,只要有钱,谁也不认,我估计啊,白老三这次如此大动干戈,五只虎一定是弄了他不少钱去。” “这事伍老板知道不?” “不清楚,他没和我说,我是通过自己的渠道知道的!”皇者说。 “他肯定知道!”我说。 “这个……不好说。”皇者说 :“还是我刚才那句话,我该知道的,他会让我知道,我不该知道的,我就是知道也要装作在他面前不知道……老弟,有句老话,半句如伴虎啊,我能跟着他这么多年,也不容易哦……当然了,伍老板对我一直是不错的。” “看不出,你老兄也活得不容易啊,比较累吧?”我说。 “呵呵,你老弟恐怕也活得不轻松吧?”皇者说。 “呵呵……”我干笑了一声。 “李老板最近一向可好?”皇者说。 “还好吧,我最近没和他联系,就回宁州的时候和他吃了顿饭!”我说。 “呵呵……”皇者暧昧地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你从伍德那里听到关于李老板的什么消息了?”我说。 “呵呵,你很关心这个?”皇者说。 “不是关心,随便问问。” “既然这样,那我就告诉你,我说我不知道,你相信不?”皇者说。 “你说我相信不相信?该不该相信?”我说。 “我说该相信!”皇者又笑起来。 我当然不会相信皇者的话,我知道他没说实话。 和皇者又随便扯了几句,我挂了电话。 我接着又给老秦打了过去,上来就问:“二子和小五什么情况了?在看守所?” 我下意识认为他们应该此时被关押在看守所。 正文 455.第455章 秘密关押 “你知道了?”老秦说。 “嗯……” “李老板告诉你的?” “是——” 老秦沉默了一下,接着说:“他俩现在不在看守所……关押在一个秘密的地方。” “哦,为什么?”我说。 “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老秦说:“不过我分析,这很可能是宁州警方的老大特意安排的,现在上面盯得紧,他不动手抓人不行了,无法向上面交代,抓二子和小五,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本来他部署抓二子和小五的时候,那边警察还没出发,他就特意安排人来报信了,想让他俩跑。 “可是,二子和小五没跑,怕自己跑了把李老板牵进去,说既然必须有人为这事买单,那他俩就顶上去得了,大包大揽全部顶到自己头上,进去就说都是自己做的事情,和李老板脱离干系……他俩昨天进去的,我找人打听消息了,没打听到,他俩没进看守所,。不知关押在哪里。” “哦……根据宁州目前的形势,你觉得他俩会出大事不?”我说。 “不好说,现在宁州警方是能拖就拖,之前一直是说没查出是谁干的,现在好不容易说查出来了,把二子和小五弄进去,我估计宁州警方的老大肯定是想就案办案,小事化了,抓紧结案的,现在就看他能不能顶住,能不能利索操办好,要是真的只办这个事件,不向上追查,那就算是万事大吉,我们烧了高香,大家都欢喜,二子和小五在里面吃几天苦,过些日子就捣鼓出来了。”老秦说:“现在就怕的是有人死盯住这事不放,这是最叫人担心的……这事目前只有走一步看一步,等几天看看二子和小五在里面的情况再说了。” “嗯……段祥龙还是没动静?” “没有。”老秦顿了顿,接着说:“对了,你以后不要在李老板面前提段祥龙了。” “怎么了?”我说。 “李老板认定是你因为女人的事情对段祥龙怀恨在心,一直想找茬捣鼓段祥龙,李老板对这事很不开心呢,和我说过这样一句话:易克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在女人这事上不好,屁大个事,整天和段祥龙过不去,为了个人恩怨甚至不顾集体大局的利益,搞内讧。” 我听了,默然无语。 老秦继续说:“李老板子这个人,虽然安排我盯住段祥龙,但是,他还是不愿意你在他面前说段祥龙的什么事情,他是属于自信自大的人,他可以怀疑任何人,但是不许别人来怀疑,不许别人在他面前提起…… “其实,你知道不,他对谁都是有疑心的,也包括我和你,当然,相比较来说,他对我们算是最信任的……他的疑心,似乎是出于毒品的副作用,一方面想深信不疑,另一方面却又提防戒备,自相矛盾,这就是神经质吧。” “嗯……也许是……”我说:“他正打算要戒毒呢?” “哦……真的?” “是的,下了很大的决心,要戒毒!” 老秦笑了:“他是绝对戒不了的……毒品这东西,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李老板……现在到了这个程度,除非经历脱骨换胎的生死磨难和大彻大悟,否则,就他目前的情况,是绝对戒不了的……恐怕,这一辈子,他都永远走不出病毒的控制。” “不会这么严重吧?” “老弟,在缅甸,我见过的溜冰的人多了……从来没有见过能戒得了的,精神控制,不亚于生理控制。”老秦说:“有时候,说起来容易,但是,做起来,很难!” 我没有和老秦继续争论这个问题,老秦见多识广,或许他说的也有道理。 “冬儿这几天,在宁州都干什么了?”我说。 “她……住在南苑大酒店,每天睡到中午起床,然后就自己到江边小外滩那里,坐在一个石凳上发呆,自己一个人,一坐就是一天,直到晚上10点多才离开,回房间。”老秦说。 我听了,心里一阵颤栗,小外滩是我和冬儿最常去谈情说爱的地方,我们最深的海誓山盟,最柔的甜言蜜语,最热的花前月下,都是在那里…… 她在宁州呆了几天,老是去那里干吗? 我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和老秦通完电话,我去了公司,刚进办公室,曹腾就对我说:“哎呀,易经理,你可来了,我堂姐……哦,不,经管办曹主任刚打了办公室内线电话,找你呢。” “哦……”我看着曹腾:“什么事?” “不知道,她让我转告你,让你来之后到她办公室去一趟。”曹腾狡黠地转了转眼珠说。 “嗯……那好,我去了!”我说完,下楼,直奔曹丽的办公室。 快到曹丽办公室门口时,我放慢了脚步,门没关死,里面隐约传出曹丽的声音。 我轻轻靠近门旁,侧耳倾听。 “姓平的那边没动静,那好,那我们就拿这姓秋的下手。”曹丽的声音:“正好那天你已经在发行公司的大会上吹风了,借着这个风头,此事动手也许正是时候。” 我的心一跳,曹丽在打电话,在说秋桐,她要干什么? 我凝神继续听。 “我刚才已经打了他办公室电话,他过来后,曹腾会通知他的。”曹丽继续说:“我看这事让他干最合适,一来考验下他的忠诚度,二来呢,即使事情不成,也没事,查不到我们头上,和我们没关系,到时候我就一口咬死我对此事毫不知晓,更不会牵扯到你,顶多他挨个处分,让他当替死鬼好了…… “要是成了,那就狠整这娘们,看那个死老头子出头不出头?这可是一箭双雕啊……发行公司那么多资金进进出出,我就不信这娘们能干干净净一清二白,常在河边走,还有不湿鞋的……到时候我多罗列几项,总有一项能把她套进去。” 听到这里,我额头有些冒汗,曹丽这***又在和孙东凯琢磨什么歪点子了,想整秋桐,那意思好像是既整了秋桐,又把董事长钓出来。在平总那边没能达到目的,就从秋桐这边入手了。 我来不及多想,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咳嗽了一声,接着轻轻敲门。 “好了,他来了,就这样。”我听到曹丽急促的压低的声音,接着“啪——”电话挂死了,然后曹丽说:“请进——” 我推门进去:“曹主任,你找我?” “哈……易克,你来了,来,请坐!”曹丽满面春风地冲我招招手,指了指沙发。 我过去坐下,曹丽接着站起来,走到门口,把门关死:“啪——”反锁上了。 然后,曹丽转过身,暧昧地笑着冲我走过来。 我一看曹丽这笑心里就紧张,看着曹丽说:“曹主任,你要干嘛?” 曹丽走近我,突然伸手在我脸上抹了一把:“噗嗤——”笑了出来:“小白脸,看把你紧张的,别害怕,姐今天不吃你,也不让你要我……我过会还要去集团那边开会呢,时间来不及了……我今天叫你来,是要传达按照领导的旨意给你安排一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因为此事比较机密,所以,我才关死门的……你别想多了哦……嘻嘻……” 我定定神,看着曹丽:“领导有什么指示?” 曹丽坐到我对过的沙发上,脑袋凑近我,表情变得神秘而严肃:“易克,现在,党考验你的时候到了,你向领导表达你忠诚的时机到了。” 我坐直身子,显出略带激动的表情:“哦……真的,太好了……我正想找机会向领导显示我的忠心呢……什么事啊,请你吩咐?” 曹丽满意地笑了,犹豫了一下,接着使劲咬了下嘴唇,似乎下了决心:“先别问什么事,我也不给你绕弯子了,说开吧,我先问你,你希望不希望秋桐完蛋,我上台去当发行公司老总啊?” 我一听,睁大眼睛看着曹丽:“你……你说什么?” “我说把秋桐搞下来,我取而代之,我当老总,保证让上面提拔你当副总,这样,你会有很多好处,钱可以大大的有,权力也大了,还有,我们俩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玩起来很方便,你想什么时候要我都可以了……你说好不好?”曹丽咬牙切齿地说完,又带着憧憬期待淫邪娇媚的眼神看着我。 我怔怔地看着曹丽,突然猛地伸手一拍茶几,猛地站起来—— “啪——”一声脆响,把曹丽吓了一跳,抬头紧张地看着我。 我两眼紧紧盯住曹丽,激动地说:“你……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当上老总后提拔我当……当副总?” 曹丽缓了一口气,嗔怪地看着我:“哎呀——你个死冤家,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当然,我要是当上老总后,立马运作你当我的副总……让你分管最实惠的那一块,保证既有权又有钱。” 我两眼发光,可是,随即又黯淡下来,一屁股坐下:“你是在逗我吧,提拔副总,得集团党委做主,你根本就说了不算。” “嘻嘻,你个傻瓜,你还嫩呢。”曹丽笑着:“我要是能当上老总了,那集团党委那边,我自然是有说话的地方的……别的不说,集团党委各位党委成员,在对你的印象上,是一致打高分的,提名你为副总,保证没人有意见……再说了,集团党委不是还有孙总在那里坐镇吗,别忘了,乖乖,你现在是孙总的人呢,经营口的提拔人选,孙总还是有很大的发言权的。” 我眨眨眼看着曹丽:“这么说,你讲的就是真的了?” 正文 456.第456章 跟对人 “当然,绝对保证,没问题!”曹丽拍着胸脯给我保证。曹丽的前胸肉鼓鼓的,拍上去兔兔乱晃。 我又沉思片刻,然后下了决心,使劲咬咬牙,点点头:“好吧,那我就相信你了。” “别光说相信我呀,这可是孙总的意思呢,我们现在都是一个战线的,一个战壕的,我们既是同志又是战友,生死同盟,对我们而言,最大的政治就是孙总,最大的靠山就是孙总,最大的前途和希望,同样是孙总,我们只有一心一意跟着孙总好好干革命,这才是我们最光明的出路。”曹丽说:“孙总年富力强,现在可是星海政坛上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今后的前途,不可估量,我们是很幸运的,能站到孙总的战车上……混官场,站好队,跟对人,是关键。” “好了,别说这些高调的,挖干的,来实的,什么事,直接说!”我故意做出不耐烦的样子:“给我讲这些大道理,你说的那些,都是大道理,我不懂,也不想懂,我只要知道我自己能提拔能有机会多赚钱就行了,别的都是废话!” “呵呵……痛快,我就喜欢你的痛快!”曹丽喜滋滋地说:“那好,我告诉你什么事。” 说着,曹丽站起来,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大信封,递给我:“呶——任务就在这里面,打开看看吧。” 我接过信封,打开,抽出来一看,是一张崭新的空白的A4打印纸,上面什么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我看着曹丽,做出一副大惑不解的样子。 曹丽笑了,凑近我:“这就是给你的任务……你的任务是在这张白纸的下部四分之一的地方。” “下部四分之一?干什么?” “你需要征集50个送报纸的人的签名,签在这下面,”曹丽说:“尽量分五行,一行10个,只要你把这50个签名弄到,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怎么样,简单吧?” “哦……是很简单,可是,弄这个干吗啊?”我说。 “这个,现在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按我说的去办就可以了。”曹丽神秘地说:“等事成之后 ,你就知道这其中的奥妙了……这可是个美差啊,立功的好机会,我都没舍得让曹腾去干,力争过来给你了……我心里可是一直有你的呢,什么好事都忘不了你……” “可是,让人家送报纸的签名,我怎么和人家解释理由啊,人家要是不签怎么办呢?”我说。 “这点小事我想是难不倒你的,你难道连这办法都没有?”曹丽说:“对大人物来说,签个字值千金万金,对那些送报纸的人来说,签个名值几个钱?只要给点好处,我就不信他们不签?” 说着,曹丽变戏法一般又从办公桌 抽屉里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递给我:“呶——这是给你的运作经费,一万元,弄50个签名,足够了吧?” 我笑了,接过信封,装进口袋:“呵呵……一万元,50个签名,平均一个200,够了,嘿嘿……” 曹丽笑着:“你小子,我知道你打什么鬼主意,是不是打算截留一半给自己啊?其实那些送报纸的人,你只要编造个理由,就是给他50元让他签个字,他们都争着干。” 我又嘿嘿笑了,似乎显得有些满足:“行,这事包在我身上了……明天保证完成任务。” 曹丽点点头,又看着我:“易克,要是真的把秋桐搞下去,你心里情愿不情愿?” 我看着曹丽狡猾的目光,说:“不情愿!” “为什么?”曹丽说。 “我觉得秋总挺好的,对我一直不错,这样做,有些心里过意不去。”我说:“不过,又想想,秋总虽然对我很好,可是,换不来我的提拔和钱啊,她给我弄了个部门经理,就好像已经对我是天大的恩赐了……这个人,不会和领导搞好关系,经常自以为是,目无领导,这是她最大的弱点……我其实心里知道,跟着她,就是再干10年,恐怕也提拔不起来了……现在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摆在我面前,那我也没办法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呢。” “嗯……你说的很实在,我很喜欢你讲实话,”曹丽说:“你能想通这个事情,很好,秋桐一项是善于用小恩小惠拉拢手下人给她出死力,给她出政绩的人,她是把你当做给她出彩的工具呢,只会利用你…… “而我呢,却是出于对你的真挚情感,我一直深深地喜欢着你,等我当上了发行公司的老总,你做副总,这发公司就是我们的天下了,我们说了算……其实到时候,我们……我的就是你的,我也是你的,这个公司,还不是你说了算。” 曹丽火辣辣的目光看着我,有些情不自禁的样子。 我一看她这样子,知道她要发情了,于是站起来:“那好,没别的事,我先走了,你也该去集团那边开会了。” 曹丽突然一下子扑过来,紧紧抱住了我:“宝贝,别忙走,我抱抱你,摸摸你,亲亲你……” “不亲,不摸,你开会时间要到了。”我推曹丽的身体。 “没事,不急,还来得及。”曹丽喘息着。 我往后退了一步,摆脱了曹丽的身体。 曹丽蹲在那里,乞求炽热的目光看着我:“宝贝,别这样,我想你想了很久了……我会让你很舒服的,保证比海珠让你舒服。” 我摇摇头,笑笑:“曹主任,不行,现在不是时候,等事成了,才可以!” 说着,我走到门旁,拉开门,径直离去,身后传来曹丽失望而又期待的声音:“你说的,事成了你要答应我啊……不许反悔。” 边走我心里边想,等事成了才可以?你做梦去吧,我不会让你事成的。 回到办公室,曹腾不在,我坐在办公桌前思忖片刻,给四哥发了一个短信…… 发完短信,又坐了大约20分钟,我下楼,出了院子,站在大门口的马路边。 这时,我看到平总正郁郁地从院子里出来,看到我,笑了下。 “平总,怎么无精打采的?”等平总走到我跟前,我说。 “唉……没有让我高兴的事情,怎么提得起精神呢?”平总说。 “还是为昨天那事闹心?” “是啊。”平总愤愤不平地说:“妈的,卸磨杀驴,我给他出死力,死心塌地效忠他,这一有事,他竟然把我抛开就不管,还站到那边去了,昨天他当着那人的面一顿死熊我,我越想越心凉。” “领导总是有自己的想法和考虑的,你不要想多了,”我说:“董事长也是出于团结的需要,大局的需要,批评你也是为你好嘛。” “好个屁,他对孙东凯什么心思,以为我不知道?他其实就是担心孙东凯窥视着他的位置,一心想掌控孙东凯,压住孙东凯。”平总打断我的话:“他亲自给我规定的,凡事要直接向他汇报,特别是关系到孙东凯的,我就是按照他的要求做的,可是,他昨天竟然当着孙东凯的面搞我,让我直接下不来台,当我是小学生啊,想训就训,我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这么耍人,谁受得了?这么多年,我为他出大力流大汗,付出的少吗?这么多年,他从我这里得到的好处还少吗。”说到这里,平总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说话了。 我笑笑,安慰他:“别发牢骚了,平总,领导说过的话,过去也就忘记了,这事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放在心上了,不管领导怎么说你,你这广告公司老总不还是好好地当着吗?集团里搞广告,谁能比你平总水平高?你可是集团里的广告行家,不管领导怎么批评你,集团的广告发展经营还是离不开你的。” 我的话让平总的脸色稍微好转了些,他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接着说:“我们做领导下属的,就是这个鸟命啊,用得着的时候把你当个人,用不着的时候,你连狗都不如……说白了,一句话,在官场,下级永远是上级手里的玩偶,永远是上级用来实现自己目的的工具……我算是想透了,唉……人的时气鸟的命,随他去吧。” 平总唠唠叨叨地嘟哝着,向我倾诉着他的苦衷和不满。 我边听边应付地点头边不时看着马路上。 一会儿,四哥的出租车过来,我忙招手,四哥的出租车停在我面前。 “平总,我要下班走了,你去哪里?”我说。 “去集团开会!你走吧,我估计迟到了,又要挨批了。”平总冲我挥挥手,咧嘴又笑了下。 “老兄这一笑,解千愁啊!”我呵呵笑着,边准备上车。 平总苦着脸,摇摇头,走了。 我上了四哥的车,四哥边开车边对我说:“去哪里?我快到去接小亲茹的时间了。” “你往旅游公司那方向开,边开我边和你说,说完事,我就下车!”我说着摸出那个大信封,和四哥交代起来…… 四哥边听边点头:“嗯,好。” 说完后,我又补充了一句:“这事我不出面,只有劳烦你去操作,我好留有回旋的余地……记住,早上5点后,满大街都是送报纸的,邮局的,我们集团的,星海都市报的,半岛早报的……总之,很多很多。” “呵呵,这事很容易办到。”四哥笑着点头。 然后,我掏出那个装有一万元的信封:“这是活动经费!” 正文 457.第457章 疼媳妇 “不用!我身上有钱!”四哥说。 “办这种事,不用花自己的钱,这钱也不是我的,是上级拨付的。”我哈哈笑起来,边将钱放到四哥的口袋里。 四哥笑了笑:“老弟,你可这不容易,两条战线作战,既要斗智还得斗勇,既要做人还要做鬼,这戏演的。” 我也笑了:“木办法,我现在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我现在知道了,人啊,都他妈是逼出来的……平时说这不行那不行,那是没逼到份上,逼到份上,没有不行的。” “呵呵,有句话说的好,成功都是逼出来的,不就是这个道理吗?”四哥说。 我笑了笑:“四哥,我到前面下车。” “你不去旅游公司接海珠了?”四哥边靠边停车边说。 “不了,我回去先做饭,海珠现在很忙很累的。”我说。 “不错,知道疼媳妇了。”四哥调侃了我一声,将车停稳。 “走吧,别忘了明天的事情。”我冲四哥挥挥手。 “没问题,明天保证办妥!”四哥开车离去。 我回到宿舍,先把昨天晚上换下来的一副扔到洗衣机里,然后开始做饭炒菜。 等我洗完衣服做完饭菜,海珠回来了。 “哎呀——今天太阳从西面出来了?”海珠一进门就笑嘻嘻的。”我正打算回来做饭呢,没想到你已经做好了。哎,衣服都洗好了啊……” “我今天睡了一天,精神饱满,有没什么事情,就做做家务啊。”我没有告诉海珠我一下午出去的事情,边往桌子上摆放饭菜边说:“你现在不同以前了,是大老板了,做事很辛苦的,我不得好好伺候伺候你……以后,我可要靠海老板吃饭了哦……” “嘻嘻……去你的,寒碜我啊,笑话我啊……”海珠开心地笑着,过来 抱住我亲了一口,然后坐到饭桌前,搓搓手:“哎——好香的饭菜哦……正幸福。” 我也坐下,看着海珠,心里很开心:“幸福就这么简单?这就幸福了?” “是啊,就是这么简单,幸福指数直线上升哦……”海珠喜滋滋地拿起筷子,先给我夹了一块肉:“相公,辛苦了,你吃块肉。” 我吃起来,边看着海珠笑:“简单了好,简单就是快乐!” “是啊,这人啊,不能复杂,还是简单了好:“海珠颇有感慨地 说:“我今天就在琢磨啊,这人小时候简单,长大了复杂;穷的时候简单,变阔了复杂;落魄的时候简单,得势了复杂;君子简单,小人复杂;看自己简单,看别人复杂。这个世界其实很简单,只是人心很复杂。其实人心也很简单,只是利益分配时很复杂。人,一简单就快乐,只不过,快乐的人寥寥无几……我算是幸运的哦……属于寥寥无几的之一。” 我点点头:“嗯……感触很深……快吃饭吧,饿坏了吧。” 海珠吃了几口,边吃边不停赞扬我的手艺。 “你什么意思,一个劲儿给我戴高帽,是不是以后想让我做家庭妇男啊?”我边吃边说。 “哈……我可没那意思啊,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海珠笑着:“刚说完一简单就快乐,你怎么又复杂起来了。” “嘿嘿……”我笑起来,又说:“哎——阿珠,小亲茹这两天怎么样?” “还不错,干活很利索,做事说话都很有眼头,是个小人精,”海珠说:“公司里的同事们都很喜欢她呢。” “那就好!” “不过,我发现这孩子挺会享受的。”海珠又说。 “怎么了?” “这孩子每天都打车上下班呢,”海珠说:“你说一个做内勤的,就那么点工资,这天天打车上班下班,赚的钱还够车费吗?呵呵,我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这孩子,到底还是小啊,不知道过日子。” “打车方便啊,不用挤公交车。”我说:“我看,你也不要天天去挤公交上下班了,打车吧。” “我不,现在你是创业时期,我不舍得花那钱,挤公交怕什么。”海珠说。 “你有驾照没有?”我说。 “当然有,拿了好几年了!”海珠说:“问这个干么?” “要不,买辆车吧,作为代步工具。”我说。 “更不行了,我可不舍得花这钱:“海珠摇摇头:“现在公司还千着45万债务呢,这钱还没还清,我怎么能买车呢,这不合适。” “那没有车,你工作起来不方便啊!”我说。 “怎么不方便啊,公司里有工作用车呢,我平时出去谈业务,就用公司里的工作用车,虽然没档次,但是只要能办事就行,我可不想背着一屁股债摆阔气……我要先努力赚钱,先把那45万还上再说……创业艰难百战多,现在吃点苦算什么,现在的吃苦是为了将来的享受,嘿嘿……”海珠冲我做了个鬼脸。 我看了海珠一会儿,说:“海珠,你是个适合做老婆的女人。” 海珠笑了:“什么意思啊你?” 我说:“我觉得现在的女人分两种,一种是会玩的,一种是会过日子的,会玩的女人,不适合做老婆,会过日子的女人,适合做老婆。” 海珠说:“那会玩的女人适合做什么呢?” “适合做情人!”我说:“你没看到现在很多有钱人当官的人都有很多情人,他们找的这些女人,就是属于那种会玩的,能摆弄风情,能花枝招展,但是,这些男人虽然对那些女人很好,但是,却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情裕,而根本没有想娶他们的打算,更没有打算离婚,因为他们心里明白,这样的女人,就是用来玩的,也只能用来玩,但是绝对不能用来做老婆……老婆是要安分守己过日子的,而那些情人,放在家里当老婆是不保险的,随时都可能会给自己戴上一顶绿帽子。” “这就是你们男人的自私,家中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既舍不得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既想保住红旗,还有想着外面的彩旗。”海珠说:“我告诉你,虽然我们还没结婚,但是,你只需看着家里的红旗,不准出去打彩旗。” 我一咧嘴:“嗨——这是哪里跟哪里的事啊,你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 “我这是提醒你呢,当然了,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啊,我其实对你还是无比相信的,我相信易克是个用情专一的好同志,你说,是不是啊?”海珠看着我。 看着海珠明亮清澈的大眼睛,不知怎么,我的心里有些发虚,强自镇静地点点头:“当然是了。” “如果你爱我,那你就要一心一意专心致志地对我,如果你一旦不爱我了,那你就直接告诉我,我海珠是绝对不会死缠烂打的。”海珠半真半假地说:“爱情,是必须要互相忠诚的,爱,就在一起,不爱,就分开,我可不是那种乞求爱情的人,当然,我也知道,乞求来的爱,那不是真正的爱情。” “嗯,我明白!”我闷头吃饭。 “其实,我知道,你现在是爱我的。”海珠笑嘻嘻的。”只不过,你爱我不如我爱你深而已……当然,我不要求你现在就爱我那么深,毕竟,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一起走呢,脚下的路越长,心中的爱就会越深……最能加深爱情的,莫过于时间。” 我抬头看着海珠:“你很感性,又很理性!” “或许吧……只不过,有时候我在二者之间把握掌控的不好,很多时候会失衡。”海珠说:“哎——我要是有秋姐那样的分寸就好了……我总觉得啊,这秋姐是掌控感性和理性最有分寸的女人了,她的成熟、理智和女人味,是我提升自己修正自己的方向和榜样。” 海珠自然而然又提到了秋桐,我没有作声,只顾自己吃饭。 吃过饭,收拾完家务,海珠又要往书房里钻:“哥,我要制定下公司下一步的管理和发展计划,你自己看电视吧。” “嗨——别忙着往书房里钻,过来!”我拍拍沙发:“过来坐下,大爷和你谈谈话,磨刀不误砍柴工,你急什么?” 海珠笑呵呵地过来做到我身边,身体靠在我身上:“好吧,大爷,你是我大爷,大爷要谈话啊,那就谈吧。” 海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那天我骂李顺的话:我靠你大爷! 靠,我现在是海珠的大爷,我还能操自己吗? 想到这里,我噗嗤笑了。 “笑什么?”海珠笑吟吟地看着我。 “没什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笑着说,然后将海珠搂在怀里,海珠顺势半躺在我身上。 “什么事?说来听听。”海珠伸手摸着我的脸。 “那天我和人家开玩笑,我说我靠你大爷,刚才你叫我大爷。” “哈哈……”海珠放声笑起来,浑身发颤。 笑完了,我问海珠:“旅游公司的管理内容,你现在基本熟悉了吧?” “嗯,我专门买了一本旅游公司管理的书,反复看了好几遍,基本算是摸透了。”海珠说。 “嗯……”我点点头,轻轻抚摸着海珠的脸:“丫头,我建议你现在先不要急着去修订公司的管理条例,你现在脑子里的东西,都是书本上的,都是纯理论的东西,我想啊,你还是摸索着干一段时间,实践一段时间之后,再根据公司出现的实际问题去修订,那样,或许会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哦……”海珠看着我。 正文 458.第458章 缩影 我说:“我觉得,书本里仅仅是能提供我们理论性的知识,但是在实际当中是有很多状况出现的,所以旅游公司的管理里面有很多实质性的东西我们根本无法从书本里的文字里体会到。相反,实践活动却能教会给我们很多东西,让我们感受深刻。 “一个旅游公司的管理并非我们想像的简单,而是公司有自己独到的垂直分工管理体系,包括上级对下级,同级与同级之间的相互关系,以及明显的分工职能的安排,各尽其职,各负其职,相互服务,相互制约的关系…… “旅游公司是一个各个行业的小缩影,由于旅游业是个综合性的服务性行业,吃、住、行、游、购、娱是构成旅游业的重要因素。我们不仅仅要关注有关旅游的事情,准确掌握各项旅游数据。而且还要时刻注意时事,关心各个行业的发展状态,因为各个行业的兴衰都与我们间接或直接的有着联系,各个方面有所涉猎,这样我们才能通过综合的分析在新的时期制定出适合本旅行社的发展计划。” “嗯……”海珠点点头:“哥,你说的对,那我先不弄了。” “阿珠,我问你,你觉得在旅游公司的管理和发展当中,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最重要的。”海珠眨了眨眼睛:“利益驱动……严格考核奖惩制度,调动员工做业务的积极性。” “错——”我说:“最重要的,是创新!” “创新?” “是的!”我点点头:“旅游公司的管理也需要随着时代的进步而有所改进,这样才能适应不断发展的社会,不至于被社会所淘汰。所以,创新,也是一个旅游公司的灵魂。这个社会就是一个创新的社会,这个时代是创新的时代,旅游公司要想生存,也应该这样。 “在旅游企业中,由于旅游公司是以通过员工的服务活动满足旅游者高层次的精神需求为向导的,而旅游者的需求、员工服务行为和过程以及旅游者与旅游公司员工之间的及时互动又是出于不断变动之中,所以旅行社天然就是创新性企业。所以,企业的创新理论也同样对旅游公司具有实用性。” 海珠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哥,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旅游公司的管理,我作为一个管理者,不仅仅要靠手里的权力说话,不仅仅要靠钱来说话,更重要的是要有创新意识。” “对,这是我们必须要不断努力追求的一种精神……物质决定精神,但是,反过来,精神驱动物质。”我点点头:“这是一个人成熟成长的过程,这个过程或许是痛苦的,是折磨人的,但是,要想成为一个成功的人,必须要让自己勇于接受现实的各种挑战,在创新中不断磨砺自己,让自己独立,让自己坚强。” “可是,我老是觉得自己不够独立,不够坚强。”海珠说:“其实,我骨子里不由自主就有一种依赖……有时候,遇到挫折和困难,我就不由想哭鼻子哦……”海珠说着,冲我挤了挤鼻子。 我笑了下:“这是你没逼到份上……哭鼻子,是每个女孩子成长过程中都要经历的过程,这也是成长的过程,但是,你要知道,一旦你进入了社会,就不能再随便让自己哭鼻子了…… “我给你打个比方:初中,你哭了,整个班级围过来问你怎么了;高中,你难过,几个闺蜜摸摸,告诉你还有我们,没关系;大学,没人管你怎样。进入社会,人家只会觉得你演技很棒……其实,成长就是逼着你一个人去坚强……你要想真正成熟起来,真正成长起来,就必须要坚强。” “我努力去做吧,毕竟,这个世界不是我们说了算的。”海珠说。 我伸手捏了捏海珠的鼻子:“丫头,你改变不了世界,但你可以改变自己;你改变不了事实,但你可以改变进度;你改变不了过去,但你可以改变现在;你不能控制他人,但你可以掌握自己;你不能预知明天,但你可以把握今天;你不可以样样顺利,但你可以事事尽心;你不能延伸生命的长度,但你可以决定生命的宽度。” “所以,每个人的命运最终还是把握在自己手里,是不是?”海珠接着我的话说。 “正确!”我说。 海珠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我:“哥,你懂的东西真多……我要是有你那么多的经历和阅历就好了。” “阅历来自于经历,但是,我不愿意让你经受我所经历的困苦和磨难。”我微笑着说:“其实,女人都是不应该受苦的,都是应该让自己爱也爱自己的男人来宠的……其实,我想让你活得开开心心,快快乐乐,轻轻松松。” 海珠温情地看着我,柔声说:“亲爱的,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我天生就不愿意做笼子里的金丝鸟,我不愿意让男人养着,我想做自己喜欢的一份事业,在这份事业里找到自己的人生价值,这样,才不枉我来到人世间这一遭…… “其实,我现在真的好满足,能有自己喜爱的一份事业做,能有自己深爱的男人和自己在一起……我真的好爱你,我要把我们的爱抓得紧紧的,绝不会再放松放弃。” 我笑着没有说话,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话: 得到爱最快的方式,是付出爱;失去爱最快的方式,是把爱抓太紧。就好比手里的流沙,抓地越紧,失去地越快。 我懵懂地感觉,生活中到处都存在着缘分,缘聚缘散好像都是命中注定的事情;有些缘分一开始就注定要失去,有些缘分是永远都不会有结果。 在我和我爱的人之间,如果真诚是一种伤害,我愿意选择谎言;如果谎言是一种伤害,我愿意选则沉默;如果沉默是一种伤害,我愿意选择离开。如果爱是一种伤害,我情愿不要靠近…… 可是现实里,很多的情况下并不是如此,因为现实由不得我去选择。 这就是现实的冷酷和客观性,客观总是由不得主观去改变。 我在心里问自己,如果失去是苦,我怕不怕付出?如果痴迷是苦,我会不会选择结束?如果追求是苦,我会不会选择执迷不悟? 其实,很多事情都是后来才看清楚,很多事情当时并不觉得苦。或许,蓦然回首,我已经找不到来时的路…… 想到这里,我的大脑神经一缩,不由在心里打了一个寒颤…… 第二天早上,我吃过早饭去上班,在小区门口的马路边等出租车。 正等着,突然左肩膀被人从身后用手拍了一下。 我习惯性条件反射,猛地伸出右手,一把抓住拍我肩膀的手,同时迅速回过头—— 那只被我抓住的手丝毫没有反抗,我同时看到了,原来这人是四哥。 四哥哈哈笑起来,我也笑了,忙松开四哥的手:“四哥,你神出鬼没的,呵呵,你的车呢?” 四哥指了指旁边的人行道:“在那里呢!” “哦……来了有一会儿了?” “是哦……来了半个多小时了。”四哥笑呵呵地说。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我看了看四哥空空的双手。 “走,到车上说!”四哥和我一起到了他的出租车上,四哥拿出那个大信封递给我:“按照你的意思,全部办妥。” 我接过大信封,打开,抽出那张白纸,下面四分之一部分写满了签名。 “50个整!”四哥说。 “嗯……”我将白纸装进大信封:“太好了,四哥办事真是高效率,辛苦了,忙乎了一个早上吧?” “是啊,5点就起床上街了,捣鼓了2个多小时,总算按照你的要求,弄齐了,呵呵……”四哥说着又拿出那小信封:“里面都空了,每人200,我都发出去了……你说的对,那些送报纸的一听签一个名就值200元,都争先恐后啊,问都不问是什么用途。” “现实就是如此,上流社会的那些人,一个签名值万金,我们这些穷人的,给200就争着干,这就是阶级差别啊……”我说:“这些签名的人,你确保都是我说的那些范围?” “确保,虽然很多都没有穿马甲,看不出是那家单位的,但是我事先都专门问了……绝对都是在你的要求范围之内。” “那就好。”我看着四哥:“吃早饭了没?” “刚在旁边那早点摊吃完。”四哥说着发动车子:“易经理,你要去上班了吧,我送你去!” “不用,你不得去接小亲茹吗?”我说。 “不耽误:“四哥看了看表:“送完你,我正好顺路去接小亲茹。” 于是,四哥开车送我到单位。 路上,四哥递给我一张纸条:“这是五虎中的四个被秘密关押的地方。” 我接过纸条看了下,收起来装好:“你去看了?” “没有,我看他们干什么!”四哥边开车边说:“那个老四到现在还没找到,听说白老三动用了一切手段,一直没查到老四的去向,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查到。” “哦……看来是早有预谋要走的,走得干净利索!”我说。 四哥沉吟了一下:“或许是吧……不过,我又怀疑……” “怀疑什么?”我看着四哥。 正文 459.第459章 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我怀疑四虎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四哥说着扭头看了我一眼。 我的心一跳:“为什么这么说?你怀疑是谁干的?” “因为四虎消失地太彻底了……太突然了。”四哥说:“谁干的……我觉得不像是李顺一伙,他们似乎没有理由专门挑四虎下手,没必要,我现在怀疑是白老三手下的人干的……特别是四大金刚嫌疑最大。” “为什么?” “因为四大金刚和五只虎一直不合,五只虎投靠白老三比四大金刚早,在白老三内部势力比四大金刚大,两伙人为了在白老三面前争宠,经常互相倾轧,还有,他们之间在利益分配上也有矛盾,白老三为了驾驭好他们,故意装作看不见他们之间的矛盾,有时候甚至故意推波助澜,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来为自己服务,这五虎中,四虎对四大金刚叫嚣地最厉害,经常故意找他们的茬……我猜是不是四大金刚怀恨在心,借助五只虎被怀疑的便利,暗地里对四虎下了黑手,借以来削弱五虎的势力。” “这只是你的分析还是也包括白老三那边的猜疑?”我说。 “是我自己的分析,不过,我觉得依照白老三的性格,要是迟迟打探不到四虎的消息,他未必就不怀疑这一点。”四哥说:“假如真是这样,那倒好了,白老三内部就闹翻天了。” 听着四哥的分析,我心里突然觉得对不住四哥,我欺骗了他,我觉得四哥是个够朋友的人,我不该瞒着他。但是想到这事事关重大,事关李顺的性命,我已经答应了李顺,还是不能和四哥说事实真相。 想到四哥所说白老三利用五只虎和四大金刚之间的矛盾为自己谋取最大利益,我突然想到,李顺是不是也在利用我和段祥龙之间的矛盾来左右逢源掌控我们,为自己谋取利益最大化呢? 想到自己成为被别人利用的工具,我心里颇不舒服。 我模模糊糊地意识到,不管是白道还是黑道,都是一个小社会,都有独特的一个圈子。在这个圈子里的老大,在自己经营的小社会里,都会表现出足够的智慧,用尽心思经营好各种关系。 往往这些老大为了树立威信,会故意挑起下属之间的矛盾,人为得让手下分成几个帮派,然后利用下属之间的矛盾来控制他们,是每个人对自己都不敢有异心。从古代的封建帝王到现在的大小单位和黑道社团,此办法屡试屡爽。 作为老大,虽然一个劲儿强调要团结,但是,在他们的内心深处,恐怕最害怕的就是下属真的团结起来。明里一套,暗里一套,说和做往往背道而驰,这恐怕是很多老大成功掌控下属的法宝吧…… 到了单位,我和四哥分手,手里拿着大信封,正往单位里走,背后有人喊我:“易老师——” 回头一看,秋桐正笑吟吟地冲我走来:“易老师早——” 我咧咧嘴:“秋总早——干嘛这么叫啊,让大家听见,多不好意思。” “嘻嘻……”秋桐捂嘴笑起来:“哦也,原来易老师也会害羞啊……哈哈……” 秋桐接着大笑起来,显得很开心。 看着秋桐难得露出的开心的笑,我不由也跟着开心地笑起来。 “哎——二位在这里谈什么呀,笑得这么开心?”曹丽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我转过头,看着曹丽正笑呵呵地站在我和秋桐旁边,边说话边盯住我手里的大信封。 “呵呵……曹主任早啊,我在和易经理开玩笑呢。”秋桐和曹丽打招呼。 曹丽又看了看我手里的大信封,接着带着一丝转瞬即逝的讥讽的表情看了秋桐一眼,然后冲我们点了点头:“呵呵,好吧,你们谈吧,我要去办公室了。” 曹丽说着,迈着轻松的步伐从我们身边走过去。 “走吧,我们也上班了。”秋桐说着仰头看了看天空,深呼吸一口:“初秋的早上,阳光明媚,空气清爽,正舒服。” 我笑笑,和秋桐一起上楼。 “哎——你一大早拿着这么一个大信封干嘛啊?”秋桐瞥了一眼我手里的大信封,随口问了一句。 “这不是大信封,这是降妖袋。”我冲秋桐神秘地笑笑。 秋桐抿嘴笑笑:“你净弄玄乎的,信封就是信封,还什么降妖袋……得了吧你……你怎么不说你是降妖大师啊?” “我还没来得及说,被你先说出来了。”我说。 “哈哈……”秋桐边上楼边又笑起来:“易老师,你真是多面手啊,还能降妖了,还成大师了,那好,以后我就叫你易大师吧……易大师。” “别说叫我易大师,你就是叫我易大仙我也敢答应!”我笑嘻嘻地说。 “大仙……你成神了啊,易大仙,易大神。”秋桐笑得更厉害了。 “你别笑得得意,很快,我就让你知道我这个大仙大神的厉害。”我神秘地故作玄虚地笑着,进了办公室。 曹腾还没来,我刚坐定,内部电话就响了,是曹丽打来的。 “办好了?” “是的!按照你的吩咐,50个送报纸的人签名,一个不少!”我说。 “很好,钱花光了没?” “花光了!” “你可真够大方的,自己就没吃点回扣?”曹丽显然一副不相信的语气。 “嘿嘿……吃没吃,谁知道?反正我是不知道。”我说。 “哼,你这家伙,还想瞒我啊……”曹丽说:“我故意多给你的,我就知道你要雁过拔毛……你还在我面前装清高啊……” “哎——不是装清高啊,曹主任,反正这回扣我就是不吃你也会以为我吃了,那我干脆就吃了得了……不吃白不吃。”我说。 “说的倒也是,反正这年头有便宜不占是笨蛋。”曹丽说。 “恐怕你给我的钱也是截留过之后的吧,你往上汇报,会说你给了我两万吧?”我说。 “你这个死鬼精,什么都知道。”曹丽说:“我就是多报了,还不是咱们自己的钱,以后还不是得花在你身上……好了,不说了,你不要过来给我送信封,我安排个人到你那里去,就说是找你拿一份资料。” “嗯……知道了!”我答应着,又说:“对了,你答应我的事情,可别到时候不兑现啊!” “什么事情?” “你这就忘了啊,你不是还说到时候想办法把我弄成副总的吗?”我说。 “哦……这事啊,你放心好了,绝对没问题的,不说我找人做工作,就凭你自己的能力和表现,做个副总也是绰绰有余……这事包在我身上,你就安心等着做你的副总吧。”曹丽说。 “那就好,有你这句话,那我就放心了!”我说着挂了电话。 不一会儿,经管办的一名工作人员来了:“易经理,曹主任让我找你拿一份资料!” 我把大信封递给他,他拿了之后就走了。 不一会儿,曹丽又打内线电话过来了:“很好,我看了,你做得很棒!” “我办事你放心好了。”我说:“曹主任,我还是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 “什么不踏实?” “就是……就是你答应我的那事。”我憋住笑做出一副疑虑的口气。 “哎呀——我说你——”曹丽顿住了,接着说,”我说你这个易克啊,你这么大一个男人,怎么突然这么黏糊起来了,怎么婆婆妈妈的。” “曹主任,你是不理解啊,你不知道,这事对我有多重要啊,我这辈子长这么大,还没做到那么高的位置呢,你不知道,昨晚我兴奋地一夜都没睡呢!”我继续装逼。 “哦,呵呵,你这个小范进,别中举了发疯啊……”曹丽笑了:“宝贝,你放心就是,放一万个心……到时候,我保证你要权有权,要钱有钱,保证让你光宗耀祖。” “权不权的我不在乎,我就是想多弄点钱。”我说。 “傻瓜,没有权,哪里会有钱,只要拥有了足够的权力,钱自然是大大的有!”曹丽说:“权和钱从来都是不可分的哟……我的小傻瓜。” 我故意一再装逼的目的,就是要打消曹丽的疑虑,让她以为我十分重视她对我的许诺。 此时,我的分析是,对孙东凯而言,他如此操作的主要目的是借打击秋桐来钓出董事长,故意招惹董事长。至于他为什么要故意招惹董事长,我却实在想不通。 而对曹丽而言,却主要是搭上孙东凯的顺风车,把秋桐拿下,实现自己蓄谋已久窥视已久的野心和位置。 这二人各有所需,各有所求,狼狈为奸。 和曹丽装逼弄景完,我挂了电话,打开电脑,想起了正在办公室里的秋桐。 她这会儿在干嘛呢?她能意识到很快就要有一场“浩劫”降临到她头上吗?她当然不会知道,更不会知道我正在暗中操作着这一切,也不会知道在这场“浩劫”中,我成了打击迫害她的帮凶。 我突然很想浮生若梦,于是登陆扣扣,她在线。 “若梦,早上好!”我先说话。 “呀——呀——客客,这么早你就上线了,难得白天见到你啊……”她回复。 “是的,今天正好有空,就上来看看。”我说:“那天看到你的留言,你说你到宁州去了,怎么样?事情办得顺利吗?回来了吗?” “嗯……还算顺利,回来了!”她说。 “现在在哪里呢?” “办公室!” “在办公室干嘛呢?”我说。 “这不正在上网吗?” “哟——在网聊?”我说。 “哪里啊,没呢,我就是挂在这里,在接收一个文件。”她说:“我正在学习呢。” “学习?” “是啊,三天不学习,跟不上刘少 奇,学习可是大事,随时都要抽空学的哦……” “学什么的?” “学如何成为营销大师啊!嘻嘻……” “哦……在看什么书啊?”我说。 “没有什么书,是在学习易大师的讲课资料。”她说:“我自己归纳记录了一个本子,易大师几次讲课的东西都在里面,我没事就拿出来看,边看边琢磨,每次都有新的收获呢。” 我擦,原来秋桐把我讲课的内容整理到一个专门的本子上,专门当学习手册了。 正文 460.第460章 霸道的男人 “什么?易大师?”我说。 “昂……是啊,易大师!” “研究周易的大师?”我说。 “嘻嘻……傻……不是啊,就是易克呢……我今天刚给他封的称号,易大师,!” “为什么叫他大师啊?” “因为他的确是大师啊,他对经营的研究和实践,积累的丰富经验,实在是一笔宝贵的财富,我越看他的讲课资料,就越觉得这人有水平,称之为大师是不过分的!” “额……”我突然心里有些兴奋,又有些失落:“那……他是大师,我算是什么呀。” “你……哈哈……你当然也是大师了,对我来说,你和他都是我的老师,不过,在做营销方面,你是我最早的老师,算是启蒙老师……他比你晚。” “你是不是很崇拜他呢?” “崇拜……不至于吧,我是很佩服他!” “哦……那你崇拜我不?” “嘻嘻,你希望我崇拜你不?” “希望!” “额……那好,那我就说我崇拜你!我好崇拜客客哦……” “你这是在糊弄我,在满足我可怜的虚荣和自尊!”我说。 “呀——客客好聪明呢。”她发过来一个大笑的表情。 我忍不住笑起来:“干嘛骗我呢?” “我没骗你啊,我的确是崇拜你……但是,我并不是崇拜你的营销能力和知识,我同样是佩服你的能力。” “此话怎讲?” “因为……你是我的信仰……是我精神世界的支柱和信仰,是我灵魂空间崇拜的对象。”她说。 我的心猛地一颤,大脑受到极大震动,我深深明白她这话的意思,我已经成为她精神世界深深的不可磨灭的烙印,成为她赖以在现实世界里生存的精神支柱。 她继续说:“曾经,年少的时候,我有信仰,那是教科书里教给我的梦幻里的乌托邦,后来,当我长大了,我幻灭了信仰,没有了信仰……再后来,遇到了你,我不知不觉又找到了信仰,似乎,那是荒芜精神的家园,是寂寞心灵的归宿,是流浪灵魂的终点。” 我说:“其实,我成不了你的信仰,我不配成为你的信仰。” “这不是由你的主观臆想来左右的,也不是我自己有意而为之。”她说:“或许,如果在现实里我们在一起,我不会信仰你,但是,在这个空幻的世界里,我自己也不知道是如何不知不觉走到这一步的……或许,这就是虚拟世界的特点吧。” “嗯……”我的心里有些沉重。 其实,不知不觉间,自从去年鸭绿江上那次美丽而错误的邂逅,秋桐已经深深地印在了我的心里,在现实变得永远不可能之后,秋桐已经升华为为我精神世界里不可或缺的信仰,成为我爱情空间里的至高境界。 或许,信仰都是可望而不可求的,都是永远也得不到的,得到了,那就不是信仰了。 “客客。” “嗯,我在!” “你有信仰吗?” “我……有。” “那你信仰什么呢?” “我信仰刻骨铭心生死不渝的爱情。”我说:“只是,这种信仰只能是信仰,永远也不会在现实里实现。” 她沉默了。 良久,她说:“现实永远是残酷的……其实,你我的信仰,换句话说,就是理想……所谓刻骨铭心,所谓生死不渝,就像一张华丽的窗户纸,捅破它,才知道纸后面是多么的残酷……而现实世界的很多人往往被这张华丽的纸迷惑,进入梦 境一般 ,醒来时现实却深深地刺痛着人们的双眼。” 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点燃一颗烟,默默地看着她的话,半晌,我说:“这个话题很沉重,换个话题吧。” “嗯……” “你……喜欢那个易大师吗?”我问她。 “喜欢啊!我喜欢他这样的朋友!” “我说的喜欢,不是这个喜欢。” “是哪个喜欢?” “就是……那种……那种……你懂的。” “这个问题我以前回答过你,我对他的喜欢,和对你的喜欢,不是一种类型。”她说:“易大师是有女朋友的人,他的女朋友是我很好的姐妹,我是从心里祝福他们幸福的,你说我对他会有那种喜欢吗?还有,那种喜欢,作为男人或许会同时对好几个女人有,但是作为女人,会同时对两个男人有吗?” “这个……作为男人,也不会同时有的吧?” “你是男人,这个问题你不需要问我哦……” “那个易大师,她对你有没有那种意思啊?” “这个……应该没有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现在我明白他是一个品行端正重情重义的男人,他现在有自己的女朋友,他女朋友很爱他,他对女朋友也很好,从这方面来说,他对我是不会有那种意思的,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有时候,他看我的眼神,常常让我心里莫名有一种恐慌……我实在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哦……什么样的眼神?” “就是那种发愣发怔发痴的眼神,那眼神里有时还会带着几丝迷惘,甚至……甚至还有几分酸楚……我经常被他这种眼神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我不明白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但是,按照我现在对他人品人格的了解,他是绝对不会对我有那种意图的,他其实是一个很忠于爱情的人,虽然他换了好几次女朋友,但是,那也都是出于无奈,非他所愿。” “哦……”我的心里一阵猛跳和翻腾:“你倒是观察地很仔细。” “其实……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发现这些。”她说。 “这话又是何意呢?” “因为……因为有时候,我在看到他的时候,眼前脑海里不由自主就出现了你的模模糊糊的影子……有时候,我也不由地就发愣……我老是朦朦胧胧觉得你和他很相似,明知你们不是一个人,却又忍不住去想,看到他,就想起了你……我经常为此事很苦恼,我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我不该将你幻化成为他……” “我问你个问题!” “嗯……问吧!” “假如……我是说假如。”我说:“假如我是易大师,你会这么样呢?” “哈……根本就不存在这个假如!” “我这不是打比方吗,我们可以来个玄幻,来个重生,假如……我是那个……易大师,你和我会怎么样呢?” “那要是真的是这样,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她说:“你呢,肯定也是生不如死!” “啊——为什么?”我吓了一跳。 “很简单,我有我的现实,你有你的实际,我不可能违背自己的良心,我必须要报恩,我必须要嫁给我恩人的儿子,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而你呢,有一个深深爱着你的姑娘,你也很爱她,按照你的性格和做人品质,你也同样不会离开你的姑娘……这对你对我不都是最残酷的现实吗,这样的假如,还不是葬送了你我的生命啊,即使不是葬送**生命,那我们的精神也会彻底崩溃……没有了精神,只有**,也就是行尸走肉了。” “嗯……”我陷入了深深的迷惘和失落。 “其实,我现在常常有一种很深的罪孽感,我现实里有自己的未婚夫,却在虚幻的世界里喜欢上了一个空气里的人,我这是不守妇道,虽然是精神的背板,我却觉得这比**的背叛更加可怕,更让我每每想起就极大不安…… “无数个难眠的深夜我都不停地深深自责自己,甚至想努力将你忘记,将你从我的记忆里抹去……可是,我却无法做到,无法做到……我做不到…… “客客,我觉得自己都快要疯了,我是个坏女人,坏的不能再坏的女人……在现实世界里,大家都觉得我是个好女人,是个知性理性知书达理安分守己的女人,可是,谁会知道我的另一面,我的肮脏罪恶的一面。” “你——不要说了。”我的心一阵绞痛:“我不允许你如此作践自己,如此贬低自己……我告诉你,无论在现实和虚幻的世界里,你都是一个好女人,一个天下最善良最温柔最美丽的女人,你并不想让自己这样,你只是被逼的,被现实逼的,现实里,你葬送了自己的一切,用自己最美好的青春作为代价来报恩,你的命够苦的了…… “在虚幻的世界里,你只是想找到一个精神的依托,一个空幻的慰藉,一份心灵的栖息……这一切不是你的错,你没有罪过,你是无辜的……你应该感谢这个虚拟的世界,假如没有这个虚拟的世界,虽然你的**在现实里还继续生存,但是,你的精神或许早已消亡,而现在,借助虚幻世界的支撑,你的精神依旧在现实里呼吸着虽然并不清澈的空气。” 说到这里,我的心痛得不能自己,敲击了一下发出键,然后狠狠地吸烟。 我知道,假如我从浮生若梦的世界里彻底消失,我将残忍地扼杀掉她的精神生命,将会彻底让她的灵魂窒息,直至死去。 她停顿了一会儿,说:“即使……即使你说的是对的,可是,我仍不能减轻心里的罪恶感,即使不顾及我的现实,但是,我必须还要顾及你,我们一直这样下去,不会有任何结果,我不能给予你任何东西,我一直在索取你的精神安慰,而你,最终将一无所有……不但一无所有,还会耽误影响你的现实人生……这对你,是极其不公平的……如此下午,我将对不住所有的人,包括你……” “我不用你管!不用你考虑!”我发过去一个蛮横发火的表情:“什么给予,什么索取,什么对不起,都是混账话,我只要你在这个虚拟世界里好好地活着,只要你开心,我就开心……以后,这样的话,不许再提,不许再讲!听见没有?” 她不说话。 “我问你话,你听见没有?回答我!”我又发过去一个霸道的表情。 半晌,她说:“听见了。” “嗯……那就好。”我说。 “你……你好凶。” “我凶吗?”我的心一软,想哭,又想笑。 “嗯……” “你不惹我发火,我就不凶!”想像着秋桐委屈的样子,我不由无声地笑了起来。 “你是个霸道的男人!”她说。 正文 461.第461章 小女人 “是——那又怎么样?”我说。 她沉默片刻,说:“我还能怎么样?都是命,受着呗。” 我又忍不住笑起来:“活脱脱一个忍声吞气的小女人。” “你是坏蛋——你欺负我!” “我就是坏蛋,我就欺负你,你服不服?” “哼,不服!” “再说一遍!” “不服!不服,就是不服!” “不服就对了,服就不是你的性格了!哈哈……” “你还笑?” “我这会儿一直在笑。” “坏家伙,不和你说了,我要去找易大师说点工作上的事情了!” 看着浮生若梦下了线,我忙退出扣扣,然后拿起一份文件来看,边用眼睛瞄着门口。 此刻,我的心里沉甸甸的。 从刚才浮生若梦的话里,我听出了她内心巨大的痛苦,还有对这个虚幻世界既向往留恋却又惧怕恐慌的心理矛盾。 我很清楚,假如秋桐没有了这唯一的虚拟世界精神支撑,残酷冷酷的现实将会将她似水年华的青春彻底葬送,她将独自面对这无情的现实,独自吞咽痛苦的时光,她的精神世界将完全轰然倒塌,永远不复存在。 我知道,现实中我和她都将各自有自己不同的路,我们永远也不可能在一起,我要和海珠一起走完漫漫的人生征途,她要和黑老大兼瘾君子李顺一起生活。 我和海珠会有幸福的生活,而她,伴随她的将会是幸福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既然现实是如此,那么,在这个虚拟的世界里,我必须要为她保留最后的一份安慰和幻想,这是她唯一的精神家园,这是她苦难灵魂空间里的最后支柱,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的精神生命堕入毁灭的深渊。即使我觉得这样做对不住海珠,即使我心里有一份罪恶和歉疚感,即使我不能在现实里给予她任何东西…… 此时,我蓦然意识到秋桐在我的心底埋藏地有多深,根基扎地有多牢固。 我心里突然掠过阵阵恐慌,还有对海珠深深的不安和愧疚,我不由问自己,我已经发誓已经决定要好好去爱海珠,为什么却仍然将她深深地植入心底…… 我的大脑有些眩晕,心里有些发狂,内心巨大的矛盾和纠葛让我的神经几乎要崩溃,我咬紧压根,不由狠狠地挥起拳头重重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喂——易大师,你怎么了?”正在这时,秋桐推门走了进来,见状惊愕地看着我。 我一看秋桐,忙镇静下来,做出如无其事的样子,冲她一笑:“没怎么啊?我刚才在运气练内功呢,想试试练到几层了。” “哦……还有这样练功的,没见过,不懂这个……”秋桐摇摇头,用不解的目光看着我:“我还以为你要自残呢,吓了我一跳。” “你自然是不懂的,我练的是独门自创的内功。”我煞有介事地说:“怎么样?你要不要学学?” “我?”秋桐笑起来,忙摆手:“算了吧,我可不敢……大师到是大师啊,练功都和别人不同。” 我笑起来:“领导来有何吩咐?” “是这样的。”秋桐边说边递给我一份文件:“这是三水集团物业管理公司的一份文件,关于为他们的员工住宅区开展物流配送的事宜,他们物业上已经同意了,也给他们宿舍区的业主都发了通知,有想通过我们的物流配送购买日常生活用品的,都可以到物业上报名,然后我们负责把业主要采购的物品送到家门口……这个住宅区在你的管辖范围,文件给你,具体的配送事宜,你安排。” 三水集团我当然知道,这是星海大名鼎鼎的一家上市公司,主要产品是生产重工配件,规模很大,员工一万多人,他们的这个住宅区有100多栋宿舍楼,这实在是一笔大项目。 我眼神一亮,接过文件看了看,然后看着秋桐:“这是你联系的?” “昂——”秋桐笑着说。 “真有你的,我正盯着这家单位,还没来得及动手呢,你倒是利索,太好了。”我赞赏地说。 “谢谢易大师夸奖,我抢了你的饭碗,没事吧?”秋桐笑嘻嘻地说。 “废话 ,什么抢了我的饭碗啊,你这是给我们业务部帮忙呢,我得给你提成啊!”我说。 “提成我就不要了,这是自己份内的事情!你们给人家配送好东西,就算是给我最大的好处了!” 我点点头:“没问题,我亲自去盯紧靠上,这个大单子拿下来,可是极大提高我们小物流配送的知名度!” “那就辛苦易大师了。”秋桐笑笑,然后转身出去了。 我立刻就出了公司,去了三水集团物业管理公司那边,和他们洽谈具体的配送事宜。 洽谈涉及各种细节和步骤,整整谈了一整天,然后,我又回到办公室,做出了具体的实施方案,弄完方案,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9点了,看看窗外,外面城市的灯火正是璀璨。 突然想起海珠今晚没给我打电话,于是给她打了过去,她也正在公司里加班和计调上做几个产品路线,还没忙完。 我告诉海珠自己在单位加班的,叮嘱海珠忙完早回去,然后抽了一支烟,休息了一下。 这时,我的手无意中放到口袋里,摸到一个纸条,拿出来,原来是四哥今天给我的关押五只虎的地点。 沉思片刻,我突然想去看看失去了老四的四只虎。 四哥给我的地点在郊外靠海的一个山套子里,地点写的很详细,还有四哥自己用手画的路线图。 我不知道四哥给我这张纸条是何意图。 我开车出去,直奔城外。 星海三面环海,李顺住在棒棰岛宾馆在东部城郊靠近海边的山里,而四哥给我说的关押五虎的地方是在城北靠近海边的山里,那里属于尚未开发的地域,有简易公路通到山里。 我按照四哥画的线路图,开车出了城,拐上了进山的一条简易公路,路两边已经没有了路灯,也看不到有行人和车辆。 我的车一头扎进了黑乎乎丛林密布的大山里。 夜色沉沉,我开着车子向大山里行进,周围是黑色的群山,半弯的月亮爬上了一座山的山顶,散发出清冷的寂寞的光。 四周一片静寂,还有压压的黑暗,只有车前的大灯照射着前方弯弯曲曲的道路。 我在盘山公路上小心翼翼地行进,时而爬上山腰,时而进入山谷,很多时候,一边是悬崖,一边是陡峭的石壁。 走了半个多小时,绕过一个山谷的峭壁,忽然就听到了大海的轰鸣,眼前豁然开阔起来,没有了群山的环绕,似乎到了一个大平原,但是这平原上波光粼粼。到海边了。 我看看四哥给我的纸条,应该就是这里了,可是,我打开车窗四处看看,周围一片黑暗,一丝灯光都没有,也看不到房屋和建筑,荒野的山风吹过来,有些微微的凉意,附近的山林发出低低的呼啸声…… 我下了车,打量着周围,怎么搞的,前面没路了,再开就进大海了,怎么什么都没有啊,难道是四哥弄错了? 我思忖片刻,将车子开到附近小树林的一片空地,锁好车子,然后借着微弱的月光,在附近勘察地形。 我觉得四哥既然给我这个纸条,必定是有原因的,这地方一定是有什么来头。 我站在路的尽头,忽然看到前面往左有一条不宽的小路,路径很直,虽然不宽,但是从地上的印迹看,似乎是经常有人走动的样子。 我毫不犹豫地沿着小路走过去,走了大约200米,是一个90度转弯,转过山脚,突然看到了前面一座黑乎乎不大的小岛浮在海面上,这岛很小,方圆不过1公里的样子,说是岛,不如说是一座小山包。星海海边这种小岛不少,都是属于无人居住的岛。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我看到了有一丝灯光在岛上闪现,隐隐约约,虽然不大引人注目,但是在漆黑一团的夜里,还是被我捕捉住了。 我顺着小路继续往前走,很明显,这小路是通向那小岛的。 小路越往前,地势就越低,越接近海平面,走到最后,没路了,到海边了,再走就进海里了。 我站在海边琢磨着,妈的,怎么回事,怎么没路了,那这岛上的灯光是怎么了回事?只要有灯光,就有人活动,他们是怎么上去的? 我往四周看,没有看到任何船只。 一阵海风吹过,海浪击打岩石的声音愈发轰响,周围的松林发出阵阵松涛声。 我站在海边有些一筹莫展,就此回去,有些不甘,我对无人岛上那若有若无的灯光很是感兴趣,一股强烈的好奇心驱使我一定要去那海岛上看看,看距离,这海岛离陆地并不远,大约200米左右的样子。 我决定游过去,于是脱了衣服,将衣服把鞋子包起来,包结实,弄成一团,然后一手托着衣服,下了海。刚走了几步,海水就很深了,没过了我的脖子,我开始两脚踩水,一手轻轻地划水,慢慢向小岛游过去…… 此时的海水并不冷,但是也不热。 游了半天,我接近了那海岛,突然发现在海边凸出的一块巨大岩石下面,有一个白乎乎的东西,形状好似是一艘快艇。 我悄悄游过去,游到那白色物体面前,果然,是一艘摩托艇。这艘摩托艇停地够隐蔽的,凸出的岩石遮挡住了外面的视线,白天在陆地上根本就不会发现。 正文 462.第462章 进洞 我爬上摩托艇,一出海水,感觉冷了,鼻子一阵酸痒,忍不住要打喷嚏,我急忙捏住鼻子,努力调整呼吸,才没打出来。 我看看周围,很静,什么人都没有。 我在摩托艇上快速穿好衣服,然后悄悄下了摩托艇,到了地面上。 借着月光的余辉,看清了一条小道。 我沿着小道缓缓而行,边走边警惕地看着四周,听着周围的动静。 这条小道是倾斜往上的,弯弯曲曲环绕着小岛。 走了大约10分钟,突然听到前面隐隐有讲话的声音,还有一束灯光正射过来。 我忙一个矮身,闪到路边的灌木丛里,屏住呼吸,睁大眼睛看着前方。 接着,我听到了脚步声,还有人说话的声音,光柱一闪一闪照着路面。 “老板真是小心过分了,这样的无人岛,鸟都不拉屎的地方,谁会来这里。”一个声音传过来,接着,我看到了两个黑乎乎的身影,一摇一晃地走过来。 “哎——兄弟,少发牢骚,我们是拿白老板的钱给白老板做事,老板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另一个声音说:“虽然这岛上是不会有人来,但是,凡事还是小心了好。” 说话间,这二人正从我面前经过。 “我看,咱再巡视一圈,就回去睡觉得了,这都快半夜了,困死我了。”接着是哈欠声:“哎——整天在这岛上看着这四个人,好无聊啊,这狗屁地方,想喝酒都没酒吧,想泡妞也没地方。” “你觉得无聊,还有比我们更无聊的啊,那两个在山洞里看守的人,想出来逛逛兜风都没机会呢,我们总算还能活动活动。” 二人说着,渐渐走远了。 我出来,看着那远去的手电光,原来刚才我看到的隐约灯光是这里发出的。 原来,白老三将四只老虎关押在这无人岛上,确实够隐蔽的。 看来,四哥的确没有来过,不然,也不会给我的地址和路线是模糊不清的。 我悄悄跟踪着这两个人,保持着大约30米的距离。 小岛崎岖不平,我一不小心踢中了脚下的一块石头,发出噗——的微弱声音,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这个寂静的岛上,还是显得那么清晰。 “有动静——”前面的人突然猛地转过身,手电光直射过来。 在踢中石头的同时,我已经迅速闪到了树丛里,同时学了一声猫叫:“喵喵——” “我靠,吓了我一大跳,我还以为是有人呢……原来是只野猫。” “嘿嘿……要是有人倒好了,我就怕是有鬼。”另一个人阴涔涔的声音:“白老板在这岛上可是处决过好几个违反纪律的兄弟……这里有好几条冤魂呢。” “我擦,你少吓唬我,我最害怕鬼了……少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怕什么,我们手里不是有枪吗,我就不信鬼能刀枪不入。” “鬼真的是刀枪不入的,我靠,不说了,快走吧……咱们哥俩回山洞睡觉去。” 二人接着快步往前走,我又继续跟上,同时小心注意着脚下。 沿着小道转了几个弯,竟然钻进了岛上这座小山的里面,不一会儿,到了一个有亮光的洞口。 洞口很隐蔽,门口有几棵低垂的大树,还有茂密的灌木丛遮挡住,有灯光从里面射出来。 “什么人?谁?”洞口里传出一声低喝。 “是我们!” “哦……回来了……进来。” 二人弯腰弓背钻了进去,我悄悄贴紧树干,缓缓接近洞口。 “这都大半夜了,我擦***,困死我了。”洞里传出一个声音。 “算了,别点灯熬油的折腾了,都睡会吧,这鬼地方,谁会来这里?” “嗯,我看也是,妈的,睡觉。” “好,睡觉,不过,灯不要关,发电机那边我再去弄下,确保电源充足。” 接着,听到里面一阵动静,然后就安静下来。 不一会儿,传出一阵阵鼾声。 我悄悄拨开灌木丛,接近洞口,向里看去,山洞里灯火通明,有四个人正半靠着洞里的石壁坐在地上打呼噜,睡得很香。 从洞口看去,山洞的面积好像不大,是一个大约4米高,3米宽的通道型空间,虽然不大,但是整理地很不错,石壁洞顶都很整齐,用水泥涂抹地很光洁,地面也是用水泥涂抹的,很平整。 洞壁两侧,各有两盏大灯泡,照得洞里亮如白昼。 看了半天,我盘算着洞里一定另有空间,必定不会是这么大,不然,我怎能么没看到关押四只虎的地方呢。 我轻轻进了洞里,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往里走,慢慢从四个正呼呼大睡的人面前经过,边走边紧盯住他们…… 过去之后,我径直往洞里面走,走了大约20米,果然看到了一个左转弯,里面同样是灯火通明,看起来好像大约有50米长,空间和外面的入口处差不多大,整理地同样很板正整洁。 我倾听了下周围的动静,然后慢慢往里走,走了不到10米,在洞口左侧看到一个带门窗的侧洞。我轻轻推了下门,门开了,没关。 里面黑乎乎的。 我摸索着在门旁找到开关,打开灯,不由吃了一惊。 我靠,这侧洞竟然是一个装饰十分豪华的房间,面积40多平方,装饰地如同酒店的五星级房间,顶部还有华丽的吊灯,地上铺着红色的地毯,中间放着一张大双人床,周围是沙发酒柜落地灯……甚至,还有一个卫生间,里面各种设施配套齐全…… 我擦他大爷,这里竟然还别有洞天,看来白老三经营这里时间不短了,下了不少功夫。这里会不会是他临时的一个住所呢,狡兔三窟,这会不会是他其中的一个窟呢? 白老三确实狡猾,谁也不会想到他会在这么一个无人岛上钻营出这样一个洞天福地。 我看了半天,关了灯,关好门,然后继续往前走,走了没几步,又看到这样一个侧洞,这回不是豪华住宿的房间了,而是一个豪华的会议室,中间放着一张椭圆形会议桌。 我继续往前走,又发现了好几个这样的房间,分布在洞的两侧,有的是宿舍,有得是空房间,还有一间好像是仓库,堆放着很多吃的喝的,包括各种酒和烟。还有两个房间门是紧锁的,推不开。 最后,走到了洞的尽头,看到了左侧凹进去的地方,有一个不大的小房间,铁门紧锁,我从铁门的锁眼看过去,里面灯火通明,安放着四张单人床,每张床上躺着一个人。 我趴在锁眼上,看得分明,这四个人,正是大虎二虎三虎和五虎。 果真,这四只虎被白老三关押在这里。 这四只虎似乎没有睡着,一个劲儿地翻身,单人床被弄得叫个不停。 一会儿,大虎忽地坐了起来,摸出一支烟,点着,闷闷地吸起来。 “大哥,你还没睡着?”二虎躺在床上没动。 “妈的,你说能睡着吗?老子们快意江湖这么多年,今天竟然到了这个地步!”大虎郁闷地说,边狠狠抽烟。 “都是老四这***把我们坑了。”三虎坐了起来,靠着洞壁:“***老四,跑也不和我们说一声,说走就走,当初拜把子的时候发的誓都***当放屁了……什么有难同当,这最后一起有难同当的还不是我们。” 这时,五虎也坐了起来,点了一颗烟,吸着:“也不能光说老四,这白老板也忒***不仗义,兄弟们给他出力少吗,这说翻脸就翻脸,把我们关押在这鸟地方,人间活地狱,再关上几天,老子非发疯不可。” 二虎这时坐起来,看着大虎:“大哥,你说,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就在这里束手待毙等死?” “对,大哥,你说,我们该怎么办?”三虎和五虎也都看着大虎。 大虎吸了两口烟,将烟头往地上一扔,恶狠狠的目光看着地面,半晌说:“谁告诉你们老四跑了?你们亲眼看到他跑了吗?” 我心里一跳,侧耳倾听。 “白老三不是这么说的吗?” “他说老四跑了就真的跑了?他看到了?他找到老四跑的证据和痕迹了?”大虎阴沉沉地说。 “这……那……大哥,你的意思是?” “我分析,有两个可能,一个是老四真的跑了,但是,我总觉得不大可能,老四和我们这么多年,大家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他现在跑,没有理由,我们弄的钱,都还在我手里,还没给大家分呢,他没弄到钱,就这么跑值得吗?犯得着吗?”大虎说:“所以,我很怀疑第二种可能。那就是老四有可能是被人做掉了。” “做掉了?被谁做掉了?”三只虎睁大眼睛看着大虎。 “被谁做掉了……我的判断是,有三个可能,一个可能是四大金刚,这四个***一向就对我们不服,多次在白老板面前打我们的小报告,四虎好几次扬言要废了他们,他们会不会怀恨在心,暗地里下了黑手。” “嗯……有这个可能,这四个小***,做正事不行,就会拍白老三的马屁,当初我们就不该对他们手软,他们刚入伙的时候,就该把他们废掉……现在养虎为患了。”三虎点点头,看着大虎:“那……第二种可能呢?” “这第二个可能,就是李顺这边的人干的,我们曾经差点弄了他的女人,他对我们是恨之入骨的,再有,我们现在跟着白老板干,是他的死对头,他必然要除掉我们为后快。”大虎说:“老四失踪的那天,正是白老板出动全部人马查找李顺下落的时候,我猜测,假如第二种可能成立的话,那么,就是老四发现了李顺的踪迹,然后他又被李顺或者李顺的人发现了,然后——李顺那边为了防止泄密就杀人灭口了。” 我的脑子一个激灵。 正文 463.第463章 如何活着出去 “哦……是这样……那天你分配老四是负责哪片区域的?” “棒棰岛那一片。” “哦……棒棰岛那一片……那一片都是山,没有什么住宅楼房,最主要的就是一个棒棰岛宾馆。”二虎沉吟了一下,看着大虎:“大哥,你说,李顺是不是藏身在棒棰岛宾馆了?” “这个我不敢肯定,但是,也值得怀疑……那个棒棰岛宾馆平时很少有人过去,除了高规格的大型接待,平常人是不大去的,在那里藏身,无疑既舒适又安全……和度假差不多。”大虎说。 “那……白老三会不会也想到这一点呢?”三虎说。 “他怎么会想到?他分给我们兄弟五个的区域是整个东部城郊,我又给你们细分的,东部城郊大了,他哪里会想到这些。”大虎说:“而且,他现在的注意力集中在钱上,他就是怀疑老四卷钱跑了,一个劲儿逼问我们到底挖了他多少钱,让我们把钱吐出来……哪里会想到这些。” “如此分析,老四难道真的是被李顺那边给做掉了?”五虎说。 “有这个可能!” “李顺整天溜冰,他的身手能做掉老四?我看够呛!”三虎摇摇头。 “你个傻逼老三,李顺做掉老四还需要身手吗,只需要用枪来上一下子就够了!”五虎说。 “李顺这边在星海的得力人手是谁?”大虎问他们。 “这还用说,易克啊,这小子是李顺在星海的全权负责人!” “有他在李顺身边,一旦老四要是被李顺发觉,他还能跑的了吗?即使没有枪,老四还能活命吗?”大虎说。 “哦,对,对,老大说的对,这兔崽子身手着实厉害,我们五个联手勉强能和他打平,老四自己一个人,当然不是他的对手。”二虎点点头:“嗯……假如老四真的死在李顺这边的话,要么是死于李顺的枪下,要么就是死于易克的拳脚下,老四死于易克手下的可能性很大。” “此仇不报非君子,我出去非活剐了易克这小子不可!”五虎咬牙切齿。 “蠢货,蠢话——”大虎一瞪眼:“就凭你,你能干掉易克,别说你,就是我们4个加在一起,也未必能制服他,真正要制服易克,还得靠白老板的力量……再说,我们现在的处境,能不能活下去,能活几天,还是问题……现在,我们当务之急需要考虑的,是如何活着出去。” “那……我们怎么出去?要不,越狱?杀了那几个看守,逃出去?”五虎说。 “蠢材,这四个人手里都有家伙,一人一枪就把我们干掉了,这门又是铁门,四壁都是石头,没有窗户,我们能出去吗?”二虎说。 “那怎么办?” “只有智取。”大虎深思着。 房间里暂时安静下来。 “大哥,你说的第三种可能是……”过了一会儿,二虎又问大虎。 “这第三种可能,就是白老板故意使的套,他派人干掉了老四,然后贼喊捉贼,用账目的借口把我们抓起来,想从我们口里掏出更多的背叛他的东西,同时,也是杀一儆百给其他人看。”大虎说。 “啊——白老三耍的套子?这可能吗?他现在正需要我们给他出力,怎么会。” “有句话叫打一巴掌给个糖吃……你知道不?”大虎阴沉地说:“白老板的心计,不是我们兄弟几个能想到的……他当然不会承认是自己干掉了老四,会嫁祸于人的,然后可以挑动我们的复仇情绪,给他出力……至于他什么时候嫁祸,到底想嫁祸于谁?现在还不得而已,这都要根据他的需要。” 我在门口听着,不由暗暗吃惊于大虎的分析如此慎密多端。 “兄弟们,现在,我们当务之急需要考虑的,是如何活着出去。”大虎又点燃一颗烟:“从白老板对我们目前的下手看,他似乎也不能确认老四就是卷钱跑了,也是在猜测怀疑,只不过疑心很大而已,不然,我们受的罪就不会是现在的拳脚和电棒了,恐怕脚趾甲手指甲早就被拔光了,脚筋手筋早就被挑断了,甚至,已经下海喂鱼去了…… “所以,一旦我们判断排除了第一和第三种可能,也就是四大金刚和白老板的可能,那么,就可以确认是李顺那边干的,也就是确认李顺藏身在棒棰岛宾馆,那我们就要针对第二种可能,和白老板谈判。” “谈判?怎么谈判?” 大虎狠狠地抽了一颗烟:“赌一把……我就拿我们的命赌一把……我就拿李顺隐藏的地点和白老板作为让我们活命的交换条件……只要白老板在棒棰岛宾馆找到了李顺,那我们就解脱了,就说明老四是被李顺那边干掉的。” 我听到这里,不由打了个寒噤。 “那白老板追问我们钱的事,怎么办?”五虎说。 “我们不是一直都没承认吗?那就继续保持这个态度,打死也不认这个帐,就说是有人陷害栽赃我们……就说那回扣的事子虚乌有,就说那假发票的事是有人故意陷害,甚至,我们往四大金刚身上转移视线,就说我们不知道这是假发票,是四大金刚在背后捣的鬼,说回扣的事情,也是他们捣鬼的。”大虎说:“我们兄弟们辛辛苦苦出来混,为的什么,还不是钱,好不容易弄了这么多钱,要是再吐出来,妈的,我们岂不是白辛苦了。” “对,大哥这个主意好,最好财务那边能查出四大金刚负责的那一片也有账目问题才好呢……那我们就更有理由了,就说四大金刚是贼喊捉贼!”二虎说。 “白老板这边的财务,着实厉害,才来了这么几天,就查出了假发票的问题,老二说的对,一口就咬死是四大金刚陷害我们,打死不认账,反正发票也不是我们签的名字。”大虎说:“我们捞钱,四大金刚就不捞了?我就不信他们看着我们弄大把的钱不眼红,说不定,下一步,就该他们倒霉了。” “老大,你说,我们账目的问题,是不是那个叫冬儿的新来的财务查出来的,然后她给白老三汇报的?” 听他们提到冬儿,我提高了注意力。 “这个不好确定,没证据!不过,听说这个叫冬儿的,是白老板高薪聘来的,是个财务管理高手。”大虎说:“这个冬儿是易克的前女友,因为嫌易克是穷光蛋,把易克甩了,投奔了白老板,白老板对她很器重的。” “我怀疑这个冬儿是不是易克那边派进来的奸细?你们说是不是?”五虎说。 大虎说:“这不可能,你们不知道,我调查过了,这个女人就是那种见钱眼开的货色,现在的女人,只认钱,那个穷鬼易克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她犯得着为了那个穷光蛋冒着风险做奸细?天底下没这么傻的女人,那个易克和冬儿早就翻脸了,又找了个女人,那女人叫海珠,是白老板一直垂涎三尺的对象……要是易克和冬儿是假分手,易克就不会再找女人了。 “这个冬儿现在对白老板,似乎是很忠心耿耿,尽职尽责的……白老板对她很器重,白老板玩了那么多女人,听说唯独没有动过她,从这点就看出白老板对她有多看重了。白老板重用这个女人,一来应该是看中了她的财务管理能力,不想因为男女事情影响了正事大事,这是最主要的,二来呢,他把这个女人挖过来,也是想借助这个打击易克这小子,寒碜寒碜他……” 听到这里,我心里突然松了口气。 “要是有证据我们账目的事情是这个女人给白老三汇报的,等我们出去后,非轮了这个娘们不可!先奸后杀!”三虎发狠说。 “狗屁话,这个女人现在是白老板的红人,你动她,是不是活腻了?”大虎一瞪眼:“假如我们真的能活着出去,即使有证据是她汇报的,也不能动她,这是她的职责所在,不管谁做财务,都会这么做的,正说明她对白老板忠诚,这也正是白老板对她愈发信任的地方……假如我们能活着出去,不但不能动她,还要巴结她,和她搞好关系,然后……利用她来干掉四大金刚。” “哦……老大,你这招确实是高,实在是高!高家庄的高!”二虎说。 “兄弟们跟着我,也算是受了委屈,这两天受罪了,我心里着实不安。”大虎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我是要盘算如何把大家带出去,先保住命再说,只要能保住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外面的世界,钱有的是我们赚的,女人有的是我们搞的……等我们抓到李顺和易克,弟兄们就可以为老四报仇了。” “可是,老大,你不是说第二种可能只是推测吗?” “推测归推测,一旦我判断第一种和第三种可能不大的话,就要认定是第二种可能,必须要赌一把,拿我们的命来赌。”大虎恶狠狠地说:“反正不赌也是死,那就不如赌,背水一战,或许,还有一条生路。” “行,那就一切听大哥的,跟着大哥走……时候不早了,睡吧,明天还得继续挨拳脚和电棒呢,妈的,休息好,保持好体力。”二虎说。 接着,他们都躺下了,一会儿都打起了呼噜。 我不由赞赏这四虎的精神状态,妈的,都这种处境了,还能睡得着。 我这时觉得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了,该走了。 我沿原路退回,走到洞口,看到这四个看守睡得正香,于是轻手轻脚从他们面前越过,然后出了洞口。 刚出洞口不远,突然脚底踩到了一个湿滑的大石头,我滑了一下,忙伸手抓住一棵小树,树干接着就摇动起来,带动周围的树枝和灌木丛,发出一阵哗哗的声音。 “不好——有人——”突然洞里传出一声叫喊,接着就听到里面有了动静…… 正文 464.第464章 草木皆兵 我急忙顺势滑进了灌木丛,一动不动蹲在那里,从枝叶缝隙里看着洞口。 四个看守打着手电冲了出来,两个手里拿着手枪,两个拿着微冲,手电筒光柱乱晃,在周围搜索起来。 我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他们。 两个拿微冲的正向我藏身的地方走过来…… 我暗自运气,只打算等他们走近我,就主动出击。 眼看着两个拿微冲的走到离我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了,我握紧拳头,正要窜出来打他们俩一个出其不意,突然一阵风吹过,另一边的树枝又哗哗响起来。 “快去,看看那边。”两个人停住脚步,接着转身往另一侧走去。 我松了口气,继续潜伏不动。 过了半天,那四个人回来了,其中一个打着哈欠:“妈的,找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原来是风吹的。” “我看也是,真他娘的扫兴,老子刚才正做梦和一个娘们办事呢,还没到,被你这一叫唤给弄醒了。” “哈哈,操,真是草木皆兵了,不过老板吩咐了,还是小心点好,我们可是四大金刚的人,金刚大哥说了,这四只虎可一定要看好,防止他手下的人狗急跳墙来救他们。” “嗯……那好,我们先别睡了,去看看那四只虎,弄点动静出来,不让他们休息好,哈哈 ……这可是金刚大哥要求的……熬大鹰。” “好,我这里还有不少二踢脚,放几个,炸炸他们玩。” 四个人嘻嘻哈哈地进了山洞,脚步声越来越小,好像是去捉弄四只虎去了。 我从灌木丛里出来,顺着原路回到海边,又脱下衣服,游了回来,上岸,穿上衣服,走到我停车的地方去。 此时,周围依然很静,月光温柔地挥洒在大地。 进了树林放车的那片小空地,我的头突然一下子懵了—— 我靠,车子不见了。 妈的,我明明是把车停在这里的,锁地好好的,怎么就会不见了呢? 我的额头不由冒冷汗,难道,是被白老三的人发现了,车子被开走了? 如果是这样,那么,白老三必定会留人在这里蹲守。 想到这里,我一个激灵,忙闪身到一棵大树后,警惕地搜索着四周。 观察了半天,没看到周围有什么异样的动静。 我这时突然又醒悟过来,我靠,要是白老三干的,那他根本就没必要开走车子,守株待兔多好。 想到这里,我不由为自己刚才的紧张有些好笑。 那么,是谁把车子开走了呢?我又疑惑起来。 想了半天,不得其解,老站在这里却也无用,于是就沿着来路往回走,边走边边琢磨。 琢磨了一会 ,我摸起手机打给了四哥,接通后我说:“你把我的车子开走了?” “什么车子?”四哥说。 “不是你开走的?”我有些意外。 “什么意思?” “我在你给我的那个纸条说的地方,车子不见了呢?”我于是简略把事情说了一遍,但是没说四只虎的谈话内容。 四哥听完,沉默了一会:“奇怪……你现在在哪里?” “正步行往回走。” “你先往回走着,我去接你……”四哥挂了电话。 原来车子不是四哥开走的,那会是谁呢?我心中大奇,边往回走边想着。 走了半天,前方出现了一束车灯,很快开到我跟前停下,四哥的车子。 我上了四哥的车子,四哥找了一个空当地掉转头车头往回走,边开车边说:“看来我弄的这个地址不准确,原来是在那个无人岛上……白老三做事够隐秘的。” “是的!” “车子会被谁开走呢?” “不知,我开始以为是你呢!” “我没想到你今天晚上就过来……看来,开车走的人似乎对你是没有恶意的,你停车的地方是不大妥当……万一有白老三的人上岛,你立刻就暴露了,他们必定会等在你停车的地方埋伏,打你个措手不及……这人似乎是想保护你,所以才把车开走了……我猜,这车丢不了。” “那车会到哪里去了呢?”我说。 四哥没有回答我,说:“你现在到哪里?” 我想了下:“回宿舍!” 四哥点了点头:“好,我送你回去!” 回去的路上,四哥说:“你今晚的行动很冒险,万一被发现,可就一命呜呼了。” “呵呵……人生无时无刻不都是在冒险吗?”我说。 “呵呵……”四哥笑了下:“对了,你没听到四只虎说什么?” 我犹豫了下:“他们就是说如何能活着出来,怀疑了半天是谁把他们整倒的,怀疑了半天老四的生死和去向,别的倒也没什么。” 我最终还是没透露四虎怀疑李顺和我杀死老四的事情,也没透露四虎怀疑李顺藏身棒棰岛宾馆的事情。 四哥转脸看了我一下,没有再说话。 到了小区门口,我下车,四哥离去。 我走到小区楼下的时候,突然看到我的车子正停在楼道门口。 我几步走过去,拉了下车门,是锁着的。 掏出钥匙打开车门,看了下里面,还是原样子,什么变化都没有。 我坐在驾驶室里发了半天楞,我擦,好神奇,车子离奇地跑到这里来了,是谁干的呢? 想了半天,没有一点头绪,看看时间已经是半夜了,于是上楼。 回到宿舍,看到海珠还在书房里忙乎着。 “哥,你回来了,我在单位忙了半天没忙完,还在继续忙呢。”海珠没出来,在书房里和我说话。 “哦……吃饭了吗?” “吃了,你呢?” “我……还没吃呢。” “啊……”海珠从书房探出头:“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做……看你疲惫的样子,去洗个澡吧。” 我当然需要洗澡了,浑身都是海水,再不洗澡,身上的海水一干就板结了。 我于是去洗澡,等我洗完澡,海珠已经做好了饭,看着我狼吞虎咽地吃,边说:“你今晚加班也是很晚啊……” “嗯……”我答应了一声。 “在哪里加班的啊?”海珠又说了一句。 “当然是办公室了。”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哦……看来你很忙啊,连办公室电话都来不及接,我打了好几遍,愣是没人接。” “啊——”我一愣,看着海珠:“阿珠,你……你给我办公室打电话了?” “是啊,我记挂着你吃没吃饭,就给你打电话问下,结果打你手机又关机了,于是我就只好打你办公室座机,结果,却没人接。”海珠似乎刻意强调了下“又”字,目光平和地看着我。 我上无人岛的时候,把手机关机了,回来后又开机的,海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应该就是那一段时间。 我看着海珠,一时不知如何解释是好。 “我给秋姐的办公室打电话了,也是没人接。”海珠这次似乎又刻意强调了个“也”字。 “啊……” “啊什么啊。”海珠看着我:“我接着又给秋姐打手机了,还不错,接通了……不过,是好半天才有人接。” 我睁大眼睛看着海珠。 “怎么那么久没人接呢,你难道就没听到她的手机响?”海珠冒出一句。 “这……阿珠,这是什么意思?”我说:“我……我又没和秋桐在一起,我怎么会听到呢?” “呵呵……”海珠笑起来:“看你这样子,没在一起就没在一起是了,干嘛这么紧张呢……再说了,就是在一起,又能怎么样呢?” “阿珠,你想多了。”我忙说:“那……你打通了电话,秋桐怎么说的?” “没说什么啊,我就是随便和她聊了几句,然后就挂了。”海珠楚楚地看着我:“你放心,哥,我没问她你在哪里。” 我此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海珠的误会大了,我忙跑到卫生间把我换下来的衣服拿给海珠看:“海珠,我给你说吧,我是到海里游泳去了,不信,你用舌头舔下这衣服里面,还有咸味呢……我刚才回来的时候,浑身都是咸味。” 海珠看了看我,果真把衣服放到嘴边,伸出舌头舔了下,接着用半信半疑的目光看着我:“你……你真的到海里游泳去了?” “是啊,加完班,我突然想游泳了,就去了海边!”我忙说。 海珠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我:“这个季节……这个时间,你去游泳……你怎么了?” “怎么了?人家还有冬泳的呢,我这不过是秋泳罢了。”我故意笑了下:“等天气冷了,我还准备去冬泳呢。” 海珠看了我半天,脸上仍然是半信半疑的神态,接着突然冒出一句:“那你的车是怎么回事?借给别人了?” “什么意思?”我说。 “我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你的车子刚刚停下来,停在楼道口,我以为是你回来了,就边往车子跟前走边喊你,可是,还没走到跟前,那车子里下来一个人,带着鸭舌帽,还戴上了墨镜,下来后,看都不看我一眼,直接把车子一关,扭头就往外走,还走得很快。”海珠说。 “哦……那人什么样子?男的还是女的,多高多大?”我急忙说。 “男的,中等身材,年龄就看不出了。”海珠看着我:“你是不是把车子借给别人了?借给谁你自己不知道?” 我笑了下:“哦,对,是,我把车子借给同事了,我刚才问你,是想知道是不是我拿同事又把车子转借了……听你这么说,看来那还车的不是我同事,这小子把车又转借给别人了。” 海珠皱皱眉头,看着我:“这是公家的车子,怎么能随便往外借呢,万一出了事,谁负责?” “嗯……以后不随便往外借了,我错了!”我忙说。 海珠沉默了一会儿 ,说:“今晚的事,我怎么觉得乱糟糟的……一头雾水。” 正文 465.第465章 最大限度的满足 我说:“可能。是你想的太多了。” 海珠抿了抿嘴唇:“或许,我真的是想多了……但愿,我是真的想多了……希望,事情不是我想象。” 说完,海珠起身收拾碗筷,然后又进了书房,继续忙乎她的工作。 我看看墙上的钟表,已经是深夜时分,又看看正聚精会神伏案工作的海珠,觉得有些心疼,走进书房,站在海珠身后,轻轻给海珠揉肩膀,边说:“在做什么?” “今晚和计调一起弄的几条新旅游线路,我再重新核算一遍行程和报价。”海珠没有抬头看我,眼睛依旧盯着电脑屏幕。 “嗯,行程和报价很重要。”我说:“既要让游客得到最大限度的满足,又要让利润最大化,平衡好这二者的关系,非常重要。” “嗯……”海珠答应着。 我探头看着海珠的电脑屏幕:“咦——这行程和报价,中间还有自费和进店项目?” “是啊,现在的旅游线路都是这样的,大家都在打价格战,都比谁的价格低,这样才会吸引顾客:“海珠停住手,扭头看着我:“不进购物店,这么低的价格,显然是要赔本的……导游拿不到回扣,也提不起积极性……这自费项目,说是自费,发车后,导游都会鼓动三寸不烂之舌,让游客把钱都交上。” 我皱了皱眉头:“那不交钱的游客呢?” “就自己在指定地点等着……等交钱的游客玩完了再继续下面的游览。”海珠说。 “这进购物店,是有人头费的吧?”我说。 “是的,不管买不买东西,只要进店就有人头费,商家给我们按照每人10元或者20元付人头费,如果有购物的,我们就和商家对半分成,分成的钱,导游和公司再按比例分成。”海珠说。 “这是经济团?那豪华贵宾团呢?”我说。 “豪华贵宾团,自费的项目也有,少点,进店嘛,少进或者不进。”海珠说:“豪华团其实就是吃住比经济团好些,其他都差不多……不过,现在导游都不愿意带豪华团,因为得到回扣的机会少了,或者基本得不到。” “你们公司一直都是这么做的?”我说。 “是的,肖竹那时候就一直是这样操作的!”海珠说。 “现在星海的旅行社也都是这么干的?”我又问。 “是的,不单是星海啊,好像全国的旅行社都是这么操作的……天下大同啊……”海珠笑起来。 我拍拍海珠的肩膀:“妹子,先别忙乎了,歇会儿,我们谈谈话。” 说着,我拉着海珠出了书房,来到客厅里坐在沙发上。 “哥,谈什么啊?”海珠坐在我旁边看着我。 我点燃一颗烟,吸了两口,说:“海珠,我问你,你觉得做生意,最重要的一点事什么?” “诚信!”海珠回答。 “对,是诚信!”我说:“诚信乃立业之本,做人之本,要想把生意做长久,把生意做大,要想拥有自己长久的固定的客户,要想让自己在同行中脱颖而出立于不败,那么,就必须要讲究诚信。” “是的,我们公司一向是很讲究诚信的啊……”海珠说。 “你说的诚信,是另一面的东西,只是表层,我说的诚信,是全方位的,是深层次的。”我说:“阿珠,我给你分析一下咱们的产品,看看这产品,这旅游线路,里面到底包含了多少诚信……首先,先拿这个自费项目来说,在对外报价的时候,价格里面是不含这自费项目的钱的,这样报的价格就很低,就会让旅游觉得行动,从而选择我们,然后,旅游团发车后,导游就会开始发挥自己的口才,半是强制半是随便地软硬兼施让游客再第二次交钱,交足自费项目的费用,交钱的,导游就会带他们游览,不交钱的,就仍在哪里不管…… “一个报价1500元左右的旅游线路,往往这第二次交费要达到400-500元,有的甚至还多,游客如果不参加中途又附加的项目,那么,全程游览完,就会发现自己等于是跟着旅游团吃住并游览了公共的景点之外,别的都没玩,事后就会有上当受骗之感…… “这第二次收费,等于是把原本大家一律平等的游客分成了两等,用钱来划分成了两等,交钱的,导游全程陪同,不交钱的,中途扔在那里晾着,这多少会让没交费的游客心里觉得不舒服,有被歧视之感……这样做,不管是交费的还是没交费的,都会觉得旅行社有欺诈之嫌,人家是按照你说的线路价格报名交费参团的,结果路上还要再收钱,这样,你这个旅游公司的诚信就大打了折扣。” 海珠认真地看着我。 我继续说:“再就是这个购物店,现在旅游景区的购物店,大多数的游客都不了解,但是,我们做旅游的心中没数?成本不到50元的蚕丝被标价2000元,成麻袋进货的所谓玉器,成本一个不到10元的,就敢标价10000元,就是再会砍价的顾客,砍下五分之四,还是狠狠被宰了。 “还有,寺庙里的和尚串通导游,搞所谓的免费抽签解签,一解就是人家要遇到大难,就要人家去烧高香,痛宰游客……事后,导游乐滋滋地和商家分成,回来再把钱给旅游公司上缴一部分,三家获利,一家挨宰,挨宰的还都是被奉为上帝的顾客,你说,这样的行为,算不算是诚信?算不算是欺诈宰客?” 海珠点点头:“哥,你说的有道理,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可是,现在的旅游公司都是这么操作的,大家就是因为有这些项目,才会把线路报价压得很低,有的甚至是零团费负团费,不这样做,就必须要把报价提高,那样,顾客就不会选择你了,你就要完蛋。” 我说:“表面看起来,如果不随大流,是要吃苦头,但是,假如你认真分析一下其中的得失,假如你要想做出自己的品牌和影响,就必须要独树一帜,短期内,你得到了现实的利益,但是,你失去的是顾客对你的信任,丢掉的是你的品牌,长期来说,毁掉的是公司的发展前景和未来…… “做生意,如果失去了诚信二字,将会一事无成……正因为大家现在都在这么干,所以,如果我们想发展起来,想做大做强,就必须要另辟蹊径,走具有我们自己特色的道路……互相压价,受损的只能是大家,内耗是自杀的捷径……为什么现在旅游行业效益普遍都不好,就是因为这种内耗造成的恶性循环,游客受骗的多了,宁可选择自助游,也不愿意跟着旅游团……最终,完蛋的是大家。” 海珠说:“那……你的意思是?” “对现有的旅游线路全部重新优化,废除所有中途收钱的项目,废除中途所有的进店项目,按照顾客的爱好重新设计精品旅游线路,一次性报价,价格可能会比现在的高,但是,不要太高,可以把利润压低一点,宁可少赚。 “然后,就打我们的优势品牌,那就是不二次收费,不进任何店,利用各种宣传媒介做广告,比如登报纸、发传单、拉电视字幕、手机短信群发等形式……宣传的重点就是我们公司发出的所有团,我们公司所有的旅游线路,不管是经济团还是贵宾团,一律不二次收费,一律不进任何购物店……我相信,只要我们打出我们的品牌优势,即使价格高一些,一定会吸引到稳定的长期的客户……而且,这种客户群还会持续扩大。” “哦……”海珠看着我,点点头,若有所思。 “现在旅游行业的这种作风,造成这样一种现象,那就是很多想痛痛快快享受真正旅游乐趣的顾客找不到合适的旅游团和旅游线路,也就是现在的旅游公司都没有能够提供这种产品,顾客买不到合适的产品…… “现在很多所谓的香港游,新马泰游,说白了就是购物游,就是让你购物,不停地进店,假如我们是顾客,被导游带着一个店又一个店的逛,本来是想出来看风景的,结果成了逛商店,逛寺庙,你说你心里烦不烦? “旅游,是一种高消费行为,能出来旅游的顾客,都是有一定收入和消费理念的,其实很多并不在乎多花一点钱,但是,你得让人家买到优质的产品,现在的旅游产品,都是大路货,顾客买不到好的,只能是将就差的,其实,他们心里还是希望能有好的产品出现…… “这种时候,我们的营销对象就应该对准这一批中高端的消费群体,不要忽视轻视了顾客的消费能力和消费档次,这个群体是很庞大的……我们做旅游营销的基本思路应该是:人无我有,人有我优,人优我廉!只有这样,才能打出我们自己的品牌,打出我们自己的优势,才能让我们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越飞越高…… “假如我们还是随着大家一起走原来的这条路,那么,永远只能是不死不活地如此经营着,永远也不能做大做强,我们永远只能是庞大的旅游公司中默默无闻的一个,永无出头之日……甚至,会有颠覆的危险。” 海珠听完,低头沉思了半晌,然后抬头看着我,眼神动了下。 我看着海珠。 海珠突然冲我柔情一笑…… 正文 466.第466章 代价 然后海珠说:“哥,你的思路很正确,你说的很对……明天开始,我就按照你的思路,重新规划公司的经营策略,重新设计旅游线路。” “还有导游这一块,现在的导游,基本都是靠带团挣全陪或者地接费用,然后就是靠进店和就餐来拿回扣,基本工资基本是零蛋或者三百五百,很低,如果我们要优化产品路线,自然会打击导游的积极性,会养不住导游。”我说:“那么,我们可以提高导游的基本工资,弥补他们这一块减少的收入。” 海珠点点头:”嗯……” 我继续说:“当然,这样做,短期内,因为增加导游收入,我们的投入要加大,因为旅游线路报价提高,客流量或许会滑落,但是,从长远看,这个代价是值得的,只要我们的名声出去了,很快,就会有大量的顾客找上门来…… “我们不是做一份工作,而是在做一份事业,既然是事业,目光就必须要长远……这不是冒险,这是一种投资,一种投入,这种投入,等于是我们给了顾客一片绿叶,而顾客会回报我们一个春天。”我又说。 “绿叶……春天。”海珠念叨着,忽然高兴地说:“哥,我正琢磨旅游公司更名的事情,干脆,我们就叫春天旅行社有限责任公司……春天旅游,你看好不好?” 我笑了:“嗯……春天旅游,不错!很好!” “那就这么定了,我明天就去办更名手续。”海珠兴奋地说。 “呵呵,好!” 海珠顿了顿,看着我:“哥,你真有营销思路,思路真是超前。” “这不是超前,这是做生意的基本原则,一切的原则都是基于诚信。”我说:“做旅游,竞争激烈,其实,其本质就是拼服务,即使中国所有的旅行社都那么去搞二次收费搞进店进寺庙,我们也不,我们必须沿着诚信的原则走我们自己的路,即使我们不赚钱,即使我们少赚钱,但是心里安稳,对得住自己的良心,值得,何况,我坚信,我们绝对不会少赚钱的,只要我们坚持住诚信,以诚信对顾客,我们的路必定会越走越宽……到时候,我们数着手里的票子,会心安理得,会睡得很踏实。” “嗯,我知道了,心里豁然开朗啊……呵呵……”海珠笑呵呵地看着我。 “时候不早了,洗洗睡吧。”我拍拍海珠的脑袋。 上chuang,我们做那事…… 我的动作越来越快,那种高朝感逐渐就要来临…… 正在这时,海珠突然说了一句:“哥,你说……秋桐和李顺,他们……做过了没有?” 天哪,我做梦也没有想到海珠此刻突然问出了这句话,我不知道她的脑瓜子怎么突然想到这里来了。 一听海珠问到这个,我心里突然一阵极端的崩溃感,身体接着就僵硬下来,浑身的热流瞬间消退地无影无踪,浑身无力地仰面躺下。 “哥,你怎么了?”海珠翻过身看着我。 “没……没怎么?好像,突然感到累了。”我说。 “是不是因为我刚才那句话?”海珠盯住我的眼睛。 我不敢看海珠的眼神,闭上眼:“你……你怎么突然冒出这句话来?” “我……我也不知道,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想起了秋桐,然后想起了李顺……然后,就脱口而出了。”海珠说:“你刚才突然……难道是因为这句话?” 我没有回答海珠,伸手关了床头灯:“好了,我累了,睡吧。” “对不起,我说错了话。”海珠郁郁地说了一句,然后翻过身。 我没有说话,心里隐隐难受,对不起的是海珠吗?她到底有什么错?真正该说对不起的,好像应该是我吧? 我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感觉着身旁的海珠辗转反侧,知道她没有睡好,或者没有睡着。 我蓦然感觉,我和海珠之间,似乎有一种看不到的东西在隐隐作怪,在逐渐将我们之间的距离缓缓拉开…… 这种感觉让我恐惧,让我恐慌。 万籁俱静的深夜,我忽然想起浮生若梦曾经和我说过的一句话:真正相爱的人不会因为一句话而分手,更不会因为一个错误而真的做到一次不忠百次不容。真正相爱的人会在感情的曲折里一起成长。只要经过一个曲折熬了过去爱就又增长了点,又一个曲折熬了过去大家学会珍惜对方一点。一路下去爱越来越深,只会深深的相爱着,懂得对方的好,不会再分开。 我带着惶恐不安的心躺在那里,琢磨着浮生若梦曾经说过的话,看着眼前的暗夜,心中阵阵绞疼。 许久,身旁的海珠没有了动静,我才带着莫名的凄楚和悲凉,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上班,我先将三水集团物流配送的事宜部署下去,安排好了一切细节和步骤。当日,这项工作就开始启动起来。 忙完,已经是下午。 我找了个快餐店,吃了个盒饭,边吃边琢磨着昨晚听到的四虎之间的谈话,我隐约觉得,李顺在棒棰岛宾馆不安全了,一旦大虎认定了第二种可能,白老三的人随时都会发现李顺的藏身地。 当然,白老三即使发现了李顺,也未必就会马上采取行动,很可能会牢牢跟踪监视着李顺,一旦到了时机,就会采取行动。 正吃着饭,接到了曹腾的电话:“嗨——易经理,忙完了吗?” “刚忙完啊,在吃盒饭呢!” “呵呵……辛苦辛苦。”曹腾打个哈哈…… “曹兄,有什么吩咐?”我知道曹腾没事是不会给我打电话聊天的。 “吩咐可不敢当,有事求你呢!” “说什么求啊,都是自己兄弟,有事直接说!” “呵呵,易兄是痛快人,是的,咱们现在是自己人,自己兄弟了。”曹腾笑着说:“是这样的,我的车坏了,在修理厂还没提出来,我下午要到旅顺去谈一笔业务,所以,想借你老兄的车一用,……不知老兄方便否?” “什么时候用?” “2小时之内皆可!再晚了可就不行了,当然,越早越好!” “没问题,行!我吃过饭和你联系!”我说。 “那好,那就多谢了!” “一家人,说谢就见外了!”我说。 然后,曹腾挂了电话。 我刚要将手机收起来,又接到了一个手机短信,打开一看,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没烟了,送两条,二号楼门前会合!” 无疑,这是李顺发来的,他原来就住在二号楼。 看这手机号,却是乌鲁木齐的,鬼知道李顺从哪里搞来这么多地方的手机号。 正好我要找李顺通知他撤离,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带他离开棒棰岛宾馆,然后把车给曹腾。 我出了快餐店,先开车去超市买了两条大中华,装在一个黑色的袋子里,然后开车直奔棒棰岛宾馆。 我所在的位置是城市的南郊,到棒棰岛宾馆有两条路,一条是直行上海滨公路直接到达,一条是左转上穿过市区的路,那条路正好经过发行公司门前。 我自然是要走滨海公路,快! 开车刚走到第一个十字路口,还没开上滨海公路,遇到了红灯。 我停住车,摸出一颗烟,点着,吸了几口,然后不经意随便瞥了一眼后视镜。 这一瞥,我的目光顿住了—— 我看到在我身后有一辆军绿色的越野车,车前排有两个明晃晃的电灯泡,当然不是真的灯泡,而是两个光头。 我定睛一看,我靠,是四大金刚其中的两个。 丫的,他们连我也跟踪了,一定是他们跟踪秋桐迟迟未果,于是就开始跟踪我,妄想从我身上找到李顺的所在。 他们今天是什么时候开始跟上我的,我竟然一直没有发觉。 我不由冒出一头冷汗,妈的,幸亏刚才无意中发现了,不然…… 自然,现在是不能直接去棒棰岛宾馆了。 我稍一思索,看到绿灯亮了,于是改变原先直行的打算,左转,直奔市区。 边走边看到那辆越野车也跟了上来,保持着几十米的距离。 我边开车边摸出手机,打给了曹腾。 “曹兄啊,我吃过饭了……你在哪里呢?”我说。 “哦……易兄啊,你好快啊,呵呵,我在公司呢!”曹腾说。 “那好,我大约10分钟之后到,你到公司左边十字路口往北的那个马路大约100米的地方,路右边有一家美容美发店,你到那店门口等我!” “哈……老兄要美容啊!” “不是,去洗洗头。” “好的,我这就下楼过去。” 挂了曹腾的电话,我径直往公司那条马路开去,边不时看着后视镜。 后面的越野车不紧不慢地跟在我后面。 马尔戈壁,叫你跟,看老子怎么耍耍你! 不一会儿,快到公司左边的路口了,我看着此刻正是绿灯,正在倒计时显示数字,放慢了速度。 后面的越野车也放慢了速度,保持着大约50米的距离。 看到绿灯数字显示到1了,马上就是红灯,我突然一踩油门,直接往左拐去,边向后看着—— 后面的越野车也突然加快了速度,这时红灯已经亮了,但是那越野车没有丝毫减速的迹象,似乎准备要闯红灯。 糟糕,妈的,这***要跟上来!我心里暗暗叫苦。 正在这时,一辆正在另一个车道行驶的出租车也突然加速,直接拐入了我刚才的车道,正好堵在了越野车前面,然后停住。后面的越野车一个急刹车,停在了出租车后面。 我来不及多想,忙开到美容店门口停下,曹腾正站在路边优哉游哉地抽烟,看到我的车过来,笑呵呵地走到车门口。 我提着装烟的袋子下了车,从曹腾笑笑:“去吧,久等了。” “哈哈,谢谢老兄了哈……我去了。”曹腾笑着钻进车里,立刻发动车子,走了。 我一个闪身进了美容店,隔着玻璃窗看着马路,很快,那辆出租车慢悠悠开过来,越野车跟在后面,急速超车,超车的同时,一个金刚还将脑袋露出车窗,冲着出租车大骂了一声:“操——臭开出租的,乱变换车道,要钱不要命了,今天老子没空,不然,砸了你的车子——” 接着,越野车急速驶去,追赶我的车子去了。 我看看我的车子,此时还没有从我的视野里消失,越野车是能跟上的。 这时,出租车缓缓停在了路边,我一看,开车的正是四哥。 正文 467.第467章 别勉强 “先生,要洗头吗?”一个打扮时髦的小姐笑嘻嘻地看着我。 “哦……谢谢,不了。”我说着从美容店里出来,大步走向四哥的出租车。 拉开车门进去,四哥笑嘻嘻地看着我:“办法不错,可惜,你没想到他们根本就不会理会什么红灯绿灯吧。” 我笑了下:“是的,没想到,失算了!你什么时候跟上他们的?” “送完小亲茹我就跟上他们了。”四哥说。 “哦,他们跟踪我多久了?” “从你一离开发行公司出去部署工作,他们就跟上你了!” 我一听,不由有些后怕:“我一直没注意……好险。” “为什么好险?”四哥看了一眼我手里提的黑色塑料袋:“买烟干嘛?自己抽大中华有些高档吧,送礼?” 我看着四哥,欲言又止,心里突然觉得有些对不起四哥。 四哥笑了:“别勉强自己,没事,说不说我都理解你,你有苦衷,我知道。” 我感激地冲四哥笑笑。 “要不要我送你去?” “去哪里?” “去你该去的地方……你没车了,反正总是要打车的,是不是?”四哥微笑着:“你要是觉得我不方便去,我就不去!不过,我想了,他不知道我的身份,去了也不会有事。” 四哥很聪明,他显然知道我是要去找李顺的。 “嗯,好:“我想了想:“去棒棰岛宾馆。” 四哥发动车子,直奔棒棰岛宾馆。 “车子在哪里找到的?”四哥边开车边说。 “在我宿舍楼下……昨晚回去的时候就停在那里了。” 四哥皱起了眉头:“这事够蹊跷的……这事会是谁干的呢?” “我也在琢磨呢。”我说。 想了半天,四哥说:“算了,不想了,既然是朋友,早晚都会露面的……对我们来说,现在是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 “嗯……”我点点头:“这是个神秘的朋友,等以后要好好谢谢他……” 走了一会儿,四哥又说:“四虎失踪的事情,是你干的?你杀了他?” “不是!” “那就是李顺做了他?”四哥又问。 “我……不知道。”我稍微犹豫了下,说。 四哥看了我一眼,接着点点头:“嗯……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了,我理解你的难处……这事,你不知道最好……知道了,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其实,四虎的事,不光你不知道,我也什么都不知道……呵呵……” 我当然明白四哥这话的含义,我知道他已经猜到了什么,但是他不想让我为难,或许他已经猜到我可能受到李顺的要挟了。 “四哥,到了之后,你什么话都不要说,一切按照我的话去做!”沉默了一会儿,我说。 “好,没问题!”四哥点点头。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秋桐的。 “易大师,下午好!”秋桐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心情不错。 “领导好!”我说。 四哥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安静地开车。 “刚才看你开车在发疯啊,突然那么快拐弯,你要干什么呀?”秋桐的声音里带着责怪的口气。 “啊——你怎么看到了?”我说。 “我那会正站在公司门口和人说话呢,一扭头,就看到你开车发飙,忽的拐过去了……你想干嘛?说,是不是想挨罚款了?”秋桐的口气似乎在偷笑。 “呵呵,不是……”我笑着。 “怎么过了一会儿,看到你坐着出租车从公司门口经过,你的车呢?”秋桐又说。 我汗,原来秋桐看到我坐着四哥的车子经过公司门口了,我刚才只顾和四哥说话,没注意看。 “哦……”我说:“我的车刚才借给曹腾了,他要去旅顺办业务……他的车坏了,还没修好。” “哦……那你现在干嘛去呢?上班时间不好好上班,到处乱跑!”秋桐责问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 “我不告诉你,你管不着!”我笑着说。 “嗨——还真能耐大了,要造反啊,还我管不着。”秋桐噗嗤笑出声来:“你个小家伙,翅膀硬了啊,管不了你了还?” “哈哈……”我笑起来。 “哎——好吧,既然你翅膀硬了,那你就飞吧,爱到哪里去哪里,俺不管你了,反正也管不了。”秋桐笑嘻嘻地说:“哎——对了,三水集团那物流的事情,今天都安排部署好了吗?” “你不是说不管了吗?干嘛又问这个?”我说。 “哼哼,不想管你的时候就管不了,想管你的时候,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快点给俺汇报汇报。” “哈哈……”我笑得很开心,难得听到秋桐如此快乐的声音。 “放心好了,我的美女老板,我都安排好了,一切都很顺利。”我说。 “额……好吧,那是我多操心了……出去玩吧,不过别忘了晚上回家吃饭哦……可不能夜不归宿喽,昨晚海珠给我打电话,我还以为找你的呢。”秋桐笑着说。 “呵呵,不是……”我干笑了一声。 “好了,就这样吧,大师,不给你磨牙了,俺要忙了!” “你忙什么的?”我说。 “不告诉你,你管不着!”秋桐笑着挂了电话。 和秋桐通完电话,我的心情愉快起来,因为秋桐的开心而愉快。 我不由轻声哼起了小调:“因为路过你的路,因为苦过你的苦,所以快乐著你的快乐,追逐著你的追逐。” 四哥转过脸看了我一眼,目光怪怪的,没有做声,接着又扭过头继续开车。 看到四哥怪怪的目光,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大自在,停止了哼哼,点燃一颗烟,抽起来。 四哥突然无声地笑起来,笑得有些随意放松和自然。 我难得见到四哥露出自然的笑脸,看了一眼四哥:“你笑什么?” 四哥说:“我是被你的好心情传染了。” 我笑起来:“这你都能看得出来啊!” “当然感觉得出,而且,我还知道,你的好心情是通过电话被传染的吧。”四哥笑着说:“刚才是秋桐打来的吧?” “嗯……”我点点头:“难得听到她今天如此愉快的声音,难得感受到她今天如此开心的心情。” “嗯……秋桐,是一个世间难得的好女子,美丽智慧善良儒雅,品貌俱佳,这样的人理应是快乐的……快乐是会感染的,你看,都传染到我这里了。 “其实,这些年,我经常一个人想,人在任何时候,都必须要有一个乐观的心态,都必须要乐观地活着……也许我孤独地只剩一个人,但我的灵魂还在;也许整个世界黑暗地没了一条路,但只要我的眼睛还在,亮光就会来;也许所有的大江大河都停滞不动了,但我有空气与树林;也许所有的道路都行不通了,但只要我有力气还在。” 我看着四哥,觉得四哥好像是诗人。 四哥继续入神地似乎有些自言自语地说着:“所以我要感谢天,感谢地,感谢每一缕阳光和空气,感谢河流与山川,感谢森林与大海,感谢草原与荒漠,感谢我的父母亲人,感谢我的朋友与敌人,感谢我的恩人与冤家,感谢所有熟识与陌生的任何人。 “所以我要乐观,我有理由乐观,我必须乐观,这是一种生活的能力与态度,这是一种心态与生活的质量!有了这样的心态与认识,我才能更好地、真正地活下来,一直活到现在。” 我怔怔地看着四哥,心里充满了一种感动的情愫。 四哥说完,看着我,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信口开河说了这么多,让你见笑了……刚才受了你和秋桐的感染,突然就来了话头。” “四哥,你说的真好,这是你内心真实世界的反应。”我认真地看着四哥:“我很喜欢听你说这些,真的。” 四哥呵呵笑笑,不说话了,专心开车。 很快,车子到了棒棰岛宾馆。 我指挥着四哥直接开车到了二号楼前。 楼前空荡荡的,没人。 我提着香烟下车,站到楼门口环顾四周,除了几个服务员,没有其他人,周围静悄悄的。 我有些纳闷,李顺人呢? 我无法和李顺联系,他刚才给我发完短信的手机卡肯定又扔了,我打那个电话是找不到他的。 我当然也不能找服务员问,李顺没用自己的名字在这里登记,我又不知道李顺在哪个房间,怎么问? 我于是干脆坐在大厅里的休息处沙发上抽烟,边冲外面出租车里的四哥做了个手势,四哥会意,将车开到停车处,坐在车上没有下来。 足足抽了两支烟,手机终于来短信了:“上来,210!” 看这号码,却又是南京的区号。 我有些抓狂了,李顺手里到底有多少手机号,到底有多少地方的?他是不是有收藏手机卡号的癖好啊! 我直接去了楼上210房间,走到房间门口,房门虚掩着,我轻轻推门进去,这是一个很大的套间,陈设很豪华,李顺正坐在中间的大沙发上晃动着二郎腿看着我笑。 “速度不慢。”李顺说。 我把黑色袋子给李顺:“呶——烟。” 李顺接过去,打开,拿出一盒,抽出一颗,吸了起来:“妈的,整天憋在这个鸟地方,闷死了。” 李顺的话正中我下怀,我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说:“要不,拉你出去转转?” “行,走!”李顺站起来。 我也站起来:“车就在楼下。” 李顺刚要走,又停住:“你先下楼,我带着随身的机要东西……这些东西不能放在没人的房间里,万一服务员进来打扫卫生看到。” 我说:“你这里东西多不多?” “不多,就几件换洗衣服,还有那些机要的小东西。” “好,我先下去!” 我下了楼,在楼门口转悠着,边打量着周围。 正文 468.第468章 给老板服务 不一会儿,李顺戴着墨镜和一顶太阳帽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不大的手包。 “车在那里!”我指了指四哥的出租车,四哥此时正坐在这里。 李顺点点头,和我一起走向出租车,我拉开车门,我们直接坐到车后排。 “老板,去哪里?”四哥发动了车子。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李顺突然一伸手拍了拍四哥的肩膀:“咦——这个驾驶员我认识,这不是上次我们带小雪出去玩租的车子吗?” 我说:“是啊,呵呵……很巧,我今天打车,正好遇到他……” 四哥没有回头,淡淡地说:“哦……是吗,真是巧了,我整天拉客人,多了,印象不深,刚才这位客人没说,我还真没认出来。” 李顺笑着拍拍四哥的肩膀:“伙计,咱们是有缘分喽。” “能给二位老板服务,我很荣幸!”四哥接着又问了一句:“二位老板要去哪里?” 我看了下李顺,李顺没有说话。 我说:“去金石滩转转吧。” 四哥开车就外走,李顺说:“嗯,不错,金石滩那地方很好,兜风是个好地方。” 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到了金石滩,这里因为离城市较远,此时的海水已经有些冷,不适宜游泳了,游人不多,只有附近的渔港有几艘船在来来回回运送海带。 四哥将车停在海边靠近一个渔村的公路上,我和李顺下了车,李顺伸了几下懒腰,深呼吸几口,我看了看周围,没有什么异常的人和车辆。 “我靠,秋高气爽啊,这里好舒服:“李顺边说边下了公路,走在沙滩上:“哎——什么时候带小雪来这里玩就好了。” 我和李顺一直走着,边说:“想小雪了?” “嗯……当然想,每天都在想……可惜,不能随时见到她。”李顺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柔情和温情。 “见到她高兴不?” “当然高兴,见到小雪,是我人生中最值得记忆的时光,是我最高兴和幸福的时刻。”李顺毫不掩饰自己对小雪的父爱。 我心里涌起一阵感动的情结,铁血柔情的李顺啊,你说你要是不吸毒多好啊! “这几天没溜冰吧?”我说。 “废话,搞不到冰,我到哪里吸?”李顺走到岸边的几块岩石上,站到上面去,向着大海站立:“白天还好过,最难受的就是夜晚啊,脑子里好像有很多小虫子在咬……一想起溜完冰之后的那种感觉,就忍不住要疯狂……易克,你说,我到底能不能戒掉?” “能不能戒掉,我说了不算,要看你自己!”我说:“这是考验你毅力的时候,如果你能熬过这道坎,你就重生了……熬不过去,你就彻底毁灭在那毒品里。” 李顺听了,半天没有说话,怔怔地看着海面。 “我想自己待会儿!”李顺说。 我于是转身离开,看到李顺盘腿坐在岩石上,一动不动,任浪花飞溅到他的身上。 我上了公路,四哥这会儿正在车里打瞌睡。 我径直走进了渔村,渔村建在山坡上,依山而建,村子不大,但是建筑都很新,很多都是专门为了招徕夏季旅游的游客建的渔家乐家庭旅馆,规模不大,很干净卫生,颇具乡村气息。 现在已经是淡季,来渔家住宿的游客几乎都走了,生意非常清淡。 我沿着村子里弯弯曲曲的小路一直往上走,走到村子最里面的一家渔家乐旅馆前停下,这是地势最高的一家房屋了,附近没有相邻的房屋,站在门口可以俯瞰整个渔村,可以看到远处的马路和大海。 我走进渔家,院落不大,但是很干净,整理地井井有条,院子里栽着两棵桂花树,发出淡淡的清香…… 一位40多岁的大嫂在家里正在洗衣服,看到我,笑着迎上来:“老板,要在这里住宿吗?我们家的旅馆可是整个村子里位置最好的了,依山傍海,视线最开阔,房间还很好呢,除了4个普通标间,还有一间豪华单人间,在楼上。” 大嫂热情地邀请我进来。 我笑着说:“我一个朋友从外地来,想在这里住几天散散心,我想去看看你那个豪华单间,行不?” “没问题,来,老板,请跟我来!”大嫂带路,我跟着她上了楼,大嫂打开一个房间:“老板,请看,这就是那个豪华单间,这可是我们村子里最好的房间了,2米的大床,24小时热水,单独大卫生间,带空调有线电视和电脑,有线上网。” 我进去看了下,确实不错,颇有三星级酒店的味道。 “多少钱?”我看完了房间,觉得很满意,问大嫂。 大嫂笑着说:“现在是淡季了,没有什么客人了,旺季的时候,这个房间一天500呢……这样吧,我给你打对折,250一天。” 250,这个数字好不吉利,我皱了皱眉头。 大嫂看我皱眉头,忙说:“大兄弟,我给你说的可是真的,这个房间的价格真的不能再低了……你要是嫌贵,要不,让你朋友住另外的房间行不,那几个房间一天80就行。” 我看着大嫂:“大姐,你刚才说旺季的时候多少钱一天?” “500。”大嫂说:“真的,我绝对不诳人……不信,你可以到街坊四邻去打听下,旺季这个价格都还排队呢……还得提前好几天预定。” “住在你这里,吃饭怎么办?”我说。 “按照客人要求专门给做啊,一个客人保证2菜一汤,其中一个海鲜。”大嫂说:“就餐费一位一天三餐是100元……当然,现在是淡季,这个也可以商量。” 我点了点头:“这样吧,大姐,我给你这个价格。”说着,我伸出大拇指和小拇指:“600!” “600?老板,你这是……这是什么意思啊?”大嫂有些懵了。 “大姐,我这位客人在你这里可能要多住几天,我给你按照一天600的价格付费……你看行不?”我说。 “大兄弟,你这是在开玩笑吧?”大姐小心翼翼地赔笑着。 “不是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一天就是600,但是,这价格是包括食宿的,就餐包含在里面,每天,你要给我的客人做好一日三餐,早餐征求他的口味,午餐和晚餐保证四菜一汤,其中要有两个是海鲜。”我说。 “真的啊?”大嫂睁大眼睛看着我。 “当然,绝对是真的!我没和大姐开玩笑!”我说。 “哎——太好了,保证没问题,大兄弟你就放心好了,我保证让你的那位朋友在俺们家吃的好,住的好。”大嫂眉开眼笑地说。 “如果我的朋友有什么额外的吃上的要求,你们要想法设法满足他,超出当天费用的,我回来再另外给你……”我又说。 “这个自然!他就是顿顿想吃海参鲍鱼,这些钱也够了!”大嫂笑着说。 “还有,你们其他的房间,也就是你们家里,不要再安排别的客人了,行不?”我说。 “哎哟,现在是淡季,哪里有客人来啊,当然没问题了!”大嫂频频点头。 我从身上掏出5000元钱递给大嫂:“我先付给你这笔钱,等有必要,我再继续给你送来。” 大嫂喜滋滋地接过钱,忙给我开了收条。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大姐,你们这里住宿,要不要证件登记啊?我朋友来的匆忙,可能没带证件,我也忘记带了。” “哦……这个啊,你等下,我给我们当家的打个电话哈……”大嫂说着,摸出手机打电话,打完,笑着说:“俺们当家的说了,没问题啊,你都先付钱了……旺季的时候,我们一般都是要看客人证件的,不过,现在是淡季了,没问题。” 我放心了,点了点头:“那好,大姐,我的朋友在海边玩,我过会儿带他过来。” “哎——好,好——”大嫂频频点头。 我下楼,出了院子,回到海边,四哥还在车里打瞌睡,李顺仍旧一动不动地坐在海边的岩石上,背影从后面看起来像一尊雕塑。 我轻轻走到李顺背后,站在那里。 李顺回过头看了看我,然后站起来,深呼吸了一口,接着对我说:“走吧,时候不早了,回去!” “你不能回去了!”我说。 李顺一愣:“什么意思?” “你不能回棒棰岛宾馆住了,先在这里住些日子吧,”我说:“我刚刚给你在那渔村里找了个舒适安闲的地方。” “为什么?”李顺瞪眼看着我。 “因为棒棰岛宾馆已经不安全了。”我说。 “为什么不安全了?”李顺看着我:“你神经有些过敏吧,那里最安全不过,谁也不会知道我住在那里。” “难道你忘记四虎了?”我说。 “那又怎么了?” “假如四虎是白老三安排专门负责棒棰岛区域搜索的,而四虎失踪了,你说,白老三会不会怀疑你就在棒棰岛那一片呢?”我说。 “哦,你是这样想的?”李顺点了点头:“是有道理。” “所以,你暂时不能回棒棰岛宾馆。” “妈的,就算白老三知道我住在哪里又怎么地?现在公安都没发通缉令抓我,他***敢把我怎么样?”李顺突然脖子一梗。 “他可能是不敢把你怎么样,但是,他既然想知道你住在哪里,就必然有他的目的,现在是非常时期,怎么个非常法,你心里应该清楚,难道你想把自己住的位置暴露给白老三?让自己处处被动?”我冷冷地说。 李顺听了我的话,低头想了半天:“那好吧……不过,我的换洗衣服还在宾馆里。” “我让开车的出租司机回去给你拿……你不能回去拿。”我说。 “哦……”李顺点点头:“好吧……这是房间钥匙。” 李顺把房间钥匙递给我。 我和李顺走回公路,我直接过去找了四哥,和四哥低语了几句,四哥接过房间钥匙,开车径直离去。 正文 469.第469章 很有情趣 我带着李顺到了大嫂家,大嫂热情地迎接我们,她当家的也回来了,笑呵呵地和我们招呼。 李顺站在院子里,看了看小院落:“不错,很别致的小院子,很有情趣。” 我带李顺上去看了房间,李顺更满意了,走到阳台上俯瞰着渔村和大海,回头对我说:“我靠,想不到这里还有个如此优雅的地方所在,妈的,我等于是进了桃花源了……当年我在日本北海道的时候,也曾经住过这样的一个地方,依山傍海的小村落,很爽!” “你就在这里住着吧,这样的环境,对你身心休养都有好处,我会经常过来看你的。”我说:“重要的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对你戒掉冰很有帮助。” 李顺笑了下:“好,这种原生态的环境我喜欢。” 我对李顺说:“你在这房间熟悉下环境吧,休息会,我下去安排晚餐,今晚我和你在这里吃顿饭。” 我下楼给大嫂安排了下,大嫂和大哥接着就在厨房里忙乎起来,大哥还特意弄了一条野生的黄花鱼。 院子中间是饭厅,开放式,坐在餐桌前,直接就能看到村子的全貌,还有海边的公路和大海。 天色渐渐晚了,夕阳倒映在海面上,将影子拉得很长…… 日落时分,四哥开车回来了,把李顺房间里的衣服和烟都带了过来,房东的菜也做好了。 “那边有什么情况?”我说。 “一切照旧……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东西。”四哥说。 我安排四哥到村子下面的餐馆吃饭,然后拿着李顺的东西上楼,李顺正坐在阳台的一张藤椅上看着即将落山的太阳发呆…… 我放下东西,然后招呼李顺下楼吃饭。 我和李顺对坐在院落中间的小饭桌前,天色黑了下来,房东打开了院子里的灯光,我和李顺面对着一顿丰盛的海鲜晚餐,打开一瓶白酒。 李顺显得很有兴致,看着下面渔村的点点灯火:“山村夜饮,不错,很有情趣。” 我给李顺倒上酒,李顺举起酒杯:“来,易克,咱们喝一杯!” 我和李顺干了一杯,然后又倒上。 李顺看着我:“易克,咱们很久很久没有单独两个人一起喝酒了吧?” 我点点头:“是!” “从我拉你入伙你不干到你主动加入我的队伍到后来你又脱离我没有放松对你的控制,你恨我不?”李顺突然说。 “为什么要恨你?”我说。 “因为我把你拉上了贼船,让你这么一个清白的人从此染上了黑道,你难道不恨我?”李顺说。 我说:“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择的,或许,有些路,是命中注定要走的,不管我现在在哪条道上,我不会恨任何人,因为,这都是我自己命中的注定。” “嗯……”李顺点点头。 “但是,不管在什么道上,我都不愿意做伤天害理的事情,都不愿意违背自己的良心和做人的品德去做事。”我又说。 “这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你这个人很正!”李顺说:“其实,不要觉得黑道就一定是在干伤天害理的事情,黑道之人,一样有正直义气之人,在那些所谓的白道,有些人其实比黑道更黑,那些道貌岸人的伪君子,整天人模狗样地做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什么人民公仆,什么道德标兵,都***是糊弄人的,不出事都是好人,都是标兵,都是模范,出了事不是贪污腐化就是肮脏小人…… “我起码觉得,黑道上的人比白道上的,有一点好,那就是黑道的人不装,好就是好,坏就是坏,你看我,就不否认自己是个坏蛋,但是,那些白道上的人,却连承认自己是坏人的勇气都没有,都带着一副好人的面具虚伪地欺骗着这个社会,打着为人民服务的旗号,干着丧尽天良的坏事,这样的人,我看还不如老子这个混黑道的。” 我觉得李顺说的有道理,点点头:”嗯……” “我这个人虽然干了很多坏事,但是,我觉得自己还不是黑道里十恶不赦的人:“李顺端起酒杯自己抿了一口:“最起码,我***不欺男霸女,不干白老三极其手下那些下流无耻的腌臜事……不光我,跟着我的兄弟们都不干那样的事……我不过就是用一些手段拼命赚钱而已。” “即使这样,也是不合法的,你的那些手段,赌chang,高利贷,弄得多少人倾家荡产,你知道不?”我说:“还有,你弄的那些色情服务项目。” 李顺大大咧咧地说:“嗨——兄弟,这又怎么了?赌chang是娱乐大众,娱乐有钱人,我就是不弄,他们一样有地方玩,甚至到澳门去赌,我弄的台子比澳门的规模小多了,在我这里玩,还不会输得像澳门那么惨,我其实这是让他们就近方便,还挽救了一批到澳门去的赌徒,起码让他们不会死的那么惨,这不是做好事吗? “还有,我放高利贷,那是融资,给客人一个扳回捞回本的机会,为客人提供方便快捷的资金服务,客人应该感激我才是……至于色情服务业,我这是在给小姐创造高薪就业的机会,还适应社会需求,满足社会各阶层的人士需要,这有什么不好的…… “现在是市场经济,有需求就有供应,我这可都是适应市场需求,完全按照市场经济规律运作的正儿八经的生意,既创造社会效益,又创造经济效益,两个文明双丰收。” 我被李顺的混蛋逻辑弄得哭笑不得,又好气又好笑。 我知道自己是说服不了李顺的,他有自己的逻辑思维,于是就闷头喝酒。 李顺也继续喝酒。 喝了一会儿,李顺突然看着我说:“易克,你是我兄弟,是我亲兄弟!” 我看着李顺,没有说话。 李顺似乎喝得有点多,说话舌头直打摆:“兄弟,我心里早就认了你这个兄弟……我认定你是那种可以托妻付子的兄弟,老哥我今天可能喝的有点多,我把一句话扔在这里,像我这种混黑道的人,早晚都没有好下场,我早就知道这一点……我想和你说,万一哪天我有了什么意外,我就把小雪和秋桐托付给你了……托付给你,我放心,一万个放心。” 看着李顺红红的眼睛,听着李顺半醉半真的话,我的心里突然感到极大的不安,还有几分惭愧,有些无地自容。 李顺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安慰李顺说:“不要胡思乱想,你不会有事的。” “不要安慰我……没有用,我最终的结局,我心里有数,历史是一面镜子,看看过去的这些年,混黑道的最终结局,有几个好的?”李顺一摆手,惨笑一下:“我现在其实就是混日子,过一天是一天,浑浑噩噩这么过。” 我神情黯然,没有说话。 李顺的声音有些苍凉和悲怆:“曾经,我也是一个有志青年,我有理想有抱负,有美好的人生向往和憧憬,可是,现在,你看,我成了一个黑社会头子,成了这个社会的人渣。 “我现在走到这一步,是谁的过错?是父母还是社会,是自己还是他人?我现在都不愿意想这些东西了,我很多时候宁愿在毒品的麻醉里让自己过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糜烂生活,让我的躯体和灵魂在对金钱的无限追求你走向无底深渊……我的命运,也是注定的,我注定要走这样的人生道路。” “人生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说。 “哈哈,狗屁,什么回头是岸:“李顺哈哈大笑起来:“老弟,我已经没有岸可回了,在我周围,放眼看去,茫茫无边啊,都是苦海……唉……这人的一辈子,有很多种活法,我看来注定是要走这条不归路了。” “有岸,只要你肯回头,就一定有岸!”我说。 “有个屁。”李顺不屑地一撇嘴:“我靠他大爷的,就凭我这些年做的那些事,枪毙2回是足足够了,命都保不住了,还有个狗鸟岸啊,不过,我得感谢我们现在的社会,大家都是不清不白,白道治理黑道,自身比黑道还黑,白黑混淆起来,互相依托,互相依存,共同发展,共同致富,黑道的日子目前还应该是不错的…… “这就像当年的香港廉政公署成立之前的香港警方和黑社会……大家都相安无事……不过,我也知道,国家早晚是要下狠心完善法制和体制建设的,早晚,我们这些黑道的人渣和那些白道的人渣一起完蛋……我只希望在我的有生之年不要这样,让我安安稳稳过去这一辈子就好喽。” “未必像你说的那样,目前宁州这一关,我看就难过。”我说。 “这一关……也未必就那么悲观,我始终还是带着乐观态度的。”李顺说:“你要知道,我和宁州警方的老大,是紧密相关的,要是我倒了,他必死无疑,要是他倒了,上面还不知要牵出多少大人物来,你以为他这公安局长后面就没有背景后台了,就不需要往上进贡了……到时候,大家都不安生。 “所以,我看,这事未必会闹大,虽然上面有人在监督查办,但是,这县官不如现管啊,二子和小五现在进去了,这俩小子要是能在里面基本摆平就好了……我现在在这里暂时修心养性,过些日子,我李顺还是要重出江湖的,还是要杀回宁州的……到时候,老子第一个就要和白老三算账,这***竟然敢派四个狗屁金刚算计老子……这老虎的屁股是随便摸的。” 李顺自得自信地滔滔不绝地说着。 我默然无语地看着李顺。 正文 470.第470章 肿了 “哎——不说了,喝酒!”李顺突然住了嘴,又端起酒杯。 我和李顺喝光了一瓶白酒,然后吃饭,吃过饭,安排李顺休息,接着我告辞离去,出了村子,四哥的车正停在海边的公路上。 我上了车,和四哥往回走,走到开发区的时候,突然接到了云朵的电话:“哥,不好了,出事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云朵,出什么事了?” “曹腾……曹腾开着你的车去旅顺办事情,结果,在……在旅顺被人打了。”云朵说。 “被人打了?怎么搞的?打的重不重?”我说。 “是的,不知道什么原因,我正带着车去旅顺,曹腾现在在旅顺人民医院,伤势如何,还不清楚。”云朵说。 “哦,你怎么知道的?”我说。 “秋总告诉我的,她已经开车去医院了。”云朵说:“小雪晚上突然发烧,秋总正带着小雪在儿童医院打吊瓶,突然接到消息,把小雪扔在医院,就急忙往旅顺赶了,路上给我打了电话。” “哦,好的,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我说完挂了电话,对四哥说:“直接去旅顺人民医院。” 四哥点点头,调转方向,拐上旅顺中路,边说:“此事或许有些来头。” “嗯……有可能。”我不由想起下午跟踪我的两位金刚。 路上,我又给海珠打了电话:“阿珠,我们有位同事在旅顺出事进了医院,秋桐去旅顺了,小雪发烧在儿童医院打针的,没人照看。” “好的,哥,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儿童医院,你放心好了。”海珠没等我说完,就明白了。 “好,我现在去旅顺看看那边的情况!” “嗯,好,你路上小心点!”海珠说:“小雪这边我会照顾好的。” 和海珠打完电话,我和四哥直奔旅顺人民医院。 到了旅顺人民医院门诊楼前,我看到秋桐的车子正停在那里。 我下了车 ,四哥说:“我在这里等你,不过去了。” 我点点头,然后急匆匆进了门诊,一个门一个门的看。 很快,在走廊里看到了云朵,我走过去,云朵指了指里面:“就在里面,刚包扎完。” 我推门进去,看到了鼻青脸肿的曹腾头上正包着纱布躺在病床上,秋桐正站在旁边。 “怎么搞的?”我进去就问。 曹腾有气无力地冲我做了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嘴唇厚厚的,是被打肿了。 看这样子,曹腾好像是没有伤到要害处,只是受了皮肉之苦。 秋桐看了看我,说:“好像是遇到地痞流氓了,寻衅滋事,没有理由的上来就是一顿暴打,打完就跑了。” 我看看曹腾,曹腾点点头。 “哦……流氓滋事……伤重不重?”我看着曹腾。 曹腾摇了摇头,秋桐接着说:“刚才拍过片子了,医生说大脑和骨骼都没事,就是皮外伤,头被打破了。” “嗯……”我点点头,握住曹腾的手:“曹兄,你受苦了……我代表我自己向你表示亲切的慰问。” 曹腾一咧嘴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 秋桐看着我,带着有些不理解的表情,似乎对我这时突然说出的这话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似乎觉得我这话与其说是在慰问曹腾,倒不如说是在逗弄曹腾。 “对了,车呢,有没有损坏?”我说。 “车被拖进修理厂了……损坏倒不大,就是前挡风玻璃碎了。”秋桐说:“已经报警了,我来之前,警察刚问询完情况离去。” “嗯……”我又点点头,看着曹腾:“曹兄,刚才和警察说情况一定很累了,你嘴巴有伤,先不要急着讲话,好好休息下!” 秋桐也说:“曹经理,你好好养伤,先不要急着上班,等伤全部养好了再说……医院这边,我安排公司办公室派专人来看护你……” 曹腾带着感激的神情看着秋桐,点了点头,张了张嘴:“秋总,给你添麻烦了。” “别这么说,曹经理,你这是外出工作途中受伤的,也是为了工作,我心里还内疚过意不去呢,”秋桐说:“医院这边,我已经给医生说了,要用最好的药给你治疗伤势,钱的事你不用考虑,我已经安排云朵了。” “嗯……”曹腾又微微点了点头。 “对了,我再给值班医生嘱咐点别的事。”秋桐接着出去了。 这时,云朵进来了:“曹经理,你没什么大事就好……刚才一听秋总说你出事进医院了,我吓了一大跳……现在看到你没什么大的伤害,我总算是放心了……秋总也算是放心了,你不知道,秋桐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声音好着急啊,她很担心你的安全呢……我在往这赶的路上,给易经理打了电话,他知道后,也抓紧赶过来了。” “哦……”曹腾努力笑了下:“谢谢你们的关心……耽误大家的精力,真不好意思。” “我们还好说,呵呵……”云朵说:“秋总正在星海的医院给家人看病呢,一听到你的消息,扔下家人不管,就跑到这里来了。” 云朵很聪明,只说秋桐是给家人看病,而不说是孩子或者小雪,很明显,秋桐收养小雪的事情,公司里知道的人并不多,只有我和云朵知道,云朵是不想让曹腾知道这事。 曹腾听到云朵这话,眼里露出感动的神情。 这时,秋桐推门进来了,曹腾说:“秋总,我没什么大碍了,你们先回去吧,这么晚了,还耽误你们大家的时间。” 秋桐看了看我和云朵:“易克,云朵,你们俩先回去吧,我在这里陪曹经理!” 曹腾脸上的表情更加感动了,忙说:“别,秋总,不要……真的,不用。” 我这时说:“秋总,我看,还是我在这里留下陪曹经理吧,你们女人家在这里不方便……我正好也没事,在这里正好照顾曹经理。” “对,对,让易经理留下来就行,秋总,云主任,你们先回去吧!”曹腾似乎很赞同我的话,忙点头。 秋桐沉吟了一下,看看曹腾,又看看我,我微笑了下,点了点头。 “那好吧……我们先回去。”秋桐又和曹腾说了一番安心养伤之类的话,然后和云朵离去。 病房里只剩下我和曹腾了,我摸出一支烟,看着曹腾:“要不要吸一口?我给你点着。” 曹腾一咧嘴:“脑袋现在还在疼呢,嘴巴上的伤口也在疼,怎么吸?你自己吸吧。” 我点着烟,慢慢吸了一口,然后看着曹腾:“怎么回事,和我详细说说……讲话不方便就不要急,慢慢说。” “怎么回事?我自己现在还犯迷糊呢。”曹腾呲牙咧嘴地慢吞吞地说着:“我开着你的车,直接到了旅顺的客户这儿谈业务,谈得很顺利,谈完天已经快黑了,我肚子有些饿,就把车停在路边,找了一家大排档吃饭,吃饭的时候,我看到一辆没有拍照的军绿色的越野车停在我车后面,车上下来两个光头,也没在意……我在这边吃,那两个光头在旁边吃,边吃还边打量我…… “我吃完饭,然后开车就走,刚走到旅顺北路上的时候,正边听音乐边不快不慢地开着,那辆越野车突然从我后面超了过来,一打方向,把我的车给挤到路边停住了,接着那两个光头就下车冲我走过来,我正疑惑是怎么回事,刚要打开车门问他们是干嘛的,这两个光头过来,二话不说就拉开车门,一把就把我揪下车,不分青红皂白,接着劈头盖脸就开打,边打还边带着气急败坏的口气大骂,说我耍弄他们…… “我直接就被打懵了,满脸是血,脑袋被打地蒙蒙的,抱着脑袋躺在地上也不敢还手……这两个光头打了我一顿之后,又从地上捡起一块大石头,把车前挡风玻璃砸碎了,接着就开车扬长而去……后来,我清醒过来,就打了120。” 听着曹腾断断续续的叙述,我明白了,二位金刚一直以为在跟踪我,辛辛苦苦从星海跟到了旅顺,结果,到最后才发现开车的不是我,不由恼羞成怒,把曹腾暴打一顿出气,然后跑了。曹腾这顿揍,挨的可真是冤。 “开始我还以为他们是想抢劫的,可是,他们什么都没拿,打完人就走。”曹腾说。 “哦,你不认识他们?”我说。 “不认识啊!”曹腾说:“窝囊就窝囊在这里,妈的,被人家打了,还不知道什么原因……想想真上火。” 我心里暗笑:“是不是你有得罪的什么人啊,他们雇了打手来报复你的?” 曹腾眼神里有些迷惘:“得罪的人是有,可是,这两个光头似乎不像是被雇佣来的打手,因为他们打我的时候,说我耍弄他们,我就糊涂了,我怎么耍弄他们了,我连认识都不认识他们。” “那这就怪了……看来,真的是小痞子寻衅滋事,随便找个理由就乱打人!”我说。 “看来,也只能这么解释了。”曹腾叹了口气:“唉,这是什么社会治安啊,坏人到处横行,无端就随便打人,真是没王法没天理了……其实报案有个屁用啊,也就是个安慰,警察是查不到的,那辆车连车牌都没有,这么小的案子,警察也不会费心思去查的。” 我说:“对了,曹经理,你在星海不也认识当地一些混社会的吗,你可以找他们来帮你出气。” 曹腾苦笑一下:“兄弟,冤有头,债有主,我都不知道这两个光头是何许人,怎么找人出气?看来,我这顿揍,是白挨了……妈的,正晦气。” 我做内疚状:“哎——曹经理,要是今天下午我不借车给你就好了,这样,你也就不用到旅顺来,也就不会出这事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又暗笑不已。 正文 471.第471章 冤大头 曹腾连连苦笑:“易经理你这是什么话,这怎么能怪你呢,你借车是帮我忙呢……我倒是有些内疚,害得你的车也被砸了。” “这不是我的车,这是公家的车!”我说。 “不管怎么说,你的车坏了,也耽误你工作的。”曹腾说。 “这倒没事,挡风玻璃换很快的,明天我就可以开出来了。”我说:“曹兄,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我今晚就在医院陪着你,明天上午,我去开车就是……” 曹腾看着着我:“易兄,你真够意思。” 我说:“别这么说,咱哥俩谁给谁的,现在我们是一条战壕的战友呢,自己人,说什么两家话呢……我们可都是跟着曹主任和孙总混的。” 曹腾看着我眨眨眼,没有说话,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表情。 这时,我想起了在外面等我的四哥,借口上厕所,先出了病房,直接到了四哥车前,把情况简单和四哥说了下。 四哥听了:“这两个金刚昏头昏脑被耍了一大圈,一个下午,到最后才发现跟踪的人不是你,不恼火才怪呢,曹腾这是成了他们泻火的对象,当了冤大头。” “所以我心里有愧啊,今晚在这里陪陪他,弥补下我良心的不安!”我说。 四哥笑了:“那我先回去,明早来接你!” “不用,我的车估计明天就弄好了,我直接开车回去!”我说:“你先回去吧,有事再联系!” 四哥想了想,点点头:“好,那我走了!” 四哥开车走后,我回了病房,坐在曹腾床前,曹腾似乎正在闭目养神。 我没有打扰他,点燃一颗烟,抽起来。 “其实,我今天出事后,先给我堂姐打的电话。”突然,曹腾睁开眼,说了这么一句。 “哦……”我看着曹腾:“曹主任知道这事了啊……” “是的。”曹腾说。 “那……她……人呢。”我说。 “她……”曹腾的眼神突然黯淡下去,带着深深的失落和失望:“她说正陪孙总在外面唱歌,没空过来……就说了一句,说她很忙,。让我有事找发行公司,接着就挂了电话……我才又给秋总打了电话……秋桐放下电话就急急赶来了……我不知道秋总正在医院里陪家人看病……唉……关键时候,没想到……” 曹腾深深地叹了口气,这叹息里似乎包含着他复杂的情感。 “曹主任整天日理万机,确实是很忙的,陪孙总唱歌,其实也是工作的一部分,也是政治任务,她过不来,也是在情理之中,这个,你要多理解才是……”我认真地对曹腾说。 曹腾看着我,半天说:“你……你在替我堂姐说话?” “我不是替她说话,我是站在曹主任的立场考虑。”我一板正经地说:“其实,我觉得曹主任真的是一个公而忘私、舍小家顾大家的人,她这是讲大局的表现,为了工作,自己堂弟受伤了,都来不及看望照顾,这是多么忘我的一种精神境界,值得我学习。” 曹腾又看了我半天,半晌说:“秋总今天的表现让我很感动,她真是一个好领导,对下属关怀备至……想想我以前还因为她撤我办公室主任的职而对她有意见,怀恨在心,真是不应该……我以前的心思真的有些小人了。” 我紧盯着曹腾的目光,注意着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笑着说:“曹兄,我发现你还真是个软心肠的人,秋总对你稍微这么一关心,你就感动的不行了……其实这有什么大不了的,秋总是我们的上司,下属出了事,领导来关心,是正常的,职责范围之内的事情,应该的,没什么了不起!老兄大可不必这样。” 我此时拿捏不准曹腾说这些话弄这些表情的真假成分,也琢磨不透他的真正意图,索性就公事公办说大路边的话。 曹腾看着我:“易兄,你讲这话,我不敢苟同,你这话讲得太失你易克的水准了……你不要以为领导关心下属是应该的,大道理是这么讲,现实中,领导对下属只索取不回报、漠不关心的多了……很多的单位里,下属只不过是领导手下的一条够,是用来给他使唤用来出力的,他们才不会关心你的死活……通过我这段时间的观察和体会,通过今天我亲身的体验,我觉得秋总真的是一个难得的好领导,对下属有春天般的温暖和关怀。” “是啊。”我拖长了声音:“曹兄,你讲这话,可是大出我意料,我想提醒你一句,别忘记你是谁的人,别忘记我们是一个战壕的战友,别忘记你自己的身份和使命。” “我这会儿忽然想通了,我的身份就是秋总的下属,我的使命就是干好秋总安排的工作。”曹腾略微有些激动地说:“我是谁的人?现在我明白了,我是发行公司的人……我们是一个战壕的战友,不错,对,但是,这个战壕,是发行公司,是综合业务部。” 我看着曹腾,笑了:“曹兄,讲话需三思啊,你今天这番话,我觉得有些不妥,放在以前,我会当做听不见,但是,如今,我不能听而不闻,我要把你的话给有关领导汇报。” 曹腾一怔,接着看着我:“易兄,我记得你好像不是爱打小报告的人……我不信你会这么做。”说完,曹腾做出一副紧张的表情看着我。 “呵呵……”我突然笑起来,笑个不停。 曹腾一直就那么看着我,不说话。 我笑完,看着曹腾:“既然曹兄这么高看我,既然曹兄说出这番话,那么,我只有不打报告了,我就当今天这话我没听见。” 曹腾做放松状,笑了下:“我就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我相信我没看错。” “只是……曹兄,有一事我不明白。”我说:“曹主任可是你堂姐,她对你可是一直不错的。” “没错,她是我堂姐,但是,却是远堂姐,她既不是我亲姐,也不是我直系堂姐……我只是她远房叔叔的儿子。”曹腾说:“所谓患难时刻见真情啊,这患难时刻,堂姐还不如自己的领导……唉……心寒啊……正可谓远亲不如近邻……你看,你和云主任都来了,她却只为了所谓的陪领导唱歌,漠不关心地直接就挂了电话……太让我寒心了。” “我刚才说了,陪领导唱歌也是她的职责所在,也是工作,你应该理解的。”我说。 曹腾看着我,眼珠子转了转,一会儿说:“那天,我堂姐让你去她办公室,是不是让你做什么事情的?” 我说:”嗯……” “什么事?”曹腾说。 “这个……你可以去问你堂姐,需要你知道的话,她会告诉你的,我是要讲纪律的,无可奉告!”我笑着说。 “你……”曹腾顿住了,接着看着我:“易兄,好吧,你不说那就算了……但是,我想提醒你一句,如果让你做的事情是危害秋总的,我劝你不要干。” 我说:“曹兄这话好像在挑拨我和秋总之间的关系啊,我也想提醒你一句,我来发行公司做事,我图的就是钱,谁让我发财,我就给谁出力,我不懂那些大道理,给我讲也没用。” 曹腾用失望的眼神看着我:“你……你……看来,你是铁了心了。” “没有什么铁心不铁心的,我只知道,我必须要对得住对我的的人,能给我带来最高利益的人。”我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又不是所谓的什么国家干部身份,我就是个聘用的打工仔,我要是再不弄钱,我来这里干图的什么?没钱,我怎么生活下去?当然,老兄你讲话是站着不嫌腰疼,你是集团正式在编人员,你是体制内的人,和我的身份有天壤之别,你是要追求政治上的进步的,我们追求的目标不同。” “易兄,你今天这话可是实在很出乎我的意料,我实在没有想到。” 我不等曹腾说完,打断他的话,正色道:“曹兄,此事不必多言,人各有志,请勿勉强……世间万物都在变化,人同样也是如此,人都是会随着形式的变化而变的。” 曹腾怔怔地看着我,突然叹息一声,轻轻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我累了,我睡了。” “好,你睡吧,我也睡!”我爬山旁边的一张空床,躺下,两腿一伸:“曹兄,有事叫我,我先睡会了……晚安。” 我很快就打起了呼噜。 今晚我和曹腾的对话,步步充满心机和心计,我是如此,我想曹腾也应该是这样。 我承认我的口才不错,同时也承认曹腾有很好的口才。而好的口才,往往是大脑思维思辨速度和能力的体现。 没有有人一生下来口才就非常好,都在在后天的学习与实践中锻炼出来的。口才好,容易与人沟通。迅速打开自己的交际范围。建立良好的人际关系。 这个社会需要两种人,一种是口才好的人,一种是静但技术精的人,我和曹腾在属于前一种人的同时,似乎又有些带着第二种人的影子。 我明白,懂得说话技巧者,掌控事情。掌握说话技巧者,影响他人。懂得说话技巧者,能在山重水复中柳暗花明。掌握说话技巧者,能在进退两难时,左右逢源!一个人的成功,约有15%取决于知识和技能,85%取决于沟通。 我和曹腾,今晚似乎都属于既能懂得说话技巧又能掌握说话技巧的人。 不一会儿,我听到曹腾也打起了轻微的鼾声。 我虽然闭着眼睛,但是脑子里毫无困意,我知道,曹腾此刻必定没有睡着。 而我同样清楚,曹腾必定也知道我没有睡着。 但是,我们却都打起了鼾声,都好像睡得很香。 正文 472.第472章 蹊跷 我索性不去考虑曹腾此刻睡不睡,脑子里开始放电影,把今晚曹腾和我的对话全部又回放了一遍,边回放边仔细回味曹腾刚才的每一句话的内容和语气,以及曹腾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半夜时分,我听到曹腾翻了一个身,接着轻轻叫我:“易兄……易兄。” 我没有回应,依旧打着香鼾。 接着听到曹腾下床的声音,接着感觉到一只手在碰我:“易兄,醒醒。” 我恍然睁开眼睛,揉了揉眼,然后一骨碌坐起来,看着曹腾:“曹兄,你怎么下来了?” 曹腾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我被尿憋醒了……腿有些不大灵便,还疼。” “哦,你是要上厕所是吧。”我忙翻身下床,搀扶着曹腾:“来,慢点,我扶着你去。” 边说我边将曹腾的一只胳膊放在我的肩膀,架着曹腾去卫生间。 上完厕所,我又把曹腾搀扶着回来,曹腾感激地说:“哎——易兄,麻烦你真不好意思。” “别这么说,我心里正抱歉呢,你说,要不是我的车借给你,哪里会出这事呢。”我说:“所以啊,我伺候老兄,也是应该的,老兄就不必客气了。” 回到房间,我把曹腾扶到床上躺下,然后我也上了床,曹腾看着我笑了下:“易兄睡觉真香啊,刚才我叫了你半天都没动静。” “哦,呵呵,不好意思,我这人憨吃酣睡,没脑子,就是喜欢睡觉。”我说。 “咱俩一样啊,我也是,脑袋一落到枕头上就能睡着。”曹腾说:“刚才我睡得正香呢,却被尿憋醒了。” “呵呵,那就继续睡吧,睡眠好,身体恢复地才快。”我躺下,接着闭上了眼睛:“曹兄,继续晚安。” “好的,继续晚安。” 接着,不一会儿,我听到了曹腾的鼾声。 我不知道他这回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却来了真的,困意上来,接着就迷糊过去了,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打鼾。 这一觉睡得很香,第二天一早醒来,秋桐又来了,带着一大束鲜花和一大包水果,还带来一个公司办公室的小伙子,是来陪曹腾的。 秋桐关切地询问了曹腾的伤势恢复情况,又去找医生谈了半天,然后又给小伙子叮嘱了几句,让照料好曹腾。 我站在一边,看到曹腾的眼里又发出了感激和感动的表情。 安排好曹腾,秋桐和我要回公司去,今天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秋桐先带我去修理厂提车。 路上,秋桐皱着眉头说:“大师,我总举得曹腾昨天被人打这事很蹊跷,我今天早上先去了公安那边,那边没有任何头绪,看来,这么小的案子,他们是不会尽心去办的。” “要是被打的是市委书记或者市长的儿子,这案子很快就能告破,只可惜,曹腾不是高官的儿子。”我说:“这事说蹊跷是很蹊跷,不过,要说不蹊跷,也不蹊跷。” “什么意思?”秋桐边开车边看了我一眼。 “曹腾是本地人,社会交往比较复杂,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得罪的人,人家自己不出面,雇人揍他,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我看了一眼秋桐。 “哦,你是说这个……”秋桐嘟哝了一句,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看来人家和他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就是打了一顿皮毛,没碰到大脑和骨头:“我继续说:“估计就是想教训他一下出出气,别的倒也没什么。” “你似乎对这事很轻描淡写啊……”秋桐说。 “嗨——这还不是小事啊,比这厉害多的,我见地多了,想当初,在缅甸那次。” “好了,停住,不准说这个……”秋桐忽然打了一个寒噤,打断我的话:“你是不是觉得你很英雄啊,武林高手。” 我咧咧嘴,不说话了。 秋桐转脸看了我一眼:“怎么不吱声了?” “你不是说让我停住吗!”我闷闷地说。 “噗嗤——”秋桐笑出来,接着不说话了,专心开车。 到了修理厂,车子已经修好了,办完提车手续,我和秋桐一前一后开车回星海。 快到市区的时候,我给秋桐打了个电话:“小雪好了吗?” “你不提这事我还得感谢你和海珠呢……昨晚亏了海珠在医院照顾小雪。”秋桐说:“小雪已经好了,早上我就把她接回家了……海珠正在我家陪小雪玩的,今天耽误她上班了……我叫的钟点看护阿姨估计这会儿也该过去了,你去我家接海珠回去上班吧,我先去公司处理公务。” “好的!”我答应着,直接开车去了秋桐家的方向,秋桐直奔公司而去。 我边走边给海珠打了一个电话:“我正在去秋桐家的路上,你在她家等我,我去接你……” 我突然想借此机会去秋桐家看看,看看浮生若梦居住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 这次的机会可是很难得。 “哦,你不用上来,秋姐找的阿姨已经到了,我下去到小区门口等你!”海珠不由分说说完就挂了电话。 似乎海珠根本就不想给我这个机会,不想让我到秋桐家做客走访。 我有些泄气,却又无可奈何。 车子到了秋桐家的小区门口,我看到海珠正站在门口路边,正在摆弄着手里的手机。 我停住,海珠上车。 “阿珠,去哪里?”我边开车边说。 “公司。”海珠心不在焉地说着,继续摆弄着手机。 “手机有什么好摆弄的?”我说。我知道海珠的手机档次很高,像素很大,功能很多。 “哦,呵呵……”海珠一怔,接着收起了手机:“不玩手机了……哥,你昨晚睡好了没?” “没——” “为什么?” “想你呗!” “嘻嘻……”海珠笑起来:“哥哥真会说话,我昨晚也没睡好呢,现在没有你搂着,我睡不着了。” “妹妹也很会说话哦……” “我说的可是真的哦……”海珠撒娇地说。 “我说的也是真的哦……”我模仿着海珠的语气。 “去你的,你坏呀,坏哥哥……”海珠娇笑着用粉拳打我的肩膀,好像是在按摩。 把海珠送到公司,我然后回到宿舍,洗了一个澡,换了一身衣服,然后下楼,准备开车去公司。 我这时心里还惦记着给曹丽的那张50人签名的空白打印纸,不知道孙东凯和曹丽集团的攻势何时发起。 同时,我又惦记着被关押在无人岛上的四只虎,不知这几只畜生何时捣鼓事。 走到车门前,我刚要伸手拉车门把手,突然看到有一束彩色的纸卷插在车门把手里。 我习以为常,以为是发广告传单的人干的,随手拿出来,接着就要扔到垃圾箱里。 在扔的一刹那,我瞥了一眼那“传单”,突然发现这“传单”似乎有些特殊,于是停住,将“传单”打开。 原来这是一张星海市区地图。 我有些疑惑,谁把地图插在我车门把手上干嘛?是何用意? 直觉告诉我,这里面或许有玄机。 我展开地图,慢慢察看。 突然,我的目光在地图上的一个位置停住了—— 在这张星海市区图上,在棒棰岛的位置,一个粗粗的红色的圈圈将棒棰岛宾馆圈了起来,红圈旁边,还画了一个符号——?。 这两天,我对棒棰岛格外敏感,此刻,这张地图突然出现在我的车门把手上,还在棒棰岛宾馆上做了符号,还有旁边这个?符号,是什么意思? 我往四周看了看,没发觉任何异常的迹象,没有任何可疑的人。 是谁干的呢? 我拉开车门上车,坐在驾驶室,没有发动车子,将地图继续展开在方向盘上,看着这个红圈圈,还有那个?符号,琢磨着…… 突然,我发现在地图的另一个位置,在郊外的一个地方,还有一个红色的圈圈,在这个圈圈旁边,又有一个符号,这个符号很好看懂,是一个钟表,时针指向三点整的方向。 这又是什么意思?我反复看着地图上的这几个标志和符号,反复思量着,朦胧间觉得这和棒棰岛宾馆有一定的关系,却又猜不透另外几个符号的含义…… 在我车门把手上插这个地图的人是谁?这张地图的突然出现,和我的车子突然失踪又出现在楼下是否有什么关联?这张地图又想告诉我什么呢? 这个神秘的人物似乎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却又想通过这张地图向我暗示什么信息,他到底有何目的,到底是敌还是友? 我隐隐觉得,这个神秘的人物似乎和那天给我送车的人是一个人。 接着,我想起我回宁州的时候遇到活雷锋的事,那事似乎是皇者在背后所为,但是从皇者闪烁的言辞中,却似乎又不能确定。 还有,那次,我在海边沙滩和张小天死斗差点被白老三点天灯的时候,李顺带人突从天降,他接到的那个神秘短信。 我想着这几件蹊跷的事件,似乎觉得有一条无形的线,正在通过这个神秘的人物将它们串联起来。 我怔怔地看着地图,接着突然看到在地图的右上角空白处,画着四个热气腾腾的包子。 我心中突然一亮,我擦,四个,四哥,包子……这是包子四哥的暗示啊?难道这是四哥捣鼓的? 我改变去单位的打算,直接和四哥联系,很快接通:“四哥,你在干吗?” “哦,你好,老板,真抱歉,我现在没空啊,我正从皇冠大酒店接了客人往外走呢。”四哥不回答我的问题,却这样说道。 我一下子意识到,四哥此时讲话不方便,他从蹲点的皇冠大酒店接了客人,他的车上有人。说不定,他车上的客人是白老三的人。 正文 473.第473章 宁可信其有 “现在讲话不方便是吧?”我压低嗓门说。 “呵呵……”四哥笑道:“是啊,等我送完客人您再和我打电话联系吧。” “我现在去中山大街的那个上岛,在二楼等你!”我继续压低嗓门。 “嗯,好的,我忙完就去接您啊……”四哥说道。 我立刻挂了电话,然后开车去了中山大街上的一家上岛咖啡,上了二楼,找了个里面靠窗口的位置,从这里,可以直接看到门口,还可以往下看到门前的大街。 我要了一杯咖啡,慢慢喝着,边又打开地图,反复思量着……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听到楼下有停车的声音,我往下看,看到四哥的出租车,不一会儿,四哥上楼了,戴着太阳帽和墨镜,还是留着络腮胡,上楼之后,左右环顾一下,直接向我的座位走过来。 我向服务生招招手,又要了一杯咖啡。 四哥坐在我对过,看着我,摘下墨镜:“你猜刚才我从皇冠大酒店拉的客人是谁?” “谁?”我看着四哥。 “伍德!” “哦……伍德!”我说:“他怎么会打车呢?” “他怎么就不能打车呢?”四哥说:“最近我经常看到他独自出没皇冠大酒店,身后没有跟着皇者。” “今天还是他自己?” “是的!” “他去了哪里?” “去了星海传媒集团办公大楼。”四哥说。 “哦……去找孙东凯的。”我说。 “我猜也是……”四哥说:“伍德可不是没有心机的人,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刚拉着他往星海传媒集团走,那时我还真有些紧张,怕他听出什么破绽。” “嗯……你打完电话,他没说什么吧?” “没有,坐在后排,一直没说话。”四哥说:“你今天找我,是何事?” “看看这个……”我把地图推给四哥:“这个地图不是你放到我车门把手上的?” “当然不是,我有那个必要吗?”四哥边说边仔细看地图。 这时,服务员送来了咖啡,四哥边喝边继续看。 半天,四哥抬头看着我:“这地图是怎么来的?” “在我车门把手上看到的,我那时车停在小区宿舍楼的下面……就上楼洗了个澡,下来就看到了。”我说。 “嗯……”四哥点点头,神情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很奇怪,这是谁干的呢?为什么要这么干呢?”我说。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四哥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着我:“这个地图……你有什么想法。” “你呢,你有什么想法?”我说。 “你先说!”四哥说。 我递给四哥一支烟,然后给他点着,自己也点了一颗,吸了两口,开始分析给四哥听:“首先,这个棒棰岛宾馆这里画了一个圈,这似乎是在暗示这里要有事……似乎和李顺有关……其次,这旁边特殊符号,看起来,很像是一个月亮……这似乎是不是暗示晚上有事呢……或许,就在今晚。” “嗯……有道理,继续!”四哥点点头。 “还有就是这个圈圈,是在郊区,圈圈里却没有什么地名,旁边还有这个指向3点的钟表,不知是何意?”我说。 四哥眼睛盯住地图上的那位置,没有说话。 “至于右上角那四个冒热气的包子,我想,是在暗示让我找你,或许你能看懂这地图。”我继续说。 四哥沉默了一会儿,说:“这个空白圈圈这里,是刚开发的一片高档别墅区,地图上还没标出来……这个高档别墅区,大约有30多座高档别墅,散落在山套子里,坐落在密林中间,环境十分优雅别致幽静。” “哦……”我看着四哥。 至于这个钟表,四哥停顿了下:“这个指向三点的钟表……我想,大概是代表了一个数字……这个数字,要么是3,要么是15。” “3?15?这是什么意思?”我说:“难道是暗示凌晨三点在棒棰岛宾馆有事?” 四哥摇摇头:“不会是指棒棰岛宾馆。”说到这里,四哥停住了,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思。 “这个地图传递的信息,你觉得可信不?”我说。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四哥说。 “那么,下一步应该怎么做?”我说。 “你说呢?”四哥看着我。 “我想,我们今晚应该去这里看看。”我指了指地图上棒棰岛宾馆的位置。 四哥摇摇头,伸手指了指别墅区的位置:“我看,我们应该去这里……棒棰岛李顺已经撤离了,不在那里,我们去那里干嘛?我倒是对这里很感兴趣。” “嗯……”我点点头:“这个别墅区……很莫名啊……四哥,你说,这会不会是个圈套?” “不好说,这个神秘的人物到底是谁,一时不好判定,但是,我想,即使是个圈套,我们也要去钻一钻。”四哥说:“既然这里标注了,就必定是有意图的……我想,晚上,我们俩一起去,我们二人共同探营,一般的对手还是能对付得了的,即使打不过,起码脱身应该不成问题。” “好,就按你说的办!”我点点头。 “晚上,我开车来接你,我们穿这身行头不行,晚上很显眼。”四哥说:“到时候,我会带夜行衣过来,我们穿上夜行衣进去。” 四哥想得很周到,我点点头:“好——” “我想,这两个圈圈之间,必定是有联系的。”四哥说:“既然棒棰岛宾馆那边我们已经没有必要过去,那就集中精力杀奔这边,到这里探个究竟。” 我低头看地图,分析路线。 这时,四哥回了下头,突然低声对我说:“老弟,你看谁来了?” 我抬起头,正好看到了张小天正往里面走来,身后跟着的,是冬儿! 我的大脑一时有些充血,怎么这么巧,怎么在这里遇到他们?越是不想看到的人,偏偏越出现在我眼前。 我的心里有些烦躁,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正走进来的二人。 张小天和冬儿此时并没有看到我,他们选了一个座位坐下,正好在我侧对过不远的座位。 张小天和冬儿说说笑笑地点完东西,张小天坐的座位正对我,他不经意一抬头,一斜眼,正好就看到了我。 我此时的眼神正冷冷地看着他们,看着张小天那张小白脸,看着冬儿的背影和侧面。 看到我,张小天的小白脸一下子变得更白了,眼里发出有些慌乱的神色,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冬儿看到了张小天的变化,接着转身扭头顺着张小天的眼光看到了我—— 看到我,冬儿的目光很冷淡,脸上也没有了表情,漠然看了我几眼,似乎还扫了一眼放在茶几上的地图,然后接着就转过身,冲张小天笑了笑,似乎在安慰张小天,接着说了一句,虽然声音不大,但是我还是听得很清楚:“张总,我们喝我们的,不用理会他……” 张小天的神情似乎变得有些镇静了,神态自若地和冬儿说笑起来,眼睛不时瞟我一下,还带着几分得意。 听到冬儿的那句话,我的心里一阵狂热的酸楚和妒火,我觉得冬儿这是故意在让我难堪,故意来刺激我。 我的大脑一片麻木和纷乱,耳边冬儿和张小天的谈话声隐隐传过来。 冬儿:“张总,我很佩服你的才干,白老板的房地产经营效益如此之好,你可是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没有你,咱们的房地产经营怎么能实现这么高的业绩呢。” 张小天:“哎——可别这么夸我,我能有这成绩,也是得益于你这个财务大总管的有力支持啊……现在你可是白老板的大红人了,在白老板的眼里,你可是比我重要多了。” 冬儿:“张总客气,没有你当初的引荐,我冬儿哪里会有今天……我这个人,不是不讲情义的人,我知恩图报……张总给我的帮助,我是记在心里的……有机会,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冬儿最后这句话似乎刻意强调了一下。 在我听来,这句话分明又是在故意刺激我。 张小天:“你也别这么说,其实关键还是你的才干,你做财务管理的能力没人能在你之上,才来这么几天,你就查出了这么多财务管理上的漏洞,发现了这么多存在的问题,白老板实在是很高兴的……私下场合,我听他夸过你好几次,言语间流露出对你的高度信任……他对你的才能很赞赏的,我引荐是一回事,你自己能干又是一回事。” 冬儿:“呵呵,老板满意就好,我不吐别的,就图能多赚点钱,过几天舒心日子。” 张小天:“你现在的收入可不低于我呢,对现在的收入满意吧?呵呵……” 冬儿:“嗯……还行,呵呵,我发现啊,钱实在是个好东西,有了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现在,再贵的衣服我也敢买。” 张小天:“那是的,这个社会,没有钱寸步难行啊,白老板给我们如此高的待遇,我们可要好好为他做事。” 冬儿:“这个自然,我会对得住白老板的钱的……我会好好打理白老板的钱的。” 张小天:“你看,我当初让你选择的路子对了吧,哈哈,这可是一条前途光明的幸福大道……比你以前可是强多了吧?以前你过得那是什么破日子……哈哈……” 张小天低声笑着,带着几分讥讽,我明白,那讥讽当然是对我的。 冬儿:“好了,声音小点,我不想没事惹事,不要刺激了某些人……他别的本事没有,拳脚却是有的,你不撑他几下子的。” 张小天似乎觉得在冬儿面前有些掉价,不服气地放低了声音:“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介武夫吗,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这样的人,一辈子也就是打工的命,一辈子都站不起来。” 冬儿也放低了声音:“行了,好了,不说这个……说点别的。” 听着二人的窃窃私语,我心中怒火升腾,不由握紧了拳头,我很想过去一拳把张小天砸扁。 正文 474.第474章 小而不忍则乱大谋 这时,四哥低声说了一句:“不要胡来,沉住气……淡定。” 我喘着粗气,握紧的拳头在颤抖…… “走吧,我们走。”四哥站起来。 我收起地图,和四哥起身离去,我面无表情地手里拿着地图,从正在低声谈笑的冬儿和张小天跟前走过,四哥直接去柜台结账,然后和我一起下楼。 下楼后,我和四哥分手分别开车离去。 我心中郁闷气愤难平,狠狠咬着牙根,开车去了公司,坐在办公室里,一连抽了好几颗烟,才慢慢调整好了情绪。 是的,四哥说的对,小而不忍则乱大谋,我必须要学会淡定,他们刚才的谈话明明是故意在刺激我,我要是为此发怒,不正是合了他们的心意吗?他们刚才显然是故意惹我生气的。 我站到走廊里,深呼吸几下,努力调整好大脑的纷乱,使劲让自己将刚才的一幕挥去…… 正在这时,我看到曹丽从赵大健的办公室里走出来,正要下楼,一抬头看到了我,稍微停了下,接着向我走过来,边笑着:“易经理,不忙了?” 我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上下打量着曹丽。 “我刚才想到秋总办公室坐会儿,找她唠嗑的,没想到她不在,刚出去。”曹丽走到我跟前,笑嘻嘻地:“于是我就到赵总办公室去坐了会。” 我转身进了办公室,曹丽跟了进来:“咦——曹腾不在?没上班?” “他昨天不是被人打了吗?”我说。 “哦,对,对,你看我这记性:“曹丽笑着:“怎么样?重不重?好了没?” “不重,快好了……现在在旅顺医院休养呢。”我坐在办公桌前,曹丽坐到我对过,隔着我的办公桌看着我。 “哦,不重就好,那我就不用去看了。”曹丽轻描淡写地说:“不重昨晚还大惊小怪地给我打电话,我还以为出了要命的事情呢,真烦人。” 我看着曹丽:“你这个态度。” 我做欲言又止状。 “我这个态度怎么了?”曹丽说。 “算了,还是不说的好。”我说。 “怎么了?说,有什么不好说的?”曹丽看着我。 “说了影响你们姐弟之间的感情,还会以为我在挑拨离间,我还是不说的好!”我说。 “哦……”曹丽睁大眼睛看着我:“说,必须说,没事,你只管说就是,到底怎么了?” 我看火候差不多了,就说:“这个……曹经理对你昨晚对他受伤不管的态度很有情绪,对你很有成见,特别是昨晚秋总又专门去看望他,他似乎……似乎对你的感情有些疏远,似乎有……有倒向秋总那边的意思。” 我边说边观察着曹丽的细微表情。 “哦……”曹丽带着有些不相信的神色看着我:“这是真的?他真的是和你这么说的?” “嗯……”我点点头:“他还……他还劝我不要跟着你和秋总作对呢……让我不要站错了队……我和他争执了半天,结果,谁也没有说服谁。” “好啊,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对他那么好,就因为我昨晚忙离不开这点破事,就以为人家去看了看他,他就要背叛我:“曹丽做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太让我失望了……回头我非得狠狠收拾他不可,要是没有我,他能有今天……忘恩负义的东西。” 曹丽做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我说:“这是昨晚我和曹经理二人之间的谈话,内容谁都不知道,我答应曹经理为他保密不对任何人说的,现在告诉你了,你可不能出卖我啊……” 曹丽看着我,眨眨眼,突然笑了:“当然,我怎么会出卖你呢……你今天能告诉我,很好……你做得很好……我很满意,我很高兴,祝贺你……这一关。” 说到这里,曹丽突然住了嘴,似乎觉得自己说漏了什么。 我佯作不解:“祝贺我什么?什么这一关啊?” “啊……呵呵,没什么:“曹丽笑着:“我是祝贺你以后很快要获得提拔和重用了,提前预祝啊……” “哦……”我做傻乎乎的样子:“什么时候可以啊?” “心急吃不到热豆腐,慢慢来啊……”曹丽说:“哎——其实我心里比你还急呢,我也在催促着上面的人,呵呵……等时机,淡定……我们都需要淡定。” “那个50人的送报纸的签名我都给你好几天了,怎么什么动静都没有啊,这东西到底是用来干啥的呢,有用吗?”我说。 “急什么?让你做,自然是有用的,至于干什么?现在我不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曹丽笑嘻嘻地说:“领导在全局掌控呢,要审时度势的哦……这个或许很快,或许要等几天……反正我们该做的已经做好了,就等着看戏好了。” “这出戏一定很好看吧?”我说。 “嗯,是的,保证精彩:“曹丽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我们是搭台子的,让人家来唱戏,呵呵……只不过,这个唱戏的主角可是要很不利索的哦……哈哈……” “真想早点看到演出开始!”我说。 “呵呵,我和你一样带着同样的期待。”曹丽说:“等演出结束后,我们就要登台演出了,我们的演出,可是更加精彩的,嘿嘿……到时候,我们在单位里演出工作戏,出了单位,我们就演出肉戏,到时候,我让你想得到什么就得到什么,不论是权还是钱,还是我的**。” 我看曹丽讲话要下道,站了起来:“快到中午下班时间了,我要出去吃饭了。” “哦……”曹丽站起来,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时间过得真快,和你一起,不知不觉就过得这么快,我中午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了,我要去陪孙总招待客人。” “整体跟着大领导一起出席大场合,吃香的,喝辣的,你可真风光!”我带着羡慕的表情。 “呵呵……别着急,等以后,你提拔成副总了,这样的机会多的是……”曹丽安慰我,转身要走,刚走了两步,接着又转过身:“对了,我给你说,这个曹腾,我的这个堂弟,现在似乎对我有些三心二意,你以后在他面前讲话要注意点儿,不要什么都和他说。” 我严肃地点点头:“嗯,我明白的!” “嘻嘻……小傻瓜,你真可爱,我走了哈……”曹丽恋恋不舍地出去了。 曹丽走后,我冷笑一声,又有些感慨,这姐弟俩可真是一对好演员,可惜了这身武艺,应该去拍电视剧的。 我在办公室里走了几步,脑子里又浮现出刚才在上岛咖啡馆见到听到冬儿和张小天的一幕,又回想起冬儿的表情和讲话内容,心里突然很难受,突然感到很孤独,突然很想见到海珠。 我决定中午去找海珠,和海珠一起吃饭。 我开车去了海珠公司,到门口时,看到门口停着一辆车,是秋桐的车。 秋桐来了。 我放好车,然后走进公司,外面静悄悄的,没有人,员工都出去吃午饭了。 我看到在外间的正中间,放着一艘玉做的帆船,有半米多长,很漂亮,很精致。 这是刚摆放的,之前我没见到过,这艘玉船,一看就价值不菲。 我走到海珠办公室门口,听到里面有谈话声,于是站住,侧耳倾听。 “秋姐,你来我这里玩我就很高兴了,你看你还带了这么一艘玉船,好贵的礼物,小妹可真是承受不起。”海珠的声音。 原来这艘玉船是秋桐送的礼物。 “呵呵,小妹,你可千万别和我客气,姐来看你,总不能空着手吧,送你这艘船,祝愿你的事业一帆风顺。”秋桐的声音。 “那就多谢秋姐了。” “小妹啊,最近生意如何呢?” “还好吧,边发展边规范……我哥在公司的经营和管理上,给我出了很多主意,晚上经常在家里给我上经营管理课呢。”海珠笑嘻嘻地说。 “嗯,我估计易克是闲不住的,他是个精力过剩的人,”秋桐说:“在营销方面,他是很有经验的,有很多经验值得借鉴和学习……你可真有福气,守着这么好的一个老师。” 海珠说:“哎——我哥的确是经验丰富,对营销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可惜啊,我太笨了,接受新事物速度太慢……他和我说的很多东西,我要慢慢消化才能悟透彻,急了,还领悟不了。 “秋姐,以前我自己没做过公司,不懂做这个的复杂性,现在才感觉,做老板可不容易,要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打交道的那些客户和同行,一个比一个精明,一个比一个心眼多,和他们相比,我觉得自己似乎太缺心眼了,有的客户和同行说我这人老实诚实,其实呢,我想,换句话说,就是说我太笨,太不精明了吧……哎——姐,你说,我这个小老板,如何才能做到精明呢?正好你今天来了,帮我分析分析,出谋划策下。” 我一听,来了兴趣,决定暂时不进去,听听她们的谈话。 秋桐说:“呵呵,这个,我也说不好,因为我自己也觉得自己不是什么精明之人,这真正精明的人,我看你家易克就是一个,这家伙,表面上傻乎乎的,其实是大智若愚呢,他心里着实精明的很呢。” “呵呵,秋姐看来对我哥看得很透啊。”海珠笑着:“不过,秋姐,你也是做公司管理的,我还是想听听你的见解。” 秋桐说:“这样,海珠妹子,我先给你讲个故事。” 正文 475.第475章 好好挖掘 海珠说:“好——” “话说一个人的商人父亲要死了,在临终的时候告诉自己的儿子,要做个守信和精明的人。儿子问:‘什么是守信的人?’父亲回答道:‘就是好比说,你与别人签了一份合同,可是签过以后才发现自己要吃很多的亏甚至是赔本。在这个时候你就要知道,不论多大的亏自己都担着,因为你已经答应人家就必须做到。这就是守信。’儿子又问:‘那什么是精明呢’父亲就说:‘就是不要接那份合同……’” “哦……这个故事有意思。” “我这是听别人讲的故事,我想,这个故事对我们应该有所帮助,一个人拥有守信的品质别人就会看好你,这也是精明的一点,而精明就是不要做没有必要守信的事。我说的只是对于商业,当然,对于人生还需要我们自己去尝试……积累和运用。”秋桐说:“做企业,商战,心机无穷,我觉得,不管是经营还是人生,要做一个精明的人,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但是也不是件难的事情!” “怎么说?” 秋桐继续说:“你只要增加自己的人生知识量,并且还很会分析问题,要敢于分析别人认为不可能的事情,你要大胆的猜想去排除。并且自己做事情前一定要先考虑到可能发生的事情和别人包括自己认为不可能发生的,也要去做防范! “做一件事情,一定要百分之九十都要思考失败,这样才能让你做起事情来,不会大意!就算会百分之百成功的事情,你也要有万分之一失败的考虑。当然不是叫你总是担心自己的事情会失败,而是这样才能够给成功打好基础。李嘉城也说了,他自己做事情,也是百分之九十在思考可能会失败!我想,能做到这一步,就算是一个精明的人吧!” “嗯……秋姐,你说的对!” 秋桐继续说:“一个表面看上去不够自信,不够坚强的人,心里却是外人看不到的火热……我觉得自己也是算是半个精明的人,因为朋友告诉我什么事情,我总是能给提醒他们可能发生的事情,他们总认为不会的不会的,但是有时候总是发生了那些所谓不会发生的事情。所以有的朋友说我精明,呵呵…… “还有啊,我记得我大学的时候,看了不少爱情婚姻方面的书,然后自己分析问题,懂了人的心……所以,不断的学习,敢于大胆猜测,想的远,做事情前都有充分的考虑,在我眼里就是一个精明的人!所以说,做一个精明的人并不难,当然,这要有学习作为基础,只有一个好学上进的人,才有可能成为一个精明的人。” 我心里暗暗赞赏秋桐的话,说的太好了。 “哎——秋姐,你说的太好了……我哥也是经常告诉我,要抽时间多看书,多学习……你和我哥的见解,有异曲同工之处……你俩在经营的某些方面,见解是相同的。” “呵呵……真羡慕你有个好哥哥……其实我的很多东西,都是从他身上学习到的。”秋桐说:“他这个人,有时候像一座沉默的大山,但是,这大山里,却蕴藏着无穷的宝藏……你现在有这个良机,可要好好去挖掘啊……” “嗯哪……嘻嘻,我是要好好去挖掘他的。”海珠开心地笑着。 我这时忍不住推门进去:“挖谁啊,挖什么挖啊?告诉我,我和你们一起去挖。” “啊——哈哈……”海珠和秋桐看着我,一起大笑起来。 “哥——我和秋姐在谈你呢。”海珠过来,亲昵地拉住我的胳膊。 秋桐微笑着看着我和海珠:“我们在谈论易大师的宝藏呢。” “哈……易大师。”海珠又笑起来:“哥,你成大师了,那我岂不是要成师太了。” “对,你就是灭绝师太!”我说。 “哈哈……”秋桐和海珠又开心地笑起来。 正笑着,办公室门被推开了,小亲茹的脑袋笑嘻嘻地伸了进来:“嘻嘻……二位姐姐,一位哥哥,笑啥呢?” 秋桐乐了:“哎——小丫头,吃过饭了吗?” “嗯哪……刚米西完。”小亲茹说:“你们还没吃吧?” “是啊,小妹,你看店,我们去吃饭去!”海珠说。 “好的,遵命!”小亲茹做了个鬼脸。 我这时说:“二位美女,我请你们吃饭,想吃什么呢?” “秋姐,你想吃什么呢?”海珠看着秋桐。 秋桐亲昵地挽着海珠的胳膊,笑着说:“听小妹的哦……只要能填肚子,我吃什么都可以!” 看着秋桐亲密地挽着海珠的样子,我突然想,要是秋桐也这样挽着我,该多好啊! 脑子里意yin到这个念头,我猛地在心里打了个寒颤,我靠,我当着海珠的面意yin秋桐,罪过,罪过,该死! 我在心里狠狠谴责着自己的罪恶念头。 海珠这时歪着脑袋想了想:“哎——我想吃必胜客的皮萨了。” “呵呵,你这么一说,勾起我肚子里的馋虫来了,我也想吃了。”秋桐说。 我一挥手:“斜对过不远就有一家必胜客,走,二位,同去,吃皮萨去——” 于是,我们就一同去! 到了必胜客,在就坐的时候,我看到海珠先坐下了,于是抢先一步坐到海珠对过,这样,秋桐就坐到了海珠身边,我和她俩对坐。 我不想让秋桐和我与海珠对坐,那样,我觉得秋桐心里会很孤单,即使她不觉得孤单,我却会这样认为。 我心里暂时抛开了上午遇见冬儿和张小天带给我的不快,和海珠秋桐一起坐在必胜客里吃皮萨。 坐在海珠和秋桐对过,看着这二位美貌如仙的女人,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要是能同时娶这两个女人为妻,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刚一冒出这个念头,我的大脑主干神经就被一根鞭子狠狠抽打了一下,疼得抽搐不已,我靠,我又在意yin了,我的意yin我的女上司,在意yin我老大的未婚妻,在意yin我女朋友的闺蜜,我实在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 我边闷头吃东西,边在心里恶狠狠地咒骂着自己肮脏而丑恶的灵魂。 我实在觉得自己不是个好东西,快堕落成人渣了! 晚上,海珠在公司里加班,我吃过晚饭,坐在星海广场西北角的一个石凳上,看着灯火璀璨的街头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静候四哥的车过来。 8点整,四哥开车过来了,停在我跟前。 我上车,四哥发动车子,直奔郊区大山里的那个神秘别墅区。 今晚,此去,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 路上,四哥对我说:“地图带了吗?” “是的,一直随身放在身上!”我说。 “给海珠请好假了吗?”四哥说。 我又点点头:“海珠今晚在公司里加班的!” 四哥点点头:“嗯……待会儿要把手机关上……你要提前和海珠打好招呼,别到时候她找你找不到,弄出不必要的麻烦。” 四哥真是个细心人,我这回接受上次的教训,于是主动又给海珠打了电话:“阿珠,我现在和朋友出来玩的,要玩一会儿回去,手机一会儿就没电了,提前给你汇报一下。” “哦,呵呵……女朋友?”海珠半开玩笑地说。 “男的,我现在在他车上,要不,你听听他声音,让他接个电话。”我无奈地说。 四哥这时故意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咳咳——” “不用了,你看你像个活受罪的小媳妇,我还能不相信你吗?呵呵……去玩吧……我还在加班呢。”海珠显然听到了四哥的咳嗽,声音变得比较愉快,又叮嘱我:“不要喝多酒啊,不许打架。” “嗯……”我答应着:“知道了。” “那好,没事了!”海珠挂了电话。 我打完电话,接着关了手机。 “这出来做事 ,要想心无牵挂,心无二事,后方必须要稳定,后院不能乱。”四哥边开车边说:“没有稳定的大后方,你怎么好好做你的事呢?” 我深有体会地点点头:“是啊,唉……” “不要把有人牵挂有人关心你当做一种压力和负担,能有人关心你,这是一种幸福,你可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希望渴望奢望得到别人的关心和牵挂而不能满足呢,你要知道,有一种感觉,叫做身在福中不知福。”四哥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羡慕,更多的则是深深的孤寂和惆怅…… 我从四哥的话里,突然感到了四哥内心深处那深深的孤独。 当然,四哥是不知道我心里的苦衷的。 我沉默了一会儿,摸出地图,就着路灯的光线,看行车路线对不对。 “不用看了,白天我已经去探过一次路了。”四哥说。 “哦,我笑着看着四哥:“你倒是利索。” “多几手准备总是没有坏处的。”四哥说:“我琢磨了,这张地图有3个意图,一,让你找我,和我联手;二、今晚棒棰岛宾馆会有动作,那个特殊符号代表的是星星和月亮;第三、在这个刚开发的高档别墅区,也一定会有动静,那个钟表的指针,我想代表的应该是别墅的号码。” “3号或者15号别墅?”我说。 “15号,3号正在装饰,15号是装饰完的,已经有人居住的迹象。”四哥说。 “你已经摸清具体位置了?” “是的!”四哥说:“今晚的行动,我们能预先做到的只有这些,别的,都是未知数……我们既不了解这个别墅的主人是谁,也不知道这里今晚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到了之后,我们要相机而动。” 正文 476.第476章 深夜探秘 我点点头:“好!” “此行,因为有很多未知以及不可测因素,所以,第一位的是先保证我们自己的安全,行迹绝对不能让任何人觉察,这是前提,如果有被人发现的危险,那么,我们宁可放弃今晚的计划。”四哥说:“到了之后,一切你听我的安排,那里的基本地形我白天已经去查看过了。” “嗯……”我点点头:“小区里有监控设施吧?” “刚建的小区,还没完全交付使用,监控设备安装了,但是没启用,我白天已经仔细观察了。”四哥说:“小区门口有保安,我们不能从大门开进去,要把车停在外面,从最接近15号别墅的墙外翻过去。” 说话间,四哥的车子开进了郊区的山里,在一条蜿蜒曲折但是修得很好有路灯的山间公路上开着,路两侧是密林和高山,山坡上密林处,不时有灯光点点,那都是沿着山势和公路二而修建的别墅或者是民宅。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四哥将车子往左一拐,前面出现了一个富丽堂皇的小区大门。 “这就是那个别墅小区,可以说是目前星海最高档的别墅区了。”四哥边说边开车着没有停下,径直从小区门口开过,然后走了大约1公里,拐入了一条土路,土路不大平坦,周围没有什么灯光,又走了大约几分钟,四哥将车子停在一个没有灯光的破旧民房前的空地上。 “这是准备搬迁的民宅,没有人住!”四哥说着下了车,打开后备箱。 我也下了车,看看周围,黑咕隆咚的,四周都是黑压压的大山,没有一点儿动静。 “来,换上!”四哥递给我一包东西。 我知道这是四哥专门为今晚准备的夜行衣。 我和四哥快速换上黑色的夜行衣,头上也戴了黑色的头罩,直流一双眼睛在外面。 “跟我走。”四哥低声说了一句,接着就走,我忙跟了上去。 离开土路,四哥拿出一个手电筒照路,沿着一条山间小路往上走,小路很窄,两边都是一人多高的灌木丛,长得很茂盛,看来这里是很少有人来的。 走了大约几百米,四哥站住,看了下周围的地势,接着就下了小路,拨开灌木丛径直往斜下方走,我忙跟上。 走了一会儿,四哥停住了,回头冲我做了个手势,然后轻轻用手拨开眼前的灌木丛。 我豁然就看到了眼前不到100米处,有一座白色别墅,里面正亮着灯。别墅周围是茂密的树林,别说晚上,就是白天,这掩映在树林里的别墅都不大容易看到。 “这就是15号别墅,在小区的最里面,这里面的别墅每一座都间隔很远:“四哥低声说:“前面是小区的栅栏墙,我们要翻过去。” 我这时定睛一看,才看到眼前不到3米模模糊糊的东西,原来这是小区的外墙。 “这是小区的红外摄像头。”四哥的手电光一指,我顺着电光看去,果然看到一个摄像头。 “都是摆样子吓唬人的,没启用,不用管他……”四哥说着,收起手电,拨开前面的灌木丛靠近墙边。栅栏墙是金属的,不到2米高。 我和四哥轻而易举悄无声息地就越过了栅栏墙,然后,四哥在前,我在后,弯腰矮身,缓缓向15号别墅靠近。 我们的位置在15号别墅的后面,别墅周围除了高大的树木,就是修剪地十分平整柔软的草坪,十分洁净,要不是今晚的特殊情况,我真想在草坪上打个滚。 我们走在草坪上无声无息,快接近别墅的时候,四哥突然停住了,蹲在地上不动。 我靠近四哥,不做声,眼睛看着前方。 四哥看了周围半天,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东西,向左方前面一扔:“噗——”物体发出轻微的声音。 接着,突然,就在我们前方大约不到20米的别墅暗处,突然就闪出来一个人,向着发声的地方走去。 我出了一头冷汗,我靠,这里原来还有暗哨。 就在那人走远的时候,四哥的身体突然就迅速向前匍匐快进,我紧紧跟上,我们迅速接近了别墅的墙根。 别墅的一楼后窗黑灯,二楼有灯光。 四哥往下一蹲,伸手往上一指,又拍了下自己的肩膀。 我立时明白四哥的意思,立刻踩上四哥的肩膀,四哥身体一站,我伸手抓住墙上的排水管道,一用力,一个鹞鹰翻身,身体轻轻荡上了二楼窗口下的遮雨板。 接着,我探身伸手一拉,四哥也翻身上来。 上来后,四哥接着就按住我的肩膀,蹲下来。 这时,我看到那个暗哨正往回走,走到我们刚才呆过的地方,进入了黑影,不做声了。 我不由有些紧张,我靠,我们此刻就在那家伙的头顶上,稍微有一点动静,他就能听见。 我看看四哥,他伸出食指放在嘴边,示意我要保持安静。 然后,我们一起慢慢抬起头,通过窗口往里看,原来这是二楼的一个卫生间,里面亮着灯,但是没有人。 我身后抠了下窗户,里面是关着的,打不开。 四哥冲我摆摆手,然后指了指前面,又指指自己,示意我跟着他走。 我点点头。 然后,四哥缓缓站立,身体紧贴着墙壁,两脚踩着脚下一条凸出来的不到5厘米宽的水泥棱台,一只手抓住排水管道,另一只手却空着,只是用手掌向里平展贴着墙壁…… 四哥的身体开始缓缓移动,没有一点动静,甚至我听不到他呼吸的声音。 四哥移动了一会儿,抓住排水管道的手松开,另一只手同时又抓住了另一个一条竖着凸出的棱角,身体又继续缓缓往前移动…… 显然,四哥白天已经来这里仔细观察了地形和建筑物的外部结构。 我于是也开始效仿四哥的动作,也开始这样贴紧墙壁,像壁虎一样开始移动…… 这时,我的脚下突然传出一声轻轻的咳嗽。 我的心一紧,妈的,不能忘记,脚底下还有人。 我屏住呼吸,身体牢牢贴紧墙壁,手指紧紧攀住水泥凸出物,跟着四哥缓缓移动着…… 我们就这样从别墅后绕到别墅侧面,接着又绕到了别墅的前面。 到了正面,我看到别墅下面的空场停着好几辆黑色的轿车,还有一辆越野车,这辆越野车,就是那天跟踪我的。 正面的窗口都亮着灯光,四哥这时在前面停住了,稍微一弓身,身体轻轻一跃,上了前面窗口的一个遮雨水泥板。 我靠近,也如法炮制,一提气,轻轻跃身,跳到了水泥板上,身体贴紧四哥。 我们的动作都很轻巧,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我庆幸自己今晚穿的是旅游鞋,没穿皮鞋,不然,落地时非得发出声音不可。 四哥伸手往下指了指,我探头一看,有个烟头的火光在一明一暗闪着,妈的,这里也有人暗哨啊。 四哥和我停在这里,稍微喘息了一下,接着四哥又指了指不远处的阳台,我点头示意明白。 阳台离我们不到2米,开放式的。 四哥往下一缩身,接着一个蛙跳动作,一阵轻微的风掠过,他的身体已经跃上了阳台,接着就矮身蹲在那里。 我深呼吸一口气,瞄了瞄阳台的栏杆高度,弯腰,两足一发力,两手保持平衡,一个轻轻的鱼跃,也毫无声息地上了阳台。 阳台里面显然是二楼的客厅,有一层白色的纱窗,还有一扇门,不过紧关着。 我和四哥靠近窗口,窗帘拉得不严实,我们从窗帘的缝隙里往里看。 里面是个很大的客厅,灯光很亮,装饰十分豪华,客厅中间是一圈黑色的真皮沙发。 客厅里人不少,我屏住呼吸往里看—— 客厅里人不少,却很静,正对着阳台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是白老三,穿着吊带和白色的衬衣,正悠闲地晃动着二郎腿抽烟。 左侧的沙发上,竟然坐着冬儿和张小天,正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什么都没做。 右侧的沙发上,一溜坐着四大金刚,也是面无表情,眼神不时瞟一下白老三,又偶尔瞟向阳台的方向。 背对我和四哥的沙发上,坐着四个人,看不到面部,在他们的两边,各站着两个人,手里都拿着枪,枪口都安装了消音器。 房间里一直很安静,白老三点着一颗烟,慢悠悠地抽着,眼皮都不抬。 我和四哥对视了一下,四哥冲我微微一点头,指了指里面,接着我们又继续往里看。 “大虎,你不是说有话要和我说吗?那说吧……有屁就放。”半晌,白老三终于开口了,眼皮依旧没有抬。 我明白了,原来这背对我们的四位,是四只虎,他们被白老三从无人岛山洞弄到这里来了。 “白老板……这……我想单独和你说。”大虎的声音。 “你少***给我磨叽,单独和我说,你想单独和我一起的时候掐死我啊?”白老三抬起眼皮:“这里都没外人,老子的耐心是有限的,要想说就抓紧说,不说的话,就给我滚回那岛上去。” 四大金刚这时发出一阵冷笑,带着讥讽的表情看着四虎。 张小天和冬儿依旧毫无表情地坐在那里。 “那……好吧。”大虎迟疑了下,说:“我想和白老板说的是……是我们家老四的事情。” “还你们家老四?我靠——抱团还挺紧啊,你们家……现在你们四条狗命都是我的,哪里还有你们家?”白老三打断大虎的话,蛮横地说道:“老子只要点个头,一句话,你们四个兔崽子就会一命呜呼,知道不?还你们家……妈的。” “我说话用词不当,白老板多包涵。”大虎赔笑着:“是这样的,白老板,关于四虎的事情,我想和您汇报下想法。” 正文 477.第477章 窝里斗 “嗯……说吧!”白老三神色稍微缓和了下,继续低头抽烟,看都不看四只虎一眼。 “老四不见了,这事其实我们弟兄四个是真不知道……这几天,我反复想这事,和其余三个兄弟也交流了,我们一致认为,老四不见了,绝对和钱的事情没有关系。”大虎说。 “此话怎么讲?”白老三翻了翻眼皮。 “因为……我们弟兄五个是清白的,我们绝对没有动您白老板的一分钱啊,您想想,我们在江湖上混,最讲的就是义气,白老板您对我们兄弟五个这么好,我们感恩都来不及,誓死效命白老板,兢兢业业出力,怎么敢在白老板的钱上动歪脑筋呢……再说,白老板平时赏给我们的钱,也足够我们花的,我们没有这个理由来干这样的事情啊……”大虎说。 “哈哈……”白老三突然大笑起来,笑的很阴,接着看看四大金刚和冬儿张小天:“大虎说他们没动过我的钱,说我冤枉了他们,你们信不信啊?这真是滑稽啊,滑稽,哈哈……” “哈哈,真是欲盖弥彰啊……”四大金刚和张小天都随着白老三笑起来,唯独冬儿没有笑,依旧面无表情,摸起面前茶几上的一盒烟,抽出一颗,点着,慢慢吸了几口。 “真的啊,白老板,我说的都是真话,你可不要受了别人的蒙骗啊……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大虎急忙说。 “蒙骗?误会?”白老三看了冬儿一眼,接着看着四虎:“我靠,妈的,我看你这话是在挑拨离间啊,老子现在最信任的就是我的财务,你说蒙骗和误会,就等于说财务在对我不忠,就等于在嫁祸我的财务人员,是不是?***,我看你是一条死路到头不回来了。” “不是,白老板,我不是说财务,我是说其他的……其他的人……或许,是其他的兄弟误会了……在您面前说了些什么话……我对财务绝对是尊重的,我知道财务绝对是公正的,绝对是清白的。”大虎急忙辩解。 大虎这么一说,四大金刚面面相窥,表情有些不自然,他们似乎意识到大虎暗指他们,将矛头指向了他们。 “钱的事情暂且不提,我这会儿不想和你谈这个……”白老三慢条斯理地说:“要是你今晚找我只是为了谈这个事情的话,我想,我们今晚的谈话可以结束了,你们四位也不用回无人岛了,我会把你们安置到一个更好的地方去颐养天年。” “不,不,不,白老板,别,别,别。”大虎显然听出了白老三的画外音,忙说:“那就不提钱的事情了,我今晚求见白老板,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向您汇报,是关于李顺下落的事情。” “哦……”白老三抬起眼皮看着四只虎:“李顺的事情?你打听到李顺的下落了?说——” “这事……我说了,希望白老板能饶过我们兄弟们一命。”大虎说。 “哟——大老虎,你在跟我讲条件啊……”白老三说:“你是想拿李顺的下落来换你们的四条狗命,是不是?” “不敢和白老板讲条件,只求白老板能开恩放我们弟兄们一马。”大虎低三下四地说。 白老三看着大虎,嘴角突然露出一丝笑意:“哈哈,讲不讲条件都没关系,大虎啊,你说我平时对待你们兄弟五个怎么样啊?” “好,那是真好,比亲爹娘对我们还好。”大虎说:“白老板,在我们兄弟五个心里,您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爹亲娘亲不如白老板亲。” “唔……嘴巴倒是挺甜的。”白老三说:“你们五只虎到底手下犯了多少命案,到底做了多少掉脑袋耳朵事情,我想你们是心里有数的,要不是我收留你们,保护着你们,恐怕你们的脑袋早就不知道掉多少回了…… “还有,你们那次竟然敢去搞李顺的女人,要不是我保护罩你们,你说李顺能放过你们五个?恐怕早就送你们见西天了……你知道我最近一直在打听李顺的下落,你竟然早就知道了不告诉我,到了现在,还给我讲条件……我***真是白疼你们了。” “不是,白老板息怒,我这也是刚刚琢磨出来李顺的下落……之前,也是没想到这一点。”大虎忙说。 “那好,你说说,我听听!”白老三说:“大虎,如果那要是说的是实话,真能找到李顺的下落,那么,我不但放了你们,饶了你们的命,连那些钱,我都不要了,不追究了,等于是给你们的奖赏……但是,要是你撒谎,要是你敢耍我,那就对不起了,你们别怪我不讲情面。” “好,我说!”大虎点了点头,似乎决定要开始他的赌命一搏了:“白老板,我现在怀疑,老四已经死了……他并没有跑,而是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嗯……继续说!”白老三眼皮都不抬,继续抽烟。 大虎说:“那天你安排我们弟兄五个负责城东郊的搜索,打探李顺的下落,我又给弟兄们分了工,老四负责棒棰岛宾馆那一块,结果当晚,老四就不见了。 “我经过认真分析,推理了下,觉得事情应该是这样的,假设李顺就藏身在棒棰岛宾馆,然后老四发现了他,但是,同时李顺或者李顺的手下人,比如那个易克发觉了老四,然后,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藏身地,李顺自己或者命令易克杀了老四……这样,老四就不见了……所以,我十分怀疑李顺就藏在棒棰岛宾馆。” “哦,你是说李顺或者易克杀死了四虎?杀人灭口?”白老三看着大虎,又不经意瞥了一眼冬儿。 “是的,我觉得这可能性很大,我想,李顺极有可能现在就藏身在棒棰岛宾馆。”大虎说。 “哦,你这是倒推理啊,先弄了这么个假设,然后如此推理下去,你倒是很有想象力呢。”白老三看看周围的人:“你们大家觉得大虎的分析对不对,说说自己的看法?” 四大金刚的代表老大首先发言:“白老板 ,我觉得大虎是在胡扯,他是先假设了这个结果,然后往后倒着推理,然后做出这个结论,他这是想找借口转移他们财务不清的事情,转移老板的视线,混淆大家的思路……说白了,他这是在耍弄白老板呢……张总,你说呢?”大金刚接着看着张小天。 张小天点点头:“嗯……你的分析是有一定的道理的,不过,我觉得大虎说的也对,这个假设倒是很在理。” 张小天来了个和稀泥,模棱两可。 “你这个张总啊,就会捣鼓这些两者皆可的事情,到底是做生意的,不是混江湖的料。”白老三看了看张小天,摇摇头,又看着冬儿:“冬儿,说说你的看法。” 冬儿点点头,然后弹了弹手里的烟灰,看着茶几桌面,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我认为,大虎的话是有道理的。” “哦……说说看!”白老三饶有兴趣地看着冬儿。 “首先,我们的人马找遍全市,都没有打听到李顺的下落,甚至都跟踪了李顺的女人秋桐,还有李顺的心腹易克,也就是我的前男友,统统没有结果和讯息……同时,那晚的事情确实是很蹊跷,四虎早不走晚不走,怎么会突然就在那晚不见了,那晚正是撒开大队人马找李顺的时候,而四虎负责的地点就是在棒棰岛宾馆,完全有这种可能,那就是四虎在棒棰岛宾馆发现了李顺的踪迹,而正巧被李顺或者易克看到。 “大家都知道,我知道的更清楚,易克是李顺在星海的全面代理人,也是李顺曾经的贴身保镖,功夫不凡,而且心狠手辣,有他在李顺身边,老四被发现,是绝对跑不了的,即使李顺干不掉四虎,易克是轻而易举就可以将四虎干掉的,他可是死心塌地为李顺卖命的人。”冬儿慢条斯理地说着。 我在阳台上听得心里一时像打翻了五味瓶,不知什么滋味,大脑有些发懵,好一个冬儿,竟然给我冠以心狠手辣的帽子,还加上了死心塌地的形容词,够狠的,够绝情的,对白老三够死心塌地的。 我心中涌起一阵巨大的悲凉和悲怆,很伤感,又很失落。 “既然我们目前的工作重点是打探李顺的下落,那么,不妨对大虎的话宁可信其有,派人暗中去棒棰岛宾馆调查一下,查访一下,说不定,还真的能找到他的下落呢。”冬儿继续说:“如果真的找不到,再做其他打算也没什么损失啊。” “好,冬儿分析地好,说的在理:“白老三满意地点点头:“我看就照冬儿的意见去办,这就安排人去棒棰岛宾馆暗查一遍。” “最好多去几个人,带上家伙,防止遇到易克,他的身手,人少了可制服不了他……”冬儿又说。 “嗯……”白老三笑着点点头:“对,多去几个人……要是遇到易克反抗,冬儿,你说,该咋办呢?” “该咋办咋办,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冬儿吸了一口烟,冷漠地吐出一句。 我的心里一阵震颤,感到很悲伤和凄凉。 “呵呵……冬儿可真是大义灭亲啊!”张小天笑着说了一句。 “张总,请不要乱用词语好不好?”冬儿冷冷地说:“本来我和这个见异思迁喜欢寻花问柳的易克已经无亲可言,谈什么大义?他经常在外面找女人不说,还经常回来打我,这样的男人,好se之徒,无耻之徒,打女人的小男人,又没有钱来养活女人,穷光蛋一个,你让我和他有什么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听得脑袋欲裂,冬儿真敢说啊,真能说啊,就为了白老三的钱,什么帽子都敢给我戴。 正文 478.第478章 急转直下 “对,对,张总,你是乱说了,说的不对,快给冬儿道歉!”白老三冲着张小天脸色一板。 “好,呵呵,对不起,冬儿,我说错了。”张小天忙道歉。 白老三这时摸出手机开始打电话:“你安排10个人,带着家伙,按上消音器,到棒棰岛宾馆去暗访李顺的下落……对,这就去,速去速回,注意行动要保密,要悄悄进行,不得打草惊蛇,千万不要被李顺发觉……只要知道他在不在那里就可以,一旦确认在或者不在,都要速速回来,不得惊扰任何人…… “对了,万一遇到那个易克,他要是发现你们,有动手的迹象,立刻毫不犹豫地将他干掉……要干的干净利索,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当然,能做到不惊扰易克最好……毕竟,现在还不是动他的时候……好了,去吧,我等你的消息。” 在白老三打电话的时候,冬儿悠闲地抽着烟,脸上的表情似乎在听着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 四大金刚坐在那里抽烟,看了看冬儿,又互相呲牙咧嘴做了几个表情,眼神瞟瞟冬儿,那意思好像是说这女人可真是绝情,对自己的前男友毫无情分可言。 白老三打完电话,然后冲冬儿笑了下,冬儿也笑了笑,然后继续抽烟。 白老三接着看着四只虎:“大虎啊,我这可是给足你机会和面子了吧,我不管你今晚说的是真话还是骗我的,我只看结果,你也不用多给我费口舌,你们的下场,就看着会儿的结果,让我们一起静静地等吧,很快,就会来电话的。” 四只虎互相扭头看了看,我从侧面近距离看得清楚,他们的眼神里带着强烈的求生的希望,但是又有几分绝望。 大虎这时的嘴角突然使劲咬了下,冲二虎使了个眼色,二虎又扭头同样对三虎使了个眼色,三虎接着对五虎使了个眼色。 我立刻明白,他们是准备一旦这次的一搏不成,就要狗急跳墙,孤注一掷做最后的挣扎。 这时,冬儿站了起来,拿着烟盒,冲四只虎的方向走过来,把烟盒和火机递给大虎:“不要紧张,抽颗烟吧,我觉得你们的分析很正确,希望你们是对的。” 白老三笑着看着冬儿,又对张小天说:“张总,你分析问题的能力实在是不如冬儿……做事也不如冬儿果断,这一点,你要好好向冬儿学呢。” “是,是,白老板说的极是!”张小天忙点头。 大虎这时接过冬儿手里的香烟和火机,感激地点点头:“谢谢,谢谢……你真是个好人啊,要是弟兄们能躲过这次劫难,定当厚报。” 冬儿笑了下,却没有看四虎,而是脸朝着阳台的方向,似乎在看着外面的夜色。 我看得分明,冬儿的脸上露出讽刺的笑意,转瞬即逝。 我不明白冬儿这短暂的一丝笑是何意。 接着,冬儿的目光突然看向了我和四哥所在窗台的方向,目光直直的…… 我心里有些紧张,眼睛透过窗帘缝隙一动不动地看着冬儿,四哥也是如此,一动不动。 我有些担心冬儿是否看到了我和四哥,要是被她发现,可就糟了。 又想,外面是黑的,里面灯光明亮,她应该是看不到窗帘缝隙里的眼睛的,只是随意看到了这边罢了。 我扭头看了下四哥,四哥冲我微微点头示意,又摆了摆手,意思是不要慌乱,冬儿没发现我们。 我们继续看着室内,而冬儿看了这边一会儿之后,不再看了,而是站到门另一侧的窗口,身体靠着窗台,身体向里,抱臂看着室内的动静。 这时,张小天也突然站了起来,接着就往阳台的门口走过来,边走边说:“哎——都在抽烟,熏死我了,我到阳台透透气。” 我一听,懵了,我靠***,张小天要到阳台来透气,这***,他只要一打开阳台门,岂不就发现我们了? 而此时,我和四哥要躲避,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再有不到3秒钟,张小天就要打开阳台的门了。我们就是动作再快,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同时离开,而且楼下阳台下面,还有暗哨呢,即使跳下去,也会被暗哨发觉。 我的心里顿时紧张起来,屏住了呼吸,心提到了嗓子眼上,握紧拳头,做好了出击的姿态,打算好了,只要张小天一出来,我就先下手为强,主动出击,打他个措手不及,然后和四哥趁乱杀出一条血路。 当然,这是迫不得已的最后绝杀,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我和四哥眼睁睁看着张小天走到门口,就要伸手拉开阳台的门—— 我和四哥都做好了准备,即刻就要出击—— 就在此刻,一个身影突然就闪现到了门的前面,正好挡住了张小天的动作,张小天正要伸出去拉门把手的手随即停顿了下,接着缩了回去。 这个身影是冬儿的,她站在张小天的前面,站在门的正面。 我暗暗松了口气,看了一眼四哥,他显然也松了口气。 “咦——”张小天有些奇怪地看着冬儿,笑了起来:“怎么了?冬儿。” “张总,我看你是一点都没有防备和警惕意识,现在是什么时候什么情况,能随便打开门到阳台去吗?万一这附近要是有人看到怎么办?”冬儿似笑非笑的声音。 “这个……这不可能啊,这里除了我们,哪里有人啊!”张小天说。 这时,白老三从后面接过话:“张总啊,张总,我的小天啊,刚说完你要向冬儿学习,你怎么就不进化呢,刚才冬儿这话讲的绝对正确,太对了,具备专业的保密意识,今晚为什么我要让大家关好门窗,拉好窗帘,别墅下面周围布了暗哨?你不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你这么冒冒失失去打开阳台的门,岂不是把我们屋里的情况让人家一览无余了?真是没脑子……我看你也就只适合卖房子了。” 张小天挨了白老三一顿训斥,尴尬地地笑笑,走了回去,坐好。 冬儿干脆将身体背靠着门站住了,抱着双臂悠闲地看着大家。 一场虚惊,多亏了冬儿的高度“警惕性”,差点就毁在张小天的手上,我和四哥终于松了口气,继续通过窗帘的缝隙看着里面。 我这时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张小天借口烟雾大到阳台来,是不是除了想透气之外,还另有意图,别忘了,他可是李顺策反的战斗在敌人心脏的内线,他吃着白老三的,也同时吃着李顺的,现在李顺似乎要有难,他难道能坐视不管?难道就不能通风报信? 又一想,张小天现在是两边通吃,他虽然拿了李顺的好处,但是,上次在海滩我和他单挑,白老三带人要点我天灯,李顺带人突从天降,接着伍德又出现,主持我和他决斗,那次李顺可是没有给张小天留任何情面,似乎是看着他倒在我枪口下也不怜惜,张小天对此难道不会耿耿于怀,从而开始背弃李顺? 或许,他到阳台来,真是的想透透气,没有给李顺通风报信的想法。一来他不知道如何将消息通报给李顺,反正他是绝对不会给我发短信的;二来他要是对李顺有了看法,也不会这么做;三呢,他似乎也没这个胆量,在白老三的眼皮子底下干这事。 或许,张小天心里早就背叛了李顺,拿着李顺的俸禄,给李顺传递的都是假情报,甚至想置李顺和我于死地而后快。 我边分析边看着室内的动静,这会儿大家都不说话了,都在抽烟,白老三身体向后靠在沙发背上,两只脚搭在茶几上,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我的两腿都蹲麻了,又酸又麻,却又不敢动,很难受。 看看四哥,纹丝不动地蹲在那里。 冬儿依旧靠着阳台的门站着,抱着双臂,似乎就没有离开的意思。 四大金刚和四只虎都在那里抽烟,屋里烟雾腾腾。 突然,楼下一辆轿车驶过来,径直停在楼下,我和四哥扭头向下看去,看到一个人下了车,急匆匆进了别墅。 白老三这时睁开眼,坐正身子。 少顷,一个人走了进来,这是白老三的保镖。 “什么情况?”白老三看着保镖。 四只虎也伸直脖子,神情紧张地看着保镖。 “按照你的吩咐,我带了10个人,到棒棰岛宾馆去了。”保镖面无表情地站在白老三跟前:“我们没有惊动任何人,分头暗地里查访了所有的楼房和房间,结果是……既没有发现李顺任何的踪迹,更没有见到那个易克的影子……我可以确定,李顺根本就不在棒棰岛宾馆。” “啊……”四只虎发出绝望的声音。 “你看,我的分析是正确的吧,大虎就是在耍老板。”金刚老大幸灾乐祸地说。 “冬儿,你的分析虽然是有道理的,但是事实却是……”张小天笑着看着冬儿说了半截话。 冬儿没有说话,她背对我,我看不到她的表情。 这时,白老三的脸一下子就难看起来,看着四只虎,阴冷地说:“现在,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白老板……我的分析的确是有道理的啊,你刚才不也说了,我的推理是有根据的。”大虎的声音有些发抖:“白老板,我刚才可是真的从集体的大局来出发分析的啊,我们对你真的是忠心的。” 正文 479.第479章 计中计 “少他妈给我废话,老子只看结果,不看过程。”白老三打断大虎的话:“老子今晚够有耐心的了,顺从了你的主观推理,让10多个兄弟被你调派着行动,按照你的要求去做了,但是,结果呢?结果就是你耍了老子和兄弟们…… “当然,我是很愿意相信你的分析是有道理的,就像冬儿分析地那样,我非常愿意给你们一次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机会,所以,我才会极富耐心地按照你的要求去做,我这么做,就是要让你们口服心服……现在,兔崽子,还有什么好说的?我派人去之前说的话,你们该不会不记得吧,我的脾气,你们该了解吧?” 白老三心平气和地说着,话里隐隐透出杀机。 “对,老板,这四只虎纯粹就是耍老板你玩,想找机会拖延时间,想找借口转移他们吃黑钱的视线。” “吃着白老板的,还吃里扒外,挖白老板的墙角,这样的事,真亏你们能做出来,太不讲江湖义气了。” 四大金刚你一嘴我一言在旁边添油加醋。 “哎——四只虎啊,你们怎么能这么对白老板呢,你们给白老板玩把戏,可不是好玩的,你们这是拿自己的命赌博啊……”张小天叹息着,又开始和稀泥:“我们可是有家法的,违反了家法,该收到手什么惩罚,你们心里很清楚的,我倒是很想帮助你们,可是,爱莫能助啊,我只能表示深深的同情了。” 冬儿站在那里,一语不发。 白老三坐在那里听着周围的七嘴八舌,脸色越来越难看,两眼开始喷火,好像即刻就要爆发。 突然,大虎喝了一声:“兄弟们,行动!” 随着大虎一声断喝,四只虎几乎在同时都有了动作,像是事先预演好了,四个人分头突然有了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急速站起来,分别反身扑向站在他们两侧的四个拿枪的伙计,动作之快,出乎我的意料,他们采取的是同一个动作:膝盖顶住对方小腹的同时手臂猛击对方拿枪的手臂,然后断腕,夺枪! 这几个动作都是在眨眼间的功夫一气呵成,看得我眼花缭乱,随着几声惊呼,瞬间,身旁四个伙计手里带消音器的手枪已经到了四只虎手里。 我不禁暗暗赞赏这四只虎的动作之麻利,看来他们事先在那个无人岛的山洞里已经演练了很多遍了。 夺枪之后,立刻,四个人分工明确,一个人拿枪指着四个被夺去武器的伙计,一个人拿枪指向了还没反应过来的四大金刚,一个人指向了张小天,剩下的大虎,身体一个快速移动,枪口已经指向了白老三和他的保镖。 只有冬儿剩下在那里,没有人管。 白老三似乎被这个突发事件弄懵了,他的保镖也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谁也不许动,谁动就打死谁!”大虎低声喝道。 白老三这时晃动了一下脖子,看着大虎:“大虎,你想造反?” “对不住了,白老板,我们不想造反,是你逼的,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大虎的枪口在白老三和保镖之间来回移动着,说:“我今晚不想开杀戒,只想带着兄弟们平平安安走人,希望白老板不要冲动……希望白老板成全我们大家。” 白老三脸色一阵发白,接着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大虎。 “坐下,不准动!”大虎晃动着手里的枪。 白老三坐到了沙发上。 这突然发生的剧变,出乎我的意料,自然也出乎四哥的意料,我和四哥相互看了一眼,四哥冲我做了个手势,意思是不要轻举妄动,继续观察。 这时其他三只虎已经互相掩护着抽出那几个人的腰带,把四个伙计四大金刚还有张小天以及那保镖都用腰带捆得结结实实,嘴里都塞上了沙发巾。 只有白老三没有动,看来是给他留了面子。 白老三坐在沙发上,点燃一颗烟,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不做声。 “大哥,这个女人要不要也捆起来?要不,带走,留着以后玩玩?”三虎磨蹭到冬儿面前,看着冬儿,目光有些淫邪。 三虎话音刚落,突然冬儿一抬手:“啪——”三虎脸上挨了结结实实的一巴掌:“流氓,混蛋,狗改不了吃屎。” “我靠,你还敢打我?”三虎火了,挥舞着手里的枪,就要对冬儿动手。 我习惯性地就要起身冲进去,想废了三虎。不管冬儿对我怎么样,但是在我眼前,我不容许别人动冬儿一根毫毛。 身形刚一动,一直手重重地按住了我,是四哥,他冲我摆摆头,示意我冷静。 我强压住自己,暂时没动。 “好了,住手,不要动她。”大虎说了一声:“刚才那会儿,是谁给咱们烟抽的?我们现在还没脱离危险呢,妈的,你这就想玩女人了……楼下还有不少人呢。” 三虎一听,不动冬儿了,接着四只虎站在一起,看着白老三。 大虎看着白老三:“白老板,我们今天不想杀任何人,只求能够平安脱身,我们保证从这里离开后,绝对不泄露白老板的任何机密和消息,保证从星海彻底消失。” 白老三翘起了二郎腿,似乎不慌张了,抬头看着大虎:“这楼下都是我的人,你们四个,就凭你们手里的家伙,你们以为你们能走的掉?” “我们不想闹大,也不想见血,至于我们能不能走得掉,那就看白老板给不给我们兄弟几个面子了。”大虎狞笑一声:“当然,我相信,白老板的命远比我们四个加起来还要珍贵值钱,白老板总不会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吧……当然,以后我们不管走到哪里,都会记着白老板对我们的大恩大德的……以后,有机会,一定会报答白老板对我们的恩情。” “拿枪指着自己的恩人,你们就是这样报恩的?”白老三站起来,重着大虎一声冷笑。 “没办法,被你逼的!”大虎说:“说白了吧,白老板,我们兄弟几个是背着白老板弄了几个零花钱,但是,这也是应该的啊,我们拿命给你出力,得到点报酬,有什么不可?还有,你白老板也是个昏君,你以为你手下就我们几个在赚外快?这四个金刚你以为就清白了?这四个***,心甚至比我们还黑…… “本来我们是想用李顺的下落来换回我们的命的,但是,不凑巧,我的推断失败了,李顺不在那里,那么,只好这样了,我们要活命,要带着钱活命……你白老板亿万家产,不会计较我们带走的那点钱吧,那不过才几百万而已……和你的财产相比,我们拿走的,实在是九牛一毛啊……所以,白老板不必心疼,就当你玩女人的费用好了,就当你少玩了几个女人罢了。” “大哥,少给他废话了,既然他不仁,我们又何必对他讲义,刚才我们要不是成功夺枪,说不定这会儿早就被他结果了。”二虎恶狠狠地说:“我看,这屋里的一个不留,反正这枪是无声的,一个个都结果了算了。” “对,大哥,二哥说的对:“五虎说:“反正我们手上已经有不少人命了,多杀几个,也无所谓,而且,既然你今天的赌博失败了,那就说明,老四的失踪,属于你那天分析地第一种和第三种可能,老四不是死在四大金刚受累,就是死在白老三手里,今天,正好给老四报仇,结果了他们,然后,我们杀出去——” “杀了其余的人,留着白老三给我们当挡箭牌,把我们带出去。”三虎说。 大虎看看其余三只虎,又看看白老三,没有说话。 “你们怀疑是我杀了四虎?”白老三看着大虎。 “你说呢?你干没干,自己心里有数!”大虎说。 “哦……说得好,我心里是该有数。”白老三点点头:“好聪明的四只虎,真聪明……既然你们说是我杀了四虎,那好啊,那来报仇吧,来啊——”白老三突然冲着大虎的枪口顶了上去,面色狰狞:“妈的,兔崽子,开枪啊,大虎,你要是不开枪,你就不是你娘养的,来啊,来,冲着老子的脑门开——” 白老三这么一发狂,大虎反倒没了主意,往后退了一步。 他们平时都知道白老三胆子不大,是很怕死的,今天突然变得如此不在乎,这似乎让他很疑惑不解。 四只虎不由互相看了一眼。 白老三看着他们,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白老三的表情似乎很放松。 我看了觉得有些疑惑,这不像是白老三的作风啊,死到临头了,他竟然一点都不怕。 “你笑什么?”二虎说。 白老三停住了笑:“四只虎啊,四只虎,我看你们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这就是我要笑你们的地方。”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四只虎又互相看看,大惑不解。 “好了,我渴了,要喝杯水,你们谁去给我倒杯水啊……”白老三悠闲地说。 “自己去倒,没人伺候你!”大虎说。 “好吧,我自己倒……我喝完水,我送你们几只虎下楼。”白老三嘟哝着,晃晃悠悠走向墙角的饮水机,弯腰低头在那里接水。 四只虎暂时将视线从白老三移开,看着捆地结结实实的那几个人,低声说着什么,似乎在商议如何结果他们…… 突然,白老三的手伸向了饮水机后面,接着,迅速转过身,手里赫然多了一把黑乎乎枪身泛着亮光的微冲,枪口直接指向了四只虎,同时大喝一声:“别动,谁动老子就扫了谁。” 正文 480.第480章 在沙发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四只虎一震,几乎同时把手里的枪都对准了白老三,两方顿时僵持了起来。 “哈哈……”白老三快乐地叫起来:“妈的,你们没想到吧,老子在这里有藏得一只微冲……我告诉你们,立马给老子缴械投降,不然,老子就突突了你们几个***。” “白老三,你不要忘了,我们是四个人,四只枪,我劝你还是先放下枪,不然,你就是开枪,先打死我们一个,你自己同时也活不了。”大虎阴沉沉地说。 “哦……是吗?哈哈哈……”白老三笑着:“那好啊,那不妨你们谁先开一枪试试,看谁先打死我……哈哈,小子,你们失算了,老子今天把你们弄过来,为什么没有给你们带手铐,让你们舒舒服服坐在那里,还弄了四个人带着枪站在你们旁边,老子知道你们的身手,知道这四个人的枪是看不住你们的,知道你们或许要狗急跳墙夺枪。 “所以啊,我专门安排,这四个人的枪里都是教练弹,只有蛋壳,没有弹头……但是,我这微冲里,可是子弹足足的,足够你们四个人吃的哦……老子要是想不到你们这几脚三脚猫的把戏,我白老三就白在江湖混了。” “啊——”四只虎发出意外的声音,不由都看了下自己手里的枪。 “我今天特意这样安排的目的,就是想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毕竟,你们都是跟着我出大力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这几天只是想吓唬你们一下,给你们一个深刻的教训……但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你们竟然真的就抢了这四把没有弹头的手枪,还对着我吆三喝四,我刚才实在是憋不住了,才想笑啊,哈哈……”白老三说着,又忍不住笑起来,笑的额头冒汗。 “我不信,你在扯谎。”五虎说。 “好啊,不信,你们可以谁先冲着我来一枪验证下啊……”白老三快活地说着:“我保证眼睛都不眨一下,谁要是眨眼,谁就是狗娘养的……不过,谁要是先试验者第一枪,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就冲谁先来一梭子……毕竟,拿着空枪冲老大开,也是不能饶恕的罪过哦……” 四只虎互相看了一眼,似乎他们真的被白老三的话吓唬住了,谁也不愿意掀开第一枪做这个试验,这可是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来啊,谁不怕死的,先开第一枪啊……我等着呢……你们不都是不怕死吗?来啊……”白老三嘲笑着,手里的微冲枪口对着四只虎。 妈的,白老三心眼真多啊,原来这四只枪装的是空弹。我看着白老三轻松自如得意自信的表现,也不由相信了白老三的话。 “老二,你试试。”三虎说。 “放你妈的屁,你怎么不试?”二虎冲着三虎就骂。 “要不,大哥,你先试下?”五虎又说。 “操——关键时刻,拿我出来当挡箭牌啊……”大虎冲着五虎骂起来:“***,你先试——” “我家里还有80岁老母呢,我不试!”五虎说。 大敌当前,生死攸关的时候,这四只虎内讧起来了,谁都不愿或者不敢第一个吃螃蟹。 这时,我看了下四哥,四哥微微摇头。 “今天,我并不想要你们的命,我还需要你们继续为我出力,但是,不要惹我发火,不然,我手里的枪是不认人的。”白老三脸色一板:“既然你们都不想先开第一枪,那说明都想活着,想活着好啊,很容易,那么,下面,我就看你们的表面了,我现在数三声,三声过后,谁最后一个放下枪,我就扫了谁,谁第一个放下枪,一百万的奖励——好,开始,1——” 白老三不容四只虎多寻思,开始数数了“2——” 白老三刚数完2,突然,四只虎几乎同时将手里的枪扔到地上,看不出谁先谁后,都扔地很快,唯恐落在最后。 我这时听到四哥发出轻微的一声叹息。 白老三这时大喝一声:“都转过身,跪下——” 四只虎这时很乖,竟然都按照白老三的命令转身跪下来了。 白老三这时看了下冬儿:“去——冬儿,给保镖松开——” 冬儿走过去,解开了捆绑保镖的腰带。 然后,保镖快速起身,捡起那四把枪,接着,又解开其他人。 “抽出他们的腰带,把他们捆起来。”白老三继续说。 四大金刚上来对着四虎就是一顿骂骂咧咧拳打脚踢,接着抽出他们的腰带,把他们捆了起来。 这时,白老三突然把微冲的枪口对准了保镖的胸口,然后对着四只虎说:“回头来看看。” 四只虎回过头,看到这一幕,睁大了眼睛。 四大金刚和张小天都大惊失色,惊慌地看着白老三。 保镖面不改色,从容地微笑了下。 冬儿站在一边,冷眼看着这一切。 “四只虎,我让你们见识下我这微冲的厉害。”白老三狂笑起来,然后突然就扣动了扳机——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之后,却没有任何动静。 大家都带着吃惊的目光看着白老三。 “哈哈……”白老三继续狂笑着,笑的有些歇斯底里,笑了半天,突然扔下手里的微冲,身体一摇,一晃,一下子瘫软在沙发上,像一条面筋。 我看得分明,白老三额头的汗哗哗地流下来,脸色苍白地厉害,白眼皮直翻,毫无血色。 保镖这时抽出一颗烟塞到白老三的嘴里,给他点着。 白老三猛吸几口,使劲深呼吸,喷出几团浓浓的烟雾,半天才缓过神来—— “马尔戈壁的,老子差点就没命了。”白老三的身体瘫软在沙发里,有气无力地说:“不光我,还有你们几个,都差点没命了。” 四只虎跪在地上,睁大眼睛看着白老三。 “我告诉你们一个事情。”白老三离开沙发,蹲在大虎面前,脸上露出心有余悸的微笑:“大虎,我的微冲是没有子弹的,是空枪,是我放在饮水机后防备万一的,还没来得及装子弹……而……你们手里的四把枪,却是货真价值的,都是装了货真价实的子弹……唉……可惜啊,你们都被我骗了……嘿嘿…… “我今天疏忽了,把你们带来的时候,没有铐住你们,因为我没想到你们赤手敢夺枪,没有想到那四个拿枪的是如此的饭桶……知道吗,刚才你们枪在手,差点就把我吓死了,我差点就尿了裤裆……幸亏我急中生智,生死关头,临危不惧,计上心来,用花言巧语软硬兼施骗了你们……嘿嘿…… “四个小傻瓜,可爱的小傻瓜,你们给我玩,还嫩吧?你们没想到我一向那么怕死,却今天突然来了勇敢吧?哎——大虎,套用你的话,我是被逼出来的啊,被你们四只虎逼的……怎么样,我今天的演出成功吧,我不由要表扬自己,佩服自己了,我好佩服自己啊……哈哈……” “啊——”四只虎发出绝望的愤怒的悔恨的嚎叫。 “别叫——呵呵……”白老三站起来,看着大家:“你们这些饭桶,刚才要不是我发挥地好,差点就全军覆没了……我真是白养活你们了……特别是你们四个,手里拿着枪竟然被他们赤手空拳给夺了去。” 几个人都站在那里低头,不敢回应和辩解。 “白老板,这都是大虎安排的,和我们无关啊,一切都是他的主意,你要算账,就找大虎,放了我们吧。”二虎这时突然哀求起来。 “是啊,白老板,大虎心狠手辣,我们不敢不从啊,我们可是不愿意和白老板作对的啊……”三虎和五虎也附和着:“弄的那些黑钱,都是在大虎那里,我们可是一分都没见到,都被他独吞了,老四不见了,肯定也是大虎为了多分一份钱,把老四给杀了,肯定是大虎干的。” 这时,三只虎为了活命,开始反攻大虎了。 如此的江湖兄弟,如此的江湖义气,在最后的紧要关头,不堪一击。 大虎这时开始破口大骂其余三只虎:“***,还说什么有难同当,说什么要为老四报仇,现在都成了狗屁。” “瞧瞧,瞧瞧……现在都不打自招,不攻自破了。”白老三坐在沙发上,拍拍手,笑着:“不过,我现在不想听你们胡扯了,老子没那闲工夫……老子刚才虚惊一场,现在还没缓过气来,老子要去洗个澡放松下神经。” 说着,白老三站起来,接着看了下冬儿和张小天:“冬儿,张总,这里今天没你们的事了,演出基本结束了,你们回去吧。” 张小天和冬儿点点头,冬儿正要走,突然又伸手到包里掏出一个密封的信封,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是什么东西,递给白老三:“对了,这是无人岛上的人今天早上送来的,你不在,我就代收了,白天忙着跑银行,忘了给你了。” 白老三接过来,看了冬儿一眼,然后撕开信封,里面原来是一盘小型的磁带。 “妈的,这岛上的人都是你们的人吧,做事就是磨蹭,早就该送来的,到今天早上要转移四虎了才送来,什么狗屁办事效率。”白老三看了看磁带,又不满地瞪了一眼四大金刚。 四大金刚低三下四忙检讨:“属下办事不力,我们回头一定好好教育他们。” “先放在这里吧,我去洗个澡放松下——”白老三看了一眼冬儿,把磁带递给保镖,然后进了里面。 正文 481.第481章 嘴巴被塞住 接着,张小天和冬儿也下楼,一会儿,楼下响起了车子发动的声音,一辆轿车缓缓离去。 张小天和冬儿先走了。 四大金刚用破布把四只虎的嘴巴塞住,坐在一边沙发上欣赏着他们的样子,哈哈笑着:“妈的,老虎啊老虎,***,敢和老子们斗,和老子们过不去,看来,你们真的是活腻歪了……现在,你们看,谁笑在最后呢?” 四大金刚不停地奚落讽嘲着四只虎,保镖坐在一边,不苟言笑,冷眼看着四大金刚。 过了大约10多分钟,白老三重新出现了,荣光焕发,换了一身新衣服,过来坐在沙发上,从保镖手里拿过那盘磁带,放在手里摆弄着,看了会,说:“现在,这个玩意儿貌似没有用了,没必要了……不过,还是听听吧……去,拿个录音机过来。” 保镖起身进去,接着出来,拿了一个单放机,递给白老三。 百老三把磁带放进去,打开,接着开始播放。 原来,这里面是四只虎的讲话的声音。 原来,白老三在关押四只虎的山洞里,安置了监听器。 四只虎谈话的声音断断续续传了出来,我听得隐隐约约,不一会儿,就听到了那晚我听到的四只虎的谈话内容。 白老三点燃一颗烟,面无表情地听着。 当四只虎说到四大金刚野手脚不干净的时候,四大金刚的表情有些不大自然,偷眼看着白老三。 白老三面色沉静,似乎没有任何反应。 听了半天,白老三“啪——”关了单放机:“好了,不听了,就是这些东东。” 然后,白老三拿过那四只带消音器的手枪,看着四大金刚:“过来——” 四大金刚走到白老三面前。 “一人一支,拿着——”白老三淡淡地说。 四大金刚每人拿了一支枪。 “每人一只虎,给我结果了他们!”白老三轻描淡写地说。 四大金刚互相看看,稍微犹豫了下。 “嗯……”白老三鼻子里发出一声不满的哼哼。 四大金刚不敢再犹豫了,拿着枪直接分别走到四只虎身后,枪口对准他们的后脑勺—— “噗——噗——噗——噗——”四声闷响过后,四只虎脑袋立刻就开了花,一个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都死了。 我看得惊心动魄,我靠,白老三说杀就杀啊,还是利用四大金刚之手杀了四只虎。 四只虎就这么完蛋了。 加上被李顺干掉的老四,五只虎就这么消失了,带着不可饶恕的深重罪孽离开了这个世界,他们的灵魂我估计进不了天堂。 白老三眼皮都不眨,站起来,围着四只虎的尸体转悠了一圈,然后自言自语地说:“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这就是违反家规的下场……家规面前,任何人都一视同仁,任何人都不能例外……我不管你怎么弄我的黑钱,千万别被我发现了,发现了,那就糟糕了。” 四大金刚脸色有些惨白,默不作声地站在那里。 说完,白老三抬头看着四大金刚阴阴地笑了下:“对了,我刚才对四只虎 承诺谁先放下枪奖励100万的,现在四只虎都不在了,奖励给谁呢?干脆,就奖励给你们吧,诛杀四只虎有功,算是给你们压惊了,四个人,一人25万,明天,你们到财务去领就行了。” 四大金刚眼里露出惊喜的神色:“谢谢老板赏赐!” 白老三接着看着保镖:“五只虎弄的黑钱都找到了吗?” 保镖点点头:“都找到了,在大虎宿舍地板下的一个洞洞里,整整600万,都是现金。” “嗯……”白老三点点头:“我就估计他们不敢存银行……好了,明天这钱交公……这一进一出,我还找回500万的损失,这买卖做得。” “老板,这尸体怎么办?”保镖说。 白老三说:“去找四个麻袋,装进去,今晚就运到公海里,捆上大石头,沉海。” 几个人立刻忙乎起来,很快找来四个麻袋,将死尸装进去,抬下了楼,装上停在外面的车后备箱。接着,几个人又把地板上的血打扫干净。 然后,白老三说:“好了,今天的事情结束了,谢幕,走人!” 接着,一伙人关灯,下楼,楼下一阵车响,不一会儿都离开了。 等周围没有了动静,我和四哥翻身下了阳台,接着走到小区围墙边,翻过去,回到了停车的地方。 上了出租车,换下夜行衣,四哥发动车子,往回走。 我有些惊魂未定,擦擦额头的汗:“妈的,白老三今晚一下子就干掉了四条人命……还是借用四大金刚的手干的,四大金刚沾了人命,这下子更要死心塌地给白老三卖命了……白老三自残,五虎都光了,他的力量可算是大受损失。” 四哥开着车,夜色里看不清他的表情:“损失是有的,但是并不大,白老三真正的力量,或许不仅仅在黑道……他白道的实力和势力,同样不可小视。” 我说:“四哥,你说,我们要不要去举报今晚白老三杀人的事情?” 四哥说:“怎么举报?光凭嘴说?你有证据吗?还有,即使你举报,恐怕不但白老三没事,你自己反而会进去,你要知道,星海现在的白道,是谁在掌控?你以为李顺他爹现在还是公安局长?” 我说:“那就看着白老三杀了人,就算了?” “我相信一句话,这世间的一切,最终必定是善恶有报。”四哥说:“其实刚才白老三杀人的时候,我想冲进去阻止的,但是想了想,我们的力量是斗不过他们的,到时候不但阻止不了白老三,我们俩的命说不定也会和四只虎一起去了公海喂鱼。” “这一点,我也想到了,所以,我没动!”我说。 “没动就对了,无谓的牺牲是不值得的,特别是为了这四只恶贯满盈的虎。”四哥说:“今晚,白老三把张小天和冬儿叫到这里,中间又让他们提前离开,不知是何意?” 我琢磨了下,也没想出理由来。 “冬儿这个人。”四哥沉吟了一下。 “怎么了?”我说,想起今晚冬儿的那些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没什么。”四哥说。 夜色沉沉,我依旧看不清四哥脸上的神情。 回到宿舍,看看时间,已经是深夜12点,海珠已经进入了甜美的梦想。 我草草洗了下,上chuang,关了灯,闭上眼,眼前立刻闪现出射杀四只虎时那血淋淋的场面…… 这一晚,我噩梦连连,心惊肉跳,半夜醒了好几次,每次都是浑身大汗。 醒来的时候,我又不由自主去想,这地图到底是谁给我的呢? 想来想去,始终没有头绪。 第二天,我一直睡到上午10点,才去单位。 坐在办公室里,我神情有些恍惚,昨夜的所见,对我刺激太大,老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四条人命同时被结果的场景,太血腥了。 短短这几天时间,我已经亲眼目睹五个人命归西天了,五条活生生罪恶累累的生命消失在同样活生生罪恶累累的人的枪口下。 我隐隐感到,江湖中真正的血腥厮杀开始了,而这不过仅仅是个开始,后面,还不知会有多么激烈残酷的屠戮。而我,似乎已经身不由己卷入其中,泥足深陷,无法脱身。 想到这里,我不由有些心惊肉跳起来…… 正心惊肉跳着,云朵脸色惨白地匆匆推门进来,声音有些惊慌:“哥,不好了,秋姐出事了——” 看着云朵的神色,听着云朵的声音,我的心惊肉跳猛地加剧…… 我看着云朵:“云朵……秋总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边说我边站起来过去关好办公室的门,然后又拉过椅子让云朵坐下。 云朵说:“今天上午……秋总被集团纪委的人叫去谈话了。” “哦……”一听到云朵这话,我心里突然有些镇静和轻松了,原来云朵说的是这事。 我敏锐地意识到,应该是孙东凯和曹丽策划的某些东东开始勃起了。 我看着云朵:“哦……叫去谈话……谈什么话?” “不知道啊。”云朵惊惶不安地说:“不过……听集团里很多人都在私下议论,说秋姐……秋姐工作作风和经济上有问题……被好几十名发行员联合写上访信告了,信是写给董事长的,董事长签批给了纪委,同时指定要集团纪委书记牵头处理此事,同时要求孙总参与调查,经管办曹主任全程参与…… “动静好大,集团上下的人都知道了,今天上午都在办公室议论这事呢,公司各部室的人也都知道了,大家都人心惶惶的……秋姐上午9点多就被纪委叫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听云朵说完,我虽然心里有些思想准备,却还是觉得有些小小的意外。 苏东凯和曹丽利用工作作风和经济问题来拿秋桐开刀我不意外,我已经有所预感,让我觉得想不到的是,上告信竟然是直接寄给了董事长! 苏东凯和曹丽为什么要如此安排呢? 仔细琢磨了一下,我突然恍然大悟,不由佩服孙东凯的思维慎密和手段高超。 作为孙东凯来说,他做针对的主要人物不是秋桐,而是董事长,打压秋桐,只不过是他的一种手段,用来激怒董事长的一种手段。 他是想借此让董事长跳出来和他开火,只要他抓住秋桐的把柄,就可以肆无忌惮对秋桐有所动作,动作大了,董事长就要像之前那样,跳出来保护秋桐,那样,他就可以借着这个茬和董事长对着干起来,甚至拉拢撺掇其他党委成员跟着折腾,从而形成集团党委内部的严重不合,闹分裂,不团结。 如果董事长将此上告信压住,他完全再复制出同样的一封寄给他的上告信,会将火煽地更大,那样,董事长会更加被动,而董事长如果按照处理流程将信转给集团纪委,他作为秋桐的顶头上司,作为集团党委副书记,当然可以过问此事,可以参与处理。 不管从哪种可能,他都不失算。他等于是将烫手山芋交到董事长手里,趁机可以将他一军,甚至让董事长骑虎难下。 而董事长在这个事情的处理上,同样也不笨,公事公办,直接将信转给集团纪委处理,同时让孙东凯参与,让曹丽这个纪委成员介入,谁也说不出任何不是,找不到任何纰漏。在事情没有结论之前,他是绝对不会做任何表态的。 正文 482.第482章 天在做人在看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有底了,看着云朵说:“哦……群众写上访信,这不是很正常吗,不要紧,你放心,秋总做事向来很正,不会有什么事的。” 云朵看我镇静的神态,神色稍微缓和了下:“我也是这么想得,可是,不知怎么搞的,这事集团上下都知道了,到处都在传播,有的人甚至添油加醋趁机造谣中伤秋总,影响极坏……这对秋总的个人声誉以及今后对公司的领导,都会起到很大的负面作用啊……” “如果秋总是清白的,经过此事,或许还会起到相反的效果。”我说:“天在做,人在看,人人心中都有一杆秤……对于现在集团内部某些人的说法,不要和他们争辩,等事情水落石出了,谣言会不攻自破的……有句话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举起巴掌扇自己的嘴巴……等着看吧……不要惊慌,我给你保证,秋总绝对不会有事的……回去安心工作,各项工作照常开展,不要乱了方寸。” “嗯……”云朵点点头:“哥,你真的保证不会有事?” “当然。”我笑着点点头。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呢?”云朵看着我。 “因为……”我说:“因为我是大仙,我会算。” “呵呵……”云朵被我逗笑了,站了起来:“哥,那我回办公室了。” “好的,沉住气,稳住屁,一切都会没事的!”我拍了拍云朵的肩膀。 “噗嗤——”云朵被我逗笑了,接着回了自己办公室。 云朵走后,我走到办公室门前,站在走廊里,吸了一颗烟,心里琢磨起来…… 妈的,终于开始了,原来不过就是如此伎俩,这次没捣鼓秋桐的生活作风问题,拿工作方式和经济问题开刀了,让我弄那50个发行员的签名,原来作用在这里。 50个发行员的集体签名,显然动作很大,不是小事,集团党委引起震动,集团内部议论纷纷,情理之中。但是,这样的事,如此之快就在集团里传播开来,必定是有人故意为之,故意泄露出来的。 谁干的,谁指使干的,不说也知道,闭着眼睛也能想出来。 如此说来,上次孙东凯在发行公司全体大会上的讲话,是早就有预谋,意义用意非常长远的。 第一次拿平总开刀未果,没有收到效果,没有达到目的,那么,这次就转而从秋桐身上下手了。 在曹丽眼里,拿秋桐开刀,自然是最好不过,她日思夜想的就是如何将秋桐扳倒,将秋桐的名声彻底搞臭,将秋桐彻底打击倒,然后自己坐上发行公司老总的宝座,从而为自己大把捞钱打下坚实的基础。 但是,对于孙东凯,在他眼里,秋桐只不过是个他用来进行上层斗争的工具,一个牺牲品,为了实现他的远大政治抱负,为了实现自己的近期目的,他当然不会在乎一个部门负责人的生死,只要能有利于他自己的往上爬,牺牲几个下属,实在不算是什么。 对他来说,平总、秋桐,甚至曹丽,必要的时候都可以为他做出牺牲,只要对他有用,他都会毫不怜惜地一脚踩死。 其实,我猜在他心里,单纯从工作角度考虑,发行公司老总的合适人选,曹丽是比不上秋桐的,但是,既然要得到,就要做出局部的牺牲,既然要满足自己的需求,既然自己想吃到肉,就要给自己的走狗喝点汤,给点甜头尝尝。 正想着,看到曹丽正从大门里往里走,脚步轻盈,神采飞扬。 我盯着曹丽,曹丽一抬头扭头,看到了我,冲我笑眯眯地招了招手,接着又指了指自己的办公室。 我会意,随即下楼,跟在曹丽后面进了她的办公室。 曹丽的办公室里外间都没人。 进了办公室,曹丽笑嘻嘻地关好门,然后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接着示意我坐下。 我坐到曹丽对过,看着曹丽:“曹主任,今天有什么喜事啊,看你喜滋滋的。” “小傻瓜……哈哈……”曹丽开心地笑起来:“知道不,我们的大戏今天正式上演了。” “什么大戏啊?”我故作不知。 “就是我让你弄的那个50人的发行员签名啊……”曹丽笑呵呵地说:“知道不,今天秋桐被纪委叫去了。” “哦……”我睁大眼睛看着曹丽:“被纪委叫去了?什么事?” “听我从头说啊……”曹丽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今天一上班,董事长签批了一封群众上访信,内容是状告发行公司总经理秋桐的,揭发秋桐有严重经济问题,说她克扣发行员的工资和订报提成,为发行员购买的福利比如棉衣、雨衣、雨靴、手套、自行车、电动车等等都是以劣充好,都是假冒伪劣产品,说秋桐是吃了供应商的回扣…… “还有,说她经常假公济私大吃大喝,用公家的钱为自己邀买好处,自己个人消费的钱都开发票让公家报销……还有啊,说她为了实现个人升官发财的目的,不顾发行公司的现实情况和发行员的死活,不务正业,搞一些所谓的副业经营,增加发行员的劳动量,却不给发行员发劳务费,个人将副业经营的收入侵吞了,为自己捞取经济利益和政治资本…… “这封信是直接寄给董事长的,董事长一看这封信是50个发行员的亲笔签名,嘿嘿……到底也不敢压了,虽然心里一直袒护秋桐,也不敢瞒住下面了,不得已将这封信签批给了集团纪委书记,让纪委严肃查处…… “哈哈,小易克啊,看,我们的操作多高明啊,我看,现在,秋桐这回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了,信上罗列了这么一大堆问题,我就不信没有一项能对上号的,我就不信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的,这集团内部做经营的主儿,绝对没有一个是清白的,只要想查,个个都有经济问题……这回,只要纪委一查,对上一项,就够她秋桐喝一壶的。” “哦……”我睁大眼睛看着曹丽:“原来这签名,是这用途啊……” “是啊,你现在明白了吧。”曹丽笑嘻嘻地说:“董事长这只老狐狸,还挺精明的,签批给纪委的时候,还同时让孙总我和参与调查……孙总作为集团党委副书记和总经理,责无旁贷,我呢,作为经管办副主任,集团纪委成员,也似乎应该去。” “那你怎么回来了?”我说。 “我……”曹丽嘿嘿笑了:“我***没那么傻,我这次学乖了,我决定采取回避战术,我找了个借口偷偷溜了。”曹丽得意地说。 “为什么要回避呢?”我说。 “你傻啊,回避就是要撇清我和秋桐这次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我下一步是要当发行公司老总顶替秋桐的,在调查这事的时候,我不参与,不更加说明我是清白的吗?不更加将我置身于这事之外吗?”曹丽说:“这样,我还能事后安慰问候下秋桐,为她抱个不平……我可不想将坏人做到底哦,我是从来不放弃任何做好人的机会的。” “哦……”我点点头:“你考虑问题真周到,我要向你学习!” “嘿嘿……小子,出力干活我知道我不如你,但是,要说这玩人搞人际关系,你可要好好学学我,需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呢。”曹丽说:“社会是个大舞台,这官场也是个大舞台,官场这个舞台的演员,是社会大舞台里演技最好的,个个都是影帝。 咱们这个集团,同样是个小舞台,集团里那些所谓的领导,个个都是集团里最好的演员,大家都在演戏……我们这些小喽啰呢,是演配角的,主角永远是领导……我们只要把配角戏演好了,同样也是能有吃有喝风风光光的,同样能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的。” “嗯……”我认真地点点头:“好,很好……我终于快熬出头来了。” “哎,不光你啊,我也是快熬出头来了。”曹丽说:“妈的,我这个经管办副主任干了这么久,正职长期空着,也不让我转正,到现在我还是个主持工作的名分,都是这***董事长在打击压制我,孙总早就想提拔我正科的,但是董事长就是不点头,这个老不死的…… “我和秋桐当年是同时提拔副科的,同时被市委组织部备案的,但是,你看现在,秋桐正科都一年多了,老娘我还是原地踏步走,落后了一大截……这官场的提拔,一步赶不上,步步落后,所以啊,我必须要抓住时机,主动出击,自己努力去奋斗,把距离拉近,让自己赶上……这凡事都是事在人为啊,不能拖,不能延误,时不我待,一万年太久,要只争朝夕。” “这次,你就那么有把握肯定能干上发行公司老总?”我看着曹丽,带着半信半疑的表情。 “当然,没把握的话我从来不说。”曹丽自信地说。 “你怎么这么有把握董事长会点头答应呢?”我说。 “哼,这个老不死的,这会,恐怕就由不得他了,恐怕他未必有这个机会和荣幸给老娘的提拔点头了。”曹丽恨恨地说:“这次 ,我看,这只老狐狸会忍不住跳出来的,只要他一跳出来,他必定就完蛋。” “真的?”我做惊讶状:“董事长对我一项不错的,我可不想看到他有什么事。” “呵呵……傻瓜,他对你有什么好的,不就是嘴巴上夸你两句,你就受宠若惊了?”曹丽不屑地笑了下:“我告诉你,今后,真正能让你在集团里得到实惠的是孙东凯,真正疼你的是我曹丽……你等着吧,以后,你吃香喝辣的日子还在后面呢……这集团,今后是孙总的,这发行公司,今后是我的……哦,不,是我们俩的……也可以说是你的,以为我也是你的嘛。” 曹丽眼神暧昧地看着我,有些发情的神态。 正文 483.第483章 猛煽 我继续转移话题:“可是,我看董事长对孙总也是挺好的啊……领导之间都挺团结的。” “好个屁,你知道个锤子。”曹丽说:“我告诉你集团现在高层的现状,现在集团是三个正处级,董事长兼党委书记,一把手,总编辑兼党委副书记,二把手,总经理兼党委副书记,三把手,其余的是副处级,三个人都是正处级,平级的,但是,董事长却是一把手,管着其余的两个平级的人。 “总编辑也就罢了,一来年龄大了,二来是个书呆子,只管办报,没有什么政治抱负了,整天乐得无事一身安,但是,孙总就不行了,他可是年轻干部,是有政治抱负的,当时组织上把他调到集团来任总经理,其实就有准备让他过度接班的想法的,当然,组织上的意图是我猜测的…… “董事长这老狐狸可不傻啊,明显感到了孙总对他的潜在威胁,所以,为了巩固自己的位置,为了让自己在这个位置上多干几年,他就处处明里暗里打压孙总,孙总分管的经营和后勤这一块,他处处插手,拉拢集团经营部门负责人,经常越过孙总直接过问经营工作,直接控制了经营主要部门的头头,比如平总、秋桐这样的…… “还有,知道我对孙总忠心耿耿,就一直压住我的提拔,经管办主任因为身体原因,已经辞职了,正职空了出来,孙总多次在党委会上提出要填补这个空缺,董事长却故意一直拖着,故意让我难看。” 我怔怔地看着曹丽。 曹丽继续猛煽:“其实打压我也就罢了,我本来就是个当兵的,但是,他其实是借着打压我在打压孙总啊,他是怕孙总的翅膀硬了,威望高了,影响大了,在集团里众望所归了,对他的地位构成威胁。他的终极目的,就是把孙总彻底压住,处处制约孙总,让孙总无法放开手脚开展工作,甚至,把孙总架空,让孙总成为一副摆设,最终,逼地孙总给市委组织部打报告调离集团…… “知道吗,有一次,孙总安排我私下约了几个部门的负责人一起出去吃饭聚会,正在喝酒的时候,董事长突然给孙总打电话,问孙总在哪里?孙总说在家里,董事长这老家伙竟然让孙总立刻用家里的电话给他打过去。当着好几个集团中层的面,弄得孙总很是难堪,很下不来台啊。由此可见,董事长对孙总是何等的嚣张跋扈,何等的肆无忌惮…… “也就是那次之后,孙总下了决心,必须要开始采取行动,必须要加快自己进步的步伐,必须要采取得力的措施来打击这个老不死的……董事长这只老狐狸,以为孙总是软柿子呢,整天捏着玩,他哪里知道,孙总一直在虎视眈眈地盯住他呢,一直在等待时机出击呢……哈哈,现在,孙总正有条不紊按部就班地行动呢……我看,这个老不死滚蛋的日子不远了。” 曹丽侃侃而谈,我听得很新鲜,又有些惊心,原来董事长和 孙东凯之间的斗争是如此激烈,二人暗藏的利益纷争是如此残酷。 曹丽刚才的话其实不无道理,在孙东凯到来的初期,董事长对孙东凯确实很牛叉,动不动就含沙射影地警告孙东凯,而且,董事长确实经常越过孙东凯直接插手经营部门的事情,最典型的就是最来钱的经营部门——广告部。平总直接就是董事长的心腹,直接听命于董事长,对孙东凯根本就不放在眼里。这样的事情,任何人放在孙东凯的位置,都不会接受的,都会难以忍受的。 我又想起董事长对我的格外赏识,是不是也是有什么目的的呢?是不是也包含着压制孙东凯的意图呢? 我隐隐觉得,董事长和孙东凯之间的斗争,难说谁对谁错,都在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斗争,只是,孙东凯的手段阴险毒辣了一些,但是,董事长的手段未必也就光明正大。 只是,董事长显得更加正义和正气一些,但是,工作方法和手段显然是值得商榷的,作为一个董事长,他搅乱孙东凯分管的工作,经常越级插手经营部门的事务,显然会给孙东凯的工作带来很大的扰乱,显然会极大降低孙东凯在经营部门中的威信和影响力。 作为一心想往上爬,极有政治抱负的孙东凯而言,他最想得到的就是自己的政绩,最想培植的就是自己的势力,董事长的所为,当然是他不堪忍受的,这等于是在为他的政治前途掘坟墓。 当然,董事长的作为,也是自身形势的需要,也是巩固自己位置的需要,他分明是感到了来自孙东凯的威胁,意识到了自己的危机,所以才会利用手里的权力来打压孙东凯,先发制人。但是,作为一个政客,孙东凯自然不会轻易认输的,更不会束手待毙。 似乎,董事长和孙东凯之间的斗争,颇有成者王侯败者贼的味道,没有什么真理和公义可言。但是,站在我的角度,孙东凯往往使用的是阴险损人之策,阴招,不是我喜欢的,因为这已经危及到了我的底线,我的底线是什么,自然是秋桐的安危! 我不管你们***如何争权夺利,但是,有一点——不能触及我的底线,不能对秋桐构成伤害!谁触及了我的底线,谁就是我的敌人,既然是我的敌人,我早晚都会收拾,当然,为了更好的收拾敌人,有时候,和敌人成为朋友,也是一种策略。 “哎——官场斗争真复杂啊……”我感慨地说。 “那是的,你以为这权和钱是那么容易得来的?”曹丽说:“为什么人家都说现在体制内的活是高危职业?这包含了两个方面的意思,一个是现在吃公家饭的,只要有机会,个个都贪都占,没有一个是清白的,个个都是**分子,那些所谓的清廉人士,都是没机会捞的……但是,现在纪委和检察院反贪局也不是吃素的,动不动就给你来个双规,当官的现在最怕的就是听到纪委叫去谈话…… “第二呢,就是这体制内的斗争,小人物想升迁,大人物想得到更大的权力,互相之间的斗争和厮杀,是很残酷的,但是,这些厮杀,都是暗地的,都是不见血的,表面上,他似乎是你最好的朋友,但是,当你栽进去的时候,说不定,在你背后使刀子的,就是你最信任的朋友……笑里藏刀、口蜜腹剑,是对这些人的最好形容……你说,在这样的环境里干活,危险不危险?” “嗯……危险。”我点点头:“幸亏我不是体制内的人,不用承受这些担惊受怕。” “哈哈,虽然危险,但是我不怕,我喜欢在这样的环境里干活,人与人斗,其乐无穷啊,你捣鼓我,我捣鼓你,你整死我,我整死你,多刺激啊。”曹丽笑着:“知道吗,小傻瓜,其实体制内,男人之间的争斗是主要的,女人呢,往往会被忽视……当官的男人,往往关注的是女人的身体和脸蛋,还有两腿之间的东西,只要女人不把这身肉那几个洞洞看得太重,提拔不是很难的事情…… “官场这些人,别看人前都人模狗样的,一个个正义凛然的神态,其实到了床上,连只狗都不如……别看那些当官的整天大会小会上义正言辞地大谈什么八荣八耻科学发展观三个代表,大谈反腐倡廉,其实呢,不查个个都是清官,一查,个个都是贪官。” 说到这里,曹丽突然“噗嗤——”笑了起来。 “笑什么?”我看着曹丽。 “我给你讲个故事,我也是听他们说的,这个故事非常有意思。”曹丽说。 “哦,你讲!”我说。 “一名刚到纪委工作的年轻公务员,由于工作经验不足,犯了严重错误,造成市政府的日常工作几乎陷于停顿。”曹丽边笑边开始讲:”事情经过如下:前天,市纪委书记接到通知说,中央电视台记者要来采访该市廉政工作先进典型,经市领导研究,选了几个廉政建设方面比较好的局的局长来参加座谈会,纪委书记要他通知一下。 当时因为快下班了,所以他在通知各单位时说的比较简单,电话里就只有一句话:“请你们局长明天到市纪委来一趟。” “哦,怎么了?”我看着曹丽。 “没想到,国土局长接到通知后当场大小便失jin,心脏病突发,不醒人事,被送往医院抢救,至今尚未脱险; 万万没想到的是财政局长当晚就跑到市反贪局自首了; 市教育局局长最是莫名其妙,晚饭没吃就带着几位市重点学校的教学骨干,市三八红旗手的女老师一起失踪了,据说两天后有人在加拿大看到他们了。 “还有,工商局长连夜杀死情fu,他断定:肯定是这***出卖了他; 卫生局长服毒自杀,还留下检举别人的一张名单;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市公安局局长当晚在自己办公室里饮弹自尽了,死前留下的遗嘱只有一句话:我走了能保住一大批人,希望他们会关照我的家人。”曹丽说完,笑的前仰后合。 我也忍不住笑起来:“呵呵……极具讽刺意义啊……比较夸张。” “虽是夸张,折射的却是事实。”曹丽说。 我说:“你觉得你是清正廉洁的人吗?” 曹丽看着我:“现在体制内的人,我刚才说了,只要有机会,没有廉洁的人,所以,我敢断言,秋桐必定是有问题的,发行公司每年那么多采购的项目,每年几千万的资金出入,她不可能廉洁得了……除非她神经不正常……至于我……嘿嘿……小宝贝,你就不要那么好奇了,你放心,只要你跟着我,只要你听我的话 ,保证有你发财的机会,保证你手里的票子大大的,保证让你从今后过着上等人的日子。” 正文 484.第484章秋桐在劫难逃 “那么……如此说来,这次集团纪委的人插手了,秋总是在劫难逃了?”我说。 “有孙总在调查组压阵,集团纪委书记是不敢疏忽的,”曹丽说:“集团经营部门的任何负责人,只要想查,保证一个也跑不了……个个都有问题……我看,这个秋桐,这个秋大美女,嘿嘿……”曹丽笑的很阴诡。 “那秋总现在正在纪委被谈话?”我问曹丽。 “她是被叫去了,但是,我来的时候,还没和她谈话,让她在外面等着的,调查组内部在开会协调事情。”曹丽说:“我估计,上午会开始谈话,至于谈到什么时候,我就不知道了。” “应该很快吧?上午能结束?”我说。 “不会的,哪能那么快呢?”曹丽肯定地摇摇头:“有那么多问题需要逐个查证呢,还得进行调查,跟她谈话,也是需要逐项让她先解释,然后去调查,会很费力的……我看,最快,也得2天时间。” 我笑起来:“哎——真希望快点出结果啊……” “怎么?小家伙,等不急了?想当副总了?”曹丽笑眯眯地看着我。 “嗯……”我点点头:“其实,这副总当不当倒不重要,关键是要有发财的机会,你不让我当副总也行,给我个肥缺去干,比如去管采购什么的。” “哈哈,你个鬼精的家伙,够现实的。”曹丽笑起来:“哎——我心里其实比你还急呢,不过,已经熬了这么久了,也不差这几天,慢慢来吧 ,剩下的,就看孙总在那里怎么坐镇操作了……我回避,是很正确的……到时候,我要让秋桐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到时候,老娘要掌控整个发行公司,所有的钱都要归老娘支配。”曹丽眼里发出恶狠狠地攫取的贪婪的目光。 看着曹丽的目光,我的心里不由打了个寒颤,最毒莫过妇人心,女人要是发起狠来,够吓人的。 正在这时,曹丽的手机响了,曹丽忙接,我坐在旁边,隐约听到里面只说了一句话,然后就挂死了。 曹丽放下手机,面露喜色:“我的小易克,走,孙总在召唤我们呢……走,跟姐一起去见孙总,去听听今天上午的情况进展,说不定已经进展神速,有喜报了呢。” “我去合适吗?”我说:“孙总是不是只叫你去的?” “不,孙总说让我和你一起到建设中路的名典咖啡厅,他在那里找了个单间,正等我们呢。”曹丽说:“哎——一定是有喜事有好消息……孙总真沉得住气啊,电话里声音很平静干脆,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到底是经历过官场斗争的人,心态稳定啊……走吧,这就走。” 曹丽唠唠叨叨着拉着我就往外走。 我跟着曹丽出了院子,上了曹丽的宝马车,曹丽乐滋滋地开着车,直奔建设路上的名典咖啡厅。 很快到了名典,我和曹丽去了孙东凯在的单间。 一进门,看到孙东凯正端着杯子在喝咖啡,脸上毫无表情。 “哎——孙总,我们来了。”曹丽关好门,笑嘻嘻地坐到孙东凯对过:“正好易克正在我办公室,我们正憧憬着美好的明天呢,你的电话就来了,我们赶紧就来了……领导啊,有什么好消息,快告诉我们。” 曹丽带着期待而欣喜的表情看着孙东凯。 我坐在曹丽旁边,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抬起眼皮,看着我和曹丽,一会儿,脸色接着变得铁青,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 “啪——”孙东凯突然把杯子往茶几上重重一摔,杯子里的咖啡溅了出来。 孙东凯两眼血红,好像要喷火,好像要吃人,怒目圆睁瞪着我和曹丽。 “啊——”曹丽发出一声惊叫,吃惊地看着孙东凯。 我做大惑不解状惊慌不安状看着孙东凯,心里不由狂笑不止…… 我的内心无声狂笑里没有得意,没有骄傲,充斥的是恶狠狠的耍弄和满腔的愤恨。 我的心在歇斯底里狂笑,脸上却依旧是不安迷惑惊惶的神色,与曹丽的目瞪口呆形成互动,与孙东凯的铁青愤怒形成映衬。 “你……你这是怎么了?”半天,曹丽小心翼翼地看着孙东凯,一头雾水地问着。 我也带着同样的疑问眼神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的胸口急剧起伏,脸色一阵白一阵青,偶尔还有一阵黄。他自顾掏出一支烟,点着,狠狠吸了两口,接着喷出一股浓烟,然后睁大眼睛看着我和曹丽:“我怎么了?我怎么了?你们先问问你们自己,问问你们自己干的什么好事?” “什么好事?”曹丽重复了一边,然后看了我一眼,接着看着孙东凯:“我们干的什么好事?我们没干什么不对的事情啊,我们俩之间真的没什么事啊?现在是什么时候,你怎么想到这方面去了?我和易克,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干,我们之间,是清白的。” 曹丽显然以为孙东凯在质问我和他的男女关系,在怀疑曹丽对他的忠诚度。 “我们说这个,我说的是今天上午的事情。”孙东凯低声怒吼一声:“我问你们,我让你们干的事情,你们都干好了吗?” 曹丽这才明白自己刚才想歪了,忙转头看着我:“是啊,孙总问我,我问你,让你干的事情,干好了吗?” 我说:“干好了啊,名单不是亲手交给你的吗?” “哦,对,对,是的!”曹丽接着看着孙东凯:“干好了啊,签名的名单不是亲自给你审阅了吗?不会是这个方面出了什么事情吧?这可是易克亲手操作的,不会有失误的。” “问题就出在这个签名上。”孙东凯怒气冲冲地说:“你们两个人,竟然这点事都干不好,给我弄砸了锅……我辛辛苦苦的策划,全部毁在你们这两个人手里,全部毁在这签名名单上……这次计划,全部泡汤了。” “啊——”曹丽瞠目结舌。 “啊——”我半张嘴巴,惊愕不已。 “你——”曹丽转头看着我。 “我——”我无措茫然地看着曹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曹丽看着孙东凯:“赶快说说,到底是出什么纰漏了?” 孙东凯怒气未消,边抽烟边大致说了下今天上午的基本情况…… 我用第三者的角度还原了下,事情的过程原来是这样的: 早上一上班,孙东凯就被叫到董事长办公室,他进去的时候,集团纪委书记已经在了。落座后,董事长递给孙东凯一封信:“老孙啊,你看看,这是我今天早上刚进办公室看到的。” 孙东凯展开信的内容一看,有些意外:“哦……是检举揭发上访信,发行公司的发行员集体告发秋桐总经理……这么多人的签名啊……” “是的。”董事长点点头:“我数了下,50个发行员的签名,这属于集体上访,检举秋桐在经济和工作作风上存在的问题,这事不可忽视,市委刚传达完关于遏制群体上访的文件,要求绝对不允许出现集体上访事件,各级各有关单位要把上访的苗头扼杀的摇篮里,消灭在萌芽里,问题不出单位就要解决好…… “如果这次事情我们集团内部不处理好,很可能会造成大规模群众上访事件,到时候,要是发行员集体到市委门口上访,那我们的责任就大了,工作就被动了……所以,这件事,我想,必须要快速高效进行处理,要立刻启动调查程序,争取最快的时间将事情查清,给发行员一个圆满答复。” 董事长讲得有板有眼,煞有其事,像真的一样。 孙东凯脸色严肃:“嗯……怎么处理,请董事长明示。” 董事长说:“我把你和纪委书记叫来,就是为了这事,想和你们商议下。” “嗨——这事你是党委书记,你说了算啊,我们自然是要听你的了。”孙东凯说:“这事的发生,我心里很压抑,我是分管经营的负责人,我的管辖范围内出现了这样的事情,我也责无旁贷,我也是有责任的,所以,这事如何处理,我听你的,听党的,你指哪我就打哪。” 纪委书记在党委高层内部其实就是个花架子,也是要听从党的指挥的, 他不过 是个副处级,现在孙东凯都这么表态了,他自然也忙附和着。 董事长于是就不谦让了,说:“我考虑下了,事情这样办……我把这封信签批给纪委,纪委书记牵头,纪委、人事、党办、经管办四个部门的人员组成联合调查组,负责对此事的处理,同时,因为此事牵扯到经营系统,为了调查工作的方便,孙总也参与此事的处理,全程靠上。” 董事长这话讲得很有技术,一开始说让将信签批给纪委,让纪委书记牵头组织调查组,这符合纪律调查处理的程序,很正确,显示了党委书记对纪委工作和纪委书记本人的尊重。 但是,接着,董事长又找了个合适的理由,让孙东凯参与调查,孙东凯是集团党委副书记,集团总经理,不论党内职务还是行政级别都在纪委书记之上,他一旦参与,自然是要主导调查组了,一切都要听他的了。 显然,董事长如此安排,是别具深意的,个中缘由,纪委书记未必能知道,但是,董事长心里非常清楚,而孙东凯心里也未必不明白,只是两人都装逼而已。 董事长的话其实正中孙东凯的心意,他最希望的就是能全局掌控此事的发展,现在董事长正按照他的计划,一步步走进他精心设置的圈套,如此说来,董事长和孙东凯都似乎满意这个安排,都似乎合乎自己的心意。 正文 485.第485章 威力无比 但是,孙东凯表面上还是要客气一番的。 “呵呵,这事……纪委书记牵头,我再参与,不好吧……这样,有插手纪委工作的嫌疑,不好……我还是不参与了吧。”孙东凯客气着。 “老孙,不要推辞了,这不是荣誉,是责任,事情出在你分管的经营系统,你责无旁贷啊……”董事长说。 “是啊,有孙总参加调查组,那是再好不过了,我热烈欢迎孙总,强烈支持董事长的意见。” 纪委书记分明清楚自己的位置和董事长让孙东凯参加调查组已成事实,知道自己实际上不会成为调查组的主导,真正的主导人物,是孙东凯,他当然觉得自己好像被架空了,但是,他明白,自己即使心里不乐意,也不可逆转了,所以干脆就送个顺水推舟的人情,转而支持其董事长来。 当然,他的心里还有另一层原因,那就是做纪委工作,是要得罪人的,不管调查结果如何,得罪人都是必须的,集团纪委本身就是个清水衙门,没权没钱,没人搭理,别说在集团党委内部不成气候,就是那些集团中层干部,也没几个把他这个纪委书记放在眼里的,因为大家都知道,集团内部的纪委就是个摆设,一切都得听党委书记的,只要巴结好党委书记,什么事都不会有,纪委屁用不管。 不过,说是纪委屁用不管,却也不完全是事实,在党委书记想把谁拿下的时候 ,就会安排纪委去调查那人的问题,正如曹丽所言,现在的人,谁手里没有个大大小小的经济问题啊,调查的底线是5000元起步,这底线也太低了,不管是谁,一查一个准。 而纪委这么做,无异于自己成了党委书记的御用整人工具,好人都让老大当了,得罪人的较色孬种都让纪委当了。 其实 ,小到一个单位的集团纪委,大到一级地方党委,县委、市委、省委……无不都是这种运作模式,党的书记是一把手,掌控全权,纪委和检察院就是书记手里的两把威力无比的宝剑,想剁了谁就躲了谁,谁不服就砍谁,而且从来都是以国家法律正义和公理的名义…… 基于此,所以,纪委书记闻听孙东凯参加调查组,心里反倒一阵轻松,自己解脱了,责任轻了。 本来这秋桐就是集团内部最本分最刚正不阿最清廉上下口碑最好的一个中层干部,看了举报信里的那些内容,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他认定一定是有人在诬告秋桐,但是,以他的身份,他显然是不能说的,他要做的是能是服从党委书记的安排,行使纪委书记的职责。 他正纠结着不愿意带人去调查秋桐呢,听党委书记要孙东凯来参加调查组,心里不由就大大松了口气,秋桐正属于孙东凯分管,这个棘手的事情,就让他去做好了。 如此说来,董事长这么一安排,成了皆大欢喜,各人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都很满意。 接着,按照党委书记的要求,在孙东凯的亲自领导下,联合调查组迅速就成立起来了,曹丽作为经管办的负责人,作为纪委成员,也是联合调查组成员之一。 联合调查组找了一间小会议室作为自己的临时办公地点,人员到齐后,孙东凯先给大家传阅了那封信,然后传达了董事长的有关指示,接着,就开始部署调查工作的步骤…… 在这一过程中,纪委书记成了闲人,明显被架空了,孙东凯已经毫不客气地一手将全部事务全部抓了过去。 调查工作的第一步骤是先通知秋桐到集团来谈话,打的是纪委的名义。 秋桐来到的时候,调查组还在开会,孙东凯还在滔滔不绝地大讲工作要求和组织纪律性以及保密要求,而此时,按照他的旨意,曹丽已经把这风迅速传播了出去,整个集团已经几乎都知晓了此事。这是孙东凯特意安排的,叫做内外联动,外面扇风,内部引火,外面的风越大,里面的火就会烧地越旺。 秋桐被安排在会议室外等候,这时曹丽在孙东凯的暗示下站起来借口办公室有急事离开了调查组,出了小会议室,先和秋桐假惺惺地安慰了半天,然后回到办公室,密切注意着经营办公区发行公司的动静。 孙东凯侃完后,然后纪委的人通知秋桐进来,孙东凯开始亲自主持对秋桐的联合会审。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是在按照孙东凯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进展地非常顺利。似乎大功即将告成了。 然而,就在这节骨眼上,事情却突然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喜剧性变化,变化地如此之快,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甚至让大家都瞠目结舌。 变化就出在纪委书记按照孙东凯的旨意,向秋桐宣读完那封信的内容和强调了这次调查的中心内容之后,秋桐神色平静,面不改色地说她可以接受组织上对她的任何调查。 但是,她辩解说,信里的内容都是不真实的,自己绝对是清白的,这其中一定有误会。秋桐自我辩解的话还没说完,立刻就惹烦了孙东凯,他一把就从纪委书记抢过信,直接就重重地摔到了秋桐的面前,甚至大声咆哮起来:“50个发行员联名举报你,你还不服,你还嘴硬,我就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 按照纪律办案程序,是绝对不允许让当事人看举报信的,因为牵扯到对举报人的安全保护问题,但是问题就是出在这个自以为是的外行人身上,这就是孙东凯。 他显然意识到了秋桐的怀疑和不服情结,为了让秋桐口服心服,他直接一甩手就把信摔给了秋桐,他完全脑子里就没有什么纪委办案纪律的意识。 而他要这么做,他已经这么做了,根本就没征求纪委书记的意见,别的人想阻拦,也已经来不及了。当然,也没人想阻拦,除非是自己想找难堪,想得罪孙东凯。 秋桐显然一开始就没打算看到这举报信,出于基本的常识,她知道这封信是不可能给自己看的,她能做的就是按照组织上的要求,接受组织上的谈话和调查。没想到孙东凯直接就把举报信摔到自己眼前了,想不看都做不到,除非自己是盲人。 所以,秋桐就随意瞟了一眼,没想到,这一瞟,秋桐的目光却停住了,盯住那举报信下面的签名处,凝神看了半天,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接着,突然:“噗嗤——”忍不住笑了起来。 在这种严肃的场合,一向中规中矩严守纪律的秋桐竟然放肆地笑起来,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大家都觉得秋桐此刻的表现太让人意外了,实在不是秋桐的风格。 所以,秋桐这一笑,一下子都把大家笑愣了,包括孙东凯和纪委书记。 孙东凯很快意识到了自己职责和身份,接着脸色一寒,右手举起来,嘴巴张开了,准备配合着拍桌子和一声顿喝,把会场的气氛搞得严肃起来,把秋桐的笑声制止住。 然而,孙东凯的手还没来得及往下拍,嘴巴还没来得及说出话,秋桐已经停止了笑,开口了。秋桐的声音很轻,不温不火,平静自如,沉稳自然,她只带着肯定的表情说了一句话:“这封信是假的!” 说完,秋桐就不做声了,沉静地看着大家。 秋桐这一句话,虽然很轻,却不啻在会议室投放了一颗小型炸弹,大家立刻就起了骚动,小声议论起来。 孙东凯也愣了,他看看纪委书记,纪委书记嘴巴一咧,似笑非笑的表情。 “秋桐,你凭什么说这封信是假的?”孙东凯脸色阴沉起来,冷冷地看着秋桐:“秋桐同志,我警告你,接受组织的调查,必须要有老老实实的态度,我们党的政策你是知道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今天的所有表现,都会作为日后对你处理的依据。” 秋桐微微笑了下,从容地捋了捋头发:“我之所以说这封信是假的,是因为这签的50个名字,都不是发行公司的人……我们发行公司现在总共1089人,其中发行员978人,每个人的名字,哪个人属于哪个站,我都记得,公司的人员花名册,在我电脑上有电子版,根据人员流动情况随时变化 ,我几乎每天都会看各个站的人员变动情况…… “我可以肯定地说,这50个签名,都不是发行公司的,如果我说的有假,那么,甘愿接受组织上的任何处分……当然,即使这50个人的签名是假的,只要组织上觉得有必要,我仍然愿意就信里所列举的事情接受纪委调查。” 秋桐这么一说,大家议论地更厉害了,甚至有的人在捂嘴偷笑。 孙东凯脸上挂不住了,他被秋桐的话打击了,但是,他还是不肯接受这个现实,他觉得我做事不会这么浮夸,于是带着最后的一线希望,让人力资源部的人立刻把发行公司人员花名册调来,打印出来,送到会议室。 很快,人力资源部的人送来了最新的发行公司人员花名册,孙东凯亲自一个个核对,大家都在那里紧张地看着,只有秋桐神色平静地坐在那里,泰然自若地看着大家。 孙东凯亲自上马核查的结果:没有一个人是对上号的,签名的50个人,都不是发行公司的人! 这下子,孙东凯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了,一会儿白,一会儿红,一会儿青,而纪委书记和其他人则变得轻松起来,都看着孙东凯,看他如何收场这一出演戏。 正文 486.第486章 直接爆发了 孙东凯这时看着纪委书记,说:“你是党委确定的牵头人,你来继续往下主持吧。” 孙东凯显然想把皮球往外踢了,他已经意识到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了。 纪委书记摸出手机站起来,出了会议室,显然,他是给董事长打电话汇报去了。 一会儿,纪委书记就进了把孙东凯喊了出去,二人直接去了董事长办公室,半天之后才回到会议室。 少顷,纪委书记神情严肃地大声宣布:“经过集团纪委联合调查组认真地调查和核查,关于涉及发行公司总经理秋桐同志的所谓上访信,最后确认,信里的举报人签名并非自己信里所称的发行公司发行员。 “同时,信里所列举的事情也大多是猜想,缺乏足够的事实依据,经和党委有关领导汇报,党委认为,基于这种虚造发行公司发行员名字实名签名举报的行为,决定对此信所涉及的秋桐同志不再继续进行调查,对此信中所列举的事情不再予以受理…… “现在,我代表党委宣布,调查组就此解散!同时,调查组所有人员要对集团里正在散播的有关此信和秋桐同志的谣言予以澄清,要还秋桐同志一个清白。” 这时,孙东凯突然来了一个大转向,接过纪委书记的话说:“还有,我建议纪委和党办联合发一个文件,专门就关于秋桐同志的此事给集团各部门做一个解释说明,我是分管经营的,我的下属被人冤枉了,我很气愤,也很感到不平。” 孙东凯态度的突然变化,又是让大家感到意外,但是,意外归意外,却没人敢说什么。 这时,秋桐站起来,礼貌地冲大家点头,然后说:“谢谢各位领导的关心,帮我澄清了事实,不过,虽然举报人不是发行公司的,但是,我仍然建议组织上继续进行对我的调查,就举报信中所列的事情逐项进行核查,这样做,也是对组织负责,对个人负责。” 秋桐的话,又是出乎大家的意料,弄得孙东凯和纪委书记有些下不来台,神情有些尴尬。他们当然明白,凭着一封假签名的信件去立案调查一名干部,是不合理的,是荒唐的。 孙东凯心里最清楚,这事必须要抓紧刹车,必须要立刻停住,不然,要是秋桐反击一把,不依不饶查此信的幕后操作和指使人,或者去报案说有人诽谤,要是真的查出这封信的背后指使人是他,那他可就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不但实现不了自己的目的,还会惹一身骚。 当然,这是孙东凯自己一厢情愿做贼心虚的想法,他担心秋桐会追查此事,会将自己牵扯出来,所以,一旦发现风向不对,发现事情已经不可能成功,干脆就抓紧刹车,不去冒险,不能因小失大。所以,立刻停止调查,撤销调查组的意见,是孙东凯首先提出来的,然后董事长拿捏了半天,勉强才同意的。 孙东凯的首先提出和董事长的勉强同意,都是有内涵的,两人都在装逼演戏。 纪委书记这时冲秋桐笑笑:“秋桐啊,党委已经做出了撤销调查组的决定,这是我和孙总董事长一致的意见,既然党委已经做出了决定,你就不要再给我的工作添麻烦了,呵呵…… “就这样吧,事情就到此为止,希望你个人不要有什么情绪,组织上对你进行调查,也是对你的爱护和负责,不管调查还是不调查,都是正确的,你要有个正确的心态来对待这个事情。” 秋桐点头:“我是一名**员,任何时候都服从组织的决定,任何时候都愿意接受组织上对我的任何调查,绝无任何情绪和意见……今天组织上通知我来谈话,对我进行调查,是组织上对我关心和爱护,我打心里感激组织……那么,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当然可以走了。”孙东凯笑着:“秋桐,回去后不要有任何思想包袱,好好工作,有空我会专门去看你的。” 秋桐没有看孙东凯,微笑着冲大家鞠了一躬,然后走了。 秋桐走了之后,刚刚组建的调查组立刻就分崩离析鸟兽散,各人回自己办公室,该干嘛的干嘛去了。 孙东凯窝了一肚子火,没有去办公室,直接来了名典咖啡,直接打电话把我和曹丽叫来,直接爆发了…… “说说,你们那个签名,到底是怎么回事?”孙东凯怒气冲冲地看着我和曹丽。 “说说,你那个签名,到底是怎么回事?”曹丽气急败坏地看着我。 听完孙东凯的讲述,曹丽显然意识到,自己这次的如意算盘落空了,一切美好的憧憬都成了海市蜃楼,都成了一场空。 在她眼里,孙东凯能不能扳倒董事长无关紧要,而能不能将秋桐拿下,才是最主要的,从仕途上对权欲的强烈渴望和作为女人对秋桐不可遏制的羡慕妒忌恨,驱使曹丽急不可耐要将秋桐彻底打倒,本以为这次胜券在握,十拿九稳,没想到稀里哗啦,才刚开始就结束了,而且结束地一塌糊涂,一片狼藉,一地鸡毛,这让她怎么能不气急败坏呢! “我……我……”我张口结舌:“我就是按照你的要求去做的啊,我哪里有怎么回事啊……” “你按照什么要求去做的?”孙东凯看着我。 “我……曹主任让我找50个发行员的签名,还给了我活动经费,我立刻就按照曹主任的要求去做了啊……”我说:“这上面的50个人,绝对是送报纸的人啊……绝对不会有假,要是有假,我甘愿以人头担保。” 听我说的如此绝对,曹丽不由又看着孙东凯。 “你敢用人头担保这50个人都是我们集团发行公司的人?”孙东凯看着我。 “什么?我们集团发行公司的人?”我半张嘴巴:“不对吧,曹主任告诉我的时候,说只要找发行员签名就行,没说必须是我们集团的啊,我当时又不知道签名是用来干嘛的,以为只要是送报纸的签名就可以。” “什么?你——”曹丽瞪着我:“原来你搞的都不是们集团的发行员,你都是从哪里搞的?我是说找发行员签名,但是,这还用说吗,自然是找我们自己的发行员,我们自己上千发行员,满眼都是,多好找啊,你这个傻子,怎么就没领会透彻我的意思,怎么找的都不是我们的发行员。” “我怎么知道啊,你当时给我说明白不就行了。”我说:“我又不是你肚子里蛔虫,我上哪里知道这么多。” “你——你个晕蛋——”曹丽忍不住骂起我来。 “好了,住嘴——”孙东凯制止住了曹丽,然后看着我:“这签名是你自己亲自搞来的?” 我低头说:“不是,是……是我安排了一个朋友去搞来的。” “什么?你又找了别人去干的?你可真够懒的。”曹丽叫起来。 “为什么想到找别人去干的,为什么自己不去操作?”孙东凯看着我。 “因为……我不知道这签名是用来干嘛的,不知一旦出事后果如何,发行公司的发行员都认识我,我要是亲自操作,以后万一有什么事,不但会牵出我,还会连累领导……所以,我就找了个朋友,让他一大早5点就到街上随机找送报纸的发行员,去征集50个签名。”我磕磕巴巴地说着。 “哼,担心连累领导,你是担心连累到你自己吧……看不出,关键时候你的自我保护意识很强啊……”孙东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挖苦地说。 “这倒也是人之常情,自我保护也是人的本能……只不过,你自我保护就是了,却把事情办糟糕了。”曹丽说着看了我一眼,又气又恨:“你这个不争气的,把我的理想和梦想全部都毁了……整个事情都毁在了你的身上。” 孙东凯没有说话,两眼看着我,眼神有些捉摸不定,似乎在分析我刚才讲话的细节和环节,判断我说话的真假和可信度,看有没有什么纰漏。 “既然是随机找的发行员签名,那么,哪家的都会遇到,都有可能遇到,邮政的、都市报的、半岛报的、我们的……早上大街上都会有。”孙东凯两眼紧紧盯住我:“那么,这50个人的签名,为什么偏偏没有一个是我们集团的呢?这种概率和几率未免也太低了,这种事情未免也太巧了吧?” 我做沮丧状:“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这是什么解释?你如何说明这个呢?”孙东凯点燃一颗烟,带着深思的目光看着我:“小易,我对你一直是很信任的,我希望,这次你能给我一个圆满的解释,不要动摇我对你的信任。” “我真的不知道,或许,这是偶然吧。”我做认真状:“孙总,我对你和曹主任都是真心的,我绝对没有撒谎,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真的不知道……偶然……这种偶然性也太巧合了吧,也太没有说服力了吧?”孙东凯眼里露出不信任的目光:“小易啊,我是十分愿意相信这是偶然的,我是十分愿意相信你是真心的,可是——我是真的你不要让我失望。” “我真的是让我朋友在大街上随意找发行员签名的,签一个名字就给他们钱……当场兑现,我朋友确实是这么做的……孙总你要是就不相信,我也没办法!”我信誓旦旦地说。 孙东凯眼里露出巨大的失望,摇摇头,继续抽烟。 这时,曹丽眨巴眨巴眼睛,突然说:“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明白了。” 正文 487.第487章 翻来覆去捣鼓 “怎么回事?”孙东凯看着曹丽。 “那天……”曹丽回忆着:“那天……印刷厂的机子半夜突然出了故障,等维修好开始印刷报纸,比平时晚了1个多小时,报纸出厂时间晚了,自然后面的送报程序就往后推迟了一个多小时……对,是这样的,印刷厂白天给我汇报了。” 我心里松了口气,集团印刷厂的机子经常出故障,报纸为此经常拖延出厂,我知道那天印刷厂机子出故障这事,早就想好了用这个作为被质问的理由,但是,我故意不说,通过曹丽的口说出来,这样,会更加消除孙东凯对我的疑虑。 我本以为曹丽要过一段时间才会想起此事,假如曹丽实在想不起来,我再委婉提示这一点的,没想到曹丽这么快就想起来了。 “哦……是真的?”孙东凯说。 “是的,确有此事,千真万确!”曹丽沮丧地说:“没想到,事情都凑到一起来了,真是巧了。” 孙东凯出了一口气,似乎是相信了曹丽的话,看着我,点了点头:“那么,看来,小易,我是应该相信你了,我刚才对你的怀疑是不对的了……好吧,那我给你道歉,我不该怀疑你的。” 我做沉痛状:“领导的怀疑是对的,领导没有错……其实,我个人受些委屈没有什么,只是,我把领导交办的事情办砸了,我心里很难受,我对不起领导对我的信任和期望……我实在是没有脸面再见领导了。” 孙东凯看看曹丽,两人大眼瞪小眼,不约而同,都叹了口气。 “辛辛苦苦捣鼓了这么些日子,到最后是白费力气白搭一只蜡。”曹丽的声音里带着巨大的恼怒和失望:“唉……我们的运气真差,倒霉透了。” 曹丽的声音里还带着几分哭腔,似乎很委屈。 “好了,这事不提了,已经这样了,过去就过去了。”孙东凯说:“记住,这事以后谁也不准再提了,不准向任何人提起,要站在讲政治的高度,加强保密观念……包括自己家人,都不准再提起,都听到了吗?” 我和曹丽都点点头,曹丽接着说:“那……下一步。” “下一步我会安排,不需要你操心!”孙东凯瞪了曹丽一眼,似乎是嫌她在我面前话多了,他哪里知道,曹丽的嘴巴是憋不住的,她早就把他和董事长之间暗斗的事情告诉了我。 曹丽闭了嘴。 然后,曹丽去要了三份西餐,大家吃午饭。 我饿了,有滋有味地大口吃着。 曹丽和孙东凯无精打采,显然吃得很没有滋味,二人都吃了几口,就不吃了。 吃完午饭后,大家散去,我看看已经到了下午上班时间,就直接回了发行公司,刚到办公室,云朵就笑嘻嘻地进来了,向我报告秋桐无恙的好消息,我耐着性子听云朵说完,然后笑了:“怎么样,我说秋总不会有事吧,你还不信?” “哎——哥,你还真是个大仙,料事如神啊……”云朵笑着夸我。 我说:“哎——大仙其实都是蒙的,蒙对了就是料事如神,就是大仙,蒙错了,就成狗屎了。” “哈哈……”云朵开心地捂嘴笑起来。 “秋总呢?”我问云朵。 “她在办公室呢,中午我和她一起出去吃的午饭,她中午几乎什么话都没说,吃完饭回到办公室,就把自己关在里面,一直没动静,我也没进去打扰她。”云朵说。 我点了点头:“嗯,好,你去忙吧。” 云朵走后,我去了秋桐办公室,门关着。 我敲门,接着传来走路的声音,接着,秋桐过来给我开门,看到我,秋桐笑了:“哟——大师来了,进来吧。” 我进去,秋桐指指沙发:“大师,请坐!” 我坐下,秋桐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脸上的表情很平静,看不出发生过什么事情的样子,看着我:“大师光临,有何贵干啊?” “上午的事情,我知道了。”我说。 “哦……这不奇怪,集团的人都知道了。”秋桐说。 “一开始是负面的消息,后来又是正面的。”我说:“这事很奇怪啊,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你不想知道是什么人在背后捣鬼吗?” “没兴趣知道!”秋桐说:“知道了又怎么样?这难道对我有什么好处吗?我想,除了会增加我的烦恼之外,没有任何益处……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随他们去吧,不去管他,只要自己凭着良心做好自己本职内的事情,无愧于自己做人做事的准则,就好了,整天去寻思别人,多累啊……生活已经够累了,我不想那么累。” 我笑了。 “你不会是告诉我你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鼓这事的吧?”秋桐笑起来:“不过,你就是听到什么消息,也不用告诉我,我不会感兴趣的……对了,那个人该不会是你吧?你是来找我自首的喽。”说完,秋桐吃吃地笑起来。 我说:“是啊,我就是要告诉你,是我!” “哈哈……”秋桐快活地笑起来:“是你好呀,是你,我倒在自己朋友的手里,死而无憾啊,倒在易大师的手下,我心服口服啊……” 看着秋桐开心笑的样子,我忍不住也笑起来,接着说:“哎——你又逃过了一劫。”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秋桐皱起眉头,说:“其实,这也不算是什么大难,我也不会有什么后福,在我看来,这更像是一出闹剧……我只是心里纳闷啊,为什么有些人总是喜欢在背后捣鼓人呢?大家好好做事,好好生活,多好啊,翻来覆去捣鼓,到底有什么好处呢?” 我说:“没办法,社会上就是有这种人哦……这种人其实是可悲的,我们应该庆幸有这种人存在,如果没有他们,我们就不知道人心有多叵测,就不知道到底自己有多单纯,或许,人和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就是这么锻炼出来的吧。” 秋桐不笑了,郁郁地说:“易大师分析地高明,精辟……其实,你知道吗,今天这事,火辣辣开张,急匆匆结束,沸扬扬传播,让我隐隐有一种感觉,似乎这事并非是专门针对我来的,我只不过是个跳板,但是,想复杂了,我却又想不明白……想多了头疼……哎——索性不去想那么多了,这人啊,还是活得简单点好。” “嗯……其实女人就应该活得简单点,不要那么复杂,复杂了,很累!”我说。 “你这话是重男轻女啊,瞧不起女人怎么的?”秋桐说:“照你这么说,男人就可以活得复杂可以活得累了?” “呵呵,不是这意思,我是说女人天生应该就是受到男人保护,天生就是应该单纯简单的,天生不该受苦受累的。”我说:“男人保护女人,为女人吃苦受累,都是应该的义务。” “呵呵,你说的男人和女人,是那种互相爱恋的吧,一个 人甘愿为一个女人去吃苦受累,那么,他一定是爱这个女人的。”秋桐说:“这是作为男人的义务,也是责任,可惜,很多男人,未必就懂这个简单的道理…… “看过一个例子:男孩向女孩求婚,女孩要他给出一个嫁他的理由。男孩想尽一切方法,买房送钻戒,甚至动用了从影视剧中学到的招数,女孩还是不满意,在他绝望地以为女孩根本不喜欢他而故意刁难时,女孩说,其实我想知道的理由只是一句“我爱你”。多么简单的心思,简单到你不屑去想,而女人却很在乎。” 我点点头:”嗯……” “女人的心思其实真的很简单,心里虽然都有灰姑娘和王子 幸福结合的梦想,但在现实中却宁愿选择一个一心一意爱自己的可靠男人。嘴上会羡慕那些名人的风光婚礼,实际上羡慕的却是小径上互相搀扶、白发苍苍的老夫妻…… “女人的心思其实不用猜,就像一碗清澈的水,如果男人非得在里面搅和些什么,当然只会越搅越混。只要你够真诚,给她们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和一些细微的体贴,哪怕你并不帅气,也不富有,女人仍会如一泓泉水,清澈见底。” 我说:“能拥有这样简单女人的男人,一定是幸福的!” 我心里其实在说,你就是这样的女人,当然,海珠也是。 “能拥有愿意为自己去吃苦受累懂得责任和义务男人的女人,也是幸福的……比如,海珠就是幸福的其中之一。”秋桐笑呵呵地说。 我看着秋桐,脱口而出:“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也是幸福的。” “我?”秋桐一愣:“我……” 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说走嘴了,可是,说出去的话却无法收回了,我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是啊。” 秋桐眼神怔怔地,刚要开口说什么,她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门口出现了三个人。 看到突然出现的这三个人,我的心里“咯噔”一下—— 门口这三位,如果按照官阶排,依次是董事长、孙东凯和曹丽,要是按照高矮个排次序,就是孙东凯、董事长和曹丽,不过从他们站在门口的次序来看,显然是按照职务大小排的,董事长站在最前面,后面依次是孙东凯和曹丽。 这三位大侠怎么凑到一起来了,到秋桐办公室来干嘛?我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和上午的事情有关,当然不会是继续来调查的。 正文 488.第488章 集体装逼 “三位领导来了。”秋桐忙站起来招呼,我也站了起来。 董事长孙东凯曹丽都面带笑容走了进来,秋桐招呼他们就坐,然后我识趣地要告辞出去:“各位领导请坐,我刚给秋总汇报完工作,我先走了。” “易老师,怎么一见我来就想跑?”董事长坐在沙发上看着我:“怎么?对我有看法?” 董事长这么一说,大家都笑起来,我也笑了:“领导来了,我在这里打扰大家,不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我和孙总来看看秋桐,曹主任也不是外人,没什么机密大事,不必回避,来,坐下——”董事长指指沙发。 今天的情形和那天在平总那里有些相似。 我于是顺水推舟就坐下了,坐在曹丽的旁边。 秋桐给大家倒完水,然后也坐在沙发上,看着董事长笑了:“董事长孙总曹主任今天怎么有空来发行公司指导工作了?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我们没提前通知你你怎么远迎啊?”董事长呵呵笑着:“我是临时决定叫上孙总一起来的,然后直接通知了曹主任,一起来看看你啊,呵呵,秋桐,贸然来访,没打扰你的工作吧?” “领导这里哪里话,这有什么打扰的,领导亲自来视察,欢迎还来不及。”秋桐客气着。 “秋桐啊,我正准备抽空专门来看看你,正好董事长说要来,我就一起来了。”孙东凯满面笑容:“我们今天来你这里,主要还是为了今天上午的事情……上午的事情,我的工作方法有些急躁,有些欠稳妥,从之有些过激,假如给你的工作带来了什么被动,假如给你的思想上带来了什么压力,还望你多谅解。” 秋桐笑了下:“孙总客气了,孙总也是按照组织程序来办事的,我个人来说,没有什么思想压力,工作上也没有什么被动。” 这时,董事长说:“秋桐,上午成立调查组对你进行调查谈话的事情,是我亲自决定并一手安排的,这事你可不要责怪道孙总头上哦……要有情绪,可以直接冲我来啊……” 秋桐说:“不敢,不敢,没有什么情绪……我是党员,组织上对我进行调查,是应该的,我完全接受。” 曹丽这时插话:“唉——上午让我参加调查组,我吓了一跳,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原来是调查秋桐的事情,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我打心里是不相信秋总会有那样的事情的,我和秋桐情同姐妹,秋总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最清楚……所以,调查刚一开始,我就找个借口溜了……二位领导对这事不会批评我吧?” 说完,曹丽看了我一言。 孙东凯没有理会曹丽的话,说:“今天上午这事,可以说是一场误会,当时我也蒙在鼓里,一看那上访信写的煞有介事的,又加上我是分管领导,当时心里就急了,幸亏秋桐对本公司的情况十分了解,一看那签名的人,都不是发行公司的,连签名都是假的,这上访信的真实程度自然就值得商榷了,所以,我和纪委书记紧急磋商后,接着给董事长进行了汇报,当场决定撤销对秋桐的调查,解散调查组。” “这事孙总做得非常正确,非常果断,处理地很得当。”董事长说:“党委接到上访信,按照组织办事程序进行调查处理,这是正确的,发现情况有了新的变化,根据新情况作出新的决定,也同样是正确的,这都符合组织调查的规定。 “在这里,我可要先批评曹丽了,党委让你参加调查组,你是不该从个人感情出发回避的,在原则性的问题上,个人感情要服从大局的需要,不能以个人感情来左右工作,当然,你对秋桐的个人感情,我是理解的,但是,这样做也是不应该的。” 曹丽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虚心接受董事长的批评!” 董事长继续说:“还有啊,秋桐,今天这事,一切的决定都是我作出的,孙总和纪委书记都是在按照党委的决定例行公事,没有什么个人好恶掺杂的里面,你要是什么想法,可以和我说……我今天和孙总曹主任专门过来,就是想听听你个人的想法。” 秋桐说:“我刚才已经说了,我真的没有什么个人想法,我服从组织对我的一切调查,绝无任何怨言。” 董事长笑了:“没有想法那最好……组织上这么做,也是从集团工作的大局出发,从关心同志爱护同志的角度出发,组织上从来是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的,组织上从来都是公平公正的,这不,一发现工作出了纰漏,孙总立刻提出了纠正的意见,有错必纠……当然,秋桐,对你个人来说,没有事情,组织上更加高兴,我个人的看法是,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希望你能理解党委的一片苦心。” 秋桐点点头:“我理解领导和党委的一片好意……今后,我会继续不断提高自己的个人思想修养,更加以**员的标准来严格要求自己,不断提高自己的思想和业务素质,不断改正工作中的不足和缺陷,让自己的工作更加符合一名合格党员的标准。” 董事长点点头:“这就对了,听到你这么说,我和孙总也就放心了……希望你能放下包袱,开动机器,带领发行公司广大员工,继续开拓进取,继续创新思路,继续在党委的领导和孙总的正确分管下,继续在正确的道路上做出更大更好的成绩。” “发行公司的工作一直开展地卓有成效,秋桐的工作一直是很不错的!”孙东凯这时说。 “嗯……”董事长点点头,看着秋桐:“关于你和发行公司的工作,孙总多次在我面前提起,多次对你赞赏有加……希望你要树立严格的组织和纪律观念,切实服从孙总的领导,不要像个别经营部门的负责人那样越级汇报工作,越级汇报,是严重违反我们的工作程序的。” 董事长这话分明是在暗指平总,当着孙东凯的面名义是在说教秋桐,实则是给孙东凯卖好,傻子也听得出来。 秋桐点点头。 “其实,不单单是工作上不能越级,要经常向分管领导汇报,切实服从分管领导的管理,就是在个人思想上,也要经常和分管领导汇报,多交流:“董事长继续说:“其实,前段时间,我在这方面做得也不够好,有时候,经营部门的负责同志见了我,直接给我汇报工作,我也没拒绝……有时候,我需要知道一些数据和情况的时候,找不到孙总,也就直接给经营部门负责人打电话过问了……在这一点上,我首先要检讨,要向党委检讨,向孙总检讨啊……呵呵……” 董事长说的有些轻松,带着半真半假笑呵呵地态度,但是,我还是听出来,董事长这是在借着看望秋桐说教秋桐的机会,向孙东凯不动声色地示好,带有隐隐约约服软的意思。 董事长今天带着孙东凯和曹丽来看望秋桐,显然不是单纯为了上午那事,必定是有自己的精深打算。 还有,上次在平总那里,这次在秋桐这里,我两次要回避,董事长都不让我走,这其中又有何意? 我有些不明白,之前董事长一直在对孙东凯采取咄咄逼人的攻势,怎么现在反倒成了步步为营的守势了,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道道? 董事长现在是在节节败退呢还是以守为攻、蓄势待发? 董事长说完这话,孙东凯笑了:“董事长啊,你可别这么说,你这么一说,我可是承受不起啊,你是集团党委书记兼董事长,过问下面部门的工作,是理所当然应该的……说到检讨,倒是我应该向你检讨呢,经营方面的工作,我向你汇报不够,不然,你也不会直接找下面的人过问了……今后,我要多向你汇报经营方面的工作。” 董事长和孙东凯又开始互相装逼了,一方面是想装给对方看,另一方面又是在装给下属看。其实,我清楚,还有一个方面,两人在装逼的同时,还在互相摸对方的底线,试探对方的意图,在暗中较量…… 我看看秋桐,她神色平静,似乎什么都没听出来,但是,我看到她偶尔一闪的目光里,带着几分犀利和敏锐。 我立刻明白,其实秋桐董事长和孙东凯之间的暗斗是心里清楚的,只不过,她在不动声色,装糊涂。她是在集团人力资源部干过好几年的,对领导之间的明争暗斗,应该是体会很深的。 此刻对于她来说,只要心里明白就足够,不需要做任何表态,领导之间的较量,作为下属,战队很重要,明智的人,保持中立是最好的。而保持中立,不参与任何拉帮结派,正符合秋桐的做事风格和做人性格。 在董事长和孙东凯互相装逼的间隙,曹丽又开始表演了。 “哎——这几天我一直很忙,一直想抽空感谢秋总的。”曹丽说:“曹腾前几天在外面被社会上的小混混给打了,住在旅顺的医院,我都一直没有空去看看,多亏了秋桐亲自过问关心,安排专人看护,照顾地无微不至……秋总啊,说实在的,我这心里一直很感激你的……一直想找机会向你表示感谢呢。” “呵呵……曹主任见外了,……曹腾是我们公司的人,是我的同事,他出了事,我责无旁贷,关心关心也是应该的,必须的……曹主任不必客气。”秋桐淡淡地笑笑。 “啊——曹腾被人打了,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孙东凯做出一副意外的样子看着秋桐:“怎么样,重不重?现在怎么样了?” 正文 489.第489章 你太蛮横了 曹丽带着幽怨的目光看了一眼孙东凯,这一看,我心里顿时就明白了,孙东凯这是在装逼,他肯定曹腾出事的当晚就知道了这事,当时他和曹丽不知在搞什么东东,说不定正在床上大战,根本就不管不问,现在曹丽一说,当着秋桐和董事长的面,他开始表现出自己关心下属的一面了。 秋桐不动声色地看了下孙东凯,说:“不严重,这就快出院了。” “你看看,你们这……”孙东凯指指秋桐和曹丽:“经营系统的人出了事,你们俩……怎么没一个向我汇报的……这可不对啊,当时我要是知道,怎么着也要去医院看看的。” “哎——孙总啊,我自己家亲戚的事情,怎么好给你汇报呢,这不是用自己的家事干扰领导的工作吗?”曹丽说。 “领导忙,这事也不大,我们自己就能处理好,就不用打扰领导了。”秋桐说,口气依旧很平淡。 “看,曹丽和秋桐都很懂得体谅领导呢。”董事长笑着:“其实这样做也是有道理的,总不能大事小事都给领导汇报,不然,还不得把领导忙死啊,有些小事,自己下面能处理好的,就不用非得打扰上面…… “特别是孙总分管这一大摊子,事务繁多,老孙啊,我们集团这些摊子,真正要吃饭还得靠经营,靠你啊,你可是我们集团的中流砥柱……今后集团的发展,我看就靠你了。” 孙东凯一听,忙说:“董事长此言差矣,我还不是在你的领导下工作,即使经营工作出了成绩,也是你董事长领导的好,没有你的英明领导,哪里有我们集团大发展的今天呢…… “再说了,就算经营系统的工作做出了一些成绩,那也是以秋桐为代表的经营系统部门负责人努力勤奋工作的结果,特别还有像易克这样出类拔萃的广大基层职工。” 孙东凯不经意就把话题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董事长笑着看着我,点点头:“嗯……易克是块好材料,做工作很有思路很有方法……要是我们集团多一些像易克这样的基层骨干就好了。” 我谦虚地笑笑。 “我看易克是做大事的人,完全可以承担更加重要的工作!”曹丽冒出一句。 曹丽一说这话,立刻招来孙东凯不满的一瞥,那眼神的意思很明白,这样的话岂能是你讲的,没数! 曹丽看到孙东凯的目光,立刻意识到自己说走嘴了,忙闭嘴不说了。 “易克能不能承担更加重要的工作,这可是要孙总可以决定的。”董事长含蓄地说了一句。 “呵呵……哪能啊,易克是发行公司的人,能不能承担更加重要的工作,要由秋桐来决定……我虽然是分管经营系统的,但是也不能越级是不是,我还是要先听秋桐的汇报呢。”孙东凯笑着说。 秋桐抿嘴一笑,没有说话。 我说:“感谢各位领导对我的看重,其实呢,对我来说,能混到今天这个地步,从一个临时工混到聘用制,还担任了发行公司的部门经理,我已经很满足很知足了,我现在的收入比干发行员送报纸的时候高多了……我个人没有什么更高的想法,只要能在各位领导手下干点活,为集团的发展添砖加瓦,我已经感到很荣幸了。” “呵呵,易老师好像不思进取啊……”董事长打趣道。 大家都笑起来,秋桐看着我,也在笑。 又说了一会儿话,董事长一行站起来告辞。 我知道,董事长和孙东凯的又一次回合交锋暂告停止,这不是第一回合,也绝不是最后一个回合,两人都在积蓄能量,在准备下一回合的交锋,特别是孙东凯,他是不达目的绝对不会罢休的。 我知道,集团内部的这股风暴一旦开始形成,不到彻底爆发不到你死我活是绝对不会停止的。 只是,我不知道下一回合的较量会从哪里发起,不知道会由谁发起,不知道最后较量的胜负结果如何,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卷进去,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成为权斗的牺牲品,不知道我和秋桐会陷得多深…… 在宁州和星海的那股正在涌起的风暴中,我已经身不由己卷入,秋桐似乎也很难幸免,而在集团内部的这股风暴里,我和秋桐似乎同样难以脱身。 送走他们后,我看着秋桐,说了一句:“一群人在这里演戏!” 秋桐看着我:“演戏有什么不好吗?总比撕破脸皮真刀实枪干起来好吧?” 我说:“你也在演戏!” 秋桐说:“身不由己,没办法……人生到处都是舞台,人人都是演员!” 我说:“董事长和孙东凯在暗斗,你没感觉出来?” 秋桐叹了口气:“感觉出来怎么样?感觉不出来怎么样?大师,有些事,心里有数就行,未必非要讲出来……有些事,不是我们可以左右的,或许,我们只能做一个旁观者。” 我说:“你的想法是好的,想置身度外,可是,事情的发展未必就如你所愿,或许,有时候,身不由己你就被卷入其中。” 秋桐说:“人生很多事,都是不可测的,明天会怎么样?谁知道呢?好好过好今天就行了……官场是个大泥潭,一旦步入,进来容易出去难。” 我点点头:“嗯……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 秋桐忍不住笑起来:“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上了贼船呢?” 我也笑起来:“我没有牵绊,想脱身很容易,我说的是你呢,你现在可是在贼船上了。” 秋桐看着我,点了点头:“嗯……或许吧,你现在想脱身是很容易……哎——易克,我想和你说点事,这个事情,我想了很久了。” 我说:“你说!” 秋桐犹豫了下,咬了咬嘴唇,似乎下了最后的决心:“易克,我想劝你辞职!” “辞职?”我的心一颤,看着秋桐。 “是的,辞职,离开发行公司,离开这个是非窝!”秋桐明亮清澈的目光看着我。 “为什么?”我说。 “第一,这个圈子不是适合你呆的地方,这里是官场的圈子,这个圈子里污浊不堪,在这里混下去,迟早会将你自己陷进去,会毁了你……”秋桐说。 秋桐其实不知道,我已经开始陷入了,虽然我不是官场中人。 “第二呢?”我说。 “第二,你是个能力卓越的人,在我这里干,各种条件的制约,你能发挥自己能力的空间有限,换句话说,在这种工作条件和环境下,会误了你的前程。”秋桐说。 “还有第三吗?”我说。 “有。”秋桐说:“第三,你和海珠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春天旅游,这是你、你们自己的事业,做自己的事业,更能发挥你的能力,更能让你有自己创业和创新的空间,无论从个人经济利益上还是从人生的价值体现上,都会比在我这里强得多……再说,你家里一摊,公司一摊,两边分心,两边跑,也得不偿失。” “还有第四没有?”我说。 “没了。”秋桐捋了捋头发,看着我:“这事其实从你们一接手小猪的公司,我就开始琢磨了……那天我和海珠在她的办公室里谈了很久,海珠现在创业的激晴很高,但是,实际管理和营销的经验与能力有些欠缺,她需要你的鼎力指导和扶助,虽然我这里需要你,但是,海珠的春天旅游更需要你,我不能因为自己的想法耽误了你的个人前程。” 我看了秋桐半天,没有说话。 秋桐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坐在办公桌前,低垂下眼皮。 我坐到秋桐对过的椅子上,点燃一颗烟,吸了起来…… 秋桐的话让我很感动,我知道她刚才讲的几点都是肺腑之言,都是在为我好,为海珠好。 可是,我能离开发行公司,能离开秋桐吗? 假如我不认识秋桐,假如我和秋桐没有那些内心纠葛,假如没有李顺,或许,我早就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发行公司,或许,我早就意气风发全身心投入到我和海珠的春天旅游事业中去,开始我的第二次创业。 可是,现在,集团内部的风暴正隐约涌起,秋桐正身处险恶的环境中,还有,李顺,他对我的要挟和制约,这些都决定了,我是不可能离开秋桐的。 抽完一颗烟,我将烟头熄灭,看着秋桐,深深出了一口气。 秋桐抬起头,看着我。 “辞职,是不可能的!”我看着秋桐:“除非你开除我!” “那我就开除你!”秋桐毫不犹豫地说。 “你敢?”我瞪眼看着秋桐:“秋桐,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开除我,没有合适的理由,抓不到我的把柄,我就去告你,找集团领导告你!” “你——”秋桐睁大了眼睛:“大师,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离开这里?你明明知道,离开这里,你会有更好的发展前景。”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没有理由,反正,我就是不走!”我有些霸道地说。 “你——” “我什么我?”我说:“我自己想在哪里干就在哪里干,你管不着!” “你——无理取闹,你——无理霸道,你——太蛮横了!”秋桐急了。 看着秋桐的神色,我的心里又疼又忍不住想笑:“我就是无理取闹,我就是无理霸道,我就是蛮横,你能怎么着?你不服?” “我就是不服!”秋桐看着我说:“大师,我怎么觉得你有些不可理喻!我不知道你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 正文 490.第490章 你是个坏蛋 我深呼吸一口气,说“我怎么想的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不用担心所谓的官场泥潭,我只不过是个聘用的职工,我不会参与什么官场斗争,我只管做我自己的活就是……你也不用替我考虑所谓的什么个人发展空间和前程,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牛叉。 “我只不过是个小职员,打工仔,我在这里干得很舒服,长了很多见识,很爽……你更不用担心海珠的春天旅游,我完全有能力有精力扶持海珠把春天旅游做强做大……总之,这些都不用你操心。” “这些都不是你留在发行公司的理由,不充分,缺乏说服力!”秋桐说。 “你要什么说服力?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些,你爱信不信,反正,我是绝对不会离开发行公司的,你也别休想把我赶走,你要是硬赶我走,我告诉你,我绝对敢去上面告你,别忘了,我现在是集团聘用制人员,不是临时工,你是没有权力随便直接开除的,是要经过集团领导签字同意的。”我看着秋桐,表情有些得意。 “你是个坏蛋——学会反制我了。”秋桐有些哭笑不得的表情。 听到秋桐骂我坏蛋,我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柔情,忍不住嘿嘿笑起来。 秋桐看到我的表情,实在忍不住,也笑起来,笑得有些像哭。 “你这个人……真拿你没办法。”秋桐无奈地看着我:“我突然发现,你这人做事,还挺无赖的。” “嘿嘿……那要看对谁了。”我说。 “你这意思是看我好欺负,就对我耍无赖,是不是?”秋桐瞪眼看着我。 “是啊,这你都知道。”我哈哈笑起来。 “你……臭易克——臭大师——”秋桐又骂我,忍不住又笑起来,笑得有些委屈。 看着秋桐一副小婆子小女人受气的样子,我心里忍不住一股疼怜。 过了一会儿,秋桐带着试探的语气问我:“大师,我问你,假如要是我不在发行公司工作了,你还会呆在这里吗?” “废话,你不在这里,我还在这里干嘛?你前脚走,我抬屁股就走!”我不假思索地说。 “你——”秋桐看着我。 “我——”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随口说出的话有些不恰当,可是,已经收不回来了,也看着秋桐,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是随便说了玩的……其实,你要是不在发行公司了,我可能。可能还会继续在这里干下去。” 我的话在我自己听起来都很勉强无力,不知秋桐会怎么想。 秋桐怔怔地看着我,眼神突然有些迷离和茫然,似乎有些走神……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如浮生若梦那天所说,又将现实里的易克和玄幻世界的亦客混为一体了…… 突然,秋桐的脸色猛地红起来,眼神里带着深深的羞愧和不安,突然伸出双手捂住脸,将头深深地低了下去……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只有座钟发出有节奏的摇摆声…… 好一会儿,秋桐抬起头来,她的脸色恢复了正常,眼神很淡定。 “大师,”秋桐看着我:“我们认识一年多了吧?” “是的。”我说:“第一次见面,在鸭绿江的游船上,当时,我……我们。” “好了,不用去回忆细节。”秋桐的脸色又红了下,接着说:“去年的时候,好像我们还是很对立的关系吧。” “嗯……那时候你很讨厌我,看我的眼神里带着无比的憎恶和厌恶。”我说。 “可是,你看,一年过去,我们成了最好的朋友。”秋桐微笑了下,说:“不但我们成了最好的朋友,我还和你的女朋友成了最好的闺蜜。” “嗯……” “我希望,我们永远是朋友,永远……就像我和海峰一样,是永远的朋友。”秋桐说:“换句话说,以后,你就是我闺蜜的男朋友,因为我和海珠是好朋友,所以,你也是我的好朋友。” 秋桐的话似乎是刻意要突出在我和她之间海珠的位置,似乎是想提醒我什么,也提醒她自己什么。 “可是,你是先认识我后认识海珠的,你通过我才认识海珠的,先后顺序不一样。”我喃喃地说。 “革命不分先后!”秋桐武断地说。 “哦……革命不分前后啊……”我半张嘴巴。 “嗯……”秋桐点点头:“你不服?” “我服!”我老老实实地点点头。 秋桐抿嘴想笑,又忍住:“大师,我爱你们,我爱我所有的朋友,我衷心希望,看到你和海珠的幸福……能看到我爱的人们幸福,我也是幸福的。” 秋桐在这里说的爱显然是大爱,大爱无疆啊! “秋桐,我十分渴望看到你的幸福,我希望看到你每天都快乐幸福!”我正色看着秋桐。 秋桐勉强笑了下:“会的,我会的……谢谢。” “我希望,即使现实里你可能感受不到幸福,但是,在另一个空间里,在那飘渺的空气里,你的灵魂是幸福的。”我继续说。 秋桐的眼皮猛地一颤,使劲抿住嘴唇,低声说:“谢谢你……谢谢。” “其实,我知道,你不爱李老板,是吗?”我看着秋桐。 秋桐的身体一抖,看着我,眼里发出慌乱和惊惧的目光,她似乎不愿不敢去面对这个现实,一直在逃避。 “但是,在你美好的青春年华里,在你年轻热烈的心灵深处,你依旧怀着对美好人生美好爱情的憧憬和向往,是不是?”我紧盯住秋桐的眼睛,心在轻轻颤抖。 “好了……你停止……不要再说了。”秋桐的声音带着几分乞求,还有几分凄凉,接着抬眼看着我:“大师,你知道的太多了。” “我知道的不多,你一直在逃避自己,在逃避现实!”我继续说。 “求你,不要再说了。”秋桐的声音有些急促,脸色惨白,接着深呼吸一口气,看着我:“即使……即使存在你说的……那个人,那个空气中的人,他,也……也绝对不是你……我和你,永远只能是朋友,只能是……” “我知道!”我的心隐隐作痛。 秋桐的胸口急剧起伏着,我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 “谢谢。”秋桐端起水杯,喝了几口水,然后放下杯子,看着我,目光稍微平静了些:“大师,你说,我是不是一个很坏的女人,我的现实生活里已经有了未婚夫,我却在另一个虚幻的空间里想着另外一个人…… “这样的我,是不是很矛盾,很卑鄙,很虚伪……我是一个孤儿,我从小就接受了李顺父母的恩惠,所以,我必须要报恩,要答应他们的要求,嫁给他们的儿子,我没有别的选择……可是,我却——” “不,你不是一个坏女人,相反,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女人,现实中的一切,并非你所愿,你是被逼的,被你自己的良心逼的。”我打断秋桐的话,说:“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美好爱情的权力,但是,你的这个权力,已经被残酷的现实给剥夺了……生活对你,是很不公平的……对你来说,现实中无法得到的,只能到虚幻的空间里去满足自己,已经很悲惨了。” 我的心里阵阵绞痛,疼地不能自已。 秋桐沉默了半晌,说:“其实,精神的背叛比身体的背叛更加可怕……我的良心无时不在受着道德的谴责和拷问,无时不在极度的矛盾和痛苦中轮回,在这种拷问和矛盾中,我时常会觉得自己就要窒息,就要崩溃……我深深感到自己的罪孽不可饶恕,我这样的坏女人,死后是注定上不了天堂的,我只能下地狱。” 看着秋桐极度痛苦自责矛盾的神情,我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离奇的想法,我不由想起了那天李顺和我在海滩上说的一句话:要是秋桐是我的妹妹该多好! 是啊,要是李顺和秋桐是兄妹或者姐弟关系,那么,这一切问题不都迎刃而解了吗,秋桐不就可以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吗? 可是,要是假设真的是这样,那么,我该怎么办?我已经拥有了海珠,海珠 爱我,我认为自己也爱她,我如何在海珠和秋桐之间做出选择?那个空气中的亦客能走进现实和浮生若梦面对面吗?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极度纠葛起来…… 转而一想,我刚才只不过是假设,而这个假设显然是不可能的,我真是庸人自扰、自寻烦恼了。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幼稚,很可笑。 一会儿,秋桐看着我说,犹豫了一会儿,似乎最终下了决心,:“大师,你知道我刚才说的那个虚幻空间里的人,是谁吗?” 秋桐似乎现在已经习惯叫我大师了。 “废话,我怎么会知道!” “好吧,既然我把你当做好朋友,那我告诉你,那个人就是我以前和你说过的我的那个朋友……那个很懂管理和经营的朋友,在营销能力上,和你可以匹敌。” 秋桐继续说:“只不过,这个人,是我在网上认识的,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也没通过电话,也没见过照片,也没视频过……到现在为止,我们都互相是空气里虚无缥缈但又切实存在的人。” “你很喜欢他,是吗?”我的心砰砰直跳。 “嗯……”秋桐低语了一声,接着说:“我们在网上认识一年多了,我从他那里,学到了很多营销管理知识,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我对发行营销工作的入门,就是他带我进来的…… “他以前是一个很风光的老板,只可惜,因为金融危机,他破产了,女朋友也离他而去,他于是离开了家乡,到外地创业,曾经就在星海,后来去了青岛,现在做旅游公司的业务经理。” “哦,他是哪里人啊?”我不由心跳加速。 正文 491.第491章 他叫亦客 “宁州人,浙商!”秋桐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知道吗?他的网名和我曾经的网名是一样的,后来,为了不混淆,他亲自为我取了新的网名,叫浮生若梦……你知道我曾经的网名和他现在的网名叫什么吗?” “你说——”我的声音有些嘶哑。 “亦客,不亦乐乎的亦,客人的客,很巧,和你的名字谐音……他取这网名和我当时取这网名的用意都是一样的,都是取‘独在异乡为异客’诗词中‘异客’的谐音。”秋桐笑了下:“你说,巧不巧?” “嗯,是很巧。”我吞咽了下喉咙:“这都是缘分啊……” “人生在世,聚散皆缘。”秋桐郁郁地说:“这个人的营销管理能力不在你之下,只是,他的情缘没你的好,你是身边女人不断,美女如云,他却是自己孤零零在外漂泊打拼。” “也不能这么说,他能认识你,也算是很有情缘啊……”我说。 秋桐凄冷地笑了下:“我们……终究只能是一个无言的结局,我必须面对我的现实,我只能嫁给李顺,别无选择,我不能给他任何承诺,任何东西,我只是在他那里索取了很多精神的安慰,却无以回报于他…… “现实里,我对不住我的恩人父母,对不住李顺,虚幻的世界里,我又对不住他……我这是犯了多大的罪孽啊……其实,我想好好对他,我愿意为他付出一些什么,我想让他幸福,可是,我不知道自己该给他什么。” 秋桐的眼神里又带着极度的不安和羞愧,还有怅怅的迷惘。 “谢谢你……浮生若梦,谢谢你……”我恍然觉得自己成了亦客,不由说道。 “谢我什么?”秋桐看着我。 “谢……”我立刻清醒过来,顿了顿:“谢谢你告诉这些……这些你的**。” “不用谢……因为我把你当做我最好的朋友,可以谈心的朋友。”秋桐说:“还有,不知怎么,我老是有时会觉得,你和他很。” “我和他好呢什么?”我说。 秋桐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没什么。不说这个了,大师,你是易克,是我现实里的好朋友,你和海珠都是我的好朋友。” 秋桐这话似乎是要努力提醒自己什么。 “我们的事情,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包括小猪,今天不知怎么,就告诉你了……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知道的,你能为我保密吗?”秋桐看着我。 我郑重地点点头:“永远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谢谢你……”秋桐说着,轻叹了口气。 看着秋桐凄婉的表情,我的嗓子突然有些哽咽。 “现在,我说我是一个坏女人,你该信了吧?”秋桐楚楚地说。 我看着秋桐,轻轻摇了摇头:“不,秋桐,听了你说的这事,我越发觉得你是一个好女人,一个无比优秀的女人。” “你在安慰我,在敷衍我……”秋桐悲怆地笑了下:“其实,你不用说,我心里也知道的……一个在精神上背叛了自己未婚夫背叛了自己恩人的女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难以称之为好女人……我其实就是一个虚有华丽的外表,败絮其中的女人……我觉得自己已经堕落了。” “秋桐,我不许你这么作践自己!”我的声音有些急促和激动:“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这样的想法,不要再有了……在我的眼里,在我的心里,你是那么高尚那么尊贵那么圣洁的一个女人,你有你自己苦难的身世和经历,你受的苦已经够多了…… “到现在,你无力无对抗无情的现实,虚弱到只能去虚幻的空间里去寻找一丝精神的慰藉,这对你,已经够残酷的了,你为何,你何苦还要这么自责自己?不要,不要。” 我的声音突然哽住了,眼睛有些发潮。 秋桐默默地看着我,紧紧咬住嘴唇,眼神里闪出几分感动和感激…… 我站起身,看着秋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秋桐办公室。 我没有回办公室,心情郁郁地直接开车去了海边,想透透心中的郁闷之气。 来到海边的一处岩石边,周围很空旷,秋日的海风吹过我的脸,拨动着我狂躁而又纠结的心扉。 站在岩石上,我面对秋日阳光下蔚蓝无边的大海,深深吸了一口气…… 脑子里突然想起浮生若梦曾经给我的留言:“客客,漫漫人生路,有着太多的不确定,他人的一句劝诫,自己的一个闪念,偶尔的得与失,都时刻在改变着我们命运的走向。世事难以预料,遇事无须太执,谁都无法带走什么,又何必纠结于某一人、某一时、某一事。只有看开了,想通了,才能随缘、随性、随心而为,不急不躁,不悲不喜,不咸不淡,随遇而安。” 反复寻思着这句话,想着那个虚幻世界里惶恐而又不安地浮生若梦,想着刚才秋桐的那些话,想着秋桐今天痛苦而又凄婉的神情,我不由一阵酸疼,悲从心起,眼泪突然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泪流不止,我的心痛楚不已…… 半天,我擦干眼泪,坐在岩石上,点燃一颗烟,呆呆地看着海面发呆…… 一颗烟燃尽,烟头烧疼了我的手指,我从怅惘中反应过来,叹了口气 ,站起来。 我沿着岩石继续漫无目的地往前走,走到海边的一处断崖,看到在岩石上,有一个人正弯腰弓背坐在那里纹丝不动,手里握着一根钓竿,一阵风吹过,脑袋上几缕斑白的头发微微扬起…… 我走近,站在后面怔怔地看着他手里的钓竿。 那人没有任何反应,似乎没有觉察到背后有人。 这时,伴随一阵大风吹过,钓竿上的铃铛突然响起…… “有鱼上钩了——”我忍不住说了一句。 “是风吹的。”那人说了一句,边转过脸。 “咦——是你?”看到对方,我和他都不约而同地发出意外的声音。 列位看官可能从上一章中那几缕斑白的头发中猜出,这位钓鱼翁乃是李顺的父亲老李,前星海市副市长、公安局长,现星海市政协副主席,在星海市政协众多的副主席中排名第一,只不过是从后面数。 我和老李同志很久不见了,上次见到老李还是在医院里,我因为拯救秋桐光荣负伤进了医院,老李局长携夫人到医院探视我,彼时老李局长正仕途上春风得意,老李夫人借着老公的势头,也是如日中天,二人都显得意气风发,神采奕奕。 可是,此时见到老李,我不禁有些小小的意外,才过去不到一年,老李竟然变得如此衰老,曾经乌黑的头发变得有些斑白,曾经沉稳自信的目光现在显得有些沧桑和落魄,曾经平整平滑的脸面现在布满了岁月的皱纹…… 我知道老李同志沧桑巨变的原因,虽然位置还是副厅级,但是权力却大大不同了,政协副主席,这是个什么职位,和副市长兼公安局长怎么比?我理解一个人从权力的巅峰跌落到低谷时的那种心情,可是,却不曾体验过。 现在,看到老李同志的巨大变化,不由心里生出几分感慨,权力能让一个人重生,也能让一个人毁灭,官场中人,最在意的就是级别和权力,老李幸亏现在级别还在,只是没了权力,要是级别也完蛋了,那他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 当然,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以为老李经此一场权斗场上的变故,经受不住打击,猝然衰老了。在和老李深度交谈之前,我暂时还没想到其他的因素。 是的,的确,换了任何一个人,看到现在的老李,都会以为老李的变化是因为权力的失去而导致,没有人会想到其他的原因。这也是人之常情,合乎情理。 老李是如此,老李夫人不知成了什么样子,她可也是伴随夫君同时从炙手可热的实权位置平级调动到闲职的,按说对于普通的老百姓来说,老两口同时赋闲,难得清闲,有个舒适的位置养老,该是多么幸福安逸的事情,求之不得。 但是,对于在权欲场上博弈了半辈子的老李以及老李夫人而言,恐怕未必有这种悠闲的心情,那种失去权力的巨大失落感,那种权力环境的巨大改变,那种伴随着权力的失去而陡然巨变的周围人情世态,都会深深刺激着他们。 其实,还有一点我此时没有想到,那就是失去权力后我为鱼肉、人为刀殂、任人宰割、被昔日政敌和对手秋后算账、穷追不舍,甚至成为某种权力斗争工具的狼狈不堪和落魄困窘。 “呵呵,你不是小易吗?”老李笑呵呵地看着我,放下鱼竿,站起来,向我伸出了右手。 我出于对长辈的尊敬,出于对李顺和秋桐的尊重,忙伸出双手握住老李的右手:“是啊,我是小易……您好……李局……李市。”我一时竟然找不出合适的称呼来叫老李。 我知道,官场里的落魄领导都有个习惯,不喜欢人家称呼自己现在不威风时候的职务,喜欢老部下和熟人称呼自己巅峰状态时候的职务。 比如眼前的老李,最牛叉的时候是公安局长兼副市长,这两个职务都很牛逼,可是,他现在已经不是了,我怕称呼他会让他觉得不合适,但是,称呼老李为李主席,我自己又觉得别扭,我脑子里一冒出主席这个概念,就想到了****胡主席,还想到了电影里周副主席用方言对**说:“主席,江同志看你来了。”时候的情景。 因为这些,所以,我一时还不习惯称呼老李同志为李主席,因此,一时就在这里噎住了。 正文 492.第492章 好有父爱 老李宽厚地笑了,似乎意识到了我的心境,握住我的手轻轻晃动了下:“小易啊,我已经是个退居二线的人了,不要称呼我职务了。” “哎——好:“我立马解脱了,恭敬地称呼了一声:“李伯父。” “哈……”老李又笑起来:“小易啊,别叫我伯父,你看,我已经比以前老了很多,你这一叫伯父,我觉得自己更老了啊,我可是不服老不想老,这样吧,你还是让我有些年轻的感觉吧。” 我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老李同志不服老,想有个年轻的心情,不愿意我叫他伯父,那我叫他什么,叫他兄弟?不行,他比我大!那我叫他大哥?也不行,他比我大很多,还是李顺和秋桐的父辈!如此,只能叫他叔叔了…… “呵呵……李叔叔。”我叫了一声。 “哎——好,好!”老李爽朗地笑起来,心情似乎不坏。 老李又坐下来,我也盘腿坐在老李旁边,两人眺望着一望无垠的蔚蓝海面,老李边摆弄着手里的鱼竿边和我聊天。 “小易,很久不见了,现在你在那里做事情?”老李说。 “我又回到发行公司了,一直就在秋总手下做事!”我说。 “哦……”老李显然没有听秋桐和李顺提起过这事,眼神里闪过一丝意外,接着又闪过一丝安慰和高兴的神情:“好,好啊,回去了好……怎么样,在桐桐那里干,还算舒心吗?” 老李叫秋桐为桐桐,显得好有父爱啊,我听了莫名觉得有几分感动和亲切。 “舒心啊,秋总对我很照顾!”我说。 “嗯……桐桐是个懂事的孩子,知道有恩必报……应该的。”老李说。 我明白老李话里的意思是说秋桐对我有恩必报,在报答我对她的相救之恩,可是,这话在我听来,却似乎还有一层意思。 我突然想起了他们对秋桐施恩求报的事情,想起这两口子到医院我的病床前要我提要求报答我的事情,在他们的眼里心里,似乎受人恩惠,给予接受报答,都是理所应当的,我给了你恩惠,你就得报答我,你给了我恩惠,我回报你也是应该的,这一切都是天经地义。 我想了想,说:“李叔,我到秋总那里去工作,并非为了去接受什么报答,只是因为我喜欢那份工作,觉得干那份工作更能发挥我的特长,秋总对我的照顾,也并非仅仅是因为要报答我对她的所谓救命之恩,更多是因为我在工作上表现出的能力和业绩…… “还有,当初我救秋总,更不是要为了日后接受什么报答……我到秋总那里去做事,要是因为秋总为了报恩而收留我,那我绝对不会去的。” “哦……”老李看着我:“小易,你这个观点很有意思……在我一直以来的理念中,施恩求报、有恩必报都是情理之中的,人之常情,合情合理合乎我们传统的世俗观念……即使你是因为想要求报恩而去,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啊,这也是应该的,必须的。” “李叔,您的观点确实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自古以来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在我看来,这人世间,还有一种生生不息的情结,叫做——”我顿了顿,目光炯炯地看着老李:“施恩不图报!” “施恩不图报。”老李那浑浊的眼神跳了一下,喃喃地重复了一遍,然后抬起眼睛,看着茫茫的海面,接着又看着我,微笑了下:“小易,你的观点有些脱俗,只不过,我们大家都是世俗中人哟……人就是生活在这样的现实社会里,现实社会中的人,其实都是现实的。” 我笑了下:“李叔,我想说说我的看法,斗胆在您老面前班门弄斧,不知您是否介意。” “呵呵,说吧,年轻人:“老李看着我:“我倒是有兴趣想听听。” 我说:“的确,感恩情结是我们民族文化中的一个瑰宝,围绕着一个‘恩’字,每个人都能表达出一番感慨。‘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种朴素、真诚、发自内心并带有一种誓言气概的感情,让我们对民族的豪壮发出由衷的钦佩。“对于受恩者而言,极力想要从心头卸掉‘恩重如山’的重负,所以我们才推崇‘知恩图报’,唾弃‘恩将仇报’。 “那么施恩者在文化传承中扮演什么角色?记得很小的时候,老师就教育我们‘做好事不留名’,当时只是知道这样做是很高尚的,但心里却总是放不下,为没人知道自己做了好事而苦恼,最后还是要想尽一切办法让人知道了。虽然当时无法去剖析这是为什么,但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实际上那是一种启蒙教育,是培植中国感恩文化中最为高级的一种境界:施恩不图报。” 老李静静地看着我,接着又看着海面。 我继续说:“我们中国人历来重视恩情,所以知恩、感恩、报恩等多种情感一直是相互纠缠在一起的。有时报恩还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我时常感叹伍子胥报仇容易报恩难,原因就是在施恩者的队伍中还存在着一大批不图报的人。” “伍子胥?”老李看着我。 “是的,您知道这个人吧?”我说。 “这个人是知道,但是,具体的什么报恩报仇的情况就不得而知了……说说看!”老李似乎很有兴趣往下听。 “呵呵 ……您是在考验晚辈的历史知识吧?”我笑笑。 “不是,我是真的不清楚……只是模模糊糊听人提起过片段。”老李说:“小家伙,说下去……说的完整具体一点。” “好——”我于是然后往下讲:“这个故事说的是,当年伍子胥为报父兄之仇而奔波逃命,楚国大军一路追杀不止。伍子胥行至昭关时,遇到了当时高士东皋公,东皋公又联合身材、长相酷似伍子胥的另一位朋友皇甫讷一同制定了帮助伍子胥过昭关的方案,即用皇甫讷假扮伍子胥吸引守关士兵,伍子胥乘乱出关,然后东皋公再凭借同昭关守将的朋友关系去证明皇甫讷并非伍子胥,让所有人都相信这只是一场误会而已。 “事实的确是按计划走的,伍子胥顺利过关了,昭关守将还为东皋公和皇甫讷摆了一桌洒席,向他们表达了歉意,并报销了往返的路费。同时严厉告诫全体官兵,一定要仔细,决不能让伍子胥过昭关。 “但此时的伍子胥并不知道这些,他还是担心追兵会时刻而至,仍然是日夜兼程,疾行不止,不意一条大江横在眼前。前有大水,后虑追兵,真是心急如焚。此时恰有一渔翁撑船路过,子胥大呼:渔翁救我。渔翁不仅救了伍子胥,并且还为他准备了饭食。 “子胥临去时,解下七星宝剑相送,但渔翁没要,渔翁说得很明白:抓到你比这剑值钱多了,我都把你救了,还要这剑干什么?子胥说你既然不要剑,那能不能把姓名告诉我,以后一定报答,渔翁又说你是通缉犯,我是同伙贼,用什么姓名,如果以后有缘再相会,只需叫我‘渔丈人’足矣。 “子胥拜谢,转身才走几步,又有些担心,叮嘱说如果有追兵,千万什么也别说呀!渔翁说这你可心放心,我现在也是罪人,说完跳入江心,溺水而亡。紧接着,伍子胥又在濑水边得到一浣纱女的饱食,同样的叮嘱,同样的结果,浣纱女抱石自沉于濑水。伍子胥感伤不已,咬破手指,血书二十字于石上‘尔浣纱,我行乞;我饱腹,尔身溺;十年之后,千金报德’。” 老李听着,面色微微动容,看着我笑了:“小易,想不到你还知道这个古老的故事。” 我知道老李是意外于我这种身份的人竟然还懂这历史,于是笑笑说:“我这是小时候听老家说书的人讲的故事……我从小就爱听民间艺人说书。” “呵呵,我小时候也喜欢听说书的。”老李似乎觉得这个解释比较合理,比较符合我的身份,于是点点头:“嗯……继续讲下去。” 看老李兴趣很浓,我就继续说:“伍子胥与东皋公、皇甫讷、渔丈人、浣纱女四人可都是萍水相逢呀!但对伍子胥的帮助,却都是大恩,其中东皋公、皇甫讷、渔丈人是楚国人,浣纱女是吴国人,东皋公、皇甫讷是隐士,是学者,用我们今天的话来说是知识分子,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而渔丈人和浣纱女则是社会最底层的普通百姓。他们国域不同,性别不同,文化不同,身份不同,但他们却都有一个共同的品德,那就是施恩不图报…… “再后来,历史就按人们所期待的那样继续了。伍子胥在吴国帮助阖闾夺得了王位,阖闾又帮助伍子胥攻入楚国,掘墓鞭尸,报仇雪恨。伍子胥此时已是吴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了,于是他开始报恩。伍子胥率军围攻郑国,郑国告急,郑定公宣示:能退吴者,不吝上赏。谁知此时渔丈人之子恰在郑国,持桡径至吴军大营面见伍子胥,伍子胥即日下令,解围而去。郑定公大喜,封渔丈人之子以百里之地。 “应该说伍子胥算是对渔丈人报恩了。他又路过濑水投千金于水下,适遇浣纱女之母在水傍哭泣,问明原由后,军士从水下取金交给浣纱女老母资其安度余生。应该说伍子胥算是对浣纱女也报恩了。伍子胥回军时特意从昭关经过,遍寻东皋公和皇甫讷,但都已无踪无迹,远离此地了。” 老李认真地听着,默默地看着我。 正文 493.第493章旁敲侧击 我继续说:“东皋公、皇甫讷用遁隐拒绝了报恩,渔丈人、浣纱女用悲壮拒绝了报恩,他们都把不图报做到了彻底。而伍子胥的知恩图报也是竭尽了全力,正因为施恩者和受恩者都竭尽了全力,才演绎出了如此绚丽的篇章。但物极必反,什么事都要有个度,同样是针对于施恩与报恩的问题,也不要走入极端,否则就会是一场悲剧。” “关于这个,是不是也有个故事呢?”老李看着我。 我点点头:“有,是关于晋文公重耳的故事。” 老李说:“也是你说书听说的?” “是!”我点点头。 “说说来听!”老李说:“我倒是很想听听!” 我说:“晋文公重耳在外流亡了十九年,跟随他的许多人在流亡中都立下了不朽的功勋,这些功勋说白了就在是在重耳最困难的时候都对他施过恩。其中有一个叫介子推的,他在晋文公因饥饿而生命垂危之时,割下了自己大腿肉做汤救了晋文公,重耳复国后,论功行赏,当别人都在互相比拼谁的功劳更大之时,介子推却躲回家中织草鞋,屡召不出。 “母亲问他为什么,他说文公能复国是由于他的贤德和各种条件成熟所致,这是天意,哪里是我们的功劳?现在些人不明事理,争功夺利,我很瞧不起他们,我宁可终身织草鞋,也不贪天功为己力。母亲说那么你不去做官,总得跟君主见一面吧!子推说,孩儿无求于君,见他又干什么?母亲又说,好吧,既然你能做廉士,我难道就不能做廉士之母吗?于是介子推大喜,负母入山,遁隐山林…… “当然,如果此时介子推真是不愿见晋文公或者是不愿进朝庭,那么也应该给重耳写一封信,就算出于礼貌吧,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得明明白白,他应该有这个能力,或托一些朋友帮助表达让晋文公成全他的心愿,不管行不行,只要他做了,介子推就应该是施恩不图报的典范了。 “再说晋文公,如果心里实在不忍,那就把介子推隐居的山封给他,也就算是知恩图报了,双方都满意,美名双丰收,可他们偏偏都没有这样做,两个‘一根轴’碰到了一起,于是火花产生了。 “晋文公是一个有恩必报之人。他带领军队搜山,一定要好好报答介子推,介子推则背着母亲在山中到处躲藏,就是不让你找到。晋文公越是找不到就越要找到,介子推是你越要找我,我就越不让你找到。几天以后,晋文公想出了一个绝招,放火烧山,介子推是孝子,他怕伤着母亲,一定从山里出来。大火烧了三天,结果是介子推母子相抱,死于枯柳之下。” 老李听到这里,插话说:“这事我怎么听起来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一个为了报恩而逼死了恩人,一个为了别报恩而害死了母亲和自身,两个人真是闹出了一场荒唐的惨剧。明明是一件大好事,可最后却落下了这么一个结局。” 我说:“是的,这事最终让晋文公后悔了一辈子。而老百姓却很怀念介子推,并为他设立了祭奠的日子,这就是寒食节的由来。说句心里话,介子推的行为并不是我心里所赞同的,他的行为可以划分为放火前和放火后两段来评价,前段是属于施恩不图报,后段则是愚腐不化了。我认为寒食节的怀念应该是对他前一段施恩不图报的认可才是……” 老李专注地听着,点点头:”嗯……” 我说:“其实,我的感觉是,施恩不图报只是做人应该追求的一种心态,并非是我们去刻意仿效的一种行为。就如前面我说的‘做好事不留名。我们可以想着不留名,但不能因为怕留名而耽误做好事。我们不想通过做好事达到什么目的,帮助别人只是我们内心中的心愿。 “比如在公交上为别人让个座,人家没说‘谢谢’,也别不舒服,没说就没说呗!让座又不是为了只听句‘谢谢’;捐款之后,发现红榜上没有你的名字,也别发火,没有就没有呗,捐款又不是为了上红榜;帮助别人做了很多事情,可人家却从未请你吃过一顿饭,也别委屈,没吃就没吃呗,帮助他时又不是为了吃饭。如果人人都能本着‘有恩于我不可忘,有恩于人不可不忘’的心态去处理事情,社会又怎能不和谐呢?心理又怎能不平衡呢。” 老李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小伙子,继续讲下去。” 我说:“李叔,我个人认为,对于施恩者来说,最要不得的一种心态就是施恩图报。施恩者把帮助人做为了一种条件,或者是一种资本。总是以自己有恩于别人自傲、自大。总是让受恩者感到欠他的人情,时间一长,受恩者就会由恩而生怨,继而又由怨而生恨,最后反目成仇。 “三国时的许攸就是例子,他在曹操最为艰难的时候离开袁绍,投奔了曹操,曹操是光着脚迎接的他。在他的帮助下,曹操取得了官渡之战的决定性胜利。开拓了北方霸主的全新局面。应该说许攸对曹操是有恩的,曹操也承认,但你不能没完没了的总表白自己对别人有恩吧!就好像如果你不时刻提醒几句,人家就会忘了似的。终于曹操忍无可忍了,最后的结局,想必您也都知道…… “施恩即望报,吾非斯人徒。这是白居易在放鱼的过程中发出的感叹。帮助人不需要感谢,这关系到人品,也关系到做人的心态,功利化的社会,催生了人们功利化之心,做什么事情都透露着交易的影子,只要付出,就图回报已成为社会的事实。我今天说这些并不是非要像古人那样轰轰烈烈,悲悲惨惨,我只是觉得让自己拥有一个施恩不图报的心态并非坏事。” 老李凝神看着我,点点头:”嗯……” 我最后说:“当然,施恩不图报也是有原则的,那就是要保持受恩者的尊严。帮了别人的忙,人家发自真心的感谢,可不要太固执,真要像介子推那样,不但忙白帮了,反而会产生矛盾,好事没办好,是最不值的……总之,我想说的就是一句话:施恩不图报是一种做人的心态,是一种做人的境界……当然,我的这种境界并不高,只是在父辈的教育影响下有那么一点点,李叔您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在这一点上想必一定是我辈楷模。” 我在最后,故意给老李戴了一顶高帽子。 听我说完,老李神色略微露出一丝尴尬,接着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久久地看着海面,一直没有做声…… 我抽出两颗烟,递给老李一颗,他接过去,放到嘴边,我打着火机给他点着,老李深深吸了一口,缓缓从鼻孔里喷出两股烟雾…… 我自己也点着,继续盘腿坐在岩石上,看着大海,听着海鸟追逐欢叫发出的声音,默默地吸烟…… “想不到,你知道的东西还真不少。”半晌,老李转过脸看着我,笑着:“小易,你看的书不少吧?喜欢看历史?” “我看的书不多,只是喜欢听说书的讲历史。”我说。 “哦……那你也比我强,这么多年,我是整天忙乎政务和应酬,没时间看书,也没时间听讲历史……你刚才讲的两个故事,其实我很小的时候就说书的艺人讲过,只不过,我几乎都忘记了。”老李说:“想不到,我这半辈子了,一把年纪,今天被你这小青年给上了一课……想不到,你年纪轻轻,虽处在社会的底层,却也有如此之高的思想境界。” 我说:“李叔,可别这么说,刚才是斗胆在您老面前卖弄,您是经历多阅历广的老前辈,您走过的路比我走过的桥还多,您吃的盐比我吃的米还多,我哪里敢给您上课,我只是在您面前说下自己的浅薄之见,向您老讨教一二,至于所谓的思想境界,我个人是没有多高的,但是,我觉得,一个人的思想境界,和他所处的社会阶层应该是没有关系的,不能说一个人有钱有权,就一定思想境界高吧?钱和权其实并不代表一个人的修行和道德意识……一个大富豪未必就比一个农民工高尚多少。” “呵呵,你说得对,说得好。”老李看着我:“年轻人,你不但谦虚,而且还讲话思维很明晰,思路很条理,认识很到位,看来,我得重新审视你了。” 老李用赞许的目光看着我,继续说:“有时候,一个人位居庙堂之上时间久了,往往会脱离群众,往往会脱离最淳朴的做人品味……你今天讲的这个故事,你刚才说的那番话,值得深思……或许,我是该静下心来好好思考一下很多事情了。” 我知道自己想要达到的目的达到了,我说这番话,不指望立刻能改变老李的思维模式,但是,我希望能对他有所触动,毕竟,他是一个有丰富人生阅历和经历的人,很多事,无需点破,他心里应该有所感悟。 改变一个人的行为容易,但是,要想改变一个人的思想,是需要过程的,绝对不会一蹴而就的,特别是老李这样思想成熟心态稳定的人。我不知道自己能改变老李多少,但是,我必须尽自己能做到的努力。 正文 494.第494章钓翁之意 我看着老李手里的鱼竿,说:“您在这里钓鱼,恐怕也是钓翁之意不在鱼吧。” 老李看看手里的鱼竿,又看着我:“呵呵,不在鱼,但是也不在山水之间也。” “那在于什么?”我说。 老李没有直接回答我,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在思考我的人生,思考我这半辈子的人生,思考我今后的人生……回首这一生,其实很多时候,人生就是在钓鱼,钓鱼犹如人生。” 我对老李这话有些不懂,看着老李:“钓鱼犹如人生?此话怎讲?愿闻老前辈指教。” 老李微笑了下:“说白了,就是一种心态……钓鱼,你永远不知道下一条钓上的会是什么鱼,但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能更好的钓上鱼、钓多鱼、钓大鱼,享受一下人鱼拔河时的欢乐和成就感,但前提是要有一个好的心态,因为机会大家是平等的。其实人生何尝不是这样呢? “从我这几十年的经历和体会来说,在现实社会里,不管大家从事的是什么职业,努力拼搏的途径是什么,但人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为了自尊和生存,也为了实现自我的人生价值。有过成功和失败,也有过欢笑和泪水,有家庭上的、有事业上的、也有过情感上的,但是,人生路上总会有一些坎坷要度过,站直了就别趴下。也许有人会为自己的出身不好而苦恼,也许有人会为自己的长相难看而发愁,但是,不要为了这些琐碎的事情而麻痹了自己的斗志。我干公安这么多年,知道高官也有高官的烦恼,阶下囚也有阶下囚的欢乐。” 我点点头:“对,前辈所言极是!” 老李笑了下:“其实,现在想来,不管一个人现在的职业是什么?收入如何?学历怎样?但自己的心态是一定要成为一颗树的种子,而不要成为一颗草的种子。如果你是一颗草的种子,把你丢在土壤里,你吸取水和养分发芽成长,但不管长的怎样也长不大,永远只能任人践踏,人们踩过你不会正眼看你,更不会记得你;死后只能成为肥料。 “如果你是一棵树的种子,你同样吸取水和养分发芽成长,也许三年、五年你长不大,但十年、二十年你会长成一棵参天大树,远远望去犹如一道美丽的风景,人们一眼就能看到你,走近你,对你投来仰视的目光,你为人们遮荫避阳,人们永远记住你。活着的时候是风景,死了也是栋梁之材。所以,不管钓鱼也好,人生也好,结果不是重要的,享受的是过程。” 我接过老李的话:“结果总是会有许多的变故的……前辈的话,是不是想说明这么一个道理,那就是做任何事,走用一种平常的心态去面对,要有一颗百折不挠的雄心,因为只要思想不落后,办法总比问题多。” 老李赞许地看着我,点点头:“小易,难得你理解地如此透彻,你的悟性很强。” 我说:“前辈过奖,刚才闻听前辈一席话,真的是受益匪浅……您喜欢钓鱼这项运动,已经很多年了吧?” 老李淡淡笑了下:“年轻打拼的时候,我不爱钓鱼,但是,却常常陪着领导去钓鱼……或者邀请领导去钓鱼 ……其实,那不是领导在钓鱼,而是我在钓领导……后来,我开始发迹,开始喜欢上了钓鱼,经常被下属或者各种各样的人邀请去钓鱼,其实,我心里明白,从那时候起,我在钓鱼,他们在钓我……现在,我赋闲了,才开始了真正的为自己而进行的钓鱼。” 我觉得如此简单的钓鱼运动,从老李口里讲出来,就变得深奥了。我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却又不明晰,于是带着疑惑求解的目光看着老李。 老李看着我说:“顾名思义,钓鱼就是将鱼儿从水中拽到岸上来。此术发展至今日,有时却是反其道而行之:鱼儿将人拖到水里去了……知道这是什么道道吗?” 我说:“知道,又似乎不知道!” 老李笑笑说:“这种‘鱼钓人’的事多发生在一些官员身上。官员的休闲方式甚多,其要旨是快乐与保健,钓鱼早就有修身养性的美誉,埋头于此,多少的人间烦恼都可以暂时抛到脑后去,因此其深受欢迎。当然,此玩法也隐藏着玄机,确切地说,是一种官场玄机。 “很多人就是靠玩弄这张牌而发迹的,因其可以联络感情,可以套近乎,可以坐收渔利,所以有人要热衷于此,要大献殷勤;即使不是对上司,就是对同僚,也可以增进友情,同时还可以互通有无,‘有来无往非礼也’。反正不花自己一个铜板,乐得虚作一个人情。 “用公款自请或互请倒也罢了,关键是公款钓鱼消费之高,不是一般老百姓所能承受得了,其行头一般都在二三千元,鱼杆一支要千元以上;此外还有配套工具,诸如鱼漂、鱼饵、折叠凳、折叠斗笠、特制雨披、大号真空保温瓶及大号折叠伞,有的还装备三五百元一个的保温钓鱼箱。瞧瞧,简直是武装到牙齿的日式装备!这还不包括交通工具住宿招待的费用及每场数百乃至数千元的钓资。作为平民百姓,有谁消费得起?所以说,如今官场钓鱼也**,当官的钓鱼,同时又被人家在钓。” 我点点头:“嗯……原来如此。” “所以,一旦钓鱼也涂抹上市侩**的色彩,那么其修身养性的底蕴便黯然失色以至荡然无存。官场如角斗场,尔虞我诈、吹吹拍拍,是惯伎;用钓鱼作为感情投资,作为精神贿赂,是新法。这就是‘人被鱼钓走”’另一则‘世说新语。”老李颇为感慨颇有体会地说:“我钓了人家那么多年,又被人家钓了那么多年,到如今,才想透彻这个道理……人生啊,真的就是钓鱼……官场啊,人钓鱼的同时又是鱼在钓人。” 刚才我的一番话让老李有所沉思,而现在老李的一番话,却又让我颇有感悟。 我意识到,老李不但是一个阅历丰富的政客,更是一个颇有思想内涵的人,当然,他的思想在经历了这么多年的官场之后,未必都是正确的,出现一些扭曲和变态,也是可以理解的。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老李失去了手里权倾一时的权力,却有时间开始回味反思自己的人生了,这也未尝不是一种所得。 人生总是这样,在你失去一些东西的时候,必定会有所得,这是事物矛盾的必然性。 只是,我不知道仍没有完全脱离官场的老李能不能就这样善终,就这样安心静气在垂钓中在回忆中安度自己的官场余生。 我知道,官场是一个比黑道还要深的漩涡,一旦陷进去,自己就很难掌控住自己很难脱身了,很多时候,只能将自己投入到尔虞我诈的厮杀博弈中去,直到你死我活,直到胜负见分晓。 老李现在的情况是身在官场,却没有了权力,也就是没有了博弈和厮杀的资本,这对于他,无疑是最可悲的事情。 老李似乎对和我谈话很感兴趣,兴致很高,我不知道他是真的喜欢和我聊天呢还是因为大权旁落之后身边没有了前呼后拥的喧嚣,让他有些空虚寂寞,而我,填补了这个空缺。 分手时,老李和我握手:“小易,我只要是单位里没什么应酬,平时下午都会在这里钓鱼。” 看着老李期待的眼神,我明白老李这话的意思,钓完别人又被人钓的老李现在开始钓我这条鱼了,不过好像没什么不良意图,顶多是想让我没事来这里陪他聊天解闷。 我点头笑笑,没有说话,和老李告辞。 辞别老李,我开车走在滨海大道上,突然想起了小李,隐居在海边渔村的我的大佬李顺。 我决定去看看他。 我先到超市去买了两条大中华,然后开车直奔金石滩的海边渔村,到了之后,直接去了那渔家。 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晚霞映衬在海面上,给渔村罩上了一层金黄,在蔚蓝大海和黛色群山的映衬下,小渔村显得格外美丽动人。 李顺正坐在院子里的竹椅上和房东大哥聊天,见我来了,很高兴,接过我手里的烟,让我坐下。 房东大嫂给我端了茶水,李顺对大嫂说多做几个菜,要和我一起共进晚餐。 大哥大嫂去厨房忙乎,我和李顺坐在院子里抽烟喝茶聊天。 “今天下午,我见到你家叔叔了。”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哦……在哪里见到的?”李顺悠闲地晃动着二郎腿。 “海边,叔叔正在钓鱼!”我说。 “嗯,老爷子现在是闲职,屁权力没有,整天闷得发狂,以前那些人前马后拍马屁的都没了踪影,一个人寂寞呢,也就只能靠钓鱼来打发时间了。”李顺说:“哎——人走茶凉呶……他都和你聊什么了?” “没聊什么,就是谈了些钓鱼的体会。” “没问你现在干嘛的?” “问了,我说在秋总那里做事的!” “你没说跟着我干的事情吧?” “根本就没谈起你……” “那就好。”李顺顿了顿:“对了,秋桐和小雪最近怎么样?” “一切都很好!”我说。 “嗯……提高警惕,不要疏忽大意!”李顺说。 “我明白!” “白老三那边,有什么动静?”过了片刻,李顺又说。 “白老三那边。”我想了想,说:“白老三把剩下的四只虎废了!” “哦……哈哈……”李顺乐了,眼神一亮,看着我:“白老三真的把那四只虎废了?” “是的!” “好,很好,不用我动手,这***就开始自残了。”李顺笑起来:“为了什么?” 正文 495.第495章 噩耗传来 我说:“听说是因为钱的原因,五只虎弄了白老三不少钱,被白老三知道了,加上四虎突然不见了,白老三怀疑五只虎要卷钱逃跑,于是就动手了。” “哦……这么说,我倒是帮助白老三清理门户了,他该感谢我啊,该请我喝两杯啊……”李顺咧嘴大笑,接着眼珠子转了转,看着我说:“你让我住到这里来,离开棒棰岛宾馆,是不是和四只虎出事有关?” 我点了点头:“是……白老三在暗地打听你的下落,四虎那天被安排到棒棰岛宾馆打听消息。” 李顺想了想,点点头:“嗯,我明白了……你做得很好,警惕性很高……哎——你看,你自觉不自觉地就开始关心我了,把我的安危和你自己绑在一起了,我们可真是好兄弟啊,生死患难与共。” 听了李顺这话,我的心里很郁闷,我不想让自己陷进去,却又不知不觉掉了进来。 “四只虎被废的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李顺说。 “这样的事情,想打听很容易,白老三手下那么多人,能瞒得住吗?”我说。 “嗯……”李顺点了点头:“不是张小天告诉你的?” “不是!”我突然想起了什么,看着李顺:“你现在和张小天还联系吗?” “早就不直接联系了,我都是安排二子小五和他联系,现在是老秦和他保持联系。”李顺突然狞笑了下:“这个兔崽子,是双料间谍呢,两边都吃……他自以为做得很巧妙,我其实早就发觉了,只不过装作不知道而已。” “哦……” “我早就验证过了,他给我传递的白老三的情报,要么是过时我早就知道的,要么就是假的,真正有价值的情报不多。”李顺说:“当然,我***也不傻,我让他知道的事情,也都是实现筛选过的,真正机密的事,我是不会让他知道的。” “不知道白老三对他和你保持联系的事情有没有发觉?”我说。 “这个……不好说,按照白老三处置四只虎的秉性,他要是知道张小天在吃里扒外,要么会立刻剁了他,要么,或许,也会装作不知,将计就计吧。”李顺说:“张小天自以为自己这样做,是渔翁得利,其实,他聪明过火了,他这是自掘坟墓。” “就算他是自己掘坟墓,也是被你逼的。”我说:“当初你要是不硬逼他,他会这么干?” “我逼他?操,原来他最早是跟着谁干的?”李顺一瞪眼,说:“***,他原来跟我干,吃我的喝我的,后来又觉得白老三这棵大树好,转而投奔白老三,他就是这种贱人,立场不坚定,信仰不坚定,意志不坚定,不讲江湖义气,不讲良心道德,不讲忠诚道义,这样的人,就是这样的贱命,注定的。” 听着李顺的话,我隐隐对张小天的最后结局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当然,我们大家所有人的结局如何,我都不带着什么乐观态度。因为我到现在都感觉不明晰,已经开始启动的这场风暴,到底有多大的规模,到底有多大的范围,到底要有多少人被卷入,到底会把我以及我周围那些人的命运带向何方…… 我此时想的周围那些人,包括李顺、老秦、二子、小五、四哥,范围再大点就是秋桐、海珠、小亲茹、海峰、云朵,甚至,还有冬儿…… 至于老李和老李夫人,我没大想。我觉得他们似乎处于这场风暴之外,不沾边。 夜幕开始降临,在习习的秋风里,我和李顺在院子里吃饭,边喝酒,边随意交谈。 “哎……五只虎也真是找死……竟然敢动白老三的钱,这***嗜钱如命,动了他的钱,比挖了他祖坟还严重。”李顺边吃边说。 “对了,没经你同意,我也动了你的钱!”我说。 “你?动了我的钱?什么意思?”李顺醉醺醺地看着我。 李顺喝酒不多,但是醉意很快就上来了。我知道,他的酒量不如以前了,这是因为长期的吸毒已经降低了他的体质,身体吸收酒精的功能下降了。 “我和海珠最近接手了一家旅游公司,海珠负责管理,我手里没钱,就从你那次给我的50万里,动用了45万,先挪用了。”我说:“现在,加上你上次给我的100万,我手里还有105万,那45万,我赚回来之后,立刻就填上。” 李顺睁大眼看着我,半晌说:“易克,你是不是活腻了?” 我说:“没活腻!” 李顺“啪——”一拍桌子:“操——没活腻你给我装什么逼,你这是不是在耍我玩?敢耍我,你是不是活腻了?” “没装逼,也没耍你!”我平静地说。 “没耍我你说什么鸟语?什么我的钱?我靠你大爷——”李顺生气地说:“我给你的钱,就是你的,就归你支配,你怎么花,和我有什么关系?那50万,是你自己的钱,是你应得的报酬,和我有什么关系?那100万,是给你的活动经费,自然也归你开支,我也不要你给我发票对账,由着你花,都统统归你,我早就和你说过这话,今天你冒出这话来,是什么意思?你说你是不是在耍我?在你玩我?在寒碜我?我告诉你,就凭你这话,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我不要那报酬,那50万我从来就没认为是我的,那100万,是活动经费,但是,我活动没花什么钱,自然也不需要动,没动,还是归你!”我心平气和地说。 “活动没花什么钱?”李顺说:“狗屁,没花钱,那我抽的这烟,吃的这海鲜,喝得这酒,住的这房间,都是哪里来的钱?” “是那150万的利息,利息足够了!”我说。 “丫的——你倒是会算账……还利息。”李顺有些哭笑不得:“那就不说这100万,但是,那50万,确确实实是你的,是你给我挽回损失赚取利益的报酬,是你必须得到的……这钱,你必须要……不要不行!” “钱可以放在我这里,我替你保管,但是,所有权不归我,绝对不会归我!”我说。 “为什么不要?你说——”李顺歪着脑袋看我。 “因为这钱来得不正!”我利落地说。 “你——我——我真想日你!”李顺有些气急败坏。 “拒绝日!”我说。 “靠——你还敢拒绝。”李顺低声咆哮起来:“你敢说我给你的钱来路不正,你就是嫌这钱脏,是不是?” “是——” “你——你这个混账——”李顺大骂起来。 我不做声,自顾喝酒。 骂了一会儿,李顺不做声了,一会儿突然笑起来,晃动着脑袋:“小子,干嘛不还口?” “不想和你计较!”我放下酒杯,点燃一颗烟。 “你说你是不是在装逼,还有嫌钱脏的,不可思议!”李顺又喝了一杯,醉意更浓了。 “你可以认为我装逼,我反驳,反正这钱我是不会动的,挪用的45万,我很快就会填上!”我吸了一口烟。 “真拿你没办法,整个一神经病!”李顺有些无奈地嘟哝着:“不过,反正这钱是放在你手里,我是不会回收的。” “那我就暂时替你保存着。”我说。 “好吧,等我哪一天死了,你拿去做善事吧,等于是给我积德了!”李顺赌气地说:“反正我知道,你是想咒我早一天死。” “我没那意思,我希望你好好地活着。”我说。 李顺看了我半天,突然悲怆地笑起来:“其实,你知道不,易克,我的身体还活着,但是,我的灵魂早就死了……我现在,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只要**还在,灵魂就可以复活……**是灵魂的基础。”我说。 “你太幼稚了。”李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正在这时,李顺的手机响了,李顺放下酒杯,拿起电话接听:“喂——是我,说——”李顺无精打采地的样子。 我边抽烟边看着李顺接电话。 突然,李顺的脸色骤然大变,本来就有些苍白的脸色瞬时变得惨白。 看着李顺突变的神色,我的心跳不由倏地加剧。 我两眼紧盯着正在打电话的李顺。 李顺的声音尖利和颤抖着:“什么?老秦,你再说一遍?谁死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我靠,星海刚死了5个人,宁州又死人了?谁死了? 我和李顺同问。 李顺的脸色惨白地基础上,又成了死灰,拿着电话,半天不响,一会儿说:“好了,老秦,我知道了。” 李顺失魂落魄地放下电话,目光发直。 我看着李顺不做声,猜测着李顺和老秦打电话的内容。 接着,李顺突然低下头,双手捂住脸,身体剧烈颤抖着…… 李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身体不停地颤抖,但是,我感觉地出,他在无声地痛哭。 根据我对他的了解,他现在不是在演戏,不是在装逼,他心里是真的痛苦和难过。 我此时突然明白了电话里的内容,我的心一竦,我知道是谁死了。 半晌,李顺抬起头,两眼发红,声音嘶哑:“二子和小五自杀了。” “什么时候在那里自杀的?”虽然我已经有所感觉,已经猜测到这一点,但是从李顺口里闻听,我还是感到很震动。 “今天下午在宁州警方的关押地。”李顺说:“老秦说,警方的说法是他们畏罪自杀……尸体都没见到,直接就给送到火化场火化了……我自己的兄弟,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为了我主动进去,临死我却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李顺的声音无比悲恸。 正文 496.第496章 江湖兄弟情 我心里也觉得很失落,两个活生生的人转眼就成了一把灰,生命消逝地如此惨淡和容易。 想起和他们认识到交往的点点滴滴,我心里突然有些难过,虽然他们也是做了很多坏事,但是,我却突然觉得这是两个十分有江湖义气的人,为了兄弟之情可以冒死,为了保护李顺放弃可以逃生的机会,自投罗网进了局子,最后却落地个如此下场。 他们是属于江湖中人,真正的江湖中人,虽然违反了法律和法规,却恪守着江湖义气,这一点上,五只虎和他俩,没有可比性。 李顺狂饮一杯酒,狠狠地抽着烟,血红的眼睛泪花点点,哽咽着说:“他们俩……一定是在里面实在受不了酷刑的折磨,却又不愿意出卖我……于是……他们就选择了自杀。” 李顺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听着李顺的话,我的脑子有些冷静下来,琢磨着李顺的话,看着李顺悲伤的表情,说:“李老板,你此刻是被悲伤蒙蔽了双眼,你的分析不对。” 李顺睁开眼睛看着我。 我说:“我认为,他俩绝对不会选择自杀。” “怎么说?”李顺看着我。 “二子和小五是两个铁骨铮铮的硬汉,虽然年龄不大,但是,骨子里是很硬的,他俩既然敢放弃逃生的机会,选择进去,自然就是有思想准备的,这是两个跟随你从江湖的血雨腥风打杀出来的兄弟,他们的性格如何,你比我了解。”我说:“他俩既然决定进去将全部责任包揽,将你开脱出来,就一定不会自杀,那些酷刑是摧垮不了他们的,他们犯的不是死罪,他们没有自杀的理由。” “你是说。”李顺看着我:“既然不是自杀,那么,他们是被人弄死的?有人弄死了他们?” “有很大这种可能。”我说:“不妨这样分析,此次宁州事件,也就是打砸香格里拉酒店的事件,惊动了上面的领导,高层派人来督查此案,宁州警方开始采取拖延敷衍的战术,后来看到不能过关,就开始对二子和小五采取行动。 “但是,有人专门提前通知他俩逃走,这说明,此次行动是迫不得已采取的,并非宁州警方所愿,而是被上面督查的人压地不行了,才采取这一行动,虽然采取行动,却又不愿意让他俩落网,于是就给他们透风报信……但是,没想到二子和小五为了不牵扯到你,甘愿束手就擒,没有走……这一定出乎宁州警方某些人的意料,也会让那人感到很恼火…… “二子和小五进去后,当然是全部招供,但是,只会承认打砸香格里拉酒店的事情凡事牵扯到你的,绝对不会吐一个字,那么,对于承担着要深究后台指示的上面督查之人来说,当然是不满意的…… “于是,督查大员就会亲自参与对二子和小五的审讯,既然二子和小五死不开口说出后台,那么,就会动刑,动刑轻了,还是不开口,那么,就会来酷刑……这时,或许有人就会担心二子和小五受不了酷刑的折磨,交代后台,一旦二子和小五要是开代了后台,就会拔出萝卜带出泥,很可能会牵扯出他来……他深知,要想保住他自己,就必须保住你,要想保住你,就必须不能让二子和小五开口…… “于是,为了以防万一,为了没有后顾之忧,很可能就会有人在二子和小五被酷刑折磨地奄奄一息的时候,对这两个人偷偷暗地动了手脚,结束了他们的生命…… “然后,就会对其他人说他俩是被刑讯致死的,刑讯致死,对于警方来说不是小事,是要有人出来承担责任的,特别是上面来的督查那人,他要是亲自主持审讯,亲自主持用刑,更是难辞其咎,他不会知道有人对这两个人动了手脚,会以为真的是刑讯过重,造成了死亡,一定会慌了…… “这时,就会有人和他内部密谋,既然大家都想开脱出来,都不想承担刑讯打死人的责任,都不想挨处理,那么,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制造二人自杀的假象……这样,一来可以说二人是畏罪自杀,二来顶多承担看守不严的责任,挨个不疼不痒的处分,从而大家都蒙混过关…… “这样做,有两个好处,一来是有人就可以安心放心,不会担心事情扩大,不会担心因为追查后台而导致自己暴露;同时,上面来督查的人,会以为自己真的是刑讯过重导致了二人的死亡,心里必定惴惴不安,也不想继续追究下去,怕把自己刑讯致死人命的事情暴露出来,从而会顺水推舟,借口当事人自杀,而顺利结案……对他们来说,可谓皆大欢喜,只是,二子和小五枉送了两条生命。” 我说完,吸了一口烟,看着李顺。 李顺沉思了半晌,看着我,点点头:“你分析地十分有道理,这种可能性很大……按照你的分析,如此说来,二子和小五不是自杀的,是被人暗地里弄死了,那个杀人灭口的人,既想堵住二子和小五的口,从而保护自己的安全,又想达到让上面来督查办案的人放弃继续追查胆量和勇气的目的,于是就对二子和小五下了黑手……既如此,如果这个假设成立,杀死二子和小五的人,必定是他,一定是他指使人杀死了我的兄弟。” 我知道,李顺说的他是宁州警方的老大。 “当然,我刚才的分析,只是一种假设,也未必就一定是!”我说。 李顺思索了半天,说:“虽然是假设,但是,几乎就是百分之百,除此之外,绝无其他可能,公安用刑,我了解,他们会让你生不如死,但是,不会将你弄死,除非二子和小五有别的身体不适引发死亡,但是,这两个人身体结实地像一头牛,从来就没有任何毛病,酷刑是打不死他们的…… “同时,人刚死,还没通知家属,就匆匆火化,这严重不合规矩,是违反程序的,这只能说明他们心虚,做贼心虚,给予掩盖罪证……还有,刚才你的话唤醒了我,二子和小五我了解,他俩绝对是不会自杀的……他们跟着我多年,我了解他们。” 接着,李顺的目光透出恶狠狠的杀气,面部肌肉猛地抽搐了几下,表情变得狰狞可怕:“***,你杀了我的兄弟,够狠的,马尔戈壁,老子要你用命来抵偿……老子非废了你不可。” 我看着李顺,吸了两口烟,没有说话 。 接着,李顺突然站起来。 “你要干嘛?”我说。 “跟我上楼。”李顺说着就抬脚往楼上房间走。 我跟着李顺进了房间,李顺立马就开始收拾东西,边说:“晚上10点50还有最后一班飞往宁州的飞机,现在去机场还来得及……我今晚就要去宁州,你马上送我去机场,老子要到宁州去找那***,要他偿还我兄弟的命。” 我一听,伸手阻拦住了李顺。 “你干嘛?”李顺血红的眼睛瞪着我。 “你不能走,你必须老老实实呆在这里!”我说。 “滚开,松手!”李顺看着我。 “你必须呆在这里,哪里也不能去!”我又说,紧紧握住李顺的手腕。 “兔崽子,你给我松开手,听见没有?”李顺低吼道。 我松开手,李顺三下两下就收拾完了东西,接着就要出门。我 站在门口,用身体挡住出口。 “滚开——给老子让路!”李顺咆哮着。 我没有动:“不行,我说了,你不能走,你不能去宁州!” “混蛋——”李顺抬脚对着我身体就是狠狠地一踹,我一运气,身体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 李顺恼了,倏地拔出手枪,抵住我的脑门,吼道:“挡我者死——” “如果你打不死我,你就出不了这个门!”我平静地说。 “你——混账王八蛋——”李顺一时无计可施,冲我狠狠骂起来。 我说:“李老板,不要冲动,你先坐下,听我说完我的话,我说完了,你要是想走,我不拦你,不但不拦你,我还亲自送你去机场。” 李顺一屁股坐在床边,将手里的包往地上一扔,瞪着我:“有屁快放!” 我过去,拉了一张椅子,坐在李顺对面,递给李顺一支烟,又帮他点着,然后说:“我理解你要去宁州的想法,你想给二子和小五报仇,这一点,你讲义气,我赞赏你……可是,你现在如此冲动,你有没有想过,去了宁州,你怎么报仇?你能挑地过警方的力量?去了宁州,你的处境会如何?你会不会成为下一个二子和小五?试想,假如你突然永远消失了,那个人会不会觉得自己更加安全? “当初你能安全离开宁州,已经是万幸,或许那时候那人还没有觉得到采取措施让你消失的程度,但是,事情到了这一步,那人说不定早已经后悔了,假如此时你突然又到了宁州,还要找那人去索命,你想想,你的结果会如何? “还有,你去了宁州,假如我们刚才的推理要是不正确,你不但将自己暴露了,还无法挽回二子和小五的生命,二子和小五要是得知他们的死没有换回你的安全,那么,是不是会死不瞑目?” 李顺看着我:“你说,该怎么办?” 正文 497.第497章全权特使 “越是在这种时候,就越要镇静冷静。”我说:“我们现在推理出二子和小五的死因,那么,会不会有人也已经意识到你会如此推理,会出于冲动和义气来宁州,那么,或许,有人会在宁州布下一张天罗地网,等你自投罗网,或许,你刚下飞机,就会被……或许,即使你不到宁州,宁州的人会到星海来找你。 “一旦找到你,会让你从此消失地无影无踪,以绝后患……这样,你不但报不了二子和小五的仇,还会把自己毫无价值地搭进去,甚至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你说,假如是这样,你去宁州有什么意义?” 李顺阴冷的目光看着我:“照你这么说,我这两个兄弟就白死了?他们就活该要为我李顺去死?” “当然不是,我说了,刚才我们的推理只能是推理,我们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刚才的推理,虽然推理的可能性十分之大,”我说:“目前,最需要的就是要查明二子和小五的真正死因,摸清宁州警方的真正意图,弄清楚他们内部的形势,才能做下一步打算……现在二子和小五已经死了,你如此冲动,不但解决不了问题,还会白白搭上自己的一条命……记住,老板,冲动是魔鬼……在这种情况下,最需要的是冷静,要冷静再冷静。” “相隔千里,鞭长莫及,我怎么去调查二子和小五的死因,现在宁州就剩下老秦自己在主持工作,他是我在宁州的全权代表,不能再轻举妄动,宁州的家业还得他全面打理,你说,还有谁能去调查?”李顺神情沮丧地说。 我深呼吸一口气,看着李顺:“我去——” “你去?”李顺看着我。 “是的——”我点了点头。 “可是……你去的话。” “怎么?你不信任我?” “那倒不是……”李顺说:“你去我当然放心……只是,秋桐这边……明天你不是要上班?你怎么给秋桐请假?” “明天周五,后天双休日,我明天晚上下班后坐飞机去宁州,周一前赶回来,不耽误上班!”我说。 “哦……”李顺点点头:“嗯……也只能如此了……你去,实在是最好不过……可是,你去了,怎么行动?” “我会根据实际情况来决定,见机行事吧。”我说。 “你此行的任务就是和老秦一起打探清楚二子和小五的真正死因,摸清宁州警方那***老大的真正意图,同时,看看宁州的天气。”李顺说:“我会安排老秦配合你所有的行动……到了宁州,你就是我的全权特使,有权安排调动一切……我赋予你这个大权。” 我说:“宁州警方那老大……看来,你们的蜜月期已经过了。” “操,麻痹的,都是建立在经济基础上的互相利用关系,这个表子养的从我手里可是发了大财,现在看到风声不对,这***就先自保了,为了自保,他什么事都会干出来的……还谈什么狗屁蜜月……什么本家大哥,都是狗屁,都是用钱来系着的,没事的时候比一个娘的还亲,出了事,各为自己,谁管谁死活啊? “他的事情,老子知道的太多,他很清楚,能让他完蛋的,只有我,所以,他要么力保我不出事,要么就让我消失,这对于他,是仅有的两个选择,当然,我也想了,换了我是他,让我彻底消失地无影无踪,是最好不过的事情。”李顺说。 “所以,你要好好安安稳稳地在这里住着……这里是个世外桃源,安全是百分之百地有保证,只要你不离开这里,就保证不会出事。”我说。 “那我就一辈子憋在这桃花源里做那个什么陶渊明了?”李顺说。 “看情况……等风声过了,没事了,你爱到哪里到哪里!”我说。 “操——我看着风声是过不去了,就算是过去了,我出来还得和白老三一伙恶斗,老子宁州不能呆了,就得回星海,打回老家来,要想在星海重新建立根据地,就得先拼死白老三。”李顺嘟哝着。 我说:“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了,先不要想那么远,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是不错,但是,过好每一个明天同样很重要。” 李顺叹了口气,接着从抽屉里摸出一张纸,在纸上写了几行字,然后递给我:“到了宁州,你按照这个地址和号码联系这个人,这个人,或许能帮助你什么。” 我接过纸条,看了下:“这人是什么身份?” “宁州警方老大的贴身干将,平时和我关系不错,我给了他不少钱,他经常会给我偷偷透漏一下那老大的内部消息,当然是背着那老大的……这个人,最大的爱好就是喜欢钱……还有,就是喜欢女人和酒,以及溜冰,当然,他溜冰的事情,只有我知道…… “表面上看他很忠于那老大,但是,只要给他足够的利益,让他溜上足够的冰,他还是会忘乎所以的……你到时候如果有必要,不妨联系一下他…… “注意,这个人不是我的人,虽然他会给我说些东西,但是,归根结底,他还是跟着那老大混的……和他讲话要注意分寸,不要过早暴露你的意图。” 我将纸条装好:“好的,我明白了!” 我站起来要告辞,李顺站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神情有些感慨:“唉……关键时刻,还是自己兄弟。” 我一时无语,我觉得自己已经深陷泥潭不可自拔了。 “到了宁州,你把这个交给老秦,让他安排人想办法打到二子和小五家人的卡上。”李顺神情黯淡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我:“这里面是600万,一家一半,算是我给二子和小五的抚恤金吧,算是这两个兄弟跟了我这么多年的一点心意吧……二子和小五家都在农村,家里人一直不知道他们在外面干的这些事,都以为他们在跟着我李老板做大生意。” 我接过银行卡。 “唉——人死而不能复生了。”李顺长叹一声:“我突然发觉,钱有时候还真不是万能的,再多的钱,也换不回我这两个兄弟的命了……钱啊钱,***,关键时候怎么就不管用了呢……要是能让二子和小五不死,别说600万,就是6000万,我也在所不惜。” 我相信李顺这话不是装逼,他是真心的。 “很多时候,钱的确不是万能的!”我说。 李顺看了我半晌,:“去吧……我突然觉得好累。” 我看着李顺,突然觉得李顺很可怜很可悲,很孤独很寂寞。 蓦然,我又觉得,自己不同样是可怜可悲的吗? 我辞别李顺,开车往回走,黑暗笼罩着大地,我在黑夜里独行。 接连几天,已经有7个人丧命了,李顺和白老三之间的血拼还没有正面交锋,就已经开始分别接连损失大将。 而我,不知不觉已经深深陷入了这黑社会厮杀的泥潭,想脱身也不可能了。 我心里突然质问自己,今晚我为什么要制止李顺去宁州?为什么我要亲自去宁州为李顺打探消息?我这么做,岂不是在包庇罪犯,岂不是在为虎作伥,岂不是在纵容犯罪吗? 李顺今晚自己要去送死,我为什么要阻拦他?他作恶多端,真的死了,秋桐岂不是就解脱了?岂不是就可以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爱情和幸福了吗? 我不是一直希望秋桐能摆脱那残忍地报恩吗?不是一直希望秋桐能有阵阵的开心和快乐吗?现在不正是极好的机会,我为什么却又强行阻拦了李顺,而且自己还要去为李顺卖命呢? 想着秋桐,我觉得自己内心充满了矛盾,阵阵罪恶感在心里涌起,阵阵难言的纠结在心里泛滥…… 我不由又想起了天真无邪的小雪,想起了头发斑白的老李…… 一个是李顺的女儿,一个是李顺的父亲,对于李顺,小雪可以说是他生命的全部,而对于老李,作为一个父亲,李顺是他唯一的儿子,难道不也是他生命中的重要一个组成部分吗? 此刻,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纵容黑恶势力还是在成人之美。 只是,我心里明白,我逐渐成了李顺的帮凶,我的罪责是无法洗清的了。 想起千里之外的老父老母,想起爸爸对我的殷切叮咛,想起妈妈对我的关切疼爱,我的心里涌起巨大的负疚感…… 此去宁州,我不打算回家去看父母,我觉得自己没脸见二老,一想到明晚就要到达家乡,无地自容之感在心头汹涌。 一路上心神不定,回到宿舍,进了门,海珠穿着睡衣,正在书房里,头发还稍微有些没干。看来她刚洗过澡不久。 我走过去,肩膀靠在书房的门榜上,看着海珠在笔记本电脑前趴着,电脑旁边放着手机 ,一根数据线连接着手机和电脑。 “哥,你回来了。”海珠扭头看着我。 “嗯……”我点点头,冲海珠笑了下:“在干吗呢?” “正在把手机里的照片转移到电脑里保存呢。”海珠笑着:“哎——哥,我给你说啊,我们公司更名的事情已经办完了,春天旅游已经批下来了,嘿嘿,我还顺便把业务范围扩大了,境外旅游业务也快办妥了……到时候,我们不单可以做国内旅游,还可以做国外的。” “哦……”我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好。” 正文 498.第498章寂寞梧桐天涯客 “公司的所有产品路线我都按照你那天的意思重新整合了,全部取消了二次收费,所有的进店项目也都撤了。”海珠继续说:“同时,根据产品路线内容和价格的调整,我对公司内部各部门各岗位的考核管理,我又制定了一个新的考核办法,重点是提高导游的基本工资收入和业务部人员的提成比例。” “好。”我无精打采地点点头。 “你累了,是不是啊,哥!”海珠站起来,走到我跟前,伸手摸摸我的额头。 “我没发烧。”我说:“今天忙了一天,是有些累。” “饿不饿?我去给你做夜宵。”海珠说。 “不饿。” “那……我去给你放水,你洗个澡,泡泡。”海珠又说。 “嗯,好。”我点点头。 海珠去了卫生间。 我懒洋洋地坐到海珠的电脑前,看到照片已经传输完了,就操作鼠标,随意打开那些图片,第一张是小雪的,看背景,是在家里。 原来这是那天海珠在秋桐家看小雪的时候给小雪拍的照片。 我一张张看着小雪的照片,看着小雪背景后秋桐家里的摆设。 秋桐的家里摆设很整洁,有一张小雪在书房里的照片,我看到了小雪背后的书橱还有里面满满的书,还有近景的写字台,写字台上摆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 我的心一跳,无数个寂寞的深夜,浮生若梦就是在这里等待着亦客,就是在这台笔记本上注视着空气里的亦客…… 我一张张翻看着,海珠给小雪还真拍了不少。 又打开一张,这张却不是小雪的照片,而是一张白纸,上面有些字,不大清楚。 我有些奇怪,刚要打算放大去看,海珠这时进来了,看到我的脸趴在笔记本电脑上,突然声音有些慌乱:“哎——哥——你干嘛呢……热水放好了,你去洗澡吧。” 我站起来,看到海珠的表情,有些奇怪,说:“我在看小雪的照片呢……照得很好,不错。” 海珠不自然地笑了下:“呵呵……一般般啦,快去洗澡吧……乖。” 说着,海珠就推着我的后背往外走。 我去了洗手间,躺在浴缸里泡了半天,感觉浑身放松,血流舒畅了,才洗洗出来。 海珠已经收拾好了卧室的床,我们上chuang,关灯。 黑暗里,海珠躺在我怀里,一只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胸口,嘴巴在我耳边轻轻地呵气。 “阿珠,明天是周五,晚上我坐飞机回宁州一趟。”我说。 “哦……公务?”海珠说。 “不是,是私事……一个朋友的亲人去世了,我去看下。”我说。 “哦……是这样……真不幸。”海珠说:“你何时回来啊?” “周一之前!” “嗯……那你回去,还回家看看不?”海珠说:“你要是有空回去看看,我明天上午去买点这里的特产棒棰岛的海参,捎回去给老人。” “不用了,我没时间回老家,也没空去看你爸妈。”我说。 “哦……”海珠长长地哦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听着海珠略微有些失落的声音,想着自己这些天的作为,想着自己这日子脑子里的胡思乱想,想到明天我就要去远行,海珠就要独守空房,我心里涌起一股对海珠的歉意,不由将海珠搂紧…… 然后,我们开始了那事。 就在投入的时候,海珠突然又说话了。 “哥……你知道吗。”海珠断断续续地说着:“秋桐……秋桐好像并不爱李顺……她好像……好像另有意中人。” 我的大脑嗡地一下,我的老天,怎么在这个关键时候,海珠突然说起了这个。 我的心里猛地一个停顿,大脑霎时一片空白,浑身的激流瞬间勇退,身体一下子僵硬住了—— 我一动不动地伏在海珠身上,下面立刻就成了面筋,那些正准备往外跑的小蝌蚪都快速撤了回去。 “哥……你怎么了?”海珠说。 我无力地从海珠身上下来,呼出一口气,躺在了一边。 海珠趴到我胸前,黑暗里传来她的低语:“怎么了?怎么突然又这样了?”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有气无力地说,心里感到有些懊恼。 “是不是和我刚才说的话有关?”海珠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遥远。 “没有。”我心虚地说着。 “那是怎么回事?” “有生理障碍吧。”我说。 “那……要不,明天我陪你到医院去查查?”海珠说。 “不用,或许,过一段时间就好了。”我说。 “哦……” “刚才你说什么。秋桐不爱李顺,还有什么别的意中人……你怎么知道的?”我说。 “我猜的。”海珠说。 “猜的。” “嗯……”海珠停顿了下,接着说:“哥,你说,秋桐的那个意中人会是谁呢?” 很明显,我听得出海珠的声音有些紧张。 “第一,你是猜的,有没有都还不确定……第二,即使有,我又怎么会知道?”我说:“至于秋桐爱不爱李顺,那是人家的家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你瞎操的什么心?”我有些没好气地说,我其实是在用没好气来掩盖我内心的虚弱和慌张。 “我那里瞎操心了,我就是和你说说呢。”海珠有些委屈地说:“刚才不知怎么,我脑子里突然就想起这个了。” 我知道,海珠脑子里突然想起这个,是有原因的,一定是平时她脑子里一直在猜想什么,一直萦绕于心,所以,才会在男女交合的时刻突然会冒出这个东西。她并非是刻意要去想到这个,而是心不由己。 “好了,不谈这个了……我很累……睡吧。”我口气缓和起来,拍了拍海珠的身体。 海珠“嗯”了一声,依偎在我身边,一会儿,想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我的身体轻轻动了动,海珠没有动静。 我悄悄起床,摸索着摸黑穿上睡衣,然后轻轻出了卧室,关好卧室的门。 我直接去了书房,打开海珠的电脑,找到了刚从手机里传输过来的那个照片文件夹。 打开文件夹,我开始浏览那些照片,很快,我看到了那张写满字的白纸。 白纸是放在写字台上的,我将图片放大,字体看得清楚了,这是秋桐的字体。 显然,这是秋桐写的东西,她的家里平时就小雪和她二人,所以,就随意放在了写字台上,没想到被海珠给拍了下来。 我凝神看那张白纸上的内容: 寂寞梧桐天涯客 ————献给我罪恶的思念 当又一个秋天来临,当大街上法国梧桐又开始飘落那泛黄的树叶,看着那秋夜里深邃的夜空,瞬间想起遥远而又近在咫尺的你……相识一年了,也是这样的夜晚,也是这样的秋天…… 此时的你,能否感应到我这如秋之绚丽的祝福,我对你的思念有如这初秋绚烂的光芒,早已飘到你的身边。荡在夜空中思念的涟漪,虽不能泛起滔天巨浪,却也能掀起心海的波澜…… 不安的思念,如风,穿过长长的夜空,带走我心灵深处对你的呼唤,那是我播种在你心田里的红豆。思念越浓,心愈苦。倚在窗前,望着浓浓黑夜,泪水浸湿衣襟。 我凝视夜空,等待月的出现,好把自己的心事对着它诉说。静静的夜里传出我一声叹息,叹息声颤动了我的灵魂,让我产生一种更加莫名的哀愁和不安…… 颤栗的思念,如雨,如这初秋里的绵绵细雨,丝丝缕缕,缠缠绵绵。仿佛这细雨就是你温热的手,拭过我的眼帘,轻拂我的面颊,瞬间有种热潮涌过,感动中潮湿了眼眶,振颤了心房…… 如果这雨淋不到你的身边,使你不那么思念我,那么,就让我思念的泪滴化为一场雨吧,绵绵细雨淋湿你的黑发,让你能够感觉到我这潮湿了的思念。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东方露出了晨曦。清晨的思念有一份淡淡的哀愁,窗外鸟儿的啼叫声把我从思念你的甜蜜梦中唤醒,想起甜美的梦与残酷现实中孤单只影的我,心中涌起无限酸楚。 心中伶唱:冰冷冷的孤枕边思念你的温柔,醒来时的清晨时是我的哀愁!听着鸟儿的啼叫,心中默默地祝愿:让鸟儿衔起一页信笺,带去思念的诗行,让晨风吹送情歌一曲,带去我深深的思念! 你说你喜欢看夕阳,我也喜欢看夕阳。夕阳下的思念,有着金子般的珍贵,独自一人流荡在海外,此时万里碧空,灿烂的余晖洒落在海面,绽放着醉人的光芒。一阵阵微风吹来阵阵凉爽,也暂时吹走了我的烦闷与焦躁,多想让这阵风吹起思念的帆,带走我对你的祝福! 你说你喜欢月色下的独坐,我亦然。坐在窗口,看着天空中的那晚明月,月光下的思念,更有着无比的沉重。无数个寂寥而无法入眠的夜晚,站在窗前对着外面从树缝下漏下的破碎的月光,心也快碎了。 月光射进窗棂,孤单的身影立在月下,直直望着月儿,迷朦的泪眼中,留着一份深深的罪孽。一路走来,把自己的思念撒在了这个深夜的痕迹里,停留在了深夜的孤独中。于是,我用我的泪水来宣泄对你的思念,用自嘲的笑来遣走我的孤独…… 我的罪恶的思念,哪怕被冰封在冬的梦里,哪怕被禁锢在荒原的大漠里,也会透过缝隙,穿越阻隔,悄悄渗进孤独的灵魂! 我的思念带着无法排遣的矛盾不安和不容饶恕的深重罪孽,在秋风中,在秋雨中,在秋天落日的余晖中,在秋夜宁静的月光下,飘散,游荡…… 看到这里,我无法看下去了,泪水迷蒙了我的双眼,我的心几乎都要碎了。 正文 499.第499章骑虎难下 无疑,这是孤独不安深感罪孽的秋桐自己写下的心声,被海珠无意中看到并拍了下来,刚才海珠说出的那句话,一定是依据这个来的。海珠据此认定秋桐的心里另有别人,至于这个别人是谁,她没说,但是,她不说,不等于她对我和秋桐没有怀疑。 我关了电脑,点燃一颗烟,看着窗外的夜色,默默地吸着,默默地想着秋桐,默默地想着浮生若梦,默默品味着我和她酸楚而又凄凉的灵魂。 突然品到了苦涩的深深的孤独,蓦然感觉:世界上最苦的孤独不是没有知已,而是遗失了自已。 此刻,我正在逐渐遗失自己。 良久,我打开我自己的电脑,登录扣扣。 浮生若梦不在,但是,提示却有一个加我好友的。 我的扣扣里只有浮生若梦一个好友,号码从不对外,公开除了浮生若梦,连冬儿和海珠都不知道,谁会加我好友呢? 我不由困惑了。 带着疑惑点开扣扣提示,是个女的加我,加好友请求里有一句话:“青岛海尔集团办公室,有旅游业务洽谈。” 我脑子里顿时大奇,我擦,老子是在星海做旅游,怎么青岛海尔的来找我,而且我就是做旅游,也是在幕后,台前的是海珠,这个大名鼎鼎的海尔集团怎么找上星海春天旅游的我了? 我一时不得其解,没有多想,加了她为好友。加完好友,看到她不在线。 我在她的网名上做了备注:海尔。 我看着扣扣发呆,琢磨着这个陌生的好友,半天,脑子里突然猛地一闪:唯一知道我扣扣号码的人是秋桐,唯一知道亦客在青岛做旅游的人,也是秋桐! 那么,这个突然加我要做旅游业务的海尔集团之人,莫不是和秋桐有着某种联系? 我越想越觉得这事极有可能,似乎是浮生若梦在给我联系青岛当地的旅游业务,在帮助我。但是她并没有给我留言说这个,那就是说明她是想暗中助我,不愿意让我知道。 想到这里,我在感动的同时,不由苦笑,我自己给自己搭了一个在青岛做旅游的戏台子,一直在给浮生若梦唱戏,而她一直信以为真,现在竟然开始给我联系业务了,我要如何去应对?情何以堪啊? 我觉得自己有些骑虎难下了。 这时,窗外一阵凉风吹来,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秋雨…… 秋风秋雨使人愁。 愁楚间打开扣扣音乐,在搜索栏里随意打了两个字:秋风。 搜索到一首歌,图顶顶原创,秦立新唱的。 调低音量,开始播放。 “爱相逢在孤单城市里,在那个那个萧瑟的秋季,海誓山盟甜言蜜语,爱的玫瑰送给你,为什么相爱却要分离,难道是老天注定这结局……你的温柔你的美丽,你那缠绵的话语,秋风吹落了你的泪滴,秋雨淋湿了你的美丽……。” 此时此刻,在这寂寥的秋雨夜,听着这首婉转的夜曲,心中万种愁绪涌上心头…… 正沉思间,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海珠睡眼惺忪地站在门口,揉着眼睛:“哥——你怎么不睡觉,跑书房里来干嘛?” 看到海珠的眼睛有意无意地只往电脑屏幕上瞟,我不由有些心慌,立刻退出扣扣,然后若无其事地说:“睡醒了,不困了,上了会网。” 海珠走过来,站到我身后,两手搭在我的脖子上,下巴抵住我的脑袋,柔声道:“哥……你是不是刚才……没出来……心里闷得慌,难受啊?要不,我们再弄一会儿。” 我摸着海珠的手,笑了下 :“不是,你想多了,和那个无关……我是突然想到一个事情,想查点资料的。”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刚才那个加我的青岛小海尔。 “阿珠,我们公司在青岛的业务联系单位有几家?”我问海珠。 海珠想了下:“我们在青岛那边的业务单位,主要是地接业务,当然,我们接他们的团,也是地接业务……大概……有8家左右的旅游公司和我们是长期稳定的业务单位。” “哦……规模最大,信誉最好的是哪家?”我说 。 “四海国际旅行社!”海珠毫不犹豫地说:“这家规模最大,信誉最好,报价最合理,而且,他们做事很灵活。” “很灵活?什么意思?”我说。 “就是很会来事啊。”海珠笑起来:“比如,你给他们承揽了业务,或者给他们帮了什么忙,他们都是不会亏待你的,他们做业务很注意拉长期客户,有长远眼光。” “嗯……”我点点头:“好!” “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海珠说。 “过问下公司的事情,不可以吗?”我说。 “呵呵 ……当然可以,你是不是又在琢磨我们春天旅游组团和地接业务的创新和改革呢?”海珠笑着。 我没有回答,关了电脑,站起来搂过海珠:“走吧,睡觉!” 离开书房前,海珠又瞥了一眼我的电脑。 第二天,上班。 到办公室后,先忙乎工作,曹腾这几天住院疗伤,他那个部的工作我暂时代理着。 最近这些日子,公司的物流工作呈现快速发展的良好势头,配货量快速增加,经济效益自然就上来了,公司、部室、站、发行员都有好处,按照秋桐的部署,收益部分50%归发行员分配,其余的50%由公司、业务部和发行站三家平分。 其实,公司目前开展的这些多元化经营项目中,从来发行员都是受益最大的一方,这一点,是秋桐的意见,她是要依靠副业经营项目来弥补主业经营给发行员报酬的不足。 发行是公司的主业,发行的费率是集团定的,这费率里包含了很多部分,从个人订报提成到支付给印刷厂的费用,从整个公司的办公人员经费工资开支到送报流程中的分拣、运输、投递等费用,全部都在这费率里支出。 发行员的投递工资这一块,尽管秋桐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但是仍然不高,超过1500元的很少,大多在1000元左右。这个工资水平,很像是块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在找不到合适工作的情况下,发行员会干这个,但是,一旦有稍微好一点的活,立马就会撂挑子走人。这就造成了发行队伍的不稳定,这是发行行业的普遍现象。 而现在,发行公司通过一系列多元化经营项目的成功运作,大大提高了发行员的收入,目前,公司里月收入低于2500元的发行员已经没有,最高的月收入达到5000多。 此时,倒是验证了冬儿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发行员的收入大幅增加了,队伍自然就稳定了,星海传媒集团发行公司的发行员成了一个星海同行业收入最高,最让人羡慕的职业,经常有其他报社的发行员私下打听如何到我们这里来送报纸。 这一切,自然是秋桐管理经营有方的结果。 群雁高飞头雁领,没有一个好的领头雁,一个集体是不可能有好的发展的。 秋桐,就是整个发行公司的领头雁。 想到秋桐到发行公司短短一年多时间取得的这些成绩,我不由心里为她感到自豪,又不禁佩服她好学勤学的进取态度以及优秀的做人做事风格品德。 三水集团的小物流配送开展地有声有色,短短几天,住户参加配送率就达到了47%,这是个了不起的成绩,自然,这成绩是在我的操作下实现的。 当然,我对这成绩并不满意,我的最终目标是要达到95%以上的入户配送率。这是秋桐亲自联系的项目,她一直很关注效果如何,我必须要给她争光。 忙完工作,我去了秋桐办公室,把最近的业务报表给秋桐看。 秋桐看完了报表,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看着我说:“照这样下去,发行员的收入下一步还会有比较大的增长幅度,部室和站上的经费也会适当增加,公司的收入也会不错哦……” 我点点头:“我们如此操作下去,发行员这个工作将成为一个炙手可热的职业,一向在大家眼里低贱卑微的发行员,将真正挺直胸膛,过上比较舒适的日子。” 秋桐笑了:“这正是我想看到的……真正到了这一步,我的心里也宽慰了,对上对下都算有个交代,对自己也算是交了一份合格的答卷。” 我说:“可是,尽管你这一切都做好了,却未必有人就会为你说好话,就会说你的好话……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冷枪冷箭地射过来。” “呵呵……正常,这就是给自己干和给公家干的区别啊,易大师,你给你自己的公司干,自然没有这些事情,因为你是在给自己干,但是,给公家干,干得再好,那也是公家的,不是个人的,现在的人,没有人真正会为集体公家着想,他们在乎的是自己的利益能否得到满足。”秋桐笑着说:“所以,我们无论做什么事,都不必图尽善尽美、不必图功德圆满,只图个心安就行了。” 我说:“你这话,只适合对应着好人说。” 秋桐看着我“此话怎讲?” 我说:“对于纯朴善良的人来说,心有不安,会让人万分的不舒服。比方说,拿人钱财,不去替人消灾,你心安吗?挣着高薪,却不努力工作,你心安吗?从来不去付出,总是别人对你好,你心安吗?答应过的事,不尽力去做,你心安吗? “这样的人之所以经常心有不安,就是因为他们坚守了一个准则,即:做人起码要具备的德行、起码要保证的良知、起码要判定的是非!所以对不应得到而又能得到的东西,他们一旦得到了就会心有不安……” “哦……”秋桐看着我,点了点头。 正文 500.第500章 占便宜 我继续说:“而对于心里没有这样一个准则的人来说,凡事不图心安,他们也不知啥叫心安,所以做事只顾自己感受,只图自己痛快。他们把许多事都看成是理所当然的,应该应份的。对于不该得到而又轻易得到的东西,得到后心里从无愧疚之感。 “有的人出口胡乱承诺,过后象没事一样;有的人收人钱财,没想着要替人做事;有的人拿着高工资却不爱干活儿,还整天卖乖吹牛;有的人常受恩惠,还自觉理直气壮;有的人依赖人照料,还经常挑理见怪…… “在这样人的眼里,胡乱承诺只是当时为了显示仗义,收人钱财只想着拿完就没事了,拿着钱不干活是觉得自己理该如此,受人恩惠是认为他人应该敬重自己,依赖他人是认定他人就该这样做。” 秋桐听我说完,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大师,你说的是有些道理……其实,我们要做的,都是我们自己认为能做到的事,所以才会常常去做,也常常在做完后觉得心安理得。对于做不到的、不该拿的、不应收的,我们常常是在无功受禄后心有不安,即使别人没有去怪你,你自己也觉得不踏实。 “所以,就总想着为人去做点什么。其实,对人对事,你只要是尽心尽力的去做了,诚心诚意的付出了,即使留下遗憾也会心安。应该说,世上绝大多数的人,都是这样的…… “什么便宜都不是好占的,你占了便宜,就要做出相应的付出。这是为人为事起码应遵守的规则,更是一种天理!不受人恩惠,为人做事是心正;受人恩惠,给人做事图的是心安;受人恩惠,不替人做事就是心贪…… “小时候,长辈教育我们不要随便占便宜,我们也经常提醒自己和后辈不要随便要人家东西,其实都是为了让人图个心安、知道感恩、懂得如何索取。” 我点点头:“对!言之有理!” “进香讲还愿,承诺讲践行。如果人连起码的规矩都不讲,就别说什么心安了。不仗义的便宜,谁占谁会肚子疼。”秋桐又说。 我坐在秋桐对过,突然一只手捂住肚子,脸上的表情做痛苦状。 秋桐吓了一大跳:“喂——你怎么了?” 我挣扎着看着秋桐,发出痛苦的声音:“哎哟——我肚子疼。” “噗嗤——”秋桐笑起来:“你一定是占谁的便宜啦,不然怎么会肚子疼。” 我恢复正常,笑嘻嘻地看着秋桐:“占你的了啊……” “我怎么不知道呢?你怎么占我便宜了?”秋桐看着我,开心地笑着。 “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不告诉你了,等你知道了,我再告诉你!”我说。 “你这是什么话?岂不是废话?”秋桐瞪眼看着我。 我哈哈笑起来,站起来就走:“好了,不跟你废话了……走了。” 抬脚正往外走,秋桐的手机响了,秋桐开始接电话。 我边走边听到秋桐说 :“你什么时间有空来星海玩吧,老同学,我一定好好招待你……我最近要是有空,尽量去青岛看看你……好几年不见了,从你被你们海尔派到欧洲去,就一直没见你哦……现在回来做集团办公室主任,应该是很忙吧,你现在应该快做妈妈了吧。” 此时,我已经走出了秋桐办公室,正在将门带上,听到秋桐口里突然冒出青岛和海尔两个词语,我的神经一震,不由在将门带上的同时,立在了门口 ,继续听秋桐打电话。 “我呀,呵呵,还是一个人走路。”秋桐继续说:“那事你已经安排人联系了啊,你行动可真快,还是当年上大学时候的老脾气……哦,你们集团最近要组织一批人出国旅游啊……嘻嘻……真好,我和你说的正是时候。” 我不由点了点头,果然,这妮子的一个什么大学同学在海尔,好像刚从欧洲调回来做集团的办公室主任,那么,昨晚加我好友的人,必然就是这位办公室主任安排的了。 而她之所以安排,自然是秋桐给她打了什么招呼,让她那边有旅游业务联系我。作为海尔这样的一家超级大企业,每年外出的旅游考察以及会议项目是很多的,基本都会交给旅游公司来办理,谁能包揽这些活动,那自然是发了。 没想到秋桐小小的动作一下,就会操作成一利润十分可观的大项目 ,可惜啊,我的旅游业务不在青岛,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 我继续听秋桐打电话。 “嗯……公事公办是必须的,我知道你大主任日理万机,是不会亲自联系这个的,让你下面具体负责的人办就是了……你放心,我给你的这个扣扣号码,是我很好的一个朋友的,他是做旅游业务的…… “他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不论是管理能力还是营销能力,不论是创新能力还是组织能力,都是一流的……我相信他一定能把你们的业务组织好……当然,能长期合作,最好了。” 秋桐的声音接着有些扭捏起来:“是啊,是个男的……怎么了?你别胡说,别乱猜哦,呵呵……” 我能猜到电话里那位女士在和秋桐开什么内容的玩笑,也能猜到此刻秋桐的脸一定是红了,羞红。 我悄悄离开,回到了办公室。 我打开电脑,登录扣扣,那个我刚加的好友海尔在线。 既然在线,那就发起对话。 “你好!” 海尔一会儿发过来一张笑脸:“我好,你也好!” “你加的我?” “你这话等于没说。” 我笑了:“呵呵,你……怎么知道我扣扣号码的?” “我们新上任的办公室主任给我的。” “你们办公室主任?新上任的?男还是女?叫什么名字?” “是的,新上任的,刚从海外欧洲分部调回来被老板委以重任……美女一枚,至于名字,嘿嘿,看来你不认识她?” “是的,不认识!”我老老实实地说。 “不认识她怎么会安排我找你呢?”海尔发过来一个疑惑的神情。 “同问!”我说。 “嘿嘿,我明白了,一定是你们做业务的到处发名片,或者你们公司在报纸上有刊登的广告,上面有你的扣扣号码,我们主任看到了,就记下来给我,让我具体负责和你联系这些事宜。” “你真聪明,几岁了?” “切——什么几岁了?我23了!” “哦……那是大人了啊!” “当然!”海尔发过来一个骄傲的表情。 “什么业务啊?” “我还不知道你是哪家旅行社的呢?”海尔说:“我们主任什么都没和我说,只给了我这个扣扣号码,让我联系……我们集团的旅游事务归办公室负责,具体操作可都是我哦……主任只管最后签字,不会过问细节的。” “哦……那你的权力是很大的了。”我说:“我是四海国际旅行社的。” “我擦——”海尔发过来一个惊叹的表情。 “怎么了?”我有些不解。 “怪不得我们主任让我和你联系,原来你是四海国际的啊,你们可是青岛最牛的旅行社,旅游业务当当的,信誉是刚刚的,没听说咱们青岛的几大品牌吗……海尔、海信、澳柯玛、双星、青岛啤酒,还有就是四海国际旅游……好啊,和你们合作,俺放心,俺们领导也会很满意的。” “呵呵……” “如果合作愉快,我们今后可以保持长期的业务关系,我不喜欢不停地来回换合作对象,我喜欢固定一家……当然,质量是第一位的。” “自然,质量必须要保证……当然,按照我们的规定,还会给你有辛苦费,按照比例给。” “别——别给我捣鼓这些……我可不稀罕这个,也不敢稀罕这些……我原谅你的无知,说过这一次,下次绝对不准再讲……知道不,我们集团是严厉禁止利用工作之便拿回扣的,一旦发现,死啦死啦的有…… “我们的新办公室主任刚来,新官上任三把火,我现在有这么一份好工作不容易,我可不想拿这个开玩笑,可不想成为主任烧的第一把火……我知道你们四海国际做业务一项很讲信用,政策很灵活,但是,我不要哦,你提出来留着自己花吧,娶媳妇用。” 看来,这小家伙还挺上进,懂得得失的关系和利弊。 “嗯……那好吧,你真是个廉洁奉公的好员工,我回头有空一定好好给你们老板夸夸你……” “嘿嘿……这可比给我回扣好!那好,我现在开始给你谈业务。” “等等。” “干嘛?” “我手头还有两个紧急的业务,忙不过来,我让我们最得力的一个业务经理马上给你联系,保证给你们做好,保证让你们满意 ,好不好?” “好的,没问题,我给你我的电话 ,让你同事和我联系好了,以后我就找他好了……看来,我们主任让我找你们四海国际,是找对了,到底是领导英明啊……”海尔接着把她的电话给了我。 我记下了电话,然后和她再见,退出扣扣。 我接着上网,搜到了青岛四海国际旅游,直接拿起手机,拨打上面的业务电话。 此时,我不知道这出戏演下去的最终结局。 正文 501.第501章忽悠美女 “你好,四海国际旅游!”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悦耳的声音。 “业务部的?”我说。 “是的,我是业务经理,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对方很客气热情。 “我想给你们揽旅游业务,可以不?” “好啊,热烈欢迎啊!” “给你么承揽旅游业务,劳务费是多少?”我说。 “哦……您想必对这个行业比较熟悉吧?”对方没有回答我,先问我。 “是的,因为工作原因,我和很多家旅行社合作过,当然,这是第一次和你们合作。” “嗯,这方面您放心,我们四海国际旅游在这方面是最灵活的,劳务费提成比例绝对不低于任何一家旅行社。”接着,对方报了一个数字。 我一听,比例确实不低,于是说:“那就好,我们可以合作。” “看您的手机号码,您好像不在青岛本地?” “给你们联系业务,做你们兼职的业务员,还需要问户籍?和哪里人有关系?”我反问。 “呵呵,当然不是,我只是随意问一下……不管哪里人,只要能给我们承揽业务,我们都欢迎啊,我们在星海也有营业部的。” “我给你们揽的业务不是星海的,是青岛的!”我说。 “好啊,那更好!您什么时候方便,我们可以面谈吗?” “不用面谈,因为某些不能说的原因,我不想出头露面,我们只需要在电话里交谈就可以。”我说:“我们合作,关键的是业务的成败,其他的都是不重要的,是不是?” “对,对,您说的对,业务是关键,其他的都不重要,当然,不见面也没关系,可以理解,呵呵,当然,只要您对我们信得过。” “社会上都知道你们四海国际旅游向来是很讲信用的,所以,我才会想到和你们合作,但是,因为我和其他几家旅行社合作过的关系,所以,我不想露面。” “嗯……绝对理解,理解!” “我给你们联系了一家大客户,这家客户,是可以长期运作的,那边我已经都谈妥了,剩下的,你直接去找那边的人谈,具体去操作。”我说。 “哦……大客户,好啊,哪家啊?” “海尔集团!” “海尔集团?”对方显然吃了一惊,接着有些兴奋:“我们一直就想把业务打进海尔去,由于种种原因,却始终没有实现……你竟然能联系到这家的业务,实在是太棒了……您是海尔集团的领导?” “这个重要吗?你是不是好奇心太重了?” “哦,对不起,我不该问的,抱歉!” “既然你这么好奇,那么,我就和你说,我既不是海尔集团的领导,也不是海尔集团领导的亲属,你相信吗?”我说。 “这个……我可以信,我必须信!”对方自作聪明地说,那语气分明是不信。 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弄懵她。 “那就好,你很聪明……我过会儿给你一个号码,你直接打电话和这个人联系,一个女士。”我说:“你和她谈业务的时候,不要多说,就说是你的一个同事让你来联系的,其他的不要多讲……他们现在马上就有一笔大业务要做,不出意外的话,会给你们……这次做成了,以后还会源源不断和你们合作。” “好啊,太好了。”对方说:“为了让你放心,要不要我们公司和你通过传真签订一个业务代理合同啊 ,业务谈成了,我们好给你打劳务费。” “不用,我相信你们的信誉,我既然不愿意露面,就不想让你们知道我是谁,毕竟,这个圈子说大很大,说小也很小……你的明白?” “哦……理解,完全理解!” “我会给你一个银行账号,以后,每一笔和海尔的业务谈成后,直接把劳务费打到这个账号上就可以!”我说:“请记住,我既然能帮你们联系成这个单位的业务,就有能力把业务给别的旅行社,我们的合作,我希望是长期的,希望你们有这个长远眼光,要讲信誉,只要我发觉你们不守信用,那么,你们和海尔的合作也就终结了……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当然,我是谁,这不重要,是不是?” “呵呵,你说的话我十分明白,我一定会为你的身份保密的,干我们这一行,为客户保密是职业道德,行内的规矩大家都清楚!”对方似乎觉得我可能是有什么特殊身份,想利用业务来赚取回扣,但又不想暴露身份,所以才会用星海的手机号码打电话,忙信誓旦旦地说。 “嗯……那就好!我现在给你那边的联系电话和银行账号。”我接着把海尔的电话号码告诉了对方,接着给了她一个银行账号,这个账号不是我的,而是星海孤儿院的账号,我上次代替小猪捐款的时候记下的。 做旅游,介绍业务都有回扣,海尔集团的旅游业务都不是小数,劳务费自然是不少的,既然小海尔不要,那我也不想要,这本来就不属于我的,但是,我也不想便宜了四海国际旅行社,干脆,这钱就等于是浮生若梦捐给孤儿院的,也算是替秋桐圆了一个心愿。 对方记下来后,又说:“那个……先生,你能确保海尔集团的业务一定给我们吗?” “我不能确保百分之百,大概能有百分之九十九吧。”我说:“除非是你们自己不争气。” “哈……明白了,我们一定会争气的。”对方乐了:“神秘的先生,您可真是个痛快直爽之人,您放心,以后,我们和海尔集团的每一笔业务,都会按时一分不少地把钱打到您指定的账户上。” “嗯,我相信你们做事的信誉,记住,和海尔集团接触的时候,不要提起我,对方如果不问,绝对不要提,如果问起,就说是个同事介绍的。” 我继续说:“我还是那句话,我能让你们做成他们的业务,也能让你们做不成,这做成做不成,取决于你们能否让客户满意,取决于你们是否按时给我兑现劳务费……没有这个把握,我也不会不和你们不签任何合同就给你们介绍业务。” “先生请放心,我们最注重的就是信誉,对客户的信誉,对中间人的信誉,这是我们四海国际在旅游行业的立业之本。”对方说:“每次打完款,您都会收到打款的银行自动给您发的手机短信。” “那就好,你现在就可以联系海尔那边了……祝你们成功,祝我们合作愉快!”我说完就挂了电话。 打完电话,我偷乐了半天。 看来,事情也只能这么做了,亲爱的浮生若梦为了我,给我揽了业务,我却无法去做,只能委托给四海国际旅游,但是,我依旧能拿到那提成,那提成,我自然是不能装进腰包的,就算到秋桐账上,等于她做善事了。 我同时知道,浮生若梦是不愿意让亦客知道自己为他揽业务的事情,她一定会叮嘱自己的大学同学为她保密的。一来她从来就不是喜欢做事张扬的人,二来她或许是出于保全亦客自尊的考虑,她知道亦客是不会靠女人来发财的。 虽然我没有亲自做这笔业务,但是,浮生若梦的心我懂了,她的心意我领了,她对亦客的关爱我体会了。 我心里荡漾着一股莫名的暖流和感动。 我接着出去,订好了晚上飞宁州的飞机票。此刻在星海,我还处在歌舞升平之中,晚上,到了宁州,我就要面对血雨腥风了。 订好机票,看看时间已经接近中午,我直接去了海珠的公司。 一进门,小小的愣了下,大厅里坐满了人,海珠正在开公司全体员工会议。 看到我进来,海珠高兴地站起来:“哥——我刚开完业务部的会,正在自由交流讨论呢。” “哦……”我进来,笑着冲大家点头致意。 “给大家介绍下哈,这位是我哥易克——”海珠对大家说:“名义上我是我们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其实呢,真正的老板是我哥呢。” 大家都看着我恭敬地点头示意。 “这个哥可不是一个娘的哥哦……是情哥哥哦……”小亲茹笑嘻嘻地插话。 大家顿时都明白了,都开心地笑起来。 我冲大家笑着招呼:“第一次见到各位业务同事,很荣幸……我在外面还有份工作,这里平时都是海珠照应,大家多多关照哈……” “咦——你是在星海传媒集团发行公司工作的吧?”一个业务员叫起来:“我记得在报纸和电视上见过你呢……你给你的同行讲过营销呢……还和市领导有合影。” “是啊,对,是他,就是他呀!”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着。 海珠骄傲地笑起来。 “呵呵……大家好记性,我是在星海传媒集团发行公司工作,是给同行做过关于营销的交流活动。”我笑着坐在海珠旁边。 “哎——易老板,正好今天海总给我们开业务会呢,你正好来了,干脆,也给我们讲讲吧……我们都是做营销的,都想听听你的高见呢。”一个小伙子说。 “这是我们业务部的总监!”海珠给我介绍。 我冲业务部总监点头笑了下:“别叫我易老板,叫我易克好了,我们大家都是同事,只是工作岗位和职责不同……不错,我们大家都是做营销的,高见呢,我不敢标榜,大家随便交流好了……其实,我觉得,旅游营销和报纸营销都是有共同的属性的。” 正文 502.第502章美女老板的亲哥哥 业务部总监说:“我们刚才正在讨论如何开发做好会议营销这一块的业务呢……如何利用会议做好旅游营销。” “哦,好啊,旅游营销,可是会议营销的重要组成和补充,现在的很多会议,都是附带旅游项目的,这一块,大有作为!”我说。 “但是,随着介入旅游营销企业的逐渐增多和旅游成本的增加,旅游营销带来的利润越来越薄,有时候甚至会出现亏损,旅游营销成了会议的一块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业务部总监说。 “在会议中,你们搞的旅游项目大多是几日游?”我说。 “两日游或者三日游!” 我说:“那就是长线游,是不是?” “对!” 我说:“作为会议中的旅游,搞长线游得不偿失,作为旅行社来说,开支大,操作难,作为组织会议者来说,增加会议安排的难度和程序,作为参加会议者来说,老是变换住宿地点,随行的行李带着也麻烦……会议有会议的特点,和单纯的旅游不同,会议期间搞长线游,不划算,可谓出力不讨好。” “那你的看法是?” “搞一日游啊,短线游,”我说:“早出晚归,大家都便利,特别是会议组织者和参加会议的人员都爽,省很多事,看起来短线游赚钱少了点,但是,扣除操作成本,只要运作得当,还是比较可观的……你搞长线游,把会议组织和参加者都累得够呛,多花钱还受罪,大包小包都得带着跟着旅游车折腾,搞烦了,以后他们再开会就不找你了。” “呵呵……”大家都笑起来。 “当然,这个一日游,是要有讲究的,重在策划……说开了,营销就是策划。”我说。 “你觉得应该如何策划好会议中的一日游呢?”总监带着谦虚的目光看着我。 “别问我,你说!”我看着那总监。 “这个 ……我觉得,首先要考虑的就是景点的选择,景点选择得好,对顾客才有足够的吸引力,旅游营销才有戏,景点选择得不好,顾客不感兴趣,整个策划方案都白搭。” “嗯……”我点点头:“你觉得一日游的景点选择要注意哪几点?” “我想,第一,路程不能太远,游客游玩后当天晚上六点之前能够回到出发地;第二;不能太劳累,出来参加会议的游客很多都是中老年朋友,体力大多不济,要选择能轻松游玩的景点,高山峻岭之类不作考虑对象; “第三呢,就是花费中等,花费较少的景点,有很多游客肯定自己已经去游玩过,组织顾客到这些地方去游玩,顾客会感到游玩的价值不高,但是营销成本太高,公司负担加重,最好将成本控制在每位游客300元左右,这样会议组织方也能接受。 “开支包括大众费用和一些特殊服务的费用,大众费用指旅行社提供的普通游的开支,特殊费用指一日游时为顾客提供特殊服务的开支……我想到的就是这些。” “对,说的好!”我点头赞同:“还有一点,就是选择的景点要有历史沉淀,出来开会的人,都是有一定文化层次的,这一点,必须要考虑到,徜徉在名山秀水、风景园林之间,顾客的心情会变得特别美好,所以,最好选择有历史沉淀的景点。” 大家纷纷点头:“对,是这样。” “还有呢?”我看着大家。 “还有……就是合理安排好行程,注意安全。”总监说:“这些都是日常旅游的常规事项。” 我说:“做旅游其实做的就是做服务,要用真心去对待游客,服务不要做得虚情假意,让人家看起来你是例行公事……在开往目的地的车上,需要的只是问寒问暖,和顾客热情地打招呼、拉家常、递上一杯水、问问他们的身体可好,让游客感觉到你对他们的关心无处不在…… “返程时,一定要注意清点人数。返回目的地之后,一定要礼貌热情地向顾客表示感谢,并请顾客对一日游提出宝贵的建议或意见……这既是服务,也是体现对游客的尊重,更是打你这个旅游公司的品牌。” “易哥,我是新来公司的业务经理,我想知道,你是如何看待旅游策划和旅游营销的?这两个方面,哪一个更重要?”一个小伙子问我。 我说:“这么说吧,旅游策划很重要,旅游营销同样很重要,旅游策划就是编故事,旅游营销就是卖故事。旅游策划有这个力量,旅游策划可以改变这个世界。甚至可以说,旅游策划高于一切,旅游策划高于规划。做旅游就要先做策划,没有策划就不要去做旅游营销。” 又一个业务经理问我:“易哥,我做了好几年旅游营销了,从肖竹老总那时候起就跟着她做,肖总以前经常要求我们在做旅游营销的时候,要以最小的投入换取最大的市场,这一点,说起来容易,可是,做起来,却往往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我想了下:“其实小投入取得大市场的原则就是两点,一是集中优势兵力消灭关键敌人,二是以战养战,可持续发展。做到这两点,就能把有限的投入化成巨大的旅游市场了。世上没有没有用的东西,只要它来到了这个世界,就像人一样,天生我才必有用,关键看你怎么用。 “每一个人都是天才,只是更多的人没有天才自我意识,没有把自己作为天才来打造。很多人都是人才,只是缺少发现人才的眼光,包括自我发现。营销的定位也是这样,一件事件、一样东西,关键看你怎样定位它。所以,做旅游策划也好,做旅游营销也好,做旅游品牌也好,首先要做的就是定位,市场的定位,品牌的定位……” 我和公司的业务员们交流地热火朝天,气氛相当热烈。 通过和他们交流,一方面我用自己的一些东西来影响他们,另一方面,我也从他们那里学到了一些东西,更重要是了解了他们的基本情况以及内心的真实想法。 我感到,肖竹带出来的这支营销队伍,基本素质都是不错的,虽然能力参差不齐,但是,都很敬业,都很有责任感,是一个充满理想的朝气蓬勃的年轻群体。 有理想就会有动力,理想,是成功的基石,是人生的灯塔。 最后,我对大家说:“我们大家都是做营销的,我们的目标不能仅仅满足于做一个合格的营销人员,我们要做优秀的,做我们同行里最优秀的……我想说几句话和大家共勉: “首先,树立自信心,相信自己,这是做为一个成功的旅游销售人员必备的精神,虽说世上无难事!但万事开头难!真诚的待人,不屈的性格,顽强的毅力和细致的作风是一个成功的销售人员不可缺少的条件; “其次,明确自己的人生远景,确定自己的事业目标,制定自己的工作计划,这是一个成功的销售人员不可不锻炼与众不同的自我独立思考、独立分析、独立解决问题的自我管理方式;再次,真心热爱旅游营销这份事业,真心热爱你的客户,真心热爱你的产品,真心热爱你所在的企业…… “最后一点,就是加强语言的形体的表达方式和沟通能力,努力提高和每一个人的亲和力!对于旅游营销人员来说,永远面临着挑战,这也正是旅游营销的意思和魅力所在……大家都是有理想的热血青年,只要你具备了上述的条件,无论你走到哪儿,无论你从事任何行业的营销,你一定是出色的!” 我的话说完,大家热烈鼓掌,都带着敬佩的目光看着我。 “好,精彩,带劲!”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喝彩。 闻声看去,门口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那声喝彩是来自于那男的。 我和海珠都没有注意到这两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来人是多日未出现的海峰,另一个是秋桐。 他俩怎么一起到这里来了? 看着站在门口笑嘻嘻的海峰和秋桐,海珠乐了:“哥,秋姐,你们来了。” 海峰和秋桐笑呵呵地走进来。 我这时对海珠说:“你的会还继续开不?” 海珠说:“开完了,没什么事情了。” 我对大家说:“你们美女老板的亲哥哥来了,我的美女老板来了,大家散会,都吃午饭去吧。” 于是,大家散会,小亲茹蹦跳到海峰和秋桐面前,拉着秋桐的手:“大哥哥大姐姐,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呀,我怎么木有看到呢?” 我和海珠同问,看着海峰和秋桐。 海峰笑道:“我来看我妹妹啊,刚到门口,正好遇见秋大美女也来了,我们看到你们正在开会,就没有敢打扰,在门口悄悄偷听呢。” 秋桐微笑着:“我们偷听了半天了,易大师的经典营销理论讲的这不错,今天又学到了好东西,长见识了。” 海峰看着我说:“你小子肚子里的货就是多,我听了了受益匪浅,怎么样,抽空到我公司,给我的人也讲讲课?” 我说:“死一边去,你那边是外企,管理方法和经营思路比我的可先进多了,我可不敢去班门弄斧!” “此言差矣,不管是外企还是内企业,管理和经营都是有共性的,有时候,外企的管理和经营未必就比内企强,企业属性是次要的,关键的,还是做管理和经营的人,人,才是生产力当中最关键的因素。”海峰说:“不要盲目崇外,有些外企的管理经营也是做得一团糟。” “但是,你的管理和经营还是不错的吧,”我说:“不然,你们总部当初也不会把你小子调到星海来救火。” 正文 503.第503章老男人疼小女人 海峰笑起来:“呵呵,我算是不笨的,有点小智慧,不过,比起你和秋总来,还是差得远了,你的智慧算是比我大一点点,秋总的呢,算是大智慧……两个老爷们的智慧加起来,或许能顶秋总的一半。” 听到这里,我乐了,秋桐抿嘴笑看海峰:“行了,海大人,你就别寒碜我了……在经营管理上,我可以你们俩的小学生……我从你们俩这里学到的东西可是很多了。” “所以我才说你是有大智慧的人啊。”海峰一般正经地说:“真正有大智慧的人,不一定自己有多高的专业水平,但是,一定是一个善于学习,善于取长补短的人,把别人的好东西学到自己手里,就成了自己的能力和水平,这样的人,实在是最大的智慧。” 海珠这时插话:“海峰哥,我也是有大智慧的人呶,我也是很善于学习的,我经常跟我哥和秋姐学习呢,在家里,我哥没事经常教给我很多东西呢。” “看看,看看,这两个哥,都不知道怎么叫了,我这个正牌的哥成了海峰哥,那个情哥哥成了真正的哥了……听起来,我这个正牌的倒是有些疏远了……我好像要吃醋喽。”海峰搂过海珠的肩膀,伸手拉了拉海珠的耳朵:“丫头,别忘了,咱俩才是一个娘生的,那个狗屁易克,是赝品哦……” “哈哈……”大家都笑起来,小亲茹带着羡慕的眼神看着我们,叹了口气:“哎——海珠姐还有情哥哥哥可以叫,我却木有呶。” “你怎么木有呢?”海珠看着小亲茹:“你不是有男朋友吗?” “我那个男朋友,哪里能叫哥哥啊,比我大那么多,我看,实在要叫大叔的……我的大叔男友。”小亲茹闷闷地说。 大家又笑起来,海峰看着小亲茹说:“找了个大叔男友,也不错嘛,男人大了,知道疼人……你那位大叔男友一定很疼你的哦……是不是啊,小亲茹?” “嘻嘻……这倒是!”小亲茹又高兴起来:“其实呢,他让我在这里工作,就是让我开心的,赚不赚钱都不要紧,只要我开心就行。” “看看,这就是老男人的好处,老男人知道怎么疼小女人。”海峰说:“你哪位大叔男友干什么工作呢,一定赚钱很多吧?什么时候叫上一起,我请客,见见。” “是啊,我也没见过呢。”秋桐也笑着说。 “这个……”小亲茹眨眨眼睛,看看我,又看着海峰和秋桐:“他是跟着别人做事的,易哥认识的……一个老男人,有什么好看的哦……” “哦,你认识?”海峰看着我。 “是的……是我业务上认识的一个朋友。”我硬着头皮点点头。 “呵呵,不会是你当的媒人吧?”秋桐说。 “那倒不是……他俩是自由恋爱。”我说。 “业务上的朋友。”海峰盯住我的眼睛,重复了一句。 我不敢和海峰对眼,这家伙和我这么多年,彼此的性格脾气摸得太熟,我怕和他对眼被他识破我没讲实话。 “是的。”我讲了一句,接着转移话题:“大家都没午饭吧,走,中午我请客,一起去吃饭。” “我也跟着一起去?”小亲茹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眼睛不看我,却看着海珠。 海珠点点头:“是喽。” “嘻嘻……好呀。”小亲茹高兴地蹦了一下。 “各位,想吃什么?”我看着海珠秋桐和小亲茹,不看海峰,我觉得海峰的目光似乎还在有些狐疑地盯着我。 海珠看着秋桐:“秋姐,你想吃什么?” 秋桐看着小亲茹:“小妹,你说,听你的。” 小亲茹眼珠子转了转:“我想涮肥牛。” “好,那我们就去涮肥牛!”海珠和秋桐异口同声地说。 我和海峰都点了点头。 大家一起出门,到附近的肥牛火锅,路上,海珠问海峰:“海老板,你今天来小妹这里,有何贵干呢?” 海峰一瞪眼说:“叫谁海老板呢?” “你呀——”海珠笑哈哈地挽起海峰的胳膊,摇晃着:“怎么?不行啊?” “我可不是海老板,我是海总,你才是海老板。”海峰说。 “我这个海老板不是货真价实的,真正的老板是易克先生呢。”海珠说:“我就好比是俄罗斯那总统,易克先生呢,就好比是那俄罗斯的总理普京,真正的权力都在他那里呢……我在前台唱戏,他在后台指挥,我什么都是听他的……公司最近几项大的决策和动作,都是他做出的呢。” 海峰看了看我:“易老板,你这位后台老板何时走上前台亲自操作呢?难道也要想俄罗斯总统换届,等上几年后才出来?” 我说:“哪里啊,我可不是什么后台老板,这不,今天,我亲自给他们交流业务了……我只是每天事情都很多,时间不允许……平时在发行公司也很忙的嘛。” 海峰张口想说什么,看了一眼秋桐,没说出来。 秋桐脸上的神色闪过一丝不安,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海珠这时继续摇晃着海峰的胳膊:“哥……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到我这里干嘛来了?” “这还用问吗,我想我妹妹了,来看看不行啊,还非得有事,没事就不能来了?”海峰伸手刮了下海珠的鼻子,又看着我:“他哥,你说是不是?” “是,是——他哥所言极是!”我笑着。 “那你怎么不叫上云朵一起来呢?”海珠又问海峰:“我好几天没见云多了,好想她呢。” 海峰指了指秋桐:“这个,就得问秋大美女喽。” “呵呵……”秋桐笑起来:“云朵到旅顺口区去了,一个同事受了点伤,在那里治疗,今天出院,云朵去接他,同时办理出院手续,结账……不知道今天海峰要到这里来呀,早知道,我就让云朵过来,我亲自去旅顺了。” 原来今天曹腾出院。 海峰大笑:“秋总此言重了,我可不敢承受,这都是云朵份内的工作,怎么能劳驾你亲自去呢……你这话可是折杀我喽。” 秋桐说:“什么份内份外啊,我们之间,不分这些,我们大家都是好朋友……好朋友之间,不要分得那么清楚呶。” 小亲茹这时过去拉着秋桐的手:“秋姐,那……你们是好朋友,那……我算不算你们其中的一分子呢?” 秋桐说:“呵呵,你说呢?” 小亲茹瞪大了眼睛,说:“我……我是后来的,我……我不知道啊。” 大家这时都忍俊不住,海峰说:“什么后来先来的,年纪不大,先后分得倒是清楚……革命不分早晚,我做主了,你加入我们这个朋友圈子,是我们大家好朋友一员。” “哈哈,嘻嘻……嘿嘿……”小亲茹先后变换了三种笑声,又蹦又跳:“好啊,以后我就是你们的朋友了,你们都是大朋友,我是小朋友,你们可都要好好对我好哦……都要好好疼我哦……都要多多买好吃的给我哦……海峰哥哥,以后你每天给我买一个巧克力吃,好不好?” 大家都哈哈大笑,海峰嘴巴一咧:“我晕,敢情你是为了吃好吃的才和我们做朋友的啊……想吃巧克力,别找我,找你那大叔男友去。” 大家又都哄笑起来。 笑完,小亲茹又问秋桐:“秋姐,你说,找一个比自己大很多的男友,好不好啊?” 秋桐看着小亲茹:“这个要问你自己喽。” 小亲茹说:“反正,他很疼我,对我特好,就像我爸一样疼我……我小学还没毕业,爸爸就出车祸去世了,我爸生前很疼我的……我经常做梦梦见爸爸的。” 大家听了,神情有些黯然,原来小亲茹是个从小缺少父爱的孩子,真可怜。 小亲茹继续说:“找男朋友,反正我是喜欢比自己大的,因为他们成熟,心里就觉的很塌实,觉得象个港湾,是我的一片天空。” 秋桐看着小亲茹,努力微笑了下:“妹子……幸福不是靠年龄来衡量的,即使他比你大,如果在生活中不知道照顾你关系你也是没有用啊。相反,比自己年龄大的男人一般都懂的让着女孩子,懂的心疼人,可能年龄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吧…… “相信自己的眼光,只要他会给你带来幸福,会和你开心的过一辈子,就不要想的太多了,把自己全部的心都给他,等着做个快乐的女人吧。” “嗯……”小亲茹点点头:“他说过,他要用自己的一生来给我幸福和快乐……用自己全部的生命来呵护我保护我……” “那就好啊,我们大家都会为你感到幸福和快乐的!”秋桐说。 看着活泼可爱单纯幼稚的小亲茹,我想起了老谋深算的皇者,我觉得他似乎对小亲茹应该是真心的,他的那些狡猾狡诈阴谋诡计,可以用在他的生存发展圈子里,但是,不会用在小亲茹身上,否则,我第一个就会找他算账。 脑子里一有了这个方法,忽然觉得自己又在多管闲事多操心了,不知不觉又将小亲茹纳入了自己要保护的女人之列。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一时不得而知。 到了火锅店,我们在大厅里找了个座位坐下,秋桐和海珠忙着点菜。 小亲茹坐在座位上,四处张望,我和海峰随意地交谈着。 正在这时,小亲茹突然拉拉我的手臂,脸上的表情有些紧张起来,低声对我说:“易哥,你看那几个人,正走进来的那四个人……我认识他们。” 我抬头顺着小亲茹的目光往入口处看,看到了四个光头正走进来,正是白老三手下的四大金刚。 我的心一紧,怎么这么巧,怎么他们也来这里。 正文 504.第504章 在单间里 我边抬头紧盯着四大金刚边轻声问小亲茹:“他们认识不认识你?” “不知道……我没和他们讲过话吃过饭,没正式见过……只是跟皇者出去的时候和擦肩他们打过照面。”小亲茹说:“我听皇者说,这四个人是坏人。” “嗯……低下头,不要看他们。”我轻声说。 “嗯……”小亲茹紧张地答应了一声,低下头,不敢看四大金刚。 海峰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我和小亲茹,似乎没听到我们的轻声对话,喝了杯茶,又四处随意看了下,他不认识四大金刚,好像没发觉什么。 我不愿意让海峰知道我搅入黑道的事,更不愿意让他掺合进来,他是个文弱男生,典型的儒商,和我以前一样,是正儿八经的好人,搅合进来,会对他很不利。我已经趟了这浑水不能自拔了,可不希望海峰也这样。 我此时不担心四大金刚看到我海峰海珠和秋桐,我最担心的是看到小亲茹,他们要是认不出小亲茹倒好,万一要是认出来,对海珠对皇者对我,都是大大的不利。 小亲茹坐的位置正好对着四大金刚的方向,让她换座位显然来不及了,不但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还会招致四大金刚的注意。 这时,四大金刚四处环顾着找座位,不经意间,他们就看到了我,看到了我们。 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认出正低头的小亲茹,我希望他们能将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不要发现小亲茹。 此时,我只能赌一把。 四大金刚的神色微微一变,打量了我们一会儿,接着交头接耳嘀咕了几句什么,然后金刚老大冲我微微一笑,摆了下手。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冲着他们微微一笑,点点头,算是招呼。 接着,四大金刚找服务员要了个单间,进去了。 我松了口气,轻轻碰了下小亲茹,低声说:“好了,没事了……他们进单间了。” 小亲茹出了口气,抬起脑袋,擦擦额头的汗。 “呼呼……好热。”小亲茹说着,正好遇到海峰审视疑问的目光,微微一怔,接着冲海峰做了个鬼脸,一下子把海峰逗笑了。 笑完,海峰又带着狐疑的目光看着我。 我装作没事一般,不看海峰的眼睛。 此时,我心里自欺欺人地判定四大金刚应该是没有发觉小亲茹,因为我希望是如此,所以,我只能如此断定。 我其实心里也很逃避,有些得过且过掩耳盗铃的心理,现在的事情已经够多够麻烦的了,我不希望再出什么事,我不敢想小亲茹一旦被发觉和我在一起,会带来什么后果…… 为了证实我刚才的判断,我站起身,拿起一瓶啤酒和一个酒杯。 “干嘛去啊?”海珠问我。 “那边单间有几个朋友,我去给他们喝杯酒!”我说。 “哦……去吧。”海珠说完,又继续和秋桐一起点菜。 小亲茹看着我,没说话。 海峰看了看我:“你朋友?我认识不?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 “你不认识,不用去了,我去喝杯酒就回来!”我说。 海峰冲我点点头,不说话了。 我提着酒瓶拿着酒杯,进了四大金刚的单间。 一推门,四大金刚刚端起酒杯,还没上菜,要空着肚子先喝几杯,看到我进来,都不由一愣。 我笑着进来,同时一反手关了房间的门:“四位兄弟,中午好啊,我来给各位喝杯酒。” 四大金刚互相对视了一眼,没有人给我让座,大金刚阴笑一声:“哟——易克啊,好懂事的孩子,来给爷四个请安来了。” 我笑着:“我是来看看四个孙子。” “我靠——嘴巴挺硬啊,怎么着,想打架是不是?”金刚老二怒吼一声,随手就摸起一个酒瓶,就要站起来。 我眼疾手快,拿着酒瓶的手胳膊肘一弯,一下子就顶住了金刚老二光亮的脑壳,一运气,硬是将他的脑袋按住了,他用了用力,没有站起来。 “孙子,别冲动……你要是再一动,这酒瓶说不定就要在你脑袋上开花了。”我笑呵呵地说:“这瓶酒还没喝,酒瓶碎了,酒没了,多可惜……俗话说,喝了不疼洒了疼,咱可不能浪费啊……” 金刚老三和老四唰站起来,都摸起一个酒瓶,就要往上冲。 “都别动:“我大喝一声,目光一寒:“谁要是敢乱动,我认识你们,我手里的酒瓶可不认人,这里是饭店,到时候,大家伤了和气,对谁都不好。” 大金刚眼珠子一转,接着冲金刚老三和老四摆摆手:“老三,老四,坐下,老二,放下手里的东西。” 金刚二三四倒是很听话,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老三和老四坐下来,警惕地看着我。 我也松开了金刚老二,然后依旧笑呵呵的。”哎——这就对了,一切行动听指挥,听话才是好孩子。” 金刚老大看着我,突然笑了:“易克,我们不称呼爷了,你也别叫孙子了……大家都平等叫兄弟吧……既然你主动过来,来了就是客……老二,拉把椅子,给易克坐。” 老二拉了一把椅子,我一屁股坐下,放下手里的酒杯和酒瓶,握拳冲他们拱了拱:“呵呵……到底是老大有见识,懂道理……知道怎么待客。” 说着,我倒满一杯酒,举起杯子:“四位金刚,来,今儿个喜相逢,喝一杯!” 金刚老大从其余的三个人使了个眼色,也举起酒杯:“兄弟们,承蒙今天易克兄弟瞧得起我们,那我们就和他喝一杯……来,大家一起举杯。” 大家一起干杯。 放下酒杯,金刚老三拿起酒瓶给我倒酒,边不阴不阳地看着我:“易克,今儿个我亲自给你倒酒,你是不是很爽?” “爽什么爽?你给我倒酒还不是应该的。”我将脸一板:“你们老大刚才说了,我是客人,主动来给你们喝酒,是给你们面子,怎么了,你给我倒杯酒,还屈就了?你们老大的话你还听不听?” 金刚老三刚要发作,金刚老大咳嗽了一声,于是瞪我一眼,坐下了。 “金刚老大,你真是教育有方啊,你的兄弟们真听你的话。”我半真半假地说。 金刚老大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那是,我们兄弟四个,都是铁把兄弟,我是老大,他们自然都听我的。” “嗯,不错。”我点点头:“这样吧,我今天正好在外面请几个朋友吃饭的,你们这桌的费用,我走的时候一起给结了。” “哟——这怎么使得,这岂不是太让你破费了?”金刚老大皮笑肉不笑地说。 “小意思,大家是不打不成交嘛!”我说。 “那好,既然易克你如此仗义,我就不客气了,来,兄弟们,一起给易克回敬一杯酒!”金刚老大端起酒杯。 大家喝完这杯酒,酒桌上的气氛有些缓和。这正是我要的气氛。 “易克,你外面的几个朋友,我们刚才兄弟们还说呢,好像有几个认识的。”金刚老三的眼神有些捉摸不定:“一个是你女朋友吧,还有个,是李老板的女朋友,另外那个男的,还有个女的,我们倒是不认识。” “哦……真的不认识?”我说:“那两个也都是我朋友,女的是男的的女朋友,中午我约了一起来吃饭的……要不要请他们一起过来喝杯酒,和你们认识下呢?” 我故意说小亲茹是海峰的女朋友,借此混淆四大金刚的思维,也想进一步判断大金刚刚才话的阵势称呼。 “哦,不必了……既然你老弟来我们这里敬酒,来而不往非礼也,那过会我代表我们兄弟四个,去你们那边回敬一杯酒吧!”金刚老大说。 “别——不用,万万不可!”我说。 “为什么呢?莫不是老弟怕我和你的那两个陌生朋友认识?”金刚老大不阴不阳地说。 “屁话,怕认识我刚才就不说让他们过来喝杯酒了。”我说:“想知道为什么吗?” “想啊,非常想!”大金刚说。 “因为你,因为你们四个,看起来都不像是好人啊……我怕你过去,会吓着我的朋友,他们可都是老老实实的正经人,一来是怕你吓着他们,二来呢,是毁了我在朋友们心中的形象,他们会想啊,易克这么板正的一个人,怎么会交这种人渣朋友呢?你们说,是不是啊?”我呵呵地笑着。 “我靠,易克,你他妈真会装逼,我们不是什么好人,你以为你就是好人了?你他妈和我们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在我们面前,你装什么逼?”金刚老二毫不客气地说。 “我以为,老二所言极是!”金刚老大笑呵呵地说。 “嗯……既然你们这么认为,那我也就不辩解了。”我笑着:“但是,我刚才说谢绝老大去敬酒的原因,确实是心里话。” 金刚老大点点头:“那好,那我就成全你,不去敬酒了。哎——易克,你可真有福气,身边总是美女相伴,今天和你一起的是三个女人,两个是超级大美女,第三个,没看清,不知是不是美女?” “当然也是!”我说。 “你小子艳福不浅喔。”金刚老四说了句,带着嫉妒。 “一般了……来,喝酒——”我又举起酒杯:“喝完这杯酒,老子我就回去了,今天这桌我请客,你们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尽管点……今天我们算是暂时和平一回,以后再见了面,说不定还要你死我活地继续厮杀,难得的和平啊,来,享受一下吧。” “呵呵,这话说的实在,今天老子们看在你请客的面子上,给你留个脸,下次再见了面,爷四个就不会对你这么客气了。” “行,理解……来,四个乖孙子,喝酒,干了!”我满面笑容。 “好,干,既然孙子这么尊敬我们四个爷,那我们就赏脸干了!”四大金刚嘴上毫不示弱。 喝完酒,我站起来,拿起酒杯,冲他们招呼一声:“乖孙子,好好吃吧喝吧……吃完就走吧,爷爷给你么结账。” 正文 505.第505章 她好狠 说完,我关上门,径直回去。 看四大金刚刚才讲话的内容和神态,似乎他们没有发觉小亲茹。 我心里似乎愈发安稳了一些。 我先和服务台打了个招呼,然后回来坐下,菜上来了,大家边吃边聊天。 四大金刚似乎有事,吃喝地很快,我们刚吃了不到一半,就看到他们已经吃完出了房间,看都不看我们,急匆匆走了。 看到他们离去,我的心里安稳了,看看小亲茹,也宽心了,大吃起来。 一会儿,我借口上卫生间,到了收款台,把四大金刚吃饭的钱结了。 接着,我回来,继续吃饭。 海珠举起手里的水杯,看着我:“哥,来,今晚你要远行,我以茶代酒,我给你敬一杯,祝你一路平安。” 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怎么?你要远行?去哪里?怎么去?”海峰和秋桐一起看着我。 “嗯……去宁州……今晚的飞机。”我含混地说了一声。 “去宁州?”海峰和秋桐又不约而同说了一句,秋桐突然身体打了个颤,直勾勾的眼神看着我。 海峰看了一眼秋桐,接着看着我:“你去宁州干嘛?” “有事呗。”我说。 “什么事?说!”海峰的目光紧盯着我。 我正捉摸着着如何说,海珠先说了:“哥一个朋友的亲人过世了,哥要回去看看呢。” “朋友的亲人去世了?”海峰看着我:“哪个朋友啊?” 我和海峰是死党,我在宁州有哪些朋友,海峰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海峰这么一问,我有些紧张了,遮遮掩掩地说:“别问了,你不知道!” 这时,我看到秋桐的身体又是猛地一颤,脸上露出惊惧的神色,接着,低头吃东西,不看我了。 在秋桐的意识里,我是云南腾冲人,在宁州除了李顺的那些部下,哪里会有别的朋友呢。所以,我明白,海珠这么一说,她立马就会预感到什么。这也是她的身体颤抖和脸上露出惊惧之色的原因。 海峰又瞥了秋桐一眼,接看着我,皱了皱眉头,不说话了。 海珠没有觉察到海峰和秋桐神色的异样,接着对我说:“哥,你机票买好了吗?几点的。” “买好了,晚上7点的。”我木然吃着饭,随口说了一句。 “那我去送你……”海珠说。 “不用,我自己开车去机场,谁都不用送!”我说。 “哦……那你开车去机场小心点,到了宁州记得给我发个短信啊……”海珠说。 “嗯,好的!”我心不在焉地答应着。 秋桐没有再说话,自顾吃饭。 吃过饭,海珠和小亲茹回公司,秋桐开车也回公司,海峰主动让我上他的车。 上了他的车,海峰一言不发,开车直奔海边,这里离老李钓鱼的地方不远。 海峰将车停在一处悬崖边,接着说:“下来——” 我下了车,海峰在前面走,我跟在后面。 走到一处地势平坦的岩石上,海峰停住脚步,回头看着我,神色严峻:“告诉我,宁州哪个朋友的亲人去世了?” “你不认识!”我有些心虚,胡乱看着四周,周围没有人,远处的一处岩石上,有个人影坐在那里,不知是不是老李又来这里钓鱼了。 “放狗屁,我不认识?你说,你在宁州的哪个同学哪个朋友我不认识?你说?”海峰的声音里带着气:“你给我老实交代,你到宁州到底是干嘛的?到底是谁死了?” 我不说话。 我现在既不想欺骗海峰,也不想说实话,当然,我知道,我既然说了是一个朋友的亲人去世,就瞒不过海峰,我们俩是铁哥们,互相彼此的朋友,没有不认识的。 我只有保持沉默。 “秋桐的未婚夫是混黑道的,叫李顺,是不是?”一会儿,海峰突然问我。 我知道,这是瞒不住海峰的,他从海珠和云朵甚至从以前的冬儿那里都会知道。 我点了点头。 “那个李顺在宁州开赌chang、放高利贷、搞色情服务业,是不是?”海峰又说。 “你怎么知道的?”我说。 “我怎么知道的你不要问,反正我就是知道!”海峰又说:“还有,你跟李顺走的很近,你是他的手下,你跟着他混黑道,还是他的骨干分子,是不是?” 我惊疑地看着海峰:“这些,你都是听谁说的?” 看着我的神态,海峰缓缓点了点头:“看来,这是真的了……刚听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以为有人在别有用心陷害你,看来,的确是真的了……一定是宁州的黑道死人了,你要去参与处理,是不是?” 我此时突然意识到是谁告诉海峰的了,看着海峰:“你是听冬儿说的吧?” “是又怎么样?一开始我根本就不信,我认定是她是出于女人的妒忌心理,想在我面前败坏你的名声,想让我借此干涉你和海珠的事情,拆散你们俩,达到她不可告人的目的,可是,今天,我看你的所有表现,看秋桐吃饭时候的表现,我猜到了,我突然明白了,这是真的!是真的!你给我说,是不是?” 我心里一阵发冷,果然是冬儿干的,是冬儿从背后传递信息给了海峰,告诉我在跟着李顺混黑道! 冬儿为什么这么干?显然是出于女人的小肚鸡肠,她想借海峰的手把我和海珠拆开,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甭想得到,女人的惯常心理! 我的心一阵阵冰冷,冬儿自己得不到的幸福,也不允许别人得到,她好狠! “这事我刚听说不久,我刚听说的时候,根本就不信,嗤鼻一笑,我知道她告诉我这事的真实目的,所以,我就装作自己不知道这事,压在心里谁都没说,我绝对不相信你会走黑道,也绝对不想让她的阴谋得逞,我绝对要保障我妹妹的幸福。”海峰的声音提起来有些悲凉:“可是,我没有想到,我最不愿意看到听到的事情发生了,你竟然……你竟然真的进入了黑道……你竟然成了黑社会分子。” “海峰。”我的心里充满了愧疚,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告诉我,你跟着李顺混黑道多久了?”海峰瞪眼看着我。 “9个多月了。”我说。 “这么久,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海珠也不知道……你的隐瞒工作做得很好啊,你这个骗子,我和海珠都以为你是在做正当职业,在努力为理想而二次奋斗崛起,可是,没想到,你……你这个不争气的玩意儿,你竟然混入了黑道,成了黑社会分子,还是黑社会骨干分子。” 海峰突然一把揪住我的衣领,恶狠狠地看着我:“王八蛋,骗子——你混黑社会,你怎么对得住你的父母,你怎么对得住我这个最信任你的朋友,你怎么对得住我妹妹,我妹妹那么爱你,那么爱你……把自己的终身都托付给你,你不为自己考虑,你也要为你的父母家人考虑,为自己的女人考虑,为自己的后代考虑……你……你这个混蛋,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你——你——” 海峰的声音颤抖着,怒不可遏,突然挥起拳头,狠狠地冲我的脸打过来—— 我没有躲避,海峰的拳头正中我的鼻子部位,鲜血立刻就迸发流了出来。 “混蛋,王八蛋——”海峰并没有停止打我,一拳比一拳狠,边打我,边狠狠地骂着,声音里带着悲愤,还有哭腔。 我一动不动,任凭海峰疯狂地拳头雨点般落到我的脸上,我的身上。 终于,海峰打累了,松开我,颓然蹲在地上,突然低头哭了起来:“***易克——混账王八蛋……你竟然去混黑道……我最好的兄弟,竟然是一个黑社会分子,我真是瞎了狗眼,竟然我把我最亲最疼的妹妹托付给一个黑社会分子……我怎么对得起海珠,怎么向我的父母交代。” 海峰哭得十分伤心,声音里带着巨大的悲愤和失望…… 我没有擦脸上的血,缓缓坐在海峰身边:“海峰,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不该瞒着海珠……我不是人,我欺骗了大家……我对不住所有爱我的人……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没办法。” 说着,我的眼泪也不由自主流了出来,这眼泪,带着对父母的无比愧疚,带着对海峰和海珠的无比歉疚,带着对现实的无比憋屈和无奈…… 两个大男人在无人的海边流泪,幸亏没人看到。 半晌,海峰抬起头,看着我:“兔崽子,你还哭,你还有脸哭——” 我擦干眼泪,不哭了。 海峰血红的眼睛瞪着我,半晌,摇摇晃晃站起来,走到车里,一会儿回来,递给我一瓶矿泉水:“洗下脸上的血。” 我打开矿泉水,洗干净脸上的血。 海峰坐在地上,看着我:“刚才我揍你,你为什么不还手?” “你打地对,我还什么手?”我说。 “你为什么要加入黑社会?” 我不语。 “为了钱?”海峰说。 我摇摇头。 “那是为了什么?” 我又不语。 “怕浪费了你一身的武功?”海峰的声音里带着讥讽。 “不是……”我又摇摇头。 “操——那到底是为了什么?你说!” “海峰,不要问了……我只能告诉你,我不想加入黑社会,可是,我身不由己加入了黑社会……我……我真的没办法……不要逼我,不要问为什么。”我摇头叹息。 “你——” “我对不住的大家,对不住所有关心我爱我的人。”我说:“我知道,现在的是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我不是个好人,我是个人渣。” “我就不相信,从前那个充满理想充满正气热爱生活热爱事业热爱人生的易克这么快就蜕变成为一个人渣。”海峰的声音有些嘶哑:“我告诉你,你现在立刻给我悬崖勒马,马上脱离那个圈子,浪子回头金不换,只要你今后学好,好好干自己的事业,好好生活,我可以原谅你,也不会告诉海珠……现在,就是现在,你立马脱离黑社会!今晚的飞机,你不准去……你不准到宁州!” 我看着海峰,半天没有说话。 正文 506.第506章 最后的底线 “给我放个屁!说话!”海峰看着我。 半天,我缓缓摇了摇头:“海峰,晚了……我现在没办法脱离出来……现在,我只能一步步走下去,今晚的宁州,我是必须要去的。” “你——你是打算一条道走到黑,不回头了,是不是?”海峰又一把揪住我的衣领,脸上露出恶狠狠的表情,两眼血红,似乎要吃了我。 “不是我不想回头,而是我无法回头。”我艰难地说:“海峰,有些事,现在我无法和你说,你只需要知道,我有很大的难处……我知道,我混黑社会,给父母,给海珠,给你,给你的父母,都带来了耻辱,也带来了不安因素,可是,现在,我不混黑社会,会给他们带来更大的不安因素……这条船,上去容易下来难,一时半刻,我是下不来的…… “但是,海峰,我给你说,我绝对不会昧着良心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会恪守自己做人的最后底线……假如,假如……你要是觉得现在的我是个人渣,配不上海珠,你……你可以让海珠离开我……假如……你要是觉得自己不能说服海珠,我……我也可以主动离开海珠……假如,你要是觉得我不配做你的朋友,你也可以和我绝交。” “你——”海峰瞪眼看着我,半天,突然叹了口气,松开我的衣领,无力地坐在了地上。 我默默地摸出一颗烟,正要点着,被海峰一把抢了过去,将烟含在自己嘴里。 我摸出打火机,给海峰点着,海峰狠狠吸了两口,被呛得咳嗽了两声。 我又点着一颗烟,默默地吸起来。 周围很静,带着咸味的海风阵阵掠过,我看看远处,那位钓鱼翁还在稳坐钓鱼台,侧面的背影也是那么寂寞孤独。 “我鄙视你!”半晌,海峰喃喃地说。 “我也鄙视我自己!”我说。 “我唾弃你!” “我也唾弃我自己!” “我恨你!” “我更恨自己!” “你让我很失望!” “我知道,我对自己也很失望!” “你……你是个混蛋。”海峰的声音又哽咽起来。 “我……我的确是个混蛋。”我的声音也有些哽咽。 “我不问你原因了,但是,你必须恪守自己刚才的话,不准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海峰又说。 “嗯,我坚守自己的底线!” “你必须要对得住海珠,保护好海珠!”海峰说。 “我用我的生命去保护海珠!”我说。 海峰摇摇晃晃站起来,恨恨而又无奈还有些酸楚的目光看看我:“易克,站起来——” 我站起来,站在海峰面前。 海峰紧紧咬住牙根看着我,我沉默地看着海峰。 海峰又慢慢举起了拳头—— 我没有动。 海峰的拳头狠狠地打在了我的左腮。 我承受着,身体稍微晃动了下。 “你必须给我保护好自己,好好地活着……不仅是为了你自己。”海峰的声音哽住了,眼圈又有些发红,倏地转过身,接着,大步走向车子,打开车门进去,接着发动车子,离去。 我孤零零自己站在海边的岩石上,转身看着悬崖下深不可测的大海,心中悲意阵阵,那一刻,我真想跳进大海里去。 可是,我知道,就是跳进去也没用,也无法洗清我的罪孽,我已经是一个身背污点的人了。 还有,我会游泳,跳进去也淹不死。 我伫立在海边,在秋天的海风里,站了很久,很久,也想了很多,很多…… 最后,我长长叹息了一声,走下悬崖。 看着远处悬崖上那独钓秋风里的钓鱼翁,我缓缓走了过去。 果然是老李。 老李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身看着我,笑了:“小易,你来了。” 我默默地点点头,坐在他的身边。 “昨天,你说的那些话,我回去后,想了很久。”老李说。 “什么话?”我心不在焉地说着,看着大海。 “就是你说的施恩不图报的话啊。”老李说。 我的心一动:“哦……” “虽然我一时脑子里还没有完全想通,但是,我觉得你的话很有道理。”老李手握鱼竿,看着大海:“当然,改造一个人的思想,不是那么容易,毕竟,一个人几十年养成的思维定势,是很难一下子就完全改变的。” 我说:“改变不改变,有什么意义吗?重要吗?” “对于我来说,或许不重要……可是……”老李话说到半截,不说了。 我明白他没说出的话的意思,也知道,老李或许以为我不知道。 毕竟,知道秋桐为了报恩而要嫁给他儿子的人,除了他们家人和秋桐,除了那个空气里的亦客,就只有我了。 我不指望老李能一下子改变自己的思想,这需要过程。 同时,即使老李改变了自己的思维定势,还有一块更难啃下的石头——老李夫人,孩子他妈。 我扭头看着老李:“您一定是一个饱经人间沧桑和世间疾苦的人,对于人生,对于人情,对于事故,对于情感,你一定是深有体会的……有些事,其实未必是您自己想不通,而是您无法冲出自己被禁锢的环境,无法突破自己面临的现实。” 老李看着我,宽厚地笑了下:“年轻人,你很有思想……你想的很多……似乎,你能看穿我的大脑。” 我说:“您太高看我了,我对您一无所知,对您周围的环境也同样一无所知……我现在只知道,您是一位钓鱼翁……还知道,您是钓翁之意不在鱼,也不在于山水,到底在于什么,我就不知了。” 老李依旧用温和的目光看着我,但是,我倏地扑捉住他眼神里迅疾而逝的一缕锐利。 我此时突然意识到,在我面前的这位钓鱼翁,曾经是叱咤警坛阅案无数的一位老公安,从他手里,不知有多少计谋多端狡猾奸诈的罪犯栽倒在他手下,他打交道的那些人,不乏精明精干之士,像我这样的,在他面前给他玩心眼,无异于自不量力自投罗网。 这样想着,我心里不由一惊一竦,不敢多说话了,我怕被他看出什么。 老李笑着:“你是个很聪明的小伙子……和我年轻时的性格很相似,我很喜欢你……看到你,我就想起了我的当年……哎……忆往昔,峥嵘岁月稠啊……” 老李不由感慨地叹了口气。 我谨慎地说:“岁月有多稠啊?” “呵呵……很稠很稠哦……”老李笑了下,看着我:“小易,我送你一句话,不知你愿意听不?” “老前辈请指教,我洗耳恭听!”我说。 “假如你要想做大事 ,成大事,那么,任何时候,都不要让人看出你是很聪明的一个人,不要把自己的聪明刻意表现出来。”老李说:“当然,在我面前,你可以表现,我看出来是没什么的……毕竟,以我的阅历和经历,能逃得过我的眼睛的人,不多。” “晚辈愿闻其详!”我的心一跳。 果然,老李温和宽厚的外表下,有着一双犀利的眼睛,他实在是一个不可轻视不可忽视的高手。他是从官场里厮杀了多年的,他既懂得阴谋,也懂得阳谋。 当然,对于我,他似乎没有什么恶意,我对他没有任何的利益关系,他既不需要给我施阳谋,也不需要施阴谋。相反,我倒是他寂寞二线生活中一个不错的一个忘年交。 老李放下手里的鱼竿,掏出烟,递给我一只,自己也放进嘴里一只。 我忙摸出打火机先给他点着,然后再给自己点着。 老李吸了两口,用慈祥的目光看着我:“其实,像你的秉性,我目前所了解的秉性,你倒是很适合混官场……当然,说这个不现实,现在进官场的都是大学生,都必须要通过考试进,你没有大学学历,是很难考得过那些学生的。” 老李似乎认定我这个打工仔是不可能上过大学的。 听老李这么一说,我心里突然有些轻松,看来老李也不是万能的,他也有看不出的东西来。 “嗯……”我点点头:“我只适合混职场,对官场那些东西,我不懂,也不敢兴趣。” “其实,官场和职场的很多东西往往是相通的,并没有什么严格的界限……要说不同,那就是官场比职场厮杀更残酷,更阴险。”老李说:“不管职场也好,官场也好,要想让自己永远立于不败之地,那就必须要做到一点:要比别人聪明,但是不要让别人知道。” 我点点头:“嗯……您说的对,所以,我没有您聪明,就让您知道了。” “呵呵……”老李笑起来:“我们之间……是一对往年交……我们之间无所谓谁更加聪明的……是不是?” 我也笑起来:“是!” 老李看着我,慢条斯理地说:“自古以来,凡是成大事者,除了要懂得人与人之间相处的各种微妙的学问、深谙往来应酬之道、以便以一个深受欢迎的面孔出现在别人面前、赢得主动进攻的机会和条件之外,还要深知什么会威胁你的前途和机会,使得你功败垂成…… “做任何事,千万不要一开始就宣称:我要证明什么给你看。这等于是说:我比你聪明,我要让你改变看法。这实在是个挑战,无疑会引起对方以及周围其他人的反感在这种状态下,想改变对方观点根本不可能。所以,为什么要弄巧成拙?为什么要麻烦自己呢?” 我认真地看着老李,点点头:”嗯……” 正文 507.第507章 真正的智者 老李继续说:“所以,如果你想证明什么,别让任何人知道,要不落痕迹,很有技巧地去做。你在试图去改变别人的时候,要让人觉得你像若无其事一样。事情要不知不觉地提出来,好像被人遗忘一样。科学家伽利略说过:你不能教人什么,你只能帮助他们去发现。苏格拉底一再告诉门徒:我惟一知道的,就是不知道什么。 “所以,不让别人看出自己比对方聪明,其实是智者的自我保护和生存之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真正的智者,在顺境时能保护自己,在逆境时,更能保护自己,那些在逆境中能保护好自己的人,才是真正的高手。” 我看着老李,对于他来说,如今的他似乎不能算是在顺境当中了,他跑到这里来钓鱼,是不是也在保护自己呢? 我说:“李叔,您说,在逆境的时候,人如何更好地保护好自己呢?” “这也是我一直在琢磨和实践的一个问题。”老李说。 “那您说说您已经有的体会和想法?”我说。 “我琢磨着,大致有这么几点。”老李说:“首先,要善用‘拟态’和‘保护色’……在动物世界里,‘拟态’和‘保护色’是很重要的生存法宝,在人的世界里,也有‘拟态’和‘保护色’的行为,最具体的例子便是间谍,当然,你不是间谍,也不太可能有机会当间谍,可是在人性丛林里,你有必要对‘拟态’和‘保护色’有所了解,并且学会运用。尤其当你和周围环境比较,呈现明显的弱势时,更应该好好运用这两种大自然赋予生物的本能。 “拟态的特色之一是静止不动。有保护色,又静止不动,那么谁也奈何不了你。因此在人性丛林里,你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灾祸,必须严守‘静止不动’的原则,也就是说,不乱发议论,不显露你的企图,不结党结派,好让人对你‘视而不见’,那么就可以把危险降到最低程度…… “我干了这么多年公安,办的案子无数,有些人在家被抢,是因为房子装璜得太漂亮了,让人一看就以为是有钱人家;有人半夜遇劫,是因为戴着名贵首饰。这是他们不知‘拟态’和‘保护色’的作用。有些大富翁出门一袭粗衣,以计程车代步,这种人就深懂‘拟态’和‘保护色’的奥妙。” 我听了,不由心里暗暗叫绝,老李果真是有两下子,如此说来,他现在在这里钓鱼,就是在运用这一点了,李顺被他从宁州召回蛰伏在星海,也能看到这点的影子。 “那么,其次呢?”我说。 “其次,有时不妨搞一点体面的‘小骗局’。”老李说:“人不能没有真诚,即使是最无耻的骗子,也有知心朋友,也有说真话的时候。同样,生活从不真正禁绝谎言,谎言虽不可提倡,可你也不必对它深恶痛绝。因为谎言是人类共同的朋友,哪个人敢说自己从不撒谎呢。这句话本身就是一句漂亮的谎言。当然,恶意的谎言是造谣、诽谤,不属此列……其实,在适当的地方说适当的谎言,比伤害人的真话要好得多。” 老李这话可是说到我心里了,我觉得自己对周围的人,秋桐、海珠、甚至我的父母,说的谎话够多的了,最大的谎言就是我对秋桐,也就是亦客对浮生若梦的,这可以说是我有生以来规模最大,延续时间最长,投入最为艰苦的一个谎言。 闻听老李此言,我忽然觉得心里有了很多安慰。 老李继续说:“运用好适当的谎言,就要把握好虚和实的关系,在适当的时候,可以用善意的谎言去掩盖真实。比如:一位中文系硕士为了能在外贸部门谋得一份职业,说自己是外语系毕业的硕士生。当然,他的外语水平的确不错,通过五关,斩了六将,他得到了这份工作。他是外语系毕业是虚,中文系毕业才是实,可他的外语水平很高,又是实。如果他告诉主考人说自己是中文系毕业的实话,那么在众多的求职者中,尽管他的水平出类拔萃,恐怕连第一关也过不了。但不管怎么说竞争还是凭实力的,为了让你的实力被人承认和欣赏,是可以用一些适当的谎言的…… “有时呢,还需要用部分真实来掩盖谎言,使说出去的谎言能够掩盖虚假之处,给人一种十分真实的感觉。比如,身材矮小的人易给人一种真实感,因为身材矮小是对方当场就能看到的事实,这是一种真实,通常容易使别人产生错觉,觉得他所说的话也是真实的。有一个小个子年轻人就喜欢说:我们矮人不说大话。实际上他是用身体矮小的真实掩盖说话中的虚假之处…… “我们常听有人抱怨别人或自己的朋友说,不知他说的话哪旬是真,哪句是假。其实,在日常生活和工作中,人们说话时总是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虚实相间,真假各半的。有些真话不必太在意,有些假话也不必追究,弄清楚主要的和次要的,把握住影响大局,事业才能稳步发展。” 我点点头:“李叔,你说的太好了……那么,如何恰当运用好适当的谎言呢?” 老李笑了下:“掌握两个要诀:之一为斩钉截铁。讲话时要语气坚决,斩钉截铁地加以肯定或否定,这比语气不明确更具有强烈的传达力和说服力。说话时要有一副千真万确、信心十足的样子。比如在参加竞选时,经常用‘我所说的话一定会付诸实现’、‘我绝不会辜负各位的信赖’这样的语句。人们在听到这充满信心和斩钉截铁的语句以后。就逐渐为你所说服。 “相反,语气较弱的话语,说服力就减低了许多,昕上去真实感也不那么强烈。还有,有时要借用别人的话,把无根据的话说成有根据的话来取得对方的信任。如果不是你直接得来的消息或情报,你故意先说出‘我也是从某方面听来的’这句话,然后再透露消息般地把要说的话说出来,人们就容易相信,从而达到你的目的……要诀之二为醉翁之意不在酒。” “醉翁之意不在酒?”我有些迷惑不解。 “是的,你要学会以仿佛要忠告对方的态度,让对方接受不利的内容。以这种方式获得对方的信任,达到你的目的,这是劝告的技巧,也是谎言技巧的具体运用。”老李说:“人总是比较容易接受了解自己烦恼和感觉的人的劝告,而且易产生一种‘知我者你也’的相见恨晚的感觉。因此,你要先将自己的想法隐藏在心中不说,假装出一副若无其事而又倾听对方讲话的样子,聆听对方的不满和烦恼。 “在对方将自己心中的话都宣泄出来后,再以谅解的语气去说对方,使对方感到你是为他着想的,使他产生开放的心理。当这种心理出现以后,纵使你提出不利于他的内容,对方也会轻易接受,这才是你的真正的目的,而劝告只不过是你取得对方信任,达到目的的技巧而已,这就叫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点点头,心里不由对老李产生了几分敬佩,老家伙确实有两下子。 “还有吗?”我眼睁睁地看着老李,带着强烈的求知欲。 “最后一点,就是遇强示弱,遇弱示强。”老李说:“人类固然也有先天的强与弱以及后天的强与弱,但因为人类有智慧,可以通过学习及经验的积累,在人性丛林里巧妙地获得生存的机会,用示强或示弱的方式,为自己争取有利的位置…… “遇强则示弱的意思是:如果你碰到的是个有实力的强者,而且他的实力明显高于你,那么你不必为了面子或意气而与他争强,因为一旦硬碰硬,固然也有可能摧折对方,但毁了自己的可能性却很高。因此不妨示弱,好化解对方的戒心。 “以强欺弱,胜之不武,大部分的强者是不做的。但也有一些具有侵略性格的强者欺负弱者的习惯,因此示弱也有让对方摸不清你的虚实,降低对方攻击有效性的作用,一旦他攻击失效,他便有可能收手,而你便获得了生存的空间,并反转两者态势,他再也不敢随便动你。至于要不要反击,你要慎重考虑,因为反击时你也会有损伤,这个利害是要加以评估的。何况还不一定能击败对方…… “遇弱则示强的意思是:如果你碰到的是实力较你弱的对手,那么就要显露你比他强的一面,这并不是为了让他来顺从你,或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或优越感,而是弱者普遍有一种心态,不甘愿一直做弱者,因此他会在周围寻找对手,好证明他也是一个强者。 “你若在弱者面前也示弱,正好引来对方的杀机,徒增不必要的麻烦与损失。示强则可使弱者望而生畏,知难而退。所以,这里的示强是防卫性的,而不是侵略性的,因为侵略也必为你带来损失,若判断错误,碰上一个遇强示强的对手,那你不是很惨吗。” 老李一席话,让我听得入了迷,心里不禁对老李十分钦佩,到底是老姜啊,确实辣,真正的实战技巧,真正从实战里得来的经验。 我听了觉得十分受益。 我陡然觉得,老李是一个强大的人,真正的强者。 目前,他所采取的态势,似乎正是在实践着自己的理论。 可是,我又有些迷惑,如此精明如此懂得运筹帷幄的一个高手,怎么会被人从公安局长的位置上拿下了呢?他现在采取如此高超的技巧来保全自己,能实现自己的意图吗?能最终明哲保身吗? 此时,我突然又想起一句话:强中更有强中手! 而这个强中手是谁,我不知道。 正文 508.第508章像个小牛犊 和老李交流了半天,我看看时间,不早了,该去机场了,于是有些意犹未尽地说:“前辈,我要走了。” “呵呵,不知不觉时间过得真快。”老李站起来收拾鱼竿:“好,我也要走了……今天唠嗑还没够呢,明天再继续聊吧。” “明天我来不了了。”我说:“今晚我要坐飞机外出,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哦……乘飞机外出。”老李看着我,眼神有些捉摸不定。 “是的!”我说,我等着他继续问下去,比如问我到哪里干嘛之类的。我甚至都已经想好了回答的话。 “嗯,好,那就等你回来有空再继续唠嗑吧!”老李简练地说着,站起来提着工具包就要走。 “您……为什么不问我到哪里去干吗?您不觉得,我一个打工的人,坐飞机出去有些奇怪吗?”我实在忍不住了,问老李。 老李停住脚步:“不问!” “为什么?” “因为你要是想告诉我,不需要我问!”他似笑非笑地说。 我笑了起来,点点头:“那……李叔,再见。” “再见。”老李和我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笑笑,走了。 看着老李离去的背影,我琢磨着刚才老李和我的对话内容以及神态,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老李会不会已经猜到我要去哪里了,甚至,知道我去干吗的…… 李顺和他是爷俩,李顺转移了住的地方,老李一定会知道。那么,李顺是如何被转移出来的,说不定李顺也会告诉他爹。 如此一来,老李说不定已经知道我在秋桐手下工作之外的另一个身份,那就是他儿子的手下。 但是,从老李那里,不管是言语还是神态,我听不出看不出丝毫他知道此事的痕迹。 我又一次意识到,我面前的老李,是一名历经风雨的老公安,他的目光很犀利,他的感觉很敏锐,他的洞察很深刻,在他面前,我只不过是一只小牛犊子,我的神态逃不过他的眼睛,我的想法瞒不过他的大脑,而他,想让我知道的,我就能听到看到,不想让我知道的,我什么都不会知道。 幸亏,他不是我的敌人。我不由暗暗庆幸。 当然,我也许把他看得过于高了,或许,他对我和李顺接触的事情一无所知,刚才只是我的错觉,因为过高看他而产生的神经质错觉。 他要真是我感觉到的那种高人,怎么会落魄到这里来钓鱼呢?他就是躲在这里钓鱼,也未必能躲得开那些他必然要被卷入的风暴……我边往机场走心里边胡乱琢磨着。 当然,是不是有什么他必然要被卷入的风暴,我不知,只是脑子里随意冒出来的一个想法。 此时,我丝毫没有将宁州卷起的那股风暴和庞大的官场联系起来,我觉得,这只是两股黑道之间的较量,顶多中间再加上伍德。 到了机场,我顺利过了安检,登机。 我先给海珠发了一个手机短信,告诉她我顺利登机了,然后关了手机。 飞机接着就开始滑行起飞了,很快飞到了万米高空。 我将疲惫的脑袋放到座椅后靠背上,长长出了一口气。 这时,坐在我旁边靠窗位置穿着浅色高领风衣戴着一顶宽边白色女式帽子从我坐下起就一直脸扭到里面看着窗外的女士,突然缓缓转过脸来—— 我一看到她,嘴巴不由半张开来:“我的妈呀——” “我不是你的妈,我是你姐!”她淡淡地说着,似乎想幽默一下,但是脸色却毫无表情。 这是秋桐。 “你在这里干嘛?”我问秋桐。 “你问的是不是废话?你说我坐在这里干嘛?”秋桐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你到宁州去干嘛?”我说。 “你先回答我,你到宁州去干嘛?”秋桐两眼紧紧地盯住我。 “我……中午不是说了。”我说。 “别糊弄了,我知道,你那是说给大家听的,我想知道你真实的目的。”秋桐说。 我有些心虚,低头支支吾吾地说:“我中午说的就是真的啊……真的是一个朋友的亲人去世了,我去宁州看看。” 秋桐沉声说:“易克,你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把你刚才的话再复述一遍!” 我抬起头,却不敢看秋桐的眼睛。 秋桐说:“易克,看着我……说——” 我还是不敢看秋桐的眼睛,眼神瞟着旁边,掩饰般地笑了下:“我不看你……我说什么呢。” “为什么不敢看着我?”秋桐说:“说什么,你知道!” “因为……你太美了,我怕看了你,会控制不住。”我终于找到一个很好的理由。 “你……你……油嘴滑舌……你少来。”秋桐的脸有些发红,还有些气恼。 我又低下头,不说话了。 秋桐却一直带着犀利的目光盯着我,盯得我呼吸都觉得有些困难,却又不敢表现出任何紧迫压迫感。 “不看着我的眼睛说,是不是?”半晌,秋桐说。 “嗯……”我低头嗯了一声。 “嗯你个大头鬼!”秋桐带着教训的口气说我。 “嗯……大头鬼。”我说。 “你再给我调侃?”秋桐说。 我忙说:“我……我没调侃,我哪里敢给你调侃。” 秋桐又不做声了,我也不做声,继续低着脑袋,秋桐依然在盯住我。 一会儿 ,秋桐深深无奈地叹了口气:“唉……” 听到秋桐叹气,我抬起头来,看着秋桐郁郁的神情。 “易克,你刚才在撒谎……是不是?”秋桐说:“你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撒谎,我最不能原谅的行为就是撒谎……在我和你之间,我从来没对你撒过慌,从来都是把你当做最好最值得信赖的朋友对待,可是,你呢,你自己看看,你呢……不光过去你对我撒了数不清的慌,到如今,你还在对我撒谎……你……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你到底想让我怎么看你?” 秋桐的话似乎有些伤感和失望,我听了,心里感到很郁闷,突然想起了老李和我说过的话,说:“其实……有些谎言,是善意的,是不应该受到谴责和责备的……我没想干什么。我就是在做我该做的必须要做的事情。” 秋桐说:“其实,你不用说,我已经猜到了什么。我知道,你此次去宁州,根本就不是什么宁州朋友的亲人去世,一定是和李顺的事情有关……你不要告诉我没说对,我实在不想听到你再撒谎了……我真的想听到你说句实话……易克,说句实话,难道很难吗?” 秋桐不叫我大师了,直接叫我易克。 听着秋桐恳求的话语,我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我接着说:“既然……既然你知道我去宁州的真实目的,那你为什么还要上这趟飞机……你知不知道,现在的情形,到宁州去,是很危险的。” 秋桐抿了抿嘴唇,伸手捋了捋头发:“正因为我知道你此去宁州是有危险的,所以,我才要去。” “为什么?”我说。 秋桐说:“不管宁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趟宁州,我都必须要去的……不管怎么说,我和李顺的关系与你和李顺的关系要近一层,李顺自己作死作出来了事情,自己无法擦屁股 ,却要连累无辜的你。这不是我能承受的底线和我做事的风格,我不能看着因为李顺自己的劣行而把你牵扯地越来越深。作为李顺的未婚妻,我去替他承受这些后果,都是我的命,没有人能代替我。” 我的心大痛,说:“你知道不,你一个弱女子,跟着我去,不但帮不了我什么,还会成为我的累赘。” “你瞧不起女人,是不是 ?”秋桐说。 “不是……”我忙说:“此行真的很有危险。” “再危险我也要去,虽然我知道我们做的都不是多么光明正大的事情,但是,既然已经无法脱开 ,也就只能走下去……李顺做的孽,我来承受这些结果,也是理所当然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继续去当李顺的炮灰,继续越陷越深……我更不能看着你因为李顺的事情人身安危遇到不测,如果你真的遇到什么不测,我……我还怎么有脸起见海珠,怎么给你的父母和海珠交代。”秋桐的口气有些沉重。 秋桐的话并没有改变我的主意,我说:“等到了宁州,还有最后一班飞往星海的班机,还能赶上,我给你买好机票,你给我立刻赶回去。” “不行,我不!” “没有什么行不行的,我说了,我决定了,就必须执行!”我蛮横地说。 “霸道的男人……我就不!我就不回去,我要和你一起在宁州这边处理事情,直到事情处理好了,再和你一起回去!”秋桐据理力争。 我看着秋桐:“真要打算不听话,是不是?” “对!”秋桐点点头。 “那好,既然你不听话,那我就有对付不听话的办法。”我说:“走不走由不得你,等下了飞机,我押也要把你押到回星海的飞机上去……咱俩看谁力气大,我就不信我别着你的胳膊肘卡住你的脖子制服不了你……” “你敢!” “敢不敢等下了飞机你就知道了!”我说。 “你要敢动我,敢对我来硬的,我就大叫——就说有人要绑架我……”秋桐说:“我一叫,机场保安就会过来抓你……” “你——”我一时被秋桐呛住了,看着秋桐:“你这个刁蛮的丫头……心眼子还很多。” “我才不刁蛮,你才是无理霸道的男人,我是被你逼出来的。”秋桐毫不示弱地说。 正文 509.第509章来硬的 我有些没辙了,我当然不敢在机场大厅对秋桐来硬的,我刚才是吓唬她的,没想到,她不怕吓唬,看来,她是铁了心要跟我一起行动了。 其实,我理解秋桐的心思,她是不忍心让李顺的事情愈加深地牵扯到我,她觉得李顺在宁州有事情,应该她来处理,不管结果是好是坏,都该她来承担责任。所以,在她觉察到我到宁州之行有猫腻之后,不动声色地直接上了飞机。 “好吧……我服了你了。”我说:“你去也行,但是,我给你说,宁州现在的环境真的非常险恶,我和你去了宁州,说不定都会有生命危险,所以,你必须一切行动听指挥,我让你干嘛你就要干嘛,不得自由活动,不得随意外出,不得擅自乱作主张。” 秋桐的眉头深深地锁了起来,看着我:“宁州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看了看秋桐,说:“好吧,我告诉你……二子和小五,自杀了。” “啊——”秋桐惊呼一声,急忙用手捂住嘴巴,眼睛睁地大大的,惊惧地看着我:“他们……自杀了。” 看着秋桐的表情,我想她要是知道这几天已经死了7个人,而且有一个是李顺亲自干的,有5个是我亲眼目睹的,我估计她能吓晕。 “是的,自杀了。”我平静地点点头。 “好好的人,为……为什么?”半晌,秋桐才回过神来,问我。 “要是知道为什么,我就不来宁州了。”我说。 “哦……这么说,你这次来宁州,是要调查二子和小五的自杀的原因?”秋桐说。 我点点头:“对——” “那……这……这有什么危险的?”秋桐说。 “嗯……倒也不危险。”我心念一动。 “那你刚才怎么说。” “我吓唬你的,因为我不愿意屁股后面跟着一个小尾巴。”我说:“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危险,就是来调查下他们为什么自杀……所以,你跟了来啊,纯粹是小题大做,多余。” “你说的是真的?”秋桐看着我。 “嗯……真的!”我点点头:“所以,秋桐啊,我叫你一声姐,听老弟我一句话,别跟在我屁股后面当小尾巴了,到了宁州,我给你买好机票,接着就回星海哈,你不知道啊,我这人啊,出来做事最不喜欢有人跟着我,烦死了。” “不,我不——你甭想让我回去!”秋桐果断地说:“别说叫姐,你就是叫妈我也不回去……二子和小五自杀了,李顺不能来处理,我作为李顺的……我能置身度外吗?所以,我来调查处理责无旁贷……还有,你讨厌别人跟着你,那我保证不给你添麻烦,保证听你的指挥。” 从秋桐的语气和眼神里,我已经看出,秋桐对我的话半信半疑。我老是撒谎哄她,她都不信我的话了。 我心里不由一阵悲哀,我本善良,不想撒谎啊,可是,事实上,我又在不停地撒谎。 我只能同意秋桐的话了,没治了。 一会儿,秋桐叹了口气:“易克,我们都搅入黑社会了……都说不清楚了。” “你没搅入。”我说。 秋桐惨笑一下:“你觉得可能吗?我能脱身地一干二净吗?唉……只可惜,你不该参与的……也都怪我,当时,我要是能搞到钱,你也不至于为了救治云朵去跟着李顺走入歧途。” 秋桐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自责。 我说:“这怎么能怪你呢?这事谁都不怪 ,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立场不坚定,意志薄弱……和你,实在是没有关系的。” 秋桐眼神郁郁地托着腮帮,扭头看着机窗外黑乎乎的夜空,陷入了沉思,一会儿冒出一句话:“一失足成为千古恨……再回首。” “已百年身。”我接过秋桐的话。 秋桐扭头看了我一言,没有说话 ,我也沉默了。 人是感情动物,常常会因为某些原因,做出令人懊恼悔恨的事,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这百年身,就是下一辈子的事了,今生,再也没有希望了。 我知道,人生道路上的每一个错误,都要付出代价的。错误越大,代价越惨痛。做了错事,良心不安,别人痛苦,自己更痛苦。 我心神不定地想着,不知道此次我和秋桐的宁州结伴之行,到底会带来多少惊心动魄的血雨腥风,带来多少魂牵梦绕的婉转悱恻。 很快,飞机降落在宁州机场,我和秋桐直奔出口。 往出口走的时候,秋桐对我说:“别忘记给海珠发个短信报平安。” 秋桐的声音有些沉重,还有些不安。 我摸出手机开机,给海珠发了个短信,然后冲秋桐笑了下:“干嘛这副表情,轻松点好不好?” 秋桐苦笑着看了我一下:“我能轻松地起来?” 我说:“天没塌下来,你这么紧张干嘛?” 秋桐不说话了。 我们继续往出口处走。按照我的安排,老秦不到机场来接我,机场目标太明显,我们约定在天一广场东北角处会合。 走到出口处,我边走边冷眼扫描着接机处的人,快速把能看到的人都扫了一遍,似乎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我们快步走出接机口,直接出了机场,打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到天一广场东北角!”我说。 出租车直接上了机场高速,往市区驶去,我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秋桐坐在后面。 夜色沉沉,秋天的星海,夜晚是带着很深的凉意的,而在南国的宁州,却依旧感到有些闷热。 我和秋桐坐在车里,都没有说话,似乎各自都在想着心事。 出租车行驶中,我特意从观后镜往后面看了几次,没有发现后面有什么可疑的车辆。 到机场高速出口处,出了收费站,看到前面有公安设立的盘查点,几个警察正在那里检查过往车辆。 “怎么回事?”我问出租车司机。 “不知道是什么行动,从昨天就开始了,进来不查出去查。”出租车司机说:“不查开车的司机,专查客人。” “哦……”我的心里有一丝紧张,回头看了下秋桐,她脸上的表情很平静。 我冲她笑了下,她微微一笑,似乎什么都没有意识到。 出租车开到盘查点停下,过来一个警察,首先打个敬礼,看看我,又看看坐在后面的秋桐,客气地说:“对不起,执行公务,请出示下二位的身份证件。” 我和秋桐掏出身份证递过去,那位警察接过去,仔细看了看,接着,又把身份证递给站在旁边的另外一位穿便衣的中年人…… 我冷眼盯住这两个人脸上的表情…… 两个人似乎没表现出什么异常的表情,那穿便衣的中年人甚至都没有再看我和秋桐一眼,直接就把身份证还给了我们。 “好了,走吧。”那警察做了个手势,我们的出租车过了盘查点,直接进去了市区。 市区车水马龙,非常喧闹。 就在出租车走到一个大型超级门口的时候,秋桐突然说:“师傅,停车!” 司机在超市门口停下车,我回头看了下秋桐。 “我要到超市去买点东西。”秋桐不动声色地掏出钱递给司机,说:“师傅,给你车费……不用等我们了。” 我没有多说,直接和秋桐下车进了超市,超市里人很多,熙熙攘攘。 我们进去后,秋桐似乎却并不急着买东西 ,而是左逛逛,右逛逛,显得很有耐性。 “大小姐,你要买什么呢?”我忍不住了。 “不买东西逛逛就不行了?”秋桐冲我一笑。 “呵呵……行,逛吧!”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秋桐怎么突然来了雅兴逛超市了。 逛了半天,秋桐突然走到一个正在货架前逛游的小伙子面前:“嗨——帅哥,问你个事,从这里到城隍庙怎么走啊?” 小伙子刚要说话,秋桐摸出一张纸和笔:“我记性不好,你帮我写在这上面好吗?” 小伙子于是 痛快地写了下来,然后递给秋桐。 秋桐冲小伙子一笑:“谢谢你!” 在这过程中,我一直没有说话,看秋桐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接着,秋桐拉了我一把,继续往前走,走了没几步,秋桐把小伙子 刚写的纸条扔进了旁边的一个垃圾桶。 “喂——你到底在捣鼓什么洋动静?”我实在忍不住了。 “别嚷嚷……注意观察下刚才那小伙子和那垃圾桶。”秋桐若无其事地继续翻看着货架,边低声说:“看看有什么异常。” 我悄悄扭头,往那小伙子看去,突然就看到了在盘查点检查我们身份证的那个中年便衣,正紧跟着那个小伙子,同时,还有两个穿便衣的小伙子,正走到垃圾桶那里,正在翻垃圾桶。 我冒出一头冷汗,我靠,我们被跟踪了! 无疑,那盘查点是专为李顺设的,专门用来查李顺的人的,我和秋桐作为和李顺有关系的人,自然早就被宁州警方的老大摸清了,自然是在检查名单上。 这个盘查点,无疑是宁州警方的老大特意安排设立的,二子和小五一死,盘查点就设立起来,他似乎已经预感到远在星海的李顺会有所动作。 也就是说,我和秋桐还没有出机场高速,就已经进入了宁州警方的视线,被他们监控了。他们监控我和秋桐,目的自然是想摸清我们来宁州的意图,摸清李顺的用意。 这三个便衣,当然是警察,在我的印象里,穿便衣的警察都比穿警服的厉害,那些刑警队的,似乎极少穿警服。 正文 510.第510章如此敏感 我这时明白秋桐为什么突然要中途下车到超市,又突然问那小伙子话,又写纸条了,她如此做,是预感到我们可能被跟踪了,然后想出了这个计策来验证一下。 车子下了机场高速,已进入市区,车子很多,是很难觉察后面有没有人跟着的,秋桐竟然如此敏感。 “我们要想办法甩掉他们。”秋桐眼睛看着货架,手里拿着一瓶饮料,低语道。 既然已经证实有人在跟踪,自然是必须要甩掉他们的。 这时,我侧眼看到那中年便衣和另外两个便衣会合了,三个人低语了一下,似乎那中年便衣找那小伙子盘查,那两个便衣找出那纸条,什么收获都没有。 三人低语完,散开,保持着几米的距离,若无其事地装作闲逛的样子。 我这时也拿起一瓶水,对秋桐说:“嗯……跟紧我……” “嗯,好的!” 我和秋桐继续闲逛,慢慢往超市的另一个出口处接近。 我知道,这三个便衣的车子一定停在我们刚才进来的门口附近,离这个出口的距离,大概有50多米。 边接近出口,我边用眼睛注视着外面…… 我拿了一瓶矿泉水,到付款处排队结账,秋桐紧跟在我身后。 买东西的人很多,我装作无意的样子向后看了下,在我和秋桐后面,又排上了4个等待结账的顾客,那三位便衣分成三拨,每人手里拿着一瓶饮料,分别到了三个结账出口处,排队往外走。 他们似乎很悠闲,觉得对付我这样的菜鸟,不需要下多大功夫,甚至不用提前到出口处等我。 很快到我了,我结完帐,看了下那三位便衣,最快的一个前面还有一位顾客没有结账。 这时,我看到外面马路边正好有一辆出租车停下来,正在下客,我一拉秋桐的胳膊,快步向出租车奔去,到跟前的时候,客人刚下车,我一拉后车门,让秋桐先进去,然后自己也坐进去,关上车门,对司机说:“走——” 出租车立刻就启动了,走出大约不到20米,我回头看,那三个人才刚冲出超市门口,其中一个人往自己停车的地方跑,似乎去开车。 “老板,去哪里?”出租车司机说。 我知道这辆出租车的车号有可能被他们记住,看了下前面的车流,对司机说:“前面路口右拐,直行100米。” 边说,我边把车费递给司机:“不用找零了。” 出租车司机开到我说的地方一停下,我和秋桐就快速下车,然后我拉着秋桐快步穿过马路,隐身到路灯的阴影处…… 我看着那辆出租车缓缓启动往前走去,片刻,一辆黑色的轿车急驶而至,径直向出租车的方向追赶过去,我看的分明,开车的正是那中年便衣警察…… 我知道那辆出租车很快就会被截住,那三个人马上就能知道我们下了出租车到了马路对面。 我接着又拉着秋桐回到了马路对过,在马路边路灯的阴影处,找了个石凳,对秋桐说:“坐下——” “干嘛?”秋桐坐下,看着我。 我也坐下,抽出一颗烟,点着,吸了两口:“跑累了,休息一会儿。” “你——”秋桐的神情似乎有些紧张,似乎觉得我这会儿还有闲心抽烟。 “不是说好了,一切行动听指挥!”我边抽烟边说。 秋桐瞪了我一眼,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我边抽烟边看着马路,不一会儿,那辆黑色的轿车从对过开了回来,径直向前方驶去。 “你怎么知道有人跟踪我们呢?”我边抽烟边对秋桐说:“你发现了后面的车子?” “没有发现……只不过是凭直觉。”秋桐说。 “女人的直觉……倒是很准。”我说。 “唉……”秋桐叹了口气:“我怎么觉得我们像是两个罪犯……那三个人,一定是便衣警察。” “关键是,那几个警察,做的也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事情。”我说:“他们本身也是做贼,他们做的事情,也是见不得阳光的。” “他们……为什么不在盘查点直接就抓住我们呢?”秋桐说。 “第一,没有证据,他们凭什么抓我们,第二,他们是想放长线钓大鱼……这第二点才是最重要的。”我说。 我当然知道,他们要钓的大鱼是谁,幸亏李顺没来,不然,不出机场高速,他就被宁州警方的老大控制了,一旦李顺被宁州警方的老大控制,恐怕生还的机会就不大了。 宁州警方老大当然明白我此次到宁州来的目的,他自己心里更有数,二子和小五的死,一定会让他心里稍微有些不安,如果能抓住李顺,干净利索地将李顺神不知鬼不觉地做掉,那二子和小五死的事情,基本就是天衣无缝了。同时,他也算是彻底除掉了心头大患。 我想,他现在一定后悔当初不该把李顺放回星海。但是,当时的形势还没到那个地步,他还不至于要除掉李顺,现在觉得火候到了,李顺却又不在他的控制之中。 他知道二子和小五一死,李顺一定不会安宁,肯定会有所动作,所以才会在宁州布局,等待李顺来自投罗网,即使见不到李顺,见到我和秋桐,也能顺藤摸瓜引出李顺来。所以,他才会安排人来跟踪我和秋桐而不急于下手。 “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跟踪我们?”秋桐说。 “因为……二子和小五的自杀值得怀疑。”我说。 “值得怀疑……你什么意思?”秋桐惊疑地看着我。 “嗯,是的,值得怀疑。”我看着秋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秋桐说。 我站起来,扔掉烟头:“不该问的不要问,小孩子知道那么多干嘛?” “你……你才是小孩子……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秋桐瞪视着我。 “走吧,到时候,你都会明白的。”我看着秋桐说:“秋桐,我告诉你,不要以为警察都是好人,有时候,有些警察甚至比黑社会还心狠手辣,比混黑道的人还卑鄙无耻…… “这个社会,有时候是有道义公理可言的,可是,有的时候,有的情况下,是没有正义公理的,不要让自己那么天真,以为只要相信警察正义就一定会得到伸张,邪恶就一定会得到惩处…… “我承认,李老板和我干的事情违法,但是,那些警察同样也违法,甚至比我们违法更厉害,最可怕的是,他们打着合法公正的外衣,实则是在以毒攻毒,以黑治黑……李老板做的是黑道,那些警察,比黑道更黑。所以,对付这样的正义卫士,必须要抛弃幼稚的想法,要直面血淋淋的现实。 “这个社会,真正的正义在哪里,和什么人披着什么样的合法外衣无关,关键要看这些人是不是心里还有道德和良心,是否还有做人的基本人性。” 秋桐瞪大眼睛看着我,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时,过来一辆出租车,我拦住,和秋桐上车,直奔天一广场东北角。 此时的天一广场,虽然已经是10点多的夜晚,但是依旧灯光璀璨,灯火通明,游人如织,广场附近的喷水池边有不少孩子在嬉戏玩水。 我和秋桐下了车,我往四周看了一下,看到不远处停着一辆灰色的桑塔纳2000,这样的车最普通不过,到处都是。 我看了下车牌号,然后带着秋桐径直走过去,直接拉开车后门,让秋桐进去,然后我坐到前排。 老秦正在车里。 老秦显然没有想到秋桐会和我一起出现,见到秋桐,先是很意外,接着就神色恭敬地招呼:“秋小姐,你好,你来了。” “呵呵,老秦,你好。”秋桐礼貌地冲老秦点头:“这么晚了,还让你等着,真不好意思。” “秋小姐客气了……能为秋小姐服务,是我的荣幸。”老秦客气地说,然后看着我:“路上顺利不?” “还行,有几个尾巴,甩掉了。”我说:“幸亏秋总警惕性高,不然。” 老秦笑着看了下秋桐,秋桐皱了皱眉头,显得心事重重。 “我们去哪里?”我看着老秦。 老秦又看了下秋桐,然后看着我,沉吟下了:“本来我打算是你自己来,让你和我一起住的……既然秋小姐来了,那么……安全第一……这样吧,我带你们去个地方。” 说着,老秦开车就走。 “你这车没有被跟踪过?”路上,我问老秦。 “这车在宁州最普通不过,我弄了十几副车牌,一天一换,想跟踪我,没那么容易!”老秦边开车边说。 “这两天情况怎么样?”我又说。 老秦咳嗽了一声,没有理我。 我意识到,老秦不愿意在秋桐面前和我说太多话。 我于是不吭声了,秋桐这会儿也一直没有说话,不知道她坐在后面在想什么。 老秦开着车在市区内穿街走巷,我注意看了下后面,没有车跟踪。 很快车子出了城,直奔东钱湖方向而去。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车子停在湖边山坡的一处竹林处,旁边很幽静,昏黄的路灯泛着微弱的光,一座白色的别墅矗立在竹林深处。 “我们到了。”老秦停下车,我和秋桐下车,市区很热,这里却很凉爽,很安静,近处是镜子般的湖面,远处是群山的起伏的影子,一阵微风吹过,竹林发出飒飒的声音…… 老秦带路走进别墅,打开门打开灯,里面装饰豪华,设施一应俱全,家具都是高档的崭新的,似乎没有人来住过。 “这里没有人来住过,你们就住在这里吧……楼上楼下都有卧室。”老秦笑着对我和秋桐说:“易克,你和秋小姐难得来一次宁州游玩,就先住在这里吧,今天时间不早了,秋小姐先上楼洗个澡休息,明天我带你们到四周游玩。” 老秦显然不想在秋桐面前多说什么。 正文 511.第511章把她软禁在别墅里 “老秦,我们不是来游玩的。”秋桐说。 “哦,呵呵……难道你们是来宁州有公务?”老秦打个哈哈…… 秋桐看了看我,又看看老秦,不说话了,提着行李径直上楼。 一会儿,楼上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水声。 这时 ,老秦拉着我坐下,脸色有些不快地瞪着我,低声吼起来:“小易,你怎么搞的,怎么把秋小姐带来了?你知道不知道,这有多危险,万一秋小姐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李老板交代?你做事太没数了。” 我苦笑一下:“我没想让她来,她自己突然上了飞机跟来的……我不让她来,她非要来……我有什么办法。” 老秦沉默了片刻:“现在宁州的天气很差,形势很糟糕,秋小姐到了这里,无异于是雪上加霜,我现在的头号任务就是要确保秋小姐百分之百的安全……为了秋小姐的安全,我们宁可什么行动都不采取,宁可什么都不做……我必须得对李老板负责。” 我说:“我此次来宁州,有两个主要目的,一个是摸清二子和小五死的真正原因,第二,摸清宁州警方老大的真实意图,看他到底想对李老板采取什么态度,然后,再确定下一步的行动方针。” 老秦说:“如果不能确保秋小姐的安全,这两个目的,宁可都不去实现。” 我说:“这个别墅安全不?” “应该是安全的。”老秦说。 我说:“那就好,既然这样,秋总的安全就有保障了,我能保证她没事,但是,需要你的配合。” “怎么配合?”老秦看着我。 “把她给我软禁在这里,不让她到处乱跑。”我说:“你能做到不?” “软禁秋小姐?”老秦迟疑了一下:“这个……合适吗?万一李老板要是知道。” “合适,秋总来宁州的事情,李老板根本就不知道……她是自己偷偷来的。”我说:“万一李老板以后就是知道了,他也会理解的,要是他生气,我来承担责任。” “倒不是谁承担责任的问题,除了这个,我还担心秋小姐会不会发火。”老秦说。 “不用管她,你就把责任往我身上推,就说是我安排的。”我说:“当然,能不软禁,她自己主动老老实实呆在别墅里最好。” “那……你……秋小姐是你的顶头上司,你把她惹恼了,会不会对你……”老秦说。 “没事,你听我的就是!”我说。 “嗯,好吧……明天我安排两个人在这里看着她……别墅周围500米内可以自由活动,远了不行!”老秦说:“另外,这两个人还可以在这里保护她,以防万一。” “好,就这么办!”我说着掏出李顺给我的银行卡递给老秦:“这是李老板让我给你的,里面是600万,作为给二子和小五的抚恤金,你想办法安排人打给他们的家人。” 老秦接过银行卡,眼圈突然红了。 “唉……二子和小五……死的不明不白。”老秦的声音有些哽咽:“都是天天在一起的兄弟,没想到,说没就没了……明天,我就安排人去办。” “他们的死因,一定要查清。”我说。 “你准备怎么查?”老秦看着我。 我想了下:“你蹲点宁州,不宜暴露过多,这事我来操作,你给我配合就行。” “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说。”老秦说。 我沉默片刻,摸出纸笔,写了几行字,递给老秦:“明天上午,我陪秋桐在附近游山玩水,中午,你过来,给我弄这两样东西过来。” 老秦接过纸条看了看,带着惊疑的目光看着我:“你要这两样东西干吗?” 我说:“自然是有用,好弄不?” 老秦看了我一会儿,点点头:“其中一样很容易,另一样,需要费点劲儿,但是也能办到。” “那就好。”我点点头:“另一样,要上好的质量。” 老秦点点头:“好!虽然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用,但是李老板吩咐了,让你来到之后我一切都听你的。” 我说:“那就好……到时候,你就明白我的用意了。” 我神秘地冲老秦笑笑。 老秦笑了下。 “这里还有多少兄弟在?”我又问老秦。 “一开始都出去回避了,最近陆续回来了几个骨干,都深度潜伏的,只和我保持单线联系,平时都不露面。”老秦说。 “嗯……段祥龙最近有何动作?”我说。 “十分安静,十分正常,异乎寻常的老实。”老秦说。 “嗯……继续严密监视他……”我说。 “一直在这样做的!”老秦说。 “唉……我一直怀疑段祥龙有内鬼的嫌疑,这次的香格里拉酒店事件,我判定是段祥龙和四大金刚里应外合捣的鬼,可是,李老板就是不信,他知道是白老三安排四大金刚给他捣乱,却一直就不信段祥龙参与了这事,我说多了他还生气,说我是出于个人恩怨想公报私仇……真叫人没办法。”我叹了口气。 “李老板就是这性格,常人无法理喻,谁也没办法:“老秦也叹了口气:“常吸毒的,都是这样,性格反复无常,多疑多虑,李老板可谓是一个资深瘾君子了……吸毒啊,吸上就完了。” 我和老秦都沉默了,一会儿老秦递给我一把枪:“给你,拿着,放在身边防身用。” 我想了想,退还给老秦:“不用,秋总在这里,万一让她看到,担惊受怕,不好!” 老秦想了想,点点头,把枪收了起来:“那好,我先走了,你好好睡一觉……关好门。” 送走老秦,我坐在客厅里点燃一颗烟,抽了半天,边运筹着明天的行动计划。 现在既然秋桐来了,那么,我的计划就要先把她考虑进去,她的安全是第一位的,不能让她出任何差错。 在这一点上,我和老秦的考虑是一样的,只不过,我们考虑的出发点不同,老秦考虑的是如何给李顺交代,我考虑的是如何给自己交代,秋桐的生命就是我的生命,我要像保护自己的生命一样保护秋桐,甚至,超出于我的生命。 我知道此行的巨大危险,稍有不慎,就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就会血肉横飞,就会命丧黄泉。我已经被绑上了李顺的战车,无法逆转,只能往前冲,但是,我不愿意让秋桐为之受到任何伤害,为了秋桐的安全,我可以毫不犹豫付出我的鲜血甚至生命。 当然,大家都安全无恙最好,所以,我明天必须要先委屈一下秋桐。 正琢磨间,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接着,秋桐下来了。 刚刚沐浴完的秋桐换了一身单薄的短连衣裙,头发还没干,脸色白里透红,恰似出水芙蓉一般的娇嫩和妩媚。 看着秋桐,我一下子呆住了,眼神直勾勾地盯住她,不由吞咽了几下喉咙……咕嘟…… 秋桐看着我的神态,脸色不由红了起来,接着就一瞪眼:“易克,你就不能有点正相,非得一副饥不择食的样子不行?” 我回过神来,心里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换了以前,我会还像过去那样以为你是个小色鬼小混混,不由自主这样的,可是,现在,我知道,你根本就是故意这样做出来的,你根本就不是那样的坏男人。”秋桐边说边走到沙发上坐下:“易克,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做出这样一副样子来干嘛呢?其实你心里明明不是这样想的。” 我心里一阵羞愧,说:“我 ……我实在不是个好男人……你把我高估了。” “好了,别自己故意作践自己了,我看你就是个自虐的人,故意践踏自己。”秋桐神色郁郁地说:“老秦走了?” “嗯……” “你们明天要干嘛去?”秋桐问我。 “不干吗啊!明天我陪你游山玩水!”我说。 “你胡扯!”秋桐说。 “没胡扯 ,真的!”我说。 “继续扯。”秋桐说。 “真的,你要相信我哦……”我说。 “哼,该相信的我相信你,不该相信的,我要有自己的分析。”秋桐说:“老秦今天明摆着不想在我面前说什么,明显想瞒着我什么。我问你,二子和小五到底是不是自杀的?” “这个……不好说,老秦还在继续调查,调查出来,他会告诉我的。”我说:“不过,从老秦刚才和我说的话里,很有可能,他们真的是自杀的。” “为什么会自杀?”秋桐说。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此时,我心里已经决定,即使二子和小五是被宁州警方那老大弄死的,也不能告诉秋桐事情的真相,不能让秋桐知道真实的情况,不然,由此引发的后续风暴,会将她不可避免的卷入进去,甚至,会危机她的安全。 “是不是和香格里拉酒店的事情有关?”秋桐说。 我摇摇头:“你想得太多了,那件事,不过是社会治安案件,又没出人命,值得让他们自杀吗?” 秋桐此时并不知道二子和小五因为香格里拉酒店事件被宁州警方抓进去的事情。 秋桐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我:“易克,那么,你告诉我,二子和小五到底有什么理由去自杀?” 我装模作样叹了口气:“这事……刚才听老秦说,似乎……似乎和吸毒有关……只是,没有得到证实……或许,明后天就能证实吧。” “吸毒?”秋桐惊疑地看着我。 正文 512.第512章进了秋桐卧室 “是的……比如,吸毒量过大,导致神经错乱而自杀。”我信口胡诌。 “哦……吸毒会导致这个……”秋桐惊惧地看着我。 “嗯……”我点点头:“现在只是怀疑……不过,吸毒过量自杀,确实是经常有的。” “啊——”秋桐倒吸一口凉气,眼里发出恐惧的目光:“二子和小五吸毒啊?他们怎么会吸毒?” 二子和小五吸毒,我早就知道,他俩经常陪着李顺一起溜冰。 我点点头:”嗯……” “那……你吸毒没有?”秋桐看着我。 “我没有!”我说。 “那……李顺呢?”秋桐继续看着我。 “他……”我迟疑了下,说:“我没有见到过他吸毒。” “没有见到过。”秋桐盯住我:“易克,你告诉我,李顺经常一副神经兮兮神经质的样子,目光有时候还很呆滞,是不是吸毒的原因?他是不是在吸毒?” 我不敢看秋桐的眼睛,我知道,我要是告诉秋桐李顺一直在吸毒,是个深度的瘾君子,那会将秋桐的心理击溃,让她的大脑崩溃,这个男人虽然她不爱,可是,却是注定要和她过一辈子的,和一个瘾君子在一起生活,对于秋桐来说,无论如何是会要了她命的事情。 我不想一味地去欺骗秋桐,可是,我又不能告诉秋桐实情,因为即使秋桐知道了李顺吸毒之事,也不能改变她必须要嫁给李顺的事实,这样做,只能会增加秋桐的痛苦,对于她没有任何好处。何况,李顺现在正在戒毒。 想到这里,我看着秋桐:“他要是吸毒,你觉得他还能活到现在吗?他要是吸毒,你觉得他还能做这些生意吗?虽然不是正当生意,但是,还是经营地井井有条的。” 秋桐似乎稍微松了口气,眼神却依然有些疑虑,死死盯住我,试图想从我眼里看出些什么。 我不敢再看秋桐的眼睛,站起来:“时间不早了,我要洗澡睡觉了。” 秋桐缓缓站起来,缓步上楼,走到楼梯,又回头看了我一眼。 这一眼,我看到秋桐眼里闪过一丝极度的恐惧…… 我的心里不由打了一个寒颤,忙转身进了卫生间。 洗完澡,我出来到了客厅,听到楼上没有任何动静,秋桐似乎睡了。 我关好门窗,然后回到卧室躺下。 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情,从我到海珠公司讲课到中午遇见四大金刚,从下午被 海峰痛扁一顿到和老李深度交流,从飞机上遇到秋桐到宁州反跟踪行动…… 我觉得很累,身体累,心也累。 躺在松软的大床上,我深深地叹了口气,想着秋桐此刻就睡在我的上面,我的心里不禁又有些奇异的感觉…… 不知不觉我进入了梦想…… 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被一阵凄厉的叫声从梦中惊醒。 “啊……救命。” 万籁俱寂的深夜,这声音听起来是如此的惊恐和清晰。 这声音来自于楼上,分明是秋桐的声音。 不好,秋桐有事!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不容多想,一个骨碌从床上跃起,甚至来不及穿衣服,只穿着三角裤头,打开房门,直接飞奔冲上楼去—— 我以飞快的速度冲上楼梯,找到卧室的门,用力飞起一脚:“啪——”秋桐卧室的门被我一脚踹开—— 我飞身进去,里面黑灯瞎火,什么都看不到,只听到秋桐急促惊恐的喘息声。 我心急火燎急忙摸到门旁的开关,打开灯—— 灯亮了,我看到了让我大感意外的一幕。 卧室内窗户关的好好的,窗帘都没拉开,不像是有人进来的样子,而刚才的门也是紧闭,被我一脚踹开的。 秋桐头发散乱,脸色煞白,穿着粉红色的绸缎睡衣,两手紧紧抓住毛巾被的一脚,身体畏缩成一团,蜷伏在床头,不停地发抖,两只眼睛茫然而惊惧地睁得很大…… 与此同时,我闻到室内浓浓的烟酒味,看看床头柜,一瓶干红已经见底,烟灰缸里好几个烟头…… 无疑,这都是秋桐的杰作,她上来后并没有睡觉,而是自己抽烟喝酒了。 为什么要这样,我心里明白,她是心情压抑郁闷惊恐而又无法排遣,于是自己喝闷酒抽闷烟。 如此看来,刚才的惊恐大叫,并非有人进来,而是秋桐做噩梦了。 而此刻的秋桐,看她的眼神和表情,似乎并没有从噩梦里醒来,似乎仍然处于酒精的麻醉和噩梦的恐惧中…… 看着秋桐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我的心里一阵疼怜,过去弯腰看着秋桐:“秋桐,怎么了?做噩梦了。” “啊——”秋桐突然又发出一声惊恐的叫声,两眼看着我,身体只往后缩,不停地颤抖,她似乎没有认出我。 “秋桐,是我……易克。”我说着伸出手。 “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你是谁?”秋桐的声音急促起来,带着恐惧:“你不要过来。” 我的鼻子突然有些发酸,喉咙一梗:“若梦,我是客客……我是……客客。” “客客……你是客客……客客,我的客客。”秋桐的眼神依旧迷惘,却亮了很多,喃喃地说着,突然,眼泪就流了下来:“客客……客客……你终于来到我跟前了,客客……我的客客……我难道这是在做梦吗?我是在做梦吧。” 秋桐看着我,眼神却有些发散和茫然,脸上挂着两行泪。 我坐到床边,伸手拉住秋桐的手,一手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泪水,让她冰冷僵硬的身体慢慢舒缓,然后躺下,给她盖好毛巾被。 秋桐躺下后,闭着眼睛,似乎明白自己在梦里,不愿意睁开眼睛让梦境结束,紧紧拉住我的手,低语:“客客……客客……不要离开若梦……陪着我……靠近我……给我一个支撑,给我一个世界。” 秋桐的嘴里喷出很大的酒气,我知道她此刻还在酒精的迷醉中,正慢慢从噩梦里走出…… 我一手任秋桐的手紧紧握住,一手轻轻抚摸着秋桐的脸颊,凝视着秋桐微微皱起的眉头,凝视着秋桐白洁纯净的皮肤,凝视着秋桐依然青春炫丽的容颜…… 此刻,没有冲动,没有本能,没有欲念,有的只是感动和心痛。 “你刚才做噩梦了是吗?若梦。”我俯身贴近秋桐的耳朵低语。 我的鼻孔清晰地闻到了秋桐身体的芬芳。 我的声音很轻,恍然来自天外。 “嗯……”秋桐迷梦中喃喃自语:“好可怕的噩梦……很多骷髅和僵尸在我身边……还有大鬼小鬼将我抓进地狱里。” 我明白了,昨晚和秋桐说的自杀和吸毒之事吓着了秋桐,这是她做恶梦的主要原因。 “不要怕,若梦,我在你身边,客客在你身边保护着你……”我继续在秋桐耳边低语,秋桐的头发触到了我的鼻孔,有些发痒。 “嗯……客客……我们……我们真的在一起了……真的啊……你可知道,可知道……我有多思念你……我有多……多爱你……”秋桐低语着,仍旧闭着眼睛,却又是滚滚热泪而下。 我紧紧抿住嘴唇,伸手擦拭秋桐的脸颊,秋桐突然紧紧抓住我的双手,身体打了一个寒颤:“客客,我好冷……好冷。” 秋桐的手确实很冷,甚至可以说是冰冷。 我把手伸进毛巾被随意摸了一下秋桐的身体,似乎是摸到了她的腿,这里也很冷。 我犹豫了下,直接上了床,揭开毛巾被,不敢看秋桐薄薄睡衣下若隐若现的部位和皮肤,伸手摸到床头开关,将灯关死,然后一把将秋桐搂进怀里,躺在了床上…… 室内顿时一片漆黑。 “嗯……”秋桐轻轻地叫了一声,没有没有其他的反应,我感到自己怀里的秋桐身体很僵硬冰冷。 我将秋桐的身体搂紧,紧紧贴近我的身体,尽可能增加接触的面积。 我只穿了裤头,浑身几乎等于赤果果,而秋桐也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绸缎的,很滑,我们的身体一这么接触摩擦,睡衣几乎就被撩了上来,身体的皮肤几乎就接触了一大半。 我抱紧秋桐的身体。 按照某些人想当然的以为,我这样的种马此刻必定要浑身热血沸腾,不可遏制要干那样的事。 可是,我却没有,我此刻的大脑竟然出奇地纯净,出奇地平静,出奇地没有丝毫杂念,身体也同样没有本能奔流,没有**喷涌,没有原始冲动。 我只是紧紧搂住秋桐的身体,带着无比的心疼和亲近,带着恍惚的幻觉和梦境,我只希望用自己的身体去温暖秋桐,用自己的怀抱去呵护秋桐,用自己的臂膀去给她安全和安慰…… 黑暗里,我紧紧搂着秋桐,和她的身体全方位零距离接触。 这是我梦寐以求的女神,这是我梦幻中的一刻,这是我做梦也不敢想的情景。 此刻,竟然真的实现了,秋桐就在我的怀中,就和我肌肤相亲,我们此刻零距离接触,只要我愿意,我可以实现负距离进入。 但是,我没有,因为我此刻真的毫无任何杂念和邪念以及欲念,我此刻只想好好温暖秋桐,温暖她的身体,温暖她的心灵。 此刻,我真的觉得自己是个正人君子,柳下惠。 一个男人,想做流氓容易,想做个正人君子却很难,因为男人的本性就是流氓,容易表现的真实,而正人君子很多都是伪装的,所谓传说中的装逼就是如此,想从内到外做个真实的正人君子,的确很难。 而此刻,我竟然就真的做到了。 我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他妈原来还能做一回正人君子,做一回传说中的柳下惠。 或许有人会说我装逼,说哪有这种情况下不做那事的,我只能说这是人的心术不同,或许换了那人他会做,或许换了别的环境和时间我也会做,但是,在此刻的境地下,我真的就没做。 这事要是说给别人听,我估计相信的会很少。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反正是信了。 我这话说的比那位铁道部的发言人早了接近2年。 正文 513.第513章那一夜 在我滚烫身体的感染下,一会儿,秋桐的身体逐渐变得柔软起来,变得温暖起来…… 她似乎是睡着了,睡得很香很恬静很安稳,呼吸很均匀。 此时,我的心里却充满了愁苦和酸楚,我的心在汩汩流着苦涩的泪水…… 我的脚一动,摩擦到了秋桐娇嫩的脚丫,还有嫩滑的小腿。 我不敢动了,不敢再摩擦秋桐的身体了。 我轻轻松开秋桐的身体,摸索着用毛巾被将秋桐的身体裹好,然后坐了起来,在黑暗中坐在床边,发了很久的呆…… 良久,我站起来,走出秋桐的房间,下楼,回到我的房间,想躺下睡觉,却又担心秋桐会再度做噩梦,再度受到惊吓。 我穿好衣服,又上楼,走到秋桐的卧室。 先看了看卧室的门,没有被我刚才那一脚踹坏,似乎秋桐睡觉的时候本来就没有关死。 我打开床边写字台上的台灯,借着微弱的灯光,拉了一把椅子,放在秋桐床边。 秋桐此刻睡得很熟。 我坐在椅子上,注视着秋桐美丽的睡姿,注视着秋桐朦朦胧胧的圣洁的面容…… 我一动不动地坐在秋桐的床边,就这样看着秋桐。 不知过了过久,我迷迷糊糊坐在椅子上瞌睡了过去。 “咦——”突然,我朦胧间听到一声轻轻的惊呼。 我睁开眼,看到秋桐醒了,正躺在床上睁大眼睛奇怪地看着我。 我一个哆嗦,晃了晃脑袋,看着秋桐,揉揉眼睛:“你睡醒了。” “易克,你——你怎么在这里?”秋桐坐起来,靠着床头,拉着毛巾被盖住自己的身体,惊疑地看着我。 “我怎么在这里?你问我?”我说。 “是的,你不好好睡觉,怎么坐在我这里干嘛?”秋桐说。 “你半夜惊叫,把我惊醒了……我睡不着,干脆就坐在这里守着你……”我说。 “哦,我半夜惊叫?”秋桐困惑地皱了皱眉头,伸手敲了敲太阳穴,想了想:“哦……昨晚……昨晚我是做梦了……噩梦……梦见很多骷髅和僵尸,还梦见自己到了地狱里,梦见那些大鬼小鬼……太可怕了。” “嗯……”我点点头,看着秋桐:“还梦见了什么?” “还。”秋桐带着回忆和思索的神情看着我,忽然脸红了:“还……似乎还梦见了我的空气里的朋友……似乎还梦到了你……” “我?梦见我干什么?”我说。 “梦见你……”秋桐的脸色突然更红了:“梦见你……” 秋桐说不下去了,脸色一片羞红,低下头去。 一会儿,秋桐又抬起头,眉头紧锁,似乎在苦苦想着什么,喃喃地说:“我怎么……怎么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又不是在做梦呢……昨晚……我到底有没有做梦呢。” “不是做梦,那么,你会真的看到大鬼小鬼和骷髅僵尸?”我看着秋桐:“废话,你当然是做梦……做个梦倒也没什么,还弄得我不得安寝,我睡得好好的,被你的叫声弄醒了,等我上来,却看到你又睡得呼呼的……你睡着了,我却不困了,干脆就坐在这里看着你……” “啊……是这样。”秋桐眼里充满了歉意,看着我:“对不起,耽误你休息了,你一定困坏了吧。” “倒也不困。”我看着秋桐:“昨晚不好好早休息,谁让你喝酒抽烟的?” 秋桐看了看床头的干红空酒瓶和烟灰缸里的烟头,神色有些不安:“啊……昨晚我喝了这么多啊……还抽了这么多。” “废话,不是你喝的抽的难道是我?”我说:“告诉我,为什么抽烟喝酒?” “我……”秋桐抱着自己的膝盖,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低声道:“我自己上来,睡不着……心里总觉得有恐惧感……后来,我在外面找到一瓶干红,还有烟,于是,我就……我也不知道自己喝了这么多……喝着喝着,我就迷糊了,什么时候睡的都不知道。” “这么大人了怎么这么没数?喝醉了也不关好门就睡,你说,这在外面,要是遇见坏人怎么办?”我说。 秋桐翻起眼皮看了看我:“这里就我和你两个人,你又不是坏人!”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坏人呢?”我说:“告诉你,男人都没有好东西,我也不例外,万一我要是真的经不住诱惑,犯了错误,你哭都地方哭。” 秋桐抿了抿嘴:“你越这么说,越说明你不会犯错误……你心里有海珠的,你不会对别的女人有邪念的……以前我不了解你,可是,现在,我知道的……你不会做出对不住海珠的事情。” 秋桐这一句话就把我噎住了。 我怔怔地看着秋桐。 秋桐看着我,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轻声说了句:“易克,我要起床了。” 我明白秋桐的意思,站起来,走到窗口,一把拉开窗帘,外面正是朝霞满天,朝霞掩映下,远处黛色的群山和碧绿的湖水交相辉映,窗外,鸟儿在欢快地鸣叫…… “今天天气很好,起床吧……待会到楼下吃早饭。”我说着出了秋桐卧室,下楼。 洗刷完毕后 ,我进了厨房,打开冰箱,看到里面很多吃的。 老秦说这里没人住,却似乎随时准备有人住的样子,什么都不缺。 我在厨房忙乎了一会儿,熬了一锅小米粥,又做了几个荷包蛋,然后摆放在餐厅的桌子上。 刚摆弄好,秋桐梳妆好下楼来了,穿了一件蓝色的连衣裙,头发挽起了一个发髻,精神很好。 “吃饭——”我坐在饭桌前看着秋桐。 “咦——是你做的啊!”秋桐笑了。 “不是我还能是谁呢?”我说。 秋桐坐在我对面,看着我:“你可真行,还会做早饭!” “你少寒碜我了,我总不能连早饭都不会做吧。”我边说边给秋桐盛了一碗稀饭放到她面前:“胃里一定不舒服,喝点稀饭,暖暖胃。” “谢谢,谢谢。”秋桐有些受宠若惊地说:“真不好意思,让你给我盛饭。” “伺候领导嘛,应该的!”我忍不住笑了下。 “嗨——你终于笑了。”秋桐看着我笑。 “以后,不许自己喝那么多酒。”我又绷起脸。 “嗯……”秋桐乖乖地点头,低头吃饭。 我也吃饭。 此刻,我的心里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在这样的地方和秋桐两个人单独一起吃饭,很有一种家的感觉。 我又感到很不安,想起了海珠…… 要是海珠知道秋桐也和我一起到宁州了,还一起住在一个别墅里,还一起吃早饭,不知会作何想法…… 吃过早饭,秋桐忙着收拾饭桌,打扫卫生,我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点了一颗烟,默默地抽起来,想着今天的安排…… 秋桐忙完,来到客厅,坐到我对面,看着我:“今天……怎么安排?” 我看了一眼秋桐:“待会儿我带你出去玩啊……” “真的玩?你真的没别的安排?”秋桐看着我。 “我骗你干嘛?”我说:“有老秦在,我来宁州其实就是走形式,老秦什么事办不了了,还用得着我吗?” 秋桐盯住我的眼睛,带着半信半疑的神情。 “这么看着我干嘛?”我说。 “不干嘛,在琢磨你话的真假!”秋桐说。 “行,你就琢磨吧。”我说:“等我吸完这颗烟,我们就出去游东钱湖……先爬山,再划船。” 秋桐又看了我一会儿,点点头:“好吧,那我就信了你了……我先上去换双平底鞋。” 秋桐接着上楼,我站起来走到别墅门外,敏锐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才回到客厅。 一会儿,秋桐下来,我们一起出了别墅,溜达着向附近的一座山而去。 美丽的东钱湖,山水一色,湖光潋滟,山水天一色,分外迷人。 我和秋桐沿着湖边的小路走了一会儿,直接上山,山不高,也不陡,竹林很密,我们走在竹林里的山间小道上,周围游人很少。 “你经常做噩梦吗?”边走,我边问秋桐。 “不……只是偶尔……昨晚,我被你说的话吓着了。”秋桐说。 “记住,秋桐,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不要喝酒……一个人喝酒,很容易醉。”我说。 “嗯……昨晚……我没想到干红酒那么大的后劲,喝了一会儿,我就迷糊了,脑子里有一阵几乎是空白,断片子了。”秋桐说:“易克,你以前……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是不是经常独自喝闷酒?” “有时候也有的。”我说:“只不过,我很少做噩梦。” “昨晚,我一开始做的是噩梦……差点把我紧张死……可是,后来……后来却又做的是……”秋桐又打住了。 “是什么?”我扭头看了下秋桐:“是春梦?” “你——去你的——”秋桐的脸唰就红了。 我知道自己猜对了,这孩子一定是“梦见”自己和客客在一起了,还“梦见”自己躺在客客温暖的怀抱里…… 我笑了下,没说话。 “其实……这梦真奇怪。”一会儿,秋桐又说:“我还似乎梦里看到你……看到你……” “看到我什么?你说呀!”我说。 “看到你没穿衣服站在我面前呢。”秋桐吭哧吭哧地说,脸色绯红。 “怎么会?昨晚我的确是站在你面前过,但是我是穿着衣服的啊,当时你还迷迷糊糊的,还在梦境里,你可真厉害,用眼睛就把我的衣服给扒了。”我用调侃的语气说。 正文 514.第514章跌倒在我怀里 “去你的——胡说什么!”秋桐的语气有些羞愧,顿了顿:“那么,你来之后,我什么样子了?后来又怎么样了?” 我想了下:“我上来后,打开灯,看到你满头大汗,知道你做噩梦了,但是你并没有完全醒,似乎在梦游一般坐了起来……我于是让你躺好,然后给你盖好毛巾被,你慢慢又睡了……然后就搬了把椅子坐在你床边,慢慢地我也打了瞌睡……后来就听到你醒了。” “哦……是这样。”秋桐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安:“唉……我怎么会这样呢。” “没什么,谁没做过噩梦啊……”我安慰秋桐:“其实也怪我,昨晚不该在临睡觉前和你说那些。”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接听,是海珠。 “哥,起床了没?”海珠的声音。 “饭都吃过了,你说起了没有!”我说。 “嘻嘻……”海珠笑起来:“在干吗呢?” “在……在爬山呢。”我说。 “爬山?你不是……”海珠的声音有些疑惑。 “还没去,下午去。”我看了下正看着我的秋桐,对着电话说。 “哦……自己一个人爬山的?”海珠说。 “是啊,自己一个人爬山的!”我说。 这时,我看到秋桐眼里闪过极度的不安,脸上露出不自然的表情,转过身去看着山下。 “嗯,好,爬山好,锻炼身体,我已经在公司了,要开始忙了。”海珠说。 “好的,阿珠,你忙吧!”我说。 “好的,哥哥再见,来,哥,亲我一个。”海珠说。 我看了下秋桐,对着话筒“啵——”了一下。 “嘻嘻……吻你,亲爱的……嗯哪……啵——”海珠的声音很欢快。 挂了电话,我的心里也微微感到不安。 秋桐转过身看着我,笑了下:“海珠打来的。” “嗯……” “海珠不知道我来的事情,我没告诉她。”秋桐说。 “我知道,这事,没法告诉她。”我说。 “我们一起来这里,瞒着海珠,我总觉得……不大对。”秋桐断断续续地说着,脸上带着矛盾的表情。 “这事是没法和她说的,总不能让她知道黑道的事情吧?那她会吓死。”我看着秋桐:“不要想多了,想多了,会很累……走吧,到山顶去——” 秋桐没有再说话,默默地上山。 越往上坡度越大,山道越窄,还有些湿滑,我走在后面,让秋桐在前面走,防止她滑下来。 就快要到山顶的时候,突然秋桐发出“哎哟——”一声惊叫,脚下一滑,身体接着就往后倒下来—— 我在后面不假思索张开双臂,正好,秋桐一下子就跌倒在我的怀里。 秋桐温香软玉般的身体整个都进了我的怀里,我的手正好搂住了她的前胸,我的下体也正好顶住了秋桐的臀部。 此时可不是昨晚,我要是再没有反应,要么是***同志,要么就是装逼了。 我的身体立刻就有了反应,呼吸急促,浑身发热…… “啊——”秋桐发出娇羞的一声叫唤,却无法让自己摆脱我的怀抱,她的身体已经没有了平衡,只能任我抱着。 我的身体原始本能冲动了,不由用手掌往里按了下,我的心跳急剧加速起来…… “啊——”秋桐又发出一声惊呼,带着无比的娇羞和惊惶。 我的大脑一阵发胀一阵空白,浑身的血液不由沸腾起来,不由一把抱紧抱起了秋桐。 “易克……不要……放开我……不要。”秋桐开始用手臂推我,脸色通红,带着极度的惊慌。 看着秋桐的神色,听着秋桐的声音,我的心猛地一颤,大脑突然清醒过来,突然想起了海珠,想起了李顺,想起了秋桐苦难的受尽欺凌的童年…… 我顿时感到了无比的羞愧,忙放下秋桐,让她站稳站好。 秋桐忙整理着自己凌乱的裙子,满脸羞红。 “你——”秋桐没有看我,整理完裙子,背对我,声音有些颤抖。 “我——”我无地自容,我分明感觉到自己刚才是在欺负侮辱秋桐,我觉得自己真不是人! 我不由举起手掌,照着自己的脸颊狠狠就是一巴掌:“啪——”声音又响又脆。 秋桐闻声转身,惶然看着我,显得有些惊魂未定。 “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我嘶哑着声音说:“对不起,我刚才——” 说着,我一屁股坐在石阶上,垂头不语,心中无比羞愧。 秋桐半天没有做声,还在急促喘息着,似乎她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秋桐,我是个混蛋,我是个畜生,你狠狠骂我打我吧。”我的声音很沉重,双手狠狠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锤击着自己的脑袋。 “易克……不要这么说了……你不是混蛋,更不是……畜生。”秋桐的声音平静下来,从我背后传来:“其实,刚才,不怪你……都怪我没有站稳,不小心打滑了……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刚才……我愿意理解为是你一时的生理的本能的冲动,我坚信你脑子里对我是没有任何邪念的。” 我抬起头,茫然看着山下的青青翠竹。 秋桐走到我跟前,看着我:“易克,站起来。” 我站了起来,看着秋桐,满脸愧色。 秋桐的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看着我:“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我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判断……假如你要是那样的人,其实你早就有机会。” 我明白秋桐这话里的意思,她指的是昨晚和那次孙东凯给她下迷药的那晚。 我低头不语,心里犹自不肯原谅自己。 “我原谅你了……不要自责了……走吧,我们到山顶去。”秋桐说了一句,然后直接往山上走。 我默默跟在秋桐后面。 终于到了山顶,我们长出了一口气,站在一块岩石上眺望山下的山水风光。 “看——多么迷人的景色。”秋桐轻轻说。 我不敢看秋桐,附和着“嗯”了一声,心里郁郁的。 “易克……把刚才的事情忘掉,好吗?”秋桐转脸看着我:“你看,我已经忘掉了……让自己放松点……我已经不责怪你了……你不要让自己这么样……生理的本能和冲动,其实谁都会有的……包括我……” 说完,秋桐的脸又红了。 我看着秋桐,深深吸了口气:“对不起……我无法原谅我自己……我无法这么快就忘记……我知道,你当然也没有忘记,你只是……只是在安慰我……” “我们仍然是朋友,我仍然会把你当做最值得信赖的朋友。”秋桐轻声说:“你是一个好男人,难得的好男人……人这辈子,谁都无法保证自己不犯错误,犯错误不可怕,关键的是,能知道自省……这一点,在你身上尤其难能可贵。” 听着秋桐的话,我的心里感觉轻松了一些。 “好了,不说这个了,享受一下这难得的景色和阳光吧。”秋桐笑了下,虽然笑得有些勉强,但是毕竟还是在笑着。 我也努力笑了下。 接着,秋桐在山顶随意溜达起来。我坐在岩石上看着山下发呆,心里不由又开始盘算起今天的行动计划…… 这时,我的手机来了短信,我摸出手机,打开一看,是银行发来的,告知一笔3万的款项打入了星海孤儿院的账户。 我的心里一阵宽慰,我知道青岛四海国际旅行社和海尔的那笔业务谈成了,看来这首笔业务量不小,提成竟然这么多。 这是通过我的手以秋桐的名义为星海孤儿院捐助的第一笔资金。 接着,又收到一个短信,这次是四海国际旅游那位业务经理发来的。”神秘哥,业务顺利谈成,团费已经支付,给你的业务费已经打入你指定的账户,请查收。” 我接着回复:“很好,我已经看到了,你很讲信用。” 对方接着回复:“嘻嘻……做我们这样的,最注重的就是信誉,这才是第一笔,以后,会源源不断按时给你支付的。” “嗯,好,只要你们保证旅游的质量,保证服务的水平,今后海尔的旅游业务大大的有!” “好呀,呵呵……神秘的帅哥,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发完短信,我的心情好了起来,看看秋桐,正在山顶的另一侧看风景,于是拨打了星海孤儿院的电话,这也是我上次代替小猪捐款的时候留下的。 拨通后,我压低嗓门低声告诉对方那个打款的账号,然后说今后只要是这个账号打过来的款,都是一个叫秋桐的女士捐助的慈善款,第一笔已经打过去了,让他们注意查收。 我说的很短促,简单明了,说完,不等对方表示感谢,就挂了电话。 打完电话,我站了起来,心情忽然有些愉快的感觉,看着正冲我走过来的秋桐,想着自己暗中的操作,不由笑了起来。 秋桐想暗中帮助那个空气里的亦客,我却又暗中代替秋桐做了慈善。她以为自己做的很巧妙,我却做的更是天衣无缝。 “呵呵,易克,你笑什么。”秋桐走到我跟前。 “呵呵,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我说。 “谁啊?”秋桐笑着。 刚才出现在我们之间的小小不愉快,似乎彻底消失了。 “那个青岛的空气里的亦客。”我说。 “为什么会突然想起他呢?”秋桐脸上浮现出疑惑意外还有些温馨的神情。 “因为……昨晚,你说梦话了。”我斟酌着说。 “啊……我说什么梦话了?”秋桐神情一变,紧张地看着我。 正文 515.第515章在竹林里 “你迷迷糊糊地嘟哝了下,说什么‘客客……我终于见到你了……’”我看着秋桐:“秋桐,你梦话里的那个客客,是不是就是亦客啊……” 秋桐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有些慌张,有些扭捏,脸色绯红,低声说:“我……我怎么说梦话了……你……你还听到我说什么了?” “别的倒没有!”我说。 秋桐松了口气:“哦……” “你紧张什么?你梦见和客客干什么了?”我说。 “我……你……”秋桐有些张口结舌:“我……什么都没有梦见。” “看,撒谎了吧,撒谎不是好孩子。”我说:“明明梦见人家了,还不肯承认。” “你……易克……你……”秋桐有些急了,脸涨得通红。 看着秋桐惶急的样子,我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心里似乎明白昨晚秋桐梦到和客客干嘛了,心里不由一种异样的感觉。 而秋桐似乎有些局促和手足无措,脸上除了害羞之外,还有深深的愧疚和不安…… 我知道秋桐为什么会害羞,也知道她为什么会愧疚和不安。 我的心里不由有些说不出的滋味,阵阵苦涩感涌出来。 我们一时沉默下来,听着山间的风吹动竹林发出的飒飒声。 正在这时,附近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竹叶的抖动声。 有人上山来了。 我和秋桐不约而同一起扭头看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片刻,有两个人上了山顶。 看到突然出现的这两个人,我的心不由猛地一颤,不禁又叫了一声:“我滴个妈呀——” 在我心里暗叫“我滴个妈”大感意外的同时,秋桐也同样十分诧异,干脆直接叫了出来:“哎呀——妈呀——” 虽然秋桐从小没有父母,但是,她此刻竟然也叫出了“妈呀——”。 可见,见到这两个人,让我和秋桐感到有多意外。 不光我和秋桐感到诧异,突然出现的这二人同样脸上露出惊奇的表情,显然,在这里,遇见我们,也在他们的意料之外。 短暂的惊诧之后,接着就是彼此互相的惊喜,那种久别重逢般的喜悦和欢欣。 “小易——秋妹——” “江哥——柳姐——” 我们几乎同时叫起来,带着惊喜的心情,快步走到一起,互相握手,我和江峰还紧紧拥抱了下,秋桐和柳月也欢快地手拉着手。 我和秋桐都实在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江峰和柳月。 同样,江峰和柳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我们。 “哈哈……”江峰爽朗地笑着使劲拍着我的肩膀:“老弟啊,真巧啊,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们了。” “是啊,江哥,真巧!”我也开心地笑着:“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和柳月是来宁州开一个全省乡村教师交流座谈会的,会议就在山下的一个宾馆里,今天报道,我们提前一天来了,昨晚到的,我们打算今天游览下东钱湖,上午先来爬山,没想到正好在这里遇见你们了。”江峰呵呵笑着:“怎么?你们……你们也是来这里开会的?” 我和秋桐彼此对视了一眼,我正想如何说,秋桐先说话了:“哦……江哥,不是的,我和易克是来宁州办点私事的,也是昨晚到的,上午没事,也来爬山。” 秋桐不会撒谎,先说了,我也只好点头:“是啊,呵呵,我和秋总来宁州办点私事。” 柳月微笑着看了看我,又看看秋桐,然后看着江峰笑了下。 江峰和看着柳月笑了下。 我没有看懂他们互相对笑的意思,但是觉得有些暧昧。 柳月拉着秋桐的手,带着喜爱的目光看着她:“秋妹,几日不见,越发漂亮了。” 秋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柳姐,可别夸我,我可比你差远了。” “呵呵……咱俩没法比 ,我比你大那么多,你是风华正茂的青春气息,我是风韵犹存的昨日黄花喽。”柳月笑着说。 “姐,不能这么说哦:“江峰说:“秋桐是年轻丽质,你呢,是成熟气质,对于女人,这是两种不同的美,一种代表了美好的青春年华,另一种代表了底蕴深厚的岁月时光,在我眼里,你永远都不老,永远都是那么年轻,永远都是最美丽的女人。” 江峰的话讲的十分认真。 柳月深情地看了一眼江峰,接着笑着:“哎——阿峰啊,我看咱就别守着弟弟妹妹自卖自夸了,让弟弟妹妹笑话。” 我和秋桐都呵呵笑起来,我心里涌动着些许的感动情怀。 “江哥,柳姐,既然我们都没事,那我们干脆就一起游玩吧,大家一起也热闹!”秋桐说。 “好啊——”江峰和柳月都点头,我也高兴地点点头。 山顶一侧有个小亭子,我们四人走到小亭子里,坐下,俯瞰着美丽的秀水山峦,愉快地聊天。 “哎——人生何处不相逢啊……”秋桐有些感慨地说:“星海一别,以为又要许久才能相见,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是啊,人生何处不相逢。”柳月点点头,颇有同感。 “这个人生何处不相逢,说开了,就俩字 那就是缘分,茫茫人海中相遇靠的就是缘分。”江峰看着我和秋桐:“小弟,小妹,我们可真是有缘之人……呵呵……因为有缘,所以我们到哪里都会相遇。” 我点点头:“这个世界很大,人与人间的聚合就是靠着难得的机缘。没有缘的,一生一世也未必见得到一次面。” “不管这世界是大还是小,人与人的遇合总是很难预料的。也许有那朝思暮想希望见见面的人,偏偏总是阴错阳差碰不到一起。也许有那唯恐碰在一块的人,偏偏冤家路窄越躲越会碰上。”江峰笑着说。 “但有的相逢太巧、太偶然了,当中似乎有一种无形的神力在左右,所以,我想啊,可以用‘诡异’来形容。”柳月说:“我这里说的诡异,不是贬义词哦……人生就是一次漫漫旅途,有时你感到世界既很大又很小;历史长河,芸芸众生,你却偏偏要在注定的时间、注定的地点与注定的人相遇。” “相逢就是一种情缘。”秋桐若有所思地说:“不管是现实还是虚拟的世界里,都会有这种情缘……而这种情缘,或许会成就每个人不一样的人生。” 我看着山下苍翠的竹海,不由自言自语说了一句:“人生何处不相逢,茫茫人海,既没有谁早一步,也没有谁迟一步。原来你也在这里……在茫茫人海里,我在千万人之中认识了你,从而相识、相知、相守,这是一种缘份,更是一种幸福。” 说完,我不禁长出了一口气。 江峰和柳月对视了一眼,都微笑了一下。 秋桐似乎被我的话触动了什么,带着迷惘的目光看着远处。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这时,江峰站了起来,对我说:“小易,最近功夫长进如何?” 我一愣,看着江峰:“江哥,你……你怎么知道我会功夫?” “呵呵……练武之人,不需过招,一看便知……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看出来,你是一个习武之人。”江峰笑呵呵地说。 “难道,江哥也是习武之人?”我说。 “略知一二,不知和小弟相比如何?”江峰说:“要不,我们过过招,切磋切磋?” 我一听来了兴趣,好久没和人过招了,原来江峰竟然也喜欢习武,可是我竟然一直就没有觉察到,而江峰却已经早就看出了我,这还没过招,我就先输了一筹。 “好啊。”我站起来:“那我就向江哥请教一二。” “呵呵,好,点到为止。”江峰走到亭子边一块空地上。 我兴致勃勃地走了过去 ,摆开架势。 “呵呵,这俩人可算又找到共同爱好了。”柳月笑着对秋桐说:“阿峰平时上完课,批完作业,晚上就在海滩上自己练,只是没有和人家对练过呢……看小易这身板,一定身手不错的。” 秋桐也笑了,看着我们说:“哎——你俩可是要点到为止啊,别动手过了。” “小妹自然放心就是……”江峰站到我对过,却没有摆架势,冲我招了招手:“小弟,先出招吧。” 于是,我不客气 ,直接一个冲拳打了过去,同时跟上了一个扫堂腿…… 我和江峰在山顶上比划了起来…… 这一比划,我才发现,这江峰竟然还是个武术高手,我的拳脚速度很快,可是,到了他的跟前,却都被他看似软绵绵的几招就化解了,我的身形不停跃动,而江峰却基本是站在那里不动…… 打了半天,基本都是我进攻,他没有主动出招,我却丝毫不能碰到他的毫毛。 越过招我心里越心惊,没想到江峰还真有两下子。 我出拳的速度越来越快,却总是打不到江峰的身体,他看似不动,却往往总是在我即将碰到他的一瞬微微一闪或者伸出胳膊轻轻一档,我的进攻立刻化为了无形…… 打了半天,我浑身出汗,微微有些气喘,江峰却依然神闲气定地站在那里,稳如泰山。 我意识到,江峰的武功,只在我之上,绝对不在我之下。 折腾了半天,我忽的双足发力,双拳同时快速出击,直奔江峰的身体正面。就要击打到江峰身体的时候,江峰突然身形一晃,我的双拳落空,同时,江峰轻轻一喝:“去——”。 我还没看清楚他是怎么动作的,就觉得背后一股强大的旋风,身体不由冲上前去,几乎就要扑到地上。 但随即,我的身体被一双手稳稳托住。 正文 516.第516章 速度和激情 我服了,站稳后冲江峰一抱拳:“江哥,没想到你竟然有如此深厚的功夫修炼,你的功夫比我高。” 江峰呵呵笑了,掏出纸巾递给我:“小弟,擦擦汗……我刚才观察了,你的功夫委实不错,一看就是经过专门训练的,基本功很扎实。” 我接过纸巾,擦擦汗,有些惭愧地说:“比起江哥,差远了……请江哥指教为盼。” 我们走回亭子坐下,江峰看着我说:“功夫练到一定境界,就超越了力量和速度……这个时候,高手之间比武,比的不仅仅是拳脚,而是心境。” 我看着江峰:”嗯……” “武术重在修身养性,锻炼身体的同时,也在磨练一个人的品格,从老弟刚才的拳脚里,我看得出,老弟的心境有些浮躁:“江峰说:“达到一定境界的功夫,就是随心所欲,不受招式约束,无招胜有招,化腐朽为神奇。” 我心悦诚服地点点头。 秋桐和柳月也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们,秋桐说:“江哥,你说的就是功夫的最高境界吧?” 江峰冲秋桐点点头 ,又看着我:“武术的最高境界应该是天人合一,即人与大自然有机地结合在一起,既是通阴阳、有争有弃同时又是无阴阳、无争无弃的,是一种对立与统一结合的境界,是最好最佳的境界。” 我凝神看着江峰。 江峰继续说:“武术的最高境界有两个方面,一个是人生道理上的,通过武术这门技术,明白人生的天理天道。这个是一通百通,身心明白而明世理……另一个是武学本身的最高境界,一般认为是拳无拳意无意,无意之中是真意,也就是有不闻不见即可应付意外之能力,当然,这个只是停在书面上的传说,现实中还没见过,我也没达到这种境界…… “不过,我感悟出,武术练习的是控制身体能力,通过意识来控制身体的宏观和微观运动,在这个控制过程中,不但把身体训练了,同时也把心神意识也训练了,所以有以武入道之说……这就是拳无拳,意无意,无意之中是真意,无法还是有法,无限还是有限,无意才是真意。” 我听得有些似懂非懂,不过还是点点头。 秋桐说:“江哥,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你的话,习武的根本,不是为了打斗,也不仅仅是健身,更深刻的一层,是修身?” 江峰用赞赏的目光看着秋桐:“小妹理解极是……正是如此……我以为,武术具有修身价值功能,我理解的修身包含两个层次,一是主观客观的哲学层次,也就是世界观;二是自身主体层次,也就是人生观,练武是解决人与自然和社会关系的问题,后者是解决与人生观有关的思想、道德、情操和规范化的问题,两者是互为依存和补充。” 柳月温情地看着江峰,认真地听着,微微点头。 秋桐听完江峰的话,看着我,用半真半假教育的口气说:“小伙子,听明白了吗?要好好理解江哥的一番话呶……这可是有深刻人生哲理的。” 我老老实实点点头:“嗯,我会慢慢琢磨江哥的话的。” “不要老想着凡事都要用武力解决,要学会不战而屈人之兵呢。”秋桐又说。 “嗯……”我又点点头。 看着我和秋桐对话的样子,江峰和柳月忍不住都笑起来,柳月说:“哎——我怎么感觉这像是老师在教育学生啊……” 柳月这么一说,秋桐似乎刚意识到了:“噗嗤——”笑了起来。 我看秋桐笑得那么开怀,不由心里很愉快,一咧嘴,对柳月说:“柳姐,秋总是我领导啊,这官大一级压死人,平时她都是这么训我的,根本不拿我当同事待,都是把我当学生训来训去的,哎——你说我命苦不苦啊?” 秋桐一听急了:“胡说呀,易克,我那里整天动不动训你了,今天早上你还训我了呢。” “那个你有证据吗?今天这可是江哥和柳姐都看见的,你赖地掉吗?”我说。 “你——你个坏蛋——”秋桐一时被噎住了。 江峰和柳月哈哈大笑起来,我冲秋桐挤了挤眼,得意地笑了。 秋桐冲我咬咬银牙,举起小粉拳示威地晃了晃。 这时,柳月说:“我们下山吧,快到中午了,我们到湖边渔家去吃湖鲜。” 大家一致赞同,我说:“好啊,我请客!” 我说这话是自然而然的,我心底里觉得自己是宁州人,既然大家到了我的地盘在,自然我要请客了。 江峰笑了:“老弟,到了浙江,就是我们两口子的地盘,如何使得让你请客呢,自然是我们请客了……你和小妹可都是客人呢。” “是啊……小弟想反客为主啊,那可不行。”柳月也说。 我这时就不好说什么了,只能笑笑。 秋桐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我们边聊边下山,秋桐似乎担心自己这次再滑到我怀里,主动走在最前面,柳月和江峰走在中间,我走在最后。 看着江峰和柳月一起下山是手拉手的背影,我心里着实感到羡慕,历经这么多年,这对姐弟恋的成功实践者依然感情如此笃厚,着实难得。 我不禁又想起了许晴,远在加拿大的许晴,江峰和柳月一直牵挂的许晴,许晴已经知道了江峰和柳月的现在,而他们却不知她的消息,一直在关切牵挂着她。 我心里忍不住涌起想把许晴的消息告诉他们的念头,可是,想起许晴那天的话,我又犹豫起来,斟酌半天,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 还是尊重许晴的愿望吧,我得信守自己对许晴的承诺。 原路下山,路两边是密密麻麻的竹林。 江峰和柳月低声说着什么,虽然声音不大,但是还是被我隐隐约约听到一些。 “阿峰,你看这竹林多好啊……”柳月的声音。 “嗯,是不错,哎——姐,你还记得北方省城的那片竹林吗?”江峰小声说。 “哪片竹林啊?”柳月说。 “就是……省城里的那座小山,有寺庙的那个……你带我去过的那个……我们下山时经过的那片竹林。”江峰的声音有些暧昧:“那天,我们在那片竹林。” “你……你个死家伙……你……不害躁。”柳月的声音突然有些扭捏起来,抬起手就掐了一把江峰的胳膊:“我叫你一把年纪了还不正经。” “嘿嘿……忆往昔……心惊肉跳啊……好让人**的竹林呶。”江峰低声恶作剧般地笑着。 “住嘴,不许说了……都那么多年了,亏你还记得。”柳月吃吃笑着,又伸手掐江峰的胳膊。 “嗨——我当然记得呢……那可是第一次在野外。” “住嘴,住嘴。”柳月举起拳头就打江峰的肩膀:“我让你还说。” 江峰忍不住放声哈哈笑起来,走在前面的秋桐回过头:“你们笑什么啊,江哥,这么开心?” 我这时也赶了上去,看着他俩。 柳月脸色红红的,说:“他在自得自乐呢……没什么啊……” “是啊,木有什么,我看到这些竹林,想起了我和柳月当年在竹林里谈恋爱的场景。”江峰说。 “哦,呵呵……”秋桐笑起来:“你俩可真浪漫。” 大家又继续往山下走,这回柳月和秋桐走到一起了,我和江峰跟在后面。 我当然不知道江峰和柳月到底在竹林里干啥了,不过我从他们的说话里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后来,我看了江峰写的一本书《出牌》,写的就是他和柳月的故事,我才知道,原来他俩在竹林里做过那事。 看到书里当时的场景,我当时就硬了,差点撸了出来,江峰这家伙年轻时也是个玩家,这两口子玩的都很刺激。 下了山,我们沿着湖边溜达,走到一个渔村里,这个渔村离我们住的别墅很近,只隔着一片浓郁的竹林,昨晚来的时候,我们是从另一个方向来的,我没有发现这渔村。 渔村很古老,村子里的路弯弯曲曲,很窄,都是平板石铺的,房子也都有些年岁了,但是都整理地很干净卫生。 我们在村子里随意穿行着,感受着古朴而醇厚的乡村气息。 走到一个巷子口,我往远处的马路上看,看到了我们住的别墅,看到了别墅门口的一辆黑色轿车。 我知道,老秦来了。 我于是装作去小卖店买烟,让他们先继续游览古村,然后我直接奔了村头的小路,冲车子挥了下手。 接着,老秦下了车,四处看了看,然后直接冲我走过来。 我往后退了几步,闪到巷子里,接着老秦就过来了。 老秦直接递给我一个信封,里面装着我要的东西。 “你要的东西都在里面!”老秦说。 “好——”我将信封装进口袋:“质量如何?” “最好的上等品。”老秦说。 “嗯,行!”我点点头,接着我又问老秦要过纸笔,写了一行字,把纸条交给老秦:“下午,你再去办好这件事。” 老秦接过来看了下,有些意外:“这个……你要办这个事情?” “怎么?不好办吗?”我说。 “这倒不是,我只是想不透你要干什么?”老秦笑起来。 “呵呵……晚上你就知道了……晚上7点,你来接我……” “好,那我这就去办这件事……这事最好办不过。”老秦说。 “嗯……晚上别墅周围的保安也好安排好。”我说。 “绝对没问题,人我现在就已经安排好了,四个人,都是铁兄弟,现在已经隐身在别墅周围的竹林里了,2个人一组,24小时不准睡觉……专门任务就是保护秋小姐的安全,一来防止外人进去,二来防止秋小姐走远了。”老秦说:“我给他们都配备了无声手枪,保证能保护好秋小姐的安全。” “嗯,好,你去吧。”我说。 “怎么没见秋小姐?”老秦刚要走,又问我。 “她在那边闲逛,我们遇见了一对熟人朋友夫妻,中午一起在那边吃饭。”我说。 “哦,好,那我走了!”老秦告辞离去。 我接着回到村里,找到了他们三个。 正文 517.第517章 很舒服 又继续逛了半天,我们找了一家紧靠湖边的渔家,吃饭桌就摆在湖边的水泥平台上,露天吃饭,坐在这里,感受着山水的气息,十分惬意。 渔家老板是一个中年妇女,操一口地道的宁州话,点菜的时候,秋桐直接就懵了,什么都听不懂。江峰和柳月是温州那边的人,温州话和宁州话差别很大,他们也听不懂。 而我,虽然是在云南腾冲长大,却自幼就听父母讲宁州话,自然是听得懂的。 于是,我就用宁州话和老板娘交流起来,点好了菜。 点完菜,我看到他们三人都愣愣地看着我,尤其是秋桐,眼睛睁得大大的。 我突然意识到坏事了,我怎么当着秋桐的面煽起了宁州话,我靠,这事不大妙。 江峰和柳月也肯定不明白我怎么会听得懂宁州话,还会讲。 我脑子一转,笑呵呵地过去坐下:“喂——你们三位,咋的了这是?” “兄弟,你的宁州话讲的不赖啊!”江峰说。 “哦……哪里哪里,我这是蹩脚的宁州话啊,勉强能听得懂,能和他们交流而已。”我信口开河,反正他们也听不懂宁州话,地道不地道只能凭感觉:“我这可是专门跟人学的哦,怎么样,听起来有点味道吧?” “岂止是有点味道,简直就是地道!”柳月说。 “呵呵……真的啊……”我说。 “跟谁学的啊?”江峰说:“你怎么对这个感兴趣呢?” 这时,秋桐忽然明白过来,笑起来:“我知道了……呵呵,他的宁州话一定是跟他女朋友学的,他女朋友就是宁州人呢……看来,易克这是打算以后要倒插门做宁州人的女婿了,宁州话都提前学好了。” 不用我解释,秋桐自己给我解围了。 “哦……”江峰和柳月似乎明白了,也笑起来。 “嘿嘿……”我干笑两声。 “嗯……等我回去也找海珠,向她学学宁州方言。”秋桐说。 “你学这个干吗?”我说。 “等你倒插门到宁州,我好给海珠当伴娘,来了这里,不至于不能和海珠家的亲戚用方言交流啊!”秋桐捂嘴笑着。 我也笑着,心里却叹息一声:唉——傻丫头! 偶尔一瞥江峰,发现这家伙正用狐疑的目光看着我。 又一瞥柳月,发现这位姐姐正专注地看着秋桐。 我心里一跳,这二位可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我在他们面前玩把戏,可是很难不露馅的,还是少说话为妙。 吃完鲜美的一顿午饭,我们下午一起到东钱湖去划船,我们租了一只乌篷船,在湖间慢慢地游荡。 远山似隐若现,遥遥地围着湖身,看不清是青色、蓝色抑或是绿色,显得有点孤寂、落寞。湖面在阳光的照耀下一闪一闪地闪着金光,有点灿烂夺目,整个湖就象一面大镜子。 我们的船就在这面大镜子里漫无目的地晃悠。为我们摇船的是一个外地汉子,长期的风打日晒,让他的脸看上去黑黑的,充满岁月的沧桑。 这时,我也想尝试一下摇船的滋味,便摇摇晃晃地爬到船头,操起撸,当了一回船夫。 秋桐对我说:“这湖水不知道有多深?” 我说:“肯定很深很深!” 秋桐抿嘴笑着:“那你下去试试?” 我笑了下:“我才不上你的当呢!” 柳月和江峰看着我们笑。 当我在试想湖水究竟有多深的时候,外地汉子说:“这湖水很浅的,用浆就可点到底。” 我不信,用浆点湖底,果然见浆的另一端裹满了泥土。 那外地汉子还说这湖里有许多鱼。只可惜,无论我多么努力的看,都看不见在湖里游来游去的鱼影儿。 柳月突然问那汉子:“你们在这儿划船,一天可赚多少钱”? “我们是拿工资的,一天才20元钱”。 “这么少”!我们几乎是不约而同的。 “呵呵……能养家糊口就行啊……钱哪里有多啊,多少是多啊!”汉子说。 我们互相看看,都沉默了,秋桐轻轻地叹了口气…… 东钱湖很大,我们玩了整整一个下午,也没有游遍。 大家都玩的很开心,当然也有些累。 下午6点,我们靠岸,下船的时候,秋桐又额外给了划船的汉子一张老人头,汉子感激地接过去,憨厚地笑着。 我们又在渔家吃了一顿饭,自然还是浙江的东道主江峰和柳月请客,我不敢再提请客的事情。 吃过晚饭,大家都觉得疲惫了,江峰和柳月于是告辞回宾馆,我和秋桐也回别墅。 整个一天,自始至终,江峰和柳月都没有问我们住在那里。 回到别墅,我问秋桐:“要不要喝点什么?” 秋桐说:“我去拿饮料,厨房的冰箱里有。” 我忙站起来:“不用,还是我来吧,你累了,先去洗把脸吧。” 秋桐冲我笑了下:“好,那就劳烦易经理了。” 我进了厨房,秋桐上楼去洗脸。 我找到两个杯子,找到一大盒果汁,接着,从裤袋里掏出老秦给我的信封,打开,里面有;两样东西,一种是现在就要用的,一个很小的小纸包。 我打开小纸包,里面有一些粉状的东西,我直接将其中的一半倒进一个杯子,然后将果汁倒进去,晃匀…… 一会儿,我端着两杯饮料出来了,把其中一杯放到茶几上,另一杯我自己端着喝。 边喝,我边看着墙上的表…… 不一会儿,秋桐下来了,坐到我对面的沙发上,端起果汁就喝,边说:“哎,好渴……好甜的果汁。” “好喝就都喝了,冰箱里还有!”我看着秋桐说。 “嗯,我还真渴坏了。”秋桐很快就把一杯果汁都喝光了。 我接着进去把果汁盒子拿出来,又给秋桐倒了一杯。我怕杯子里还有没有溶解尽的粉末,干脆再来一杯,让秋桐彻底都喝进去。 秋桐端起来喝了两口,突然皱皱眉头,看着我说:“咦——易克,怎么回事?” 我说:“怎么了?” 秋桐舔了舔嘴唇:“这杯果汁的味道怎么和刚才那杯不一样?刚才没喝出来,这一对比,我怎么发现现在这杯的味道似乎更纯正一点呢,刚才那杯味道似乎不大对劲。” 我一听,吓了一跳,我勒个去,秋桐发现不同味道了,起疑心了,要露马脚了!难道这粉末不是没有味道的吗?老秦怎么搞的,难道没有按照我的要求去做? 当然,到底有没有味道,我也不知道,或许老秦是按照我的要求去做的,只是秋桐的味觉系统太敏感了,稍微一点的差别都能觉察出来。 我心里顿时紧张起来,眼神直勾勾地看着秋桐,不由吞咽了一下喉咙。 秋桐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我,沉吟着说:“易克,你……好像有些紧张哦……” 我看着秋桐眨眨眼,不说话。 秋桐也看着我眨眨眼,眼神里开始有疑惑。 我眨眼不是白眨的,脑子里快速已经有了对策。 我接着就咧嘴哈哈笑起来:“嘎嘎——” 我笑得像鸭子,显得有些滑稽。 听到我第一次发出的这笑声,秋桐忍不住笑起来:“怎么笑的,嘎嘎的,怎么了?” “我一吞咽喉咙你就说我紧张,其实,如果你观察全面的话,没发现我在另一种情况下也会吞咽喉咙吗?”我停住笑,看着秋桐。 “什么情况下?你说!” “这个……还是不说了,说出了来影响团结!”我说。 “少来这一套,你卖什么关子?说——”秋桐说。 “呵呵……就是……就是见到美女的时候啊……”我故意拖延时间。 “嘿……你这家伙……真不要意思。”秋桐笑了,脸色红扑扑的,接着想了下:“嗯……倒也确实是如此……哎——光说这个,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什么问题啊?”我说。 “就是这个啊,为什么前后两杯的味道不同呢?”秋桐带着迷惑的目光看着我,眼神里甚至有了一分怀疑。 “哦,你说这个啊……”我不以为然地说:“废话,这么简单的基本常识都不知道……前后两杯的味道肯定不同了。” “什么基本常识?为什么肯定不同?”秋桐看着我。 “这么说吧,喝第一杯的时候,你很渴,那时候,你来不及品味果汁的味道,只顾着解渴,而喝第二杯的时候,你已经解渴了,开始品味了,这解渴和品味,心态就不同,这在饥寒交迫和在饱食无忧情况下同样的吃饭,味道大为不同,你觉得很好奇很出奇吗?”我冲秋桐翻了一个眼皮。 “哦也……侬说的对,阿拉晓得了。”等我说完,秋桐眉头舒展开,点点头:“你解释的很有道理,这个理由是成立的……看来,也只能这么解释。” “什么看来,本来就是……”我说。 “好吧,本来就是……不说这个了。”秋桐看着我,边喝了一口果汁:“喂——玩了一天了,下面你要干什么?” 我接着打了个哈欠:“下面啊……玩了一整天,你不累吗?你不累,我可是累了,看会电视,然后就睡觉觉啊……哎,好困好累啊……”我接着又打了一个哈欠,边说边随手摸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机。 我一大哈欠,秋桐也跟着打了个哈欠:“还真别说,这会儿突然感到有些累了,也有些困……那么,就是说,今天一整天什么都不干,只玩了?” “是的。”我边看电视边点点头。 “你糊弄我的吧?”秋桐斜眼看着我。 “我糊弄你干嘛?很好玩吗?”我看着秋桐说。 正文 518.第518章 折腾了半夜 “好玩不好玩,只有你知道!”秋桐说:“老秦今天没消息?” 我摇摇头:“不会这么快……估计明天吧……昨晚让你折腾了半夜没睡好,估计你也没睡踏实,今晚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明天再办好了。” 秋桐看着我,眼神有些迷糊,身体靠在沙发上,用手扶着额头,讲话开始有些混沌不清:“哦,我突然好困啊……” “困就对了。”我的声音开始变得恍惚和幽幽,变得轻巧和荡漾,轻声开始诵读起来:“安睡吧甜睡吧,进入甜蜜的梦境,请放下你的心,离开白天的黑影,梦中黑白分明,梦中你主宰生命,梦中你尽情任性……睡吧睡吧直到黎明,倾听心灵的声音,把内心抚平,享受片刻的安静。” 随着我的诵读,秋桐的眼皮似乎越来越沉,越来越粘,不停地打着哈欠…… 我一遍遍轻声念叨着,观察着秋桐的变化。 一会儿,秋桐的身体轻轻歪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关了电视机,然后过去,弯腰将秋桐抱起来,直接上楼,去了她的卧室,将秋桐轻轻放在床上,脱下鞋子,盖好毛巾被。 我的动作做得很仔细,唯恐弄醒了秋桐,虽然我知道明早6点之前,她是不会醒过来的。 弯腰看着秋桐沉睡的脸,那么嫩滑,那么安静,那么纯静,那么美丽,那么纯洁,那么香甜…… 我不由轻轻低下头,将嘴唇靠近秋桐,轻轻亲吻了一下秋桐的额头…… 只这一下,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只这一下,就已经让我心惊肉跳了。 只这一下,就已经让我有做贼的感觉了。 我伸直腰,深深呼了一口气,然后关了秋桐的床头灯,走到窗口,打开窗户,看了看四周,漆黑一片,竹林在微风吹动下轻轻摇摆,远处,点点渔火。 我探头看着下面的竹林,黑乎乎什么都看不到。 我关了窗户,拉好窗帘。 接着,我关好秋桐卧室的门,下楼,出了别墅门口,往别墅两旁看了看,除了竹林,我依然看不到任何东西。 我沉声说了一句:“出来——” 话音刚落,仿佛从地下钻出来似的,一下子就从竹林里闪出了四个人,都穿着黑色的夜行衣,站到我跟前,带着毕恭毕敬的神态:“易哥,有什么吩咐?” 这四个家伙隐藏地够隐蔽的,我都没看到他们刚才的隐身地,而从他们刚才突然出来的速度和敏捷性看,都是有些伸手的。 这四个人我不认识,但是,他们似乎都认识我。 我看着四个小伙,伸手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兄弟们辛苦了。” “为人民服务!”四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我忍不住笑了:“谁叫你们这么喊的?” “李老板!他说我们的队伍必须要正规化革命化年轻化制度化,所以,就如此要求我们了。” 我猜也就只有李顺这个神经能干出这样的事。 我说:“我待会要和老秦出去,这里就辛苦你们4位了。” “易哥不必客气,都是应该的。” “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保护好秋小姐的安全。”我说:“第一,确保没有外人进入别墅,秋小姐已经安睡了,不能有任何外人进去打扰……第二,万一,我说的是万一,如果秋小姐醒过来,想出去,你们必须跟好,既不能让她发现,还不能把她跟丢,而且,还要确保不让她离开别墅500米范围……如果她离开别墅远了,你们就要想办法把她弄回来。” 我提的要求够苛刻的,我自己都觉得有些过分。 “易哥请放心,只要有我们在,就保证不会让秋小姐有任何的危险。” “嗯……”我点点头:“还有,只要没有外人进去,别墅里不管发生什么动静,你们都不要进去。” “好,我们记住了!” 我接着挥了下手,四个人转眼间又不见了,动作十分敏捷,似乎都练过轻功。 有这四个人护卫着秋桐,我就放心了,晚上可以放手去实施我的计划了。 我关好别墅的门,然后在附近溜达了一圈,说是溜达,不如说是观察周围的动静。 接着,就看到老秦的车徐徐开了过来…… 老秦的车刚在我身旁停住,我就拉开车门,直接上车。 老秦发动车子,边递给我一个黑色的男士提包:“东西在里面。” 我接过皮包,打开,里面捆地整整齐齐的三扎钞票,30万! 我摸出老秦中午给我的信封,放进包里,里面还有一样东西没用。 老秦接着递给我一张房卡:“总统套房,上面有房号。” 我接过来,装进口袋。 “人准备好了吗?”我又问老秦。 “嗯,我们2046夜总会最漂亮的两个出台小姐,都不到20岁,而且都是出冰台的。”老秦说:“我都安排吩咐好了,保证全方位的服务质量。” 出冰台,顾名思义,就是出台接客的同时,陪溜冰的客人一起吸毒。很多喜欢溜冰的小姐喜欢出冰台,可以免费吸毒,还能得到不菲的报酬,因为出冰台的价格比一般的出台要高好几倍。 我心里不由叹息一声,还不到20岁就成了瘾君子,开始出冰台,年纪轻轻,这辈子何时是个头啊。 随即我又谴责自己,我招揽她们做生意,岂不是在帮助纵容这种行为吗? “什么时候让她们进来,到时候我会给你发手机短信的。”我说:“房间是用谁的名义开的?” “手下一个兄弟的名字,他平时不出头,一般没人知道他!”老秦说。 “好,到时候那两个出冰台的进酒店的时候,如果保安查问,就让她们说房间号和那人的姓名好了。”我说。 “嗯……”老秦点点头:“现在去哪里?” 我晃动了下手里的房卡:“房子都开好了,你说去哪里?” 老秦笑了下,开车直奔皇朝五星级大酒店而去。 一路上,老秦没有再说话。 我猜老秦心里其实一定有些奇怪我今晚的安排,特别是招了这两个出冰台的小姐,但是,我不说,他就不问。 老秦是个心里很有数的人。 很快,车子到了皇朝大酒店,我准备下车。 下车前,老秦递给我一副墨镜:“带着,以防万一。” 我点点头,接过来戴上,然后看着老秦,想了想:“老秦,你就在这酒店停车场等我,如果……如果到明天早上6点,我没有出来找你,你就不要管我了,你要火速回到别墅,带着秋小姐离开。” 老秦看着我,眼里隐隐有些担心,随即点了点头。 我又说:“秋小姐不能在宁州停留,必须要回到星海去,她不能从宁州坐飞机火车和客车,你要开车带她出宁州,可以从甬杭高速直奔杭州萧山机场,从那里离开……也可以取道杭州湾跨海大桥,直奔上海虹桥机场。” 今晚,我要见的人和遇到的事,都是无法预料的,所以,我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无论我的后果如何,我必须要为秋桐安排好最稳妥的后路。 老秦又点点头,对我说:“今晚……你必须要格外小心,我不知道你要见谁,要干什么,但是,你不说,必然有你的理由,我也不会问,我知道纪律……李老板已经吩咐了,让我全力配合你的工作,一切听从你的调遣,我自然会做好你安排的一切事情……可是,我还是担心你的安全,我知道,你今晚的风险是很大的……这样,我看,你还是带着这个……” 说着,老秦又把手枪递给我。 我摇了摇头:“不用,不出事,就用不到,出了事,即使用到了,也闹大了,也难以脱身……在这样的大酒店,还是不要动刀动枪的好……你放心,我会注意安全的,还有,等事情办完,我会告诉你一切过程的。” 老秦笑了下,将枪收回:“其实你不说,我也能猜个大概……我随时在楼下等你的消息,有危险及时通知我……” 我冲老秦笑了下,提起皮包,下车,直奔酒店大堂。 此时,我的脑子里又回响着那句话 :今日谁与我一同浴血,谁就是我的兄弟! 当然,按照年龄,老秦不是我兄弟,他是我大哥或者大叔比较合适。 但若摒弃年龄,我和老秦确实不折不扣的兄弟,我们曾经一起在缅甸的热带从林里浴血过。 想到老秦,我又不禁想到了李顺,在李顺眼里,我一直就是他兄弟,可是,在我眼里,李顺是我兄弟吗?我该拿李顺当兄弟吗? 想到这个问题,心里就觉得很矛盾。 第一次晚上带着墨镜,一时有些不适应,进大堂门之前,我又不由自主站住扶了扶镜框。 刚要抬脚,突然一个人从我身后急匆匆走过去。 不用看脸,只看那背影我就知道他是谁,这***就是烧成灰我也能认出他。 他是段祥龙! 他来这里干嘛?怎么这么巧,老子来哪里他来哪里! 我心里一时有些困惑,看着段祥龙没有进电梯,却直接去了一楼的咖啡厅。 我犹豫了一下,没有直接进电梯,也跟随在段祥龙后面去了咖啡厅。 进去后,在昏黄的灯光下,我带着墨镜视线愈发模糊,勉强看见段祥龙穿过走廊,进了里面的一个单间。 我在大厅找了一个座位,斜对着段祥龙进去的房间门,如果房门打开,从这里正好能看到里面。 我要了一杯冰水,边喝边斜眼看着那单间的门。 可是,自从段祥龙进去,那门就关上没打开。 我断定段祥龙不是一个人在里面,他自己没必要弄单间,那么,会是谁在里面呢?我顿时来了好奇心,对于我这位同学,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引起我巨大的兴趣,我关心段祥龙的一切。 正文 519.第519章 冷美人 我招手叫来一位男服务生。 “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小家伙彬彬有礼地对我说。 我指了指那房间,漫不经心地站下墨镜:“这房间里几个人?” 小家伙看着我,不说话。 “问你话呢?怎么不说话?”我看着小家伙。 “请问先生有什么事情吗?”小家伙问我,眼神带着几分狡黠。 “没事,就是随便问问!”我说。 “哦……既然没事 ,那我就不知道了。”小家伙狡猾的眼神看着我。 我摸出一张老人头,放在桌面上,卷成一支烟大小的模样,边往前一推,边问他:“现在,你应该知道了吧?” 小家伙眼疾手快,一把将钱放进口袋,然后脱口而出:“2个!一男一女!” 我一听,没兴趣了,里面原来是个女的,这么说,段祥龙来这里是约了女人喝咖啡的,说不定是他的什么情人或者2奶三奶之类的。 我正想让小家伙走开,他接着又说了一句:“那女的可好看了,只是……” “只是什么?”我说。 “只是她神情冷冰冰的,目光很淡,坐在那里像个冷美人。”小家伙说。 “哦……”听他这么一说,我的心里突然一动,看着小家伙:“伙计,我说,你是不是该进去给客人续水了呢?” 小家伙看着我龇牙一笑:“你觉得该续水了是吗?” 我说:“是的,我觉得该……你觉得呢?” 小家伙说:“我怎么觉得无所谓,关键是您……您说是不是?” 我又摸出一张老人头,卷成一卷,往前一推:“兔崽子,快去续水去!” “好来——我这就去,进去的时候,我不关门。”小家伙高兴了,似乎十分聪明,把钱一装,接着就走了。 不一会儿,小家伙提着水壶到房门口敲门,随着里面的声音推门进去,他故意将门开的大大的,好让我看的见里面的人,好对得住我这两张老人头。 我斜眼往房间里看,直接就看到了段祥龙,随即,看到了坐在段祥龙对过的那个女人—— 看到那个女人,我的心一下子就顿住了,大脑嗖地一下提溜了上来! 这女人竟然是——冬儿! 我几乎有些不相信自的眼睛,不由睁大了眼睛看着,确实是冬儿,果真是冬儿! 冬儿什么时候来的宁州?她到宁州来干嘛?她怎么会和段祥龙在一起?她为什么要和段祥龙在一起…… 我脑子里的问号一串,惊疑困惑怒火一起交织。 我曾经专门警告过段祥龙,警告他不得再打扰冬儿,这***看来没把我的话当回事,当耳旁风了! 我不由握紧了拳头,忽然就想冲过去狠狠揍一顿段祥龙。 可是,突然,我又呆住了! 我现在和冬儿是什么关系?我凭什么去揍段祥龙?冬儿和谁在一起,我有什么资格去过问…… 又是一连串的反问在我的脑海里盘旋。 同时,我看到冬儿的表情此刻果真很高傲冷漠,冷若冰霜,眼皮都不抬,不正眼看段祥龙,而段祥龙却表现地有些低三下四,满脸堆笑对冬儿在说着什么,似乎像是下级在给上级汇报工作。 我不由大惑不解,这是干什么?难道冬儿和段祥龙见面不是私事?难道是有别的事情?难道冬儿是代表白老三来见段祥龙的?她突然跑到宁州来在这里见段祥龙,到底是有什么事呢? 思考间,小伙子已经续完水了,退出房间,接着缓缓关门。 在门即将关上的一瞬间,我看到冬儿的眼皮抬了一下,有意无意斜眼往外瞥了一眼,似乎正撇到我的方向…… 我下意识地忙低下头。 再抬起头,房门已经关死了,看不到里面了。 大厅的灯光比较暗,我觉得冬儿似乎不会看到我。 可是,我也看不到段祥龙和冬儿了! 我的眼睛死死盯住关着的那扇房门,一时不得其解,发了半天怔。 一会儿,我想起自己今晚还有重要的事情去做,站起来,结账离开了咖啡厅,直接去了电梯,直接到了9楼的总统套房。 总统套房里只有我自己,我放下包,坐在沙发上,打量了下房间,让自己的心稍微安静下来,不去想刚才的一幕,摸出李顺给我的那个纸条,摸起茶几上的电话,按照李顺给我的号码,拨通电话。 “嗯……谁?”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 “地振高冈,一派溪山千古秀!”我直接说暗语,都是李顺写好的。 “门朝大海,三河合水万年流!”对方说。 “有没有清恶毒、便盲眼复明的清毒复明膏药?”我说。 “有是有,价钱太贵,要三两黄金,三两白银!”对方回答。 “五两黄金,五两白银卖不卖?”我说。 我此时有些哭笑不得,这个李顺,把鹿鼎记里的那一套搬过来了。 对方沉默了一下,接着说:“你在哪里?” “皇朝916!”我说:“有人托我带点货给你!” “你几个人?” “一个!” “等着,我马上就到!”对方挂了电话。 我放下电话,深呼吸一口,又看了看身边的黑包,然后点燃一颗烟,慢慢吸起来…… 过了大约有半个小时,有人敲门。 我直接站起来去开门,刚打开门,还没来得及说话,我的脑门突然就被一只乌黑冰冷的枪口顶住了,接着是一声低沉的喝声:“举起手来——” 我立刻就举起了手,接着,我看到了对方,不由心里一震! 此人竟然是昨晚跟踪我和秋桐被我们甩掉的那个中年男人! 此刻,他正带着凶狠的目光狞笑着用枪紧紧顶住我的脑门,一步步把我逼退到房里,随手关上了房门。 我一下子懵了,心里有些慌乱,脑子里旋即闪过一个念头:马尔戈壁的,我中圈套了! 我的大脑一时蒙蒙的,有些乱,死死盯住对方的狰狞眼神,一步步后退,直到推到沙发跟前,无路可走了,才停住。 我的大脑在经过片刻的慌乱后,迅速镇静下来,用平静的目光看着对方,甚至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对方此时也正打量着我,眼神里带着几分意外的表情。 “老兄,没必要这样对待朋友吧?”我边说边缓缓放下了手。 “谁派你找我的?”对方的枪口离开了我的脑壳,却依然指着我的胸口。 “你说呢?”我一屁股坐到沙发上,随手摸起一支烟,点着,悠然吸起来,边说:“老兄,有必要这么紧张吗?” “我认识你,你是昨天晚上到宁州的!”他说着,坐到我对过的沙发上,将枪慢慢收了起来,眼戒备的神情似乎有些缓解。 我的眼睛一直在瞟着他手里的枪,看他的枪刚一收起,趁其不备,我突然扔掉手里的烟头,一个跃起,一个翻身侧扑,直接反手就一把将那人死死按住在沙发里,接着右手一个锁喉动作,卡住了那人的喉咙,膝盖顶住他的小腹,让其动弹不得。 “哎——啊——你——”对方显然没有料到我会突然给他这么一招,来不及反应,直接就被我反制住了:“你——你这是干什么?” 我低吼道:“你不是我要找的人!告诉我,谁让你来的,你来干什么?快说,不说实话,我这就捏碎你的喉咙。”边说,我边将卡住他喉咙的手指稍微一用力。 “啊——别——别——”对方张慌地叫起来:“兄弟,别误会,别误会 ,我就是你要找的人……我知道,你是李老板的人,是不是?我就是刚才和你对暗号的人。” “那你干嘛刚才你拿枪指着我?”我说。 “刚才,我是想试探下你,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我看清楚你是昨晚我们跟踪的人,知道你的身份不会假了。”对方吭哧吭哧地说:“快松开我,不要闹了。” 我于是松开他,然后坐回去,冲他一抱拳:“老兄,对不住了,刚才多有得罪!” 中年男子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兄弟,有点功夫……跟谁学的?” 他能说出这话,自然说明他也是有点功夫的,刚才我那几下动作 ,他感觉出来了。 我递给他一支烟,他接过去,突然打了个哈欠,接着我给他点着烟,他吸了两口,眼睛使劲挤了挤,似乎努力在提起精神。 我说:“哪里有什么功夫,自己胡乱摆弄的,让老兄见笑了……对了,不知改怎么称呼 老兄,我叫易克。” “我早就知道你叫易克,别看我们第一次见面,但是,李老板手下的人,谁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我都是知道的。”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不禁有些炫耀,接着说:“至于我,大家都习惯叫我老九,你呢,叫我老九就是了,或者叫我九哥……” “你比我大,自然是该叫你九哥了。”我笑着说:“想不到刚到宁州,给我接风的是九哥啊……” “此话怎讲?”老九看着我。 “昨天刚下飞机,最先受到的惠顾,难道不是九哥你给的吗?”我说。 “哦……”老九笑了,接着又打了个哈欠:“职责所在,义不容辞,知道吗,昨天机场高速口设的那卡,是专门特意设立的,目的就是……” 说到这里,老九突然停住了嘴,不说了,接着又打了个喷嚏,眼泪都打了出来。 “昨天九哥为什么跟踪我呢?”我说。 老九掏出纸巾擦擦鼻涕和眼泪,然后看着我,不回答我的问题,却问我:“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不?” 我摇摇头:“知道我就不问你了。” “哦,你不知道?”老九显得有些小小意外。 正文 520.第520章 我是干这个的 “这很奇怪吗?”我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吸了一口烟,扭头看了老九一眼。 “奇怪倒也不奇怪,只是却也有些小小意外。”他自言自语地说。 “我这个人,从来不喜欢打探别人的身份。”我说。 “嗯,好习惯,不错!”老九说着,看了我一眼,接着使劲吸了两口烟:“看来是没有人告诉你我的身份……李老板也没告诉你……那我来告诉你把,我是干这个的。” 说着,老九伸出食指,竖起拇指,做了个八字的手势。 我点了点头:“哦,你是干八路的……土八路的干活?” “靠——扯淡……什么年头了还有八路……我这收拾的意思是这个……啪——啪——”老九做了个手枪瞄准的姿势,对着我比划着,嘴里念叨着。 我做出肃然起敬的神态:“哦……神枪手,九哥你是职业杀手?” “我切——你这伙计智商怎么这么低,怎么就猜不透啊……”老九显得有些失望和不耐烦:“算了,不跟你玩了,我是警察,警察,人民警察 ,知道吗?” “哦……原来九哥是人民警察啊……”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呢……你这么一说,我似乎想起来了,我们昨天出高速口的盘查点的时候,我似乎看到你站在旁边。” “哈哈,想起来了吧。”老九得意地笑起来:“我就专门在那里等你的呢……哦,不,也不能说是专门等你,似乎专门等你们的人。” “那……九哥昨晚为何跟踪我呢?”我说。 “我都说了,我是警察,警察可以跟踪任何人,想跟踪谁跟踪谁,明白不?”老九眼睛一斜,看着我:“这是警察的特权,我是在行使我的职权。” “哦……”我点点头:“厉害——警察就是厉害。” “厉害个屁,昨晚还是没跟好你,把你跟丢了。”老九有些沮丧,接着说:“易克,我很奇怪,你是怎么知道我带人跟踪你的?” “我不知道啊。”我说。 “那你怎么问我?” “不是你刚才说你昨晚跟踪我了吗?”我说:“你要是不说,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昨晚被你跟踪了。” “不知道。”老九用半信半疑的目光看着我:“没发觉……没发觉怎么知道把我们甩掉呢?” “真的没发觉,也没成心想甩掉谁啊,我们就是按照我们的需要在办理自己的事情,购物、打车……后来去逛天一广场。”我说:“难道你就没有在天一广场见到我们?我们在那里逛到11点多呢。” “哦……”老九看着我,点点头:“看来,我得相信你的话。” “我是个可以信赖的朋友。”我咧嘴一笑,然后说:“嗨——早知道昨晚你跟踪我了,我就不用费尽心思今天和你见面了,昨晚直接和你见面多好,直接把东西给你,我就完成任务了。” 老九听到我的话,瞥了一眼我脚跟前的黑色提包,又看着我:“你来宁州是什么任务?” 我说:“公私兼顾,公务呢,是跟着李老板的未婚妻秋总来宁州考察学习业务,昨天和我一起的女子是谁,我想你是知道的,她是我的领导,我现在在她手下做事……这次她到宁州来考察业务 ,带我一起来,李老板听说了,就单独吩咐我捎带点东西给九哥……李老板知道我不认识九哥,就特意专门给我写了你的电话和接头暗号,至于你是干什么的,李老板却只字未提,只说让我到宁州和你联系,把东西给你就可以了。” “哦,我知道那女的叫秋桐,是李老板的老婆,这么说,你们来宁州是另有公务,附带办点私事……怪不得我昨晚还奇怪,怎么没见李老板,他老婆到跑来了。”老九看着我:“办公务还住总统套房,兄弟,你这公务办得提爱高级了吧?你这身份可不低啊……” 我笑起来:“九哥见笑了,误会了,这总统套房我自然是没有资格住的,我和秋总不是住在这里,我们住在业务单位的内部招待所,这总统套房,是我按照李老板的吩咐,专门开了给九哥的。” “哦……是这样。”老九的眼神一亮,刚要说话,接着又是一个响亮的喷嚏,鼻涕眼泪一起流出来。 老九此刻活脱脱一副瘾君子犯了瘾的模样。 我弯腰拿起黑包,放在茶几上,老九边擦眼泪边直勾勾地盯着黑包。 “我来之前,李老板专门把我叫过去,叮嘱我到了宁州替他办件事,就是见你,把这里面的东西转交给你……”我便说边打开黑包,对着老九一亮里面:“这是30万,李老板说是给你买烟抽的,烟钱。” 老九笑眯眯地伸手进去,拿出一捆钱,放在手里掂了掂:“哎——难得李老板记挂……够意思,够哥们。” 我接着从包里又摸出那个信封,打开,拿出一个用透明塑料袋密封包装的板状的东西,看起来类似于冰或者明矾一样的晶体物,但是做成了平板状,长方形。 “这也是李老板让我交给你的。”把东西递给老九:“李老板说,这是最上等的好货,你见了一定喜欢。” “哈哈……”老九的眼睛突然就发出了攫取的幸福的光芒,一把把那东西拿过去,放在灯光下看了又看,然后打开塑料密封,拿出晶状长条板,用鼻子嗅了嗅,脸上呈现出迷醉的神态,喃喃地说道:“知我者,李顺也……老子这几天断货了,正憋得急,上来那股瘾就难受……正好好货就来了……真是雪中送炭啊……” 我微笑着看着老九:“这是李老板特意让人找了给你的,呵呵……” “这可是最上等的好货啊,纯度很高。”老九说:“这些货价格可不便宜,按照现在的市场行情看,这些货最少也得值10万块。” 我听老九这么一说,不由吃了一惊,就这么点一块明矾冰似的玩意儿,竟然就值这么多钱。 看着我吃惊的表情,老九说:“现在这东西可是比黄金还贵几倍……特别是这高纯度的,比白金还贵……很难搞到了,李老板到底是路子广,什么都能搞得到。” 说着,老九打开随身带着的一个综合手包:“靠,不行了,我现在就得先尝尝货……好几天没溜冰了,我今晚得好好过过瘾。” 看来,老九确实是憋坏了,当着我的面就迫不及待要溜冰。 我坐在沙发上抽烟,看着老九的动作。 老九从包里掏出几根彩色的软管,然后拿过茶几上的一瓶饮料,将里面的饮料咕嘟咕嘟一气喝了一半,接着点着一颗烟,摸出一把小刀…… 老九的动作很熟练,不到几分钟,一个冰壶就做成了。 然后,老九又从包里掏出一卷锡箔纸,截取一段,做成一个长条,反复捋直,做成凹槽…… 然后,老九含住冰壶的一根管子开始吸气,半晌,仰起脸,闭着嘴巴,深深呼吸…… 少卿,老九张开嘴,长长喷出一股浓烟…… 空气里立刻弥漫起一股香臭味。 这股味道闻起来让我有些恶心,反胃。 我不由站起来,走到窗口,打开半扇窗户。 我靠着窗户看着老九。 老九神情惬意地睁开眼睛,看着我:“兄弟,味道好极了,很久没有溜过这么好的冰了。” 我笑了下,没说话。 老九似乎来不及和我多说话,带着饥渴的表情,又继续忙着溜冰,一连又溜了10口,似乎暂时饱和了,脸上的表情很满足,不打哈欠,也不打喷嚏了,两眼充满了光芒和神采。 “哎——好货,确实是好货。”老九赞不绝口地说着,又看看我:“兄弟,来,来两口,爽下——” 我笑着摆手:“谢谢九哥,我不吸这个……” “哎——可惜。”老九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兄弟,你是不知道这个东西的好处,这玩意儿一吸上,人生什么烦恼都没有了,想怎么欢乐,就有多欢乐,人生的快乐巅峰,尽在这冰里哦……” 我过来,坐下,点着一颗烟:“我抽烟就行了,那玩意儿,我还真不感兴趣……呵呵……” 老九点着一颗烟,有滋有味地抽了两口:“可惜,李老板不在,要是他在我们俩一起溜冰,那感觉才好……溜完冰,哥俩有说不完的知心话啊,真是比一个娘的还亲。” 老九这话我明白,我知道,溜冰的人,溜完后,会有一个阶段喜欢说话,对人也有亲切感,见到谁都当自己最值得信赖的亲人,想倾诉内心的衷肠。这个阶段是要溜完等一会儿才有,持续一段时间后,就不会这样了。 我之所以要给老九溜冰,要的就是这个阶段,只有在这个阶段,我才会听到他说实话。看老九溜的量,我估计过一会儿药劲就会上来了,只要药上来,到时候就好套话。 而这会儿,看老九的眼神,他大脑似乎还很清醒,药劲还没上来。 “对了,兄弟,李老板最近怎么样了?”老九做关切状看着我,眼睛紧紧盯住我。 “他很好!”我说。 “他……现在在哪里?”老九又问我。 “老地方。”我平静地说。 我知道老九是宁州警方老大的心腹,他这是在套我的话,想知道李顺现在的下落。 “老地方……哦,好,好……在老地方就好。”老九点点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失望的神情。 “那地方很安全,九哥放心吧,我知道你很挂念李老板的,就像李老板关心你一样。”我笑着说。 “呵呵,我们哥俩的关系,那叫一个铁。”老九也笑起来:“李老板是**,却肯结交我们下面办事的兄弟,经常给我很多帮助,和我们打成一片,丝毫没有架子,你不知道,李老板在宁州的时候,我们俩可是无话不谈的好兄弟。” “嗯,看出来了!”我说。 “这次你来宁州,李老板没给你交代什么别的事情?”老九用狡黠的目光看着我。 正文 521.第521章 自己家亲兄弟 我摇摇头:“没有啊,我平时就是替李老板打点在星海的事情,宁州的事情,李老板从来不给我讲,我也从来不问。” “哦……”老九点点头:“这倒是……宁州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李老板暂时先回避下,也是正确的……最近宁州的天气不大好啊,一直不见晴朗,这事还没处理利索呢。” “这事我倒是听李老板说起过几句,不过听他说,已经快处理好了啊,二子和小五不是顶替进来了吗,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吧。”我说。 这时,我看到老九的眼神逐渐有些迷幻和迷蒙,我知道,药劲开始上来了。 “老弟,你想的太简单了,事情哪里有这么容易。”老九靠近我,做出一副知心的样子:“这件事看起来不是大事,不就是砸了一个酒店吗,但是,这事坏就坏在砸的不是时候,不是地方,正好撞到枪口上了……这是不但弄得李老板很被动,弄得我们老大也很为难很尴尬呢……现在上面一直有人在盯住呢,公安厅派人专门督办呢。” “哦……二子和小五在里面没多说什么吧?”我说。 “二子和小五。”老九看着我:“他俩的事,你不知道?李老板没给你说?” “不知道啊,没说啊!”我看着老九:“他俩怎么了?招了?把李老板招出来了?” 老九脑袋摇晃了几下,眼里的迷幻神情愈发弥厚,声音也有些飘忽:“二子和小五都死了……倒是没招什么,但是,他俩都死了!” “啊——死了?”我大吃一惊:“怎么死的?” “上面来督办的人指示用刑,结果不知道怎么的,人就死了,说是自杀的!”老九说着,似乎觉得瘾又来了,又拿过冰壶 ,溜了两口。 “自杀的?”我喃喃地说:“畏罪自杀啊……” “嘿嘿……”老九看了我一眼,不说话,继续溜冰。 “怪不得。”我喃喃自语。 “怪不得什么?”老九翻起眼皮看着我。 “怪不得李老板突然就神情愉快放松起来了。”我说:“原来,原来是因为这个……二子和小五不在了,自然是没人会说什么了,李老板自然就安全了。” “哦……李老板是这样?”老九似乎有些意外的神情:“他……他很高兴?” “是啊。”我说。 “嗯……”老九停止溜冰,点了点头:“李老板应该是值得高兴,这俩人一死,死无对证,李老板的确是安全了……看来,李老板倒是应该感谢我们老大……我们老大帮助他除了心头大患。” “感谢你们老大?为什么?”我说。 “呵呵,我的亲兄弟,这你就不懂了。”老九冲我神秘地眨眨眼,似乎想吊足我的胃口。 “哦,我也不想懂,我对这些不敢兴趣!”我漫不经心地说。 “哎——兄弟啊,你怎么能对这个不感兴趣呢?这事可是很有意思的啊,说出来,你肯定感兴趣!”老九的两只眼睛已经足够迷蒙,眼神有些呆滞,却又散发着游离不定的迷幻。 “哦……是吗?”我好奇地看着老九。 老九将脑袋凑近我:“兄弟,这事说来。” 说到这里,老九突然脑袋晃了下,深吸一口气:“哎——我靠,这一溜上冰,我就想女人……这会儿我突然想女人了……要是弄个溜冰的女人来就好了。” 我笑了下:“九哥,稍等!” 说着,我摸出手机,发了个短信,然后收起手机,看着老九:“我差点忘记了,李老板还有安排的一个项目,你不说,我就忘了,幸亏你提醒。” “什么?”老九看着我。 “等下你就知道了。”我说:“李老板给你安排的事,必定是好事。” “哦……哈哈……”老九咧嘴笑起来:“兄弟,你可真是个好兄弟,我现在越看越觉得你可亲,咱俩真该找个时间拜把子,结义为亲兄弟啊……” 老九此刻在毒品的作用下,脑子里已经很迷幻了,已经把我当做自己最亲最值得信赖的人了。 虽然这是我想要的效果,但是,我依然很惊奇这个冰du竟然真的有这种效用。 不大一会儿,有人敲门,我去开门,进来两个十分艳丽的年轻女子,打扮地很时髦。 看到这两个女子,我心里有些叹息,多么漂亮的女人,多么如花似玉的年华,怎么就干上了这一行呢,还吸上了毒品。 同时,我心里又有一份罪恶感,觉得自己是在犯罪,在拉皮条。 当然,我也知道,即使我不叫她们,她们今晚也会有别的客人。出冰台的女子,几乎没有空闲的时候。 我领她们进来,老九看到这两个女人,眼神一亮,哈哈笑起来:“知我者,李老板也,他安排的可是真周到啊……来,两个小妞,过来陪大爷溜上几口。” 两个女孩子笑嘻嘻地过去,一边一个坐在老九的大腿上,老九的手毫不客气地在两个女人身上摸来摸去,边说:“嗯,不错,很嫩,很滑。” 两个女孩子吃吃地笑着,眼睛一直盯著那冰壶。 老九摸了一会儿,问两个女子:“喜欢溜不?” “喜欢啊,太喜欢了。” “呵呵,好,你们溜吧。”老九说看了看我,接着说:“这样,我刚溜完,要和我兄弟聊会天,你们俩拿着这东西到里面去溜吧,等溜完,我进去找你们,今晚可是要好好爽一爽了……等你们溜完,洗个澡,在床上等我……” 两个女子高兴的听话地拿着冰壶和冰进了里间,关上了门。 “呵呵,老弟你安排的可真是周到……一下子要了两个女人,等这两个女人溜上冰才好玩呢,下面又紧水又多,还听话,叫干什么干什么。”老九的声音有些淫邪:“老弟,干脆,今晚你别走了,我俩一人一个玩,中间再交换……” 我说:“不了,我对这个没兴趣……九哥,你玩吧,我先走了,这房间都安排好了,开了两天,到时候你直接走人就行,不用结账!” 说着,我作势要走。 “哎——别啊,兄弟,我的亲兄弟,就是不玩,你也陪哥哥说会话啊……我俩还没说够呢。”老九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哎——兄弟,这会儿哥哥看到你感觉格外亲,真的,就像自己家亲兄弟一样……你看,你这次来,给我带来了30万,还有这上等的好货,还有这如花似玉的女人……我真不知该如何表达我的感情了……这世上,爹亲娘亲,不如这冰亲啊……” 我坐下,说:“呵呵,我是怕耽误了九哥的好事,既然九哥想多说会话,那我就待会再走。” 老九吸了两口烟,看着我摇头晃脑:“对了,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 “说到二子和小五自杀的事情了。”我说。 “对,对,是说到这里了。”老九点点头。 “这俩家伙也真是的,用点刑就受不了,竟然自杀,真窝囊!”我说。 “哈哈……”老九突然大笑起来,笑得有些神经质。 “你笑什么啊,九哥!”我说。 “我笑你兄弟太傻,哈哈……”老九边笑边说:“我给你说,这事啊,典型的当局者清,旁观者迷……这事李老板真该好好感谢我们老大,感谢我啊……” “此话怎讲呢?”我好奇地说。 老九得意地看着我:“兄弟,咱俩是亲兄弟,这事我谁都不给说,只给你说哦,我给你说了,你可不要告诉任何人哈……” “那你别给我说了,你连兄弟都不信任,那你还说什么?”我说:“别说了,我不想知道了!” “嗨——你看你,别误会,哥哥是真把你当兄弟:“老九说:“你不想知道,哥哥我还就犯了犟,非得告诉你不可,你越不感兴趣,我越要告诉你。” “你呀,真拿你没办法!”我说:“那你说吧,反正我是这个耳朵听了那个耳朵出,我听完就当没听过。” “嗯……”老九这会儿不看我了,身体靠在沙发背上,眼睛迷惘地看着前方,直勾勾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做梦:“这个二子和小五的死啊,是我们老大专门安排,我专门操作的,我亲自操作的……老大担心这两个家伙受不住酷刑什么都招了,主持审讯的可是上面来督查的人,要是他俩招出来,那就会牵扯到李老板,要是李老板一旦出了事,那我们大家统统就完了…… “我这样的小喽啰完蛋是小事,老大却经不起折腾啊,他可是必须要确保安全的……所以,老大神机妙算,我神不知鬼不觉给这俩小子注射了点东西,这俩就一命呼呜了……那上面来督查的人还以为是用刑过重死的,吓坏了,刑讯致死人命,他可是要承担责任的…… “我们老大这样就抓住了主动权,利用那小子害怕的心理,干脆利落地结案,对外就说是自杀的,那小子自然是一万个赞同这样结案,也不敢深究了……哈哈,这事你说好不好,大家皆大欢喜,李老板也不用担心什么了……这会你知道为什么李老板会心情格外好,会借用你来宁州出差的机会给我带东西了吧,他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呢……当然,大家都爽。” 我一字不漏地听着,事情果然是和我之前分析地一模一样,果然是宁州老大为了保住自己,杀人灭口了。 正文 522.第522章嫖娼 但是,开始他未必以为李顺不会怀疑这事,会以为李顺会给调查二子和小五死的真相,替他们报仇,所以,才会安排宁州警方布下落网,等待李顺或者李顺的人来宁州,继续斩草除根,当然,最主要的是干掉李顺,永绝后患。 如此,刚才我和老九说的李顺的表现,已经迷惑了老九,或许也会通过老九的口迷惑那警方老大,这样,或许能放松他们的警惕。 果然,老九接下来的话验证了我的想法。 “我们老大什么都想到了,却就是没有想到李老板会为这事高兴,他还以为李老板知道了二子和小五的死讯,会深入调查,会查找真相,会大举报复,哪里会想到李老板正求之不得,欢喜高兴呢…… “我猜李老板专门通过你带这么贵重的厚礼给我,一定是专门为这事感谢我的,他知道,老大的机密事情,都是我来操作的,二子和小五一完蛋,他必定会想到这是我的杰作……所以,才专门让你来感谢我……”老九喃喃自语,讲话有些没有次序。 “哦……原来事情的玄机在这里啊……”我做恍然大悟状。 “嘿嘿……是的……怎么样,这事有意思吧。”老九笑起来,眼睛却依旧不看我,依然直勾勾看着天花板,继续恍惚地自语:“其实,你知道吗,老弟,你这次来宁州,是十分危险的,可以说是你提着脑袋来的……我老大已经在宁州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李老板的人钻进来,老大吩咐了,只要是发现李老板的人,就要一跟踪二调查三摸底,通过李老板的手下钓鱼,钓出李顺…… “这次你来,如果发觉你到处打探二子和小五的消息,那么,就立刻采取果断措施,要么抓起你和李老板的老婆,用来钓李老板出来,要么,或者,干脆就咔嚓——”老九做了个手势:“神不知鬼不觉让你们消失在这里。” 我心里一个寒噤,说:“那……九哥,我现在就在你这里,你可以把我抓去领赏了。” “嗨——你这话是怎么说的,我们是亲兄弟,给我带来了如此的厚礼,我怎么能这么对你呢……我这样做,怎么对得住李老板呢。”老九生气地说:“我干这样的事情,传出去,以后我老九怎么在社会上立足?当然,各为其主是不错,但是,还是要人性化处理事情嘛…… “我要是真想抓你,还会给你说这些?我明天就去找我老大,给他汇报最新的情况,让老大放心……我看老大当初有些过于小心了,多虑了,我看,这派出去的人马,都可以收回来了……毕竟,老大和李老板还是共舟共济的好伙伴嘛。” 我心里突然惊醒,老九此刻正处于迷幻状态,此刻说出的话不带什么意识,如果明天清醒过来,或者他真的给宁州警方那老大汇报了,那老大未必会相信这消息,说不定会撒开人马在宁州抓捕我和秋桐。 特别是秋桐,那是李顺的未婚妻,抓住了秋桐,不愁钓不出李顺。 而我和秋桐一旦被抓住,等待我们的命运很难说是什么!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不由暗暗惊悚起来。 我自己的命无所谓,关键是要保护好秋桐的安全,不是为了李顺,是为了我自己,为了我的灵魂。 又说了一会儿,我看到老九有些坐立不安了,于是起身告辞,老九没有挽留,拍着我的肩膀:“兄弟 ,你走好啊,我不留你了,我又想进去溜几口了。” 我笑着告辞。 我直接下楼,到了老秦车上,看看时间,午夜12点整。 事情到此已经弄明白了,二子和小五的死因,以及宁州警方老大的真实态度,都已经摸清,之前的猜想都已经得到证实,现在,就看天亮之后的动静。 如果警方的人马都撤了,那说明警方老大相信了老九的话,相信李顺是为二子和小五的死感到轻松,没有找他算账的意思。 如果戒备突然依旧或者加强,那就坏事了,说明警方那老大根本就没相信这话,或者不管李顺是什么态度,他都没打算放过李顺,早铲除了李顺早安心,以绝后患。 而要铲除李顺,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抓住我和秋桐,特别是秋桐。抓住我们,就可以知道李顺在星海的藏身地,还可以将李顺引出来。 老秦看着我:“走吗?” 我看着老秦,又想起在总统套房的老九和那两个女孩,心里突然有些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放不下。 我知道,此刻老九一定在继续和那两个女孩一起溜冰,等溜足了,就会开始一夜疯狂的yin乱。 我突然不想让老九玩的尽兴了,对老秦说:“拆散他——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老秦笑了下 ,摸出手机打通了一个电话:“找个小姐打110,举报说在皇朝大酒店916房间,有人在吸毒嫖娼。”说完,老秦挂了电话。 “这样能行?”我问老秦。 老秦自信地点点头:“没问题,你看着,一会儿他们就得出来——” 说着,老秦开车,开到酒店门口 ,在路边停下。 “为什么?”我说。 “呵呵……出冰台的小姐出去接客,其他小姐知道她们到哪里去,很正常,小姐举报,属于女人之间的争斗,很正常。110接到报案,是必须要出警的,不出不行,一般来说,辖区派出所会出警,但是,我早就知道,这家辖区派出所是被这家酒店喂饱了的,平时绝对不会来查房,有集中行动的时候还会提前打招呼,但是接到110 的通知,他们还是必须要出警的,出警前,派出所里必定会有人给酒店安保打个招呼,然后来走个过场…… “酒店方面为了自己的稳定客源,必定会电话通知房间,这是这家酒店内部安保的私下规矩……这个老九溜冰的事,是属于机密,同行的人都不知道,只有我和李老板知道,宁州警方老大更不知道,要是那老大知道老九吸毒,他就完了,不会再受到信任和重用……所以,老九必定很忌惮被人发现这事,一接到酒店的通知,必定会立马离开这里。” 看来,老秦已经知道我今晚见的人是谁了,或许,老九进酒店的时候,老秦看到了。 “这可是五星级酒店,警察会来查?”我有些怀疑老秦的话。 “只要有举报,就必须出警,这是规矩,别说五星级,就是七星级也不行啊!”老秦说:“警方也是有规矩的,不管实际上怎么操作,形式是必须要走的。” 我们坐在车里,果然,不会儿,就看到两个小姐急匆匆出门,打上一辆出租车走了。 又过了几分钟,老九出来了,提着黑包,骂骂咧咧神情沮丧地出了大堂,上了停在酒店门前的一辆车,径自离去。 又过了大约10分钟,一辆警车开过来,几个警察进了酒店。 一切都正如老秦分析预测的那样。 “老秦,你说,这个老九会不会怀疑是我举报的?”我说。 “这个你放心,明天我会安排一个偶然的机会,让老九知道是小姐之间内部斗争举报的……然后,那个打电话的小姐,我会给她一笔钱,安排她尽快离开宁州,避免遭到报复。”老秦说:“总之,这个老九是绝对不会怀疑到你的,我做这事,还是有把握的。” 然后,老秦开车带我离去,直奔东钱湖的别墅。 路上,我把从老九那里听到的话告诉了老秦,老秦听了,沉默了,半天,举起拳头狠狠砸了一下方向盘…… “这个仇,必定要报!”半晌,老秦狠狠说了一句。 我看着外面的夜色,没有说话。 “现在,要考虑的,是你们如何安全离开宁州。”老秦过了一会儿又说:“还有,你回去后,第一要告诉李老板二子和小五死的实情,这事不能瞒着他,不然,会给以后带来被动;第二,还不能让李老板冲动,现在这个时候,他不能来宁州,绝对不能来,来了,绝对不会活着离开这里。” 我点点头:”嗯……” “此事须慎重从长计议。”老秦又说。 我又点点头。 “对了,今晚,我看到冬儿和段祥龙了,他们一起从酒店离开的。”老秦说。 “我已经知道了!”我的心里一时有些不知是何滋味。 “我已经安排人盯上他们了。”老秦说:“他们俩今晚没有一起,分开走的。” 不知怎么,我心里突然松了口气。 夜色中,老秦扭头看了我一眼,我看不到老秦的表情。 回到别墅,我下车 ,告诉老秦让蹲守的人撤离,然后我进了别墅。 我先上楼,去了秋桐的卧室,打开灯,看到秋桐睡得正香,很沉。 我坐在秋桐床头,仔细端详了半天秋桐沉睡的面容,心里不禁有些感慨…… 良久,我站起来出去,轻轻关好秋桐的房门,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澡,躺到床上,忽然很困乏,一个翻身,睡去。 这一觉,我睡得很沉很沉。 等我醒来,天已经大亮,看看时间,已经是9点了。 我躺在床上揉揉眼睛,看着天花板发了半天呆。 然后,我爬起来,穿衣,出来,到了客厅。 从客厅里向外看去,窗外,是满眼的绿色。 秋桐正在客厅里,正坐在沙发上,托着腮,扭头看着窗外的风景,看着不远处一对正在游览风景的情侣。 看着窗外的风景和此刻的秋桐,在我眼里又构成了一幅风景。 记得有这么一句话:当你站在窗外看风景时,你的身影便成了别人窗外的风景。于是,人们在生活中,都成为了彼此的风景。 有人说:人生苦短,要多看看路上的风景。也有人说:人生如隙,千万不要被路上的风景所迷惑。 而我此刻感觉,人生,不会一眨眼就逝去,这是一条漫长的路,然而,人们走得那么快,快到在每一岔路口来不及思考就得上路。因此,总是放弃自己路上的风景,寻求野外的视觉,然后感叹、忏悔、懊恼自己没有选择那一条路。其实,又何尝知道,那儿的风景极美,脚下却布满荆棘。 正文 523.第523章 生死轮回 看着秋桐沉思的身形,在清晨的阳光下罩上了一层淡淡的光环,长长的睫毛不时眨动一下,她似乎看得很专注。 我默默地看着秋桐和窗外的风景,看着窗外那一轮朝阳,新的一天到来了,带着盎然的勃勃生机,可是,今天,我不知道要和秋桐一起经历怎样的惊心动魄和生死轮回。 此刻,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轻轻走近秋桐,走到秋桐身后。 站在秋桐身后,看着窗外如诗如画般的风景,看着秋桐沉静美丽儒雅的身影,我感到了一种静谧和温馨,这是一副多么难得的场景,人景合一。 在这种和谐中,我又感到了即将隐隐到来的大战前的一种杀机。 秋桐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到来,却没有动,依旧坐在那里,依旧看着窗外。 “多么美好的画卷……人天地的自然合一,和谐而美丽。”我站在秋桐身后轻轻地说。 “天地间是一幅画卷,人生里,也有一幅画卷。”秋桐没有回头,轻声说:“自然的窗外,风光绚烂,人生的窗外,同样色彩斑斓……不同的窗口,会有不同的风景。” 我说:“你的话让我想起一个故事。” “嗯……”秋桐轻轻应了一声,托着腮,入神地看着窗外。 “从前,有个小男孩,对他的爷爷说了这一句话:爷爷,这个世界那么脏,我不想再出去了。爷爷不明白。于是小男孩把爷爷拉到自己的窗前。推开窗,窗外是成堆的垃圾,和一些不讲道德的年轻男女。爷爷立马明白了。于是带着小男孩来到另一扇窗。 “推开窗,窗外是个美丽的公园,鸟语花香,老人怡然自乐,小孩嬉戏、玩耍。爷爷对小男孩语重心长地说:我们的心灵里,有很多扇不同的窗,只有开对了,才能看到我们所期待的美丽风景。” 秋桐缓缓转过身,看着我:“你很会讲故事,你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我笑了下:“我们每个人,都是有故事的人。” 秋桐点点头,轻轻叹息了一声,又转头看着窗外,轻声说:“是的,我们每个人,都是有故事的人,都有自己不同的人生道路……在生活中,我们心灵里的窗,往往也是我们所选择的路…… “有的人,在不停地告诉自己:我很懦弱。所以,他选择了一条平坦得一眼望到底的路,然后心无旁骛地走下去,假装拒绝被路上的风景所迷惑。其实,他只是害怕,倘若向两旁的道路看去,会看到更美的鲜花摇曳。但他承受不了这个结果。然而,他错过的,不仅仅是两旁的风景,还有这条坦荡的路上温存的香气……他只有心无旁骛地朝着自己的目标奔去,全然忘记欣赏美丽的风景。 “有的人,在不停地告诉自己,时间还很多,我可以慢慢挥霍。于是他在各式各样的路上留恋往返。总是希望可以看到更多美丽的风景,不管脚下的路是否荆棘满布。他只顾着去看那些美丽的风景,全然忘记自己最初的目标。于是,变得不会生活生活没有了目标,也没有了意义。” 我细细品味着秋桐的话,坐到她对面的沙发上,看着秋桐的侧脸,说:“生活,是现实的。如果总是留连在不真实的美丽中,必定会变得不会生活。失去了生活的目标,也就失去了生活的意义。” “所以,在生活中,我们要学会在心无旁骛地向目标奔去的过程中停下来,适时地观赏一点路旁美丽的风景。然而,我们不该为这一点点短暂的美丽风景而停留。因为,我们需要的,是在目的地清新的空气,盛开的花朵和我们的微笑。”秋桐说。 “你的话耐人寻味。”我看着秋桐的脸。 “是吗?”秋桐转过脸看着我:“耐人寻味……我有那么深奥吗?” “你既很简单,又很深奥,简单的时候,一目了然,深奥的时候,无法看透。”我说。 “你抬举我了。”秋桐笑了下:“我看你才是……你能讲一句简单而深奥的话给我听听吗?” 我想了想:“有一种开始是结束, 有一种结束是完美, 有一种完美是毁灭, 有一种毁灭是重生!” “这句话……怎么听起来这么沉重!”秋桐皱皱眉头。 “这是我喜欢的一句话,它们一直在我的心中,很完整,很鲜活,我觉得这不是简简单单的三十二个字,它是我的灵魂,这三十二个字,我至今都没有琢磨透。”我说。 “既然捉摸不透,那就不用琢磨,整天没事寻思这种看起来很深奥很时髦实则很无聊很无趣的话,整个就是浪费自己宝贵的脑汁。”秋桐抿嘴一笑,大大的眼睛看着我,说:“易克,我来问你一个简单而深奥的问题吧,考考你的智商。” “好!” “两个爸爸和两个孩子去钓鱼,一人钓到一只,到最后为什么只有3只?”秋桐说。 我笑起来,快活地看着秋桐:“超级小儿科的问题,这个问题我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就会了。” 秋桐笑起来:“那你说呀!” “钓鱼的是爷爷,爸爸,儿子, 三人, 当然只有3条鱼!”我说。 “嘻嘻……”秋桐开心地笑起来:“恭喜你,易克,你答对了小学三年级的问题,来,发表下获奖感言吧。” 看着秋桐开心的样子,我的心里愉快起来,秋桐今天的起色特别好,看来,她昨晚休息的不错。 “昨晚睡得好不好?”我问秋桐。 秋桐点点头,说:“昨晚我睡得实在是太沉了,一夜无梦,一觉到天亮……很多年没有这么深地睡一次了。哎……我的脑子断片子了,我记得昨晚我是在客厅里喝果汁的呀,怎么醒过来就睡到床上去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秋桐皱皱眉头,似乎在苦思。 我说:“昨天我们玩得太累了,都很疲乏,你可能是太累,脑子断了片子,当时你喝完果汁,我们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了一会儿,我突然发现你睡着了,当时我也困得不行了,就关了电视叫你去睡觉,可是你睡得死死的,怎么也叫不醒,于是,我就把你抱到楼上卧室去了。” “啊——”秋桐张开了嘴巴,接着脸腾就红了,神情有些扭捏不安:“怎么……怎么会是这样……我……我怎么会睡得这么死……我从来没有睡得这么死过。” “你问我我问谁啊?”我说:“我也是困得不行了呢……看来,适当的锻炼,是有助于睡眠的。” “那……你……你之后呢。”秋桐看着我。 “之后……之后我就下来睡觉了啊,困死了,一觉睡到现在。”我说。 “哦……”秋桐长长出了口气,似乎松了口气。 看着秋桐的表情,我心里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又没有说。 “你的气色看起来不错!”秋桐说。 “你的气色看起来更好!”我说:“看来有句话说的很正确,睡眠是最好的美容。” “呵呵……”秋桐笑起来。 “我们吃点早饭吧。”我站起来:“我去做早饭。” “我已经做好了,就等你起床一起吃饭呢!”秋桐也站起来。 秋桐在等我一起吃早饭,我的心里不由一阵异样的感觉。 我先去洗涮,完毕后走进餐厅,秋桐正坐在餐桌前,没有吃饭,正等着我。 我坐在她对过,秋桐给我端过来一碗稀饭,又给我夹了一个荷包蛋:“吃吧,尝尝我的手艺!” 我抬眼看了下秋桐,此刻的秋桐,显得很母性,很温柔,很贤惠。 秋桐看了我一眼:“吃啊,看着我干嘛?” 我吃吃地说了一句:“秋桐,你好美!” 秋桐的脸上浮起一片红晕,接着说:“谢谢……你很会赞美女人……这样的话,你实在应该多给海珠说。” 秋桐简单的一句话,就将海珠扯了出来,将我刚刚有些骚动的心拉了回去。 我和秋桐刚吃完饭,老秦就敲门进来了。 我看了看窗外,没有看到老秦的车,难道他是走过来的? 大家一起坐在客厅里聊天。 “老秦,二子和小五到底是咋死的?”秋桐的神情变得很忧郁和沉重,看着老秦。 老秦看着我,我冲老秦一使眼色,接着对老秦说:“是啊,二子和小五到底是咋死的,我和秋总这次来宁州,就是想弄明白这事,他们俩到底是不是吸毒过量导致神经错乱死的?” 老秦是明白人,立刻就领会了我的意思,神色沉重地点点头,叹了口气:“唉……我终于查清楚了,这两个人,没事的时候聚在一起溜冰,结果溜大了,精神一时过于悲观,不能控制自己的状态,产生了极度恐惧的现象,一个劲儿地怀疑有人要追杀他们,说自己做了坏事,警察来抓他们了……结果,两个人一时想不开,就从10层楼上一跃而下,旁边的人想拉也没拉住。” “啊——”秋桐捂住嘴巴,发出一声惊呼,眼里发出恐慌的目光。 “这吸毒怎么会这样啊,还能导致自杀啊……”我说。 “是的。”老秦说:“唉——都怪我,李老板临走的时候叮嘱我要看管好弟兄们,不许胡来,不许吸毒,可是,我……唉……我没有尽到责任,我辜负了李老板对我的期望。” 老秦脸上的神情很沉痛,很自责,我一时不知他是真的还是在演戏。 秋桐怔怔地看着老秦,突然说:“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吸毒?好好的人,为什么要吸毒?难道他们不知道吸毒是一条不归路?” 老秦苦笑了一下:“秋小姐,有些事,是看不住的,毕竟,都是成人了,不是小孩子,每个人自己的路怎么走,都是自己做主的,别人可以劝一时,但是看不了一生……我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开始吸毒的。” 秋桐愣愣地看着老秦,又看看我,一时显得很惊惧。 正文 524.第524章 演双簧给美女看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海珠打来的,我于是站起来,走到卧室去接电话。 海珠是问候我的,问我事情办好了没有,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了下,告诉海珠说事情已经办妥,我可能还要处理点别的事,快的话今天回去,慢的话也可能推迟个一两天。 我特意为自己留出了时间的余头,因为我明白后面还有些未知因素存在,不能把话说死。 海珠听了,叮嘱我要注意安全,注意身体,不要多喝酒,不要和别人打架,唠唠叨叨的样子,活像个小婆子。我耐心地一一点头答应着,最后对着电话和海珠互相吻了一下,然后结束了通话。 出了卧室,到客厅,我看到老秦依旧坐在沙发上,秋桐正站在落地窗那地方,抱着双臂,背对我和老秦,看着外面。 看得出,秋桐的心情很不好。 我坐到老秦对过,老秦递给我一支烟,点着,然后自己也点了一颗,吸了两口,突然压低嗓门问我:“小易,我问你个事。” 老秦的嗓门不高,但是也不是很低,我估计离我们不远的秋桐正好能听到。 我有些奇怪老秦这是何意,要是不怕秋桐听到,没必要压低嗓门,要是不想让秋桐听到,那就干脆把嗓门使劲压低。 我看着老秦,老秦这时突然冲我使劲使了个眼色,接着又冲秋桐那边努了努嘴。 我立时会意,老秦是要故意做出不想让秋桐听见的姿态但是又要达到让她听到的实际效果。 我于是也保持着同样的音调:“问吧,什么事?” “李老板……离开宁州到了星海,学会吸毒了吗?”老秦说。 我做迷惑状,同事看了一眼秋桐,她仍然站在那里背对我们,但是我能感觉到她在侧耳倾听。 “木有啊,他在星海木有吸毒啊!”我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听说李老板在星海吸毒?” “不是,我这是随便问问……刚才和秋小姐随便聊天,听秋小姐问起李老板有没有吸毒的事,我吓了一跳,以为李老板回了星海,学会吸毒了。”老秦说。 “哦,没有,没有,这个我可以百分之百保证!”我说。 “嗯……那就好,没有就好,李老板是从来不许大家沾毒品的,二子和小五是偷偷瞒着李老板吸的,唉……”老秦叹了口气。 看着老秦叹气,我心里不由叹了口气,我知道老秦是不想让秋桐知道李顺沾毒品的事情,他不忍心让秋桐的精神世界崩溃。而我,同样不能让秋桐知道,同样不能接受秋桐的崩溃。 老秦这是和我在演双簧给秋桐看呢! 这时,秋桐转过身来,走到我们跟前的沙发上坐下,看着我和老秦:“事情既然已经弄清楚了,那我们就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老秦,辛苦你了……易克,我们今天就坐飞机回星海。” 我没有回应秋桐,看了看老秦。 这时,;老秦的神色变得严峻起来,看着我和秋桐:“易克,秋小姐,你们今天不能做飞机走了。” “怎么了?”秋桐看着老秦。 “不但飞机不能做,火车和公共汽车都不行。”老秦说:“今天早晨,我来的时候,已经打探到,机场车站都有人在搜捕你们,所有出城的路口有突然增加了关卡,都是冲着你们俩来的。” “啊……”秋桐发出一声惊叫,看着老秦:“为什么?” 我心里立刻明白了,必定是老九给警方老大汇报了关于李顺的有关情况,以及我和秋桐来到宁州的消息。 那警方老大对我告诉老九关于李顺对二子和小五之死的态度没有相信,或者是不管李顺什么态度,都要利用一切手段把李顺钓出来,然后对李顺采取措施,确保自己和李顺之间的那些事不会泄露出去,确保他的安全无忧。 现在我和秋桐在宁州,不正好是最好的诱饵吗,抓住我们,不但可以当诱饵,还可以摸清李顺的底牌以及李顺的具体所在。 老九虽然接受了巨大的好处,但是,在李顺和警方老大之间衡量利弊,谁大谁小,他还是有数的,特别是李顺现在处于倒霉期,他自然是不会站错队的。 更何况老九本来就是这警方老大的心腹,和李顺那只是暗地来往而已,在李顺套取他情报的同时,他说不定也在受警方老大的安排探听李顺的底细和内幕。 在李顺和警方老大之间,只有根本的利益,所谓的朋友,哥们,本家兄弟,都是建立在金钱的基础上,一旦利益有了冲突,是谁都不会顾谁的,为了自己,都会毫不犹豫地置对方于死地。 老秦看了看秋桐,然后说:“因为上次砸香格里阿拉酒店的事情还没有结束,上面还在这里追查幕后指使人,二子和小五突然死了,线索似乎有些中断,但是,某些隐约的线索似乎指向了李老板,这个时候,秋小姐和小易突然来到宁州,来的正不是时候,你们来的时候,警方就已经知道了你们的消息,你们一下飞机,就被发现跟踪了,今天城里这动静,明摆着是在搜查你们俩。” “那……既然是警方找我们……我们又没有犯罪,凭什么要抓我们。”秋桐说:“既然他们如此大动干戈,那我们干脆直接就去找他们评理好了……只要他们有证据,合情合法合理,我认了。” 老秦苦笑了下:“秋小姐,关键就在这里,这帮警察其实并不是合理合法,他们不敢公开发通缉令通缉你们,他们做的同样是见不得阳光的事情,或者披着合法的外衣在干着不可告人的勾当,做的事情和黑道其实没什么两样…… “他们的目的,十分险恶,一旦抓到你们,不会按照正常司法程序审理,因为他们根本没什么证据,他们也不需要什么证据,他们是想以黑治黑,用非法手段掩盖他们的罪恶行径,或者说销毁他们自己犯罪的证据。” “老秦说的够明白了,所以,你不要有那么幼稚的想法,我前天晚上就告诉你了,有些时候,有些警察实在比黑道还黑,或者说,他们本身就是黑道。”我板着脸对秋桐说。 此时,我陡然感到了巨大的压力,如果我自己在这里还好说,现在秋桐和我在一起,行动起来,显然是增加了难度,暴露的可能性大大增加,危险性大大增加。 我出什么事倒不怕,大不了就是一条命,但是,我不能容忍秋桐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我现在最担心的是秋桐的安危,她绝对不能落到宁州警方那老大的手里,那可是一匹心狠手辣的披着羊皮的恶狼。 秋桐听我和老秦说完,不说话了,看着我们。 “你有什么安排?”我看着老秦。 “先说说你的想法!”老秦看着我。 我想了下,问老秦:“陆地上的出口都封死了?” “是的!”老秦点点头。 “那就走海路。”我说:“我们往东走,直接奔海边,从北仑港码头出海,到舟山群岛,然后,从舟山群岛北上,坐轮船到上海,然后,从上海虹桥机场飞星海……宁州这边,他们的行为是见不的光的,在宁州他们可以为所欲为,但是,只要出了宁州,我们就安全了,他们就不敢肆无忌惮了,就出了他们的控制范围。” 老秦说:“你的想法和我的一样,我也是这样计划安排的,现在他们唯一没有完全封锁死的就是海路,不过,北仑港码头是不行的,他们必定有人在那里守候,我知道一个小码头渔港,那里是有轮船到舟山的……据我的消息,那个渔港现在没有人蹲守……你们可以从那里坐船渡海到舟山,到了舟山,就脱险了,然后。” “那就这么办!”我点点头。 这时,我看到秋桐的脸上露出紧张的表情,为了缓和一下她的紧张心理,我冲秋桐笑了下:“秋总,你看这个虎口脱险计划可行不?” 秋桐看着我,想笑一下,却没有笑出来,只是点了点头,神情有些紧张和无奈,又有些悲哀和沉重。 “马上收拾东西,我们现在就出发。”老秦说。 “你的车呢?”我问老秦。 “我来的时候,看到不远处有可疑人在转来转去,我没有把车开过来,停在这个别墅后面的那座山下路边了……待会我们走的时候,不走别墅正门,从后门直接上山,翻过这座山,直接到停车的地方,然后开车走。”老秦说。 这附近竟然也有行踪可疑的人,看来 ,他们的动作都快的。我陡然感到了一种临战前的紧张气氛。 “你上去收拾东西,不要带箱子了,我们俩的东西不多,都集中到我的旅行背包里就可以了!”我对秋桐说完,进了卧室,把我的几件衣服简单一收拾,装进背包里,接着拿起包出来给了秋桐。 秋桐看了我一眼,接过旅行包上了楼。 不一会儿,秋桐下来了,穿了一身白色运动装,旅游鞋,头发也扎了起来,显得很利索干练。 平时看惯了秋桐穿高跟鞋连衣裙或者套装挽起发髻或者披肩发的样子,这次一见到秋桐的装扮,不由耳目一新之感,有些新鲜。 我不由多看了秋桐几眼,秋桐冲我一瞪眼,嘴巴微微撅了一下。 秋桐撅起嘴巴的动作我是第一次见到,突然觉得很可爱很逗人。 我不由想笑,结果半天没笑出来,实在没这心情了,当前还是冲出封锁安全脱身要紧。 正文 525.第525章 竹林酣战 秋桐背起旅行包,我伸手摘了下来:“我来背,你在我后面,跟紧我就行!” 秋桐看了看我,点点头:”嗯……” 老秦这时已经把客厅的窗帘都拉了起来,然后打开空调,这样外面的空调室外机就会运转。 这时,秋桐眼珠子转了转,过去打开了电视机,把音量放大,同时又打开客厅的大灯开关…… 我明白秋桐的用意,不由冲她赞赏地点了点头。 然后,我低声问老秦:“家伙带了没有?” 老秦摇摇头:“今天大街上盘查太严密,我怕被查到出事,没带家伙,什么都没带。” 我点点头:“哦……也对。” “出了后门,就是一座山,山上都是竹子,竹林间有小道,到时候,我走在前面,你们跟在我后面走:“老秦对我说:“万一遇到情况,到时候我负责拖住对方,你保护秋小姐先走,不要犹豫,不要退让,不要恋战,车子就停在山脚下,翻过山,出了小道就能看到,这是车钥匙,给你……”说着,老秦把车钥匙递给我。 我接过钥匙,点点头。 既然老秦走在最前面,那我就不用秋桐跟在我后面了,于是对秋桐说:“出来后,你走在我和老秦中间……我在你后面压阵。” 秋桐刚要说什么,我一瞪眼:“一切行动听指挥!” 我的一瞪眼愣是把秋桐的话憋了回去,她冲我撇了下嘴巴,没有说话。 我忍不住又想笑,还是没笑出来。 老秦这时轻轻打开别墅后门,我和秋桐站在门里,老秦出去,左右看了半天,然后往前走了几步,冲我们招了招手,轻声说:“走——跟上我——” 别墅的后面是一座小山,不是很高大,但是密密匝匝的布满了竹林,说是竹海也不为过,一条弯弯曲曲的石头小路伸向山上,伸到竹林深处。 四周很静,只有鸟儿在竹林里欢快地鸣叫。 老秦在前,我在后,秋桐在中间,我们悄无声息地匆匆行走在山间的竹林小道上,边走,老秦边警惕地看着前方和左右,我则不停探视着两边和后面。 走了大约500米,快接近山顶了,什么事都没有。 我不由有些松了口气,看来,这条路是安全的。 “老秦,歇会儿吧!”我担心秋桐走累了,轻声对老秦喊道。 老秦没有回答我的话,却突然站住了,举起了右手,示意我不要做声。 我和秋桐都停了下来,看着老秦。 老秦的面部表情有些紧张,弯起腰切近就近的一棵大竹子,一会儿又蹲下身子将耳朵贴近地面,凝神似乎在听着什么。 我和秋桐专注地看着老秦,不说话。 一会儿,老秦突然猛地站起来,看了下前面,接着急促地对我说:“快——你带着秋小姐从这里上山,上山后,有两条下山的道,记住,走左边那条下山,下山后,直接到车边。” “怎么了?”我看着老秦。 “后面有人追来了:“老秦平静地看着我,声音却愈发急促:“我在这里挡住吸引他们,你火速带秋小姐走,下山上车后,不要等我,立刻开车就走,直奔海边,我在车上有画的一张到海边渔港的路线图,就放在档位旁边。” “你自己在这里?”我说:“我和你一起吧。” “不能把你单独撇下,我们一起和你在这里!”秋桐说。 老秦一跺脚:“你们留在这里只会帮倒忙,我行动起来反而更加不方便……再说,前面还不知道有没有危险,秋小姐也不能自己一个人走……你们快走,现在时间就是生命,再晚了,大家都走不了了。” 我听老秦说的在理,不和他争论了,一拉秋桐的胳膊:“走——” “老秦——你——”秋桐担心地看着老秦。 老秦冲着秋桐笑了下:“秋小姐,你放心,我在热带丛林打了那么多年帐,还在乎这小竹林……我不会有事的,摆平了这边,我就会去追赶你们…… “再说了,即使我有事,那我也毫无遗憾,我这条命早就该仍在缅甸的热带丛林陪伴我的那些知青战友了,多活了这么多年,都是赚的…… “还有,我受了李老板这么大的恩惠,李老板在我被缅甸黑帮追杀的时候救了我们一家,我一直没有设么可以报答李老板的,今天如果能报答在秋小姐身上,也算是我老秦的荣光。” “老秦——”秋桐的声音有些哽咽,泪花点点。 “秋小姐,快走吧,只要能保护好你的安全,我付出什么都不在乎!”说着,老秦冲我一瞪眼:“小易,你还等什么?快护送秋小姐离开……记住,下山一定要走左边那条道,记住,一定要保护好秋小姐的安全。” 我点点头,用力一拉秋桐的胳膊,快速往山上爬去。 等我们爬到山顶,稍微停顿了下,喘了口气,接着,就听到下面竹林里传来噼里啪啦的打斗声,听那动静,似乎对方有5、6个人。 打斗似乎很激烈,不时传来阵阵闷声惨叫。 但是,没有人大声叱骂和喊叫,似乎对方也不愿意惊动外人。 从那打斗声里,我判断出对方的人没有带枪,似乎是对枪声有所忌惮。 这些也说明,这些人是做贼心虚的。 听了一会儿,似乎老秦和他们达成了平手,暂时不分胜负。 秋桐带着紧张的神情看着我。 我冲秋桐笑了下,然后拉住了她的手,秋桐没有任何反抗,任我拉住。 秋桐的手有些出汗,但是是冷汗。 我看了下下山的路,是有两条。我拉着秋桐急匆匆直奔左边的那条路,直接下三。 下山的路比较陡,有些打滑,我走在前面,握住秋桐的手,同时托住她的腰部,防止她滑倒…… 走了一会儿,小路渐渐平缓,坡度缓和。 我们的耳边已经听不到打斗声了,不知此时老秦胜负如何。 秋桐的额头这时冒出了细细的汗珠,有些气喘,我知道她累了。 我的右手这时仍然拉着秋桐的左手,忘记了放开,而秋桐也没有挣脱的意思。 “累了吧,歇息一下?”我看着秋桐说。 “不累,走吧。”秋桐抬起右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我这时才发现自己一直在拉着秋桐的手,忙松开,秋桐脸色红了下,抿了抿嘴唇,什么都没说。 我心里有些甜蜜的罪恶感,还有些不安的歉疚感。 看看秋桐,她的眼里饱含着深深的羞愧和不安。 我们继续往山下走,我走在前面,秋桐走在后面。 四周又是很静,静得只能听见我们的脚步声,附近一阵山风吹过,竹林发出轻轻的飒飒声…… 下山的路依然很窄,弯弯曲曲在密密的竹林间盘旋,我们快速走着,我边走边回头看一眼秋桐,怕她被落下。 走到一个急转弯的时候,刚转过弯,突然,呼啦一声,从竹林里跳出3个蒙面穿黑色西装的人,只露出两只阴森森冷酷的眼睛,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砍刀,正好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啊——”秋桐不由自主发出一声惊叫。 我忙停住,急速回身,将秋桐忘我身边一拉,转身打算往回走。 可是,刚转过身,呼啦一声,前面又蹦出3个同样的蒙面黑西装,手里同样拿着砍刀。 我的脑子立时反应过来,我和秋桐前后都被堵住了去路,两边是密密匝匝的竹林,没有路可走。 前后6个蒙面人都默不作声,手握砍刀向我们缓缓走过来。 我摆开防守的架势,用身体护住秋桐,退到竹林前,背靠竹林。 我的右手这时已经摸出了车钥匙,在往后退缩的同时,手顺便往后一送,正好摸到了秋桐的手,顺势把车钥匙放到了秋桐的手里。 秋桐立刻接过了车钥匙,我听到了她紧张的喘息声。 此刻,我面对的是6个对手。 大敌当前,生死关头,我突然心里异常冷静,边将秋桐的身体往后推移到一处竹林的凹处边低声说了一句:“到时候,你听我的,我叫你跑,你就直接往下山跑,跑到车跟前,开车就走。” 秋桐没有说话,突然我感觉她好像蹲下了,接着又站了起来,接着,我的后背好像有个硬邦邦的东西,我伸手到后面一摸,不由大喜,竟然是一根手腕粗的竹棍! 这当然是秋桐刚才动地下捡到的,她真聪明,危急时刻还能发现这个。 有了这根一米多长的竹棍,我信心大增,深深呼了口气,眼睛左右转悠着,打量着慢慢逼近过来的6个蒙面人,盯着他们手里雪亮的砍刀。 妈的,这种砍刀是弯头的,上面往里弯,要是被砍中脖子,立刻就断了。 我决定主动出击,将身体往后弓了下,秋桐的身体往竹林里又进去了一些,这样更加安全一点。 我握紧竹棍,摆好姿势,看这6个蒙面人就要靠近我了,突然大吼一声,猛然急速飞跃跳起,手里的竹棍同时一抡—— 我跳起的方向是下山的方向,直接跳过了那三个蒙面人,同时竹棍横空一扫,直冲那三个蒙面人的面部,他们不得不急闪避,待我落地时,已经将这6个蒙面人赶到了同一个方向,也就是上山的方向。 这样,我就占据了主动,小道很窄,两边都是竹林,只有这个狭长的空间,对方6个人根本就无法同时施展开,最多只能有前面的3个人对我发起进攻,后面的三个只能是替补。 我看清形势,心里不由大喜,接着挥舞起手里的竹棍,不待对方喘息,直接紧逼过去,直接扫他们的下三路,同时对着秋桐低吼一声:“走——” 正文 526.第526章 美女救英雄 没想到,秋桐却没有动,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走——”我又低吼一声,边又继续挥舞竹棍往后逼退这6个蒙面人,心里有些发急。 “不——我要和你一起!”秋桐的声音不大,但是很坚决。 我心里愈发着急了,但是此时前排的三个蒙面人挥舞着砍刀开始反击了,我无暇顾及秋桐,开始接招。 镇静下来的三个蒙面人一出手,我就看出,他们不是低手,都是训练有素的高手。 他们挥舞着砍刀进退一致,步法协调,防守时各自为战,进攻时配合默契,分别攻我的上中下三路,让我疲于防守无法进攻,打了一会儿,我的身上被他们踢中了好几处,衣服也被砍刀划破了几处,幸亏没伤着皮肉。 我手里的竹棍也在他们砍刀的挥舞下被霹雳咔嚓几下砍没了,只剩下手里握着的不到20厘米长的一截。 这样打下去不行,妈的,说不定一会儿我就被他们砍成肉酱了。 我心里有些焦躁,脑子里急速盘算着,看着周围的竹林,突然想起了电影十面埋伏…… 想到这里,我来了注意,把手里剩下的半截竹棍往他们面前猛地扔过去,趁他们躲避的时机,突然大喝一声,抬起一个飞脚,直奔冲在最前面的一个蒙面人,一脚直接踢中了他的手腕,砍刀直接被踢飞,飞到了竹林里,然后接着是连环脚,右脚紧跟踢到,狠狠踢中了他的脑门—— 在踢中他脑门的同时,我的双手已经抓住了身边一根碗口粗的竹子,身体借助竹子的弹性,一提气,身体跃上了竹林上部,双腿一盘,盘在了一颗竹干上。 被我踢中脑门的家伙发出沉闷的一声惨叫,直接就倒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我这次出脚不敢留有力气的余地,争取做到一招击倒,不给他还能再战的能力。 剩下的五个蒙面人仰面看着我,挥舞着砍刀也够不着。 这5个人倒也有办法,突然就弯腰砍起了竹子。 妈的,还真聪明。 我不待他们砍断竹子,身体已经攀到了另一棵竹子上,同时身体一荡,将竹干压弯,压向小路,几乎就弯到了小路的地面,我的脚也接触到了地面,站住了,两手用力紧紧攀住弯曲的竹干。 正在砍竹子的5个蒙面人见状,直奔我而来。 我一运气,待这5个人冲到跟前的时候,猛地一松手:“呼——”竹竿带着巨大的弹性和惯性,呼啸着呈斜上方的方向,直奔蒙面人而去—— “啪——啪——啪——” “啊——嗯——哦——” 随着竹竿击打**发出的清脆声,伴随着三声闷烈的惨叫,三个蒙面人瞬间就被飞速的竹竿击倒了,昏死过去。 后排剩下的两个蒙面人反应十分敏捷,猛地蹲下,接着迅速后退几步,躲过了竹竿的有力猛扫。 我弯腰捡起两把砍刀,在手里把玩了几下,妈的,这下老子手里有武器了,不怕了,就还剩下两个兔崽子,老子怎么着也能收拾了你们。 我握着两把砍刀向对方走过去—— 这时,突然,一个蒙面人一个飞身,到了秋桐的身边,秋桐还没反应过来,雪亮的砍刀立刻就压在了秋桐的脖子上—— 我一呆,站住了。 “放下砍刀——”那蒙面人发出低沉的声音。 我毫不迟疑,立刻将砍刀扔到地上。 “嘿嘿——”另一个蒙面人发出阴沉沉的笑声,接着也扔下手里的砍刀,却从身上摸出一把带消音器的手枪,缓缓向我走来,黑洞洞的枪口眨眼就顶住了我的脑门—— “啊——”秋桐这时发出一声惊叫,身体刚一动,那把砍刀压紧了一下,那蒙面人说:“别动,秋小姐,我现在不想伤害你,你最好识相点。” 秋桐不动了,紧张地看着我。 另一个蒙面人用枪口顶住我的脑门,我步步后退,推到了秋桐身边。 “举起手来——”他压低嗓门说到。 我立刻听出,这是老九的声音。 “是你——”我看着老九。 “是我又怎么样?”老九似乎有些心虚,往后退了一步,枪口依然指着我的胸口,说:“小子,对不住了,各为其主,钱我收了,人情我领了,但是,现在,既然你已经认出了我,那么,你就别想活了。” “杀了他,这小子知道的太多了,留着只会坏了我们的事情。”另一个蒙面人说:“我们手里有这一个女人就行,这小子没用处了。” 说着,这个蒙面人松了下压住秋桐脖子的砍刀,似乎想活动下手腕。 “易克,听见了吗,你知道的太多了,不该你知道的,似乎我溜冰溜大了和你说了些什么,你不该知道那么多的……唉……小子,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我今天先送你上路吧,至于这个女人,就不用你担心了……我会照顾好的……嘿嘿……” 老九淫邪地笑了一声,手指就要扣动扳机。 我最后看了一眼惊恐无助的秋桐,心如刀绞,带着深深的自责和悔恨,没有能将秋桐安全带出,我死了也对不住秋桐,我不配做一个男人! 秋桐落入了虎口,我死不瞑目啊! 我痛苦闭上了眼睛…… “住手——”突然,一声尖利的怒喝传来。 我猛然睁开眼,突然发现秋桐的身体已经站在了我的前面,正用自己的胸口面对着老九的枪口。 看管秋桐的蒙面人此时稍微有些放松,他大概做梦也没想到手无寸铁的秋桐会突然挣脱挺身而出到了枪口前。 秋桐毫不畏惧地怒视着老九,声音平静而淡定:“混蛋!你要开枪,就冲我来——” 我一时懵了,我同样没有想到平时文文弱弱的秋桐此刻突然会迸发出如此的勇气和胆量,竟然会迎着敌人的枪口来救我,来为我挡子弹。 生死关头,我的心里忽然就感到了阵阵巨大的热流和无比的感动。 这就是传说中的美女救英雄吧! 老九和那个蒙面人此刻也似乎呆住了,都被秋桐突然的举动震慑住了,老九的枪口一时有些颤抖。 就在老九有些犹豫和分神的时候,秋桐突然抬起右脚,冲着老九的裆部狠狠一脚踢了过去—— “啊——”毫无防备的老九接着就是一声惨叫,捂住裆部,身体弯成了大虾,往后退了几步。 秋桐好厉害啊! 我抓住这个机会,毫不迟疑,立刻闪身到了秋桐的身体前面,将秋桐的身体往后一拉,接着狠狠飞起一脚,直接踢中了老九拿枪的右手手腕,直接将枪踢飞了,飞到了竹林里—— 我一鼓作气,接着又是一脚,这一脚,正踢中了老九的太阳穴,老九吭都没吭,直接就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剩下的那个蒙面人接着挥舞砍刀冲我杀了过来,我一个反手摘下背上的旅行包,直接冲他横扫了过去—— 趁着旅行包挡住了他的视线,我的右脚已经狠狠踢到了他的下巴—— “咔嚓——”一声脆响,这小子接着闷叫一声,下巴被踢掉了,直接就躺到了地上,成了一条死狗。 我喘了口气,看着地上躺着的六个蒙面人,看着老九,想着他刚才针对秋桐的淫笑,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伸—— 我背好旅行包,弯腰拿起一把砍刀,走到老九跟前,咬紧牙根,高高举起砍刀,准备结果了他的狗命—— 正在这时,秋桐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瞪眼看着我:“易克,你要干什么?” “我要剁了这个***!”我恨恨地说。 “住手——不行,你作死啊!”秋桐用力夺我手里的砍刀,却没有夺动。 “松开手——听见没有?”秋桐看着我:“你是不是嫌事情闹得还不够大,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松手——” 我看着秋桐严厉的目光,松开了手,秋桐接着就把砍刀扔到了竹林里。 “走,我们抓紧走——”秋桐一拉我的胳膊。 我跟着秋桐走,临走前,我不解恨,冲着老九的裆部又狠狠踢了一脚。 我和秋桐快速下山,果然,出了竹林路口,看到一辆轿车停在那里。 秋桐直接过去打开车门,坐驾驶员位置,接着就打着了火。 我坐到副驾驶位置:“开车,走——” 秋桐没有挂档,也没有踩油门:“不行,不能走,等等老秦,我们不能把他自个儿扔在这里。” 我心里有些发急,我担心那帮人苏醒后会跟快追过来:“老秦让我们先走,他没事的,他会和我们会合的。” 秋桐不理我,看着山上的方向。 我说:“这样,你开车先走,我在这里等老秦!” 说着,我打开车门下车。 秋桐摇下车窗,看着我:“把你们俩留在这里,我自己跑了,这算什么?不行,我不走,要活,我们在一起,要死,也在一起……死有什么可怕的,我不怕!” 秋桐的话让我心里感到一股莫大的安慰和感动,生死与共,生死患难,她虽然是个弱女子,却不肯独自撇下我们去逃生,在一副柔弱的躯体下,是多么坚强勇敢的心。 但是,我的心里又很急,万一那帮人赶过来,或者再来一帮人,我们可是都脱身不了了。 我在车跟前着急地转悠,看到车前方大约50米处有一个从竹林里出来的路口,无疑,这应该是山顶右边那条小道下山的出口。 这时,我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打斗声,侧耳倾听,这声音是从左前方发出来的。 > 正文 527.第527章 惊魂时刻 秋桐这时也听到了那声音,对我说:“听,有动静,一定是老秦。” 我拔腿就往前跑,秋桐发动车子紧跟上。 跑到那个小道出口,我往山上跑,这里竹林同样很茂密,小道很弯曲狭窄。 刚往上跑了不多远,老秦突然气喘吁吁地出现了,看到我,一拉我的胳膊:“你怎么来了,快走——他们很快就会追过来。” 我和老秦边往山下跑老秦边问我:“秋小姐呢?” “在车上!”我说。 “好,很好——”老秦说。 我和老秦快速下山,秋桐正开车在路边,我们立刻上了车后座。 “快,开车——”老秦说。 秋桐立刻发动车子,往前急速驶去。 山路不宽,盘旋弯曲,但是秋桐开的不慢。 “秋小姐,我来开吧。”老秦说。 “还是我来开吧!”我说。 “都不要争了,我来开就行,我的开车技术未必就比你们差——”秋桐沉声说道,稳稳地把住方向盘。 我和老秦对视了一眼,老秦点点头,然后掏出手绢擦额头的汗。 “你们下山顺利不?”老秦问我。 “遇到一波6个蒙面人,不过,有惊无险,都解决了。”我说。 “那就好!” “什么有惊无险,我看是有惊有险。”秋桐边开车边说:“也怪我,易克让我先走,我没走,差点害易克受连累送了命……当时我其实是有想走的想法的,可是,总是无法迈开腿,脑子里总是放不下易克,我知道易克让我走是对的,但是,我却无法走。” 秋桐的声音里带着自责。 老秦看着我。 我说:“倒不是我差点送了命,是你为了救我差点送了命。”接着,把当时的情况和老秦说了下,末了说:“要不是危机时刻秋桐突然挺身而出弄懵了那蒙面人,要不是秋桐出其不意突然出脚踢中了那坏蛋的要害部位,我们说不定还真的无法脱身,后果不堪设想。” 老秦听完,点点头:“确实是有惊有险啊……关键时刻,你们都表现地有勇有谋……特别是秋小姐,智勇双全……结果很重要,过程同样很惊心动魄啊……” 秋桐开着车,没有说话。 我这时问老秦:“你那边什么情况?” 老秦说:“第一波是5个蒙面人,都拿着砍刀,功夫都还不弱,我费了好大劲儿才摆平他们,然后到了山顶,我从右边的小道下山。” 说到这里,老秦看着我:“知道我为什么要你们从左边的小道下山吗?” 我摇摇头。 “右边的小道上,我事先弄了个陷阱,我怕你们走这个小道,不小心就掉进了陷阱。”老秦说:“我在缅甸这些年,在热带丛林里打仗,别的没学会,弄陷阱倒是很熟练……我找了个天然的大坑,深3米多,稍微加工了下,做了一个陷阱,里面插了竹签子,上面用草和树枝做了伪装,下山的时候,刚走了没一会儿,就又遇到了6个蒙面人。 “我这时说实话是有些精疲力尽了,到底是年纪大了,唉,不行了……我要是和他们硬拼,是拼不过的,只能智取……我于是边打边往山下撤,慢慢把他们引到了陷阱那里,然后,他们就……然后我就往山下跑,正好就遇到了你……” “哦,他们在陷阱里不会饿死渴死吧?”秋桐说。 “不会,他们人多,估计他们一会儿就能爬出来,我这也算是缓兵之计,当然,陷阱里有竹签子,他们苦头还是要吃一些的。”老秦说。 我点点头:“今天我们是福大命大造化大,都安然脱险了。” “现在说这个还为时过早。”老秦说。 老秦的话提醒了我,我们此刻还没出宁州呢。 “老秦,我们现在就去海边吗?”秋桐说。 “对,沿着这条马路径直往东走,走出20公里,然后上沿海公路,很快就能到!”老秦说:“不过,我们要小心些,防止他们很快跟上来。” 老秦刚说到这里,秋桐瞥了一眼后视镜,突然紧张地说:“后面有车追上来了。” 我和老秦忙回头看,果然,一辆白色的轿车紧紧追了过来,已经距离我们的车子不到200米的距离,我甚至都能看到坐在车子副驾驶位置的一个蒙面人手里拿着一把微冲。 “坐好了,坐稳了!”秋桐说了一句,猛地一踩油门,车子骤然加速。 这段山路很多弯,一边是陡峭的山崖,一边是悬崖,秋桐开车的技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车速很快,却又很稳。 后面的白色轿车穷追不舍,拿微冲的蒙面人不时将身体从车窗里探出来,挥舞着手里的微冲,不知是在警告我们还是想选择合适的开枪时机。 秋桐两手牢牢握住方向盘,两眼紧紧盯住前面的道路,嘴唇紧紧咬着,额头上冒出了汗珠…… 我知道,此刻,秋桐的心里一定非常紧张。 “这样下去不行,他们会边追边通知同伙到前面拦截。”老秦说。 我点点头:“对,要想法摆脱他们。” 老秦沉思了下,伸手从座位后面的挡风玻璃下拿过一个袋子,从里面拿出一床崭新的床单,不知道是他买了自己用的还是干嘛的。 老秦将床单拆开,抖了抖,然后看着我,又看看后面:“有把握没?” 我立刻明白了老秦的意思,点点头:“我试试——” “试试不行,必须要有绝对的把握,就这一锤子买卖!”老秦说。 我点点头:“行,保证百分之百成功。” 我接过床单,对秋桐说:“秋桐,到前面路比较直的地方,你听我指挥。” “嗯……”秋桐答应了一声。 绕过几个大弯,前面是一段比较直的路,我这时打开车窗,然后对秋桐说:“减速。” 秋桐放缓了车速,后面的车子逐渐靠近了我们的车后面。 “左打方向盘,靠左边行驶。”我又喊。 秋桐依言照做,我们的车子开到了马路的左边,白色的车子在我们的侧右后方。 我看到,不光车副驾驶位置坐着一个拿微冲的蒙面人,车后排,还有两个拿微冲的蒙面人。 我靠,真厉害,三把冲锋枪。 这时,看到距离比较合适了,我猛地伸出双手展开床单,一松手,呼啦一声,床单直接飘向后方,正好严严实实覆盖住了追车的前挡风玻璃。 白色轿车左摇右晃,随即一个紧急刹车,我这时对秋桐大喊一声:“加速,走——” 秋桐猛地一踩油门,我们的车子疾驶而去。 我们暂时摆脱了追兵,我本指望那白色轿车一时被挡住视线能掉进悬崖或者撞到山上,没想到这***还在路边停住了,没有掉下去,也没撞到山崖上。 “他们过会儿还能追上来。”老秦说了一句。 秋桐紧紧抿住嘴唇,猛踩油门,车子时速到了160迈。 我没想到秋桐竟然敢在这样的山路上如此飙车。 很快,车子又是一个急转弯,这时,秋桐突然往右一打方向盘,车子直接拐进了路边一个黑乎乎的废弃的山洞。 我和老秦只顾往后看,没发现这里竟然有个山洞。 秋桐直接把车开进去大约20米,然后熄了火,长出了一口气。 我们一起往山洞外面看,不到10分钟,那辆白色的轿车急速驶过…… 秋桐毫不迟疑,接着发动车子,快速倒了出来,调转方向,沿着刚才的来路往回驶去。 “我们不能往前走,那样必定会被堵截住……往回走呢,也不能到刚才那地方了,那里肯定有苏醒过来的蒙面人。”秋桐说:“前方大约2公里处,有一个岔路口,我们只能上那个岔路口。” “嗯……对,就这样!”老秦赞许地点点头。 走了2公里,前面果然有一个岔路口,秋桐开车上了岔路。 这是一条沙石路,路不宽,但是比较平整。 秋桐放慢了车速,保持在80迈左右的样子,然后说:“老秦,这里能到北仑的那个港口吗?” 老秦看了看周围地势,然后说:“秋小姐,稍等下。” 接着,老秦摸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说:“那边什么情况。” 听完电话,老秦对我们说:“那个渔港我们不能去了,刚得到的消息,市区通往那边唯一的一条路已经被卡住了……而且,这条沙石路,是到不了那个港口的。” “那怎么办?”我说。 老秦沉吟了一下,对秋桐说:“秋小姐,你照直往前开,不要下道,一直开到和一条柏油马路的交汇处。” “嗯……”秋桐点点头。 然后,老秦又摸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喂……老石吗?我是老秦啊,呵呵……”老秦笑着:“老兄啊,最近还好吗……我还好啊,很久不见,很想老兄了。” 我有些奇怪,老秦这会儿怎么有闲心和老朋友电话聊天叙旧了。 “老伙计,有个事找你:“老秦继续说:“是这样的,我有两个朋友在象山石浦玩的,今天有急事想到舟山去,我想包你的快艇送他们过去……对,包你的快艇……价格你老兄说了算,多少都可以……好,好,就这样,我们很快就到,你就在你家附近的小码头等我就可以。” 打完电话,老秦说:“这样,我们不往东直奔海边了,那边的路已经被封锁了,我们改道往东南方向走,奔象山石浦渔港,在那里,我安排好了一艘快艇,直接送你们到舟山朱家尖码头,你们从哪里,直接到上海去。” 我点了点头。 这时,秋桐突然靠路边停住了车,声音有些虚脱:“老秦,前面的路我不熟了,你来开吧,我浑身没劲了。” 老秦和秋桐换了位置,老秦过去开车,秋桐坐到我身边。 秋桐脸上大汗淋淋,身体靠在座位上,脑袋往后一仰,眼睛一闭,显得十分疲惫。 看到秋桐的样子,我知道她是刚才过度紧张造成了现在的虚脱。 我掏出纸巾,轻轻给她擦脸上的汗。 纸巾刚触碰到秋桐的脸,秋桐就睁开了眼睛,手臂动了动,似乎想自己拿纸巾擦汗,可是,手却没有抬起来,似乎她浑身突然就没了气力。 正文 528.第528章 秋桐又闭上了眼睛 我于是继续给秋桐擦拭脸上的汗珠,从额头到眼睛,到鼻子,到嘴唇…… 擦到她的下巴的时候,我的手不由停住了,看着秋桐精致的五官,嫩滑的肌肤,美丽的容颜,心里不由砰砰直跳。 这时,秋桐的眼睛又睁开了,看着我。 我忙掩饰般地咳嗽了一声 ,尴尬地将手拿开。 秋桐又闭上了眼睛,我似乎听到她微微叹息了一声。 1个小时后,车子到了象山县石浦渔港,在一个小码头,一艘白色的快艇正停在那里等我们。 “秋小姐,小易,我就送你们到这里吧。”在码头上,老秦对我和秋桐说:“我已经给船老大安排好了,他会将你们安全地送到舟山朱家尖码头的。” 秋桐看着老秦:“老秦,你跟我们一起走吧,你自己回去,会不安全的,你跟我们一起到星海去吧。” 老秦笑了下 :“秋小姐,我哪里都不去,我就呆在宁州……我这辈子,漂泊了几十年,好不容易落叶归根,回到了长三角,我哪里都不想去了,我一大家子都在这里,我还能到哪里去呢?再说了,我在宁州会保护好自己的,我会安全的,秋小姐不必过虑。” 秋桐看着老秦:“老秦,你……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对不起,我代李顺向你道歉,跟着他,给你带来了很多不稳定因素。” 老秦一听,脸上露出惶恐的神色:“秋小姐,千万别这么说,李老板是我的恩人,没有李老板,我们一家的命早就命丧金三角了,没有李老板,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回到故乡来……李老板待我重情重义,恩重如山,跟着李老板,我无怨无悔。” 秋桐的神色郁郁的,看了老秦一会儿,叹了口气,接着说:“老秦,这几天给你添了很多麻烦,真的要好好谢谢你……” “秋小姐万万不可言谢。”老秦低下头:“能有机会给秋小姐服务,是我的荣幸。” 秋桐脸上露出悲哀而又无奈的表情,轻轻摇了摇头,转身上了船。 我伸出手和老秦握手:“老秦,多保重。” “嗯……”老秦抬起头,握住我的手晃动了几下:“小易,一定要保护好秋小姐的安全……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把秋小姐的安全放在第一位……记住一点,我们的命,和秋小姐的相比,都不值一文钱……我们是李老板的人,我们心里必须要时刻装着李老板。” 我和老秦都有为秋桐舍命的勇气和见识,但是,原因不一样,老秦是出于对李顺的忠心,而我,是出于…… 我不敢往下想,我怕触动自己灵魂深处那根敏感而又脆弱的神经。 “真没想到,看起来文文弱弱的秋小姐,今天竟然表现出了非凡的令人惊异的智慧和勇气:“老秦用赞赏的目光看了一眼坐在快艇上的秋桐,对我说:“今天秋小姐的表现,真的可圈可点,在她文弱的躯体内,有一颗无比勇敢坚韧的心。” 老秦的话我深表赞同。 “唉……想一想我们今天演出的双簧,骗了秋小姐,心里真觉得过意不去。”老秦说:“可是,想来想去,也没办法,我是真的不想让秋小姐知道李老板吸毒的事情。” “这样做是对的……你不必自责。”我看着老秦:“秋桐是一个经历过很多磨难,命运坎坷的苦命女子,她的心里已经够苦了,要是她知道自己不得不嫁的未婚夫竟然是一个瘾君子,那等于是要了她的命,她的整个精神世界会崩溃的。” 老秦点点头:“嗯……小易,守着你,我说句不该说的话,这话其实有些对李老板不敬……可是,我心里却是真的这么想的。” “你说!”我看着老秦。 “我觉得,秋小姐嫁给李老板,真的是屈就了,他们根本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不是一路人,不进一家门……可是,你看……”老秦说。 我听了老秦的话,心里颇不是滋味:“老秦,这都是命啊,命运就是这样安排的,没办法。” 老秦深深地叹了口气,点点头。 我看着老秦:“我走了——” 老秦说:“走好——” 我跳上快艇,船老大开动快艇,我们直奔那浑浊的浩渺的大海…… 走了很远,我回头看,老秦还孤零零地站在码头上…… 下午4点,我们顺利达到舟山群岛的朱家尖码头。 我们下船后,直接买到了到上海的快船船票,5点发船。 我和秋桐在码头稍事休息,这里的海水很浑浊,比起星海来不是一个档次,毫无什么风景可言。 5点,我们上了开往上海的快船,晚上9点,顺利到达上海。 到达后,我们在云南路附近找了一家莫泰168酒店住下,安排好住宿,我和秋桐到云南路美食街吃晚饭。 折腾了一整天,我们都饿了。 我们找了一家饭店,点了几个菜,我要了两瓶啤酒,给秋桐倒了一杯,然后自己慢慢喝起来。 秋桐显得心事重重,神情很抑郁。 我知道秋桐为什么会如此神情,她的心里一定是愁苦的,压抑的,郁闷的。 我喝了一口啤酒,看着秋桐:“秋桐,你为什么不开心?” 秋桐看着我:“出了这么多事,你觉得我能开心起来吗?” 我说:“面对现实,事情已经是这样,不管你喜欢不喜欢,都已经发生了,那么,你就要去面对,就要让自己去想开,不能老是纠结着,让自己不开心,要乐观起来,不要那么悲观。” 秋桐苦笑了下:“易克,何谓悲观,又何谓乐观呢?” 我举起手里的杯子:“秋桐,看这里,你看到的是什么?” “酒杯!” “这酒杯是什么状态?”我说。 “空了一半!”秋桐说。 “不对,你应该说这杯子满了一半,这里有半杯酒。”我说:“你看,你看到的是半个空杯,而我呢,看到的是半个满杯,这就是悲观和乐观,你是悲观的,我是乐观的。” 秋桐笑了下:“嗯……算你说的对!” 我说:“秋桐,听我一句话,莫要让一些事情影响了自己的心情和心绪,要调整心态!一生之中不可能天天开心,曾经满足,但也有失落,曾经快乐,但也有忧伤,任何时候都保持一个平常心,不快乐时,退一步海阔天空,明天太阳照常升起,每一天的太阳,都是崭新的……好心情度过一天,坏心情也是度过一天,为什么不能开开心心度过每一天呢 ?很多烦恼只是暂时的 说不定明天你就忘记了。” 秋桐默默地看着我。 我继续说:“也许这个世界需要太多的乐观,没有了乐观,大地上的生物将无法生存,残酷的命运做出的一切是人类无法预知的!乐观的面对许多事物吧 ,乐观去看待某样阴影,也许那样东西的背后是无数的光芒,并不是阴影,你看到的却是万丈光,因为你用乐观去看待了它,它不正是也用乐观来看待你了吗? “生活中或许看不到这样的光芒,但是可以发掘的……我们小时候都玩过纸飞机,你想啊,纸飞机要是没有一颗勇敢和乐观的心怎么能在天空中翱翔呢,是因为它生来不怕吗?不,不是这样的,而是它努力做到了那一切。” 秋桐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我。 我说:“其实,你自己的内心很强大的,不需要我给你说这些 ,这些东西,你都懂的,比我懂,你现在只是暂时的内心有些波折 ,你很快就会自己走出来的……对不对?” 秋桐说:“不管我自己内心是否强大,不管我到底能不能走出来,但是,易克,你刚才说的那番话,我在很认真地听,我真心地去接受了,我不得不说,我应该感谢你在这个时候和我说这些话,真的……这个时候,或许,我最需要的就是这样的语言……虽然这些道理我心里都明白,但是,我还是喜欢听人说出来。” 从这话里,我听出了秋桐的孤独和寂寞,那心灵深处无法排遣无人诉说的落寞。 我说:“你这会儿心里好些了?” “嗯……”秋桐点点头。 “那,笑一个给大爷看看——”我一呲牙。 “噗嗤——”秋桐笑了出来:“坏蛋,你让谁叫你大爷呢!” “哈哈,我这是泛指……逗你玩的,别当真啊,我可不想那么老做你大爷,我还想多活几年呢。”看到秋桐笑了,我的心里愉快起来。 “你这家伙,真会逗女孩子开心……讲话真会讨女孩子喜欢。”秋桐笑嘻嘻地说。 我脱口而出:“我其实最想讨你喜欢。” 话一出口,我意识到自己讲话又漏风了,赶紧闭了嘴。 秋桐的眼皮一跳,神色有些尴尬,脸微微一红,看着我:“小伙子,嘴巴讲话老是漏风,是怎么回事?我给你纠正一下,你应该说你其实最想讨海珠喜欢……对不对?” “嗯……对,对!”我忙点头。 “那好,再说一遍!”秋桐笑看我。 “我……我其实最想讨海珠喜欢。”我吃吃地说。 “这就对了,来,小伙,给你的领导敬杯酒!”秋桐端起酒杯。 我端起酒杯:“这酒是何意?” “感谢酒啊!”秋桐说。 “感谢什么?” “感谢你的领导给你纠正嘴巴漏风的问题啊!”秋桐笑起来。 我咧嘴一笑,喝了这杯酒,什么味道,没喝出来。 我拿起酒瓶,给我和秋桐又倒了一杯酒。 “易克,我发现你有时候还真是个心理辅导师。”秋桐说。 “其实,这就是个人与人之间交流沟通的问题,心里有事,自己憋闷在肚子里,会很难受,和朋友说说,心里就好多了。” “嗯……” 我端起酒杯:“秋桐,来,我们干一杯!” “这杯酒有什么说法吗?”秋桐端起酒杯。 “这杯酒,希望我们都好好地活着。”我说。 “为什么这么说?”秋桐看着我。 “因为……”我顿了下:“因为活着不容易,所以,我们要好好地活着。” 正文 529.第529章 住到我房间 秋桐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点点头:“易克,这话说的太好了……简单而又深刻的道理……是的,因为活着不容易,所以,我们要好好地活着……来,干杯!” 喝完酒,这时,我的手机来了短信,我看完短信,对秋桐说:“老秦给我们订好明天回星海的飞机票了,虹桥机场起飞,下午5点的。” 秋桐点点头:“好!” 吃完饭,我和秋桐回到酒店,我们的房间是紧挨在一起的两个单间。 走到秋桐的房门口,我对秋桐半开玩笑地说:“今晚自己一个人睡,不会再做噩梦了吧?” 秋桐看着我:“做又怎么样,不做又怎么样?” 我咧嘴一笑,说:“要是做噩梦,那你半夜叫我可未必能听见哦……” 秋桐脑袋一歪:“那又怎样?” 我说:“要不,你就住到我房间里来。” 秋桐说:“哦……这样啊,好啊!行!木问题!” 秋桐爽快的态度出乎我的意料,我说:“你……你真要住过来?” “不是你说的吗,如此盛情,我要是拒绝,那多不给你易大师面子?”秋桐含笑说。 “那……只有一张床,你住过来,我到哪里去住呢?”我说。 “这很简单啊,你到我房间去住呀,住我的床啊!”秋桐笑起来。 我这才明白中了秋桐的小圈套。 “呵呵,易大师,不逗你了,晚安喽。”秋桐打开房门进去。 我笑着进了房间,洗澡,然后上chuang。 奔波了一天,此时感到身体无比疲劳。 躺在床上,我不由想着今天和秋桐一起的生死经历,想着就住在隔壁的秋桐,想着远在星海的海珠,想着还在宁州的冬儿。 也渐渐深了,我在空荡荡的飘渺中睡去…… 第二天上午,我和秋桐一起去逛外滩,下午再去机场。 外滩游人不少,我和秋桐随意溜达着,欣赏着黄浦江对岸的上海新地标…… 突然,秋桐站住了,拉了我的胳膊一下,眼神愣愣地看着前方。 我转过脸,顺着秋桐的目光看去,看到在前面不远处,有一个男的正在给两个女的照相。 看到他们,我也一下子愣住了! 这男的是江峰,这两个美女,一位是柳月 ,另一位是个20多岁的女孩子,长得惊人地漂亮,活脱脱就是一个年轻版的柳月。 巧掉了鼻子,怎么走到哪里都能遇到这两口子,不,这回是三口子。 看着站在柳月身边的那个小美女,我立马断定,她就是柳月的女儿妮妮,江峰和柳月曾经和我提起过她,她现在复旦大学新闻系上大学 ,07年考上的,现在应该是大三刚开学不久。 此时,这三位并没有发现我们,正在兴致勃勃地变换位置互相照相。 我看看秋桐,秋桐正看着我,满脸喜色:“嗨——易克,一定是江哥和柳月开完会顺便也来上海了,来看他们的女儿,这女孩必定是妮妮,江哥和柳月说过的,07年苍南的高考状元,在复旦大学新闻系上学的,现在应该是大三了……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他们一家三口。” 我点点头:“你说的很对,记得柳姐还说过,妮妮小的时候,掉到江里的冰窟窿里去了,是江峰把他救出来的。” 秋桐看着他们,说:“这个妮妮长得和柳姐太像了,太漂亮了……和柳姐站在一起,不像是母女俩,倒像是姐妹俩。” 我呵呵笑了:“倒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都是美人坯子……加上你,就是姐妹仨了。” “哈……我可不敢和她们比。”秋桐笑着说:“哎——看这一家三口,多幸福啊……走,我们过去和他们打个招呼。” 说着,秋桐就要过去,我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别忙。” “干嘛?”秋桐看着我。 此时,江峰正在单独给柳月照相,妮妮正蹦跳着跑到一边伏在栏杆上看风景。 “我们先过去逗逗这个妮妮。”我忍住笑说。 “呵呵,你要欺负人家女孩子啊……”秋桐也笑了。 “多活泼可爱的女孩子,不逗逗她真是可惜了。”我说。 秋桐抿嘴一笑,没有说话 。 “走,跟我来这里!”我说着,就冲妮妮站的方向走过去。 秋桐跟在我后面。 我走到妮妮身后,妮妮正趴在栏杆上看江里的风景。我伸手拍了拍妮妮的肩膀,接着咳嗽了一声 :“咳咳——哎,小朋友,你在干嘛?” 妮妮闻声转过头看着我,面带困惑和不快之色:“你叫谁是小朋友啊?我认识你吗?” “叫的就是你……你不是小朋友吗?”我一板正经地说:“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不过,现在认识了……小屁孩,你几岁了,怎么自己一个人跑江边来玩啊,你家大人呢?没有大人带着,自己到江边玩是危险的哦……” 我强忍住笑,秋桐在一边捂住嘴巴,浑身颤抖着无声笑。 妮妮睁大眼睛看着我:“切——你才是小朋友,小屁孩,你以为你多大啊,我看你比我大不了几岁……我是不是自己到江边来玩关你什么事,我家大人更和你无关,你可真无聊。” “咦——叫你小屁孩你就是小屁孩,怎么还犟嘴呢。”我严肃地说:“来,拿你身份证我看下,我要检查你的身份证。” “啊——你……你是干嘛的?”妮妮有些迷惑地说。 “干嘛的你待会就知道了,先看你身份证,快点!”我不耐烦地说:“没有身份证我就把你带走关起来……让你家大人来认领。” “你……”妮妮眼里露出一丝害怕的神色,接着就转头冲着江峰那边大喊:“小爸爸,妈妈,快来呀,这里有个大屁孩要查我的证件。” 看着妮妮的神态,我忍不住哈哈笑起来,秋桐也笑了,边对我说:“看,你搞恶作剧,把人家吓着了。” 江峰和柳月闻声往这里看,一看,都乐了,一起走过来,江峰大笑:“哎,是你们俩啊,怎么这么巧又遇到了。” 柳月也笑呵呵地走过来,看着妮妮:“妮妮,怎么了?” 妮妮一指我:“这个大屁孩叫我小屁孩,还要查我证件……说要把我关起来,让大人来认领。” “哦……”柳月和江峰看看我和秋桐的神态,笑得更厉害了,柳月拉着妮妮的手:“傻闺女,他在给你开玩笑呢……他可不是什么大屁孩哦,他们是妈妈和你小爸爸的朋友……来,妈妈给你介绍,这位叫易克,这位叫秋桐,你要叫他们叔叔阿姨的呢。” 妮妮这会儿明白了,咧咧嘴,冲我一撇嘴巴,然后看着柳月说:“我才不叫他们叔叔阿姨呢,他们比我才大几岁啊……” 柳月说:“哎哟,闺女,他们和妈妈小爸爸可都是兄弟姊妹称呼,这辈分可是不能乱的哦……” 妮妮说:“妈,你真是糊涂,他俩这才多大的人啊,就让我叫叔叔阿姨,我不叫……再说了,他们都没有晴儿姐姐大呢,晴儿姐姐我都叫姐姐,叫他俩哥哥姐姐就算不错了。” 听到这里,柳月和江峰的神色微微动容,江峰的眼神突然有些迷惘,柳月抿了抿嘴唇。 这时,妮妮又转脸看着我:“喂,大屁孩,我叫你一声哥哥,你服不服?” 我哈哈大笑,忙点头:“服,我服——” 妮妮又看着秋桐,嘻嘻笑了:“大屁孩还有这么漂亮的一个女朋友,都快赶上我妈妈了……既然我叫你男朋友哥哥,那么我就叫你姐姐了……嘻嘻……” 秋桐脸色有些尴尬,却也点点头:“行,你就叫我姐姐吧……不过,妮妮呀,姐姐和你易哥是同事,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关系。” “哦……是这样。”妮妮打量了我一眼,然后又看着秋桐:“原来如此,是同事啊……可惜,长得金童玉女的,怎么就不是一对儿呢,我看你俩可以成双配对的,不妨试试看。” 江峰这时说:“丫头,不要乱点鸳鸯谱。” 妮妮冲着江峰嘿嘿笑了下:“小爸爸,易哥刚才吓唬我,我这会儿逗逗他呢……这叫一报还一报。” 江峰看着我:“你们看,你把俺家这闺女得罪了,好好的叔叔阿姨给降了辈分。” 我和秋桐都笑了:“没事,叫哥哥姐姐挺好的。” 妮妮这时看着我:“大屁孩,既然我叫你哥哥了,那你叫我妈妈和小爸爸什么?叫阿姨和小叔叔吧?嘻嘻……” 大家闻听都笑起来,柳月打了下妮妮的屁股:“这孩子没大没小的,乱说。” 妮妮大呼小叫起来:“小爸爸,妈妈打我屁股了,快来救驾。” 江峰嘴巴一咧,看着柳月:“闺女大了,能不能打得了?打不了,我来帮忙!” “呜呜——你们俩合起来欺负我,不跟你们玩了。”妮妮做委屈状转身过去。 大家再次笑起来。 看着这欢乐的一家亲,秋桐的眼里发出感动和羡慕的神色。 “我们昨天开完会,想顺便来看看孩子,就来了这里……你们怎么也来这里了啊?”江峰说。 “呵呵……”我笑了下,看看秋桐。 秋桐说:“宁州的飞机出了点情况,到不了星海了,我们改道到虹桥机场飞……下午5点的飞机……上午没事,我和易克就来外滩转转,可巧就看到了你们。” 秋桐说的很含蓄,很完整。 我点点头。 “这就叫缘分,总是能在想不到的地点和时刻相见。”江峰笑着说。 “我们一会儿去逛南京路吧,中午一起吃饭。”柳月说。 我和秋桐正有此意,自然是赞同的。 这时,我看到妮妮又跑到江边的栏杆那里,正趴在栏杆上,托着腮,入神地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似乎在想着什么。 我们走过去,柳月疼爱地伸手抚摸着妮妮的头发:“宝贝儿,在想什么呢?” 妮妮的眼神里露出几分怅惘和思念的神情,喃喃地说:“妈妈,我在想晴儿姐姐……” 听到这里,我的心里不禁一震,看到柳月和江峰的神情又是微微动容。 正文 530.第530章 天生的爱好 “小爸爸,妈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说,晴儿姐姐到底到哪里去了呢?你们找到晴儿姐姐了吗?”妮妮喃喃地说着,长长的睫毛上带着一丝潮湿。 江峰和柳月对视了一眼,柳月微微叹了口气,江峰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我们也不知道她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 妮妮眼里闪出深深的失落,低下头去…… 我站在一旁,看着妮妮纯真而懵懂的眼神,心里怅然。 看看秋桐,她的神情很戚然,紧紧咬住嘴唇,看着江峰柳月妮妮,又看着我。 她的眼神里带着征询的目光,似乎是在问我要不要把许晴的消息告诉他们。 我这时也几乎就要忍不住了,我不忍看到这种亲人思念挂念的苦楚和忧伤,我想告诉江峰和柳月以及妮妮许晴的消息。 可是,我终于忍住了,我终于决定遵守自己对许晴的诺言,尊重许晴个人的意愿。 我冲秋桐微微摇了下头,秋桐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的神情,接着也微微点了下头,似乎理解我的想法。 这时,我看到江峰正仰脸看着天空,在灰蒙蒙的天空里,一群白鸽正展翅飞过…… 我蓦然隐隐看到,江峰的眼角有湿湿的东西…… 我不知道,此情此景,在2011年的6月底,也就是妮妮大学毕业的时候,又一次出现在黄浦江畔的外滩。 我们大家一起去逛南京路,南京路上人流熙熙攘攘,分外繁华。 我和江峰对逛街都没多大兴致,三个女人却兴致浓郁,一家一家地逛着,似乎逛街就是女人天生的爱好。 我和江峰索性在街上的一个连椅上坐下,反正她们还是要逛回来的。 “江哥,妮妮怎么叫你小爸爸呢,很有趣啊!”我对江峰说。 江峰呵呵地笑了:“我是从大哥哥升级到小爸爸的……妮妮以前一直叫我大哥哥,后来才……妮妮现在还姓宋,她的爸爸叫宋明正。” “哦……”我看着江峰:“那她爸爸现在还好吗?” “宋明正以前也在官场,官至县委书记,后来因为在官场得罪了人,又加上自己有经济问题,被人家抓住了把柄,被判刑入狱,前年才出来。”江峰说:“现在还不错,和妮妮的小妈在一起生活。” 江峰的神情有些黯然,我听了,心里也有些感慨。 “官场和婚姻一样,就是个围城,城外的人想进去,多少人都把考公务员当做自己光宗耀祖飞黄腾达的崛起途径,为止绞尽脑汁想走上这座独木桥,可是,在里面的人,却有不少人想出来,但是,进入容易,出来却难,一旦深陷官场,想干干净净脱身,没那么简单。”江峰说:“说现在做公务员是个高危职业,一点都不假,不贪不昧着良心做事,混不下去,无法提拔,贪呢,却又提心吊胆,随时都会被纪委叫去谈话,被双规……弄点黑钱放在家里,花起来心里实在是不踏实。” 我点点头:“嗯……还是自己做生意好,赚的钱再多,都是自己的,都是光明正大的,花起来安心。” 江峰笑了下,随口念道:“良莠官场雾朦胧,几个贪婪几 个忠,世代都尊清官好,恨将恶吏葬坟丛……都言霾盛舞妖魔,亦有青莲惜民疴。风尚传承五千载,世间还是好人多。” 念毕,江峰说:“其实,不管这官场多污浊,我还是相信,这世上的主流是好的,正义正气还是社会的主旋律。” 我默默地看着江峰,半晌说:“江哥,你和柳姐辞别官场,离开了以前那个风光腾达的圈子,你们后悔过吗?” 江峰摇摇头,果断地说:“从来,我们就没有后悔过……现在,我们隐于山林,远离尘嚣,远离争斗,生活的很安逸平静……经历了人世间的纷扰起落,经历了生命轮回的洗礼,我们都认识到,人生最大的幸福,不是做多大的官,不是有多少财富,而是——平凡。平凡,是人生最大的幸福。” 我点点头,心里泛起阵阵涟漪…… 过了一会儿,我说:“妮妮也在想着晴儿。” “是的,妮妮对晴儿的感情一直很深,她一直叫晴儿为大姐姐……”江峰的声音有些嘶哑:“晴儿,是我,是柳月 ,是妮妮心里这些年最大的牵挂和思念,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一直都在想着她……大千世界,茫茫人海,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不知道,亦客……还会不会与她再相见。” 江峰的声音充满了沧桑和忧郁,这是成熟男人特有的气质。 我说:“江哥,其实,晴儿一定会过得很好的,说不定,她就在整个世界的某一个角落,在默默祝福着你们,在为你们的幸福而幸福,为你们的快乐而快乐。” “你怎么知道?”江峰转脸看着我。 “我猜的,我觉得,应该是这样。”我说。 江峰苦涩而凄凉地笑了下:“但愿……但愿她现在能幸福能快乐……她能幸福快乐,我和柳月妮妮也会感到欣慰……其实,不光是我,柳月每次想起晴儿,时不时会忍不住垂泪……她总觉得自己对不住晴儿。” 我深深叹了口气:“其实,柳姐不必如此,晴儿是主动离开的,她之所以离开,必定就是想祝福撮合你们,你们要想对得住晴儿,就要好好生活,生活地幸福,这样,晴儿才会感到欣慰……“其实,人世间的聚散离合,都是缘分,都是命运,命运都是自己主宰的,都是自己的心主宰的,不管是不是在一起,都是命中注定的……假设上天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可能,你,你们的命运,你们的结果,还是会如此。” 江峰听着我的话,沉默了…… 我又说:“人生聚散皆缘……人生在世,缘分如影相随,仿佛无处不在,冥冥之中,似有主宰。说的玄妙一点,人与人之间,人与物之间,是有缘分联系着的……人和人的聚散,如天上云,如水中沙,时而聚,时而散。聚散,乃天地间的神秘。个人是很渺小的,命运往往无法由自己操控,人遂而一切随缘……” 江峰抬头看着我:“老弟,你倒是颇有领悟。” 我说:“聚是欢乐,散是苍凉。但友情和爱情走到后来,往往是宁选苍凉而舍欢乐,当中必有其锥心之痛,也不是常人所能理解…… 人生,无非都是一场聚散游戏。人生,就像一部电影,一旦开演,总会落幕。电影可以倒带,人生可以回味,蓦然回首,聚散中的得失有否衡量过。” 江峰沉吟了一会儿,说:“人生,聚散总是无常!这只能说是缘起缘灭。聚是缘起,散是缘灭。人间神秘,会让茫茫人海两人相遇……但最后都会像烟,像雾,飞散而去。而宇宙大地,山还是那山,水仍是那水,太阳还是东出西落。每一段缘,都伴随着人生小插曲,或映照喜怒哀乐,或留下点点回忆。当岁月逝去,昔日的刻骨铭心,已变为淡淡的惆怅,那故事里的人物和景象,也已退色,只剩下模糊的影子在心版上流过,惟有真情却永远难忘。” 我看着江峰郁郁的神情。 江峰继续喃喃自语:“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十年修的同船渡,百年修的共枕眠,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聚散皆是缘。缘来缘散,情何以堪!梁祝的蝶缘,红楼的石缘,聊斋的狐缘,顾况的红叶缘,西厢的白衣缘,崔护的桃花缘…… “沧海桑田,许多的人,因为有了缘,才相识、相遇、相知、相伴。许多的事,因为有了缘,才无心插柳柳成荫,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徐志摩说的好: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所以,也许,或者,可能,得失随缘最好……只是,心里的那份纠结,却永难消散……毕竟,人是感情动物。” 说完,江峰长叹一声。 听着江峰的话,想着江峰柳月和许晴的感情纠结,想着我和海珠还有秋桐以及冬儿,甚至云朵,我的心里也不禁长叹一声……快到中午的时候,柳月秋桐妮妮回来了,提着大包小包。 我们大家一起在南京路附近的一家饭店共进午餐,在我的坚持下,这顿饭我买单。 吃过饭,江峰和柳月要告辞妮妮回温州苍南了,明天他们还得回去上课,而我和秋桐,也要直接去机场,这里到机场还有很远的一段路。 妮妮显然舍不得和小爸爸妈妈分别,抱着柳月和江峰依依不舍:“妈妈,回家别忘记我买给弟弟的礼物送给他……下次来,你们要带着弟弟一起来呢。” 我知道,江峰和柳月结婚后生了一个儿子,叫狗蛋。 柳月笑着:“好的,没问题,下次来看你,一定带着弟弟一起来。” 妮妮接着又看着我和秋桐:“嘿……大哥哥大姐姐,你们两口子就要回星海了。” “妮妮——”柳月忙带着责怪的声音提醒妮妮。 “哦……sorry。”妮妮冲我和秋桐做个鬼脸:“我老是以为你们俩是情侣,下意识就这么以为的,不好意思啊,说错了。” 我和秋桐尴尬地笑了下,都没说话。 “易哥,秋姐,等我大四了,到你们传媒集团去实习好不好啊?”妮妮笑着说。 “好啊,欢迎啊!”秋桐说:“别说实习 ,就是到我们集团来工作,也欢迎啊,可惜 ,我不是集团一把手,说了不算。” “嘻嘻……秋姐,你真好,人长得好,性格好,脾气好,教养好,气质好,和我妈妈当年有的一比:“妮妮笑着说:“我现在开始喜欢上你了。” 秋桐拉着妮妮的手,笑着:“妮妮,姐姐也喜欢你呢,真的,好喜欢你……” 我们大家依依惜别,终于散去。 正文 531.第531章 去青岛找客客 办完登记手续,我和秋桐过安检,然后进了候机厅。 坐在候机厅里,秋桐递给我一个精致的纸袋:“易克,呶——这是我给海珠买的。” 我接过来一看,是一件名牌套裙,一看就价格不菲。 我说:“这……这怎么使得?” “这怎么使不得?”秋桐看着我:“海珠是我妹妹,我给妹妹买件衣服,又怎么了?” 我笑了下:“嗯,好,那就表示感谢了!” “对了:“秋桐的神情突然有些扭捏:“这个……你回去后,不要告诉海珠是我买的,你就说是你买的。” 我立刻明白了秋桐的意思,她是不想让海珠知道她和我一起来宁州又到上海的事情,她担心海珠会猜疑什么。 我呼了口气,点点头:”嗯……” 秋桐低着头,轻轻叹了口气,接着站起来去了洗手间。 这时 ,我的手机响了,海珠打来的,我接听。 “哥,还在宁州吗?”海珠说。 “这个……”我刚要回答海珠,机场候机厅里突然响起了服务员的喇叭声:“各位旅客,由上海虹桥飞北京首都机场的xxx航班马上就要起飞了,请大家到7号口登机。” “哎——哥,你在机场啊,怎么在上海虹桥机场?”电话里传来海珠意外的声音:“你不是在宁州吗,怎么跑到上海去了?” “是啊,我在上海虹桥……我刚要告诉你呢。”我说:“我从宁州到上海又办了点事,刚办完,这不,就到机场了,5点的飞机。” “哦……那你不到7点就可以到星海了。”海珠说。 “是哦……”我说。 “嗯,不过,星海这几天一直阴天下雨,机场那地方大雾很厉害,不知道你们今天能不能准时飞呢?”海珠说。 “现在还没收到延误的通知,应该不会吧。”我说。 “但愿如此……阿弥陀佛。”海珠说。 “呵呵……丫头,信佛了啊!”我说。 “嘻嘻……很想哥哥了呢……拜托佛来祈祷你平安回来呢。”海珠说:“这几天你不在,我晚上老是失眠呢……老是做不好的梦。” “都梦见什么了?”我说。 “梦见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呢。”海珠说。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说:“净瞎说……胡思乱想。” “你回来,我看在身边,就放心了,就不会做那些梦了。”海珠说。 不知怎么,海珠的这句话让我感到一股压抑。 “呵呵……今晚我就会回去的。”我笑着说:“洗干净上chuang等着我,今晚我整死你……” “坏哥哥……嘻嘻……就看你的本事了。”海珠娇羞地笑着,挂了电话。 刚放下电话,秋桐回来了。 刚坐了没几分钟,机场喇叭又响了:“尊敬的旅客,我们抱歉的通知您,您乘坐的上海虹桥飞往星海的xxx航班,因为天气原因,已经取消,请大家到值机台办理退票或者改签手续。” 操,果然被海珠不幸而言中,果然不能飞星海了。 我看着秋桐:“刚才海珠来电话说星海机场大雾。” 秋桐说了一句:“改签,只能改明天的了,今晚肯定不能飞了……明天,还不知道大雾散不散。” “那……怎么办?”我说。 秋桐低头沉思了一下,接着抬起头:“走,我们去办理退票手续。” 我和秋桐出去,我去办理退票手续,秋桐看着行李,办完后,我和秋桐会合。 “今晚我们在机场宾馆住下?”我对秋桐说。 “不……我们今晚飞青岛!我刚才问了,还有7点到青岛的班机。”秋桐说着,眼神有些发亮:“然后,明天,再看情况,如果星海机场还不能飞,我们就坐火车回星海。” 我一愣,秋桐今晚要和我一起去青岛! 秋桐为什么突然想到要去青岛? 我看着秋桐:“你决定了?” 秋桐点点头,接着说:“当然,你要是不愿意转道青岛,也可以在这里等。” 秋桐这话简直就是废话 ,她走了,我自己留在这里干嘛?我忙点点头:“我跟你一起走……领导,别把我扔下不要我了。” 秋桐哈哈笑了起来,显得很开心,接着说:“好了,别矫情了……我们买票去。” 秋桐直接去买票,我在旁边看行李,在这当空儿, 我给海珠发了个短信:“阿珠,被你不幸而言中,星海机场大雾,暂时不会消散,航班已经取消……我今晚改道飞青岛,估计明天回星海。” 很快海珠回复短信:“航班延误取消都很正常,不过,为什么要改道青岛呢,到沈阳不可以吗?沈阳离星海不是更近?” 我回复:“正好顺便有青岛的航班,这是第一,第二,青岛离星海直线距离也不远啊,就隔着一个海湾。” 海珠回复:“额……好吧……那今晚我还要继续守空枕了。” 我回复:“熬不住了?饿了?” “去你的……好了,不和你说了,路上注意安全,一路平安。” 刚和海珠发完短信,秋桐买完票了,我们先到附近餐厅吃了点饭,然后又一次过安检,到了候机厅。 晚上7点,上海虹桥飞往青岛流亭机场的班机准时起飞。 坐在机舱内,秋桐的情绪显得微微有些不安,我看了秋桐一眼,说:“你的内心似乎有着一股纯洁的骚动……怎么?是不安呢还是激动,是害怕呢还是慌张?是兴奋呢还是急迫?” 秋桐瞥了我一眼:“都不是,你才骚动呢。” 我自言自语地说:“撒谎不是好孩子……哎,要到青岛了……这里有美丽的海滨,迷人的崂山,醉人的八大关……当然,还有那位空气里的最好最亲的亦客哦……” 秋桐看着我:“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看着秋桐:“说实话,你是不是打算抽空去看看你的这位朋友呢?” 秋桐的眼皮一跳,缓缓咬紧了嘴唇,说:“不——” “为什么呢?”我说。 “因为……我们一开始就有过约定,只做网络上不见面的朋友,我们没有视频过,没有传过照片,没有打过电话,没有语音过,当然,更没有见过面……我从来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子,当然,他也不知道我什么样子……甚至,我们都不知道彼此对方的工作单位。”秋桐说。 “够神秘的,纯网络虚拟世界的朋友。”我说。 “所以,这次到青岛,和我们见不见面无关,再说,我即使想见他,也……也找不到他……”秋桐的神情有些闪烁。 “找不到他?”我看着秋桐:“你这么聪明,你要是想找他,一定可以有办法找得到,只是你不想找,是不是?” 秋桐似乎被我说中了,神情更加闪烁起来,说:“你以为我是神算啊,什么都知道,我们……我们当初有约定的,不能……不能毁坏约定。” “想念不如怀念……是不是?”我说:“这个亦客不知道长得什么鸟样,竟然能让我的美女领导牵肠挂肚的,我倒是很有兴趣去看看他……哎,这家伙要是知道你是个大美女,说不定立刻就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这个鸟亦客啊,没福气……人常说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他可是没走过没路过但是错过了。” “你不要乱说,他才不是那样的人,见到美女就不行了……他是一个很正派意志很坚定的人,”秋桐说:“在他的眼里,女人的美丽不在于外表,而在于内心,他是一个有着高尚追求和优良品质的人……我们,只是交集于虚幻的世界,既没有走过 ,也没有路过,所以,也无需说什么错过……能有他这样的一个好朋友,我已经很满足很荣幸了。” 我心里暗叫惭愧,看着秋桐说:“这么说,你是真的不打算和他相约见面了?” “嗯,这事我说了不算,得由他做主,他不想见,我就只能不见……我没办法。”秋桐低下头。 “要不,我去替你见见他,帮你传个话,捎带个东西?”我说。 “你少搀和……我都不知道他在哪里,你怎么找到他?”秋桐说着,眼神却犹豫了一下。 我看着秋桐:“你真的不知道这家伙在哪里啊?” “你以为我骗你呢?”秋桐看了我一眼。 “见不到这个牛皮哄哄的亦客,我还真的心有不甘呢。”秋桐又看了我一眼,扭过头,不再说话。 一个多小时候后,飞机降落在青岛流亭机场,我和秋桐下飞机,直接入住上次住过的青岛皇冠大酒店,我已经提前预定好了房间。 这次来这里,见不到小亲茹了。 办完入住手续,我和秋桐提着行李上楼。 我突然隐隐觉得身后有人在跟踪我,猛地转身站住,却什么都没看到。 秋桐看着我:“怎么了?” “没什么。总觉得后面好像有个人在跟着我。”我说。 “什么都没有啊……”秋桐说:“你是不是精神还是很紧张,还没缓过来?” 我皱皱眉头,没有说话。 “走吧,上楼。”秋桐说。 我和秋桐走近电梯,脑子里却仍然有个散不去的东西。 出了电梯,走在走廊里,那种后面有人跟着的感觉又来了,我又是猛地站住,回头,却依然什么人都没看到。 秋桐站住,怔怔地看着我。 我的后脑突然一股凉气,我怀疑自己是不是阴魂附体了,被什么大狐仙小狐仙的给盯上了? 这样想着,我有些心惊肉跳。 > 正文 532.第532章 深处的召唤 我冲秋桐笑了下:“要是我半夜做噩梦,你可要来照顾我啊……我好怕怕。” “噗嗤——”秋桐被我的样子逗笑了:“你这家伙,少拿我开涮。” 我和秋桐的房间还是挨着,放下行李,我把旅行包里秋桐的衣服拿出来给秋桐送过去,秋桐在南京路上已经又买了一个旅行包。 “饿不饿?”我看着秋桐。 秋桐边收拾衣服边说:“你呢?” “我有点饿!”我说:“酒店附近有家青岛锅贴店。” “ok——那咱就去吃,尝尝青岛的特色名吃。”秋桐说。 收拾完衣服,我和秋桐下楼,去吃东西。 走在酒店大堂,那种后面有人的感觉又来了,我又是猛地站住,一个转身,恍惚间,我似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到了大堂的柱子后,待我定睛看去,却什么都没看到。 “怎么了?”秋桐问我。 我没有说话 ,突然大步走向大堂的柱子,走过去,转悠了一圈,什么都没看到。 我不由伸手敲敲脑壳,马尔戈壁的,见鬼了? 秋桐这时走了过来,看着我,眼神有些担忧:“易克,你没事吧?” 我看了下秋桐担心的表情,笑了下:“没事,活见鬼了……没事了,走吧。” “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掉魂了呢?是不是真的掉魂了,需要找个大仙叫叫魂啊?”秋桐跟在我后面说。 “叫什么叫,什么大仙小仙的……我看你就是神仙……想叫的话,你来给我叫吧。”我说。 秋桐突然走到我前面转身站住了,我停住脚步,看着秋桐:“干嘛呢?” 秋桐神色有些神神兮兮,又很庄重认真,两眼看着我,嘴里轻轻念叨着:“易克哟……回来哟……易克哟……回来哟。” 我几乎忍不住要笑喷出来,这个秋桐,还真的当起了大仙,给我叫魂了。 看着秋桐认真的神色,我于是回应秋桐:“秋桐哟,我回来喽……秋桐哟,我回来喽。” 如此叫了几遍,我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秋桐却没有笑,带着责怪的眼神看着我:“我给你叫魂呢,你笑什么?态度不严肃。” “哎……好了,好了,我的魂叫回来了,我的病有救了,没事了,走吧 。”我说。 “真的?”秋桐看着我。 “真的!”我说。 于是,我们继续往外走,虽然我还是隐约觉得后面有人跟着,但是,为了不给秋桐添麻烦,我还是坚忍住没有回头,我真的觉得自己可能是有些神经质了。 吃完锅贴,我和秋桐回到酒店各自的房间,洗完澡,我拿出笔记本电脑,打开,上网。 此时已经是晚上11点了,不知道浮生若梦在不在。 我登录扣扣,她不在,却有一段留言,看时间,是前几天的。 “客客……此刻,夜深人静,我独坐电脑前,独自品酒,独自默默地看着夜空中那弯寂寞的空月……此刻,我的心情突然很差,突然很坏,我的心里突然很累,突然很苦,我突然泪流满面。” 看到这里,我的心一缩。 “我很累,我的心好累,好苦,……我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之累,我明白自己心苦的真正原因……因为,长期以来,一直有一个东西在困扰着我……我时时感受到,有一种报恩,好累,好累;有一种希望,很苦,很苦。” 我咬紧牙根,继续往下看。 “在我又一次泪流满面的时候,在我又一次放弃坚守的时候,我便知道,最初的接受便埋下了今天的凄苦和劳累。如果时光可以回头,我宁愿放弃今天的拥有,如果时光可以倒回,我宁愿不再接受任何人的资助。我承受不起报恩时的凄苦和劳累,承受不起对别人的希望和失望,更承受不起我曾经许下的诺言。 “许下的诺言是真诚的,只是在一种环境,一种心态之中,那样的诺言是千真万确出自于内心。可是,可是,多年后,可是,可是,时光往前移的时候,可是,可是,平衡被打破的时候,很多东西似乎失衡了。蓦然感觉,我的报恩似乎一钱不值,我的报恩也没有任何意义和价值…… “我不再是昨天的我。于是,于是,瑟瑟凉意的秋天,孤独空寂的深夜,我又一次泪流满面。我知道,我或许伤害了别人,我也知道别人同样伤害了我。当一个电话质问我,你为什么不关心这件事情呢?当一个人指责我不听使唤不理解时,我无语了。认命吧,我除了无力地说这三个字外,我还可以做什么? “是,我当初接受过别人的帮助,是,我的昨天是在他们的资助中脱胎换骨,是,我有过这样的报恩心理,是,我发过誓,善待所有帮助过我的人。可是,可是,我还是泪落满地,我还是很累,很累。如果要用今天的代价去接受昨日的资助,我宁愿放弃今天,放弃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只是,时光回不去,永远都回不去了…… “其实,我知道,哭,并不代表我屈服;退一步,并不象征我认输;放手,并不表示我放弃;微笑,并不意味我快乐……人们总喜欢去验证别人对自己许下的诺言,却很少去验证自己给自己许下的诺言。 “时光回不去。我知道,一切回不去。我很想好好对待别人,我很想好好理解别人,我更想好好珍惜别人对我的好,可是,可是,我还是泪流满面,可是,可是,我真的还是好累,好累……” 看到这里,我忽然忍不住泪流满面,我知道,这是浮生若梦不由自主的内心真实流露,她心里的累和苦无人可以诉说,只能在这里向我倾诉,她不是神人,不是完人,她同样有自己的内心纠结,有自己的矛盾思维,有自己的真情流露。 我猛地一摆头,甩飞一片泪花,心里带着隐隐的疼痛,点燃一颗烟,默默品着尼古丁的味道…… 我看着寂寥的夜空,看着深邃夜空里闪烁的繁星,心不由自主飞了出去,飞到了隔壁。 隔壁,我的若梦就在那里,哭泣的若梦就在那里。 我多想走到她的身边,安慰她,抚慰她,用我火热的温情和激晴抚平她内心的创伤。 可是,这都不可能,一切都不过是幻想。 我的心愁苦着,酸楚着,疼得难以忍受…… 良久:“啾啾——”小企鹅在招呼 ,我一看,浮生若梦上线了。 “客客……你在?” “嗯……刚看完你的留言。” “哦……抱歉,让你心情不好了吧……那是我前几日晚上心情忽然很低落的时候忍不住写下的一些内心感受……不知怎么,忽然有很多话想和你说,就那么写了……影响到你的心情了吧,对不起,以后我不说这些了。” “不,若梦,不要说这些,我喜欢看你的这些心里话,自己心里有事就要说出来,不要积郁在心里,再多的累,再愁的苦,都不要沉积在心里,要说出来,别人不适合,可以和我说,我很乐意很喜欢听,我很希望能和你一起分享你的快乐你的忧伤,一起品味你的欢乐你的苦闷。” “客客,你真好……谢谢你……”她说。 “我不好……你才好。” “呵呵……客客,别受我刚才那些话的影响,笑一个,好吗?” 我发过去一个微笑的表情。 “嘻嘻……嗯……笑了就好……我希望你每天都开心。” “嗯……” “其实,客客,我知道,我不该把痛苦的根源推给外界,我明 白,人生所有的痛苦都来自自己接收的这些负能量。生气,是因为自己不够大度;郁闷,是因为自己不够豁达;焦虑,是因为自己不够从容;悲伤,是因为自己不够坚强;惆怅,是因为自己不够阳光;嫉妒,是因为自己不够优秀。 “对我而言,我不能做到让自己很完美,我只能尽力让自己去适应这一切……去承受这一切……多亏日子还有难过和失落,感激了生命必须放弃或选择,让我在一场场身不由己里努力进化成更好的自己。” 我默默地看着浮生若梦的话,轻轻叹了口气。 隐约,好像,隔壁也传来微微的一声叹息。 我们都暂时沉默了。 有些事情,当我们年轻的时候无法懂得,当我们懂得的时候已不再年轻 生活总不完美,总有辛酸的泪,总有失足的悔,总有幽深的怨,总有抱憾的恨。 生活亦很完美,总让人泪中带笑,悔中顿悟,怨中藏喜,恨中生爱。 或许,看生活是否完美,就要淡视那些不完美,放大那些可能的完美。或许,只要人的心完美,这个世界就完美。 或许,人应该修炼的,只是一颗热爱这个世界的心。 而这一点,秋桐无疑做得很努力很优秀,虽然她不完美,但她在努力追求完美。虽然她不完美,可是,在我的眼里,在我的心里,她一直是那么完美。 突然想起一句话:有时候,你必须跌到你从未经历的谷底,才能再次站在你从未到达的高峰。 事业是如此,人生和理想以及情感是否也是如此呢? 我苦苦思考着…… > 正文 533.第533章 逮个正着 “嗯,很好……对了,前几天我还有了意外的收获呢,真是天上掉了馅饼。” “哦……是什么呢?说说看!” “意外收获了青岛海尔的一个大单子,而且,他们以后的业务都找我来做。” “哦……真的啊,海尔集团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客户呢……祝贺你,真为你高兴,你好棒!” “呵呵……只是,这个单子接的有点意外,还有些奇怪。” “为什么这么说呢?” “我和那边从不来不认识啊,从来没打过交道,也没做过那边的业务,但是,突然那边的办公室一个办事的就加我扣扣找我,说要做业务,说是她们主任给她我的扣扣号码,让和我谈业务的……可是,她们主任,我更不认识啊……这事好奇怪。” “啊哈哈……”浮生若梦突然笑起来,笑得好像很开心,很开怀,我的房间窗户开着,秋桐的也是开着的,我在现实里清晰地听到了秋桐快乐的咯咯的笑声。 隔壁秋桐的笑声感染了我,我也忍不住笑起来,但是无声的,接着打字:“你笑什么?” “没什么,替你高兴啊!”隔壁房间的笑声停止了。 “这天上掉的馅饼啊,可是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我说。 “其实我觉得这不奇怪,很正常啊,你想想啊,你是做业务的经理,你肯定要经常外出拜访各种各样的客户,每次见客户,都要散发你的名片,而你的名片上,肯定有你的扣扣号码,见的人多了,散发的名片多了,难免就会有被别的人看到,加上你做业务一直很棒,名气在外,别人看到你的名片,单位里有旅游业务的时候,自然就会想到你……所以,那个海尔集团的办公室主任就会安排下属找你做业务了……所以,这一切很合情合理的呢。” 我看明白了,原来她是这样分析的,原来她是根据这种分析来操作的。 她自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却没想到我的扣扣号码只有她自己知道,就凭这一点,她就漏了陷,被我逮个正着。 “嗯……你说的有道理,或许是如此吧……我那天正好在外出差,来不及赶回去,对方要求还挺急,于是,我就紧急给领导汇报了,领导立刻安排了一个业务骨干去谈妥了业务。” “哦,你没去亲自谈?”她似乎有些意外。 “是啊……不过,业绩都算是我的……因为这业务是我承揽的。” “哦……嘻嘻……那就好!” “这业务量可是不小呢,我还是第一次接到如此大的单子,关键是以后他们还会源源不断地继续做下去,我的业绩一下子就成了第一。” “哈!发财啦……开心不?” “开心哪,有钱赚,自然是开心的!” “开心就好啊,嘻嘻,我也好开心哦……客客……再次祝贺你,你是最棒的!” 我和浮生若梦聊着,我下意识间没有问她在哪里,而她,也同样没有问我,没有说她在哪里。 我们一直聊到深夜,才说再见。 关了电脑,我的心情不错,去卫生间,准备撒泡尿睡觉,走到房门口,忽然站住了——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我眼睛紧紧盯住房门,耳朵里似乎传来窸窸窣窣的轻微的声音,这声音来自于门口。 我大脑皮层一阵发麻,一阵恍惚意识盘旋起来,我似乎觉得门口有人在偷听偷窥我…… 我咬住嘴唇,屏住呼吸,轻轻抓住门把手,慢慢转动,然后猛地一把拉开房门—— 房门外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鬼影子都不见一个 。 如此,看来,我刚才又是幻觉,这幻觉今晚一直跟着我,活见鬼了! 此时,我以为自己今晚真的是幻觉! 我出了口气,却没有松气! 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左看右看,想着自己一个晚上神出鬼没的感觉和幻觉,我突然有些毛骨悚然,忙回到房里,关死房门。 躺在床上,想着睡在隔壁的秋桐,想着今晚和浮生若梦的谈话,想着浮生若梦给我的那段留言,心中感慨万千…… 第二天早上,我和秋桐一起吃早饭。 “昨晚深更半夜你笑什么?”我边吃边问秋桐。 秋桐看着我:“你怎么知道的?” “房间窗户都没关,我隐约迷迷糊糊听到的……难道是做梦梦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我说。 秋桐忍不住又笑了,对我说:“易克,你真聪明……昨晚我是笑得很开心,只是,我不知道到底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或许,是在半梦半醒之间。” “听不懂!”我说。 “听不懂就对了。”秋桐笑吟吟地说:“领导就是要有点秘密,什么都让你知道了,那还了得?” 我说:“看来,昨晚是没做噩梦。” “是哦……”秋桐说:“你昨晚休息地好不好?还觉得总有个影子在跟着你吗?” “没有了,我睡得很好!”我说。 “看,这就对了,被我一叫魂,叫好了。”秋桐笑起来:“我看你可能是掉魂了……现在回来了。” 我也笑起来。 “易克,吃过饭,我出去看个朋友,办点事,你在酒店订下去星海的飞机,好不好?”秋桐说。 “领导吩咐,自然遵命!”我说。 “早饭前我上网查星海机场的天气情况了,大雾正在逐渐消散……估计今天我们飞回去问题不大!”秋桐说。 “嗯,好!”我点点头。 吃过早饭,秋桐接着就出去了,临走前冲我神秘地笑笑。 秋桐做神秘状,我心里其实大致有数,我知道她要去干嘛。 我直接去酒店大堂,那里有民航代办处,直接订好青岛飞星海的机票,下午2点的。 订完机票,我出了酒店,拦了一辆出租车,上去后直接对师傅说:“去香港中路62号的四海国际旅行社。” 路上,我接到老秦的电话:“小易,冬儿昨天下午离开了宁州。” “哦……去哪里了?”我说。 “不知道。” “嗯……段祥龙呢?”我说。 “他还在宁州,没什么异常的举动。”老秦说。 “嗯……”我脑子里还有点关于冬儿和段祥龙的疑问,却有不好问出口。 “冬儿在宁州期间,一直是自己一个人住的。”老秦仿佛知道我想问什么,自己说了出来。 我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随即又觉得自己奇怪而又好笑,冬儿和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她和谁在一起,我有必要这么在意吗?我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个事情呢?难道我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 “你离开宁州的消息,我昨天已经短信告诉李老板了。”老秦说。 “哦……李老板问什么了吗?”我说。 “没有,只是回复说知道了,别的什么都没提!”老秦说。 看来,李顺是要等我回去当面汇报了。我想了想,又问老秦:“你和李老板说起秋桐来的事情了吗?” “没有,李老板问什么我回答什么,不问的,我不说!”老秦说。 老秦是个做事十分谨慎用心的人,他永远都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 和老秦通完电话,我的电话又响了,号码很陌生,是广西南宁的,我想都不用想,知道一定是李顺的,随即接听,果然是李顺的声音。 “死到哪里去了?”电话里传来李顺低沉的声音。 “在青岛。”我说。 “跑哪里干鸟的?” “中间有些叉叉……改道回来的。”我说。 “嗯,好吧……对了,告诉你,这边出了点意外。”李顺说。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怎么了?” “秋桐不见了,失踪2天了……我是刚才去看小雪才知道的。”李顺的声音有些郁闷:“小雪就说妈妈出差了,到了哪里,却不知道……我现在又不方便到处去问。” 我一听,放心了,说:“秋总和我在一起,我们现在在青岛,她出去办事去了!” “噢——她怎么会在青岛?”李顺的声音似乎听起来有些安定,又有些疑惑。 “她跟着我去的宁州,然后,一起回来的!”我说。 “啊——她跟着你去宁州?她怎么会去宁州?她怎么敢去宁州?”李顺的声音有些紧张和惊慌:“她是不是什么都知道了?她此次在宁州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李顺的问题太多,我只能一个个按照主次回答:“第一,秋总知道了二子和小五的死讯,但是,她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只知道是自杀的……至于二子和小五死亡的真实原因和其他的情况,我回去后和你面谈…… “第二,她在宁州,有惊无险,没有出什么危险,很安全地和我一起往回走……第三,我们一起吃饭时,海珠无意中说出我要去宁州的事情,秋总听到了,她很敏感,怀疑是宁州出事了,结果,我事先不知道,她自己买了飞机票,飞机起飞后,我才发现她。” “哦……是这样。”李顺似乎松了口气:“有惊无险……那就好……这个秋桐,胆子也太大了,老爷们的事,一个女人跟着搀和什么,讨厌……回来我得好好训斥她……不要命了。” “李老板,我建议,你装作不知道她去宁州最好。”我说。 “为什么?”李顺说。 “你懂的。”我说。 “我不懂!你告诉我……”李顺说。 “如果你不懂,那我也不懂!”我说。 李顺停顿了下:“那好吧,算我懂了。” “即使你懂了,我也还是不懂。”我说。 > 正文 534.第534章 探视客客 “等下,李老板!”我说。 “还有什么事?”李顺说。 “你刚才说你现在在干吗?”我说。 “我在找小雪啊,我在带着小雪在海边玩!”李顺说。 “在哪个海边?”我说。 “金石滩海边啊!”李顺说。 “你怎么把小雪接过去的?”我说。 “秋桐有雇的阿姨,我让阿姨打车带着小雪过来的。”李顺说:“怎么了?我整天住在这里,闷死了,我看看我闺女还不行啊?” “不是不行,而是……实在是太危险。”我说:“李老板,你应该知道你现在的情况,你应该明白星海此时的气候,你单独见小雪,这样……弄不好不但暴露了你自己,甚至……甚至还会连累小雪,你难道不明白?” 李顺沉默了一会,说:“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实在是想小雪想得不行了,想闺女想得快要发疯了……小雪来之后,我还专门问那阿姨路上有什么事情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很顺利……对了,很巧啊,阿姨打的出租车,正是上次拉我们来的那个师傅……我现在带着小雪在海边玩,那师傅正停车在马路上打瞌睡呢。” 我一听,心里一块大石头放下了一半,四哥在,他拉着小雪去金沙滩的。有四哥在,我就放心多了,依照四哥的警戒性,如果有人跟踪,他能发觉,也能甩掉。 但是,李顺的此举还是让我有些后怕。 我理解李顺对小雪的那种亲情,但是,李顺此举,很容易暴露自己,同时牵连到小雪,小雪和秋桐的住处附近极有可能有白老三的爪牙盯着,万一被盯梢,李顺马上就会暴露,同时小雪也会被牵扯,一旦小雪被牵扯进去,事情就大了,小雪可是秋桐的命根子,小雪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后果…… 我不敢往下想了。 和李顺通完电话,我和四哥联系上了,问起带着小雪来金石滩的情况,四哥告诉我说刚一出小雪家的门不远,车子就盯梢了,不过四哥很快巧妙地把尾巴甩掉了,现在李顺正和小雪在沙滩上玩耍,周围没有任何异常的动静,让我放心。 听四哥说完,我才彻底放心了。 出租车很快到了香港中路的四海国际旅行社,我下了车,看了看旅行社门口的位置形势,然后径直戴上墨镜,径直走到旅行社门口的一个报亭里面,买了一份报纸,坐在报亭前面,装作看报纸的样子,用报纸遮挡住脸,边看着旅行社里面和进出的客人…… 旅行社的营业门厅很热闹,巨大的玻璃门窗擦拭地干干净净,我坐在报亭这里,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里面的所有人和摆设。 在营业柜台左侧,是一片隔断式办公桌,显著地摆放着业务接待中心的牌子,无疑,这里就是这家旅行社的业务部。 业务部的一侧,摆放着好几张多人沙发,沙发前的茶几上放着很多旅游宣传手册,不少客人正坐在那里观看欣赏。 我打量着里面的所有女人,没看到秋桐。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10点了,秋桐还没出现,难道我原先的预测是错误的? 我今天的预测是秋桐先到海尔集团去看老同学,然后从老同学那里打听到旅游业务是四海国际旅游做的,然后,秋桐就会悄悄地潜入到亦客的心腹地带,偷偷地来相亲,来看看自己朝思暮想的客客究竟是什么样子…… 可是,现在都10点了,秋桐怎么还没出现呢? 我于是拿起手机,给秋桐发了个短信:“机票已经订好,下午2点的,记住12点前回酒店。” 很快秋桐回复短信:“好的,辛苦了,易经理!” 我接着回复:“侬现在何处呢?” 秋桐接着回复:“阿拉在香港中路。” 我回复:“侬在香港中路干啥子哟。” 秋桐回复:“这个和侬有啥子关系哟,阿拉不告诉侬……嘻嘻……” 我收起手机,秋桐在香港中路,这么说,离这里不远了,或许,应该是在来这里的路上。 我又等了大约10分钟,一辆出租车在旅行社门口停了下来,接着,就看到戴着墨镜的秋桐下了车。 秋桐下车后,扶了扶镜框,然后往四周看了看,我忙低头,用报纸挡住脸。 接着,秋桐站在旅行社门口往里面打量着,微微咬住嘴唇,又用手捂了捂胸口,似乎有些紧张,还有些激动。 我用报纸挡住大半个脸,注视着秋桐的动作,此刻,秋桐离我的距离不到5米,我甚至能看到她胸口微微起伏,她果真有些激动和紧张! 秋桐在旅行社门口站了半天,似乎内心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终于,秋桐迈开了脚步,走进了四海国际旅游的营业大厅。 一进去,立刻就有导服人员过来问候,邀请秋桐到会客区入座,然后送来茶水,边微笑着询问秋桐什么。 秋桐坐在沙发上,眼睛瞟着业务部的工作区,边微笑着对导服人员说了句什么,导服人员礼貌地鞠躬退开去,秋桐然后就拿着手里的旅游线路宣传单,边装作看宣传单边一直用眼睛瞟着业务部工作区。 我明白,秋桐这是想看看哪个是她的客客,想猜猜自己能不能看出哪个是客客。 我也盯着业务部工作区,这会儿业务人员大部分都在,不时来回走动着接电话下单子,显得比较忙碌和热闹。 看了半天,我看出来,业务部大概有20个人,男女各占大约一半,年龄大多是2、30岁的年轻人,里面不乏帅哥和美女。 秋桐摘下墨镜,看着来来往往的业务办公区的帅哥,看了半天,眉头微微皱起,轻轻摇了摇头,似乎都不大满意,似乎都不符合她心目中客客的形象。 秋桐似乎不肯罢休,不甘心,继续坐在那里偷偷观察着…… 她似乎极有耐心,似乎觉得客客还没过来,她要等客客出现。 而此时,秋桐已经成为营业厅里众多男女关注的焦点。 她惊人的气质和容貌镇住了整个营业厅,不少帅哥赞赏和惊异的眼神不时瞟向秋桐,不少靓女聚在一起小声议论着,不时带着嫉妒和羡慕的目光看着秋桐。 而秋桐似乎浑然没有觉察到这一切,神情做悠闲状,边喝水边看旅游宣传单,边脑袋不时往业务部这边瞟。 我看看时间,已经11点多了,秋桐似乎还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不想让秋桐继续呆在这里了,傻姑娘,你的客客不在这里,在门口呢! 我得想个办法让秋桐自动离开。 我摸出手机,拨打了四海国际旅游那个业务经理的电话,边拨号我边看着里面。 电话接通了,我同时看到业务部工作区一个美女站了起来,边走到人少处边接电话。 原来这业务经理是个美女啊,看起来很干练。 “喂——神秘哥,你好!”她先说话了。 “你好,美女经理。”我说。 “呵呵,我可不是什么美女,老太婆一个。”她笑着:“神秘哥,有什么指示吗?” “我想让你帮我办件事!” “请说!” “你只管听和做,不要问为什么,好不好?” “好,没问题!” “那好,看到在你们营业厅会客区坐的那位美女了吗?”我说。 “哇——”对方似乎有些吃惊我讲话的内容,似乎意识我就在附近,脑袋转悠着看了看周围。 “不要乱看,看什么?”我说。 “啊——”美女经理发出一声惊呼:“神秘哥,你就在我附近啊,你都看到我了,我却没看到你哇——” “我看到你很容易,你没有必要看到我……”我说:“回答我刚才的问题,看到会客区那位美女了吗?” “早就看到了啊,真是个惊世的美女啊,她刚一进来我就注意到了,气质雍容华贵,面貌丽质漂亮,她惊人的美貌和高贵的气质一下子镇住了我们公司的那些小美女哦。大家都带着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在看着她呢,那些帅哥业务经理也都老是分神,被美女吸引了呢。这是我见到的最美的女人,她应该使我们的客户吧,正在翻阅路线产品宣传单呢。”美女经理惊叹着说。 “她现在好像在想什么事,没有注意到你们大家都在关注她。” “哎——真抱歉,这样看客户是很不礼貌的,我这就去告诉大家不要这样。”美女经理说。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我现在需要你做的是,不要干扰大家继续关注她,你要走近她和她搭讪,比如问问她的旅游意向之类的,让她回过神来,让她看到周围的大家都在围观她。只要你做到这一步,就可以了!” “这个倒是很简单啊……只是,神秘哥,我觉得好奇怪。” “你不觉得你问的太多了吗?不要那么好奇,只管按我说的做就是!”说完,我挂了电话。 接着,我看到那位美女经理拿着手里的电话发了一阵呆,又向外看了半天,轻轻摇了摇头,满脸迷惑的神色。 接着,她换了一副笑容可掬的神态,走近秋桐,弯腰和秋桐讲话。 秋桐这时一下子好像被惊动了,看着这位业务经理,接着,扭头转脸看看周围。 秋桐于是看到了周围关注的那些靓女帅哥的关注目光,神情一下子变得扭捏起来,脸色有些红了,不自然地站了起来,和业务经理简单说了几句,接着就匆匆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松了口气,看着秋桐出了四海旅游营业厅的门,嘴巴微微撅起,脸上带着几分沮丧和委屈。 > 正文 535.第535章兴奋中 我也站起来,打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回酒店。 等我回到酒店的时候,秋桐已经回来了,正在房间里呆呆地坐着,神情有些兴奋,还有些恍惚。 我走近她的房间:“秋桐,忙完你的事情了?” “额……”秋桐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爽乎?”我说。 秋桐看着我:“什么意思啊?” “就是高兴不高兴的意思!”我说。 “一般,还行,凑合。”秋桐说着,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却又带着一丝失落。 “见到你的哪位空气网友亦客了?”我说。 “你说什么?”秋桐看着我:“你怎么知道我干嘛去了?” “猜的呗——”我笑着。 “哼,个人**,无可奉告。”秋桐说。 “那好,不问了。”我说。 “对了,那家旅游公司做地规模好大,门店好气派,一看内部管理就很有档次。”秋桐说:“我倒是建议,海珠的公司可以和他们多交流交流。” “哪家公司啊?”我说。 “四海国际旅游!”秋桐说。 “你说的那个亦客,就是这家公司的吧?”我说。 “是的!”秋桐点点头。 我说:“行,抽空我让海珠和这家公司多联系,看看有没有可能把这个亦客挖过来,聘请到我们公司来工作,你说,好不好?” 秋桐微笑了下:“这是你的工作和业务,和我无关,不要问我!” “真的无关?你说的?”我看着秋桐:“那我找这家旅游公司的老板,说说那个亦客的坏话,让老板炒了他的鱿鱼。” “你——”秋桐一下子急了,站了起来:“你敢——” 我说:“秋桐,刚才是谁说的,不是和你无关吗?看把你急的。” 秋桐冲我撇了撇嘴唇:“易克,你是个大坏蛋!”说着,秋桐拿起床上的枕头向我扔了过来。 我一把接住枕头,哈哈笑起来。 秋桐的脸色微微红了,也笑了起来。 下午两点,我和秋桐乘坐的飞机准时从青岛流亭机场起飞,直奔星海。 起飞前,我又接到了海珠的手机短信,我随即告诉了她飞机的航班。 很快,飞机顺利降落在星海机场,我和秋桐下了飞机,往出口处走。 我刚打开手机,就接到了海珠的电话:“哥,我在机场出口处接你呢。你出来了吗?” “阿珠,你来接我了啊……我这就出来了。”我说着,边看了一眼秋桐。 这时,秋桐的神色突然微微一变,脸上露出犹豫和不安的表情,同时放缓了脚步。 我刚放下电话,秋桐站住了,说:“易克,我要上下卫生间,你先走吧,不用等我了。” 我明白秋桐此话的用意,她是不想让海珠看到我和她一起走出机场。 虽然我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但是,海珠要是看到我们一起出来,麻烦仍然是难免的,而且,无法说清楚。 作为一个细心的女人,秋桐一定敏锐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我心里叹了口气,冲秋桐点了点头:“那我先走了。” 秋桐接着把手里提着的装衣服的袋子递给我:“带着,这是给海珠的。别忘了,这是你给海珠买的。” 我点点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接过秋桐手里的袋子,然后秋桐站在那里依旧没有动,冲我笑着点了点头:“去吧,她在那里等着你。” 我低头缓缓向前走去,走了一会儿,回头,人流中,已经看不到秋桐的影子了。 想起这几天和秋桐在一起的分分秒秒,想起和秋桐在一起度过的每一个生死瞬间,想起生死关头秋桐的情意和气魄,我的心潮滚滚涌动,思绪感慨万千,忽而一阵悲意萌生在心头,忽而眼睛间有些潮湿。 正落寞悲凉间,忽听前方传来一阵叫声:“哥——哥——我在这儿。” 恍惚间看望前方的出口接人处,海珠正冲我挥舞着手臂,脸上带着思念化作的欣喜。 蓦然意识到现实,意识到自己的责任,我抖擞了一下心头,让自己的脸上堆满笑意,大步流星向出口走去…… 每一次相逢,总是那样的让人欣慰和喜悦,海珠在大庭广众之下就扑到了我的怀里,紧紧抱住我,轻声在我耳边低语:“哥,你可回来了,好想你,每一天每一个时刻都在想你。” 我拍拍海珠的肩膀:“阿珠,看,周围这么多人,都在看着我们呢。” 海珠松开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哥,咱走吧。” 我和海珠往外走,边走我又回头看了下出口,还是没有看到秋桐的影子。 “哥,你老是回头看什么呢?”海珠有意无意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我以为刚才过去的是个熟人,结果不是。”我搪塞着海珠,却也不敢再回头看了。 出了机场,再一次感受到了北方浓浓的秋意,在南方还处于火热之中的时候,这里的微凉秋意格外让人感到清爽和心旷神怡。星海的秋天,带着让人心悸的落寞和忧郁,来了。 回去的路上,看着马路两边的法国梧桐不断飘落的黄叶,我的心感到了几分荒凉。 回到宿舍,我把秋桐给海珠买的套裙递给海珠,这衣服现在穿正好,正对季节。 “阿珠,试试看,合身不?”我说。 “哥,你给我买的?”海珠接过去看了下,又惊又喜:“这可是世界名牌,很贵的。” “什么贵贱的,你喜欢就好。”我含含糊糊地说了句。 “这是在哪儿买的啊?”海珠边试穿边说。 “南京路——”我坐在沙发上,看着正在试穿套裙的海珠,点燃一颗烟,慢慢抽起来。 “哥,穿好了,你看合身不?”海珠穿好衣服,在我面前站好,摆了个姿势,笑嘻嘻地看着我。 我打量着海珠,心里不由惊叹秋桐挑选衣服的眼光和对海珠神采把握的精巧准确度,这衣服穿在海珠身上,简直太美了,太合身了,好像就是专门对着海珠的身体做的。 我不由发自内心地大大赞美了一通海珠,把海珠夸得美滋滋的,还有些害羞。 “哥,你真好,谢谢你,亲爱的。”海珠换下衣服,小心翼翼地挂到衣橱里,然后换了一身睡衣,坐到我腿上,搂住我的脖子,边亲我边说:“这衣服一定很贵的,花那多钱,我还真心疼……这衣服多少钱买的啊?” “好衣配好女,好马配好鞍。”我说:“只要你喜欢就好,管多少钱干嘛?闲扯萝卜淡操心。” 海珠嘻嘻笑了:“傻瓜,咱以后就是过日子了,这过日子,就要精打细算,该花的话,不该花可不能乱花。” “这就是该花的,所以,就花了。”我说。 “哎——我估计这衣服不会低于8000块,前几天我在商场看到一件和这差不多的品牌衣服,一万多:“海珠笑着说:“嘻嘻,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穿这么贵的衣服呢……我是个刚进城的土包子,你使劲笑话我吧。” 海珠的话让我意外而又感动,意外的是没有想到这衣服竟然8000多,这么贵,秋桐的礼物有些重了,感动的是海珠淳朴直爽的思想意识,万儿八千的衣服,对冬儿来说就是家常小菜,平常地不能再平常,而对于海珠,却是昂贵的奢侈品,她以前从来没穿过这么贵的衣服。 我抚摸着海珠的头发:“阿珠,等以后哥有钱了,天天给你买好看的衣服,买昂贵的衣服。” 海珠说:“哥哥的心意阿拉领了,只不过,侬不要乱花钱的啦……昂贵的衣服未必好看,好看的衣服未必花多少钱,阿拉不喜欢侬乱花钱呶。” 我笑了,伸手拍拍海珠的屁股:“真是个好老婆……哎——阿珠,几点了,我肚子饿了。” 海珠看了下时间:“哥,你洗个澡躺会,我做饭去。” 海珠去做饭,我去洗了个澡,然后穿着睡衣躺在沙发上,听着海珠在厨房里做饭菜的叮当声,想着自己的心事…… 我把这几天的事情从头到尾全部梳理了一遍,包括每一个细节和情节,最后的梳理结果让我得出一个结论:此次秋桐跟随我去宁州,是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犯下的一个美丽的错误。 如果没有这个美丽的错误,我此刻已经命丧黄泉,抛尸荒野。如此说来,于我,秋桐此去宁州,就是我的幸运之神,是我的护命符…… 恍恍惚惚地想着,迷迷糊糊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被海珠叫醒的,窗外已经是夜色阑珊,海珠已经做好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开了一瓶红酒,专为我接风的。 吃完饭,我和海珠喝光了一瓶红酒,海珠的脸色红扑扑的,两眼发出动人的目光,脉脉地看着我。 这时,我才开始感到了彻底的放松,酒精的刺激又让我莫名有些兴奋。 看得出,海珠也在酒精的刺激下兴奋起来了。 “哥,今天早休息吧。”海珠柔声道。 我点点头。 海珠起身收拾饭桌,我坐到沙发上看电视,海珠收拾完之后,去了卫生间,一会儿,响起了哗哗的水声。 我去了卧室,躺在床头,打开床头灯,随便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一会儿,海珠穿着睡衣进来了,上了床,躺在我身边,抱住我的身体,将脑袋贴近我的胸口…… 我放下书,低头看着海珠,海珠正带着渴望而温情的目光看着我…… 从海珠的眼神里,我读出了什么。 > 正文 536.第536章不停往外涌 可是,我的心里又想起前两次和海珠的功亏一篑,那种爆发前的崩溃让我心悸,让我不由产生了恐慌心理。我害怕这次又要这样,又要在激晴达到高朝的那一刻成为齑粉。 我的心里不由在恐惧和徘徊中矛盾犹豫起来…… 但是,我知道,这道坎我必须要迈过去,而且,这个问题必须由我自己来解决,我不能告诉海珠自己临阵乱套的真正原因。 我调整自己的心绪,深呼吸一口气,决定再试一次,这次,必须成功,不能失败。 我伸出胳膊搂住海珠的脖子,低下头,吻住海珠的唇…… 高朝渐渐退去,我趴在海珠身上,一动不动,高朝过后,我的心里突然有了一股悲凉,一股空虚,一股失落,一股伤感。 这次海珠没有在关键时刻冒出不合时宜的话,因为我封住了她的嘴巴,这是这次成功的关键。可是,下一次呢?难道每次都要用这个办法吗?每次都要这样才能完成完美的做那事,这种现象正常吗? 我沉默地趴在海珠身上,忽然觉得浑身无力,心里一阵空荡荡…… 良久,海珠在我耳边低语:“哥,你行了,你好勇猛,像一只猛虎,刚才……我差点被你揉碎了。” 海珠的声音带着极大的满足和幸福。 我没有说话,无声地笑了一下,心里却直想哭…… 我觉得自己是个悲剧,我觉得自己所谓的成功做那事,是个巨大的悲哀。 夜深了,海珠带着幸福的笑容躺在我的怀里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我睁大眼睛看着眼前无边的黑暗毫无困意,终于做那事成功了,终于可以给海珠一个合格的答卷,可是,我却毫无喜悦可言,心中的悲凉之感不停往外涌,我仿佛觉得自己的身体和灵魂都在渐渐地堕落,堕落到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 暗夜里,我独自苦苦思索,或许,人生里,最痛苦的莫过于是徘徊在放与不放之间的那一段。如今,我正是在这样的阶段。 或许,如果真正下决心放弃了,反而,会有一种释然的感觉。从此,痛和爱都深深埋进心里。可是,即使我无数次告诉自己要放弃,要接受现实,但无法自己的灵魂却往往总是纠结着不肯就范。 难道,人生真的就是这样,难免有痛,难免有伤,无论是否曾经抓住抑或远去,那些东西都不可能离我而去?难道真的是有些事不能回首,有些回忆不能梳理,有些人只能永远埋藏? 我无力的躯体伴随着自己纠结的灵魂,徘徊在痛苦的煎熬里,彻 夜未眠。 此时,我没有想到,此次我和秋桐的宁州之行,很快就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第二天上班后,我处理完手头的工作,直接开车去了金石滩那家渔村,去找李顺。 房东都不在家,李顺正独自坐在院子里喝茶抽烟,显得很悠闲自在。 见到我,李顺眼神一亮,招手让我坐下,递给我一支烟:“给我汇报下你此次南巡的成果。” 我点着烟,吸了两口,然后把我此次去宁州打听到的情况和李顺 详细说了一遍,又简单说了下我和老秦秋桐被追杀的事情,没有具体说其中的细节。 李顺听完,沉默了良久,一个劲儿吸烟。 我也不做声。 好大一会儿,李顺抬起头,声音有些嘶哑:“看来,我现在是身陷两条战线了……白老三那边是早就有的,宁州这边,内部反水了,曾经的同盟军成了敌人了……老子要在南线和北线同时作战了,第二战场开辟了。” 我看着李顺,不说话。 “易克,你说,这两条战线,我是同时主动出击好呢,还是一条出击一条防御好呢?或者,同时都防御……这三种战略,你认为哪一种最适合目前的形势?”李顺看着我。 “你是老大,这事只能你做主……你说了算。”我说。 “屁话,当然是我说了算,我现在想听听你的见解呢?”李顺说。 我吸了一口烟:“要我说,现在白老三这边暂时没有跳出来,起码还没有公开和你撕破脸皮大规模开战,此时不宜对他主动出击,而且,你和南线对手之间的矛盾,他未必知道多少…… “也正是基于此,这时候你和南边公开矛盾,会不会让南北两线联合到一起来,联手对付你,这样,你的难度就更大了……所以,我想,北线不要出击,南线呢,也还是先静观其变,以静制动的好,有时候,最好的出击就是防御。” 李顺听我说完,沉思了半天,说:“防守反击……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无法等了,我兄弟的仇我不能不报,二子和小五不能白死,我这么等下去,后面的局势可能对我有利,无非就是南线那边干掉了二子和小五之后,大家皆大欢喜,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个派来督查办案的因为自己的失误怕承担责任而往上敷衍汇报,将此事压下去算完。这样,对我对宁州警方的老大无疑都是有利的,我和他是二子和小五之死的最大受益者。 “但是,我的心里如何能接受得了?易克,你知道吗?那是我两个兄弟活生生的命,人就这么没了?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含冤死了,我李顺不管不问,这不符合我李顺做人做事的性格,这让我李顺如何面对其他的兄弟?这让我今后如何在江湖上混……我不是白老三,我不能这样……二子和小五觉不能白死,这个仇,我必须要报,现在就得报。” 李顺的话让我有些感动,李顺虽然是个作恶多端的黑社会头子,但是,在他身上,还流淌着滚烫的兄弟情,执着的江湖义气。抛开他所作所为的是非曲直,不去论他所做事情的正义和罪恶,他应该是一个响当当的汉子,够哥们,够情意! 我说:“既如此,那你打算怎么办?” “立刻启动复仇程序,我要南下,召集兄弟们,全线出击。”李顺毫不犹豫地说:“血债要用血来还,我决定了,我想好了,这事,谁也阻挡不了我……谁敢阻拦我,我就和谁翻脸,也包括你……”李顺直勾勾地盯住我。 看着李顺血红的眼睛,听着李顺恶狠狠的声音,我知道,此刻,我是无法阻拦李顺了,仇恨此刻已经充斥了他的整个大脑,仇恨已经让他处于疯狂冲动的状态,他就要不计后果地出击南线了。 而我分明意识到,此刻李顺在疯狂冲动下的出击,很可能是自投罗网,自我毁灭,以卵击石。南线的人此时正高度戒备,正做好了李顺反击的准备,等待李顺南下出击。 到时候,一旦李顺贸然出击,极有可能会被一网打尽,不但报不了仇,还枉送了自己和手下人的性命,会被对手以打黑的名义堂而皇之消灭掉。甚至,会殃及更多的人…… 我不由想起了秋桐和小雪…… 当然,李顺的行动,也可能会有另一个结果,那就是为二子和小五报了仇,但是,李顺自身必然难保,那警方老大如果一旦被杀或者被双规,李顺必然脱不了干系。 此事最好的结局也就是两败俱伤。 这不是上上策。 然而,此刻,面对疯狂的李顺,又如何劝阻说服他呢?我要是硬阻止他,他会真的和我翻脸的。 我边吸烟边看着李顺…… 我隐隐感觉,一场曾经的盟友之间的血腥火拼、一场“警”匪之间的恶斗,就要拉开帷幕。 星海这边,李顺还没有和死敌白老三开战,倒先和南边的曾经的盟军开火了。 在这场厮杀中,或许只有一方获胜,或许两败俱伤,但是,无论结果如何,获胜的都不会是此刻已经红了眼的李顺。 李顺不但不会获胜,甚至还会危及秋桐和小雪甚至更多人的安危…… 我心里异常焦躁,既不能硬对抗已经铁了心要报仇的李顺,还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往火坑里跳,怎么办? “你怎么不说话?”沉默了半天,李顺看着我说话了。 我吸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扔到地上,用脚踩死,然后看着李顺:“李老板,我果断坚决支持你的决策!干,干死那些***,为二子和小五报仇!” “嗯,这就对了,这才是我的兄弟。”李顺满意地点点头:“只要有你这个态度就好了,至于报仇的事情,你不要参与,你的任务还是在星海这边,镇守好星海无比重要。” 我点了点头:“嗯,不过,我有点小小的想法,不知可不可以说?” “说——”李顺看着我。 我犹豫了下说:“还是算了,不说了。” 李顺说:“少给我装逼弄景的,话到口边又不说,你什么意思你?只要你不是阻拦我复仇,什么话都可以说,当然,你要是……那就不用说了,说了惹我发火。” 我说:“那倒不是——我刚才说了,我只支持你的!” “不是你就说。” 我说:“李老板,咱俩认识时间也不短了,我之前一直向你隐瞒了我过去的真实经历和身份,至于具体的原因,我也不想说,反正你现在也知道我过去是干嘛的了……对不对?” > 正文 537.第537章卖关子 我说:“既然李老板知道我是个生意人,那就好说了,我这个人,做事喜欢从做生意的角度出发来权衡利弊,凡事喜欢当做买卖来考虑得失……这做买卖,谁都喜欢赚,不喜欢赔,是不是?” “那当然,除非他是个傻吊!”李顺说。 “刚才你说的这事,我从做生意的角度出发,思考了半天,我怎么越想越觉得这笔买卖不大合算呢,越想越觉得你是个傻吊。”我说。 “你——你才是个傻吊!”李顺冲我吹胡子瞪眼。 “假如你不是傻吊,你怎么会去做赔本的生意呢?”我说:“这笔生意,明明你可以不赔的,甚至还有可能赚,可是,你偏偏却愣是要往里赔。” “你什么鸟意思?”李顺瞪眼看着我:“给我继续往下说——” “我不说了,反正你自己也愿意赔,反正我说了你也不信,说多了,还让你不高兴,我这是何苦呢。”我故意卖关子。 “我靠——给我玩捉迷藏了……说,不许绕弯子!”李顺说。 “那我就真说了?”我说。 “废话——有屁快放!”李顺边说边递给我一支烟主动给我点火。 我接过烟吸了两口,然后说:“这样打个比方,我们目前做的是大生意,原先的竞争对手是白老三,白老三一个狡诈奸猾的生意人,一直想把你的生意击垮,把客户抢夺过去,但是,表面上,大家都称兄道弟,一团和气,暗地里呢,却在不停地搞小动作,不断积蓄能量,不断挖墙脚,使绊子,等待时机一举出击,将你的资金链和客户统统抢占过去…… “白老三这边你还没有搞定,而你原先的生意伙伴,也就是南方宁州的警方老大,却开始了内讧,主动挑事和你内斗,这样,宁州这边,你有多了一个强劲的生意对手,对手对你的生意行情很了解,出手很快很狠,在猛地出击一次之后,坐地不动,布下一个陷阱,虎视眈眈地盯住你,等待你回击,等待你跳出来,只要你跳进他的圈套,那么,他就会继续迅猛出击,一举将你的买卖彻底摧垮,从而完全抢占你的所有客户……这样,你就完全陷入两面作战的窘况,两线作战,是最不利的,与其两线作战,不如各个击破。” 李顺静静地看着我。 我继续说:“这做买卖,最忌讳的就是冲动,冲动是魔鬼……你和南方的对手激烈争斗,正好让宁州的白老三这个狡猾的生意对手坐山观虎斗,两强相争,必有一伤,亦或是两败俱伤,白老三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坐收渔翁之利,在你和南线的对手争得奄奄一息的时候,他只要轻轻一出动,就可以将你彻底摧毁。这样,这笔买卖你可就损失大了,无论怎么讲都是会只赔不赚,不但不赚,而且赔大了…… “但是,如果你能冷静分析对手,冷静分析自己的形势,冷静去寻找在尽量不赔本不惊动对手的情况下击败敌手的办法,不但能将对手击败,还能确保老本不动,甚至还能赚一把,又何乐为不为呢?” 李顺沉思着,不停地抽烟。 我又说:“做买卖,最重要的是要走一步看两步,甚至看三步四步五步,就是要考虑后果,假如你的生意赔了,破产了,那么,不光你自己成了穷光蛋,失去了和对手竞争的资格,甚至,你的家人你的亲人你的朋友们都会跟着倒霉。” “这话是什么意思?”李顺看着我。 “很简单,如果你贸然出击,被对手击垮的可能性很大,一旦你出师不利,受损的除了你自己,你周围的人都有可能受到伤害。”我说:“比如跟着你的人,比如你的家人,比如……秋桐……还有小雪……假如真的是这样的话,你想一想,你岂不是亏大了……这样的可能性,你自己想想,大不大?” 李顺的身体不由一震,皱紧眉头。 “其实,我觉得,除了你刚才的办法,你应该还有更好的万全之策,既能达到你的目的,还能保全自己以及自己的朋友和亲人,而且还能避免两线作战,不让另一个竞争对手捡便宜。”我说:“这样,你这笔买卖可算是只赚不赔,这样的买卖你不去做,反而主动去做赔本的,你说,你是不是个傻吊?” 李顺低头思考了半天,不由点点头:“如此说来,我是有些傻,我还真是个傻吊。” “做生意,不能只考虑战术,还必须要有一个具有超前眼光的战略,有时候,战略比战术更重要,战略是宏观,战术是微观,战略是一种眼光,战术只是一个行动,”我说:“我是做营销起步的,在营销中,经常有这样一句话:不要让对手钻了漏子,不要掉进对方的圈套。” 李顺看着我:“你说,还有什么更好的策略?能确保我这笔买卖稳赚不赔?” “任何经营行为都有风险,没有风险的买卖是不存在的,但是,我们要争取把风险性降低到最低限度。”我说:“至于有什么更好的策略,这要靠你自己,我不能替你拿主意,你现在虽然处于相对的被动和劣势,但是,你同样也有主动和优势,只要你充分利用好自己的优势,发挥好自己的长处,你就会占据主动。” “我现在有什么优势?”李顺说。 “冷静下来取分析。”我说:“比如空间……比如时间。” “空间……时间。”李顺喃喃自语着,沉思着。 “还有,对手在明处,你在暗处。”我又补充了一句。 此时,我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个主意,但是,我不能主动提出来,我怕自己说出来,会引起李顺相反的猜疑,毕竟,李顺的多疑我是了解的,我只能给他提示,让李顺自己去想到这一点。 “嗯,我需要再想一想。”李顺说:“刚才你的一番话,是有些道理。” 我看着李顺,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李顺说:“你小子既然经营头脑这么精明,怎么会把自己的生意搞垮,怎么会落魄到这个地步?” 我说:“正因为我失败过,所以,我才会在失败中找到教训,才会有这些心得……人,不都是在挫折中奋起,在磨难中找到自己失败的原因的吗?” “嗯……挫折中奋起……这话说得好,我现在就是在挫折中,看来,我也得奋起,我要认真权衡利弊得失,我自己死活无吊所谓,我得考虑下我的家人,我的亲人……我的那些伙计。” “有句古话说得好,三思而后行。”我又说。 李顺低头想了会,看着我说:“刚才你说你不阻拦我,其实,你拐弯抹角讲了这大半天,你其实还是不同意我刚才的作法,你还是在阻拦我……” “你要是想做什么,没人会拦得住你,也包括我……”我说:“我只是给你讲了下做生意的体会,那做生意来做个比喻,给你分析下这其中的得失,我现在说完了,至于你听不听得进去,至于你想怎么做,我不再说什么了……最后的注意,还得你自己拿……我只是提醒你要考虑全局,考虑全盘,不可因小失大,不可得不偿失。” 李顺低头不语了,不停地抽烟。 我知道我的话已经打动李顺了,我知道不能指望李顺立刻就做出什么改变的决定,他同样需要认真全面的思考。 我站起来告辞,李顺把我送到门口,拍了拍我的肩膀:“易克,看来,以后我不能简单地把你看成我的部下,你大小也曾经是个老板,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我以后得对你平等看待,得尊重你……当然,我对你的尊重来自于你的实力……这年头,有本事有实力的人,总是会被人高看一眼的。” “不必,没这个必要。”我淡淡地说:“不管我过去怎么样,我现在只不过是个打工仔,过去的牛逼代表不了什么,都已经成为了过往烟云,现在的我,什么都不是,我不需要你对我高看一眼,当然,尊重,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需要的,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什么阶层什么地位,人和人之间,都是平等的,都要相互尊重,这是做人的本分。” “人和人之间,都是平等的……真的吗?”李顺说。 “起码我认为是这样。”我说。 “哦……那好吧。”李顺点点头。 我离开了渔村,开车往回走。 刚走了一会儿,我接到了海峰的电话。 “回来了?”海峰说。 “是的,昨晚回来的!”我说。 “嗯……没死能回来就好。”海峰说。 我没做声。 “秋桐是不是和你一起去的宁州?”海峰突然问我。 我一愣,说:“你怎么知道的?” “你先告诉我是不是?”海峰说。 “是——”我说。 “果然是这样,我就知道是这样。”海峰低吼起来:“那天吃饭我看秋桐的神色就不大对,昨天上午我偶然遇到小雪,顺便问了下,小雪说妈妈出发了,我当时就有预感……你……你小子是不是活腻了,你带着秋桐去宁州,不说这其中风险有多大,要是让海珠知道了你们俩单独出去这么好几天,你说她心里会怎么想? “你知道不知道,海珠一直怀疑你和秋桐之间有什么猫腻。她虽然表面上什么都不说,但是,从她和我单独谈话的时候,她隐约流露出来的疑虑表情和遮遮掩掩的话语,我还是感觉出来了。你自己为什么不注意行为细节,你是不是没事找事?” > 正文 538.第538章高难度动作 海峰顿了顿:“对,我现在是不相信你,当然,我相信秋桐,我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但是,光我相信有个屁用,得海珠相信,要是海珠知道这事,事情就大了,我相信你俩之间没事,但是,海珠会相信吗?她本来就对你们之间疑神疑鬼的,我也不知道到底你干了些什么,让她会对你们有疑心。” 我说:“这事只要你不说,海珠就不会知道……自然也就不会有那些麻烦……秋桐此次去宁州,纯粹是因为牵扯到李顺,不然,她当然不会去。” “我知道了,反正你小子以后做事小心谨慎点,别做出对不住海珠的事,别让海珠整天心神不定,你能不能给海珠一点稳定和安全感,让她安心守护好自己的爱情?”海峰说:“易克,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做出对不住海珠的事情,不管是个哪个女人,我非剥了你的皮不可。” “我知道!”我闷声回答。 “秋桐是个好人,我不想让海珠对你们俩猜疑什么,但是,光说没用,你得用实际行动打消海珠的疑虑。”海峰又说:“从小到大,海珠我最了解,她从来就不是那种小肚鸡肠喜欢猜忌的人,但是,她为什么会对你和秋桐有这样的猜疑心理行为,我想,你是不是该从你自身找原因?” 海峰的话让我的心里感到了巨大的郁闷,我无法为自己辩解,也无法去解释什么。 和海峰通完电话,我的心里感到十分纠结和憋屈,没有立刻开车回市区,沿着海边的公路,边保持40迈的速度开着,边想着自己扯不清理还乱的纠葛…… 不知不觉,我已经远离了金石滩,开到了更加远离市区的海边,这里人更加少,附近是苍翠的群山和茂密的树林,一条不宽的柏油马路沿着海边蜿蜒延伸着…… 我在海边漫无目的的开着车,无意中往大海的方向看。 突然,我的目光停住了,我看到在海边一块平展的礁石上,站着一男一女,两人相隔1米多的间距,站在那里似乎在说着什么。 这一男一女,我都认识,竟然是皇者和冬儿。 他们俩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可是荒郊野外,荒无人烟,他们跑到这里来干嘛? 我一个激灵,将车子开进了附近的树林,这里不但能遮挡住我的车子,而且还是离他们距离最近的地方,从这里,我坐在车里就能清楚地看到他们,他们离我的距离不超过50米。 我停好车子,坐在这里观察着皇者和冬儿。 看着皇者和冬儿的神态和站姿,我首先就排除了男女关系的可能性,他们似乎正在认真地谈着什么事情,两人的眉头不时微微皱起,似乎在商讨什么。 我不由心中大惑,他俩一个是伍德的人,一个是白老三的人,怎么会走到一起谈事情?而且,跑到这里来,显然是不想让人发现,避人耳目。 我得承认他们在这里见面谈话是个很好的选择,这里很偏僻,那条海边的柏油马路上很少有人和车子经过。而且,他俩此时谈话好像很专注,目光根本没有往马路这边看。 他们在这里见面,难道是想避开什么人?如果是,自然应该是伍德和白老三的人。 他俩凑在一起,难道是皇者想让冬儿办什么事?或者是冬儿有什么事让皇者给他办?或者,二人在密谋什么事情,想从伍德或者白老三那里获得什么利益?或者,是皇者按照伍德的吩咐,花钱买通了冬儿,以便他从冬儿那里获取白老三的更多机密?或者,是冬儿按照白老三的授意,想将计就计从皇者那里套取伍德的情报…… 从他俩谈话选择的地点,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不大,更大的可能性是前者。 仿佛是为了验证我的猜想,我看到两人各自掏出了一个信封,互相交换了过去。 我猜想白老三的信封里应该是钱,冬儿的信封里应该是白老三的什么内部机密,皇者知道冬儿爱钱,就投其所好,同时,皇者是一个对所有人的所有机密都感兴趣的人,他想知道更多关于白老三的情况,也不奇怪。看来,两人是各取所需。 我不由为皇者不择手段套取所有人机密的行为感到惊悚,又为冬儿对金钱的无限热爱感到悲哀,假如皇者和冬儿不是秉承二人各自老大的授意,而是私人行为,要是伍德或者白老三发现这两人在私密接头,那事情就大了,他们可是犯了伍德和白老三的大忌。 要知道,伍德和白老三也并不是铁板一块,我清楚他们俩,除了共同的利益,彼此之间也是互相防备互相猜忌的。 不过,在这里见面,似乎是很安全的。 看了一会儿,他们俩还在继续交谈。 我怕呆久了会被他们发现,悄悄开车离开了这里。 开车走了一会儿,离开了沿海路,拐上了一条通往市区的马路,突然感觉有些闹肚子,看到前方有一家加油站,忙拐进去放好车子,冲进厕所,找了个带隔离板的蹲位,关好门,开始卸货。 正卸货,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在小便,边小便边说话。 “伍老板和白老板正在加油站的会客室里和加油站老板谈点事,一会儿就走,我看咱们这商务车的油也不多了,你去加满油。” “好的,这加油站老板是白老板的朋友,反正加油也不要钱的。” “对了,加完油,伍老板说想到海边去散散心,那就开到那沿海公路上吧,那里山高林密,海边风景也不错。” “行,一切听老哥吩咐。” 两人说完,出去了。 我一听,心里不由紧张了,要是伍德和白老三出去到沿海公路上兜风,开到皇者和冬儿呆的地方,那里视野开阔,岂不是很容易就能发现皇者和冬儿。 一旦伍德和白老三发现他俩在一起,虽然有可能彼此会猜疑一些事情,但是,假如冬儿和皇者不是白老三和伍德派出来的,而是属于隐藏的行为,那二人很有可能会对皇者和冬儿产生巨大的猜忌,会做出对他俩很不利的举动。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不想让伍德和白老三发现皇者和冬儿,我不想让他俩为此而付出巨大的代价。 我急忙出了厕所,看到一辆灰色的商务车正在加油,外面没有看到伍德和白老三,显然,他俩正在加油站会客室和老板谈事情。 加油站排队加油的车很多,人也不少,没人注意到我。 我悄悄走到自己车子旁边,迅速钻进车子,开车径自离去。 我将车子又开回了沿海公路,边走边看着两边的地势。 开到一个山隘口的地方,我停住了,将车子停在离山隘口10多米远的地方,然后下车,看了看隘口,然后迅速往山上爬去,爬到半山坡,我在几块大石头面前停住了。 我找了一根木棍,直接就撬起了大石头。 轰隆隆,随着一阵响声,一块大石头滚落山坡,正好滚落到马路中央。 我一鼓作气,又继续撬动大石头,很快,又有几块大石头滚落到柏油路上。沿海的这段路很窄,几块大石头滚落的正是地方,正好分散在马路中间。 我看到附近还有一个枯死的粗大树干,干脆又用力将树干也掀了下去。 枯树正好横在马路中间,和几个大石头交错着,马路被封死了。 然后,我下山,回到车子跟前,上了车,掉转头,刚要往回走,正好看到那辆灰色的商务车开了过来,正好和我迎头顶住。 我坐在车里没有动,灰色的商务车停住了,我看的分明,车子副驾驶位置坐着的是白老三的保镖。 那保镖此时显然也看到了我,回头说了几句什么,接着,商务车的车门打开了,白老三和伍德走了出来。 伍德和白老三先是看了看马路上的枯树和石头,接着向我的车子走过来,保镖紧跟在他们后面,右手插在上衣口袋里,带着警惕的眼神看着我—— 我知道那保镖右手插在口袋里握住的是什么东西。 我也下了车,带着十分吃惊意外的表情,还有警惕戒备的目光看着冲我走过来的白老三和伍德。 白老三看着我的目光同样很意外,边向我走过来边嘴里嘟哝着:“这小子怎么突然在这里冒出来了?” 显然,听白老三讲话的口气,是和伍德说的。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伍德和白老三,还有他们身后紧跟着的那个保镖。 伍德似乎没有听到白老三的话,径直走向我,脸上突然就露出了微笑,笑得很亲切,很友好。 “呵呵,这不是多日未见的小易吗?”伍德笑着看着我:“怎么?小易,你这是要。” 伍德不可能不明白我要干嘛,明摆着这路被堵死了,但是他还是做不懂状问我,这也是一种形式的装逼。 在这个到处都戴着面具的世界里,装逼无处不在。 我先是冲他俩点头笑了笑:“伍老板、白老板好……我开车要到乡下去办事的,想走这里抄近道,没想到这里的路这样了,过不去了,我这正打算调头往回走呢。” > 正文 539.第539章持续那么久 白老三点点头:“这鸟天气确实是见鬼了,一个夏天不下雨,到了提前又不停下大雨,很反常啊,这种极端天气,听说是被什么温室效应引起的,我靠……这样下去,以后会不会四季颠倒啊,夏天下雪,冬天到海里洗澡。” 伍德看着白老三笑了下:“也不是没可能,不过,白老板,即使有,你也看不到。” “为什么?”白老三说。 “因为,你活不了那么久。”伍德带着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白老三。 白老三一愣,接着说:“难道要到100年后才能出现这种气候变化?” “即使是50年,我看你也未必能看到。”伍德笑着。 白老三也笑了,看着伍德:“这么说,将军你是可以看到的喽?” “我……就是10年之内出现,我也未必能看到。”伍德笑起来,又瞟了我一眼。 “哈……将军,你正在壮年,说出此话,实在是太过于悲观了。”白老三说:“别忘记了,我们那天可都是一起算过命,都能活到100岁的哦……” “算命的?呵呵……”伍德笑起来:“我要是真的信了那么算命的,那我伍德才真的是悲哀了……100岁?哼,我看,活一天是一天,能活着看到每一个明天,就是很不错的造化……当然,白老板,或许我是悲观了一些,你不必为此受影响,你可一定好好地活着,争取超过我……” 白老三似乎被伍德话说的很不提情绪,咧咧嘴,然后又歪着脑袋看着我:“哎——小兔崽子,你知道你能活多久不?” 我微笑着:“我能活多久,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我一定死在白老板后面。” 白老三斜眼看着我:“好牛逼的口气……死在我后面……妈的,老子要是明天就弄死你,你还敢说这大话?” “嗯……当然,我还是这句话,即使我明天死了,我还是会死在你的后面。”我说。 “丫的,老子这就干掉你,我让你诅咒老子,我让你不知天高地厚。”白老三说。 “你这就干掉我,那等于你自裁,我就是现在死掉,我同样会保证你先我而去,不信,白老板可以试试。”我两眼紧紧盯住白老三,嘴角露出一丝讽刺的笑。 “好狂妄无知的小子,我今天还真火了,妈的,上——”白老三冲背后的保镖一挥手。 白老三话音未落,早有准备的我的身形已经抢先保镖一步,不待保镖拔出枪,已经欺身到白老三的身后,手臂已经扼住了白老三的脖子,用白老三的身体挡住了保镖刚刚拔出的枪口,同时手里突然亮出了一把一直放在口袋里的水果刀,刀尖正对准顶住白老三的喉咙…… 这一刹那之间的变化很快,几乎就是在1秒钟之内完成的,周围的人几乎都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 在白老三的保镖拔出枪之前,我已经控制住了白老三。 白老三一下子就感觉到了自己喉咙和刀尖的亲密接触,身体一动也不敢动,话都不敢说,生怕喉咙一动被刀尖戳破。 保镖见状,也不敢动了,但是枪口依然对着我。 这时,车里呼啦又出来2个人,都拿着枪,见状也都不敢靠拢。 我温柔地将耳朵贴近白老三:“白老板,你看,刀子在你喘气的地方,你可要乖一点哦,不然,我认识你,我手里的刀子可不认识你……这喘气的玩意儿一旦戳破,到时候你可就漏风喽。” 白老三身体不敢动,话也说不出,脸色酱紫,又发白。似乎又气又怕。 我继续说:“你看,我刚说的话你还不信,我说嘛,无论我什么时候死,你都会死在我前面……这下验证了吧?将军刚才还预测你能活得比他长,至少10年以上,你就是不听,这回,我看,连一天都难过咯。” 伍德这会儿一直站在旁边抱着手臂看,神色安定,似乎饶有兴趣。 这时,白老三的保镖和另外两个拿枪的人围成半圆形向我包抄过来。 我将身体往后移动,靠着我的车子,刀子已经逼近白老三的喉咙,边对白老三笑着说:“白老板,你看,你的手下要来给你送终了。” 白老三不敢说话,却用求援的目光看着伍德。 伍德这时大步走到保镖和另外两个拿枪的人跟前,二话不说:“啪——啪——啪——”每人一巴掌,然后骂道:“混蛋,瞎了狗眼了,易克和白老板在开玩笑闹着玩呢,谁让你们拿枪的,都收起来,滚到车上去。” 三个人一听伍德的话,仿佛听到白老三的命令一样,立刻就收起了枪,上了商务车。 这时,伍德又转身看着我,笑起来,还拍了两下巴掌:“好了,小易,别和白老板开玩笑了,闹够了吧……呵呵……放开白老板吧,你放心,有我在,谁也不会拿你怎么样的……白老板刚才也是和你开个玩笑逗你呢。” 我哈哈笑了,放开白老三:“我知道啊,我这不也是和白老板开个玩笑嘛。” 白老三被我一放开,使劲喘了口气,似乎刚才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喘过粗气,白老三伸直脖子,冲着车上大喊一声:“马尔戈壁的,都给我下来——” 车上的三个人立刻又下来了,枪又拔了出来。 白老三看着这三个人,脸色有些铁青和难堪,似乎刚才伍德对这三个人说话的效果刺激了白老三,这三个人是他的人,却如此听伍德的话,这让他心里必定十分不痛快,但是,当着伍德的面,他又不能说什么。 既然不能对伍德表示什么,白老三肚子里的火就得冲我来了,他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后伸手指指我,看着那三个人刚要开口说话,这时,伍德先开口了。 “白老板,玩笑开得差不多就可以了,凡事可要有个度哦,你这么动刀动枪的,会吓着易克老弟的……大家都是朋友嘛,不要这样。”伍德的话不软不硬,柔中带刚。 白老三听伍德这么一说,愣住了,少顷,脸上的面容开始活跃起来,嗓子里嘎嘎笑了两声,然后冲那三个人一挥手,示意他们收起枪,接着回头看着我和伍德:“嘿嘿……伍老板说得对,刚才是个玩笑,多日未见易老弟,所以开个玩笑活跃下气氛……不过,易老弟,你刚才的动作未免有些太危险了,这刀子可是顶到了我的喉咙,万一你要是一不注意。” 我笑起来:“不会的,白老板,我心里有数,这刀子是我的小弟,对我忠心耿耿,它只听我的话,除了我的话,谁的话都不会听。” 我这话分明是在讽刺白老三,刚才他手下的三个人十分听从伍德的命令,白老三自己还被我控制着,他们竟然都不管了,都听伍德的话进了车子。 对于混社会的人来说,自己的人被别的人控制,这可是大忌。 显然,我这话也带有挑唆伍德和白老三关系的意思。 白老三显然听明白了我话里的意思,脸色十分难看,却又无法发作,只能憋闷在心里。 伍德装作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看着我:“小易啊,几天不见,身手见长了……刚才你擒拿白老板的那动作,电光火石一般,看得我眼花缭乱哦,我都没有看清楚你是如何扼住白老板喉咙的。” 我说:“既然将军没有看清,那么,我就再做一遍,演示给你看看。” 说着,我的身体又要靠近白老三。 白老三忙移开身体,叫起来:“易克,你滚开,不要碰我……你再敢碰我,我今天真和你不算完了。” 我笑起来,伍德也笑了,摆摆手:“小易,不用再演示了……白老板,你也不要躲那么远了,我说了,大家都是朋友,朋友见面,不要搞地那么紧张嘛。” 白老三缓缓走了过来,他的保镖紧跟在后面,手放在口袋里,紧握着枪,两只眼睛牢牢盯住我,这回他不敢分神了。 这时,我说:“二位老板这是要去哪里呢?” 伍德说:“哪里都不去,就在这海边逛逛,想兜兜风……没想到刚走到这里就被堵住了。” 我说:“嗯,这些石头和枯树可真扫兴,阻碍两位老板散心的兴致……这样吧,来,叫那三个兄弟过来,我们一起搬开这些大石头和树干。” 白老三阴涔涔地一笑:“易克,你小子可真聪明,看我这边人多,就想借助我的人半开这些路障,然后好方便你自己通行……哎,我看你实在是聪明过火了,我的人就是我的人,我不发话,谁也不敢越雷池半步……否则,都是自找难看。” 白老三这话一半是在说我,另一半,分明是在说给伍德听的。 我脸上露出苦笑。 伍德似乎仍然没有听明白白老三的话,盯着马路上那些石头和树干出神…… 白老三这时继续说:“易克,今天这个雷锋我不想当……对不起,要让你失望喽。” 说完,白老三对伍德说:“将军,我看我们还是往回走吧,不必走这里的沿海路散心……一来这些石头和树干太大太重,很难搬动,二来呢,这条路往前都是紧靠陡峭山坡延伸的,这几天经常有大雨,山石松动在所难免,万一我们正走着,山上滚落下来这样的大石头……” 伍德这时回过神来,看着白老三,又看看我,点点头,然后对我说:“小易,前面的路不安全,我建议你还是掉头走吧,走另外一条路……我们也要掉头先走了。” > 正文 540.第540章吃豆腐 这时,白老三突然恶狠狠地瞪着我:“易克,咱俩的帐还没完……我让你找的人呢?这么久了,你怎么连个屁都不放。” 我知道白老三指的是谁,他指的是四哥,伍德从中斡旋我和白老三之间的恩怨,白老三答应只要我找到四哥,他就把恩怨和我一笔勾销。 我嘴巴一怒,说:“白老板这么急干嘛,我一直在努力呢……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来哦……” “操——我告诉你,我给你的帐都在一笔笔记着呢,加上今天你拿刀子对着我喉咙,又新增了一笔:“白老三狰狞地看着我:“小子,要不是看在伍老板的面子上,我早就把你废了……如果你找不到我要的人,那你就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了……该给的面子,我都给了。” 显然,白老三这话又是在警告我的同时含蓄地影射伍德。 伍德满面笑容,似乎还是没听出白老三话里的意思。 此时,我再一次判定,伍德和白老三之间,除了共同的利益,还有巨大的分歧,两人也是貌合神离的,只是暂时的共同利益将他们捆绑在了一起。 伍德似乎不动声色在挖白老三的人,而白老三似乎有些警觉,不好或者不敢和伍德撕破脸皮,但是又不甘心,所以就借助这样难得机会发出这种歇斯底里的警告,表明自己的态度。 李顺集团内部已经开始了分裂,白老三集团内部刚清洗完手下,高层之间似乎也有些裂缝。 或者,伍德不该是白老三集团的,他该自成一个集团,因为他有时候是游离于李顺和白老三之间的。他最终的站队,不好预测,现在表面上他似乎和白老三走的很近,但是,李顺却从来没有对此表露过任何不快和怨言。 伍德似乎是在这种游离中保持自己最佳的位置,争取获取最大的利益。 我看着白老三:“该尽的力,我都会尽的,我一直在努力查找那个人,但是,茫茫人海,那里会这么容易……说实话,我是绝对不想和你白老板结梁子,我也想赶快找到那个人,和你购销了恩怨,从此太平……但是,这需要时间。” 白老三哼了一声:“不愿意和我结梁子,算你聪明……需要时间……哼,老子的耐心是有限的……你给我抓紧点,别把我惹烦了。” 这时,伍德脸一拉,说:“好了,白老板,此事无需多说了,你要是觉得我这张老脸不好使,那我就不必为你们撮合了,你白老板的仇怨那就报吧,你现在就对易克动手吧,我不管了。” 伍德如此一说话,白老三脸上挂不住了,满脸堆笑看着伍德:“将军,你看,我刚才是吓唬易克,逗他玩呢,你可别当真啊……没有你的话,我怎么敢动易克呢。” “我看,就凭你手下那几个饭桶,也未必能动得了易克吧。”伍德带着讥讽的口吻看着白老三。 白老三的脸色有些发红:“呵呵……将军,好了,我们不必为这小子生气,犯不着呢……你可知道,我心里最尊敬的人,就是你,甚至超过我姐夫……走吧,我们上车吧。” 白老三很狡猾,这会儿看伍德有些烦了,赶紧又开始装孙子,他现在是不敢和伍德翻脸的,伍德深厚莫测的黑白两道背景让他不得不顾虑,所以,他赶紧说好话给伍德听,同事又无意中提馏出来他的那位政法委老大姐夫,以此来含蓄地提醒下伍德:我姐夫还是挺牛叉的,别不把我当盘菜。 伍德不再理会白老三,看着白老三上了车,看着商务车开始调头,转脸看着我,微笑着说:“小易,好久不见,今日匆匆一面,临别时我送你一句话,其实还是那句老话:你属于江湖!” 我看着伍德没有说话。 伍德又说:“我看得出,你是个讲江湖道义的人,但是,我想提醒你一句,大到国家,小到社团,再小到每个人之间,只要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古语说的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还年轻,年轻是资本,不错,但是,也容易犯冲动和头脑发热的毛病,不要让自己太幼稚…… “人这一辈子,往往最关键的就是那么一两步,走错了,永远难以挽回,时刻要睁大自己的双眼,看清自己的周围形势……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老弟相必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我对你一直是很欣赏的,我想老弟是个聪明人。” 我笑了:“谢谢伍老板的提醒,十分感谢……我自己的路怎么走,我想我会清楚,希望,我和伍老板是永远的朋友,有永远的共同利益。” 伍德意味深长地笑了下:“你很聪明,切记,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 我似笑非笑地说:“这句话我也想送给伍老板。” 伍德脸色微微一变,接着又哈哈笑起来:“好,说得好,很好……那,老弟,就此作别了。” 说着,伍德收起了笑容,上了商务车,车子径自离去。 看着他们的车子消失了,我又找来一根大棍子,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马路上的障碍清除掉,然后开车离去。 我不知道此刻皇者和冬儿有没有离开那里,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干嘛? 想到冬儿我就头疼,想到皇者我就心里没底,索性,不想他们! 边开车,我边想着伍德和白老三今天的表现,以及伍德和我说的那些话…… 此时,我有一种狼烟四起的感觉,星海白老三这边一直在蠢蠢欲动,南边的宁州那边战火已经燃起,李顺正在磨刀霍霍,老奸巨猾的伍德则在伺机捞取最大利益,还有,集体内部,孙东凯和董事长之前的鏖战正不分胜负继续较量…… 这些,都是我能感觉到的,而在我感觉不到的背后,我不知道还有哪些更加深不可测愈发阴险狡诈的厮杀和暗斗。 而这些明着的暗着的见血的不见血的博弈和拼杀,我似乎都脱不开干系,我似乎都已经或者将要卷入其中。 这种预感让我心头隐隐有些不安。 回到公司,推开办公室的门,曹腾正拿着外部电话低声在说着什么,见我进来,神色微微一变,接着低声说了句什么,忙挂死了电话。 我坐到办公桌前,冲曹腾一笑。 曹腾笑了笑,接着站起来:“你回来了……我要出去下,去看看下面的业务。” 我点点头:“曹兄,我不是你领导,你不必给我汇报。” 曹腾呵呵一笑:“易兄,现在你不是,可是,我总觉得,你早晚会是……老兄你现在可是领导眼里的红人啊……不管是大领导还是小领导,可都是对你赞誉有加呢,早晚,我看,你得成为我的领导。” “可别这么说,曹兄,我这句话不过是个聘任人员,什么领导不领导,再提拔这身份也改变不了,和你老兄可是没法比的……你老兄正儿八经科班出身,还是体制内的人,你才是前途无量呢。”我皮笑肉不笑地说。 曹腾深深看了我一眼,笑了笑,没说话,出去了。 我站到窗口,看着曹腾开车出了院子,然后走到电话机前,按了下通话记录键,看到了曹腾刚拨出的电话号码…… 看到这号码,我有些小小的意外,这是孙东凯的手机号。 曹腾鬼鬼祟祟地给孙东凯打电话干嘛?为什么看到我如此紧张的神情?我疑窦顿生。 我又看了下孙东凯前面的拨出电话号码,是曹丽的手机号,再往前,是赵大键办公室的手机号,时间都是在2个小时以内。 赵大键今天一直都在办公室,我刚才回来时经过他办公室还看到他正在电脑上打扑克,曹丽今天也一直在办公室忙乎着筹备一个会议,都没出去,集团有内部电话,不用内部电话,却用外线联系…… 这么短的时间内,曹腾和他们之间如此高密度频繁的通话,究竟是在搞什么鬼? 我皱紧眉头,思索着…… 此时,我没有意识到,一轮新的阴谋和暗斗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划中,很快就会在传媒集团里掀起一股超强台风,这股超强台风,将在星海官场引起一场不大不小的地震…… 我正琢磨着电话机发愣,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进来的是秋桐。 看到我站在电话机旁发愣,秋桐笑着说:“干嘛呢?易克,怎么心神不定的样子。” 我回过神,冲着秋桐笑了下:“呵呵,没事,领导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呢?” “怎么?没事就不能来了?”秋桐说。 “呵呵,这是你的公司,你想到哪里,都可以啊!”我笑着走到办公桌前坐下,秋桐坐在我对过。 “错,这不是我的公司,这是我们的公司,或者说,这是星海集团的公司。”秋桐笑着说。 我点点头:“言之有理。” “晚上有安排没有?”秋桐说。 “没有!” “那好,晚上有客人!”秋桐说。 “什么客人呢?”我说。 “晚上我要宴请春天旅游公司的海老板吃饭,你去作陪吧!”秋桐抿嘴笑着。 “哈……”我笑起来:“这不晌不夜的,你请客干嘛?” “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有好事。”秋桐神秘兮兮地说。 > 正文 541.第541章换口味 “谁请不一样,那么客气干嘛?”秋桐说:“我刚从集团开完会回来,已经给海珠说了,现在通知你……晚上下班后到我家附近的海鲜大酒店……咱们吃海鲜。” 我说:“开会……什么会?” “经营委的一个例会。”秋桐说。 “哦……谁主持的?”我说。 “孙总主持了一会儿,之后大家就学习文件。”秋桐说。 “曹丽去参加了吗?”我说。 “没有,曹主任今天一直在办公室忙呢,筹备经营系统的一个活动的……不过,中间过去了一下,孙总把她叫到办公室去了。”秋桐看着我:“问这个干嘛?” 我笑了下:“不干吗,好奇!随便问问。” “你的好奇心还不小呢。”秋桐笑起来,接着站起来:“好了,我要去集团财务办点事,先走了,晚上下班后准时过去呀。” 秋桐走后,我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拿出最近的业务统计报表,看最近的业务数据。 最近三水集团的业务进展非常快,配送的内容和范围不断扩大。 我知道,三水集团的住宅区在星海是数一数二的,把这家做好了,会带动配送业务的飞速开展,会不断扩大社会影响力。 正看着,平总大大咧咧地推门进来了:“嗨——老弟,你在办公室啊!” 我忙站起来请平总就坐,帝递过一支烟:“你老兄可是稀客,今天怎么想到我这里来了?” 平总吸了两口烟,冲我呲牙一笑:“没事闲着转转,想你老弟了……嘿嘿……怎么,你在忙?” 我放下手里的业务报表,说:“没有,不忙,在看业务报表。” 平总瞥了一眼报表,说:“你老弟就是行,三水集团这么大的客户都被你拿下来了。” 我说:“这不是我拿下来的,是秋总亲自操作的,我这里只不过是落实而已。” 平总赞赏地点点头:“秋桐真是好样的,不管是做发行业务还是你们这多元化经营,都亲自出马,能拿下大客户。” 我说:“你老兄也不简单啊,广告这一块,你也亲自拿下了不少大客户吧?” 平总笑笑:“以前是拿下过不少,不过,现在都代理了,我就不操那闲心了,代理商自己去操作。” 我说:“你现在舒服了,全年的广告任务都已经提前完成了,钱都入库了,好爽啊!” 平总说:“呵呵,我现在主要做的就是监管和协调代理商,同时鼓励他们争取超额完成任务,超额的部分,公司和代理商分成,大家都有好处……现在有几家代理商已经完成了全年广告刊登任务,正在鼓足干劲争取超额……” 我笑着说:“这下集团领导可又要表扬你们广告公司了,祝贺你啊,老兄!” 平总皱了皱眉头,突然叹了口气。 “叹气干嘛?”我说。 “唉……我们这做下属的,难啊……集团领导的心思,猜不透啊!”平总说。 “怎么了?”我说。 “领导难伺候呗。”平总说:“最近,我给董事长和孙总汇报广告公司的工作,感觉出鬼了。” “出鬼了?怎么回事呢?”我说。 “董事长一直要求我平时多给他汇报广告公司的工作,我也是一直这么做的,以前每次汇报完,董事长不是鼓励就是表扬,可是,最近,我再去给他汇报,他却显得有些不耐烦,敷衍听完就算,还告诉我以后不要越级汇报工作,要多和分管领导多汇报。 “以前我给孙总汇报的时候,孙总总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态度,似乎对广告公司的工作漠不关心……可是,现在我去给他汇报,他却表现出异乎寻常的热情,对我客气有加,听得十分仔细认真,听完不但鼓励表扬,还提出不少中肯的意见和建议……你说,这是不是见鬼了,两个人的态度都发生了180度大转弯,我这心里啊,就犯嘀咕,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这当官的心思,到底如何琢磨呢?” 平总说完,脸上闪过一丝不安的神色。 我听完,心里也有些隐隐不安,确实,这事很不正常。 “这事你怎么看的?”我说。 “我分析啊,估摸着其中必有道道。”平总说。 “什么道道?”我说。 “或许,是集团领导班子要动?或者,是集团领导内部又要起火闹矛盾?”平总说:“依照我这么多年在集团干事的经验,这两种可能性很大。” “哦……是这样。” “可是,这两种分析却又看不出任何迹象。”平总说:“一般来说,集团领导班子要是动,事先总会有些小道消息传出来,我有个伙计在市委组织部,他的消息很灵通,市值其他单位领导班子要动,他总能打听到一些消息,但是,这次,他那里没有任何讯息…… “还有,要说领导班子起火闹矛盾,也不像,最近,听到的,看到的,好像是集团党委班子很团结很和谐,特别是董事长和孙总,甚至比以前都融洽多了……所以,我现在捉摸不透了。” 平总的话让我心里一阵警觉,越是风平浪静的时候,越有可能是黎明前的黑暗,之后很可能是超级风暴骤起。 我不相信孙东凯和董事长之间的暗斗结束了,也不相信孙东凯在两次向董事长发起冲击未果后会偃旗息鼓。 联想到曹腾和孙东凯曹丽赵大键的神秘通话,我觉得,孙东凯很可能在酝酿着新一轮的强劲攻势。 之前两次,孙东凯分别以平总和秋桐为突破口,向董事长发起挑战,想把董事长钓出来,没想到董事长却采取了以守为攻的态势,不动声色谈笑间就将孙东凯的攻势化解了。 按照孙东凯的性格,依照孙东凯的政治抱负,他显然不会就此罢休,必定会策划着发起新的一轮强劲攻势。 但是,这次攻势会从何发起,以什么方式发起,我却无从而知,也猜不透。 从平总刚才的话里所言董事长和孙东凯对他的态度变化,我隐隐觉得平总的处境似乎有些不妙。 孙东凯发起攻势的习惯是从下而上,之前两次都是这样的,他当然明白,董事长在上面也是有一定根基的,从上面下手,难度很大,很难动摇了董事长,说不定还会弄自己一屁股屎。 仿佛是为了证实我的分析,平总又说:“唉——这要是市里调整集团的领导班子,那我们这些做下属的可就不舒服了,一朝天子一朝臣,无论哪个单位换了老大,上任第一件事就是把关键部门的负责人换上自己的人……要是董事长提拔了还好说,就怕。” 说到这里,平总脸上的神色又有些不安。 我隐约意识到,或许,此次孙东凯的攻势会采取另一种方式。之前他不瘟不火地通过刺激平总和秋桐来引逗董事长,而董事长根本不上钩,这次,他或许会采取一种凌冽的方式,他不会再走之前失败的路子,说不定会直接痛下杀手。 只是,他将如何下杀手,谁也猜不透。 而平总之所以会表现出惴惴不安的神色,我想他心里是有数的,他干了这么多年广告公司负责人,自己到底是不是清白,到底有多清白,他比谁都清楚。 我之前听人说过,媒体广告部负责人,全国都一个样,都是肥缺,像星海传媒集团这种规模的,广告公司负责人个个都是百万甚至千万富翁,这都是大家明情的事。 平总之所以不安,必定是自己有小辫子,怕被人抓住。我估计他的小辫子恐怕不少,至于到底会被抓住一根小辫子还是被人抓住一把,那就不得而知了。 平总现在最担心的,应该是集团领导班子的调整,但是,这是他无能为力的,我同样无能为力。 而集团领导班子的调整,到底会以何种方式,是平和接班,还是暴风骤雨式的血腥震荡,我猜会是后者,董事长的工作一直很不错,找不到董事长的把柄,是不好撤换的,毕竟,董事长在市里也是有一定的背景的,当然,董事长和孙东凯在市里后台谁更硬,无法判断。 我无力拯救别人,我只能尽我的所能尽可能保护好秋桐,不让她在高层权力的斗争中成为牺牲品,受到伤害。 我现在不知道新一轮的权力厮杀中会不会危及秋桐,也不知道谁会成为牺牲品。 现在平总来我这里,似乎是想找个人说说话,求得一时的心里安慰。 我于是安慰了半天平总,说:“平总,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又没干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你担心什么,领导之间的利益之争,你不参与就是……” 平总苦笑了下,说:“领导之间的斗争,波及到下属是不可避免的,我一直就是董事长的人,整个集团都知道我是董事长最宠爱的下属,我是没有可能重新选边站队的……我不想参与,但是,这由不得我了。” 我说:“还是不要多想了,安心干好自己的工作吧,毕竟,广告公司的业绩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你的能力是明摆着的,不管换了哪个领导,都需要为自己干事出力的人,都需要能干活的部下啊……” 我的话似乎让平总稍微感到了一些安定,他吸了几口烟,深呼吸一口气,身体摇摇摆摆站起来,走了。 我明白,其实我刚才的那些话纯粹就是自欺欺人,就是为了安慰平总,平总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他自己心里很明白,他跟董事长之间到底有多少牵扯,只有他和董事长知道。 说到底,平总的不安还是因为自己有小辫子,要是他和秋桐那样做事从来都光明磊落问心无愧,那么,他也就不必这样了。 看来,还是秋桐这样好,做人做事坦荡荡。 > 正文 542.第542章孤单的身影 刚出了院子大门,正好看到一辆熟悉的奥迪正停在不远处的马路边,车上坐的正是张小天。 看到张小天在这里,我来气了,马尔戈壁的,张小天肯定又是在这里等云朵的,这***怎么就不长记性,不把我的警告放在心上,又要来骚扰云朵了! 我停下车,大步向张小天的车子走去,我想二话不说把他揪出来,先狠揍一顿再说。 刚走了几步,张小天看到了我,立刻就发动车子,一溜烟跑了。 我冲张小天的车子方向吐了一口,骂了一句,然后回到车子,发动车子刚要走,看到云朵正从里面走出来。 我摇下车窗玻璃:“云朵——” 云朵看到我,笑了下:“哥——” “你干嘛去?”我说。 “今晚办公室要加班整材料,我去对过饭店给大家订晚饭。”云朵说。 “去吧。”我说。 “哥,你也走吧。”云朵说。 看着云朵横穿马路向对过走去,看着云朵消瘦孤单的身影,我的心里突然有些酸涩。 来自草原女儿云朵,曾经活泼开朗的云朵,自从经历了那场生死轮回,自从经历了这之后的一系列变故,变得沉默寡言了,那双水灵灵的会说话的大眼睛变得忧郁了。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云朵成长成熟的过程,还是…… 我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心里感觉很对不住云朵,默默开车离去。 到了饭店,海珠和秋桐也到了。 海珠今天穿了那件套裙,秋桐在南京路给她买的套裙,显得很精神,很清爽,很漂亮。 秋桐不由赞不绝口地夸了几句,海珠笑得很开心,脸上荡漾着幸福的表情:“秋姐,这是我哥给我买的。” 海珠的神色还有些自豪和夸耀。 “易克真有眼光,真不错。”秋桐呵呵笑着:“看,这衣服的样式和大小,最适合你了,你这一穿上啊,充满了儒雅高雅,颇有职场丽人的高贵气质。” “嘻嘻……”海珠看着我,开心地笑起来。 我有些坐不住,于是起身去点菜。 点完菜回来,秋桐正和海珠谈笑着什么,见我进来,海珠兴奋地对我说:“哎——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秋姐今天给我们揽了一个大客户呢。” “哦……”我看着秋桐,原来秋桐下午说的好事是这个,她给海珠揽了一个大客户啊!说是给海珠,不如说是给我和海珠,或者说是给我。秋桐刚刚给那个青岛的亦客揽了一笔大业务,转眼之间,又给星海的易克弄了一笔大单子。 我坐下,看着秋桐:“怎么?什么业务?” 秋桐淡淡一笑:“今天我有个朋友给我打电话聊天,她是市里一家外企的副总,她说到她们公司正准备组织一批员工外出旅游,200人左右,到新马泰,作为对优秀员工的奖励,她正好分管这一块,顺便就咨询我熟悉哪家市里的旅游公司,我一下子就想到了你们的春天旅游,就推荐给了她,介绍了半天你们的情况,她很感兴趣,说我介绍的保准差不了,呵呵……接着就确定了,我刚把她的联系方式给了海珠,海珠明天就可以找她联系了。” 我笑了:“你可真行!” “不是我行,是你们的公司行,要是你们没有出镜游资格,要是你们旅游公司管理不行,我也不敢介绍啊,即使再好的关系,我也不能介绍啊……”秋桐说:“归根结底,是你们有这个实力和信誉,有这个资格和水平。” 海珠接过来说:“哎——刚才我大致算了下,200人的新马泰团,大团,每个人的利润可以在500元左右,这一个团,可就是10万的毛利润……这可是我们公司接手以来做的最大一笔单子。” 海珠兴奋的表情溢于言表,我心里也很高兴。 “哈哈,看你乐的。”秋桐开心地笑起来:“海珠啊,我给你说,你可一定要做好这个团,价格那边无所谓,但是要求必须是优质服务,这次做好了,今后,他们可就是你们的稳定客户了……这家外企,每年外出旅游和会务,都是很多的,你们都可以承揽。” “秋姐,你放心,保证不给您丢脸:“海珠喜滋滋地说:“现在公司的旅游线路和产品都是vip品质团,绝对没有那些二次收费和进店之类的……当然,新马泰的团,也不能完全保证一个店不进,毕竟,我们是发团,对方是地接。” “这个我了解,所有去新马泰的团都是这样的,这没问题,他们必定是会理解的,我们要做的呢,就是质量,服务的质量,要做细,做优,用心去做……旅游,拼的就是服务哦……”秋桐说。 “嗯……没问题的!”海珠自信地点点头。 “呵呵,小妹,祝贺你发了一笔小财!”秋桐说。 “哈……”海珠笑着,又说:“对了,秋姐,我们公司接业务都是有劳务费的,我到时候按比例给你提成哈,不能让你白帮忙。” 秋桐笑着摆摆手:“行了,小妹,别和姐姐提钱,提钱伤感情哦,我可不要你们的提成,这样吧,这提成啊,你给我的那个朋友……这样,也有助于你们之间的感情加深,有利于今后业务的继续开展。” 海珠说:“那边是必须的,可是,也不能让你白忙活啊……” 秋桐诚恳地看着海珠:“小妹,真的不要和我说钱,这样姐姐心里真的很别扭……我只想帮助你们,我不是为了钱才给你们介绍业务的……我看中的是我们姐妹之间的情分。” 海珠还要说什么,我这时说:“海珠,好了,不要再客气了,再客气,伤感情!” 海珠看了看我,不说话了。 我这时对秋桐说:“你有没有意识到,你本身的社会资源和人脉关系,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秋桐说:“哦……这个我倒是没注意。” 我说:“关系也是生产力,你平时工作中接触认识的客户,你自己的那些朋友和同学,其实都是最直接最实用的资源,这些资源,都是最宝贵的社会关系,这些关系,都是最直接的生产力。” 秋桐呵呵笑起来:“你倒是精明,很会总结归纳。” 海珠很赞同我的观点,说:“哎——我和我哥在这一点上可就差远了,我们在星海,不认识几个人的,我们几乎就是从零做起了。” 秋桐说:“小妹,其实呢,从零做起有从零做起的好处,有些社会资源,你利用好了,会帮助你事业进步,但是,利用不好,反而会适得其反……当然,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打拼,是要多付出一些努力,但是,只要自己坚持勤奋努力的信念,坚持好诚信做事做人,一定会成功的……你看,你们现在的开局不是很良好吗?” 海珠点点头:“嗯……秋姐你说的对,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打拼精神。” 秋桐说:“人生就是奋斗……只要把握住勤奋和诚信,就一定会有好的结果……小妹,记住,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你背后还有一个强大的经营高手,那就是你的易克哥哥……” 海珠笑着看看我,然后看着秋桐:“当然,还有你啊,秋姐,你给我传授的那些经营管理知识,真的很实用的。” 秋桐笑了:“我那都是现学现卖的,都是跟人家学的,这其中,也包括跟易克学的。” 我明白秋桐话里的意思,她除了跟我学了一些东西,还跟着那个青岛的亦客学了很多,甚至,那个亦客才是她的营销启蒙老师。 而秋桐管理的理念,是蕴含了她做人的品质和风格的,这一点,是学不来的,是她自身修行的结果,她的管理品质和做事的气魄,又反过来影响了我很多。 海珠说:“我也跟我哥学了很多呢。” 秋桐说:“怎么样,小妹,现在管理公司是不是越来越顺手了?” 海珠点点头:“嗯,不过,也经常会有一些困惑。” “呵呵,怎么困惑了?”秋桐说。 海珠说:“我想问你啊,秋姐,你说,在处理一些业务的时候,经常会有部门的负责人找我,自己不拿出处理意见,直接问我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回答他们?” 秋桐听了,看看我:“这个问题,我觉得还是易克回答比较好。” 我明白这是秋桐在考我,她自己知道该怎么办,但是想知道我的想法。 我说:“阿珠,这样的事情很好处理,我告诉你,再遇到这样的情况,你就是知道该怎么办也不要告诉他,你就直接回答他们,就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唯一的办法你继续去办,办好了得到奖励,办不好得到惩罚,不管是奖励,还是惩罚,你都是履行自己的职责,你要么把事情办了,你要么自己看着办,如果你还在乎公司、承诺和尊严的话,我相信你会把事情办了,而且会办的很好……这样,就不会给部下养成依赖的习惯,养成他们的责任感和独立性。” 海珠点了点头:“哦……” 秋桐赞赏地点点头:“易老板所言极是,很高明的策略!” 我说:“别夸我,其实,你就是一直这么做的,我这是跟你学的。” 秋桐呵呵笑起来。 海珠也笑了,又说:“其实,我在管理我的员工的时候,我有时候会心里发虚。” 我说:“为什么?你是老板,你拥有对这些员工的一切生杀大权,你心虚什么?” 海珠说:“不是因为权力而心虚,而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做业务的能力,实在是比不上我的员工,我自己到现在,还没有真正做过一次业务呢。” 我说:“我晕,你是老板,你需要的是做好管理,你做具体业务干嘛?” 海珠说:“那也不行啊,你自己没有做业务的能力,员工就会和你比较,觉得这个老板能力还不如自己,你说,做老板的业务能力比不上自己的员工,能不心虚吗?” > 正文 543.第543章李顺不见了 海珠心悦诚服地点点头:“秋姐,你说的太好了。” 我听了秋桐的话,也不禁受益匪浅。 秋桐接着说:“做老板的,要时刻意识到自己的优势,每个人都有天生的优势,一个人拥有优势的类型和数量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是否知道自己的优势是什么,从而做到扬长避短。如果你能扬长避短、顺势而为,将自己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就会事半功倍、如鱼得水;反之,如果你选择了与自身爱好、兴趣、特长背道而驰的方面,就会事倍功半、处处吃亏。” 海珠点点头:“嗯……秋姐,你说,你成功的秘诀是什么?” 秋桐笑了:“傻妹妹,我哪里有什么成功,我就是体制内半事业半企业化管理单位的一个打工者,我这个算是什么成功呢……就是混日子罢了。” “秋姐,你可不要这么说,我真的觉得你是一个成功人士,那么的大的一个公司,1000多号人,在你手里管理地井井有条,业绩蒸蒸日上,虽然你没有发财,但是,从另一个层面来说,你不折不扣是一个成功者。”海珠认真地说:“秋姐,不要给小妹卖关子嘛,说说,传授下经验。” 秋桐想了想,说:“我借鉴下易克给我们讲课的模式,给你讲个故事。” “嘻嘻……好!”海珠说。 秋桐说:“一只鼬鼠要与一只狮子决战,狮子果断地拒绝了。鼬鼠说:你害怕了吗?狮子说:如果答应你,你就可以得到曾与狮子比武的殊荣;而我呢,以后所有的动物都会耻笑我竟和鼬鼠打架。” 海珠看着秋桐:“嗯,这个故事说明了什么呢?” “不要被不重要的人和事过多打搅,因为成功的秘诀就是抓住目标不放,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无谓的琐事上。”秋桐说。 “哈哈,好,又学到了新东西。”海珠开心地笑着。 “当然,所谓的成功,都是相对的,”秋桐说:“对每个人来说,成功的定义都是不同的,真正的成功,不是来自别人的认可和评价,而是由自我满足带来的宁静平和的心态。如果你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了最大的努力来改进你的现状,这就是你最大的成功。上帝赋予每个人的身体、智力水平都不尽相同,只要尽己所能,全力以赴,把生命的能量发挥到极致,结果就已经不再重要。” 秋桐这话说到我心里去了,我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秋桐又看着海珠:“小妹,你现在是创业,创业的道路,不是那么平坦的,不但不平坦,甚至还会有挫折和磨难,你要有这个心理准备。” 海珠说:“嗯……幸亏有我哥帮助我,不然啊,我还不知道要自己愁地哭多少次了呢。” 我说:“即使没有我,你也不能哭……哭什么?哭只能让你的竞争对手快意……阿珠,记住,创业时,流泪没有用,创业者是没有退路的,最大的失败就是放弃。今天很残酷,明天更残酷,后天很美好。大部分人都死在明天晚上,看不到后天的太阳。创业者要懂得左手温暖右手,要懂得把痛苦当作快乐去欣赏品味,才会有成功。” 海珠冲我吐了吐舌头:“知道了。” 我又说:“阿珠,你必须要养成自己的独立性,记住,凡事要靠自己,改变命运更要靠自己。凡事需坚持、凡事需忍耐、凡事需付出、凡事需尽力。世上没有天生的强者,强者是磨练出来的。一个人若要有所作为,就必须同对手竞争并超越对手。与弱者竞争,胜算当然大,但很难成为强者。只有与强者竞争,才能不断拓展生存的空间,才能成为真正的强者……我们的旅游公司,不惧和任何一家旅游公司竞争,越是和强手竞争,就越有战胜对手的快感。” 海珠点点头:”嗯……” 秋桐也点点头:“易克,这话说的太好了。” 我们边吃边聊,谈得十分尽兴。 一顿愉快的晚餐结束了,我和海珠回去。 回去的路上,海珠说:“哥,你说,秋桐今天给我们帮了这么大的忙,不给她回报,我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我说:“秋桐今天不是说了,她是因为和你的姐妹情分才帮我们的,她不需要回报。” “可是,我总觉得心里放不下,我总觉得欠了她什么,我不想欠人家人情。”海珠说。 我开着车,夜色里,看不清海珠的神色。 我沉吟了下,说:“阿珠,我觉得,秋桐把你当自己的亲姐妹看待,但是,你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你心里的下意识里,没有将秋桐当你的姐妹,你总觉得自己需要偿还她的人情,你总觉得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海珠沉默了,没有说话。 我又说:“阿珠,知道吗,这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都是免费的……比如阳光、空气、愛情、亲情、友情、梦想、信念,都是免费的……那么多美好的东西都是免费的,造物主早已把最珍贵的一切,免费地给予了我们每一个人!在秋桐的眼里,她和你之间的友情和亲情最珍贵的,都是免费的,而你,却非要标出一个价格……你觉得有意思吗?” 海珠继续沉默着,低下头。 我不说话了,继续开车。 一会儿,海珠抬起头,不看我,目视前方,看着夜色里城市的璀璨霓虹…… “哥,我问你个问题。”海珠轻声说。 “嗯……” “你说……我和秋桐,谁更美丽?”海珠说。 “这——”海珠突然冒出的这个问题难住了我,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顿住了。 “你们,都美丽——”过了一会儿,我说。 “呵呵……哥,你在撒谎。”海珠淡淡笑了下:“其实,我觉得自己很傻,我不该问你这个问题的……其实,我明明知道,秋桐的美丽是没有人能比得上的,我所见过的所有女人当中,包括我自己,从没有比她更美丽的……我问这个问题,实在是有些难为你,实在是我自己有些自不量力了。” 海珠的声音里有些落寞伤感和苦涩以及失落。 我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地说:“阿珠,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美丽的女人吗?” 海珠扭头看着我:“这个话题,有无数个答案,但是,我想听你说——” 我说:“在我看来,一个真正美丽的女人,不是青春的容颜,而是绽放的心灵;不是俏丽的服饰,而是内在的自信;不是台前的舞姿,而是幕后的执著;不是表面的谄媚,而是内心的真诚;不是物质的附庸,而是知识的光芒。” 接着,我又补充了一句:“人生因追求而精彩,生命因坚强而美丽!” 海珠没有说话,我扭头看了下海珠,夜晚闪烁的灯光下,她的神色有些郁郁,还有些沉思…… 路上,直到回到宿舍,我们都没有再说话。 第二天,公司里事情很多,我忙到下午4点才忙完。 忙完后,我开车直接去金石滩找李顺,我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最终做出了什么样的决定。 昨天我和李顺的一席话,我觉得虽然不会阻止他复仇,但是,他必定不会鲁莽地去南下了,他是个有丰富江湖阅历的人,他只要稍微冷静下来就会知道自己南下的后果是什么?他不会愚蠢到那个地步。 既然他不会南下,那么,他该怎么做,我想听听他的想法。 其实,我心里昨天就有一个主意,但是,这个主意我不能主动说出来,不然,依照李顺多疑的性格,会适得其反。 我想当面听到李顺说出自己的新打算,看和我的合谋不! 我希望我们俩能想到一起去! 我想此刻李顺应该在等着我。 没想到,到了渔村的渔家乐旅馆,我意外地发现:李顺不见了! 我进入院落的时候,院门开着,房东大姐和大哥都不在,院子里也没有人。 我上了二楼李顺的房间,房门开着,房间里整理地干干净净,也没有人,李顺不在,而且,李顺的行李也都不在。 我叫了几声,没人答应,院子里一片空寂。 我的心里一紧,人呢?李顺呢?行李哪里去了?房东大哥大姐呢? 我从二楼冲下来,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什么人都没有。 我走到院子门外,看看周围,四周一片安静,远处,一个老大爷正坐在门口的石头上织渔网,两只家狗正在追逐嬉闹,看不出发生任何意外事故的迹象。 正发愣间,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大兄弟,你来了。” 我忙回头,是房东大姐,手里提着垃圾桶,看来刚才去倒垃圾了。 “大姐,你好,我的朋友呢?”我急切地看着大姐。 大姐边热情邀请我进去边说:“你朋友走了啊,今天上午走的。” “哦……走了?自己一个人走的还是有人和他一起?”我此时有些担心李顺是被人绑架走的。 > 正文 544.第544章老大的嘱托 听房东大姐这么说,我心里稍微有些安稳,李顺没出事,自己进城了。随即,我的心又紧了起来,他自己进城干嘛,想闺女了,去看小雪?还是想回家去看看父母? 可是,我随即又否决了自己想法,进城去看小雪和父母,需要带走行李吗?没那必要啊! 看李顺这架势,他是要一走不复回,不回到这里了。 那么,李顺会到哪里呢?难道他真的犯糊涂还在冲动里要去南方?要带领在宁州的那帮手下去给二子和小五报仇?难道我前天的苦口婆心劝说都作废了?难道他仍然执迷不悟一条道走到黑? 我的脑子里紧张地思索着…… 这时,房东大姐进了屋子,随即出来,递给我一个信封:“大兄弟,这是你朋友临走之前让我交给你的……他说他要出远门办事,说你一定会来,来的时候,让把这个交给你……” 我接过信封,信封口是黏住的,我撕开信封口,里面有一封信。 我急忙打开信纸,看到了李顺留给我的信: “易克,我走了——” 李顺的信开门见山。 我屏住呼吸往下看。 “前天晚上我一夜没睡,想了一整夜,想了很多遍你说的那番话……是的,你说的对,我当时是冲动了,我只顾着了报仇,只顾着了自己的想法,却没有考虑到由此带来的后果,没有考虑到其他的人,包括我的朋友,我的家人,我亲人…… “突然发现,我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就是自私的,做事只考虑自己,却从知道考虑别人,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形成了这种自私的性格,或许,从我的父母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从我的父母对我从小的溺爱,我自私自利的性格就开始形成了…… “从小到大,我从来是以我为中心,从自己的喜好为出发点来做事,从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和处境,可是,前天晚上你说的那些话,触动了我内心的深处,我突然想到,原来我李顺不是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我还有父母,还有未婚妻,还有对我忠心耿耿一直追随我的那帮兄弟,还有……我的女儿小雪……原来,我不是一个人在生活,我还要为他们去活着。 “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个要负责任的人,要为我的朋友和亲人负责任,要为我的女儿活下去,要给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的骨血一个美好的明天和未来……我要珍惜我的生命,我要爱护我的生命,我不能鲁莽行事,我既要讲兄弟义气,为我的兄弟报仇,又要保全好自己……所以,我想好了,我决定离开这里…… “我决定回到日本去,不要替我担心出国的事情,我有护照,有日本的长期签证,我有日本的永久居留权,我去日本,可以说走就走,随时可以出发…… “我到日本,不是远走高飞逃离这个漩涡,而是为了更好地开展革命斗争,正像伟大的民主革命先驱孙中山,因为国内的局势造成自身的不安全,所以才远渡重洋,我要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对我的敌人开展猛烈的进攻,我会将那个害死二子和小五的***干倒的,我手里有充足的证据让他死上几回……我觉得这个办法是很稳妥的,我既能保全自己,又不危机他人的安全,还能干净彻底地报仇…… “我去日本,只是暂时的,我还会回来的,等报了二子和小五的仇,我就回来,我还要和白老三这个***算账,我绝不会放过他……” 我长出了一口气,李顺的做法和我当时的想法是一样的,我知道李顺有日本的永久居留权,他到日本去,自身的安全有了保障,还不会牵扯到其他人的安危,同时,凭着他手里掌握的那些宁州警方老大收受贿赂的证据,完全可以把那老大办倒。 但是,当时,我不能主动向李顺提出这个主意,我担心他会怀疑我是想把他支开,便于自己操作什么事情,或者是想借机摆脱他对我的控制。毕竟,他的性格十分多疑。现在他自己想到了这一点,正和我的主意不谋而合。 我点燃一支烟,继续往下看。 “你不要担心我走不出去,我不会在星海国际机场坐飞机去日本的,我会选择一个陌生的地方出去……或许,在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飞往日本的飞机上了……我会在上飞机之前和我老爹老娘说一声的,他们也会及时告诉秋桐的,我不会直接和秋桐说的,我干的这些事,我最不愿意的就是让秋桐知道,但是,却又现在无法隐瞒了,我一向觉得自己的心理素质很好,说开了就是脸皮厚,但是,我却不想面对秋桐……至于什么原因,很复杂,一言难尽…… 我走后,国内的事情就托付给你了,老秦那边我已经安排了,有事他会直接给你汇报……不管是星海还是宁州,你都全面替我负责,你要提高思想认识,认清当前的形势,全面加大防范的工作力度,以百倍的责任心和警惕性全面主持好国内的工作,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当然,现在通讯这么发达,国内的动态,我会随时掌握的,必要时,也会及时和你保持联系……宁州那边的那帮兄弟,你要领导好他们,不要轻举妄动,要严肃组织性和纪律性,加强纪律性,革命无不胜,这句话一定要记牢,特别是在现在的非常时期…… “革命现在暂时处于低潮,这是正常的,你要带领兄弟们加强学习,加强自身素质建设,要讲清目前的形势,要让他们看到未来的光明和希望,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考验大家对我的忠诚度的时候,我相信大家都是久经考验的好兄弟,都是能经得住战火的洗礼的……要让大家相信,要让大家树立必胜的信念,斗争是残酷的,但是也是乐观的,最后的胜利,必定属于我李顺。” 我有些哭笑不得,吸了两口烟,继续往下看。 “我走了,家里这一摊子就托付给你了,我相信你有这个领导能力,完全能胜任这个重担,你不仅要领导好兄弟们,还要照顾好我的家人和亲人,我父母这边基本不用你操什么心,他们毕竟也算是星海的高干阶层,虽然没有了实权,但是级别还在,地位还在,荣耀还在,待遇还在,党会照顾好他们的,我最担心的,就是秋桐和小雪娘俩…… “你要一如既往地保护好她们,绝不可以让她们受到任何人的伤害和侵害,她们的安全,是压倒一切的政治任务,必要时,可以付出一切,甚至于你的生命……当然,你要是为了保护她们献出了你年轻而宝贵的生命,我不会亏待你的,我会把你的父母当我自己的父母来对待,我会把你的女朋友海珠当做自己的亲妹妹来对待,我会对他们的一生负责…… “反过来,要是你不能尽职尽责保护好她们,她们要是出了什么叉叉,你活着和死了也没什么两样,甚至,你的父母和女朋友的安全也会出问题……别看我在日本,我一样遥控着国内的全部态势。” 操,这个狗屎李顺,都这时候了,还不忘记威胁我。我心里骂了一声,继续往下看。 “不要嫌我刚才说的话不好听,我是丑话说在前面,我其实心里一直把你当自己兄弟看待的,从你那次救了秋桐不要任何报酬开始,我就把你当做最好的兄弟了……我以前看轻了你,以为你就是那种打工的小瘪三,后来才知道你竟然是宁州叱诧风云的小浙商,你是见过大钱见过世面经历过场合的人,怪不得你对我给你的那些钱根本就不放在眼里,怪不得你有如此强劲的能力和才干,以前,我着实把你看轻了…… “也正是因为我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我走了,才会把国内这一大摊子交给你,交给你,我放心……我放心,不仅仅因为你有卓越的才干,还以为你是一个品行端正讲义气重情义的人,虽然你对我没表现出多少义气和情义,但是,我还是相信你,我还是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看错…… “我其实心里知道,我把你当兄弟看,你心里并没有把我当大哥,你其实很唾弃我干的这些事情,你从心里根本就瞧不起我,但是,你还是为了办了很多事,还是很听我的话,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你是个孝子怕我动你父母的缘故,或许,也有其他原因吧…… “不管是什么原因,过程不重要,结果才是检验你的唯一标准,你的表现我一直是满意的……我希望,你能不辜负我对你的重托,领导好国内的革命工作,将我们的事业做好,为我们的再次崛起打下一个坚实的良好的基础……任重而道远,兄弟,加油……我会在倭寇的老巢默默关注着你…… 对了,再有几天就是秋桐的生日,我不能当面向她祝福生日快乐了,你替我代劳吧。” 我深深呼了口气,秋桐的生日是10月6日,今天是9月28日,还有一周多的时间,就是秋桐的生日。 去年的这个时候,没人给秋桐祝贺生日,她是在电脑上面对着亦客过的生日。而那时,我正和云朵在内蒙古科尔沁草原往回走…… > 正文 545.第545章肉体和灵魂 “今天是9月28日,知道吗,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和秋桐是同一年的,我比她大几天……唉……假如要是没有老头子和老娘的指令性婚姻,假如要是我和秋桐不是这种关系,多好啊,我们要是能做兄妹,该多好……我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烦恼了。” 我一怔,原来今天是李顺的生日! 生日快乐,我心里默默说了一句,我知道,李顺的这个生日,同样没有人向他祝贺,也没有人给他过。 我心里叹息一声,往下看。 “按照出生日期我比秋桐大,其实,我原本是应该比她小的,因为我早产了一个多月,接近2个月……知道我为什么是早产吗?就因为我老娘年轻时脾气就不好,统治欲很强,听说是因为怀孕7个多月的时候和老爷子闹矛盾,拿起重物打老爷子,结果动了胎气,造成我提前来到这个世界…… “也正因为我早产,所以,从小,我就受到整个家族里所有长辈的溺爱,从小我就娇生惯养无法无天为所欲为,家里人什么都满足我,从来不会对我说一个不字,这也导致了我成年之后的这个性格…… “唉——养不教父之过,我的今天和我从小的家庭教育是分不开的,老爷子和老娘整天忙于官场的鏖战和争斗,对我几乎没有什么做人做事的教育,除了给我钱还是钱,我从小就是在钱堆里长大的……想一想我的现在,我不知道我是该爱他们还是该恨他们……他们给了我一个生命,却没有给我一个灵魂…… “现在,我也为人父母了,一想到我有女儿了,我的心里就不禁涌起别样的感觉,做父亲的滋味原来是这样的……我突然觉得自己真正长大了,是个有义务和责任的人了…… “我很庆幸我的女儿被你和秋桐在青岛捡到,你们的一次善举改变了小雪的命运,也给我的生命注入了新鲜的血液……我更庆幸小雪跟着秋桐,说实话,我知道,秋桐是一个世间少有的好女子,知书达理,贤惠温柔,心地善良,懂得感恩,小雪跟着她,我很放心,也很庆幸……小雪有这样一个好妈妈,我深深感到荣幸,也深深感激秋桐……当然,等以后我和秋桐结婚了,小雪就父母双全了。” 看到这里,我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知是应该为他们感到高兴还是…… “至于我和秋桐的婚事,我之前和你说过,我是坚决反对女人在外面抛头露面做事的,我一直在父母和秋桐面前坚持秋桐假如不辞职回家做全职太太就不结婚,实际上我也一直是这么做的,这也是虽然父母再三催促我们一直没有结婚的原因……可是,现在,有了小雪,看来,我必须要为孩子做出某一种牺牲了……虽然这种牺牲让我很痛苦,但是,为了孩子,我必须要牺牲自己的某些东西。” 我不知道李顺这里说的牺牲和痛苦以及某些东西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他此时说的这些话到底是真还是假,但是,看到这里,我的心里竟然有了淡淡的一丝暖意,我知道,我的这丝暖意不是为了秋桐,更不是为了李顺,而是为了小雪。 “兄弟,我走了,我还会回来的,革命生涯常分手,一样离别两样情……不要忧伤,不要哀愁,今天的分手是为了以后更好的相聚……在大洋彼岸,每一个白日和黑夜,我会常常思念着你的。” 看到这话,我心里觉得很别扭,感觉不大对劲,还忧伤,还哀愁,还白日黑夜,还思念,这是什么鸟话! 李顺信的末尾最后写道:“今天是我的生日,没人祝我生日快乐,兄弟,你祝福我一下吧……此刻,我最希望得到的,是你的生日祝福。” 我有些哭笑不得,为什么李顺最希望得到的是我的生日祝福,李顺的最后这几句话,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浑身发麻。 看完李顺的信,我重重地吸了几口烟,端起房东大姐给我倒的水,喝了两口,看着远处蔚蓝的海面,陷入了沉思…… 李顺此次不辞而别去了日本,和我之前想的正好吻合,我知道,他去日本后,必定会马不停蹄开展对宁州那边的反击行动,他手里掌握着大量和宁州警方老大的黑白结合违法犯罪的事实,只要他将那些证据提供给相关部门,宁州警方老大的末日就到了。 只是,我又想,宁州警方老大一旦落网,必定会供出李顺来,那李顺自身也干净不了,他回到国内还能安全吗?他必然也会受到通缉和抓捕。 当然,如果宁州那警方老大死活不招,不承认,再找出对自己有利的证据来辩驳李顺提供的那些情况以此来保全自己,那李顺也还是安全的,但是如此一来,李顺岂不是报不了这仇了? 当然,李顺提供的情况如果是只有那些和自己牵扯不大的最好,既能实现自己的目的,扳倒那老大,又能保全自己。 我又想到,现在的公安局长,很多都是家族集体受贿,老婆孩子一起上阵,而且,还都是和上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假如那老大一旦觉察上面有人在调查自己,或者他的上面知道了有关部门在调查他的事情,说不定会给他带来或者施加巨大的压力,他要是承受不住压力,为了保全自己的家人,为了保全手里的财产,选择自杀,那这对李顺来说或许是最好的结果,他和警方老大联合犯罪的事情死无对证了。 当然,那老大要是真自杀,受益的恐怕是很多方面,包括上面的人,包括他的家人,包括他到手的那些财产。 这个结果也不是没有可能,这年头,公安局长等某些高官自杀不是什么新鲜事。不管他们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自杀,原因其实都不出这几点,受不了上面的压力,精神崩溃,同时,保全家人,保全财产。 我听说,现在办案的规律基本是人死帐了,一旦人死了,就结案,不会追索财产,也不会继续追查下去,更不会顺藤摸瓜往上调查。 之所以有这样的规律,正是因为办案机关也面临着上面的指示和压力,这年头,最可怕的就是顺藤摸瓜,摸起来会无头无尽,下面的人犯事,上面的人最担心的就是往上查,往往会指示就案办案,不准往上牵扯,即使当事人交代了也不准立案。 这就是为什么很多案件大多是中层高官进去,很少有高层高官落马的情况存在,并不是说高级庙堂之上的高官比下面的官员更清廉,而是其中自有微妙之处。 当然,这些都是我一厢情愿自以为是的分析,此时的我对于官场的了解,实在还是个菜鸟。 我正胡思乱想着,房东大姐又过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子,还有一沓钱,她把钱放在桌上,打开小本子对我说:“大兄弟,你朋友在这里住的时间不长,你那次给我的钱还没用光,这是剩余的钱,这是住宿记录,你对下账。” 我看看房东大姐,把钱一推:“大姐,不用了,都给你吧,我朋友这些日子在里这里,也给你和大哥添了很多麻烦。” 房东大姐不要,把钱拿起来塞到我手里:“兄弟,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该是我的钱我会拿,不属于我的,我怎么能收呢?这钱是剩下的,是你的,我不能要,给你,拿着。” 我又推辞,大姐坚辞不受,态度很坚决。 客气了半天,我收下了那钱,然后辞别大姐,出了渔村,开车回市区。 回到公司,我去办公室,经过秋桐办公室的时候,门看着,我放缓了脚步,转脸看到秋桐正抱着双臂站在窗台侧面背对门口。 从侧面看去,秋桐的背影有些消瘦,眉头紧皱,神情有些肃然…… 我的心一动,走到门旁,轻轻敲了下门。 秋桐闻声转过身,我看到秋桐的眼神里带着深深的忧虑…… 看到我,秋桐恢复了常态,笑了下:“有事吗?进来吧。” 我走了进去,看着秋桐:“你心情不大好?” 此时,我断定,李顺出走日本的事情秋桐已经知道了,一定是李顺的父母告诉秋桐的。 秋桐的眼神闪烁了下,努力笑笑:“没什么啊……没什么不好的。” 说着,秋桐坐到办公桌前,招呼我也坐下。 我刚坐下,正琢磨怎么说话,云朵手里拿着一张表格进来了:“秋总,马上到国庆节了,集团通知,公司机关统一放假7天,停报3天,发行员放假3天,集团党委办公室要求各部门要安排好节假日的人员值班……我们公司参加值班的是公司领导和部分部室主任,你看,哪些人参加值班呢?” 秋桐说:“我要参加集团的值班,我要求党办安排我10月6日……公司里的值班,原则上是副总和部分部室主任,放假了,大家也都要休息,有自己的安排,我看,你征求下大家的意见,合理安排下时间就是……” 10月6日是秋桐的生日,她在这一天值班。 “赵总说他10月2日到6日要回老家,他要求安排1日,秋总要求安排2日……其他几天的还没安排。”云朵说。 秋桐点了点头,看着我:“易克,节日值班我看你就不要参加了,好不容易放个假,休息下,你带海珠回老家云南去看看父母吧。” 云朵看着我,她都去过我宁州的老家了,而此刻秋桐说出让我回云南老家探亲的话,她心里必定不大得劲。 云朵脸上露出一丝怪异的表情,抿了抿嘴唇,微微低下头,没有说话。 > 正文 546.第546章和生命赛跑 “哦,对了,我忘记了,越是节假日,旅游公司越是忙啊……”秋桐笑起来:“嗯……那好,那你就参加值班吧,你报给云朵就是……” “哥,你想参加哪一天的值班?”云朵看着我。 我说:“6号!” “嗯,好:“云朵点点头,接着笑起来:“秋总6号在集团党办值班,你6号在公司值班,倒是挺巧的。” “呵呵,这不是紧跟领导走吗?”我开玩笑地说。 云朵又笑了,秋桐嘴角动了下,想笑,却没笑出来。 云朵走后,我看着秋桐:“国庆节放假,1号到5号,你怎么安排的?” 秋桐看着我,脸上的表情犹豫了下,接着说:“我要陪他父母外出旅游,出去转转,散散心。” 我明白秋桐说的“他”是谁,李顺远走日本,我估计老李和老李夫人的心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秋桐去陪他们旅游散心,情理之中。 “那……小雪呢?一起去吗?”我说。 秋桐摇摇头:“不,他们不知道小雪的事,他妈妈要是知道我收养小雪的事情,就翻天了……你不了解他妈妈的脾气……我已经请了阿姨照顾小雪。” “可是,小雪的事情,他们早晚会知道的!”我说。 “我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秋桐低声说。 秋桐脸上露出忧心忡忡的表情,她似乎在担心小雪的未来。 我心里有些翻腾,老李夫人我见过一面,那一面,给我留下的印象,她是一个气势凌人的女人,看人的眼里带着傲慢和刻薄,带着驾驭一切的统治欲,她要是知道秋桐未婚先收养了一个孩子,必定会大发雷霆,给秋桐巨大的责难。 只是,假如她要是知道这个小雪是自己的孙女,又会作何表现呢?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不禁有些感慨。 出了秋桐办公室,海珠给我打电话,兴致勃勃而又带着疲惫的口气和我说这几天报名参加国庆节旅游的客人很多,她刚从秋桐介绍的那家外企回来,业务谈得很顺利,已经签了合同,对方直接预付了全部团费,她今晚要和公司里的人加班,让我自己想办法吃晚饭,不要等她了。 我开车出了公司,沿着滨海大道慢慢地走着,这时我接到了老秦的电话。 “小易,李老板到日本去了,他给我打了电话,让我以后有事直接给你联系!”老秦说。 “嗯,我知道了……宁州那边现在什么情况?”我说。 “风平浪静……兄弟们都回来了,不过,都是隐蔽的,不抛头露面。” “赌chang和典当行夜总会呢?”我说。 “赌chang还是暂时关着,典当行和夜总会继续打出停业装修的名义。”老秦说。 “嗯……那就先这样继续着。”我说:“老秦,宁州那边,你比我熟悉,不用什么事都和我说,你自己做主就是……” 不知为什么,我对老秦有着一种高度的信任。 “还是要多和你说说的好,李老板走之前嘱咐的。”老秦说。 “嗯……那好吧……看好自己人,盯住段祥龙,不要轻举妄动。”我说。 “好。” 和老秦通完电话,我的车子到了一个滨海路的一个小广场附近,这里游人不少,小孩子在放风筝,还有不少人在健身。 我停下车,下车出来,靠在车旁点燃一根香烟,漫无目的地看着周围的这些人…… 不远处一个不到60岁的微胖男人正在全神贯注地打太极拳,他穿着练武之人常穿的那种白色连襟衣服,目光沉静,一招一式都很正规。 此人看起来器宇不凡,成熟稳重,眼神里充满尊贵和睿智,颇有气场。 看了一会儿这个老男人,我随意漫步,走到海边,边抽烟边想着心事,边心不在焉看着远处的大海…… 突然,我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骚动,回头一看,在刚才那个打太极老男人的地方,围着一群人在指指点点。 我忙走过去拨开人群,一看,那个老男人仰面朝天躺在地上,身体一动不动,眼睛嘴巴紧闭…… 旁边的人在说话:“哎——这老头怎么回事,刚才还看他好好地打太极,怎么突然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上了。” “估计是突发了什么病,要不要扶他起来啊,看看是怎么回事?” “可别乱扶人,到时候说不定就被赖上了,这年头,好人难做,好人遭陷害的还少吗?” “说的对,也是……可是,那怎么办?这老爷子好像晕过去了吖。” “晕就晕吧,死活随他去,关我们神马事情,走吧,别耽误了我们晚上喝酒,。” 我过去,蹲在那老爷子身边,伸手摸摸他的脉搏,还在跳动,只是很慢,试试鼻孔,有微弱的气息,叫了他两声,毫无反应,不知是突发了什么病…… 看着这老爷子本来红润的脸色此刻正越来越蜡黄,呼吸越来越微弱,我觉得情况不大妙,要赶紧把他送到医院去。 我知道这附近不到5公里处就是星海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 我抬头看看周围的人,里面不乏几个青壮年,就说:“谁来帮我下忙,把这老爷子抬到路边我的车上去。” 我准备用我的车把这老爷子送医院去抢救。 周围没人做声,几个青壮男往后缩了缩身体。 我不再说话,弯腰小心翼翼抱起这老爷子,站起来,冲着围观的人喝了一声:“闪开——” “快让开一条路,这里有个活雷锋。”大家哗闪开一条道。 “还真有个充能的傻蛋,太冒险了,别到时候惹一腚骚就好了。” “快别说了,再说让你上去帮忙一起送医院。” “我可不干这种鸟事,我和这老爷子又不认识,他是死是活与我何干……我给你们说,这个学雷锋的小子要是不被赖上就算万幸。” “赖上也算他活该,谁让他充能的……这种毛嫩没社会经验的愣头青,不吃点苦头就不长记性。” 这群鸟人在远处继续小声议论着。 我不再理会这些杂音,站直身子,深呼吸一口气,稳稳托住老爷子的身体,大步流星往我的车前走去。 此时,我根本没有去想救助这个老爷子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我只知道这是一条人命,我既然遇见了,就不能见死不救。 这是做人的本能和本性。 互帮互助本来是人之间最基本的性能,但是,这年头,道德在浮华和物欲中沉沦,人性在自私和冷漠中泯灭,不做好事是正常的,做点好事倒成了稀罕。 我将老爷子放进车后座躺好,边开车往医院疾驶,心里边涌起一阵阵悲哀! 此时,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个老爷子是什么身份,也不知道他是否能救活,更不知道我今天的此举给我的今后会带来什么。 开车拐下滨海大道,往左走了不到2公里,前面堵车了,现在正是下班高峰期。 我下车看了看前面,一条长长的车龙堵在那里,也没有交警指挥,不知何时才能疏通。 时间就是生命,不能耽搁。 我将车拐到人行道上,停好车,将老爷子从车里抱出来,背在背上,深呼吸一口气,沿着人行道,急忙往医院的方向奔去。 这老爷子体重还不轻,估计得有80多公斤。 走了大约1000米,我开始气喘吁吁,咬牙挺住,继续往前走。 走到第二个1000米,我的两腿开始发软,上气不接下气,浑身大汗,胳膊也有些发酸。 我咬紧牙根,将老爷子身体往上托了托,迈着越来越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向医院…… 等到了医院,将老爷子送进急诊室,我的浑身已经被汗水浸透,两腿一软,浑身忽然没了力气,眼前一炫,身体沿着墙壁一下子瘫了下来,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我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靠着墙壁坐着,浑身软绵绵的,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恍惚间,感觉有人把一个东西塞到我手里:“这是病人身上刚才掉下来的东西,你收着。” 我勉强睁开眼,一张身份证放在我手里,这老爷子名字叫李嘉诚,好气派的名字,和那个香港的大富豪李嘉诚谐音同名啊,只是,此李嘉诚和那个李嘉诚是没有可比性的,人家是大富豪,他是个发病都没人管的可怜老头子。 我心里苦笑了下,接着又闭上了眼,我实在太累了,我刚才的体力透支到极限了。 我迷迷糊糊靠在急诊室的门前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睁开了眼睛,身体的气力有些恢复,感觉好些了。 我摇摇晃晃站起来,急诊室的等还在亮着,里面还在抢救那老爷子。 一会儿,走出来一个护士,走到我跟前:“小伙子,你家老爷子抢救过来了……好险,幸亏送来的及时,这种病发作的非常快,再晚一会儿,就够呛了。” 我看着护士:“人没死?活了?什么病那么厉害?” “是的,暂时脱离危险了,不过要住院继续治疗……你去办理住院手续吧……呶,这是大夫开的单子……什么病待会让大夫详细和你说。”护士把手里的单子递给我:“先去住院处交1万元的住院押金。” 我心里松了口气,人没死就好,不然可就枉费我剧透的体力了。 > 正文 547.第547章办公室里的放肆 我身上带着李顺给我的那张银行卡,我借用了45万,里面还有5万元,李顺一直强调这是我的钱,我从不这样认为,这不是我的钱,算是李顺不正当渠道的所得。这一万元看来就当我替李顺做善事了,做点善事不错,给李顺积积德。 办完住院手续,我回来把单子交给护士,那老爷子的身份证一起夹在单子里,听到护士说:“老爷子醒过来了,刚才还给家里人打了个电话。” 我听了,转身悄然离开了医院。 我直接回到停车的地方,已经不堵车了,看看时间,晚上8点多了…… 我开车直接去了海珠公司。 海珠公司里灯火通明,计调部和财务部业务部的人正在忙忙碌碌。 我直接去了海珠办公室,海珠正在和计调部经理商议着什么,见我进来,海珠很高兴:“哥,我们正在调度国庆节期间的团队,这两天来报名旅游的团队实在是太多了,哈哈,生意兴隆,财源滚滚啊……我这边的导游基本都安排完了,正琢磨着除去借导游呢。” 我听了,很开心,看着海珠:“你们吃晚饭了吗?” “吃了……你呢?”海珠说。 我这时感到饥肠辘辘,说:“还没吃呢。” “呀——怎么搞的,不是说让你自己吃晚饭的吗,怎么没吃呢?”海珠说。 我说:“没你陪着,吃不香啊,不想吃呗。” 计调经理抿嘴笑起来,海珠也呵呵笑了,说:“嗨——待会儿我们就吃加班夜宵,你就和我们一起吃吧。” 接着海珠对计调经理说:“行,这个计划先这样,你出去的时候告诉小亲茹,待会儿她去买加班饭的时候多买一份,我哥也在这里吃。” 计调经理答应着出去了。 海珠冲我吃吃笑着走过来,坐在我腿上,搂住我的脖子:“哥,我心里好高兴啊,这两天的团队旅游业务一个接一个,哈哈,我今天还把秋姐介绍的那个大团也拿下来了。” “好啊,海珠,我们的生意开始见起色了。”我拍着海珠的大腿:“不过,一定要把好服务关啊,服务质量一定要确保,绝对不能数量上去了,质量下来了。” “嗯……必须的。”海珠嘻嘻笑着,亲了我的脖子一口。 我说:“这可是在你的办公室里,外面还都有很多人呢,还都是你的部下。” “没事呢,门关着,他们都是敲门才会进来的。”海珠笑着,又亲了我的嘴唇一下。 我的手顺着海珠的大腿就往里摸了进去。 “啊——”海珠一声低低的惊呼,收到了刺激,忙站了起来:“呀——坏哥哥,你胆子比我大多了,你这里都敢。” 我笑看海珠,海珠脸色红红的看看门口,也笑着。 “你不是说没事吗,既然没事,那我怕什么?”我说。 “嘻嘻,你这家伙,没事归没事,没想到你胆子太大了,摸到这里来了。”海珠说。 “我自己的东西,我想怎么摸就怎么摸,怎么了?”我坐在那里,冲海珠招招手:“过来,老子还要摸。” 海珠站在那里不动,吃吃地笑。 “不听话……不过来是不是?”我装模作样地唬起脸。 嬉闹了一阵子,我起身坐到海珠的老板桌前,翻看这几日的业务接团单子,还真不错,接的团不少,还都是长线的。 “前段时间我们的整顿见成效了……很多团队就是冲着我们不二次收费和不进店来的。”海珠站到我跟前,指着业务单说。 “嗯,不错,再接再励,要持之以恒保持我们的特色。”我点点头,看了一会儿,对海珠说:“最近的散客怎么样?” “最近的团队客人都接不过来,哪里还顾得上散客啊,有来报名的散客,能拼团的就拼,不能拼的就推了。”海珠说。 我一听,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哥——”海珠看着我,小心翼翼地说。 我点燃一颗烟,身体往后背上一靠,看着海珠:“海珠,我们做旅游,做的就是服务,对不对?” “对!”海珠点点头。 “我们服务的对象就是游客,是不是?”我又说。 “是——”海珠又点点头。 “不管是团队还是散客,都是我们的客人,是不是?”我说。 “嗯……”海珠说。 “既然是我们的客人,那么,我们就都要以同样的服务态度对他们,不能因为是散客人数少利润低就不接,散客虽然带给我们的利润没有团队大,但是,散客的作用是绝对不可忽视的。”我严肃地说。 海珠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接着说:“打个比方,我们做报纸发行,也有征订和零售这两种方式,征订相比零售来说,一次就收半年或者一年的钱,零售呢,一次就卖一张报纸,5毛钱,二者相比,征订显然比零售来钱快得多,但是,这都是报纸发行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业内有句话说:无征不稳,无散不活,征订保稳定,零售搞活市场,这都是有效发行的重要途径,甚至零售的有效发行效果还要超过征订…… “说到我们的旅游公司,同样是这样,无散不活,无团不稳,团队业务是快速增加我们公司效益的重要途径,但是,散客的作用绝对不可忽视,今日的散客,可能就是明日团队的一员,散客分布在市民的各个阶层和角落,他们传播的速度和效果是非常大的,一传十,十传百,你不接一个散客,他可能就会把对我们的不满传给周围的十个人,这十个人可能就会传给100个人,如此传播下去,对我们旅游公司的名声会带来多大的负面效应,你想过没有?” 海珠认真地听着,默默地点点头。 我继续说:“虽然我们现在是在业务旺季,团队比较多,接待散客可能会增加不少工作量,有些忙不过来,但是,这绝对不是理由……旺季时你不接,淡季时人家还不来了呢,因为他对你有成见了,不满了……不但他自己不来了,还会告知周围的人也不来了,说咱们旅游公司做大不做小,不伺候散客,只看着团队……这样下去,受损的不仅仅是眼前的一点小钱,还是公司的整体社会声誉,进而影响到长远的经济利益…… “所以,阿珠,记住,我们做旅游的根本宗旨就是全心全意为游客做好服务,服务是我们在这个行业的立身之本,发展之本,崛起之本,任何时候,不管是团队还是散客,都要接,不管是大钱还是小钱,都要挣,不积圭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河,不赚小钱,哪里来的大钱,旺季时不做散客,最终失去的,不仅仅是淡季时候的散客,甚至还有团队…… “当然,或许别的旅行社旺季时不接散客,但是,我们要接,一个人也要接,再短的路线也要接,再少的钱也要赚,不但要接,而且要一如既往搞好服务,不能有任何怠慢和歧视。” 海珠点点头:“哥,我知道了,明天我就安排下去。” 我吸了两口烟,看着海珠:“海珠,你知道为什么浙商能在全国无敌,能打遍全世界不?” 海珠看着我,摇摇头。 我说:“除了浙商具有能吃苦能耐劳,具有坚韧不拔的毅力之外,还有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大钱小钱都同样重视,都去赚……这是浙商和北方的很多生意人不同的地方,北方很多商人,都心比天高,都喜欢做大事赚大钱,对小事小钱不屑一顾。 “但是,大事不是那么好做的,大钱不是那么容易人人都可以赚的,做大事是需要经历阅历和能力的,赚大钱是需要有大投资的,赚大钱是要有大风险的,弄不好就会血本无归,而浙商做生意,很多都是从小生意开始起步,修雨伞、卖拉链、擦皮鞋,什么赚钱干什么,不管生意大小都做,正是他们习惯于从小生意开始做起,习惯于赚小钱,积攒了经验,积累了原始资金,才会有可能逐步做大,逐步发展…… “记住,没有人生来就是大老板,大老板都是从小老板做起来的……我当年刚开始做生意的时候,就是在马路边摆地摊,拿人家的货卖,代销,赚中间的差价,一双靴赚1元2元……慢慢积累了经验,积累了资金,才开始自己单干。” 海珠心悦诚服地点点头:“哥——我错了,我改——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一定听你的!” 我说:“其实,你现在的起步比我那时候高多了,一上来就是自己做老板,一上来就有现成的公司……当然,我们要感谢小猪,没有小猪,我们是没有这么现成的公司的。” 海珠说:“嗯……当然,还要得益于你,没有你手里的那45万,我们也不可能有这公司啊……” “错——即使我们没有那45万,小猪也还会一样把公司给我们,她其实一开始就没准备问我们先要钱。”我说:“不然,小猪也不会临走前把钱退给我们,让我们以后慢慢赚了替她去捐给孤儿院……小猪其实看重的不是全钱,是人……一个方面是我和你,公司给我们,她放心,另一个方面是她原来的老员工,她担心公司给了别人自己的老员工受委屈受怠慢,给我们,她知道我们的为人,知道我们不会刁难那些老员工。” “小猪实在是一个很有爱心的人,心里有大爱的人。”海珠感慨地说。 > 正文 548.第548章饥不择食 这时,小亲茹笑嘻嘻地敲门进来了,拿着买的加班晚餐。 “皇上,皇后娘娘,该用晚膳啦。”小亲茹笑着说,边做鬼脸。 我和海珠都被小亲茹逗笑了。 我饿了,狼吞虎咽吃光了自己的那份,海珠自己吃了几口就说不饿了,剩下的也被我一扫光。 看着我饥不择食的样子,海珠有些心疼地看着我:“哥,你晚上为什么不吃晚饭?我不是告诉你让你自己去吃饭的吗?” “不是和你说了,我自己一个人不想吃,你不陪我,我吃不下去!”我咧嘴一笑。 海珠笑了下:“你哄我的,你就会哄我玩……你肯定是有别的事没来得及吃饭。” 我嘿嘿笑了下,继续吃饭,边吃边又想起医院里躺着的那个李嘉诚,不知道他的病情到底什么样子了,不知道给他交的一万住院押金够不够…… 吃过夜宵,我和海珠以及海珠的同事们一起加夜班,一直忙到10点多才算忙完。 这时候已经没有公交车了,海珠和小亲茹到门口叫了几辆出租车,分头把大家送回家,自然,车费是公司出。 我和海珠还有小亲茹是最后离开公司的,海珠和小亲茹一起去关公司的卷帘门,我转脸看到不远处的马路边,四哥的出租车停在那里,车后排还有一个人,我定睛看,是皇者。 皇者看到我朝他那边看,冲我招手致意,我走了过去。 四哥坐在那里,眼皮都不抬,和不认识我一样。 皇者摇下车窗,冲我笑笑:“易老板,我来接小亲茹下班……怎么,你亲自来加班了?” 我笑了下:“我也是来接海珠下班的。” 皇者说:“模范丈夫哦……” 我说:“你也是。” 皇者说:“我这个,算是模范大叔吧……小亲茹经常叫我大叔老公呢……唉……你说,我是不是真的老了啊……” 我笑了:“和我比,你不老,和小亲茹比,你不小,不过,只要心不老,人就不会老。” 皇者一咧嘴:“最可怕的是,我觉得自己的心也老了。” 我说:“那你就没救了。” 皇者苦笑一下,接着看着我:“最近一向可好?” 我说:“好,很好,你看,这不是活蹦乱跳的。” 皇者打开车门,下了车,往旁边走了几步。 我跟了过去。 皇者压低嗓门说:“今天,我偶然听到将军接了一个电话,好像是谁到日本去了……你知道这事吗?” 我的心一跳,我当然知道皇者说的是李顺,看来,李顺把自己去日本的消息告诉伍德了。 这也可以理解,李顺一直把伍德当做自己的教父,他要去日本,所不定还需要伍德给日本那边打个招呼接待,他告诉伍德自己去日本的消息,清理之中。 只是,伍德会不会借李顺离开这事做文章,我不好确定。同时,伍德会不会把李顺离开这里去日本的消息透出去,告诉白老三,我同样也不好确定。 现在,伍德的立场似乎很不明确,他似乎在两边权衡,力图两边都掌控,不过,从我这边的感觉,他似乎和白老三以及他的姐夫关系很密切。 我不禁有些担心伍德会对李顺有什么不利。 我看着皇者眯缝着的小眼睛,此刻,他正紧紧盯住我,仿佛要从我眼里看出答案。 我不确定皇者是不是猜到去日本的是李顺,看着皇者笑了下:“你是听到了伍德的电话,我没听到,我怎么知道这事呢?” 皇者轻声一笑:“你不知道。” 我说:“我以为我不知道,你以为呢?” 皇者打个哈哈:“那我也以为你不知道了。” 我接着说了一句:“前两天海边风大,容易着凉,你没感冒吧?” 皇者的脸色微微一变,看着我。 我又说:“伍德和白老三可能是担心海边风大,走到沿海公路半截就回去了……不然,我看他们也要感冒。” 皇者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的神情,愣愣地看着我。 我一笑:“神通广大的地下皇者,在想什么呢?” 皇者看了我一会儿,突然笑了:“老弟,我低估了你的神通哦……” 我说:“我没什么神通,我就是喜欢到人少的海边去兜风……没想到伍德和白老三也喜欢去兜风……不知道老兄你喜欢不喜欢呢?” 皇者深吸了一口气,说:“易克,谢谢你……我现在感觉,我们真的或许可以做朋友。” 我哈哈一笑:“我们一直不就是朋友吗,皇者老兄,怎么现在才感觉呢,不是有些晚吗?” 皇者点点头:“虽然我们可以是朋友,但是,我还是有我做事的原则,我属于哪个圈子,我是谁的人,我心里很清楚,我只是希望,我和兄弟你不要有刀锋相见的那一天。” 我说:“我也是同样的希望……我不想和任何人为敌,只要没人逼我,我是最热爱和平的。” 皇者看看关好卷帘门正走过来的海珠和小亲茹,说:“好了,我们回去吧。” 我和皇者走到出租车前,海珠看到皇者,笑了:“呵呵,不好意思,今晚加班,让你久等了。” 皇者笑着:“弟妹言过了,加班是必须的,说明生意好啊,生意好了,小亲茹奖金才多啊……呵呵……” 说着,小亲茹和皇者一起上了出租车,四哥看了我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开车离去。 海珠看着皇者和小亲茹离去,自言自语说了句:“找个大叔男朋友也不错,知道疼人。” 我说:“什么意思?嫌我小了?想找老男人了?” “哈哈……”海珠忍不住笑起来,拉住我的胳膊摇晃着:“我是说小亲茹呢,你心惊什么。我的好哥哥,妹妹此生只爱你一个,你就是我唯一的男人,我永远是你的女人。” 我和海珠说笑着开车回去。 路上,海珠疲倦地打了哈欠:“哥,今天我好累,真累啊,浑身乏力。” 我知道海珠最近这段时间一直都很疲惫劳累,心里有些发疼,扭头对海珠说:“阿珠,其实我想想,觉得很对不住你……” 海珠说:“怎么想起说这话呢,哥——” 我说:“你看,我现在一无所有,是个穷光蛋,你本来有很好的工作,我知道,其实你是为了我,才留在星海,才辞职的,现在虽然有了自己的公司,但是,毕竟,创业艰难百战多,你本来完全可以过着舒舒服服的日子,不用受这么多苦的……跟着我,你不但没有享福,反而整天奔波劳累。” 海珠说:“哥,不要这么说,只要和你在一起,再苦再累我都愿意……亦客,我愿意追随你到天涯海角,即使是继续流浪,即使是漂泊一生,即使是吃再多的苦,我都不后悔,不抱怨……哥,让我们成为彼此的太阳,驱走生活中的阴霾。让我们成为彼此的力量,让不济成为过往…… “虽然,生活的现实让梦想黯然神伤,但我相信,我们有我们的信仰,我坚信我们在穿过风尘仆仆的年岁后依然能看到彼此的积极向上,我很脆弱你很坚强,但拉起手我们会很勇敢。” 我心里感动着,却又忍不住叹了口气:丫头,你这是何苦。” “都是因为爱情……因为爱情,我愿意放弃一些,因为爱情,我愿意奉献自己的全部。”海珠笑笑,说:“哥,我给你讲个故事……传说企鹅以前是会飞的,有只公企鹅因为翅膀短小飞不起来,后来气候巨变,大部分企鹅飞走了,一只母企鹅决定留下来陪她。为了找吃的,它们学习游泳,经过无数次努力,它们终于学会在海中觅食,多年后它们坐在海边,公企鹅说:对不起,为了我,让你放弃了天空。母企鹅说:没关系,有了你,我才收获了海洋。” 听海珠说完,我沉默了…… 海珠安静地看着前方的夜色,沉默半晌,突然幽幽地自语了一句:“愿,此生永相守……我要紧紧抓住我的爱。” 海珠的话让我的心一阵翻腾。 突然想起一句话:世上三样东西最考验爱情:距离、时间、亲情。有多少感情,因为距离的遥远,慢慢变淡;有多少感情,因为时间的遥远,慢慢遗忘;有多少感情,因为亲情的干预,慢慢消失。是你的,就是你的。越是紧握,越容易失去。努力了,珍惜了,问心无愧。其他的,交给命运。 我脑海里不由闪过些许的迷惘,未来不可测,明天不可知,我的命运,海珠的命运,秋桐的命运,甚至,冬儿的命运,海峰和云朵的命运,都会是怎样的呢? 第二天上午,我悄悄到星海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去打听了下,那个叫李嘉诚的老爷子病情已经稳定了,已经出了急诊室,转入了住院部,他的家人来了不少,前呼后拥的,似乎也是个大家庭。 而且,这位老爷子在住院部住的还是最高级的豪华病房,看来这家人不缺钱。 我放心了,开车溜达到老李经常钓鱼的地方,在那里,我没有看到老李。 看来,李顺的离去,扰乱了老李那颗许久没有骚动的心,他没心情来钓鱼了。 > 正文 549.第549章惊人秘密 只是,委屈了小雪,国庆节放假,却不能跟着妈妈一起玩。 看来,万事皆然,有得必有失! 这个世界真是无奇不有,李顺爹娘施恩于秋桐,成了秋桐的恩人,而秋桐却又收养了李顺的女儿,自己恩人夫妇的孙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秋桐又成了李顺一家的恩人。 只是,除了我和李顺,其他人都蒙在鼓里。 我不知道当这个惊人秘密见光的时候,这些人都会是什么样的神情,什么样的心态。 而此时,我并不知道,在秋桐、李顺以及老李夫妇之间,还有更加惊人的秘密。说这秘密惊人有些不够力度,应该说是惊天! 而这个秘密,此时,无人知晓。 转眼到了9月30日,明天就要开始国庆节假期了。 上午,我和曹腾坐在办公室里,忙着布置放假前的工作,一会儿,曹腾的手机响了,曹腾看了看电话号码,又看了看我,接着拿着手机出去了…… 我看着曹腾鬼鬼祟祟的眼神,不知道这家伙在和谁通话,捣鼓什么事。 我继续忙乎我的工作,直到我忙完,也没见曹腾回来。 我看下班时间还早,就随手拿起今天的晚报,随手翻阅起来…… 突然,在报纸一版的右下角报花的位置,一则广告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是一则寻人启事,内容很简短:9月28日下午,在市区滨海大道**广场有一位老人突发重病,被一位好心人救助到医院……当事人全家为此感恩不尽,现寻这位做好事不留姓名的好心人,如有提供有价值线索找到这位好心人的,当面酬谢现金一万元……联系电话:xxxxxxxx。 看到这里,我不由一愣,这家人疯了,为了找到我,还给提供线索的奖励一万元,这不是烧钱吗,找到我就这么重要?这家人难不成是钱多的花不了了? 我摇了摇头,接着摸起内线电话打给广告公司的报花代理工作室,询问这则报花广告的刊登相关事情,得知昨天下午一个年轻女子来刊登的,直接要了一版的报花位置,要求连续刊登一个月。其他的就不知道了,这女子也没要发票,也没说自己的姓名,付完款直接就走了。 我靠,够牛逼的,连续刊登一个月!这个黎嘉诚到底是干嘛的,这家人到底是干嘛的?到底是什么背景? 我正看着报纸琢磨着,云朵进来了,低头瞥了一眼那报纸,笑着说:“哥,你也看到这个寻人启事了,刚才大家都还在办公室里说呢,这个做好事不留名的人不知是谁,这下子可发了,光提供线索的就酬谢一万,那要是找到这人,还不十倍百倍的酬谢啊……看来,这好人有好报啊……” 我点点头:“是啊,不过,那个做好事的人既然不留姓名就离去了,那就是他不是为了人家的报酬,施恩不图报嘛……我估计那人是不会现身的!” “嗯……说的有道理,那人可能不会现身,不过,我估计提供线索的可不一定少,刚才办公室的同事都在开玩笑说赶快去打听打听,找到线索去领这一万元的酬金。”云朵笑着说。 “恐怕这线索也不一定那么好找吧,第一,那人要当时在现场,第二,那人要知道这个做好事的人的有关线索,第三,那人还要看到这报纸,看到这则消息。”我说:“只有同时满足这三个条件,才有可能领到这一万的酬金呢。” “听广告公司的人说,这个广告要连续刊登一个月,估计早晚会有人看到的吧。”云朵说:“还听说新闻部的记者也对这事有了兴趣,重金悬赏找好心人,这也能算是个不大不小的新闻。” 我听了,心里不由感到几分压力,我担心那天在现场有有心人会记住我的车牌号…… 我不想出这名,也不想要那黎嘉诚家人感谢我,屁大一点事,得瑟什么? 我看着云朵:“你过来我这边不是为了告诉我这事,让我也加入寻找线索者的行列的吧?” 云朵笑了:“当然不是……我是来通知你,秋总过会儿要到下面去转转,明天就放假了,去看看各站节假日工作安排的情况,让我、你和曹腾一起跟着下去。” “哦……”我说:“曹腾不在,出去了,还没回来。” 云朵摸起电话就打,很快拨通了曹腾的电话,说了下,接着说:“哦……曹主任,这么说,你回不来了……那好,我们就不等你了。” 放下电话,云朵说:“曹腾出去办事去了,估计要到下午才能回来,我给秋总汇报下,不等他了。” “什么时候去?”我说。 “这就走,秋总已经下楼到车上了。”云朵说。 我站起来简单收拾了下办公桌,然后说:“走——” 我们下楼,秋桐的车子正在楼下,她坐在驾驶员位置。 “我来开车吧?”我说。 秋桐笑了下:“不用,我开就是……” 我不再推辞,上了副驾驶位置,云朵坐在后面,说了下曹腾的事,秋桐点点头,没说什么,开车直接出了院子。 我们先去了最近的发行站,察看节日工作安排情况,接着又去了几个物流配送点,倾听客户的情况反馈,中午,一起在快餐店吃了点,接着继续转悠,又把市区的所有发行站和零售分发中心以及物流配送站察看了一遍。 各站点的节假日工作安排都很不错,安排的很细致,井井有条。 到下午6点,看完最后一个站,秋桐舒了口气,看看我和云朵:“二位领导,辛苦了……跟着我转悠了这么大半天。” 我和云朵一笑,云朵说:“我们不辛苦,领导辛苦!” 秋桐呵呵笑了:“走,找个地方坐坐,我请你们二位领导吃晚饭。” 秋桐开车转来转去,到了我和秋桐第一次吃韩国烧烤的那家饭店。 我们进去,找了个座位坐下,点了菜,边烤边吃边聊天。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又是一年的10月了。”秋桐感慨地说了一句。 云朵点点头:“是啊,是很快,秋姐你到发行公司来也快一年半了,我到公司里来工作一年了,我哥也是……” “10月……10月……”秋桐喃喃地说了一句:“难忘的10月。” 我看着秋桐,没有说话。 秋桐出了一会儿神,接着看着我们说:“过完节,我们就要开始新一轮的战斗了……10月开始,就要进入一年一度的大征订季节了。” 云朵点点头:“嗯,是的,四季歌,我们秋天冬天就是集中精力干大征订这活。” “节后我们就要开始做大征订的工作方案了,要尽早提交给集团党委,尽快召开大征订动员大会,尽快开展这项工作。”秋桐说着看着我:“易克,我们南下考察回来,你搞的那个调研报告里提到的三大目标任务,我们已经圆满完成了两个,这第三项,也要进入实施阶段了。” 我点点头:“嗯……外报外刊代征代投业务……是到了开始启动的时候了。” “主业大发展,多元化经营大飞跃,完成今年的大征订和外报外刊代征代投任务,我们今年就可以完美收官了。”秋桐说:“易克,节后你要开始考虑拿出完整的外报外刊代征代投方案,我这边拿本集团报刊的大征订方案,然后,我们两个方案要结合起来,成为一个综合的大征订工作方案,然后分头去实施,你们业务部要全面出击,尽可能多联系外联客户,尽可能多争取一些同行的支持,把我们的副业全面搞上去。” 我点了点头:“木问题!” 秋桐顿了顿,又看着我:“还有……本集团报刊的征订工作,你也要参与……从方案的设计讨论到实施,你都要参与进来。” 我说:“哦……这个……我是业务部的,参与这一块,合适吗?” “合适……公司内部的各项工作都是息息相关的,互相渗透的,大征订要涉及到一些活动的举办和策划,这些也都是和你们业务部相关的。”秋桐说:“还有,外报外刊代征代投的工作方案,既然是属于你们业务部的,那就是一部二部都要参与,这事,节后你和曹腾商讨一下,合谋着来。” “嗯……”我点点头。 “曹腾那边的工作,也是开展地不错的。”秋桐看着我:“看来,竞争是有好处。” “竞争出生产力嘛。”我笑着说。 云朵接过来说:“没想到曹经理做业务还真有一手,只是听说他下面的人对他的工作领导方式有些说法……甚至有人说他和下面的业务员抢客户,为了多拿提成。” 这事我早就知道,曹腾这个人,钱上紧,一些发行员承揽的客户,他自己大包大揽过去,提成自然就成了他的,引起他手下一些人的不满。这事我从来没和秋桐说过,没想到云朵这时候说出来了。 秋桐听了,沉默了下,接着笑笑:“这事其实我也早有耳闻,也有业务一部的业务员写信给我反映……我已经妥善解决了,你们既然知道了,就不要往外说了。” 我和云朵点点头。 > 正文 550.第550章兴奋感上来了 “作为曹腾,当初我把他从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上拿下来,是因为他干地太出格,竟然剽窃人家的方案,据为己有,这样的事,是原则性的问题,不可原谅必须处理,但是,他现在的工作,还是很不错的,还是要看到他正面的东西。” 秋桐说的这事,指的是我当初帮云朵做的方案,被赵大健给了曹腾,曹腾作为自己的往上汇报给秋桐,同时栽赃云朵剽窃,但是被我的一个纸条给泄露了天机,秋桐正好以此为契机,进行了公司人事大调整,把赵大健在公司里的势力进行了大清除,同时提拔了一批优秀的员工担任公司的重要中层岗位。 云朵听到这里,神色有些不自然,脸色微微有些发红,她似乎在不好意思这事,因为那方案是我给她弄的,也不是她自己的策划和主意。 我看了看云朵,又想起了曹腾,曹腾现在变得似乎让我越来越看不透,一方面表面上亦步亦趋紧跟着秋桐,另一方面却又私下和曹丽孙东凯保持着紧密的联系,行动甚至有些鬼鬼祟祟,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捣鼓什么。 在曹腾曹丽和赵大健之间,我其实觉得最有心计的应该是曹腾,最不可小视的也是曹腾,最然他现在是地位最底,能量似乎最弱。 我牢牢记住一句话:不要轻视你的任何一个对手! 我不知道曹腾会不会成为我最终的对手,但是,我知道,他绝对不会是我的朋友! “今天先给你们吹个风,节后就要忙起来,要动起来了。”秋桐说:“正好利用国庆长假,好好休息几天吧,进入10月,一直到元旦,可能都不会轻松了,奋战三个月,夺取全年工作的最后胜利。” 云朵点点头:“嗯哪。” “今天先不谈这些了,具体的工作措施和事宜,节后再说。”秋桐说:“来,吃烤肉。” 听着秋桐的话,我的心里有些紧迫感,那种面对工作挑战的兴奋感上来了。 今年发行公司的多元化经营,基本就是按照我和秋桐南下考察后回来形成的思路开展的,搞了三大战役,现在前两个战役已经大功告成,在稳步有序开展,接下来的就是第三个大战役了,2009年的最后一炮,一定要打响,要成功。我心里暗暗告诉自己。 “对了,云朵,这次放假,我看你也安排自己参加公司值班了,你不打算回通辽老家去看看?”秋桐说。 “我不回去了。”云朵笑着说:“我阿爸阿妈还有我弟弟巴特尔他们来看我呢……明天下午就到星海了。” “啊——真的啊,呵呵……太好了。”秋桐高兴地点点头,又说:“唉……可惜,我明天一早就要离开星海,见不到你阿爸阿妈和弟弟了。” 我对云朵说:“他们坐火车来?” “嗯……”云朵点点头。 “要不要我到火车站去接下他们?”我说。 云朵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突然意识到,我这话说的有些不大合适,这事应该海峰去干的,或许,海峰早就准备要去接了。 “哥,我给我阿爸阿妈说了,说了我们俩的事情。”云朵说。 “我们俩的事情。”我看着云朵,一时没有回过神来。 秋桐这时提醒我:“易克,云朵说的是你们俩结拜为义兄妹的事情。” “哦……”我回过神来,笑了下:“嗯,好,义父义母来了,我理当去接……对了,海峰知道这事不?” “我告诉他了。”云朵说着,低下头。 “那事情就好办了,我和海峰一起去接他们。”我说。 云朵点了点头,脑袋仍低垂着,没有说话。 我和秋桐对视了一眼,秋桐对云朵说:“云朵,你和海峰……你们现在怎么样了?进展如何?方便说说吗?” “还是那样。”云朵抬起头,神情有些郁郁地说:“我已经表示愿意嫁给海峰,我哥也给我做主了的,可是,海峰……他还是原来的想法,他说他不想委屈我,不想让我因为某些外界的委曲求全,他说他一直很喜欢我,很爱我,但是,他不会这样接受我,他追求的是完美的爱情,他要我心里真的爱上他,发自内心爱上他,他才会答应我……我也一直在努力让自己去爱上海峰,可是……” 云朵的表情有些消沉,不说了。 听完云朵的话,我和秋桐都沉默了。 从云朵的话里,我分明感觉到了云朵内心的纠结。 我是云朵第一个爱上的男人,她的第一次给了我,但是,自从那次生死轮回之后,自从海珠和冬儿出现之后,她就退缩了,默默退到了幕后,带着自卑和畏惧的心理,看着我和海珠冬儿之间的离合,而不敢表达自己的真实内心。 在海珠又一次回到我身边之后,在海峰对她痴情追求的情况下,她为了不让海珠有什么不安和猜疑,为了报答海峰的一片深情,努力斩断自己对我的情丝,和我结拜为兄妹,让我做主把她许给海峰。 但是,她的内心里到底能不能彻底让自己抹去过去的一切记忆,能不能让自己将过去彻底放下,却是她自己也无法掌控的。 现在她在努力让自己去接受海峰,但是海峰却不愿意让云朵心里有一丝一毫的委屈,他要的是完美爱情,要的是云朵真正爱上他,全方位接受他。所以,到现在,她和海峰的感情还停留在以前的状态。 我感受到了云朵内心的不安和纠葛,自己心里不禁涌起一阵巨大的歉疚。 半晌,秋桐说:“云朵,你要学会让自己往前走。” 云朵看着秋桐。 秋桐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和尚挑着盛满绿豆汤的壶子,不慎掉落摔得粉碎,他不回头继续走。路人激动地说:你不知道壶子已经破了吗?和尚说:知道,听到它掉落了。路人说:那为什么不转身,看看怎么办?和尚说:它已经破碎了,汤也流光了,我还能怎么办?……” 云朵沉默着。 秋桐说:“云朵,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无法挽回的,就让它过去,往前走!” 云朵看了看我,低下头去。 秋桐也看了我一眼,接着说:“云朵,人生其实也就是选择,有所放弃才能在有限的生命里活得充实、饱满、旺盛。没有果敢的放弃,就没有美丽的选择。放弃是一种灵性的觉醒,是一种慧根的显现,一如放鸟返林、放鱼入水。学会放弃,才会有所收获。当一切尘埃落定,当一切归于平静,我们才会真正懂得,放弃其实也是另一种美丽的收获…… “人生,没有永远的伤痛,再深的痛,伤口总会痊愈。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你不可以坐在坎边等它消失,你只能想办法穿过它。人生,没有苛求的爱情,没有结局的感情,总要结束;不能拥有的人,总会忘记。慢慢地,你不会再流泪;慢慢地,一切都过去了……适当的放弃,是人生优雅的转身。” 云朵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看着秋桐,又看着我。 我冲云朵微微点头。 云朵楚楚地轻声说:“秋姐,哥,你们说,我还会有幸福吗?我能给海峰带来幸福吗?” 听到云朵的这句话,我的心几乎有要碎的感觉。 “云朵,你一定会有幸福的,哥真心希望你能有真正的幸福!”我说。 秋桐拉住云朵的手,带着疼爱的目光看着云朵:“我的好妹妹……你是一个善良的好姑娘,你是草原上最美丽的花儿,我和你哥,都希望你能幸福,都希望你和海峰能幸福……云朵,活得简单些,不要让自己那么纠结…… “其实,幸福的秘诀不在于拥有多少必需品,而在于能否从舍弃不必要的事物中找到自由。如果只需要一个,那么拥有一个就够了。减少不必要的,只保留必须的,才是单纯和简朴。” 云朵带着迷蒙的眼神看着我和秋桐,一会儿,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时,外面起风了,接着,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秋雨。 坐在窗口,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夜色里绵绵的秋雨,我的心突然感到了一阵悸动…… 感觉着身边的秋桐和云朵,我的心里又想起了海珠和冬儿…… 岁月如歌,在这如歌的岁月里,我的心却总是被撕扯着,被啮齿着,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一个尽头,我仿佛注定要遭受着情感的无尽折磨。 时间的流逝沉淀着无法逃离的过往,记忆的双手总是拾起那些伤痛的忧伤。雨声,划破伤痛的记忆;泪水,激起心中的涟漪。那些撕心离肺的一闪而过,让我记住这永恒的瞬间。那些在我生命中留下不褪色的伤口,就如流星的坠落绚丽地点亮了整个星空,这刹那过后世界只是回忆的流逝……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海峰的。 我按了免提,然后接听。 “嗨——哥们,云朵的爸爸妈妈和弟弟明天就要来星海看云朵了。”海峰的声音有些兴奋,还有些紧张:“我明天和云朵一起去接他们,你也去吧,我开单位的小面包过去。” “嗯,好,我和你们一起去!”我说。 “你也算是云朵父母的干儿子了,去接自己的干爹干娘,也是义不容辞啊,哈哈……”海峰笑着:“哎——伙计,我心里怎么莫名有些紧张呢,你说,要是云朵的父母看不中我怎么办呢?” “操——对自己要有信心!”我说着看了看云朵和秋桐。 秋桐抿嘴笑了下,云朵也不自然地笑了下。 更新点 > 正文 551.第551章你安慰安慰我 “嗯……对,我要对自己有信心!嘿嘿……”海峰说:“哎——不过,话虽然这么说,我还是心里有些紧张啊……怎么办呢,你安慰安慰我……” “我不安慰你,你去死吧!”我笑起来。 “滚——什么狗屁哥们,让我去死,不安好心……我可不能死,我要为云朵好好地活着,我要好好工作,好好努力做事业,我要为我和云朵的明天创造美好的一切。”海峰说:“嘿嘿,我相信,总有一天,云朵会像当初爱你那样爱上我的,像我爱她一样爱上我的……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坚信这一点哦……” 我听了海峰这话,心里有些感动,看看云朵和秋桐,脸上也露出感动的神情。 海峰接着又说:“哎——伙计,你这个大舅哥兼妹夫明天可要在云朵家人面前多给我说好话啊。” 我忍住笑说:“嗯……怎么说呢?” 海峰说:“我靠——这个还用我教你?当初我怎么在我爸妈面前说你好话的,你不知道?” 我说:“我不知道啊,你教教我……” “你个弱智。”海峰说:“到时候你就使劲夸我啊,说我是个有理想有作为有事业心的好青年,是个心地善良诚实可靠作风正派的好男人,说我是多么有安全感多么重情重义的。” 海峰喋喋不休地说着,我看看忍俊不住的秋桐和云朵,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云朵和秋桐也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啊——”海峰显然听到了云朵和秋桐的笑声,停止了喋喋不休:“你和谁在一起?” 我说:“我和秋桐还有云朵正一起吃饭呢,刚才我是用免提接的你的电话。” “切——你个死鬼大舅哥兼妹夫,我晕——我闪——我遁——”海峰接着扣了电话。 我看着秋桐和云朵,大家又笑起来,云朵笑得很含蓄,满脸动容。 “哎——真羡慕你们,明天晚上你们大家伙在一起团聚,海珠肯定也去……可惜,我不能参加了。”笑毕,秋桐遗憾地说:“好久没有见到二老了,真想去看看他们。” “秋姐,以后还有机会的啊……等以后,我邀请你到我们家做客,到我们美丽的科尔沁珠日河草原去玩。”云朵说。 “嗯……”秋桐带着神往的眼神:“辽阔的大草原,多么让人向往……真羡慕你,云朵,你有这么美丽的家乡。” 看着秋桐的神色,我不由想起了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和云朵即将踏上从星海到大草原的火车,又想起过去的那个冬季,我和秋桐相依相偎在风雪中的草原上坐在马拉爬犁上奔驰…… 过去的时光,总是那么让人难以忘怀。 吃过饭,雨停了,我们结账出了饭店,准备去开车。 车子停在饭店左边大约50米的马路人行道上,中间我们要经过一家日本料理店。 我们三人刚走到日本料理店门口,突然就和正从里面出来的几个人打了个照面。 大家彼此看到对方,都不禁一愣。 这几个人是孙东凯、曹丽、赵大健和曹腾。 看到他们,我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他们在秘密聚会商议什么事情,此事一定很重要,虽然我已经深得孙东凯信任,但是,此次却没有我参加,不知是不是上次的事情办砸了,这次不想让我参加了。 秋桐看到他们,也不由怔住了。 而孙东凯曹丽赵大健和曹腾似乎比我们要愣地厉害,甚至脸上的神情都很尴尬,特别是孙东凯和曹丽,神色甚至有些慌乱。 面对这个僵局,我脑子快速转悠了一下,接着就对曹丽说:“哎呀——曹主任,真抱歉,你看我这记性,上午你告诉我让我转告秋总说孙总晚上要约几个人一起吃饭,让我告诉秋总参加的,当时我正忙着处理一个事情,心不在焉应了下,根本就没记住,下午秋总带着我和云主任一起察看放假前的节日工作安排,我竟然就一直没有想起这事来……这一见到你们,我才刚想到……真对不起啊……” 边说,我边冲曹丽使了个眼色。 曹丽一下子就领悟过来,接着就说:“哎——你看看,你这个易克啊,孙总说想约发行公司的几个同志一起坐坐,晚上吃个便餐的,还特别提到了秋总,我一大早遇见你顺便就告诉了你这事,让你转告下秋总,你当时正忙地不可开交,我以为你记住了……你怎么就忘记了呢……刚才吃饭的时候孙总还说秋总不给他面子不参加,原来是你忘记了啊,那孙总可是错怪了秋总了……也怪我啊,我该亲自通知下秋总的。” 曹丽的脑瓜子转悠地够快的,这是她的特长。 孙东凯这时脸色缓和了,笑着说:“原来叉叉出在易克这里啊,那我刚才是错怪秋桐了……你们说,是不是啊?” 赵大健和曹腾这时忙点头:“是啊,是啊,秋总原来不知道,这不知者不怪哪。” 几个人配合地似乎天衣无缝。 秋桐这时笑着:“哦……那可真遗憾,领导请客没捞着机会参加……孙总多多原谅。” 孙东凯说:“我是想了解下发行公司最近的工作情况的,同时听听大家对下一步工作的想法,顺便请大家吃顿饭,呵呵,不过,今晚你这个发行公司的老板没来,我也没问什么,就是随便拉家常了。” 秋桐说:“节后我一定抽专门时间去给孙总汇报。” 经我这么一搅合,大家之间的尴尬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似乎都觉得这样说很合理很和谐。 然后,大家分手,临走时,孙东凯带着满意的神情冲我微微点了点头。 我知道他的微笑和点头包含着什么,他似乎觉得我关键时刻给他解了围,觉得我不负他对我的栽培和信任,觉得我毫无疑问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我和秋桐云朵上了车,先送云朵回去。 送完云朵,接着送我。 “易克,你今天脑瓜子反应真快。”秋桐边开车边说:“要不是你这么一说,孙总他们还真有些不好下台了,不好解释几个人为什么在一起了。” 我说:“这么说,你根本就没相信我刚才说的那些话?” “你以为我傻啊,你刚一说那些话,我就明白你的用意了。”秋桐说:“既然他们配合起来了,那我也就配合就是了,大家一起演戏,都演得不错。” 我笑了下:“我不明白他们几个怎么凑在一起了,不知在干吗?” “想那么多干吗,累不累?”秋桐说。 “不累,他们监督我们,特别是见到你,神情很尴尬,还有些慌乱,我觉得这几个人一定是在捣鼓什么事。”我说。 “你说,他们在捣鼓什么事?”秋桐说。 “我不知道。”我说。 “不知道你瞎猜什么?这几个人私下关系比较好,曹丽是孙总的办公室主任,赵总是孙总的党校同学,曹腾是曹丽的堂弟,几个人在一起吃饭,不是很正常吗?有什么好猜疑的。”秋桐说。 “话是这么说,不过,我仍觉得不正常。”我说。 “不正常又怎么样?”秋桐说:“你不要费尽心思去想这些,更不会要去参与进去什么。我不希望你搅合进集团的内部斗争里去。” 我知道秋桐的心里是为我好,她担心我搅合进去无法脱身,或者深受其害。 “有些事,其实你心里很明白,只是你不愿意和我说!”我冒出一句。 秋桐转头看了下我:“我明白什么?” “你自己知道!”我说。 “我什么都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我只知道好好干自己的本职工作,看好自己的门,管好自己的人!”秋桐硬邦邦地说。 我没说话,沉思着…… “集团内部的人事和关系非常复杂,有些事,你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一会儿,秋桐放缓了语气:“今晚他们在一起,是有些不正常,只是,我们无法去知道到底会有什么事发生,既然不知道,那么,干脆,就不要多想了,想多了,会很累脑子的,只要我们自身站得正,走的直,身正不怕影子歪,怕什么。” 我点点头:“好吧,算你说的对!” “本来就是我说的就对,什么算我说得对。”秋桐笑了。 我没有笑,我不知道孙东凯之流到底在策划什么阴谋,我想秋桐也不知道。秋桐不让我去想这些事,说自己也不愿意去想,但是,我知道,她不可能不想,她只是不愿意让我觉察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她不愿意我被卷入进去。 送我到小区门口,我下车,秋桐冲我笑了下:“假日愉快,节后见!” 我笑着冲秋桐挥了下手:“6号见!” 秋桐笑笑,开车离去。 看着秋桐的车子离去,我刚要往小区里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哥——” 回头一看,海珠正慢慢地走过来,夜色中,看不清她的表情。 “阿珠,你刚加班回来啊,我也刚回来。”我笑着说。 海珠走到我身边,理都不理我,看着秋桐开车离去的方向,说了一句:“依依惜别啊……” “你说什么?”我看着海珠。 “没说什么!”海珠翻起眼皮看了我一眼:“今晚过得很开心吧?” “今天……我和秋桐还有云朵一起到下面察看工作了,晚上一起吃的饭,在韩国烧烤店吃的,刚吃完,就回来了。”我忙说。 “我又没问你那么多,你忙着解释什么?”海珠看了我一眼,转身就往里走。 看着海珠的背影,我心里叹了口气,忙跟了上去。 回到宿舍,洗漱完,海珠上了床,向里侧身躺着,不说话。 正文 552.第552章披着羊皮的狼 我上chuang躺下,关了灯,用手碰了碰海珠的身体:“阿珠,给你说个事。” “说!”海珠的声音有些生硬。 “明天云朵的父母和弟弟要来星海看云朵,海峰和我去接他们,晚上,我们大家一起吃饭,你也去参加吧。” “嗯……知道了!”海珠的声音很淡,仍旧背对我。 我感觉得出海珠心情有些低落。 海珠沉默了半天,生硬地冒出一句:“以后,你自己回来,不准让她送你……” 我一时无语。 “怎么?你不愿意?”海珠说。 黑暗里,我看不到海珠的表情。 “行,我答应你——”我说,心里有些空荡荡。 “你是我的,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海珠突然一头埋进我的怀里,紧紧抱住我的身体。 我的下巴抵住海珠的脑袋,嗅着海珠头发的香味,心里突然长叹一声…… 夜深了,海珠在我的怀里入睡。 我却又没有困意了,失神的眼睛看着眼前无边的黑暗,久久难以入眠…… 第二天,海珠一大早就去上班,我以为昨晚直到天亮才睡着,一直睡到下午2点才起床。 起床洗漱完毕,吃完海珠给我留的早饭,我坐在沙发上无聊地看电视,想着昨晚和海珠的事情,心里感到有些郁闷和无奈,同时心里又隐隐有些不安…… 我的不安来自于海珠和秋桐,来自于我自身的做贼心虚。 海珠似乎隐隐觉察出我对秋桐的一些暧昧情愫,或者是出于女人保护自己的本能觉得我和秋桐接触有些不大正常,而秋桐却是什么都不知道,她一心一意把我和海珠当做自己的好朋友,把海珠当做自己的好姐妹,把我当做自己的好同事,用真心和真诚来对待我们帮助我们,她委实是没有什么其他想法的,更不知道海珠对她越来越深的猜疑和戒备。 两个女人似乎都没有错,错的,是我,是我自己制造了这纠结的一切。 今天是10月1做了,国庆节,建国60周年,多么伟大多么值得庆贺的日子。 秋桐此刻已经离开星海了,陪着李顺的父母出去旅游散心了,家里留下了孤独的小雪。 我突然感到一阵落寞,看到茶几上放着一串钥匙,这是海珠的,她早上去公司忘记带了。 正在这时,门铃响了。 “来了——”我起身去开门,我想应该是海峰到了,他要先来接我,然后接云朵,然后去火车站接云朵的父母和弟弟。 打开门,我愣了下,不是海峰,而是海珠。 海珠的脸色冷冰冰的,不等我说话,就走了进来。 我忙关了门,跟在海珠后面,边说:“回来拿钥匙的?你忘记带钥匙了。” 海珠还是没有说话,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两眼怒气冲冲地看着我。 我有些发懵,看着海珠:“阿珠,你……你怎么了?” 海珠没有说话,伸手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往茶几上猛地一甩,接着咬紧牙根地看着我,嘴唇哆嗦着。 我有些莫名其妙于海珠的激动神情,忙走过去,打开信封,掏出里面的东西,一看,脑袋接着就是“嗡”的一下,呆了—— 信封里掏出来的是一沓照片,全部是我和秋桐的双人合影照,有一起走出宁州机场的,有在宁州别墅前说笑的,有在东钱湖泛舟的,有在上海外滩逛游的,有在南京路上散步的,有在青岛皇冠大酒店大堂服务台正办理住宿手续的…… 所有的照片,上面都有日期,上面都只有我和秋桐,没有任何第三人。 从照片的清晰度和角度来看,是行家拍的,很专业,角度抓拍时机都把握地很好。 我从后脊梁升起一股凉气,从星海到宁州到上海到青岛,我和秋桐竟然一直被人跟踪着,竟然还拍了这么多照片,竟然我就没有丝毫觉察。 我不由感到有些可怕,我靠,是谁在跟踪我,技术相当牛逼! 然而,此时,看着海珠骤变的神色,我已经来不及去多想谁拍照片的事情了,现在急需要应付的是如何给海珠解释我和秋桐一起出现在宁州机场、宁州别墅、上海和青岛的事情。 去宁州前,我和海珠说的很清楚,我是去宁州看朋友的,朋友家的亲人去世了,但是,这其中的过程里出现了秋桐,每一个环节都有秋桐和我在一起。这一切,我要怎么向海珠解释地合理通顺,怎么让海珠能相信我的话? 当然,真实情况是不能讲的,无论如何不能讲,无论如何不能让海珠知道我已经被卷入黑社会的事情,不然,她会受到极度惊吓,终日惴惴不安。 此刻,从海珠怒气冲冲的眼神里,我知道,她已经深深地误会了,她已经认定我和秋桐瞒着她打着到宁州看望朋友的旗号,一起到宁州到上海到青岛出去相会了,有这些活生生的照片,还能说什么呢? 海珠愤怒的眼神里带着深深的伤痛和绝望,脸色煞白,白得有些可怕。 我不敢看海珠的眼神,指了指这些照片:“阿珠,这些照片你是从哪里来的?” 海珠不说话,眼睛死死地盯住我。 “阿珠,讲话啊,我问你呢。”我伸手握住海珠的一只手,陡然一惊,海珠的手好冷。 “阿珠,告诉我,这些照片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我将海珠的手放在手心里握住,又问了海珠一遍。 海珠的眼珠一动,开始说话了,声音很低:“不要问我从哪里得来的,先回答我,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 我心里一时想不出该怎么回答,犹豫着看着海珠,没有说话。 “你告诉我,这些照片是不是真的?”海珠说。 我点了点头,照片的真实性无法辩驳,这是铁的事实。 “这些照片上的这个男人是谁?”海珠看着我。 海珠显然在明知故问,我还是点点头:“我——” “这女的又是谁?”海珠紧跟着问。 我看着海珠:“阿珠,你问这个问题,不是……” “回答我,这个女的又是谁?”海珠打断我的话。 “秋桐——”我低下头去。 “嗯……男的是我的男人易克,女的是我的闺蜜秋桐,我男人对我说要到宁州去看一个失去了亲人的朋友,时间很紧张,连去我家看我父母去自己家看自己父母都没空,我闺蜜口口声声说要祝愿我的幸福和甜蜜,说要看到我的美好和开心:“海珠的声音有些凄冷凄厉和悲怆:“可是……没想到,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两个人结伴到南方二人游去了……又是别墅又是泛舟又是外滩又是南京路又是皇冠大酒店……一路逍遥一路甜蜜一路欢畅,很爽,是不是?白天悠哉一起旅游,晚上**一起住宿,是不是?” “阿珠,事情不是你想象认为的那样。”我对海珠说:“这事,你听我给你解释。” 我说着解释,脑子里去没想出什么更好的理由来。 “解释……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事实胜于雄辩,铁的事实摆在面前,你还狡辩什么?”海珠打断我:“难道非要等我收到你们在床上的照片,你才肯承认?” 我一时无语。 海珠悲愤地看着我,嘴唇哆嗦着,一时也说不出话。 看着海珠这个样子,我心里又急又痛。 “你说,你为什么要欺骗我?为什么?”半晌,海珠看着我,声音有些哽咽,带着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怒气和伤心:“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要欺骗?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一起欺骗我?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阿珠,我……”我语无伦次,心里很焦急,却又不知如何向海珠说清楚:“阿珠……你……冷静。” “我冷静,你让我冷静。”海珠嘴里说着,突然站起来,走进卧室,接着拿出那件套装,一把扔到地上,接着用脚使劲踩了两下:“你让我冷静……给你这件臭衣服,两个人出去寻欢作乐,回头买了件臭衣服来打发我,照片上这衣服的袋子是提在她手里的,这衣服说不定根本就不是你买的,我还奇怪你怎么对我的身材琢磨地这么准,现在我明白了,这衣服是她买的,做贼心虚,做了坏事心里亏地慌,想弄件衣服打发我来填补自己的亏心……我不要这件臭衣服,我不稀罕这个。” 海珠似乎愤怒到了极点,在那件衣服上发泄着自己积郁已久的怒气。 海珠踩了半天,似乎还觉得不够,回身到卧室里找了一把剪刀出来,捡起衣服就要用剪刀去裁…… “我要把它剪成碎片,扔到垃圾箱里去。”海珠的剪刀就要开始动作。 我站起来过去,一把握住海珠的手腕,然后拿下了海珠手里的剪刀,接着将海珠搂到怀里,抱到沙发上,让她坐好。 海珠接着又要站起来,我坐到她跟前,搂住她的肩膀,不让她动弹。 “你放开我……放开我……”海珠挣扎着,又要去拿剪刀。 “阿珠,冷静……冷静。”我边控制着海珠的身体边说。 我这时心里有些乱糟糟的,我觉得情况变得有些不大妙,不好收拾了。 海珠挣扎了半天没能动弹,突然挥舞起拳头冲我的身上打起来…… 我没动,任凭海珠打。 海珠边打边哽咽着:“你……你为什么要欺骗我……我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我,我义无反顾地追随着你,可是,你……你却背着我……你……你们都是大骗子……你们都是披着羊皮的狼。” 海珠的击打越来越无力,最后,海珠停止了击打,身体一歪,伏到沙发上恸哭起来…… 海珠哭得很伤心,伤心里带着绝望和无助,还有无力的愤怒。 听着海珠的哭泣,我的心里疼得不行,伸手刚抚摸到她的肩膀,被她伸手一把打开。 哭了半天,海珠突然不哭了,抬起身子,擦干眼泪,接着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正文 553.第553亲哥哥 我忙拉住海珠的胳膊:“阿珠,你要干嘛去?” “我要去找我哥——” “你哥不就在这里吗?”我说。 “我要找我亲哥哥,不是你!你放开我——”海珠说。 “我就是你亲哥哥,你和我说过的,你说我是你亲哥哥!”我拉住海珠不放。 “你——你——”海珠脸上浮现出哭笑不得的神情:“你是个骗子,你不是我亲哥哥,你放开我,放开我——” 海珠使劲想挣脱我,我用力拉住海珠的手臂不放。 “易克,你是个大骗子,你不是我哥,你放开我——”海珠突然大声叫起来。 我担心海珠的大叫会惊动邻居,伸手想捂住海珠的嘴巴,海珠嘴巴一张,作势要咬,我吓得没敢伸手过去。 “你放不放开我?”海珠看着我,声音稍微有些放低了。 “只要你不走,我就放开你!”我说。 “让我不走也可以,那么,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骗我?”海珠瞪眼看着我。 我说:“我……我们……我们什么事情都没有。” “住嘴!”海珠厉声说:“照片都在那里,两个人孤男寡女出去了好几天,去了这么些地方,你还嘴硬什么事都没有,还死不承认……你觉得这话你说了自己能信不?你在哄谁呢,哄我还是哄你自己?你说没事,那好,你拿出没事的证据,你来辩驳倒这些照片?” 我又无语了,我打定主意,无论海珠怎么闹,我绝不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决不能! 海珠又抽抽噎噎起来。 正在这时,门又敲响了,海珠停止了抽噎,看着我,我知道这回应该是海峰来了,于是过去打开门。 果然是海峰,海峰一进门,看到海珠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看看室内的景象,愣了:“怎么回事你们这是?” “哥——”海珠突然像小孩子见到了爹娘,一把扑过去,抱着海峰,哇地哭起来:“哥——他们……他们欺负我……” “谁欺负你了?”海峰抱着海珠,边看着我。 “他们——”海珠继续痛哭着。 海峰放开海珠,看着我,我指指茶几上的照片。 海峰走到茶几面前,拿起那些照片,一张张翻看…… 看了一会儿,海峰抬头疑惑地看着我,我苦笑了下,摇摇头。 “这些照片是谁拍的?”海峰问我。 我摇摇头,又苦笑了下。 海峰眼神盯住我看了半天,又看着那些照片,眉头紧锁,接着又舒展开,看着海珠…… 海峰紧紧咬住嘴唇,接着重重地叹了口气,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确实没事?” 我咧咧嘴,点点头。 海峰又看着正在一边哭泣的海珠,接着就笑起来:“呵呵……阿珠,傻丫头,你哭什么?你上了别有用心的人的当了,你这个傻丫头。” 闻听海峰一说,海珠停止了哭泣,睁大眼睛看着海峰。 “去——洗洗脸,听我给你说来——”海峰说。 我忙去了卫生间,弄了条热毛巾,给海珠擦擦脸,然后把毛巾给了海珠,海珠自己又擦了擦脸。 “过来,都给我坐下——”海峰拉着海珠的手坐在沙发上,我也坐下。 海珠摆弄着手里的照片,不屑地说:“这是有人使用下三滥的手段,想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阿珠,你怎么这么傻,怎么就不用脑子想一想。” 海珠看着海峰:“哥,这些照片可是真的。” “我知道这是真的。”海峰说:“我知道易克到宁州那天,秋桐当天晚上也去了宁州。” “你……你知道?”海珠吃惊地看着海峰。 “当然……那天中午我们吃过饭,云朵下午和我一起吃饭,她告诉我的,她说是秋桐接到单位的紧急公派,到宁州去开一个会议,云朵去给秋桐订的机票……正好和易克是一个航班……于是,两人就一起去宁州了…… “秋桐开完会,易克在宁州办完了事,到上海去办点私事,秋桐正好要到上海去办点公事,就一起去了上海……从上海回来的时候,正好星海机场大雾耽搁了航班,两人就先飞青岛然后又回到星海……这些都是云朵后来告诉我的。” 海峰故作轻松地说:“看你哭得像刘备一样,我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什么骗了你啊,只是他们巧合在一起去了南方,又一起回来了而已……你大惊小怪什么?傻妹妹。” 海珠可以不信我的话,可是,她自己的哥哥的话却肯定是相信的。 听海峰说完,海珠看着我:“这……是真的?” 我点了点头。 “那你怎么刚才不说?”海珠带着责备的口吻问我。 “有这些照片,还又那么巧合,我怎么说?我说了你会信吗?”我说。 海峰这时又说:“阿珠,我可以不相信易克是个绝对正派的人,但是,我绝对相信秋桐是个纯洁的女子,你可以怀疑易克的不忠,但是,你应该相信秋桐的……她会是那样的人吗?” 海珠低头不语,脸上的话似乎对海峰的话不大认同,但是也没说什么。 “当然,现在的易克,我觉得还是可以信赖的。”海峰又说:“其实,易克到底花不花,你心里比我有数,自己的男人自己不了解?” 海珠低头不语,半天,抬起头来看着我:“这么说,我刚才是错怪你了。” 海珠说错怪我,却不说错怪了秋桐,我知道她心里对秋桐还是有所戒备。 “这次的事情,你不仅仅是错怪了易克,也是错怪了秋桐。”海峰说:“秋桐是我们的好朋友,我的亲妹妹,秋桐对我们那么真诚,你不要对她有什么猜疑。” “你不是女人,女人的心思,女人之间的事情,你不懂。”海珠不服气地说。 “好,我不是女人,我不懂……可是,这次事情真的是巧合,真的是子虚乌有的事情。”海峰说:“阿珠,你用脑子想一想,为什么你会收到这些照片?是什么人给你这些照片的?” “我不知道……是快递公司送来的……照片是从宁州快递过来的。”阿珠说。 “宁州?”我和海峰都叫了出来,我心里不由大惑,我不明白这照片都是谁搞的,又为何从宁州快递到星海。 “是的,宁州!”海珠说。 海峰沉默了一会儿,说:“阿珠,不管这些照片是谁弄的,但是,这人给你寄照片的目的很明显,那就是想挑拨你和易克秋桐之间的关系,你如果信了,正好中了人家的下怀,进了人家的圈套。” 海珠皱皱眉头,看看我,又看看海峰:“是谁这么做的呢?” “是谁不重要,关键是你自己要有清晰的头脑,要用自己的思维来判断这事。”海峰说:“今天这事好悬,要不是我正好过来接易克去火车站,要不是我事先知道秋桐也恰巧去了宁州,你们之间的误会就大了。” 海珠似乎对海峰的话深信不疑,到底是亲兄妹。 海珠又看着我,脸上带着歉意:“哥……对不起……我错怪你了。” 我有些无地自容之感,今天要不是海峰来打圆场,要不是海峰帮着我骗海珠,我将无法收拾残局。 我知道海峰为什么帮着我骗海珠,他是不想让海珠知道我卷入黑社会的事情,不想让海珠担惊受怕,当然,海峰也是相信我和秋桐之间没有什么事情的。 我没有说话,站起来,捡起地上的那件衣服,拍打了下,海珠接着过来,接过衣服,进了卧室。 海峰又狠狠瞪了我一眼,低语了一句:“自己一屁股屎,还得老子帮你擦……害得老子要骗自己的妹妹。” 我低头不语,心里颇不是滋味。 接着,海珠出来了,海峰说:“阿珠,今天这事到此为止,一场误会,不要多想了……我和易克要去火车站接云朵的家人,你去上班吧,晚上我订了饭店,一起吃晚饭。” 海珠说:“我不去上班了,我跟你们一起去火车站。” 海峰点点头:“也好,不过,你看你这副样子,自己去照照镜子,你觉得能出去见人吗?” 海珠脸色一红:“那我梳妆一下。” 海峰冲我使了个眼色,接着对海珠说:“我们先下楼等你……” “嗯……” 我和海峰下楼,上了海峰的面包车。 “妈的,混蛋——”刚上车,海峰就冲我胸口重重一拳,怒吼起来:“你要不混黑社会,会有今天这事发生吗?今天我要是不来,我要是不给你打圆场,我看你怎么收场。” 海峰打在我的身上,不疼不痒,我却痛在心里,郁郁地说:“今天亏了你,我真的不知道如何给阿珠解释,我想了,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告诉她我和秋桐去宁州的实情。” “当然不能说了,要是海珠知道你在黑社会陷地那么深,她还不吓死……我告诉你,老子今天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妹妹,为了秋桐不被误解,要是只是你,你死了老子都不管,你自作自受你活该。”海峰恨恨地说。 “我知道……我该死。”我闷闷地说了一句。 海峰接着说:“你个狗屎,被人家跟踪了一路,拍了那么多照片,竟然毫不知晓,你吃屎去吧。” 我皱起眉头思索着…… “你说照片是谁搞的?”海峰说。 我看着海峰:“你说呢?” 正文 554.第554章一计未成又施一计 “很明显,这是那个人干的,冬儿干的!”海峰肯定地说。 我的心一震,没有说话。 “结合上次冬儿告诉我你混黑社会的事情,我敢肯定,这次的事情绝对是冬儿干的。”海峰说:“要么是她自己跟踪了你们,要么是她雇佣了私家侦探跟踪你们拍的这些照片。” “她为何要这么做?”我说。 “废话,目的很明显,那就是拆散你和海珠,她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这很符合她的性格。”海峰说:“她这是一计未成又施一计,千方百计想拆散你和海珠。” 我沉默了,我承认海峰分析的有道理,因为没有什么人会挖空心思拆散我和海珠,除了冬儿……我猜冬儿必定是雇佣了私家侦探跟踪了我和秋桐,她没有那么高超的跟踪技术。 “女人的妒忌……真可怕。”海峰说着又看了看我:“阿珠我想你也了解,她是没有那么多心计的,做事简单,想事单纯,很容易就会上了人家的圈套……换句话说,也是冬儿安排的巧妙,这次要不是我事先知道你和秋桐去宁州的内情,要不是我了解你和秋桐的为人,我看了这些照片,也同样会怀疑你……你到时候就是有八张嘴也说不清了……冬儿的计谋说不定就真的成了……此计可谓一箭三雕,拆散你和海珠,搞僵海珠和秋桐,离间你和我……” 我心里隐隐作痛,假如海峰的分析是成立的话,那么,冬儿为什么要拆散我和海珠,她不是已经和我分手了吗?她不是自己主动离开我的吗?既然已经离开了我,为什么又要一而再地想拆散我和海珠呢?难道,真的是出于女人本能的妒忌?还是…… 我想不明白了,心里一团乱麻。 海峰说:“世间男女的爱情,常常被形容为战争,其实,说同性之间的关系是战争倒更为贴切。女人之间的较量不似男人式的刀光血影、拳来脚往,而是在看似温柔的唇齿、曼妙的裙裾间进行的…… “说句实话,即使今天这事是冬儿干的,我也不会去恨她,更不会去报复她,在我心里,我一直是没有把冬儿当做敌人来看的,毕竟,冬儿是你的初恋,是我们曾经的好朋友……即使她或许不把我当朋友,即使她对我对海珠有什么成见…… “我一直觉得冬儿是一个有个性有能力做事爽快的女子,她喜欢追求物质上的享受,其实这也没什么大错,女人都喜欢享受安逸舒适的生活,没有哪个女人想自找苦吃,再说了,男人赚钱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养家,为了让自己的女人和孩子过上舒舒服服的日子…… “冬儿有她自己的人生价值观,有自己的选择,现在她虽然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物质上的东西,但是,我觉得,她未必就真的快乐,真的幸福,毕竟,幸福不是靠财富来衡量的,有钱人未必就幸福,穷人未必就不快乐。” 我默默地听着海峰的话,心里隐隐叹了口气。 海峰又说:“这事如果真的闹大了,如果海珠真的相信了这些照片,那么,最冤的当属秋桐了,她自己什么都不知晓,莫名其妙就背上了黑锅……我们从男人的角度看秋桐,觉得她是绝对真诚的,事实上的确是这么认为的,秋桐是我眼里最正直和人品最高尚的女子,我一直就相信自己的判断…… “可是,海珠现在对你和秋桐一直心有疑虑,对你们之间的蛛丝马迹都在疑神疑鬼,我也不知道到底你怎么捣鼓的让她如此这样,我刚才说秋桐是清白的,海珠的神情似乎将信将疑,似信非信,看来,今后,你在处理和海珠秋桐关系的时候,要小心注意,不要搞的那么模模糊糊……这事你也不能怪海珠,兄弟,记住,在爱情面前,女人都是敏感的,自私的。” 我点了点头。 “我从小到大都没有骗过自己的妹妹,可是,今天,我还是欺骗了她。”海峰长叹一声:“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叫我找了你这样一个混蛋混黑社会的妹夫呢,谁让你是我生死与共的兄弟……妈的,我要是早知道你加入了黑社会,我打死也不会让海珠跟着你……现在,一切都晚了,海珠已经被你迷住不能自拔了。” 我低头不语。 “狗屎,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海峰回头看着我。 我看着海峰。 “你为什么不辞职离开那个发行公司和海珠一起好好做旅游公司?”海峰说。 “为了我父母还有海珠的安全。”我犹豫了一下,说。 “什么?为了他们的安全?”海峰一时有些不解。 “是的……因为李顺。”我话说了一半。 “我明白了……唉——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啊!”海峰狠狠地打了一下方向盘,接着又问我:“就这一个原因,没有别的原因了吗?” “嗯……”我答应着,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和发虚。 “那好,等你摆脱了李顺,等你离开了黑社会,你给我辞职,好好和海珠一起打理旅游公司的生意!”海峰说。 我木然看着海峰,没有说话。 “你听见了没有?你给我装什么逼?”海峰有些发火。 我生硬地点了点头。 海峰突然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死死盯住我,看的我心里十分忐忑…… 这时,海珠下楼来了,上了车,坐在我身边,左手轻轻握住了我的手。 我的心里感到一阵安慰,我明白海珠这个细微的动作意味着什么。 海峰开车往外走。 “哥,我刚才想了下,我觉得这给我寄照片的人十分可疑,我突然想到可能会是谁了。”海珠对海峰说。 海峰开着车:“阿珠,不要去想这个了……不管她是谁,你都不要去追究了,只要你和易克彼此互相信任,别人就是再想捣鼓,也不会得逞的,你们之间的信任是最重要的,以后,不要疑神疑鬼,要有自信,你不比任何女人差,在我眼里,我妹妹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女人之一。” 海珠看看我,又看着海峰,点了点头:”嗯……” 然后,海珠又对我说:“哥,对不起……我今天。” 我打断海珠的话:“阿珠,是我不对,我对不起你,我没有及时给你解释清楚。” “好了,都不要再提这事了,事情过去了,就不要再说了……以后,好好过日子就是了。”海峰说着,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和海珠都不说话了,一会儿,我看看前面的路,对海峰说:“海峰,到前面小区门口停下。” 前面是秋桐家的小区。 “干什么?”海峰说。 “秋桐陪李顺的父母出去旅游了,小雪自己和保姆在家里,我想,晚上,我们带着小雪一起吃饭吧。”我说着,又看看海珠。 海峰和海珠都点了点头,海峰将车子开到小区门口停下了。 我接着就要下车,去秋桐家接小雪下来。 身体刚一动,被海珠拉住了。 “我去——你不用去——”海珠不动声色地说着,直接下了车,径直进了小区。 我明白,海珠是不想让我到秋桐家去,不让我看到秋桐家什么样子。 虽然今天的事情过去了,但是,海珠心里对秋桐依然很敏感。 她现在的心情应该是很矛盾的。 很快,海珠领着蹦蹦跳跳的小雪出来了,上了车。 小雪一上车,车里的气氛就变得活跃起来。 小雪本来是坐在海珠怀里的,刚坐了一会儿,就爬到我的腿上,搂着我的脖子亲个没够:“易叔叔,小雪好想你啊……” 看着小雪和我亲昵的样子,海珠笑起来。海峰边开车边笑:“小雪啊,你只想你易叔叔,就不想你海叔叔?” “想呀,嘻嘻……”小雪笑嘻嘻地说:“可是,我最想的还是易叔叔。” “呵呵……”海珠笑了,亲昵地摸摸小雪的脸蛋:“小雪,这个世界上,你最亲最爱的人是谁啊?” “是我妈妈。”小雪毫不犹豫地说。 “嗯……对,世上只有妈妈好……那……还有呢?”海珠笑呵呵地说。 “易叔叔。”小雪又脆声说:“海阿姨,我其实好想让易叔叔做我爸爸呢。” 小雪此语一出,海珠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怔怔地看着小雪。 我一时也有些尴尬,看看海峰,海峰正在开车,看不到他的表情。 小雪丝毫不知道大人们的尴尬,继续说着:“海阿姨,我那天还对妈妈说了呢,我说好想让易叔叔做我爸爸。” 海珠的面部表情一颤,看着小雪,强笑着:“那……你妈妈是怎么回答你的呢?” 海珠的表情有些紧张,紧紧盯住小雪。 我心里也十分紧张。 海峰的脖子似乎也绷紧了。 小雪歪着脑袋,想了想,说:“妈妈把脸一板呢,让我不要胡说,说易叔叔不是我爸爸,说易叔叔是海阿姨以后小宝宝的爸爸……哎——我好失望啊,我好羡慕海阿姨的小宝宝,我也想让易叔叔做我爸爸呢。” 海珠松了口气,我也松了口气,海峰晃动了下脖子…… 海峰继续开着车,去云朵的宿舍接她。 到了云朵宿舍区门口,海峰停车,然后大家下车活动下身体。 小雪和海珠在旁边嬉闹着。 海峰正准备进去接云朵,随意往旁边一看,突然说:“咦——那不是张小天吗?” 我顺着海峰的方向一看,看到了张小天,正戴着墨镜在小区大门的另一侧奥迪车旁来回走动。 正文 555.第555章蒙在鼓里 海峰根本就不知道那次他被打是张小天作的孽,也不知道张小天继续纠缠云朵的事情,他只知道张小天和冬儿从过甚密。 张小天这时一转头,看到了我们,他摘下墨镜,脸上露出意外的表情,随即镇静下来,冲我们微笑了下。 我知道张小天在这里是干嘛的,他必定是要利用国庆节假期来找云朵出去玩的,他应该不知道云朵家人要来的事情。 我这时对海峰说:“我去和张小天打个招呼,你去接云朵吧。” “好的。”海峰看了看我,又看了下张小天,然后进了小区。 我看看正在花坛边追逐嬉闹的海珠和小雪,深呼吸一口气,大步冲张小天走了过去。 走到张小天跟前,我直接一伸手抓住张小天的胸口衣领,一咬牙,一用力,张小天直接被我双脚离地,提了起来—— “哎——你——”张小天神色一变,叫了起来。 与此同时,我突然看到在张小天身后大约30米的路边,一辆停在那里的白色面包车门突然打开了,接着跳出来7、8个愣头小伙子,手里拿着家伙,径直往我们这边快步走过来—— 我猜这帮人不是白老三的,张小天不敢动用白老三的人为自己办私事,像上次打海峰一样,他雇用的是社会上的小痞子。 妈的,张小天不傻,学精了,来纠缠云朵,为了防止遇上我发生意外,还特地带了社会上的打手做保镖。 我的脑子迅速一转,海珠和小雪就在旁边,待会儿海峰和云朵还会过来,要是打起来,这几个痞子我对付问题不大,我自己脱身也容易,但是,很容易会危及他们几个人的安全。 想到这里,我一把放下张小天,然后顺势搂住张小天的肩膀,手腕卡住张小天的脖子,满脸堆笑和张小天热情拥抱,同时贴近张小天的耳朵低声恶狠狠地说:“你要是不想死,就让你身后那帮小子马上滚蛋——不然,我这就掐断你的脖子。” 说着,我的手腕一用力。 张小天额头冒汗:“那……你……他们走了,你不许打我……” “可以,快点——”我说着手腕又一用力。接着继续拥抱着张小天,亲热地拍着张小天的肩膀,笑容可掬地说着客套话…… 张小天伸出手,向后打了个手势,那几个人见了,接着就停住脚步,回到了车上,张小天又向后打了个手势,那辆白色的面包车接着掉头开走了。 我松开和张小天的拥抱,从前面一把卡住张小天的脖子,怒气冲冲地看着他:“张小天,马尔戈壁的,你没长记性是不是?” 张小天脸色发白:“易克,你刚才说了不打我的,你要讲信用。” 我扭头看看小区里面,海峰和云朵正从远处走过来,就松开手:“抓紧滚蛋……再让我看到你纠缠云朵,我决不饶你……” 张小天急忙钻进车里,一溜烟跑了。 海峰和云朵出了小区,云朵脸上的神情有些紧张,往旁边看了看,松了口气。 看云朵的神情,我猜刚才张小天一定是给云朵打电话了。 海峰看看旁边:“哎——张小天呢?” “他有事先走了。”我说。 云朵看了看我,脸上的神情有些不自然,这时小雪冲云朵欢叫着跑过来,云朵高兴地弯腰抱起小雪…… 大家上车,直接去了火车站。 云朵父母乘坐的火车准点到达,我们很顺利在哦出口处接到了云朵父母,却没有看到云朵的弟弟巴特尔。 云朵抱着爸爸妈妈一阵亲人相逢的喜悦,我们大家在旁边微笑地看着。 之后云朵问爸爸妈妈弟弟怎么没有来,云朵妈妈告诉说巴特尔刚交的女朋友家里有点事,巴特尔临时赶过去了,不能来了。这个消息让一直想念弟弟的云朵有些遗憾,却又为巴特尔找到了女朋友而感到高兴。 一家三口招呼过后,我们大家上去打招呼,云朵父母看到我显得格外高兴,云朵爸爸拉住我的手,笑眯眯地看了又看:“小易啊……好久不见你了……小伙子还是那么精神。” 我乐呵呵地说:“叔叔,您的身体很好啊,精神很棒。” 这时,海峰插话:“易克,你还叫叔叔。” 海峰的话提醒了我,是啊,我现在和云朵是义兄妹,那么,云朵父母就是我的干爹娘了…… 云朵父母听到海峰的话,微微一愣,看着我们。 我看看云朵,云朵对爸妈说:“阿爸,阿妈,我和易克已经结为俺答,易克现在是我的义兄。” “哦……”云朵父母脸上闪过一丝遗憾,接着又显得很宽慰和高兴,带着疼爱的目光看着我:“好啊,好孩子……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既然云朵和她爸妈这样说,我就必须要尽晚辈的礼数了,我没有在意周围熙熙攘攘穿梭的人群,恭恭敬敬就给云朵父母跪了下去,一如云朵在我老家给我父母下跪那样,我郑重其事地磕头:“义父,义母,请受孩儿一拜。” 云朵父母忙拉我:“孩子,快起来,快起来,不必这么多礼数……快起来。” 周围走过的旅客不时有人惊奇地扭头看着我们,我不理会,坚持磕完三个头,才站起来。 云朵父母带着喜爱的表情看着我,眼神里却又闪过一丝遗憾。 我这时先给云朵父母介绍海珠:“义父义母,这是我的女朋友海珠。” 海珠礼貌地冲云朵父母招呼:“叔叔,阿姨,你们好。” 云朵父母看看云朵,又看看海珠,接着笑了笑,点点头:“好孩子……呵呵……” 我接着介绍海峰:“这是云朵的朋友。” 云朵父母看看海峰,接着又看了下云朵,眼里闪过一丝意外的神情,似乎在问云朵那个张小天哪里去了,怎么换人了。 云朵站在一边不语。 海峰这时热情地招呼:“叔叔,阿姨,我叫海峰,是海珠的哥哥,我和云朵,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欢迎叔叔阿姨来星海。” 云朵父母接着又看着海峰,彼此对视了一眼,都满意地点点头。 我接着抱起小雪,对小雪说:“乖,小雪,叫爷爷奶奶。” “爷爷奶奶好——”小雪嘴巴很甜。 云朵父母笑了,看着小雪:“哎,这孩子这可爱啊……这是谁的孩子啊?” 云朵这时附在他们耳边低语了几句,他们随即明白过来,又看着小雪,眼神里闪出几分感动和疼怜,云朵妈妈接着左右看了下:“哎——小雪的妈妈怎么没来呢?” “外出旅游去了。”云朵说。 “哦……真可惜,没见到这孩子。”云朵父母的口气里带着几分惋惜。 然后,我们接过云朵父母手里的行李,大家一起上车,海峰早就安排好了云朵父母的住处,正在他公司内部接待空闲的客房,晚餐就安排在他公司楼下的饭店的一个单间。 海峰点菜点酒要吃要喝的,忙里忙外很是勤快,云朵妈妈的目光一直跟着海峰转,不停地打量着海峰…… 小雪显得很是兴奋,一会儿爬到我腿上让我抱着,一会儿又跑到云朵怀里折腾,欢叫个不停…… 海峰安排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不停地招呼云朵父母吃菜,边不停地给云朵父母夹菜端茶倒水…… 大家开吃后,海峰不住地向我使眼色。 海珠看到了,有些莫名其妙,云朵却抿嘴低头笑…… 我知道海峰冲我使眼色的意思,是让我在云朵父母面前给他往脸上贴彩。 我也是响应海峰的号召,开始在云朵父母前面给海峰脸上贴金,大夸特夸海峰,夸海峰是如何作风正派为人正直做事稳重,夸海峰如何做事有理想有能力,夸海峰如何才华横溢责任心强,夸海峰对云朵如何关心如何关照…… 其实,虽然我说的天花乱坠,但是,却也不过分,海峰的确就是这样的一个优秀青年。 云朵父母听得心花怒放,不时带着满意的目光看着海峰,他们虽然没有得到我这个女婿,但是成了他们的干儿子,也算是个补偿。 海峰这样的小伙子,某些方面比我甚至还要优秀,能做他们的女儿的朋友,他们自然也是开心的。我想他们也能看出来,海峰比起张小天来,不知强了多少倍。 海珠此时明白过来,吃吃地笑着,边不停点头附和我的话。 云朵则继续含笑低头不语。 海峰显得很开心,却又带着有些不好意思的神态,对云朵父母说:“叔叔,阿姨,你们别听我哥们净说我的好话,其实,我还是有不少缺点的……比如,我做人太过正直,容易被人利用,做事太过稳重,显得有些呆板,工作太上心,有时候忽略了自己的私事,对云朵太过关心,显得太细腻,不够爷们。” 海峰哪里是在谦虚,分明是打着谦虚的旗号在沿着我刚才竖起的竹竿往上爬,在自我表扬。 海峰虽然还没有和云朵进入实质性的阶段,但是他其实是一直在等着云朵真正爱上他,此次云朵的父母来星海,也是他先取得云朵父母认可的好机会,这个机会他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我这时忍不住和海珠就要喷笑,忙捂住嘴巴强忍住,云朵则忍不住了:“扑哧——”笑起来。 正文 556.第556章那一幕 云朵父母看着我们,开心地笑起来:“你们都是上进的年轻人,都是好孩子……看到你们这样,我们真的很高兴。” 海峰一番自夸之后,接着说:“叔叔,阿姨,这次你们大老远到星海来,还没在这里好好玩过吧?” “嗯……没有……我们其实来就是看看孩子,看到你们都很好,我们就放心了!” “那正好,我们这几日放假,都空闲着,正好利用这个时机,陪二老出转转。”海峰说。 “耽误你们的工作可不好,你们都是给公家做事的,可不要耽误了正事!”云朵爸爸说。 “不耽误,”海峰说:“我这几天是没事的,云朵10月5日值班,2号到4号,我们都没事,我和云朵已经商议了,利用这几天时间陪二老好好玩玩。” 海珠这时说:“哥,你们打算到哪里去玩呢?” 海峰想了想,看着海珠:“海珠,你未来小姑子的父母来了,你这位旅游公司的老板,总得尽尽心意吧……2号到4号,你们公司有没有合适的三日旅游线路呢……最好是以星海为中心的中途旅游线。” 海珠看看我,我点头,然后海珠笑着对海珠说:“当然是要尽心意的,嘻嘻,我刚才在琢磨呢,正好我们公司明天有发星海丹东三日游的散拼团,豪华汽车团,还有4个空位,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哈……好啊……”海峰说:“那我们就参加这个团……具体旅游内容是怎样的呢?” “星海这边1天半,星海广场、金石滩、老虎滩、星海公园,然后是旅顺,接着是丹东一天半,主要是中朝边境豪华游轮游览鸭绿江。”海珠说。 听海珠说到这里,我的心里突然一荡,不由想起了去年的8月3要我在鸭绿江游船上邂逅秋桐的那一幕…… 海峰听海珠说完,看着云朵:“云朵,你说呢?” 云朵点点头:“你安排就是……” 海峰又看着云朵父母:“叔叔,阿姨,你们说呢?” 云朵父母也点头:“反正我们是都没过去这些地方,听你们的吧。” “那就好。”海峰一挥手,看着海珠:“海老板,那就参加你的团,现在就报名……不过,我告诉你,你请客哟,我不会给你钞票的呢。” “这个自然了,还用你说……全部免费。”海珠笑着摸出电话,打给公司的值班人员,接着就安排好了。 这时,云朵有些不安地对海珠说:“海珠姐,这样不好吧,我们还是付钱吧,起码不能让你亏本呢。” 海珠笑着对云朵说:“云朵,侬不要和阿拉客气哦……客气过了,就不是一家人了……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再说,叔叔阿姨老大远来一次不容易,我们做晚辈的,尽尽心意,也是应该的,这个给长辈尽孝道的机会你可不能不给我……” 云朵听海珠这么说,又看看海峰,看看我,我和海峰都点点头,云朵就不再说了。 这时,一直在忙着吃东西的小雪突然举手叫起来:“海峰叔叔,云朵阿姨,爷爷奶奶,你们出去旅游,带着小雪一起去好不好呀。” 小雪一叫,大家都笑了,云朵妈妈把小雪抱过去,喜爱地亲了又亲,说:“小雪真是乖孩子,奶奶好喜欢你呢,你和我们一起去,当然好啊……” 海峰看看云朵,云朵点头:“当然好……只是,不知道海珠姐那边。” 海珠说:“没事,小孩子不占座位,不占床位,带着没问题的。” 海峰对小雪说:“好啊,那我们就带你去,不过,我要先给你妈妈打个电话说下啊,别到时候她回来见不到闺女,以为被人给卖了呢。” 小雪高兴地在云朵妈妈怀里跳起来:“海峰叔叔真好……嘻嘻……” 云朵妈妈慈祥地笑起来,抚摸着小雪的头发。 海峰接着就给秋桐打电话,打了半天,不通。 “可能是秋桐的手机没电了吧,要不就是他们旅游的地方手机没信号!”我说了一句。 海峰点点头:“嗯……也许……要不,就先带着小雪出去吧,出去后,再给秋桐打电话。” “嗯,可以,小雪跟着你们,秋姐必定是放心的。”海珠说。 我也赞同。 海峰这时又看着小雪:“小雪,跟着叔叔阿姨爷爷奶奶出去旅游,可要听话哦,不准到处乱跑的……不然,叔叔把你小屁屁打成两半。” “嘻嘻……小雪的屁股不怕打,本来就是两半的呢。”小雪嘻嘻地笑着。 大家都笑起来,云朵妈妈这时又问小雪:“小雪啊,你妈妈出去旅游,为什么不带着你一起去呢?” 小雪大大的眼睛看着云朵妈妈,茫然地摇摇头,脸上露出委屈的神情:“我不知道呀,妈妈就是没带我呢……我和阿姨在家里,好闷呢。” 云朵妈妈看看我们,海珠和海峰还有云朵都摇摇头,我没说话。 他们不晓得内情,自然是不知道为什么秋桐不带小雪出去旅游的。我知道,但是我又不能说。 云朵妈妈于是笑笑,不问了。 大家继续边吃边喝边谈,这顿晚餐吃得很开心。 第二天一大早,海峰云朵带着小雪,陪着云朵父母随着旅游团出去旅游了。 国庆假日,大家都在放假休息,旅游公司却是很忙的。 海珠公司这次节日期间接的团很多,公司导游部的导游全部出去带团了,业务部人员继续招揽业务,计调部最忙,随时和出去带团的导游保持密切联系,关注着发出去的每一个团,及时处理可能出现的一些情况。 海珠紧盯在公司里,我也到公司里帮忙。 从2号到4号,我和海珠都在公司里忙碌着,又接了不少散客,发出去不少团,导游不够,就招聘社会上的兼职导游。 虽然很累,但是生意好,有得钱赚,心情还是很好的。 最近,随着公司业务的不断扩大,又招聘了不少新业务员,有的是有过旅游业务经历的,更多的是新手。 4号下午,我和海珠忙完手头的活,暂时休息了一下,在办公室里闲聊。 海珠心情很好,坐在办公桌前翻看着发团业务,边乐呵呵地说:“哥,最近生意好棒啊,呵呵,我们这个国庆节假期能赚不少呢。” “开心不?”我坐在沙发上看着海珠。 “当然开心了。”海珠喜滋滋地点点头,接着对我说:“最近利润不少,我想把这些钱都存起来不动,等攒够了,就把那45万抓紧还上。” 我看着海珠:“如果存起来这些钱,公司里还有多少流动资金?” 海珠想了下:“基本就没有了。” 我摇摇头:“那不行,这些钱不能存,要放在公司财务账上,作为流动资金。” 海珠说:“不用,我们做旅游业务,不需要那么多流动资金,散客报名都是先交钱,团队业务也都是先付团款的。” 我说:“那不行,必须要有流动资金,一个公司,没有流动资金,随时都可能会死掉。” 海珠笑起来:“哥,你言重了,没那么可怕。” 我说:“假如你要是把那钱还上了,公司里没了流动资金,万一接了团队业务,那边要求先垫付全部或者部分团款,旅游结束再结账,怎么办?” 海珠说:“这个……我还真没想到过……毕竟,我们现在都是要求提前预付团款的。” 我说:“那么,不预付团款的团队,就不接了?” 海珠一时回答不出,看着我。 我说:“阿珠,我给你说,流动资金十分重要,公司里必须随时保持能支付三到五个长线团团款的资金……之前我们没有那么多钱,是没办法,暂时没遇到需要垫付团款的客户,是幸运,而且,我们是组团社,如果遇到地接社那边可以允许先欠着还好说,要是对方不允许拖欠,那我们可就困死了。” 海珠半张嘴巴,点点头:“哦也……是的,你说的很有道理……这么说,流动资金真的很重要啊……” 我看着海珠,心里一阵苦笑,我的公司当时为什么垮掉,就是因为资金链断掉了,公司里的流动资金没有了,无法继续运营下去,才不得不宣布倒闭。当然,为什么我的资金链会突然断掉,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其中真正的幕后原因。 我看着海珠:“阿珠,我给你讲个故事……一游人到小镇一旅馆,拿1千元给店主挑了个房间。他上楼时,店主拿1千元给屠户支付了欠的肉钱;屠夫去猪农那还了猪钱;猪农还了饲料款;饲料商去付清召妓的钱;支女赶紧去旅馆还了房钱;这1千元又到店主手里。这时游客下楼说房间不合适,拿钱走了,但全镇债务都还清了……看,这就是流动资金的神奇力量。” 海珠笑着点头:“流动资金的作用好神奇啊……唉……看来,我们手里的钱还是太少啊,到现在还是欠着那45万……我最不愿意过欠钱的生活。” 我说:“那45万你不要成为多大的精神负担,等赚到了足够的钱,再还上就是……” 海珠叹了口气:“哎……什么时候我能有发大财的好命呢……有时候想想我们整天如此劳累,整日为钱奔波,却还是负债经营……看看那些千万亿万富翁,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达到人家的程度呢?我们什么时候能有这种好命呢。” 正文 557.第557章活着 我说:“阿珠,看看为什么别人身价上千万,几个亿,你自己还在为钱奔波,不要丧气,不要羡慕别人命好,别人很困难的时候是怎么坚挺过来的?怎么克服困难、突破自己、改变命运的?你知道不知道?那其中的苦,你没看到罢了……对我们来说,活着就是最大的财富,就是一身价值!” 海珠看着我,突然笑了:“哥,你说,什么叫成功?怎么样才算成功?” 我也笑了:“成功……成功就是,二十几岁时,给优秀的人工作;三十几岁时,跟优秀的人合作;四十几岁时,找优秀的人给你工作;五十几岁时,把别人变成优秀的人。” 海珠眨眨眼:“那我现在二十几岁,我在给优秀的人工作?” 我一拍胸脯,一咧嘴巴:“说对了,你不就是在给老子我工作吗?我就是那个优秀的人啊……” “哈哈……”海珠大笑起来:“照你这么说,那我到了四十几岁时,岂不是找你给我工作了。” 我说:“不会,到时候我把你变成优秀的人,你还得给我工作。” 海珠又大笑起来:“怎么说都是你有理,我说不过你,你就是常有理。” 我也笑起来。 这时,计调经理进来和海珠商议事情,我站起来,到大厅里随便走了走。 业务部的人员回来了不少,正在那里闲聊。 我坐在旁边看旅游线路宣传单,这时,他们的谈话传进我的耳朵。 “唉……累死了,从早上跑到现在,就谈成了一个客户,还是短线的团,没什么油水……费力气到不小。” “你比我强啊,我今天是白跑呢,一个客户都没谈成……看来,做这个旅游业务员,赚钱真难啊,没有业绩,拿死薪水,太少了。” “是啊,我今年刚毕业,很想找一份薪水高的工作,可是,好难找啊……” “其实,我们公司业务员的底薪算是星海各家旅游公司里最高的了,你别发牢骚了,好好谈客户,客户多了,收入自然高……我们还是加油好好干吧,力争收入超过那些老业务员。” “你说的轻巧,做业务哪里有那么容易……哎,我还是想找一份薪水更好的工作……只要有机会,我就跳槽。” 我听到这里,站起来,走到业务部工作区,笑着看着他们。 他们看到我出现,都不说话了。 我呵呵笑着坐到一个空椅子上:“各位……继续说,没事,我们大家一起交流交流……不要有什么思想负担。” 说着,我掏出烟,给大家发烟。 几个业务员都笑起来,却还是不说话。 我抽了两口烟,说:“我当初也是和大家一样,也是从学校里毕业出来的,我刚毕业时,找的第一份工作,你们知道薪水是多少吗?” 大家都看着我:“不知道!” 我做了个手势:“800元。” “哦……这么低啊,你怎么会愿意干呢?” 我笑了:“其实,我想说,我们刚毕业的同学,初步踏入社会,找工作,应该明白这样一个理念……那就是你找工作,找的是起点、是阅历、是好的老板和工作环境,而不是确切的人民币数字。靠现在的薪水,想发大财确实有点难度。如果你想升值,未来变舒适,就别让眼前的薪水影响你的判断……一句话,兄弟们,目光一定要放长远。” 大家都围过来,看着我。 我继续说:“如果你想要自己的事业更上一层楼,就要为别人提供超出预期更多更好的服务,你每一次都尽力超越上次的表现,很快你就会超越周遭的人,相反,如果你一直保持现状,你可以去想象,10年后你将会如何?地球是运动的,一个人不会永远处在低端的位置,关键是看你如何去奋斗。” 大家纷纷点头。 这时,一个戴眼镜的小伙子问我:“易哥,我今年大学刚毕业,本来是想走仕途的,结果考公务员没考上,只得进入职场,作为一个初入职场的新人,我不知该如何规划自己的职场生涯,你能不能给我一点建议?” 我看看他,又看看周围几个人:“你们都是今年刚毕业的学生吧?” “是的!”大家一起点头:“我们也都是带着同样的困惑和疑问……我们都想做一番事业,可是,却都不知该如何规划。” 我想了想:“兄弟们,我送你们三句话:第一,选对属于你自己的方向,在职业发展的道路上,第一步是要证明你选对了方向,那就是属于你自己的方向。第二,端正工作态度,提高执行力。第三,确定目标,立刻行动起来。当你有了自己初步的目标后,接下来的关键是立即让自己行动起来。” 大家认真地听着,凝神看着我。 我继续说:“只要你认为自己的方向是对的,就不要怕山高路远,成功的法则极为简单,但简单并不表明容易,一次正确的选择,可能带给自己一生的转折……在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绝望的处境,而只会有绝望的心境,做事情,不要害怕失败,一生不曾失败的人,一生也不会成功。” “易哥,说得好,有道理!”这时,业务部总监也闻声凑了过来,对大家说:“你们知道不,易哥可是一个出色的营销专家,在大会上给很多人讲过课的,报纸电视上都有易哥的事迹……易哥是我最佩服的男人了……我们男人,做事情就要像易哥这样。” 我听得出这位总监的话有恭维的成分,看到周围都是男士,没有女的,就笑了下:“其实,做男人不要像我,要像我们自己的小弟弟。” “哈哈……”大家哄然大笑起来。 我没有笑,说:“真的,别笑,大家可以想一想啊,我们的小弟弟从不外露炫耀,关键时刻硬的起撑的住,能培育出接班人,善于攻击而又使其感到愉悦,既能制造摩擦又使大家同感快乐,同时,胜利后能谦恭的缩小自己……你们说,是不是这样?” 大家笑得前仰后合。 我说:“从我们小弟弟的上面,我们可以得到一点启示,那就是做人要低调、有骨气、有能力!” “易哥言之有理,精辟啊!”大家笑着,气氛活跃起来。 我抓住时机,继续给他们打气:“各位恰同学少年,意气风发,只要肯努力,肯付出,都是可以成大器的人。” “易哥,你说,成大器的关键是什么?”还是那个戴眼镜的小伙子。 我想了想,说:“欲成大器,必先大气!这个气,是气势的气!” “此话怎讲?” 我说:“大气之人,语气不惊不惧,性格不骄不躁,气势不张不扬,举止不猥不琐,静得优雅,动得从容,行得洒脱。大气之人,能安安心心做好本分的角色,认认真真干好手头的事情,不为名利而争斗,不为钱财而纠结。大气之人能让自己的世界海阔天空,即便一时失意,终得大器晚成。” 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看到大家的兴致很高,我于是趁热打铁,和大家热烈交流探讨起来…… 不知不觉和大家交流了两个多小时,直到海珠过来叫我,说海峰云朵他们旅游的团回来了,旅游车马上到公司门口。 我于是结束了和大家的交流,和海珠一起到公司门口接他们。 很快,旅游车过来了,游客纷纷下车,海珠站在门口,向每一位游客礼貌地打招呼致意问好,就好像下飞机空姐送行致意一样,大家都很满意地下车离去,最后下车的是云朵父母和云朵海峰。 云朵下下来,接着是云朵的父母,海峰最后一个下来,我却没有见到小雪。 这时,云朵陪父母到公司的卫生间上厕所,我和海珠同时问海峰:“咦——小雪呢?怎么没见?” 海峰看着我们说:“嗨——怪不得这两天一直和秋桐联系不上,原来她的手机进水坏了,她又没来得及去修。” 我急了:“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我没问秋桐手机怎么样,我问的是小雪,小雪呢?” 海峰一摊手臂:“我刚才还没说完呢,我们今天上午在鸭绿江上旅游,你猜遇见谁了?” “谁?”我和海珠都看着海峰。 “哈哈,正好在游轮上遇见秋桐了啊,小雪看到妈妈,立刻就哇哇大哭,哭闹着抓住秋桐的手就是不放,死活不跟我们走了,没办法,只好让她跟着秋桐去了。”海峰说:“对了,和秋桐一起的,好像还有两个人……他们要明天才结束旅游行程回来。” 我一听,大脑轰然一声,身体不由晃动了两下,神色剧变,两耳嗡嗡作响! “哥——你怎么了?”耳边恍恍惚惚传来海珠关切的声音。 我此刻懵了! 那两个人,不用问,自然是李顺家的老爷子和老太太了! 秋桐和李顺的父母出去旅游,没有找海珠的公司参团,没有告诉我要去哪里,我知道她或许有不方便的地方,故意就没问。没想到秋桐陪老爷子老太太竟然是去了丹东鸭绿江散心旅游,这一定不是她的本意,应该是李顺父亲或者母亲的意思,她只是随从。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李顺父母去鸭绿江干嘛?难道是因为老爷子当年曾经在那里插队当过知青,去怀旧了? 还有,小雪看到妈妈,自然会不放开,自然要跟着一起走,而秋桐对此也只能无可奈何。 但是,秋桐是和李顺父母在一起的啊,秋桐之所以不带小雪,为的就是不让李顺父母,特别是那个刻薄的李顺妈妈看到小雪。可是,阴阳差错,他们竟然在鸭绿江游船上遇见了,小雪竟然跟着秋桐去了。 小雪跟着秋桐,自然是和李顺父母要见面的,那么,秋桐收养小雪的事情自然就暴露了。此事一旦暴露,我不知道等待秋桐的会是怎样的疾风骤雨,不知道秋桐该如何面对李顺父母特别是李顺那位傲慢高贵盛气凌人母亲的责难和苛求。 正文 558.第558章往深渊里滑落 我怔怔地站在那里看着海峰发呆,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哥——你怎么了?”海珠摇晃着我的胳膊。 “喂——易克,你怎么回事?”海峰也问我。 我的脑子迅速回过神来,深呼吸一口,看着海珠和海峰,镇静下来:“没事……我是想小雪。” “哈,你小子是想小雪了是吧?嗨——看不出你这么喜欢孩子,喜欢孩子好啊,等以后你和海珠自己生一个啊……”海峰笑起来。 海珠的神色本来是颇有困惑,此刻听到海峰的话,不由脸色一红,也低声笑起来。 我勉强笑了下,然后转身,心神不定进了公司…… 云朵父母这会儿在公司会客室坐着,海峰和海珠过去陪着说话,我刚要过去,云朵冲我使了个眼色,我出来,云朵接着出来。 “哥,这次我们旅游带着小雪,好像是好事做瞎了。”云朵低声对我说。 我没有说话,看着云朵。 “谁也没想到在鸭绿江的游船上会遇到秋姐,小雪一见到秋姐,接着就扑了过去,好几天没见妈妈了,抓住秋姐就不放手。”云朵继续说:“秋姐见到我们,见到小雪,神情很意外,又显得有些张惶……和她一起的,好像是李顺的父母,我以前见过一次他们和秋姐的合影照片……小雪叫秋姐妈妈的时候,那两个人好像很吃惊,那女的脸色马上就拉下来了,很难看。” 我咬住嘴唇,没有说话。 “好像秋姐收养小雪的事情,他们不知道……要是李顺的父母知道秋姐和李顺没有结婚先做了妈妈,不知道他们会。”云朵担心地看着我,忧心忡忡:“要是早知道秋姐他们也去了鸭绿江,我们就不去那里了……可是……” 我深呼吸一口气,看着云朵,微笑了下:“事情已经这样了,这事你不要多想了……没事的。” “真的没事吗?”云朵睁大眼睛看着我。 我点点头:“真的没事……好了,不要多想了,进去吧。” 云朵迟疑了一下,转身进去了。 我的脑子还是很乱,我可以安慰云朵没事,可是,我无法逃避自己,无法回避这个已经到来的现实,我不知道此刻秋桐是如何面对李顺父母的,不知道李顺父母会不会当着小雪的面会对秋桐怎么样,不知道他们将会如何决定小雪的命运。 此时,我没有侥幸,也无法让自己不去想这事,我急切地盼望着秋桐和小雪赶快平安回来。 过了一会儿,云朵父母和海峰云朵先回去了,我和海珠忙完公司的事情,也下班回去。 晚上,躺在床上,我心神不宁地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书,眼睛盯着书本,其实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我的心早已飞到了丹东鸭绿江…… 海珠洗完澡,穿着睡衣爬上chuang,躺在我身边,伸出胳膊抱着我的身体,将脸贴在我的胸口,脸颊轻轻摩擦着我的皮肤…… 我放下书本,伸手轻轻抚摸着海珠的头发…… 一会儿,海珠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了?”我说。 “我听带团的导游说,这次他们出去旅游,没在一个房间住。”海珠轻声说。 “他们是谁?什么意思?”我说。 “海峰和云朵啊……”海珠说:“他俩没在一个房间住呢……云朵和她妈妈还有小雪一个房间,我哥和你义父一个房间住的。” “这又怎么了?”我说。 “唉……我以为……我以为我哥和云朵已经像我们这样了……没想到,他们的关系发展还是老样子,进展真慢。”海珠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意外和失落。 “你以为……你急什么?他们自己不急,你瞎操的什么心?”我说。 “他们早在一起了,我这心里早安稳啊……”海珠说。 “为什么?”我说。 “在一起了,那就说明两人的关系已经成了,云朵就不会是别人的了。”我说。 “你觉得现在的男女之间,会把那种事看得那么重要,只要一起住了,就不会分手了?”我说。 “别人或许不在乎,但是,我在乎,我知道,云朵也同样在乎,只要……只要身体给了一个男人,那么,无论生死,此生就是他的人了。”海珠说:“我和云朵都是这样的人……身体的给予,是灵魂归属的结果……在这方面,我和云朵其实都还是很传统的人。” 不知怎么,海珠的话让我感到一阵巨大的压力,假如真的如海珠所言,云朵的身体第一次就给了我,那么,她的灵魂归宿现在何处呢?我的一次酒后冲动,会不会毁了云朵的一生呢? 我的心里觉得很压抑,似有千斤的石头压在心头,无比沉重。 “唉……我哥这个人,真是个痴情的人,周围追求他的女孩子那么多,很多个人条件很好的,可是,他都看不中,唯独就爱上了云朵……这爱情啊,真的是难以捉摸。”海珠又说。 “嗯,是难以捉摸。”我心不在焉地应付了一句。 “哥,你说,云朵是不是心里还……还有你?”海珠突然冒出一句,接着抬头看着我。 我的心一颤,忙说:“别胡说八道,云朵和我已经结拜为兄妹,她要是由此心思,又怎么会主动和我结拜呢。” “即使结拜,即使是义兄妹又怎么样,反正实际上是没有血缘关系的。”海珠说:“要是她心里没有无法舍弃的东西,面对海峰的苦苦追求,怎么会一直热烈不起来?怎么会爱不上海峰?” “谁说云朵不爱海峰,她不是要求我做主把她许配给海峰了吗?”我说。 “那并不能说明云朵就爱海峰,起码她没有真正爱上海峰,我知道,那天她这么做,很大的成分是因为我……她想给我吃安定片,让我安心不猜疑什么。其实,她的内心里,并没有真正爱上我哥……”海珠说。 “感情的事情,不能操之过急,是需要慢慢酝酿和培养的。”我说:“难道你没有觉察,云朵对你哥正慢慢滋生出发自内心的感情吗?正在逐步从内心里全面接纳你哥吗?要不是这样,她怎么会让你哥和自己的父母见面,怎么会让你哥陪着自己的父母一起出去旅游…… “再说了,就算是他俩出去旅游愿意在一起住,但是,父母在跟前,还没有订婚和定亲,住到一起,岂不是显得不合时宜?就像你到我家,我们不也是不在一起住?” 海珠想了想:“嗯……或许你说的是对的……或许,是我的心里过于着急了。” 我没有说话,我知道海珠心里不是过于着急,而是一直隐隐不踏实,不踏实的根源,不在于云朵和海峰的进度快慢,而是在于我…… 我觉得,海珠的思虑似乎是多余的。 我承认自己曾经偶尔对云朵有过那种朦胧的模糊的情感,但是,其后,我心里对她的亲情却大大超越了爱情,我总愿意把她当做自己的亲妹妹来呵护来对待。 我的心里感到异常纷乱,脑海里不由又想起了秋桐,此刻,秋桐在干吗呢?今夜,她能入眠吗? 我不由想爬起来去打开电脑上网,去看看浮生若梦在不在,可是,此刻,海珠正躺在我的怀里…… 然后,忙碌了一天的海珠在我的怀里安然入睡。 我心里却依旧沉甸甸的,感到了一阵无边的飘渺的空虚,觉得自己的灵魂正在刀丛林立的陷阱里狂舞,正在往看不到底的深渊里滑落…… 我蓦然感觉,我正在渐渐失去自己的灵魂。 第二天,云朵的父母要回通辽了,一大早,我和海珠去送行。 海珠和我先到商店给云朵的父母买了很多礼物,等我们赶到火车站的时候,海峰和云朵以及云朵父母已经到了。 海珠把礼物给云朵父母,云朵父母又免不了客气一番。 “云朵和你们在一起,单位里有秋桐那么好的领导,生活里有你们这样好的朋友,我们就放心了。”云朵父母说。 “叔叔,阿姨,云朵和我们在一起,您二老尽管放心好了……云朵是易克的义妹,也就是我的亲妹妹,再说,还有我哥海峰在,她会过的很快乐开心的。”海珠笑呵呵地说。 云朵父母看着我们,宽慰地点点头。 我们进站,送他们上了火车。 火车开动前,云朵爸爸拍着海峰的肩膀,说了一句话:“小伙子,你很好……我和我老伴都很喜欢你……” 只这一句,海峰就受宠若惊般地兴奋起来,激动地只知道搓手点头,语无伦次地说:“谢谢叔叔,谢谢阿姨……我一定不辜负叔叔和阿姨的期望,一定再接再厉,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一定好好照顾好云朵。” 云朵和海珠忍不住地笑,我也皮笑肉不笑了几下。 火车汽笛一声长鸣,缓缓驶出了站台,云朵冲着火车不停地挥手…… 火车走远了,在金秋蔚蓝的天空下,驶向那遥远茫茫的北方大草原,那里,是云朵的故乡,是云朵生长的地方。 伫立在站台,云朵的身影有些单薄。 海峰走到云朵身后,轻轻将胳膊搭在云朵的肩膀,轻轻揽住了云朵的身体…… 云朵将身体依靠在海峰的怀抱里,低下头,轻轻擦了擦眼角…… 看到这一幕,海珠的身体也轻轻靠向了我,轻轻拉住了我的手。 正文 559.第559章李顺父母发现了小雪 送走云朵父母,云朵到公司去值班,海峰主动要求去陪值,两人先走了。 我和海珠去了公司,继续忙碌公司里的工作,假期已经过了大半,出游的人少了,回来的团队逐渐多了起来,到目前,出游的客人反映一直都是很好的,还没有接到过一起投诉。 海珠很满意,我也很满意,毕竟,旅游做的就是服务,拼的就是服务,服务制旅游公司的生命。 中午的时候,我接到了老秦的电话。 “小易,李老板今天来电话了……他让我转告你,他现在在日本北海道,一切都很好,让你不要担心,不要牵挂。” 我听了很别扭:“什么不要牵挂。” 老秦说:“李老板原话就是这么说的,呵呵……其实我听了也有些别扭,不过,李老板让我原话转告你,我只好如此了。” “李老板还说什么了?”我说。 “别的……倒也没说,就这几句!”老秦说。 “哦……”我答应了一声,心里琢磨不透李顺的用意,不直接给我打电话,通过老秦转告我,什么鸟意思?是提醒我什么呢还是不信任我?亦或是…… 我猜不透李顺的鬼心眼,他一直就是那么多疑,口是心非,嘴上说对你无比信任,行动上却又处处试探,步步设防,戒备异常…… 我不想猜李顺的心思了,对老秦说:“最近宁州的情况怎么样?” “宁州警方老大的爪牙在到处找我,我已经全面转入地下了。”老秦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手下的那帮兄弟们,也都在宁州隐蔽地很好。” “哦,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我说:“那帮人,可都是侦查能力很强的。” “呵呵,我的反侦查能力也未必就弱啊……”老秦笑着:“你放心,我已经提早给我和手下的兄弟们都漂白了身份了。” “漂白身份?什么意思?”我说。 “就是给他们全部重新在外地弄了新的身份证明,重新落户,等于是另外一个人了……而且,这些身份证和户口还都是真的,不是伪造的。”老秦说。 “啊——这个也能行啊,你是怎么弄的?”我说。 “这都是按照老板以前的吩咐搞的,最近刚刚全部办妥:“老秦说:“办这样的事,无非就是金钱开道,这年头,只要有钱,没有办不到的事情……我联系了一些贫困地区,用钱猛砸,村干部、乡镇干部、户籍管理员,微机录入员……一路绿灯,当然,不是在一个地方办的,分了十好几个地方才把兄弟们的都办妥……唉,还是有些慢了,要是早办出来,说不定二子和小五也就不会。” 说到这里,老秦叹了口气。 “你给李老板也办了漂白身份?”我说。 “李老板不让给他办,说自己是堂堂老大,无需漂白身份。”老秦说:“不过,我还是悄悄给他办了一个,万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得上……这身份证可都是真的,住宿、飞机、出境所有的机子都能过。” “哦……” “小易,要不要我给你也办一个?”老秦说。 “我……”我愣了下,说:“我不用,我不需要。” “还是办一个好,万一需要呢?”老秦说。 “绝对不办,我绝对不要!”我斩钉截铁地说。 我觉得自己一下子成了另一个人,心里很不适应。同时,我意识到,自己已经越滑越深了,不知不觉,不由自主,我从李顺的保镖已经成长为李顺在大陆的代理人,成为李顺集团的二把手了。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陡然涌起一阵惊惧…… 看看附近正在忙碌工作的海珠,她对我的这一切一无所知,还一直以为我是一个从事正当行业的有志好青年,岂不知我已经堕落为一个黑社会的小头目,成为黑老大的帮凶。 我心里又是一阵巨大的恐慌…… 冷静下来,又想想李顺,走了这么多天,和我从没有任何联系,就是通过老秦传达过来这么一个莫名其妙不要牵挂的消息,这小子到底是怎么盘算的,是不是怕和我联系暴露了自己的日本的行踪呢?还是到了日本,又开始了花天酒地纸醉金迷烟雾腾腾的日子? 李顺玩女人吃喝玩乐我都不担心,我最担心是他重新回到那种环境里,又开始经不住诱惑,开始吸毒。 如果是这样,那他这段时间的戒毒就白费了,他的精神和**就彻底毁灭,无可救药了! 想到李顺,又想起秋桐和小雪,想起老李和老李夫人…… 我尝试着打了下秋桐的电话,果然还是无法接通,她的手机进水坏了还没修好。 我的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好不容易终于熬到了第二天,也就是10月6日。 今天是个无比重要的日子,是秋桐的生日。 其实,也不能说秋桐是这一天出生的,这一天是她被边民救起送到孤儿院的日子,算是她重新获得生命的日子吧。 想到这一天是秋桐的生日,我的心里涌起莫名的激动。我一时还想不起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向秋桐祝福生日。 今天我在公司里值班,而秋桐参加集团值班,在集团党委办公室值班。 我们在这个日子里一起值班!她在上层,我在下层。 海珠今天一大早就坐飞机出差了,到哈尔滨去参加一个东北地区旅游行业的联谊会。这种活动,对于出入茅庐的海珠来说,十分重要,是她结交同行业客户、扩大本公司知名度的好机会,特别星海本身就是一个有名的滨海旅游城市,公司的地接业务亟需大力发展扩大,急需要外地的同行提供大量的旅游团队。 海珠来回要好3天时间。 送走海珠,不知为何,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放羊的感觉,自由了。 早上8点,刚进办公室,我迫不及待就摸起内线电话,拨打集团党委办公室的号码,我知道,秋桐在那里值班的。 我急切地要同秋桐讲话!我迫切想知道小雪的突然出现会导致事态发生怎样的变化! 电话很快接通了,话筒里传来秋桐沉静的声音:“喂——你好——” 我强行压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尽量用平缓的声音说:“秋桐,是我……” “哦……是你……”秋桐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我顿了顿:“那个……这两天……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秋桐的声音很低沉。 “没有?”我的声音有些意外。 “嗯……你希望有事?”秋桐反问我。 “不是,不是……我只是觉得奇怪。”我忙说。 “暂时没有不代表之后不会有。”秋桐说。 “小雪的事……我们都没有想到……谁也没想到会和你们在那里相遇,谁也不知道你们去了那里旅游。”我喃喃地说。 “一些都是天意……我没有任何责怪你们的意思……相反,我应该感谢你们,你们替我照顾小雪,带小雪出去玩……你们的用意,是好的。”秋桐说。 “唉——好心没办成好事,反而让你陷入了困境和被动。”我说。 “不要这么说,这事真的不能怪你们。”秋桐说。 “小雪没有什么事情吧?”我说。 “暂时没有。”秋桐又来了这么一句。 秋桐的话让我觉得心里没底,沉甸甸的。 我继续追问秋桐,从秋桐断断续续的简单片语里,了解到了最近的相关情况: 从李顺出事开始,老李老两口的心情就变得很差,当然,之前他们官场双双失势,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到李顺远走日本,老两口的心情差到了极点。对这些,秋桐一直看在眼里,放在心上。 平时,秋桐一直保持每周最少去看望老两口一到两次,去给他们做家务,做饭,洗衣服,陪他们说话聊天解闷。当然,做这些的时候,秋桐都是自己去的,没敢带着小雪。 此次李顺远走日本,导致老李和老李夫人的心情极坏,秋桐于是利用国庆节假期的时机提出陪他们出去走走散心,老两口也正有此意,就答应下来。 至于去哪里,老李提出要去丹东鸭绿江。老李为什么要去鸭绿江,秋桐和老李夫人理解为当年老李在丹东鸭绿江边插队多年,现在人老了,怀旧,想去年轻时战斗过的地方去看看,追古怀今。事实上,老李也是这样解释的。 至于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因素,谁都没有想到这一点,也包括我。 于是,秋桐就陪老李两口去了丹东鸭绿江,在那里周边附近逛游,到那里寻找老李当年战斗过的足迹,在老李年轻时走过的每一个地方驻足闲逛。 就在10月4日这天,他们一行登上了鸭绿江的豪华游轮,从鸭绿江电站顺流而下,一边是中国,一边是朝鲜,欣赏着鸭绿江两岸相同相同的自然风光,感慨着两岸差异巨大的经济发展水平。 此刻,我不知道秋桐会是怎样的心情,不知道她是怎样用复杂的眼光和心情站在游船上眺望对岸她的祖国,回想着自己坎坷的命运…… 就在这时,小雪跟着海峰云朵以及云朵父母从客舱里走到甲板,小雪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秋桐,欣喜异常,立刻就扑过去抱着秋桐,叫着妈妈。 看到突然出现的小雪一行,秋桐心中大惊,颇感意外。 看到一个小姑娘抱着秋桐的腿叫妈妈,站在不远处的老李两口直接就惊呆了,愣愣地看着小雪和秋桐…… 正文 560.第560章坦白了小雪的身份 至此,秋桐知道,小雪的事情瞒不住了,游轮上意外的邂逅,将秋桐之前辛辛苦苦的遮掩努力化为灰烬,李顺父母终于知道了。 没办法,在小雪死活不肯离开秋桐的情况下,在海峰一行走之后,秋桐如实向老李两口子坦白了小雪的身份:自己收养的孤儿。 听到这个意外的情况,老李两口子表现出了同样的诧异,却又表现出了不同的态度。 老李看着小雪和秋桐,深深叹了口气,虽然不大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但却也没有对秋桐和小雪表示敌视。 但是,老李夫人却用敌视厌恶的目光蔑视地看着小雪,用愤怒冰冷的目光狠狠盯住秋桐…… 面对老李夫人犀利高贵敌对的逼视目光,秋桐什么都没敢说,小心翼翼地带着小雪,生怕小雪收到老李夫人的伤害。 所幸,其后的旅游行程里,老李和老李夫人都保持了作为“上等人”的气态,没有就此事和秋桐说任何话,也没有搭理小雪,只是,两人都拉着脸,老李夫人看着秋桐和小雪的目光一直是极度的冰冷…… 一直到昨天晚上,终于结束了整个旅游行程,秋桐带着小雪回到家里,才算松了口气。 听秋桐说完这些,我稍微松了口气,看来,事情不是我所想,没有在外面就立刻爆发战火。 “看来,这事或许就过去了,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事了。”我安慰秋桐,其实也是安慰我自己。 秋桐在电话里一阵苦笑:“你是在安慰我还是安慰你自己?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你的想法当然是好的,我也希望是这样,但是,现实摆在这里,此事绝不会轻易了解的,他爸爸其实脾气好,工作好做,但是,他妈妈……我不敢想后面会发生些什么。” 秋桐的声音里带着高度的忧虑,还有些惴惴不安。 “事情已经这样了,那就面对吧。”我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收养了一个孤儿,这有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这是好事,应该弘扬的社会道德……再说了,当年,他们不也是这样做的吗,一直暗地资助你……他们自己都做过这样的事,对你的行为,应该是可以理解的。” “当年他们只是助养,不是领养,助养不需要操什么心,只需要定期打钱就可以,我现在的方式和他们的不一样……再说了,此一时彼一时,时代不同了,人的心境也会不同,思想意识形态或许也会发生变化,不能以此类推了。”秋桐说。 我沉默了一会儿,也觉得此事有些棘手,不过还是想安慰秋桐,就说:“这事先这样好了,不要有太多的思想压力和顾虑,走一步看一步吧。” “嗯……也只能这样了……我不知道,他们下一步会如何决定小雪的命运,不知道会如何对待我和小雪……怎么对我我都无所谓,我可以去承受所有的痛苦和责难,只是,我不愿意委屈了孩子,不愿意让小雪受到任何的歧视,不愿意让小雪幼嫩的心灵再涂抹上重重的阴影……童年时候的阴影,会伴随她一辈子,会对她今后的成长带来极大的负面影响……想到这一点,我心里就难受地不行。”秋桐的声音很沉重。 听了秋桐的话,我的心情也沉重起来,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时,秋桐说:“好了,不谈这些了,办公室有人来了。” 说着,秋桐挂了电话。 我放下电话,走到走廊里,站在走廊的窗口,看着院子,点燃一颗烟,边吸边思索着此事的应对策略…… 这时,我看到平总从广告公司办公处晃晃悠悠地走出来,站在门口吸烟,显得有些无聊。 他没看到我,我也没有和他打招呼,沉默地注视着他…… 一会儿,曹丽从外面急匆匆地走进来,看到平总,停住脚步,满脸堆笑地热情和平总打招呼,平总皮笑肉不笑地冲曹丽点了点头,似乎不愿意搭理曹丽,转身就进了公司。曹丽站在那里,冲着平总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冷笑。 曹丽的冷笑让我不由打了个寒噤,虽然距离太远,我看不清楚曹丽的眼神,但是,我依然感到了几分诡异和阴险。 看着曹丽急匆匆走进办公室,我心里升起一团疑问,今天不上班,还在放假期间,她又不值班,来办公室干吗? 这样想着,我慢慢下楼,冲曹丽办公室走去。 走到经管办门口,我放轻脚步,悄悄靠近,门虚掩了一条缝,从缝隙里看去,曹丽正从一个信封里拿出一些东西在翻看,边看脸上边露出得意的笑…… 我不知道那个信封里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不由产生了巨大的好奇心。 我伸手轻轻推开门,曹丽听到动静,一抬头,就看到了我,脸上露出一丝慌乱的神色,还有几分警觉,接着就迅速把信封装好,然后把信封放到了自己随身带的女式包里。 “是你呀,你怎么神出鬼没的,吓了我一大跳!”曹丽边说边站了起来。 “我今天值班,刚才看到你过来了,就过来看看你……”我说。 曹丽一听,眼睛一亮:“不错,很好,知道主动来看我了……不枉我对你一片苦心。” 边说,曹丽边走到门口,将门关死,反锁,接着就冲我走过来,往我身上扑,我往后一退,正好退到沙发跟前,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曹丽的身体顺势就坐在了我的腿上,两只胳膊搂住了我的脖子,胡乱地亲起来,边呢喃着:“小亲亲,我想死你了,今天正好都放假,没人会来打扰……” 曹丽的胸脯贴地太紧,堵住了我的呼吸,我差点喘不过气来。 我往后推了下曹丽的身体,喘了口气:“你要憋死我啊……” 曹丽呵呵笑起来,两眼充满了渴望和淫档:“小宝贝,是不是想我了?是不是想要我了?” 我瞥了一眼放在旁边的曹丽的包,看着曹丽说:“你怎么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我就知道天下没有不偷吃的猫:“曹丽笑着,抓起我的手往她的胸口使劲一按,低下头…… 趁着曹丽忙乎的时候,我的一只手悄悄伸到曹丽的包那里,打开包,摸到了那个信封…… 刚要把信封往外拿,想趁机把信封装进我的口袋里然后找个借口脱身,曹丽突然用眼角瞄到了我的手,一下子抬起头来:“你干什么?你摸我的包干什么?” 曹丽刚才还兴致盎然的性趣似乎一下子就消失了,带着警觉的目光看着我,站了起来。 我愈发感到,能让曹丽连做那事都可以退让的东西,必定十分重要。 看着曹丽警惕地看着我,我装作意外的眼神看着曹丽:“你这么大惊小怪的干吗,我再找套套呢……我想,你包里应该随时带着这玩意儿吧。” “哦……”曹丽长长出了口气,似乎虚惊一场,将信将疑地看着我,接着笑了下:“包里倒是有套套,只不过,今天不用,我今天是安全期……再说了,你喜欢用套套?像穿了袜子,不爽吧?” 说着,曹丽随意走到包跟前,拿起包,走到办公桌跟前,打开一个抽屉,将包放进去,锁上了抽屉。 我坐在那里,没有说话。 曹丽这时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努了努嘴,又走到我跟前蹲下…… 我此时有些懊恼,妈的,这个臭娘们警惕性太高了,竟然锁了起来。 虽然曹丽在继续忙乎,但是,我也看出,她的兴趣似乎没有刚才高了,似乎在例行程序。 我扫兴地站了起来:“真没劲,不玩了,你这么一叫,反倒吓我一跳,没兴趣了。” 曹丽也站了起来,似乎她也没了继续玩下去的兴趣,似乎她还没有从刚才我摸她的包受到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那……就坐一会儿吧。”曹丽说:“其实,我被你这么一折腾,也没了多大的兴趣,我们聊会儿天,酝酿酝酿情绪……” 我没说话,点燃一颗烟,吸起来,心里继续琢磨着怎么把她包里的那个信封搞到手,起码看看是什么玩意儿。 “对了,那天晚上你的表现非常好,提出严重表扬。”曹丽说。 “哪天晚上?”我说。 “就是你和云朵秋桐在日本料理店门前遇到我和孙总赵大健曹腾的那天晚上啊……”曹丽说:“回去后孙总对你随机应变的能力赞不绝口,对你帮领导摆脱尴尬局面的行为十分赞赏,说你到底是没有辜负他的培养,关键时刻表现地十分明智,站队十分明确,立场鲜明,比起曹腾和赵大健都强多了,那会儿这俩都懵了,就没你反应快。” 我无精打采地说:“算了,什么赞不绝口啊,你们几个一起聚会,都不叫我,明显是把我当外人,把我排除在外……看来,我还是你们圈子之外的人。” 曹丽眼珠子转了转,笑着:“哎——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们那晚就是一起吃闲饭,没什么别的事情,孙总约了大家一起闲聊的,本来是打算叫你的,只是听说你跟着秋桐下去了,就没通知你,你可不要多想啊,在孙总和我眼里,始终对你是信任的。” 我吸着烟,没有说话。 曹丽又说:“另外,其实,作为领导,手下都有一批自己人,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所有的人都参与,有时候有些事需要这几个人去做,有时候另外耳朵事情需要另几个人去做,都是有自己的安排的,但是这并不代表领导对你不信任,只是分工不同而已…… “这都是很正常的,你不要多想,比如,之前让你干的事情,赵大健和曹腾就不知道……当然,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吃饭,是没有什么事情的,绝对是闲聊的。” 从曹丽的神态里,我断定曹丽在撒谎,在敷衍我。 正文 561.第561章老李夫人的最后通牒 “不会的,宝贝,有我在,孙总怎么会抛弃你呢……只要你好好跟我好,孙总保证会对你越来越重视越来越信任的。”曹丽嘻嘻笑着。 “我看你对我也是很提防的,我刚才去你包里找套套,你怎么吓成那个样子,还把包锁了起来!”我说:“难道你那包里有什么高度机密,害怕我看到?” “这个……”曹丽眼珠子一转:“这你可又是想多了,女人的包里还能有什么东西,不过是女人家常用的一些物件……我办公室常有人进进出出,我怕别人看到女人家的那些东西,所以形成了习惯,一般没事就把包锁到抽屉里……刚才不是防你,是习惯。” 曹丽的这个理由显然十分牵强,很难成立,但是我也不想揭穿她,说:“就算你包里有什么机密的东西,我也不感兴趣,我在集团不过是个聘用制人员,和临时工区别不大,我就对钱有兴趣,别的都和我无关。” 曹丽的手机突然响了。 “真讨厌,这个时候来电话。”曹丽嘟哝着站起来去接电话。 “喂——”曹丽开始接电话。 我的眼睛盯着曹丽,又不时看着那个放包的抽屉。 “哦……现在就过去?好,我马上就到!”曹丽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接着放下电话,对我说:“宝贝,不行了,我有重要事情需要马上走,今天这么好的机会不能做那事,真是可惜了,等以后吧。” 说完,曹丽急匆匆打开抽屉,拿出包挎在肩上。 我一看,完了,妈的,彻底没指望了。 我和曹丽出了办公室,曹丽急匆匆走到马路对过,开着她的宝马一溜烟窜了。 我有些丧气,马尔戈壁的,今天不但没看到信封里是什么东西,还差点失了身。 我垂头丧气回到了办公室继续值班。 我在公司里的值班是一个白天,而秋桐在集团的节日值班是从早上8点到下午4点,之后换另一个集团中层,一直值班到晚上12点,三班倒值班。 值班其实没什么事,很松闲,我正好借这个空闲开始思考节后的工作,特别是秋桐安排的本报本刊的大征订和外报外刊的代征代投工作方案…… 下午,我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想着节后的这些工作,脑子一阵疲倦,不知不觉睡着了…… 朦胧中,似乎听到走廊里有人走路和说话的声音,接着,有开门关门的声音,听动静似乎是秋桐办公室的方向。 我睁开眼,看看时间,下午5点了,秋桐值班结束了。 我坐起来,定了一会儿神,然后站起来出了办公室,看到秋桐办公室的门关着,我走过去,看到门没有彻底关死,稍微有一条小缝隙。 里面很静,没有任何声音。 刚才我明明听到有人讲话的声音,这会儿怎么没动静了?我将眼睛凑到门缝旁往里看—— 这一看,我吓了一跳,秋桐办公室的正面沙发上,坐着神情严肃板着脸的老李夫妇,在他们对面,坐着神情不安有些惶恐的秋桐,正低着头。 大家都没说话,都在沉默着。 老李夫妇面前摆放着两杯水,但是他们都没动。 室内很静,静的有些可怕。 我屏住呼吸,不敢出任何动静。 沉默,沉默,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终于,在一阵可怕的沉默之后,老李夫人开口讲话了。 “秋桐,看来,今天,我们要是不来找你,你是不打算找我们的,是不是?”老李夫人的声音听起来很冷,带着居高临下的逼人气势。 “我……我今天值班了,刚结束。”秋桐低声说。 “值班……多好的借口。”老李夫人冷笑一声:“今天恐怕你不值班,也不会找我们的,是不是?” 老李这时看着秋桐,脸上的表情有些于心不忍,刚要开口说话,老李夫人用严厉的目光制止了他,他轻轻叹了口气,不说话了。老李似是个不折不扣的妻管严。 “不是……我……”秋桐抬起头,刚要继续说话,老李夫人立刻打断了秋桐的话:“好了,不谈这个事情,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反正我们已经来了,说别的,都没用!再说,我们来这里,也不是要和你计较你值班不值班的事情。” 秋桐又低下了头。 老李夫人冷眼看着秋桐:“秋桐,你给我说句良心话,我们老李家对你到底怎么样?” “恩重如山……无以回报。”秋桐说。 “你还知道这个浅显的做人基本道理。”老李夫人说:“既然明白这个道理,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往我们老李家脸上抹黑?我们老李家哪一点对不住你?从小就资助你长大成人,成人后又让你做我们家的儿媳妇,你自己想想,就你这样的身世和身份,我们老李家哪一点配不上你?天底下能有几个这样幸运的女人,能踏入我们家这样的豪门? “你自己不但不知足,不知道珍惜,还背着我们,往我们家脸上抹黑,我们是一般的老百姓家庭吗?还没结婚,孩子都6岁了,你就是这样报答我们对你的养育之恩的?你就是这样报答我们的?我们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你丢得起,我们能丢得起这样的人吗?你做事为什么就不能替我们家想想?你让我们一家人怎么对面对周围的那些人?你……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简直就把我们老李家的脸丢尽了。” 老李夫人义愤填膺地说着,带着愤怒的眼光看着秋桐。 秋桐低头不语,身体微微颤抖着,脸色发白。 “老婆子,你——”老李又听不下去了,又要说话。 “你给我住嘴——我已经够给你面子了,本来前2天我就要处理这事的,你非得阻拦我,我强忍住没发作,照顾大家的面子进行完旅游行程,现在,你又叨唠,你唠叨什么?难道你要就这么忍下去?就这么拖下去?让你的儿子还没结婚就当爹,让人家说闲话? “知道的说是收养了一个孤儿,不知道还以为我们家儿子被人给戴了绿帽子,这个脸,你丢得起,我丢不起……这事决不能就这样算完,必须要有个说法!”老李夫人怒目圆睁冲着老李又是一顿火,老李嘴巴又闭上了,摇摇头,叹了口气。 靠,这个昔日在外面牛逼哄哄叱咤风云的公安局长,在家里看来过得够窝囊的。 老李夫人这时又看着秋桐,厉声说:“秋桐,说话,不要以为不说话就可以过关,今天,我们既然来了,就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秋桐抬起头,脸色惨白,眼睛里含着泪水,嘴唇哆嗦着,惶恐地说:“我……我……对不起,我做事不当,让您二老生气了……您二老……千万别为此气坏了身子,您们要是有气,就冲我尽情发吧,怎么发都行…… “您二老是我的恩人,您们对我的恩情,比山高,比海深,我永世难忘,永世无以报答,唯有用我的所能……我从不敢想去惹二老生气,从不敢给您们添麻烦,从不敢给您们脸上抹黑…… “只是,我是孤儿出身,我知道孤儿的苦难和凄凉,那次,在青岛的大雪之夜,遇见小雪跟着流浪的爷爷露宿街头,老爷爷奄奄一息,小雪没人管,我不能见死不救,我不能眼看着一条弱小的生命就这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于是,我就收养了小雪,收养小雪,我绝对没有想给家里抹黑的意思,只是,我觉得这么小的孩子,应该给予她温暖和母爱,应该让她感受到人世间的温情和阳光……我……我这也是向您们当年学习,当年,您们不也是助养了我……” 老李夫人咆哮起来:“好了,住口,你少拿我们当年和你现在比较,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助养是助养,收养是收养,只是不同的概念……秋桐,我警告你,你少给我狡辩,什么温暖母爱,什么温情阳光,什么见死不救,社会上的孤儿多了,你都去收养,你收养地过来吗?你救得过来吗?我看你就是故意想和我们家过不去,你就是故意想气死我们老两口,你就是故意想给我们的儿子难看。 “我看你是看我们两口子工作岗位调整了,没有实权了,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是不是?我告诉你,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虽然不在以前的岗位干了,但我们还是上流社会的人,我们还是有地位的人,凤凰永远是凤凰,乌鸡永远也成不了凤凰…… “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翅膀真是硬了,这孩子收养了这么久,竟然就一直瞒着我们,秋桐,看不出你表面很老实听话,原来都是装给我们看的,你瞒天过海的本事实在是不小啊……” “我……我……我不是……不是……”秋桐的脸色愈发惨白,嘴唇颤抖地越发厉害,眼眶里眼泪在打转,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我告诉你,我们今天过来,不是和你商议的,是来给你最后通牒的。”老李夫人毫不为秋桐的语言和神态所动,冷酷地说:“秋桐,你要是还认我们这个恩人,你要是还有做人的起码良心,你要是还想给我们老李家留点颜面,你就给我听着——” 秋桐睁大眼睛,惊恐地看着老李夫人。> 正文 562.第562章秋桐昏了过去 “啊——”秋桐痛苦地惊叫了一声,身体剧烈颤抖着,摇摇晃晃站了起来,脸上热泪滚滚,带着乞求的目光看着老李夫人,突然,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在老李夫人面前。 我在门外不由吃了一惊。 老李也吃惊地看着这一幕。 老李夫人微微一怔,接着哼了一声,倏地转过身去。 “求求您……求求您们……不要……不要这样做……不要……不要让孩子没有妈妈。”秋桐泣不成声地跪在老李夫人面前:“我从小就没有爸爸妈妈,我……我知道孤儿的心里有多苦……我求求您,可怜可怜小雪,不要让小雪没有了妈妈……我求求您了……不要把她送走。”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都碎了,眼泪忍不住流下来。 老李也有些动容,忙伸手去搀扶秋桐起来:“孩子,快起来,不要这样,起来……要不,这事咱们再好好商量。” 秋桐摇摇晃晃站起来,身体显得发虚,感激地看看老李,然后又带着恳求的可怜巴巴的目光看着老李夫人高贵高傲的背影。 老李夫人这时突然转过脸,两眼圆睁,大喝一声:“行了,少给我哭天喊地要死要活的演戏,这样的把戏我见得多了……什么再好好商量,这事我今天已经发话了,谁也甭想改变我的主意,我说了就算,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明天,必须把那个小雪给我送到孤儿院,我明天亲自去送,我亲自去给孤儿院联系好……我看谁敢在这事上和我唱对台戏!我看谁敢和我过不去?这还没过门就敢和我对着干,难道反了不成?” 老李又不敢做声了。 秋桐看着老李夫人,倒吸一口凉气,身体一软,缓缓倒在了沙发上,昏了过去。 我这时再也无法忍耐了,猛地一推门,闯了进去—— 我的突然出现,让老李和老李夫人吃了一惊,待看清楚是我,老李惊愕地说:“小易,你怎么来了?” 老李夫人看看我,又看看老李:“小易?他是谁?” 老李夫人很健忘,她已经记不得我是谁了! 这倒也可以理解,她这样的达官贵人,结识的能记住的都是有钱有权有地位的或者对她有用的人,我这样一个底层小人物,如何会放在她的眼里,更不会让她记在心里。 “他就是去年为救阿桐负伤的小易,易克啊……”老李说:“你忘了,我们还到医院去看望过他的。” “哦……是他呀。”老李夫人点点头,接着又看着我:“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没回答,老李代替我回答了:“小易现在在阿桐公司里工作。” “哦……”老李夫人又点点头。 我没有理会这两口子的一问一答,看看半躺在沙发上的秋桐,心如刀绞,直接走到沙发跟前,蹲在秋桐面前,伸出手指按住她的人中。 老李和老李夫人站在那里看着,不说话了。 一会儿,秋桐悠悠醒了过来,睁开眼,看到了我,接着看看老李和老李夫人,眼神愣愣的。 接着,秋桐缓缓坐了起来,眼神还是直勾勾的,似乎还没有缓过神来。 “阿桐,你好点了没?”老李关切地弯腰看着秋桐。 秋桐迷惘的眼神看着大家,说:“我……我没事……可是,我……我刚才是怎么了?” “秋总,你晕过去了。”我说。 “易克,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秋桐又说。 “我在办公室值班的,听到有动静,就过来看看,正好看到你……”我心里痛彻不已,却又不能不敢在老李夫妇面前表现出什么异常的神态。 老李夫人一边,抱着双臂,冷眼看着我们。 老李这时说:“阿桐,你刚才可能有些激动……这样吧,你先到小易的办公室去休息下。” 我明白老李的意思,他是要秋桐先回避一下,然后他想和老李夫人谈谈,缓和下气氛。 秋桐摇摇晃晃站起来,可怜巴巴的目光看着老李夫人,老李夫人一转身,看着窗外,不理会秋桐。 老李冲我使了个眼色,我扶了下秋桐的胳膊:“秋总,你先到我办公室去坐下。” 老李又冲秋桐使了个眼色,秋桐没有说话,木然随着我出了办公室,去了我办公室。 我让秋桐坐下,然后给她倒了一杯开水,递给秋桐。 秋桐的眼神里带着巨大的绝望和悲恸,看着我:“刚才的那些,你都看见了听见了?” 我蹲在秋桐跟前,看着秋桐苍白的脸色,点了点头:”嗯……” 秋桐的声音颤抖着:“我……我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罢休……我就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 我说:“该来的早晚会来。” 秋桐的眼泪又忍不住流出来,放下水杯,双手捂住脸:“可是……可是,我的女儿,我的小雪,我……我不能把她送到孤儿院里去,我不能让她没有妈妈。” 看着秋桐悲痛欲绝的样子,我的心再次被击碎。 我站起来,掏出纸巾递给秋桐,然后说:“秋桐,你放心,小雪绝对不会被送到孤儿院……小雪绝对不会没有妈妈。” 秋桐抬头看着我:“你……你要干嘛?” 我说:“我要和那两口子谈谈。” 秋桐忙说:“易克,你不要过去,这事你不要插手,你不要胡来……那是我的恩人,是李顺的父母,是长辈,你不能胡来。” 秋桐误以为我要过去教训那老两口。 我说:“你想错了,我不是要胡来,我怎么能对他们动手呢,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不管怎么说,尊敬长辈,我还是知道的。” “那你是……”秋桐疑惑地看着我。 我说:“我去做做他们的工作……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去说服他们。” 秋桐摇摇头:“你说服不了他们的……他们看来是下了死决心了,已经无法挽回了。” 我说:“不尝试下你怎么知道就不行呢?我去试试看,说不定就能行呢……难道你怀疑我的口才?” 秋桐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出了办公室,直接去秋桐办公室,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老李压低嗓门在低吼。 我放缓脚步站住。 老李的声音:“老婆子,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阿桐不就是收养了一个孩子吗?你至于这么难为孩子吗?你看看,阿桐都被你的疯狂吓晕了,你是不是嫌事情闹得不够大?非要把孩子逼上绝路不行?” “你把话讲清楚,到底是我疯狂还是她疯狂?是我先疯狂的还是她先疯狂的?她是我们家未过门的媳妇,就背着我们收养了一个野孩子,她的举动疯狂不疯狂?她这是丢我们老李家的脸,你知道不知道?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维护你老李家的门风和颜面?难道是为了我自己?”老李夫人的声音毫不示弱。 “什么野孩子?哪个孩子不是父母生出来的,哪个孩子没有父母,你胡说什么?”老李的声音有些火气:“想当年,我们资助孤儿院的孩子,资助阿桐,你不也是积极支持的吗?这怎么这样的事情到了阿桐身上,你就这样的态度对待她?” “没爹没娘的就是野孩子,这还用说吗?谁知道这个小雪是什么来历,谁知道是什么人生的?”老李夫人说:“想当年……想当年我答应你资助孤儿院的小孩,那是我为了我儿子,要不是庙里的师父说我需要做一件善事来给我儿子祈福,让因为早产从小体弱多病的阿顺健康成长,我才没那兴趣顺从你去搞什么所谓的资助,去做什么善事,现在我儿子平安健康长大了,我的心愿已经满足了,我不稀罕这些了…… “再说,这个小秋桐,还没过门,就敢胆大包天自作主张收养小孩,还一直瞒着我,这岂不是反了?这样下去,等过了门,岂不是更不把我和你放在眼里?这次我要不制服她,给她个下马威瞧瞧,我这么多年的领导就白当了,我这一把年纪就白活了。” “你……你简直是不可理喻,你这是什么逻辑?”老李说。 “我不可理喻,我什么逻辑?老李,你给我放明白点,我这可是为你老李家着想,为我们的儿子着想,没过门的媳妇带来个6岁的野孩子,你让我们家的脸面往哪里放?你让我们儿子如何面对大家的戳戳点点?难道你想让你儿子背上一个被戴绿帽子的名声?我今天对秋桐的态度算是好的,要是阿顺在场,要是阿顺知道秋桐干的这事,他不翻天了才怪呢……说不定,还会出人命。” “你怎么知道阿顺不知道这事?”老李说:“说不定秋桐收养这孩子是阿顺同意的。” “胡说八道,阿顺怎么会同意自己的未婚妻还没结婚先当了妈妈,有了6岁的孩子,他定然是不知的,否则,他绝对不会同意!”老李夫人肯定地说。 我这时缓缓推开门进去,老李两口子看到我进来,不做声了。 我走进去,走到老李夫妇面前,看着他们,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阿姨,刚才叔叔说的对,秋总收养小雪,李老板是知道的,他是同意的。” 老李两口子带着意外的神情看着我,老李夫人说:“李老板……你叫谁是李老板?”> 正文 563.第563章震惊之余的强自镇静 老李夫人带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我:“小易,你在说谎,这——绝对不可能,我儿子绝对不会这样的……他不可能会喜欢一个野孩子……我生的儿子我最了解,他绝对不会同意秋桐收养这个小雪,更不会喜欢她。” 我说:“阿姨,或许您会这样以为,或许您觉得您最了解您儿子,不管您如何想当然的去以为,但是,事实就是这样,李老板确实十分喜欢小雪这孩子,看到小雪就亲地不行,疼爱有加。” “不可思议,我不信,我绝对不相信!”老李夫人斩钉截铁地说。 “信不信由您……反正只是我看到的真实场景,要不是我亲眼看到,我也不会相信李老板会这么喜欢这个孩子。”我说。 老李这时眼睛一亮,看着老李夫人:“你刚才只顾发飙,你就没想想这事需要征求下儿子的意见?要是……要是真的如小易所说的那样,等儿子回来,还不和你闹翻了天……6年前,他就和我们闹过一次,差点就要和我们断绝关系,你真是老糊涂了。” “你住嘴,我哪里老了?我再老也没有你老?”老李夫人一瞪眼,接着沉思了下:“那好,我们现在就和儿子联系一下……我要亲口问问他……” “呶——给你电话!”老李摸出电话递给老李夫人。 老李夫人接过电话,看了看我,自言自语地说:“我们的家事,我不想让外人掺和。” 我明白老李夫人的意思,一来确实是家事不外扬,她不想让我知道的更多,二来,她不知道我和李顺之间的关系到底有多深,不想让我知道李顺现在在哪里,或者说,她是出于保护自己儿子安全的本能。 我于是走了出去,回到我办公室。 秋桐正坐在沙发上发呆,看到我进来,急切地看着我:“怎么样了?” 我冲秋桐一笑:“我给他们讲了半天道理,有些打动了他们,他们这会儿正在开内部会议讨论呢。” “真的?你打动了他们?”秋桐惊奇地看着我:“你和他们怎么说的,他们能被你打动?” “人间处处有大爱啊,人间处处有真情。”我说:“别问我是怎么说的了,反正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又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当然,今天他们开始的表现让我感到很厌恶,我最恨那种自以为是的所谓上流社会的人,只不过是带着虚伪的面具在那里装而已……就好比泰坦尼克号里的那个女主她娘,都是个落魄贵族了,还不肯放下高贵的架子,在那里猪鼻子插葱——装象!” 秋桐长叹了一声,低头默默地看着地面,低语道:“易克,你不要这么说他们,我很感激你今天帮我做他们的工作,但是,我不喜欢你刚才说的话,我无法接受你这样评价我的恩人夫妻,他们是我一生一世的恩人,他们的恩情,我一辈子都无法报答…… “他们是好心人,在我眼里,他们是我永远值得尊敬尊重的长辈,这和他们的地位无关,和过去与现在都无关……其实,我也有过错,我起码不该瞒着他们收养小雪,毕竟,我这样做,让他们很被动,很没面子……他们没有错,都是我的错。” “好吧,对不起,我为刚才的话向你道歉,我不该那么说他们。”我说:“但是,不管他们都没有错,起码,你没有错,你什么错都没有。” “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是有错的……我惹他们发那么大的火,生那么大的气,我真的心里感到很内疚。”秋桐的脑袋深深垂下。 听了秋桐的话,我一时默然无语,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我们都沉默了。 这时,我的手机接到了一个短信,我打开看:“今天之事我已知,刚和老太太通过话,此事只有你我和老爹老娘知,老太太不想让秋桐知道我以前的那事,我也不想,老爹老娘不知道你晓得这事,我没说,所以,该怎么做,你懂的……我在倭寇这里一切都好,只是很想你……就这样,此致,紧握你的手!” 虽然短信没有署名,但是我当然知道这是李顺发来的。 这短信的意思就是说,老李夫妇和李顺通过话了,李顺告诉了老李夫妇小雪的真实身份,老李夫人或许是怕秋桐会因为李顺以前的荒唐事起什么情绪,或者对小雪的态度发生转变,所以要求小雪的身份之事不要告诉秋桐,起码想暂时隐瞒下去。 而李顺为何也不想让秋桐知道,我就猜不透他的心思了,或许他和他娘想的是一样的。 本来我以为老李夫妇和李顺打完电话知道了小雪的真实身世会把这个告诉秋桐的,现在看来,不可能了。不但不可能,李顺还暗示我也不能告诉秋桐。 这么说来,秋桐将被蒙在鼓里了。 其实,我知道,凭秋桐的做人品质和品德,即使她知道了小雪的身世,也绝对不会对小雪的态度有什么变化,她依然会一如既往地疼爱小雪,但是,老李夫人却未必会这么想,这就是传说中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 我想了下,决定暂时先不告诉秋桐小雪的真实身世。 这个暂时有多久,要视情况而定。 李顺短信的最后一句让我感到很肉麻,我靠,很想我,什么屁话!还紧握我的手,搞得和文革时期的战斗队一样,净玩新花样! 我收起手机,对秋桐说:“秋桐,我们过去看看吧……这是在你的公司,老把人家凉在那里,也不好。” 我的一句话提醒了秋桐,秋桐忙站起来,我们一起去了秋桐办公室。 推开门,看到老李两口子坐在沙发上面面相窥,脸上都带着震惊和匪夷所思的神情,正大眼瞪小眼。 看到我们进来,老李两口子都站了起来,到底是做过大领导的,心理素质很过硬,两人脸上的神情迅速恢复了镇静。 秋桐带着惴惴不安的神情看着老李夫妻,我站在一边冷眼观望。 老李这时说:“来,大家都坐吧。” 我转身要出去,老李说:“小易,既然你今天已经知道了这事,刚才又和我们谈了半天话,也算是半个当事人了,就不要出去了,也坐下吧。” 我说:“这……恐怕不好吧,这是你们的家事,我在这里。” 老李夫人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老李说:“小伙子哪里来那么多啰嗦,坐吧。” 我猜不透这两口子为何又不怕家事外扬了,难道是顾虑他们刚才对秋桐的恶劣态度被我传出去影响他们的形象,所以,要让我留下做他们善待未来儿媳妇的见证人? 老李两口子坐下,秋桐小心翼翼地坐在他们对面,脸上带着紧张的表情看着老李夫人。 我拉过一把椅子,将椅子反过来,坐在离他们较远的地方,伏在椅背上,看着他们。 我这时心里突然变得轻松了起来。 此时,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疑问,为何从始至终,始终没有听到秋桐对这老两口下称呼呢?按说已经定亲了,按照民间习俗,秋桐是可以叫爸爸妈妈的了,可是,怎么没听到秋桐叫呢? 后来,我才知道,这又是刁钻古怪的老李太太定下的规矩,秋桐过门之前不许叫爸爸妈妈。但是,对秋桐来说,这又是个难题,不叫爸爸妈妈,那就只有叫叔叔阿姨伯父伯母甚至干爹干娘。但是,这些称呼,对于一直视他们为恩人的秋桐来说,在目前的这种关系状态下,叫起来显然很生分,她觉得又叫不出口,所以,就干脆不下称呼了。而这样,老李夫妻似乎倒也能接受,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我觉得老李太太的心思难以理解,难道上流社会的贵人都有各种各样的小癖好? 这时,老李太太看了老李一眼,似乎示意他先说话,老李却似乎有些赌气,装作没看到妻子的眼神,仰脸看着天花板。 老李太太显得有些无奈,轻轻呼了一口气,接着看着秋桐,两张薄薄的嘴唇微微开启,开始说话了。 老李太太的脸上突然就出现了笑容,那笑容带着几分习惯性的矜持,带着几分未从尴尬里走出来的温和,还有几分震惊之余的强自镇静。 我无法看到老李和老李太太此刻的内心,但是,我知道,他们的心里一定是不平静的,不管他们脸上做出如何安静平静的神态,他们的灵魂和**一定被极度震撼冲击了,他们一定没有想到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情:6年前被人丢弃的自己的亲孙女竟然惊现在自己未来儿媳妇的手里! 而就在刚才,他们——或者说是李家的掌门师太,还在苦苦相逼秋桐,要把小雪赶出去,要将她推给孤儿院。 现在,经历了这瞬间的大起大落和急剧变化,老李太太的心情该是怎么样的呢?她现在又会如何和秋桐说话呢?> 正文 564.第564章判若两人 “秋桐……”李顺***声音变得柔和了,和刚才那会的冷酷和严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只这一声称呼,就足以让秋桐受宠若惊,或许,她从来没有从老李太太的口里听到如此亲切的声音。秋桐诚惶诚恐地看着老李太太,眼里燃起一丝希望之光。 “秋桐……这个……嗯……”老李太太顿了顿,目光沉稳地看着秋桐:“刚才……刚才我情绪有些激动,讲的那些话有些过激了,希望你不要介意,不要想多了。” “不……不……我没有介意,没有想多什么!我理解您的想法。”秋桐忙说。 “嗯……那就好……其实我刚才讲那些话呢,也是从整个家庭的整体利益出发,从全家的形象来考虑,你也知道,我们家里的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我们不同于一般的老百姓家庭,我呢,作为家里的主要成员,凡事是不可能不从整个家庭的全局来考虑的……这一点,你能理解,我很高兴。” 老李太太微笑了下,接着说:“不过,刚才我们冷静考虑了下,又听小易说到你和小雪的深厚感情,还有……就是李顺也很喜欢这个孩子……我们经过深思熟虑和慎重考虑,觉得你当初收养这孩子的初衷是好的,你能有救助孤儿的这种善举,是值得肯定和赞扬的,这说明,你的内心是很善良有大爱心理,这和我们当初对你的举动,是一样的。 “我们现在其实心里很高兴你能有这种慈善行为,这说明你没有辜负我们这么多年对你的抚育,对你的期望……再加上,那两天,我们也都看到了,小雪实在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很讨人喜欢……所以,我们最终决定,支持你的举动,支持你的善举,举双手赞同你收养小雪的行为。” 我坐在旁边听着,心里不禁暗暗佩服老李夫人力挽狂澜扭转乾坤的功夫,确实厉害,不愧是当做领导的,不愧是在官场里摸爬滚打了多年出来的,这这话说的实在是很完美,180度大转弯,还能让人家觉得她转得合情合理。转弯之前她没有错,转弯之后她更正确,反正怎么做都是对的,都有自己的道理。不管从思维上还是从逻辑上,都挑不出她的毛病来。 秋桐似乎一时还没有回过神来,还没意识到老李夫人的急剧转弯,或者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刚才还厉声斥责自己的老李夫人嘴里说出来的,她睁大眼睛,怔怔地看着老李夫人…… “秋桐,你怎么了?你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吗?”老李夫人微笑着看着秋桐。 “啊……哦……”秋桐回过神来,神情瞬间变得很激动,眼神发亮:“我……我没有别的想法,刚才您说的那些,我实在……我实在是太激动太感动了……是的,我很喜欢小雪,我很爱小雪,李顺……他现在也很喜欢小雪,我知道,您们也一定会喜欢上小雪,这是个多么可怜可爱的孩子啊……我就知道,您们都是好人,您们最终会支持我的举动的……我……我太高兴了……谢谢……谢谢您……我和小雪都发自内心地感激您。” 秋桐的眼里迸出了喜悦和激动的泪花,满怀感激之情地看着老李和老李夫人。 老李夫人继续微笑着看着秋桐,老李却不看秋桐,仰脸继续看着天花板,轻轻叹了口气…… 老李夫人掏出纸巾,递给秋桐:“看,你这傻孩子,哭什么?该高兴才是啊!” 秋桐结果纸巾,擦干眼泪,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这时,老李突然说话了:“阿桐,不要说感谢我们……其实,我们应该感谢你……”老李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又是深深的一声叹息。 我的心猛跳了下,紧紧盯住老李那饱经风霜的老脸。 秋桐有些不解地看着老李,又看看老李夫人。 老李夫人一怔,看了老李一眼,接着看着秋桐笑了:“是啊,老李刚才说的对,秋桐,我们是应该感谢你的……你想想啊,我们老两口跟前没有个孩子,多寂寞啊,这突然有了这么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叫爷爷奶奶,不是增加了很多乐趣吗?说到这里,我还要批评你,这事你该早就和我们说的,让我们早知道,早一天享受这乐趣,多好?你实在不该瞒我们这么久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实在是没有想到你们如此通情达理。”秋桐边道歉边喜不自禁地说着。 看,老李夫人就是这么高明,弄了半天,犯错的是秋桐,而不是他们。 我这时明白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这时,老李夫人又说:“秋桐啊,我刚才还想了,你平时工作这么忙,还带着个孩子,一定很劳累忙不过来,你看这样好不好,这个小雪啊,平时干脆就放在我那里,跟着我来住,我来照看她,你平时没事就去看她……这样,你也少操不少心。” 秋桐闻听一愣,我也愣了,没想到老李夫人会突然提出这个要求。 秋桐看着老李夫人,一时没有说话。 “怎么?孩子放在我那里,你不放心?你怕我慢待了孩子?”老李夫人依旧微笑着,声音流露出一丝不快。 “不是,不是……”秋桐忙说:“小雪平时都是跟着我,习惯了,晚上我不搂着她,她就不肯睡……还有,小孩子调皮,喜欢闹,我怕给您多添麻烦。” “那没关系,跟着我慢慢就会习惯的。”老李夫人说:“孩子闹怕什么,闹才好呢,小孩子的天性……这有什么添麻烦的……我现在基本不上班,看孩子有的是时间。” “额……这个……”秋桐脸上的神情露出不舍,犹豫着。 我知道她是舍不得小雪离开自己,也知道小雪离不开秋桐。 老李夫人看到秋桐的神情,脸接着就拉了下来,讲话有些发冷:“看来,秋桐,你是不肯成全我了?” “不是,不是……这个事情……我回去问问小雪,明天再回答您好不好?”秋桐忙说。 “这是大人的事情,大人的事还需要征求孩子的意见吗?”老李夫人不快地说。 秋桐一下子被呛住了,一时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这时,老李说话了:“行了,老婆子,这事你就别为难阿桐了,不要这么得寸进尺好不好?孩子跟着阿桐习惯了,阿桐又那么疼爱孩子,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看,孩子还是让阿桐带着,周末没事的时候,阿桐常带着孩子来家里玩玩,吃顿饭,这样不是很好嘛?” 我这时忍不住插话了:“我看李叔说的在理,这样确实不错,两全其美。” 秋桐感激地看了我和老李一眼,接着带着请求的目光看着老李夫人,她知道老李夫人在老李家的统治地位,知道小雪的生杀大权在这位老太太手里。 老李夫人看看我和老李,又看看秋桐,脸上掠过一丝不快的神情,接着就笑了:“那好,既然大家都这么想,既然小易这个旁观者也这么说,我们是民主集中制原则,我尊重大家的意见,就听你们的好了……那小雪就先跟着秋桐吧。” 秋桐如释重负地喘了口气。 我这时不失时机补上一句:“看,阿姨真是开明的人,到底是做大领导的,做事就是讲民主……尊重民意。” 老李夫人看着我,说了一句:“小易,你可真会看眼头讲话……你这样精明伶俐的小伙子不去混官场,真是可惜了。” “阿姨你过奖了,我可没那能耐和水平。”我笑着说。 “有出息未必就一定要在官场,我看,小易在秋桐这里做事,也很好,官场有什么好的,除了学会玩人耍弄心计,什么一技之长都学不到,玩一辈子人,到老了一事无成,在职场做事,起码能学到很多做管理做经营的本事,这是真本领,是吃饭的真家伙,”老李说:“我倒是很赞成小易做职场,依照小易的聪明利索劲,我看他日定会有所作为。” “你混了一辈子官场,到现在,你终于想通了?”老李夫人看着老李说。 “不是我想通了,是我看透了!”老李说:“我现在终于明白,一个男人的真正事业,不是你做多大的官,有多大的权,而是你能否踏踏实实做点事,真正为社会创造出一些价值,你看,现在的官场,有几个人是真心想为社会为人民做贡献的?不过都是在打着为人民服务的旗号为自己谋私利,让自己爬得更高,让自己权力更大。 “而在职场做事,就不同了,广阔天地大有作为,有本事你可以使劲使,不用整天费尽心机去揣摩领导意图,想着如何讨领导的欢心,想着如何把对手干掉,踩着对手的肩膀往上爬……假如上天能重新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不会选择官场。” 我相信老李说的是心里话,但是,我也相信,老李只有在现在这个处境下才会讲这些话,才会想透,假如老李还是昔日风光无限的副市长兼公安局长,他恐怕还不会想通这些道理。 人总是在落魄的时候才会自省,春风得意时刻,是想不到这些的。 同时,我也知道,老李的这种起落心态前有古人,后有来者。> 正文 565.第565章自古英雄出少年 他们都没有提到今天是秋桐的生日,我不知道他们是知道不提还是根本就没有想到。 如果是后者,我觉得还好,如果是前者,我觉得有些可怖。 老李的车子在楼下停着,老李虽然卸任副市长和公安局长了,但是,这政协副主席的职位和级别还是不变的,专车待遇还是有的。 临上车前,老李夫人和秋桐在一边说话,老李和我握了下手,看着我说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小易,谢谢你,辛苦了。” 我一时捉摸不透老李这话是何意,笑着说:“李叔见外了,不辛苦!” 老李笑着说:“有时间,老地方见!” 我点点头:“好,晚辈还想多多想前辈讨教一二。” “别说讨教,互相切磋吧。”老李松开我的手,拍拍我的肩膀:“我这才体会到一句话,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我还没说话,老李就哈哈笑着进了车里,他此刻的精神显得很愉快和开心。 这时,老李夫人过来了,依旧保持着矜持的姿态,看着我笑吟吟的。”小易,今天这事,你可是个见证人,我可没有刻薄逼迫压迫慢待秋桐什么啊,你说,是不是?” 老李夫人似乎又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似乎担心秋桐会往外说未来的婆婆多么虐待自己,败坏影响了她的高大形象,所以在我面前说这番话。 我微笑着说:“阿姨,是不是我说了不算,应该您说了算,其实,我想,您心里最有数的。” 老李夫人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接着一言不发钻进车里。车子屁股冒出一阵看不到的青烟,像是放了一连串听不到的屁,径自离去。 送走老李两口子,我回身看着刚刚从大悲大喜中轮回过来的秋桐,说了一句:“这一关,终于过去了。” 秋桐仰脸看着黄昏的天空,深深出了一口气,接着又叹息一声:“是啊……还好,他们终于理解我了,他们毕竟还是通情达理的……真的好感激他们,他们是那么有爱心的人。” 我心里叹息了一声,没有说话。 我们一起上楼,去了秋桐的办公室。 秋桐坐下,喝了口水,看着我说:“易克,其实,今天我还得感谢你……” 我说:“不用感谢我,其实,你谁都不用感激,你最应该感谢的,是你自己。” 秋桐摇摇头,轻声说:“错……假如……我的人生能够留下可以延续的记忆,我一定会选择感激……感激我生命的每一步,感激我生命历程中的每一个人…… “凋零的花瓣透出的是生命的终结,枯萎的落叶宣告的是生命的停息;雍容的牡丹彰显的是生命的华贵,繁盛的大树凸现的是生命的粗犷。生命不仅给我们以形体,还赋予我们无可比拟的华彩,因此,我深深地感激生命,感激我生命里的每一个历程。” 听了秋桐的话,我沉默了。我知道,秋桐所说的感激,就是感恩,在她的脑海里,时时都充满着发自内心的感恩…… 想起浮生若梦和亦客说过的一句话:“在每个人的生命里,每一个路过的人都是绽放的花朵,是人生这条旅途中偶然发现的美丽。无论曾经是否伤害,或者已经渐渐遗忘,但彼此相逢的瞬间是美好和值得感恩的。这些人终究带给我们感动和帮助,哪怕只是一抹淡淡的微笑……在水中放一块小小的明矾,能让所有的渣滓慢慢沉淀;如果在我们的心中培植一种感恩的思想,那些浮躁不安的思绪也一定会慢慢消失。” 我理解了秋桐对生命的这种神圣感激之情,说:“是的,世间的每一个生灵,都要感恩生命,感谢她给予我们明亮的双眼,可以看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枝繁叶茂,花开叶落;可以看名山大川,峻险陡峭,奇葩异草,缤纷多彩;可以看江河湖海,奔腾不息,静谧深邃,浩荡无垠;可以看风花雪月,春华秋实;可以看时序更迭,沧海桑田……我们用清澈的双眸还原物体的本质原貌,一个五光十色、缤纷斑斓的世界呈现在我们面前。我们欣赏华美,我们也洞悉丑恶。” 秋桐赞同地点点头:“是的,我们要感谢生命给予我们的丰富情感。喜怒哀乐,悲思忧惧,洒洒脱脱,原原本本,痛快淋漓,无拘无束;喜而笑,怒而吼,悲而泣,表露我们最真实的心迹,抒发我们最本真的情意。 “而我们最需要感谢生命的,是她给予我们一个聪明的大脑。思考疑难的问题,生命的意义;赞颂真善美,批判假恶丑。记住精彩的瞬间,激动的时刻,温馨的情景,甜蜜的镜头。生命,赋予了我们特有的灵性。” 听着秋桐的话,我懵懂地意识到,感恩,不仅是一种美好的情感,更重要的是对责任的承担,对道义的坚守。心中充满感恩之情,才会想到回报,才会想到奉献。感恩父母,你就会承欢膝下,让他们安享晚年;感恩伴侣,你才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感恩朋友,你才会肝胆相照,患难与共;感恩生活,你才会热爱生活,回报社会…… “感恩之心,既能幸福他人,也会快乐自己。学会感恩,是为了回报他人而付出的点滴行动;学会感恩,是为了用道德的甘露滋润心灵。”秋桐又说。 我深深地点了点头,刚要说话,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海峰打来的。 我接听。 “傻蛋,还在值班?”海峰轻松的声音。 “是的!什么事?”我说。 “好事!” “什么好事?” “下班了吗?” “这就下!” “秋老板和你在一起不?” “是的,我现正在秋老板办公室里和她闲聊!”我说着看了一眼秋桐,边小声对她说了一句:“海峰打来的。” 秋桐抿嘴笑了,看着我打电话。 “ok,那就好,代我通知下秋老板,今晚我请客吃饭,请你和秋老板,可惜,阿珠出发了。”海峰说:“我预定了洲际大酒店的天涯海角单间,你们现在就来吧,等你们到了,我们也就到了。”显然,海峰不是自己请客,还有别人,我猜一定是云朵。 “哦……海老板好阔气,要在洲际请我们吃饭:“我调侃着:“除了吃饭,还有什么项目安排吗?” “靠——当然,我定的单间是豪华的,是带卡拉ok的,除了吃,还可以唱……好了,不多说了,抓紧过来吧,海老板难得这么大方请一次客,不吃白不吃……记住,一定要叫上秋老板啊,要是没有她,你也不用来了,自己找地摊吃面条去吧。”海峰说完挂了电话。 我此刻意识到,海峰今晚请客,一定是和云朵一起要给秋桐过生日的,云朵是秋桐的办公室主任,她是个细心的人,秋老板的生日自然是会记得的。 我还没来得及操事给秋桐过生日,海峰云朵先行动起来了,倒也省了我的事。 我本来想今晚单独请秋桐吃饭,单独给她过生日的,看来计划破产了。 看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我放下电话,告诉了海峰要请客吃饭之事,没说别的。秋桐此刻心情正不错,一口答应下来。 我们关上各自办公室的门,一起下楼,秋桐站在院子门口说不开车了,打车去。 我点头答应,一扭头,看到院子里的花坛里正在盛开的不知名的花,大步走过去,摘下一朵绽放地最鲜艳的,接着走到秋桐面前,伸手将花儿递到她跟前,看着秋桐的眼睛,轻声缓缓说道:“秋桐,生日快乐——” 秋桐一愣,看着我。 “秋桐,有生的日子天天快乐。”我又说。 秋桐接着开心地笑起来,接过花朵,放在鼻子前嗅了嗅,然后看着我:“好美丽的花儿,可惜被你给给折了,不过,还是很谢谢你……谢谢,我几乎忘了今天是我的生日……哎,易克,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日的?” 秋桐脑袋一歪,看着我。 “你忘了,是你告诉我的呀!”我快活地说,心里想着去年的这个时候浮生若梦给亦客的留言,去年的这个夜晚,没有人给她过生日,她独醉,而今年,不会了,起码有我和海峰云朵在她身边。 “我告诉你的?不会吧,我从来没告诉过任何人我的生日呀。”秋桐说。 “你再好好想想,你真的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我说。 秋桐思索了一下,接着脸色微微一红:“或许有吧,不过,好像,我只告诉过一个人,可是,我绝对没有告诉过你……” 我认真地说:“怎么没有呢?实话和你说,我就是你告诉过的那个人,你还不信?”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猛地突突跳了几下。 秋桐呵呵笑起来:“行了,你这家伙,我当然不信你的话,你就给我装吧……对了,我想起来了,你一定是和我一起出去办理住宿手续的时候,看了我的身份证号码……你还想骗我,休想。” 我咧嘴看着秋桐,发了一下怔,接着半真半假将错就错地笑了起来:“好吧,算你聪明,算你厉害!” 这时,过来一辆空车,我们打了出租车,直奔洲际大酒店。 一起坐在出租车后排,秋桐继续嗅着那花儿,边自言自语地说:“好美的花儿,不知戴在头上会是什么效果。” 我说:“我来给你戴上,看看什么效果。” 秋桐笑起来,把花递给我。> 正文 566.第566章粗中有细 我看了看:“好看,人比花儿美,花儿映衬地人更美。” “嘻嘻……”秋桐开心地笑起来,说:“可惜,我自己看不到。” 我说:“把你手机给我!” 秋桐掏出手机递给我,我打开照相功能,对准秋桐:“来,看着我,小美女,给哥笑一个。” 秋桐娇美的脸上露出了纯真的笑靥,在花儿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动人。 我的心里荡起一阵涟漪,按动快门:“咔嚓——”美女和鲜花定格在手机里,也定格在我那颗持续纠结持续骚动不安的心里。 很快到了洲际大酒店,我和秋桐直接去了餐厅的单间,推开门,看到了动人的一幕:海峰和云朵,小雪,还有看护小雪的阿姨都在,一桌丰盛的晚餐已经上好,桌子中间,是一个大大的蛋糕,上面插好了蜡烛…… 大家都笑嘻嘻地看着秋桐,小雪蹦蹦跳跳扑到了秋桐怀里:“妈妈,妈妈,生日快乐,海叔叔和云阿姨接我们一起来的。” 秋桐抱起小雪,看着小雪开心的样子,表情有些动容,刚刚经历了一个下午的死去活来,都是为了这个闺女,此刻看到小雪,秋桐心里似乎格外感慨。 秋桐亲了亲小雪,然后看着海峰和云朵,微笑着:“谢谢你们……谢谢你们的一片真情。” 海峰呵呵笑着:“不要谢我,这是你的办公室主任心里时刻挂着领导,记着领导的生日,云朵专门安排的,我不过是个跑堂的,秉承云朵的旨意办事而已。” 云朵笑看秋桐:“秋姐,你头上的花儿真好看……谁送你的呀?” 秋桐笑了,看了下我,边取下花然后说:“易克啊,顺手牵羊把单位院子里花坛的花摘下来一朵,送我的生日礼物……我觉得挺好看,就插到头上了,呵呵……” 海峰看看我,说:“易大侠还挺有浪漫情结的,是个粗中有细的人啊……看来,他们两口子想到一起了。” 我一时不明白海峰的意思,秋桐似乎也没明白过来。 这时海峰变戏法一般从窗帘后拿出一大捧鲜花,双手举着递给秋桐:“秋老板,这是易克的那一半专门委托鲜花店送给你的生日礼物,那一半现在哈尔滨开会,不能过来,只能借鲜花来表达对你生日的真挚祝福。” 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鲜花是海珠搞的,一定是海峰告诉了海珠秋桐今天过生日的事情,海珠这样做的。 这簇鲜花里还有一个卡片,海峰将卡片取出,递到我手里:“这是哈尔滨发来的生日贺电,海珠说了,请易大侠代为宣读。” 我们大家坐下,我拿着生日贺卡,看看秋桐,又看看大家,秋桐正感动地手捧鲜花开心地看着我。 我开始宣读海珠的生日贺词。 海珠的生日贺词很短:秋姐,走到哪里都不会忘记你,走得越远越会记着你,虽不能亲临现场祝贺,但姐妹之情,朋友之谊却依旧深厚,今日是106,金秋的时节金秋的你,金秋的心情金秋的祝福:酒越久越醇,朋友相交越久越真;水越流越清,世间沧桑越流越淡。祝生日快乐,时时好心情。 海珠的祝福语看起来很普通正常,我却带着一颗敏感的心似乎从中嗅出了什么轻微的异常味道,不知是我过于敏感了还是怎么。 听我念完海珠的生日祝福,秋桐表达了深深的感谢。 这时,房间的大灯关了,生日蜡烛点亮了,音响里响起那首熟悉的生日祝福歌…… 大家都站起来轻声随唱着,烛光下的秋桐显得格外美丽和温馨。 “秋姐,许个愿吧。”云朵轻声说。 秋桐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烛光里,我看到秋桐的眼角有一丝亮晶晶的东西…… 少顷,秋桐睁开眼睛,深呼吸一口,然后“噗——”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灯光亮起来,大家一起鼓掌,看着秋桐。 秋桐冲大家深鞠一躬,然后为大家切蛋糕。 大家吃了一会儿蛋糕,接着开始吃菜喝酒,举杯同贺。 “妈妈,刚才你许的什么心愿啊?”小雪在秋桐身边问秋桐,此刻小雪的脸上涂满了蛋糕奶油,看起来显得更加可爱。 “你希望你妈妈能许什么心愿呢?”秋桐还么说话,海峰先逗小雪了。 “我呀——”小雪歪着脑袋,想了想:“我希望妈妈能给我找一个好爸爸,所以,我希望啊,妈妈的心愿是让易叔叔做我爸爸……我猜妈妈的心愿一定是这个……” “这——”海峰愣了,脸上笑得有些尴尬。 “这——”大家都愣了,秋桐的脸上神情也有些尴尬。 “真是童言无忌,呵呵……”小雪的保姆阿姨不明就里,笑着说了一句,看看我。 为了打破大家的尴尬,我对小雪说:“小雪,今天是妈妈生日,你要唱首歌送给妈妈,好不好啊?” “好呀——”小雪自己先鼓掌了,大家回过神,也跟着鼓了几下掌。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小雪又清唱起了她的经典保留曲目。 童言无忌,童心纯真,大家似乎忘记了刚才那尴尬的一幕,注视着小雪,听着小雪清脆的童音…… 或许是小雪的身世让大家引起了共鸣,大家的脸上都带着几分动容。 秋桐用疼爱的目光看着小雪,紧紧抿着嘴唇,眼睛里亮晶晶的。 小雪唱完,海峰举起酒杯:“来,为了小雪有一个好妈妈,为了秋桐今天的生日,大家一起喝一杯,共祝秋桐有生的每一个日子都开心快乐。” 大家举杯共饮。 边喝酒,大家边打开房间里的音响唱歌,海峰唱了一首郑智化的那首生日祝福歌送给秋桐,云朵唱了一首《来自草原的祝福》送给秋桐,轮到我,我唱了一首《怒放的生命》。 大家喝酒唱歌,玩得很开心,每个人的欢唱都博得大家热烈的掌声。 最后,大家一起请秋桐唱歌。 秋桐先给大家敬了一杯酒,然后看着大家,缓缓地说:“今天,是我有生以来最快乐最开心的一天之一,此刻,我心里洋溢着感动和温情,洋溢着对大家的感激之情,我唱一首歌,叫做《谢谢你》,这首歌,献给我生命里历程里的每一个人,献给陪伴我走过的每一段时光和岁月,其实,我刚才许的心愿,也都在这首歌里。” 大家凝神看着秋桐。 秋桐没有拿麦克,也没有播放伴奏乐,轻轻地清唱起来: “假如人生能够留下可以延续的记忆,我一定选择感激,如果在我临终之前还能发出声音,我一定会说一句:谢谢你……如果生命之中可以用我双手托起,你定是我生命的精灵……” 秋桐的声音低沉委婉,歌声舒缓而又苍凉,我的心随着这歌声颤抖着。 “你搂着我的伤痛抱着我受伤的心,在迷乱城市中从来未曾说放弃,你牵着我的手走进明天的风雨,不管前路崎岖你纵然坚定……” 秋桐的目光有些迷惘,低声吟唱着。我突然想起了空气里的那个亦客,此刻,他会祝福秋桐的生日吗? “谢谢你,让我可以在平凡世界发现我自己,不管是否有阳光照耀我依然美丽,你让我明白爱你就是爱我自己,你让我学会珍惜生活里的点点滴滴……” 秋桐继续唱着,我看着秋桐楚楚的表情,听着她动人的声音,心里明白,她这首歌不是专为某一个人而唱,她是献给自己生命历程里所有的人。 秋桐唱完,大家都安静着,似乎都在回味着其中的味道…… 一会儿,海峰冲秋桐点点头:“秋桐,心中有大爱之人……这是你灵魂深处的声音,是你美丽心灵的展现。” “谢谢海峰的夸奖。”秋桐笑了下。 “这不是夸奖,这是评价。”海峰说:“每一首歌词就是一首诗啊,这首诗,是如此的有意境,写到人的心灵里,写到有经历的每一个人的灵魂里。” 云朵看着海峰:“海峰哥,你感触很深啊,你也一定是个有经历的人。” 海峰看着云朵,笑了下:“每一个人都是有经历的人,只不过这经历或深或浅,这经历或者会成为一笔财富,或者为成为一种记忆,我的经历相对于易克,肤浅了一些,简单了一些,他才实实在在是个有经历的人…… “经历决定阅历,但凡是个阅历丰富的人,不用问,必然是一个有经历的人,是个善于思考善于归纳的人,我比起易克和秋桐二位,实在是差得远了。” 话刚说到这里,秋桐的手机电话响了,秋桐摸出手机看了下号码,犹豫了一下,接着接听。 “嗯……一切都很好。”秋桐说。 我看着秋桐,海峰和云朵这时逗小雪玩。 “谢谢你……我和我的朋友们在一起……他也在。”秋桐看了我一眼。 我猛然意识到,这是李顺打来的电话。 “你……也多保重自己。”秋桐低语。 接着,李顺似乎挂了电话,秋桐看着手机怔了下,接着收起手机,冲我微微点了点头。 我知道秋桐这点头的意思,她是在告诉我谁来的电话。 秋桐默默地端起酒杯,抿嘴喝了一口,眼神怔怔地看着桌面,有些怅惘,还有些忧虑…… 正在这时,房间的门被推开了,我转脸一看,有些意外。> 正文 567.第567章秋桐被抓 伍德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正满面笑容地站在那里。 伍德怎么来了?他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我心里有些疑惑。 秋桐看到伍德,也颇感意外,随即站起来,笑着对伍德说:“伍老板,你好——” 我也站了起来,说:“伍老板,哪阵风把你吹过来了?” 伍德笑呵呵地走过来,看了看桌子上的生日蛋糕说:“呵呵,你们今天是在过生日啊,真抱歉,我贸然过来打扰……今天你们是在给哪位寿星过生日呢?” “我妈妈——”小雪坐在椅子上,仰脸看着伍德。 “哦,你妈妈——”伍德低头看着小雪,伸手摸了摸小雪的脸:“好可爱的孩子,小朋友,你妈妈是谁呀?” 小雪还没说话,秋桐说话了:“今天是我生日。” “哦……”伍德看着秋桐,脸上掠过一丝意外的神情,接着就恢复了正常,笑着说:“看不出,秋总有这么大的女儿了,这孩子真漂亮,和秋总一样漂亮,呵呵……” “谢谢伍老板夸奖。”秋总笑呵呵地说,显得很镇静。 “我刚才和市政法委的一位领导在这里吃饭的,听到这边有生日祝福歌,又听到手下人说刚才看到小易进了这个房间,我还以为是易克在过生日呢,就过来讨一杯酒喝,顺便表示下祝福,没想到是秋总过生日,呵呵,好啊,那更要祝贺一下了。” 伍德笑容可掬地说着,举起手里的酒杯,看了我们大家一眼,最后看着秋桐:“美丽的教主,请允许我代表我自己,向你表示最真挚的生日祝福,祝你越来越美丽……祝你一生平安。” 伍德的话讲的很得体,举止优雅,看起来颇具绅士风范。 原来刚才我和秋桐进来的时候被伍德手下看到了,我竟然没有发现。 秋桐向伍德表示谢意,大家一起站起来举杯,伍德喝完了杯中酒,然后对大家说:“不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玩吧,我过去了。” 说完,伍德有意无意地看了我一眼,冲我微微一笑。 我也皮笑肉不笑了一下。 刚才伍德说到市政法委的领导,我一下子想起了白老三的姐夫,伍德和他现在走得很近,打得火热。 我不知道伍德和这位政法委领导打得火热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他们的蜜月期到底能有多久。 此刻,伍德和白老三姐夫在一起吃饭,那么,白老三有没有参加呢? 伍德出去了,临走前,又特意看了小雪一眼,又伸手摸了摸小雪的脸,笑了下。 伍德临走时看小雪的那眼神,那一笑,让我觉得有些诡异,有些不大正常,但是,诡异在哪里,不正常在哪里,却又说不出。 晚上回到宿舍,我打开电脑,登陆扣扣,她不在线。 我在和浮生若梦的对话窗口里写下了一段话:“今天是106,一个注定在我生命里你在生命里值得纪念的日子,今日,你不孤独,我也不寂寞,因为,我在深深祝福着你,在飘渺的空气里,我和你共在一个天空下呼吸着自由的空气…… “岁月,会带走生活的苦难和生命的折磨,时光,会冲淡经历的坎坷和记忆的铭刻,唯一不能带走冲淡的,是这灵魂空间里不曾泯灭的梦幻和憧憬……你一生的平安和幸福,会是我终生的祝福和心愿。” 写完这段话,我点燃一颗烟,目光穿过袅袅的青烟,看着电脑屏幕上浮生若梦的黑白头像,沉默了许久,许久…… 第二天,10月7日,假期结束了,开始上班了。 昨晚我睡得比较晚,起床的时候已经是9点了。 简单洗涮吃了几口早饭赶到公司,等待我的是一个晴天霹雳和惊天炸雷:平总刚刚被反贪局的人带走了!而一起被带走的,还有秋桐! 我震惊了,这一切发生的如此突然,超出我大脑的承受和预期度。 如果说平总出事我多少有些隐隐预感的话,秋桐出事却完全超出我的想象,反贪局来人带走的他们,不用问就能猜到原因是什么。 我不敢说平总在经济上是没问题的,但是,要说秋桐经济上有问题,我怎么也不会相信,我坚信秋桐是绝对清白的! 这里面一定有鬼,这一定是个预谋,一定是有人在陷害秋桐! 秋桐刚刚从小雪的事情里逃脱出老李太太的梦魇,接着又掉入了另一个更加险恶的深渊。 我不能接受秋桐遭受如此连续的苦难折磨,我的心在极度的疼痛中几乎就要疯狂了。 同时两名集团内部主要经营部门的负责人被反贪局带走,在集团内部无疑引发了一场地震,大家一时对此议论纷纷,惊诧者、意外者、沉默者、困惑者、幸灾乐祸者,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似乎每个人都知道他们被带走的原因,但似乎每个人又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都带着或真或假或佯作惊讶或暗地高兴的神态或公开或私下地议论着,这事成了今天上班后大家交谈的头条内容。 我不知道此刻孙东凯和董事长都在想什么,不知道他们此刻都是什么样的心态。 我倒是看到曹丽赵大健和曹腾,此时都出奇的平静,都关在自己办公室里不露面,曹腾在对我表达了短暂的吃惊和震惊和惋惜之后,拿着一张报纸看着,开始了长久的沉默不语。 我在强烈的震撼和愤怒之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孙东凯,就是曹丽和赵大健还有曹腾,我深度怀疑这些日子这几个人的鬼祟诡异行为一定是和此事有关,他们带着共同的和各自私人的目的,一起制造了这件事。 他们一定是精心策划了什么计谋,不仅放倒了平总,还把秋桐也牵扯了进去!曹丽包里的那个信封,说不定就是和此事有关,说不定就是相关的材料原件或者复印件。 我心里升起万丈怒火,内心里燃烧着熊熊火焰,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忍不住想立刻去找孙东凯,想问个水落石出。我甚至想立刻就狠狠教训孙东凯一顿,把他打个半死不活。 就在我的怒火不可遏制升腾的时候,我看到曹腾边看报纸边冲我偶尔的一瞥,那一瞥里带着高度的警觉和试探,还有冷冷的探察。 我的心里突然猛地冷静下来,我倏地意识到,此刻,我最需要的是冷静,冲动是魔鬼,如果我在冲动的驱使下做放纵自己的行为,那等于正中对手的下怀,不但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会露了自己的马脚。我想,我此刻的一举一动,一定有人在注意着。 冷静,冷静!我一遍遍告诫着自己,努力抚平自己的内心怒火,一边轻轻地深呼吸,边又看了曹腾一眼,曹腾正悠悠地看着我。 我的嘴角突然露出一丝笑意,接着说了一句话:“唉……知人面不知人心啊!” 曹腾正眼看着我:“易兄此话何意?” “没想到啊,没想到平总和秋总竟然会是这样的人啊……”我感慨地说:“平时看起来,二位领导都是很正派很廉洁的人,哪里会想到他们竟然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特别是我们亲爱的领导秋总,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她竟然会是这样的人。” 说到这里,我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曹腾突然把手里的报纸一扔,显出有些激动的样子看着我:“易兄,你也实在出乎我的意料……我没有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平总我不了解,不好说什么,但是撇开平总不说,秋总我可是了解的,她是我们的领导,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她绝对不会是经济上有问题的人,她绝对是清白的,一定是上面弄错了。 “秋总平时对你再好不过,现在秋总出了事,你怎么能这样的态度?你……你实在是太过分了……我实在是没有想到,在这样的时候,你竟然会表现出这样的态度,你这样幸灾乐祸,对得起秋总对你的关心和帮助吗?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我抱起双臂看着曹腾:“曹兄,不要这么激动,在我们集团,在我们公司,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我不过就是一个打工的,领导出什么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跟着哪个领导干不是干,换谁来发行公司领导我,我还是赚那些钱,我才不去想领导出不出事和我何干呢?再说了,换个新的领导,我说不定提拔地更快呢。” 说着,我轻松地笑了起来。 “你……易兄……我平时一贯是很尊重你高看你的,但是,此刻你的表现,让我感到失望,让我感到汗颜,让我感到震惊,我不得不说,我看错了人,你——你让我鄙视……我要深深地鄙视你……”曹腾愤慨地站起来,鄙夷地看着我。 我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曹兄,你鄙视不鄙视我,实在是无关紧要的,我不需要巴结你看你脸色,我只要和直接领导最高领导搞好关系就行,我现在是决心要走上层路线的,在集团里,我只认得孙总,只要孙总看我好就行,你看我怎么样,无所谓。” 曹腾继续鄙夷地看着我:“我现在想借用你刚才那句话:知人面不知人心!” 我说:“你这句话说对了,我也想把这句话送给你,你不就是因为那次受伤得到秋总的一点恩惠,不就是因为曹主任因为陪孙总有工作的事情没管你你就对他俩心生不满,对秋总感激不尽吗?其实,我觉得,你很幼稚,那不过是领导一贯的收买人心的做法,你如此明白的人,竟然就如此不分黑白。”> 正文 568.第568章紧急应对 “错,你此话很小人之心,你知道不?”曹腾说:“我对秋总的尊敬,不仅仅是因为那次受伤,而是出于我一贯的观察,秋总的高风亮节和正直做人做事,才是我真正尊敬她的地方……其实,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秋总是怎么样的人,集团领导,大家心里都明白。” “我相信群众,但是,我更相信组织,更相信上级,我相信执法机关是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我说。 我这样说着,心里却没有一点底,我知道,检察院反贪局这些司法机关,都是要听命于党委的,而政法委正是代表党委领导司法机关的部门,白老三的姐夫,正是政法委的老大。 我心里突然想到,此次平总和秋桐的事情,或许不仅仅是孙东凯独自导演的,或许背后还有人。 假如孙东凯想干倒董事长,只需要揪出一个平总即可,从平总那里开刀,顺藤摸瓜,很快就能牵出董事长,没有必要把秋桐牵进去。 而秋桐今天和平总一同被带走,是不是还有其他人出于别的目的,顺手牵羊,搭顺风车,而孙东凯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和那其他人做了一笔交易,互相利用,互相实现自己的意图,所以秋桐才会出事呢? 那么,这个其他人会是谁呢?曹丽,可能性极大,秋桐一旦倒台,董事长一旦出事,孙东凯必然会被扶正,那么,曹丽无疑是最直接的受益者,她可以实现自己蓄谋已久的目的,得到垂涎已久的位置。 除了曹丽,还会有其他人吗?白老三?他想借助绊倒秋桐来打击李顺集团?让李顺跳出来暴露自己,在他和李顺的斗争中先得一分,争取更加有利的位置。抑或,他们的背后还有什么别的人,还有更深更莫测的意图? 想到这里,我的大脑有些纷乱,想不下去了。 但是,不管这事是谁在捣鬼,不管这其中有多大的阴谋,我都抱定一个信念:一定要救出无辜清白的秋桐,我坚信秋桐是被人陷害的! 而要救出秋桐,证明秋桐的清白,不能鲁莽,要动脑子,要冷静分析,要智取! 反贪局的人能带走秋桐,自然是有一定依据的,不会没有证据乱带走人的。 那么,我现在最需要的是做什么呢? 我看着曹腾亦真亦假的激昂表情,脸上依旧带着无所谓的表情,脑子里却在急速思索着…… 这时云朵带着惊惶不安的表情进来了,看到我和曹腾都在,镇静下来,淡淡地说:“曹经理,易经理,刚接到集团党办的通知,公司中层到集团会议室去开会,现在就去!” 说完,云朵看了我一眼,就出去了。 我和曹腾站起来,对视了一眼,曹腾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接着先出去了。 我和曹腾赶到集团会议室,看到参加会议的是广告公司和发行公司的副总和全部中层人员。大家都坐在那里,带着各种各样复杂的表情,小声交头接耳议论着什么。 我抱着胳膊,面无表情地坐在位子上,一言不发。 云朵坐在我身旁,脸上带着极度的惊惧和不安,我用脚轻轻踢了下云朵的脚,低声说了一句:“镇静,冷静!” 云朵点点头。 这时,我看到曹丽坐在最前排,神情很严肃,低头翻看着手里的笔记本。 我想,此刻,她的心里一定是极度兴奋的,她脸上的严肃表情掩盖不住内心的狂喜。 在连续经历了两次失败的出击之后,第三次出击,终于成功了,她没有理由不感到高兴。 我的心里此时突然充满了仇恨,那种刻骨的仇恨。 我不由握紧了拳头…… 一会儿,董事长和孙东凯进来了,还有集团纪委书记,三人脸上的表情都很严肃,走到主席台上坐下。 大家立刻安静下来,都看着这三位。 董事长坐在中间,孙东凯和纪委书记分坐两旁。 我仔细看着这三个人的表情,纪委书记板着脸,保持着职业的本能,面无表情。 董事长虽然很严肃,但是,从他的眼神里,我还是能看到一丝不安和惊惶,虽然这一丝惊惶和不安转瞬即逝。 孙东凯此时则带着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似乎在他分管的职责范围内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的心情很沉重,很自责。当然,我知道他是装出来的。 董事长这时先说话了:“大家安静一下,今天召集集团发行公司和广告公司的骨干人员开一个会,是有事情要和大家讲……下面先请纪委书记说一下。” 董事长的开场白及其简短,声音听起来倒是很平静。 纪委书记接着就讲话:“此事我想大家可能都已经知道了,不过,我还是和大家说一下,今天上午,集团广告公司和发行公司的两位主要负责人被反贪局的人员带走了,至于为什么带走,带走去干什么,涉及到反贪局的工作性质,我们不得而知,只知道是叫他们去谈话,调查一些事情…… “在事情没有出结果之前,希望大家不要听信谣传,不要传播谣言,不要制造谣言,我们要相信组织上是公正的,是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希望大家用平和的心态对待这个问题,不要因为此事影响到各自的工作,希望大家淡定起来。” 纪委书记的讲话同样很简短,简单几句就讲完了。 接着,董事长又说:“集团党委刚才开了一个会,根据目前的情况,考虑到集团的整体工作,决定临时先指定一下广告公司和发行公司的负责人……下面请孙总宣布一下。” 我一听这话就明白,集团党委成员肯定都知道,秋桐和平总是短时间内回不来的,所以才会做这样的决议。 大家都竖起耳朵听着,曹丽和赵大健的脸上表情尤其紧张。 孙东凯清了清嗓子,接着就开始宣布:“根据集团党委的决议,决定由现在广告公司的副总经理xxx同志临时主持广告公司的全面工作,决定由发行公司的副总经理苏定国同志临时主持发行公司的全面工作。” 听到这里,我看到曹丽脸上的表情有些泄气,脸色涨红了,嘴唇紧紧抿着,随即却又放松了起来。 我明白,曹丽应该知道,这只是临时抱佛脚的决定,只是临时指定主持,并没有宣布发行公司的正式一把手是谁。 在案件没有进一步深入确定之前,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集团党委不可能这么快就决定两个公司新的总经理,她完全还有机会。 或许,曹丽此刻窥视的未必是发行公司老大的位置,而是开始打算广告公司总经理的位子,毕竟,广告公司的油水实在是比发行公司大得多。那是整个集团经营部门中最实惠的位子。 赵大健的脸色也涨红了,他是公司第一副总经理,按照一贯的原则,一把手出事了,二把手临时主持,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广告公司主持工作的就是二把手,但是,发行公司却偏偏就指定了苏定国来主持,偏偏就不是他。他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当然,让苏定国主持发行公司的全面工作,或许是孙东凯刻意的安排,在这样的时候,谁主持,党委肯定是要尊重孙东凯的意见的,毕竟他是分管的总裁。孙东凯如此做,必定是有自己深远的考虑的,不知赵大健能否体会理解孙东凯的良苦用心。 孙东凯简单两句就宣布完了。 董事长接着看看大家,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说:“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我们不愿意看到的,但是,即使我们再不愿意,却依旧发生了……对于小平和小秋两位同志,我在这里不做任何评价,是非曲直自有说法,我重复刚才纪委书记的话,希望大家安下心来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要受此事的影响,特别是不要制造传播和听信谣言。 “要相信上级部门,要相信组织,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希望大家坚守好自己的工作岗位,一如既往做好自己的份内事情,临时指定的两位主持工作者,要以高度的责任心全面抓起各自公司的工作,要多向分管党委领导汇报,多请示,要确保广告和发行两个部门的工作正常有序的开展。” 董事长的声音干巴巴的,没有了往日的气势和底实,有些发虚,有些空荡荡。 我知道,此事的突然发作,对董事长的心里一定产生了很大的冲击,甚至是打击,他此刻的内心一定是惴惴不安的,他不担心秋桐,他担心的应该是平总。 至于为什么会担心,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他很精明,很精干,很精于算计,但是,他或许没有预料到,自己的对手会突然采取这样一种迅雷不及掩耳的方式向自己发起凌烈的攻势,此次进攻,或许是致命的,他甚至都不敢去想后果会怎样! 或许他这段时间也在想如何改变步步退缩步步为营的被动状态,也在想如何选择时机发起反攻,但是,他失算了,对手的当头一棒狠狠敲在了他最柔弱的死穴,他或许没有机会组织起反击了,等待他的命运会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董事长眼里那瞬间即逝的惶恐表情似乎让我看到他在听天由命。 正文 569.第569章拯救 会议很简短,董事长讲完话,接着就宣布散会,大家各自离去。 我没有回公司,直接去了海边老李钓鱼的地方,我想先看下老李对此事的反应。 海边空荡荡的,老李不在。 我坐在老李钓鱼的岩石边,看着远处一望无际的大海,心里苦苦想着事情的突破口,想着如何拯救出秋桐…… 这时,我接到了海珠的手机短信,她告诉我开完会后要到沿途的几个旅游城市去走一遭,去拜访一些新老客户,要多在外面呆几天,让我不要牵挂。 我给海珠回了短信,然后收起手机,盘腿坐在海边,看着茫茫的大海发怔…… 我的脑子逐渐梳理着头绪,逐渐找到问题的突破口,要想证明秋桐是无辜的,那么,就必须先要知道反贪局找秋桐是为何事?知道问题到底出在那里!只有知道问题出在那里,才能切入进去。 那么,如何知道反贪局是为何将秋桐带走呢?这可不是容易知道的,办案的人都有办案纪律,非一般人可以知道的。 而且,我知道,反贪局的人在办案的时候,往往不会直接告诉对方是因为什么案件把他带来的,而是说他有事,交代完政策就让他自己主动交代。 很多贪官就是因为这样,往往是一点小事,10万8万的事情被叫进去,结果自己不知是什么事,还以为是别的事发了,交代半天,吐出一大串自己受贿的事情,却还没有交代到点子上,本来一个小事,却把自己全部葬送进去。这样的案件比比皆是。 我觉得平总极有可能会落入这样的圈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可就真完了。如果他的心理防线崩溃,一股脑地交代,那么,拔出萝卜带出泥,还会牵扯到那些人,就不好说了。 当然,我坚信秋桐是绝对没有任何事情的,她是绝对不会承认交代自己的任何问题的。但是,要是反贪局的认定秋桐有问题,秋桐又坚决不承认,那问题还是很麻烦,零口供起诉的事情也不是没有。 那么,反贪局到底是掌握了什么把秋桐带走的呢?我苦苦思索着。 我知道,此时老李未必能知道,他已经离开了政法战线,他是被排挤出来的,人走茶凉,而且,政法系统现在处于白老三姐夫的掌控之中,官场的人都知道怎么站队,老李和白老三姐夫素来不和,没有人敢或者想得罪他,老李想要打探具体的消息,难上加难。 我正冥思苦想着,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重重的叹息。 我一回头,看到老李正站在我身后,手里提着钓鱼的工具包。 我忙站起来:“李叔,你来了——” 老李此刻显得很苍老,心事重重。他看着我,点了点头:“小易,事情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我点点头:“是的!” “我也刚知道。”老李说:“小易,你觉得阿桐会有什么经济问题吗?” “绝对不可能,绝对不会有!”我斩钉截铁地摇摇头:“秋总我了解,她绝对不会有任何经济问题!” “我也这么认为,阿桐这孩子从来就不是见钱眼开的人!”老李说着,又叹息了一声:“唉……这事,我分析,不是那么简单,或许,是冲着我来的。” “冲着你来的?”老李的话让我吃了一惊,我看着老李:“李叔,此话怎讲?” “这就是官场斗争的复杂性,说了你也不懂。”老李说:“或许,是我们害了阿桐,这孩子是无辜的,受了我们的牵连。” 老李的声音很沉重,眉头紧锁。 我有些发懵,我不知道老李说的“我们”指的是那些人。 “小易,阿桐平时对你怎么样?”老李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非常好!”我吐出三个字。 “嗯……那就好,我知道,你是一个很重义气的人。”老李说了一句。 然后,老李没有再说话,拿出小马扎坐下,打开钓鱼包,拿出鱼竿,开始钓鱼。 都出这么大事情了,老李还有闲心钓鱼,我心里有些火,很想把老李的钓鱼竿夺过来扔到海里去。 可是,我没有这么做,因为我看到老李虽然在钓鱼,眉头却一直紧锁,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此刻,他应该是钓翁之意不在鱼了! 我站在老李旁边,不说话。 “小易,现在这种情况下,有些事,我是不能出头的,或者说,我是无法出面的。”一会儿,老李说了一句。 我没有做声,看着老李。老李的话验证了我刚才的想法。 “有些事,有些时候,有些渠道是堵塞的,是无法沟通的。”老李又说了一句。 听着老李的话,看着老李沧桑的老脸,我沉思着…… 难道老李刚才的几句话在暗示我什么。 老李不再说话了,眼睛盯着海面,似乎开始专心致志开始钓鱼。 我不相信老李此刻能平心静气钓鱼,也不相信老李能对此事不做任何作为,至于他在想什么,在琢磨什么办法,我一无所知。 此时,我不想去管秋桐进去到底是冲着谁来的,也不去想这背后到底有什么玄机,我只想救出秋桐,其他的人和事,我不想管,也管不了。 继续琢磨着老李刚才的话,我的脑子里突然闪出一个人来…… 我拔腿就走,老李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我一直就不在他身边。 我此时想到的这个人是皇者。 我心里明白,此时,我是不能找曹丽和曹腾以及赵大健的,他们是绝对不会告诉我任何东西的,即使我对曹丽使用美男计,她也未必会说实话,毕竟,这是对她利益重大的事情,她还没有晕到那个地步。万一我失了身还套不到实情,那岂不是亏了。 而皇者,这个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皇者,说不定他会知道一些情况。 离开老李,我立刻给皇者发了个手机短信:“货到了,有空看货吗?” 随即,皇者的电话打了过来:“呵呵,老弟,有什么货啊?” 我说:“方便见面不?面谈!” 皇者说:“好,昨晚陪着将军和白老板还有他姐夫打了一夜麻将,还没睡醒呢,不过你老弟召唤,相必是有重要事情,我这就起床……到哪里见?” 我想了下:“到旅顺日俄监狱,在大门口会合。” “哈……怎么选到那么恐怖的地方见面啊……”皇者说。 “这里安全,不会遇见熟人。”我说。 “好,那我起床后直接过去,大概需要2个小时到旅顺。”皇者说。 “嗯……两小时后我在监狱里面等你……不见不散!”我说。 “好,不见不散!”皇者打个哈欠,挂了电话。 我直接开车沿着海滨大道拐入旅顺中路,直奔旅顺日俄监狱旧址。 买了门票进去,我在里面逛游了一会儿,然后直奔最后面的一座单独的小房子,这是当年日俄监狱的绞刑室,周围游人很少,长满了荒草,很安静。 我进去,站在绞刑架前,看着这阴森森的绞刑架,恍然回到上个世纪那恐怖的白色岁月…… 不大一会儿,我接到了皇者的电话:“我到了,你在哪里?” “绞刑室!”我说。 皇者接着挂了电话,我走出去,不一会儿,看到皇者出现了,冲我走来。 走到我跟前,皇者看看周围的环境,笑了下:“老弟,在如此阴森可怖的地方见面,也就只有你能想出来。” 我没有笑,走到附近的一座石凳上坐下,皇者也过来坐下:“找我什么事?” 我点燃一颗烟,吸了几口,说:“你该知道。” “我不知道!”皇者说。 “你应该知道!”我看了一眼皇者。 “我真的不知道!”皇者说。 看皇者的表情不像是在撒谎,我扔掉烟头,站起来看着皇者:“秋桐今天上午被反贪局的人带走了,你真的不知道?” “啊——”皇者吃了一惊,看着我:“为什么?”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我紧盯住皇者的那双老鼠眼。 “我真的不知道这事。”皇者站起来看着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我说说……我昨晚和将军白老三还有他姐夫一起打麻将,一直打到今天早上才散伙。” 我看皇者不像是在给我演戏,心里有些将信将疑,于是把今天平总和秋桐被反贪局的人带走之事告诉了皇者。 皇者听完,沉思了半天,一会儿说:“这事,我竟然没有丝毫觉察,奇怪……根据我之前的了解,那个姓平的进去,应该是孙东凯出手的,他一直想借此扳倒星海传媒集团的董事长,之前我多少知道一点这事,只是,为什么秋桐也被牵扯进去,我就想不通了。” 我没有说话,看着皇者。 皇者看着我继续说:“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孙东凯和曹丽到现在都不知道秋桐和李顺的关系,白老三和将军都一直在刻意瞒着他,孙东凯和曹丽甚至根本都不知道李顺这个人……从来没听他们提到过李顺的名字……孙东凯和那个董事长之间勾心斗角斗争的事情,我有所耳闻,但是,将军和我都对这事不感兴趣,都没有任何参与,难道。” “难道什么?”我说。 “难道是孙东凯和曹丽瞒着我和将军与白老三做的勾当?”皇者说:“曹丽是出于女人之间的妒忌,出于争权夺利的需要,她一直就垂涎秋桐的那个位置……此次事情,假如真的和白老三有关,那么白老三就是出于对李顺的需要,借着秋桐来打击李顺,还有,白老三一直对秋桐垂涎三尺…… “当然,这些都是我的猜测,我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这一点,说不定,这个平总和秋桐的事情,和他们都没有关系呢,或许是其他的方面出了问题,被其他和我们不相干的人举报了呢。” “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此事和孙东凯有关,和曹丽有关!”我说。 皇者看看我,没有说话。 正文 570.第570章暗查 我冒出一句话:“大名鼎鼎无所不知的皇者,竟然对这事一无所知,实在叫我感到意外,实在叫我难以置信!” 我这话有一半是怀疑,另一半是激将。 皇者苦笑了下:“我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神通!” “伍德会对这事不知?他真的会不知道?”我说。 皇者没有说话,摸出手机,对我说了一句:“不要说话!” 皇者接着就拨了一个号码,很快接通。 皇者接着按了手机免提键。 “嗯……什么事?”电话里传来伍德的声音。 “将军,我刚打听到一件事,想给你汇报!”皇者小心翼翼地说。 “说——” “秋桐今天被反贪局的人带走了,同时带走的,还有那个传媒集团的广告公司老总,就是一直跟星海传媒集团董事长走地很近的那个人。” “哦……”伍德的声音带着意外:“秋桐被反贪局的人带走了?怎么回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昨晚他在洲际过生日,我还过去给她敬了杯酒。” “我估摸这事你可能不知道,所以才给你汇报下!”皇者说。 “这事……有些蹊跷……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出现这样的事,很值得深思。”伍德的声音沉吟了下:“这事我要好好分析一下,这样,你马上开始行动,通过你的渠道弄清楚这事背后的主谋是谁?秋桐是因为何事进去的?” “好——” “这事要隐秘进行,不要打草惊蛇,情况打听地越详细越好!”伍德又说。 “哈伊——”皇者恭敬地说。 伍德接着就挂了电话。 皇者关了手机,看着我,做了一个表情,那意思是告诉我他没有撒谎,不光他不知道这事,伍德也不知道。 我点了点头。 皇者看着我,眨眨眼睛:“你叫我来,是……” “我想让你帮我个忙!”我说。 “什么忙?”皇者说。 “伍德让你做的事情就是我要让你帮的忙!”我说:“帮我打听下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指使主谋的,反贪局到底是为何事将秋桐带走的,到底后面是什么玄机?” 皇者呼了口气:“这事难度可不小。” “再难的事情也难不住你皇者!”我说。 皇者笑了下:“我尽力而为吧!” “这事你一定要做到,不然,你怎么向伍德交代?”我说:“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 皇者看着我:“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有了!” 皇者说:“这事你怎么想到找我呢?” “因为我信任你!”我说。 “呵呵,你对我的信任是要打折扣的吧?”皇者说。 “该信任的时候,我会信任的!”我笑了下。 皇者笑了下:“谢谢你的信任,你能信任我一次,我突然觉得很感动!” “希望以后我能持续信任你!”我说。 “呵呵……但愿吧。”皇者说完,冲我点点头,看了看四周,接着转身离去。 皇者走后,我坐在那里又琢磨了半天,原来这事伍德也不知道,确实出乎我的意料。 我出了日俄监狱旧址,开车在旅顺军港周围转悠了一下午,直到傍晚,才往回走。 我心不在焉地开着车,想着此刻的秋桐正在反贪局里接受那些讯问,不由心揪地厉害…… 不知不觉我偏离了主路,走入了海边的一条小路,走着走着,我发现这条路就是那次我遇见皇者和冬儿见面的那条偏僻小道。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小路上没有什么人和车,一边是大海,一边是山峦,很静。 我保持中速往前开着车,在经过上次遇见皇者和冬儿的地方,随意往海边扭头看去,这一看,我看到了海边的礁石上,还是上次的那个礁石上,站着皇者和冬儿,两人还是上次那样站在那里,似乎正在交谈着什么。 我的心里一愣,难道,皇者在通过冬儿来打探这消息?或者,这是他要打探的渠道之一? 我不想让皇者和冬儿看到我,那样不好,皇者会以为我在跟踪他。 我一踩油门,没有减速,径直驶离过去。 我继续往市区走,这时,接到了云朵的电话:“哥,我把小雪接到我这里来了……连同保姆阿姨。” 我正想考虑这个问题,秋桐出事了,老李夫人说不定就会去接小雪,一旦小雪被她接走,再要回来可就难了。现在云朵这么做,正中我下怀。 “好,很好,好好照顾好小雪!”我说。 “嗯……”云朵答应着,又说:“哥,你说,秋姐的事情,咋办呢?秋姐一定是被人陷害了?” 云朵的声音听起来似乎要哭起来。 我说:“云朵,不要这样,不要担心,这事你不要管,你只需要照顾好小雪就行,秋桐不会有事的。” “嗯……”云朵答应着挂了电话。 晚上,坐在宿舍里,我打开笔记本电脑,登陆扣扣,翻看着和浮生若梦的聊天记录,想着此刻正在里面受煎熬的秋桐,心如刀绞…… 夜深了,我毫无倦意,木偶一般坐在电脑前,不停地抽烟…… 站起来走到后窗,拉开窗帘,看着外面的深邃夜色,阴沉沉的,看不到一颗星星。 又一瞥,看到后面楼上曹丽的宿舍窗口正亮着灯光。 我回身找出望远镜,调好焦距,看曹丽的宿舍。 我看到了曹丽宿舍的客厅,曹丽正和白老三赤身坐在沙发上喝红酒,正在笑容满面地举杯…… 一会儿,白老三说了几句什么,曹丽点头,笑着伸出大拇指。 一会儿,白老三站起来,两人一起去了卫生间。 马尔戈壁的,两人正在这里寻欢作乐庆祝呢!我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放下望远镜,拉上窗帘。 正在这时,传来两声轻轻的敲门声。 我过去打开门,皇者迅速闪身进来。 我看着皇者:“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皇者笑了下:“老弟,不要高估我,也不要低估我哦……” 我请皇者坐下,急切地看着皇者:“怎么样了?打听到了吗?” 皇者看着我:“给我一颗烟。” 我递给皇者一颗烟,给他点着,皇者深深吸了两口,看着我,点点头。 “说——”我看着皇者。 “我今天马不停蹄找了好几拨人,通过好几个渠道,终于弄明白了。”皇者又吸了一口烟:“此事确实是白老三和曹丽联合操作的,孙东凯此次只是想扳倒那个姓平的,借此来打击那个董事长,但是,孙东凯想做到此事,必须要借助曹丽来实施,而曹丽又借助了白老三。 “曹丽不满足于只弄倒那个姓平的,和白老三一合谋,干脆顺带把秋桐也一并弄进去,孙东凯并不想搞掉秋桐,但是曹丽和白老三坚持要这么做,为了自己的大事,孙东凯无奈也就答应了。 “曹丽搞秋桐的目的很明确,发泄自己对秋桐的妒忌,窥视秋桐的位子,而白老三,是针对李顺来的,一来想借此事狠狠重创李顺,让李顺主动跳出来,二来,白老三一直对秋桐心怀不轨,想借此找机会霸占秋桐……至于此事背后还有没有什么更深的玄机,有没有别的人操纵,我暂时还没有打探到。” 事情果然如我分析的这样,我看着皇者:“那……他们是捣鼓了什么陷害秋桐的?” “当然是经济问题,受贿!”皇者说:“那个姓平的也是因为这个,被举报了……举报平总和举报秋桐的,是两个单独不相干的人,是两起事件,姓平的那个,是确有其事,涉案金额是50万,举报秋桐的,不多,10万,但是,就是十万,也足够让秋桐身败名裂进去蹲几年的…… “那个姓平的问题不少,今天一进去精神就崩溃了,刚一审问就稀里哗啦交代了一大堆,交代了接近200多万,还没扯到被举报的那事上,我看他是完了,彻底完了,还不知道他会咬出多少人…… “至于秋桐,她一直就矢口否认自己有任何问题,他俩现在是被分开分别审问,姓平的正在竹筒子一般往外倒,而秋桐一直坚持自己的态度,正在被反贪局的人采取熬大鹰的办法轮番审问。” 我知道什么叫熬大鹰,就是24小时不让你睡觉,办案人员轮番上阵,直到你精神彻底崩溃,问什么说什么。 我的心里一阵疼痛,看着皇者:“秋桐那10万是怎么回事?谁举报的?什么个情况?” 皇者摇摇头:“这个我没有具体打探出来,那些办案人员都是守口如瓶,我托了好几个关系进去,都没问出来……只知道那10万证据也很得力。” “什么得力,肯定是假的,绝对是假的,秋桐绝对不可能受贿!”我说。 “我也愿意相信你说的这话,可是,办案人员只看证据,光凭嘴说不行,得有证据!”皇者无奈地说:“老弟,我能打听到的就是这些,别的,我实在也是无能为力了,我也不是万能的,抱歉了。” 我心急如焚,却也只能对皇者表示感谢,他确实也尽力了,打听到了不少情况。 “我刚从将军那里过来,刚给他汇报完。”皇者说。 “哦,他怎么说的?”我说。 “将军和李顺的关系,你是知道的……秋桐是李顺的什么人,你也清楚,”皇者说:“从这种私人的关系来说,将军是不愿意秋桐被人陷害进去的,他说了,说秋桐必定是被陷害的,只是,需要找到确凿的证据,而这证据,我目前无法找到,没有证据,将军也无能无力…… “将军和白老三的姐夫虽然关系不错,但是,那都是面子上互相利用的关系,而且,秋桐进去这事,是不是背后还有什么玄机,不好说,现在这种情况下,将军是不能贸然出面的,这事一直都在瞒着将军,他如果过问此事,会引起大麻烦,白老三必定知道自己内部有内鬼,说不定会牵连别的人,引发新的血案……将军现在能做的,就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想到那晚白老三清洗四只虎的血腥场面,我心里不由打了个寒噤。 正文 571.第571章神秘暗示 皇者讲完后,匆匆告辞。我向皇者表示了真挚的谢意。 我思考着刚才皇者的话,看来,伍德这边不能指望。 他虽然同情秋桐,但是,毕竟这不是他的主要利益,他和李顺关系是不错,但是,他似乎一直是在李顺和白老三之间左右逢源,在权衡获取最大利益。 对伍德而言,利益是最重要的,他当然不会因为秋桐和白老三撕破脸皮,更不会因为秋桐去得罪白老三姐夫。 皇者今天探听到的情况很重要,不愧是皇者,打探消息的效率简直就是惊人。 但是,最重要的一点,秋桐是如何被陷害的,却没有证据,也没有确凿的消息,甚至连谁给秋桐行贿的都不知道。 皇者确实已经尽力了,却没有达到我的要求。 我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找到陷害秋桐的证据。 可是,如何找到呢?此事是曹丽和白老三联合搞的,要想找到证据,就必须从这两个人身上打开缺口。此刻,这一对狗男女就在后面那个楼上的房间里鬼魂。 我脑子里涌起过去抓住这俩刑讯逼供的念头,随即又否定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走这一步。 现在,我不但不能找白老三,甚至也不能找曹丽,那样,很容易会打草惊蛇,不但救不了秋桐,还会暴露我自己。 那么,该怎么办呢? 我躺在沙发上辗转反侧想着,彻夜未眠…… 我一夜未眠,我知道,秋桐也整夜未眠,她正在受着审讯人员的精神折磨。 一想到这一点,我的心里就疼得不能自己。 天刚亮时,我起来到卫生间洗把脸,走到卫生间门口时,随意往房门口一瞥,突然看到地板上靠近门边有一个信封。 我走过去,显然,这信封是从门缝里塞进来的。 我捡起信封,打开房门,往外看了看,什么人都没有,不知道是谁何时塞进来的。 我关上门,看看信封,信封是没有封口的,上面什么字都没有。 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纸,上面是用碳素笔手画的一幅地图。 这地图一边是陆地,一边是大海,陆地不远处,有一个小岛,小岛上画了一个四方形的标志,标志旁接着一个长长的箭头,箭头尽头是一张办公桌,办公桌上画了几个抽屉,其中在第二个抽屉处又拉了一个箭头,箭头尽头是一个信封,上面写了一个英文大写字母:Q。 我琢磨着这地图,思索着其中的含义…… 突然,我好像领悟到了什么,这个小岛周边海岸线的形状很像那个无人岛附近的地形,这幅地图的意思好像是暗示在海上有个小岛,而在那个无人岛上,有个山洞,山洞里面有张办公桌,办公桌第二个抽屉里,有一个信封。而这个大写字母Q,会不会是代表秋桐的意思呢?那抽屉里面的信封会不会有能证明秋桐是无辜的什么东西呢? 我这样想着,心里豁然开朗,对,那山洞是白老三的另一个老巢,山洞里那个豪华单间里有张大老板桌,这个地图极有可能是传递这个意思,即使不是这个意思,我也愿意往这方面想,宁可信其有不可信无,现在任何一点讯息对我来说都是救命稻草。 我又想,这个信封是何人送到这里来的呢?此人会是谁呢?他或者她是敌是友呢?这样做的意图又是什么?这个地图暗示的意思是真的呢还是一个陷阱? 我不由又想起上次插在我的车门把手上的那个神秘地图,此次的信封似乎和上次是一人所为。 想到这里,我决定相信这个信封带来的讯息,我决定去闯无人岛。 当然,去无人岛是有风险的,那山洞是有白老三的人看守的,晚上是最安全的,但是,现在,多拖延一分钟,秋桐就要在里面多受一分钟的罪,我不能等了,必须马上就要去。虽然白天的危险要大很多,我也顾不得了。 我立刻就下楼,此时天刚蒙蒙亮,清冷的空气里带着秋日的微凉。 我打了一个寒颤,快步走到车跟前,打开车门刚要上车,背后突然隐隐觉得有一个人站在我身后。 回头一看,是皇者。 我有些意外:“皇者,你怎么……一直没走?在我楼下给我看门的?” 皇者说:“兄弟,你真幽默,你看我瘦的像跟芦柴棒,我又能耐做保安吗?” 我说:“那你一大早在这里,是……” 皇者说:“昨晚,我似乎隐隐觉得被人跟踪了,可是,又没又发现,回到家,我琢磨了大半夜,一大早天没亮就过来了。” 我说:“过来干嘛?” “过来溜达溜达啊……”皇者说:“我在这个院子里已经溜达了一遍了,没想到有意外发现。” 我心里能猜出个大概,装作不知的样子说:“什么意外发现?” 皇者低声说:“白老三的车停在你的楼后面……很奇怪,他的车怎么在这里,我从来不知道他这里有房子。” 我说:“白老三这里没有房子,但是不意味着他这里没有女人。” 皇者看着我,眨巴眨巴眼:“你已经发现了?早就知道他来过这里?” 我点了点头:“你难道不知道曹丽在这里有套房子?” “哦……曹丽在这里也有房子?”皇者说:“这我倒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别处的房子,这里好像她来的不大经常。” “是的,狡兔三窟,这里她不常来。”我说。 “曹丽和白老三知道不知道你住在这里?”皇者说。 “这要问他们,我不晓得他们是否知道。”我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或许大概可能他们不知道吧。” 皇者点了点头,又看着我:“昨晚我走后,你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吧?” 我想了想:“没有!” 此时,我不想告诉皇者这个信封的事情,我对皇者的信任依然是有保留的,毕竟,他是伍德的人,我此时仍无法把握他的用心到底是真是假。 皇者犀利地眼神看着我,似乎我刚才的稍微一顿让他明白了什么,他笑笑:“没有就好。” 我不会相信刚才皇者的解释,我绝不相信皇者一大早来到这里就是为问问我昨晚有没有什么异常,他来这里逛游,一定是有什么别的目的。但是,他不说,我不会问的。 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秘密,我有,皇者也不例外。只是,有的人不用问就可以觉察到别人心里的秘密,有的人却觉察不出来。 我问皇者:“我要去上班,你怎么来的,要不要我送你?” 皇者说:“不用,我打车来的,就是送小亲茹上班的那辆出租车,他在门口等着我的。” 我说:“哦……那你回去接小亲茹上班?” 皇者说:“刚才那出租车已经把小亲茹送到单位里去了。” 我说:“你疯了,这么早让她去上班!” 皇者说:“海珠出差了,我让小亲茹早去单位,早忙乎忙乎,这不是很正常吗?” 我说:“你可真有敬业精神。” 皇者说:“必须的……谁让小亲茹给你女朋友打工呢,我也要积极支持嘛,好好表现表现。” 我笑了下,说:“伍德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小亲茹的去向吧?” 皇者点点头:“他不知道……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我说。 “可能。白老三觉察到了什么,又一次和我说话的时候含含糊糊说了一句什么,似乎他……” 我立刻想到那天在火锅店遇到四大金刚的事情,难道,那天,四大金刚看到了小亲茹,回去告诉了白老三? “当然,或许他也是在试探我……”皇者又说了一句。 我心里希望是这样,这样最好。我点点头:“似乎白老三和伍德之间,也不是铁板一块。” “大家在一起合作,都是在各自利益的驱使下,友谊是没有的,但是因为有共同的利益,所以,才会有表面上的一团和气,有表面上的亲密和融洽,这种合作关系和性质,决定了大家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皇者说。 我说:“你觉得我们之间,会不会是永远的朋友呢?” 皇者笑了:“这话其实该我问你……” 我淡淡一笑:“有没有都在心里,凡事不必强求!” 皇者点点头,感慨地说:“我只不过是个小人物,很多事情,我其实是不能驾驭的,小人物命运的悲剧就在于只能随波逐流,只能成为大人物掌控的工具。” 我说:“你这话像是对朋友说的。” 皇者苦笑了下,然后走了。 看着皇者离去的背影,琢磨着刚才皇者说的最后那句话,我心里颇有同感,是的,小人物命运的悲剧就在于此,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永远是大人物利用和驾驭的工具。 皇者自诩为小人物,那么,我呢,我其实也是个小人物,我本来是可以驾驭自己的命运的,可是,自从结交了李顺,我已经身不由己随波逐流了,已经无法掌握自己的方向了,我似乎只能沿着现在的路走下去。 我突然想到,假如我没有在鸭绿江的游轮上邂逅秋桐,那么,我会不会有今天的处境,我会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不认识秋桐,我就不会认识李顺,不认识李顺,我即使再落魄再困窘,也不会堕入黑社会。 难道,这一切都是命运注定的,因为那鸭绿江的偶然一遇,我的命运由此拉开了新的帷幕,由此进入另一个航程? 我从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任何事,也从不后悔自己走过的每一步,可是,面对今天我的处境,我不由深思了…… 正文 572.第572章不惜代价 当然,此刻,我无暇去继续深思,我要去独闯无人岛,我要找到能救出秋桐的证据,此刻,秋桐正在里面受着煎熬。一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就无法忍受,再大的苦难,再痛的折磨,我愿意代替秋桐去承受,我不愿意让秋桐受任何苦痛和委屈。 我此时已经想好了,要不惜一切代价救出秋桐,我不是为了完成对李顺的承诺,我是要了解对自己的承诺。虽然我觉得自己的承诺很苍白很无力。虽然我知道,人生里,承诺只不过是一张白纸,再厚的剧本也会有结局。 我开车走出小区,看到四哥的出租车正停在门口,皇者坐在前排,看到我出来,皇者冲我挥挥手,四哥开车离去。 我直接开车奔无人岛的方向。路上,我接到了四哥的手机短信:“到天伦广场地下停车场等我……” 我不知四哥有什么事,但是四哥既然发手机短信,必定是有事找我。 我开车直奔天伦地下广场,在那里等了一会儿,四哥的车子开了过来,将车子挺好,直接上了我的车。 “皇者昨晚半夜到了你这里,一直就没走!”四哥上车第一句话就说。 “哦……”我说。 “天亮后他打电话给我让我送小亲茹早去了公司,然后让我继续在这里等他的。”四哥又说。 我沉思了下,这么说,皇者没离开这小区,那么,他很有可能知道是谁给我送了那信封,但是他却不告诉我,他心里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不得而知。 我问四哥:“你在小区门口等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熟悉的人进来?” 四哥摇摇头:“我在车上睡着了,没看到!”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这时,四哥说:“秋桐出事的消息我已经知道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于是把昨晚皇者告诉我的情况告诉了四哥,然后掏出那个信封递给四哥。 四哥看了看,说:“这么说,有人在皇者之后去了你的宿舍门口,放下东西然后就走了,我在车上睡着了,没看到,但是,皇者极有可能知道这个人是谁,他没告诉你什么?” “没有!”我说。 “看来,皇者做事还是有分寸有保留的,他似乎既想表现出帮你,又不想什么都告诉你。”四哥说:“皇者的态度,值得深思。” “是的!”我说。 “这个皇者,到底是什么人?”四哥突然说了一句。 我一愣:“什么人?很明显啊,伍德的人,伍德的心腹!” 四哥皱皱眉头,想了下:“嗯……也许……不过,这个给你送信封的人,似乎和上次给你地图的是同一个人,这个人,似乎是暗中想帮我们的,但是却又不愿意显身,不愿意让我们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为什么要这样呢?”我说。 “或许是有什么苦衷,或许,是为了自己的安全,怕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招来杀身之祸。”四哥说:“不过,可以肯定,这个人,必定对伍德和白老三集团的内情比较了解,必定是同情我们的。” “这个人会是谁呢?”我皱皱眉头。 “你说,会不会是皇者,他明里对我们做一些不疼不痒的事情,暗里又做一些暴露了会危及自身安全的事情。”四哥说。 “他……不会吧,他没有理由这样做,皇者是混社会的人,他和我们没有什么深交,没有什么共同的利益,这样做,对他没有什么好处,一旦暴露,反而会危及自己的性命,他没有必要冒这种风险。”我说。 “那么……还有一个人,也很值得考虑。”四哥看着我。 “谁?”我说。 “冬儿!”四哥说。 我笑了:“四哥,你太有想象力了,冬儿我最了解,她一个女孩子,哪里会有如此神通,再说了,她现在一直很恨我,对我恨地要死,包括对海珠都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我和海珠出大事才好,她怎么会帮助我们?她之所以到白老三那边去,为的就是钱,她就是个认钱的人,她和我,现在已经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了,她也已经不是从前的冬儿了。” 说到这里,我的心里涌起一股淡淡的伤感。 四哥没有说话,眼神有些游离。 我问四哥:“四哥,这个信封里的东西,你怎么看?” 四哥回过神,说:“在这种时候给你送这个信封,这地图的意思很明显,在无人岛上的山洞里,有关于秋桐的一些东西,这个大写字母Q,应该就是代表秋桐的意思。” “对,我也是这样想的!”我点点头。 “你打算怎么办?”四哥说。 “秋桐现在在反贪局里接受讯问,正在受罪,不管这个东西到底能不能救出秋桐,不管这个信封里的东西是不是陷阱,我都不必须去试试!”我说。 “如果诬告秋桐的证据不确凿,如果秋桐什么都不承认,那么,根据办案的规定,24小时之后,反贪局必须放人,这是法律规定的,最多不得超过72小时!”四哥说:“或许,如果今天反贪局的人还不能确定秋桐有罪,就会把秋桐放出来……要不,再等等,等到天黑不见放人,再采取行动。” 没想到四哥还懂得这些。 我说:“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认为不能等了,多一分钟,秋桐就会在里面多受一分钟的罪,再说了,既然反贪局的人能带走秋桐,那么,他们手里必定是掌握了自以为确凿的证据,或者是得到了上面什么人的指示,即使秋桐不承认,他们也会继续逼问。 “现在是权大于法的时代,零口供起诉的事情不是没有,莫须有的罪名也不鲜见,他们要是想陷害人,欲加之罪,何患没有,我认为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等到天黑,说不定他们会找到陷害秋桐更加有力有利的东西,那事情会更加糟糕。” 四哥想了想,看着我:“你决定了?必须要白天就去无人岛?” “是的,现在就去,一刻也不能耽搁!”我果断地说。 “白天你单枪匹马去闯无人岛,危险性很大,无人岛上24小时有白老三的人荷枪实弹看守,你这样去,会很危险的。”四哥担心地说。 “再危险我也要去!哪怕送上我一条命!”我毫不犹豫地说。 四哥看了我一会儿,说:“你这么做,是为了李顺还是为了秋桐?” 我一时无语。 四哥继续看着我,似乎觉得我不用说了,咬了咬嘴唇:“好吧,这个问题你不用回答了,既然你要去,我不阻拦你,但是,我不能让你自己去冒险,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四哥,我自己去就行,你不用去!”我不想让四哥跟着我去冒险。 四哥微笑着看着我:“我们是兄弟不?你认我这个当哥的不?” “我们当然是兄弟,我当然认你这个老兄!”我说。 “那就不用多说了,是兄弟就要生死共担!”四哥说。 我心里很感动,说:“可是,四哥,我不想让你跟着我去冒险,我不想牵连你……” 四哥说:“不要再说这个了,我已经决定了,你是个重义气的人,我假如看着你去冒险不管,我们也就不是兄弟了……不过,我想,既然我们白天去,那么,就不能硬拼,要智取。” “智取?”我看着四哥。 “是的,智取。”四哥说:“你把车放在这里,上我的车,跟我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没有再多问四哥,下了车,上了四哥的出租车,四哥开车出了天伦大厦地下停车场,直奔海边。 四哥开着车出了城,一直开到海边的一个小渔村,在一座石头房子前停下车。 “来,下车,跟我走!”四哥停下车,我跟着四哥进了石头房子…… 20分钟后,我和四哥出来了,我们俨然都成了另外两个人,我成了络腮胡,脸上黑黝黝的,戴着一顶破草帽,四哥也是这样的行头。我们的衣服也都换了,都穿着一身旧粗布衣服,穿着一双破旧的解放胶鞋,挽着裤管,半撸着袖管,活脱脱一副当地农民的打扮。 四哥递给我一根木棍和一个网子,还有一个帆布口袋,说:“我们现在是蛇夫,我们要到无人岛上去捉蛇……路上,我再告诉你去到后怎么做。” 我点点头。 我和四哥走到海边,海边停着一艘小木船,我们上船,四哥开始摇橹,小船驶入大海。 “这里离那无人岛不远,30分钟左右就能到……我们沿着海边走,待会儿从那岛的后面直接登岛:“四哥边摇橹边说:“上岛后,我俩分工,你装作捉蛇人在岛上溜达,逐渐靠近那山洞,想办法引开那些看守,然后,我直接潜入山洞,找那个办公桌里面的东西,找到后,我给你发暗号,我们就迅速离开…… “这个岛上平时一般是有3个人看守,你要把这三个人引开,引得离洞口越远越好,记住,不要和他们对打,不要暴露你的武功,你要装作什么功夫都不会,决不能露馅……我们要做地不动声色,神不知鬼不觉,不能让他们发现山洞里有人进去,不然,或许会带来麻烦,会适得其反。” 我点了点头,把山洞里的布局和四哥详细说了下,特别说了那个豪华单间里的情况。四哥认真地听着,点点头,又叮嘱我:“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施展功夫,一定不要露出破绽。” 正文 573.第573章夜探无人岛 我点点头:“好——” 很快,我们的小船接近了那个无人岛,四哥将小船靠在无人岛的背面,这一面背对陆地,陆地上的人是看不到小船的。 小岛上很静,看不到一个人,不知看守都龟缩在哪里。 我们将小船靠近一棵大树停好,然后悄悄上岸,我将破草帽沿往下拉了拉,看了看四哥,四哥冲我点点头,轻声说:“去吧……我随后就上去。” 我于是一手提着帆布口袋,一手拿着网兜和木棍,边沿着岛上的小道走边用木棍在草丛里戳戳点点。 我径直向山洞的方向走去。 四周静悄悄的,鸟儿在树上鸣叫,海浪拍打着岩石,秋风嗖嗖地吹过,带来阵阵凉意,太阳开始升起来,海面上波光粼粼…… 我慢慢接近山洞口,边用眼睛警惕地看着四周。 突然,草丛里一阵嗖嗖的声音,我用木棍一拨,我靠,还真有条蛇,腹蛇,20多厘米长,正昂首看着我,吐着芯子…… 我心里有些发慌,停住脚步看着这条蛇,心里突然一定,我得抓住他。 我轻轻挥动木棍,突然猛地往旁边往下一动,趁着蛇的脑袋跟着转的时机,木棍的顶端一下子压住了蛇的脑袋,让它动弹不得,接着弯腰伸手捏住蛇的脑袋后方,一下子就把蛇捉住,随即手抖了抖,接着就把蛇扔进了口袋,将袋口扎紧。 松了口气,我靠,第一次捉蛇,有些后怕。 我继续往前走,在灌木丛里穿行,离洞口越来越近了。 这时,我听到左边的灌木丛有轻微的动静,隐约看到一个身影,看那衣服,我知道是四哥,他正从另一个方向隐蔽接近洞口。 我走到离洞口大约几米的地方,弯腰低头,用木棍拨打着小道两边的草丛…… “什么人?”突然,随着一声大喝,两个身影突然从洞里冲出来,警惕地看着我。 我装作被吓了一跳的样子,抬头看着他们,嘴里啊啊地叫了几声,伸手比划着什么。 我开始装聋作哑。 “妈的,原来是个捕蛇的哑巴。”其中一人松了口气,冲我大声说道:“滚开,哑巴,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快滚。” 我不走,依旧咿咿呀呀地比划着什么。 “我靠,我往你滚,你这个臭哑巴,怎么不听话?”那人骂骂咧咧。 “哈哈,哑巴怎么能听见你的话呢?”另一个人说:“看我的——” 说着,那人从口袋里掏出手枪,直接指着我的胸口,比划着:“啪啪啪——” 四哥说岛上有3个人,怎么现在才两个,另一个人呢? 我装作惊惧害怕的样子,身体往前一倾,脚下一滑,一脚直接踹在那人的小腿部位,那人身体收不住,身体往前一扑,我往后一退身:“噗嗤——”那人一下子扑在了石头小道上,弄了个嘴啃石—— 与此同时,那人手里的枪突然发出“啪——”的一声,走火了,子弹擦着我的耳边飞过。 我惊出了一身冷汗,我靠,差点就走火打中了老子,好险! 我心里惊怕,脸上却依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没听见子弹响的样子,咿咿呀呀地冲他们比划着。 旁边那人也吓了一跳,看着我:“我擦,你这个傻逼哑巴,刚才差点就走火打死了你,还不快滚蛋,找死啊……” 那个摔倒的人爬起来,嘴唇磕出了血,有些气急败坏,挥舞着手里的枪冲我抬脚飞来:“马尔戈壁,我踢死你这个***——” 我没有躲避,那人一脚踢在我的胸口,我应声仰面朝天倒在地上,嘴里同时发出咿咿呀呀的一声惨叫—— “怎么回事?谁打枪的?”我刚坐起来,还没来得及爬起,山洞里突然冲出来2个人,大声质问道。 我一看这两个人,懵了,妈的,这两个人是四大金刚中的老大和老二。 这俩***今天怎么会在这里?四哥说的3个人,怎么这会儿成了4个人了?难道今天突然有了特殊情况? “老大,有个捉蛇的哑巴跑到这岛上来了,我刚才拿枪吓唬,结果枪走火了——” 大金刚挥手就冲他嘴巴来了一巴掌:“妈的,大白天的打枪,你找死啊?连把枪都掌握不住,你吃屎的?滚一边去——” 那小子刚跌地满嘴是血,这会儿又挨了一巴掌,神情沮丧地捂着脸站在一边不说话了。 “今天二愣子家里有事请假,我和大哥就觉得光你们两个蠢货在这里看守不大利索,果然,我们刚过来一会儿,你小子就乱放枪,整个一废物!”二金刚接着又冲那小子踹了一脚:“妈笔的,你可真会给我们哥几个争脸,今天幸亏白老板没来,不然,你滚蛋不说,我们哥俩还得挨训,白老板骂过我们好几次了,就因为你们这帮混蛋跟着我们不争气。” 从二金刚的话里,我立刻明白,此刻,岛上现在就这4个人,原来三个人之一的二愣子有事请假,因为看守无人岛的是四大金刚的手下,所以,大金刚和二金刚尽职尽责今天来岛上检查保卫工作。 四条看家狗都出来了。 大金刚和二金刚骂完手下,接着一起瞪眼看着我,看了几秒钟,突然一起冲我缓缓走过来—— 我心里不由很紧张,虽然我已经易容了,但还是担心他俩会认出我来,毕竟,这两人行走江湖多年,不同于那两个看守。 我半坐在地上,嘴里继续咿咿呀呀的,带着惊恐的神色,边往后挪动屁股…… 与此同时,我的一只手悄悄松开了蛇袋…… 两个金刚走到我跟前,大金刚抬起脚,突然就踩住了我的小肚子,狠狠用力扭动,我的小腹一阵剧痛,发出一声惨叫—— 二金刚这时也抬起一只脚,猛地踢向我的胸口,我的胸口重重地挨了一下,差点就没喘过气来,我又发出一声惨叫—— 我的惨叫不是装的,老子不敢运气对抗他们,怕被他们发觉我会武功,只能承受着这***俩金刚尽情蹂lin我。 “哈哈,老子正愁没事干,来了个哑巴供老子取乐,倒也可以消遣一下。”大金刚边继续用脚在我的小腹上用力扭动,边大笑着:“老二,我看咱们玩个游戏如何,把这个哑巴扒光倒挂吊在树上,我们相距20米用石头打他,看谁能打中他的老二,我先打中了,中午你就请我泡妞。” 我此时也知道,他俩没有认出我来,四哥的易容术还是很到位的。 我此时心里稍微松了口气,却又感到不快,妈的,这俩***要把老子扒光倒挂树上用石头打我老二,够狠的,要是被打中了,老子岂不是废了? 我心里不由有些火,却不能反抗。 “哈哈,行,扒光这狗日哑巴的,我看他的**有多大,我给你说大哥,我保证一石头就能把他老二给打掉……啊哈哈,这个主意太好玩了。”老二狂笑着。 其他两个看守也笑起来,带着浓厚的恶作剧的兴趣。 “你踩住他,我来扒他衣服。”大金刚边说边弯腰身后,就要拉我的粗布衣服。 我这时悄悄松开蛇袋的开口,对准大金刚的手一抖—— 里面那条在黑暗里压抑已久的腹蛇嗖就窜出来,一下子张口就咬住了大金刚的手腕—— “啊——”大金刚一声惨叫,接着就看到了那条腹蛇,吓得脸色变白,猛地一抖手腕,腹蛇掉在了地上,落在二金刚的身边—— 二金刚看清了这条腹蛇,吓得忙身体一跳,躲避那条蝮蛇,也松开了踩我的的脚。 我忙爬起来。 “妈的,我被毒蛇咬了,快救我——”大金刚攥住手腕大声叫着,二金刚和那两个看守也都慌了神,谁也顾不上我了。 “快走,快去市区医院——抓紧,快——快上摩托艇——”二金刚边说边从衬衣上撕下一个布条,扎住大金刚的手腕,架着大金刚的胳膊就往摩托艇那地方跑,边回头对两个看守说:“妈笔的,你俩给我抓住这个哑巴,往死里揍,要是老大出了什么事,我拿他祭坛。” 我这时扭身就跑,两个看守跟在我后面就追。 我沿着小道环岛跑,两个看守紧追不舍:“臭哑巴,站住——” 跑了一会儿,我听到一阵摩托艇的声音,二金刚开着摩托艇正在海面上疾驶,直奔陆地。 跑到远离洞口的山坡处,我在灌木丛里和两个看守玩起了捉迷藏,这俩家伙被我折腾地浑身大汗,到处乱跑着,试图抓住我。 正捉着迷藏,我听到远处传来一声长长的唿哨,这是四哥在发暗号,他得手了。 我心里一阵轻松,妈的,没功夫给他俩玩了。 我倏地进入了灌木丛,几个猛窜,接着就甩掉了这俩看守。 然后,我直奔海边停小船的地方,四哥正在小船上等我,见到我,冲我点点头,我直接跳上船,四哥快速摇橹,驶离小岛。 我坐在小船上,小腹和胸口阵阵作痛,妈的,这***俩金刚出脚还挺狠,老子的胸部肋骨都差点被他踩断了。 这笔账,老子得给他俩记着。不过,大金刚让腹蛇给咬了,不死也得受受罪。 四哥边摇橹边问我:“那蛇是什么蛇?” “腹蛇!”我说。 “嗯……腹蛇毒性很大,一旦被咬,发作很厉害,救治不及时,会引发呼吸衰竭和急性肾功能衰竭,甚至会丧命,不过,看这俩急火火去医院的样子,倒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山下不远处就是蛇研究所,那边应该有治蛇毒的药的。”四哥说:“没想到你还抓住了一条蛇,还发挥了作用。” 我说:“巧了……亏了这条蛇,不然,我就被这几个***扒光了用石头打**了。” 四哥笑了下,接着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这就是你要的东西,我进去的时候,那门和抽屉都是锁着的,幸亏我带了开锁的工具。” 我接过那信封,刚要打开看,四哥说:“海上风大,先不要看,小心被吹到海里!” 我点了点头,将信封装了起来。 正文 574.第574章兵贵神速 “虽然我们此次智取没有惊动他们,但是,这信封不见了,白老三早晚还是会发觉的。”四哥说:“既然东西已经有了,那么,就不能耽搁,兵贵神速。” “嗯……”我又点点头。 看我的手捂着小腹,时而有抚摸胸口,四哥关切地说:“怎么样?打得严重吗?” 我勉强笑了下:“没事,休息休息就好了!” 四哥说:“没想到今天他们来了,好悬,金刚老大老二都是认识你的,他们当时打你的时候,我就埋伏在离你不到10米远的灌木丛里,我还真担心他们会认出你,又担心你忍受不住他们的侮辱施展开功夫。” 我说:“我还是忍住了……我这可是结结实实挨了一顿,毫无还手之想法。” 四哥看了看我:“看不出,你忍的功夫还真行,大丈夫能伸能屈。” 回到岸上,我和四哥进了那个石头房子,我半躺在里面的一张床上,从怀里掏出那信封。 信封是牛皮纸的,上面写了几个字:Q计划。 我打开信封,里面是几张纸,上面的字是打印的,题目还是那几个字:Q计划。 我慢慢往下看,原来,这是一份详细的计划书,计划的主要内容就是如何制造出确凿的证据把秋桐送进去,内容很具体,步骤很明确,包括如何制造发票,如何入账,如何财务做账,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交接,如何安排人举报,如何打发举报人离开星海,如何让反贪局的人相信这一切…… 只是,这个计划从头到尾,没有出现任何一个人的名字,也没有出现任何一个单位的名称,全部用的是代号,代号全部是阿拉伯数字,人名是一位数字,单位是两位数字。 显然,这计划我一看就是针对秋桐来的,但是,从这个计划书上,却找不到任何证实有人陷害秋桐的明显证据,也看不出是谁在操作操纵此事。不知道秋桐案件的人,从这个计划书上,什么都看不出,但是,要是知道秋桐案件的人,一看就知道是针对秋桐来的,因为其中的钱数和步骤以及措施,具有很强的针对性。 看完这个计划书,我不由有些踌躇了。 这个计划书虽然明显能看出是陷害秋桐的证据,但是,却缺乏最直接的证据,因为上面没有提及任何人的名字。虽然知道情况的人看了心里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法律是要讲证据的,假如把这个东西提交给反贪局,反贪局的人不会将这个认定为证明秋桐无罪的证据,因为这个计划书也可以认定为是试图为秋桐开脱的人伪造的,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特别一点,这个计划书里提到的举报人,极有可能已经被打发离开星海了,找不到举报人,更无法证明是陷害。 我沉思着,我没想到白老三竟然还有这么一份详细具体的计划,这计划是打印的,显然不会是这么一份,那天曹丽藏到包里的信封,极有可能也是这个东西。 我有些疑惑,白老三为什么还敢留着这东西,不销毁? 这时,四哥过来,拿过那计划书看了半天,然后看着我:“显然,这计划书不只这这一份,不然,用不着打印,别人那里一定还有,这说明,这事是好几个人合谋的。” “做这种事,为什么还要书面的计划呢?几个人合谋合谋不就得了?”我说。 “这样做……说明有一种可能。”四哥说。 “什么可能?”我说。 “有官场的领导参与到里面。”四哥说:“官场之人,屁大一点事都喜欢看书面汇报,喜欢签个字喜欢批示一下。” “官场之人。”我说:“那会是谁呢?难道,是白老三的姐夫?” “很有可能,越是给大领导汇报事情,就越需要正规,需要书面的东西。”四哥说:“或许,他们的很多事情都有完整的书面计划,这只是其中一个小小的部分,这是官场人做事的习惯,凡事喜欢弄个书面的计划……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欢弄这计划,也有的人不会弄这个……” “他们就不怕事情暴露成为证据?”我说。 “官做大了,权力膨胀了,自然就为所欲为肆无忌惮不怕事了,这是可以理解的……不然,为什么有的官员会写情人嫖娼日记列受贿名单记录呢?”四哥说。 我听四哥说的有道理,点点头:“这么说,白老三没有将这个销毁,也是嚣张习惯了,没当回事。” 四哥点点头:“或许是这样,当然,也有可能是还没来得及销毁。” 我皱皱眉头,说:“为什么这事会有白老三的姐夫参与呢?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只是估计可能会有他参与,当然,也可能是别的官员参与啊,比如那个孙东凯。”四哥说。 四哥不了解全部的内情,我知道孙东凯没有参与对秋桐的这事,他的关注焦点是平总,此时,他的注意力暂时还没有放到秋桐身上,他在忙着放倒董事长。 我突然想到老李说的那句话,难道,真的是有人借曹丽和白老三打压秋桐和李顺的机会,利用此事来达到自己更大更深的个人目的?这个人,真的是白老三姐夫? 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大。 当然,此时,我来不及想更多,我关键还是想如何将秋桐救出来,其他的官场争斗,与我何干,爱谁谁去!死活关我鸟事! 但是,想到白老三姐夫可能参与了此事,我的思路突然开了窍,既然他是白老三的姐夫,既然他知道此事,既然走法律渠道无法证明秋桐的清白,那么,何不利用一下白老三姐夫的大官人心理弱点呢? “这个东西似乎很难在正式法律渠道上发挥什么作用。”四哥说:“看来,他们做事是非常慎密非常小心的,很注意细节。” 我看着四哥:“四哥,你说,官场的人,最注重的是什么?” 四哥说:“官越大,就越会注意维护自己的形象和名声,就越会减少对自己不利的负面消息和影响。” 我一拍大腿:“我靠,这就对了,就这么办!” “怎么办?”四哥看着我。 “从白老三姐夫身上开刀切入。”我说。 “从他身上切入?”四哥沉思了下,似乎明白了什么:“你是说,利用他维护自己良好形象和名声的心理。” “是的!”我说:“我要让他看到这份计划书,我要让他知道,此事已经泄了出来,他是官场老政客,他不会让任何可能对他造成丝毫不利的消息在社会上流传的。毕竟,他还想继续进步,他在官场也肯定有对手,他的对手未必就是傻瓜和怂货,他也不想被对手抓住那怕一丝一毫的把柄…… “作为一个老政客,看到这个东西,他未必不会心惊,他搞不清还被对手掌握了其他的什么东西,作为一个精明谨慎的人,他应该不会在这个渠道上继续去冒险的。” “你说的有道理,可是,他要是不知道此事呢?”四哥说:“那岂不是没用?” 我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只能赌一把了,我就赌白老三姐夫知道此事,甚至,他幕后操纵了此事,我就赌一把,不管他到底参与没参与,我先试试,不行再说别的……除此之外,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四哥想了想:“嗯……也就只好这样了……那你打算具体怎么操作?” “这个……”我正琢磨着行动的方法,电话响了,一看,是皇者打来的。 我接听。 “老弟,我今天又打听了,反贪局那边我的关系刚刚给我透了个信,秋桐现在还是什么都没交代,反贪局好像有上面的指示或者压力,非要办好此案,说证据确凿,即使是零口供也要批捕,而且,他们好像要准备去搜查秋桐的家和办公室。”皇者说。 我靠,要搜查秋桐的家和办公室,虽然秋桐没有事,但是,家里被这帮土匪一般的人翻个底朝天,那不是乱了? 我听人说过,搜家很具有破坏性的,天花板、地板都地撬开,电视机、沙发、甚至花盆都要打开剪开摔碎,看有没有藏匿的什么东西。经过这样一番折腾,秋桐的家里还像个家吗? 我深呼吸一口气,问皇者:“皇者,你帮我打听一下,政法委那位领导现在何处?快速回复我……” 皇者说:“不用打听啊,市里正在星海宾馆召开全市政法工作会议,那位领导正在那里开会呢。” “好极了,谢谢你!”我说。 “你……什么意思,你要干嘛?”皇者说。 “呵呵,不干吗,我想去参加政法工作会,听听全市政法工作的最新进展情况!”我说。 “呵呵……”皇者干笑了一声,挂了电话。 我立刻换上衣服,去掉脸上的络腮胡,在嘴唇上方粘了一溜胡子,又从四哥那里弄了一副平光眼镜戴上,让四哥开车把我送到天伦广场地下停车场。然后我让四哥回去,开车出来,找了一家复印社,把这份计划书复印了几份,又买了几个信封,分别装起来,封好口。 然后,我开车直奔星海宾馆,到了全市政法会议的会场。 会场门口有签到值班的,我进去时,有人问我,我大模大样地笑笑:“省政法报的记者,来采访的。” “哦……请进,请进!”对方很热情。 我进了会场,里面正在开会,政法委的那位白老三姐夫正坐在主席台上。 正文 575.第575章智取 我在会场里转了转,然后出来,走进会场一侧的休息室,这里坐着几个工作人员,有的在喝茶,有的在看报纸。 我一眼就看到了白老三姐夫的秘书,一个平头戴眼镜的小伙子,那次在皇冠大酒店吃饭偶遇政法委这位领导的时候,他跟在后面夹着包。 我正看着他,他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这时有人过来和他打招呼:“张秘书,你好……来开会的啊……” 张秘书笑着招呼了下,然后继续看报纸。 我直接走过去,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嗨——张秘书,好久不见了。” 张秘书放下报纸看着我,面露疑惑:“你……你是?” “哈,你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呀,你不记得了?”我热情地说。 “哦,呵呵,不好意思,我还真不记得了。”张秘书不好意思地说。 “你可真是健忘,连我都不记得了,我们还一起吃过饭碰杯喝过酒呢。”我带着责怪的语气说:“我是省政法报的记者小张啊,我们还是本家呢。” “哦……”张秘书听我报完出处,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主动伸出手来和我握手:“哎呀,张记者,真不好意思,我这记性越来越不好了,你看,竟然把当家子都忘记了。” 做领导秘书的反应就是快,虽然他是绝对不认识我,但是我这么一提醒,他就记起来了,而且还表现地非常热情,不失礼节。 做秘书的人,长期一来的职业习惯,都养成了奴才性格,见到领导就点头哈腰笑容可掬。我是省政法报的记者,虽然不是他的直接领导,却也是本系统的,还是省里来的,自然他的态度不会差。 “张记者,最近都忙啥呢,好久不见了,你这次来星海,是来采访这次会议的吧?”张秘书说。 “呵呵,我最近一直在全省各地政法系统转悠,想搞点有价值的新闻,昨晚刚到星海,听说你们正在开政法系统的会议,我就来了,看看能抓点什么新闻不。”我说。 “好啊,太欢迎了,来,我给你这个,这是这次会议的全部材料:“张秘书递给我一个文件袋,接着又从包里掏出一份材料:“对了,这是领导的讲话稿,领导下午在会上做总结发言的。” 我接过文件袋,又看了看领导讲话,然后放好,说:“对了,上次我来采访的时候,咱们大领导吃饭的时候私下给我出了个题目,让我写一篇全市社会治安综合治理的稿件,大领导安排的事情可不敢怠慢啊,我下去采访了一周,又花了一周的时间才写好,大领导说他要亲自看稿子,这不,我把稿子带来了。”说着,我掏出一个信封。 “哦……张记者是大手笔,写的一定很好,大领导一定会很满意的!”张秘书夸赞我。 “哪里,张秘书过奖了。”我谦虚地笑笑,接着说:“我刚接到市公安局宣传科王科长的电话,让我现在去座谈个材料,中午还要一起喝酒,本来我想把这个稿子当面给大领导的,可是,我看他正在主席台上,这会儿恐怕不方便啊……” “呵呵……当家子就是忙,当记者就是好,到处走,真舒坦,比我可强多了。”张秘书说:“这好办,你把稿子给我吧,待会儿会议休息的时候,我亲自交给大领导。” “那是再好不过,给你添麻烦了!十分感谢!”我说找把信封交给了张秘书。 “这是哪里话,我们还得感谢你呢,你宣传我们的政法工作。”张秘书笑呵呵地接过信封装进包里。 “别忘记一定要抓紧给大领导啊,我在这边就呆一天,大领导看完了提提修改意见,我还要赶回去抓紧交稿,争取本周发头版头条,加编者按。”我说:“到时候,你们的工作经验就传播到全省,可就是全省政法系统学习的榜样了。” “你放心,我一定亲自交给大领导,过会儿就是会议休息时间,我一定不会耽误!”张秘书说。 我站起来,和张秘书亲切亲热握手告别,临走时,我又说:“对了,还得麻烦你捎一句话给大领导,你就说这个稿子我准备除了在我们的省政法报发表之外,还准备传到网上去,发很多相关的网站,到时候,全国人民都可以看到了……这句话非常重要,一定要捎到啊……” “哈……好呀,太好了,网络时代就是好,我一定会原话传达的,保证一字不漏!”张秘书使劲摇晃着我的手,脸上带着职业性的笑容。 然后我告辞,出了会场,出会场时,将那个装有会议材料的文件袋扔进了垃圾箱。 然后,我摘下眼镜,撕掉小胡子,马不停蹄赶到老李钓鱼的地方,老李果然在,我直接把给了老李另一个信封,老李打开后看了半天,眼神发亮,看着我:“小易,你从哪里搞到的?” “对不起,李叔,我不能说,请谅解!”我说。 老李点点头:“嗯,我理解!” 老李接着沉思了半天,摸出手机:“小李,开车过来,我要去一趟省城。” 我不知道老李要去省城干嘛,也不知道他要去找谁,但是我知道,肯定和秋桐有关,肯定和这信封里的东西有关。 “李叔,你觉得这东西有用吗?你有把握吗?”我说。 老李沉思了下,摇摇头:“有没有用,我不知道,有没有把握,我也不知道,尽力而为吧。” 说着,老李叹了口气,那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苍凉:“官场从来都是人走茶凉啊,官场里,永远也不会有真正的朋友的,利益,永远是第一位的东西。” 从老李的话里,我虽然感到了一线生机,但是更多的却是绝望和失落。看来,老李真的是不行了,看来,政协副主席确实是没有什么实权的。 其实,在给老李信封之前,我就想到了这一点,我并没有把宝压在老李身上,只是,我还是想来个双管齐下,力争将成功的可能变得最大。 “虽然没有把握,但是,我还是想试试,凡事,只要有一丝成功的希望,就要去做,不做,你怎么知道不行呢?”老李说:“特别是,你作为阿桐一个普通的朋友都能这么尽力,我作为阿桐的家人,更责无旁贷。” 老李如是说,我却没有都听进去,我不知道老李是真的全部为了秋桐还是其中也掺杂了自保的成分。 作为官场中人,我相信他们都有这样一个共性,那就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当然,其他的行业也是这样,都有这共性,只是官场表现地更加突出,更加残酷,更加犀利。 很快,老李的专车来了,老李直接上车,走了。 忙碌了这大半天,还被金刚老大老二在无人岛上蹂lin了一番,加上昨晚彻夜未眠,我忽然感到了极度的困乏。 我开车沿着滨海大道开到一个有停车带的地方,将车挺好,身体往后一靠,脑袋往后一仰,接着就睡了过去。 临睡着前,我想到秋桐和我一样,也这么久没有睡觉休息了,还在被进行着残酷的精神折磨,鼻子一酸,心里不由涌起一阵悲恸…… 我带着无限的悲酸和绷得紧紧的神经昏睡了过去。 我睡得很累,很疲惫,睡梦里,我看到了秋桐憔悴的面容,看到了秋桐不屈的眼神,看到了秋桐坚毅的表情…… 我不由流出了热泪,这泪不知是流在了现实里还是梦幻中…… 我不知在苦痛和紧张焦虑的情绪中昏睡了多久,直到被手机的铃声唤醒。 睁开眼,看到天色已近黄昏。 我迷迷糊糊摸起手机,一看,是云朵打来的,忙接听。 “哥——”就听到云朵喊了这么一声,接着就是泣不成声的痛哭声。 “云朵,怎么了,快说话!”我睡意顿消,全身顿时绷紧了每一根神经,急了,对着电话大声吼道。 事后回忆,当时我的身心或许是处在极度的紧张和疲倦中,脑子里的每一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我当时竟然就没有听出云朵的声音是那种喜极而泣。 是的,是喜极而泣。 “哥——”云朵又叫了一声,声音呜咽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秋姐……秋姐……出来了。” 听到云朵的这句话,我的大脑竟然一时空白了起来,浑身突然没有了一点力气,甚至连讲话的气力都没有了,一下子就瘫软在座位里,身体前倾,无力地趴在了方向盘上,手里的手机也掉了下去…… “哥——哥——”手机里传来云朵微弱的声音。 我没有动,我没有力气动,我一动不动地伏在方向盘上,两手垂荡着,脸卡在方向盘的空格子里,眼泪突然就喷涌而出…… 事情的发展总是那样出乎人的意料,秋桐的进去如此突然让我震惊,而出来的速度之快同样让我意外。 此时距我送信封给政法委的大领导不到4个小时的时间,此时为了救秋桐为了保自己而摸着石头过河的老李或许还没有到达省城。 在这齐下的双管里,我忐忑地带着垂死的期望和幻想,希望能救出秋桐,但是,我绝对没有想到,秋桐会出来的如此之快,快的让我甚至有些不及反应。 正文 576.第576章在强权面前 无疑,这不是老李到省城的效应,这是政法委大领导的快速反应。 他做事的效率快地出奇,或许,他看到那个信封,听到张秘书转述张记者的话之后不到10分钟就做出了这个英明的决定。他很明白什么是大,什么是小,什么是因小失大,什么是得不偿失,什么是长远,什么是短视,什么是传播的力量! 他有足够的经验和智慧处理这事,他有足够的权力和意志决定放还是不放,挪动走老李后,他的影响力和领导里足以覆盖星海整个政法系统,他的话有足够的力量和份量。 此时,我明白了云朵的哭泣里包含的意思,虽然秋桐本来就没事,但往往一起冤屈被洗清之后,还是会有这种情结,这喜极而泣里蕴含着对清白者的祝贺,也包含着弱势群体的无奈和无力。 在强权面前,在强大的国家机器面前,老百姓的力量显得是那么虚弱和微弱。 乌云散去,阳光照耀心头,我的无声流泪突然夹带了粗重的哽咽,我的哽咽里,带着对秋桐的无比疼怜,带着对恶势力的无比痛恨,带着驱除黑暗渴望光明的无比渴盼。 良久,我捡起手机,靠着座位做好,对云朵说:“秋桐现在在哪里?” 我的声音出奇的安静和平静。 “哥,你终于说话了。”云朵说:“秋姐现在在办公室里。” “还有谁在?”我说。 “集团董事长、孙总,还有纪委书记都在。”云朵说。 “嗯,我知道了。”我说完,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我打开车窗,海风吹过来,带着微微的咸腥味道,太阳正在西下,北方辽阔的天空下,重重叠叠的黛色的群山旁边,是蔚蓝一望无际的海面…… 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看着秋日里空阔的天空,天空格外湛蓝,格外洁净,没有一丝白云,我感觉自己好像经历了一场噩梦,这场噩梦的时间是2天一夜,接近30小时,短暂的30小时,漫长的30小时。 对我而言,这是一场噩梦,对秋桐而言,这是一场更加惊惧的噩梦! 这场噩梦,在秋桐苦难坎坷的人生长河里又写下了重重的一笔,将深深雕刻在她的记忆里,永远都不会抹去。 点燃一颗烟,我静静地吸着,静静地看着风平浪静的海面,静静地听着周围海风的游荡…… 海面上,一直孤独的海鸟在振翅飞翔,它的身形显得是那么寂寞。 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是皇者打来的,我接听。 “老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秋桐出来了,我刚从反贪局的伙计那里得到的消息。”皇者说。 “嗯……为什么放人?”我说。 “据说是上面有人给反贪局的头头打了招呼,反贪局的头头通知办案人员,羁押时间已经超过了24小时,没有审问出任何结果,说明证据不充分,不能超期羁押,要求放人,不再继续侦查此案。” 抓人是他们干的,放人也是他们干的,证据确凿是他们说的,证据不充分也是他们说的,反正嘴长在他们脸上,他们怎么说都有理。 我当然明白,这是个托辞,24小时,不是还可以72小时的吗? “那……平总呢。”我说。 “他的案子就大了,他是绝对出不来的,证据确凿,自己招认了一大堆,听说上面也给办案人员指示了,不管平总招了多少,不得将此案扩大化,就案办案,不准将范围超出星海集团,不准涉及县处级以上的人物。” 我默然。 皇者又说:“这是现在侦办官员**案件的不成文规定,不能无限扩大化,适可而止,这个尺度到底有多大,要看领导的意图,要根据领导的指示来办,不然,无休止追查上去,会造成无法控制的结果,会给办案人员带来巨大的压力,会给领导带来可以想象的担忧。 “官场的关系网往往都是盘综错节的,不加限制,会越查越麻烦,办案人员心里都是明晰的,谁都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体会理解领导意图很重要……这个平总,我看这辈子恐怕是要在监狱里过了。” 我无语。 “秋桐突然被放出来,不会是你做了什么工作吧?”皇者说。 “你看我有这么大的能耐吗?”我说。 “嘿嘿,我不知道!”皇者笑得很含蓄。 “你都不知道,我更不知道了!”我说。 皇者继续说:“反正,我知道这事不是将军出的力,他正在调整策略看形势的进一步发展呢,我告诉他秋桐出来的消息时,他显得略有些意外。而且,这事老李运作成功的可能性也不大,上面打招呼的人显然是政法委大领导,老李和他一直顶地很厉害,老李这次显然不会找他帮忙,而即使老李找他,他也显然不会给老李这个面子,那老李等于是自己找难看……这事,说不定背后就有这政法委大领导的意图……这样一想,我倒觉得奇怪了,突然抓进去,又突然放出来,这演的是哪一出戏?” “你的头脑很复杂,你的分析很条理,你的思维很灵活。”我对皇者说:“只是,你和我都不知道这其中的内情……我们只能猜测,或许,这是一个永远的迷。” “在我皇者眼里,从来就没有永远的迷,我早晚会知道这其中的缘由。”皇者说完,又嘿嘿笑了,笑声听起来很意味深长。 皇者这话我信,皇者有这个本事。 和皇者打完电话,我开车直奔发行公司,放下车子,急匆匆上楼,去了办公室。 曹腾正在,看到我,脸上洋溢着欣喜和激动,对我说:“易兄,我早就说过,秋总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你看,怎么样,我说对了吧,秋总回来了,什么事都没有,毫发无损地回来了。” 我笑了下,淡淡地说:“没事岂不是更好。” “你好像不大开心哦……”曹腾看着我。 我说:“你很开心,是吗?” “当然,岂止是开心,简直是欣喜若狂!”曹腾说。 我走到曹腾跟前,看着曹腾的眼睛,缓缓说道:“这是真的吗?我怎么看到你的眼神里有一丝失落呢?” 曹腾的眼神不由慌乱了一下,接着避开我直视的目光,理直气壮地说:“我看这话用在你身上才对,笑话,我哪里会失落,我眼里充满的都是激动和欢欣。” 我又笑了下:“开个玩笑,何必这么激动呢?” 曹腾稍微镇静了下,也笑着:“我没激动。” “你不是刚说完你眼里充满的都是激动吗?怎么马上又说自己不激动了呢?”我立即反问曹腾。 “这……这个激动和那个激动不是一回事,你少胡搅蛮缠偷换概念。”曹腾辩解道。 我笑了笑,回到座位坐下:“曹兄啊,天地良心,我相信这么一句话:善恶有报,行善之人,早晚都是有好报的,作恶之人,总也逃避不了报应……你信不?” “易兄这话好像话里有话啊!”曹腾看着我。 “心里有鬼的人,会觉得是话里有话,心中坦荡荡的人,不会这么想的!”我说。 “呵呵,易兄,我不和你斗嘴皮子,刚才董事长和孙总还有集团纪委书记来看秋总了,这会儿董事长和纪委书记走了,孙总还在秋总办公室,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秋总。” “领导在里面,你过去掺和什么?”我说:“我不去!” “看来,你对秋总很漠不关心啊,你这个人,做人不能这么冷酷,要有起码的爱心和良心,要有起码的礼节和礼貌,秋总是我们的领导,我们这做下属的,怎么着也得去看看领导吧?孙总在又怎么了,我们又不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曹腾振振有词地说着,站了起来:“你到底去不去?你不去,我自己去了。” 我想了下,做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那好吧,既然你去,我就跟着你去好了。” “这就对了,我叫你去,也是为你好,你别心里没数!”曹腾说。 “嗯,好,我心里有数!”我说着站起来,和曹腾一起去秋桐办公室。 秋桐办公室的门半开着,我们走过去,看到孙东凯正坐在沙发上和秋桐面对面说话。 我看到了2天没见的秋桐,不由心里吃了一惊。 短短不到2天时间,秋桐变了大样子,脸色显得很苍白,整个脸瘦了一圈,面容很憔悴,但是头发依旧十分整洁,两只眼睛依旧是那么有神,放射出不屈和坚韧的目光。 我的鼻子有些发酸,紧紧咬住了嘴唇。 孙东凯一扭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我们,招了招手:“小曹,小易,来,进来……秋总平安回来了,你们都很高兴很关心吧,来吧。” 我和曹腾走了进去,秋桐看着我和曹腾,微笑了下,笑容里带着几分倦怠。 我和曹腾坐下,曹腾显得十分激动,说了一大番情真意切感人肺腑的语言,一再表明自己对秋桐的关切和关心,表明自己对秋桐被冤枉的愤慨,表明自己对秋桐归来的欣喜之情。 曹腾的口才不错,我坐在旁边听得差点就感动起来,假如我以前不认识曹腾,假如我不部分了解曹腾,我说不定会感动地热泪盈眶。 正文 577.第577章挥不去的阴霾 秋桐听得有些动容,点头向曹腾表示感谢。 好不容易等曹腾说完,孙东凯带着试探的口气对秋桐说:“秋桐,我想今晚举办个酒场,给你接风洗尘压惊,不知你的身体精力是否能支撑地住?” “谢谢孙总的关心,不过,压惊我看就不要了,我不过是进去接受了一翻讯问,本也没有什么惊,有什么好压的。”秋桐伸手捋了捋头发,平静地说:“领导的心意我领了,这酒场,我看就不必了吧。” “那不行,这酒场一定要办,必须得办,我作为你的主管领导,要是这点意思都不表达,那我就太不称职了,就太不配做你的领导了。”孙东凯说:“我看你也很累了,要不,就改在明天?反正不管是今天还是明天,这酒场是一定要办的。” 正说着,赵大健和苏定国也走了进来,还有云朵。 秋桐看看孙东凯,看看大家,呼了口气:“既然孙总有这指示,那……那就今天吧……我的身体没问题。” “好——那就今晚办。”孙东凯一拍大腿,看着苏定国:“定国,你现在就去经管办通知曹丽,让她到天河大酒店去订最豪华的单间,今晚我要亲自给秋总压惊洗尘……在场的各位,加上曹丽,都去参加。” 苏定国答应着,转身出去了。 天河大酒店就在检察院对门,是检察院的三产,内部接待酒店,我不明白孙东凯为什么要把酒场定在那里。 一会儿,苏定国回来了,对孙东凯说:“孙总,曹主任订好了,晚上6点半过去。” 孙东凯点点头,看着苏定国:“定国,你这个主持寿命很短啊,只有不到2天的时间,怎么样?遗憾不?” 苏定国笑了:“孙总真幽默,秋总回来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这两天正发愁怎么开展好公司的工作呢,这回秋桐回来了,太好了,我终于解放了。” 孙东凯呵呵笑起来,大家都附和着笑,唯有赵大健没有笑。 孙东凯边笑边有意无意地看了赵大健一眼…… 下班后,大家直接去天河大酒店,孙东凯自己有专车,和曹丽一起直接先走,云朵安排了公司的面包车,大家一起坐一辆车去。 到现在为止,我和秋桐没有直接说一句话。 车上,我和云朵坐在后排,都沉默不语。 其他人则不停地和秋桐说话,包括赵大健,都说着没用的废话,无非就是虚惊一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塞翁之马焉知非福之类的安慰和祝福话语。 我摸出手机给云朵发了个短信:今晚你送小雪过去,晚上不要走了,住在她家…… 云朵听到手机短信提示音,摸出手机看到了短信,冲我点了点头。 我们都没有说话。 天色已近黄昏,我扭头看着车窗外暗淡的暮色,看着西面遥远天际的血色残阳…… 这一劫,在皇者四哥特别是那个神秘之人的帮助下,秋桐大难不死躲了过去,可是,我心里明白,此役硝烟散去,彼时狼烟还会再起,今后,秋桐还会不会有更大的劫难呢?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沉甸甸的,一股抹不去挥不去的阴霾在我心头重重笼罩…… 我知道此时的秋桐一定是身心极度疲惫,可是,面对孙东凯的如此“盛情”,她还是答应了,没有推到明天。 她这样做,一定是有自己的考虑的,或许是她想赶紧应付完这个场合,好让自己早点静下心来。 很快到了天河大酒店,到了那个豪华单间。 孙东凯和曹丽已经先到了,大家就坐,秋桐坐在主宾的位置,曹丽挨着秋桐坐,这样显得她和秋桐的关系更加紧密,更加方便她和秋桐交流。 大家坐定,酒菜一起上,上好后,孙东凯看着大家,说:“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把给秋桐压惊的酒场定在这里吗?” 大家都带着疑问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说:“因为这家酒店是检察院的,是反贪局的,我之所以要在这里给秋桐举办这个压惊酒场,就是要做给检察院反贪局的人看,他们不是把秋桐冤枉了吗,我就是要在这里给秋桐接风压惊,让他们知道秋桐是无辜的,让他们知道我们只要自身两袖清风自身做得正,是不怕他们的。” 孙东凯讲的很义愤填膺,很正气盎然。 原来孙东凯是要摆出一副和反贪局的人斗气的架势来这里显摆,来替秋桐出气,我觉得心有有些好笑,孙东凯怎么像小孩子一样这么幼稚。 孙东凯的话音刚落,曹丽就点头:“对,孙总说的好,就得这样,反贪局的有什么了不起,我们自身清白,不怕他们,只有自己心里有鬼的人才会怕他们……他们平白无故把秋总抓进去,找不到茬不得已把人放回来,他们这是自己打自己嘴巴找难看。” 秋桐坐在那里,看看孙东凯,又看看曹丽,没有说话。 接着,孙东凯举起手里的酒杯,缓缓扫视了一圈大家,然后说:“各位,今天,我们在这个地方给秋桐同志举行接风压惊酒场,说实话,此时,我的心情既高兴又压抑,还有些愤慨。” 大家静静地看着孙东凯。 “高兴的是,秋桐同志平平安安回来了,什么事都没有,凡事有利有弊,要说秋桐同志被反贪局的人带走,这不是个好事,但是,这一进一出,恰恰也证明了秋桐同志的清白,说明秋桐同志是一个奉公廉洁的好人,这一点,是让我感到高兴的。 “压抑和愤慨的是我们的执法机关,他们办案竟然就这么儿戏,在没有掌握充足证据的情况下就把人带走,这一带走不要紧,却大大诋毁了秋桐同志的良好声誉,给集团经营委给集团发行公司的声誉都带来了不好的影响,当然,更严重的是给秋桐同志的身心都带来了极大的伤害,我作为集团分管经营的负责人,作为秋桐同志的直接上司,对执法机关这种不负责任的做法感到分外愤慨,对秋桐同志受到的严重身心伤害感到十分痛心…… “秋桐同志在我眼里,在集团同事的心里,无疑一直以来都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好同志,这样好的同志,却不明不白受了如此之大的冤屈,实在是让人……”说到这里,孙东凯似乎讲不先去了,表情变得十分严肃,眼圈有些发红。 大领导动容了,这场面十分感人。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孙东凯,我第一次发现孙东凯实在是一个非常好的演员,演技十分高明,这么好的演技不去当演员,实在是可惜了。 秋桐低垂着眼皮看着桌面,依旧没有说话。 孙东凯揉了揉鼻子,看了秋桐一眼,接着继续说:“我相信关心秋桐同志情况的不仅仅是我自己,大家也都带着和我一样的心情,所以,今晚的酒场,我让大家都来了……还好,这次是一场虚惊,我一直吊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由衷地感到欣慰…… “来,大家一起举杯,为秋桐同志的平安归来喝一杯,为秋桐同志压惊……还有,我建议秋桐去报案,追查那个陷害自己的人,看是谁到底这么无耻,平白无故陷害好人……一旦查出来,大家共伐之,法律也不会宽容。” 大家一起举起酒杯,秋桐也举起酒杯,看了看孙东凯,接着又看了大家一下,笑笑:“谢谢孙总,谢谢曹主任,谢谢在座的各位……谢谢大家对我的关心和爱护,谢谢大家对我的照顾和认定,我自己的事情让大家操这么多心,实在是心有不安…… “此次我虽然被反贪局的人带走,但我心里一直很坦然,因为我知道自己没做什么亏心事,我没做任何违反党纪国法的事情,同时,我相信我们的执法机关会是公正和公平的,是不会黑白颠倒青红不分的。此次事情,我并不怨恨反贪局的人,他们是在执法,是在尽自己的职责,无可指责,我也不会去报案,更不会埋怨任何人,我相信这其中或许是有什么误会和误解,我相信这个世界上的人本性都是向善的,没有谁非得把谁置于什么境地…… “人和人之间,和为贵,我不相信没有解不开的疙瘩,没有消除不了的怨仇,只要人人都带着一颗感恩宽容的心,只要人人都看淡名利,只要人人都学会彼此理解和尊重,我相信大家都可以和睦融洽相处。此次,我个人受点委屈倒没什么,只要能换来和平和和谐,只要能换来团结和理解,我觉得值得。” 秋桐的话似乎是有所指,又似乎是无所指。 我看了下在座的各位,孙东凯神色很平静,微笑着,曹丽和赵大健脸上也带着略微有些牵强的微笑,曹腾则面无表情。 “看,秋总的思想境界就是高,值得我们大家学习。”曹丽说:“不过,想到我的好姊妹受了那么大的冤屈,我的心里实在是不好受,很难过。”曹丽说着,眼圈也红了,低头用手擦擦眼睛,其实那眼睛里并没有泪水流出,她使劲挤了挤,也没挤出来。 “对,我们是要学习秋总的宽广胸怀,学习秋总的高风亮节。”赵大健和苏定国也都点头。 曹腾这时冒出一句:“此次秋总遇难,倒也看清楚了某些人的真实嘴脸,有的人平时看不出,到了这个时候,就原形毕露了,平时在秋总面前毕恭毕敬尊敬有加,秋总一出事,却漠不关心,甚至幸灾乐祸,唉……人心隔肚皮啊……” 说着,曹腾冷冷地瞥了我一眼。 孙东凯和曹丽赵大健苏定国都随着曹腾的目光看了看我,孙东凯的目光里带着微微的赞许,曹丽的目光里带着几分兴奋,赵大健和苏定国的神色里则带着几分困惑和意外。 正文 578.第578章牺牲品 秋桐看了看曹腾,又随意微微看了我一眼,我从秋桐的眼神里读出了信任。我知道,秋桐心里是有数的,她不是糊涂之人,只是,有时候,她故意装作糊涂。是非曲直都在她心里装着。 曹腾此时的这句话,本意是想在秋桐面前打击我一把,其实他没有想到,我和秋桐之间的信任和了解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是他几句话可以动摇的,相反,却让孙东凯和曹丽对我又增加了几分信任。 孙东凯这时说:“来,大家干杯,为秋桐同志的平安归来干一杯。” 大家一起干杯,放下酒杯,孙东凯的神色又变得沉痛起来,叹了口气,说:“唉……这两天,我的心情很沉重啊,平总和秋总一起出事,这是集团两个最主要经营部门的负责人,是集团经营的台柱子,他们一出事,集团的经营工作就塌了大半个天,幸亏秋总是无辜的,是清白的,我这心里总算有了极大的安慰……可是,想起平总,我这心里还是很难受,平总的事情,据我侧面了解到的消息,他可能。唉……” 孙东凯又重重地叹了口气,带着极大的惋惜和痛心。 大家都沉默着,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又说:“其实,平总出事,我也有责任,我这个分管领导没尽到自己的责任,只顾抓经营工作,忽视了抓个人思想修养,忽视了抓廉政奉公教育,想一想平总,我心里很自责……回头合适的机会,我准备向集团党委作出深刻检查,深刻反省自己工作当中的失职和失误…… “看来,集团董事长一直强调的一手抓经营发展,一手抓思想教育的‘两手抓、两手都要硬’的方针是正确的,我对此理解领悟不够深刻,贯彻不都坚决,措施不够得力,我实在心里是有愧啊……在平总这个事情上,我负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我没有管好我的人,我这个总裁不称职啊……” 曹丽这时安慰孙东凯,温柔地说:“孙总,你不要自责了,这样的事,其实责任全在平总个人,不在于你,他做这些事,又不会给你汇报,你自然不知的,这只能怪他心太贪,手太长,胃口太大。” 秋桐说了一句:“其实,关键还是在于制度建设,制度完善了,没有漏洞,想钻也没法钻。” 孙东凯看看曹丽和秋桐,点了点头:“你们说的都有道理,这事我要深刻吸取教训,要结合集团的经营工作认真摆查制度和管理中的漏洞,进行整改,加大对经营系统管理人员的思想教育力度,逐步完善各项经营管理制度,举一反三,坚决杜绝此类事件的再度发生……我作为集团经营工作的负责人,我要带出一支高素质的战斗力强的清正廉洁的优秀经营管理队伍,这是我下一阶段工作的核心和重点。” 孙东凯讲话的预期似乎在给我们汇报表态,似乎我们是集团党委。 我心里当然明白孙东凯此时讲这番话的意图,他是想借助我们把自己的风放出去,表明自己底此事的态度,显示自己毫无篡权的野心,自己正筹划着经营委下一步的工作呢,哪里有什么别的意图。 但是,我心里很清楚,平总一倒,董事长的日子开始不好过了,他时刻处在火山口上,那口里的岩浆随时都会喷发,这岩浆会喷多高,董事长会被这岩浆融化到什么程度,谁也不知道。 随着平总的倒台,孙东凯和董事长旷日持久的厮杀和暗斗似乎很快就要揭晓谜底了,胜利的天平似乎已经倾斜向了孙东凯。 对这一点,我心里有数,我想孙东凯心里更有数,我分明能隐约觉察出孙东凯眼里不时闪耀而又一瞬即逝的兴奋。 换个角度来说,平总只不过是孙东凯和董事长斗争的牺牲品,秋桐也是。 只不过,下一步,董事长或者孙东凯会成为谁和谁斗争的牺牲品,不可知。 在我眼里,董事长和孙东凯算是大人物,是大官,但是,在那些更高级别的大官眼里,他们也不过是棋子,是可以利用的工具,一旦失去了可以利用的价值,一旦可以被用来作为他们往上爬的工具,他们会被毫不留情地踢进垃圾堆,成为一堆废物。 我这样想着,感到了官场斗争的残酷和冷酷性。 然后,大家继续碰杯单独敬酒,秋桐礼貌地向孙东凯敬酒表示感谢,孙东凯看着秋桐说:“秋桐,这两天你一定是很累的,这样吧,我放你几天假,你在家里好好休息几天。” 秋桐微笑了下:“谢谢孙总关心,不过,我不用休息,我没事的,明天我就可以来工作……大征订工作即将开始,公司很快就要进入临战状态,要全员上阵了……在这样的时候,我不能休息,我在家里也坐不住。” 孙东凯点点头:“也好……哎——要是我们集团经营系统的负责人都具有象你这样的精神风貌,我何愁集团的经营工作上不去呢?我们集团的经营工作一定会有更快更好的大发展。” “孙总过奖了,我只不过是出于对自己职责的本能,即使不是我,换了任何一个人,在这样的时候,也都会这样做的。”秋桐淡淡地说。 孙东凯说:“你倒提醒了我,大征订季节就要到了,发行是我们传媒集团生存和发展的基础,没有发行,就没有广告,今年的大征订,一定要打一个全面的胜利仗,要在去年的基础上有一个大的飞跃……我想,最近,我要给集团党委提建议,要准备筹划召开2010年发动工作动员大会了……当然,这个大会,因为牵扯到星海日报这个党报的发行,要先报给市委宣传部,听听部里的意见。” 秋桐点点头:“我们公司也在考虑整体实施方案,当然,要根据集团的整体工作方案来开展……但是,我们还是要提前有个预案。” “这是必须的。”孙东凯点点头,看着曹丽:“曹主任,你明天就可以开始着手准备报告,打一个召开发行工作会议的请示报告,先给我,我再提交集团党委,然后以集团党委的名义提交市委宣传部。” 曹丽点点头。 “还有,发行公司的发行工作计划草案,你要积极参与,积极和秋桐商讨。”孙东凯又说。 “嗯……”曹丽答应着。 孙东凯又看着秋桐:“你们的发行草案出来后,先提交经管办审核,经管办审核完后我再看,我们要不打无准备之仗,先有充分的准备,把计划弄好,反复斟酌修改完善,随时等部里的通知……2010年的发行工作,我们要尽早入手,早下手为强嘛,措施要得力,分工要明确,要通过灵活机动的得力手段来促进报纸的征订工作有力开展。” 秋桐点点头。 一年下来,以前不懂报业经营的孙东凯似乎也上道了,谈到发行竟然也能说出一些内行话了,有进步。 “这次大征订,我们准备双管齐下,一个是抓好集团内部本报本刊的征订,确保完成党委下达的征订任务,争取超额,另外,我们还准备继续发挥我们发行网络的优势,充分挖潜,利用剩余资源,深入开展多元化经营,把外报外刊的代征代投工作开展开来。” 秋桐说:“这样,在不影响主业的前提下,发行公司的多元化经营得以继续蓬勃发展,既能增加集团的收入,还能增加发行员的个人收入,有利于稳定发行队伍,有利于提高发行员的工作积极性。” 孙东凯听了,沉吟了,接着点头:“嗯,好,这个多元化经营,一直是董事长大力提倡的,是党委积极鼓励的,是要开展好……我基本赞同你的意见……不过,不要舍本逐末,不要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要时刻明白,要时刻清醒认识,我们的主业,我们的本报本刊发行,这是支柱,必须要做好,不能因为发展多元化经营影响主业的发展。” 从心里说,孙东凯的话是正确的。不过,他又一次提到了董事长,这让我心里多少有些怀疑他讲这番话的真实度。 秋桐说:“是的,我们一定保持高度的清醒认识,绝对保证完成党委下达的大征订发行任务,如果副业的发展对主业造成了不利的影响,影响了大局,我们宁可放弃……这一点,请孙总放心,请党委放心。” 孙东凯呵呵笑了,说:“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现在发行公司的队伍兵强马壮,公司领导层有你和大键定国搭档,有一个团结的领导班子,中层有一批得力能干的发行站长,特别是还有业务部的小曹和小易这两个中坚力量,我相信在你的领导下,一定能完成全年的发行及各项工作任务……我对你的工作能力,是绝对信任的。” 曹丽脸上的表情难以捉摸,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赵大健努力努嘴巴,没有任何表情,曹腾则凝神看着孙东凯和秋桐,带着毕恭毕敬洗耳倾听的神态。 秋桐说:“孙总过奖,我的能力实在是有限,关键还是大家的一起努力和支持,没有大家的支持,没有大家的共同努力,我个人再能,也将一事无成。” 云朵这会儿一直没有说话,和我一样,都在那里默默地吃菜,随着大家举杯而举杯。 正文 579.第579章坚强的风骨 大家挨个给秋桐喝酒,秋桐也礼节性地向大家一一还礼敬酒,我和云朵亦然,我们和秋桐喝酒的时候,都是举起杯子简单示意,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 这种场合,秋桐心里有数,我和云朵心里同样有数。 我没说几句话,却不代表我的脑子不思考。 我这会儿一直在琢磨刚才孙东凯和秋桐的对话,孙东凯的话很冠冕堂皇,似乎很正儿八经在和秋桐谈工作,似乎他对自己分管的发行工作十分上心。 我一时猜不透孙东凯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但是我知道,不管是孙东凯还是曹丽,不管是赵大健还是曹腾,内心里一定还有另外的想法,孙东凯绝对不会放弃对秋桐的垂涎,曹丽绝对不会放弃对秋桐的妒忌和窥视,赵大健绝对不会放弃对秋桐的嫉恨,当然,也对秋桐的位子同样带着窥视,这一点,他和曹丽倒是有些冲突。 而曹腾心里到底有什么意图,我一时想不到。 我看着在表演的这几个人,心里有旧仇加新恨之感,表面上我和他们之间似乎更加贴近了,但是在我的心里,对他们的仇视和憎恨愈加强烈,我清楚,不管我的能力如何,不管我能不能达到,早晚我是一定要和他们算账的。这笔账,我牢牢记在心里,只要是危害秋桐的人,就是我的仇人,我不是有仇不报的人。 我在等待时机,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酒场结束后,大家散去,我直接回到了宿舍,一会儿接到了云朵的手机短信:“哥,我带着小雪在秋姐家里。” 我回复云朵:“秋桐呢?” “她刚洗完澡,去了书房,刚打开电脑……我现在带着小雪去洗澡。” “嗯……去吧!” 我接着就打开电脑,登陆扣扣,看到了浮生若梦。 我的心里有些激动,坐在电脑前没有说话,我隐身在线,她看不到我,我却呢过看到她。 对话窗口显示,她正在输入状态,正在打字。 我安静地坐在那里看着。 一会儿,浮生若梦发过来一段话:“客客,你还好吗?我最近很好,一切都很顺利,谢谢你那天的生日祝福,谢谢你还记得我的生日,看到你的祝福语,我很高兴,很开心……希望你每一个日子里都和我一样的开心和快乐。” 我没有说话,坐在那里看着。 她沉默了半天,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一会儿,她有发过来一段话:“客客,此刻,独坐电脑前,突然对人生有了新的感悟……或许,每增加一段新的人生经历,都会让人有新的领悟,不管这经历是挫折还是苦难…… “突然想到,苦难,原来是人的生命旅途中一道不可或缺的风景。正如四季轮回一样,既然会有春天的葱茂,也就有秋天的落叶;既然会有夏天的热烈,也就有冬天的风雪。漫漫人生路,谁都不能一帆风顺,平平坦坦。那从高山跌入深谷的失落,那被人陷害的悲愤,那大灾大难带给人间的绝望,都足以使人心里滴血。 “然而,正是这些苦难,方能让人领略到一个人面对磨难时无谓的精神和坚强的风骨,我需要这种无谓的精神和坚强的风骨,同样,也希望你会有,你是一个男人,男人在这个社会上,需要承担的东西,比起女人,更多,更重。” 我细细品味着浮生若梦的这段话,品味着此刻秋桐的心境…… 浮生若梦又沉默了,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我坐在那里,默默地看着她的头像,继续沉默不语,直到她的头像成了灰白色,下线。 我知道,心力憔悴的她撑不住了,她去入睡了。 是的,秋桐太累了,她太需要休息了。 我也感到了极度的疲乏,关了电脑,倒头睡去。 第二天上班,在去公司的路上,我接到孙东凯的电话,让我到他办公室去一趟。 我不知道孙东凯找我何事,也来不及多想,就直接去了集团办公大厦。 出了电梯,我直奔孙东凯的办公室,门半开着,看到孙东凯正坐在老板桌前,我敲了下门然后接着就推门进去。 进去后,我才看到门侧后的沙发上坐着两个人,伍德和白老三。 这两人在这里,这么早来这里干嘛?我心里涌起一团疑问,先和孙东凯打了个招呼,然后冲伍德和白老三点了点头:“伍老板,白老板,你们好!” 伍德和白老三冲我笑了下,上下打量着我。 孙东凯说:“小易你来的还真快,伍老板和白老板刚来一会儿,正和我聊天呢。” 我说:“那你们继续聊,我待会再进来,不打扰你们了。” 孙东凯笑起来:“没事,我和伍老板白老板又没什么机密的事情,闲聊呢,你坐吧。” 伍德也说:“是的,我和白老板正好经过这里,想起好几天没见孙总了,就过来看看……闲聊的……小易坐吧。” 我于是坐在伍德和白老三对过的沙发上,看着他们。 孙东凯说:“小易,要喝水自己倒。” “孙总不用客气,我不渴!”我说。 孙东凯点点头,然后看着白老三:“对了,白老板,刚才你说到哪里了?” 白老三看也不看我一眼,看着孙东凯闷闷地说:“刚才我说昨天见鬼了……我办公室里进了贼……放在办公桌里的一个东西不见了,我这会儿正纳闷呢。” 我听了,心里一跳。 孙东凯说:“哦……丢的东西重要吗?” “说重要倒也没什么用了,说不重要呢,要是落到别有用心的人手里,还确实有用。”白老三说:“要不是我姐夫打电话问我我还不知道这东西丢了呢,昨晚我被我姐夫痛骂了一顿。” “哦……这是大领导的东西?”孙东凯看着白老三。 “倒也不是,只是我姐夫随便问了下:“白老三说:“我姐夫是嫌我办事粗枝大叶的不小心,为这个骂我的,你说奇怪不,我办公室里的东西竟然跑到我姐夫手里去了。” “哦……那是很奇怪,你的办公室平时应该是有人看守的吧,怎么东西就会流失出来呢,是不是你内部的人出了什么叉叉。”孙东凯说。 “有可能,我正在调查呢,查出来,我要严肃整顿,绝不轻饶,家贼,可是最可怕的。”白老三说。 我抬起眼皮看了下孙东凯白老三和伍德,孙东凯和白老三都没有看我,伍德却正凝神看着我,看着伍德那深不可测的眼神,我的心猛地跳了下,忙转移视线。 伍德这时说话了:“白老板,听你说了这大半天,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又是重要又是不重要的,还从你办公室里飞到了大领导那里,我越听越糊涂了。” 白老三呵呵笑了下:“呵呵……将军你也对这个感兴趣了,没什么东西,就是我那边内部的一份商业文件,已经过期了,我准备销毁的,还没来得及。” “哦……商业文件啊……”伍德点点头:“商业文件流传出来可是不好,说不定就会泄露商业机密,可是要看管好,我看问题说不定就出在你看门的人那里,这家贼,是必须要防的。” 伍德的话在我听来,半真半假,话里有话,我不知道他这话是光说给白老三听的,还是也包括我。 “将军说的对,我姐夫骂我也是因为这个,他也是怀疑我那里内部出了家贼,我正准备开始在内部进行肃反……安排得力可靠的人暗中进行调查。”白老三说。 “不过,你也该庆幸,这东西没有到外人手里,到了你姐夫手里,要是到了你的竞争对手那里,那岂不是你的商业机密就泄露了,岂不是要造成经济损失?看来,拿走你这个东西的人,倒也未必是有恶意,是想提醒你加强内部戒备安保的吧?”伍德似笑非笑地说。 白老三似乎有苦说不出,苦笑了下:“嗯……将军说的有道理!是这样的,幸亏这东西是到了我姐夫手里。” 孙东凯似乎也没有意识到什么,随着点了点头。 我心里明白白老三说的是什么事。 伍德是个老谋深算的家伙,他到底心里在想什么,我不知道,不过看孙东凯的样子,似乎他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虽然他知道白老三和曹丽一起设计陷害秋桐,但是具体详细的计划曹丽和白老三未必告诉他,他或许只知道平总是如何进去的,那是和他相关的事情。秋桐到底是为何突然出来的,他似乎也不知道详情。 这个详情,白老三现在必定知道,但是他又不能和伍德与孙东凯说,他挨了自己姐夫的一顿臭骂,感到很郁闷,想和孙东凯伍德说说解解闷,发发牢骚,却又不能说是什么东西,更不能说秋桐出来的详细理由。 “这个其实也好查,问问你姐夫那个给他东西的人长什么样不就得了?”伍德说。 “我姐夫昨天下午开会的,那人是把东西给了他的秘书,说自己是省政法报的记者,写了个稿子给他审稿的,我姐夫问他秘书了,秘书只知道那人带着近视眼镜,留着一撮胡子,别的都没什么印象,我怎么也想不起哪里会有这个人,从来就没想起认识这样一个人。”白老三脸上带着纳闷的表情。 “呵呵,这事很有趣,似乎是有人想故意给你开个玩笑,哈哈……”孙东凯大笑起来,伍德也跟着笑起来。 正文 580.第580章所谓领导艺术 白老三哭丧着脸:“开玩笑……我看不像是,我看是有人故意在和我过不去,我现在猜测是内部有人拿出来找了别的我不认识的人给送去的。” “嗨——别想了,这事反正又没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过去就过去了,不要这么丧气!”孙东凯安慰白老三。 白老三咧咧嘴:“但是,这事还是给我敲响了警钟,我还是要进行内部严查的。” 白老三这话让我心里突然一动,看来,说不定,四大金刚或者他们手下的人又要引起白老三的猜疑了,或许,这又能引发白老三内部的一次清洗运动。这倒是个意外的收获。 不过,我又想到,那个神秘的送信人会不会是白老三内部的人呢,会不会被白老三清查出来呢?假如万一被查出来,那可就糟糕了,人家好心帮助了我,却被连累,我于心何忍呢?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不禁有些隐忧起来。 我不禁看了一眼白老三,正好和他的目光相对,他正用贼腻腻的目光在看着我。 我微微一笑:“白老板,干嘛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我,该不会你认为是我到了你的办公室拿了你的东西吧。” 白老三哈哈一笑:“你?易克,我发现你自我感觉十分良好啊,你有这个本事和机会吗?我会给你这个光荣的机会吗?你太高看自己了,哈哈,我看你,是因为你长地俊,我看看你难道不行?” 我笑了:“白老板要是喜欢看,我没意见,随便看,不过,我长得没你俊……你多好看啊,细品嫩肉的,白净净的。” 伍德呵呵笑起来,孙东凯也笑了,接着对我说:“小易,白老板是我的朋友,是我们的客户,不可对客人无礼,要尊敬白老板呢,不要随便开玩笑。” 孙东凯不知道我和白老三交往的内情,所以会如此说。 白老三似乎也意识到孙东凯不知道我和他之间另有隐情,笑着对孙东凯说:“孙总,没事,我喜欢和易经理开玩笑……我不会在意的,更不会和他一般见识。” 孙东凯说:“呵呵,那就好……别说小易进不去你的办公室,其实小易就是想拿你的东西也没机会啊,他根本连你办公室在哪里,你有几个办公室都不知道,怎么拿啊?说实在的,白老板,我现在都不知道你到底有几个办公室。” 白老三似乎觉得孙东凯说的很有道理,点点头,接着大笑:“我的办公室很多大,改天邀请孙总一个个去参观。” 伍德这会儿没有说话,脸上带着捉摸不定的微笑,用若有所思的目光看着我。 我这时突然心里有点发毛,他们三人谈话,干嘛不让我避开,到底是觉得闲聊话题没有必要避开我呢还是别有意图?想着刚才白老三说的事情,想着伍德看我的目光,我的心里不由警惕起来…… 我觉得和这帮龟孙打交道真累,整天要挖空心思猜测对方的心理。 一会儿,伍德又问了孙东凯一句:“孙总,听说你们集团前几天出了点事,广告公司的老总和发行公司的秋桐被反贪局的人带走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孙东凯神色微微一动,看了看白老三,白老三眼珠子一转,看了一眼伍德,接着看着孙东凯:“是啊,孙总,我也似乎听到有这传闻,是怎么回事呢?” 孙东凯叹了口气说:“唉——这事我也说不清楚,听说广告公司的平总是因为有经济问题被带走的,秋桐呢,是被冤枉的,带走才一天多,就放出来了,至于其他的详情,我就不知道了,你们要是有兴趣,可以去反贪局问问。” 我知道此时三人都在演戏,伍德装作对孙东凯和白老三背着他干的事情什么都不知,白老三和孙东凯以为伍德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干脆就一起唱双簧了。 伍德呵呵一笑:“我有点小兴趣,没有大到要去反贪局问的兴趣,他们的事情,和我实在是没有什么关系,只是觉得有点小小好奇而已。”说着,伍德看看我,对孙东凯说:“孙总,你叫易经理过来,想必是有工作要安排,我们就不打扰你了,改日再叙……我们先告辞了。” 说完,伍德和白老三站起来告辞,孙东凯也没有挽留,说了几句客气话,送走了他们。 回来后,孙东凯关上办公室的门,坐到我对过,看着我,身体往沙发背上一靠,显得很舒适的样子,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不错。 “小易,今天我叫你来,其实没什么事,就是想和你聊天,闲聊——唠嗑——”孙东凯笑眯眯地说。 “哦……唠嗑啊……”我笑着点点头。 孙东凯点燃一颗香烟,有滋有味地吸了两口,眼睛依旧注视着我,脸上带着微笑,却不说话。 我平静地看着孙东凯,也不说话。 就这样,我们沉默了接近一分钟。 这***和下属说话就喜欢这样,喜欢先保持沉默,从气势上压到对方。 终于,孙东凯似乎觉得姿态做的够足了,开始说话了:“小易,我今天想和你交流个事情,你要对我说实话,说你心里的真心话。” 我垂下眼皮,点点头:”嗯……” 孙东凯又吸了一口烟,说:“你对最近出现的平总和秋总的事情怎么看?” 我抬眼看着孙东凯:“真的要我说实话?我说了实话,领导莫要见怪!” “当然是说实话,今天这里就我们俩,我们这是私人交流看法,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怪你的!”孙东凯说。 “那就好。”我说:“关于平总,我不了解他的事情,再说了,他进去不进去,和我实在没有什么关联,我只是觉得他是个不错的经营人才,干的一直不错,因为钱的事情进去了,很不值,毁了自己的一生,太不划算,很可惜。” “嗯,是的,很可惜,他确实是个很不错的广告经营人才,因为经济问题进去了,我也感到很痛惜。”孙东凯说。 “至于秋总,我觉得……我觉得很失望。”我说。 “失望?什么意思?为什么失望?”孙东凯看着我。 “本来……刚听到秋桐进去的时候,我心里其实……其实挺高兴的,我觉得我的机会来了,说不定,我就能有机会提拔了……至少有机会能换个有油水的部门去干……哪里想到,秋桐这么快就什么事都没有就出来了。” “哦,呵呵,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孙东凯说。 “是的,我知道我的想法不对,为了自己的利益,居心不良,不安好心,看到别人落难幸灾乐祸,可是,你要我说真心话。”我说。 “呵呵,没事,你能说真心话,很好。”孙东凯笑着:“其实呢,作为我来说,我是分管经营的领导,我不愿意我手下的任何人出事,平总出事,我很难过,秋桐平安无事回来,我很欣慰,不过,我听了你的话,却也没有任何不快,我倒是觉得你能和我说真心话,很好,提出表扬,这说明,你对我是很信任的,就像我对你一直很信任一样…… “其实小易啊,你到底还年轻,还不会掩饰自己的真实内心,昨晚给秋桐接风的酒场上,我听到曹腾不指名的指责,我就猜到是对着你来的,我能猜到,那么,别的人会不会猜到呢,秋总会不会猜到呢?假如秋总猜到,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当然,有我在,谁也怎么不着你,包括秋总,但是,毕竟,秋总是你的直接领导,做工作,还是要和直接领导搞好关系,起码要搞好面子上的关系……你的内心想法我理解,不过,今后,你不要太实在了,要学会起码的伪装,学会最基本的演戏技巧,这是自我保护的基本要求。” 我凝神看着孙东凯,做出认真听的样子。 孙东凯笑起来:“我知道你想进步,想获取更好的位置,想得到更高的提拔,这都不是问题,只要我在星海传媒集团干,这都是迟早的问题,你不要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哦,呵呵…… “其实,对你最近以来的表现,我一直都是很满意的,在我眼里,你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好员工,好下属,我希望,你能一如既往保持清醒的头脑,一如既往站好队,一如既往发挥自己灵活机动的头脑,做好你的工作,处理好自己周围上上下下的关系,记住,我对你,是寄予厚望的。” 我点点头:“谢谢领导对我的重视!” 孙东凯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茶,接着说:“曹腾昨晚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你要和他搞好关系,这个人其实还是不错的,工作也有能力,很会来事……不过,他这个人,有时候我也把握不准,心眼太多,妒忌心强,对你好像有时颇有微词,适当的时候,你该防备的还是要防备。” 我清楚孙东凯这话是在打着团结关心的旗号搞挑唆,一方面要我和曹腾搞好关系,另一方面却又让我防备着他,他在我跟前这样说,在曹腾跟前说不定也会这样说,让曹腾严密监视我,防备我。 这就是所谓的领导艺术吧,其实领导最害怕的不是下属闹分裂,而是害怕下属搞团结,虽然领导大会小会上号召大家要团结,但是,在他的内心里,实在是希望大家闹成一锅粥,这样,最得利的就是领导,他可以利用下属之间的矛盾来分别笼络住双方,从而实现自己最大程度的控制下属。 对我和曹腾他是这样,对集团内部的其他中层,他同样也是这样的手段,这是官场高官领导艺术的经典法宝,屡试屡爽。 正文 581.第581章技术装逼 我又点点头:“谢谢孙总对我的关心。” 孙东凯又说:“秋桐这事,我觉得是有人陷害了她,不然,不会这么快就出来……小易,你觉得这事应该是什么人干的呢?我猜,说不定,就是集团内部,甚至是发行公司内部的人干的。” 我看着孙东凯盯住我的深邃的目光,做出一副惶恐的样子:“孙总,这不是我干的,我什么都没干……我虽然是有些个人的私心和想法,但是,我以前就和你说过,我绝对不干昧着良心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去陷害诬告秋总的…… “再说,抛开我的个人私念,凭良心说,秋总还是个不错的领导,为人很正直,做事很公正,工作能力也很强,只是对我不是很重视而已……我真的没干,真的不是我干的。” 孙东凯笑了:“哈哈,小易,我又没说是你,你这么紧张干吗?” 我伸手擦擦额头的汗,没有说话。 孙东凯突然带着狐疑的目光看着我:“小易,看你的神态这么不正常,难道,这事真的和你有关?不然,你怎么突然如此紧张?” 我擦,孙东凯,你个***,你明知这事是谁干的,却在这里一惊一乍耍我玩! 我心里骂着,额头上的汗更多了,忙不迭地说:“我……我因为担心你怀疑我,我……我不由就出汗了……诬告别人是犯罪,我胆子小,我可不想做违法的事情,我真的没干啊,孙总,你一定要相信我……” 孙东凯没有说话,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更加紧张了,额头的汗开始噼里啪啦往下掉。 我的汗不是因为紧张出来的,是我暗中运气憋出来的。 孙东凯一会儿说话了,声音很低沉:“小易,你放心,这事不管是不是你干的,我都不会说出去,今天咱俩的谈话内容,我不会告诉任何一个人,别说我应该相信你的话不是你干的,就是真是你干的,我也会保护你的……我这个人,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我有恩必报,你那次救我的事情,我一直都没忘记……我刚才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不要有任何心理压力。” 孙东凯这话似乎是在向我表明,这事即使是我干的,但是他也会保护我。 我张口刚要说什么,孙东凯挥了下手:“好了,小易,这个事情不要再谈了,我决定了,不管我心里怎么想,但是,我都会相信你的话,既然我决定相信你的话,你还在我面前说那么多多余的话,有意思吗?” 我一运气,脸憋红了。 孙东凯看着我的神态,忍不住笑了,笑得很得意,很开怀。笑毕,看着我说:“小易,你很可爱……对了,前段时间我一直忙,没有来得及多关心你,你最近手头经济紧张不?” 前段时间孙东凯一直忙乎寻思怎么放倒董事长,哪里还有闲心关心我的生活呢!这个,可以理解。 我说:“说实话?” 孙东凯说:“当然!” “紧张……这个月的工资快花光了,口袋里只有32块了!”我不好意思地说。 “呵呵,你这小家伙,手头紧张怎么也不和我说……我要是不问,你就不说是不是?我以前不是告诉过你,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就和我说嘛?”孙东凯笑呵呵地站起来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手伸进去,接着拿出来,变戏法一般,手里立刻多了一块黄澄澄的金条。 孙东凯冲我招招手:“过来——” 我走过去,隔着桌子站在孙东凯对过,眼睛死死盯住那块金条,发出攫取的目光。 孙东凯把金条放在手里掂了掂,仿佛是要试出它的重量,然后看着我:“小易,你看这是什么?” “金……金条!”我说。 “这是谁的?”孙东凯说。 “你的!” “可是,它现在——”孙东凯拉过我的一只手,把金条往我手里一放:“它不是我的,是你的了。” 边说,孙东凯边笑嘻嘻地将我的手合拢。 我刚要说些客气话,孙东凯说:“住嘴,不要和我客气,我不喜欢虚情假意的客套……小易,记住,以后没钱就和我说,不要死要面子活受罪。” 我带着深深的“感激”之情冲孙东凯点了点头。 “回去吧,好好干,今后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孙东凯意味深长地看着说:“星海传媒集团的天很快就要亮了,谁把日月换新天?哈哈,我看只有一人能担此重任。” 从孙东凯掩饰不住的喜悦和得意表情里,我似乎隐隐感觉出了什么,或许,这次,他真的要胜利了。 可是,我又想,难道,董事长就会等死就会束手待毙?平总进去了,他不会觉察不到可能会降临的灾难,他将会如何自保如何脱身或者如何度过这一劫呢? 我觉得他现在似乎除了防守,还是防守,他似乎已经没有反击的机会和能力了。能躲过牢狱之灾是他最大的胜利和幸福。我不知道我的感觉对不对。 说心里话,我很同情董事长,我很想帮助他,但是,要是他经济上没有问题,谁也扳不倒他,他也不用担心,更不需要我的帮助,要是他真的有经济问题,凭我这点鸟本事,是绝对帮助不了他的,别说他,就是秋桐,要是她有经济问题,我也无计可施。董事长要真是栽倒在钱上,那只能是一件可悲的事情。 我心里暗暗祈祷董事长不要失败,不要被金钱打倒,希望他能继续屹立在集团的金字塔尖上巍然不倒,继续和老孙在金字塔顶上进行高手过招。 孙东凯和董事长,两个老谋深算的政客,在这场刀剑无影的博弈中,到底谁更技高一筹,到底谁的靠山更硬呢?我心里觉得孙东凯似乎占了优势,却又希望董事长能赢。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差劲,手里拿着人家赠送的金条,却暗暗祈祷人家失败,不够意思,人品不佳! 我兜里揣着老孙友情赠送的金条出了大厦,开车往公司走,刚走到大厦的拐角处,一扭头,看到在招商银行营业厅门前的水泥地上,有一个头发胡子发白衣衫褴褛的老者正半卧在那里。 这不是我上次给他金条的流浪汉老爷爷吗,他怎么还在这里?难道我上次给他的金条没有改变他的命运? 我停车过去和他谈话,问了半天,才得知,原来这老爷爷老伴已经去世,他是被不孝的儿子和儿媳赶出来的,他得了我上次的金条后,欢天喜地回到了老家,将金条贡献给了儿子,儿子和儿媳看在金条的面子上,将他养在家里,不曾想时间不长,好赌的儿子输光了金条换来的钱,翻了脸,又把老爷爷赶出来了…… 我叹了口气,我靠,遇上了不孝之子,没办法,苦命的人啊! 我扶起老爷子,让他坐到我的车上,然后一溜烟开车到了民政局下属的福利院,想让他们收留老爷爷,但是人家不收。 我说你们不是政府开办的福利院,专门收养无家可归的鳏寡孤独的吗?对方振振有词地说大街上的流浪汉多了,上面拨款有限,哪里能够都无偿收养过来,他们现在是面向社会有偿收养老人…… 说了半天,对方态度很坚决,不收,让我从哪里拉来的送哪里去,否则就让我自己带回家养着。 我没说话,将金条掏出来往桌子上一拍,那人立刻就换了神态,立刻就答应收留。我留下了我的电话号码,告诉他要善待老爷爷,老爷爷的生活费金条花完了我来继续支付,对方连连答应说好。 然后,我告诉老爷爷既然二子不孝顺,就不要回家了,就在这里颐养天年吧! 然后,我开车离开了福利院。 在去公司的路上,我经过海珠的公司,这几天海珠不在家,我决定去旅游公司看看。 将车子停在公司对过的马路边,下车横穿马路,刚走过马路,突然看到一个女人正站在公司门口,抱着双臂站在公司门牌前打量着。 这女人是冬儿。 我放慢脚步,看着冬儿那曾经无比熟悉现在却十分陌生的背影,缓缓走到她身后。 冬儿似乎没有觉察到走到她身后,依旧专注地看着旅游公司的门牌,门牌上就那么几个字,她似乎看不透,看不够,看不明白。 我不知道冬儿是何时来的,也不知道她这个样子看了多久,更不知道她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我轻轻叹了口气,轻声说:“既然来了,就进去坐坐吧。” 冬儿闻声回过身,看着我:“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有一会儿!”我说。 “悄无声息的,做贼啊!”冬儿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讥讽。 我不想和冬儿斗嘴,说:“这是海珠的旅游公司。” “我知道……好像不单是海珠的,也是你的,对不对?”冬儿说。 “对,算是我们的。”我说。 “不错嘛,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嘛。”冬儿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妒忌。 我心里又叹了口气,看着冬儿:“不要那么好斗好不好?要不要进去坐坐?” “你在邀请我?”冬儿说。 “来的都是客。”我说着,径自先走了进去。 冬儿跟在我后面进来,边走边张望着四周。 小亲茹正在忙乎,看到我来了,冲我笑了下,刚要说话,又看到我身后的冬儿,不言语了,低头继续工作。 冬儿走到小亲茹身边,低头看了小亲茹片刻,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鼻子里轻轻哼笑了一声。 我打开海珠的办公室,请冬儿进来坐下,然后给她倒了一杯茶。 冬儿环顾四周,神色很冷,似乎是看到的这一切,让她受到了什么刺激。 正文 582.第582章合起来演戏 我坐在冬儿对过,看着冬儿:“你知道海珠开公司的事情?” “是的,怎么?你很奇怪?”冬儿说。 我笑了下:“不奇怪……不过,也有些奇怪。” “既然开公司,就不怕别人知道,这个有什么怕人的吗?”冬儿冷冷地说。 “没什么怕人的。”我说。 “既然没什么怕人的,那么为什么开业的时候不邀请我来呢?”冬儿说:“不管怎么说,大家也都是曾经朋友一场吧,没必要做得这么绝情吧?” “我就没举行什么开业典礼开业仪式,谁都没邀请。”我说。 “那么,看来,秋桐是不请自来喽。”冬儿说。她刚才一定看到了秋桐送来的那个帆船礼物。 我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那么看来,我今天来空着手,显得很失礼喽。”冬儿的声音里带着讽刺。 “任何人来都欢迎,不需要带什么礼物!”我说。 冬儿从鼻子里又哼了一声,看着我:“你最近过的好吗?” “还好!”我说。 “她呢?过得也不错吧?”冬儿说。 “海珠出差了,也还不错!”我说:“你呢,你最近过的怎么样?” “我当然不错,我现在什么都不缺,我想拥有的都有了,我自然是不错的!”冬儿说。 “那就好!”我说。 “什么那就好?”冬儿反问我。 “你想拥有的都得到了,那就好啊!”我说。 “哼……”冬儿脸色一寒,看着我:“虽然我想得到的都有了,但是,我心里还是不满足,我还是不开心。” “为什么不开心?”我说。 “因为我不想看到别人的快乐,不想看到别人的好,不想看到属于我的东西被别人得到!” “你……”我顿了顿:“冬儿,你这是何必呢……大家各自都有自己的追求,你追求你喜欢的东西,我追求我想要的东西,大家皆大欢喜,不是很好嘛?何必非要纠结一些事情呢?” “我就是要纠结,你管得着吗?”冬儿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分贝。 “是,我管不着,那我不说了!”我说。 “你为什么不说,我要你说!”冬儿有些蛮横地说。 “你……冬儿,不要这样好吗,我希望我们大家以后见面都还能做朋友,我不希望大家都弄得不开心!”我说。 冬儿恨恨地看着我,恨恨地看着周围的一切,然后说了一句:“我恨你们……我恨那些卑鄙的小人。” “你在说谁?”我说。 “谁是小人我说谁!”冬儿看着我。 我没有说话,深深呼了一口气,心里很压抑。 “兄妹俩合起来演戏,背后暗算我,合谋着算计我,你说,这是不是小人?整天在我面前装穷,装成个穷光蛋,转眼之间,却开起了这么一家旅游公司,你说,你是不是个小人?”冬儿质问我。 “这……冬儿,你误会了海珠和海峰,你误会了我……”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什么这样那样,少在我面前花言巧语,少糊弄我,你以为我冬儿现在是那么容易被你几句好话能糊弄过去的?我现在不想听你的这些花言巧语,我只看结果,只看事实,事实就在这里,你再说那些话,不是显得很苍白吗?”冬儿说。 我被噎住了,看着冬儿,心里涌起一股又痛又气的感觉,却一时无语。 “谁让我不开心,我就决不让谁难受,我就让谁自作自受,我不是那种可以任人欺负的人:“冬儿阴沉沉地说:“属于我的东西,我早晚要拿回来,即使……即使我拿不回来,我也不会轻易让别人得到,算计我的人,最终必遭报应。” 我想起了冬儿告诉海峰的那些话,还有那些我和秋桐南下的照片,看着冬儿:“冬儿,不要胡闹,安安心心过好自己的日子,不要做一些傻事,你恨我,你恨海珠和海峰,可是,我不恨你,海珠和海峰也不恨你,我们,都还是愿意把你当朋友……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不要再纠结在心里,向前看,每个人对人生对生活都有自己的看法,都有自己的价值观和人生观,我们尊重你的追求,我们,也都希望你生活地开心快乐……我们还是希望,大家能做朋友。” “我们……我们……我们……”冬儿的声音又高起来,瞪着我:“你一口一个‘我们’,说地好亲热啊,你们怎么怎么样,你们希望如何如何,口口声声说希望和我做朋友,其实你、你们内心怎么想的,以为我不知道?我知道,你们从心里鄙视我,瞧不起我,你们心里其实恨不得我冬儿明天就遭遇大祸,恨不得我出门就被车撞死……你们……你们这群乌合之众,我算是看透了,没一个好东西。” 我默默地看着冬儿,心里没有一丝怒气,反而,涌起一阵伤感。我不由深深叹了口气。 “怎么?嫌我讲的话难听了?不好听你别听啊,不喜欢听你别邀请我进来啊?”冬儿说:“怎么,现在后悔邀请我进来了吧?” “这没什么后悔的,你既然来了,就是客人,我自然会邀请你进来。”我说:“冬儿,不管你怎么说,不管你怎么看我和海峰海珠,我们还是会把你当做朋友看,起码,我们不是敌人!” “我不稀罕,我不需要,做你们这样的人的朋友,是我的耻辱!”冬儿说。 我没有理会冬儿的话,说:“冬儿,不管我们分手前发生过什么,不管我们分手后你对我们做过些什么,我都不会放在心上,我都不会恨你……我只希望,我们能和平共处,能相逢一笑泯恩仇,我们之间,或许有些误会,但是,我们之间绝对没有仇恨…… “我希望你能冷静想一想,海峰和海珠对你到底怎么样?他们到底做了哪些对不住你的事情,至于我,你怎么看我都可以,你恨我也罢,蔑视我也罢,我都不生气。” 我没有明说冬儿做的两件事,但是,我的话里已经暗示了,我想冬儿能听出来我话里的意思。 冬儿沉默了下,说:“你不用拐弯抹角,我告诉你,你混黑社会的事,我都知道了,是我告诉海峰的,我就是没安好心,我就是想让海峰告诉海珠,想拆散你们,怎么样?还有,那些你和秋桐去宁州去上海去青岛的照片,是我找人干的,是我安排人寄给海珠的,我就是想图谋不轨,目的不纯,怎么样?我和你分手了,但是,我就是不想看到海珠的阴谋得逞,就是不想看到你们在一起,就是想把你们捣鼓散,你想怎么样?” 我深深叹了口气:“不怎么样,什么样我都不想做,我只是觉得很无聊……你这么做,有意思吗?” “有意思,没意思我就不做了!”冬儿说:“我告诉你,小克,只要我不死,只要我还活着,我就决不能看到属于我的东西被别人霸占,我就决不能看到暗算我的人过得安生,这事才仅仅是刚开头,以后,咱们等着瞧。” 我说:“冬儿,我不是东西,我是人,我也不是被别人霸占,同时,我再说一次,没有任何人暗算你,你不要把事情想得那么阴暗,不要冤枉了好人。” “好人?哈哈……”冬儿笑了一下:“你们都是好人,我是坏人,是不是?好吧,我就是坏人,我本来也不稀罕你们把我当好人!不稀罕——” 我说:“冬儿,你今天来就是为了和我闹?” “我——”冬儿顿住了,没有说下去。 我说:“冬儿,我承认,是我对不住你,我从宁州把你千里迢迢带到星海,本来想给你一个安定的生活,开心的生活,可是,我无能,我没有坐到,我没有给你所希望的生活,我没有达到你的要求…… “我知道,人都是会变的,会随着环境和事物的变化而变的,或许是我变了,或许是你变了,或许是我们都变了,有句话:人各有志,请勿勉强。我不想勉强你,也不想改变你,我知道,一个人的改变,外力是无效的,一个人改变的真正动力来自于自己的内心…… “你有你想要的生活,有你自己的人生价值观,我尊重你的想法,我祝福你能有快乐的生活……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希望你在这个遥远的北方城市找到你想要的生活……不管怎么样,我们曾经有过美好的记忆,曾经有过难忘的片段,我希望这些记忆和片段能成为我们今后生活里美好的回想,而不是仇恨的根源。 “这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恨,是的,我承认,刚分手的时候,我恨过你,可是,现在,我不恨你了,真的,一点都没有了,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我时不时会觉得对不住你,假如当初我不把你从宁州带到星海,或许,今天的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你现在跟着白老三,我知道,他能给你你想要的东西,那些东西,我给不了你,为了那些东西,你可以让我的敌人和对手奚落我,鄙视我,嘲笑我,让他们在我面前得意,在我面前猖獗,在我面前狂笑……这些,我都不在意,我都不介意,我都不会归结于你,都不会对你有任何抱怨,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仍然心里会觉得对不住你……” 听到这里,冬儿怔怔地看着我,半晌,眼圈突然一红,嘶声说道:“即使你不恨我,我依旧恨你……我恨你……我恨你……你……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恨你……你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冬儿的喉咙突然就堵住了,哽咽住了,眼泪接着就流了出来。 看到冬儿哭了,我的心里很难受,低声说:“你可以恨我,你应该恨我,我都承受着,我不会有有半句怨言。” “你——”冬儿倏地站起来,泪流满面地看着我,眼里带着深深的哀怨和痛彻,接着突然掩面,转身出了办公室,疾走…… 冬儿哭着走了,带着对我一直的深深的我不知道缘由的恨。 我怔怔地坐在海珠办公室里,呆了好久…… 正文 583.第583章愚蠢的把戏 一会儿,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小亲茹拿着一沓信件走了进来,看我神情正郁郁的,没有说话,悄悄把信件放到办公桌上,然后轻轻退了出去,关门前,冲我吐了吐舌头…… 我无精打采翻看着信件,都是外地的旅游公司寄来的,同行交流的信函。 突然,我的目光停住了,我看到一封信是三水集团寄来的:星海春天旅游公司负责人收。 三水集团,我一直在琢磨怎么着的三水集团。 我把信封放在手里,暂时没有打开,思忖着…… 这时,办公室的挂钟响了,10点了,我这才想起我今天到现在为止还没上班。我把这封信装起来,然后出了旅游公司,直奔发行公司。 路上,我接到四哥的手机短信:金刚老大被蛇咬,没死,救过来了,不过,留下了后遗症,急性肾衰竭导致他的下面废了,没那功能了…… 我呼了一口气,妈的,不错,正好,这***下面废了,不能作恶了,活该。 赶到公司,进了办公室,没看到曹腾。 我开始忙乎自己的事情,刚忙了一会儿,曹腾进来了,脸上带着轻松的表情,看到我,笑了下:“易兄来了,我刚从秋总办公室出来,给秋总汇报了下这几天的工作……秋总今天挨个和部室负责人谈话的,听取最近这段时间的工作汇报,下一个,正好该你了。” 我笑了下,站起来,去了秋桐办公室。 推开门,看到秋桐正坐在办公桌前,手里拿着一个微型采访机,带着耳机在听什么,眉头微微皱紧,目光有些发呆。 我轻轻敲了下门,秋桐闻声抬头,看到我,拿着微型采访机的手一抖,似乎有些意外的样子,接着就放下采访机,摘下耳机子,把磁带取了出来,冲我点头笑笑:“易克,进来——” 我进来坐到秋桐对过:“秋桐,曹腾说你挨个找公司中层谈话的,轮到我了。” 秋桐微微一笑,看着我,接着点点头:“是的……这几天部室的业务情况怎么样,简单说说。” 我于是开始汇报,秋桐边听边摆弄着手里的那盘磁带,似乎听得有些心不在焉。 等我汇报完,秋桐点点头:“很好,情况我了解了……你们业务一部二部都做的不错,你这边尤其突出……呵呵……” 秋桐边笑着,边随手将那盘磁带扔进了纸篓里。 我注意到了秋桐的这个动作,没有说话。 接着,秋桐看着我,捋了捋头发,说:“易克,我正在琢磨我们下一步的工作,我想先说说我的想法,然后听听你的意见。” 正说到这里,云朵突然推门进来:“秋总,丹东日报发行公司的客人到了,在会客室。” “哦,好的,我这就过去!”秋桐说完,然后对我歉意一笑:“看来,要改时间谈了,我去接待兄弟报社发行公司的客人,要带他们去站上参观。” 我点点头:“好的——” 秋桐接着站起来,我也站起来,随意绕到秋桐办公桌那边,趁秋桐走到衣服架子前取风衣穿风衣的空当,我走到纸篓前,迅速一弯腰,捡起那盘磁带,装进口袋,然后站起来两手放在口袋里若无其事地看着秋桐办公桌后的书橱…… “怎么?喜欢看这里面的书?看吧,喜欢哪本,直接拿走就是……”秋桐穿好风衣,回身看到我,笑着说。 我笑了笑:“暂时没看到什么喜欢的。” “呵呵……都是集团发的党员教育读本,估计你也不会感什么兴趣。”秋桐笑着。 我们一起出了办公室。 我之所以想拿那盘磁带,是因为秋桐刚才听微型采访机的神态让我觉得有些异常,同时,也是因为曹腾刚从秋桐办公室出来,还因为我记得在曹腾那里曾经见过一个采访机,他没事摆弄过,当然,曹腾那个采访机的眼色和刚才在秋桐那里见到的不一样。当然,他们手里有采访机我丝毫不奇怪,新闻单位最不缺的就是这玩意儿,新闻部都是用新的,淘汰下来的行政部门随意往外发。 中午的时候,我找到云朵:“云朵,你那里还有没有采访机?” “有啊,办公室还有2个,不过都是旧的,都是新闻部淘汰的,我去行政科领了好几个,公司每个老总都领了一个,部分部室的负责人也有领的,呵呵……都不值钱,怎么,你也想领一个?”云朵看着我说。 我说:”嗯……” 云朵接着就给了我一个,说:“哥,怎么?你想学新闻采访啊?” 我笑笑:“没那兴趣,玩玩而已。” “呵呵……”云朵笑了。 我回到办公室,此时正是午休时间,曹腾不在。 我关好办公室的门,取出那盘磁带,放进去,打开播放。 一听到采访机里传出来的声音,我就呆住了—— “你这句话说对了,我也想把这句话送给你,你不就是因为那次受伤得到秋总的一点恩惠,不就是因为曹主任因为陪孙总有工作的事情没管你你就对他俩心生不满,对秋总感激不尽吗?其实,我觉得,你很幼稚,那不过是领导一贯的收买人心的做法,你如此明白的人,竟然就如此不分黑白。” 这是我的声音,这是秋桐被带走那天我和曹腾在办公室里的对话。 没想到曹腾竟然神不知鬼不觉把我和他的对话录了下来,而且,还把磁带送给了秋桐。 这么说,这磁带一定是曹腾刚刚借汇报工作之机送给秋桐的,他这么做的目的,显而易见,一来想博取秋桐的更深度信任,二来想离间我和秋桐的关系。 我现在听到的,是我和曹腾谈话的后半部分,那么,我刚才进秋桐办公室的时候,秋桐已经把前半部分都听完了,前半部分我说的还厉害。 怪不得我刚才看到秋桐见到我进来的时候神色有些异常呢,原来是因为这个。 我关死采访机,将磁带收起来,然后点着一支烟,慢慢琢磨起来…… 下午上班,秋桐叫我过去,她的客人招待完了,要继续和我谈上午没谈完的工作。 我过去,坐在秋桐对面。 “来,易经理,我们接着上午的谈。”秋桐给我沏了一杯茶,放在我面前,看着我笑着说。 我说:“秋桐,在我和你谈工作之前,我想先和你谈一件事情。”我说着摸出那盘磁带,放在秋桐面前:“对不起,我上午从你办公室趁你不注意把你扔到纸篓里的磁带拿走了。” 秋桐看到磁带,微微一愣,怔怔地看着我。 接着,秋桐就笑起来:“你这家伙,神偷啊,我竟然一点都没发觉!” 我没笑,看着秋桐:“严肃点,不准笑!” 秋桐不笑了,但是还是忍不住想笑的样子。 我说:“这磁带我已经听了,你也听了,是不是?” 秋桐点点头:“是的,我听了,不过没听全。” “我知道你没听全。”我说:“你实在不该仍,该听完全部的。” 秋桐看着我:“为什么?我不想听了。” 我说:“那么,你相信这里面的谈话内容吗?” 秋桐说:“我不相信这里面的话是你讲的……这磁带一定是伪造的。” 我说:“错,这里面的谈话都是真的,的确是我讲的。” 秋桐看着我,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看着秋桐严肃的神色,不知怎么,我的心里有些紧张,垂下眼皮。 “易克,你看着我的眼睛!”秋桐轻声说。 我抬头看着秋桐明亮清澈的眼睛。 “即使这里面的话是你讲的,我也不会相信这是你的本意。”秋桐郑重地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易克,我只相信我的眼睛,只相信我自己的内心判断……我相信,这里面的话,你一定是在特殊场合下说的,你这么讲,当时一定是有你自己的考虑,虽然我不知道你的考虑是什么,但是,我对你的信任是没有丝毫动摇的,我永远相信,你是我永远的最好的最值得信赖的朋友……不然,我不会把这盘磁带扔进垃圾筒里。” 说着,秋桐又拿起那盘磁带,扔进了纸篓里。 听了秋桐的话,我的心里一阵莫大的宽慰,不由地笑了。 秋桐却没有笑,叹息了一声:“我不明白,曹腾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做,到底对他有什么好处……或许,我该回头找他谈谈。” “不要找他谈话。”我说。 “为什么?”秋桐说:“我最讨厌的就是内讧,就是内部互相倾轧。”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磁带里的对话内容,那么,你就该知道为什么不要找曹腾谈话!”我说:“有时候,有些事,自己心里明白就好,谈开了,未必是好事。” 秋桐皱皱眉头:“我还是没想明白。” 秋桐不明白是正常的,她哪里知道这其中这背后发生的事情。 我坚持不要秋桐找曹腾谈话,却也说不出更多的理由,秋桐最后听从了我的意见,说:“本来,我是不想让你知道这磁带的事情的,我不想让你有什么精神负担和压力,不想让你想多了,没想到你这个鬼机灵竟然知道了,既然你知道了,我想我也就不用多说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总之,不管别人对我说关于你的什么,我对你的信任都是不可动摇的,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我如此想,愿意只有一个,那就是我对你的了解!” 我说:“你没想多,我很高兴,我是不会想多的,不过,我其实也知道,你必定不会想多的。” “为什么捏?”秋桐脑袋一歪看着我。 “同样因为我对你的了解!”我说。 说完,我笑了起来,秋桐也笑了,我们的笑都很轻松,带着几分理解,带着几分欣慰,还带着几分默契。 正文 584.第584章小别胜新婚 “易克,我不希望你因为这事和曹腾之间有什么矛盾纠葛。”秋桐说。 “没问题,我和他是亲兄弟,绝对没什么矛盾的,我这人你还不知道,我从来不记仇,肚子里能撑船呢。”我说。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秋桐又忍不住笑起来。 我看着秋桐稍微有些恢复正常的脸色,轻声说:“昨晚休息地还不错吧,这两天,你受委屈了……你进去后,我和云朵都十分担心,云朵都吓坏了……你回来后,云朵又激动地哭了。” 秋桐听我说到这里,眼圈突然一红,接着低下头去…… 我们都沉默了。 半晌,秋桐抬起头,神色恢复了,冲我莞尔一笑:“谢谢你,谢谢你们。” 我说:“你是被人陷害的,有人在背后刻意想陷害你,你想不想知道是谁?只要你想知道我,我就能查出来。” 秋桐摇摇头:“我不想知道……即使查不出来又怎么样?去报仇?去血拼?斗来斗去累不累?有意思吗?冤冤相报何时了……还是不要查了,我也不想知道,也不想和人斗,做这种事的人,最终会觉得自己没趣无聊的,不理便是……再说,这事我不想把你牵扯进去,因为李顺的事情,你已经被拖地够深了,我心里想起来就觉得很内疚。” 我说:“你不要内疚,我和李老板之间的事情,也不能把责任都推到李老板身上,我自己也有原因,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无法回头了,只能一步步往前走,走一步看一步了。” 秋桐深深地叹息一声,默然无语。 过了一会儿,我们收回情绪,开始谈工作。 “易克,我这几天想了,2010的报纸发行,除了党报之外,其他生活类报纸的征订,我想基本的思路是优化订户结构,在确保征订总量稳中有升的前提下,改变单纯追求份数的做法,在加强有效发行上做文章,”秋桐说:“只有把有效发行做好,才会真正让报纸的发行和广告衔接起来,真正起到对广告的推动和拉动作用,对年末的广告代理才会起到强大的催化剂作用。” 我点点头:“嗯……有效发行除了能拉动广告,还能节约自身的发行成本,避免不必要的资源和纸张浪费,目前,我们的零售业务开展地很顺利,份数一直很稳,几乎占到整个发行量的半壁江山,这些零售,都是有效发行,是真正走向市场的,卖出去的每一份报纸,都是能收到实效的…… “固定征订这一块,有一部分是单纯为了追求份数,为了征订而征订,没有找到对具有针对性的读者群……要想优化订户结构,提高有效发行的分量,难度还是不小的,首先要解决三个问题,一个是完成集团党委给发行公司下达的任务和优化订户结构之间的矛盾,另一个是各发行站在完成公司下达的任务和优化订户结构之间的矛盾,再一个就是发行员完成站上下达的征订任务和优化订户结构之间的矛盾。 “公司、站、发行员这三者,都面临着同样的问题,既想提高发行质量,又要确保数量,特别是发行站和发行员,没有数量,直接危及自己站的利益和发行员的收入,如果一味强调发行质量,会打击发行员的征订积极性,对各位站长的工作积极性也会带来打击…… “所以,如何解决好这个矛盾,是摆在我们面前的大问题……而且,什么样的订户是有效发行,什么样的不是有效发行,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不容易,没有那么明晰的界限。” 秋桐认真地听着,点点头:“嗯,这的确是个难题……既要提高发行质量,还不能打击大家的工作积极性,不知这鱼和熊掌能不能兼得……你刚才说的,也是一直困扰我的难题。” 说完,秋桐带着征询的目光看着我:“你有什么好办法没?” 我看着秋桐:“说好办法,我没有万全之策,不过,我倒有个想法,可以尽可能在保持发行站和发行员征订积极性的前提下,尽可能优化读者结构……尽可能提高报纸的有效发行率。” “说说你的想法!”秋桐专注地看着我。 我说:“零散征订的主体是发行站和发行员,这一块,不要打乱布局,还是按照原来的方针办,你让发行员自己去优化读者结构,是办不到的,发行员都有征订任务,都有任务考核压力,站长也都有,他们为了完成任务,是不会发自内心主动给你优化的,只要有订户就会去订,你不能要求站长和发行员都有和你一样的觉悟,具体岗位不同,所处的位置不同,对工作的认识是不同的…… “目前我们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在集体征订上做文章,我们不能掌控零散订阅的结构和质量,但是,可以控制集体订阅的方向,集体订阅的对象,我们可以进行调整,只针对城市市民阶层,这是报纸有效发行的主力军。 “而那些偏远的乡镇和农村,不是我们广告客户的主要消费阶层,可以有余地地控制,比如那些晚报村,就是典型的无效发行,广告商最不看中的就是那一块,下一步就可以控制发展,毕竟,都市类报纸的主要针对人群是市民阶层,不是农民,农民也不是报纸广告客户所要针对的主要客户。 “这样说虽然名义上听起来不大对,觉得小瞧了农民兄弟,但是,从有效发行的角度,从广告客户实际的针对角度,却是很现实的,我们集团有一份星海《农民科技报》,这份报纸才是农民真正喜欢的需要的,完全可以在农村扩大这份报纸的发行,没必要去捣鼓晚报…… “毕竟,广告商花了钱,是要达到最大的广告效应,广告商也都不傻,他们做了广告,也都会去做市场调查的,现在的广告商都是很精明的,他们不会仅仅相信我们自己宣传的报纸发行量,他们也有自己的办法去调查广告实际效果…… “所以,单纯追求发行份数,不是一个具有远见的策略,是一种报业经营上的短视行为,广告商做完广告,收不到他们想要得到的效果,以后就会逐渐减少甚至停止广告投放。” 秋桐沉思着,点点头:“嗯……的确如此……你的思路很开阔,很有远见。” 我又加了一句:“做经营工作,要实效远比走形式要重要的多!党报的征订,很多是在走形式,强制摊派,那是没办法,我们也改变不了,但是,在都市生活类报纸上,我们是可以有所作为的。” 秋桐沉思着,没有说话。 我又说:“在报纸大征订时期,搞好报纸发行,不能仅仅依靠单纯的送赠品上门推销,还要举办各种各样行之有效的活动,以活动促销售,举办好的活动,一来可以扩大报纸的影响力和知名度,二来,可以实实在在促销,收到直接的实惠。” 秋桐眼睛一亮,看着我。 我继续说:“报纸就是商品,既然是商品,那么,在市场经济时代,促销商品的最佳途径就是举办活动……去年的报纸大征订,我们搞过一些活动,但是,还远远不够,真正要对商品的销售起到有效的促销活动,要有一系列的有影响力的大活动,要激发起市民参与的热情…… “当然,举办这些活动,要考虑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双丰收,特别是要搞好成本核算,前提是不能赔本,咱们是生意人,赔本的买卖是绝对不干的……至于社会效益,任何活动都会有社会效益,只是大小不同而已,不用多考虑。” 秋桐眼里闪出兴奋的表情,和我热烈讨论起来。 我们一直谈论到下班的时候,才意犹未尽地结束了谈话,彼此都觉得思路明晰多了。 讨论出真知,看来这句话不假。 临走的时候,秋桐随意拿起今天的晚报看了下,说:“哎——看,这个一版报花位置的广告登了好久了,还在做啊,看来,那个不留名救人的好人还没找到。” 我知道秋桐说的是那个重金寻人的关于黎嘉诚的广告,笑了下:“哎——提供线索就要一万元的酬金,这家人看来是钱多的没地方花了。” 秋桐说:“这家人看来是要想报恩啊,看来是想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哦……只是这做好事的,似乎并不是施恩图报之人。” 我说:“看来应该是,施恩图报,我不赞赏,也不看好,这似乎违背了做好事的本意……这样的人,最没有意思。” 我一副说者无心的样子,其实是有心。 秋桐看了看我,似乎是说这无意,听者有心,似乎是我的话让她有所联想,表情微微有些不自然,接着说:“好了,不说了,走吧,我回家给小雪做饭去。” 我也不再说话,离去。 下班回到宿舍,刚打开门,闻到一股菜香,厨房里飘过来的。 海珠回来了,正在厨房里忙着做菜。 我走过去,海珠见到我,放下手里的东西就扑上来,抱住我兴高采烈地亲吻着:“哥,我回来了……哥,想死你了……哥,抱紧我……” 我抱着海珠的身体,心里感到一阵阵温暖和温馨,我们紧紧拥吻在一起…… 小别胜新婚,我体会到了这句话。 正文 585.第585章海珠的圈套 清理完毕,我去洗澡,海珠继续做饭。 等我洗完澡,海珠已经做好了饭菜。 我们一起吃饭,海珠边吃饭边兴奋地和我汇报这几天的收获,我认真地听着,原来海珠在哈尔滨开完会后,又跑了周边的好几个城市,去了好些家旅行社,拜访了很多客户和同行,学到了不少东西,结识了很多新朋友,大大地长了见识,收获确实不小。 我为海珠感到高兴,说:“阿珠,三人行必有我师,快速提升自己的最好办法就是拿来主义,把别人成功的经验和做法学过来,再结合自己的情况进行创新,这样,工作起来,会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不懂不丢人,不会不可怕,但是不懂装懂不会装会很丢人很可怕,那样只会贻误了自己的发展,损害了自己的事业,一无好处,我们就是要低调做人,高调做事,大力博采众家所长,师夷长技以制夷。” 海珠点点头,边给我夹菜:“嗯……小妹就是秉承哥哥的旨意去做的,去学的,嘻嘻……” “来,为你此次出去的收获,干杯!”我举起酒杯。 和海珠喝完一杯酒,海珠问我:“这几天星海这边怎么样?大家都还好吧?” 我点点头:“嗯……都很好。” “秋姐也还好吧?”海珠说。 我不知海珠为何又单独提起秋桐,又点点头:“她也很好。” “我这次去哈尔滨,专门给秋姐买了一件风衣,很漂亮的风衣……她穿上一定很好看。”海珠说。 “哦……”我看着海珠:“你还专门给她买了衣服?” “是的——小别胜新婚也。”海珠说。 “什么意思?”我说。 “你懂的。”海珠看着说。 我的心跳了一下,我知道,海珠一定是明白那件我从上海带回来的套裙是秋桐给她买的,知道不是我买的了。 “你怎么知道的?”我说。 海珠放下手里的筷子,看着我说:“看来,我猜对了,果真是秋姐给我买的,刚才之前其实我不能肯定是她买的,我只是怀疑,刚才我是故意说这话来看你的反应……果然,我猜对了,果然是秋姐给我买的……看来,我这件风衣是买对了。” 无意中,我落入了海珠的圈套。 我笑了下:“她是好心好意给你买衣服,但是又怕你有别的想法,所以……” “所以她就装作不懂,所以你就装作你给我买的样子,是不是?”海珠说:“你俩可真会演戏。” 我尴尬地笑了下。 “秋姐倒是个细心的女人,打着你的旗号给我买衣服,借用你来给我送人情,不过,这人情可是给你了,”海珠说:“那么,你说,我给她买的这件风衣,要不要你去给她呢,说是你给她买的呢?” 海珠带着讥讽的目光看着我。 我说:“阿珠,这个……没必要吧,还是你给她的好,我平白无故干嘛要买风衣呢。” “哼,我给就我给,我可不会平白无故拿人家的东西,不说她给我买那件衣服,就单凭她帮我们公司拉的那客户,我给她买10件风衣都不屈。”海珠说:“这几天我出差,你和她是不是都很高兴啊?” “阿珠,你说什么呢?你这话说的有意思吗?”我有些不高兴。 海珠看了我一眼,又拿起筷子吃菜:“好了,惹你大爷不高兴了,我不说这个了,行不行?” 我不说话了,默默地吃菜,心里有些沉郁。 海珠吃着菜,边不是偷眼看我,接着又说:“今天冬儿去我们公司干嘛?” 我看着海珠:“这个,你也知道了?” “当然,我每天都要和公司里打好几遍电话,我人虽然在外面,公司里的大小事我也都是知道的。”海珠说:“我一听小亲茹描述那人的模样,就知道是冬儿,她还是你带进公司来的,你带她到公司里干嘛呢?” 原来小亲茹是海珠的小密探。 我说:“我不是带她来,是她在公司门口遇到她的,既然来了,就邀请她进来坐坐。” “哼,有什么好坐的?我看她来这里是不怀好意,这几天我在外面,一直在想上次那些照片的事,我越想越觉得这是她捣鼓的,她肯定是想借机从中作梗搞破坏,她就是看不得人家的幸福……当然,苍蝇也不叮无缝的蛋。” 海珠似乎还是对我和秋桐一起南下之事耿耿于怀,我苦笑一下,然后说:“她就是路过这里,顺便看看,我和她在办公室谈了半天,然后她就走了。” “走就走呗,干嘛还哭着走的?”海珠又说。 看来小亲茹汇报的够详细的,这个超级小密探。 我说:“话不投机呗。” “嗯……”海珠似乎有些满意我的回答,说:“我猜她一定是不死心,借我不在的时候来纠缠你,让她哭着走就对了。” 我无语。 海珠继续说:“是实在的,我不认为冬儿是个不好的女人,但是她对我似乎很有敌意,既然她如此对我,那我就没有必要一再忍让她,我不是没给她过机会,我不是没让过她,但是她自己不知道珍惜,自己错失了机会,这能怪谁? “不管是谁,现在我谁都不让,我凭什么让,想想当初我甚至都后悔,觉得自己傻的可怜,别的东西可以让,爱情能让吗?对女人而言,爱情永远是自私的,是不能分享的,现在你是我的,谁也甭想把你从我身边夺走,除非你告诉我,你不爱我了,你不爱我,不要我了,我不会像别的女人那样死死纠缠你的。” 我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自顾吃菜。 “哥,你还爱我不?”海珠看着我。 这是女人最喜欢问的话题,百问不厌。我看着海珠大大的眼睛,郑重地点点头:“爱——阿珠,我爱你,我会好好对你的!” 我此时说的是心里话,虽然我脑子里不时涌起秋桐,涌起浮生若梦。但是,我知道,我必须要面对不可改变的严酷现实,我必须要对得住自己的良心。 无论从哪一方面说,海珠对我是无可挑剔的,她是真爱我的,而我,心里对海珠是有着真情实意的。 我无数次告诉自己,我不能辜负海珠对我的爱,不能做出对不住海珠的事情,我必须要对得住海珠在我落难之际对我的不离不弃,对我的执着眷恋。虽然这念头时不时会陷入难言的困苦和纠结之中…… 海珠笑了,深情地看着我:“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我也爱你,很爱很爱你……我爱的不是你是否有钱,是爱的你的人,这样的爱,才是长久的……知道吗,哥,其实我不希望你很有钱。” “为什么?”我说。 “因为,男人有钱就变坏!”海珠笑嘻嘻地说。 “你怎么这么没自信?我是有钱就变坏的人吗?”我说。 海珠呵呵笑了:“是的,你说的对,或许,我是没有那么大的自信,当然,我愿意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 海珠的笑果真看起来不是那么自信,她最不善于掩饰自己。 我的心里不由又叹息了,想起一句话: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恒久的幸福,也没有谁不能离开谁。散了就是散了,也许无言才是最好的安慰,傻瓜都一样,谁都不懂逃过悲伤。有些缘分注定要失去,有些缘分注定不会有好结果的。一念起,万水千山;一念灭,沧海桑田……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不由有些忐忑。 吃完饭,我赖洋洋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海珠收拾我换下来的衣服准备去洗。 “哎——哥,你裤子口袋里有一封信……我幸亏检查了下,不然,就给洗了。”海珠在卫生间里喊道。 我这才想起我装在口袋里的三水集团的那封信,说:“那是我上午在你公司里拿来的,还没来得及看呢。” 海珠出了卫生间,走过来,边看着信封:“哎——三水集团寄给我们公司的,会是什么呢?我们公司从来没有和他们打过交道。” “你们旅游公司没和他们打过交道,我们发行公司可是和他们在打交道,他们是我们的大客户,这可是个大家伙。”我说:“里面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哦……过来,打开看看。” 我这时心里也带着比较高的兴趣。 我坐起来,海珠过来坐到我身边,我拿过信封撕开,抽出里面的东西,打开,海珠身子一歪,斜躺在我怀里,将脑袋凑过来,和我一起看—— 原来这是一份三水集团的旅游招商邀请函。 招商函的内容比较笼统,大致是三水集团最近要组织集团的优秀员工外出旅游休假,作为集团的年度福利和对优秀员工的奖励,外出旅游的员工人数为1700人,集团拨付的总预算为1300万,欢迎星海所有具有出境游国内游资格的旅行社参与竞标。 竞标时间是后天上午9点在三水集团小会议室,参加竞标的旅游公司须出具自己的相关旅游经营资格证书以及营业执照,同时带着自己的标书,标书要求做成一个完成的旅游方案,包含旅游线路的详细行程和报价,以及垫付旅游款的比例和数额,等等…… 看完这个邀请函,海珠倒吸一口凉气:“妈呀——1700人,1300万,这个三水集团疯了,竟然组织这么多人外出旅游,一下子出这么多钱,这不是在开玩笑吧?” 我看了海珠一眼:“开玩笑?你看这像是开玩笑嘛?你知道这个三水集团的实力有多雄厚不?你知道他们有多少员工不?1700人,加上他们集团的外地分公司员工,也就是他们全部员工数量的十分之一,优秀员工比例占到10分之一,多吗?对于拥有百亿经济实力的上市公司,拿出1300万作为员工的福利奖励,多吗? “何况,这些钱就是不用来奖励员工旅游,也是要用其他形式发给员工的,这笔钱必定本来就是预算内的用来奖励员工的款项……什么叫大家气魄,这就是!” 海珠犹自张大了嘴巴:“我滴妈,那也还是太大了,我还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么大旅游规模的活儿……哥,你说,他们给我们发邀请函,我们能接得了这活吗?” 我没有说话,一遍遍反复琢磨着这个简短的邀请函…… 正文 586.第586章机会来了 这个邀请函里面说的很明白,欢迎星海所有具有出境游和国内游资质的旅游公司参加竞标,这说明他们的邀请函不只是发给我们一家,星海几乎所有的旅游公司都接到了这个邀请函,他们的招商范围是很广的。 而同时,我注意到一点,这个招商书里只笼统提到了外出旅游的人数和预算数额,却没有提及这1700人外出旅游的档次和层次。作为一家正规化管理的上市公司,这1700名优秀员工绝对不可能是一个档次的,必定还会有优秀良好之分,但是这招商书里却丝毫不提及,这又是为什么?还有,招商书要求旅游公司提交完整的旅游方案,这又说明了什么?还有,这家集团根本就不会缺钱,为什么要参与竞标的旅游公司在方案里拿出垫付旅游款的数字? 我深呼吸一口气,脑子突然一亮,对了,这只能说明,这家集团自己还暂时没有成型的旅游旅游分配计划,或者是有但是觉得不成熟,想借助旅游公司参加竞标之机依靠旅游公司拿出的旅游方案来完善自己的计划,或者,他们是想借着这个来考验考核一下旅游公司是否有成熟的旅游经营策划和组织能力,以及自身的实力如何,借机来确定长期的合作伙伴。 想到这里,我的大脑突然兴奋起来,这是一种巨大挑战所带来的高度刺激而引发的兴奋,我喜欢这种被挑战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全身心都觉得振奋,很久没有这种被强烈刺激的感觉了。 海珠刚才的话我理解,如此大规模的旅游项目,一般的旅游公司是不敢接的,不说接待组织能力能否胜任,单是后面那句垫付旅游款项,就足以吓退很多家旅游公司,旅游行业现在竞争十分惨烈,很多都是保本经营,哪家旅游公司一下子能拿出1300万的资金垫付?别说1300万,就是300万,都会觉得很头沉。 我的脑子里想开了锅一般沸腾着,脑筋急速周转着,思考着…… “哥——你怎么不说话?”海珠坐起来,摇晃了一下我的胳膊,看着我。 我回过神,看着海珠,突然笑了下:“阿珠,你想怎么办?” 海珠有些晕乎乎的表情:“哥,我看,这笔大项目,我们做不了……太大了,还需要垫付资金,一来我们从来没坐过这么大的单子,二来我们也没那么多钱垫付,三来星海这么多家旅游公司,接待能力比我们强的资金实力比我们雄厚的多的是,我们如果参与,毫无优势可言,更毫无把握性,而且,他们后天就要提交整个旅游方案,这招商函上对外出旅游的要求什么都不提,我们怎么做这方案,时间和精力都来不及了……这蛋糕是如此诱人,可是,我们吃不下去。” 海珠带着深深的巨大的遗憾和失落,又有些自卑的神情。 我看着海珠,眼里迸射出坚定的目光,对海珠说:“阿珠,越是具有挑战性的项目,越能激发我们的主观能动性,客观不可改变,但是,主观是可以无限激发的。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我们做事情,任何时候都不要怕挑战,都不要畏惧困难,这天底下,没有爬过不去的山,没有趟不过去的河。凡事事在人为,再小的事都有人做,再大的事都是人做出来的…… “你要相信,我们不必任何人差,我们的春天旅游不必任何一家旅游公司差,我们虽然目前不是星海最好最强大的旅游公司,但是,我们的目标永远是朝着最好最强迈进,要想快速实现这个目标,要想走捷径,就要抓住每一次有可能成就我们做大做强的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现在,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就摆在我们面前,我们决不可以错过,否则,我们将懊悔终生,后悔的事,我们不做,我们要勇于接受各种挑战,越是别人看来不可能的事情,我们越要做,只有这样,才能凸显出我们无畏的勇气和超凡的气魄。才能实现我们公司跨越式的发展。” 海珠睁大眼睛看着我,眼里带着不可思议的目光。 我继续说:“阿珠,你可知道,要是这个单子做成了,我们能赚多少钱?最起码,我们能赚到这个数?”说着,我伸出了一个巴掌。 “50万?”海珠说。 “对,最少是这个数!”我说。 “啊——这么多?”海珠吃了一惊。 “是的,这还不是毛利润,是纯利润。”我说:“这1700个人,即使我们一个人能赚到500元的毛利润,那就是85万,扣除所有费用,净盈利50万不在话下,而且,每个人500的利润,我还是保守估算的,要是出境游,毛利润可以到1000元,就算大家都打价格战互相降低成本,我们50万的纯利润也是有保证的,只要我们做成了这一笔业务,我们公司就彻底翻身,而且,我们还有可能成为这家集团长期的合作伙伴,他们今后的旅游和会务,可是会源源不断的……所以,阿珠,这个项目,我决意去做——” “啊……”海珠半张嘴巴,愣愣地看着我:“可是,哥,1700人,最起码要34个团,我们哪里能一下子找到这么多导游,这些导游,不但要有国内的全陪,还要有出境的全陪。” 我笑了:“傻丫头,换了你是集团老板,你会一下子让1700人同时出去旅游吗?都出去了,那集团的活谁来干?他们必定是要分批出去的,这样,我们的导游不就周转过来了?” “哦……这倒也是,可是,人家不是说了,还需要垫付团款的,1300万的团款,我们如何拿得出,这不是天方夜谭吗?就是300万,我们也没有啊,我们顶多能拿得起30万,不过要是那样,我们的家底子就全空了。”海珠又说。 我说:“这个团款?我看没有哪家旅行社会傻到拿出1300万赚这几十万,明显不合算嘛,还有,我也想不出哪家旅行社一下子能拿出1300万来,目前星海没有一家旅行社有这么大的实力一下子拿出这么多流动资金,至于垫付一半或者一小部分,或许有的旅行社能做到。 “但是,依照我对这家集团规模和气势的了解,他们看中的其实应该是旅游的质量,质量才是他们关注的重点,他们根本就不会在乎这1000多万资金,这1000多万对于他们,就好比一万元对于我们…… “既然我们只能拿得起30万,那还不如一分不垫付,拿出来还不够丢人的,人家也不会在乎……所以,如果我们要做,就干脆——要求对方提前预付全部团款,1300万全部打给我们,这样,我们才能做起这个大单子。” “你这样想当然不错,可是,人家会听我们的?我们说了不算啊……”海珠苦笑了下:“最起码,我们这样,和同行业的其他有经济实力的旅游公司比,就占了下风。” “那我们就要避开我们的劣势,重点突出我们的优势,我们必须要拿出不同于其他旅游公司的东西,才有可能获取这个大单子!”我说。 “我们有什么优势?”海珠说。 “质量!”我说。 “质量?”海珠说:“这不是什么优势,做旅游的,大家抓的都是质量,这样的大单子,哪家旅游公司都不会忽视质量的!” “那还要看哪方面的质量,看谁能做细做活,看谁做的完整做的有创新性。”我说:“我们既然财力不占优势,那我们就只能拼这一块了。” 说到这里,我的脑子里又开始转悠起来,我的注意力逐渐凝结到了一个点上…… “哥,你对做成这个项目有多大的把握?”海珠说。 “把握?”我看着海珠:“理论上,现在我有10%的把握。” 海珠一听,泄气了:“才10%啊,唉……哥,我看,算了吧,把握性太小了,其实你说的10%把握我都觉得高了,我自己想啊,顶多是1%的把握。” 我说:“阿珠,你害怕竞争?” 海珠说:“我不是害怕竞争,可是,我们旅游公司的实力摆在这里,我们总的面对现实吧?” “我们的实力?我们的实力怎么了?我们不就是资金不雄厚,规模小吗?但是,我们有出境游和国内游的资格,我们有星海旅游行业第一流的管理,我们有星海旅游行业第一流的队伍,我们有星海旅游行业第一流的服务质量,我们还有。”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得意地笑了下:“我们还有星海旅游行业第一流的营销策划。” 海珠忍不住笑了:“你可真大言不惭。” “该谦虚的时候谦虚,不该谦虚的时候就不能退让,”我说:“有10%的把握,这就已经够多了,别说10%,就是有1%的把握,只要有一线成功的机会,我们就要去争取,就要去尝试,不去做,你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呢?世事我皆努力,成败不必在我,只要我们努力了,去做了,失败了也不遗憾,眼睁睁放弃,才是最让人遗憾的事情……所以,我决定了,这个单子要做,必须要做!决不放弃!” 海珠认真的看着我:“哥,你决定了?” 我点点头:“是的,决定了!” 海珠说:“那我听你的,明天,我就安排计调人员做整体方案。” 我摇摇头:“不用,这个方案,我亲自来做!” “你亲自做?”海珠看着我。 “是的,阿拉亲自做,你不相信我的能力吗?”我笑呵呵地说。 “当然相信你的能力,你能亲自做,那太好了。”海珠笑着说:“只是,后天就要递交方案,时间来得及吗?” “别人来得及,我们就来得及,记住,阿珠,我们不必任何人差!”我拍着海珠的脑袋。 海珠怔怔地看着我,半天说了一句:“哥,我第一次感觉到你如此澎湃的激晴,感觉到你排山倒海一般的气魄,你……你此刻的气势,简直太男人了。” 此时我的大脑里一片激昂的斗志,沉寂已久的那种激晴在我心里翻腾,看着海珠娇美的面容和柔美的身体,我的身体突然一阵强烈的冲动…… 正文 587.第587章法拉利女郎 我一把将海珠拉过来,摁倒在沙发上…… 冲动来的快,去的也快。 我简单清理了下,直接去了书房,打开电脑,上网。 经过刚才和海珠的一阵运动,我有些发热的头脑开始冷静下来,脑子里开始梳理我的思路…… 我此时并不急于做方案,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磨刀不误砍柴工,我现在需要的是先磨刀,我要找到最适合三水集团的切入点。 要找到这个切入点,当然是要了解这家集团的内部情况。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我这会儿一直纠结于那个招商函的内容,我要换位思考他们发出如此招商函内容的真正动机…… 我又开始一遍遍看这个招商函,反复琢磨着…… “哥,我洗完了,开始洗衣服了。”外面传来海珠的声音。 “好的,你洗完衣服就休息吧,不要过来打扰我……”我说着,抬脚踢上了书房的门。 “嗯……你不要太累了。”海珠说。 “知道了,不要管我就是……”我说了一句,边点燃一颗烟,继续看着那个招商函。 看了许久,我的脑子里逐渐有了稍微成形思路。 我百度了下三水集团,找到了三水集团的网页,打开,凝神开始逐项点击看,边看边凝神思考…… 夜渐渐深了,外面没有了动静,海珠洗完衣服睡了。 我一颗接一颗地抽烟,边继续翻看三水集团的网页。 最后,我的鼠标停在了三水集团的内部先进荣誉榜前,这是最新年度的集团先进榜单…… 我的眼睛死死盯住这个榜单,看了许久,眼前突然一亮…… 站起来打开书房的窗户,窗外新鲜的夜风吹进来,很凉爽。 我站在窗前,看着深邃的夜空,看着夜空里闪烁的繁星,心里继续寻思着…… 一会儿,我又回到电脑前,打开海珠旅游公司的网页,点击翻看出境游和国内游的线路…… 也更深了,周围一片静寂,我的大脑里却一片热火朝天,一个接一个念头在不停地滚涌着…… 一盒烟抽光之后,我终于开始打字了。 我打开文档,打下了第一行题目:三水集团福利度假旅游整体运作方案…… 破晓时分,我重重地呼了口气,停止了打字,呆呆地看着满屏幕的字,草案完成了! 弄完草案后,我的脑子突然一阵空白,刚才写的什么东西,全部都忘记了。 我瞬时感到了一阵困乏,于是关了电脑,简单洗了把脸,然后上chuang。 海珠正在熟睡,我悄悄躺下,脑袋刚挨到枕头,仿佛被锤子击打了一下,立刻就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身边已经没有了海珠的身影,从窗帘的缝隙里透进来一缕光线。 我看了下表,我靠,上午10点了,海珠一定是上班去了,没舍得叫我。 我一骨碌爬起来,洗涮了下,然后看到餐厅里的饭桌上有海珠给我留的早饭。 简单吃了点东西,我下楼准备开车去公司,却怎么也打不着火了。 这破车,不知道是哪里又出了毛病。 我打电话给了公司定点修理厂,很快修理厂来车子将车拖走了。 我步行出去,准备打车去公司,等了半天,没等到空车,于是决定边走边招呼出租车。 我沿着人行道走着,脑子里又开始琢磨昨晚做的那个方案,想着其中需要完善的地方…… 走到一个斜叉路口的时候,我正在横穿路口,突然一阵急刹车的声音,我猛地一抬头,看到斜路里正高速窜出一辆红色的敞篷跑车,正直冲我撞过来—— 虽然那红色的跑车在急刹车,但是因为速度太快,还是来不及了,眼看着车就要撞到我身上—— 我脑子里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出于本能,身体一发力,猛地往上一跳,一下子跳到了跑车的前部,随着车子的惯性,我的身体站立不稳,一下子扑到了驾驶员位置…… 车子停住了,我的沉重的身体压在了开车的人身上,听到身体下面传来一声沉闷的尖叫声:“啊——” 这是个女人的尖叫声,与此同时我的身体感到下面软绵绵的,无疑,这是女人的身体,同时还有一股香气扑来。 我立马惊醒,撑住驾驶座位靠背,一个翻身跳下来。 惊魂稍定,我看着这车,法拉利。 驾驶员果然是一个女人,还是个十分漂亮的女孩,一身白色的休闲装,戴着一副墨镜,脸色煞白,显然是吓的。 我怔怔地看着她,一时说不出话,我心里也有些后怕,妈的,开车这么快,不要命了,差点就把我报销了。 那女孩慢慢摘下墨镜,我这时看清楚了她的脸蛋,大大的眼睛,睫毛很长,看起来有24、5的样子,眼神里的惊恐正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高贵傲慢和怒气…… “混蛋——活腻了,找死啊,这么宽的马路你往我车上撞!”女孩不容分说就破口大骂起来,神情显得十分恼怒。 我本来打算给她道歉的,不管怎么说,我没出事,我还压在了人家女孩子身上,我是男人,不和女孩子计较,是需要给她道个歉。 但是她这一骂,我火了,我靠,你在市区超速行车差点把我撞死你不说,还反过来骂我。看这车子,看这女孩的架势,分明是有钱人家,要么就是有钱人抱养的2奶。 出于我的厌恶心理,我主观地下意识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大。 但我还是决定不和她计较,我强压怒气,说:“对不起,我没看到你的车子。” “没看到我的车子那你没长眼哪?”女孩不依不饶:“我看你就是存心不怀好意,你不会往边上闪?你干嘛要跳到我车上压到我身上?你是想耍流氓,是不是?” 我真火了,说:“女士,你不要血口喷人好不好,你车速那么快,我当时哪里来那么多反应?我只是出于本能跳了起来。” “本能?我看你的本能就是想耍流氓,看你这样子,我一看就是个小流氓!”女孩用嘲讽的目光看着我,撇了撇嘴巴。 “住口:“我喝道:“不错,我的样子是不好,那你的样子就好了?别看你开着豪车,穿着名牌,我看你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一看就是个2奶。” 说完,我转身就走。 “你给我站住,混蛋,你敢说我是2奶,你敢骂我?”那女孩竟然下车朝我追了过来:“小流氓,你有种就给我站住——” 我又好气又好笑,怎么遇见这么一个野蛮女孩,还没完没了了。 我决定吓唬吓唬她,于是站住,转过身,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向她走了两步,阴沉沉地说:“怎么?你看上二爷了?想跟二爷走?那好,来吧。” 说着,我又向她走了两步,狰狞一笑,做出要伸手抓她的样子。 “啊——”那野蛮女孩叫了一声,脸上露出害怕的表情,不敢逞强了,慌忙跑回车上,发动车子就走,边走边在车里骂道:“流氓,臭流氓。” 看着这辆红色的法拉利疾驶而去,我摇了摇头,妈的,晦气,刚出门怎么就遇到这么一个刁蛮的女孩子。这女孩不是有钱人家娇生惯养的千金就是有钱人抱养的2奶。出于我对她的不良印象,我倒是宁愿把她认为是2奶。 这时,过来一辆空着的出租车,我拦住,直奔公司。 此时,我当然不会想到很快我又会见到这位漂亮的野蛮2奶,而且,见的地点是那样的不合时宜。 在公司里开了一天会,秋桐召集的,参加人员有赵大健苏定国云朵我和曹腾,还有部分发行站长,会议的主要内容是讨论公司大征订总体方案,以及外报外刊代征代投实施方案。 由于秋桐实现和公司各中层都事先做了沟通交流,昨天又和我有过一番深入探讨,所以,会议进行的比较顺利,大家各抒己见,又提了一些很好的建议,赵大健话不多,但是也没唱反调,显得比较温顺。 会议进行到最后,秋桐拍板,公司成立大征订工作领导小组,她任组长,赵大健苏定国云朵和我与曹腾为组员,领导小组用一周时间拿出公司大征订工作计划上报经管办,之后上报经营委,大征订计划分为两部分,一个是本报本刊的征订,一个是外报外刊的代征代投,第一部分秋桐拿,第二部分我和曹腾一起拿,拿出来后大家一起讨论。 大家都表示同意。 我知道秋桐这样安排是有理由的,赵大健和苏定国是单独做不出来大征订计划的,这两个人能力达不到。赵大健甚至连电脑打字都不会,给他配的电脑就是个打扑克的游戏机。 而两个计划都让我拿,显然有些偏重,一来显得对我过于倚重,引起其他人的看法,二来她或许以为我的工作量会太大,她觉得不合适,所以只有她亲自来做。 让我和曹腾一起做第二部分方案,显然秋桐带有平衡关系的考虑和意图,单靠曹腾,他未必能拿出像样的方案。云朵在这个小组里,主要是考虑到后勤和行政服务的职能。 这样,我的脑子还在考虑三水集团的那个方案,又要开始斟酌公司里的发行方案了。 其实,我脑子里不仅仅在斟酌外报外刊的方案,秋桐做的那个方案也在我的考虑之中。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真是个喜欢操心的人。或许,我生来就是操心的命吧! 明天是周六,我暂且抛开本职工作不去考虑,先考虑我的自家私活。 晚上回到宿舍后,吃过饭,我又一头钻进书房,开始晚上修改三水集团的方案…… 又忙碌到下半夜。 正文 588.第588章亲自出马 第二天起床,我对海珠说:“今天我和你一起去三水集团参加竞标会……你的身份是春天旅游的董事长,我的身份是总经理,行不?” 海珠笑了:“行,我的易总!” 我哈哈笑了:“你是我的海董!” 海珠笑了会,看着我说:“哥,那方案你都修改好了?” 我亮亮手里的优盘,点点头:“都在这里,待会儿我们出去打印就行了……里面什么都有。” 海珠点点头:“我还没看看呢!” 我说:“你不用看了,我到时候做发言,你听就是,你看大爷我到时候怎么煽——” 海珠捂嘴笑了,说:“大爷,我昨天打听了下,星海接到这邀请函的旅游公司不到15家。” “哦,为什么?”我说。 “因为大多数旅游公司都没有境外旅游资格许可证,不能经营境外旅游项目,就这一条,就把大多数都卡死了。”海珠说。 “哦也……很好:“我心里略微有些轻松:“那我们的成功率又高了几分。” 海珠说:“但是有出境游资格的,可都是很有实力的旅游公司。” 我说:“管他什么实力不实力,我们就按我们的既定方针办,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看谁牛逼吧。” 海珠脸上带着担心的表情看着我:“哥,如果……如果没中标,也没什么,你不要有压力,也不要到时候接受不了……我们是有多大能耐吃多大的饭。” 我冲海珠笑了笑:“没压力,我一点压力都没有……你有没有压力啊,要不要大爷我给你打一针帮你缓解下压力啊……” 说着,我一把把海珠搂在怀里就往沙发上摁,边说:“我看,我就在这里用我的定海神针戳戳你下面,行不?” “哈哈,哥,别闹。”海珠笑着挣扎着。 我松开海珠,两人嬉笑了一会儿,然后出门,先把方案打印出来,复印了10份,分别装进不同的信封,然后直奔三水集团。 9点整,我们坐在了三水集团的招标会议室里。 我和海珠坐定后,我看到来参加竞标的只有7家旅游公司,看来还有8家是自动放弃了,或许是自己缺乏自信,不相信自己的实力,或许是被需要垫付团款这一项吓怕了。 看看来的这7家,都是在国内有头有脸的大旅行社,中旅、国旅、青旅、嘉华、康辉…… 不但旅行社都是知名度很高的大单位,而且听海珠在我耳边小声说,今天来参加的人都是各家在星海的掌门人,带着的随从都是他们的副总或者计调经理。 海珠的声音听起来明显没有底气。 听到此言,我的心里不由一凛,扭头看看那些牛人,我靠,看来都是很重视的哦! 会议桌是长条形的,一边坐着我们参与竞标的各家旅行社负责人,一边是三水集团的几个相关高管,都是纯爷们,个个脸上的表情都很严肃。 竞标会很快开始,采取的规则是各家轮流递交自己的方案,然后宣读做说明,接受这些高管的询问,全部进行完后,大家都回去,等候通知,中标的会在2天之内接到通知,2天之后等不到通知的就说明废了。 看到这些同行掌门人个个踌躇满志志在必得的样子,不知怎么,我一直蛮有自信的心里突然有些紧张,不由敲起了小鼓…… 招标会开始是例行的程序,主办方说明要求和规则,参与方各家做自我介绍,我的身份就是春天旅游公司的总经理,海珠自然是董事长。 然后就是各家开始介绍自己的旅游方案,顺序抽签,我们抽到了最后,第七名。 第一家发言的是中旅的,上来他们的掌门先自我推介了一番中旅的实力和品牌,又是全国连锁,又是出身名族,又是资产雄厚,又是服务优质,一番夸耀之后,然后由他们的副总兼计调部经理宣读方案。 我仔细听他们的方案,他们的方案很具体,很详细,首先针对出去旅游的1700人给出了总体分配计划,分为5个批次发团,每个团时间间隔一周,这样不会耽误集团的正常工作,出去旅游的目的地。 他们显然是放弃了利润很低的国内游,目标直指一个方向——新马泰,豪华团,品质游,报价为7600元每人,合起来正好大约1300万的总价格。他们的方案里说的很明晰,食宿都是第一流,住的都是海景房,四星以上的酒店。同时还给出了每日的具体行程和路线。 最后,他们豪气一挥,旅游团款1300万全部垫付,待旅游项目全部结束后一周之后结算。 如此大手笔,不由让大家都有些惊异,确实是有钱人,一出手就是1300万全部垫付,一般的旅游公司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但是我听出了其中的猫腻,在全部垫付团款的背后,是这家旅游公司的巨额利润,新马泰豪华团的旅游价格一般不超过5000元,就是豪华团的价格也在6000元之内。他们之所以敢大笔垫付,是因为这其中的利润实在太高,已经接近了300万,够狠的!这1300万的垫付,实在是个让人心动的诱饵。 第一家发言结束后,第二家是青旅,同样,他们也是先极力推广了自己的豪门背景和雄厚实力,然后宣读方案。 他们的方案的略有不同,是1700人同时出发,分为国内和出境两个方向,国内是到新疆阿尔泰山喀纳斯,看大雪封山之前中国最美的秋天,国外也是新马泰。他们的说明理由是这样可以让大家有自由挑选的余地,因为有的人可能去过新马泰,没去过喀纳斯,有的去过喀纳斯,没去过新马泰。 国内和国外的两条线路报价相同,都是7600元每人,好像他们和中旅的思路都是相同的,都是针对着这1300万来造的预算。他们提出垫团款的金额是1000万,在旅游项目结束后一个月之内结算。 一个单子就垫付1000万团款,这同样是豪门的大手笔,非一般旅游公司可以想象。 海珠的神色有些不安和紧张,很明显,她有些自卑,我的心里却有些放松,他们这样,就好办了。 接下来的4家公司,方案的内容基本大同小异,有的分批走,有的一次性全部走,有的推出了日韩游,有的推出了东南亚游,有的推出国内长线游,有的三者兼顾,价格都比较高,单个利润没有低于1000元的,高的甚至达到了报价的30%,而且,都提出了垫付款的不同金额,最底的也是800万。 但是我注意到他们的共同点,都忽视了这1700人的内在层次和结构,都没有从三水集团的角度来考虑问题,都以为三水集团的注意力是在垫付团款上,所以,他们都抛出了垫付巨额团款这个诱饵来打动三水集团。 其实,他们的出发点是可以考虑的,天下没有白吃的筵席,我拿出这么多资金来垫付团款,垫付资金的损失自然是要从价格上挽回来,吃亏的事谁都不愿意干。 三水集团的几位高管神色认真地听着,一言不发,但是,我从他们的眼神里微微看出了几分失望,似乎这6家旅游公司都没有说到点子上,都没有能说到他们或者他们老板的意图。 最后轮到我们了,我要发言了。 我定定神,环顾了下四周,然后说:“我们春天旅游既没有豪门背景,也没有雄厚的实力,我们有的,只是精益求精的管理和日臻完善的服务,我们的管理和服务,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在星海是第一流的,但是我们公司的经济实力,在星海旅游同行中,却是第三流,甚至不入流的。” 此语一处,引起同行一片轻微的笑声,笑声里带着几分嘲笑和幸灾乐祸。 我没有理会,接着说:“所以,在我说明我们的方案之前,需要说一句,我们做这个单子的前提是不垫付一分钱的团款,所有的团款,都要在发团前一周全部打到我们账户上……不然,我们是无法发团的。” 这话一说,又是一阵哗然,几位同行都互相看着,笑着,摇摇头,对我投以不屑的目光。 三水集团的几位高管却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其中那位主持甚至脸上带着微笑,这微笑是真诚的。 然后,我继续说:“我们春天旅游一贯的宗旨就是为客户搞好全方位的服务,之所以是全方位的服务,就是不仅仅为外出旅游的顾客提供最优质的旅游服务,而且,还要站在客户的角度,从客户的利益出发,充分考虑客户为什么要组织优秀员工外出旅游,外出旅游,除了让优秀员工享受集团的福利休假之外,集团自身还想收到什么样的效果。” 几位高管注视着我,听得很认真。 “三水集团是国内外知名的大企业集团,是上市公司,资金雄厚,影响力巨大,我想,这除了因为三水集团拥有英明的老板,拥有正确的经营策略,拥有一大批精干的管理队伍,还因为三水集团拥有一批高素质的员工队伍,拥有一套行之有效的管理和激励制度,这是一个企业成功的基石,是一个企业不断发展创新的保障。”我继续说。 几位高管点点头,看着我。 我继续说:“所以,即使是职工福利度假旅游,也应该考虑到如何利用这一点,充分激发职工的积极性和进取心,打破吃大锅饭的旧习,先进带后进,后劲赶超先进,形成你追我赶的良好竞争气氛。 “三水集团此次出去旅游的1700名优秀员工,有200名是最佳员工,有500名是优秀员工,有1000名是先进员工,分了三个梯队。显然,这三个梯队的员工是为集团做出不同贡献的,既然贡献有大小,那么,福利度假旅游作为一种奖励,也要分开批次,分出档次。 “只有这样,才能让更优秀者心里平衡,让稍次者口服心服,让最佳者干劲更足,让第二第三梯队者学有榜样,赶有目标,我觉得,这应该是三水集团决策者需要考虑的因素之一,这样,才是最合理的分配方案,才能收到最佳的效果。” 几位高管眼睛一亮,互相看了看,然后主持对我说:“易总,继续说下去。” 正文 589.第589章小魔女竟然是副总裁 我打开方案,然后说:“所以,根据我的想法,我们为三水集团的这次旅游福利度假设计了一个方案,方案将这1700人分为三个梯队,第一梯队,就是那200人,旅游目的地为欧洲,第二梯队,也就是那500人,旅游目的地为亚洲,第三梯队,也就是那1000人,旅游目的地为国内…… “这样,想必会刺激到整个集团的职工,你想享受外出旅游,那好,你好好干,争取当先进,先进想去亚洲旅游,那好,你当优秀,优秀的想到欧洲旅游,那好,你给我当最佳……这从一个侧面也是多劳多得的体现,成绩越优秀,得到的奖励越高级。” “好,易总,说得好——”主持情不自禁叫了出来,然后带着欣赏的目光看着我:“说说你们的细化方案。” 我继续说:“虽然我没有一分钱的垫付资金,但是,你们这1300万的预算,我不准备给你们剩下,我们的具体方案是这样的,第一梯队的200人,安排欧洲十国14日游,报价为15000元每人;第二梯队的500人,安排到巴厘岛4晚6日游,报价为每人10000元;第三梯队的1000人,安排到成都九寨沟2飞8日游,每人报价为5000元…… “这样,你们集团的这1300万,我全部给你囊括进去,当然,你么如果想换别的路线,也都可以商榷……团队如何出发,根据你们集团内部的工作安排,我们两家协商,可以分批,可以一次性,看你们的工作安排而定,这个是很灵活的……至于具体的线路和其间的行程,方案里有详细说明,我就不再一一念了,你们可以回头去看…… “还有,说明一下,我们安排的团,全部是vip豪华团,吃住都保证是第一流,导游全部是有经验的优秀导游,保证全程的服务质量,如有客人一次投诉服务质量,我们全额退赔个人的全部团款…… “还有,各位,我实话实说,欧洲团,我们公司每个人赚取你们1000元的毛利润,亚洲团,我们每个人赚取你们800元的毛利润,国内团,我们每个人赚取你们200元的利润,合起来,我们的毛利润大概是80万,至于纯利润,那就更低了……1300万的项目,我们赚80万的毛利润,各位都是做生意的,这个收益我想你们不会觉得高吧?” 我说到这里,几位高管都笑了起来,主持不由点点头:“不高,不高……不过,易总,你看,其他几家都至少垫付了800万的团款,你们公司却一毛不拔,这是否有些说不过去呢?” 我毫不犹豫地说:“第一,我刚才说了,我们公司刚起步做,家底薄,没那么多流动资金,垫付不起;第二,我想说,即使我们能垫付,我想你们家大业大的三水集团也不会真格在这区区1300万上做文章,也不会真在乎这1300万,你们的雄厚资产和实力,都是世人皆知的,你们真格计较这1300万,不怕会丢了你们的颜面?所以,从维护你们自己的面子出发,我就是有钱也不会垫付。” 我这么一说,几位高管又笑起来。 我这时偶尔一瞥天花板,发现在天花板的一角,有一个摄像头。 这时,我听到几位同行在窃窃私语:“这就是没钱人的歪理邪说啊,穷公司,小公司,拿不出钱来,只能这么说来刺激客户了。” “正是,其实说这些话有什么用呢,人家最看重的其实就是垫付款,一看这俩就是营销菜鸟,不懂行内的规矩……他们肯定是没戏的,天话乱坠说的再好也没用,这年头,没有钱,什么都白搭。” “不过他说的三个梯队倒是很有道理,唉……我们怎么一开始就没想到呢?我们要是这样做方案就好了。” “他们的招商函上没说这么具体,计调直接就按照这个人数做路线和报价了,谁会想到这么多呢。” “咱家的计调就是个猪脑子,就会按照吩咐做路线,就会各扫门前雪,就不会多想想。” “这是咱们管理制度规定的啊,大家做事都是各负其责,只管自己那一摊,谁知道这1700人是分了档次的,唉,还真有点后悔了,失策啊……” 几个同行在那里议论纷纷,几位三水集团的高管互相交头接耳了一会儿,然后主持宣布招标说明会结束,请大家回去等候中标通知。 我和海珠走出三水集团豪华气派的办公总部大楼,海珠边走边问我:“哥,你说,咱们现在的成功率有多少?” 我想了想:“80%!” “有这么高?”海珠说。 我笑着点点头:“是的!” “为什么会这么说?”海珠说。 “就因为我们抓住了其他同行没抓住的东西,我们摒弃了我们的劣势,抓住了我们的优势,这个优势就是三水集团招商函上没有说明,但是希望大家能意会的东西。”我说。 “你是说三个梯队的划分?”海珠说。 “是的!” “他们的招商函上为什么不点名这一点呢?”海珠说:“直接说出来多好?” 我斟酌了下,说:“这个……我也搞不清楚,或许,他们是想借此来寻找长期的合作伙伴,想借这次机会来考察各家旅行社,看谁最能最善于揣摩他们的心思,看谁能真正领悟营销的本质——双赢!看谁能真正做到营销者最本质的品质——真诚!” “哦……” 我说:“那几家看起来表面都很真诚,但是,其实心都很狠,都将利润扩大到不能再扩大的地步,恨不得一口将人家的钱抢过去。他们虽然都垫付了很多资金,但是他们报的总价,总体利润都在300万以上,他们以为隔行如隔山,三水集团的人不了解旅游行业的内部行情价格。其实,他们错了,这几位高管既然能在三水集团做到高管的位置,自然都不是傻子,他们会回去查询的,第一次做买卖,就想一把赚死,其实是把自己的后路堵死了…… “这几位同行的掌门人看起个个精明的很,其实都很短视,只看到了眼前,没有看到明天、后天。“我刚才故意把我们做团的利润说了出来,就是提醒三水集团的几位高管,不要被人家宰了,做冤大头……我估计他们是会很在意我说的那些数字的……毕竟,这不是国企,这个集团的老板是不会让自己被人家宰的,该花的钱可以花,不该花的钱还是会节省的。” “呵呵,你可真聪明。”海珠说:“哥,你说,他们为什么不当场就做出决定呢?” 我想起了那个摄像头,说:“或者,是有比那几个高管还牛叉的人物才能做出决定,比如集团的分管副总裁,或者集团的总裁,甚至董事长……他们需要给那个上级人物汇报,或者,这个招标会,会场外会有人一直在通过摄像头看着听着。” 说话间,我们走到了车前。车子昨天晚上修好了,我去修理厂开回来的,电路出了点毛病。 我打开车门,正要上车,身后有人喊我:“哎——易总,等一等——” 我停住脚步,看到那个主持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我说:“您好,有事吗?” “是这样,易总,我们集团的分管夏总想和你谈谈。” “夏总?我不认识什么夏总啊?”我说。 “你是不认识,可是,刚才我们的招标会,夏总都通过监控器看到了,刚才我们去给夏总汇报,夏总说让我把你叫来,想和你交流交流。”主持说。 “哦……”我的心里一阵兴奋,果然如我多想,这个监控器是有用途的,马尔戈壁,分管这个项目的夏总要见我,戏大了,必定是好事,他一定是被我刚才的发言打动了。 我内心一阵狂喜,对海珠说:“好——我们走!” “易总,夏总说只见你一个人!”主持笑着说。 “哦……那好!”我接着对海珠说:“在车上等我……” 海珠点点头,有些喜不自禁,这个时候被这个集团的分管总裁召见,显然是好事,海珠一定也感觉到了。 我跟着主持又进了集团总部大楼,上了二楼,在走廊走了一会儿,在一间办公室的门口停住了,办公室的门牌是副总裁办公室。 主持脸上带着小心翼翼的表情对我说:“易总,你自己直接进去吧,夏总在里面等着你……” 看主持脸上的表情,似乎他对这个夏总很尊敬,还有些畏惧。 我冲主持笑笑,径直推开厚厚的沉重的木门进去。 一进去,我首先看到这是一间很大的豪华办公室,在落地窗户旁,一张很大的老板桌,在老板桌后,一个人正低头在看什么。 这无疑就是夏总了。 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是,虽然我看不到这位夏总的脸,但是却看清这是个年轻女人。进来之前,我一直以为夏总是个男人。 我轻轻咳嗽了一声,说:“夏总,你好,我是春天旅游的,你找我?” 闻听我的声音,夏总抬起头来—— 我一下子愣了,我靠,这个夏总竟然是昨天开红色法拉利撞我又被我吓跑的2奶野蛮刁钻美女! 妈的,一直以为她是有钱人bao养的2奶,没想到竟然是大名鼎鼎的三水集团的副总裁。 我的心里连连叫苦,坏事了! 正文 590.第590章二爷和2奶 夏总看着我,脸上带着捉弄的表情,打个哈哈:“哟——这不是二爷吗?二爷,您亲自来看2奶了?” 我一脸尴尬的表情站在那里,浑身不自在,脑子里涌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马尔戈壁,失算了,这两天的努力全部泡汤了,这次竞标砸了! 我心里感到十分沮丧。怎么这么巧,这夏总竟然是昨日那小2奶。 小2奶看到我有些沮丧的神态,愈发来了精神,神气活现地说:“啊哈,二爷,这位二爷……昨天那股劲头呢?你不是一蹦老高吗?你不是龇牙咧嘴地吓唬我吗?这会儿你的那股劲头呢?” 妈的,也该着我倒霉,没办法,谁让我昨天遇到她了呢?我看着张牙舞爪的小2奶,无奈地苦笑了下,说:“算我倒霉,我认了!” “你认了?你认了什么?”她说。 “我认栽了!”我说。 “啊哈……这么快就认输了,怎么这么不男人捏?”小2奶从站起来,绕过办公桌走到我跟前不远处,站在那里叉着腰看着我,脑袋一歪,嬉笑着:“二爷,没想到吧,我就是三水集团的副总裁,嘿嘿……” “是,没想到!”我说。 “不过,我也没想到你这位二爷原来还是春天旅游公司的总经理啊……”她说话的口气稍微有点正经:“还没想到,我分管的这一块招商,你竟然来竞标了……更没想到,你这位二爷嘴皮子的功夫还不错哦,你刚才在招标会议室大侃的那一通,我可都是听见了。” “信口拈来的一些胡言,还请夏总多指教!”我说。 我这时已经认定遇见这个小魔女,这次的招标是死定了,这样一想,心里倒轻松了,说话也没有压力了。 “指教?嘿嘿,我不懂什么旅游,指教可不敢当。”小魔女绕找我走了一圈,上下打量着我,然后说:“嗯……个头不错,小伙子还是挺帅的,昨天我没仔细看,这会儿可要好好看看……好好欣赏鉴赏下。” 我擦,我成了被她欣赏鉴赏的东西了。 我浑身不自在,眼睛盯住她的一举一动。 “人是不错,只可惜,肚子里花花肠子还不少,昨天还叫我2奶,还要对我耍流氓,这可不好哦……”小魔女夸张地说:“喂——二爷,你今天落到我手里,有什么想法,谈谈你的获奖感言?” 我说:“没有什么感言,就是认倒霉,好了,夏总,昨天的事情我向你道歉,我不该说你是2奶,不该吓唬你,道歉完了,那个竞标项目我自动放弃,我该走了——再见——”说完,我转身要走。 “站住——”身后传来一声顿喝。 我回过身,看到小魔女正睁大眼睛看着我:“我没发话,谁让你走的?” 我笑了:“夏总,我不是你的员工,也不是你的部下,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呢?该给你道歉的话我已经说了,那个竞标我已经放弃了,咱们两清了,你还要怎么样?” “我这里岂是想来想走就走的?我告诉你,进来容易出去难,你给我乖乖听话,不然,我叫保安把你揍一顿。”小魔女威胁我。 我不由笑了起来:“夏总,你这里是经营办公场所,不是黑社会,看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霸道这么崇尚暴力呢?” “哼——在这里我说干什么就是干什么,谁敢不听我的话,你尽然敢不听我的,胆子大了。”小魔女叫着:“我管你是什么人,既然来了我的办公室,就得听我的,乖乖的最好,不然,打屁屁,屁股给你打成两半。” 我心里好气又好笑,哭笑不得地看着她,一时竟然不知该和这样的一个刁蛮女孩子说什么。 小魔女看了我一会儿,突然声音变缓和了些,笑起来:“怎么样?害怕了吧?哈哈,别怕,姐姐不会打你屁屁的,姐姐最喜欢小帅哥了,你这么帅的小伙子,我怎么舍得打你呢。” 我苦笑一下,摇摇头,看着她:“夏总,你闹够了没有?闹够了,我该走了。” 说着,我再次转过身去要走。 “哎——二爷,别走,易二爷,站住——”小魔女又叫我。 “夏总还有事吗?”我说。 “废话,我叫你来自然是有事,你以为我就是为了打你屁屁?”小魔女收起玩耍的表情,认真地说。 “那……你说吧!”我说。 “哎——你叫易克是不是?”她说。 “是!”我点点头,看来刚才竞标会场我的自我介绍她都听到了。 “易克……这名字不错,谁给你起的?”她脑袋一歪。 “你说谁给我起的?”我反问她。 “我猜是你爸妈!”她说。 “你真聪明,答对了!”我带着讽刺的话语说。 “我当然很聪明,一猜就知道是你爸妈给你起的名字,反正不是你自己起的。”她得意地笑了下,然后说:“易二爷,和你一起来的那个美女,那个叫海珠的董事长,你们是什么关系哦?” “是我女朋友!”我干脆利落地说。 “哦……是你女朋友啊……你这个二爷竟然有女朋友了……真是岂有此理。”她霸道地说着,又说:“那……那个旅游公司,就是你们开的夫妻店了?” “可以这么认为!”我说。 “你女朋友喜欢你不?”她又说。 “这个和你有关系吗?夏总!”我说。 她不理会我,自言自语地说:“看起来那个海珠董事长一定很喜欢你的,我看出来了。” 我无语。 “那你喜欢你这个女朋友不?”她有歪着脑袋问我。 “这个同样和你没关系!”我说。 “嘻嘻……不喜欢我过问二爷的私生活啊,2奶关心关心二爷,这有什么不妥吗?”她说。 我看着她:“夏总,你就是要和我谈这个的?对不起,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走了!” “哎——别走,别着急走嘛。”她站到我前面挡住我的去路,然后说:“好,好,来,易总经理,我们谈正事。” 我看着她:“说吧,夏总!” 她说:“刚才的竞标会,我一直在通过监控看着会场,你们所有人的发言我都看到了,特别是你的发言,我听得很仔细……刚才会后,参加招标的主持也给我汇报了,我又看了下你们的方案……我觉得你的发言你的方案蛮特别的哦……和那几家很不同呢。” 我笑了下,没有说话。 “你刚才为什么说要放弃竞标了呢?你的方案和发言不是都很好吗?”她看着我。 我说:“你说呢?” “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她一脸无辜的样子。 我说:“你知道,你在装糊涂!” “哈哈,我知道了,你是在猜我会拿昨天那事来报复你,对不对?”她哈哈大笑起来。 我点点头:“是的。” “你可真聪明,恭喜你,答对了,嘻嘻……”她笑着。 我的心里彻底凉了,这丫头还在耍我玩,我心里有些生气。 “不过,你的方案做的确实不错哦……那几个方案我刚才都大致看了下,你二爷做的是最好的。”她又说:“我这个人,你觉得会是公报私仇的人吗?还有,我告诉你,这个单子给谁,我说了算,我们不仅仅是打算找一次的合作伙伴,是想找到一家可以长期合作的生意伙伴,我们集团今后的会务旅游项目多了是,我们的招商函故意那样发的,故意不说那1700人的层次和级别,我就是想看哪家旅游公司是有心人。” 果然不出我的预料,果然是这样的,听她这么一说,我心里不由又升起了一丝希望,看着她:“那夏总你是怎么打算的呢?” “我打算啊……”她故意缓了缓口气,然后一冲眼看着我,小手一指:“给你们做!” “真的?”我有些不敢相信,又问了一句。 “废话,我刚才说了,这个单子我说了算,不但这次给你们做,而且,如果这次合作愉快,以后,我们所有的外出会务和旅游,都给你们做!”她做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我心里一阵狂喜,强自镇静地说:“那就谢谢夏总了……十分感谢,我们一定会做到你们满意的。” “别忙,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她用狡黠的目光看着我:“二爷,我说答应给你们做,可是有个前提条件的哦……” 我看着她:“什么条件,你说?” “嘻嘻……”她又绕找我走了一圈,然后凑近我:“二爷,昨天的事情,2奶心里还记挂着呢,还没消气呢。” 我有些头疼:“我已经给你道歉了,你还要怎么样?再说,你差点把我撞了,我还没找你呢……你到底想怎么样?” “啧啧……你看,我这一说你就急了,二爷,你急什么急?”她皮笑肉不笑地说:“我这条件其实很简单,你很容易做到,只要你能让我开心,我就大笔一挥,单子就给你们了。” 我说:“你想让我做什么?怎么让你开心?”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说:“这样,二爷,我骑在你身上,你趴在地上转一圈,学小狗叫,汪汪——汪汪——爬一圈,让我高兴了,我就和你购销了这笔账,我就把单子给你……你看,好不好啊?” 我一听,差点气晕了,这个小魔女,竟然能想出这个点子来,这不成心那我取乐,侮辱我吗? 正文 591.第591章遭遇小魔女耍弄 小魔女一脸惊愕的神情:“咦——你怎么了?二爷,哦……叫大爷也行,这有什么啊,不就是学个小狗叫吗?不就是让我骑一圈吗?这有什么啊,小时候我爸爸经常让我骑在背上转圈玩的,你怎么反应这么强烈?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不是你爹,所以,你不要有这个梦想!”我说:“过分的不是我,而是你,你不就是仗着手里有这个狗屁权力有几个臭钱就在这里胡作非为吗?我告诉你,大爷我不稀罕,老子不要你这项目了,你这里就是金山银山,老子也不稀罕了。” 说着,我转身就走。 “好你个不识相的家伙,敢和我顶嘴,敢不听我的话——”背后传来小魔女的怒叫:“来人呀——给我来人——”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两个虎背熊腰的保安站在门口,挡住了我的去路。 别说这两个保安,就是四个,也挡不住我的去路。可是,我想到这是在人家的办公场所,我不能大打出手,那样太不像话。即使春天旅游和三水集团做不成合作伙伴,起码三水集团还是发行公司的客户呢。 我这样想着,停住了脚步,思忖着对策。 “你个死易克,我不叫你走你敢擅自走,我叫你学小狗爬学小狗叫你敢不听我的,我看你胆子是太大了,敢和我作对:“背后传来小魔女咬牙切齿的声音:“你们两个,给我把他摁在这里打屁屁,快打——” 两个保安刚要动手,主持慌忙跑了进来,看到这个景象,忙对魔女说:“这……小姐,使不得啊,这怎么可以,易总是我们的客人呢……怎么能对客人这样呢?不能打屁屁啊……” “什么客人?你知道什么?他就是昨天欺负我的那个小混混,今天落到我手里了,他还想做梦得到那个单子,痴心做梦,今天我非得教训教训他不可:“小魔女大声说着:“这里没你的事,你给我出去,把门给我关上,我要在这里关门打小狗狗玩。” 主持不敢再说话了,忙退了出去,还遵照魔女的吩咐关上了门。 魔女这会儿又走到我跟前,瞪眼看着我:“死易克,你服不服?听不听我的话?” 我冲魔女笑了下:“夏总,买卖不成仁义在,我想,大家还是不要闹了,请让你的人闪开,我要走了。” 小魔女的脸涨红了,冲着两个保安一挥手:“你们两个还等什么,给我把他摁倒,扒下裤子打屁屁。” 两个保安靠近我又要动手。 这时,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了,随着一声断喝:“住手——不许乱来——” 我看到进来一个中年人,仪表堂堂,器宇不凡,神情严肃。 中年人身后,跟着那个主持。 两个保安看到这人,似乎很害怕,忙站在一边不敢动了。 中年人冲那俩保安一挥手:“你们出去——” “是——”俩保安一溜烟跑了。 然后中年人看着我,主动伸出手和我握手:“易先生,对不起,让你受惊吓了。” 我有些稀里糊涂地和他握手,点点头,下意识地说:“没事——” 这时,身后传来魔女的叫声:“哥,你干嘛?” 中年男人看着小魔女,声音里带着疼爱和责怪:“小妹,你又耍小孩子脾气了?不许胡来啊,怎么能对客人这样呢?易先生是来参加招标会的,是我们的客人,你可不许这样。” 原来这是兄妹俩。 “哼,你知道什么?”魔女蹬蹬几步走过来,站到中年男人身边,一指我:“昨天就是他,一下子跳到我车上压到了我身上,差点把我压地没喘过气,不但如此,他还骂我,还吓唬我……他是什么客人,分明是个小混混,小流氓——” “住口,不许胡说——”中年人制止魔女,然后说:“一定是你又出去飙车了,差点撞了人家,你不给人家道歉也就罢了,还找茬要报复人家,这怎么可以呢?” “哼——哥,你胳膊肘子往外拐,你不向着我,你向着他,回头我找爸爸告状去——”魔女的声音和委屈,似乎就要哭了。 我这时说:“夏总,昨天的事,我给道歉了,我昨天是不对,不该骂你,不过昨天也是万幸,要不是我反应快,说不定早就做了你车下之鬼了。” “谁让你走路不长眼睛的,撞死你活该!”魔女气鼓鼓地说。 “我今天是来参加竞标项目的,没想到正巧遇到你……”我苦笑着说:“这个项目我们可以不做,但是,你也不能让我给你当马骑,学狗叫啊……” “人家就是想和你玩玩嘛,玩玩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吗?没想到你这么不配合,真不好玩!”小魔女说。 中年男人看了看我,又看看小魔女,似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忙又给我道歉,同时用严肃的目光制止小魔女再继续发飙。 我赶紧借故脱身,走了不远,听到背后传来小魔女的喊叫:“死易克,你不让我骑大马,不给我学狗叫,这个单子我就是不给你,给谁也不给你……” 我直接下楼,到了车前,上车,开车就走。 “哥,怎么样?现在有多大的把握了?”海珠没注意到的神色,喜滋滋地问我。 我长出了一口气,说:“现在啊,有百分之零的把握。” “啊?”海珠意外的问我:“怎么了?” “不怎么,别问了,反正这单子是黄了,没戏了!”我无精打采地说,声音有些不耐烦。 海珠看看我的脸色,不说话了。 边开车我心里边有些沮丧,单子没做成,反而被这小魔女羞辱了一顿,真晦气。 看来,这三水集团是家族企业,那个中年男子是这集团的老板。这人倒不错,待人很宽厚,这魔女是他妹妹,在集团里担任副总裁。有这样一个刁钻野蛮的小妹,是够他头疼的。早知道这个小魔女分管这一块,我就不来参加这个竞标会了。 想到这两天的心血白费了,不由心里更加沮丧起来。 妈的,有钱有什么了不起的,有钱就可以欺负人啊?我心里愤愤不平地想着,开着车。 “哥,不要再想这事了,不成就不成,这都是天意。”海珠安慰我:“凡事有利有弊,或许,咱本来就没有发这笔财的命呢……做不成这个单子也无所谓啊,我们又不是没有生意做了,我们的散客和团也还是不少的呢。” 海珠说的对,或许这真的是天意,天意让我昨天遭遇这个小魔女。我扭头看看海珠,点了点头。 把海珠送到公司,我自己开车到海边去散散心,在滨海大道开了半天,到了那天我救黎嘉诚的那个小广场,此时这里人不多。 我靠路边停下车,走到小广场,走到靠近海边的栏杆处,靠在栏杆上,面向大海,点燃一颗烟,慢慢地吸着,努力让自己被小魔女蹂lin了半天的心平静下来…… 半晌,听到身后有动静,转脸一看,身边不远处,停着一个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位老者,正安静地看着大海,在轮椅后面不远处,站着一位戴墨镜穿深色西装的小伙子。 看到这老者,我的心不由一跳,虽然是从侧面,我还是认出来了,这时那天我救的那个黎嘉诚。 他出院了啊,看来似乎还没痊愈,需要坐着轮椅出来。 我不由多看了他几眼,这时,他似乎觉察到有人看他,也转过脸看着我。 我冲他一笑,点了点头。 他也冲我一笑,也点了点头,眼神突然微微一动。 我忙转过脸,继续看着大海,眼睛的余角继续关注着黎嘉诚。 一会儿,黎嘉诚用手轻轻摇动着轮椅缓缓到了我的跟前,抬起头,眉头微微皱着,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我知道那天我救他的时候,他或许曾经朦朦胧胧睁开眼睛看到过我,只不过,当时他正处于病痛的折磨中,未必就能看清楚我的模样。 我转过脸,又冲他笑了下,但是没说话。 不想让他知道我就是那天救他的人,所以,我最好还是不说话,免得被他听出我的声音。 他同样微笑了下,继续锁紧眉头继续看着我,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想我得离开了,于是转身就走。 “哎——小伙子,不要走——”背后传来黎嘉诚的叫声,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声音充满有经历阅历男人的成熟和沧桑。 我没有停步,继续往外走,直奔我的车子。 “小伙子,不要走——”他又在继续叫我。 这时,那个站在不远处一直默不作声的戴墨镜穿深色西装的小伙子大步走到我跟前,胳膊一伸,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看不清这小伙子的眼神,他面无表情,但是拦住我不让我走,似乎这小伙子是在贯彻黎嘉诚的意图,黎嘉诚不让我走,我就不能走。 小伙子体格不错,好像是个练家,当然,我要是想走,他未必能拦得住我,只是,黎嘉诚没有任何恶意,我没有必要和他发生什么冲突。 我站住。 黎嘉诚又摇动着轮椅过来,冲那小伙子摆摆手,小伙子往外一跨步,垂首立于一边。 黎嘉诚转动我的前面,还是看着我,脸上带着慈祥和善的笑容:“小伙子,怎么这么着急走呢?我们说会话好不好?” 我笑了下,还是没说话。 “小伙子,我怎么看你好像挺面熟呢?是不是我们在哪里见过?”黎嘉诚看着我说。> 正文 592.第592章报答救命之恩 我轻轻摇摇头。 我心里暗暗有些着急,却依旧笑着不说话。 “伙计,我家主人和你说话呢,你怎么回事?一点礼貌都不懂,难道你是哑巴?”站在一边的墨镜小伙子忍不住了,冲我说道。 “不得无礼,怎么说话呢?”黎嘉诚瞪了他一眼,他忙低头不说话了。 黎嘉诚接着继续看着我,笑容可掬:“小伙子,对不起,刚才他说话很不礼貌,我替他向你道歉。” “不用道歉,没事的!”我实在憋不住了,不由脱口而出。 话音刚落,我就后悔了,怎么到底经不住黎嘉诚的诱导,到底开口说话了。 一听到我的声音,黎嘉诚脸上的表情瞬时就有些激动起来,两眼直直的看着我,嘴唇有些颤抖:“不错,我猜对了,果然是你,真的是你——那天你人我看的不清楚,但是声音我记得牢牢的,就是你——真的是你,绝对没错。” 说着,黎嘉诚伸出颤抖的双手,就要拉我的手。 “老爷子,你认错人了,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我没有去迎接黎嘉诚的手,抬脚绕过他的轮椅就要走。 还没绕过去,那个墨镜小伙子突然就出现在我跟前,又挡住了我的去路。 他的身形移动地消无声息,速度极快,如此敏捷的身手让我不由吃了一惊。 此时,那小伙子似乎对我带着几分戒备和敌意,挡住我去路的同时沉声一句:“哪里走——站住——” “不得无礼,闪开——”背后传来黎嘉诚的叱喝,小伙子似乎非常听黎嘉诚的话,闻听立刻又闪到一边,但是我感觉到他墨镜后面的那双眼睛在牢牢盯住我,似乎我在随时防止我再次移动脚步。 黎嘉诚的轮椅再次移动到我的跟前,他伸出双手,一把抓住我的手,用力摇晃了几下,脸上带着激动的神情:“小伙子,我敢确认,你就是那天在这里救我的那个人,那天我在这里昏倒,是你把我送到医院里去的……你不要否认,不要托辞,我已经确认了,绝对就是你,没错,就是你,我虽然年龄大了,但却不糊涂,我的记忆力是很清晰的。” 黎嘉诚的手有些微凉,但是比较有力,不停地在颤抖,显然,他的内心是喜悦和激动的。 墨镜小伙子听到这里,瞬时放松了警惕,摘下墨镜,冲我笑着鞠了一躬:“大哥,对不起,刚才多有得罪……没想到,你是我家主人的救命恩人,我家主人一直在到处打听你,找你,想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没想到今天在这里遇到了。” 事已至此,我无法装逼否认了。 我笑了下,握住黎嘉诚的双手:“老爷子,那天我是巧了路过这里,正好看到你昏倒了,于是就顺便把你送到了医院……这点小事,不值一提……看到您老人家身体正在康复,我很高兴,祝您早日痊愈。” 黎嘉诚呵呵地笑着,摇动着我的双手:“小伙子,你终于承认了,呵呵,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我一直在安排人想法设法找我的救命恩人,一直没有任何线索,没想到,今天我有幸在这里见到你了……太好了……你是个好人啊,好人。” 黎嘉诚握住我的手好一阵感慨,好一会儿才松开我的手。 接着,黎嘉诚冲墨镜小伙子招了下手,小伙子低头到黎嘉诚嘴边,黎嘉诚低语了几句什么,然后小伙子点点头,大步离去。 然后,黎嘉诚看着我:“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易克,容易的易,克服的克!”我说。 “嗯……易克,不错,我叫黎嘉诚。”他说:“黎明的黎,嘉奖的嘉,诚实的诚。” “老爷子,您的名字不错啊,和香港那个大富豪李嘉诚同名不同姓,很气派啊!”我说。 “呵呵……虽然同名,却和他是毫无关系,人家是超级大富豪,我呢,只不过一个糟老头子,不能比哦……”黎嘉诚爽朗地笑起来,然后用手拍了拍轮椅的扶手:“小伙子,你能不能推我到海边去,我们聊聊。” 我过去推着轮椅,走到广场的栏杆处,面朝大海。 “那天真的是很感激你,我迷迷糊糊记得好像你后半程是背着我到的医院,要不是你及时送我到医院,我这条老命说不定早就去见马克思了。”黎嘉诚感慨地说:“我的身体可是比较重,你一定累得够呛。” “还好,没事,”我说:“只要你老人家没事就好,我当时还怕你撑不到医院……这也说明老爷子你福大命大造化大。” “是的,福大命大造化大,这造化就是遇见了你!”黎嘉诚说:“小易,你在星海是做什么事情的?” “上班的,同时兼做一点小生意,女朋友的公司,我帮忙打理!”我说。 “哦……在哪里上班呢?”黎嘉诚说。 “在一家传媒集团做发行业务。”我说。 “哦,你说的是星海传媒集团吧?”黎嘉诚说。 “是的!”我说。 “那你女朋友的公司是做什么的呢?”老爷子似乎有些刨根问底。 “一个小旅游公司……春天旅游!”我说。 “嗯……春天旅游,不错,旅游是一个朝阳产业,这个行业是可以有作为的。”黎嘉诚点点头。 “老爷子您是做什么的呢?”我的好奇心上来了。 “我……呵呵,我和你一样,早年也是打工给人家做业务的,后来做了点小生意,再后来呢,年龄大了,身体不行了,把生意交给孩子去做,自己就在家赋闲,乐得个清闲。”黎嘉诚说。 “哦……看你好像不到60岁的样子吧,也不大啊!”我说。 “呵呵……哪里,我可是60多了,老喽。”黎嘉诚说。 “那就是你面相显年轻,看起来确实不老!”我说的是实话。 “呵呵……再显年轻也不行了,年龄在那里:“黎嘉诚用喜爱的目光着着我:“还是你们年轻人好,朝气蓬勃,真叫人羡慕啊……” 我和黎嘉诚你一句我一句地闲聊着,我觉得这位老爷子很和善,待人很可亲,对我非常友善。 正聊得开心,墨镜小伙子来了,手提提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密码箱。 墨镜小伙子过来,把密码箱递给黎嘉诚,然后退后几步走到附近。 黎嘉诚接过来,然后双手托着递向我,脸上带着诚恳的表情:“小易,我送你个小礼物,请你万万不要推辞,一定笑纳!” 我忙摆手:“老爷子,您客气了,送什么礼物啊,见外了!” “这不是客气,这是我老头子的一点小小心意,你可不要推辞。”黎嘉诚说。 我想了想,双手接过来,觉得沉甸甸的,说:“老爷子,这是什么礼物?” 黎嘉诚看着我笑眯眯地说:“打开看看你就知道了!” 密码箱没有设置密码,我一下子就打来了。 打开一眼,我有些眼晕,我靠,里面是排得整整齐齐的一扎一扎的老人头,看起来接近100扎。 “这——这是干什么?”我愕然看着老爷子。 “这是100万,是我酬谢你的,感谢你对我的救命之恩,感谢你替我垫付的一万元住院押金!”黎嘉诚说。 我将密码箱合起来,交还给黎嘉诚,他不接,我就放到他的双腿上,然后退后一步摇摇头:“老爷子,这钱我不能要,救人是应该的,即使那天晕倒的不是你,我也一样会救的,我救你,不是为了图你这100万,这钱,你还是收回去!” “小伙子,我黎嘉诚做人做事这半辈子,我秉承的做人原则就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这次你给我的不是滴水之恩,你救的是我的命,这区区一百万,我知道不多,但是,还是请你一定收下,不然,我的心,我们全家的心,都会不安的!”黎嘉诚说。 “老爷子,你有你的做人做事原则,可是,我也有我的做人做事原则,我做人的原则就是施恩不图报,不错,这100万可能对您老人家来说算不了什么,对我来说是一笔巨款,但是,我要是拿了这100万,就等于违背了我自己的做人原则,就等于放弃了我的人品底线,我得到了100万,但是,我失去的远比这100万要重要的多。”我说。 “小易,请你一定成全我,不然,我下半辈子心里都会不安的!”黎嘉诚诚恳地说。 “老爷子,请你也一定成全我,不然,我的一辈子心里都会不安的,”我说:“老爷子,假如我们都能活一百岁,您只是不安30多年,我呢,要不安70多年,您看,我不安的时间比您长,如此比较,还是您成全我比较好。” 黎嘉诚怔怔地看着我,一时说不出话来,眼里带着十分意外的目光,却有带着深深的赞许。 “老爷子,其实,钱是好东西,这谁都知道,但是,我以为,这世间还有很多东西,不是钱能代替的!”我笑着说了一句。 黎嘉诚还是不说话,深深地注视着我。 我看黎嘉诚一直不说话,就过去打开密码箱,取出一万元,然后说:“老爷子,我想了,我做好事图赚钱,但是也不能吃亏,这是我给您交的一万住院押金,我现在拿回来,您没意见吧?” 说着,我将一万元装进口袋里。 > 正文 593.第593章忘年交 然后,黎嘉诚看着我:“小易……我很喜欢你的性格,我们做个朋友怎么样?” 我点头:“好啊,我们做个朋友,您是老前辈,我们算是忘年交吧!” “呵呵……忘年交,好,好!”黎嘉诚说着向我伸出手,我握住黎嘉诚的手,算是朋友成交仪式。 然后,我们继续聊天。 “老爷子,这100万恐怕是你一辈子的继续吧?”我说。 “哦,呵呵……算是吧。”黎嘉诚笑着点头。 “就为了感谢救了你的人,你就把一辈子的积蓄都拿出来,以后你怎么生活?”我说。 “这不就像你说的,钱这东西虽然重要,但是,人世间还有比钱更重要的东西啊!”黎嘉诚笑呵呵地说:“小易,你觉得世界上有什么东西比钱还重要呢?” “人的品质:“我毫不犹豫地说,接着又说了一句:“还有,就是世间的真情!” “人品,真情:“黎嘉诚微微点头:“嗯……说得好,说得对……你的人品原则是施恩不图报,但是,我的人品原则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们俩的观点似乎是相互对立的。” “其实这并不对立。”我说。 “说说看——”黎嘉诚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施恩不图报,是站在施恩方来说的,人都应该有一颗仁慈的人,大家都应该互相帮助,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会变得更美好,”我说:“作为施恩方,如果是带着要求人家报答,带着为名利而施恩的意图,那他的这施恩就显得那么不大光明,虽然不能说不道德,但是,我总觉得这不光彩,就好像现在有些所谓的慈善家,给慈善机构捐点钱要大批新闻记者跟着采访报道,要大力宣传推广自己的企业和产品,这施恩本身,就带着明显的功利色彩,我对这些很不以为然,甚至,这有些抹杀世人对他们的尊重和尊敬…… “而您说的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也是很赞同的,接受了人家的恩泽,就要报答,这是做人的品质和良心,但是这涌泉相报,未必非要用金钱来体现,钱,这玩意儿并不能代表一切,其实只要心意到了,也就足够了…… “不错,我是没钱的主,我十分渴望财富,我狂热地追求财富,但是,我不会接受你这100万,有句古话说得好,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救你是举手之劳,如何能值100万呢?我只要拿回我的拿一万就足够了,这样,也算是我没做赔本的买卖。” “哈哈,小易,你的观点很有意思,你的行为很特别。”黎嘉诚笑起来:“小易,看来你对做生意很有兴趣,很喜欢做生意,是不是?” “是啊。”我笑着说:“我最喜欢做的就是营销,我在传媒集团做发行业务,是在营销报纸,我帮助我女朋友打点旅游公司,是在营销旅游产品,哎,不过可惜我做不了大生意,只能发点小财。” “大财都是由小财积累起来了,小钱多了,就成了大钱,不要有急躁心理,慢慢来呢,你现在最大的资本就是年轻,年轻是你最大的财富,发小财可以积累经验,积累阅历,等到了一定程度,你就能做大生意,发大财了。”黎嘉诚微笑着说。 我这时想起了上午在三水集团的失败经历,苦笑一下,说:“能不能发大财,还要看运气,我今天遇到你之前,刚刚经历了一次挫折,到手的几十万没了,煮熟的鸭子飞了,呵呵……真够倒霉的。” “哦,怎么回事呢?说来听听!”黎嘉诚看着我。 “还是不说了,想想就窝囊。”我说。 “哎——小易,我们现在是朋友呢,小朋友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和大朋友说说,这不是应该的吗?说出来,心里就不郁闷了,心里就舒坦了……做朋友,就是要相互倾吐心里的不快,你要当我是朋友,就和我说说吧。”黎嘉诚说。 我听老黎说的有道理,加上心里却是很憋闷,也想找个人说说,于是就把三水集团招商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加上昨天遇到那法拉利小魔女的事情。 老黎聚精会神地听我倾诉,等我说完,老黎看着我,半天不做声,一会儿哈哈大笑起来。 我被老黎笑得有些莫名其妙,说:“老爷子,您笑什么?” 老黎不理会我,还是笑个不停。 我愈发迷惘,看着老黎,也跟着傻傻笑起来:“老爷子,你是不是觉得这事很有意思啊,你说巧不巧,你说我倒霉不倒霉?” 老黎好不容易止住笑,然后看着我点点头:“嗯……小易,我看你是够倒霉的,怎么这么巧招惹了那个孩子……这丫头确实够顽皮的。” “是啊,这丫头确实顽皮,非要我给她当马骑,学小狗叫,还要人打我屁屁,你说这气人不气人,”我说:“本来我还觉得我希望很大的,现在,我知道是彻底没戏了,不但没戏,还被那丫头耍弄了了一番,越想越窝囊啊……” 老黎笑着点点头,又说:“刚才听了你的大致竞标方案,我觉得你的方案很不错,真正体会到了那个三水集团的心思,为自己考虑,也为对方考虑,不仅只了考虑本身的业务,还考虑到对方的深层次用心,这才是成功营销最本质的东西——双赢。” 我说:“我自己也觉得这方案不错,我下了很大的功夫,专门到三水集团的网站仔细琢磨了他们的企业经营管理方针和理念,就是针对他们的心思来的,不过,现在都白搭了,有这顽皮孩子在,我指定没指望了,那丫头对我还很有成见,她今天就是纯粹想耍我玩的,我小易一个堂堂大男人,被一个小丫头玩弄于鼓掌之间,你说晦气不晦气…… “你不知道,我们发行公司和这家三水集团也有很紧密的业务关系呢,我们公司的物流一直在给他们集团的员工宿舍区配送日常生活用品,我本来还盘算在即将到来的报纸大征订季节里发展下他们的集团订阅呢,看来,不能指望了,能把正在进行的物流配送做好就行了,别把这个业务搞砸了就万幸。” “哦……报纸集团订阅?这是什么个意思?”老黎看着我。 “就是集团订阅报纸啊,三水集团为他们的全部或者部分优秀员工订阅一份全年的我们集团发行出版的报纸,他们出钱,我们给投递,这样,对他们来说,等于是给职工的福利或者奖励,文化消费品呢,看一年的报纸不到才花180元钱,看完卖旧报纸的钱基本就抵得上订报纸的钱,这比给职工发点鸡蛋食油米面岂不是有意义的多?对我们来说,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有效发行,他们集团的员工都是星海的市民,都是收入稳定的读者,对拉动我们报纸的广告收入,是会起到很大的作用的,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呢。”我说。 “哦……”老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确实是个不错的事情,很有意义,皆大欢喜,各有所得,两全其美。” “唉……有那顽皮的丫头在,这一切都不可能了。”我叹了口气:“那丫头听说还是海归,回来后在集团当副总裁锻炼的,这是个家族企业,她在集团里说话好像还很管用。” “呵呵……”老黎轻声笑起来,说:“这个顽皮孩子,真拿她没办法。” “是的,真拿她没办法。”我也笑起来,和老黎倾吐了半天,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这个世界很大,却又很小,有很多事情,实在是很巧啊!”老黎说。 “是的,确实很巧,我今天就遇到了两个巧事,一个是遇见那丫头,一个是遇见您老爷子。”我笑着说。 “小易,别叫我老爷子好不好,越叫我觉得自己越老了。”老黎笑呵呵地说:“和你在一起聊天,我觉得自己好像又年轻了几岁,我可不想老啊……” “呵呵,好,那就不叫你老爷子,那叫你什么呢?”我说。 “既然我们是朋友,我叫你小易,你就叫我老黎好了!”老黎说。 “行,既然你愿意,那我就叫你老黎!”我说。 “哈哈,小易,老黎,一对忘年交,多好啊!”老黎开心地笑起来。 我也笑起来,觉得老黎实在是个可以交的幽默风趣的朋友,和他聊天很开心。 这时那墨镜小伙子走过来,提醒老黎该回去吃药了,老黎恋恋不舍地结束了我和的聊天,伸手和我握手告别:“小易,我先回去吃药了,有空我们还在这里聊天!” “好的。”我和老黎握手:“老黎,你多注意保重身体,有空我会来找你玩的!” 墨镜小伙子此时已经摘了墨镜,听我说完这话,带着惊异的表情看着我。 我不大明白这小伙子为何有这表情,我不就是叫他家主人为老黎吗。我猜测这小伙子是百万富翁老黎得病后临时到保安公司雇的司机兼保镖,毕竟老黎还是身价百万的主儿,现在身体不行,需要有个人看护照顾。> 正文 594.第594章神秘的老黎 我给老黎留下了电话,老黎让墨镜小伙子记了下来,但是老黎没给我留电话,他不留,我也不要。 临走时,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扭头看墨镜小伙站在不远处,估计他听不到我和老黎的对话,我郑重地对老黎说:“老黎,我想拜托你一件事,这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不然,我就不交你这个朋友了!” “什么事情这么严重?你说,不管什么事,我一定答应你!”老黎认真地说。 “就是……我救你的事情,你今天遇到我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我说的是任何人!”我说。 “为什么?”老黎说。 “既然我们是朋友,你就应该明白!”我说。 “呵呵,好,我懂的……这是你的做人做事原则。”老黎笑了下,接着郑重其事地对我说:“行,我尊重你的意愿,我答应你,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我遇到救命恩人的事情,这是我们俩之间的秘密!” 我笑着点点头。 “不过,小易,临走前我想送你一句话!”老黎说。 “你说——”我看着老黎。 老黎微笑着缓缓说:“好人会有好报的!” 我哈哈一笑:“老黎,这话说的好,我今天交了你这么一个好朋友,这不就是我做好事收到的好报吗?” “呵呵……”老黎笑了,用慈祥友爱喜爱的目光看着我。 虽然是朋友,老黎却带着几分长辈特有的父爱的目光,这目光让我的心里一阵温暖,我不由想起了千里之外的爸爸。 然后,我和老黎挥手告别,墨镜小伙子推着老黎慢慢远去。 目送老黎走远,我独自在海边又坐了一会儿。 经过和老黎的一番聊天,我的心情逐渐好了起来,又觉得今天其实遇见老黎倒也不错,起码他不用继续花钱在报纸上登广告重金寻找我了,而且,我挺喜欢和他谈话,觉得交了这么一个忘年交朋友很不错,这老黎讲话很幽默风趣,似乎还挺有思想。还有,谢绝了老黎的百万酬谢,也算是了了我和老黎之间的一个心事。 然后,我开车去了海珠公司,海珠见我神色正常了,也就高兴起来,却又忍不住安慰了我几句。 然后海珠告诉我,她刚才去找秋桐家玩了,把那件风衣送给秋桐了。 “哦……”我看着海珠:“那件风衣……她喜欢吗?” “喜欢啊,穿着很合身,穿上很漂亮。”海珠说:“秋姐还一个劲向我表示感谢呢。” “那你怎么说的?”我说。 “我当然说不用谢了,我说这是回报她的。”海珠说:“只是,我没说是回报她什么。秋姐听了,好像还有几分不安哦……然后就不说话了。” 我沉默了,一时无语。 海珠看着我,努了努嘴角,没有说话。 这时,外面来个客户找海珠,海珠忙出去照应客户去了。 我坐在海珠办公室里继续沉默着,心情不知怎么有些沉郁。 一会儿,我的手机接到一个短信,我打开一看,是李顺发来的,内容很简短,只有一句话:去打开新浪新闻频道,看看新闻! 我不明白李顺又在搞什么鬼把戏,就打开海珠的电脑,打开新浪网页,进入新闻频道,浏览新闻。 刚看了不到两行,我突然看到了一则消息的题目,还没打开看内容,这消息的题目就让我顿时震惊了—— 这则新闻的题目是:宁州公安局长在办公室饮弹自尽。 无疑,这是一个震惊全国的新闻,这些年虽然经常会有公安局长出事,虽然也会有公安局长自杀,但是,作为宁州这样一个经济发达的沿海开放城市,这则消息还是会让大家格外关注。大家关注的不仅仅是局长自杀本身,而是这自杀的背后还有什么隐情。 短短一行题目,我足足看了一分钟,然后才点开题目看内容。 内容很简单: 今天上午,宁州市公安局局长李xx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突然死亡,经专家鉴定,死者系自杀,脑部太阳穴部位中弹。 死者自杀原因不详,现场没有发现任何死者遗言。 另据宁州公安内部不愿暴露姓名的有关人士透露,该死者生前与宁州某黑老大关系密切,此黑老大的两名手下之前不久制造了震惊全国的香格里拉酒店打砸事件,当时该酒店正在接待一个高级别的国际会议。事后该黑老大的手下被宁州警方控制,但不久二人自杀身亡,原因同样不明。 该黑老大在香格里拉酒店打砸事件后即神秘消失,去向不明。 记者今天就此事件电话采访宁州市委市政府有关部门,不是电话无人接听就是对方一听到是记者就推说事件正在调查,详情无可奉告,随即挂死电话。 记者将会继续关注追踪此事,陆续发出相关报道。 我一遍遍看着这些新闻,心里翻腾着,宁州警方老大自杀了,李顺发短信告诉我,无疑,这一定是在日本的李顺采取的某些手段导致的结果。 一定是有关纪检检察机关开始对宁州警方老大开始进行调查了,他听到了某些消息,这消息或者是上面有人故意通知他的,他自知自己做的那些事国法难容,难逃法网,但是害怕的不仅仅是他,更会有上面和他关系密切的更高级别的人物。 一定是有什么人给他施加了某种形式的压力,他顶不住压力,又考虑到家人的后半生,遂采取了这个行动,主动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以自己一条命来换取家人的安全和财产的保全。按照我国的法律,犯罪嫌疑人一旦死亡,则不再追究刑事和民事责任,人死账销,一了百了。 如此看来,二子和小五的仇报了,李顺心里平衡了,他在万里之外隔海遥控发力,直接摧毁了自己曾经的盟友,现在的死对头。而且,对手死得那样干净利索,似乎找不到任何一点牵扯到李顺的痕迹。 李顺终于报仇了,为二子和小五报仇了,他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我也有些替二子和小五感到欣慰但同时心里却又感到了巨大的迷惘。 正迷惘间,李顺的电话打过来了,我接听。 “看完了吧?”李顺的声音听起来很低沉。 这是李顺走之后第一次和我通话,之前都是短信联系。 “嗯……”我回应了一声。 “你怎么想的?”李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快活。 “你采取行动了,是不是?”我说。 “当然,我不采取行动到日本来干嘛?我来观赏风景的?”李顺说:“老子一个国际邮件,就把这***放躺了,可惜,他自杀了,要是抓起来审讯多好,那样,会更加精彩,让宁州全市人民都看看他们心中昔日高大威猛正气盎然的公安局长都干了些什么事情。” 我冷冷地说:“如果是那样,你永远都回不来了,他自杀,你应该感到庆幸!” “什么意思?”李顺说。 “即使你检举揭发的邮件里尽量避免提到你的那些事,但是,他要是被双规了,一定会交代出和你之间的那些事,一旦你在宁州做的那些事被他交代出来,你还能安生?你一定会遭到全国通缉,甚至会发出国际通缉令。”我说。 “哦……嗯……你说的也是,这么说,幸亏这小子自杀了,这么说,我很快就可以回国了……啊哈……”李顺怪笑了一声。 “我建议不要很快回来,还是等几天,静观此事的后续发展情况。”我说。 “等个屁,他人都死了,他的事没人追究,我的事自然也没人过问了,老子还想赶紧回到宁州去重操旧业重开旗鼓呢,等什么等,再等,黄花菜都凉了,这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效益,时不我待,你懂不懂?” “我懂,我刚才说的话只是给你的建议,你听不听,是你自己的事,自己看着办!”我说。 李顺沉默了半天,接着说:“你猜我这会儿在干嘛?” “不用猜,你在给我打电话!”我说。 “操——废话……我这会儿正在给二子和小五烧纸祭拜……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李顺说:“不仅仅是我,宁州的那帮兄弟们,都正在老秦的带领下烧纸祭拜二子和小五。” 我无语。 “刚才你的话或许有一定的道理,什么时候回国这事,我再考虑考虑吧。”李顺说。 “嗯,我觉得你不用急,除非你担心自己不再,我夺了你的权!”我说。 “呵呵,你这家伙,我怎么会担心这个,我对你那么信任,怎么会想到这一点。”李顺打个哈哈:“当然,就是你有这心思,你有这本事吗?即使你有这本事,我的那帮兄弟们会跟你走会听你的吗?” “这不就是了,那你就不用那么着急回来,你没看到新闻上都提到了死者和宁州某黑老大有勾结的事情,这黑老大虽然没点名,但是很明显指的是你,”我说:“虽然他死了,但是会有新的局长上任,新的局长未必就会放过你,说不定新局长新官上任三把火,上来就打黑,先那你开刀,你回来,正好自投罗网……当然,你要是想自首,我觉得倒也不错,毕竟,是你罪恶累累之人,自首可以宽大,会得到国家和人民的宽大。”> 正文 595.第595章击中了我的死穴 “我靠——给我上课了,就算我有罪,你跟着我干的那些事,难道你就没有罪?”李顺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 李顺的话一下子击中了我的死穴,我的心里猛地一沉,是的,李顺说的对,我也是有罪之人,我和李顺现在是一丘之貉,和尚和秃子,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我的脑子有些发懵,心里感到很沉痛,不知不觉,我已经堕落为一个罪犯了,我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犯罪。 “现在大家都在一条船上,船翻了,谁也落不着好,所以,唯一能救自己的,就是全心全意同舟共济:“李顺的声音有些阴沉:“我可以暂时不回去,但是,你给我好好掌握好国内的情况,好好关照好国内的声音,好好管理好国内的兄弟,不用很久,我就会回去的,到时候,我会论功行赏的,表现好的,重奖,表现差的,重罚!我这个人,是从来不忌讳株连九族的。” 李顺最后一句话又击中了我的死穴,这混蛋时刻都不忘提醒我敲打我。 我没有说话。 “当然,要相信我们的未来是光明的,我们的事业是蓬勃的,我们的春天很快就会再次到来:“李顺的声音有些缓和:“这家伙死了,换新局长是肯定的,但是,对公安的了解,我比你透彻,我能用钱撂倒这个死鬼,难道就不能撂倒这一个?天下哪里有不爱财的人,只要我们工作做到家,只要我们功夫到位,天下无难事,就怕有心人,最难得的就是认真二字,不管什么人,再大的官,也和钱没有仇,当然,你是个特例。” 李顺这话似乎是在讽刺我,又似乎是在夸奖我。 我不在乎他的讽刺,也不需要他的夸奖。 我脑子里又隐隐想到此次香格里拉酒店打砸事件的起因,想到这背后或许是一连串的阴谋,恐怕不会仅仅是白老三想给李顺添麻烦这么简单。 这一点,李顺不知想到没想到,我此时就是告诉他,他也不会相信的,他向来就是个自负多疑之人。 我如果极力劝阻他不要回来,他说不定真的怀疑我别有企图。此次他去日本就是个例子,走之前告诉我一切让我负责,让老秦什么事都给我汇报,但是实际操作起来,他还是直接操纵着老秦那边,很多事我都是最后才知道。 现在二子和小五死了,宁州警方老大也自杀了,似乎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了,似乎天下又太平了,李顺似乎又要蠢蠢欲动了,但是,我总觉得这幕后还有事,不会这么简单了结。 “对了,秋桐和小雪最近怎么样?没什么事吧?”李顺说。 “嗯……都很好,什么事都没有。”我恍恍惚惚地说。 “好,那就好,只要后方稳定,我就什么都不担心了!”李顺轻松地说。 看来,老李夫妇没有告诉李顺秋桐刚刚大难不死死里逃生的事情。 既然他们都不说,我更没必要说了。 “白老三这杂种最近动向如何?”李顺又说。 “还那样,没什么大的动作!”我说。 “这***要提防,这家伙心狠手辣,狡诈奸猾,你要时刻防备着他……”李顺说。 “嗯……”我答应着,突然问李顺:“你在日本的事情,伍德知道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将军知道的?”李顺的口气有些意外。 李顺的反问等于承认了伍德知道这事,我说:“我猜的。” “嗯,我去日本的事情,我告诉他了,我在日本这段时间的吃住行都是他安排的。”李顺说。 “哦……”我回应了一声,眼前不由浮现出伍德难以捉摸的眼神和表情。 伍德现在是典型的脚踩两只船,依照我的分析,他会在两只船之间找到自己的最大利益,掌握好两只船的平衡。白老三和李顺的某些事情,他会尽最大可能搜集,但是,未必会告诉彼此的对方,或者是会有选择地让双方知道,或者是找对自己最有利的时机让对方知道,从而让自己掌握最大的主动,捞取最大的好处。一旦他看到那一只船有颠覆的危险,他会毫不犹豫地猛地加力,加速那只船的沉没,不管那只船的主人是白老三还是李顺。 伍德是一只隐藏最深的猎豹,时刻在窥视着眼前的猎物,他是一个最精明的机会主义者。 “怎么?你最近听到关于将军的什么事情?”李顺说。 “没有。” “从我和将军谈话的口吻中,似乎听到他对你很欣赏,这一点,你没有觉察到?”李顺说。 “他欣赏我不欣赏我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说。 “嘿嘿……他似乎是想挖我墙角,似乎是想将你纳入他的旗下……要是他公开拉拢你,你会不会动心呢?”李顺说。 “你说呢?”我反问李顺。 “这个……嘿嘿……将军虽然是我的教父,虽然对我很好,但是,凡事都是有分寸的,我李顺做事的原则是任何人都不得危害我的利益,谁危害了我的利益,我就和谁翻脸:“李顺含含糊糊地带着阴冷的口气说:“当然,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我对叛徒处置的手段你也明白。” “你在威胁我,是不是?”我说。 “呵呵……哪里,不是威胁,是警告!”李顺说。 “一个意思!”我说:“李老板,我也可以和你明说,我易克生平最痛恨的就是有人威胁我,而你,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威胁我了,你不停地或明或暗拿我家人和我女朋友来说事,我对你已经是忍了再忍,告诉你,我的忍耐力也是有限的。” 我的声音里带着怒气。 “哦,呵呵,你看,你看,你怎么突然就发火了,我是和你说着玩的,开玩笑呢,你怎么当真啊……别这样啊,易克,我其实一直是很喜欢你的,我视你为手足兄弟,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你的女朋友……哦,不能是我的女朋友,但是可以是我的弟妹,我怎么能拿他们来威胁你呢,我可不敢。”李顺的声音变得温和起来:“你不要放在心上,你不喜欢这些话,我以后不说就是,我自己放在心里想就是……” 李顺这话等于没说,他这是换个方式继续威胁我。 我既愤懑却又颇为无奈,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我要是不上贼船,能有今天被人挟制的被动局面吗?说来说去不能怪别人,只能怨自己。 停顿了一会儿,李顺又说:“我还是很相信你对我的忠心的,你虽然没有言语上对我表白多,但是,你的行动已经证明了一切……你对我忠心,我对你同样也是发自内心的一腔赤诚,亦客我愿意和你永远在一起,我们一起战斗,一起打拼,我们的青春在战斗中飞扬,我们的鲜血在打拼中交融,我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是你的,甚至包括我……” 我听了浑身不自在,这是什么鸟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呢,我说:“什么叫你所有的一切是我的,什么叫甚至包括你?” “哦,我还没说完,我说的所有的一切,指的是我们的共同事业,我说什么包括我,指的是包括我的生命,我们是生死患难的兄弟,你可以为我奋不顾身,我当然可以为你豁出去生命了。”李顺似乎努力在解释清楚自己刚才的话,似乎又为了掩饰自己刚才的失语。 他接着说:“还有,现在,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我们革命事业的低潮很快就要过去,现在形势一片大好,新的一轮更加猛烈的革命风暴就会来临,我们要精诚团结,紧密团结在以我为核心的领导班子周围,努力奋斗,争取用最短的时间把我们的团队我们的事业建设得更加强大,用我们的辉煌成就来告慰二子和小五的在天之灵。” 我听得哭笑不得,李顺的声音有些迷幻,又在不着天地地神侃了。 我突然说了一句:“你又开始吸毒了,是不是?” “啊——没有,没有啊……”李顺被我突然的问话弄得似乎有些失措,忙回答着:“我没有吸毒,没有。” 很明显听出了李顺声音里的慌乱和心虚。 我什么都明白了,李顺又复吸了,正如老秦和四哥所言,他果真没有控制住自己,到底没有经受得住毒品的诱惑。 想到李顺身体内部或许已经被毒品腐蚀成了一具空壳,想到小雪的爸爸是个瘾君子吗,想到秋桐将要陪伴一生的未婚夫是个吸毒的黑社会头子,我的心里一阵悲哀和叹息…… 我不想再说什么了,挂了李顺的电话。 李顺没有再打过来。 我坐在海珠的办公桌前看着电脑桌面上那则新闻,心里努力想琢磨得有深度一些,却怎么也想不进去,想不出这起事件的深度幕后到底会有什么。>> 正文 596.第596章天上掉馅饼 我轻描淡写地说:“自杀的人天天有,什么人都可以自杀,老百姓能自杀,当官的也一样可以自杀,这有什么稀奇的,活腻了呗。” “是不是这人有高度的精神抑郁症啊?”海珠说。 我点点头:“嗯,很有可能。” “悲剧……自己死了倒没什么,扔下老婆孩子可怎么办呢,孤儿寡母地多可怜啊……”海珠说。 “这世上的可怜之人多了,都是没办法的事情!”我看看时间不早了,关了电脑站起来:“你忙完了?” “嗯……刚和客户谈完一笔生意。”海珠接着兴奋起来:“哥,刚才我谈成了一笔不错的生意,200个人的海南团呢,嘿嘿。” 我听了心里有些高兴:“不错,很好!” “我们就是做不成三水集团的那笔生意,做好这些团队,也是很不错的,积少成多嘛!”海珠说。 “嗯……”我点点头,想起失之交臂的那笔大单子,心里不由又感到几分惆怅。 “我现在正在锻炼自己的营销能力,锻炼自己和客户打交道的能力,”海珠说:“还有,我现在正逐步学习和客户谈判的细节和技巧。” “好啊,这就是进步,你会做得越来越好的!”我鼓励海珠。 “哎——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达到你的一半水平呢?”海珠说:“有时候想起来,怪着急的。” “不要着急,凡事慢慢来,总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我对海珠说。 海珠点点头:“嗯……想是这个道理,就是心不由己啊,呵呵……” 我说:“海珠,我给你讲个故事。” “嗯……你说——” “一个小男孩问上帝:一万年对你来说有多长?上帝回答说:像一分钟。小男孩又问上帝说:一百万元对你来说有多少?上帝回答说:像一元。小男孩再问上帝说:那你能给我一百万元吗?上帝回答说:当然可以,稍等一分钟。”讲完故事后,我问海珠:“听明白了没?知道这说明了什么?” “听明白了,却不知道这说明了什么?”海珠说。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凡事皆不是举手可得的,需付出时间及代价!”我说。 “哦……”海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哥,我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走,下班回去吃饭去!”我笑了下,和海珠一起离开了公司。 出了公司,我和海珠一起过马路然后沿着人行道走一段路,到我停车的地方。 走在路上,我突然隐约有一种感觉,似乎有人跟在我和海珠身后。 我站住,猛地一回头—— 火速扫描四周,马路上行人不少,个个步履匆匆,却没有我认识的。 我皱皱眉头。 “哥,怎么了?”海珠问我。 我定定神:“没什么,走吧。” 边走我边想,自己是不是也像李顺,得了多疑症了? 李顺的多疑症是吸毒导致了神经错乱,那我的呢?我没吸毒,难道是过于紧张导致的?到底是我多疑呢还是真的有人在跟踪我? 我一阵胡思乱想,心里升起阵阵烦恼。 第二天上午,我在宿舍里懒觉,海珠一大早就去上班了。 正睡得香,手机响了,迷迷糊糊摸起手机一看号码,是海珠的。 刚按了接听键把听筒靠近耳边,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传来海珠激动兴奋的声音:“哥——天上掉馅饼了。”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问海珠:“掉什么馅饼了?” “哈哈,你猜?”海珠的声音里仍旧带着不可压抑的激动和兴奋。 “我猜。”我拖长了声音,突然说:“我猜你中奖了,怀孕了,你要做妈妈了,是不是?” 我故意想逗逗海珠,我知道我越是猜海珠有可能越会吊我胃口。 “哈,你说到哪里去了?差了十万八千里。”海珠在电话里笑得上不来气,好半天才缓过气来,说:“哥,那个……那个……三水集团……三水集团。” 海珠由于太激动,声音很不连贯。 “三水集团怎么了?”我的心猛地一跳,问海珠。 “三水集团刚才通知我们,我们——”海珠顿了下,对着电话喊道:“中标啦!” “啊——”我不由失声叫了出来,这个消息实在太让人意外了,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追问海珠:“你再说一遍!” “三水集团那边的人刚才给我们公司来电话,通知我们中标啦!”海珠这次通顺地说了一遍。 “真的?阿珠,你说的是真的?”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天上掉来的馅饼,又追问海珠。 “是真的,哥,千真万确,我亲自接的电话,我亲自听到的。”海珠说:“他们说让你现在有空的话过去一趟呢。” “让我过去?”我的心里突然一个激灵,我靠,莫不是那疯丫头又想耍我,布置了这么一个骗局让我过去,好继续折腾报复我? 我的脑子瞬时冷静下来,问海珠:“他们是不是让我去那夏副总裁的办公室?” “不是,是让你去董事长兼总裁办公室呢……那家集团的老板要见你……”海珠乐呵呵地说。 “哦……去他们的老板办公室?”我重复了一遍,眼前浮现出那中年男子的身影,他看起来是个稳重的人,不会和他小妹那样胡来,我开始有些相信这消息是真的了。 我不由有些高兴,却又感到疑惑,这样一个1300万的项目,对与我们来说是天大的单子,但是,对于三水集团来说,却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项目,犯得着老板亲自出马接见我吗? 这其中一定有蹊跷。但是蹊跷在哪里,我却想不出,难道是那小魔女的哥哥接手关注这项目了,难道是我们的竞标书打动了他,他担心自己的小妹再胡来胡折腾我,所以就亲自过问了? “哥,你说这是不是天上掉的馅饼啊,你都说成功的几率为零了,但是我们却接到了他们的中标通知。”海珠笑着说。 “嗯,是,是天上掉的馅饼。”我说。 “看来,你的预测也是不准的哦……但是,你的方案却是威力无比的,我们竟然真的打败了那些旅游公司的豪门……我估计这消息一定会震动星海旅游业界的……小蚂蚁踩死了大象,哈哈,星海旅游行业的第一大新闻啊……”海珠开心地说。 “哦,呵呵……看来我们还是很幸运的。”我说。 “幸运是要靠实力的,呵呵,你快去吧,人家在等着你呢。”海珠催促我,唯恐去晚了这单子就丢了。 我答应着海珠,放下了电话,大脑有些晕乎乎的。 我起床,简单洗涮了下,看看时间是上午10点,然后我下楼直接开车去三水集团总部 开车经过昨天遇到老黎的那个海边小广场时,我看到了老黎,正坐在轮椅上带着悠闲的表情在广场转悠,墨镜小伙子站在离他大约20米的地方。 我停下车,冲老黎走了过去,边喊了一声:“嗨——老黎!” 老黎看到我,笑了冲我招招手:“嗨——小易小朋友。” “这么早就来海边散心了?”我笑嘻嘻地走进老黎。 “还早?这都上午10点多了,你该不会是睡懒觉刚起床吧?”老黎看着我笑眯眯地说。 “嘿嘿……”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挠挠头皮:“是的,周末偷懒。” “看你神色喜气洋洋的,莫不是遇到了什么好事?”老黎看着我。 我笑了起来:“老黎,还真让你说中了,今天早上,天下掉下来一个大馅饼,一下子把我砸醒了……我这会正晕头晕脑的,还没回过神来呢。” “哦……是吗,天上掉下个大馅饼,什么好事啊,说来听听,让我来分享下你的好心情。”老黎看起来比我还高兴。 我说:“还记得我昨天和你发牢骚说的那个去三水集团竞标被人家捉弄的事情吗?” “记得啊,你被一个丫头给折腾了半天,郁闷地够呛,我都替你感到不平。”老黎说。 “我昨天认定这竞标是绝对泡汤了,可是,今天,刚才,我接到公司女朋友来的电话,告诉我说三水集团通知我们中标了,让我这会儿去他们老板办公室。”我说。 “哦……哈哈……”老黎开心地大笑起来:“哎呀,我的易克小朋友,你可真是个有福之人啊,中标了好啊,大好事啊,值得高兴,值得祝贺,我真为你感到高兴。” 我看着老黎开怀的笑容,心里感到一阵温暖,这是朋友的祝福,老黎够朋友。 我说:“可是,我感到有些怪怪的,昨天那丫头还发狠说给谁都不会把这单子给我呢,那丫头是副总裁,还是那老板的小妹,说话还是很管用的,可是,今天这就突然来了这个消息,我心里有些摸不到底……老黎,你替我分析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黎看着我转了转眼珠,想了想,说:“这事我觉得不复杂,很简单……那丫头是副总裁,是不是?” “是的!”我说。 “那老板是他哥哥,是不是?”老黎又说。 “看昨天那情景,我看百分之九十是,不,基本就是百分之百。”我说。>>> 正文 597.第597章神算老黎 老黎看着我,笑了,说:“小易,这你可就想错了,再大的企业,再多的资产,都是从小项目做起来的,都是从一笔笔小钱积攒起来的,做老板的,不仅要关注每一笔大项目,同样也不能忽视了小项目,每一笔收入和支出,不管大小,都是老板应该关注的,这是一个成功企业家和守业者必备的良好习惯,和钱多钱少是没有关系的……一笔笔小资金流失出去,多了,就成了大资金,老板如果不关注,任其自由,时间久了,岂不是成了败家子?” 我听老黎说的有道理,不由点了点头。 “还有,就是昨天那丫头折腾你的事情被老板知道了,老板自然是要关注这事的,他看了你们的方案,再听听办事人员的汇报,自然会做出正确的决策,不会让那丫头继续胡来。”老黎又说:“所以,他今天要见你,也不是什么出奇的事情,三水集团的老板有什么了不起,不也是一个鼻子两个眼,不也要和正常人一样吃饭睡觉?” 听老黎的口气挺大,我不由笑了起来:“嗯,老黎,你说的对,那我先去了,人家还在等着我,我今天先不和你聊了。” “好,去吧。”老黎笑呵呵地点点头:“祝你马到成功啊,我昨天就说了,你这样的好人是会有好报的,果然,被我说中了。” “老黎啊,你可真是个神算!”我说。 “哈哈……”老黎得意地开怀地爽朗地笑起来。 我告别老黎,开车直奔三水集团,到了总部,然后直奔二楼老板办公室。 见老板是要提前通报的,我登记完就在会客室等。 不一会儿,昨天的那个主持笑容满面地进来,请我到老板办公室去。 我随着主持走进老板办公室,这办公室比昨天那夏总的更气派豪华,更敞亮。 进去后,我看到昨天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什么文件,旁边的沙发上,坐着昨天那小魔女。看到我进来,小魔女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嘴角使劲一撇。 “夏董事长,客人来了!”主持恭敬地对夏老板说。 夏老板抬起头,笑了,站起来,冲我伸出右手,和我握手,边热情地说:“易总,来,快请坐……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夏老板客气了。”我笑着应酬着,坐在沙发上,在小魔女对面。 主持没有出去,坐在我旁边。 夏老板坐下后,双手递给我一张名片,我接过来一看,名片很简单:名字:夏季,单位:三水集团,然后是办公室座机号码和集团地址,没有头衔和职务,没有手机号和邮箱号码。 这名片够简洁的,很清爽,从名片可以看得出这个叫夏季的三水集团老板的做事为人作风,很不张扬。 我猜这个夏季应该是有两套名片,接见一般的朋友和客人用这套,参加重要的高层的会晤和商谈用完整的一套,那一套上是不会少了自己的职务和头衔的。 按照礼貌我和夏季要交换名片,可是,我根本没做准备,我哪里有海珠公司总经理的名片呢,我其实是个赝品。 “对不起,夏老板,我忘记带名片了。”我边将夏季的名片收起边抱歉地说。 “没名片,该不会是穷得连名片都印刷不起了吧?”夏季还没说话,小魔女带着嘲笑的口气说了一句。 “小妹,不得无礼……你忘记昨天晚上。”夏季瞪眼责备小魔女,话说到一半却又停住了,接着看着我:“易总,你别见怪啊,小妹被家人惯坏了,说话不懂礼数……我替她想你道歉。” 夏季的话语和表情很诚恳,我笑笑:“没事的,夏老板不必客气。” “呵呵,没名片没关系,反正昨天我们已经见过面了,我知道你是春天旅游的总经理。”夏季笑呵呵地说完,拿起手里的文件,我扫了一眼,是我们的竞标方案。 “是这样的,易总,今天之所以请你来,是关于我们合作的事情……昨天我们认真慎重地研究了来参加竞标会的各家旅游公司的方案,最后大家一致认为,贵公司的方案是做的最完善最合理最符合我们的要求的,也是最能打动我们的。” 夏季继续说:“所以,我们决定,采纳贵公司的方案,和贵公司合作,同时,我们决定,如果此次合作愉快,我们集团将制定贵公司作为我们的长期合作伙伴……不知易总意下如何?” 我的心快乐地跳动起来,哦也,看来这是真的了,这不是做梦,也不是在开玩笑。这个梦寐以求的大单子真的到手了。 我压住内心的喜悦,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的神态,看着夏季:“感谢贵集团对我们方案的认可,感谢夏老板对我们的信任,能和贵集团合作,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值得荣幸的事情,能成为贵集团的长期合作伙伴,是我们十分乐于做的事情,能借助我们之间的合作实现我们的双赢,特别是实现我们的跨越式发展,是让我们十分高兴的一件事,贵集团是一家超级大型企业,我们公司是微不足道的刚刚起步发展的小旅行社,承蒙贵集团看得起,能和我们合作,对此,我十分感谢夏老板以及贵集团对我们的看重。” “易总客气了,大家都是生意人,生意上的伙伴,不分大小,大家都是彼此平等的。”夏季笑着说:“作为我们三水集团,能找到贵公司这样的合作伙伴,也是我们的荣幸,作为我来说,能和易总认识打交道,也是我的荣幸…… “我想我们双方今后只要能彼此平等以诚相待,互相尊重,互相理解,互相帮助,彼此照顾对方的核心利益,我们的合作一定会是很愉快的,生意场上,我们是好伙伴,生意场外,我想,我和易总,也一定会成为好朋友的。” 夏季还挺新潮,把我国家外交辞令中开发出来不久的“核心利益”这个词也用上了。而且,他还说要和我做生意场外的好朋友,讲话都谦虚的,做人都热情坦诚实在低调的。 我当然会觉得这是他的客套话,我和他素昧平生,又没有什么交情,能做生意上的好伙伴就不错了,谈何私人朋友呢?夏季委实低调地过分了。 我于是客套了几句,然后郑重其事地说:“夏老板,请你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会将我们合作的业务做得十分出色,保证让你们满意,这一点,我可以用我的人格做保证。” 夏季点点头:“易总,看得出你也是个豪爽汉子,你这样的性格,我喜欢,我相信你,相信你们的公司。” 这时,一直坐在旁边鼓着小腮帮虎视眈眈地瞪着我和夏季的小魔女突然笑了,看着我说:“易二爷啊,你看你们公司需要不需要帮手呢,我不做夏老板的副总裁了,你回去和你家的美女董事长商议下,我去你们公司做副总好不好啊?” 我苦笑了下,这小魔女说起话来没天没地的,脑子不知想到哪里了,放着好好的大集团副总裁不当,竟然说要到我们公司去做副总,她不知又在出什么鬼主意想耍我一番。 我还来得及说话,夏季冲着小魔女一瞪眼:“夏雨同志,我正式警告你,要学会尊重易总,不许没头没脑和易总开玩笑。” 小魔女冲夏季一瞪眼,毫不示弱地说:“夏季同志,我也正式告诉你,我不想做你的副总裁了,整天在集团里挨你训,回家还要挨老爸的训,我干腻了,不想干了,谁和易二爷开玩笑呢,俺说的是真的。” 原来小魔女叫夏雨,这倒是个不错的名字。原来小魔女经常在集团里挨当哥哥的批评,回家还得挨老爸的批评,我不由有些幸灾乐祸,又有些奇怪,怎么就她老爸批评她,她老妈呢? “你——你这个丫头,整天不会说几句正儿八经的话,真拿你没办法。”夏季带着无可奈何地表情看着夏雨,眼里却又留露出对她的疼爱:“好了,我亲爱的夏雨小妹,我和易总在谈正事呢,你不要添乱好不好?对了,我差点忘记了,昨晚怎么告诉你的,你今天要给易总道歉的呢,快点,现在就给易总道歉。” 我忙说:“夏老板,算了,不用了,那事也不能全怪她,我也有不对的地方……至于提到到我们公司做副总的事情,我首先表示诚惶诚恐,荣幸万分,不过,我们那里是小庙,实在是容不下这么大一尊神……实在是不敢当啊……” 夏季继续看着夏雨,表情变得严肃,声音略带严厉:“小雨,听到了没有,快给易总道歉。” “我就不——”夏雨又鼓起了小腮帮,瞪眼看着夏季。 “你——你再说你就不?你给我听话,听见没?不要让我发火,行不行?”夏季的口气更加严厉了。 我忙继续客气,说不用道歉,不用见外。 我越是客气,夏季脸上越挂不住,越是越发严厉地催促夏雨给我道歉,似乎让夏雨给我道歉是他领受的什么指示,是他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正文 598.第598章海珠的犒劳 看到兄妹俩为了我闹别扭,夏雨还哭了,我心里觉得很过意不去,尴尬地看着夏季。 这会儿,那主持一直坐在旁边不作声,脸上带着想笑又不敢笑的神态,似乎他对这种场景已经司空见怪。 夏季苦笑一阵,然后对我说:“易总,刚才让你见笑了,小妹不懂事,你不要见怪啊……” “呵呵……哪里的事,夏老板不要太客气。”我说。 彼此客气了几句之后,夏季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个文件夹对主持说:“这里面是我们和易总合作的合同,我已经签完字了,你拿去盖章……等易总那边签完合同盖完章,你负责具体落实具体实施细节和流程。” 主持接过文件夹出去了,然后夏季又坐到我旁边。 我心里很高兴,发自内心的高兴,有这么一大笔业务,有今后源源不断的来自三水集团的业务,我和海珠的公司何愁不能迅速做大做强呢? 我这时忍不住又开始盘算公私兼顾想发展三水集团订报的事情,要是能做成了,又是一个大单子,只不过这不是我的,是发行公司的,是秋桐的。 正心猿意马地想着,夏季对我说:“易总,问你个私人话题,不知你介意否?” 我笑起来:“介意不介意,要看夏老板问的是什么问题了……只要不是涉及个人**的,但问无妨。” 夏季也笑起来,两只眼睛带着探究的神情看着我:“易总,你……你以前认识我和夏雨吗?”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回答说:“不认识啊,这不是这两天刚认识的吗?前几天你妹妹飙车我认识了她,昨天我们才开始打交道……以前,我连听都没听说过你们啊……” “哦……”夏季点头笑笑,接着带着小心翼翼地表情看着我:“那……你认识或者知道我们家里的其他人吗?” 我睁大了眼睛:“夏老板,你这么问,我可就糊涂了,虽然说你们家是豪门,万人瞩目,但是,我这人从来不喜欢打听人家的事情,也不喜欢结交豪门贵人,我连你们兄妹俩才刚认识几天,你们家里的其他人,我上哪里去认识?你给我引见啊?我连你们家几口人都不知道……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你问我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我讲的很认真,夏雨眼睛紧紧盯住我,似乎觉得我说的不像是说谎,皱皱眉头,接着眼里掠过一丝疑惑的表情,但是眉头接着就舒展开来,眼里的疑惑眼神业转瞬消逝,接着就笑起来:“呵呵,易总不要见怪,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没什么别的意思。” 夏季说没什么别的意思,我却想明白了,他就是有别的意思。 有钱人都是有这样的通病,担心人家窥视自己家财产,但是人家打听自己家的情况,夏季也不例外。他这么问我,是在试探我对他们家族了解有多少,他似乎不喜欢别人去打探他们家的内部情况。 这倒也可以理解,人怕出名猪怕壮,自古讲究财不外露,只是你家这么大一个集团摆在这里,能遮掩地住吗? 我自以为想地很有道理。 我这样想着,心里突然闪过一丝不快,有一种被人看扁了的感觉,你不喜欢,我还没兴趣呢,你家再有钱,关我何事? 这时,主持进来了,拿着盖好章的合同,交给夏季。 夏季看了下,然后将合同递给我:“易总,我们这边的手续办完了,就等你们的了。” 我忘掉了刚才的事情,高兴地接过来,和夏季握手告别,兴冲冲地走出了三水集团总部。 开车经过海边那小广场的时候,我想停车给老黎看看我的合同,让他再次分享下我的快乐,可是,扭头看去,老黎已经不在哪里了,快到中午了,他估计是回家吃药去了。 我直接开车去了海珠公司,把合同展示给海珠看,海珠欢天喜地地看了一遍又一遍,又忍不住抱着我一顿狂吻,在我耳边悄悄说晚上回家要好好犒劳犒劳我。 看着海珠开心的样子,我的心里一阵宽慰,一阵莫名的幸福感。 突然有些颠覆以前的感觉,原来幸福和金钱还是有一定关系的。 我叮嘱了海珠半天合同签订后和三水集团那主持的交接和后续事宜,让她一定要亲自靠上抓这个单子的落实,要高度重视。 海珠认真地答应着,眼里闪着无比快乐的光芒。 当天晚上,心情都十分愉快的我和海珠激晴迸发,爱意浓浓。 海珠对我伺候地格外用心,我在海珠身上也格外卖力。我们用了很多种方式和体位,不停变换着做那事的场所,沙发、茶几、卫生间、厨房,甚至阳台上都留下了我们狂烈做那事的痕迹。我们用原始而又古老的方式来热烈庆祝我们的空前成功,尽情放纵了接近2个小时。 第二天,我们各自上班,海珠去落实这个大单子,我要开始落实秋桐交代给我的工作任务。 这公私兼顾,确实够我忙的,不过,我有了久违的一种感觉:忙并快乐着! 走在上班的路上,我觉得今天的天气格外清爽,阳光格外鲜亮,蓝天上的几朵白云格外美丽。 我今天的感觉不错,浑身也充满了力气,虽然昨晚和海珠的空前大战让我身体某些部分的肌肉有些酸疼,但那是快乐带来的副作用。 我带着良好的心情来到单位,直接去秋桐办公室,一来想看看秋桐穿没穿那件海珠送她的风衣,看看什么效果,二来想告诉秋桐海珠公司刚接的这个三水集团的大单子,让她也高兴高兴。 我知道,秋桐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发自内心地感到开心。 这段时间,能让秋桐开心的事情太少了。一想到这一点,我心里就感到有些沉郁。 进去后,看到海珠送给秋桐的那件风衣正挂在衣服架子上,秋桐今天果然穿来上班了。 我还没来得及问秋桐对这件风衣的感受,也没来得及说三水集团大单子的事情,秋桐倒先告诉我一件让我大感意外的事情。 “我刚听到一个消息,董事长要辞职了。”秋桐微微皱着眉头对我说。 “什么?董事长要辞职?哪个董事长?”我睁大眼睛看着秋桐。 “你说哪个董事长?当然是我们集团的董事长啊……”秋桐说。 “为什么要辞职?”我直接问,心里似乎有些明白,却又似乎不懂,我觉得应该不会是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为什么辞职……这你得去问董事长啊……”秋桐说着,叹了口气。 我挠挠头皮,接着问秋桐:“你怎么知道的?集团里传开了?” 秋桐摇摇头:“这事你自己知道就行,不要对外说,董事长是刚给市委打的辞职报告,集团里估计知道的很少,董事长的辞职报告先交给了市委秘书长……市委秘书长的秘书是我大学时候的同学,他悄悄打电话告诉我的。” “哦……”我点了点头,看着秋桐:“那你说,集团里的高层会不会知道?” “不好说,这样的事情,是瞒不住的,纸包不住火,这不是什么机密,迟早整个集团都会知道。”秋桐说。 我看着秋桐:“你分析分析,董事长辞职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秋桐又摇摇头:“我分析不出来,我也不想分析。” 看秋桐的神色,她似乎是不想和我过多讨论这个问题,她似乎心里其实是在分析,只是不想和我说。 我说:“董事长这个级别的人物,辞职需要走什么程序?” 秋桐说:“集团是市委直属事业单位,集团党委书记是市委任命的,所以,按照干部任免程序,董事长辞职,要经市委常委会或者书记办公会讨论通过才能批准,换句话说,要经市委书记点头市委常委会或者书记办公会才会批准。” “然后呢?”我说。 “然后,市委组织部办理辞职交接手续,市委任命新的集团党委书记。”秋桐说。 “哦……是这样。”我点点头:“那你说市委书记会不会同意?要是市委书记一点头,召开个小会,那岂不是很快就批准了?” “不会很快,起码一周之内不会!”秋桐说。 “为什么?”我说。 “因为市委书记正在北京中央开一个会,要过一周才能回来……一把手不在家,这样的事别的常委是不能贸然表态的。”秋桐说。 我突然想,董事长不会不知道市委书记不在家的事情,他为什么选在这个当口递交辞职报告呢?还有,平总正在反贪局接受审讯,他这时候选择辞职会不会和平总的事情有关? 这看似无关的两件事,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道道呢?我努力想想明白,却无法想出条理来。毕竟,关于官场,我太菜鸟了。>> 正文 599.第599章你是猪的美女上司 我似懂非懂地看着秋桐。 秋桐叹息一声,又说:“星海传媒集团几年前还不过是一家单纯的日报社,但是现在,短短几年,你看,我们拥有多家子报子刊,拥有多家和传媒相关的实体,还成立了集团,净资产扩大了很多倍,成为傲视整个东北的一家新闻集团,你知道集团这几年为什么发展这么快?” “因为董事长能力出众!”我说。 秋桐说:“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董事长的确是一个敢想敢干善于创新勇于开拓的领导,但是,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集团有一个十分团结的党委领导班子,正是因为党委一班人团结,向心里强,从而带动了整个集团的团结,大家都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这才是集团这些年能快速发展的重要原因。 “可是,现在,唉……集团党委领导班子不团结,互相拉帮结派,人心慢慢就散了……人心散了,集团的发展和未来……中国的事情,最可怕的就是内斗,斗来斗去其实受害最大的还是集体,是集团的全体员工。” 我默然,一会儿说:“你刚才说的团结恐怕也是一开始的时候吧,最近几年,集团内部恐怕已经开始了内斗吧……以前的团结,恐怕也是在董事长铁腕的手段下实现的吧?” 秋桐点点头:“这倒是,董事长刚来的时候,集团党委内部没有人能和他成为对手,他采取铁腕的手段,打压了一批人,确立了他无可动摇的地位,凡是集团党委讨论的事情,从来没有第二个声音,都是董事长说了算…… “当时董事长之所以能有如此的威力,也是因为当时的市委主要领导对他很支持,后来那市委主要领导调走了,接任的市委书记是省里下来的,对董事长似乎没有什么格外的关照,董事长的威势就开始一天天动摇了,集团党委内部不断有在市里不同后台的人试图对他发起挑战,但是都没成功,结果是都被排挤走了。” “这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我说:“恐怕孙东凯是董事长这几年遇到的最强劲对手。” 秋桐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孙东凯虽然来集团时间不长,但是,他在集团内已经拉拢了一大批中层干部,行政、经营、编务,他到处都在发展自己的人。”我又说:“当然,也有一些中层干部是主动靠拢的,或许都看出来孙东凯的强劲发展势头,看出孙东凯是一个潜力股,都想早为自己的将来打下好的基础……当然,董事长的人也还是不少的,但是孙东凯的队伍在壮大,董事长的在萎缩,这此消彼长,一个在往上爬,一个在走下坡路。” “你也来集团时间不长,知道的事情倒不少。”秋桐说:“这样的事,不要到处去打听,不要去搀和。” “我……我这也是听说的……不是刻意去打听,是顺便听说的。”我忙说。 秋桐的眼里带着深深的忧虑,缓缓说:“都不是善茬,都不是省油的灯,就为了这点权力,斗得你死我活,何必呢,真累……我想想都觉得累。” “可是,有的人不会觉得累,甚至会乐此不倦,会觉得其乐无穷。”我说。 秋桐听了,沉默了,不说话了。 “我就是想不明白,董事长为什么要辞职?”半天,我又说了一句。 “想不明白那你就不要去想,你整天想这想那的,累不累?”秋桐说。 “不累!”我说。 “哼,我看你整天是精力过剩。”秋桐说了我一句,然后说:“此事不谈了,这不是我们该操心的,谁愿意操心就去操心吧……对了,你刚上班就跑到我办公室里来,有什么贵干呢?” 我看了下挂在衣架上的风衣,说:“第一,是来看时装表演的。” 秋桐忍不住笑了起来,过去取下风衣穿上,走了几步,然后说:“这件风衣我好喜欢呢,穿起来太合身了,式样和颜色都特好。” 我笑了:“嗯……确实好看,看来,还得好马配好鞍啊……” “去你的。”秋桐嗔笑了一声,然后脱下风衣,挂到衣架上,回身看着我,脸上有些不安的表情:“真不好意思,让海珠花钱,这件风衣一看就价格不菲。” 我说:“阿珠是为了感谢你,专门给你买的,我都没你这待遇,什么都没给我买呢,你就心安理得穿着吧。” “感谢我……我有什么好谢的……不就是给你们介绍了一笔业务吗,这都是朋友之间应该的,实在不值一提。”秋桐边说边坐回到座位上。 我说:“不止于此,阿珠是感谢你给她从上海买的衣服。” 秋桐脸上显出尴尬的神色,看着我:“这……海珠知道是我买的了?你告诉她的?” 我摇摇头:“我没告诉她,但是她很聪明,从我的话里套出来了。” 秋桐脸上的表情继续尴尬,有些发红,说:“怪不得昨天海珠的话让我有些听不懂。” 我心里叹息了一声,默然无语。 “刚才你说第一,那还有第二呢?”一会儿,秋桐说。 我于是简单说了下刚接的那笔三水集团的大单子,秋桐听了,两眼直发亮,脸上带着兴奋的表情:“哎呀——这简直太棒了,这么大一笔单子竟然被你们刚刚起步的小公司给拿下来了,星海那么多实力很强的大旅游公司,竟然就没有竞争过你们,你和阿珠简直太厉害了,我真是佩服你们,太为你们开心了……要是小猪知道这事,会更加佩服你们,也会为你们感到高兴的。” 看到秋桐开心的样子,我的心里有些安慰,听秋桐提到小猪,我心里一动,问秋桐:“对了,最近小猪有没有消息?” 秋桐摇摇头:“没有呢,这个死丫头,走了这么久,一个电话都不和我打,也不上扣扣和我聊天,想想我就又气又急又担心。” 我说:“不必这样,小猪不是小孩子了,她不会有什么事的,我估计是她现在一定很忙,刚到一个新国家,人生地不熟,一切都得重新再来,要忙生计,忙安顿,忙吃饭,哪里还会有空呢,说不定,等过一段时间,等她忙过这一阵子,就会和我们联系的。” 秋桐点点头:“嗯……你说的倒也是,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还是心不由己替她担心呢。” “我看你就是操不完的心,你操心有什么用,你又飞不到加拿大去!”我说。 秋桐抿嘴一笑:“哎——或许,我生来就是爱操心的命。” “我看也是!”我说。 秋桐看着我,说:“其实,你也是个操心的命。” 我笑了下:“我没你操的心多,我是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吃。” 秋桐捂嘴笑:“那你岂不是猪了,猪就是这样过的。” 我说:“我要是猪,那你是什么?” 秋桐说:“我就是我啊!” 我说:“错,我是猪,你是猪的美女上司,简称猪上司。”说完,我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好呀,坏人,你转着弯报复我……”秋桐冲我一瞪眼,想做生气状,却又忍不住笑起来。 我们接着又讨论起工作的事情,一谈起工作,我们的话匣子就打开了,足足讨论了2个小时,直到秋桐接到电话要去集团开会才罢休。 回到办公室,曹腾不在,我自己坐在办公桌前不由又开始琢磨起董事长辞职的事情,越想脑子里的思路越乱,整不出头绪来。 我这时想到了一个人,老李,他是个官场老油条,或许他能分析出什么道道来。秋桐不愿意和我探讨分析这事,那我就去找老李。 起身正想往外走,曹腾推门进来了,满面红光,带着神秘的口气对我说:“易兄,听说了没,董事长要辞职?” “啊?真的?”我做惊讶状看着曹腾。 “当然是真的,集团很多人都知道了,你还不知道啊。”曹腾说。 果然不出秋桐的预料,董事长辞职的事情已经在集团传播开了,我对此消息传播的速度感到有些惊讶,怎么会这么快呢?实在是太快了。怎么这市委秘书长和他的秘书如此没有保密观念。 我此时以为这事是通过他们传播出来的。 “董事长干的好好的,干嘛要辞职呢?”我做大惑不解状看着曹腾。 曹腾得意地笑了下:“易兄,这做业务做经营,我承认我不如你,没你厉害的,但是这要说到对官场的认识和了解,你就不如我了。” “是,我不如你,那么你说说,董事长到底是为啥子要辞职撒?”我说。 “这个……呵呵……董事长虽然打了辞职报告,但是现在还是我们的领导,这在背后议论领导,不好吧,还是不说了。”曹腾打个哈哈…… 我笑了下,不想和曹腾继续装神弄鬼了,直接出了办公室,开车直奔海边老李钓鱼的地方,曹腾自以为自己很牛逼很了解官场,他懂个鸟,我还是找老李去讨教一番。 路上,我接到老秦的电话,老秦告诉我宁州新的公安局长上任了,这新公安局长不是别人,正是前段时间省公安厅派来督查打砸香格里拉酒店案件的人,那人原来是省公安厅某一个处担任副处长。> 正文 600.第600章时髦的运动 又一想,他来就任公安局长对李顺来说未必是一件坏事,二子和小五的死他并不知实情,他以为真的是被他刑讯逼供弄死的,这肯定是他的一块心病,他到宁州上任,显然会继续压住此事,如果想继续压住此事,那么,就不好对李顺那帮黑势力开刀,因为他会担心连带出二子和小五。 我把自己的想法和老秦说了,老秦有些认同我的看法,却又表示这也不好说。 老秦分析道,二子和小五的事情在宁州公安内部已经定性为自杀,新局长上任,坐稳阵脚后,要是有足够的把握和能力压住此事,为了彰显自己的能力,树立自己的权威,新官上任三把火,说不定也会可能开展一场声势浩大的打黑运动。 这年头,打黑可是个时髦的运动,出成绩快,不涉及官场,还能博取老百姓的好评,对上对下都好赚取好名声。而且,他新到宁州,和宁州的黑道没有什么瓜葛,打起来自然阻碍里很小,既铲除了黑恶势力,又能顺势借机整顿内部队伍建设,还可以调整局内部的人事,特别是重要岗位的负责人,借机安排自己的人。这样一举多得的好事情,难道他就意识不到? 老秦一席话说得也不无道理,我不由佩服老秦的远见卓识。 然后老秦又和我说了下最近宁州的情况。李顺远在日本,却也是经常直接遥控老秦,此次宁州警方老大一自杀,他觉得天下太平没事了,急不可耐催促老秦抓紧整顿队伍,抓紧让所属的那些经营项目重新开业,包括赌chang。 老秦力劝无效,只得采取拖延的办法答应着李顺,实际上并没有动作,继续保持观望的态势。 我赞同老秦的做法,又告诉老秦以后宁州的事情可以不用再向我请示汇报,直接和李顺说就行,也可以自己直接去做去安排。 我不是因为李顺越级指示老秦而闹情绪,我他妈是想尽量减少我和宁州黑道那边的瓜葛,我不想陷得更深。 老秦装作没听懂我的话,转而说起别的话题。 我有些无奈,却也理解老秦的处境。 和老秦打完电话,我也快到老李的钓鱼台了。 滨海大道此时车不多,我把车子到老李钓鱼的位置附近,停下车出来,老远就看到老李正坐在海边钓鱼。 我边往那边走边往四周扫视了一圈,突然,我的目光在右侧前方不远处停住,我看到一辆熟悉的没有牌照的军绿色越野车,此刻这车正停在离老李不远滨海大道拐弯处的路边。 ***,这不是那天跟踪我被我甩掉后来跟踪曹腾又把曹腾毒打一顿的越野车吗,怎么停在这里? 我看了看正稳稳坐在海边的岩石上钓鱼的老李,心里掠过一丝不祥的感觉,难道白老三在安排人跟踪老李?他跟踪秋桐和我还不够,还要跟踪老李,白老三到底想干什么?他只是简单地跟踪老李呢还是想有别的什么意图? 我想了想,大步向越野车走过去。 走到车跟前,我二话不说,猛地伸手拉开驾驶员位置的车门—— 车上坐着的是四大金刚之中的领军人物——金刚老大。 车内只有他一人。 大金刚此时正歪着脑袋往老李那方向看,我突然拉开车门,吓了他一跳,忙扭过头。 看到我,大金刚出了口气,看着我,神色有些慌张和不自然,说:“易克,你要干什么?吓了爷爷我一大跳!” 我龇牙咧嘴一笑:“大孙子,你在这里干嘛呢?” 大金刚听我叫他大孙子,两眼一瞪,刚要发作,接着突然又笑了:“爷爷我想干嘛就干嘛,怎么还用给你汇报?你龟孙子来这里干嘛呢?” 我说:“老子在这里散步看海呢,你小子鬼鬼祟祟在这里捣鼓什么洋动静,老实给我说,不说,你今天可能走不了。” 大金刚眼神转了转,他似乎觉得就凭他自己是制服不了我的,知道我完全有能力兑现我刚才的话,笑了笑:“我还能干什么,也是在海边散心的呗,开车开累了,在这里休息下,打个盹。” “哦……这会儿还困不?要不要我给你提提神呢?”我边说边抬起手臂,佯作想动动他。 我刚才是吓唬大金刚,我绝对不会在情况不明朗之前对他动手的,那样等于暴露了自己,让白老三知道了我的某些意图。我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把他赶走,然后弄清楚进一步的情况。 “易克,你不要胡来啊,我告诉你,我今天没惹你,一点都没惹你,你别惹我……”大金刚忙说:“惹了我,白老板会给你算账的,老弟,你记住,我可是白老板的人。” 大金刚很乖巧,不敢叫我孙子了,改口叫老弟。 我哈哈一笑:“白老板的人又怎么样?你拿白老板来吓我,我今天偏偏不信这个邪,我倒要试试。” 说着,我的手突然一动,一把捏住了大金刚的肩膀肩胛骨处,稍微一用力,大金刚疼得嗷嗷叫起来:“哎——易克,松手,不要这样,咱们有话好说……我今天真的是开车困了在这里打盹的,你不要没事找事……快放开我……” 我松开手,然后看着大金刚说:“是吗,那你说我是该相信你呢还是不相信你呢?” “相信我,相信我,我说的是真的。”大金刚赔笑着,揉着肩胛骨处。 我说:“那好吧,我就相信你一次……对了,前几天听人说你被什么蛇给咬了,落下了病根子,下面不行了,是真的吗?” 大金刚脸色一下子红了,有些羞恼,说:“你听谁说的?” 我说,”我说了你也不认识,这样的事你觉得瞒得住?我对你下面行不行倒不是很关心,我感兴趣的是你如此精炼的老大,怎么会不小心被蛇咬了呢?” 金刚老大说:“这有什么奇怪的,当时的情况换了你,你也会被蛇咬,妈的,我怎么会想到那小子的口袋里突然窜出一条蛇呢。” 我说:“你不是号称金刚吗,金刚可是刀枪不入的,怎么一条蛇就把你弄半残废了,你这金刚的称号可是有些名不副实哦……” 大金刚看着我:“易克,你成心想羞辱我,是不是?” 我抱拳一举:“哪里,哪里,我哪里敢羞辱老大呢,我这是英雄惺惺相惜,关心你呢。” 大金刚显然不会相信我是在关心他,更不会相信我和他会惺惺相惜,打着车,然后看着我说:“这会儿我不困了,易克,我要走了,咱们后会有期。” 我往后退了一步,笑笑:“好,不送——” 大金刚恨恨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猛地拉上车门,车子急速启动,扬长而去。 目送大金刚的车子消失在我的视野,我慢慢向老李走过去。 老李仍安静地坐在那里钓鱼,似乎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觉察。 我走到老李身后,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老李手里一动不动的鱼竿。 “刚才你遇到熟人了,是不是?”一会儿,老李缓缓开口了,声音很沉静。 我有些意外,说:“李叔,你刚才看到了?” “呵呵……看不到但是我能感觉到,我现在对你的气息特别敏感,你刚才一下车我就感觉到了。”老李呵呵一笑:“怎么?这会儿不忙了?” 我往前走了一步,坐在老李旁边,看着老李:“李叔,我不相信你能感觉到我的气息,但是,我相信你干了多年的公安,你具有常人难以达到的敏锐洞察力……只是,刚才和我说话的那个人,熟人倒不错,但不是我的朋友。” “既然不是你的朋友,那么,就是你的对手!”老李打断我的话。 “你怎么知道的?”我看着老李。 老李放下手里的鱼竿,掏出一盒中华烟,递给我一颗,自己也点了一颗,轻轻吸了一口,然后说:“你刚才不是说我是老公安吗,干了这么多年公安,我要是没这点分析能力,岂不是白干了?” 我笑了下,也吸了一口烟,然后说:“李叔说的是……” 老李说:“其实,这辆车已经跟了我好几天了,每天我在这里钓鱼,这辆车都会在这里陪着我,我一直装作看不见,不闻不问,没想到,今天被你给吓跑了。” 我吃了一惊:“这车跟了你好几天了?” “是的,从我一离开家就开始跟着我,然后在这里等着我,然后陪我到家,然后离去。”老李说着,微微一笑。 “李叔,你知道这车里是什么人吗?”我说。 “我不需要知道……不用问也大概能猜出是什么人!”老李说。 “那……你……你应该知道,这会危及你的安全的。”我说。 老李扭头看了我一眼:“起码目前不会,我就当是给我当保镖的了……干公安的时候,我没有配保镖,没想到这离开公安了,倒有保镖了。”老李说完自嘲地笑了下。 看老李一副镇静的样子,我心里有些安定,说:“车里的人是李顺的对头派来的,那人叫白老三,白老三是现任政法委书记的小舅子。” 老李的神情很淡定,似乎早就知道了,看着我:“小易,你怎么了解的这么清楚?” “我……我跟着李老板的时候,和他们打过交道……我听别人说的。”我说。 老李看着我,半天叹了口气:“小易,你实在不该趟这浑水的……当然,我知道你可能也是有什么苦衷……阿顺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自己做恶倒也罢了,竟然把你也拉了进来……唉……我心里不由对你有了歉意。” 老李的话让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我默默地看着大海,没有说话。> 正文 601.第601章因果报应 我明白老李话里的意思,他分明已经觉察到李顺最近发生的事情和他是有所关联的,只是,他说的很模糊,我无法弄清他的具体意思。 说到这里,老李不就住了口,我也没有问。 我知道,他不愿意说,问也百搭。 老李抽完一颗烟,然后说:“小易,谢谢你……谢谢你救了阿桐,我代表我们全家感谢你……” 老李的口气里带着真诚的感激。 我说:“你知道我怎么做的?” 老李看着我:“我不知道你怎么做的,但是,我知道阿桐的出来,是因为你的操作,过程不重要,结果才是最重要的……说来惭愧,我这个在官场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老油条,关键时候还得靠不熟悉官场的你才救出了阿桐……惭愧啊,惭愧……小易,你救了秋桐两次了,我会记得的。” 我说:“李叔,您不需要刻意去记得,其实,秋总每次能化险为夷,不是因为我,是她个人的造化……秋桐是个好人,好人是会有好报的,这就是善恶因果报应的体现。” “因果报应……因果报应。”老李喃喃自语了两句,然后眼神有些发怔,茫然看着海面,说:“是的,人世间万事都是有因果报应的,我知道了,我到了今天,也是因果报应……任何人只要做了坏事,早晚都会得到报应的……我终于得到了。” 我说:“李叔,你也做过坏事?” 老李看着我,我瞬时捕捉住了老李眼神里闪过的一丝痛楚,他似乎不愿意让我看到自己的内心痛苦,接着又扭过脸去,边叹息一声,低语:“三十多年了……真快,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这报应虽然来的很晚,但是,毕竟还是来了……人生,能有几个三十年呢。” 我皱皱眉头:“李叔,我不懂你这话的意思。” 老李转脸看着我,神情有些恍惚,半晌说:“小易,我刚才话里的意思,你永远都不会懂,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不能为人知的事情,每个人都会有自己不堪回首的过去……你不需要懂。” 老李说的也对,我确实不需要懂,再说,我懂了又有什么意思,他一把年纪了,经历一定很多,年轻时做过什么荒唐事,也不奇怪,我懂这个有什么鸟用呢? 我从来就不是喜欢打听别人**的人,他不愿意多说,我自然不会多问,虽然我有些好奇。 “小易,你今天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吧?”老李说。 我点点头:“是的,李叔,找你解惑来了。” “哦……”老李笑了:“说。” 我于是说了下董事长递交辞职报告的事情,又附带说了下平总进去以及董事长和他的关系,以及孙东凯窥视一把手位置的野心。 说完,我看着老李。 老李听完,皱皱眉头,沉思着…… 我静静地看着老李。 老李又点着一颗烟,慢慢吸了两口,袅袅的青烟在他面前升起,随即飘散。 一会儿,老李开口了:“官场……斗争……复杂性就在这里……以退为进,防守反击……有时候,大踏步的后退是为了更好的防守,或者是为了大踏步的前进。” 我神情专注地看着老李。 老李继续说:“你们集团的事情,我早有耳闻,以前集团领导班子还是凝聚力很强的,董事长实行铁腕统治,一手遮天,对异己打压的厉害。但是,最近几年,窝里斗非常厉害,在市直各单位里都是出了名的。 “这也难怪,一个集团里有四个正处级位置,党委书记、董事长、总裁、总编辑,四个位置三个人担任,都是平级位置。虽然平级,却又有一二三把手之分,一把手为了牢牢掌控权力,自然要实行铁腕,但是,其他的两个正处级难免会心里不服,都是平级的,凭什么你干一把手?皇帝轮流坐,干嘛就不能轮到我家? “正是这种体制,才造成你们集团斗争这么激烈,一般市直单位的各部委办局,都是只有一个正处级一把手,很难形成向一把手挑战的斗争局面,因为级别不够,难以形成有力的势力。但是,你们集团就不同了,孙东凯正处于政治的上升期,野心勃勃,而董事长在经过几年的权力斗争之后,背景有所减弱,锋芒已经有所收敛,呈现下滑态势…… “这一升一降,就会有一个平衡点,一旦这平衡点被对手抓住,斗争就不可避免会白热化。前几天和阿桐一起出事的那个平总,必定和集团高层的权力斗争有关,说白了,平总就是你们集团高层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我认真听着,点了点头:“嗯,是的,我也是这么分析的……只是,这次董事长突然提出辞职,不知是否有什么玄机。” 老李若有所思地说:“玄机必定是有的,按照常理,越是在这种时候,越是不能辞职,不但不辞职,而且要抓紧往上层去进行活动……但是,你们董事长却反其道而行之,采取了这么一招,不能不说他的智谋多端,不能不说他的心计高明。” 我说:“我不明白,而且,今天董事长辞职的消息,突然就在集团扩散开了,董事长是刚把辞职报告递交给市委秘书长的,秘书长这么大的官,不可能会这么没有保密观念吧。” 老李皱皱眉头,一会儿眼睛一亮,点点头:“我明白了……这消息,不是秘书长传播出来的,是从你们董事长那里传出来的,是他自己故意让这个消息在你们集团泄露的。” 我听了,大感意外:“他自己泄露的?为什么?” 老李没有直接回答我的话,说:“如果不出我的意料,我猜今天或者明天,你们集团里会有人在内部串联,发动群众签名,然后给市委递交集体请愿书,请求市委不要批准董事长辞职。” 我恍然大悟:“李叔,你是说……董事长这步棋走的是发动群众……利用群众的力量。” “对,利用群众的呼声来影响市委的决策和决定:“老李点点头:“这就是你们董事长的高明之处,根据我的经验,他极有可能会走这一步棋,这步棋,实在是很高明,上级在决定干部人事任免的时候,是不会不考虑民意的……如此一来,这个皮球董事长就等于踢给了市委,他似乎是后退了一步,实则是在前进,在努力掌握住斗争的主动权。” 哦仍旧有些半信半疑,觉得老李的分析虽然很有道理,但是又有些玄乎,董事长难道真的有那么高明? 老李似乎看出了我的疑问,笑笑:“两天之内,你可以验证我说的话,看有没有集体签名交请愿书的情况发生。” 我笑了下:“那我现在就假设您的话是正确的,那么,李叔,你说,市委会不会批准董事长的辞呈呢?” 老李说:“目前斗争的主动权虽然似乎是在董事长手里,但是,他的主动权只是相对孙东凯来说的,市委是不会被下面轻易所左右所掌控住主动权的,这市委批准不批准,又有玄机在里面。” “什么玄机?”我越听越有兴趣,这老李的脑瓜子还真挺复杂,挺有道道,这么有道道的脑瓜子,不知道怎么会被人家排挤,或许,官场里强中更有强中手吧。 老李说:“小易,你虽然在问我有什么玄机,但是,你一定在想,我既然这么明白官场,却又为什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吧?”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 老李笑笑说:“百密难免一疏,谁都会有马失前蹄的时候,你这么想,我不会觉得意外。” 我挠挠头皮,又不好意思地笑了。 老李继续说:“回到我们刚才的话题,我们先假设市委不批准董事长的辞呈,当然,一般个人主动提出辞职,上级都不会不批的,但是,目前的形势很特殊,在这个敏感时期,你们董事长提出辞职,市委或许会有别的考虑…… “如果不批准,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群众的呼声起了作用,引起了市委的重视,星海传媒集团的发展离不开董事长,起码目前离不开,这样,市委就会挽留你们董事长,同时进行安抚,而一旦要安抚和挽留,那么,你们董事长就可以提条件,这一提条件,孙东凯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极有可能一山不容二虎,把孙东凯调离集团…… “对于你们董事长来说,这是最好的结果,既说明自己的地位很稳固,又排挤走了竞争对手,最重要的一点是:平总的事情没有牵扯到自己,市委书记对自己还是信任的,平总在反贪局交代的事情没有起作用,市委书记把此事压住了……如果是这样,对他来说可以算是完胜,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那另一种可能呢?”我说。 “另一种可能就是他继续在集团担任董事长,但是,孙东凯也不调离,继续担任自己的总裁职务……这样的话,对董事长来说极有可能是一个利坏的消息,”老李说:“这很有可能说明平总的事情已经涉及到了他,市委不准备理睬他的辞职报告或者不想浪费精力多一道任免程序,直接就在他任上解决这个问题,孙东凯留在集团,则是随时准备接替他的位置。” 我听了,心里一竦,说:“那……你觉得,这两种可能,哪一种几率大?”> 正文 602.第602章来者不善 我说:“那……要是市委批准董事长的辞职报告,又会是怎么样一种情况?” 老李吸了两口烟,说:“你们董事长交这个辞职报告,很可能是感觉到平总的事情会危及自己的安全,他这么做,也有想试探市委意图的想法,同时还想用官位来换取自己的后半生平稳度过…… “市委如果批准他的辞职报告,也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董事长直接弃官为民,不牵扯经济问题,不受平总案件的影响,过老百姓的生活,这意味着市委常委内部达成了某种妥协,既然董事长选择了弃官,那么,就放他一马…… “另一种可能是董事长另外调任到别的单位担任平级职务,这对董事长来说也是个不错的安排,这意味着他也有可能摆脱平总引发的经济问题的困扰,说明市委对他多年的汗马功劳还是肯定的,还不打算把事情做得太绝,当然,这也会是市委常委内部妥协的结果。” 我听了老李的半天分析,觉得有些云里雾里的感觉,感慨地说:“这官场实在是够复杂的,竟然有这么多道道……不过,不管批准不批准,一周之内都不会见分晓,因为市委书记不在家,在北京开会。” 老李点点头:“是的,要一周之后见分晓……小易,你还真能,市委书记不在家你也知道。” “呵呵,我听别人说的!”我笑了下。 “你们董事长选择这个时机递交辞职报告书,他很聪明!”老李说。 “是的,确实很聪明!”我说。 “只是,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了。”老李说。 “您这话的意思是……”我看着老李。 老李笑笑,却不说了,转而看着大海,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自言自语地说:“人生有很多道理,只有在遭遇重大变故的时候才能体会,才能领会,才能悟透……我现在终于想通了一个简单的做人哲理,这个道理很多年以前一位云游的大师和我说过,但我一直不以为然,现在想来,悔之晚矣。” 接着老李低吟道:“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能受苦乃为志士,肯吃亏不是痴人,敬君子方显有德,怕小人不算无能,如得意不宜重往,凡做事应有余步。持黄金为珍贵,知安乐方值千金,事临头三思为妙,怒上心忍让最高。切勿贪意外之财,知足者人心常乐。若能以此去处事,一生安乐任逍遥。” 低吟完毕,老李深深地叹了口气…… 听着老李的话,看着老李的神态,我的心里不由颇多感慨,同样是简单地做人道理,人在春风得意的时候不会接受不会领悟,当自己落魄之时,才会真正用心去想这些道理,去体会这其中的哲理。 只不过,如同老李所言,悔之晚矣。 和老李一席谈,听老李一番分析,胜读好几年书,老李果真不同凡响,把一个小小的辞职报告书分析地头头是道。 下午,在办公室,我果然听到集团内部有人在串联签名写集体请愿书给市委挽留董事长的事情,发起人是集团党委办公室主任,显然,他是受董事长指使做的。 在任何一个单位,办公室主任都是一把手的心腹,办公室主任知道,一旦董事长不干了,他这个办公室主任绝对当不成了,轻者被会继任者调到其他不重要部门任负责人,重者甚至会被打入冷宫,贬为一般人员。 这对一个在集团内部习惯了傲视所有中层甚至部分党委成员的办公室主任来说等于是宣布了自己政治生命的结束,自然是不能接受的。所以,他会不遗余力按照董事长的吩咐来做,争取最后的胜利。 小人物终归是小人物,终归是大人物使用的棋子。办公室主任此刻就是这样。 看来,一切都和老李分析的一样,是董事长自己泄露了辞职的消息,然后唆使办公室主任出头拉动群众搞挽留情愿活动。 我不由愈发佩服老李的料事如神,他真是个混官场的人才,在官场斗争中失利,实在可惜。 我不但听到了写集体请愿书的事情,不一会儿,我甚至还亲眼看到了这请愿书,有人来到我们办公室征集签名了。 不过,不是来找我征集签名的,是来找曹腾的。 我明白为什么不找我,因为我不是集团的在编正式人员,只是集团聘任的职工,我不够资格不够级别签名。 看来,这公车上书也是要分个三六九等的。 我凑过去看了下请愿书,突然看到了两个出乎我意料的名字:曹丽、赵大键! 我靠,这俩人怎么也签名了呢?我有些不解。 正不解间,曹腾也拿起笔,毫不犹豫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曹腾冲我神秘得意地笑了下。 我没有理会曹腾,慢慢走回自己的办公桌,拿起一张报纸,装作看报纸的样子,心里不停地琢磨着…… 曹丽赵大健曹腾签名,必然是得到孙东凯许可的,他们这么做,是出于什么考虑呢? 我擦,是不是孙东凯在演戏给大家看啊,或者,他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另有图谋?在不动声色暗地发起另一场反击? 越想越糊涂,直到下班,我也没想出个条理来。 接到海珠的电话,她晚上在公司加班,也要很晚才能回去,让我自己吃晚饭。 我没觉得饿,开车在海滨大道上溜达,开了半天,天黑了,我在一个僻静的地方停了车,打开车窗透气,脑袋靠在驾驶座位靠背上,点燃一颗烟,慢慢吸着,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正琢磨着,突然被一个冰冷的东西顶住了太阳穴。 随即,一个冰冷低沉的声音:“不准动,举起手来——” 我目视前方,缓缓举起手。 这声音不熟悉,不知是哪一路神仙。 “下车——”那声音又说,边拉开车门。 我边下车边顺势看了那人一眼,一身黑色的风衣,带着墨镜,带着太阳帽,看不出是谁。 下了车,那人把车门关上,然后枪顶到了我的后腰,戳了戳:“往前走,不要试图耍花招,不然,我的枪不长眼——” 往前走是海滩,我没有做声,举着双手下了公路,往海滩走。 周围一片安静,马路上没有经过的车辆,海滩上黑乎乎的,远处传来大海波涛的声音。 我慢慢往海滩深处走,那人的枪一直顶在我的后腰。 我边走边琢磨这人的出处,他会是谁的人呢?白老三的?伍德的?或者,是张小天雇佣的?再或者,是宁州那边来?妈的,突然发现我的对头竟然有这么多。 走到沙滩深处的树林边,那人说:“站住——” 我站住,看看周围,什么人都没有,海边的路灯照射过来,有微弱的光。 “转过身来——” 我转过身,看着这个人,说:“兄弟,那边来的?” “住嘴——抱头蹲下——”那人的枪口离我的脑门不到一尺。 我想了想,按照他的话去做,抱头蹲在地上,边琢磨此人的意图以及身份,在没有弄明白他的真正意图之前,我决定不下手。 那黑风衣接着用枪顶住我的脑门,不说话,似乎他知道我的身手,不敢放松对我的控制,又似乎在等什么人。 一会儿,从我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走近我,接着,突然,我正抱头的手被一个冰冷的东西“咔嚓——”铐住了,后来的人铐住了我的手。 那人使用手铐的手法极其熟练,动作很快。 我这时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这人是警方的,不是黑社会。 这么一想,我立刻想到了宁州自杀警方老大的手下,想到了老九。 接着,拿手枪的人的枪口离开了我的脑门:“站起来,抬起头——” 我站了起来,双手被拷在前面,抬起头,我看到在我的前面多了一个人,这个人,正是老九! 老久此时正冲我阴阴地冷笑:“易克,想不到吧,我们会在这里第三次相见。” 老九刻意强调第三次,似乎在刻意让我知道我们之间在山间竹林里有激烈厮打的第二次,那次,我认出了他。 我笑了起来:“哟——这不是九哥吗?你怎么大老远来星海了,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好去接你,给你接风洗尘呢。” “哼------”老九从鼻子里哼笑了一声:“不敢劳你大驾……我怎么来星海,哼——老子是专为你来的。” “为我来的?找我来喝酒叙旧?”我说。 “叙旧……不错,我是来找你叙旧的。”老九阴笑了一声。 “既然是叙旧,这样见老朋友的方式可不好吧?”我晃动了下手铐。 “没办法,必须的,你易克是什么伸手,我是领教过的,我不这样,恐怕请不动你……”老九说。 “那这样,你就放心了?”我说。 “这样当然放心了。”老九说:“易克,今天我不给你废话,我千里迢迢来到星海,就是专门找你来的。” “十分荣幸,能得到九哥的垂青,专门为我而来,我这心里很感动哦……”我嬉笑着,两只眼睛时刻注意着这两人的动作。 “感动?再过一会儿你就感动不出来了。”老九笑了下。 “此话何意呢?”我说,心里有些惊悚,我似乎从老九的话里听出了什么意味。> 正文 603.第603章活埋 老九走近我一步,看着我说:“易克,给你说实话,老子今天来星海,就是专门来找你的,找你的目的,就是为了干掉你——小子,记住,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说着,老九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支枪,此时海边的风呼呼的,又没有一个人,打枪也不会有人听见。 “为什么要杀我?”我说。 “因为你知道的太多了。”老九说:“这样吧,易克,看你也是一条汉子,我不让你做冤死鬼,不妨告诉你原因,也让你死个明白。” 我看着老九,不说话。 “说起来很简单,我们老大自杀了,新局长来了,既然老大已经走了,那么,我们就得重新做一个好警察,没有任何污点的警察,奉公守法的好警察。所以,我们就要洗清自己的污点,我们现在找不到李顺,他不知道龟缩到哪个窝里去了。但是,估计他也不敢露头,除非是他想鱼死网破。 “但是你不同,易克,你知道关于李顺和我们的事情太多,而且,你还亲自去宁州和我见过面,你还亲自出手和我们打过,打的过程中还看到了我,我们不想让人知道我们曾经奉死去老大的命令追杀你们的事情,那样,会把兄弟们都牵扯进去的…… “我们既然想在新局长面前洗清自己的和死去老大的所有关系,就得除掉知道我们过去污点的人,易克,你很荣幸上了榜,所以,我们兄弟俩不辞辛苦老远从宁州赶来找你…… “所以,易克,为了我们兄弟们今后安生的日子,我得送你上西天,说实在的,我和你无冤无仇,甚至,我还比较欣赏你,你是个不错的汉子,你今天做个冤死鬼吧,就算给我们做贡献了,你不要怪我们,要怪,你就怪你自己,谁让你知道这么多,要怪,你就怪李顺,谁让他安排你做这么多事情。”老九摇头晃脑絮絮叨叨地说着,似乎刚溜完冰,药劲十足。 我明白了,原来如此,老九这帮死去警方老大的余孽为了洗清自己,开始清除污点证人了,力图摆脱自己和死去老大的任何牵扯关联。 “我刚才在树林里给你挖了个坑,这坑不错,依山傍水的,你就躺在这里安息吧。”老九又说。 我苦笑了下:“你这是何必呢,你就算是杀了我,也还有别的知道你们那些勾当的人,你以为你们能逃脱正义的审判吗?” “我靠——你真幽默,给我上课了,老子我就是执行法律的,还用你来给我上这些课?”老九说:“虽然你说的有道理,但是,在目前所有知道我们事情的人当中,你是最危险的一个,我首先需要除掉的就是你,其余的,慢慢来,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好了,易克,我的话说完了,该送你上路了,今晚天气不错,凉飕飕的,比宁州凉快多了,你就清清爽爽上路吧。” “走——”黑风衣枪口对着我,一推我肩膀,把我往树林里推。 推推搡搡进了树林,走了不远,看到了一个黑乎乎的大坑,看来这就是为我准备的墓穴。 老九掏出手电,照了照深坑,喃喃地说:“易克,这坑不错,是我专门亲自挖的,本来还想到别处找到你把你带到这里来,没想到你很配合,自己开车过来了,这样最好,省的我们再费气力。” 我探头看了看,说:“嗯,是不错,坑挖的很标准,辛苦你了,九哥,我进去后,会感谢你的。” “不要客气,咱们都是兄弟,不打不相识,打了也不会再相识,你是自己跳进去我再开枪呢还是站在这里等我开枪然后你像革命烈士那样倒进去呢?或者,你还可以喊几句口号,唱唱国际歌,这样显得比较悲壮,从容就义。”老九说。 “呵呵,我想啊……你让我想想……”我笑着说了一句,突然一愣神,看着外面说了一句:“你们来了几个人?怎么还有人来呢?你听,附近有动静!我靠——真有人来了?” “什么?哪里有动静?”老九和黑风衣都一愣神,扭头往树林外海滩方向看了一下。 趁此机会,我带手铐的双手猛地斜砸向黑风衣拿枪的右手,接着又迅速从另一侧砸向老九拿枪的手。 随着两声惊叫,两人的手枪都被我砸飞了,远远落到了树林里,不待二人反应过来,我猛地原地跳起,大喝一声,两腿在空中一个斜叉,狠狠发力,右脚直接飞到黑风衣的脑袋,在空中急速转身的一刹那,左脚又踢向了老九的胸部,这两脚的方向是一致的…… 老九和黑风衣猝不及防,闷叫一声,身体一歪:“噗通——噗通——”两声,两个人都掉进了自己挖的坑里。 前后不过几秒钟的事情,周围又安静下来,秋风瑟瑟地吹打着树叶,海浪的声音隐隐传来—— 我立在原地,观察了四周,刚才其实根本没听到什么有人来的动静,纯粹是瞎说的,没想到这两个笨蛋真上了当。 我走到坑边,一会儿,黑乎乎的坑里传来哎哟哎哟的声音,这两个人在里面哼叫着,刚才被我踢晕了过去,这会儿醒过来了。 我蹲在坑边,往里看,模模糊糊看到二人的身影。 “九哥,你这是不是自己掘坟墓啊,呵呵……”我笑着:“这样吧,你把手铐钥匙给我扔上来,我打开手铐,好填土埋了你们俩。” “易克——你够狠,你行,我靠,没想到你还有这两下子,妈的……今天我认栽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但是我告诉你,要手铐钥匙,甭想。” 其实依照这坑的深度,他们是可以爬出来的,但是,此时,不知是他们被我踢得太重没有气力往上爬还是手里没有了家伙,对和我徒手对抗没有信心,这二人都没有往外爬。 我说:“你要不给我钥匙,我就看在这里,谁上来我就踢死谁——” “那我们就先不上去,有本事你就在这里呆着!” “那没问题啊,我就呆在这里!”我想了下,说:“不过,我也呆不久的,估计到下半夜,就要涨潮了,一涨潮,这里都会被淹没的,不知道你俩会不会游泳,要是不会,就给你俩来个水葬吧。” 其实涨潮是到不了这里的,我在吓唬他俩。 “啊——”两人发出惊叫,看来这俩不会游泳。 “啊什么啊,我就在这里守着,守到海水涨潮,这之前你们谁往外爬我就踢死谁,不信就来试试。”我说。 坑里没有了动静,一会儿似乎听到隐隐约约有很低的声音,这俩似乎在商议什么事情。 一会儿,老九向上喊道:“易克,今天算我栽了,我认了……这样可以不,咱们做个交易,你让我们俩上去,我给你手铐钥匙,让你打开手铐,然后,我们大力朝天各走一边,今天这事就算了了,我们今后井水不犯河水…… “不然,这手铐你是打不开的,你老是戴着这个也不是个事,而且,真的淹死了我们俩,对你也没好处,你还背上了杀人的罪名……其实你是个良民,背上杀人犯的罪名,对你也没有好处。” 我说:“你们说话算数?” “算数,当然算数!”老九信誓旦旦地说:“要不我给你起誓诅咒……谁要是说话不算数,就不是人……死了也上不了天堂,做鬼。” 我想了想,说:“好吧,那我就信你一次,你们俩上来吧,我保证不踢你们就是——” “你说话算数?”老九似乎仍有些忌惮我腿脚的厉害。 “算数!”我往后退了两步。 此时,乌云散去,月亮升了起来,月光的余晖洒在树林里。 老九和黑风衣很快爬了上来,抖抖身上的泥土,然后站稳。 我站在那里,看着他们:“把手铐钥匙扔过来——然后你们走——” “好的,你接着。”老九摸出一个东西冲我扔过来,落到我跟前的地上。 我刚要弯腰去捡,老九和黑风衣突然一起冲我扑过来,两人手里顷刻之间多了两把明晃晃的东西,匕首! 我急速后退几步,避开他们的第一次出击,然后大骂:“马尔戈壁,老九,你讲话不算数,***——” “嘿嘿……”老九边弯腰捡起钥匙装起来,边狰狞一笑:“你个**,还真信了我的话,老子什么讲话算数过。” 我也哈哈一笑:“妈逼的,老子就知道你俩***讲话不会算数,你以为老子的手被你们铐住就制服不了你们了,今天老子要是不教训教训你们,就算你俩白来宁州一趟。” 我其实知道,如果他俩同时从两个放向往坑外窜,加上手里拿着匕首,我是不好同时出击的,加上施展的空间有限,说不定还会被匕首伤了脚,那样,对我其实更不利,还不如把他们放出来,让他俩同时对我主动出击,这样可以在运动中寻找战机。 只要他们手里没有枪,我就不担心了。>> 正文 604.第604章深夜密林激战 我嘴里虽然漫不经心地说着,心里却不敢大意,毕竟,这是经过正规训练的两个拿匕首的家伙。 我背靠一棵大树站住,警惕地看着他们—— “上——”他俩借助月光,又朝我扑过来。 我敏捷地往大树一侧闪身,黑风衣的匕首落了空,老九手里的匕首却在我眼前一划而过,离我的鼻孔不到几寸的距离,我甚至都感到了那逼人的寒光。 我急忙闪到大树后,然后后退几步,心里有些惊悚,这***还真有两下子。 两人挥舞着匕首拉开架势继续朝我进攻,我灵活地利用树干躲避他们,寻找出击的最佳时机。 我们在树林里绕开了圈子,他俩紧追不舍,我来回闪避。 突然,在一堆灌木丛后,我一矮身,蹲在了灌木丛后。 两人看不到我了,手握匕首,背对背,四下里看。 两人慢慢移动着身体,边四下里找我。 两人的身体离灌木丛越来愈近,眼看就会发现我。 我捡起地上的一个小石头,往旁边一扔,发出一声轻微的声音。 老九身影一闪,冲发出声音的地方扑过去,动作显得很专业。 我这时猛地站起来,从背后对黑风衣发起了袭击。 我先是抡起带手铐的双手,狠狠击打他拿匕首的右手,在匕首打飞的一刹那,接着双手一下子套住他的脖子,借助手铐的作用,狠狠收紧,夹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扭—— 黑风衣闷叫一声,接着身体就软了,他被我弄昏了过去,软绵绵倒在了地上。 这时老九已经听到动静开始回身向我攻击,我一下子跳跃闪开,瞬时飞起右脚,老九来势凶猛,刹不住脚,我的右脚正踢中他的下巴—— 老九一声惨叫,下巴似乎被我踢脱了,疼得倒在地上,匕首也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我接着一脚猜到老九的胸口,弯腰到他的口袋里摸索,很快找到了手铐的钥匙,打开了手铐。 打开手铐我就自由了,我活动了下手腕,顺势拉过老九的右手,拉过黑风衣的左手,把他俩铐在了一起。 然后,我坐在他们旁边,喘了半天气。 老九这时哼哼地叫,我过去托住他的下巴,一用力:“啊——”随着老九一声大叫,下巴被正位了。 这时,黑风衣也悠悠醒了过来,发现自己给和老九铐在一起,不由发出一声叹息:“刚才我说直接结果了他,你非要和他说个明白,这不耽误了良机,我看,今天咱俩真的栽了。” 这话显然是对老九说的。 黑风衣此时似乎没有什么反抗能力。 我站起来,一脚踩住老九的胸口,看着老九:“说,你俩今天想怎么个死法。” 老九一脸颓丧:“妈的,我认了,胜者王侯败者贼,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老子认了。” 我鄙夷地看着他俩:“你说,你们俩是不是警察里的败类?披着羊皮的狼,穿着警察的衣服,披着法律的外衣,干着不可告人的勾当……你们以为只要杀了我,你们跟着那自杀老大干的事就没人知道了?你以为你们老大自杀了,你们做的恶就没人追究了?我告诉你们,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早晚一天,做恶的人都会受到法律的严惩。” 老九有气无力地看了我一眼:“做恶的人就只是我们吗?你以为你们是什么好东西?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错,我们即使逃不过去,你——还有你们,你们就能逃得过去?你和我,不过是一丘之貉,你他妈少给我讲大道理,老子是干警察的,整天给犯罪分子上课,大道理比你懂。” 老九的话让我的心被刺痛,是的,他说的有道理,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逃不过法律的惩处,我也同样难逃法网。 “易克,我告诉你,起码目前老子的身份还是警察,你要是真敢杀了我们俩,你死罪难逃,杀警察,可是罪加一等。”老九又说。 我当然不会杀了他们俩,我不敢,我不想杀人。 可是,如果我不杀他们,他们还会来杀我,他们是不会放过我的。 那么,我该怎么办? 正踌躇间,一阵夜风掠过,突然听到一个阴涔涔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是的,杀警察是罪加一等。” 我大吃一惊,急速回头,不知什么时候,背后竟然站着一个人,离我不到5米,月光下,这人穿一身黑色的衣服,脸色黑乎乎的,平板头,身材高大,看起来很彪悍,两只眼睛正紧紧盯住我。 我从来没见过这人,鬼知道他是哪里冒出来的。 “咦——”老九和黑风衣也发出轻微的一声惊呼,看来,这人他们也不认识。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人忽然打个手势,接着,哗啦——一阵声响,四周的树林和灌木丛里突然冒出一群人,大约十几个的样子,个个都一身黑衣服,手里都拿着枪,有的是手枪,还有的是微冲,枪口都对着我。 我靠,这里怎么埋伏了这么多人,这都是谁的人? 我有些惊奇,刚才我是吓唬老九说附近有人,我自己其实没感觉到有人,怎么还真的有人,而且,还这么多! 这时,彪悍平头慢慢悠悠走过来,老九和黑风衣也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 平头走到我旁边,伸出手:“钥匙——” 我看了看周围对着我的枪口,没有做声,把钥匙递给了他。 他结果钥匙,走到老九和黑风衣面前,打开手铐。 “谢谢——谢谢——”老九忙说:“敢问好汉是……你们是哪一部分的?” 平头面无表情,没有回答老九的话,说:“别以为你们是警察我们就不知道你们的动静……告诉你们,你们一到星海我们就知道了。” 我一听,原来这帮人一直在监控着今天事情的发展,一直在暗处没有露面。 “今天我不想杀警察,你们现在就给我滚,从哪里来的滚回到哪里去,不准再踏进星海一步,否则,下次要你们的命!”平头冷酷地说。 老九看了看平头,又看看黑风衣,两人默不作声,低头就走。 两人走远了,我看着平头。 平头依旧用冷酷地目光看着我:“你叫易克?” “是,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今天我不是救你,也不是救他们,我只是领受我们老大的命令,不准宁州警察来插手星海的事情,还有,不能让你死在宁州警察手里。”平头说。 “什么意思?”我说。 “什么意思?因为你现在还有用,你还不能死——”平头面无表情地说。 “你想怎样?”我看着平头。 “我想和你比划比划——刚才我看了半天你的身手,身手不错:“平头说:“不过,你这身手,不像我老大说的那么玄乎嘛。” “你老大是谁?”我说。 “我老大是谁?哼哼——”平头一声冷笑:“易克,我今天和你较量一下,如果你能打得过我,你也不必知道我老大是谁,我立马离开星海,也不跟我老大了,但是,如果你被我打败,那么,你要老老实实跟我走,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我老大是谁了……敢不敢?有没有这个胆量?” 说着,平头的脑袋晃动了几下,发出一阵啪啪的声音。 我笑了下,看着他:“请问你尊姓大名?” “现在你没资格知道……你不配——”平头傲慢地伸出食指冲我一点。 我说:“那好,你想怎么较量?” 平头打了个手势,周围的人立刻收起了枪,平头然后扭头就往树林外走。 我跟了出去,那十几个人都悄不做声地跟在后面出了树林。 平头走到沙滩上,在一块平展的地方站住,看着我:“就在这里,易克,放马过来吧,有多大能耐施展多大能耐……打赢了我,我立马放你走,打不赢我,乖乖跟我走——” “好——”我拉开架势,深呼吸一口气。 平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在等我先出手。 我隐隐感觉今天遇到了高手。 我不敢大意,身形慢慢移动,突然大喝一声,猛地出击右拳,直奔他的胸口,在接近他的胸口的时候,拳头突然伸展开,伸出食指和中指,直奔他的面部双眼—— 我这招看似虚实变换,中途突变,好像是要挖他的双目,其实还是虚招,初次相见,不明底细,我不会下杀招的。 平头果然上当,在我的手掌就要触到他的双眼的时候,他的脑袋往后侧一偏,接着右手猛然出击,直奔我的右手手腕而来—— 平头出手的速度让我大吃一惊,好快的出手,敏捷中带着凌厉。 说时迟那时快,我的右手手掌已经快速缩回,左拳已经直奔他的胸口,左拳的出击,才是我真正的实招,这一连环招数,两虚一实,且都实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间发出,一般的练武之人,很难避地过去。 可是,平头的左手突然就闪电一般窜了出来,斜插到我的左手前,一把就攥住了我的手腕—— 与此同时,我的右手腕竟然也被他握住,我都不知道他是如何握住的。 一接触,我明显感到了他手腕的力气,似乎有极强的内功,攥地很牢,我用力一甩,竟然就没有摆脱。> 正文 605.第605章高手对决 按照通常的对打形势,此时,为了躲开我的膝盖打击,他是必然要后退的,而要后退,就必须要松开我的手腕。 谁知平头竟然不躲避不后退,直接用腹部迎接了我的膝盖撞击—— 看他不躲避,我不由收缩了几分气力,膝盖直接顶了上去。 顶到他的腹部之后,我又是大吃一惊,平头的腹部竟似铁板一般的坚硬,根本就顶不进去。 好强大的硬气功,我不由赞叹了一下,刚要收回右腿,突然他的腹部又变得十分软绵,我的膝盖象顶到了一团棉花上。 我心中一凛,我靠,这是软硬交合的功夫。 电光火石间,他突然低吼一声,交叉抓住我的双手突然猛地往外一翻,松开了手,我的身体不由往后一退,紧接着他的左腿突然就踢了出来,正中我的小腹—— 这一脚气力很大,我竟然直接被他踢飞了好几米,直接趴在了沙滩上,倒吸一口凉气,腹部疼得厉害。 这一脚,他丝毫没有留情,换了我饶是受不了,一般的人,恐怕也就半死了。 我急速调整内息,一个鹞子翻身起来,深呼吸一口气,又扑了上来—— 一招过后,我摸到了他的大致底细,此人不可小瞧,是个功夫内家。 我不敢有丝毫小视了,凝神聚气和他对打起来。 打了半天,我和他不分胜负,但是越打我越心惊,这家伙的武功套路很杂,内外夹兼修,拳路里带着泰拳的影子,脚法却又有少林的招数,而且硬气功还颇为了得。 几十个回合过后,我不禁有些焦躁,突然跳起,飞起连环脚,直飞向他的胸口,他忙后退,我的右脚踢空,左脚却结结实实踢到了他的右侧软肋…… 他不禁微微闷声哼了一声,声音里似乎有些意外,接着突然一把抓住我的右脚,手腕猛地一拧,我的身体在半空里转了半个圈,他的手臂突然往外猛地一推,推在我的脚底,我的身体不由就飞了出去—— 我的身体重重地向下落在沙滩上,在落地的那一刻,我的小腹突然似乎被什么坚硬的东西硌了一下,正好顶在老二上方部位,一阵剧痛,痛的我差点背过气—— 妈的,沙滩上有一块突出的不大的石头,正好顶住了我的小腹。 这意外的撞击让我疼得龇牙咧嘴,勉强站起来,看到平头的身体也正在摇晃着,用手捂着软肋的位置,面部表情有些难忍,似乎我刚才那一脚也踢地他够呛。 我强忍剧痛继续出击,他似乎看到我意外受伤的部位,眼神一闪,突然出脚直奔我腹部而来,我动作有些迟缓,被他正踢中小腹部刚才受伤的部位—— 同时,我的一个直冲拳也打在了他的左腮,只是身体受伤,出拳有些无力。 平头的这一脚,加剧了我刚才受伤部位的疼痛,我扑地倒地。 我疼得钻心,妈的,这部位靠近老二,是死穴。 我在沙滩上打了几个滚,刚要爬起来,平头已经赶到,一脚踏在我的小腹部,用力一拧,擦擦自己嘴角的血,看着我:“你输了——再动,我让你后悔莫及。” 我知道他的意思,他已经找到了我的死穴,依他的功力,此时他只要在我的腹部再补上一脚,我就真废了。 我于是没动。 “输了你就得跟我走——”平头招招手,过来几个人,拿出绳子就把我捆住,然后把我拉起来。 平头脸上似乎有些疼痛难忍的表情,又擦了擦嘴角的血,然后说:“看不出,你还真有两下子……但是,天助我,过程不重要,结果才是重要的,结果就是你输了,你老老实实跟我走——” 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叫我阿来就行了……我是新来投奔老大的,以前在泰国做事,最近刚回国,没地方呆,就投奔新东家了。”平头这回说话有些和气,对我说:“没想到你的功夫还真不赖,差点就撬了我的新饭碗,我今晚要是擒不住你,就对不住我的新东家,不用东家发话,我自己就走人……看来,我得感谢你,帮我保住了新饭碗。” 我看着阿来:“告诉我,你东家到底是谁?” “现在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很快就要见到他……”阿来说:“就是白老板……他让我请你去一趟……当然,我知道,他也是想试试我的身手,还好,我没让他失望。” 原来阿来是白老三新找的打手,在我身上试身手了。 白老三让阿来把我请去,是要干什么呢? 我看着阿来:“你知道白老三是干什么的?你为什么要跟着他?” “他干什么的关我屁事,谁给我钱我就给谁做事,老子只认钱,只要有钱,只要东家发话,让我现在杀了你我眼睛都不眨一下!”阿来又恢复了冷酷的表情:“老子在泰国那时候就是专门干职业杀手的,只不过因为马失前蹄失了手,又不想退还定金,不得已才跑到国内来……当然,老子本来就是中国人。” 原来这是一个贪图钱财不讲信用的杀手,没完成客户的生意,又不想退钱,就跑回国内来了。 阿来一摇脑袋,手下人把我一推:“走——” 到了公路上我的车边,阿来从我身上掏出车钥匙,扔给一个手下:“把这车开到他单位去,车钥匙扔到车底下好了。” 说话间,两辆面包车开了过来,他们把我推上第一辆车,我看到车上坐着大金刚。 大家上车后,阿来说:“走——” 大金刚看了看我,又看着阿来,伸出大拇指:“来哥就是厉害,自己一个人竟然就制服了这家伙……佩服佩服。” 阿来面无表情地看了大金刚一样,伸手揉了揉肋骨,没有说话。 大金刚讨了个没趣,对手下说:“来,把他眼睛蒙上——” 我的眼睛随即被蒙了起来。 车子开了老半天,最后停住了,我眼睛依旧被蒙着推下车,上了几个台阶,接着又上楼梯,然后走进了一个房间,被按在一张椅子上坐下,随即又被用绳子捆在了椅子上。 接着,我听到人逐渐走开,室内安静下来。 过了半天,又有人进来,带着笑声:“哈哈,阿来不错,初次出马就手到擒来……不错,我很满意。” “谢谢老板夸奖!”这是阿来的声音。 “阿来,辛苦了,去休息吧,我给你安排了两个小妞,今晚你可以放开逍遥一下。” “谢谢老板,不过,我一直自己一个人住习惯了,不需要女人!”阿来说。 “哦……哈哈,冷血杀手啊,不喜欢玩女人啊,那好吧,随你了。”白老三说。 “那我走了。”阿来说。 “好,去吧,我要和易克老弟聊聊天。”白老三说。 接着,传来脚步声,听室内似乎还有几个人。 “给他解开蒙眼的布——”白老三的声音。 我的眼睛随即解放,刚一解开,我半天没睁开眼,室内光线很亮。 好半天,我的视觉才适应了室内的光线,看到自己正坐在房子中间的椅子上,在我对过的沙发上,坐着白老三,正晃动着二郎腿在抽烟,身后站着他的保镖,我的身后,站着两个打手。 环顾了下室内,我发现,这原来就是白老三郊外的那别墅二楼,那天白老三就是在这里处决四只虎的。 白老三当然不知道我来过这里,蒙眼把我带来,自以为做得很巧妙。 “哎呀——易克啊,我们又见面了。”白老三阴阴一笑:“今天我是特意安排我的新手下阿来去请你的,一来呢试试阿来的身手,二来呢,请你易克来我这里做客……看来,我的目的都达到了,阿来看来比你牛逼,你呢,也被我请来了。” 我笑了下:“白老板,有这么请客人的吗?有请来还五花大绑的吗?” 白老三点点头,阴阳怪气地说:“哎——易克说的对啊,易克是我们请来的客人,快,给易克松绑。” 身后两人立刻给我松绑,松绑后,我活动了四肢和手腕,然后看着白老三:“你不怕我跑了?” “你可以试试啊……”白老三笑着:“易克,现在你自由了,你要是想走,就走吧。” 我回头看看身手拿枪指着我的两个打手,又看看他身后的保镖,说:“你是真想让我走呢,还是装逼!” “我白老三绝不装逼,你要是想走,现在就可以走,当然,我让你走,我手下的枪答应不答应,可就不好说喽。”白老三哈哈笑起来:“我告诉你,易克,老老实实坐在这里,不要试图搞什么小动作,也不要试图接近我,他们手里的钱可都不是吃素的,你身后这俩可是我最近刚找来的神枪手,你要是想试试,可以啊……” 白老三这话我信,我知道他别墅周围还有不少人,即使我从这里冲出去,周围那些人也够我对付的。 我决定放弃来硬的,我知道白老三既然敢给我松绑,心里就是有底的,而且,我还想知道他请我来到底是干嘛的。 我说:“既然白老板请我来做客,那我自然是不会走的……请问,白老板你大晚上的请我来,是何事?” “聊天!”白老三干脆地说。 “嗯……聊天……好吧,那就聊天。”我说。 “来,请易克到沙发就坐,把椅子撤了。”白老三说。 我坐到了沙发上,那两个打手把枪收了起来,放在口袋里,但是右手都插在口袋里,显然是在握住枪。 两个打手坐在我旁边的沙发上,紧紧盯住我。 我坐的就是那天冬儿坐的位置,离白老三大约有5米左右的距离。 “易克,最近很牛逼啊,又高攀上市领导了哦……”白老三晃动着小腿。 “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说。> 正文 606.第606章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看着白老三,没有说话。 “易克,我很好奇一件事……我今天想问个事。”白老三说。 “说吧!” “你告诉我,李顺到哪里去了?”白老三说:“我的亲兄弟李顺最近不见了踪影,我很想他啊,到处在打听找他,却总是找不到,我想,你易克该知道吧?你告诉我,好不好?” “你上通天下通地的白老板都不知道李老板的下落,我一个小小的易克哪里能知道?”我说:“这事你问我,我问谁去?” “易克,别给我装逼,李顺到了哪里,他老爷子一定知道,你既然和他老爷子都能说上话,那么,你也肯定知道。”白老三脸色一板:“我想你是个聪明人,今天我既然把你弄过来,就有我的目的,我白老三想知道的事情,没人敢瞒住我,你今天要是不告诉我李顺的下落,我想你是走不出这个房子的。” “走不出去那又怎么样?你留我在这里长期做客?好啊!”我说。 “易克,你是想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是?我今天心情不错,不想见血,当然,你要是自己犯贱,我可以成全你!”白老三狰狞一笑。 “我真不知道李老板的下落,你非要逼我,我也没办法!”我说。 “易克,我告诉你,我今天在这里解决了你,谁都不会知道,你那个漂亮女朋友海珠,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妈的,到时候你女人就归我了,老子替你来伺候她。”白老三说:“你***福气不浅,那么好的空姐,老子还没玩过,你今天要是不乖乖告诉我李顺在哪里,我就把你打残关在这里,然后再去玩你的女人。” 我霍地站起来,身边的两个打手随即也站了起来,衣服口袋里的枪口指向我。 我看了看,又坐下,指着白老三破口大骂:“白老三,我靠你老母,你***要是敢动海珠一个指头,我非剁了你不可!” 白老三仰脸哈哈大笑:“易克,你知道什么叫自不量力不?你现在自身都难保了,还牛逼哄哄保护你女朋友,哎——可笑啊可笑……我给你说,易克,我打听李顺的下落,并不是想对李顺怎么样,我们是好兄弟,我能对他怎么样呢,我就是好久不见他了,很想他,想越他喝茶的,这家伙太不够意思,这么久不和我联系,害得我到处打听他,没办法,还得找你来问问…… “你今天要是识相的话呢,就告诉我,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是你告诉我的……而且,我答应你,只要你说了,以前我们的帐一笔勾销,我保证不会再找你任何麻烦,你该上你的班就上你的班,我让你过上太平日子。” 我讥讽地说:“我要是信了你的话,你妈明天就能给你生个爹——” “我靠——妈的,看来你是真不要脸了啊。”白老三暴跳如雷,一把抓起水杯摔到地上,咆哮着:“易克,我今天要是不让你见血,我就不叫白老三了,来人,给我把他的双腿废了。” 两个打手倏地拔出枪,对着我的膝盖。 白老三狰狞地看着我:“我数三声,1——2——” 两个打手的枪口对准了我的膝盖,只等白老三数到3。 眼看白老三就要数到三,突然蹬蹬有人上楼进来,白老三一瞪眼:“什么鸟事?” 那人跑到白老三跟前,伏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什么。 白老三嘟哝了一句:“这个时间了,不在家好好陪我姐,怎么跑这里来了?好吧,你们看住他,我下去看看。” 我一听就明白,白老三的姐夫来了。 白老三说着起身往楼下走,边说:“把他给我捆起来——” 两个打手拿枪对着我,白老三的保镖过来,让我又坐到那个椅子上,然后把我的手背到后面,把我捆到椅子上,又捆住我的双脚。 然后,保镖对那两个枪手说:“你们到外面楼下去看看,这里我来看着就行了!” 两个枪手答应着下去了,保镖看着我:“易克,今天白老板是真发狠了,你还是识时务的好,不就是问你李顺的下落吗?白老板又不会对李顺怎么样,就是想问问你,你何必呢?” 我说:“闭上你妈的嘴,老子不知道,你让我说什么?” 保镖摇了摇头:“我敬重你是个讲义气的人,不过,为了这点小事真被打残了腿,不值得……白老板可是说到做到的人,他刚才绝对不是吓唬你……” 我说:“我给你说,你跟着白老三做恶,最终也是没有好下场的,你自己没事多思量思量,别到头来后悔莫及。” 保镖听了,脸上呈现出无奈的表情,苦笑了下,然后又摇摇头,不理会我了,径自走到阳台去抽烟了。 他知道我是跑不了的,根本就不用防备我。 我被保镖捆得结结实实,根本就无法动弹。 过了一会儿,听到有人上楼的脚步声,我扭头一看,心里一震,我靠,上楼来的是那政法委大领导的张秘书,那天被我用省政法报记者名号蒙住的张秘书。 不过,那天我是戴了眼镜留了小胡子的。 张秘书看了我一眼,似乎没有在意,接着到其他房间去了,我稍微松了口气,他没认出我。 可是,随即,张秘书又折了回来,站到我跟前,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这时楼下传来白老三大声喊保镖的声音,保镖从阳台过来,看到张秘书在我跟前打量我,只当他是好奇,也没有在意,直接下楼去了。 张秘书继续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眼神逐渐发亮…… 我看着张秘书那张小白脸,不做声,我知道,我只要一说话,就彻底暴露了。 我暗暗祈祷这张秘书认不出我来。 突然,张秘书身手指着我,手指在微微颤抖,失声叫了出来:“是你——对,就是你——” 我的眼一闭,妈的,完了,这***秘书认出我了! 张秘书的声音激动中带着几分颤抖,这几分颤抖被我瞬时抓住。 我睁开眼,看着张秘书,心里迅速镇静下来。 张秘书的声音很低,睁大眼睛看着我:“你摘了眼镜,去了胡子,我还是认出你了,那天冒充省政法报张记者的就是你,是不是?” 我笑着点点头,目光里带着几分讥讽。 张秘书咬牙切齿起来:“你胆子不小,敢冒充省政法报的记者,敢戏弄我,敢戏弄市政法委书记,你胆子太大了,今天你落网了,我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害得我挨了领导一顿狠狠地臭骂,害得我差点毁了自己的前程,我能混到今天这个位置容易吗我,你这个臭小子差点就害死我……好了,你等着,你等着,我这就去告诉领导,你就是那个江湖骗子,我要检举揭发你,我要让你进监狱。” 说着,张秘书脸上露出几分如释重负的表情,抬脚就要走。 这时,我不紧不慢地说话:“好啊,去吧,去告诉你的领导,你死的更快,让你的领导知道我的身份,你这辈子就彻底毁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在说什么?”张秘书停住脚步,看着我。 我装作无所谓的态度,咧嘴一笑:“张秘书,去吧,我没说什么,去吧,反正你是想死的更快,反正你是想自毁前程,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我现在已经被抓在这里了,多一件事少一件事,对我无所谓。” 张秘书眼珠子转了急转,又看看周围,然后站到我正面,弯腰看着我:“不行,你把话说明白,你刚才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说:“我没什么意思,你不是要去告诉领导吗,赶快去啊,抓紧去啊,在这里磨蹭什么。我等着你去呢,反正我是不介意临死拉个垫背的。” “不行,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我越是催促他走,他反倒不急着走了。 我看着张秘书,半天叹了口气:“亏你还是做秘书的,亏你还是整天揣摩领导心思的,竟然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通,我猜干秘书时间肯定不长,也就是个秘书行业的菜鸟。” 我的话让他的脸微微一红,看来被我说中了。 “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说吧,我洗耳恭听。”张秘书说。 我说:“很简单,上次那事,在没有知道是我干的之前,你的领导骂你批评你,原因是你办事糊涂,没经验,被人骗了,这顶多算是你经验不足,能力需要成长,做事需要锻炼,阅历需要增加,但是领导并没有怀疑你对他的忠诚,对你还是信任的,是不是?” 张秘书点点头。 我继续说:“但是,现在,你发现了我,你想去揭发举报我,那么,作为对你揭发我的报答,既然你不仁,我就不义,一旦你把那事揭发出来,他们必定会追问我后台和指使人以及同伙。 那好,我就坦白从宽,争取检举揭发立功,我就说你是我的同伙,是你和我合谋干的这事,你收了我的黑钱。今天你看到我被抓了,怕我先揭发你,怕我主动先说出那事,所以你先下手为强倒戈一击说出我,你这样做的目的是想自保,想掩盖你和我合谋同伙的真实内幕……” 我不紧不慢地说着,张秘书看着我,脸色微微变了。> 正文 607.第607章先入为主 “即使你不做秘书,今后你的提拔都是问题,上面一定会对你有看法,你难道愿意让自己的努力因为这点屁事付诸东流吗?你难道愿意为这事毁了自己一辈子的政治前途吗?我想你是个聪明人,这其中的道理你应该很清楚…… “但是如果你不说这事,就当你今天没看见我,不认识我,那么,我自然也不会说出你是我的同伙,你该怎么干你的秘书就怎么办,你今后的前程照样会一片光明……我想说的话就是这些,何去何从,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我呼了口气,微笑着看着张秘书。 张秘书怔怔地看着我,半晌说:“你……你想诬陷我,你想血口喷人。” 我哈哈一笑:“张秘书,这都是你逼的,你不放过我,我又何必放过你呢,你放心,我到时候会把你如何收黑钱如何和我们密谋的细节说的十分详细合理的,我会编造的惟妙惟肖的,我看到时候大领导相信谁?反正我今天已经被抓在这里,我不在乎多一项罪名。” 张秘书低头不语,额头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半晌抬起头,说:“你够狠,行了,我服了你,你不但伪装记者是个高手,你陷害人也是个高手,好了,这事我放过你,我不提了,但是,你也不许再污蔑我的清白…… “我可什么得罪你的事都没干,你今天被抓到这里,和我无关,而且,你也不要指望我能救你出去,我没那本事那能力,我今天不说出你就是,你也不许要挟我干别的事情……待会我下去,如果有人问起我,我就说我没看到你,不认识你……” 我说:“嗯……你很聪明,考虑问题很周到,实在是个适合干秘书的料……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既然你张秘书如此深明大义,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到目前位置,你不但没有陷害我,而且还曾经帮助过我,我们混江湖的,讲的就是道义,我怎么会无端去陷害你呢,我当然知道作为你的身份和位置,你是无法帮我出去的,你放心好了,只要你不说出我,我自然是不会捣鼓你的……这叫一报还一报。” 张秘书松了口气,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接着匆匆下楼去了。 我松了口气,心有余悸地深深吸了口气,我靠,这张秘书还真鬼精,竟然就认出了我,好悬! 我又想,那政法委领导此时突然来到白老三的别墅,是何意图呢?必定是有什么事,绝对不是来闲逛的。此刻他和白老三在楼下密谋什么呢? 我被绑架到这里的事情,白老三必定会告诉那政法委领导,他又会对我作何处置呢? 正琢磨着,楼下传来一阵汽车发动的声音,接着远去,似乎有人走了。 接着,一阵脚步声,白老三上来了,后面跟着保镖还有几个人。 白老三的神情显得有些颓丧,似乎是刚被自己的姐夫训斥了一顿,有些打不起精神来。 白老三走到我跟前,看了我一会儿,对保镖说:“给他松绑——” 保镖忙过来把我解开,我站起来,活动了下筋骨,身后站着那两个枪手,看着我。 白老三呼了一口气,说:“易克,没事了,我今天和你闹着玩呢,其实我知道李顺在哪里的,我们前几天还一起喝茶了,我今天是故意试探下你对李顺的忠诚程度的,哈哈,其实我也知道你是不知道李顺的行踪的,他这家伙做事和我一样,神出鬼没的,刚才委屈你了…… “我今天把你弄来,主要还是想试试我刚来的伙计的身手,他身手不错,在我这里找不到哦对手,我就想到了你,只有你可以和他匹敌较量下,但是我又怕你不愿意和他交手,我就想出了这个主意……好了,你没事了,走吧,我让你送你回去。” 白老三突然说出这话,让我颇为有些意外。 他这是自己给自己圆场,他刚才必定是被他姐夫说教了一番,要么此举会打草惊蛇坏了他的大事,要么是嫌他做事鲁莽不考虑后果,反正不管是为什么,白老三要放了我。 同时,我又做出了判断,伍德没有将李顺的去向告诉白老三,甚至没有告诉白老三的姐夫。 我于是将计就计,笑笑:“我也觉得白老板今天的举动有些怪异,我是真的好久没见李老板了,他是老大,我现在和他关系又不紧密,我现在是个上班族,不参与他那些事了,我怎么会知道他的下落呢,而你白老板是鼎鼎有名的老大,你们老大之间见个面,还是很容易的……至于你今天安排的高手和我过招,我佩服之至,他的身手的确了得,我不是他的对手。” 白老三笑笑:“我不管你现在是干嘛的,易克,今后,咱们还是会常打交道的,你坏了我好几次事,我给你记的帐都还快没购销呢,我让你做的事,你还没给我交代呢,我在等着你给我把那个人找出来,希望你别忘了,这事我一直给你记着呢……我就让你给我做这一件事,就可以购销你和我之间的梁子,这交易应该算是公平吧。” 白老三说的是四哥,他一心想抓住四哥。 我点点头:“这事我没忘记,我一直在努力想办法,白老板不要着急,一旦找到,我会想办法把他送到你这里的。” 白老三哈哈一笑:“易克,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今天我放你回去,不代表我今后就不找你,告诉你,星海的天下是我的,谁要是得罪了我,那他可就倒霉了,追到天边我也不会放过他……我这个人,对自己的对手向来是不会留情的。” 白老三这话显然是在威胁我,其实也不算是威胁,他真能做到。 我没有说话。 白老三接着说:“好了,你走吧,我安排人送你走,不过,还得委屈你一下,我不能让你知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笑了下,闭上了眼睛。立刻有人过来把我的眼睛蒙住。 然后,我被领下楼,上了一辆车子,车子启动。 开了半天,车子停住,我被推下车,车子扬长而去。 我自己解开蒙眼的布,看看周围,这里是我单位门前。 我站在门口活动了下身体,低头回想着今晚发生的事情,恍如一场惊梦,几番惊险,终得无恙。 “哎——易克,你怎么这个时候在这里?”突然传来秋桐的声音,我抬起头,看到秋桐正开车停在我跟前。 我看着秋桐笑了下:“出去吃饭了,刚回来……你怎么现在才走啊?” “我在办公室加班做方案呢……刚拉出一个提纲来。”秋桐笑着说:“晚上你又喝酒了吧,来,上车,姐送你回家。” 今晚的几番折腾,弄得我精疲力尽,我刚要拉开车门上车,突然想到海珠警告我的话,不准让秋桐再送我回家,忙又缩回手,说:“我没喝酒,你先走吧,我自己开车回去!” 秋桐点点头:“嗯……也好,省得明天我又要开车接你上班,这领导开车接下属上班,不是那么个事啊……” 秋桐俏皮地笑着,在逗我。 我呵呵一笑:“呵呵,好了,你走吧,路上开车小心点。” “嗯,好的。”秋桐答应着,开车走了。 我然后开车回去,车子走到小区门口,正好看到海珠打车回来在小区门口下车。 我不由有些冒冷汗,我晕,幸亏我没让秋桐送我,不然,又得让海珠遇到,那事情又要麻烦了,又要惹事了。 “阿珠——”我停下车,摇下玻璃喊了一声。 海珠刚付完车费,看着我笑了:“哥,你也这么晚才回来啊……” “嗯……”我点点头。 “走吧,你先进去——”海珠笑嘻嘻地说。 回到宿舍,海珠脸上带着轻松愉快的笑容,看着我说:“哥,我们今天已经开始正式运作三水集团的那个大单子了,我上午专门又去了一趟三水集团,和他们就具体事宜进行接洽。” “好啊,“我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点燃一颗烟,狠狠吸了两口,看着海珠说:“第一次做人家的业务,要高度重视起来,要指定专门的计调、导游和财务、行政人员做三水集团的单子,这一炮必须要打响,旅游线路一定要进一步斟酌优化,食宿安排要进一步提高质量,旅游景点要进一步筛选,车辆司机和导游要选最优的…… “总之,这事你要全部靠上,亲自去抓,在发团之前,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事无巨细,所由有关的人都要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一定要以最优最好的服务做好这个单子。这一炮打响了,我们和三水集团的长期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就稳固了,我们今后的日子就不愁了,我们做大做强的目标就可以提前实现了,我们今后的发展就步入了快车道,这是机遇,更是挑战,面对机遇和挑战,我们必须要抓住,要勇于接受…… “这一炮打响了,我们春天旅游在星海旅游行业的地位就算是确立了,我们从此就跻身于强手的行列,我们从末流的旅游企业一跃就成为星海谁也不敢小视的最强旅游企业之列,而你,海老板,再出去参加同行业的活动,谁也不敢小瞧你了。” 我看着海珠咧嘴一笑。>> 正文 608.第608章喜欢你主动 “嗯……”海珠点点头,又说:“对了,哥,我今天还见到三水集团的那个夏总了。” “哪个夏总?”我说。 “就是分管实施这个项目的夏总,叫夏雨的那个啊……”海珠说:“哎,这个夏雨,好年轻好漂亮啊,这么小年龄就做到副总裁了,真厉害……听说她还是海归呢。” “哦,你见她干嘛?”我说。 “是她叫我去的,说是要看我们的实施方案。”海珠说:“我把我们的初步实施方案送给她了。” “哦……”我点点头。 “这个夏总。”海珠欲言又止。 “怎么了?”我看着海珠。 “她对我似乎态度很冷呢,还显得很傲慢。”海珠说:“我给了她实施方案,她看了半天,挑了很多刺出来。” “人家对客户的方案提意见是正常的嘛,你不要见怪!”我说。 “不是的,她不是那种工作上的提意见,而是故意鸡蛋里挑骨头呢,她挑的很多刺,都是无关痛痒的一些小事情,什么方案打印地不规范了,有错别字了,有的标点符号都不对了,有些数字要用阿拉伯数字的不该用汉字了…… “挑了半天刺,然后就冷嘲热讽挖苦我,说我是不是小学都没毕业,打个方案都没弄好,还说要不要给我找个汉语老师教教我……我当时被她弄得很尴尬呢,这个夏总看起来还没我大,态度却如此恶劣,哎……也就是因为我们要做他们的大单子,没办法,只好忍了。” 海珠脸上带着委屈的表情,又说:“正被她折腾地难受呢,幸亏他们集团的老板进来了,拿过方案看了看,说不错,很好,替我解了围……替我解围的时候,那个夏雨鼓起腮帮子一个劲瞪眼,却又不好说什么。” “哈哈……”我听到这里,忍不住大笑起来,这个野蛮刁钻的丫头夏雨,她今天是公报私仇呢,把在我身上没有发泄出来的不满发到海珠身上了,只是她再胡闹,上面还有一个哥哥,有她哥哥在,由不得她胡来。 “哥,你笑什么啊?”海珠看着我说。 我笑完了,告诉海珠:“阿珠,我给你说,那个夏雨是三水集团老板的妹妹,这是亲兄妹俩,这孩子比较任性,喜欢嬉闹,你不要在意这事,有她哥哥掌舵,她翻不了天的……我们这个项目是她哥哥亲自拍板定的。” “哦……是这样啊,呵呵,有这么厉害的哥哥,妹妹做副总裁自然也不稀奇了。”海珠点点头:“我没在意的,她看起来比我还小呢,我就当她是小妹妹了。哎,她这哥哥看起来好像比她大不少呢。” “这有什么奇怪的,哥哥比妹妹大不少的,很多啊……”我说:“那个老板对你态度如何?” “很好,很和气,很平易近人,”海珠说:“对了,他还问我你怎么没来呢?我说你正在忙其他事情,他还说挺想见你的,说等有时间想约你喝咖啡呢……看起来,他对你印象挺好的。” 我沉思了下,没有说话,心里觉得有些怪怪的,总觉得这个夏老板对我的热情有些超出正常客户的范畴。 突然,海珠像想起了什么,对我说:“哥,你说,秋姐和李顺是不是做过那事呢?” 我的脑袋一晕,海珠怎么又想起了这个。 听到海珠问的这个问题,我的心里突然仿佛被什么刺了一下,有些酸疼。 我看着海珠:“你怎么想起问这个呢?李顺和秋桐还没结婚呢,人家怎么会……会……做这个……” 我的最后一句话说出来似乎很艰难。 海珠说:“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们不也是没结婚吗?没结婚就不能做那事了?这是谁规定的?你以为现在是从前啊……李顺一看就是头饿狼,秋桐那么漂亮的女人,他能忍耐得住?我看啊,他们说不定早就在一起了,早就做过了。” 海珠的话像钢针刺痛着我的心,我却不能在海珠面前表现出什么异常,持续装傻而又装逼,这是多么让人痛苦矛盾而又无奈的事情。 我再一次觉得自己很无耻,我在和海珠做那事,却又为李顺和秋桐的事情而酸楚而不可忍受,却又不想让任何男人碰秋桐,我这是什么样的畸形心理?我有资格去这么想吗?我已经有了海珠,却不停去想着秋桐,我的心态正常吗?我他妈简直就是变态! 我在心里狠狠骂着自己,诅咒着自己肮脏的灵魂和龌龊的意识,努力想让自己的思想集中到海珠身上。 但是,灵魂深处,却似乎有若有若无的东西在飘荡,这东西渐渐绕成一团麻,深度纠结起来…… 我突然抱紧海珠的身体,不让她看到我的表情,闭上眼睛…… 上chuang,无声的夜,浑浊的夜,漆黑的夜,我睁大双眼,茫然看着无边的黑暗,久久难以入眠…… 第二天早上,我开车上班,边开车边又琢磨起昨晚发生的那些事情…… 突然,我的心猛地一颤,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忙摸出手机…… 我想起了远在宁州的老秦,老九他们能千里追杀我,自然也不会放过老秦。 说不定老九他们是分头行动,老九来了宁州,其他人去找老秦了。 我迅速拨通了老秦的电话。 “老秦,最近2天有没有遇到什么意外的事情?”我问老秦。 “怎么了?你那边出什么事了?”老秦说。 “宁州自杀警方老大的余部到星海追杀我来了。”我简单说了下昨晚遭遇老九的事情,没有说的很具体,直说追杀未果,老九回到宁州了,然后对老秦说:“很明显,树倒猢狲散,那老大一自杀,新局长一上任,那帮人肯定心里惴惴不安,唯恐有什么事把自己牵扯进去,他们还想在新局长面前做个好警察呢…… “但是,他们要想杜绝隐患,彻底洗清自己,就得自保,就要逐步消除可能造成隐患的因素,而我和你,正是他们的眼中钉,那次他们追杀我们未果,但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我怀疑他们极有可能正在宁州到处找你……所以,你要提高警惕。” 老秦听我说完,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正要给你打电话,没想到你先打过来了……你分析地很正确,是的,自杀警方老大的余孽正在四处暗中活动,急于消除隐患,那次大规模的追杀行动,无疑是他们的一大心病,要想消除那事带来的祸端,做掉我和你,自然是最好的方法,没想到,他们对你下手比对我还早。” 我一听吃了一惊:“他们对你下手了?是不是?” “是的,就在今天早上,刚刚发生完的事情!”老秦说:“我一早起来去吃早餐,结果发现被尾巴跟上了,一直跟到没人的地方,接着就出来3个穿便衣的人,二话不说,直接拔出刀子就下杀手,我没敢松懈,也不能恋战,我怕他们会招呼更多的同伙过来,也没心软,下了狠手,直接打晕了一个,打断了另一个的胳膊,打折了另一个的腿,然后急速离开……我刚回到住处,刚要给你打电话,你正好打过来了。” “你没事吧?受伤了没有?”我问道。 “没大事,就是被刀子划破了胳膊一点皮,不要紧,我刚包扎完,很快就会好。”老秦说:“我这些日子的行踪很隐秘,没想到还是被他们找到了……我马上就离开现在住的宿舍另外找地方住,同时通知在宁州的兄弟们注意加强防范,轻易不要外出,特别是不要出入公共场合…… “毕竟那些人是警察,他们的侦查能力还是不容忽视的……今后,我们要格外小心,我这边人多倒还能互相照应,你自己在星海,要倍加小心,要保护好自己……同时,还要保护好你周边的人。” “嗯,我会加倍注意的。”我说。 “不知他们会不会对秋小姐下黑手……那天秋小姐也在的。”老秦的声音里有几分担忧。 我想了下,说:“只要他们干不掉我们,解决不了我们,他们断然是不会先去找秋桐的,毕竟,我们俩是重点关照的对象,不解决我们,他们对秋桐动手没有意义,而且他们还会考虑到这样做反而会提前暴露了自己,引起我们的警戒……所以,我觉得,只要我们安全了,秋桐就不会有事,我们要是挂了,那秋桐才有可能成为他们下一步下手的对象。” 老秦停顿了下,说:“嗯……你分析地有道理,的确是这样……我们这样想,他们也会是这样想,毕竟,他们不傻,他们要是先动了秋小姐,没有解决掉我们,那他们自己就会陷入被动…… “我想他们是不会如此愚蠢的……不过,饶是如此,你那边还是要提高警惕,注意加强对秋小姐的保护……秋小姐哪怕出一点事,我们都无法向李老板交代,我们都有负李老板的信任和重托。” “你放心,我会用我的性命来保护秋桐的!”我说。>> 正文 609.第609章绝不会手软 老秦停了下又说:“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李老板的确不适宜回来,不说新来的公安局长会不会掀起打黑运动,就说这老局长的残渣余孽就够我们应付的,那帮人为了自身的安全,一旦发现李老板的行踪,是绝对不会手软的,毕竟,李老板和老局长的那些事,他们都参与了很多,而且,这帮人很多都吃过李老板的好处,他们对李老板的忌讳程度甚至超过对我们。” “嗯,是这样!”我说。 “只是不知道李老板能不能听进我们的劝告,老局长一死,他在日本那边就呆不住了,跃跃欲试就要回来,要重整旗鼓大干一番:“老秦的声音有些忧虑:“他那性格和脾气,不劝还好,越劝反而越带劲,甚至会怀疑什么,唉……” 老秦叹了口气。 我也一时无语。 “对了,段祥龙最近有什么动静?”我说。 “他前段时间去了一趟泰国和缅甸,说是出去旅游……我估计他去泰国可能真是旅游的,但是去缅甸,恐怕是去赌博的,他这样好赌成性的人,是耐不住的。”老秦说:“据我的情报,他出去的时候是一个人,回来的时候是两个,带回来一个人,据打探情报的人说那人长得很彪悍,留着平头,皮肤黑黝黝的,正想进一步打听呢,他带回来的那人,随即就不见了,不知去了哪里……段祥龙现在又窝在宁州不动了,似乎在忙着做自己的生意。” 听老秦这么一说,我的心里顿时亮堂起来,原来这个阿来是段祥龙从泰国带回来的,是他把阿来引见给了白老三。 我说:“那人你不用打听了,我知道他叫什么,也知道他去了哪里。” “什么?你知道?”老秦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疑惑。 “那人叫阿来,功夫不浅,尤其擅长泰拳,内功不错,以前在泰国做职业杀手,后来干砸了一笔买卖,就跑到国内来了,原来是段祥龙弄进来的,不知道他是通过什么途径认识这个阿来的……此人只认钱,做事心狠手辣,现在跟着白老三干,昨晚我和他过过招,功夫相当厉害。”我说。 “哦……”老秦说:“看来段祥龙虽然表现上显得很平静,也一直没闲着,看来他是铁了心要跟着白老三和李老板作对了……此人留着我看是个祸害,不如早动手除了算事,只是李老板对他一直似乎还颇为信任,听不进说段祥龙不是的话,不行的话,我安排人直接暗中干掉他算了。” 我一听,忙说:“别,不要……你不要动段祥龙一个指头……我和他之间,还有很大的结没有解开,还有很大的梁子没有了解,等合适的机会,我要亲自和段祥龙一笔一笔算账,这个事情一定要留给我,你那边注意防范他,注意监视好他就是……再说,你背着李老板动了段祥龙,李老板知道后会很生气的,他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他说不定还会以为是我指使你们干的,趁他不在公报私仇。” 老秦沉默了一会儿,说:“好,那就听你的!我会安排人继续严密监视他的。” “嗯……” “对了:“老秦又说:“昨天我接到李老板的电话指示,按照他的吩咐,专门带人去你老家带着礼物去看了你的父母……你父母一切都很好。” 我一听,心里一紧,我明白李顺如此安排是什么意思,他表面上是慰问部下的家人,实则是在提醒我警告我。 我心里有些无奈和愤懑,却又不能说什么,只能在电话里向老秦表示感谢。 和老秦聊完,我也开车到了单位。 上楼的时候,我在楼梯上遇到正意气风发下楼的赵大健,看到我,赵大健罕见地温和地笑了下,似乎他现在的心情很好。 赵大健的脚步没有停,直接和我擦肩而过下楼去了。 我回头看着赵大健挺直的腰板昂起的脑袋,轻轻摇了摇头。 山雨欲来风满楼,几家欢喜几家忧。 此时,我知道赵大健的心里一定是很舒畅的,是的,董事长要辞职了,这对他不啻是个利好的消息,他这些年迟迟不能扶正,迟迟不能坐上部门一把手的位置,不都是因为董事长的原因吗。 现在董事长眼看就要下台,压抑他内心叙旧的积郁终于就要消散了,他怎能不为之欢欣鼓舞呢?要知道,孙东凯可是他的党校同学,要是孙东凯上了台,无论怎么样都不会不善待他的,他的春天终于要来临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此时,我不知道集团里有多少人在忧心忡忡,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地欢喜,更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重新选择战队,在为自己的前途而忙碌。 进了办公室,曹腾不在。 我站在办公室的窗户前,点燃一颗烟,慢慢吸着,看着院子里。 一会儿,曹丽匆匆从院子里经过,往外走。 看着曹丽急匆匆的脚步,想到赵大健刚刚下楼,想到曹腾不在办公室,我的心里突然一动…… 我于是下楼,走到院子门口,看到曹丽穿过马路,在对面的停车场上了自己的那辆宝马车,然后发动车子就走。 我急忙拦了一辆出租车,跟了上去。 曹丽的车子在市区里不紧不慢地行驶,一会儿,到了闹市区的一座高档写字楼那里,直接开进了地下停车场。 我在外面下了出租车,在街对过的一座电话亭里站着,不一会儿,又看到孙东凯的专车也开进了地下停车场。 我打量着这座高档写字楼,猛然想起,伍德那皮包公司的总部就设在这座写字楼里,租了整整一层楼。这是我无意中听小亲茹提起过的。 一大早曹丽和孙东凯来这里干嘛?曹腾和赵大健又去了哪里?我的心里疑团重重。 我立刻摸出手机给皇者发了个手机短信:“你要的药到了,要不要来取?” 很快,皇者给我回复短信:“稍等,我随后就去。” 我放下手机,看着写字楼的门厅,不一会儿,看到一辆出租车停在楼前,车上下来了赵大健和曹腾,二人下车后直接进了门厅。 妈的,几个人是约好一起来的,难道是来找伍德的?他们四个人一起来找伍德干嘛呢?***,每次活动都把老子甩开,还口口声声说老子是自己人,不仗义!有这么对待自己人的吗?我心里有些忿然。 少顷,皇者给我来电话了,声音很低:“老弟,什么事?我现在卫生间,说话不方便,长话短说。” “我们集团的孙东凯曹丽赵大健曹腾进了你们的写字楼,我想知道他们是去干吗的?”我短促地说。 “哦……这事我还不知道呢,稍等,我去打听下。”接着皇者就挂了电话。 我出了电话亭,走到旁边的一家茶馆,要了一壶铁观音,自斟自饮着。 一会儿,皇者给我发来了手机短信:“问过了,他们进了伍老板的一个小会议室……好像是借用伍老板的地方来开个会吧。” 我立刻回复:“伍老板呢,他进去没有?” 皇者回复:“没有,伍老板正在办公室里和客人谈事情,孙东凯和伍老板打了个招呼,然后几个人就进去了,门关死了。” 我回复:“皇者,我想知道他们在小会议室的谈话内容!” “呵呵,我就知道你想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等他们走后,我会让你知道的……你现在哪里?” “街对过的茶馆……二楼靠窗的座位!” “知道了!” 放下手机,我边喝茶边观察着街对过写字楼的动静。 大约40分钟之后,我看到曹腾和赵大健先后出了写字楼,一起打车离去。又过了20分钟,曹丽和孙东凯的车也前后开出了写字楼的地下停车场,径自离去。 他们还不是一起离开的,似乎孙东凯又单独和曹丽谈了一会儿事情。 我继续喝茶。 过了大约5分钟,茶馆二楼上来一个小伙子,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小包,上来后左看右看,接着目光对准了我,径直走过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放下包直接转身离去。 目送小伙子下楼,我拿起小黑包,打开,里面是一个微型录音机。 无疑,这是皇者安排小伙子给我送来的,皇者必定是安排人或者亲自把小录音机放置到了小会议室里隐蔽的地方,录下了孙东凯他们谈话的内容。 我拿出小录音机看了看,又看了下周围喝茶的客人,将小录音机重新放进包里,然后起身结账离开。 刚出茶馆门,收到了皇者的手机短信:“收到货没有?” 我回复:“收到了,谢谢。” “收到就好,兄弟不必客气……我现在马上要和伍老板一起出去办事,今天不要和我发短信,也不要打电话。” “知道了!” “嘿嘿,你小子够累的,内外兼修啊,你们集团领导的事你也操心。” “呵呵……人要是好奇了,什么都想知道,你不也是如此吗?” “哈哈,我和你不同,我们或许不是一条道上的,或许,某些时候,还能一起走走散散步。” “希望我们能有更多的合作,希望大家彼此能不成为敌人!” “同样的希望……好了,不说了,我要走了!” 我收起手机,站在马路边等出租车,同时不时看着对过。 不一会儿,伍德和皇者走出了写字楼门厅,上了等候在楼前的一辆黑色轿车,扬长而去。 我继续等出租车。 正等着,一辆轿车缓缓停在我的跟前,接着,后面车窗缓缓落下—— 接着,我看到了坐在车后排的人。 看到这个人,我不由一怔!> 正文 610.610打击和煎熬 有些日子没有见到董事长了,今天却突然在这里遇到他,颇让我感到意外。 董事长看起来气色很好,在他那张微笑的脸上,丝毫看不出他是正在遭受官场打击和煎熬的人。 当然,他心里是什么滋味,精神是否惴惴,只有他自己知道,但是,起码,从他现在的神色看来,他是一个经得住低谷考验的人呢,抗打击的能力比较强。 我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是偶然路过巧合还是…… 董事长先冲我笑着说话了:“呵呵,小易,我要去单位的,正好就看到你在这里,站在这里干嘛呢?等人?还是等出租车?” 我冲董事长笑笑,说:“真巧,正好遇到你,我刚和这家茶馆的老板谈了谈有关订报的业务,这会儿正在这里等车呢。” “哦……是要回单位吧,那正好,坐我的便车吧……来,上来——”董事长说。 我摆摆手:“谢谢董事长,我还要去跑一家单位,先不回公司,你先走吧。” “哦……”董事长点点头,却没有立刻要走的意思,反而打开车门下了车,活动了下胳膊,然后看着我说:“小易,最近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我知道董事长指的是什么事,点了点头,看着董事长:“董事长,我不明白,你不是干的好好的吗,为什么要辞职呢?” 董事长呵呵一笑:“哎——老喽……身体不行了,感觉越来越累了,越累越精力不济了,与其这样,倒还不如主动让位给更年轻的同志……我这次辞职的事情,你在集团里听到大家有什么反应没?” 我说:“大家都不理解,都不舍得你走,都想让你继续领导集团继续干下去,大家正在联名给市委写请愿书呢,我也向签名的,可是,只有在编的正式人员有资格去签字……我是打心眼里不愿意你走的。” 董事长笑了:“签不签名不重要,只要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唉……这年头,从来都是人走茶凉,我现在还没走,就感觉有些人已经开始……你在这个时候能说出这话,我很欣慰……其实,签名只不过是个形式,形式不重要,重要的是人的内心……我相信你现在的话是发自内心的,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口是心非的人…… “说实在的,我对你的能力是十分欣赏的,你的能力就是做一个部门的老总也不为过,只是很多复杂的原因,我不能提拔你过快……现在想一想,觉得心里有些遗憾。” 我听了,心里有些感动,说:“你能有这句话,我心里也很欣慰,其实,你能有这话就很好了,我不在乎是否什么提拔,所以,你不用觉得遗憾。” 董事长呵呵笑起来:“你这小子,和我讲话从来都是这么幽默,咱俩算是一对忘年交……只是以后,或许你好自己好好保重了,我或许不能继续关照你了。” 我心里有些悲壮的味道,默默无语。 董事长又说:“此次我辞职,不管市委是否批准,我都有心理准备,我是一名党员,任何时候我都会服从组织的安排,只是,我要是真走了,还真舍不得集团里的一些同志们,包括秋桐,也包括你…… “我这些年在集团里的工作,不求大家赞扬,只要我走后没人骂我,没人放鞭炮,我就知足了……当然,组织上的评价又是另一回事……是非功过,任大家评说吧。” 我说:“这些年,你对集团的贡献,你在集团的卓越领导业绩,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不管是组织还是员工,心里都有一本帐,广大集团员工心里都有一杆秤。” 董事长沉默了下,接着说:“你对小平的事情怎么看的?” 我说:“我觉得十分意外吃惊,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是,我听说……又无法不相信这是真的……我觉得平总是一个十分优秀的经营管理者,他出了经济问题,我很痛心。” 董事长点点头:“我也很痛心……同时,我又对秋桐的事情感到欣慰,秋桐这个人,我是了解的,做人正,做事公,两袖清风,讲大局,讲正气,讲政治,是一个十分难得的好干部……只是,她这个人,在现今的集团圈子里,容易受到别人的算计,而她又不是一个防备心很强的人,今后,你要跟着她好好做事,好好辅佐秋桐。” 我点点头,董事长这番话,似乎有些悲观,似乎对自己的前途忐忑不安,似乎在给我交代后事,我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不由又想起那天老李给我分析的那些可能性。 “你不会有事的。”我恍惚地说,似乎在安慰董事长。 “我有事?你觉得我会有什么事呢?”董事长的眼神一跳,面部表情微微一抽搐,看着我。 我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忙说,”我说的意思是你不会离开集团的,市委是不会批准你的辞职报告的,离开了你,集团是不行的,起码目前集团的发展是离不开你的。” 董事长看了我足足有5秒钟,然后松弛表情,微微一笑,说:“小易,你在安慰我,是不是?”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忙说:“我是说。” “呵呵,小易,你不要说了,再说就越说不清楚了。”董事长打断我的话,深深呼了一口气:“有些事,不论好坏成败,都是命中注定的,有时候,难逃一劫,有时候,大难不死,有时候,塞翁失马,其实,想多了是没用的,很多事情有时候自己是没有主动权的,有时候注定只能是随波逐流……官场啊,就是个大泥潭,进来不容易,出去更不容易,越想爬出来,反而越陷越深。” 董事长的话让我似懂非懂,我怔怔地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神。 蓦地,我发现,那双向来沉稳镇静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惧和不安。 虽然只是一瞬,但是,这一丝惊惧和不安深深印入我的心里,我心里也不由有些恐惧感。 我说:“你都写了辞职报告了,还要去上班?” “是啊,虽然写了辞职报告,但是组织上还没有批准,只要组织上一天不批下来,我就要站好最后一班岗,这是一个领导者最起码的素质和责任:“董事长看着我说:“哎——小易,有时候我很羡慕你……” “羡慕我什么?”我说。 “无官一身轻啊,不用费尽心思去想很多事,不用整天为一些事忧虑,不用担心很多让自己不安的事情。”董事长说:“其实,做个普通人真的不错。” 这话有些像老李某些话的翻版,这又是一个大厦将倾的高官在末日似乎要来临之前的幡然醒悟。 我相信这话是董事长的真心话,我也相信在他春风得意的时候是绝对不会想到这些的,只有在自己岌岌可危的时候才想到这一点。 这似乎是现在某些官员的共同心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人生没有回头路,人生没有后悔药,有得到就要有失去,这是事物发展的必然法则,谁都无法逃避。 我看着董事长,心里深深叹了口气,然后说:“时间不早了,你该去上班了。” 董事长看着我,点了点头,喃喃地说:“是的,我该走了,是时候了。” 我听董事长的话里似乎有话。 接着,董事长进了车子,关上门,冲我摆了摆手,车子启动离去。 看着董事长的车子很快湮没在马路上的车流里,我怔了许久…… 我不知道等待他的命运将会是什么,却又似乎隐隐感到了几分什么。 我想,今天董事长突然出现在这里,应该和孙东凯曹丽在伍德那里聚会没有关系,他应该是偶然路过,偶然遇到我。 这时,过来一辆出租车,我拦住上车。 “去哪里?”出租车师傅问我。 “去海边,随便走。”我心不在焉地说,脑子里还在想着刚才董事长说的那些话。 出租车在市区穿行,不一会儿到了滨海大道,不紧不慢地开着。 走了一会儿,出租车停住了。 “前面堵车了。”出租车司机说:“好像有车追尾了,都塞住了。” 我掏出钱给司机,然后下了车。 下车后,我抬头一看,这里是那天我救黎嘉诚的地方,那个小广场,此时,广场上人不多,没看到老黎。 我捏了捏手里的那个黑包,缓缓在广场上走着,走到靠近海边的栏杆,找了个连椅坐下,点燃一颗烟,然后打开黑包,拿出微型录音机,先倒带,倒到头,然后按下播放键,将录音机贴近耳朵…… 录音机里传来一阵沙沙的声音,接着,有人讲话,声音不是很清晰,有些杂音,但是还能听得到。 先是孙东凯的声音:“今天借用伍老板的地方开个碰头会,集团里的人,除了你们在座的几位,我现在谁都不相信,所以,我选在这里开这个小会,这里十分安全……今天我通知你们来,主要是想听听你们说下最近听到的集团里的情况反映,大家都说说,曹腾,你先来。” 曹腾说:“最近我一直关注着集团里的某些人的动向和态度,自从平总进去之后,集团里很多人就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但是却似乎都在等待观望,董事长的辞职报告一出,集团整个炸了营,原来董事长阵营的人都慌了,虽然表面上都强作镇静,但是还是能看出某些心理素质不强的人露出了惴惴不安的神态,似乎都有一种大厦将倾的末日来临架势……原来持中立立场的人,现在也在上蹿下跳,到处乱打听,似乎急于想站队。” “呵呵……”一阵轻轻地笑声,接着孙东凯说:“大健,说说你知道的情况。”> 正文 611.第611章疯狂密谋 “还有一个就是苏定国,这个人胆子比较小,他似乎比较安于现状,对最近发生的事情,什么态度都没有,那个联名签名的事情,他也没参与…… “再一个,就是易克,这小子虽然是编外人员,虽然你们都认为他是我们的人,但是我一直觉得这小子不地道,他最近也是不显山不露水的……这小子鬼心眼不少,我觉得这人不能忽视。” “赵总,你似乎过于敏感了,易克没什么大的野心,他就是喜欢钱,你不必对他猜疑过多,不要以为这次碰头会没让他来你就觉得有什么别的动向。”曹丽的声音似乎有些不悦:“是的,易克是破坏了你的几次好事,也耍弄过你,但是,那只是你们个人之见的小事,不能因为这些小事就对他如此评价。” “曹主任,我没有公报私仇的意思,你不要这么说我好不好?”赵大健的声音有些羞恼。 “好了,你们不要拌嘴,易克的事情,我待会儿说,现在先不说这个……”孙东凯说:“曹丽,你那边有什么情况,说说。” 曹丽说:“我那边没什么新情况,还是昨天我和你说的那些。” 曹丽这话明显流露出自己和孙东凯的特殊关系,明显将自己和赵大健与曹腾拉开了一个档次。 “嗯……”孙东凯说:“从刚才你们说的情况和我所了解的态势看,目前集团的形势是天下大乱,军心不稳,阵营在分化,格局在重塑,旧的阵营在迅速瓦解崩溃,新的阵营正在逐步形成,这对我们,是机遇,也是挑战,是我们装大自己力量的好机会,是我们重新组合的最佳机遇,这个机遇,我们必须要抓住,要尽可能削弱对手的力量,尽可能争取同情我们支持我们的人加入我们的队伍…… “这次是集团高层重新洗牌的重大时机,也是集团阵营重新组合的良好机会,你们几个人作为我的骨干力量,务必要有清醒的认识,要认识到自己肩上的重担,要意识到你们每个人在其中所起的重要作用,目前,是我们做大做强的最佳时机,是我们检验前段时间工作的时候,是我们成败的关键阶段…… “现在还不到喝庆功酒的时候,也不到论功行赏的时候,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万里长征只差最后一步了……现在,我们大家需要的是团结,首当其冲的就是团结,大家要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绝对不允许出现起内讧的事情发生。” “嗯……” “关于下一步的工作,我想说下我的想法。”孙东凯说:“目前斗争的形势对我们很有利,形势可以说是一片大好,平总进去,是对董事长的一个重创,平总落马对于他意味着什么,他心里很有数,但是,我们也要看到,对手并不傻,更不会坐以待毙,他这次使出辞职这个手段,就是反击的一个大手笔,着实狠辣,也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但是,在大势已定的情况下,他这次反攻,我看是成不了气候,我们目前需要做的就是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我们主动出击的时候已经过了,现在,我们需要隐藏好自己,做出一副局外人的样子,甚至,我们要做出是董事长的同情者和拥护者,混淆集团内部人的感觉,我让你们签名的用意就在这里…… “下一步,你们需要做的工作,就是严密注视监视集团所有中层人员的动向,要通过各种不动神色的手段,比如喝酒喝茶闲聊等,观察试探他们的反应,通过这些手段,摸清这些人的动向…… “你们三个人,可以分工,曹丽重点接触集团行政口的中层,大健重点接触集团编辑口的中层,曹腾重点接触集团经营口的中层……这既是掌握目前斗争态势的需要,也是下一步人事重新组合的需要,我们必须要未雨绸缪,眼光放远……至于集团高层这边,我会注意的。” “嗯,好!” “至于秋桐这个人,目前不要多做评价,她的动向和态度,我会注意的。”孙东凯又说:“还有,你们在接触这些人的时候,不要轻易表露你们的态度,要保持中立甚至表露出倾向于董事长的样子,要沉住气。” “知道了。”几个人异口同声。 孙东凯又说:“关于易克,你们不要有其他多余的想法,也不要出于个人原因对他有什么猜忌,这个人政治上不会有什么前途,他的身份已经决定了,他最多只能干到集团中层止步,不会有更高的提拔,他本人也没有什么进步的欲求,最关心的就是钱,只要在物质上不时喂喂他,他就会死心塌地跟我们干的。 “这次的事情,我自始至终没有将他拉进来,这么做,不代表我不信任他,相反,我对他是很信任的,只是因为按照他的性格和脾气,他不适合参与这次的事情……今后,曹腾和大健要注意和易克搞好关系,不要没事惹他…… “再说了,这个人,你们俩加起来和他较量,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别看他平时装憨卖傻的,他心里其实很有数,他要真的起来和你们俩干,你俩是干不过他的。” 说到这里,孙东凯笑了下。 曹腾没有说话,赵大健哼了一声,显得很不服气。曹丽则呵呵笑了。 “大健,你不要不服气,虽然他比你年轻,在官场混的经历也比你差很多,但是,此人绝对不可小瞧,后生可畏,我劝你听我一句话,不要惹他……我知道你因为他耍弄过你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这不好,你要放开胸怀,要大人大量,不要计较这些小事,要以大局为重……等我们彻底胜利后,对于在座各位的功劳和汗水,我是会记在心里的。” “事成之后,我不做发行公司的总经理了,曹主任不是一直对发行公司很感兴趣吗,那就调离秋桐,让曹主任去做好了,我去广告公司做总经理,反正现在那个位置空着。”赵大健说。 “你胃口可真不小,广告公司的油水比发行公司大得多,你倒会捡便宜……就你赵总的本事,你觉得你能干得了广告公司总经理?”曹丽带着讽刺的口吻说。 “我干不了,你就行了?我看你还不如我?”赵大健反唇相讥。 二人又开始了口角,你一句我一句,彼此都不服气。 显然,曹丽是仗着自己和孙东凯的非常关系,而赵大健是依仗自己和孙东凯的同学资历。 曹腾则一声不吭。 “好了,都住口,现在才是什么时候,你们就开始内部起纠纷,就开始想摘取胜利果实了?”孙东凯的声音有些恼火:“我刚说了大家内部要团结,你们看看你们两个,都在干什么?这像什么话?胡闹——” 赵大健和曹丽都不吭声了。 暂时沉默了一会儿,孙东凯说:“关于以后的人事安排,要从集团的整体工作需要出发,要尊重党委其他成员的意见,既要集中,更要民主…… “当然,这前提是建立在我能接班的基础上,现在虽然胜利在望,但是还远不到稳稳坐收的时候,你们现在就想这些,不觉得太可笑了吗?都是老大不小的人了,做起事情来像个小孩子,太不成熟了,幼稚!” 大家继续不吭声。 孙东凯说:“好了,今天的碰头会先到这里,大健和曹腾先回去,曹丽等下再走。” “那我们先走了。”曹腾的声音,接着是椅子移动的声音。 “嗯……” 一阵脚步声之后,室内安静下来。 接着是曹丽的声音:“我问你,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孙东凯说。 “你心里明白。”曹丽说:“眼看那个死老头子就要完蛋了,只要他一完蛋,你肯定是一把手,你做了一把手,到底打算怎么安排我?” “谁说那老头子肯定完蛋?你以为他这么容易会承认失败?”孙东凯说:“就算他真的完蛋了,你就肯定我一定能当上一把手?” “这还用说,现在的形势很明朗,那死老头子肯定不行了,只要他完蛋,凭着你在上面做的工作以及你的自身条件,一把手非你莫属。”曹丽说。 “假设我真的成功了,那么,我自然是不会亏待你的……你现在是中层副职,我肯定会首先把你扶正,让你做中层正职了。”孙东凯说。 “这我当然知道,我早就该做中层正职了,就是那个死老头子一直挡着……我说的不是扶正的事,我说的是你打算让我去哪里干?” “这个……到时候再说,你急什么?”孙东凯的声音有些含糊。 “我急什么?我不急行吗?赵大健很明显开始窥视着广告公司总经理的职位了,他太自不量力了,就他拿本事,能干得了吗?”曹丽说。> 正文 612.第612章你这张嘴 “我……我当然能,只要你让我干,集团哪个岗位我都能胜任。”曹丽说:“姓平的进去是我出的力,这个肥缺你不能给赵大健,我不去争那个发行公司总经理的职位了,我要去做广告公司总经理,我之所以这么想,还不是为你考虑,你想想,这个岗位只要我干了,就等于给你设立了一个小金库……赵大健做事根本不稳,你让他做那个岗位,早晚会坏了你的事,说不定你会成为第二个董事长。” “住嘴,你这张嘴真他妈晦气。”孙东凯的声音有些恼怒:“我看老子的事情早晚会坏在你这张嘴上。” “这会儿你这么说,让我给你亲下面的时候你不这么说了,你那会儿怎么不这么说?”曹丽说。 “呵呵,你这个女人啊……真是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好了,不要担心你的安排,要有长远眼光,不要只盯在眼前的这点小利益上,要学会高瞻远瞩……你是我的人,是为我做出特殊贡献的人,我不会亏待你的,这一点,你放心就是……”孙东凯说。 “还有,秋桐那个狐狸精,绝对不能放过她,我看见她就难受,不管谁做发行公司总经理,都得把她拿下来,最好把她贬为一般人员,让她到发行站去做副站长,去送报纸,狠狠整她。”曹丽的声音里带着不可遏制的嫉妒和狠辣。 “你认为秋桐的能力和成绩不称职吗?”孙东凯说,”我说句实话,秋桐的能力远远不是你能比的,她到发行公司之后的业绩,集团上下都是有目共睹的,要动她,得有合适的理由,你上次那么下狠手整她,结果又怎么样呢?她还不是平平安安出来了?我看,你还是少弄那些女人之间争风吃醋的事情吧,多考虑做点实际的工作。” “哼,你以为我不了解你的心思,你一直就想把她搞到手,一直就想潜了她,你一方面想降服她,一方面又想用她为你的工作出力:“曹丽的声音有些羞恼:“我哪里做的不让你满足了?你想怎么玩我我都满足你,顺从你,你还不满意,你还一直打她的主意,你不舍得动她,不就是想霸占她吗?你真够贪心的,有我你还不够,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这窝边草,你还吃不够了?” “你啊,说什么呢?我哪里想打她的主意了,我可是一心一意对你的,除了我老婆,我只对你好呢。”孙东凯嬉笑着说。 “少来了……就你这花心,你以为我看不出?我看,等你做了一把手,不光秋桐,早晚集团里有姿色的女人都逃不过你的手掌。”曹丽说:“别人我不管,反正这个秋桐,你不能重用她,你必须得给我把她整进去。” “我什么时候重用她了,我不是整过她吗?这你又不是不知道!”孙东凯说。 “哼,你的目的不纯,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整她就是为了把她弄到手,让她屈服在你的胯下。”曹丽说:“你等着瞧,我早晚让秋桐落在我手里……你不要色迷心窍,我给你说,秋桐的脾气和性格你不是不知道,你这么用她,她早晚一天会坏了你的大事……到时候,你不但得不到她,她还会毁了你的前程。” “这个事情,我心里有数,你不用多操心了。”孙东凯沉默了一会儿说,似乎曹丽的最后一句话让他有所心动。 “我不操心谁操心?你看看,集团上上下下,又谁像我对你这么忠心?”曹丽说:“秋桐表面上对你是服从的,但是她心里的真实想法,你了解吗?她的野心比我大多了,这个女人,绝对是祸水,是你的克星,你不要被她的美貌所迷惑,这是个狐狸精,迷死人不赔钱。” “呵呵……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吗,你都承认秋桐很漂亮了,我其实就是想征服她,尝尝野玫瑰的味道,你要是能想个办法让我得到她一次,我就心满意足了……我保证不会被她迷住,我保证会一心一意对你的。”孙东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心猿意马。 “哼,自己终于承认了吧?我就知道你心里的鬼想法。”曹丽的声音里带着浓郁的醋意:“得不到的就是好的,你们男人都是这样,都不是好东西……自己不能得逞,让我来帮你,你这鬼主意够损的。” “我说的是真的,不是开玩笑,我真的想试一次她的味道,你要是真能帮我实现,我保证不会亏待你……”孙东凯说。 “你说的是真的?”曹丽迟疑了一下,说。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孙东凯说:“只要你帮我实现这个目标,我会对你会更加好的,我保证只喜欢你一个……到时候,你想怎么整她,我保证答应你……” 曹丽没说话,似乎在沉思。 一会儿,孙东凯说:“秋桐的事先到这里,不说了,我就是再喜欢女人,也不会因为女人耽误大事的,我知道什么是大,什么是小……曹丽,我得提醒你一句,以后,你做事要注意低调,不要张扬,要注意和集团里的同事特别是集团里的中层搞好关系。” 曹丽说:“嗯,我知道!” “我这次是决意要把董事长干掉,这个家伙敬酒不吃吃罚酒,之前我对他没舍得下狠手,他给我玩装傻,早知道他这样,之前就不废那么多事了,直接走最后一步得了……现在我干掉了姓平的,他终于坐不住了,慌了神,乱了阵脚……看来,这官场斗争,不狠不行,仁慈不得,最敌人的仁慈就是最自己的杀戮,必须步步紧逼,痛打落水狗。”孙东凯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阴毒。 “是的,早就该这么做了,之前你想引蛇出洞,结果人家死活不上钩,倒还惊动了秋桐……当然,整秋桐失败的事情,也不能全怪易克。”曹丽说:“对了,刚才你说的关于易克的事情,是你的真心话?你真的是那么想的?” 孙东凯说:“是的,只是,我刚才当着曹腾和大健的面没有把话说透,易克这个人,是我手里一粒重要的棋子,这次行动我没让他参与,这人做事性格比较耿直,这样勾心斗角的活动,他不会好好去干的……我现在是在培养他,不断加深和他的感情,这粒棋子,到时候会有重要作用的,先养着他好了。” “嗯……易克是个不错的人,有些事是不能让他知道,不过,通过之前几件事,我觉得他对你是忠心的,他是想投靠你……”曹丽说:“你准备把他培养成什么?” “培养成对我忠心耿耿的一条狗,我就是把他当狗来培养的,到了足够的火候,我会把他放出来咬人的。”孙东凯笑着说:“现在,我需要把他喂地抱抱的……这人其实好拉拢,他就是爱钱,只要有爱好,就好办了……人最怕的就是没有爱好啊……” “你把他当狗来培养,那你把曹腾和赵大健当什么?”曹丽说。 “都是我的狗,为我出力卖命的狗。”孙东凯说:“在星海集团,我需要豢养一批对我忠心耿耿的走狗。” “那你把我当什么呢?”曹丽说。 “我呀,把你当我的一条母狗。”孙东凯的声音有些淫档:“在床上,你不就是我任我玩弄的一条母狗吗?” “去你的。”曹丽嬉笑着。 “哎,这一说,我下面硬了,来。”孙东凯说。 “你疯了,这是在伍德的地方呢。”曹丽说。 “这怕什么,伍德吩咐了,我们在这里,谁都不会来打扰的……快过来。”孙东凯的声音继续淫档着:“在这里才刺激呢……就像美国那个克林顿和莱温斯基那样……” 接着,一阵椅子移动的声音,之后传来暧昧的动静…… “对了,我看白老三看你的眼神邪邪的,你和他没什么事吧?”孙东凯突然说。 “我和他哪里会有什么事,你乱想什么呢?”曹丽说,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 孙东凯没有说话,发出一阵意味深长的笑,然后说:“走吧……分开走,各人开各人的车,我还要回集团参加董事长召集的一个党委会。” “都快完蛋的主儿了,还开什么会。” “这你就不懂了,这里面是有玄机的……我到时候准备在党委会上带头提出挽留董事长呢……我要情真意切慷慨激昂地发言挽留他……”孙东凯说。 “你这招够阴的。” “无毒不丈夫……我阴,你以为他就不阴了,之前被他排挤走的那些人,哪一个不是中了他的阴招……我要是不阴,我就会落得个和那些人一样的下场,甚至更惨。”孙东凯说:“斗争,从来都是残酷无情的,越是心里发狠,表面上越要做的亲热,这就是演戏的功夫,就看谁的演技好……这方面的功夫,这个演技,你今后是需要大力加强的……好好跟我学着啊……” “嗯,好。” “走吧。” 随着一阵脚步声,一切都安静下来。 听完录音,我关了录音机,装进黑包。 我把黑包放在身边的椅子上,点燃一颗烟,想着今天他们的谈话内容,突然想到,如果把这盘磁带提交出去,会不会对董事长击败孙东凯起到什么作用呢?如果提交,提交给谁合适呢?> 正文 613.第613章菜鸟在行动 在董事长和孙东凯的斗争中,我希望董事长获胜。 想到这里,我毫不迟疑地站起来,拿起黑包,打算去找一家快递公司,直接快递给董事长。 刚要离开,看到了老黎,正坐在轮椅车里朝我走来,脸上带着笑容。 “嗨——小朋友,我们又见面了。”老黎看到我显得很开心。 我笑了下:“老黎,今天你气色很好啊……” “呵呵,还不错吧。”老黎说:“怎么样,你们的旅游公司和三水集团的事情办妥了吗?” “是啊,办妥了……合同都签了。”我说。 “好啊,祝贺你……”老黎开心地说:“小易,你要发财了啊,这一步,可是很重要。” “呵呵……托您老的福。”我心里有事,无心和老黎多说话,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你有事要走吗?”老黎说。 “是啊,我要去快递一个东西的。”我说。 “那好,你去吧,我们回头再聊。”老黎看了看我手里的黑包,通情达理地说。 我于是匆匆和老黎告别,直接打车去了一家快递公司,办好了快递手续,写快递单子的时候,我犹豫了下,用左手填写。 我加了钱,要求速递,快递公司的看了下地址,说马上就安排,今天下午就送到。 办完这件事,我心里有些放松,我不知道这盘磁带到了董事长手里他会如何运用,虽然这盘刺磁带里关于我的对话对我很不利,但是也顾不上了。 又想到孙东凯嘱咐曹丽帮他实现霸占秋桐的事情,心里不禁恨恨起来,不由又提高了几分警戒。 我知道,曹丽虽然不愿意办这事,但是她不敢和孙东凯翻脸,为了更好实现自己的更多目标和意图,她必须要更好地掌控利用好孙东凯,而要掌控住孙东凯,她就得满足他的某些要求。 当然,曹丽这么做,也包含着一个更深的目的,那就是更加歹毒地整治秋桐。在她做这件事的时候,会继续利用孙东凯急于得到秋桐的心理,挑唆孙东凯采取一些阴险手段陷害秋桐。 看来,和孙东凯曹丽集团的斗争还远没有结束,要有持久战的心理准备。 下午,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我看了会报纸,心里突然觉得有些不踏实。 猛然,我发觉自己上午办的事情有一个大漏洞,我发觉自己犯了一个超级低级的错误,我在快递公司快递磁带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把这磁带复制一份呢?这个失误实在是太低级了! 我急忙给快递公司打电话询问快递送达的情况,快递公司做事很认真负责,马上就和快递员联系了下,然后回复地很具体详细,说我快递的东西已经送到了,已经代为签收。我问是谁签收的,对方说收件人不在,电话也打不通,关机,办公室人员说到市委宣传部开会去了,是办公室人员代为签收的。 我放下电话二话不说,直奔集团党委办公室,我要想办法弄到那个快件。 下楼后,我正往外走,遇见了曹丽。 “嗨——易克,干嘛去?”曹丽看到我,笑嘻嘻地说。 “我要去集团总部一趟办点事。”我说。 “哦……那好,我正好有个文件要送给孙总的,那你就代我送过去吧,我这会儿想出去做头发的,就不去了。”曹丽说着,递给我一个信封:“这是一个经营部门的报告。” 我点点头,接过文件就走。 火速赶到了集团总部,我刚要去集团党委办公室,看了看手里的信封,看到孙东凯办公室的门虚掩着,就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孙东凯正在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前愣神,神色有些不好看。 我进去,把曹丽交办的信封放在孙东凯桌子上,孙东凯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放这里吧。” 我看孙东凯神情淡漠的样子,不想多呆,正要转身离开,无意中扫视了孙东凯的办公桌一眼,突然就呆住了—— 孙东凯的办公桌上正放着一盘磁带,磁带旁边,是一个微型录音机,还有快递包装袋,妈逼的,上面的快递单上正是我用左手填写的地址。 而这个快递包装袋,拆的很精心,没有破坏外观和封口,似乎拆封人是打算看完内容后再给予复原的。 我的头蒙了,我靠,这盘磁带怎么落到孙东凯手里了?一定是办公室签收的人员成了他的心腹,为了讨好孙东凯,暗中把董事长的快件先交到了孙东凯手里。 无疑,此刻,孙东凯必定已经听完了这盘磁带的内容。他完全可以换一盘外观一样的其他内容磁带放进去,然后由办公室人员交给董事长。董事长收到这盘磁带,除了莫名其妙,不会有任何效果。 我心里暗暗叫苦,妈的,坏事了,前功尽弃! 孙东凯看到我眼神有些异样,装作无意的样子拿起文件,压在了快递袋上,然后看着我,说:“小易,还有事吗?” “哦,没事了,那我走了。” “嗯……”孙东凯眼神阴沉着,脸色有些铁青。 我转身就走,还没到门口,孙东凯又把我叫住了:“小易,有打火机没有?” 我随手掏出打火机,又走回去,把打火机放到孙东凯的桌子上。 “想抽烟的,我的打火机没气了,把你的放我这里吧。”孙东凯说着摸出一颗烟。 孙东凯的打火机没气可能是真的,不过他让我把打火机放到他这里,显然是另有用意,他不仅仅是用来抽烟的,他是要烧掉这磁带。 我没有说话,转身出了孙东凯办公室。 党委办公室显然不用去了,此时,我其实还没想好到了党委办公室如何找借口拿到这个快件,此刻,什么都不用做不用想了,都***完蛋了。 我心里极其懊恼,在电梯里狠狠打了自己的脑袋一拳,我靠,这个失误太低级了,出在我身上,不可原谅。一向精明过火的我怎么会犯这种愚蠢的错误,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复制一盘这个磁带。或许,我当时只想着抓紧让这个磁带到董事长手里,忙中出错了。 我沮丧地回到公司,站在办公室前的走廊上抽烟,看着院子里进进出出的车辆和人。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曹丽打来的。 “喂——”我说。 “那个报告你给孙总送过去没有?”曹丽说。 “送过去了!”我说。 “他说什么了没有?”曹丽说。 我说:“没有!” “你去的时候还有谁在他办公室?”曹丽又问。 “没人!” “那……他当时什么表情?”曹丽说。 “没什么表情啊,我放下东西就走了!”我说。 “那就奇怪了。”曹丽自言自语地说。 “怎么了?什么奇怪了?”我说。 “不知道他发的什么神经,我刚到美容店坐下,还没开始做头呢,他突然急火火打来电话,让我必须马上到他办公室去一趟……听那声音,似乎还很恼火,我问什么事,他在电话上什么都不说,直接就挂了我的电话。”曹丽说:“我还以为是你送的那个报告出什么事惹他发火了……真烦人好不容易抽空来做头,他一个电话说让过去就得过去,烦死了。” 我一听,心里有底了,说:“哦……孙总说不定找你是有工作上的重要事情……你还在做头?” “做你的gui头啊……我现在正往集团赶呢。”曹丽的声音有些烦躁。 “我的gui头不是你的头。”我说。 “好了,不和你说了……我去看看他到底在发什么邪……他还让我在路上顺便买一盘空白的微型录音机磁带带过去……真麻烦。”曹丽说完挂了电话。 我心里明白,孙东凯叫曹丽去,必定是和这盘磁带有关,让曹丽买一盘空白的带过去,把那盘换出来,然后把那快件照原样封好送到党委办公室,再到董事长手里,董事长听着磁带的时候,将会什么声音都没有。而那盘原来的磁带,说不定此时已经被孙东凯烧了。 我站在走廊里有些焦躁,想给皇者联系,却又想起他的告诫,他今天和伍德在一起,让我不要和他联系。我想问问皇者是不是手里还有一盘这样内容的磁带,他说不定就复制了,给我的是复制件,手里还有原件。 不能和他联系,暂时就不得而知了,我收起手机,来回踱步,思考着这件事该如何处理,孙东凯叫曹丽过去,不知会对此事采取什么对策。 正琢磨着,看到曹丽急匆匆地从外面进来了,神色有些紧张,还有些严肃。 曹丽直奔办公室。 我回到办公室,摸起内线电话打了曹丽的办公室电话,很快接通。 “我看到你回来了。”我说。 “回来了。”曹丽无精打采的声音,停顿了下,突然说:“对了,你现在有事没,过来下!” 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我说了声没事,放下电话就直接去了曹丽办公室。 进了曹丽办公室,曹丽让我关好门,然后看着我,神情依旧有些紧张,说:“他叫我去,还真有事。” “哦……什么事呢?”我说。 “什么事。”曹丽的眼珠子转了转,看着我:“他让我现在去办件事的。” “办件事?什么事?”我说。 “去这家快递公司查一个快件单子的寄件人长什么样子,这上面还有单子号码。”曹丽抖了抖手里的一张纸。> 正文 614.第614章揪出幕后指使人 我上午刚去寄的快件,快递公司的人说不定会记得我的模样,要是查出来是我,那事情可就败露了,不但我败露了,还极有可能牵扯到皇者,一旦伍德要是知道他内部有人给孙东凯的活动录了音,那么,极有可能会怀疑到皇者,如此,皇者就不安全了。 我的头皮蒙蒙的,极力让自己镇静下来,轻描淡写地说:“哦,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不就是查个快递的单子吗?查谁寄的快件吗,这太容易了啊……寄件人那一栏没写名字?” “废话,要是写了真名还用查啊,那快件寄件人一栏写的是个化名,张三,一看就不是真名字。”曹丽说:“这快件……你是不知道有多严重,这件事,很重要。” “那你赶紧去啊,这么重要的事情,耽误了可了不得。”我说:“你不赶紧去,叫我来干嘛?” “叫你来……是想给你下达一个十分光荣而重要的任务。”曹丽突然笑了。 “什么意思?你是想让我去替你办这件事?”我说。 “嘻嘻,你很聪明,正是如此。”曹丽说:“说实在的,让我去求人家快件公司的查寄件人模样,让我低三下四去求人,我还真抹不下脸,依照你办事的精明劲,我相信这事对你来说是小菜一碟……所以,你替我跑一趟,怎么样?” 我心里一阵狂喜,却装作不情愿的样子,直接一口回绝:“我不去,我干嘛去,这是领导安排你的事,你自己偷懒不去干,指使我去跑腿,我不去……你抹不下脸不愿意低三下四求人,我就愿意了?我看,还是你自己去吧,自己的事自己办!” “哎——易克,好人啊,你就替我跑一趟嘛,我除了抹不开脸之外,还急着去做头呢,我和人家那个专业发型师约了好几次,好不容易人家才排上了挡,我这会儿还要赶紧去美容厅呢,你就行行好,替我跑一次,好不好啊?”曹丽开始求我。 我装作极不情愿的样子看着曹丽:“这可是求人的事情,求人家办事,空着手去,能行吗?” 曹丽一听我松了口,忙伸手从包里拿出皮夹子,掏出一沓老人头递给我:“呶——这是2000元,你去打点快递公司那边,绰绰有余了吧?我也不能让你白跑腿,剩下的,给你喝茶……这些总够了吧?这些钱能让你老人家跑一趟不?” 我接过钱,装进口袋,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曹丽松了口气,接着带着幽怨的目光看着我:“你个没良心的,无情无义的男人,不看在钱的面子上你就不肯帮我,是不是?” 我说:“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年头,没有钱什么事都办不成啊……我自己要不要倒无所谓,关键是人家那边。” “好了,不和你多说了,我得抓紧赶去美容厅……你不要耽搁,这就去啊……”曹丽把纸条递给我,急火火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我也往外走,刚走到门口,曹丽突然叫住我,对我说:“易克,我给你说,一定要打听到那人的长相和具体特征,越详细越好,打听到之后,不要告诉任何人,直接和我联系……这一点很重要,一定要和我说啊……” 我点点头,装作不耐烦的样子:“知道了……不要以为你付了几个钱就了不得,我还不稀罕,不相信我你就自己去,不要指使我……我还想在办公室睡会觉呢。” “好了,好了,我的小祖宗,我不说了,你赶紧去吧,我当然是无比信任你的!”曹丽说。 “既然你信任我,那你告诉我这快件是什么东西?里面有什么内容?”我说。 “这个……呵呵,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曹丽说:“领导安排人咱就去做,不要打听那么详细,不要那么好奇,这是规矩,我要遵守的,我要是知道,就告诉你了。” 曹丽边给我装逼边急匆匆往外走。 目送曹丽出了院子,我的心里松了口气。 妈的,老子安全了,虽然没有帮上董事长,但我自己也保全了。 其实,这盘磁带到底能不能帮上董事长,我心里也没数。 但是这盘磁带的出现,必定会引起孙东凯和曹丽的极度恐慌,他害怕的不是磁带本身,而是这背后隐藏的东西。 我开车往外走,刚到门口,遇见曹腾往里走,我特意停下车和他打个招呼:“曹兄,来了。” “是啊,易兄这是要干嘛去呢?”曹腾笑呵呵地看着我。 我笑了下:“我出去看看业务员的工作开展情况。” “易兄可真敬业啊,呵呵……”曹腾说着摆摆手:“去吧,不耽误你的事情了。” 我开车径自去了滨海大道老黎经常散心的那个广场,走到广场附近,看到老黎正坐在轮椅上眺望大海,身后不远处站着那个穿黑西装的墨镜小伙。 我在路边停下车,直接走到老黎身后:“老黎——” 老黎转过头,看着我,笑了:“呵呵,小易,来了……没事了?” “嗯……”我心不在焉地答应了一声,然后趴在老黎旁边的栏杆上,看着大海默不作声。 “怎么?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了?”老黎说。 “是的。”我点点头:“老黎,我今天很懊丧,我今天办砸了一件事情,这件事情,本来是不会办砸的,可是,由于我犯了一个超级低的失误,导致事情彻底办砸。” “哦,你是因为这个不开心的?”老黎看着我。 “嗯……” “呵呵,这没什么的,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做事再谨慎再精明的人,也会有失误的时候,这很正常啊,谁都有犯错误的时候。”老黎安慰我:“只要记得吸取教训就行了,不必过分懊丧。” 我苦笑了下:“话是这么说,可是,好事没做成,心里总是很烦躁的。” “所谓好事坏事,都是相对的,而且,好事坏事,都是可以相互转化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凡事都有矛盾的两个方面,好事坏事能否转化,关键看你怎么去看问题,看你站在什么样的角度去看问题,看你能否从坏事中找到转化的因子,很多时候,有些坏事往往换个角度去思考,就成了好事,成了对找你有利的事情……如何利用坏事转化为好事,这才是一个人最明智最精明的地方。”老黎意味深长地说。 听着老黎的话,我的心中突然一动,直勾勾地看着老黎那张饱经沧桑的脸。 “小易,换个角度去思考看看。”老黎笑眯眯地说。 我的脑子里急速旋转着,快速梳理着头绪…… 突然,我的心里猛地一顿,眼神不由一亮。 “呵呵……”老黎看着我笑起来:“知道该怎么做了?是不是?” 我点了点头:“是的,老黎,经你这么一点拨,我顿时有了新思路。” “那就好!”老黎点点头。 “老黎,你怎么不问我是什么事呢?”我说。 “我们是朋友,做朋友,首要的是相互尊重,你不告诉我,肯定有你的理由,我自然是不能问的。”老黎笑着说:“再说,我老黎从来就不是喜欢打听别人**的人,我没那么强烈的好奇心……还有,有些事情,不需要问。” 我笑起来,半开玩笑地说:“老黎,你是个很有城府的人。” 老黎呵呵一笑:“到了我这年纪,要是还没有点城府,那这辈子真算是白活了……其实,有城府未必是坏事,有城府是成熟的表现,是经历和阅历造就的,只有有思想的人才会有城府…… “我当年和你这么大的时候,比起现在的你来,实在是差得远了,你现在虽然年轻,但是却也是颇有思想,颇有思维的观点,对一些问题的看法颇有深度,这或者也可以说是有城府,我们说的有城府,其实是个褒义词。” 我点了点头:“嗯……你说的对。” 老黎又说:“当然,这也要辩证来看,人在社会上混,一点儿城府都没有,不行,否则老被别人当做炮灰。可是,城府太深,给人的感觉也不好,相信没有哪个上司或同事会喜欢一个城府极深的人……所以,这就和其他事情一样,关键是要把握住一个度。” 我又点了点头。 此时,我的脑子里已经有了新主意,既然录音带已经被孙东凯发现了,既然曹丽鬼使神差让我秘密去替她查寄件人,那么,我何不利用这个机会将计就计反击一把呢。 我既然要反击,就要反击地天衣无缝,反击地让孙东凯有苦说不出。 此次反击,不能仅仅是个战术,必须要站在战略的高度去操作。 这时,墨镜小伙子过来提醒老黎该回去吃药了,老黎依依不舍和我告别离去。 目送老黎远去,我把自己的思路又梳理了一遍,确信不会出什么纰漏,然后摸出手机给曹丽打电话。 电话很快打通,曹丽说:“怎么样?什么情况?” 我说:“你现在讲话方便?” “方便……这里的人懂个头啊,说就是!”曹丽满不在乎地说。 我说:“我去了那家快递公司,找到那个经办人,专门约出来,说了半天好话,把2000块钱都给他,他才和我说那寄件人的模样。” “好了,行了,你别和我磨叽,不要绕圈子,直接说结果就行,那2000块钱你就是一分不给他我也不管,我要的是结果,快告诉我那人是什么样子的?”曹丽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我说:“好吧,那我就直入主题……其实,听了对那人的描述,我觉得心里有些怪怪的,我似乎觉见过这人,却又想不起是谁。” “啊……说说,怎么描述的?”曹丽的声音有些紧张。> 正文 615.第615章真假诱导 我还没说完,曹丽就失声道:“保镖……这个人是白老板的保镖……这人你见过的,你当然见过的,白老三和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他在外面等候的。” “哦,你这么一讲我想起来了,怪不得我越听越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呢。”我说:“对,我是见过白老板的保镖,听快递公司的人描述,和他模样很像。” “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曹丽的声音里充满了惊愕,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很奇怪,到底是怎么了?到底这是个什么快件呢?你怎么这么吃惊啊?”我说:“这快件是白老三的保镖寄给孙总的吧?这有什么奇怪的呢?你吃惊什么呢?” “这……这……你不明白……这个快件……其实,也没什么的,就是个普通的快件:“曹丽的声音显然是在搪塞,接着说:“好了,没事了,没你的事情了,记住易克,这事千万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啊,一定不要说出去,也不要说我让你代替我去查询的事情。”曹丽又开始叮嘱。 “多大个破鸟事,我没兴趣说这个……”我说:“我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去办的,我对这事没有丝毫兴趣,这和我何干。” “嗯,好,好,那就先这样。”曹丽说完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我长出了一口气。 我的基本打算是这样的,既然磁带已经起不到本来的作用,既然孙东凯想查寄件人是谁,既然曹丽想让我去代替她做事,那么,我就利用这一点,把局搅乱,把伍德和白老三都搅进来,让孙东凯的思维发生混乱,让他产生错觉。 曹丽肯定马上就会给孙东凯汇报这事,孙东凯得知这事,必定会做出初步判断。 这磁带之事是伍德和白老三联合安排的,他借用伍德的会议室开会,伍德安排人录了音,然后白老三安排人快递给董事长。孙东凯一定会想不明白他们会什么联合起来帮助董事长和他作对,一定很匪夷所思,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 在孙东凯伍德和白老三之间,没有什么友谊,有的只是互相的利用,孙东凯知道伍德和白老三的黑社会背景,他之所以和伍德白老三交朋友,看中的是白老三的姐夫,是想借助他姐夫的地位来为自己进一步往上爬搭梯子。而伍德和白老三看中孙东凯的,是他能为他们带来金钱的利益,孙东凯掌管集团的基建项目,这是他们发财的好机会。 而前些日子我听曹丽无意中说起白老三和伍德为了一个基建项目的钱找了孙东凯好几次去要钱,但是孙东凯虽然一个劲答应着却没有兑现,因为集团的财政大权掌握在董事长手里,董事长不签字,钱一分也出不去。 白老三为此发过几次唠叨,将责任推到孙东凯身上,说孙东凯做事不作为,给钱磨蹭,借口是假,想吃更多的回扣是真。 白老三对孙东凯不满的事情此时被我抓住,正好利用。 孙东凯此次或许会以为这是白老三和伍德联合在整他,给他苦头吃,因为对于伍德和白老三来说自己做不做一把手和他们并无切身的利害关系。或者,孙东凯会猜测是不是董事长也开始投靠白老三的姐夫,伍德和白老三在利用他和董事长的斗争从中谋取更大的利益。 孙东凯会因为此事有很多的想法,心里必定会惴惴不安,必定会对伍德和白老三产生极大的怀疑和戒备,即使以后还会继续合作做事,也必定会三思后行,必定会猜疑猜忌,必定会留个后手。 而孙东凯即使对伍德和白老三因为此事有了芥蒂,却不会去找伍德和白老三对证对质此事,更不敢和伍德白老三翻脸,他没这个底气和底牌,作为一个官场过来人,他知道伍德和白老三的背景,知道和他们戳破脸皮的利害,除非他神经有毛病才会去这么做,今后他还会和伍德与白老三保持表面上的和气和友谊,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发生,只是心里却已经高度戒备防备了。 如此这样混淆孙东凯的思维和意识,让他在错误的感觉上去处理与伍德白老三之间的关系,正是我想要的目的。 今天事情的转机得益于曹丽,得益于曹丽的滑头和懒惰,不但保全了我,也保全了皇者。看来,我应该感谢曹丽,也庆幸这个巧遇的机会。 又想,也未必要感谢曹丽,曹丽就是这样的人,她今天即使不去做头,说不定也不会去亲自调查,她是不想对下人做低三下四的事情的,还会找人去代劳,只是未必就一定会找我。 我能代替曹丽去,是因为我盯住了她,没有给别人机会。 如此说来,这一切的偶然似乎又是必然,机会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的,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抓住的。机会只会留给有心人。 如此说来,我***该感谢我自己了! 我的心里一阵哈哈大笑,看看暮色降临的黄昏,然后开车离去。 此时,我心里还记挂着皇者,想知道皇者有没有留后手,想知道他手里会不会还有一盘磁带。 我这样想,我想孙东凯也会这样想,这也是他让曹丽买一盘新磁带,要把快件复原再让办公室人员交给董事长的原因。他不想让他以为的指使寄件人知道董事长没有收到快递件。 他必定以为:只要他们知道董事长收到了快递,那他们就不会再拿复制的磁带来说事了,至于董事长收到快递什么反应,他们未必会关心,既然寄件人用的是化名,那就说明他们不想让董事长知道这磁带是他们提供的。那么,他们就必定不会找董事长验证收到磁带的反应。 我边开车边站在孙东凯的角度分析着这事,我想此时曹丽应该已经把这事告诉了孙东凯,孙东凯此刻的精神说不定正在纠结痛苦不解和崩溃中…… 当然,我会利用机会来证实我的分析。 还是老黎说的好,有时候坏事是可以转化为好事的,关键就看当事人如何操作。这其中的道理看起来简单,实则包含了丰富深刻的辩证关系。 这辩证关系,我认识地不深刻,老黎认识很到位。 车子开到一个红灯路口,我停下车。 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在我左侧,车窗打开,似乎有人在往我这边看。 我扭头看去,看到出租车副驾驶位位置正坐着我刚刚血战过一场的白老三新打手——阿来。 而开出租车的,是四哥。 不用问,一直暗中盯着白老三的四哥又给阿来创造了打自己出租车的机会,四哥显然已经知道了阿来的身份。 阿来看着我,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兔崽子,很巧啊,又遇见你了……那天成了我的手下败将,服不服?不服,我们找个时间再斗——” 我摇摇头说:“我只和人动手!” “只和人动手?什么意思?”阿来疑惑地看着我:“难道我不是人?” “你说呢?”我嘲笑地看着阿来。 “我不是人,那我是个什么东西?”阿来说。 这个阿来看来是个十足的武夫,脑子里少跟弦。 我说:“你不是个东西。” “我不是东西,那我是什么?我还是不是人?”阿来又说。 我又摇摇头:“这个,你是不是人,你得问自己。” 阿来似乎被我绕进了圈圈,瞪大眼睛看着我。 这时绿灯亮了,我们都开动车子,四哥先加油门,阿来没有说话,冲我伸出拳头挥舞了一下:“小子,有种我们改天赌一把,输赢下注20万。” 阿来是个十足的财迷,只要给他钱,他什么都会干的。 这让我心里有些隐忧,因为阿来的功夫确实不低,是个高手,白老三身边有这样一个唯财是图的功夫高手,而且还是个曾经的职业杀手,冷血亡命徒,对我实在不是个利好的事情。 和阿来交手,我不敢确定自己一定能打过他。我不敢确定不知道四哥是否有把握。 阿来的出现,显然是增强了白老三的力量,填补了五只虎死去的空档。 我开车直接到了海珠的公司,进去后,海珠正在办公室里和计调部总监在研究三水集团旅游线路以及地接的有关事宜,我坐在旁边听了会儿,又拿过一份修改后的出团方案仔细地看着…… 一会儿,海珠和计调总监到外面电脑上去查询数据,我坐在海珠办公室继续看关于三水集团的方案。 海珠做事十分有效率,我最初的提纲式方案现在已经变成了若干细化量化的具体实施方案,每个方案都具体到了责任人和地接社,详细的线路、行程计划、接待酒店、住宿标准、饮食标准、车辆调度、导游人选、甚至对有可能出现的意外事情都做了可行性预测和分析…… 我边看心里边赞赏海珠做事的态度,女人就是心细,怪不得做旅游行业的女人比男人多呢。> 正文 616.第616章小魔女驾到 “哦……”我放下手里的方案看着海珠,心里不由有些意外,夏雨跑到这里来干嘛?听着海珠结结巴巴的话,我突然笑了起来,站起来说:“大客户来访,有什么不好的,你紧张什么?记住,夏雨是我们的大客户代表,客人来了,要欢迎才是……走,跟我出去接客去——” 说着,我往外走,海珠跟在我后面。 我似乎知道海珠的紧张从何而来,却又似乎不知道。 我明白自己为什么意外,却又似乎觉得不该意外。客户来访,不是很正常吗? 走到公司门口,看到停放着一辆白色的宝马,夏雨正从车上下来。这小魔女又换车了。有钱人家的女孩子,换量高档轿车比老百姓家孩子换辆自行车还简单。 夏雨看到我和海珠,先笑了:“哟——海董事长,易二……易总经理,亲自到门口来迎接夏副总经理了,这可如何使得,使不得啊使不得,我可是受用不起啊……” 小魔女差点叫出易二爷来,临时又改口,看来,她心里不是没数的人。 小魔女讲起话来没头没脑的,上来就自称夏副总经理,海珠一定是不懂的,脸上掠过奇怪的表情,我心里却明白,这丫头在拿我们俩开涮呢,她还记着要调侃到我们公司做副总经理的事情。 不管小魔女怎么刁蛮,毕竟她是客人,而且到了我们门上,得礼貌热情接待。 我和海珠和她热情招呼,海珠请她到会客室去,夏雨站在门口没有理海珠,而是先打量了半天门面,然后看着我:“易总,门面收拾地不错嘛,蛮像样的……看起来,你们像是做旅游的模样……看来,你们不是赝品啊……” 海珠本来就因为夏雨不理会她觉得有些尴尬,此刻听了夏雨的话,脸上的表情更加有些挂不住了,我若无其事地笑笑:“谢谢夏总夸奖,的确,我们还有点做旅游的模样,不是江湖游医,也不是赝品……怎么着,夏总,到了我这二亩三分地,就打算在门口一直站着,不想进来坐坐?” 夏雨看了看海珠,又看看我,挤了挤眼神,然后径自往里面走,边说:“不去会客室了,就到你们的老板办公室坐坐,行不行啊?” “当然可以,请——”我说。 海珠和我跟在夏雨后面进去,海珠看看我,脸上有些担心的表情,她似乎觉得有些HOLD不住这个小魔女。 我冲海珠笑笑,示意她不要太紧张。 夏雨直接进了海珠的办公室,我和海珠跟了进去,夏雨这架势颇有些反客为主的味道。 进去后,夏雨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海珠忙去给夏雨倒水,我坐在夏雨对过的沙发上,看着夏雨,揣摩着夏雨突然来到这里的用意。 其实我揣摩也百搭,这小魔女做事似乎根本就没有什么章法和规律可循,根本就不安规则出牌,做事似乎都是心血来潮。 夏雨坐在那里环顾着办公室,打量着室内的摆设,海珠把一杯水放在夏雨面前:“夏总,请喝水。” 夏雨目不转睛地看着海珠,突然冒出一句:“海董事长,你很漂亮。” “谢谢,夏总才是真的漂亮!”海珠客气了一句。 夏雨看着我,又突然冒出一句:“易总,你看我和海董事长,谁更加漂亮呢?” “废话,当然是我女朋友漂亮了,情人眼里出西施嘛!”我直接回答。 海珠听了,似乎觉得很受用,却还是带着谦虚的笑。 夏雨一听,脸色微微一变,瞪了我一眼,似乎我的话让她听了有些不舒服。 我接着说:“当然,夏总也是很漂亮的,估计在大街上走一圈,会迷死一大片!” 海珠笑了,点点头:“是的,夏总的确很漂亮!” 夏雨眼珠子转了转,看看我,又看着海珠:“海董事长,你先忙,我想和易总探讨一下我们的业务问题。” 海珠如释重负,忙点头:“好,你们谈,我先去外面忙着。” 海珠出去了,办公室里只有我和夏雨。 “易二爷,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海珠刚一出去,夏雨就两眼一瞪,狠狠地看着我。 “怎么了?我吃错什么药了?”我有些莫名其妙。 “你敢说2奶没有大奶漂亮,你说,你是不是吃错药了?”夏雨脸上又现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有些哭笑不得:“夏总,我看你是吃错药了,你说什么呢,什么大奶2奶的?” “我说错什么了?这个2奶的光荣称号,不是你易二爷封给我的,怎么,你现在不认账了?”夏雨不依不饶地看着我。 “你不要闹了好不好啊,我服了你了,你别瞎折腾行不行?”我实在拿这个小魔女没办法。 “嘿嘿,我闹?我怎么闹了?”夏雨看我有些无奈的样子,突然笑起来,脑袋往前一凑,说:“二爷,2奶今天来回访你,怎么样?觉得爽不爽?有没有蓬荜生辉的感觉?2奶这一出现,你整个公司都亮了,是不是?” 我做严肃状:“夏总,玩笑适可而止就可以,不要过分哦……” 夏雨点点头:“是,我听二爷的,适可而止,对了,我是你的副总经理啊,怎么能随便和总经理开玩笑呢?” “你——谁答应你做这里的副总经理了,你简直是胡闹!我这座小庙可容不下你!”我说。 “嘻嘻……看你紧张的,不要我做副总经理就不做,多大个事啊,要不这样你看行不,我不做你的副总经理了,做你的助理,总经理助理,好不好?”夏雨笑嘻嘻地说。 “好了,我彻底服了你了,不要拿我开玩笑了。”我说:“夏总今天来相比是有正事要谈吧?” “是啊,这不就是正事吗?我说的就是正事啊……”夏雨说:“关于这个副总经理和总经理助理的事情,我来征求二爷的意见呢。” 我无语了,摸出一颗烟,刚要点,夏雨忙起身:“二爷,来,让2奶伺候您,给二爷点烟。” 我忙自己点着烟,说:“不必,我享受不起那待遇……你今天专程来这里,就是为了来拿我开涮?或者,你还是想拿那次的事情来算账的?” “哎——二爷,这话你说对了一般,第一,我不是专程来的,是下班开车路过这里,突然想过来看看二爷,就进来了,第二,上次那事,我和你当然还没完,你以为有我哥给你撑腰你就没事了,哼,这次我哥可不在这里,我们俩的帐,还没算清呢?” “你到底想怎么样啊?”我心里真有些急了,这个小魔女,真够缠人的。 “我想怎么样?嘻嘻,我得好好想想:“夏雨歪着脑袋装模作样想起来。 正在这时,海珠又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大学生模样的女孩子。 海珠随即介绍说这是星海大学的学生,在为自己得了白血病的同学募集治疗的资金,海珠带她们进来征求我的意见。 海珠说完,这俩女学生把手里的学生证学校的证明以及情况简介还有报纸上的有关新闻报道递给我看,边补充着有关情况,请我们发发善心帮助自己的病的同学。 我看完有关证明和简介,又看看这俩女学生,觉得不像是假的,这年头打着各种名义骗钱的不少,我见的多了,但是这俩女学生给我的直觉不是假的。 夏雨见海珠她们进来,也不做顽劣状了,安静地坐在那里看着。 我摸摸口袋,里面装着曹丽今天给我的2000元活动经费,我掏出来递给那俩女学生,两个孩子千恩万谢,十分高兴。她们要我们留下姓名,我拒绝了,对这俩学生说:“你们都是好学生,你们得病的同学会为拥有你们这样的学友感到幸福和骄傲的,告诉你们那同学,世上还是好人多,要鼓起战胜病魔的信心,要为世上那些关心自己的好人和爱自己的人而努力坚强地活下去。” 两个学生答应着,又一次感谢,然后跟着海珠出去了。 他们出去后,夏雨看着我,开口了:“二爷,看不出你还是个活菩萨……出手很大方啊……这年头打着慈善的名义骗钱的可是很多啊,你就不怕你的钱打了水漂?” 我说:“我不是活菩萨,我出手也不大方……不错,这年头打着慈善的名义骗钱的很多,但是,我敢确信,这俩学生不是骗子。” “何以见得?”夏雨说。 “就因为这俩学生的眼睛,就因为她们的眼里透出的真诚。”我说:“作为没有踏入社会的学生,她们的心灵是纯洁的,她们的眼睛是心灵的窗口,那窗口带给我的直觉,她们绝对不是江湖上的骗子……江湖骗子,即使其他方面装得再真,但是眼睛却不会如此纯真。” “哟——二爷,看不出你还有火眼金睛啊……”夏雨笑起来:“其实啊,有这钱,你还不如去捐给寺庙,多提那个得病的学生祈祷祈祷,到时候佛祖显灵,说不定这学生的病就好了呢……我没事就去庙里捐香火钱,每次都万儿八千的,你看,我这身体不是很好嘛?” 我想了想,说:“你真是有钱人,好大方……不过,我不赞成你的做法……你这才等于打水漂。” “此话怎讲?”夏雨说:“你这话我是否可以理解为实在亵渎佛教?”> 正文 617.第617章图什么 “因为佛不需要你的供养,佛关心的是众生。把你的钱、物拿去关心那些需要帮助的众生,佛更高兴,比供养佛有更大的功德,这是佛经中讲的。供养终生的功德大于敬佛的功德,只是,很遗憾,现在许多人的观念中却本末倒置了。” 夏雨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一会儿说:“其实现在的寺庙商业化,和你们做旅游的是分不开的,都是你们旅行社推波助澜的结果,旅行社和寺庙勾结起来骗游客烧高香,坑害游客的钱,你说,是不是?” 我说:“你这话我不否认,的确,现在很多旅游公司和寺庙狼狈为奸坑游客的钱,打着为游客保平安的名义让游客烧高香,我对这种情况很痛心……但是,不管有多少家旅游单位这么做,我们春天旅游,是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我们发团的要求中明确有这么一条,绝对不带游客去烧高香……随团出去的导游,我们都专门有训导,凡事鼓动蒙骗游客烧高香的,处分只有一个,那就是开除。” 夏雨看着我,眨眨眼睛:“那这样做,你们要损失不少钱哦……做生意的不想赚钱,你图的什么?” “做生意的目的当然是要赚钱,但是,这钱要取之有道,我们只赚心安理得的钱,赚有良心的钱!钱很重要,但是,钱绝对代表不了所有。”我说。 夏雨的表情逐渐认真起来,专注地看着我,一会儿,带着赞赏的目光点了点头:“二爷,这话说的有道理……我很欣赏你这一点……你简单的几句话,似乎让我看到了你的人生价值观和价值取向……我想知道,你的人生价值是怎样的?” 我说:“我没有什么高尚的人生价值,我的人生价值就是好好活着,对得起周围的所有人,对得住社会。” 夏雨笑了:“你在敷衍我,不想和我好好交流,是不是?” 夏雨真正笑起来的样子显得很甜很美。 我说:“不是,我哪里敢敷衍我的大客户呢,我可不想得罪你……” “呵呵,你这话又是在敷衍我……”夏雨说:“不过,2奶我大人大量,我不和你二爷计较,谁让你是我二爷呢……不过,我想,你刚才的话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来表达。” “怎样的方式?”我说。 夏雨凝神想了下,说:“我在海外留学的时候,有一次上课,教授拿出20美元,他问学生谁要这20美元,台下的人纷纷举手。教授将钱扔到地上用脚碾过,又问谁要,台下依旧有人举手。然后教授说:我如此对待这张钱币,你们依旧想要,是因为它没有因为我的践踏而贬值,人生亦是如此。人生的价值不在于他人的赞赏或批评,而是取决于我们自身。” 我听了,不由心里很赞同,夏雨还是挺有思想的女孩子,我于是夸张地说:“到底是海归,学问不一般啊,小小的道理,诠释地如此深刻。” “你说我是海龟?四爪朝天的海龟,你在讽刺我,是不是,二爷?”夏雨突然又绷起了脸,瞪着我:“你敢骂你的大客户,哼,我和你没完。” 我摇了摇头:“行了吧你,你有完没完,整个是故意找茬,我没说你是四爪朝天的海龟,你是两条腿走路的人……夏雨,听你讲起正经道理来还是很不错的,为什么你要整天无理取闹呢?” “哈……我愿意,你管得着吗?我就是想找你茬,想和你无理取闹,你怎么着?”夏雨说:“二爷,我是你的大客户,你可要好好对待你的大客户哦,不要怠慢了……我给你说,我和你的帐还早着呢……我们要慢慢算哦……” 我实在有些头疼,说:“你打算何年何月将这笔账了结?” 夏雨看着我,哈哈笑起来:“何年何月?等我玩够了,就了结,你要想尽快了结,就得好好陪我玩,今天是在你这二木三分地,我不让你学小狗爬了,也不骑你大马了,饶你一次……等那天有了机会,哼哼,二爷,2奶还会继续给你算账的。” 我挠挠头皮,冒出一句:“你敢再惹我,我就找你哥去告状——” 这句话似乎制约住了夏雨,她两眼一瞪:“你敢?我们俩的事是我们的私事,你敢捅到我哥那里去,你要是敢告我黑状,我给你记上一笔新帐,这叫旧恨添新仇,了结的日子更遥遥无期了。” 说完,夏雨得意地笑了下:“二爷,我看你还是乖乖从了2奶我吧,陪我好好玩,等我玩高兴了,我就放过你……哼哼,你以为这2奶是这么容易当的,你以为找个2奶是这么容易打发的?” 我苦笑一阵:“夏总,我是个低级而无趣的人,你让我陪你玩,岂不是降低了你的身份?我不会让你高兴的……你找什么人玩不行,干嘛非要盯住我不放呢?” “嘿嘿……这叫萝卜青菜各有所爱,2奶我还就盯上你了,那些狗屁官二代富二代,我还就一个都瞧不上眼。”夏雨更得意了,摇晃着小脑袋。 正在这时,海珠又推门进来了。 夏雨反应倒是很快,立刻就换了一副正经表情,站起来说:“好了,易总,刚才你说的我们合作的事,我很满意,今天我们的谈话很愉快,希望我们今后能多有这样的交流机会……好了,我不打扰海董事长和易总经理的工作了,快下班了,我还有个小姐妹的约会,我走了。” 海珠笑着:“我刚要打算请夏总共进晚餐呢,没想到夏总还有约会要走了。” 夏雨冲海珠笑了下,又看着海珠:“哎——美女董事长,你可真叫人羡慕!” 说完,夏雨不待我和海珠说什么,蹬蹬就走了。 夏雨走后,海珠松了口气:“我的妈呀,她可算是走了。” 我说:“你真打算要请她吃饭的?” “是啊,人家是客人,来到我们这里,这又到了吃饭的时间了,不管她愿不愿意和我们一次吃饭,这礼节总是要有的。”海珠说。 我说:“恐怕请她吃一顿饭,要花掉我们好几天的利润,她可不是一顿火锅一顿海鲜就能打发得了得。” 海珠笑了:“那也得请,这可是我们的大客户呢!怎么样,你给她谈的业务内容,她还算满意?” “你没听她临走的时候说了嘛。”我说。 “满意就好……我不敢和她面对面谈,就怕她挑刺。”海珠笑着说。 我笑了下:“好了,吃饭,晚上还得加班是不是?” “嗯,我安排小亲茹去买快餐去,今晚计调部的人都要留下加班的。”海珠说着出去了。 吃完加班饭,我留在公司和海珠一起加班。 一直忙到10点,大家才暂时告一段落,完成了今天的工作计划。 大家下班走后,我和海珠关好公司的门,一起步行过马路,过了马路,往前走一段路,就是我停车的地方。 夜色很浓,秋意也很浓,夜风吹过,凉飕飕的。北方的深秋来临了。 马路上行人不多,我和海珠沿着人行道往前走着。 蓦地,我又隐隐感觉背后有人跟着我们,那种挥之不去的感觉又来了。 我突然猛地停住,同时回头。 我似乎看到一个黑影在我面前一闪,接着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我的心一跳。 “怎么了哥?”海珠看着我。 我把车钥匙递给海珠,说:“阿珠,你到车跟前等我,先上车……我好像刚才掉了一样东西,我回去找找看。” “什么东西,要不要我和你一起找啊?”海珠说。 “是个客户的名片,我自己找就行,你不用跟着。”我挥挥手。 海珠听我这么说,就直接去了车子方向。 我往回走,走到刚才似乎有黑影闪过的地方,仔细看着周围。 昏暗的路灯下,我什么都没看到。 妈的,出鬼了,我心里嘀咕了一下,又往前走了几步,前面右侧是一条黑暗的仅能容一辆车开进去的小巷子,几米开外,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我慢慢走近小巷子,慢慢走进了黑暗里…… 突然,随着一阵轻微的汽车马达声,前方不到10米处,突然射过来两道雪亮的光柱,直射我的眼睛—— 突然的强光照射,让我的眼睛一时花了,什么都看不到,急忙闭上眼,低头,用手去揉眼睛…… 就在此时,一阵马达的猛烈轰鸣声,这辆汽车突然开始加速启动—— 我心里暗叫糟糕,这会儿我什么都看不到,这巷子很窄,躲都没地方躲,这车子是不是要加速撞我,那样的话,我将在劫难逃。 我听到了汽车开动的声音,速度似乎很快。 我心里有些紧张。 突然,我似乎感觉这汽车是在向后倒,不是向前开。 我移开手,努力睁大眼睛往前看,车灯依旧很强,一直开着大灯射向我,我的眼睛被刺得很缭乱,看不到车子,只感觉车子在急速后退,速度很快,似乎这开车的倒车的水平不低。> 正文 618.第618章新的一轮挑战 但是车子后退的速度很快,急速后退了大约100米,退到一条横向的马路上,一调头,风驰电掣一般地离去…… 等我定清眼神追到马路上,那辆车已经不见了影子。 我站在原地有些发怔,似乎这车子的主人不打算开车撞我,似乎是怕被我发现在躲避我,躲避我的原因是什么呢?是怕给我抓住认出来?是知道我的功夫高知道撞不到我?还是因为别的? 我站在原地发了会呆,然后慢慢走回巷子,拐入马路人行道,回到车跟前,上了车,开车和海珠回去。 路上,我一句话没有说,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情。 无疑可以确信,是有人在跟踪我,我之前的感觉应该是正确的,不是幻觉。 可是,是谁在跟踪我,跟踪我的目的又是什么?为什么要在海珠的公司附近跟踪我呢? 我突然又想到,这个人出现在这里,是在跟踪我呢还是在跟踪海珠?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猛地一惊! 我扭头看了下安静地坐在副驾驶位置什么都不知道的海珠,心中突然涌起一阵极大的不安…… 我想努力将这个事情分析出一些条理,却越想越乱,最后乱成了一团麻。 “哥,你在想什么?”海珠问了一句。 “没什么。”我说。 海珠扭头看了看我,说:“哥,你说我现在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是什么?”我说。 “平安。”海珠说:“我希望你能平安,希望我们都能平安……我们都在外地打拼,我想,我们的父母,对我们最大的愿望不是我们能赚多少钱,而是我们都平平安安……或许我们现在还没有为人父母,还不能真切体会到这一点,但是,换位思考,我们该理解长辈的殷切关心。” 我默默地开着车,一时没有话说。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海珠又幽幽地说:“但愿我们都能明白长辈的心愿,但愿我们都能为我们的父母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不做有害于自己平安的事情。我们能健康的活着,对于父母而言就是最大的幸福。我希望我们的父母平安健康,希望我们都平安健康。” 海珠的话句句敲打着我惊悚而不安的心,我心里升起对自己和海珠父母深深的愧意,更有对海珠深深的歉疚。 从今晚的事情到孙东凯和曹丽说起关于秋桐的事,我心里不由愈发警觉起来,面对看不到的伸向秋桐或者海珠的黑手,我随时准备要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她们,我决不能让她们收到恶势力的伤害。 我的心里沉甸甸的,回到宿舍,海珠忙碌了一天,很累,洗完澡就睡了,我虽然也有些疲倦,却毫无困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支接一支地抽烟…… 过了一会儿,我去了书房,打开笔记本电脑,登陆扣扣。 浮生若梦在。 “你还没睡?”我先说话了。 “嗯……客客,你也没睡啊!”浮生若梦说。 “怎么还不休息?在干吗呢?”我说。 “在琢磨我们今年的大征订方案呢。”浮生若梦说。 “嗯……新的一轮挑战又开始了。”我说。 “是的……年年都要做这项工作,但是年年却又不同,形势在变,思路也要跟着变啊……”浮生若梦说:“易克这几天给我提供了一些很不错的思路,我正想听听你的想法呢。” “有他给你提供参考就够了,我不用了!”我说。 “怎么?谦虚起来了?”浮生若梦发过来一个笑脸。 “不是谦虚,他是做这行的,我毕竟是外行,他的点子和经验肯定比我多的。”我说。 “呵呵,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你即使没有具体的方法,也可以提供下具有商品共性的营销思路啊……”浮生若梦说:“客客,说两句……我很想听听你的看法呢。” “我真没什么好说的,我估计那个易克把我想说的已经都说给你听了。”我说。 “你怎么这肯定呢?” “从你平时对他的评价和评述中,我感觉出来的,我觉得这个易克似乎和我对营销有着差不多的理解和理念,甚至很多方面比我还强。”我说。 “呵呵……客客,你今晚好像不大开心呢。” “为什么这么说?” “感觉出来的。” “你倒是挺会感觉……我怎么没感觉到呢?” 浮生若梦沉默了片刻,说:“客客,虽然我们是在看不见的空间里进行的无声交流,可是……通过这没有表情的文字,我却能感觉到你的内心……能感觉到你此刻是开心还是不开心……此刻,我觉得你似乎是有什么心事……客客,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能和我说说吗?” 我无声地笑了下,说:“没有……我没什么不开心的事,你的感觉不是永远都那么准。” “真的没有?” “真的。”我发过去一个龇牙咧嘴笑的表情。 “你在骗我……” “我没骗你!” “你就是在骗我!”她似乎有些固执:“我相信我的直觉。” 我发过去一个哈哈大笑的表情:“傻丫头,你的直觉未必是正确的,你也会有失灵的时候,我真的没有不开心……你看,我现在见到你,真的很开心的,哇咔咔——” “真的?难道……我的感觉真的不准?” “当然……你不要太自信了。”我说。 “你是不是被别人看到了自己的心情,心里不自在呢?”浮生若梦发过来一个疑问的表情。 “木有啊……你确实感觉错了呢。” “嗯……”她又沉默片刻,说:“我倒是很希望我的感觉是错误的,我好希望你开心的……不管我的直觉是不是正确,此刻,看到你的笑,我也许该让自己轻松一些。” “这就对了……来,丫头,给我笑一个!”我说。 “呵呵……”浮生若梦发过来一个笑嘻嘻的表情。 “这就对了。”我说。 “好奇怪,你为什么愿意和我谈谈你对报纸营销的新思路呢,我很想听听你的看法呢。”她说。 “不是说了,易克已经和你说了,我就没必要说了。” “呵呵,你是因为他而心里不舒服?是不是?” “不是……” “我看是,不然,你为什么不说呢?”她似乎在故意激我。 我又无声地笑了,说:“其实,你现在的营销技能和水平已经不错了,某些方面已经超过我了,我还能给你提供什么更好的思路呢?” “那可不是,任何事物都是会变化的,三人行,必有我师,我的水平我自己心里有数,我还是很希望听听你的看法。”她发过来一个恳切的表情。 我沉吟了一会儿,说:“若梦,如果在一年前你这么和我说,我会给你很多建议和指导,可是,现在,真的,我们已经至少在一个水平线上,我能给你的,已经都给你了,现在,我也在不断的学习充电过程中。 “其实,这一年你成长的速度大大超出我的预料,你现在所表达出的关于营销的理念和认识,某些方面已经在影响我,特别是在管理方面,我曾经以为自己是一个经营和管理都有些道道的人,可是,现在,我才觉得,在做管理方面,我浅薄的很,我需要向你学习…… “我们现在谈营销谈经营管理,我觉得已经不存在指导的概念了,我们可以交流,或者互相指教……我不是一个成功的经营者,至今我还在为生活而奋斗,还在为崛起而努力,而你,已经是一个成功的管理者,我有什么资格对你指点呢?” 浮生若梦说:“客客,你不要这么说,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我做经营的启蒙老师,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给我灌输的那些营销理念和知识,那些东西深深改变了我,充实了我,鼓舞了我,让我有信心去面对一个新的领域。 “虽然我现在有了那么一点成绩,虽然你现在或许还没有真正重新崛起,但是,我始终认为,你是一个有着丰富智慧的营销者,是一个有着坚韧毅力的职场能人,终究会有那么一天,你会重新站立起,你会傲视会俯视你走过的那些路,经历过的那些人。 “我相信,在过去的一年里,你一定又收获了很多,充实了很多,你是一个不断创新的人,你的大脑里有着无穷的智慧和不竭的进取动力。你不但会是一个出色的营销者,还会是一个卓越的经营管理者。这是你本身的素质所决定的。” 我说:“呵呵……若梦,你实在是高看我了……曾经和你一起交流,我偶尔会带着俯视的目光,可是,现在,我必须平视。” “嘻嘻……可是,我一直是仰视的哦……”浮生若梦说。 我笑了:“你仰视的是一个虚无的幻影,等你一天,等这个幻影变成现实,你就不会仰视了,或许,你会鄙视。” “客客,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真的……真的有一天,这个幻影会变的真实吗?”浮生若梦似乎有些激动。 “我说的是假设,当然,这个假设或许永远也不会到来,起码在我们的有生之年不会到来。”我的心里有些酸涩。 “额……”她发过来一个失落的表情,又说:“可是,你为什么说我会鄙视……为什么?” “因为理想和现实的差距,因为理想永远是高于现实的。”我说。 “我还是不明白。”她说:“我想说,不论你的假设会不会到来,不论现实是怎么样的,我都绝对不会有任何鄙视。” “你这话说的为时过早。”我说:“有些事,是超出你的想象的!” “我不这么认为,我不觉得我们之间能有什么超出我想象的事情。”她说。 “或许,你的认为是对的吧,或许,是我想多了。”我说。 “你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在瞒着我,是不是?”她说。> 正文 619.第619章真味 她沉默片刻,说:“嗯……也许,是我真的想多了……是的,你说的对,我们两个空气里的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没有这个必要。” 我说:“若梦,我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活着,工作开心,生活开心,能平安地活着,这比什么都好。” “嗯,我对你也是同样的希望……你的平安是我最大的心愿!”她说:“我经常在想,人生的真味,就在一个‘淡’字;人生的风度,就在一个‘忘’字。风来了,竹子枝干被风吹弯;风走了,竹子又站得直直的,好象风没来过一样。云来了,在潭底留下一道影子;云走了,潭底干干净净的,好象云没来过一样。 “一个心胸宽广的人,不会因为别人怠慢而怒发冲冠,也不会因为别人伤害而郁郁寡欢。而你,在我心里,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你不会轻易怒发冲冠,也不会那么容易郁郁寡欢,你会调节好自己的心绪,开心才会平安,快乐才会健康。” 我说:“嗯,我会努力去做到的,我会记住你的话……我想,在你的周围,在你所处的环境,因为你的位置,必定会有小人吧……你自己要小心注意提放小人,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切记!” “呵呵……嗯,我会记得的。”她笑了:“客客,关于如何和小人打交道,我给你讲个故事……一位禅师在旅途中,碰到一个不喜欢他的人。那人用尽各种方法污蔑算计他。最后,禅师转身问他:若有人送你一份礼物,但你拒绝接受,那么这份礼物属于谁呢?那人回答:当然属于送礼的那个人。禅师笑着说:没错,我不接受你的污蔑和算计,你就是在污蔑和算计你自己……客客,你说这个故事说明了什么?” 我说:“与小人交,不必太计较,不理或者拒绝他就行了!” “嗯,是的,你说的对!”浮生若梦说:“在每个人的周围,小人都是有的,小人无处不在,这些小人,其实很多都是你的对手,我周围有对手,我想,你的周围,也必定不会少了对手。” “是的!”我说:“不管这些对手如何在你面前伪装,但是,他们的目的其实只有一个——打倒你!” “呵呵,是的……而且这些对手其实很多时候都和你的工作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都随时在和你打着交道。”她说:“客客,其实对我来说,我善于和我的朋友一起共事,善于和我的助手一起合作,只是,我很不善于和我的对手打交道,我知道这是我的弱项,只是,我自己没有明晰的思路,当对手攻击暗算我的时候,我知道拒绝和退让,但是,当对手要和我合作的时候,我有时候却思路会迷惘。” 我想了想,秋桐确实在现实里有这个特点,她太善良,善良的人,遇到好人,这个性格是个优点,但是,假如遇到坏人,这个性格却是致命的弱点。 我说:“若梦,我给你讲个故事。” “嗯……” “老鼠爬上桌子偷肉吃,惊动了睡在桌边的猫。鼠同猫商量,说:你要是不声张,我弄几块肉给你,咱们共享美味。猫严辞拒绝了:给我滚,要是主人发现肉少了,一定怀疑是我偷吃的,到那时我就会成为案板上的肉……你说,这个故事你能得到什么启示?”我说。 “不要与企图打倒自己的对手做交易,当他给你一点利益的时候,也许失去的是更大的利益。”她说。 “对,就是这样,不要被对手的糖衣炮弹所迷惑,不要被对手的甜言蜜语所笼罩……你以一颗善良的心对待别人,而有的人却未必会接受你的善良,甚至会利用你的善良来伤害你……”我说:“如果你哭,你的对手就会笑。如果你笑,你的对手就会哭。人生就像愤怒的小鸟,每次你被伤害的时候,总有几只猪在笑。你要做的就是无视嘲笑的声音,给自己打气。自信地微笑,再自信地做好该做的事。勇敢一点,真的没什么大不了!” 她似乎陷入了沉思,一会儿说:“我常常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别人在背后怎么看我说我,编造关于我的是非,甚至是攻击我。人贵在大气,我常对自己说,如果这样说能让他们满足,我愿意接受,我相信,真正懂我的人绝不会因为那些有的、没的否定我……” 我说:“嗯……你现在大小是个领导,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我想和你说,真正的领导,不在于统帅了多少君子,而在于驾驭了多少小人!” “哦,你说的对!” 我继续说:“在你和对手打交道的过程中,其实你不必太对于在意过程是顺坦还是曲折,关键是看结果……把弯路走直的人是聪明的,他找到了捷径;把直路走弯的人是豁达的,他多看了几道风景。每个人出生时都是原创,但绝大多数人渐渐活成了盗版。这操蛋的人生就像开飞机,飞多高不是关键,关键是落地一定要稳当。” “呵呵……客客,你说的很风趣,却又很简明地点出了要害。”她笑着说:“我会记住你的话的,你今天没有给我的营销进行指点,却指教了我的做事……从你刚才的话里,我似乎悟出一个和对手打交道的道理。” “什么道理?”我说。 “那就是学会低头。”她说。 “为何这么说?低头就代表服输,就代表失败,”我说:“我似乎不大赞同你的话,我并没有让你这么领悟,这不是我告诉你这些话的本意。” “可是,我就是这么领悟的。”她说:“我以为,懂得低头,才能出头!低头是一种能力,它不是自卑,也不是怯弱,它是清醒中的嬗变。一个人活一生,时刻记住低头。在生活中保持低姿态,把自己看轻些,把别人看重些。放下架子,不齿相师。学会把自己的杯子放低,更多吸纳别人的智慧和经验……这种低头,不是失败,更不是认输。” 浮生若梦的话让我若有所思…… 一会儿,浮生若梦说:“客客,我希望,不管我们在什么地方,不管我们做什么样的事情,我们都是可以幸福的,起码,我希望你一定要幸福。” 我的心情有些怅惘,说:“怎么样才会幸福呢?你心中的幸福是怎样的呢?” 她说:“在我的心中,最幸福的事情有三件:有人爱、有事做、有所期待。” “哦……”我的心起起落落。 “有人爱,不仅仅是被人爱,而且有主动爱别人爱世界的能力;有事做,让每一天充实,事情没有大小,只有你爱不爱做;有所期待,生活就有希望,人不怕卑微,就怕失去希望,期待明天,期待阳光,人就会从卑微中站起来拥抱蓝天。”她说。 我的心一颤,浮生若梦这段话深深印在了我的心里。 夜深了,和浮生若梦结束聊天,躺在床上,听着身旁海珠轻微的均匀的呼吸,我的脑子里翻滚着,回味着今晚和浮生若梦的聊天内容…… 第二天,我开车上班,走到一个路口的时候,遇到红灯,正停在那里等绿灯,左边车前门突然被拉开,一个女人直接钻进了车里。 我一看,是曹丽! “哎——昨晚喝酒没开车,正在马路边等出租呢,正好就遇到你了……真巧,搭你的顺风车去单位!”曹丽大大咧咧地说着拉上了车门。 我看了下路旁的一家高级宾馆,又看看曹丽有些发乌的压圈,不用问,曹丽昨晚在这家酒店睡的,没回去,不知道昨晚又和谁在酒店里鬼混了。 此时绿灯亮了,我开车前行,边随意问道:“昨晚又和哪个领导觥筹交错了?” “昨晚孙总请伍老板和白老板一起吃饭了。”曹丽说。 我闻听不由心里猛地一跳,我靠,我昨天刚告诉曹丽那寄件人是白老三的保镖,孙东凯就请伍德和白老三吃饭,孙东凯想干嘛?难道是…… 我胡思乱想着,心里不由紧张起来。 稍停,我努力让自己镇静,若无其事地“哦”了一声,没有说话。 我故意让自己做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来。 曹丽看了看我,说:“昨天我让你打听那人的事,你没和别人说吧?” “我闲得没事干了,说这个……”我说:“你不是让我保密吗?怎么,不需要保密了?” “不,不,一定要保密,必须要保密,不但那人是谁需要保密,而且,我让你去办事的事情,也需要保密,千万别让孙总知道!”曹丽忙说。 “废话,我说这干嘛?”我说。 曹丽安静了一会儿,突然神情有些愤愤不平地说:“他们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干呢?” “怎么了?谁们啊?”我故作迷惑不解状,心里突然轻松下来,我从曹丽的话里立刻意识到,老子的计谋成功了! 曹丽看了我一眼,说:“就是伍德和白老三,这两个人,太过分了……孙总对他们一腔真情真意,他们却对孙总暗地做手脚,真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哦,他们对孙总干什么了?”我装作很义气的样子说。> 正文 620.第620章欲盖弥彰 我说:“我猜是不是和昨天你让我查的快件有关系?” 曹丽眼皮一跳,看着我说:“你乱猜什么。根本没有的事,昨天那快件……是另外一回事,毫无关系的……你不要乱想。” 曹丽显然是欲盖弥彰。 我说:“那好,我不就不乱猜了,不过,我想昨晚孙总是找这俩人算账的吧?名义上请他俩吃饭,实际是想质问他们的吧?” 曹丽叹了口气:“质问什么啊,孙总只不过是想观察下他们的神态,试探下他们的动静,质问个屁啊,这哑巴亏,只能老老实实吃了。” 我说:“那……孙总看出他们的什么动静了吗?” 曹丽摇摇头:“没有,这俩人装得什么事都没有,谈笑风生的,好像他们什么都没做似的……哎,都是大神级的装逼高手,他们装,孙总也只能装,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这两个都是有背景的人,孙总是不能和他们翻脸的……只是,孙总心里以后或许应该有点数了……这年头,人心莫测,谁都不能信啊……” 我说:“或许也可能是孙总误会了吧?” “误会?哼,你不知道是什么事,你以为是误会,我和孙总却不这么看。”曹丽冷笑一声:“天底下没有这么巧的误会。” 我说:“到底是什么事呢,你搞得这么玄乎?” 曹丽摆摆手:“算了,你别问了,有些事,该你知道的你不问也会告诉你,不该你知道的,就不要问了……其实这事我倒是想和你说的,只是孙总叮嘱不要随意和人说,我暂且就听他的好了。” 我装作不高兴的样子:“孙总和你做事总是背着我,瞒着我,你们对我根本就不信任,我对孙总一腔忠诚,没想到孙总对我却如此不相信。” 曹丽说:“易克,你不要想多了,我给你说,孙总对你是绝对信任的,他对你的信任甚至超出其他人,只是,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需要你知道的,自然会告诉你…… “孙总对你是寄予厚望的,今后,孙总的事情,需要你出马的时候会有的,你可是孙总手里的一颗重要棋子,他现在让你清闲,是在培养你,让你更好的成长,孙总以后必定会重用你的,你以后会在更重要的位置发挥更重要的作用。” 我说:“哦……是这样……那你对我信任不?” 曹丽笑了:“傻瓜,看你这话问的,我对你自然是一百个信任,我甚至都想把心掏出来给你……只是你不稀罕……哎——小冤家,我对你如此坦荡,只是不知道你对我到底是什么心思。” 我说:“你除了做那事,你还知道什么?整天就想着那事,你烦不烦呢?” 曹丽嘻嘻笑了:“我怎么会烦呢,男人和女人之间,除了那事,还有什么更快乐的事情呢?还有什么比做那事更能表达我对你的喜欢和真情呢?你自己想想,你多幸福啊,有我这样一个大美女白送给你,等着你来……天底下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吗。” 妈的,我怎么觉得自己是被曹丽来玩弄呢?曹丽如此赤果果裸地把男女关系表露地毫无保留,没有一丝含蓄和遮掩,让我觉得除了恶心,没有别的感觉。 我不再说话,专心开车。 一会儿,曹丽又说:“最近集团出的事不少,人心浮动,很多部门的工作都陷于停滞,你们发行公司倒还是干的热火朝天,真不知道这个秋大老总是怎么想的……哼,在公家做事,她以为只要干好工作就可以了?幼稚啊幼稚!” 我说:“领导之间的事情,本部门之外的事情,我们做下属的,想管也管不了,操那么多心干吗?” 曹丽说:“我看你倒是有些受秋桐的影响了……我给你说,傻瓜蛋,这单位的事情,三分靠工作,七分靠做人,这年头,老黄牛是不吃香的,记住,老弟,这事公家单位,不是个人单位,老板不会因为你能工作有业绩就看重你,老板看中的是你是否对他忠诚,是否听话…… “我们是市委直属事业单位,新闻单位最重要的是神什么?讲政治!这才是最重要的,什么叫讲政治?听领导的话,无条件服从领导,把领导伺候高兴了,这就是最大的讲政治……我和你最大的政治是谁?显然,是孙总,我们的前途,我们的命运,我们的明天,都在孙总身上呢…… “官场,从来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一朝天子一朝臣,出了问题,拔出萝卜带出泥,关系错综复杂着呢。不过,你该感到荣幸,有我在,有孙总在,你总归是吃不了亏的,今后,只要你跟紧我,跟紧孙总,你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我说:“我对官场的复杂关系不懂,也不想懂,我这样的身份,谈何政治前途,我只要能有个好的位置能多赚钱也就满足了……我这人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我就图个赚钱,至于那些官场的明争暗斗,我不关心,也不感兴趣。” 曹丽笑了:“你这话我爱听,说的实在坦荡,你这性格,一点都不装,这是我最欣赏你的地方,也是孙总最看重你的地方……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你会有发大财的那一天的,有我一口饭,保证就饿不到你……知道不,下一步,很快,我就会……” “会什么?”我说。 “嘿嘿……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曹丽神秘得意地笑了下,不说了。 我说:“做人做事都得本着良心,不管怎样想实现自己的目的,都不能做亏心事,亏心事做多了,早晚会有报应的……你觉得你有没有做过亏心事呢?你怕不怕报应呢?” 曹丽脸色一变,瞪了我一眼,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刚说你这个人不会装,你倒装起来了,我做过什么亏心事?我怕什么报应?我给你说,我这人做事向来正大光明,坦坦荡荡,磊磊落落,我不做亏心事,我怕什么报应? “在单位里做事,我只相信一点,凡事要尽力而为,要为了自己的理想和目标去努力奋斗,当然,在实现自己理想的过程中,要做一些事,要付出一些代价,但是,这和做不做亏心事没有关系,只要目的能够达到,过程是可以不去考虑的,在官场混,不懂自我保护和主动争取的手段,只能说明是个废人…… “这年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哪个人不都是在为自己的目标而努力去做事呢?你不努力,你不争取,别人就会算计你,就会打倒你,所以,必要的进攻是自我保护的有效手段。” 我说:“是不是只要能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曹丽看着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没什么意思,随便说说。” 曹丽沉吟了一下,说:“你现在还年轻,官场的事你知道的太少……我给你说了,结果最重要,过程无所谓,至于使用什么手段,那要看情况需要,要看对什么人,对什么事,记住一点,对敌人的仁慈就是等于自杀,我想,谁都不想自杀吧?” 我笑了笑,转移话题:“你说,平总这次进去,会不会牵扯到集团的什么人呢?” 曹丽说:“你的意思是……” 我说:“说句实话,我心里这段时间一直很担心呢。” 曹丽说:“你担心什么?” 我说:“平总是广告公司总经理,广告公司是孙总分管的,平总是孙总分管的中层干部,我担心平总进去会不会牵扯到孙总什么事……一想到这一点,我连觉都睡不踏实了。” “哈哈……”曹丽听罢大笑起来。 我看着曹丽,装作不懂的样子:“你笑什么?我真的是很担心呢,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靠山,这靠山要是因为平总的事情垮了,你说,我不是白费劲了吗?” 曹丽笑看我:“易克,说你聪明你精地像个猴子,说你傻,你还真傻得可爱……你这个傻蛋,集团内部的人际关系看来你是不明白,在集团这么久,你真是白干了……我给你说,平总进去的事情,绝对不会牵扯到孙总,看问题不要只看表面,虽然平总是孙总分管的人,但是,这其中的道道,你可能现在还不知道,等过些日子,或许很快,你就能明白。” “你这话的意思是……” “没什么意思……你就等着看好戏吧……这场戏已经拉开了帷幕,正在火热上演中,我估计,很快就会闭幕了。”曹丽笑着说:“等闭幕了,你就知道到底平总的事情会牵扯到谁了。” 我说:“我还不明白一件事。” 曹丽说:“什么事?” 我说:“我听说那天集团党委会上,孙总带头发言挽留董事长,言真意切要求董事长不要辞职,我不由就糊涂了,董事长辞职了,孙总不正好是个机会吗?他干嘛还要发动党委成员挽留董事长呢?” 曹丽说:“这个你倒知道的蛮清楚,呵呵,这个你又不懂了,这里面是有玄机的……官场的复杂,就在这里,慢慢你就会悟透这里面的奥妙。” 我自言自语地说:“我真希望孙总能赶快扶正。” 曹丽吃吃地笑起来:“你这话其实是为自己考虑吧,是从自己的利益出发的吧。”> 正文 621.第621章道德败坏的领路人 曹丽嘿嘿笑起来:“易克,你真聪明,我们这好比是一条大船,我们都是水手,船往哪里开,船长决定,我们自然是希望能有一个能带我们到金银岛的船长了……我这个人,最信仰的是实用主义,有用即真理……什么***舍己为人无私奉献讲大局讲集体,都是骗人的鬼话,都是那些大人物用来欺骗小人物的,是他们让小人物为他们卖命而鼓吹出来的骗人谎言…… “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我是看的透透的。不要以为领导就是圣人,不要以为领导的思想境界就比我们小人物高多少,都是狗屁,那些所谓的领导,我是亲身体验过的,都是些伪君子,都是道德败坏的领路人,现在的党风都是什么人败坏的?还不是都从那些领导开始的?所以,不要被他们的虚伪面具所欺骗,不要被他们的堂而皇之的大话所迷惑,只要认准一切从自己的利益出发就行。管他什么主义理想宏伟蓝图。” 我说:“我觉得,现在的主流还是好的,只是一只苍蝇坏了一锅粥而已……毕竟,讲政治讲大局讲正气的领导还是多数。” 曹丽哈哈大笑起来:“幼稚——典型的幼稚言论……我给你说,现在的官场**是大规模的整体堕落,是个潮流,是社会发展的必然,在这个潮流面前,大家都得随波逐流,谁要是想唯我独醒,那只能被这股潮流所淘汰,只能说明他不适应现在的官场…… “要想让自己在官场立于不败之地,那么,就必须要顺应历史潮流,并且,要积极投身到这股伟大的洪流中去,在波涛中锻炼锤炼自己,挺过风浪的,是胜利者,挺不过去的,只能进垃圾堆。我不想进垃圾堆,所以,我要努力为自己的目标而奋斗。” 我笑了笑:“那我祝你一帆风顺,顺利到达胜利的彼岸。” 曹丽说:“不只是我,还有你,我要带着你一起迎接胜利的凯歌……我们要一起唱着东方红走进新时代。” 我说:“小心点,别在路上崴了脚脖子,或者成了残废。” “晦气……你就不会说点好话?”曹丽瞪了我一眼。 这时车子到了单位,曹丽下车,我到办公室。 曹腾正在办公室,见我进来,说:“易兄,秋总安排的那个外报外刊代投代征方案咋样了?” 我说:“拉出了一个提纲,还没做具体方案。” “嗯……”曹腾走到我跟前,说:“我看你这几天也挺忙的,要不这样,你把提纲给我,我来做具体方案,然后咱俩再商讨,确定后再提交给秋总,你看行不?” 我想了想:“好,我现在把提纲发到你邮箱里。” 说完,我打开电脑,把提纲发给了曹腾。 外报外刊代投代征的思路我之前已经在公司经理办公会上表述过好几次,基本的思路和具体操作方法其实已经比较明晰,曹腾心里必定是有数的,不然,他不会主动要求做这个方案,既然他愿意做,那我正好就省了功夫。 曹腾接着就做到办公桌前开始忙起来。 我正在看这几天的业务报表,内线电话响了,一接,是秋桐的,让我过去。 我去了秋桐办公室,秋桐递给我一份文件:“这是我弄出来的大征订基本工作草案,请易经理审查!” 我接过来,笑了:“秋老板客气了,我哪里是审查,拜读学习还差不多。” “嘻嘻……”秋桐笑了:“这个大征订方案,里面包含了你的不少思路,我又揉进去一些我的想法,主要是结合过去的经验教训和当前的工作实际,但是,我总觉得还有些不饱满,所以,请你这位营销大师提提意见,把把关。” 我说:“把什么关啊,我回去拜读就是了。” 秋桐说:“你可要认真看啊,这个方案我们要做到精益求精,这可是我们今年整个大征订的指导文件,一旦集团确定下来,我们就要以此为指导,围绕这个方案来实施具体的征订计划。” 我点点头,说:“只是,现在目前集团的状况,不知会不会影响报纸大征订的进展,不知道现在集团里还有没有领导会考虑大征订的事情。” 秋桐说:“这些都和我们无关,领导的事情,我们不要多操心,我们只管做好我们的本职工作……不管领导高层如何动作,报纸大征订必然是要开展的,即使可能有些影响滞后,也不会不搞,要知道,我们集团是有党报的,党报的征订是政治任务,这是不可能不搞的……我们做好下面的工作,起码到时候一旦集团上层下了指示,我们可以立刻开始行动,不用再拖延浪费宝贵的时间。” 我说:“董事长辞职的事情,不知道到底会如何……市委书记还没回来?” 秋桐说:“嗯……没回来!” “市委书记是干鸟的,怎么还不回来?”我说。 秋桐说:“你问我,我问谁去?你这个人,怎么还会讲粗话?” 我说:“我讲粗话了吗?” 秋桐说:“当然,你自己都还不感觉不出来?你刚才说什么干鸟的,这不是粗话吗?” 我挠挠头皮笑了:“哦……这也算是粗话啊。” “废话,这当然是……”秋桐认真地说。 我不由心里笑了,我讲粗话可是已经习惯了,比这厉害的多的是,只是从不在秋桐面前讲,秋桐还一直以为我是讲文明的好孩子呢! 我说:“那好,以后我讲文明,不讲粗话了!” “嗯,这就对了,这才是好孩子。”秋桐忍不住笑了。 我又看着秋桐:“秋桐,你说,市委到底会不会批准董事长的辞职报告呢?” 说这话的时候,我忍不住又想起老李给我分析的N多可能性。 秋桐沉吟了下,看着我:“易克大神,不要操那么多心好不好?操心多了,会很累的,我建议你像我一样看好自己的门,管好自己的人,不该我们考虑的,不去想!” 我一咧嘴:“事不由人啊,我还是忍不住会去想……这不是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吗?” 秋桐笑了:“好了,不和你贫嘴了,回去看俺的方案去吧,多提意见。” 秋桐在赶我走,我于是就走。 回到办公室,我开始认真阅读秋桐的大征订方案…… 秋桐的方案基本是按照我和她商讨的思路来的,思路非常清晰,从头至尾贯穿了有效发行的理念,里面的步骤和措施也很具体,对报纸的商品属性贯彻地十分彻底。我从头到尾看了三遍,然后点燃一颗烟,思索起来…… 我不否认这个方案是比较完美的,也不否认自己和秋桐以前的思路是正确的,可是,看完这个方案,我阴影感觉似乎欠缺了一些东西…… 人的思想总是活跃的,思路总是不断创新的,昨天决定的事情,或许今天又会有新的启发,文不厌改就是这个道理。 琢磨了一个上午,下午一上班,我走进了秋桐的办公室。 “秋桐,这个方案我上午认真拜读了好几遍:“我坐在秋桐对面,看着秋桐:“总体上,我感觉这个方案是可以的,我们之前商讨的思路都在里面糅合了,措施和步骤都很清楚,思路很明晰,目标很明确,党报、生活报、晚报和其他子刊的征订方法也比较得当,集团订阅和发行员征订的措施也比较对头,征订和零售的比例也很恰当。” “嗯……”秋桐认真地看着我:“别光说好听的,说缺点,提意见!” 我笑了,说:“我有几天不成熟的想法,这个想法和我之前的思路可能有些不同,但是,并不冲突。” “好,你说——”秋桐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我想了想,说:“关于这次大征订的指导思想,我想,我们能不能把社会效益这一块再突出一点,当然,突出社会效益不代表我们要放弃经济效益,反之,我们始终是要追求经济效益的,毕竟我们是一家公司,公司的经营目标自然是追求效益最大化,但是,我们公司的性质又和社会上的其他企业性质不同,毕竟,我们是党报集团的下属企业,我们党报集团的性质决定了我们经营的策略噩耗方针要和社会上的其他企业不同。” “嗯……”秋桐点点头。 我继续说:“突出社会效益的目的是为了更好的追求经济效益,但是,不能做的太赤果果裸,起码要个遮羞布吧。” 我这么一说,秋桐笑了。 我说:“作为新闻单位的报纸发行,我们不能只为了发行而发行,必须顾及到报纸的社会影响和信誉,必须要在市民当中树立起党报集团的信誉度和良好名声,这也是我们和其他家非党报集团不同的地方,这是我们的优势,也是我们的压力,压力之下,就要有动力……所以,我建议,这个大征订的指导思想,突出社会效益这一块……单独加上社会效益这一部分。” 秋桐点点头:“只是,光加上这一部分不行的哦……还要有具体的实践和体现。”> 正文 622.第622章我不由心里一荡 “我想,我是是否可以加进去一些看似和报纸征订无关实则紧密相连的活动呢,多举办一些这样的活动,其实更能打动市民的心,更能树立我们传媒集团的信誉度,更能提高我们报纸的良好社会形象,从而,对扩大报纸的征订和零售起到良好的推动和促动…… “比如,我们可以联合市里的有关慈善机构,联合市里的一些中小学,公司自己花钱买自己的一部分报纸,利用每个周六周日的时间,发动孩子们到街头搞义卖活动,卖的钱全部捐给慈善机构,这样,一来等于是我们为社会做出了实实在在的贡献,做了善事。 “二来呢,让学生们参与这样的活动,锻炼他们的社交能力,有利于培养孩子们的慈爱之心,从小教育他们要做有爱心的人,学会帮助弱者,对孩子们的成长无疑是有好处的,对学校来说,自然也是他们的一项公益活动,是他们教育学生的良好愿望,是一项非常有意义的社会活动…… “对我们来说,我们付出的是一片绿叶,可是,我们会收获一个春天,我们集团的好名声自然会留给市民深刻的印象,我们报纸的影响力自然会扩大深入到市民中间,还有,一个孩子后面是几个家长,这可是有力的扩散效应,这个效应的力度是不可估量的。” “好,你说的非常好!”秋桐欣然赞同。 我说:“这只是个例子,我们可以以此类推,多策划一些类似的活动,这样看来我们表面上是花了钱没有直接的回报,其实,从长远看,我们收获的要比付出的多很多倍。” “嗯……有道理,我非常赞同!”秋桐点点头:“你这点子想得好!” “还有——”我说:“我们集团拥有众多的子报子刊,党报这一块,我们基本不用考虑,这一块是计划指令性,市委会下文件,晚报这一块,因为知名度已经很高,发行工作难度也相对较小,问题在于我们集团的几个子刊,这几个子刊,都是月刊,定价虽然不高,但是,现在花钱订杂志的人是不多的。 “而且,不客气的说,我们这杂志虽然办的还行,但是还远没有达到像《读者》《知音》那样的水平,发行量一直不大,而集团党委每年对杂志下达的征订任务却是年年增长,去年完成杂志的征订任务,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完成了,今年,我想在这一块,我们要多想想办法,动动脑筋。” “嗯……你说的是,集团里的杂志每年的征订却是难度很大……你有什么新主意?”秋桐说。 我想了想,说:“捆绑发行!” “捆绑发行?怎么捆绑?”秋桐稍微有些意外地看着我。 我说:“我们征订晚报,都要给订户送赠品的,是不是?” “是,这是老传统了,各家报纸都是这么做的!”秋桐说。 我说:“我们每年的发行赠品价值都是算在发行费率里的,既然我们可以采购那些花生油大米面粉雨伞水杯等物品,为什么就不能采购我们集团内部的杂志呢? “我们可以这样操作,由集团党委内部协调,按照发行成本价格,我们采购集团内部的杂志,也就是预定明年的杂志,全年的,杂志全年的发行成本价格其实还低于我们买赠品的钱。这样,我们的发行赠品里就加上我们的杂志这一项,为订户提供多样选择,订户征订了全年报纸,可以选花生油,可以选大米,可以选面粉,也可以选我们集团发行的明年全年的杂志…… “花生油用一段时间就没了,面粉大米吃完就没了,而杂志,却是每个月都有,可以看一年,还有保存价值,这样,喜欢精神食粮的订户就可以选择我们的明年全年杂志,即使有十分之一的订户选择杂志,那也是会有几万份杂志的发行,这是个不小的数字,这样,无疑会扩大我们杂志的发行量,甚至,我们的杂志,不需要专门发行,只靠报纸的赠品捆绑,就可以轻松超额我完成全年任务…… “我们发行杂志的压力也必然会减轻很多,可以集中更大的精力投入到晚报等报纸的发行当中……而对杂志编辑部来说,更是意义深远的大好事,他们必然会赞同的。” “哈……易克,你的点子可很多,这办法太好了,十分具有可操作性!”秋桐两眼发光,兴奋地说。 “这个事情,我们是无法单独完成的,必须要党委协调,要取得党委的支持。”我说:“成功的前提是杂志编辑部不能想着靠我们的操作来赚钱,他们的发行成本必须全部扣除掉,不能保留发行费率。” “嗯……”秋桐点点头:“这一点很重要,杂志的挂牌价是每月每份5元,全年征订价60元,他们自己内部的发行费率是50%,往年只给我们30%,他们自己留一部分,如果按照30%算,就是42元,这个价位是我们搞赠品不能接受的,我们会大大增加发行成本,而如果按照50%来算,也就是30元,这是合适的,在我们的发行费率范围之内,和其他赠品的价值相当……这一块,我们直接和编辑部交涉是不现实的,必须要集团党委领导出面协调。” “这就要看杂志编辑部负责人的眼光了,看他们是只顾眼前利益还是有长远目光,他们的杂志发行上去了,广告自然是会多的,现在的杂志广告基本赚不到几个钱,就是因为发行量太少,他们现在的运营方式还是停留在靠发行赚钱上,这样下去,永远也不会做大,”我说:“现在国内真正运作的好的杂志,都走出了依靠发行来养活自己的模式,开始靠广告来发展壮大。” “我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形成一个报告打上去。”秋桐说:“当然,这个报告现在不能打,要等集团党委稳定确立下大思路之后。” “嗯……”我点点头:“其实,我们这么做,也是一种营销的技巧。” “怎么说?”秋桐看着我。 我说:“我给你讲个故事:一老板玩小三玩腻,而小三渐渐大龄,逼婚不成索要千万赔偿。老板冥思苦想,计上心来。他以提高文化水平为由,花十万元让她上了MBA班。班上老板如云,小三一下迷倒了全班男生。没两个月,小三就不理老板了……营销学有一种手段叫转移不良囤货,最有效的转移方式是各方都能获益。” “哈哈……”秋桐大笑起来,脸色有些微红。 看着秋桐娇媚地笑脸,我的心中不由一荡,呆呆地看着秋桐。 秋桐笑毕,发现我的目光,不由脸色又红了,神色有些不大自然。 我觉察到了秋桐神色的异样,忙转移目光,轻轻咳嗽了一声。 我们一时都沉默了,房间里的空气有些尴尬。 “还有什么好的主意吗?”一会儿,秋桐看着我。 我定定神,让自己从刚才的尴尬里摆脱出来,说:“暂时还没有,不过,文字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们的发行活动,不能受文件的约束,即使方案定下来了,在之后的具体操作中,只要我们有新的思路,只要对发行工作有利,还是要随机应变。 “我们不忌惮推翻自己的旧思路,我们必须要根据随时变化的新形势来决定新的工作措施,毕竟,我们的对手是很多的,对手也不傻,他们今年的发行举措都还没出来,他们也会积极创新的。 “我们不能以不变应万变,我们要随时根据对手和市场的新形势,不断调整我们的发行策略,以动制动,以变应变,努力在今年的报业大战中占据更加主动有利的位置,力争占据更大的市场份额……战争尚未开始,但是,狼烟很快就要四起……我刚才说的这些,都要加进这个方案里。” “好,我会加进去的,会把你今天讲的以适当的方式这些糅合进去的。”秋桐高兴地点点头,看着我:“哎——易克,你可真能,点子无穷啊,比起你来,我实在是差得远了,你似乎有着十分丰富的实战经验。” 我说:“我没有什么实战经验,我其实是受你平时工作思路的启发,你不是经常说要善于在工作中发现问题吗?呵呵,我觉得,我们不但要自己发现自己的问题,还要从客户的问题中找到灵感,这就是说,我们必须要关注读者的需求,要明白我们的读者最需要的是什么,在我们不能左右办报质量的情况下,我们只能从营销的角度去思考这些……我们报纸经常搞读者调查,读者提出的很多问题,我们必须要多方位多角度地去考虑,而不能简单理解读者问题的表面用意。” “哦……”秋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皱皱眉头,看着我:“我其实不大明白你这话的意思。” 我说:“打个比方,客户说:帮我设计一个花瓶。小A直接去做花瓶去了。小B多问了几句:多大的?什么材质的?预算是多少?小C则问:你要花瓶做什么的?是放鲜花还是做室内装饰用的?小A肯定做出了花瓶,但是未必是顾客想要的。小B也做了花瓶,顾客也买单了。但是小C则有可能让顾客惊喜。” 秋桐眉头舒展,笑着:“我明白了。” 我笑着说:“好聪明的孩子,孺子可教也——” “哈……去你的。”秋桐假装嗔怒地看着我,忍不住又笑了。> 正文 623.第623章干得十分卖力 曹腾正在电脑前忙乎着,干得十分认真卖力。 我没有打扰曹腾,继续忙乎我部里的工作。 我边看着三水集团物流配送的数据报表,边又琢磨起报纸征订的事情,我很想在三水集团上做个大文章,只是不确定如何从哪个角度入手,采取怎样的方式一举将这个集团大客户拿下。 想着三水集团,不由就又想起了夏季和夏雨…… 这个大单子的关键是夏季,只要能打动夏季,一些都没问题了。 自从那天我和夏季谈完旅游公司的业务,我们就一直没有再见面,他说有空会约我喝咖啡,我觉得那似乎是客气话,他这么大一个集团的老板,日理万机,怎么会将我这样一个小不点放在眼里,说不定我再去见他他早就忘记我是谁了。 而夏雨这个小魔女副总裁,我是不敢主动找她的,她不来麻烦我就好了。 下班了,曹腾先走了。 忙完手头的工作,我扭头看着窗外渐渐黑下来的天色,看着院子里几棵树叶快落光的法国梧桐,看着在瑟瑟地秋风中抖动的树枝, 我意识到,已经是深秋了,白天日渐缩短,天气日渐凉了起来,在我的老家,那遥远的南国,此刻还感觉不到一丝秋的味道,而在这里,秋意正浓。 我突然很想父母,突然很怀念我的江南。 想着这一年来我的变故变迁,想着这一年来发生的许多人和事,想着我失去的和得到的,想着我心里的和跟前的,想着我虚幻和现实的,我心中不由涌出万千感慨,诸多滋味在心头涌动…… 秋天的感觉总是那样让人心头悸动,我的心中突然感到几分悲凉和萧瑟…… 突然感到了莫大的忧郁和惆怅,突然想喝酒,想自己待会儿。 我出了办公室,没有开车,独自走到公司附近的一个简陋烧烤酒家,找了一个偏僻的靠窗的角落,要了一个小炉子,要了一些肉串,要了一瓶二锅头,自己烤,自己吃,自己喝。 窗外呼呼的秋风掠过,听起来显得格外萧条,正如我此刻充满思绪的心情。 几杯二锅头下肚,我有些凉意的身体开始发热。 我低头默默地喝酒,默默地烧烤,低头默默想着自己独自的心事…… 这时,我看到一双腿出现在我的眼前,还没来得及抬头看,那人接着就坐到我的对面。 “独饮,莫如对饮,不打算请我喝一杯吗?”那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我缓缓抬起头—— 这位不速之客是冬儿。 此刻,冬儿正安静地坐在我对面,带着复杂的目光看着我。 我晃晃脑袋,目光有些恍惚,透过迷蒙的视线看着冬儿,看着昏暗灯光下的冬儿。 此刻冬儿的目光里,没有了往日的桀骜和冷傲,也没有了昔日的盛气和凌人,充满的,是那种难以用语言表述的楚楚和关切。 看着安静坐在我对过的冬儿,我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往昔的一幕一幕,那些一幕一幕,都是在美丽的江南,在美丽江南的那些美丽的过去…… 我的鼻子突然有些发酸,使劲抿了抿嘴唇,然后目光直直地看着冬儿。 “下班不回去,自己跑这里喝什么闷酒?”冬儿说话了。 “我愿意!”我吐出三个字。 冬儿看着我,突然凄然一笑,说:“你愿意……你永远都是这么倔强。这世上,好像从来就没有让你服软的事情。” 我看着冬儿没有说话。 冬儿拿过我喝水的杯子,讲水倒掉,自己拿过酒瓶,直接倒满了一杯二锅头,然后端起杯子看着我说:“你不请我,那么,我自己倒。” 说着,冬儿喝了一口。 冬儿并不善于喝白酒,喝了一口之后,轻微地咳嗽了一声。 我说:“那是我喝水的杯子。” “那又怎么样?”冬儿说,苍白的脸上渐渐有些红晕。 “你拿走了,我用什么喝水?”我说。 “伙计,拿一个水杯来——”冬儿扭头叫道。 店里的伙计拿过来一个水杯,冬儿给我倒了一杯水,放在我跟前:“你喝水的杯子有了。” 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看着冬儿:“你跑到这里来干嘛?” “我愿意!”冬儿淡淡地说。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盯住冬儿:“你在跟踪我,是不是?” 冬儿依旧淡淡地说:“你自我感觉太良好了,你值得我跟踪吗?这只不过是个巧合而已。” 我说:“你也是那么倔强,鸭子死了嘴还硬。” 冬儿看着我:“你好像不是很开心……怎么,遇到什么不如意的事情了吗?” 我哼笑了一下:“自己一个人喝酒难道只有不开心的时候才可以吗?” 冬儿点了点头:“倒也是,开心的时候当然也可以一个人喝酒。” 我没有说话,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 冬儿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说:“好像我们每次见面都要吵,我想,我们这次,能不能不吵呢?” 我说:“每次吵也都是你先发起的,你不找事,怎么会吵?你以为我愿意和你吵?” 冬儿苦笑了下:“小克,你看,这话一说起来,我们似乎又要开始吵了。” 我不说话,摆弄着炉子上的烤串。 冬儿扭头看看窗外的冷夜,轻声说:“在我们的江南,现在还是那么暖和,而这里,很快就要到冬天了……小克,你怀念江南吗?” 我放下手里的烤串,看着冬儿,还是没说话,心里却不禁有些怅惘起来。 “我有些想家了,想我的江南,想我的家人,想那些在江南美丽的往事。”冬儿轻声说。 我点燃一颗烟,默默地抽起来,心里涌起对冬儿的歉意,如果不是我,冬儿怎么会来到这遥远的北国,在这里独自呆到现在。 “还记得我们的过去吗?那些令人心醉的过去。”冬儿又说。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 冬儿又是轻轻叹息一声:“可是,那一切都成为了回忆……如今,我们恍然已成陌路……你不再是你,而我,也不再是我……是什么改变了我们,是命运,还是世事?还是……” “是我们的选择。”我说:“冬儿,其实,决定我们一生的,不是我们的能力,而是我们的选择……性格决定命运,而选择,可以决定一生。” “选择……我们的选择。”冬儿重复了一遍:“小克,你认为我的选择是错误的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力,每个人都无权去评价别人的选择……我承认,你的性格里有着不可更改的执着。” 冬儿沉默了一会儿,自言自语地说:“也许一个人最好的样子就是不要那么固执。哪怕一个人生活,穿越一个又一个城市,走过一条又一条街道,仰望一片又一片天空,见证一场又一场聚散。然后终究会淡下来,或者终于可以对自己说,我不再那么执着。只是,我现在做不到不让自己执着,我的选择,决定了我的执着。” 我吸了一口烟:“我明白你的选择……只是,我想说,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每天不断地奔跑,甚至奔命,追逐的,是世俗的需要,而非心灵的需求。富可敌国的人,未必找到了快乐;权倾一方的人,未必寻觅到了幸福。快乐和幸福,说到底,不是金钱和权力,只是心底里的一种安闲与宁静。” 冬儿看着我:“或许,你明白我的选择,或者,你并不明白我的选择,或者,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的全部选择。” “我不明白你这话的意思。” “我不需要你明白。或许有一天我会明白,人最宝贵的东西不是你拥有的物质,而是陪伴在你身边的人。但是,对我而言,我二者都想要。” “有时候,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必须在二者之中做出选择。” “你说的或许有道理,但是,目前,我做不到。我只知道,我想要的,我必须要得到,我想追求的东西,我必须要实现。” “你依旧是那么执着。” “我的执着或许并不仅仅是以上二者。” “不懂你话的意思。” “现在你不懂,或许,以后你会懂,也或许,你永远都不会懂,我也不需要你一定要懂。小克,你是不是觉得我变了很多?” “你自己说呢?” “我承认自己改变了很多,可是,我觉得你也变了很多。” “世上任何事物都是会改变的,这不稀奇!” “你的某些改变,我无法理解。” “我不需要你理解,正如你的某些改变我无法理解你也不需要我理解一样!” “今早上,你开车上班,我看到你开车带着曹丽一起走的。” 我看着冬儿:“你此话何意?” “你懂的。” “我不懂。” “曹丽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你比我清楚……你为什么要和她搅合在一起?难道,只是为了满足**的需要?以前的你不是这样,你现在为什么会堕落到这个地步?” “你在用你的理解来认为你看到的东西,你就那么自信?” “如果只是听别人说,我不会相信,可是,那一次,在曹丽的家里,我亲眼看到的一切让我无法不相信自己的判断,还有,这一大早,你们就一起……我不得不怀疑昨晚你根本就没回去……我想不通,难道海珠满足不了你,还是你现在变得喜欢寻花问柳?” 我不想多解释,我知道越解释越糟糕,说:“你愿意怎么认为是你的事情,我不做辩解!但是,我告诉你,我没做你以为的那些事。” 冬儿带着显然不相信的表情:“你说我该不该相信你的话呢?” “爱信不信!”我吐出一口烟。> 正文 624.第624章满足不了你 “谢谢你的提醒,我心里有数!” 冬儿接着又问我:“小克,我想问你个私人问题……海珠……是不是那方面不行?满足不了你?” “你这个问题很无聊……你巴不得我和海珠之间不合适,是不是?你巴不得我和海珠分道扬镳,是不是?你自己得不到的,也不能让别人得到,是不是?” 冬儿脸上的表情轻微抽搐了一下,说:“如果我说是,你会恨我吗?” “我不会恨你,我会鄙视你!”我说:“你不光心里这么想,其实,你已经开始了某些操作,是不是?” ”我说过,属于我的东西,只能是我的,即使我现在不拥有,也不能让别人得到……我不能容忍别人对我的暗算,暗算我的人,迟早会得到报应。” 我说:“冬儿,你被仇恨蒙蔽了眼睛,你根本就不会理性去分析我们为什么分开,我们分手,是海珠和海峰的过错吗?他们兄妹俩到底对你做什么了,你如此仇视他们,你怎么就不想想自身的原因? “你劝我和曹丽不要走得太近,那么,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投奔白老三,你为什么要和张小天纠结不清?白老三和张小天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就没数?假如你仅仅是为了报复我,我可以不理会,但是,你要是还有其他的目的,那我很失望。” “你认为我和白老三张小天接触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冬儿说。 “你自己最清楚,我想我就不用说了!”我说。 冬儿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到底有什么目的,或许,只有我自己清楚……或许,有一天,你会知道,或许,你永远都不会知道。” 冬儿的声音有些悲怆。 我说:“白老三是黑社会的人,即使你想得到物质上的东西,也未必非要去找白老三,难道钱就那么重要,让你整天和一帮黑社会混在一起?” 冬儿呼了一口气:“你说我和黑社会混在一起,我倒是想劝你,不要在黑道上越陷越深,你现在已经成为李顺的最重要成员,已经成为地道的黑社会分子,你和伍德与白老三斗,李顺现在尚且处于劣势,你单枪匹马能斗得过吗?白老三和伍德是什么人?典型的心狠手辣。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死心塌地跟着李顺走这条路,我不想看到你在黑社会的血拼中受到什么伤害,甚至丢了性命,那太不值得,你完全没有必要付出如此的代价…… “现在你退出还来得及,星海不能安身,那你可以回宁州,宁州不能安身,那你可以远走高飞去其他的地方,中国之大,世界之大,何处不能安身,你为什么非要纠葛在星海这个地方,这里到底有什么让你值得留恋的?” 我说:“你如此说我,我倒是想问你,你为什么自己和黑道的人在一起?白老三的那些事,你难道就都没有参与?我是黑社会分子,你呢?你自己清白吗?你掌管白老三的财务,你以为那些钱都是来路正经的吗?你帮助白老三管理资金,帮助白老三洗钱,难道你就不是白老三的帮凶吗?那个黑社会的圈子到底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 冬儿两眼看着我,说:“咱俩做个交易,你退出黑社会,我也离开白老三,我们一起离开星海,一起远走高飞,行不行?” 我怆然一笑:“现实吗?可能吗?你自己决意离开了我,现在你又要……我现在和海珠在一起,我是绝不会离开海珠的,即使我退出黑社会,我也不会和你一起远走高飞,我也不会离开星海……我们的过去,已经成为了过去,钟表上的指针可以回到起点却已不是昨天。” 冬儿的脸色一寒,目光有些凄冷,还有些愤怒,说:“我知道你们现在要发财了,你们的旅游公司接了大单子,你说我为钱,你呢,你不愿意离开星海,不就是因为这里有你的财源吗? “我知道你现在公司发展地红火,海珠是没有这个能力的,这都是你操作的功劳,你不离开海珠,不就是因为海珠是公司的法人,那些赚来的钱都是海珠名下的,你要是离开了她,将会分文得不到吗? “不错,当初我是主动离开了你,但是,当时我是为什么离开的?你要不那样对我,我会离开吗?但是,我离开你,是为你好,并不意味着别人可以得到你,过去你是我的,现在和将来你都得是我的。” 我苦笑一阵:“冬儿,你认为我不离开星海是怕失去了财富,我不解释,随你怎么想……你说离开我是为我好,哈哈,你这话说的真好,真高尚,我心领了,看来我得感谢你……我过去是你的,我不否认,可是,我的现在和将来是谁的,对不起,这不是你能做主的,你说了不算。” 冬儿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然后两眼看着我,突然流泪了! 看着泪流满面的冬儿,看着冬儿眼里委屈和绝望的目光,我的心里突然很悲酸,又有些疼痛。 我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烈酒和伤痛在我的心里交织,我的大脑和身体有些麻木了。 “小克,你……难道你真的就这么绝情?”冬儿哽咽着说。 我看着冬儿,心中依旧疼痛难忍,缓缓地说:“冬儿,我想告诉你,人这辈子,一时的错误可能导致一辈子的伤痛,不能强迫别人来爱自己,只能努力让自己成为值得爱的人,能有你我有我不同的路,有些事,到了某些程度,是无法挽回的……我想,我们都要面对现实。” “不,我不能接受这个现实!”冬儿泪眼迷蒙地看着我,任眼泪流到了嘴角,然后滑落下来,说:“这不是我要的现实……不是……我不要这样的现实。” 冬儿的声音哽住了。 看着冬儿的哭泣,一向倔强的她突然表现地如此无助,我突然心如刀绞,扯过几张纸巾,递给冬儿。 冬儿接过纸巾,擦拭了一下眼泪,低头沉默了…… 我无言地看着冬儿,抽着烟。 一会儿,冬儿抬头看着我,眼里的神情恢复了平静,平静中带着执着和坚定,还带着几分深情。 我不敢看冬儿的眼神,低下头去。 “小克,不管你怎么看我,不管你心里还有没有我,我……我都希望你能平安,都希望你能幸福。”冬儿似乎极力让自己的声音缓和下来,然后站起来,停留片刻,身体摇晃了一下,走了。 目送冬儿的身影离去,心中的愁绪和怅惘愈加弥厚,拿过酒瓶,一仰脖,将瓶里剩下的二锅头一口灌了进去…… 此次和冬儿碰面,又是不欢而散。 迷醉麻木间,脑子里恍恍惚惚地想到,或许,人生真的是缘聚缘散似清风,人来人往一场空。人生的相遇、相识、相知都是前世修来的缘分,缘尽了或许不必悲伤,因为聚散只是世间轮回的邂逅,是人生中的常态。 或许,那些人生里的相逢注定了要离别,也许离别了就不会再邂逅。或许,真的就是如此,聚,没什么好欢欣,散,没什么好悲伤。缘聚缘散,一切随缘…… 这样想着,我心里的悲凉和惆怅更加浓郁起来…… 又坐了半天,抽了几颗烟,我结账出去。 摇摇晃晃走出门,蓦然看到门口正站着一个人,正在秋夜的凉风中默默站立,默默地看着我。 我心里一愣,这是秋桐,秋桐怎么来这里了? “你……你怎么在这里?”我摇晃了下身体,嘴里喷出一股酒气。 “我接到一个陌生的短信,告诉我你在这里喝闷酒,喝醉了。”秋桐说:“我开车来接你回去。” 我看到秋桐的车正停在路边。 我晃晃脑袋:“我没醉,这点小酒,我怎么会醉!” “你心情不好?”秋桐关切地看着我:“喝闷酒,很容易醉的……我看你是醉了……来,走吧,上车,我送你回去,海珠说不定已经在家等急了。” 我承认秋桐说的有道理,心情不好喝闷酒,确实容易醉。 秋桐说着过去打开车门。 我脚步有些踉跄地往车跟前走,刚走了两步,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脚底突然一滑,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直接向秋桐的方向扑了过去,我的胳膊习惯性张开,秋桐的身体托住了我的身体,而我,正好将秋桐搂在怀里—— 我和秋桐没有预料到这个情况,毫无防备的,毫无征兆的,我和她的身体紧紧贴在了一起,看起来似乎是搂抱在了一起,我甚至都感觉到了秋桐胸部的弹性和柔软,感觉到了秋桐头发的香味,听到了秋桐急促的喘息…… “哎呀——”秋桐惊叫一声,声音听起来很慌乱。 我脑子一震,迅速清醒,忙伸手去扶车门,想调整身体平衡摆脱和秋桐的身体接触,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惊叫:“啊——” 我和秋桐忙脱离接触,一起回头,一看,海珠正站在我们身后。 我心里一时有些慌乱,看了下秋桐,她脸上的表情也同样很尴尬和惊惶。 海珠站在那里,神情似乎有些激动,随即却又恢复了常态。 海珠的平静让我心里愈发忐忑,这平静很不正常。> 正文 625.第625章激烈起伏 “是啊,我正要回去,你怎么来了?”我也说,表情同样很不自然。 “我知道你喝多了,我来接你回去的。”海珠的胸口起伏着,声音似乎在努力让自己平缓,然后看着秋桐,甚至微笑了下:“秋姐,我哥喝多了,你没喝多吧?” “我……我没喝酒啊……”秋桐忙说:“我……我刚过来。” “哦……是吗。”海珠的声音拖得很长,然后说:“似乎,我来的有些不是时候。” “海珠妹妹,你刚才是误会了……刚才,是易克不小心滑倒了……所以,才……”秋桐忙说着,脸又红了。 “是啊,阿珠,我刚才是不小心踩到了什么东西,一下子滑倒了。”我也忙解释。 “哦……是吗。”海珠的声音又是拖得很长,接着说:“真巧啊,那么,就是说,我就是来的恰到时候了。” “妹妹……我……”秋桐一时有些不知说什么好,脸上的神色极其尴尬。 “阿珠,这不怪秋桐,是我自己不小心滑倒的。”我说:“确实是很巧,没想到你正好过来了。” 海珠看着我和秋桐,不说话。 我们一时都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一会儿,海珠说。 “我送你们回去吧。”秋桐忙说。 海珠看了看我,又看看秋桐,犹豫了片刻,接着点点头,笑了下:“那……秋姐,就麻烦你了。” 秋桐忙过去开车,我和海珠上了车,坐在后面。 路上,大家都没有说话,似乎都还没有从刚才的尴尬中走出来。 一会儿,海珠说:“秋姐,我代我哥给你道歉,为他不小心滑倒给你道歉。” “海珠妹妹……这……”秋桐边开车边说:“这……没什么的……没事的。” “没什么的……没事的……是啊,幸亏是没事,要是有事,那可真就麻烦了。”海珠淡淡地说。 “海珠妹妹……我……”秋桐一时说不出话来。 “秋姐,其实我今晚得感谢你,感谢你来接我哥……”海珠说:“我是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短信,说我哥在这里喝酒,喝多了,我刚下班,就打车来接我哥,下出租车刚走了几步,就遇到你们了……我要是晚来几步,说不定你们已经走了……看,我来的多巧啊……” “我也是接到一个陌生的手机短信告诉我说易克在这里独自喝酒,有些多了,才开车来想送他回去的。”秋桐说:“确实是很巧。” “哦……还真有这么巧的事情,秋姐你也接到了手机短信的通知。”海珠的声音里带着高度的怀疑,似乎觉得秋桐是在撒谎。 我这时突然明白过来,明白这手机短信是谁发的了,必定是冬儿干的。她离开后,用陌生的手机号码先给秋桐发了手机短信,然后又给海珠发了,告诉她们我喝醉了,让她俩同时来接我。 冬儿这么干的目的显然是想制造一个机会,让海珠对秋桐产生猜忌和疑虑,制造海珠和秋桐之间的摩擦,同时增加对我的怀疑。 我心里一时说不出是气还是怒,同时又感到几分无奈,冬儿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她真的要不择手段拆散我和海珠,破坏我和海珠以及秋桐之间的和谐关系,让大家都不得安生? “这事挺怪的,是谁给我们同时发的手机短信呢?”秋桐说。 “哥,你今晚不是自己在喝酒的吗?”海珠问我。 我不想说出冬儿今晚出现的事情,那样,会愈发增加海珠的不安和猜疑,她会怀疑我在私下和冬儿见面约会,我更加难以解释清楚了,我于是木然点点头:“嗯,是……” “那这事就怪了……你自己一个人喝酒,却有看不到的活雷锋同时给我和秋姐发手机短信。”海珠自言自语地说着,然后使劲抿了抿嘴唇。 我没有说话,扭头看着窗外的夜色,心里沉甸甸的。 海珠也不再说话,脸转向车窗的另一侧,看着窗外。 很快到了我们小区的门口,下车前,海珠对秋桐说:“秋姐,谢谢你送我们回来。” “呵呵……”秋桐笑得有些干涩,说:“海珠妹妹,我们是好姐妹,不要这么客气。” “是的,秋姐,我们是好姐妹,我一直把你当做最亲的姐姐来看,我对你一直是高度信任的。”海珠说:“只是,不管我们今晚是否都收到了什么所谓的陌生手机短信,我希望,今晚我的出现没有让你感到失望和不开心。” 秋桐的脸一下子变了,她显然听出了海珠话里的意思。 “海珠妹妹……我……”秋桐的声音有些颤抖,却似乎又无法说出什么。 “秋姐,你的脸色很难看,你累了,该回去休息了。”海珠说着,打开车门下了车。 我也下了车,然后站在车前对正握着方向盘发呆的秋桐说:“你先回去吧,没事的。” 秋桐看了看我和海珠,努力笑了下,然后开车走了。 海珠绷紧脸,一言不发,直接往里走,我跟在后面。 进了门,刚关上门,海珠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两眼直直地看着我,胸口又开始激烈起伏着。 我坐到海珠对面,看着海珠:“阿珠,你怎么了?” “你说我怎么了?”海珠硬邦邦地说。 “阿珠,你不要误会,我和秋桐刚才都说了,是我脚下打滑不小心才……才……那样的。”我说。 “哼,你俩配合地挺好啊,一个说,一个唱,什么脚底打滑,什么和我一样接到手机短信,把我当傻瓜来耍呢。”海珠怒气冲冲地说:“她说你脚底打滑,你就跟着说脚底打滑,我说我接到陌生手机短信,她就紧跟着符合也接到手机短信,这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我刚才是不想让大家都难看,没说什么难听的话,我不想就这样和她撕破脸皮,但是,不要以为我是傻子,不要以为我不会用脑子去思考…… “什么自己在这里喝酒,我看是你们俩一起在这里喝酒吃饭的吧,喝完酒一起离开,鬼知道你们要捣鼓什么。幸亏有认识你们俩的人给我发了手机短信,不然,今晚你几时回来,回不回来,都是个未知数。” 我的头大了,忙说:“阿珠,我今晚绝对没有和秋桐在一起喝酒吃饭,她真的是刚开车到了那里,正好你也到了。” “然后你就正好滑到了,然后你们就正好搂抱在一起亲热,是不是?”海珠带着讥讽的表情看着我:“编,继续往下编……我要不是亲眼看到那一幕,你说什么我都会信,但是,我什么都看到了,我看的真真切切,我亲眼看到你们紧紧搂抱在一起……你……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海珠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额头开始冒汗,说:“阿珠,我和秋桐都没有骗你,我们真的是无意的,这……这实在是个巧合,秋桐真的是接到一个手机短信的通知才来的,她刚到,你也来了。” “事到如今你还死不承认,你到底要打算撒谎到什么时候?”海珠的眼睛里已经开始泪花点点:“手机短信,手机短信,我就不相信,到底会有什么人会同时给我和她同时发手机短信……谁会有这个必要给两个人发手机短信,如果不是你们俩在一起喝酒搞出什么暧昧行为,恰巧被熟人看到,人家怎么会给我发短信?幸亏这个发短信的人也知道我,知道我的手机号码,及时通知了我,不然,你们俩今晚还不知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看着海珠悲愤伤心的表情,我无法再隐瞒了,海珠可以误会我,但是,我不能让海珠误会秋桐,不能让秋桐蒙受不白之冤,我狠狠心,咬了咬牙,看着海珠说:“阿珠,我给你说实话吧……今晚,我的确不是自己一个人喝酒……和我一起喝酒的,还有一个女人,只是,这个女人不是秋桐。” “那会是谁?”海珠睁大眼睛看着我。 “冬儿!” “冬儿?”海珠的脸色顿时变得发白,身体摇晃了一下:“你说什么?冬儿?你今晚和冬儿一起喝酒的?你……你们俩。” “开始是我自己喝酒的,后来碰巧她来了,过来和我喝了会酒,说了会话,然后就自己走了。”我说:“你和秋桐收到的那个陌生手机短信,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是冬儿发的,你自己想想,能同时认识我和你还有秋桐而且知道你们手机号码的人,能有闲心同时给你们俩同时发手机短信的人,还会有谁?” “冬儿……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海珠说。 “她这么做就是想离间你和秋桐之间的关系,让你猜疑我和秋桐的关系,同时增加你对我的猜忌,”我说:“今晚的事情,秋桐实在是无辜的,她是好心好意来接我的,没想到,正好发生了那事……正好被你撞见。” “冬儿……她……她找你干嘛?你们今晚都谈什么了?她是不是想和你……”海珠的声音在颤抖。 我看着海珠,说:“阿珠,你对我好,我知道,你爱我,我也爱你,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会离开你……我和冬儿,已经是过去时,不管她想干什么,不管她想怎么样,我都不会和你分开的。” 海珠垂下眼皮,似乎在思索我的话,一会儿说:“你今晚的话,有几句是真的?”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忙说。 “那我刚才在车上问你今晚是不是一个人喝酒的,你说是,也是真的?”海珠说。 “这……这个……”我一时语塞。> 正文 626.第626章那么紧 “还有,我亲眼看到的那一幕,你又如何能用一个不小心滑倒解释地过去……滑倒为什么要两个人搂抱在一起,还那么紧……冬儿想重新得到你,想报复我,为什么不直接找我,我们三个人之间的事情,为什么却又把秋桐拉进来……这一切,你如何能解释地清?” “阿珠,你想得太多了……我说的真的是真的。”我不停地擦着额头的汗珠,却又想不出更好的话来打消海珠的话。 “哥,你心里有鬼!”海珠说。 “我心里没有鬼!”我说。 “没有鬼你哪里来那么多的汗?”海珠说。 “我……这……”我又语塞,心里一急,额头的汗更多了。 “现在的天气这么凉爽,你不会说是热的吧?”海珠看着我。 “阿珠……这……” 海珠看着我,半天没有说话,眼神里流露出伤感和失望的表情,眼泪又无声的流淌下来…… “阿珠,你听我给你重新从头到尾解释一遍。”我说。 “算了……哥,我累了……你也累了吧,早点休息吧。”海珠打断我的话,摇摇晃晃站起来,边擦眼泪边往卧室走去。 海珠不愿意听我再解释了,她似乎对我说的话已经不再抱有什么信任。 一会儿,海珠换了睡衣进了卫生间,接着响起哗哗的水声,她开始洗澡了。 很快,海珠洗完澡,穿着睡衣来到客厅,站在我跟前,看着我:“时候不早了,明天还得上班,洗澡去吧。” 我站起来,去了卫生间,脱了衣服开始洗澡。 我的心里乱糟糟的,边洗澡边想着今晚发生的事情,脑子一阵阵发麻。 我本想说出实情会让海珠打消疑虑,没想到海珠却对我的话开始怀疑,似乎对秋桐的疑虑并没有打消,她的注意力死死集中到了她看到的我和秋桐搂抱的那一幕,同时,海珠对我和冬儿之间的关系又产生了猜忌。 我心乱如麻,焦躁不安,匆匆洗完澡,擦干之后,光着身体出了卫生间,客厅的灯已经关了,海珠不在客厅里,我直接去了卧室,上chuang。 上了床,海珠躺在床上,侧身面向里面。 我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无疑这是海珠刚刚给我倒的。 我心里一热,正好也觉得渴了,端起杯子喝光了一杯水,然后躺下。 海珠一动不动地背对我躺着,我伸出胳膊,从海珠的脖子下面伸过去,搂住海珠的脖子。 海珠依旧没有动。 我轻轻靠近海珠的身体,然后嘴巴贴近海珠的脖颈,亲吻着她的脖颈…… 海珠仍旧保持原来的姿势,没有任何反应。 我在海珠的耳畔低语:“亲爱的,还在生气?” 海珠没有说话。 我继续低语:“对不起,今晚我不该独自喝闷酒的。” 海珠缓缓转过身,睁大眼睛看着我,不说话。 我凑过去,轻轻吻了吻海珠的额头:“我今晚说的是实话,相信我。” 海珠依旧不说话,还是那样大大的眼睛看着我。 我伸手抚摸着海珠的脸颊:“宝贝,你听我好好再给你说一遍,事情是这样的。” “好了,不要说了,翻来覆去就是那些话,说多了反倒无益。”海珠终于开口说话了:“我很愿意相信你,我努力想让自己相信你,可是,你却不能给我相信你的理由……关于这件事,我不想再听了,我的脑子很乱,求求你,你能让我清静一会儿吗?” 我住了口,将海珠的身体搂过来,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 海珠没有拒绝,任我搂抱着,将脸贴近我的胸口,默不作声。 我的下巴抵住海珠的脑袋,轻轻拍了拍海珠的后背,然后说:“阿珠,我真的不想伤害你。” “我谁都不想伤害……我不愿意别人伤害我,我更不愿意去伤害别人。”海珠说:“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总有人要伤害我……在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伤害我,可是唯独你,你不能,不能。” 我的胸口一阵热乎乎的东西流过,我知道,那是海珠的眼泪。 我的心里一阵疼怜,抬起海珠的脸,亲吻着她脸颊上略带咸味的泪水,边说:“对不起,阿珠,今晚的事情,真的是无意的,是个偶然的巧合……假如这给你带来了伤害的话,我向你道歉……相信我,我会好好对你的。” “哥,你爱我吗?”海珠抽噎着看着我,脸上布满了委屈和无助。 我搂紧海珠的身体,点了点头:“嗯,我爱你!” 海珠抿了抿嘴唇,然后缓缓地说:“今晚的事情,我会努力让自己忘记……今晚的事,还有你说的那些话,不管是不是巧合,不管是不是真的,我都会努力让自己相信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今晚发生的一切,我就当是一场梦,梦醒了,什么都没有…… “还有,那个神秘的手机短信,你说是冬儿发的,那我就当是冬儿发的好了。我的头好疼,我不愿意再去想这些了。”说着,海珠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还有眉心。 我伸出手轻轻给海珠揉着眉心和太阳穴,过了一会儿,海珠的神情舒缓了一些。 “至于秋桐和冬儿,我不愿意去多想。”海珠又说:“我只要知道你是爱我的,这就足够了……我愿意相信你是真的爱我的,即使你爱我没有我爱你那么深,我也知足……我不愿意再看到或者听到你和她们再有什么事情发生…… “爱情,是自私的,是排他的,在这一点上,我做不到豁达,更不做不到分享……我是你的,我只属于你,你也是我的,你只能属于我……属于我的爱情,我会紧紧抓住,一丝一毫都不会放松。” 我无言,继续给海珠按摩着头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好了,我感觉好多了,不用按了。”海珠说。 我停下手。 海珠坐起来,从床头柜上摸起手机。 “你干嘛?”我看着海珠。 “我给秋姐打个电话。”海珠看了我一眼。 “打电话干嘛?”我的心里有些紧张,不知海珠是何意图。 “你说我会干嘛?我还能干嘛?”海珠看着我。 我没有说话。 海珠拨了秋桐的号码,又看看我,接着按了免提键。 很快,电话接通了。 “海珠妹妹。”电话里传来秋桐的声音。 “秋姐,你还没睡啊?”海珠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脸上甚至带着一丝笑意。 “呵呵……刚上chuang呢,怎么,你也还没睡?”秋桐说。 “是啊,我也刚上chuang。”海珠说:“这么晚给你打电话,还怕打扰了你休息呢。” “没事的,呵呵……” “秋姐,不好意思啊,我今晚误会你和我哥了,回来后,我哥又给我详细解释了一遍。”海珠说:“我这会儿给你打电话,是专门给您道歉的……还希望姐姐多原谅小妹讲话的无礼和无知。” “妹妹……”秋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感动:“妹妹快不要说这些话,什么道歉啊,这本来就不怪你的,其实,我也做的不好,我今晚做事也有失误,我应该接到手机短信之后先给你打电话,然后开车拉着你一起去接易克的……我考虑事情也不周到,所以才会发生让妹妹误会的事情,说起来,该道歉的应该是我……” “呵呵……姐姐你言重了。” 听着海珠和秋桐的对话,我的心里稍微轻松了一些。 海珠和秋桐又聊了几句别的,然后互道晚安,挂了电话。 打完电话,海珠长出了一口气,看着我:“这会儿你放心了吧?我这个电话,就是为你打的……我不想明天上班之后秋桐再和你为这事纠葛不清,不想让大家彼此心里都不自在。” 我苦笑了一下。 海珠摆弄着手里的手机,接着自言自语地说:“我还得给她也打个电话。” “给谁?”我看着海珠。 “冬儿啊,就冲她给我发的这个手机短信,我不得也感谢感谢她吗?”海珠说。 “你……你不要给她打电话……不要打!”我忙说。 我担心海珠主动给冬儿打电话,反倒会招致冬儿对海珠的愈发嫉恨,反而会招来冬儿对海珠的愈发报复。 海珠看着我,说:“怎么?你紧张了?你是怕我对证你今晚的话是否真实,是不是?” 我说:“不是,我是不想让你招惹冬儿……我不想让你们俩发生直接的面对面交锋……我和她都已经结束了,你这么招惹她,有必要吗?” 海珠说:“这是你心里真实的想法?你真的不是怕我去验证你今晚的话?”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既然你那么想,那么,你打吧。” 海珠却收起了手机,放到床头柜上,然后躺下来,叹息一声:“你以为我真的有那么无聊……我只是说说而已,不管你的话是不是真的,我都不会找她打电话去验证的,我虽然不聪明,但是也不会愚蠢到那个地步……只要她不主动招惹我,我是绝对不会招惹她的……我只想安安静静守护着自己的这份爱情,过平和的日子,不想有任何人来打扰惊扰我……” 说着,海珠搂住我的身体,拥进我的怀里,亲吻着我的耳垂,深情地低语:“哥,我爱你,今生今世,阿珠只爱你一个人。” 我的心里涌起一阵暖流,抱紧海珠的身体:“阿珠……我也爱你……” 我和海珠互相拥吻着,抚摸着对方的身体……> 正文 627.第627章好好爱一次 海珠和我耳鬓厮磨着,亲吻着我的脖子,亲吻着我的嘴唇,喃喃地自语着:“亲爱的……我最亲的哥哥……我最爱的哥哥……阿珠永远只属于你,阿珠的**是你的,阿珠的灵魂也是你的……哥哥……阿珠好爱好爱你……哥哥,永远不要离开阿珠。” 我回应着海珠的话语,迎接着海珠的亲吻,边用手轻轻拍着海珠的后背…… 海珠突然将我抱得紧紧的,似乎唯恐我从她眼前消失一般,在我耳边又低语:“哥……你爱阿珠吗?” “阿珠,我爱你!”我说。 “嗯……”海珠的身体和我摩擦着,扭动着:“哥……那你现在就好好爱我一次。” 海珠似乎是心里仍然感到不踏实,似乎试图从和我的做那事中找到些许自信和安慰。 我没有说话,伸手关了床头灯,然后闭上眼睛,努力将脑子里的其他念头驱赶出去,集中精力到海珠身上,开始配合着海珠…… 高朝之后,我伏在海珠身上,一动不动,心里有一种完成任务般的释放感。 良久,海珠轻声地说:“哥……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 海珠似乎从这次**和灵魂的交织中找回了对爱情的自信和安慰。 我没有说话,仿佛感觉自己的**已经消失,不再属于自己的灵魂。 夜深了,海珠和往常一样躺在我的怀里进入了梦乡,睡得很深。 我睁大疲惫而无助的眼睛,看着窗外清冷夜空中那一轮孤独而寂寞的明月,心里突然感到了无比的苍凉。 生命中总有那么一段时光,充满不安和焦虑,可是除了面对,我别无选择。 第二天,刚到办公室,秋桐就叫我过去。 我想秋桐叫我过去应该是和昨晚的事情有关,虽然海珠给她打了电话,但是,秋桐或许仍然会心里感到不安。 进了秋桐办公室我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错误的,秋桐神色严峻地告诉了我一件虽然在我意料之中却仍然让我感到心惊肉跳的消息。 昨天晚上,集团董事长被市纪委的人从家里带走,被宣布“双规”了! 这个消息来得好像有些突然,却似乎又在我的预想之中,虽然在我的预想之中,却又让我感到有些震惊! 怎么搞的,市委书记还没回来,怎么没有按照老李的分析来,怎么还没批准或者不批准董事长的辞呈,直接就把人双规了?怎么来了这么一招? 想起老李给我分析的诸多可能性,我倍感意外。 无疑,按照我所了解的官场做事规则,董事长是正县级干部,市纪委要双规董事长,肯定是要事先请示市委书记的,这么说,此事是得到市委书记同意的。 董事长的辞职报告要等市委书记回来才能批准,双规却不用等了,直接就办了,市委书记怎么不按规则出牌呢?这市委书记到底心里是怎么打算的?是不是不管董事长辞职不辞职,他心里其实早就有打算了呢?是不是董事长无论怎么做,都会难逃此一劫?还是董事长的辞职行为反而加速了市委书记做出双规决定的速度?当然,市委书记做出这个决定,或许是背后有什么人推波助澜的结果。 当然,市委实行的是民主集中制,市纪委在宣布对董事长双规的时候不会说是市委书记的决定,而是会打着市委的名义。但其实背后的实情,大家心里都有数。 无疑,董事长被双规的原因,肯定是和平总的事情有关,大家心里几乎都能猜到。 我心里突然有些沮丧,董事长扑腾了这么一阵子,到底还是没起作用,直接被办进去了,他终于没有斗过孙东凯,终于因为平总的事情落马了。 我茫然看着秋桐:“什么是双规?” “在规定的时间、规定的地点交代调查事项和涉及的问题。”秋桐回答,神情同样有些恍惚。 “被双规了,是不是就等于是罪犯了?”我说。 “一般来讲,只要被双轨基本上都是证据确凿,没有咸鱼翻身的可能了,等待的只能是司法机关的判决。”秋桐又说。 “哦……什么样的人可以被双规?” “党内有贪污受贿、刑事或者其他犯罪嫌疑的干部……双规只能由纪委来实施。”秋桐说。 “这么说,我这样的人,还不够被双规的资格。” “普通老百姓有犯罪嫌疑直接由公安机关办理!”秋桐看着我。 “这么说,董事长被市纪委一带走,一双规,可能就出不来了……之后就要进入司法程序了。”我说。 “或许……可能。”秋桐说:“董事长这个级别的干部,市纪委是不会随随便便就采取行动的,必定是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必定,是得到了市委的同意的。” “董事长被双规,肯定是以为平总,平总肯定把董事长咬出来了。”我说:“董事长终于没有斗过孙东凯,董事长终于完美地失败了。” 秋桐没有回答我,眼神里带着忧心忡忡的目光,接着深深叹了口气。 “市委这一招,很高明啊,摆脱了批准或者不批准董事长的辞职报告带来的困扰,直接采取这么一个举动,干净利索将自己置于完全主动的地位,谁都无法说出什么。在这段时间,高层内部一定有过反复的权衡和交锋。”我又说。 “你想的是不是太多了。”秋桐说。 “你想的也未必比我少,只是你不说而已。”我说。 秋桐努了努嘴角,张了下口,想说什么,又没说,皱着眉头思索着什么。 “这下,集团可真正翻天了。”我说:“这个消息必定已经迅速传开了,我想会有许多人目瞪口呆的,当然,也会有人欣喜若狂。” 秋桐继续保持沈默,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子上的几份工作计划发呆。 “我们怎么办?”我说。 “什么我们怎么办?”秋桐抬起眼皮看着我。 “我是说我们的工作怎么办?是等待观望还是……”我说。 “不能等待观望,一切按照我们的计划进行。”秋桐用坚定的语气说:“我们做工作,不是为了某一个人,我们是在为一个集体工作,是在为一个集体负责,不管集团高层发生如何剧烈的变动,工作都必须要继续开展下去,不能因此而停滞不前。” “嗯……”我点点头:“董事长被市纪委抓走了,但是你还在,我这个级别的,只对你负责,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做。” “董事长不是被抓走,是被双规!”秋桐认真地说。 “那还不是一回事。”我说。 “当然不是一回事,双规只是党内纪检部门的一种调查手段,也就是说董事长是在接受调查,纪委不是执法机关,是党内的纪律调查部门,是没有权力抓人的,抓人只能是执法机关的事情。”秋桐说。 我说:“说是这么说,实质上还不是一回事?你刚才也说了,一旦被双规,就很难有咸鱼翻身的可能了,我看下一步就是走司法程序了……唉……可惜,一代枭雄,就这么陨落了……曾经在全国传媒新闻系统叱咤风云的重量级改革人物,就这样栽了……这可是发生在新闻部门的爆炸性新闻……新闻单位天天采访曝光人家,这回可轮到被采访被曝光了。” 秋桐说:“世事就是个轮回……轮回的法则,谁也逃不过。” 我说:“平总也是有点不仗义,董事长平时对他不错,怎么关键时刻把他扯了进去。” 秋桐说:“官场里,是没有真正的朋友和感情的,所谓的朋友,都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上,都是相互利用的关系,特别是在上下级之间……大难时刻都在自保,都想尽力为自己减轻一份罪责,这似乎也在情理之中……这也应了那句古话:莫伸手,伸手必被捉! “这个时候,似乎是不能责怪平总的,他在官场错综复杂的棋局中,也只是一粒被利用的棋子,在大人物的博弈中,小人物的命运总是可悲的……而那些相对来说的大人物,又何尝不是更大人物博弈的棋子呢?他们的最终命运,谁又敢说不是可悲的呢?” 我说:“董事长栽了,集团的工作谁来主持?谁干一把手?” 秋桐看了我一眼:“你当我是市委,你当我是组织部长?你问我这个,我怎么知道?” 我说:“你估计下!” “我估计不出来!” “你能估计出来。”我说:“我猜是孙东凯。” 秋桐说:“为什么?” 我说:“这还用说吗?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情!” 秋桐说:“那要不是的?” 我说:“那可能性不大,要不是,那孙东凯岂不是白忙活了,他辛辛苦苦整天到处折腾,为的不就是这个吗?我看板上钉钉的事情,肯定是!” 秋桐说:“不要把话说大了,谁来主持集团的工作,谁做一把手,这是市委的事情,只有市委才能决定!” “是,不错,我没有这个权力,不过,我有猜测的自由!”我说。 “你当然有这个自由……不过,猜测这个,有意思吗?”秋桐说。 “没意思!”我说。 “没意思我们就不谈这个了。”秋桐说着抖了抖手里的一份文件:“来,易经理,我们再讨论下这工作方案。” 都这种时候了,集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秋桐竟然还能处事不惊,竟然还有闲心和我讨论工作,我真服了她了。> 正文 628.第628章任命你当集团一把手 我站起身,伸长脖子,将耳朵凑到秋桐的电话听筒前…… “秋总你好,我是集团党办的小王,下个通知,请你9点半到集团党委会议室去开会!”电话里的声音不大,但是我听得足够清楚。 “好的,我这就去!”秋桐抬起手腕看了下表。 放下电话,秋桐说:“接到集团党办通知,我要去集团开个会……等我回来再讨论这工作方案吧。” 我说:“这会是个什么会?” 秋桐说:“估计是个通风会,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上面来人召集集团党委成员和集团中层正职开的,通报下情况吧,或者,也许会宣布什么决定。” “哦……会是什么决定呢?”我说。 “决定任命你当集团一把手!”秋桐翻起眼皮看了我一眼,用无可奈何的口气说:“唉……你怎么这么好奇啊……” 我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你决定的?” “我决定的,走,你跟我走马上任去!”秋桐也是一副想笑的样子,说:“好了,别好奇这事了,去忙自己的工作吧……记住,今天不要走远了。” “为什么?”我说。 “不为什么,你听我的就是!”秋桐边穿风衣边说:“对了,我还得通知下云朵。” 接着,秋桐摸起内线电话打给了云朵:“云朵,我去集团开会,你通知下公司各科室站,请公司直属部门所有人员和各位站长今天不要外出,在家里等候通知。” 秋桐似乎对要去参加会议的内容有所预料。 打完电话,秋桐看着我:“我去了。” 我看着秋桐:“风衣扣子扣错了一个。” 秋桐低头看了下,将风衣扣子扣好,然后看着我:“你倒是挺注意细节。” 我说:“细节决定成败……这就叫临阵不慌……去吧。” 秋桐看了看我,我笑了下。秋桐刚要走,回头看了我一眼,略微迟疑了下。 “怎么了?”我说。 “那个……昨晚……你们没事吧?”秋桐说。 我说:“没事啊,挺好的啊,怎么了?” “海珠给我打电话了,呵呵……”秋桐笑了下。 “我知道,她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旁边。”我说:“她昨晚是有点小误会,后来我和她解释了半天,没事了,她感到有些过意不去,就给你打电话了。” “嗯……没事就好……昨晚我心里一直觉得是个事。”秋桐说。 “呵呵……”我笑了下。 “昨晚你也是,怎么那么巧就滑倒了。”秋桐说着,脸色不由红了起来。 “这我怎么知道……谁知道怎么会这么巧呢。”我说。 “我也是,怎么一开始就没想到叫上海珠一起去接你……”秋桐又说。 “好了,不要自责了,这事过去就算了,不要多想了。”我说。 秋桐看了我一会儿,默默地点点头。 然后,我们一起出了办公室,秋桐直接去了集团总部,我去了办公室。 曹腾正若无其事地在喝茶看报纸,看到我进来,抬了下眼皮:“早,易兄!” “早——曹兄!”我随口应付着,坐到办公桌前,拿起今天的晚报,随意翻阅着。 我有些奇怪,曹腾今天怎么如此安静,董事长被双规的事情他此时一定是知道的,他怎么没有向我通告呢? 我漫不经心地看着报纸的内容,又看到那个寻人启事还在刊登,就是寻找就黎嘉诚的那个报花广告。 我心中有些奇怪,黎嘉诚不是已经找到我这个救命恩人了吗,不是已经知道我了吗,怎么还在刊登这广告?难道和广告不是黎嘉诚登的,是他家人刊登的,黎嘉诚没有告诉他家人自己知道救命恩人的事情?看来,黎嘉诚严格遵守了和我的诺言,谁都没说,包括自己的家人,他就这么装聋作哑看着自己的家人继续刊登广告重金悬赏。 我不由无声地笑了一下,随意抬眼看了下曹腾,他正似乎不经意地瞥了我一眼。 我放下手头的晚报,又拿起今天的日报,随意浏览。 日报是市委和市政府的喉舌,第一版整天刊登的都是市委领导的各项活动,我大致浏览了一遍,没看到市委书记的踪迹,这说明起码昨天他还没有回来。平时,报纸上是天天都少不了他的名字的,头条可都是给他留着的,他放个屁都是重大新闻。 看了一会儿,我突然又想起被孙东凯烧掉的那盘皇者给我提供的磁带,妈的,这磁带看来就是到了董事长手里,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的。 想起孙东凯和伍德还有白老三,想起我在其间的布局,我摸出手机给皇者发了个短信:“你要的货到了,方便取不?方便的话,给我回复。” 很快,皇者回复短信:“说话方便不?方便的话,我给你打过来——” 我看了一眼曹腾,然后回复短信:“等一分钟。” 我接着站起来,晃晃悠悠出了办公室,下了楼,走到院子外面,这时皇者的电话打过来了。 “易总……什么事啊?”皇者的声音带着几分调侃。 “我靠,我是什么易总啊……”我说。 “你可是春天旅游的老总啊……听小亲茹说,你们接了个大单子,你以易总的名义去拿下来的,祝贺你啊,老弟。”皇者说。 “呵呵……”我笑了下:“挂羊头而已。” “找我什么事?”皇者说。 “是这样的。”我说:“那天……我委托你录音的那盘磁带,你手头还有没有留一份复制带?” “复制带?”皇者说:“干嘛?不是给了你了吗?” “嗯,是给了我,不过那份我找不到了,所以,我想问问你……”我说。 “呵呵,是找不到了呢还是马失前蹄忘记复制了呢?恐怕那带子不在你手里了吧,你才想起要保留一份吧?”皇者说。 “嘿嘿……差不多……我知道你做事一向是很细心的,你手里一定还有一份复制的带子,是不是?” 皇者说:“没有!” 我说:“你胡扯,你就蒙我吧……你蒙别人还行,蒙我,我不信!我相信,这个可以有!” “这个真没有!”皇者说:“你那天要的那么急,我又处在不自由的状态下,能做到录音就很不容易了,他们刚一离开,我刚把录音带拿到手,伍老板就要我和他一起出去,我哪里还有空去复制,我连那磁带的内容都不知道是什么,就急忙暗地找了个人给你送了过来…… “不错,按照我一贯的做事风格,我是要复制一份的,但是,那天,还真没有,我当时还想你一定会复制一份的,没想到你竟然会疏忽了……看来,那天,你也是急火火的哦……” 我心里有些失望:“这么说,你真的没留一份啊……我那天是晕头了,磁带出手后才想到忘记复制了。” “是的……我真的没复制。”皇者说:“怎么,这磁带出事了?” “嗯……”我说。 “什么?出什么事了?”皇者的声音有些不安。 “也没什么大事,你放心,绝对不会牵扯到你……”我说。 “我明白了……那磁带落到孙东凯手里了,是不是?”皇者突然说。 “为什么这么说?”我说。 “前天晚上孙东凯突然请伍老板和白老板吃饭,伍老板回来后,随口说了句,说孙东凯今晚的表现有些莫名其妙……听你刚才这么一说,我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皇者说。 我不由很佩服皇者慎密的分析和联想能力,说:“是的,那磁带本来是不该落到孙东凯手里的,但是,我做事不周密,到底被孙东凯见到了那磁带。” “哦……然后你做了一连串的动作,确保孙东凯不会怀疑到是我,不会让伍老板对我产生怀疑,是不是?”皇者说。 “正是,不然,白老三怎么会和伍老板一起参加孙东凯的晚宴呢?”我哈哈笑了下。 “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动作的,但是我大致能想到你的运作原理了。”皇者说:“老弟,你这一手可是很狠啊,好像是有了意外的收获吧。” “呵呵……让你皇者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搞到这磁带,总不能什么作用都不发挥吧?”我说。 “老弟,我给你搞这磁带,可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的,弄不好,伍老板就会怀疑到我头上,要是我被怀疑了,那我就完了。”皇者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心有余悸。 我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对不住帮助我的朋友的……此事孙东凯的注意力不在你那里……我给转移了。” “那磁带还在孙东凯手里?只要还在他手里,我就能想办法搞过来。”皇者说:“我虽然对你们集团内部的争权夺利没多大兴趣,但是,对你那盘磁带,我现在突然倒是有兴趣了。” “那磁带你搞不到了,孙东凯十有**已经毁掉了……你想想啊,他怎么会保留这儿玩意儿。”我说。 “在你的动作下,孙东凯现在是不是怀疑伍老板和白老板联合搞的这录音?”皇者说。 “差不多。” “哦……那就好……只要把白老板拉进来,我就没事了。”皇者说:“孙东凯断然是不会在伍老板和白老板跟前提起这磁带之事的,除非他脑子出毛病了……看来,前天晚上他请伍老板和白老板吃饭,是想试探下他们。”> 正文 629.第629章心病 “这盘磁带虽然不会左右孙东凯的大局,但是,必定会成为他的一块心病。”皇者说。 “这话怎么说?”我说。 “显然,孙东凯绝对会认为伍老板和白老板手里有复制带,他一定会理所当然这么想。”皇者说:“无论有什么把柄落在别人手里,心里都是不自在的……你说是不是?” “这倒是……”我说。 “而孙东凯是绝对不会和伍老板与白老板闹翻的,他没这个底气和胆量。”皇者说:“如此,孙东凯心里必定就会对他俩产生猜忌,但又不能表现出来,还得做出一副好伙计的模样,只是心里已经开始疏远和防备了,而伍老板和白老板却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也不会想到孙东凯心里盘算的东西。” “对!”我说。 “这就是你运作的目的,是不是?”皇者说:“磁带或许没有按照你的本意发挥作用,但是却被你利用另做了一番文章。” “呵呵,你很会想象。”我说。 “你这一手很高明……老弟,我不得不说,我得佩服你!”皇者说。 “这都是跟你学的!”我说。 “呵呵……听我们这会儿的谈话内容,我们好像是同盟者了。”皇者说。 “呵呵,你嘴上这么说,你心里会这么想吗?”我说。 “嘿嘿……说说总比不说好吧……当然,我心里知道,我们的根本利益出发点是不同的,我们走的是不同的路。”皇者说:“我们现在有某些共同的出发点,我觉得这是好事,这总比我们俩血顶好吧?我还是希望,我们能有更多的共同点……我实在不想和你老弟走向对立,更不想哪一天和你有一番厮杀和血拼。” “我也是同样的想法……我们俩最终能不能做朋友,能不能成为同盟,这取决于你,主动权在你……”我说。 “呵呵,你这话把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把压力都给我了。”皇者说:“老弟,你是不理解我的位置和处境,人啊,有时候要想放弃某些东西,难啊……” 我说:“我知道你做过不少坏事……但是,你可以多做点好事来补偿啊,为自己和亲人积德。” 皇者说:“话是这么说,但是,有些时候,是身不由己的……这么说吧,老弟,现在我们貌似是朋友,但是,我想,起码现在,我们的根本利益是不同的,我所在的集团,和你所在的集团,是势不两立的,我可以帮你做些小事。 “但是,你记住,在原则性的问题上,我是不会背叛伍老板的。或许,在某些时候,我不得不和你站在对立的立场上,甚至,我会亲自参加或者操作或者策划对你的战争……当然,我不希望看到那一天的到来。” 我说:“你讲话很坦白,我懂你这话的意思……我赞赏你的精明和能干,但是,我不想看到两败俱伤的场景……我也不想看到你最终的下场是凄惨的。” “呵呵,这话也是我想对你说的……鹿死谁手,还难说呢。”皇者说:“貌似我们现在是既联合又斗争的朋友和敌人哦……” 我说:“我给你一句忠告,皇者,你跟着伍德混,你和白老三他们搅合在一起,最终是没有好下场的。” “哦……老弟这话的意思是想劝问我弃暗投明?”皇者笑了:“你以为你跟着李顺干就有光明的未来?你以为李顺做的就是光明正大的事情?我倒是想劝你一句,你应该尽快离开李顺,跟着李顺干,你的下场也是不会好的…… “你不该进入这个圈子的,这圈子不属于你,你应该有另一种生活。伍老板对你一直是很赏识的,他多次说过,你属于江湖。我明白他那话的意思,他的话换个意思就是你该属于他…… “但是,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你不该属于黑道,也不该属于江湖,你谁都不该属于,你应该属于正经老百姓该呆的圈子,过自己独立的自由的日子。” 皇者的话不轻不重敲打着我的心,我的心里有些惶然和茫然,没有回答皇者的话,直接挂了电话。 站在路边,看着马路上的车水马龙,我呆了半天,然后才回到办公室。 快到11点的时候,我从窗户里看到秋桐回来了,直接去了办公室。 接着,接到了云朵的通知:根据集团要求,公司除临时工之外的全体人员马上集合,到会议室开会! 秋桐的事先安排果然是对的,这突然召开的紧急会议无疑是上面要求的,秋桐还真会预感。当然,她的预感是来自于她对官场做事程序的熟悉,毕竟,她在集团人力资源部干过好几年行政管理工作。 当然,这个会议,必定和秋桐刚从集团开完的会有关,必定和董事长被双规的事情有关。 10分钟后,公司全体人员在会议室里坐齐了,秋桐主持会议。 秋桐坐在会议桌中间,左边是赵大健,右边是苏定国。赵大健和苏定国脸上都带着疑问的神色,显然,他们没有去参加刚才那个会,会议是什么内容,他们大概也和大家一样都不知道。 秋桐神色很严肃,不苟言笑。 我不知道秋桐要在会上讲什么内容,也不知道会带来什么意外或者不意外的消息。 其实,我最关心的是谁会接替董事长主持集团的工作。 我想不光我,赵大健和苏定国以及曹腾都会很关心。 集团的会议刚结束公司就开会,他们可能还没有来得及打探这个消息。看他们脸上的神情表现,似乎是这样的。 秋桐抬眼扫视了会场一下,会议室立刻安静下来,秋桐接着就开始讲话。 秋桐的声音不大,但是保证会场最角落的人也能清晰地听到。 秋桐的声音保持匀速:“各位,我刚从集团开完会回来,按照会议的要求,召集公司全体人员开会,向大家通报一个情况。” 秋桐讲话很干脆,不拖泥带水。 会议室很静,大家都睁大眼睛看着秋桐。 “刚才集团的会议是市里有关部门的领导来主持的,参加者为集团党委成员和中层正职,会议通报了一个情况,同时宣布了有关事项,会议同时要求各部门负责人会议结束后立刻召开本部门全体人员会议,将刚才会议的精神向大家传达,所以,我们召开此次会议。”秋桐继续说:“根据市委有关组织办事程序,集团董事长昨天被市纪委叫去在规定时间规定地点就一些问题接受调查。” 秋桐此话一出,大家立刻小声议论起来,虽然大家都或多或少或早或晚听说了董事长被双规的事情,但是此刻从秋桐的口里说出来,还是引起了大家的某些反应。 秋桐暂时没有讲话,带着淡定的神态看着大家。大家小声议论了一会儿,又都安静下来。 然后,秋桐继续讲话:“在董事长接受组织调查期间,市委决定,集团的工作暂时由。” 说到这里,秋桐的口气稍微停顿了一下。 我凝神看着秋桐,听她继续往下说。 和我一样,大家也都睁大眼睛关注着秋桐。 “市委决定,集团的工作暂时由总编辑负责。”秋桐总算说了出来。 此言一出,大家又有了反应,我看到赵大健苏定国曹腾脸上都露出意外的神色,不光他们,我心里也颇为意外,怎么让总编辑来主持集团的工作,为什么不是孙东凯呢?这虽然是暂时主持,但是,按照惯例,很多临时主持主持一阵子就成了正式的了,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孙东凯那边又出什么叉叉了? 我心中有些不大惑不解。 这官场确实***够复杂的,很多鸟事都想不通。 秋桐面色沉静地看着大家,等大家安静下来,继续说:“刚才集团的会议强调,作为一名党员,在任何时候接受党组织的调查,都是正常的,这是党内正常工作的要求,请大家要本着正常的心态看待这个问题,不要妄自猜测,不要传播制造谣言,不要无中生有说一些不负责任的话,每个人,既要对集团负责,又要对自己的言行负责。” 显然,秋桐这话是在例行公事往下传达。 讲了半天组织性和纪律性,秋桐接着说:“本着贯彻落实本次集团会议的精神,在目前这个非常时期,我对我们公司的员工和工作提两个要求,第一,要相信组织,相信上级党委,对刚才通报的事情保持淡定的心态,对流言蜚语不参与不传播不制造,对集团高层的人事变动不议论不猜测不打听,相信组织上是公正的,一定会做出一个公开公平的调查结论…… “第二,不管最后组织做出的结果如何,大家都务必要以正常的心态坚守好自己的工作岗位,要一如既往干好自己的工作,作为发行部门,我们很快就要迎来大征订,这是我们一年当中最重要的工作,我们工作的成败,决定着集团明年的发展,我们肩上的担子是很重的,大家对此一定要有清醒的认识…… “不管集团高层人事如何变动,集团还是要继续发展,我们还是要继续工作,大家还是要继续吃饭,报纸还是要继续好好发行……一切都在继续,今天终将会过去,明天依然会来临。” 大家认真地听着,秋桐严肃的声音回荡在会议室。> 正文 630.第630章很过瘾 我看着在非常时期用非常语气讲话的我的非常女上司,觉得特来劲,很过瘾! “好了,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散会——散会后,请赵总和秋总还有云主任留一下。”秋桐说。 显然,秋桐是要顺带着开一个经理办公会。经理办公会,作为办公室主任的云朵是要参加的,这是规则。 大家站起来往会议室外面走,曹腾走在我身边,我看了曹腾一眼,他正在冷眼看我。 我冲曹腾笑了下,曹腾同样回报我一笑。 “易兄,中午要不要一起喝一杯,唠唠嗑?”曹腾说:“我请客!” “谢谢曹兄……不过我中午还有点事,改天吧,我请你!”我说。曹腾这***心眼太多,我不知道他突然中午要和我共进午餐是何意,没有贸然答应下来。 曹腾打个哈哈:“那好吧,易兄看来是不好请的喽。” “曹兄想多了,我中午是真有事。”我说。 “呵呵……”曹腾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 出了会议室,我没有去办公室,直接开车出了公司,直奔海边老李钓鱼的地方。 到了附近,我停下车,看到老李正坐在那里钓鱼。 我到附近的快餐店买了点饭菜,又买了两个小瓶的二锅头,走到老李身边。 “李叔——”我说。 老李回过头看着我,笑了:“呵呵,小易啊,给我送午饭来了?知道我独自饿了啊……” 我坐在旁边,摊开饭菜,递给老李一个小二锅头:“喝点不?” “行,咱爷俩一起喝。”老李放下手里的鱼竿,打开酒瓶盖,有滋有味地和我喝起来。 “哎——很久没有这样喝酒了,感觉还真不错。”老李说。 我抿了一口酒,然后说:“李叔,今天钓了几条鱼?” “一大早就来了,一条都没钓到。”老李也抿了一口酒:“唉……这年头,不光人越来越狡猾,这鱼也越来越刁了,不管你用什么鱼饵,就是不上钩啊……” 我笑了下,盘腿坐在老李对面,看着老李:“李叔,我们集团的董事长昨晚被市纪委双规了。” “嗯,我知道了!”老李又抿了一口酒,似乎并不意外。 “这怎么和你那天分析的不一样呢?怎么没理会那辞职报告,直接就把人双规了呢?”我说。 老李看了看我:“给我一支烟。” 我掏出烟递给老李,又摸出打火机刚给他点着。 老李吸了两口,然后看着我,半天说了一句:“这个可能性其实我也想到过,只是那天我没有和你明说,隐隐约约提了一下。” “为什么没有明说呢?”我想了下,那天老李确实是含含糊糊说了一句欲言又止的话,看来就是指的这个可能了。 “因为我自己也不能确定这个可能。这个结果,确实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没有想到决策者会做出采取这个方法,”老李说:“其实,在我那天说的诸多可能当中,这个方法是最冒险的……我以为他们采取这个方法的可能性很小,没想到,他们还真就这么做了。” “冒险?为什么冒险?”我说。 “这牵扯到复杂的官场内幕和瓜葛,牵扯到过去现在和未来,牵扯到上面下面和中间,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老李沉思着说:“我现在明白一个道理,或许最冒险的策略恰恰是最安全的……或许,这就叫险中求胜吧。” 我越来越听不懂了,茫然看着老李。 老李笑了下:“有句话叫做反其道而行之,这句话人人都懂,却不是人人都能运用得好……官场中人,能深得这句话的奥妙并能熟练运用的,少之又少,这次,我见识了,这其中,一定有人领悟了这句话的精髓。” “你是说市委书记领悟了这句话的精髓?”我说。 老李点点头,又摇摇头:“或许是……也或许,不仅仅是他……” “那还有谁?”我说。 “这个……不好说。”老李吸了一口烟。 看老李的样子,似乎他知道,但是不想和我说,他不说,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于是也就不继续追问。 我又说:“我还有个事想不明白。” “你说!”老李看着我。 “董事长被双规,今天市里来人宣布集团总编辑主持集团的工作,为什么是总编辑而不是孙东凯,要知道,董事长被扳倒,可是孙东凯出的死力,现在总编辑来主持工作,说不定过些日子就正儿八经扶正了,那孙东凯岂不是白忙活了?” 老李笑了:“这事很简单,我问你,你们集团党委三个书记的顺序是怎么排列的?” “董事长兼书记,总编辑和总裁都兼副书记,总编辑是第一副书记,孙东凯是第二副书记。”我说。 “这不就简单了。”老李说:“书记暂时离职,自然是第一副书记主持工作,这是组织办事的最基本程序,让总编辑主持不让人意外,让孙东凯主持才让人觉得不正常呢,组织部门做事,是尽量不会让不正常的情况出现的…… “这其实代表不了什么的,虽然临时主持很多都能扶正,但是,也有很多例外。这主要看幕后的工作了,就看谁的力度大,还要看个人的具体情况,当然,还有一点,你们那总编辑年龄偏大,快到二线的年龄了,他这主持,能扶正的机会你说有多大?和年富力强的孙东凯相比,你说谁的优势大? “让总编辑临时主持集团的工作,对于孙东凯来说,实在是个利好的消息,总比让实力其他部门的人来兼任或者直接调过来好吧?那样的话,孙东凯还真就急了。” 我点点头:“哦……是这样。” “当然,董事长栽了,这一把手的位置最后也未必就一定是孙东凯的,”老李说:“星海传媒集团一把手的位置,可是个肥缺,市里其他部门的人盯着的多了,别的部门不说,就宣传文化系统那些人,就光市委宣传部那些副部长、副部级巡视员、讲师团团长、文明办主任……那个不想趁机捞取一把呢…… “孙东凯现在还不到高枕无忧的时候,虽然董事长被扳倒是他出的力,但是想不劳而获的人多了,竞争还是不小的,他要想守住自己的胜利果实,还需要继续做大量的工作。这一点,我想他心里其实是有数的。他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走上层路线。当然,其实他一直就在走上层路线,现在就看他最后这一锤子能不能敲准了。” 我说:“那他要是能敲到市委书记头上,保准就没问题了!” 老李笑了:“那也未必,市委书记省里空降来的,在本地没有什么盘根错节的根基,这某一个地域的官场,很多时候往往最有权威的未必是看起来名义上的一把手,那些从本地一步步提拔起来的市委高层,还有那些长期在本地为官退下来的老爷子,在本地都有坚实的根基,他们的势力是不可小觑的…… “这些人,可以说是地头蛇,市委书记有时候也要让他们三分的、对这些地头蛇,一把手往往采取的是安抚和敲打并用的策略,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拉拢一批,打击一批,在拉拢和打击中来保持平衡。” 我说:“哦……这样……好复杂……到目前的态势,那你觉得孙东凯的胜算大不大?” 老李说:“呵呵,这个……还真不好说,官场的人事变动,出乎人意料的事情经常有……不过,不管是褒义还是贬义,我相信事在人为这句话……目前,形势对孙东凯来说,让总编辑临时主持集团的工作,对他是最有利的。” 我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对你们集团的高层变动如此关心呢?”老李突然问我。 “这个……”我笑了笑。 “你似乎对孙东凯能否当上一把手十分关注!”老李又说。 “呵呵,我这是瞎操心,好奇。”我说。 “呵呵……依照你在集团内部的身份,你这好奇心也实在是太强烈了。”老李笑了:“不过,年轻人多关心多知道一些事情也没坏处……小易,我看你的潜质,混官场倒是个好手,只要有人引导你教导你,依照你的才能和智慧,你说不定能成为一个在官场叱咤风云的人物。” 我笑了:“李叔,你太高看我了,就我现在这起点这身份,我哪里有这个本事和可能,这官场如此负责凶险,我光听你说脑袋就快炸了,我可没那个本事和能力去混官场……我还是喜欢做职场。” “呵呵,有时候,有些事,未必是自己能掌控得了的……人这一辈子,未来的道路如何,谁都无法去预测,世事多变迁啊……”老李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我此时并没有把老李的话往心里去。 老李吸了几口烟,看着我,又说:“小易,说句倚老卖老的话,我的阅历和经历告诉我,一个人能否成才取决于许多因素,但归结起来不外乎四点,第一,自已的目标设定,第二,努力和程度,第三,努力的方法,第四,对各种艰难困苦的承受能力。无论你的起点有多么低,无论你的身份如何鄙陋,你要在这四点上下功夫,人生总会不一样。” 我说:“李叔,您这句话倒是挺适合我目前的状况的,挺适合我混职场的。” “职场和官场并没有根本的区别,很多时候,也是用共性的。”老李说:“职场做的是买卖,官场做的是交易,这买卖和交易,都是一种营销,除了内容可能不同,其实属性还是一样的。” 老李的话让我不由心悦诚服,老李竟然还能把官场也和交易销售扯起来,还挺有道理。> 正文 631.第631章这么快就弄完了 “我似乎觉得,一个人的命运,一半在自己手中,另一半在上帝手中。一个人一生的全部就在于运用你手里所拥有的,去获取上帝手中所掌握的。你的努力越超常,你手里掌握的那一半就越庞大,你获得的久越丰硕。在你灰心失望时,别忘了自己拥有一半的命运;在你得意忘形时,别忘了上帝手里还有一半的命运。” 我看着老李,认真听着他的话。 老李喝光瓶里最后一滴酒,然后将瓶子扔进了大海,沉默良久,说:“一个人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一个人若是能战胜自己的**,就会赢得整个世界。从这个意义上说,不管你做职场还是混官场,修好自己的心,是我们与这个世界相处最重要的事情。” 老李的话让我思索了好久。 琢磨着老李的一席话,我懵懂地意识到,最强大的力量,看似虚弱无力;最坚韧的性格,貌似平淡无奇。柔,可以克刚;弱,可以胜强。生活和工作当中,争锋相对只是万不得已才使用的手段,而修心就像博大精深的海洋,蕴含着无穷的力量。得饶人处且饶人,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宽容待人,宽容处事,人生的天地才会更加宽广。 和老李又聊了一会儿,看看快到下午上班时间了,我告别老李,开车沿着滨海大道往单位走,边开车边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到了公司,正好是上班时间。 刚到办公室,就被秋桐叫去。 秋桐让我坐到她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对我说:“易克,这是我根据你的新思路重新修改的方案,你看看。” 说着,秋桐把方案递给我。 我接过来说:“你的动作够快的,这么快就弄完了。” 秋桐淡淡一笑:“时不我待……我们集团现在还没有开始讨论大征订的事情,现在出了董事长这事,恐怕又得往后推迟了……其他兄弟报社的大征订准备工作,听说也在紧锣密鼓地搞着,这市场,谁先下手,谁就抢占先机,我们的机制本来就不如人家灵活,再拖下去,恐怕。” 秋桐脸上露出几分隐忧。 “是的,抢占市场先机十分重要,前下手为强啊……”我想了想,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说:“我倒是有个建议。” “什么建议?”秋桐看着我。 “不等不靠不望,只要我们自己的方案成熟了,不去管集团什么时候批准了,先下手干着再说。”我说:“等集团批准,要层层手续,牵扯到党报征订,集团还得报经市委宣传部批准,这官僚机制,做事效率本来就低,现在大家都在忙着争权,没人会顾及到这些……我们要是按照程序傻等,恐怕最后黄瓜菜都凉了。” 秋桐眼神一亮,接着又暗淡下来,无奈地笑了:“这公司要是我们自己家的,如此操作还差不多,可惜啊,这是公家的,我们公司属于集团,集团属于市委直属……大征订的费率和优惠政策集团不批准,任务基数不下达,我们如何去搞?如何给各站下达任务?呵呵,我们不可以无组织无纪律的。” “凡事都讲原则,最后会被原则害死的……到时候,害死的不仅仅是一个发行公司,会是一个集团!”我不屑地说:“什么组织什么纪律,无需讲那么多原则,原则也是人制定的嘛……所以,干脆,撇开党报不管,反正党报只要市委一个红头文件,下面早晚都得订,可生活类晚报可是等不起……再等下去,人家要是先出手,我看我们就得喝人家的残羹了。” 秋桐看着我,苦笑了几下,却一时也没有讲话,眉头微微锁着…… 我看秋桐不说话,就低头看方案,正看着,秋桐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我一扭头,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 这身影很高大,看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因为背光,我初一看那身影,还以为是李顺,再一看,是孙东凯。 孙东凯来了,身后还跟着曹丽。 我和秋桐站起来,迎接孙东凯大驾光临。 孙东凯进来,曹丽紧跟在后面,秋桐请二人坐下。 孙东凯不苟言笑,坐在那里看着我和秋桐。 曹丽说话了:“孙总利用下午的时间到各经营部门来转转。” 领导经常用转转这样的词语来淡化自己下来巡视的力度,但同时又在强化自己的权威和重要性,所谓转转,其实就是视察工作,只是领导谦虚的一个说法。 曹丽说完,孙东凯接着就叹了口气:“董事长被双规的事情,让我心情很沉重……今天上午的会开完后,我的心里一直沉甸甸的……唉……” 我和秋桐都没有说话,既然孙东凯说自己心情很沉重,我和秋桐一时也不好说什么,我怕自己说多了会淡化孙东凯心情沉重的程度。 “董事长一直是我们集团的顶梁柱,是我们集团党委的主心骨,他这一出事,我心里突然觉得空荡荡的。”孙东凯继续说:“同时,我也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所以,我到下面个经营单位来看看,听听大家的心里话,同时,督促下大家的工作……在这样的非常时期,别的部门我不管,但是我分管的各部门,工作必须不能懈怠,必须要愈发紧地做好。” 秋桐点了点头。 “秋总,发行公司是集团经营工作的龙头,作为发行公司的负责人,我想听听此刻你的想法。”孙东凯说。 我心里顿时明白,孙东凯打着视察工作的名义下来转转,其实是在了解下面各中层骨干内心的想法,探听口风。 秋桐看着孙东凯说:“作为集团的一名中层干部,我的原则是恪守自己的职责,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按照领导的要求看好自己的门,管好自己的人,其他的,对集团高层领导的事情,我不做任何评价,我也没有资格去对集团领导的事情说三道四。 “上午,按照集团会议的要求,我们已经召开了发行公司全体人员会议,遵照上级的要求传达通报了有关情况,对有关稳定和持续发展的事项进行了强调,目前,公司的人心是稳定的,各项工作都在按部就班开展。” 孙东凯点点头:“嗯,好,秋总,你说的对……我今天到各部门转的主要目的就是要求大家保持一个稳定平和的心态,要继续按照原来的工作方针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越是在非常时期,越是考验大家的时候,越是考验一个部门负责人领导能力的时候,越是考验一个员工对集团忠诚度的时候。 “目前集团高层有些震荡,在这样的时候,保持平稳和和谐,是非常重要的,作为集团经营系统的骨干部门,你们要坚守好自己的工作岗位,以高度的责任心来做好目前的各项工作。这是市里的希望,也是集团党委的要求。” 秋桐说:“我一定会遵照上级的意图,管理好发行公司的各项工作,这一点,请领导放心,请集团党委放心。” 曹丽这时插了一句话:“孙总,秋总的管理能力和管理水平,你是绝对可以放心的……即使其他部门乱了,发行公司是绝对不会乱的。” 孙东凯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嗯……对秋总,我还是很放心的……这个时候,保持阵脚不乱,正是看一个部门负责人全面能力的时候……对了,秋总,最近发行公司的工作进展如何?” 秋桐说:“最近我们正在未雨绸缪策划明年的报纸大征订工作,基本的实施方案已经出来,这不,我和易经理正在就方案进行讨论和修改。” “明年的报纸大征订。”孙东凯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集团党委到现在都还没开会讨论这事呢,现在董事长一出事,看来又要往后拖了。” “孙总,时间很紧迫了,往年这个时候,集团的大征订工作已经开始启动了,可是,今年。”秋桐说。 “嗯……今年的情况有些特殊了一些……党报的征订,必须要先给市委宣传部打报告,等市委批准后召开全市的党报发行工作会议。”孙东凯说:“按照往年的习惯,集团其他报纸刊物的征订都是和党报一起开展的吧……统一计划,统一实施。” 曹丽点点头:“是的,过去都是这样的。” 秋桐说:“可是,今年的情况有些特殊……我担心。” “你担心什么?”孙东凯说。 “我担心如果一直等着市里召开党报发行工作会议,虽然党报的征订工作不会耽误,可是,晚报等生活类报纸的征订就会失去了先机。”秋桐说:“每年的报业大战,主要集中在都市生活类报纸上,星海的都市类报纸是不少的,我们如果一味把晚报的征订日期和日报对齐,等着日报,其他兄弟报社可不会等,他们现在也必定正在紧锣密鼓操作大征订准备事宜。” “嗯……你说的也是,那……你的意思是?”孙东凯看着秋桐,又看看我,随后,又看了下曹丽。 曹丽面无表情,我保持沉默。 秋桐看了看我,沉思了一下,接着对孙东凯说:“刚才易克给我提了一个非常好的建议,我正在琢磨,正好你们来了……我想借这个机会给孙总汇报一下,听听孙总的指示。” 秋桐话一出口,孙东凯和曹丽又瞥了我一眼,我继续低头不说话。> 正文 632.第632章麻了 “关于明年的报纸大征订,鉴于目前集团的现状,我们的想法是改变往年的惯例,分两步走。”秋桐说。 “分两步走,怎么个分法?”孙东凯说。 秋桐说:“把日报单独择出来,第一步,不去管日报,集团先决策批准生活类的晚报等非党报党刊的征订计划,确定发行基数,下达发行总任务,确定发行费率,明确发行优惠措施,先开展日报之外报刊的征订。第二步,就是按照党报的征订批准程序,逐步上报,等市委开会下任务下指标分配任务,然后再走党委的渠道进行征订。 “按照如此两步走的方针,我们可以单独给党委提交一份日报之外的大征订工作方案,这个工作方案,包括本集团的非党报报刊,也包括我那天给你汇报的外报外刊的代征代投内容。只要集团党委批准了,我们立刻就可以实施下去。同时,日报的大征订工作方案,我们也会随时提交给集团党委。” 孙东凯听了,低头沉思起来,眼珠子不停地转悠。 秋桐接着说:“我们这样做,也是逼不得已的办法,我们也不想打破集团一直以来的工作惯例,我们也不想让集团党委被动,可是,孙总,今年的情况实在是特殊。” “如果按照这个两步走的方针去做,我们日报和其他非党报党刊的征订可以两全其美,只是集团党委多了一个议事程序而已,同时,我们还可以有充足的时间去抓外报外刊的联系和征订。外报外刊的代征代投工作做好了,同样可以有很大的收益,同样会壮大我们集团的经济实力。” 曹丽这时用紧张的眼神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眼珠子继续转悠,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小易,这是你的主意?” 我点点头:“基本是!” 孙东凯深深看了我一眼,又看着曹丽:“曹主任,你觉得秋总说的办法怎么样?” 曹丽笑了下:“我觉得秋总的思路确实很好……真的不错,只是……” “只是什么?”孙东凯说。 “只是这样显得有些乱,会增加集团党委的工作量,目前集团党委正在多事之秋,再增加这些打破常年惯例的事情,会不会打乱了集团党委的整体工作思路,同时这样做,要牵动其他相关部门,比如财务,比如行政,比如其他报刊编辑部…… “还有,日报这一块,会不会觉得集团在厚此薄彼,会不会引发集团内部的不和谐,会不会影响大家的团结……目前,对集团党委来说,内部的团结稳定是压倒一切的大局。” 曹丽说了一通大道理,找了一大堆理由,很显然,她是想阻碍这事。她巴不得秋桐这边的工作乱套。 秋桐没有说话,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听曹丽说完,又看看秋桐,然后又看看我,眼珠子转悠了几下,接着说:“这样吧,秋总,你专门就此事打一个报告给我,我提交给集团党委会讨论,现在是总编辑在主持集团的工作,此事必须要得到他的同意。” 孙东凯一说这话,我心里不由松了口气,秋桐也轻松了下,接着点头:“好,我以最快的速度弄出报告来。” 曹丽脸上的神色显得有些失望,不满地看了孙东凯一眼,孙东凯装作没看到。 接着,孙东凯站起来:“好了,你们忙吧,我和曹主任要到其他经营部门去转转。” 送走了孙东凯和曹丽,秋桐对我说:“我现在就打这个报告……你先别走,我们一起商讨内容。” 于是,秋桐打字,我在一边提想法,秋桐边打字边给我补充,很快,一份给集团党委的报告就打了出来。 打出来后,我和秋桐又看了几遍,确保没有问题了,才放心。 我说:“这报告按照工作程序,是要先报经管办的……是不是先给曹主任那边送过去?” “不——”秋桐干脆地说:“直接给孙总。” “那……合适吗?”我说。 “怎么不合适?你没听到孙总刚才说了,直接打报告给他……既然他说了直接给他,那我们又何必非要自己去绕弯子多一道程序呢。”秋桐说完,狡黠地笑了下:“走曹主任那边,我担心她会给我压住拖延。” 我笑了:“嗯……你倒是很注意细节……那好。” 秋桐说:“如果这个报告批下来,那么,我们之前的整体方案就要随着做变动。” “是的,必须要根据实际情况决定工作方针,死抱着条条框框不放,只会让自己陷入被动和呆板。”我说。 秋桐叫来云朵,把报告递给她:“盖上公司的章,你亲自去集团孙总办公室交给他……我估计这会儿他该转悠完回去了。” 云朵答应着去了。 秋桐看着我笑着说:“易克,如果此事操作成功,你是第一大功臣!” 我说:“功臣不敢当,我只是建言献策,你是做决定的,你不做决定,哪里能成功?所以,最大的功臣,该是你……” 秋桐抿嘴一笑:“照你这么说,我也不是功臣,功臣该是集团党委,该是孙总,该是主持工作的总编辑了。” 听秋桐提到这个临时主持,我问秋桐:“总编辑这人做事如何?领导魄力怎么样?” 秋桐沉吟了一下:“总编辑是个老报人,一直在集团做报纸,负责编务这一块,做事很小心。” “是不是属于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那种书呆子?”我说。 秋桐看了我一眼:“不要这么说领导……不过,总编辑一直从事文字工作,还真没接触过行政管理和经营这一块。” “现在让他主持集团的全面工作,恐怕他一下子晕了头麻了爪吧?”我说。 秋桐用责怪的口气对我说:“你这话怎么说的?我今天在公司开会怎么说的,不要背后议论领导,你怎么明知故犯?是不是想找尅?” 我嘿嘿笑了下。 “你这个人啊,什么都好,就是讲话不注意分寸,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人都敢评价。”秋桐说。 “我怕什么,我又不是体制内的干部,我反正又不会列入组织部的提拔考核对象。”我说。 “那也不行,你在发行公司还是个中层管理人员呢,你以后讲话要注意呢。”秋桐说。 “我就是和你说这些话,和别人,我不说的……我在其他人面前,讲话很注意的。”我说:“我这不是没把你当外人嘛……能不被我当外人,你应该感到荣幸才是啊。” 秋桐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你就是贫嘴。” 我呵呵笑着出了秋桐办公室。 下班的时候,我在院子里刚要开车走,遇到了曹丽,曹丽一见我就满脸不高兴的样子。 “易克,你出的什么馊主意?”曹丽说。 “怎么了?”我说。 “怎么了?谁让你给秋桐出那主意的?你是不是闲的没事干了,瞎捣鼓什么?”曹丽说。 “那又怎么了?”我说:“我这主意谁想不出啊,我就是不说,秋总自己也会想出来的……你以为秋总就那么不懂发行?” “她想是她的事,你就不该出这主意。”曹丽说:“提前搞晚报征订,对你有什么好处?” “当然有好处了,好处大大的,我就是因为对我有好处才出这主意的。”我说:“提前征订晚报,我不就可以提前赚钱了,我可是很能订报纸的,每年报纸征订提成这一块,可是我收入的主要来源。” “你……你这个财迷心窍的鬼东西……脑子里就没有一点大局观念。”曹丽说。 “我怎么就没有大局观念了?”我说。 “行了,不和你说这个了……秋桐的报告弄出来了吗?”曹丽说。 “弄出来了啊!”我说。 “我怎么没见?”曹丽说。 “秋总让我先给你,我想了想,这点事还用得着烦劳你吗,我就直接给了云朵,让云朵直接送给孙总了。”我说。 “什么?你……你这个死易克……你胆子不小啊,敢擅自做主越过我……”曹丽火了,瞪眼看着我。 “多大个事啊,我这是替你考虑,我想减轻你的工作量呢……再说,孙总今天在秋总办公室不也说了,报告给他看。”我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理直气壮地说:“你这个人,没良心,你不感激我,还骂我……你再骂我,我和你玩了……真没意思……好心当驴肝肺……混了这二十多年,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你……”曹丽瞪眼看着我,似乎被我的理直气壮和一番逻辑弄晕了,又似乎那我没办法。 趁曹丽发晕,我急忙开车离开,剩下曹丽自己在那里发呆。 边开车边给海珠打了个电话,海珠正在公司里,说晚上还要加班,我说我一会儿就过去。 这段时间海珠很忙很累,人都累瘦了一圈。 海珠虽然对旅游管理不是很熟悉,但是在努力学,而且学得还很快。 海珠工作起来,颇有我那种拼命三郎的劲头,这段时间整个身心都扑在了公司的事情上。 我开车拐上滨海大道,走这里虽然到海珠公司路程远一点,但是一般不会遇到堵车,反而节省了时间。 走在滨海大道上,暮色渐沉,秋日的大海显得格外静谧。> 正文 633.第633章海边的风衣女人 我随意一瞥那风衣女人的背影,顿时就收不回目光了,这背影对我来说,再熟悉不过,这是冬儿的背影! 旁边没有车,冬儿是徒步走到这里来的?傍晚了,她自己在这里干什么? 我心中一动,缓缓停车,下了车,轻轻走到她身后。 我走的悄无声息,冬儿似乎毫无觉察。 冬儿两手插在风衣口袋里,身体一动不动,我小心翼翼缓缓侧过脸去看她,蓦然一惊,冬儿此刻正闭着眼睛,脸上正热泪长流…… 看着冬儿那白皙脸颊上布满的泪水,我的心猛地一揪,心中大痛,冬儿是独自来这里流泪的,不是来看海景的。 冬儿为什么要如此流泪?这种无声的哭泣实在是比嚎啕大哭要让人心痛多。嚎啕大哭,哭完了心里会感觉痛快些,积郁能发泄出来,而无声的哭泣,却是越哭心里越纠结越压抑越痛苦。 嚎啕大哭是一种行为,而无声哭泣是一种境界。 此刻,我被冬儿的这种境界纠葛了,我忍不住轻轻掏出纸巾去擦拭她的脸…… 纸巾刚接触到冬儿的脸,冬儿猛地睁开眼睛,身体猛地一颤,似乎受到了惊吓,似乎她的心里一直就处于高度紧张状态之中。 冬儿表情的剧变让我有些震动,我看冬儿睁开了眼睛,就收回手。 “你——是你?”冬儿看着我,脸上的惊吓状态迅速恢复为平静,自己忙掏出纸巾擦拭脸上的泪痕,边说:“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我开车经过这里,正好看到你……”我说。 “看到我又怎么样?”冬儿擦拭完脸上的泪痕,淡淡地看着我:“看到我在这里淌眼泪,你是不是感到很快意?专门来看我洋相的,是不是?怎么自己来看呢,怎么不叫上海珠海峰一起来看呢?” 冬儿说话的口气有些咄咄逼人。 我叹了口气,垂下眼皮:“冬儿……为什么独自在这里哭泣?谁欺负你了?告诉我?” “谁欺负我了?易大侠很关心是不是?告诉你又能怎么样?你能帮我去出气?”冬儿说。 我抬眼看着冬儿,点了点头:“嗯……只要有人欺负你,我会帮助你的!” 冬儿凝神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动容,但是,瞬即,脸上露出嘲笑的神色,说:“这是你说的,男人说话是不许反悔的!” “是的,是我说的,我说话绝不反悔!”我说。 “那好,我告诉你,欺负我的人是一个叫易克的混蛋,你给我去狠狠教训教训他!”冬儿说。 我一听,呆了,瞠目结舌看着冬儿:“这……” “怎么?你不敢了?你做不到?是不是?刚刚吹下的牛皮呢?去兑现啊?”冬儿用讥讽捉弄的目光看着我。 我苦笑了下,摇了摇头:“冬儿……你又何苦来捉弄我呢。” “我愿意,怎么样?你自己找上门来找捉弄的,你活该!”冬儿说。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天色不早了,你没开车,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谢谢你的好心了,不用,我有两条腿自己会走路,干嘛要别人来送!”冬儿看着我:“怎么?自己出来溜车,难道又是想找个地方喝酒?那天晚上我走后,你自己喝得很痛快吧?过得很逍遥吧?”说着,冬儿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我又叹了口气:“冬儿,那晚上的手机短信是发的吧……你不要说不是,我就是猪脑子,也能猜到是你干的……你那样做,觉得有意思吗?” 冬儿脸色一红,接着又一寒,板起脸:“看来你不是猪脑子……是我干的,怎么样?惊扰了你的两个小情人了,是不是?你找我来算账的,是不是?我现在就在这里,你来算账啊,有种你把我扔到海里去。” 我说:“冬儿……你说什么?什么两个小情人。” “哼,你以为我是傻瓜看不出?”冬儿冷笑一声:“那个秋桐,表面上你们俩正儿八经人模人样的,谁知道你们心里是怎么想的?你一方面和海珠唧唧我我,另一方面又和那秋桐纠缠不休,你以为我毫无觉察?告诉你,那次你因为我说她的一句话就要打我,我心里就有数了……小克,你可真能啊,脚踩两条船,家里一个,外面一个……够你逍遥的。” “你……你乱说。”我强作镇静地说着,心里有些发虚。 冬儿盯住我:“别外强中干了,你要不是和她有什么猫腻,你为什么有自己的旅游公司了还不肯离开那个发行公司?还在那里做个叫人使唤的打工仔?这根本就不符合你的个性……你要不是因为她,就绝对不会这样…… “那个可怜可恨的傻丫头海珠,还自以为没有我就独占了你……哼,我那晚的手机短信,就是想让她们来个面对面碰撞……告诉你,不怕你说我心狠狡诈,我就是想坐山观虎斗,最好她们两败俱伤,然后我一个个来收拾。” “你……冬儿……事情不是你以为的那样……秋桐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她对我和海珠,根本就没那意思。”我说。 “好了,有没有你心里不知道吗?”冬儿说。 “这个真没有!”我说。 “这个可以有。”冬儿说:“小克,我警告你,你在玩火,你和秋桐搞暧昧,你是在自己往火坑里跳,秋桐是李顺的什么人,你自己心里不是没数,你明知道秋桐和李顺的关系,你还不知死活瞎捣鼓……要是李顺知道你的心机,你会死无葬身之地的……李顺做事手段的狠辣,你比我清楚。” 我呼了一口气:“冬儿,我想和你说,事情完全不是你认为的那样……你实在是误读了秋桐……秋桐对我是没有任何那种意思的,她把海珠视为自己的亲姐妹,情同手足,对她丝毫没有任何的心计,同样,即使是你,秋桐也一直看做好妹妹,她没有在人前人后说过你一句坏话,没有对你有丝毫偏见。至于我为什么不离开发行公司,其实你心里也应该有数……你心里其实知道,却故意往那方面去想。” 我最后的话有些心不由己,有些强词夺理。 冬儿不说话了,。眼睛直直地盯住我,半天,说:“李顺让你留在发行公司保护秋桐的,是不是?李顺拿什么东西来威胁你了,是不是?” 我没有做声。 冬儿沉默了,一会儿又说:“其实就是李顺不威胁你,你也不愿意离开发行公司,是不是?你在拿李顺对你的威胁当挡箭牌,要么就是二者兼有,是不是?” 我还是没有说话。 冬儿使劲抿了抿嘴唇:“你不说话,你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了?” 我说:“你愿意怎么以为,是你的事,我不辩解。” “我告诉你,小克,不管你和那个秋桐到底有没有事,不管哪个女人和你搞暧昧,只要被我知道,我都绝对不会放过她。”冬儿的声音有些冷。 听冬儿这话的意思,她似乎又不能确定我和秋桐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似乎刚才她也只不过是在主观猜测。 我说:“冬儿,你以为我是那种乱搞的人吗?我们在一起时间也不短,你不了解我?” “人都是会变的,谁知道你现在变成了什么样的人?”冬儿说。 “有些人,不管怎么变,其本质还是不会变的。”我说。 “那也未必……我相信你没变,那么,你相信我没变吗?”冬儿说。 “我……我不知道!”我说。 “哼……”冬儿冷笑一声:“你不知道?撒谎……你一直就在怀疑我,从你破产离开宁州,你就开始怀疑我,怀疑我和段祥龙,怀疑我对你的忠贞……现在,你也没有停止怀疑我,怀疑和我和白老三,怀疑我和张小天……你心里早就认为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冬儿了,你早就认为我变了。” 我的心里有些酸楚,看着冬儿,不说话。 冬儿抬头看看昏黄的天空,说:“是的,我确实是变了……你以为的或许没错,只是,我的变,未必就是你想象的那样……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其实,你根本就不了解我……根本就不……当然,或许,此时,我也不需要你来了解,你也了解不了。” 冬儿的声音有些苍凉,还有些悲怆。 我的心起起落落。 冬儿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我,一会儿眼神里闪过无奈,一会儿又闪过妒忌,一会儿又闪过几分疼怜。 我怔怔地看着冬儿,被她瞬息变化的眼神搞得有些迷惘。 一会儿,冬儿不看我了,转脸看着大海,深深地叹了口气:“作孽……你在作孽,我也在作孽……或许,大家都在作孽。” 冬儿的话让我听得有些发晕,一时不明就里。 “好了,走吧,我不需要你来送……我也不想让不该看到的人看到我和你在这里谈话。”冬儿说着,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后径自往我来的方向匆匆走了。 我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冬儿的身影消失在拐弯处。> 正文 634.第634章深度滑落 我的心在伤痛间深度滑落。 酸楚地想到,或许,这世间,每个人心中都会藏着一些茧。每个人都会像蚕一样,每当想起那些痛苦的过往,就会在心里吐出一些长长的丝,结成一个厚厚的茧,把往事包裹在里面。 如果没有勇气撕破这些茧,那些残忍的记忆就会永远留在心中,蠢蠢欲动。或许,只有坦然面对,淡定从容,勇敢地撕破心中的茧,人生的痛苦才会化蛹成蝶。 只是,我有这个勇气去撕破这心中的茧吗? 我在原地站立了许久,才带着郁郁的心情开车去了海珠公司。 海珠正在公司外间和计调人员忙碌着,见到我进来,满脸喜色地把我拉到她的办公室,关上门,一下子就扑到我的怀里,搂住我的脖子,在我脸上使劲亲了两口,然后乐滋滋地说:“哥,告诉你一个喜讯……三水集团的团款,今天全部一次性打到我们公司账户上了。” “哦……”我点点头:“好啊!他们倒是很按合同办事!” “哥,你怎么不高兴呢?”海珠仰脸看着我。 “呵呵……”我干笑了两声:“高兴啊,怎么不高兴!” “啧啧……一千三百万啊……我从小到大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啊!”海珠喜不自禁地说:“哎——哥,我们真的发财了……做完这个单子,我们要赚80多万呢。” “这么大的单子,才赚80多万,还是毛利润,你觉得很多吗?”我低头看着海珠,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嘻嘻……是哦……其实想想也不多,当然,要是这1300万都是我们的,该多好啊!”海珠笑着说。 “想要这一千三百万都是我们的其实也不难,很容易!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去干!”我说。 “怎么去干呢?”海珠好奇地看着我。 我说:“携款潜逃,公司不开了,直接带着这一千三百万巨款跑人,这不就行了,这钱都是我们的了!” 海珠笑起来:“哥,你可真有创意,这主意亏你也能想出来,那可是犯罪呢,我们是要被全国通缉的,跑到哪里都得提心吊胆,虽然有了钱,这日子却无法过了……呵呵……再说,这种缺德的事,咱们可干不出来……这可是对不住祖宗的事情。” 我看着海珠:“海珠,你说,我要是个被通缉的罪犯,你还跟我好不?” 海珠愣了下,看着我:“哥,你怎么这么说呢?你好好地做事做人,又没干什么犯法的事,怎么会是罪犯呢?” 我说:“我在假设呢!回答我……” 海珠想了想说:“犯罪有两种,一种是干了违法的或者伤天害理的事情,还有一种是过失犯罪,或者是被人陷害,或者是本人没有犯罪的意图本着良好的愿望做事却无意中触犯了法律……假设你要是后一种,我不会责怪你,我会等你一辈子……可是,你要是前一种,我会……我会伤心一辈子。” 我的心猛地一沉,面部表情不由抽搐了一下。 海珠看着我:“哥,你怎么了,你当然是不会犯罪的了……我们这不是在假设吗……你怎么还当真了呢?呵呵……看你这表情啊,好像你真的犯了法似的……嘻嘻,你该不会是像香港电影里的那样,加入了黑社会吧。”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我的心不由猛地一惊。 我咬咬牙根,看着海珠:“阿珠,你还真说对了,我是加入了黑社会……我不但加入了黑社会,还是黑社会的其中一个大哥……” 海珠闻听,睁大眼睛看着我。 我的心缩地紧紧的,紧盯着海珠。 海珠突然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哥,你真逗,你把我笑死了……看你这副认真的样子,我要是不了解你,还真就相信了,你可真会演戏……整个一天方夜谭啊……”海珠捂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地笑着:“哥,行,你是黑社会,你是大哥大……那我也是黑社会,我还是大姐大呢……哈哈……” 海珠笑得很开心很轻松,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似乎确信我是在逗她。 我的心里哭笑不得,却依然很郁郁,勉强随着海珠笑了下。 “好了,哥,别逗了,我都笑得肚子疼了。”海珠擦擦笑出来的眼泪,又扑上来抱住我,亲着我的嘴唇,嘟哝着:“我的好哥哥怎么会是黑社会呢,打死我也不会信的……即使全世界的人都加入了黑社会,你也不会的……我们都是正经人家的子女,我们可不加入那玩意儿,我们要正儿八经过日子呢。” 海珠的话让我的心里沉甸甸的…… “海珠姐姐,什么事这么笑得开心啊?”随着声音,海珠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小亲茹出现在门口。 看到海珠正抱着我亲热,小亲茹忙用手挡住眼睛,叫着:“呀——呀——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 海珠忙松开我,脸色红红的,一把拉过小亲茹,打了两下屁股:“死丫头,叫你进来不敲门……打你屁屁。” 小亲茹嘻嘻哈哈躲闪着,和海珠嬉闹着,半天两人才安静下来。 “姐呀,你刚才大笑什么呢?我从外面都听见了……该不会是因为今天收到三水集团团款的事情吧?”小亲茹拉着海珠的胳膊摇晃着。 “嘻嘻……不全是啊,我是让我哥逗得大笑呢。”海珠说:“刚才我哥给我吹嘘说他是黑社会的老大呢……哈哈,我哥是大哥大,那我就是大姐大了,呵呵,小亲茹,你说笑人不?” “额……”小亲茹看看海珠,又看看我,嘴巴半张,一会儿点点头:“哦……是好笑……是好笑。” 说完,小亲茹突然伸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显然,看小亲茹的神态和表现,她应该或多或少从皇者那里知道我的一些事情,但是,她似乎知道此事保密的重要性,特别是对海珠,她对此一直是守口如瓶即使在我面前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我想这应该是皇者对她有专门告诫! “好了,小亲茹,去买饭去,大家肚子都饿了,要吃晚饭啦。”海珠又开心地打了下小亲茹的屁股。 小亲茹回过神来,忙出去,出门前,回过头,冲我做了一个鬼脸。 小亲茹走后,海珠关上办公室的门,又扑到我怀里,抱住我的腰,亲吻我的脸,边笑着说:“真不好意思,刚才让小亲茹看到了。” 这会儿,我突然有些泄气了,海珠既然打死都不会相信,那我有何必非要刺痛伤害她呢?非要让她伤心担惊受怕呢? 我要尽快争取早一天脱离李顺,脱离这万恶的黑社会,过正常人的成长日子。 天朝泱泱,屁民数亿,我就是其中之一。 我不想闻达于诸侯,也不想富甲于天下,我只想靠自己的本事安安稳稳赚钱,尽自己的能力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让自己和自己的亲人尽可能过上更好一些的生活。 这就是我这等小屁民的追求。当然,在这个追求中,我也想体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在不断的奋斗中不断提升自己的理想和目标,争取能走得更远,站得更高。我的奋斗原则是:世事我皆努力,成败不必在我。 我拍拍海珠的背:“好了,别亲热了,再让一个同事进来看到,你会更不好意思。” “呵呵……”海珠松开我,却又忍不住亲了我的嘴唇一下,然后笑嘻嘻地看着我:“哥……我总想黏着你……看到你就想黏住不放呢。” 我伸手到海珠的腿间,隔着衣服揉了下,说:“你再黏我,我就受不了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腰带解开。” 海珠哈地笑了起来,忙往后闪开,说:“真服了你了,我信,我信……我不惹你了。” 我坐到海珠的办公桌前,翻开最近的业务报表。 海珠凑过来:“易总,海董事长给你汇报下这几天的工作。” 我笑了下:“不用汇报,我在看呢。” 海珠嘻嘻笑了,说:“哥,自从我们接了三水集团这个大单子,和他们有了战略合作意向,我觉得我们赚钱的路子一下子开阔多了……我想,下一步,我们是否可以调整下工作的思路。” “怎么调整?”我说。 “主要是针对业务部,抓大放小。”海珠说:“集中精力做挣钱多的团队,集中精力做大团队,其他的一些赚钱不多的小团队,只要不是自己找上门来的,我看可以适度放一下……毕竟,光三水集团这一个单位给我们的单子,这钱就够我们赚的了。” 我想了想,看着海珠:“阿珠,我问你个问题,你做事情的目标是什么?” “挣钱啊,我的傻哥哥!”海珠说。 我沉思不语。 “怎么了?夫君,奴家说的不对吗?”海珠笑看我。 我点燃一颗烟,吸了两口,然后冲海珠喷出一股浓烟。 “哎呀——你坏死了,呛死我了。”海珠忙挥手扇开烟雾。 我身体椅子后背一靠,然后说:“阿珠,我和你刚才的看法不同。” “怎么个不同法?”海珠说:“我们做生意的目标就是赚钱,难道我说错了?”> 正文 635.第635章情哥哥 “哦……”海珠看着我,眼神很专注。 “我以为,在一定的阶段,将目标放在工作上比放在挣钱上要好得多。”我说:“人类有史以来就开始劳动,钱的历史只有几千年,但是你要记住,历史越悠久的东西离本质越近……很过成功者的经验告诉我,工作比挣钱更有效,巨富者一般都是以做事为目标的人,只想挣钱的人很难跨出打工者和小老板的行列。” 海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哦……” “工作可让我们活得精彩,挣钱最多使我们过得潇洒,即使很有钱,也会面临生命被异化的危险。”我又说。 “哥,你说的这些,我似乎有些不大明白。”海珠说。 “不明白不要紧,但你要记住我的这些话,慢慢你就会体会到的。”我说。 “嗯……”海珠点点头:“其实我工作还是蛮下气力的,我的目标是挣钱,但我是通过勤奋的工作来实现的……所以,是否也可以说我的目标就是工作了呢?” “显然不是,因为你心里没有这种意识。”我说:“放下刚才的话题不谈,就说说这工作,不同的人,对工作的理解也是有不同的境界的。” “都有什么境界?”海珠说。 “第一层境界是谋生,人首先要解决吃饭,有份工作来生存,这是工作的基础阶段;”我说:“第二层境界是事业,当吃饭不是问题,工作慢慢成为事业,变成精神上的追求和取得成就感;第三层境界是快乐,工作着是快乐的,感到工作充满乐趣;这第四层境界就是忘我,自己与工作完全融为一体,工作已是生活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阿珠,想一想,你现在属于哪一种境界?” 海珠歪着脑袋,眨眨眼睛:“嗯,这个……嘿嘿,我不告诉你。” 我笑了下:“什么不告诉我,暂时没想出来吧?” “嘻嘻……”海珠笑着:“我回头要好好琢磨琢磨你刚才的话。” 我说:“琢磨透了我刚才的话,你就知道你准备抓大放小的经营策略正确与否了。” 海珠点点头:”嗯……” 我想了下,看着海珠,笑着说:“阿珠,经营管理者大致可以分为三类人:平凡者,优秀者,卓越者,这三类人,你想做哪一种?” 海珠趴在我的肩膀上磨蹭着说:“这三类人怎么区别?” 我说:“就挑战来说,平凡者,害怕挑战;优秀者,迎接挑战;卓越者,寻找挑战。就机会来说,平凡者,等待机会;优秀者,把握机会;卓越者,创造机会。就做事的程度来说,平凡者,做完;优秀者,做好;卓越者,做到极致。就坚持来说,平凡者,坚持一下子;优秀者,坚持一阵子;卓越者,坚持一辈子。” 海珠听完,沉吟了一会儿,说:“就理想来说,我当然想做卓越者,可是,就现实来讲,我觉得我能做到优秀者就不错了。” 我呵呵笑了:“嗯……理想永远高于现实,其实,现实中,更多的人是平凡者。” 海珠说:“哥,你想做那一类人呢?” 我说:“有你这优秀者在,我做个平凡者就行了,有你这么出色的老板娘,我下辈子就靠你来养了。” “哈哈,你又在逗我……口是心非。”海珠笑着:“我看,你绝对是一个卓越者……没有你这个卓越者指导我,我恐怕永远只能是平凡者。” 我说:“其实,我们到底能做到哪一步是次要的,关键是我们必须要有做卓越者的目标和勇气,目标越高,我们前进的动力才会越强。你现在是一个经营管理者,是公司的老板,经营管理上的一些事,要学会有自己的主见和主张,只要你觉得是正确的,那么,你就可以去实施,不要怕失败,不要怕走弯路。 “刚才你说的抓大放小经营策略,我不做评价,这事你自己去想。如果你认为是正确的,那么,你就去做。如果你觉得有不稳妥的地方,你可以去调整……一句话,阿珠,你要学会自立,要在不断的实践中形成自己的思路和见解。” 海珠认真地听着,点点头:“嗯,我们在创业,我们的公司在发展,我伴随着我们公司的发展一起成长。” 我说:“做经营的,再大的老板,也是从零开始创业的……创业艰难百战多,这是很多人的体会……创业伊始,尤其要注意几点。” “哪几点?”海珠说。 我说:“我的体会是,生意要从小做起,不要因小而不为;要善于发散思维,在实践中不断寻找商机和关系;要坚定信念,做营销时切勿盲目跟风。做决策时,不要期望万事俱备,从来没有十全十美的准备,准备有一半的把握时就可以开始操作;运作成本要控制到每一分钱,盈利要增加到极限。还有,就是要用人不疑,该放权时就放权。” “好——说得好!”随着讲话声音,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了,这回进来的不是小亲茹,是海峰。 “哈……哥,你怎么来了?”海珠欢叫一声,蹦跳过去,拉住海峰的胳膊。 “怎么?我不能来?”海峰笑嘻嘻地走进来,看着我:“哟——易老板,多日不见,甚为想念。” 我笑起来,看着海峰:“海老板,你怎么有空过来呢?” “开车路过,突然很想我妹妹,就过来看看,没想到你易老板也在,那就一同看望了。”海峰一屁股坐下,翘起二郎腿,摇晃着:“告诉你,再说一遍,我不是看你的啊,我是来看我妹妹的……你不要自我感觉良好。” “嘻嘻……”海珠开心地笑着,坐在海峰旁边。 海峰看着我:“刚到门口,就听到了你的牛逼理论,你小子行啊,在给海珠灌输黄金创业法则……怎么样,也给我灌输灌输,我也听听易大师的高见。” 我笑着说:“你去死吧。” “海峰一咧嘴:“还有这样对待大舅哥的,这也太不像话了……今天我看在我妹妹的面子上,放过你,不然,就凭你对大舅哥这态度,我一生气,把你脑袋拧下来当夜壶。” 我和海珠都笑起来。 等我们笑完,海峰对海珠说:“阿珠,我给讲,刚才易克讲的黄金创业法则是不错,但是,光有这法则还不行,我给你补充一点,这创业的关键是要什么?要有资本啊,没有资本,光有黄金法则,你创个屁啊!” “嘻嘻……不许说粗话!”海珠边点头边数落海峰。 “好,不说粗话,不说屁了,说空气……没有资本,你创个空气啊……”海峰说。 “哈哈,哥——你说的是大实话,创业当然要有资本了。”海珠说。 “但是,光有资本还不够,还必须要有资本意识……这资本意识才是最重要的。”海峰正色说道。 “哦……”海珠看着海峰。 “为什么有的人会穷一辈子?你知道为什么吗?”海峰看着海珠。 海珠摇摇头。 海峰说:“话说一个穷人用100元买了50双拖鞋,拿到地摊上每双卖3块,一共得到了150元;而另一个穷人拿100元全部用来买大米和油盐。同样是100元,前一个100通过经营增值了,成为了资本,后一个100仍然不过是一笔生活费用。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真正的穷者很难把钱由生活费用变成资本,更没有资本意识!一个没有资本意识的人,他不做穷人谁做穷人?所以,阿珠,一个成功的经营者,必定是一个有强烈资本意识的人。有了资本意识,再加上你男人刚才说的创业黄金法则,二者有机结合,赚钱就不难喽。” 说完,海峰哈哈大笑起来。 海珠抿嘴笑着:“赚钱那里有那么容易,就凭几句话就可以了?呵呵,你们说的都很有道理,我听了受益匪浅,但是,要真正把你们的观点渗透进脑子里领悟透彻才好,同时,要不惜血汗地去做,说来说去,努力奋斗才是硬道理。” 海峰打断海珠的话:“我亲爱的妹妹,我给你说,一个人的奋斗到了一定境界,最重要的并不是努力了。” “那是什么?”海珠说。 “大舅哥,你告诉他是什么?”海峰看着我说。 我笑着摇摇头:“我不知道。” “我擦……你是把这显摆的机会让给我是不是?”海峰笑着说,然后看着海珠,认真地说:“阿珠,我给你说,到了你现在的这个程度,依照你的本身素质,现在对你来说,重要的并不是努力,而是方向,是梦想。 “压力和动力不是有人比你努力,而是比你牛叉几倍的人依然比你努力,比你牛叉的旅游公司依然在发展。即使你暂时看不到未来,即使暂时看不到希望,只要有方向,有梦想,你也要依然相信,自己错不了,自己选的人错不了,自己选的人生错不了,自己选的事业错不了……第二天叫醒你的不是闹钟,其实,是梦想!” 海峰的话我很赞同,我隐约觉得,现在的海峰经过现实的锤炼,经营理念和人生思维已经愈发成熟了。 海珠对海峰的话大加赞赏:“哥,没想到你能说出这么有见的的话来……说的太好了,我记住了!” 海峰一咧嘴:“你以为你亲哥就是饭桶,你不如你那情哥哥?哼……”> 正文 636.第636章孙总你是个傻逼 海珠这么一说,海峰看看表站起来:“哎——不和你们扯了,我光顾和你们说话,差点要迟到了,我和云朵约了一起去看电影的,估计她这会已经到了……走了,拜拜。” 海峰说完,一阵风地走了。 海峰走了,海珠开心地笑了半天:“我有两个哥哥做我的事业和人生导师,好幸福哎。” 这时,小亲茹买来了晚饭,大家吃加班饭。 饭后,我留在公司,和海珠一起加班,一直忙到10点多才回去。 第二天上班后,我到集团党办去办事,办完后,正在电梯口等电梯,孙东凯正好从这里经过,看到我,孙东凯停住了脚步,对我说:“小易,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我不知孙东凯有何事,跟随他进了他的办公室。 孙东凯坐到老板桌后,拿出一份文件放到我面前:“正好你来了,顺便把这个带回去给秋桐……这是秋桐昨天打的那个报告,我今天让人转给总编辑看了,他直接签批了自己的意见。” 我靠,不是说要开党委会研究的吗,怎么不研究就直接签批了?我心里嘀咕着,接过报告,看了一眼—— 这一看,我愣了,总编辑在方案空白处写了一行字:此方案虽可行,但并无实施之必要,鉴于目前集团的实际情况,建议参照往年大征订的方法和程序执行,不宜做出新的改变! 我擦,这意思很明显啊,总编辑不同意这方案。 我又看到下面还有一行字:请总编辑审批……孙东凯。 显然,孙东凯没有直接和总编辑说自己的看法,只是让办公室人员转给了总编辑。而总编辑这个书呆子不懂经营不懂管理,只知道编稿子改稿子,他哪里知道发行市场抢占先机的重要性。他刚刚主持集团的工作,自然是不想轻易改变以前旧有办事方法的,这是个因循守旧的呆板老夫子。 而孙东凯,虽然昨天同意了秋桐的方案,但是也并没有表现地多么积极,有些应付公事的态度,而且,这事还有曹丽从中作梗,要是昨晚曹丽给孙东凯吹了什么耳边风,说不定孙东凯对这事就更不积极了。 孙东凯现在的心思是让经营系统的工作保持稳定,不出事就万事大吉,他更多的心思是放在了如何尽快让自己当一把手上,千万别让这个临时主持扶正,也别让其他外来的人抢占了自己的胜利果实。 果然,看我正在看着方案发愣,孙东凯说话了:“其实你们这个新主意,我并不是很赞同,这其中不光要牵扯集团党委的精力,更要牵扯到许多部门,原来的老办法都是大家熟悉习惯了的,都有成熟的套路来操作,你们一下子搞了这么一个新东西,很多大家已经熟悉的运作办法都要改变,这会让大家都不适应的。 “不说别的,就光是涉及到的报表和统计软件这一块,就要由微机中心重新进行调整,还有,财务那一块,各家编辑部那一块……总之,牵扯到的部门和人员精力太多……但是,昨天看到你们如此高涨的工作热情,我是不忍心给你们泼冷水的……这不,我今天签完字给了总编辑,总编辑直接这样签了意见…… “我看,你回去把我的话转告秋桐,不要再标新立异搞什么新动作,按部就班等候集团党委指示就行了,现在是非常时期,不宜多搞什么新东西……目前,对我来说,集团经营系统最重要的是稳定,稳定是压到一切的政治任务,都不要给我出事就好了。” 我眼睛盯着总编辑的那行签字,脑子里飞速旋转着,没有说话。 “昨晚我听曹丽说,你给秋桐出这个点子,是为了让自己及早多订报纸好多拿提成,是不是?”孙东凯又说。 我抬头看着孙东凯,还是没说话。 “你这个糊涂蛋,你就缺这点小钱吗?你折腾这些洋动静干嘛?”孙东凯用教训的口吻对我说:“我看你这是鼠目寸光,眼睛只盯住那点小钱,毫无长远眼光……现在正是集团的动荡时期,对于你们经营系统,我的要求就是不给我出事就行,稳定压倒一切,你给秋桐出那些鲜点子干嘛?你这不是没事给我找事吗?告诉我,易克,你到底是为了那些小钱还是为了帮助秋桐,你说?你告诉我——” 我放下报告,然后在孙东凯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看着孙东凯,缓缓说了一句:“孙总,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和你说一句话,这句话是我反复慎重考虑过的……不知该不该和你说。” “什么话?”孙东凯看着我。 “这句话听起来虽然对你是大不敬,但是,却是出于爱护你的目的……我先问你听了会不会生气,你要是生气,我就不说了。”我慢条斯理地说。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生气不生气?”孙东凯说。 “算了,我不说了,我知道说了你必定会生气必定会暴跳如雷的!”我说。 孙东凯皱皱眉头,咬了咬牙,瞪眼看着我:“你说吧,我不生气!” “你保证不生气?”我追问了一句。 “我保证不生气,你说!”孙东凯深呼吸一口气,调整了下情绪,然后微笑了一下,看着我:“说吧,小易,我保证心平气和地倾听。” 我点点头,然后看着孙东凯一字一顿地说:“孙总,你是个傻逼!” 话音刚落,孙东凯脸色剧变,两眼圆睁,腾地一下子从老板椅上跳起来—— 孙东凯的脸色瞬间就成了酱紫色,接着又成了铁青色,显然,孙东凯迅速完成了从羞恼到愤怒这一心理态势和外形感官的转变。 除了羞恼愤怒,他其实还有震惊,他震惊于我口里吐出的“傻逼”二字,震惊于这两个字竟然是送给他的。 不是可能,而是无疑,他绝对没有想到我再对他大不敬,也未必能这样骂他,骂他是傻逼。 孙东凯在震惊和恼羞怒火中从椅子上跳起来,差点就跳到老板桌上去,我以前没觉得孙东凯有这么强的弹跳力,现在看来,人不可貌相,我低估了他。 我坐在那里纹丝不动,面不改色心不跳,带着专注的目光看看大猩猩一样发疯的孙东凯。 “混蛋——混蛋——”孙东凯一连声地骂着:“你这个混账东西,竟然敢变着法子骂我,竟然敢耍弄我……混账王八蛋……你神经病啊你……” 孙东凯疯狂的咒骂从他那怒不可遏的口里喷涌出来,嗓门分贝也不低,我不由有些担心会被外面路过的人听见。 听着孙东凯愤然不停歇的斥责和咒骂,我知道必须要让他冷静一下,不然,不知他发疯到什么时候。这个孙东凯心理也太脆弱了,我一句话就把他刺激地像发了情的公牛一般兴奋。 我抱着双臂,看着孙东凯,眼里突然射出逼人的寒气,这寒气像两把利剑,直刺孙东凯。 我仰头冷冷地看着孙东凯。 正在发疯的孙东凯看到我眼里射出的这两股寒气,突然就止住了声,慢慢合上了嘴巴。 “你发疯发够了没有?”我冷语。 “我……你……”孙东凯似乎被我的气势所震慑,一时说不出话来。 “是谁保证不生气的?刚才你下的保证当是放屁了?”我说。 孙东凯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眼神却依旧怒气冲冲。 我看孙东凯快停止了发疯,从孙东凯桌子上摸过烟盒,想了下,先给孙东凯递了一支,先给他点着,然后我自己点了一支,两人慢慢吸了几口,都稍微平静下来。 “易克,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如此骂我?你是不是发神经了?”孙东凯的声音有些镇静了,边说边从鼻孔里喷出一股青烟,两眼逼视着我。 “我没发神经,骂你是为了爱护你,是恨铁不成钢……是因为你糊涂发晕!”我吸了一口烟:“你今天所做的事,所说的话,所思考的问题……你今天的所做所为所让我十分失望,骂你是傻逼,丝毫不为过。” “住口——不许再继续侮辱我的智商!”孙东凯低吼起来:“你当我是弱智啊……你整个就是一神经病。” 我不说话了,自顾抽烟。 “说,到底是为什么?”孙东凯又说。 我还是不说话。 “你哑巴了?怎么不说话?”孙东凯瞪眼看着我。 “你不是让我住口吗?那我还说什么?”我说。 “我……你……”孙东凯一时噎住了,两眼一瞪:“行了,别给我抠字眼了,有屁抓紧给我放。” “没屁,不放了!”我说。 孙东凯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不耐烦地说:“行了,少给我装,说吧……到底为什么要骂我?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说:“刚才你问我出那个主意到底是为了钱还是为了秋桐,这是我骂你的原因之一,如果换了别人问我这个问题我不会奇怪,但是,你——堂堂的集团总裁孙总,竟然也会问出这样低级痴傻的问题,我不由心里感到极度失望和伤心…… “我骂你的第二个原因,就是对于这个方案,你黑白不分,好坏不分,情理不分,忠劣不分,看不到这个方案给你带来的良机,抱着敷衍塞责的态度来对待,在总编辑否决了这个方案之后,你竟然麻木不仁甚至幸灾乐祸,好像否决这个方案和你毫无关系,自己被人爆了菊花操得满地伤还浑然不觉味,还咧嘴哈哈笑,你自己说这样是不是傻逼…… “我骂你的第三个原因,是你对此方案失去了自己的主观判断,盲目被女人出于妒忌的话所误导,听信女人言,吃亏在眼前。曹主任几句话就迷住了你的眼,就让你失去了正确的判断。” 孙东凯盯住我的眼睛,沉默了半晌,沉声说:“逐项给我说清楚。”> 正文 637.第637章舌功 “为了我?”孙东凯看着我。 “是的。”我说:“这是我出这主意真正的目的和原因……这原因我谁都没有说,假如不是今天出了这事,我也不会告诉你,我易克从来就不是做事喜欢张扬的人。昨天曹主任追问我出这个主意的原因,我告诉她说是为了钱,我如此回答她,只不过是搪塞她而已,因为我知道曹主任这个人虽然值得信任,但是嘴巴不严实,讲话经常漏风。我不想让这事满世界都传开。” 孙东凯似乎觉得我的理由是成立的,不由点点头:”嗯……” 我继续说:“孙总你对我平时怎么样,我心里最有数,只是我不愿意多说,我一直认为行动比言语更重要……我其实一直想着机会报答孙总你对我的厚爱,终于,机会到了,于是,我毫不犹豫抓住了这个机会…… “这个机会对我来说,或许是赚钱的机会,对秋桐来说,或许是她出政绩的时候,但是,这都是副产品,真正收获最大的,不是我,也不是秋桐,而是孙总你。我再迷糊心里也清楚,多订那点报纸赚的钱能比得上孙总你给我的金条吗?和金条相比,那点报纸提成算得了什么?我难道不会识别大钱和小钱? “同时,即使秋桐老总因为此方案而受益,但是,你要知道,秋总是你的部下,她的工作做好了,真正脸上有光出政绩的是谁?只要用脑子一想就明白,是你啊,是你孙总啊…… “所以我说,我出这个主意,不是为钱,更不是为秋桐,我凭什么为她啊,我脑子有病啊?我其实全部为的就是你。我终于找到一个可以报答你的最佳的机会,我怎么会放过呢?所以,我精心策划了这个方案,专门向秋总提出来。” “哦……最佳机会……精心策划。”孙东凯嘟哝着:“说说,这个方案对我的好处到底在哪里?” 我说:“孙总,董事长一出事,现在集团党委高层是什么动静和动向,我想你心里必定比我清楚。” “嗯……” “目前的态势很明显,总编辑主持集团的工作,而不是孙总你,这让我心里很是焦急和煎熬。”我说:“我虽然没有和你明说过,但是我心里一直觉得孙总你是集团老大的最合适人选,我做梦都想看到你做集团老大。” “呵呵,这没什么的,他是第一副书记,按照惯例,自然是要主持工作的。”孙东凯不以为然地说。 “是,不错,这样做看起来是很正常,很呵护规则和程序。”我说:“只是,机会人人都有,谁都不肯放过……而最接近成功的人,更是不会放松一毫……而要想让自己和成功走得更紧,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对手屁股上踹上一脚。” 孙东凯眉头一皱,看着我:“此话何意?” 我说:“老大的位置谁都想做,说不想做,那是装逼。从目前集团党委的态势看,从民意来看,大家都倾向于孙总你来做集团一把手,但是,目前主持工作的是总编辑,总编辑的个人情况,我想你必定很了解,他的能力和做事魄力大家也都看在眼里。 “总编辑辛辛苦苦做了半辈子文字工作,本以为自己就这样在这个位置上退居二线了,他或许做梦想过有一天会成为集团一把手,但是也只是想想而已。可是,却没有想到,这一天竟然真的要来临,他梦幻般地突然成了集团的主持,这突然的变化对他来说实属意外,但同时,也必定会激发他搏一搏的勇气和决心,因为他现在是集团的主持,主持扶正的例子枚不胜举,在目前的形势下,他自然是不会放弃难得的机会的,必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去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已经如此接近金字塔的顶端,谁不想再加把劲上去呢…… “既然总编辑现在是主持,那么,他自然认定自己是有很大的机会扶正的,机会就在眼前,这可是他人生仕途中的最后一次机遇,能否给自己的仕途画上一个最完美的句号,就看这最后的一次机会了。这样的机会,他不会放过。 “而要争取这最后的胜利,就必须要压制住自己的对手,特别是对自己最具有挑战力的对手……目前,对他最具有威胁和挑战力的对手是谁呢?自然是你孙总……” 孙东凯凝神看着我,若有所思地听着…… “既然他认定自己的对手是你孙总,那么,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他会在这个方案上签这么一行字了。”我说:“现在我来回答你问我这个方案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的问题……目前的形势对你来说,除了你不是主持,你几乎占据了全部的有利条件,上层的关系我不懂,也不知道,我不说,但是,只看工作,你分管的经营这一块,数字每天都在蹿升,这蹿升的数字吗?是钱啊!是集团的经济效益啊,数字是最具有说服力的,也是最能让大家口服心服的…… “再看看总编辑负责的编务那一块,办报纸是个持久活,一天两天是看不出什么明显的效果的,而且,办报纸也很难出彩,一般来说,只要不出事就是成绩。这相对比之下,自然是你这边优势明显。 “在目前这个敏感时期,也是总编辑和对手较量获取胜利的最关键时期,这样的时候,谁都不想出错,谁都想为自己在各方面加分,增加自己获胜的筹码,而提拔干部,堂而皇之的最得力的理由,自然是业绩和民意,在我们集团,你只要有了业绩,自然民意就有了。在较量双方力量接近平衡的时候,哪怕增加一毫克的砝码,天平都会倾斜过来…… “我出主意做的这个方案,其根本目的是为了在短时间内快速增加你分管的经营这一块的业绩,这也是我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唯一能帮助你的。如果按照往年的惯例,集团党委班子确立后再讨论研究大征订事宜,那对你能否更前进一步毫无帮助,已经是马后炮了…… “而我现在操作的,是马前炮,利用这个方案来为你的进步推波助澜。虽然不一定起到巨大的作用,但是也算是尽了我的心意,也能为你增光添彩。目前我想你是一定不会嫌自己脸上的光彩多的,只要这个方案能得以实施,那么,发行这一快,必定会在短时间内大放异彩,成绩卓著,这发行的成绩是谁的?自然是你的。 “在集团高层人士动荡的时期,你分管的经营工作业绩如此斐然,你说集团里的大家还有上级领导会怎么看你?会不会给你加分呢?在其他方面的条件大致相同的情况下,你增加了这个有力的砝码,你说这方案对你好处大不大,重要不重要?” 孙东凯点了点头:“嗯……你说的有道理。” 我趁热打铁:“总编辑为什么要否决这个方案,你或许以为他是做事死板,不懂经营,或者是因循守旧缺乏创新精神,或者是和你一样嫌耗费过多人力精力,不想折腾、其实,我分析,这都不是主要的。 “最主要的是一点,其实也是总编辑最高明的一点,那就是利用自己的职权尽一切可能压制住自己最可怕的对手获取任何得分的机会,从而为自己最后的胜利铺平道路。说白了,他否决这个方案,不是不支持发行公司的工作,而是针对你来的,他是怕你抢得加分的彩头。” 其实我和总编辑无仇无怨,我刚才这番话纯粹就是信口拈来的。我哪里知道他会想什么,我其实觉得他可能真的是不懂经营,刚主持集团工作战战兢兢不敢冒险,本着不出事就平安的态度来度过这个非常时期。他其实与世无争,明白自己的年龄已经大了,后台也不硬,不可能会有扶正的机会,并没有想和谁争夺集团一把手的野心。 但是,我有些生气他的不作为态度,这样的管理庸才,办报纸最合适,实在是不能做官,让他主持工作,只会误了集团的发展。怪不得曾经听到一个很流行的民间谚语:宁要会干的贪官,不要无能的清官。 本着这种心态,抓住孙东凯最脆弱最敏感的心理,我干脆给总编辑涂抹上了一层强烈的进取心和浓烈的政治野心,将他拉上和孙东凯对峙的舞台,让他在自己不知觉的情况下被孙东凯当做影子对手来博弈一下。 孙东凯听我说完,眼里露出警觉的神色,怔怔地看着我。 “难道……他真的有这个野心和意图?”孙东凯喃喃自语:“看起来不像啊,他一直与世无争的……怎么会有这些想法呢?” “孙总,我不懂官场,更不懂官场中人……我刚才的分析,或许都是胡言乱语,你不用信,就当我没说好了。”我说:“不过,我倒是有个建议,建议孙总换位思考下……假如你是总编辑,在一直被压抑不得不表现出与世无争的样子多年后,突然被抬到了一个抢眼的位置,突然面临着实现人生最后最高追求的机会,那么,你会怎么做。” 孙东凯吸了几口烟,眼珠子转了几圈,眼里突然发出凌厉的目光,深深吸了口气,又慢慢呼了出来,然后嘴里说了一句:“我靠——我差点被操了。” “不是差点,是已经,你已经被操了。”我说。 我说孙东凯被人操了,只是不知道他被谁操了,是被总编辑还是被我。> 正文 638.第638章最软的时候 当然,在这其中,孙东凯或多或少会得到某些好处,起码对他的权力博弈没有负作用。 帮助孙东凯不是我的本意,只能是为集团发展大局做贡献的副产品。 而贬损总编辑也不是我的本意,虽然我对他的迂腐死板很厌恶,但我对他绝无仇恨,我现在只是在利用他来策动孙东凯,在他自己都不知觉的情况下让孙东凯把他作为一个影子对手来看待,然后利用孙东凯来争取这个方案的实施。 这也算是总编辑在无意识中为集体的经营发展做了贡献。 孙东凯狠狠吸了一口烟,两眼有些发红,说:“是的,我已经被他操了。” 我继续说:“还有,就是曹主任……曹主任昨天可能和你说了一些什么话,迷惑住了你的视线,让你没有看清楚这个方案的真实目的和意图,以及会给你带来的绝佳作用……其实,关于曹主任,有些话我不知该不该说。” 孙东凯看着我说:“你说,没事!” 我说:“曹主任这人其实对你倒是很忠心的,只是到底是女人家,肚子里那些道道很弯弯,她其实和你说那些话,并不是出于对工作的考虑,而是出于对秋总的嫉妒……女人的嫉妒很可怕的,有时候会不顾一切,甚至不顾及领导的大事……对这一点,我其实很不赞同,我觉得曹主任关键时刻做事不能识大体,顾大局,分不出哪个是重点,哪个是次要。” “嗯……你说的对,曹丽是有这个毛病,她对秋桐的妒忌心是够强的。”孙东凯点点头:“女人啊,就是这样……昨天晚上我还真被她一番话给糊弄晕了。” 我想孙东凯被曹丽糊弄晕的时候应该在床上,在他正在淫乐曹丽身体的时候,那个时候男人的耳根子是最软的。传说中枕边风的威力就在于此。 我深深吸了一口烟,看着孙东凯说:“孙总,我要说的话都说完了……这就是我刚才为什么说你是傻逼的全部原因……当然,我知道骂你不对,但是,我想我要不给你一个强烈的刺激,你是不会觉醒的……所以,我采用了这个极端的方式,如果有不对的地方,还请你多批评。” 孙东凯看着我,没有说话,似乎还在思索我刚才说的那些话…… 半天,孙东凯突然握紧了右手拳头,举起来,我以为他要砸下来,没想到却又轻轻地落在桌面上。 然后,孙东凯带着赞许的目光看着我:“易克,原来我以为你只是会做经营,但是,今天我第一次发现,在经营之外的领域,你同样是个很有头脑的小伙子,你观察问题分析问题的能力,超出我的想象……看来,我得用一种全新的眼光来审视你……” 我说:“谢谢孙总夸奖。孙总高看我了,我其实没有你想象的那样,我只不过是有些小聪明而已。刚才我和你说的那些,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分析梳理出来的。最近,我一直很关注孙总的动向,我极其希望你能提拔能坐上集团第一把交椅,我脑子里整天盘算的都是这些事,一心想给你做点贡献,却又没有别的方式,只能尽我所能在发行上出出力了。” 孙东凯点点头:“你为什么希望我能提拔当一把手呢?” 我说:“因为,我知道背靠大树好乘凉,孙总对我很看重,我自然希望孙总能当上一把手,这样,我也就能沾孙总的光,就能有机会多赚钱了。” 孙东凯笑起来,又说:“你怎么知道我就能做集团一把手呢?” “集团里大家都这么说啊,大家暗地里都在议论呢,说论德论才论能论资历论年龄,孙总都是最有资格当集团一把手的。这是众望所归呢。” “是吗?”孙东凯显得兴致勃勃:“都是听谁说的呢?” “曹主任、赵大健副总、还有曹腾。”我说。 “还有呢?”孙东凯看着我。 “别的没有了……我就听他们三个说过。”我说。 “哦……”孙东凯眼里露出失望的神色,停顿了下,接着对我笑了:“易克,我发现你是个很可爱的青年……今天你给我说的那些话,很重要,我会认真思考的。” 我说:“那……这个方案。” “这方案先放在我这里,你不要拿回去了。”孙东凯说。 我心里有数了,马尔戈壁,孙东凯终于被我一番信口开河的狂侃所打动,要对这方案另作打算了。 至于怎么打算,我无须操心,孙东凯必定是有办法的。 当我开始骂孙东凯傻逼的时候,我心里其实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能够成功,但对我来说,这已经足够了,就算只有百分之三十,我也要尝试。凡事等到百分之百的把握再去做,那黄花菜都凉了。 而今天孙东凯的表现,在我看来似乎有些弱智,有些反常,在我自信心并不是很足技巧并不是很高明的伎俩诱导下,他竟然慢慢走进了我专为他量身打造而设置的圈子,对我现场发挥的一套逻辑言语内容似乎信以为真。这和他以往说话办事的绝顶精明似乎不大一样,难到这就是传说中的聪明过头精明过火反成了弱智和愚蠢? 不管是不是,我此时确信,孙东凯的确是信了我今天临时发挥出来的一番听起来似乎逻辑思维很慎密的神侃。 其实想想也不反常,我今天对孙东凯的这些鼓惑言语,可以用这样一句话来形容: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同样的事情,就看你站在那个角度去看待,站在哪个视角去审视。 这方案之事,或许孙东凯本来的想法也不错,并没有我说的那么危言耸听,但是被我抓住他的心理要害放到了另一个思维高度和视角来分析,效果就截然不同了。我想这也是孙东凯对我的话确信无疑的原因之一。 目的既然达到,我就没有必要多呆了,我站起来:“孙总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先回去了。” “别忙……等等。”孙东凯说。 我看着孙东凯:“孙总还有事吗?” “嗯……”孙东凯看着我,神色很温和,甚至笑了下:“易克,难得你对我一片苦心忠心诚心,难得你能识大体,难得你能认清大钱和小钱,难得你能时刻记挂着我对你的关爱……我这个人,向来对下属是奖罚分明的……今天你做的很好,立功了,该受奖,我要给你奖励……说,你想要什么奖励?” 我认真想了下,两眼突然放出异样的光芒,看着孙东凯:“还有金条吗?” 孙东凯微微一怔,似乎有些意外我说话的直接。 我眼皮一垂:“要是没了,那就算了。” 孙东凯笑起来,接着伸手拉开中间的抽屉,摸出一个金条,放在桌子上,往我这边一推:“只要你开口,只要你想要,面包会有的,金条当然也会有的。” 我眼睛盯住金条死死不放,一把抓起来放进口袋里,接着又盯住孙东凯的那个抽屉,我靠,这是金库啊,里面金条源源不断。 孙东凯看着我:“怎么?嫌少?” “不,不!”我忙说。 “那你还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孙东凯说。 “嘿嘿……”我不好意思地笑笑。 孙东凯满意地看着我:“易克,我很喜欢你现在的变化。” “什么变化?”我看着孙东凯。 “这是我送你的第三根金条吧……从一开始给你金条你不要,到后来你客气接受,到现在你主动向我要,这不就是变化吗?”孙东凯微笑着:“很好……这很好……这变化说明你把我已经不当外人了,只有自己人才会这样说话,看到你这种心理变化,我很高兴……你看,我们之间的距离正在逐渐消失,正在逐渐融为一体,这变化可喜啊……” 我说:“其实,你要不是主动说要给我奖励,我是不敢张口的。” 孙东凯说:“哈哈,这没什么。你没有什么来钱的路子,手头紧,我是知道的……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吗,缺钱了就主动找我说,不要不好意思嘛。” 我说:“孙总,谢谢你,你对我的厚爱和关照,我没齿难忘……我易克不是知恩不报在之人,也不是不懂事的人……今后,孙总你但凡能用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孙东凯笑着,似乎对我的回答很满意,似乎这正是他想要得到的效果。 孙东凯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而我也达到了我的目的。 我之所以主动向孙东凯要金条,就是想让孙东凯认定我是没有远大志向和其他野心的一个贪财之人,让他觉得我是一个只要用钱就可以笼络住的人,让他在这个念头引导下对我愈发信任。他似乎认定已经找到了我最大的特点,以为只要用钱就可以牢牢套住我。 其实我心里明白,我达到了我的目的,而孙东凯却没有达到,在我身上,他永远都不会用金钱来实现他想要的东西。 “小易,跟着我好好干,今后,你会有更好的发展前景,”孙东凯说:“我们的事业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漫长的,今后我需要你的地方还多的是……对你,我一直是信任的。” 我点点头:“嗯,好,多谢孙总栽培。” 孙东凯充满自信地看着我,微微一笑。> 正文 639.第639章以秋桐的名义 办完这事,出了银行,我的手机收到了青岛四海国际旅游那业务经理给我发的手机短信,看了下,又一笔他们和青岛海尔的旅游业务提成打到了市孤儿院的账户上,大致算了下,最近这段时间,他们陆陆续续打了大约20多万了。看来他们和海尔的旅游业务还不少。 当然,这些钱都是以秋桐的名义捐给孤儿院的,当然,秋桐对这些是不知道的。 下午刚上班,我接到了老黎的电话:“小易啊,干嘛呢?” 我说:“刚到办公室呢。” “忙不忙啊?”老黎说。 我笑了:“你是想找我唠嗑,是不是?” “呵呵,你要是忙,那就改日喽。” “我不忙!” “那就来呗……老地方。”老黎乐呵呵地说。 “好的。”我放下电话下楼,在楼梯上遇到正要上楼的秋桐。 “干嘛去?”秋桐看着我。 “出去溜溜腿。”我说。 秋桐笑了:“我看你就是闲不住的人,你这样的人啊,不适合坐办公室,适合到处跑。” 我笑了:“差不多。” “哎——对了,告诉你,我刚从集团总部那边过来,听党办的人说,集团党委正在开会讨论我们的那个报告呢。”秋桐说。 “哦……”我应了一声,孙东凯的动作还真够快的,想必他一定是给亲自去找总编辑交涉了,据理力争那个报告,要么是要求总编辑批准报告,要么就是要求召开党委会集体讨论,做事一向谨慎胆小的总编辑似乎也是顶不住孙东凯的压力,只有召开党委会来讨论了。对于刚主持工作的他来说,避免一言堂是很重要的,集体开党委会通过的事情,一旦出了事,他的责任可就小多了。我想在党委会上孙东凯一定会煽风点火号召大家同意这个方案。 “看来,集团党委对我们的报告很重视呢。”秋桐又说。 我看着秋桐笑了下:“这是好事……一旦通过,我们这边就需要重新设计我们的大征订方案实施方式……同时,牵扯的那些部门,我们也还需要做大量的配合和协调工作。” “是的,方方面面的事情都不少……我们的工作量可是更大了。”秋桐说。 我点了点头,看着秋桐最近略显憔悴的面容,说:“你最近操心不少,要注意身体。” 秋桐笑了下:“没事……还好吧。” 我说:“那我出去了。” 秋桐说:“去溜腿吧。” “领导批准了?” “批准了。”秋桐抿嘴一笑。 我嘿嘿一笑,下楼。 我出来开车直奔和老黎见面的老地方,到了后,看到了老黎,老黎今天没有坐轮椅,正在慢悠悠地站在海边的栏杆边舒展活动身体,比划着太极的动作。 在老黎身后不远处,站着墨镜黑西装小伙。 小伙子看到我,神情毕恭毕敬地冲我鞠了一躬:“大哥好……你来了,老爷子正在等你呢。” 我冲小伙子点头笑了下,然后向老黎走过去,边大声说着:“嗨——老黎,你不用轮椅了,能自己走动了,可喜可贺啊……” 老黎回头看到我,开心地笑起来:“是啊,我终于摆脱那可恶的轮椅了。哎,能用两条腿走路,真幸福。” 我提醒老黎:“身体刚恢复,不要做大幅度的剧烈运动,注意点儿。” 老黎看着我说:“你这话倒是像我儿子的话,我儿子今天也是这么提醒我的。” 我笑起来:“你儿子多大了?” 老黎说:“比你大一点儿……呵呵……来,小易,我们坐下聊吧,我刚活动了一会儿,还真有些累了。” 老黎似乎不想和我多谈及他的家人,即刻就转移了话题。 我们坐在面向大海的一张连椅上,我对老黎说:“老黎,你儿子很孝顺你……” “何以见得?”老黎说。 “星海晚报上天天刊登的那个重金寻我的启示,是你儿子弄的吧。”我说。 “哦,呵呵……”老黎点点头。 “你不是已经知道是我了吗,怎么还继续刊登那寻人启示呢?”我说。 “我这不是严格遵守我们之间的协议吗?”老黎说:“你不让我说出找到你的事,我答应你的事,怎么能违反呢……我是找到你了,可是,我的孩子们还没找到救命恩人啊……我不能告诉他们,他们自然是要继续找的了。” 听老黎说他的孩子们,看来你他不止只有一个儿子。 我笑着摇摇头:“老黎,找个别的理由,让你孩子们不要继续刊登这东西了……这不是往里扔钱吗,没意思。” “呵呵,这不是支持你们集团的广告工作吗?给你们集团送钱,这不是好事吗?”老黎说:“孩子们既然有这个心,我也不管了,由他们去吧……反正这广告也是花不了几个钱的,倒是让孩子们知道有恩必报这个道理。” 我说:“我们集团最近人事动荡厉害……这事你知道不?” “我知道……星海传媒集团这么大的单位出了事,全市人民都知道啊……”老黎说:“我听到的消息是你们集团董事长因为经济问题被双规了,而他被双规,似乎是和广告部的负责人进去有关。” 我点点头:“是——” “看起来,这是一起普通的经济案件哦……”老黎说。 “你认为是普通的经济案件?”我说。 “呵呵,那你认为呢?”老黎说。 “我……呵呵……”我笑了下:“我只是一个打工的,集团高层的事情,我不懂,也不会分析。” “小家伙……和我讲话留一手啊……”老黎微笑着。 我没有说话,看着大海的方向,深深呼了口气,说:“老黎,你说,这当官的是不是就没有好人?是不是这官越大,人就变得越坏?” 老黎沉吟了一下,说:“世间万物,从来就没有绝对的好,也没有绝对的坏,判定每一个人,都不能简单地用好坏来区分……当官的,有好人,也有坏人,同样一个人,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 我扭头看着老黎。 老黎继续说:“如果是简单的坏,或是极端的好,也就罢了,可惜这是一个人性最复杂的时代。医生一边拿着红包,一边接连做多台手术,最后累倒在手术台上;官员们,有的一边在**贪污,另一边却连周末都没有,正事也干得不错,其实说到我们自己,怕也是如此吧。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谁不在人性中挣扎呢?” 老黎的话不由让我深思,我觉得老黎的思维很辩证。 老黎继续说:“岂止是官员们,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是这样,岂止是官场,生活中处处都有这样的矛盾,每个人在自己的成长和奋斗过程中总免不了要走弯路,说白了,生命就是不停地选择,选准事业,成就一生;选对爱人,幸福一生;选好朋友,快乐一生。 “我们的遗憾在于,不会在纷繁复杂的世相中选择合适自己的内容,或者选择了只是别人喜欢的东西;选择之后呢,又难以坚持,总想走捷径,终究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再就是东一榔头西一斧头,选择多了,诸事难成。” 我说:“我们的遗憾或许还在于,即使自己选择对了,即使自己想成就一番事业,却会遭到各种防不胜防的暗算。” 老黎说:“暗算?这是很正常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哪一行都不可避免……一个成功的人,一个立于不败之地的人,是不会被暗算所击垮的……即使他击垮的是你的**,但是,只要你有足够的心胸,他永远也不会击垮你的心灵。” 我看着老黎。 老黎又说:“一个人请教禅师,说有人在背地里捅他刀子,该怎么办?禅师走出室外把一把斧子扔向天空。禅师说:你听不到天空喊疼,是因为天空高远,辽阔,心胸大。如果一个人有天空般宽阔的心胸,别人就是再向他放暗箭、捅刀子,也无法伤及到他的心灵啊……” 我点点头,心悦诚服。 老黎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我,说:“小易,你经历过挫折吗?” 我点点头:”嗯……” “经历过的挫折多吗?”老黎又说。 我想了想,看着老黎:“不少,但是肯定没你多!” 老黎呵呵笑了:“也是,我多大年纪了,你才多大……小易,你喜欢挑战吗?” 我点点头:“不喜欢,但是我不畏惧挑战!” “嗯,这话实在……谁都不喜欢挑战,但是挑战永远都是不可避免的,面对挑战,有的人退缩,有的人迎头而上,这就是强者和弱者的区别,这就是成功者和失败者的差距。”老黎说。 “老黎,你这一辈子,遇到的挑战不少吧?经过的挫折也很多吧?”我看着老黎。 老黎没有直接回答我,看着远处的海边,缓缓地说:“一个人,一个男人,只有经历过地狱般的折磨,才有征服天堂的力量,只有流过血的手指才能弹出世间的绝唱……前有阻碍,奋力把它冲开,运用炙热的激晴,转动心中的期待,血在澎湃,吃苦流汗算什么。一份耕耘一份收获,未必;九份耕耘一份收获,一定!” 老黎的话让我心中一振,我说:“老黎,你当年做生意,想必也一定是很成功的……你的人生,想必也一定是有过辉煌的。”> 正文 640.第640章主角和配角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人生就是奋斗!” “嗯……对:“老黎点点头:“那你奋斗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理想事业和爱情!”我说。 “嗯……说得好。”老黎用喜爱的目光看着我:“不错,人生就是奋斗,为了理想事业和爱情……这人生,包含了事业、荣光、吃喝、生命还有友谊……你知道这些东西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吗?” 我想了想:“我觉得挺复杂,一时说不好,我想听你说。” 老黎说:“人生中的很多东西,复杂到顶点,反而变得简单了……历经沧桑,蓦然回首,却发现人生不过如此简单明了……事业的最高境界,不是做多大的官,赚多少钱,而是家人想你,单位念你;荣誉的最高境界,不是获得多少先进称号,也不是赢得多少羡慕,而是你已经远离江湖,江湖还在传说你;吃喝的最好境界,不是你能享受多少山珍海味,不是你能喝多少世界名酒,而是你还知道他是谁,而他已经不知道你是谁…… “生命的最高境界,不是你能活多少岁,不是你战胜多少磨难和挫折,而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哭着来,笑着走;友谊的最高境界,不是你交了多少狐朋狗友,也不是你有几个贴心的同性或者异性朋友,而是久不联系,常在心里。” 我看着老黎写满人生经历和阅历的老脸,深深点了点头:“老黎,你说的太好了……这里面一定包含了你丰富的人生体验。” 老黎说:“人生苦短,来到这个世界上,要么默默无闻过一生,要么轰轰烈烈走一遭……人生是需要奋斗的,生活是需要体验的,不管是奋斗还是体验,自己时刻都要记住,要不停地给自己加油,要学会付出,要学会奉献,要学会自我保护,要学会独立自主。” 我点点头:“这个社会很现实,很残酷,很冷漠,很无情。” 老黎说:“是的……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只有懦弱的人才会去想救世主,真正强大的人,从来不奢望什么救世主……社会是冷漠的,自己加油,强过希望别人鼓励;社会是现实的,自己增加实力,强过乞讨给你机会;社会是残酷的,自己发现错误,强过别人冷眼嘲笑;社会是无情的,加强自己的资源和基础,强过巴结奉承别人;在社会上生存是需要代价的,你需要为累积经验付出一些伤痛,但比回首一事无成好。” 我认真地听着老黎的话,专注地看着老黎。 老黎又说:“人生活在这个社会上,人是社会的人,社会是人的社会,你不能要求社会适应你,你只能去适应社会……如果很多东西看不惯,那么你会发现,永远都有看不惯的人和事出现在你眼前,就像那一丛丛的野草,野火吹不尽,春风吹又生。既然你阻挡不了它们生,那么,就不要诅咒它们消灭,人生,既然来到,一定学会随缘,一定学会祝福,如果自己都不能开心生活,还去指责别人做什么? “我们在这个社会上做人,要学会宽容这个社会,要学会宽容周围的客观存在……知人不必言尽,留些口德;责人不必苛尽,留些肚量;才能不必傲尽,留些内涵;锋芒不必露尽,留些深敛;有功不必邀尽,留些谦让;得理不必争尽,留些宽容;得宠不必恃尽,留些后路;气势不必倚尽,留些厚道;富贵不必享尽,留些福泽;凡事不必做尽,留些余德。” 我点点头:“是的,每个人命运的主动权,只能在自己手里……不管是对与错,不管是功与过,不管是成与败。” “对!”老黎用赞赏的目光看着我:“凡是成功之人,必定能牢牢掌控住自己命运的主动权……理想的丰满与现实的残酷,让多数人为之悲伤痛苦!每个人都渴望幸福,每个人都在追寻属于自己的故事,却往往在现实面前被打的头破血流……面对失败,有的人选择控诉现实,有的人选择原地踏步,有的人选择等待观望。其实,与其等待好运降临,不如自我主动。脚步的行程量,决定生活的质量;主动的档次,决定幸福的品质! “一个完美的人生,应该做到三重境界,第一层是看远。怀有宏大的人生奋斗目标,不为眼前小利斤斤计较,不为眼前小事而牵绊了心情;第二层是看透,现象是纷繁复杂的,透过现象看到本质,这是一种能力,也是一种独特的眼光;第三层是看淡,将功名利禄置身度外,将世间的纷繁复杂看淡,从容淡定,无为而为。” 我用心听着老黎的话,一会儿看着老黎:“老黎,你怎么懂这么多?怎么对人生有这么多感悟?” 老黎笑着说:“等你像我这般年纪,你的感悟会比我更多,你懂的东西会比我更加丰富……这人生,就是个大舞台,每个人都在这个舞台上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有的人适合演主角,有的人只能适合演配角。” 我说:“是……人生是个大舞台,大家都是演员……不同的场合,不同的阶段,每个人扮演的角色不同……但是,我以为,一个成功的人,无论在何种状态和变化之下,都会做到一点,那就是不论演什么,都会像什么。” 老黎点点头:“说的很好……你年纪轻轻能领悟到这一点,难能可贵……是的,人生面对自己不能改变的要具有一颗安静的心,面对自己能改变的要具有一颗勇敢的心,但不论怎样都要有一份智慧的心,去分辨是否能够改变……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是一名好演员。” 和老黎探讨的这些东西,让我受益不少。我觉得老黎实在是个有丰富内涵的人,我不由有些庆幸自己交了这么一个忘年交的好朋友。好人有好报啊,看来我那天救老黎,还是得到了很好的回报的,这回报就是我交了他这么一个可以做我导师的朋友。 一会儿,老黎问我:“对了,小易,那天你不是说还想把三水集团的订报项目拿下来的吗?这事操作的怎么样了?” 我说:“暂时还没有启动,我在寻找合适的机会……刚接了他们旅游的那个大单子,先把这个稳住,然后再找时机入手。” “呵呵,你这是公私兼顾啊……”老黎笑起来。 “呵呵……旅游公司是我女朋友的,我做个帮手,主要还是她操作……我这个旅游总经理,其实就是挂个名外出谈判的时候好有个名分。”我说。 “哦……那看来你是把相当的精力放在了你现在做的星海传媒集团那个发行公司的业务上了?”老黎说。 “是……我其实很喜欢做职场,我对做经营和销售有着无限的热爱!”我说。 “呵呵,那你现在在星海传媒集团做到什么位置了?”老黎说。 “嘿嘿……发行公司一个部门的小负责人。”我说。 “这个星海传媒集团,是事业单位企业化管理,管理体制比较有中国社会主义特色,半是官场,半是国企……在这种单位里做事,和在私人企业做事,有很大的不同。”老黎说。 “是的,你说的很对。”我说:“我这进去一年多了,很多方面都还不适应呢……看起来这个单位运作方式是企业,可是,运行体制却有带着官场的浓郁色彩……集团下属的经营这一块,一方面高喊要向市场接轨,可是,做起来却又带着很多计划的成分……这种单位,确实难混。” 老黎呵呵笑了:“在这种单位混,想混好,想成功,倒也不难。” 我说:“有什么诀窍?” 老黎说:“倒不是什么诀窍,而是脚踏实地的做法……依据你现在的状况和位置,我建议你几点。” 我笑了,饶有兴趣地看着老黎:“这种国企你也懂啊……老黎,你行啊你,说说看。” 老黎说:“我的建议未必正确,供你参考……我认为,在这种体制下的职场混,你要解决好五个问题,首先,跟定一位智慧领导,解决路线问题……其次,培养一批能干的下属,解决业绩问题;第三,选择一群领先合作伙伴,解决持续发展问题……第四,教育一个懂事的家属,确保后方不出问题,最后,制定一个目标,解决思想定位问题……这5个方面的问题你解决好了,加上你自己的能力和努力,我想,你会收到很好的效果的。” 我呵呵笑起来,冲老黎一竖大拇指:“行,老黎,你真行,你第一条说对了,我现在就跟了一位智慧的领导。” “哦……美女上司?”老黎笑呵呵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对,这你都知道!” “叫秋桐?”老黎继续说。 “哦也……你认识他?”我笑起来。 “倒不是认识,而是早有耳闻星海传媒集团有一位非常能干的发行公司女老总。”老黎说:“听说这个女老总年龄不大,长得惊人美丽,不但相貌出众,而且做人做事能力风格品质也都是超一流。” “哈哈……”我开心地笑起来:“你说的对,的确是如此。” 我的心里不禁有些自豪和骄傲。 “在浑浊的体制内单位,能有如此一位出污泥而不染的优秀管理人物,倒也确实难得。”老黎感慨了一下,接着看着我:“小易,我得祝贺你,恭喜你能有如此一位好领导。” “呵呵……同喜,同喜!”我咧嘴大笑。 “现在你们快到报纸大征订时期了吧,那个三水集团可是个大单位,他们那边的报纸集团订阅,你可要抓紧哦……别到时候被其他报社的人抢去了?”老黎又提到了订报纸的事情。 “是的,必须要抓紧,我们集团估计很快就能通过我们公司的大征订方案,只要已通过,我就去操作。”我说。 “这事你有几成把握?”老黎看着我。 我想了想,伸出右手巴掌:“5成把握!” “才五成?我以为你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呢?”老黎做出失望的神色。> 正文 641.第641章更大的惊喜 “哈哈,这么有信心?”老黎笑得很开心。 “是的,我有这个信心,只是,我不能确保份数,不知道能弄几万份!”我说:“这个三水集团职工太多了,好几万,要是他们能给每个职工当福利发一份全年的星海晚报当精神食粮,或者征订一部分赠阅给市民或者客户,那就大了,这个量可就不好估计了。” “哦……以福利的形式发给职工当精神食粮,赠阅给市民和客户,确实不错的办法。”老黎点点头:“你的信心来自于哪里呢?” 我说:“来自于双赢。” “双赢?” “是的,双赢。”我说:“对于我们来说,这都是有效发行,可以拉动广告,对他们来说,才180元的东西,可以看一年,这可比给职工发那些吃的用的实惠多了,吃的用的,很快就没了,这个精神食粮文化消费商品可是可以阅读一年的…… “而且,一年的报纸攒齐了职工再去卖废报纸,还能卖到150多块钱……赠送给市民和客户,可以扩大他们在社会上的影响力,加深他们和客户的友谊,你想想,客户和市民还有自己的职工,每天一打开报纸,是不是就会想到这是三水集团送的呢,心里是不是就会想起三水集团呢?这可是用钱买不来的无形品牌和价值。” 老黎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一会儿说:“小子,你的思路很对头……不错,你抓住了营销最本质的东西,双赢——看来,我这位小朋友是个营销高手啊……” 我笑笑:“哪里,我在你面前岂敢称高手,我需要多想你学习。” 老黎没有理会我的谦虚和恭维,说:“只是不知道三水集团的老板会不会想到这些啊……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这个眼光和魄力。” 我说:“这就要看你如何和客户打交道了……就看你心里如何去看待认识客户……如果只一味把客户当做自己赚钱的工具,一味只想着替自己考虑让客户多出血,那样,是不行的,客户没有那么傻,到时候不但自己达不到目的,甚至还永远失去了客户。” “哦……”老黎看着我:“你是怎么样看待客户的?” 我说:“我的理解,客户就是朋友,我们是依附客户存在的,不是客户依附我们存在的;我们不是通过服务在帮助客户,而是客户在帮助我们;客户不是一个客观的数字,同我们一样也是会具有偏见、成见的人……还有,客户不是我们事业的局外人,而是我们事业的局内人。” “嗯……”老黎专注地听着,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说:“小易……你的理解非常好……很好……你能如此摆正自己和客户之间的关系,我很欣慰。” 老黎在这里使用了“欣慰”这个词,这让我心里有点小小的意外,却又感受到一丝长者对晚辈的一种关怀。 老黎抬起头,说:“做营销,最关键是要树立起自己的品牌……什么是品牌?品牌不是你产品的名望,而是你有自己的故事,而且,这个故事被大家传颂,有故事才有品牌,没有品牌,你只能参与洗牌,没有资格发牌,更没有资格出牌。” 老黎对品牌的理解让我觉得挺有新意,不由点头称是。 老黎然后微笑了下:“小易,三水集团这个大客户,我想你会成功的。” 我呵呵笑了:“但愿如此……看看能不能搞个万儿八千份的报纸。” “呵呵……也许,你会有更大的惊喜。”老黎笑起来。 我看着老黎,觉得老黎笑得有些神秘兮兮,心里有些迷惑,一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笑。 “小易,家里父母都还好吗?”老黎笑了一会儿,又问我。 “嗯,很好。”我说。 “呵呵……家有二老,人生一宝啊……”老黎说:“自己在外闯荡不容易,要记得多给父母打电话报个平安……多关心父母的身体。” 老黎的话让我心里一阵暖流,我又想起了远在千里之外的父母,郑重地点点头:”嗯……” 然后,老黎站起来:“小易,陪我走走好不好?” “好!”我站起来,和老黎肩并肩一起沿着海边的栏杆慢慢走着。 “小易,你女朋友对你……怎么样?”老黎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很好啊,我女朋友对我很好的……可以说是非常好。”我说着扭头看了下老黎,笑了:“怎么?老黎,想给我再介绍个女朋友啊?” “呵呵,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老黎眼神闪烁了一下,接着笑呵呵地说:“我们是朋友啊,我关心关心你的个人大事,难道不应该吗?” “嘿嘿……应该,应该。”我笑起来。 “和我做朋友,你觉得满意不?”老黎说。 “满意,非常满意……老黎,我给你说,能有你这样一个朋友,我真的很庆幸呢。”我说:“哎——我要是早几年认识你就好了……我和你啊,真的是相见恨晚哦,我说的是真心话,你别以为我是在说面子上的话。” 老黎开心地笑了:“我当然相信你说的是真心话!” 我说:“我倒是想问你,你和我这样一个毛嫩的青年交朋友,觉得有意思吗?” 老黎说:“当然有意思,非常有意思,和你交朋友,起码我会让自己觉得还年轻,还不老啊……我的人老了,我的心却不想这么快老去。” 我看着老黎半开玩笑地说:“可惜我们年龄差距太大,不然,我们俩拜个把兄弟倒不错……哈哈……” 说完,我大笑起来。 老黎也大笑起来,笑完拍了拍我的肩膀:“拜不拜不过是个形式,只要心里有,就足够了……其实,我们即使不能拜把兄弟,也可以论个爷们……小易,我突然有个想法,如果你不嫌弃,你拜我当干爹,做我干儿子怎么样?” 说完,老黎停住脚步,半真半假地微笑着,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我。 我看着老黎的眼神,知道老黎虽然说突然有个想法,但这想法必定不是突然有的。 我脑子迅速转悠了一下,呵呵笑着说:“老黎,我怎么会嫌弃你呢,你想多了,不过,你看,我要是成了你干儿子,你成了我干爹,我们就不能像现在做朋友一样平等交流了。我其实一直想把你当做把兄的,成了父子,我心里会有压力的,会觉得不适应不舒服的…… “再说,你是个百万富翁,我是个穷光蛋,我因为救了你就成了你的干儿子,这日后传出去被人知道,都会以为我是带着不良企图救你的,我们之间的关系,顿时就蒙上了一层功利的色彩,这对你对我都不好。你说是不是?所以,我看,我们还是保持目前的好朋友关系最好不过,你说呢?” 老黎眼里闪过一丝失望,接着干笑起来:“呵呵,好,我尊重你的想法,我不勉强你。” 看着老黎有些失落的神情,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忙说:“不过,老黎,你放心,我从心里还是会把你当长者来尊敬的,当老爷子来对待的……其实,我们认识以来,我一直就是这么做的。” 老黎的神情恢复了正常,接着又缓步往前走,说:“好,好……看来,我们是只能做忘年交的一对朋友了。” “这不是很好吗?好朋友更难得啊……”我笑了下,顿了顿,转移话题说:“老黎,我总觉得,你是个很有故事的人,我喜欢和有故事的人交朋友,喜欢和有经历有阅历的人交朋友。” “有故事?”老黎扭头看了我一眼:“你觉得我会有什么故事呢?” “什么故事?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我说:“对我来说,你的那些经历和阅历,都是故事,对我来说,都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小易,你是一个很上进的青年,我很喜欢你,假以时日,你必定会有一番大作为。”老黎说:“既然你看重我的故事,看重我的那些经历和阅历,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的……或许,这对你的成长会有所帮助。” “这简直是一定的!”我高兴地说:“年轻人的成长,总是需要有个导师的,我看,你简直就是我的导师。” “呵呵……”老黎用慈祥的目光看着我,欣慰地笑了。 和老黎又闲聊了一会儿,然后老黎要回去吃药,我告辞,开车离开。 此时已经接近下班时分,开车经过集团总部传媒大厦的时候,在车流中突然看到马路对面曹丽的白色宝马车停在离大厦不远的路边,曹丽自己坐在车里。 我不由放缓了车速,曹丽到底是忍不住持续的低调,开着宝马在集团总部门前炫耀了,也不怕集团的人看了说闲话。 我又想,这个时间,曹丽把车停在这里干嘛?难倒在等人?如果是,等谁呢? 我心中一动,开车过去后,调了一个头,然后停在路边,离曹丽的车大约100米的距离,坐在车里,点着一颗烟,看着前方。 一会儿,过来一个戴眼镜的30多岁的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直接上了曹丽车子的副驾驶位置,然后曹丽的车子启动,径直往前开去。 在目前的非常时期,曹丽的任何举动都是值得关注的,我下意识觉得曹丽和这名男子的行为有些异常,我想知道这男的是谁,想知道曹丽和他一起出去干嘛? 我打着火,缓缓跟了上去。> 正文 642.第642章曹丽和那人在车里 星海广场很大,号称亚洲第一大广场,广场在海边,是填海建造的,整个广场被几条不宽的道路分隔成几块,全部是绿色的草皮,没有一棵树,开车走在广场中间的道路,周围视野很开阔。 曹丽的车子开了一会儿,停在了广场中间的一条到路边。我的车子停在后面大约50米处,我坐在车里看着前面。 曹丽和那戴眼镜的中年男子都没有下车,依旧坐在正副驾驶位置,两人似乎正在交谈着什么。 我看不到他们的表情,也无法知道他们在谈什么内容,只隐约看到曹丽的手不停地比划着什么。 夜幕降临,广场上的灯亮起来,曹丽和那眼镜依旧在车里谈着…… 我静静地坐在后面的车子里,抽着烟,看着他们。 这个突然出现的眼镜男引起了我的关注。 半天之后,曹丽的车子开始启动,我又悄然跟了上去。 曹丽的车子沿着来路又走了回去,又回到了集团总部大楼前,接着,那眼镜男下车,径自进了集团总部大楼,曹丽的车子则径自离去。 我急忙找个路边停下车,然后快步直奔集团总部大楼里面走去。 进了大厅,看到那眼镜男正在进电梯,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人。 我加速往那边走,还没到,电梯门关了。 我站在电梯前,看着不停变化的数字,一会儿,电梯在16层停住了。 16楼,这是日报的办公楼层,日报编辑部在16楼。 难道这个眼镜男是日报编辑部的人?奇怪,曹丽整天和经营行政口的人打交道,怎么和编辑部的人也开始打交道了? 我心里涌起谜团,也坐电梯上了16楼。 出了电梯,楼道里空荡荡静悄悄的,此时早就过了下班时分,也过了晚饭时分,该下班的都走了,除了值夜班的。 我知道集团各报刊编辑部都有值夜班的部门,作为日报和晚报等每日出版的报纸,值夜班的部门是总编室和时事部,以及轮流值夜班的副总编辑。 我对编辑部值夜班和编辑部的情况就了解这些,其他的就不晓得了。 我在走道里晃晃悠悠走着,看到各个房间都已经熄了灯。 走到走廊头上,看到一间大办公室里正亮着灯,我悄悄走过去,看到门上有个牌子:总编室。 这是日报的总编室。 旁边还有个没亮灯的门,上面也挂了牌子:总编室主任。 门上有个四方形的小玻璃窗口,我从窗口里看过去,里面都是隔断式的办公桌,没见到几个人。 我的眼睛慢慢从左到右扫视了一边,目光扫到最右边的时候,看到在墙角的隔断那里坐着一个人,正对着电脑在看什么。这个人,正是刚才的眼镜男。 而在他坐的隔断处,贴着一个标牌:副主任。旁边还有个无人的隔断,也是贴着副主任。 看来,总编室的主任单独一间办公室,副主任有两个,在大办公室办公,这眼镜男无疑是总编室的副主任。他此刻在这里,应该是轮到他值夜班。 这时,我听到附近传来讲话声,急忙离开这里,去了电梯间,直接下楼。 出了集团总部大楼,我开车离开,找了一家快餐店,要了一份快餐,边吃边琢磨…… 这个眼镜男是日报总编室的副主任,曹丽又不懂编务,和他在一起谈了那么久,到底是有何意图? 我对报纸的编辑流程几乎是一窍不通,我甚至都不明白总编室的具体职能是什么,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道道来。 但是,我心里隐隐有一种预感,在目前的敏感时期,曹丽突然约见总编室的这位副主任,必定是有什么意图,绝对不是找他闲扯蛋的,但到底有什么用意,我却又糊涂了。 吃完,我开车去了海珠公司,海珠正和公司的计调人员在加班。 看到我来了,海珠告诉我说三水集团出团的所有事项都安排好了,明天开始发第一批的九寨沟团,首发200人,共分5个批次走完。 我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看了看海珠递给我的发团明细,叮嘱海珠一定要和对方的地接社联系好各项服务事宜,要随时和我们的全陪导游保持联系,不惜一切代价,必须保证团队的旅游服务质量,不能让客人提出任何不满和投诉。 “嗯,是的,明天早上8点我们的大巴到他们的集合点去接他们,然后送机场出发……我亲自跟到机场送机。”海珠说:“跟随他们的四个全陪导游,我下午专门给他们开了会……这四个全陪导游,都是业务骨干,经验丰富,责任心很强。”海珠说。 “那就好。”我点点头,又对计调部总监说:“地接社那边,要求他们出最好的地接导游,食宿安排必须要按照我们和他们签订的合同来,在住宿方面,九寨沟那里的旅游硬件比较差,星级宾馆不多,接待能力不强,加上目前是到九寨看秋天的最好时机,游客肯定很多。 “但是,我们必须要保证对方给我们的客人提供的住宿酒店标准不能低于三星,他们如果说三星和准四皆可的,绝对不要选择准四,准四听起来似乎和三星差不多甚至还强,其实很垃圾,是个幌子,连准三的标准都达不到。 “吃饭方面,除了数量,必须要求他们保证质量,北方人的生活习惯必须要得到切实的保证,口味要稍微偏重一点,要有带辣椒的菜,要有面食,如果有米饭,也不要整那些木渣似的米饭,南方的米饭和北方的米饭口味是不能相比的。” 计调总监点头答应:“嗯,好,我这边会随时通过全陪导游监督好的。” “钱给那边打过去了吗?打了多少人的?”我问海珠。 “现在是先打了第一批200人的,提前2天打过去的。”海珠说。 我想了下:“给他们有意无意提醒一下,如果第一批的服务搞不好,以后的就不要做了,我们直接换别的家的地接社……九寨沟这样的旅游热门景区,当地的地接社扎堆,多了是,我们找哪家哪家都把我们当大爷……我们现在不要当大爷,只要求他们给我们搞最优质的服务。” 海珠和计调总监一起点头答应着。 我又说:“如果因为不可坑距因素地接方提出要更改旅游线路,这个可以协商,但是,如果地接方是变着法子想带我们的客人进购物店,去寺庙烧香,只要一发现,必须要立即制止,同时,要毫不犹豫地将这家地接社咔嚓——” 我做了一个手势:“当然,告诉我们的全陪,如果客人有想购物的要求,可以,但是绝对不要在景区的购物店去买东西,可以专门安排下午或者晚上的时间到住宿的城市里正规的商场去。而且,在去购物的时候,绝对不要对方地接社的任人陪同,对那些一下车就给客人发购物优惠卡的商店,绝对不要进。狗屁购物优惠卡,那是用来给导游回扣的凭据,用来蒙客人的。” 海珠和计调总监又点头答应着,海珠说:“哥,你想得可真细致……每个环节都想到了。” “细致了没有坏处,”我说:“还有一点,就是安全,客人的安全是我们整个服务工作的首要,交通安全、游览安全、饮食安全、住宿安全、财物安全……这些都要想到,要多提醒关照客人。总之,要告诉我们的全陪导游,要把客人当成自己的亲人当成自己的家人来对待,顾客就是上帝,这话有点假大空,但是,顾客是亲人,这一点必须要真正落实到具体的行动上,落实到自己的心里。” 三水集团的团队终于要出发了,此刻,我的心里突然沉甸甸的,突然感到了巨大的责任,赚钱是好事,但是,我必须要对这些外出旅游的客人负责,保证他们吃好喝好玩好,保证他们快快乐乐出行,安安全全回家。 我梳理了一遍整个行程中的细节,特意专门给海珠和计调总监做了一番叮嘱。 叮嘱完,海珠和计调总监开始落实我讲的细节要求,我去了海珠的办公室,坐到老板桌前,在老板椅上转悠了一下,看着海珠的电脑发呆…… 又想起刚才曹丽和日报总编室那副主任约谈的事情…… 我打开海珠的电脑,登陆我的扣扣,看到浮生若梦正在。 “若梦,我问你个问题。”我上来直奔主题。 “哦,呵呵……客客,这么早就上来了……我刚吃过饭打开电脑……什么问题啊,说吧。” “这个报社……报社内部的总编室是干什么的?” “咦——你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浮生若梦说。 “呵呵……今晚吃饭认识了青岛日报总编室的一个主任,看起来这家伙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不觉有些好奇。”我说。 “嗯……你的求知欲倒是挺强的。”浮生若梦说:“报社的总编室,在整个报纸的编辑出版中,权力很大,作用很强,是整个报纸编辑出版的中枢,换句话说,总编室是报纸编辑出版工作的执行部门,具体贯彻编委会关于办报的各项决定、意见,组织和实施报道计划,协调各职能部门的计划、稿件和版面,协调印刷、发行、广告等环节。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总编室是一个报社的参谋部,是新闻稿件的加工、组装车间。报社及总编辑的办报思想,报纸的定位和风格都要通过总编室的工作来体现、落实。” “那就是说报纸上的文章,都要通过总编室这一关?”我说。> 正文 643.第643章在刀尖上 “重大新闻?什么样的是重大新闻?”我说。 “嗯……比如,作为地市级的日报来说,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的重要活动,是他们每天都要关注的重点,特别是两个老一的活动,都要及时准确进行报道,今天的活动,第二天就要见报……而且往往是在一版的重要位置,市委书记的经常会安排头条。”浮生若梦说:“总编室都是要值夜班的,有值夜班的编辑,有值夜班的主任,有时候市委领导的重要活动,时间晚了,接着会写完直接送给总编室,然后总编室主任亲自审核,然后签发。” “哦……” “一般来说,一版是要闻版,都是值班的总编室主任或者副主任亲自定稿,安排编辑做出版面,然后让值班的总编辑或者副总编辑审核。”浮生若梦又说。 “哦……还挺有道道。”我说。 “呵呵……明白了?” “嗯……大致明白了。”我说:“看来,这总编室主任或者副主任,还真挺牛的。” “那是的,牛不是吹的,是货真价实的……不过,这牛和责任也是并重的,权力越大,责任越重。”浮生若梦说。 “要是报纸出了重大差错,处分严重不?”我说。 “看是什么情况……如果是政治性错误,那就麻烦了,从上处分到下,一连串的人要负责任。” “什么是政治性错误?” “大了说,就是涉及到国家和党一级的,这一类的稿子都是报社时事部通过新华社接的稿子,党报的时事新闻,目前国内都是采用新华社的,不得从网络和其他新闻社转载,这一类的稿子,一般都是原样复制直接转发,出错误的几率不大。从小了说,市领导的报道不准确或者出现偏差就是政治性错误,比如市委重要领导的活动报道不及时,讲话内容报道失实,名字职务排序出现错误,都是政治性错误…… “对地市一级的党报来说,为市委市政府当好喉舌就是政治,为市委书记服务就是最大的政治。假如出现了失误,首先倒霉的就是总编辑,市领导不管你内部哪个环节出现的错误,他们只追究总编辑的责任,至于你内部怎么处理,那是你的事情。当然,只要一出现错误,除了对上总编辑要倒霉,报社内部值班的总编室主任或者副主任是都难辞其咎的……所以说,这个岗位虽然权力大,但是责任也巨大。” “额……报纸犯错误的多不多啊?”我说。 “呵呵……屡见不鲜……办报纸的业内有句话,总编辑整天都是在刀尖上战战兢兢过日子,生怕哪天一不小心就出了事……党报不出事还好,一出事就是大的。”浮生若梦说:“记得很多年前,我们集团的日报就出现过一次重大政治性错误。当时市里刚调整完班子,选举出新的人大主任和市长,一般来说,市领导的排序都是市委书记市长,然后才是其他班子的领导,因为市长一般来说兼着市委第一副书记的,排名都是按照党内职务来的。 “但是那届班子,恰恰人大主任是第一副书记,市长是第二副书记,这样按照排名就是市委书记市人大主任和市长,市长要排第三,而且,当时的市人大主任和市长关系还很顶,市人大主任以前是专职副书记,想当市长的没当上,正有情绪…… “结果在市委的一次重要会议的报道中,去采访的记者是刚从经济记者部调到政要记者部的,不熟悉报道规则,还是按照以往的排名写的稿子,就是市长排名在人大主任前面,又加上写完稿子后时间已经很晚了,来不及去审稿,值班的总编室主任就没有要求必须去审稿,直接拿来稿子就安排编发了。 “结果第二天稿子见报后,引来人大主任的勃然大怒,因为这似乎正戳中了他最敏感的神经,他直接把报社总编辑叫去大骂一顿,同时市委办公室市委宣传部也过问此事,严肃批评处理了报社的总编辑,总编辑写了深刻检查,并给与党内警告处分。 “同时报社内部也进行了严厉处理,值班的总编室主任直接调理总编室到行政科做了副科长,写稿子的那个记者调离记者部工作岗位,到广告部做了一般人员……而当时的总编辑,也因此得罪了市人大主任,后来不久,就被调离报社,到文化局做了正处级的副局长。” “哦……如此厉害啊……”我不由有些吃惊,没想到其中还竟然有如此深奥的东西。 “呵呵,你以为这报纸是那么好办的?这报社的总编辑是那么好当的?生活类报纸还好点,特别是这党报,最害怕的就是出错,性质决定的,只要出事就没有小事。” “哎——若梦,我现在知道你是什么单位的了。”我突然说。 “呵呵,说说看!” “你刚才说你们集团的日报……你在星海,你们有日报,那必定就是星海日报,这是星海唯一的党报,星海日报是属于星海传媒集团的……这么说,你就是星海传媒集团发行公司的老总了。” “嗯,是呀……呵呵,我也不想刻意瞒你的哦……既然知道我是谁了,那么,欢迎你有空来我这里做客哦,我会好好款待你的。” “嘿嘿……” “那你说我知道不知道你在青岛哪一家旅游公司呢?” 我心里一动,说:“我不知道……我没告诉过你,你会知道吗?” “嘻嘻……既然你说我不会知道,那我就是不知道啦……不过,我刚才说的欢迎你来我公司做客,是真的哦,不是客气。” “你想见网友了?”我说。 “你不是网友!我的意识里你早就不是网友了。” “那我是什么。” “你是……” “是什么?” 她停顿了一会儿,发过来一个怅惘的表情:“我不知道……反正,你不是网友。” 我沉默了,她也沉默了。 有时候,一切尽在不言中,有时候,有些话不需要说出来。 和浮生若梦聊完天,我关了电脑,琢磨着她刚才告诉我的那些关于报纸编辑部的知识,琢磨起来…… 朦朦胧胧地想着,我的心突然猛地一跳,我靠,该不会是孙东凯指使曹丽去找那总编室副主任的吧,他安排曹丽去约见总编室副主任,必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必定是对着总编辑来的。 想起我上午和孙东凯的谈话,我似乎觉得,孙东凯似乎是想对总编辑下手了,想趁总编辑立足未稳,从其内部入手,利用那总编室副主任制造一起阴谋事件,动摇总编辑的临时主持地位。 这样,对他自然是有很大的好处的,总编辑如果在主持期间报纸出了大问题,那么,市里自然对他的印象是会大打折扣的,他机会本来就不大的扶正愿望就会彻底落空。 我不知道孙东凯突然采取这个行动是早就策划好的,还是受了我上午和他说的那些话的影响,如果是后者,我觉得心里很对不住总编辑,颇有些助纣为虐的意味。 我和总编辑无冤无仇,虽然我对他做事的迂腐对秋桐的那个报告不批准很不满,但也不想伤害他,辛辛苦苦做了一辈子报纸,眼看过两年就要退居二线为自己的一生革命事业画个圆满句号了,要是在这样的时候再被人操一顿,那岂不是太悲催了!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有些不安起来……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我还在想着这事,我想组织这事,可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做,毕竟,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测,我不知道曹丽昨天到底给那个总编室副主任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他们会如何操作,更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出手、会何时出手,毕竟,对于报纸的编辑和出版,我是个彻彻底底的外行。 这样想着,我心里颇有些无奈和郁闷。 我不想让这个迂腐守旧胆小谨慎的书呆子总编辑受到老谋心算的孙东凯的强劲蹂lin,可是,我又一时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帮助他,这真让人苦恼。 正独自坐在办公室里闷闷地想着,门被推开,秋桐进来了。 “易克,跟我去一趟集团总部!” “干嘛?” “去孙总办公室!” “去那里干嘛?” “我怎么知道,叫你去你就去,怎么那么婆婆妈妈……听话才是好孩子哦……”秋桐的声音起来有些放松,微笑着。 “你说谁是孩子?”我站起来看着秋桐说。 “你呀……哈哈……”秋桐笑起来:“怎么,不服?想和领导对抗?” “切——仗势欺人,以权压人,想找不痛快,是不是?”我笑着说。 “嘻嘻……是又怎么样?你能拿我怎么样?想冒犯上司?”秋桐一歪脑袋。 “我能把你提起来扔到窗外去,这窗外有一棵大梧桐树,我把你扔出去,让你趴在树上下不来……你说好不好,你信不信?要不要试试?”我边说着,边向前走了一步,比划着手势,作势伸手要抓秋桐的胳膊。 “嘟——胆大包天,天大包胆。”秋桐叫了一声,一闪身,笑着扭身出了门。> 正文 644.第644章沙发上两个女人 路上,秋桐的心情很不错,和我谈笑着,说估计很有可能是我们打的那个报告集团党委批下来了,孙东凯叫我俩去做相关指示的。 我没有说话,心里认为秋桐的估计应该是正确的。 想着昨天我和孙东凯的对话,不由又想起来总编辑,想起总编室的那位副主任…… 到了孙东凯的办公室门前,我先敲门进去,一推门,先看到了坐在老板桌后面的孙东凯,接着,我看到了坐在对面沙发上的两个女人—— 这两个女人,一个是曹丽,而另一个却让我心里猛然吃了一惊。 冬儿! 冬儿竟然出现在这里? 冬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的心里很惊异很惊疑,倏地警觉起来,脑子急速盘旋着…… 我和秋桐进了门,秋桐看到冬儿,神情顿时也愣了下,但是随即就镇静下来。 冬儿淡淡地扫了我和秋桐一眼,然后冲着我们微笑了下。 这时孙东凯招呼我和秋桐:“秋桐,小易,来,进来。” 曹丽坐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和秋桐,眼角又不时瞥一下冬儿。 这时,冬儿站了起来,对孙东凯说:“孙总……不打扰你们的工作了……我今天就是来给你送发票的,还麻烦你多操心尽快把上次的那批款子支付过去。” 孙东凯说:“冬儿,请你转告白老板,我一定会尽力尽快操作的,不过,我们集团最近党委班子有些变动,可能还需要耽搁一些日子,还请白老板多体谅。” 一听这话我就明白,冬儿是受白老三委派来孙东凯这里催要工程款的。集团的钱,必须要一把手签字才能出去,孙东凯即使想给钱,但是没有一把手签字,还是屁用没有。董事长现在被双规,总编辑临时主持,依照他小心谨慎的处事性格,对于大额的款项支出,不会那么痛快,看来白老三这钱还需要些时日。 冬儿听孙东凯说完,笑了下:“孙总,我就是个办事的财务人员,该说的该做的我都说都做了,至于什么时候支付款子,我没有资格多说话,不过,你让我转告白老板的话,我一定会原话告之。” 孙东凯听冬儿这么说,笑了下,笑得有些无奈。 冬儿接着冲孙东凯和曹丽点点头:“孙总,曹主任,我告辞了。” 孙东凯坐在那里没有起身,点了点头,曹丽站起来,亲热地拉了拉冬儿的手:“冬儿妹妹,以后多来找我玩啊,别非得有事的时候才来,没事的时候多来看看姐姐啊……” 冬儿似笑非笑地看着曹丽:“曹主任,你放心,我一定会记挂着你的,以后,有事没事我都会看你的。” 冬儿的话里似乎有话。 曹丽似乎没有听出冬儿的话里有话,依旧热情地和冬儿套了会近乎。 然后,冬儿看着我,淡淡一笑:“好久不见易经理,最近气色不错嘛。” 我咧了咧嘴,没有说话。 然后,冬儿又看着秋桐,主动伸出手:“秋总,来,握个手吧。” 秋桐伸手握住冬儿的手,眼神直直地看着冬儿,神情似乎有些激动,却又似乎在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微笑了一下:“你好。” 秋桐似乎有很多话想和冬儿说,但是又无法说出什么。 冬儿深深地看了秋桐一眼,抿了抿嘴唇,然后松开手,伸手捋了下头发,径自走了。 目送冬儿出门,我心里突然松了口气,转头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指指沙发:“秋桐,小易,你们坐。” 我和秋桐坐在曹丽旁边的沙发上,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扬了扬手里的一份文件,然后说:“秋桐,你们打的这个报告,费了一些周折,终于在昨晚的党委会上通过了。” 我看了一眼秋桐,秋桐轻轻呼了口气,脸上露出轻松的表情:“哦……太好了。” 孙东凯继续说:“这个报告,我先签了字,然后给了总编辑,一开始总编辑没通过,在上面签批说建议还是按照以往的惯例办。报告转回我这里以后,我很意外,又征求了部分同志的意见,特别是曹主任的想法,之后,我又找到总编辑,陈述了我的想法,据理力争了好半天,总编辑和我谁都无法说服谁,最后我建议召开党委会讨论,总编辑答应了…… “昨天下午的党委会一直开到晚上,大家各抒己见,我详细和大家陈述了这样操作的初衷和你们已经做的大量准备工作,最后得到了大多数党委成员的赞同,于是,党委会最后通过了这个报告。总编辑在原来签批的基础上,又重新做了新的批示,同意这个报告。” 孙东凯似乎在和秋桐表功,又似乎在秋桐面前给曹丽卖好,只是没有提我。在他的口里,我成了部分同志之一。 秋桐听孙东凯说完,看着孙东凯和曹丽:“感谢孙总和曹主任对我们公司工作的支持……感谢集团党委对我们工作的理解。” “秋总,我身为经管办的负责人,支持你的工作,是应该的,谢什么啊……”曹丽冲秋桐笑着,大言不惭地说。 “是啊,曹主任说得对,我们都是经营系统的,我作为分管经营的领导,支持你当然是义不容辞的。”孙东凯说:“很简单的道理,你们工作做好了,我脸上也有光嘛,说白了,不是我支持你们,是你们支持我啊,我该感谢你们才对。” “孙总到底是集团领导,虚怀若谷,胸襟开阔,讲话就是有高度!”曹丽说。 秋桐笑了下。 孙东凯然后看着我和秋桐说:“叫你们俩一起来,是因为这个报告是由易克的思路得到启发搞出来的,再加上易克也是发行公司的主要业务骨干,在落实这个报告的过程中是不可缺少的得力人员……在这里,我想单独提出对易克同志的表扬,易克同志的经营思维很灵活,不拘泥于过去的条条框框,敢于创新,敢于大胆实践,这在我们集团经营系统,是很难得的。” “孙总说的对,这一点我很赞同!”秋桐说。 “秋桐,今后发行公司的工作,你可以多给易克一些锻炼的机会,多让他担当一些责任,这样也有利于小易的快速成长。”孙东凯说:“我们用人,要打破陈旧的观念,不论身份,不论学历,不论资历,要看真才实学,我唯才是用……易克这样年轻有为熟悉业务的人才,要放开手脚大胆使用,不要被过去的一些观念和思想所束缚。” 秋桐笑着点头:“一定牢记孙总指示……我会逐步落实的。” 孙东凯笑着看了我一眼,似乎在告诉我:看,我没亏待你吧! 我冲孙东凯微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然后,孙东凯又说:“按照集团党委通过的这个你们的报告,集团今年的报纸征订工作要分为两步走,日报的征订放在第二步,等待市委宣传部的统一安排,日报之外的集团所属报刊征订以及你们要发展的外报外刊征订先行一步,集团党委决议专门就此事情由党委办公室发一个文件,下达各报刊的征订指标,通告集团各有关部门,集团党委各分管领导分头去落实……这样的话,你们现在需要做的工作,是首先要拿出一个实施方案。” 秋桐点点头:“我们会尽快提交实施方案。” “这个方案,要具体详细,要步骤清晰目的明确,要紧密结合集团的现实实际,要切实具有可操作性,要切实照顾到各部门的实际情况,要有得力的措施确保集团明年报刊发行计划的实现。”孙东凯严肃地说。 秋桐郑重地点头:”嗯……” 孙东凯继续说:“根据集团整体发展的要求,根据集团党委对经营工作的要求,明年的报刊征订,日报之外的报刊征订工作,必须要稳重有升,各报刊的征订款额要确保20%的增长速度,也就是说以全年订阅来计算,晚报等报刊的征订份数要不低于20%的增幅…… “同时,各报刊的发行费率,和去年保持持平,不做大的调整……集团给发行公司切块总体费率,这费率如何分配,由你们自行细化分割。这样,你们的实施方案,就要根据这个指标和数字来做,要将发行费率严格限制在总体费率之内,总体费率不变,发行任务确保增长20%……这是死任务,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孙东凯现在确实是懂行了,和刚来的时候大不同了,讲起来还很有道道,看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秋桐又点头答应着。 “至于那个外报外刊的征订,这一块,集团不对你们下任务,因为这是第一次操作,没有基数可以衡量,你们按照自己的情况去操作,赚多赚少都不下指标。”孙东凯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停顿了下,然后继续说:“关于这个外报外刊的事情,所谓的多元化经营,既然你们对此有很高的热情,那我就不给你们泼冷水了,既然你们非要做,那就做吧,我不提反对意见…… “但是我提醒你们一点,外报外刊的征订和投递工作,绝对不允许影响本报本刊的征订和投递,这一点,必须要有清醒的认识,不要舍本逐末,不要因大失小,不要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否则,到时候本报本刊的征订任务没有完成,你外报外刊做的再好,赚的钱再多,也同样无法向集团党委交交代,集团党委同样不会认可你发行公司的工作。” 孙东凯一直对多元化经营这一块就不甚热心,对于外报外刊的代征代投工作开展自然更不感兴趣。听他这话的意思,他很尊重秋桐的意见,虽然不赞同,但是也不反对,似乎是想摸着石头过河做个试点,成败都无所谓。 孙东凯不支持固然让人遗憾,但是他不反对,也就算不错了,就等于支持了。 孙东凯后面几句,说的倒是挺有道理,的确是这样,主业和副业是要摆正位置的,这一点其实他不说秋桐心里也是很明白的,我也懂这个道理。> 正文 645.第645章劲往一处使 “还有,你们一定要注意搞好和集团相关部门的协调工作,要本着相互理解相互合作的精神,要本着顾全大局集体利益至上的观念,不要只顾本部门利益,有事要多沟通多交流,多和分管领导汇报,自己能协调好的自己去做,本部门协调不了的,及时给分管领导汇报。 “在大征订时期,集团上下,经营系统上下,发行公司上下,要上下一条心,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团结一致通力合作下好这盘棋。你们的实施方案出来后,要先报给经管办审核,经管办审核后再交给我……曹主任要负起责任来,要认真把关。” 秋桐和曹丽一起点头答应,曹丽说:“孙总你放心,我们经管办一定会识大体,识大局,切切实实为发行公司做好行政服务,做发行公司征订的好帮手,好后勤,为战斗在第一线的发行公司做好全面的服务工作……我和秋总在工作上是好同事,在工作之外是好姐妹,我们一定会配合得很好的。” 孙东凯笑了:“你和秋桐是好姐妹,这事我早就知道,知道你们俩私交很好,不过,这工作可是要和个人感情分开哦,不能把个人感情掺杂到工作当中去,公私是要分明的哦……” “这个是自然的……我们绝对不会辜负孙总期望的。”曹丽说:“哎——孙总啊,你对下属可真是体贴,我和秋总的个人私交你都知道……不过,领导,你也不能老是铁面无私只谈工作啊,现在都是讲人性化管理,你什么时候能放下大领导的架子和我们平易近人一点呢?” 孙东凯呵呵笑了,看看秋桐,又看着曹丽:“呵呵,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是要虚心接受你的批评了,好吧……等我有空的时候,请你们二位吃顿饭,吃饭的时候,我们不谈工作。” “哎——这才是体谅下属讲人性化管理的好领导啊……”曹丽笑着说。 孙东凯和曹丽一唱一和,在这里开始装逼了。他们这是在演戏给秋桐看,在为孙东凯心里邪恶的目的做铺垫。 我坐在一边不说话,心里明镜似的,看看秋桐,她保持着惯常的微笑,也没说话。 我们离开孙东凯办公室前,孙东凯突然想起了什么,叫住我们,郑重其事地又加了一句:“对了,我告诉你们,做经营工作必须要有商业保密意识,这个方案,在公开实施前必须要严格保密,要尽可能减少见到这方案的人的范围,要接受以前的教训,防止被我们的竞争对手得到!这一点,非常重要。” 听到这里,我不由看了一眼曹丽,曹丽白了我一眼,接着神情很自然地点头:“是的,孙总说的对,一定要接受以前的教训,要严格保密!” 秋桐看了看我,又看看曹丽,然后冲孙东凯点了点头。 然后,我和曹丽还有秋桐一起离开了孙东凯办公室。 从孙东凯那里回来后,秋桐立刻就和我开始重新设计新的发行方案,同时,曹腾那边做的外报外刊的方案也递交了过来,我和秋桐一起将这两个方案进行了有机结合,最终成为一个完整的大征订工作方案。 我们忙得紧张而有序,中午饭都没出去吃,从外面要了盒饭。 一直忙到下午三点,最后的成型方案出来了,我和秋桐又检查了几遍,确保没有什么遗漏,然后秋桐打印出了一份。 打印完后,秋桐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优盘,插进电脑的USB插口。 “干什么?”我说。 “复制到优盘里随身带着,电脑里不保留了。”秋桐边操作鼠标边说,神情有些无奈和隐忧。 我顿时明白秋桐这样做的意思,她是担心方案会外泄。 秋桐的考虑是有道理的,经营系统有家贼,公司里也有家贼,不得不防。 我拿过打印出的方案琢磨了下,对秋桐说:“这个方案要先给经管办审核。” “嗯……”秋桐点点头:“我这就去送给曹主任!” “不,你不用去了,还是我去!”我说。 这个方案在曹丽手里,我的确不大放心。 她虽然是孙东凯的心腹干将,但是,在某些方面,她却又在为了实现自己暗算秋桐的目的而拆是孙东凯的台。她心里是没有什么大局和集体观念的,她一心要做的就是让处处给秋桐下绊脚石,她最想做到的就是让秋桐身败名裂。 要是秋桐去送给曹丽,她未必能玩过曹丽的心眼,干工作曹丽对秋桐是望尘莫及,但是耍心眼玩计谋,秋桐未必是曹丽的对手。 我对秋桐去找曹丽不放心。 秋桐似乎明白了我的用意,看着我说:“你有把握?” 我点点头:“必须的。” 秋桐笑了,用信任的目光看着我:“那去吧。” 我拿着方案去了经管办曹丽的办公室,曹丽正在捂着嘴巴在打电话,低声说着什么,见我进来,忙低语了一句什么,接着就放下了电话,冲我一笑:“你来了——” “干什么呢,打个电话怎么鬼鬼祟祟的?”我做大大咧咧状:“怎么我一进来就赶紧放下电话啊?” 我其实当然不知道曹丽在和谁打电话,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鸟事,我只是故意在试探她一下。 曹丽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的神情,不自然地笑了下,接着就镇静下来,看着我:“怎么说话呢?我和我闺蜜说悄悄话呢,你想听听?哼……” 虽然曹丽掩饰地很及时很自然,理由也很合理,但是她脸上那瞬间的一丝慌乱却被我捕捉住了,我虽然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但是断定不会是好事,说不定又在捣鼓什么阴谋诡计。 我笑了下走过去,将方案递给曹丽:“这是孙总要的方案,秋总弄完了,说是要先给你审核。” 曹丽眼神一亮,接过方案,翻了翻,眼珠子转了几转,接着放下方案,身体往座椅后背一靠,看着我:“好的,放在这里吧,我慢慢仔细看……没事了,你先回去吧。” 以往我一到曹丽办公室,曹丽恨不得我能端个小锅在她这里住几天,这次却很反常,这么快就要打发我走。 我没说话,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 “怎么?你还有事?”曹丽看着我说。 我盯着曹丽看了一会儿,直到看得她脸上露出发虚和发毛的神情,然后突然笑了…… “你诡笑什么?”曹丽瞪眼看着我。 “怎么这么急着赶我走呢?”我说:“你有些不正常啊?” 曹丽神情有些不自然,笑了下:“呵呵,我有什么不正常的,我这不是还有工作吗,工作还是第一位的嘛……怎么,你想要我了?这会儿就想做了?你要是想,我就把外面的门关死,把窗帘拉上,让你先弄一顿,然后我再看方案……哎——我这会儿笔突然想让你要我了……大白天才办公室做那事,一定很刺激。” 说到这里,曹丽脸上露出兴奋的神情,站起来就要去拉窗帘。 “别,别——”我忙站起来阻止曹丽:“你无误会了,你误解大了……我没那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曹丽脸上露出失望和失落的表情,怏怏地坐回去。 我也坐回去,然后看着曹丽说:“我的意思是你需要马上就看这方案……我在这里等着你看,你看完,然后我接着就去送给孙总。” 曹丽眉头一皱,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我:“易克,你什么意思?怎么这么急?我还打算晚上带回去慢慢看呢……还有,你送给孙总?为什么?你又不是经管办的人?” 我慢悠悠地说:“是的,我不是经管办的人,你以为我愿意跑这个腿啊,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没办法,领导的话我不敢违抗。” “什么意思?什么领导的话?”曹丽说。 “就是孙总的话啊,”我说:“我和秋总方案刚做完,还没打印出来,孙总就打内线电话来催了,问弄完没有,正好是我接的电话,我说刚弄完,马上就打印出来送给曹主任,孙总就给我说让我直接把方案送给你,让我转告你让你马上看,看完立刻送给他,还让我亲自去送……他这会儿正在办公室等着看方案呢…… “我想想觉得还挺倒霉,本来给你送方案是公司办公室人员的事情,本来给孙总送方案是你们经管办的事情,却都让我摊上了……唉……没办法,领导做事就是这么随着性子来,我们做下属的有什么办法,领导的话就得听啊……” 曹丽听我说完,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然后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直接说:“易克,你在胡扯,你在撒谎!” 我的脸一下子红了,看起来不是心虚的红,而是恼羞的红,是受到侮辱的那种红。 其实我的脸红是我运气憋出来的。 “我靠——我这是图的什么?”我涨红了脸嚷道:“白跑腿还不说,还得让人说我是骗子撒谎……我不能受你这冤枉,你不信不是吗,那好,你这就给孙总打电话问问他,看到底是我在胡扯还是你在冤枉我?” 曹丽闻听,毫不犹豫地一把摸起桌子上的内线电话听筒,伸手就按按键……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正文 646.第646章赌性 此时,我性格中的赌性上来了。 虽然曹丽已经开始按电话按键,但我就要赌一把,我就赌曹丽不会当着我的面给孙东凯打电话去验证,我就赌曹丽不会因为此事当面得罪我,毕竟这个淫妇一直想法设法想让我靠他,她如果当面验证,无疑会担心我以为她对我不信任而导致我会因此疏远她。 我一开始就决意抓住她的这一心理来遏制她,我之所以不让秋桐来曹丽这里,就因为我有这想法,虽然这有些不大光彩,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曹丽这时已经按了两个按键,听到我的话,突然停了下来,一手拿着听筒停在半空中,扭头看着我,神情有些犹豫。 我冲曹丽一瞪眼:“怎么停下来了?继续按啊,赶快验证我是不是个骗子啊……算我瞎眼了,真没想到,你原来一直是这样看我的……我算是看透你了。” 曹丽听到这里,突然就放下了电话听筒,动作还很迅速。 “呵呵……哎——我的小易克,你还真生气了呀。”曹丽笑着:“我刚才是逗你玩的,我哪里会不相信你呢,我哪里会真的给孙总打电话验证你的话呢……乖哦……宝贝儿,别生气了,你看我不是把电话扣死了吗?” 我冷笑一声:“少来这一套……曹主任,我建议你还是把电话打了,我给你说,我刚才真的是撒谎的,真的是胡扯的,我是故意骗你的,我是假传圣旨的,你赶紧去给孙总打电话验证下。” “呵呵,好了,小宝贝,别生气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曹丽讪笑着:“我绝对是信任你的,刚才是给你开个玩笑呢……你还真当真了……其实我是觉得时间太紧张了,这么一会儿就把方案看完,太仓促了。” “行了吧你,别找借口了。”我说:“这方案就10页,半个小时能看1遍,你就是再慢,一个小时也可以看完的?要不是孙总急着要看,我才没兴趣在这里和你磨叽……就算是里面有些专业的营销措施你看不懂,我也可以给你解释……我现在倒是对你有些想不通,你如此磨磨蹭蹭找借口拖延看方案,是不是有什么不良企图呢?你的这种异常表现,我要不要给领导汇报下呢?” 曹丽脸色微微一变,眼神有些慌乱,接着说:“好了,好了,我的小祖宗,我这就看,还不行吗?我这就看……我可受不住你给我戴什么不良企图的大帽子。” 曹丽脆弱的心理防线被我戳中,崩溃了,她立刻就开始装模作样看起方案来。 我坐在一边,开始抽烟,边摸起一张报纸看起来。 边看报纸,我边给四哥发了个短信:“打我手机。” 发完短信,我将手机装进口袋,瞥了一眼曹丽,她正在神情沮丧地一页一页翻着,似乎根本就没看进去。 这方案一万多字,光靠脑子记,是无论如何记不住的,何况曹丽根本就不是学习的人,脑子根本不会记这些东西。 片刻,我的手机响了,摸出手机,一看,是四哥来的。 我立刻接听手机,将听筒紧紧贴住耳朵,同时边用手指将听筒音量调小。 “孙总。”我说。 曹丽闻听抬头看着我。 “呵呵,我成你孙总了了,你在办什么事吧?”四哥轻声笑着。 我说:“呵呵,是的,我还在曹主任这边,曹主任正在审阅方案呢。” “原来你是在捣鼓曹丽啊,呵呵……她就在你旁边吧?”四哥说。 “嗯,好,曹主任一看完我就给你送去。”我说:“对了,曹主任就在我旁边,你要不要和曹主任说几句话……不耽误曹主任看看方案……不说了,那好吧……曹主任会抓紧看的,你别着急……好的……孙总再见。” 说完,我挂了电话。 曹丽眼巴巴看我打完了电话,忙又低头看方案,翻页的速度更快了。 过了大约10分钟,曹丽抬起头,将方案合起来,看着我:“我看完了。” 曹丽的眼神有些迷惘,声音有些索然,还有些失落。 我说:“好快……你真是神速……都看懂了没?” 曹丽冲我一翻白眼:“想听实话?” “当然!” “看懂了三分之一,你们搞的那些破活动还有什么营销方案太繁琐太专业了,我理解不透其中的原理。” “那都记住了没?” “记个屁!这么多,谁脑子有这么好用!”曹丽说。 “那你岂不是很失望?”我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曹丽眼皮一跳,看着我。 “没什么意思……开个玩笑呗……兴你刚才和我开玩笑,就不许我现在和你开玩笑?”我反问曹丽。 曹丽努了努嘴:“我现在知道孙总为什么让你亲自去送方案了。” “为什么?”我说。 “看不明白的让你随时给解释呗。”曹丽说:“搞个破方案,为什么要搞的这么艰难晦涩,通俗易懂点不行吗?这样就显得你们发行公司牛逼是不是?” 我说:“这并不难懂啊,可能是你学文太高,对发行工作了解地太深,对经营工作太用心,所以才会看不懂。” “你少讽刺我,你不就是说我不学无术吗?”曹丽瞪眼看着我。 “岂敢岂敢……大名鼎鼎无所不知聪明透顶的曹主任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谁敢说你不学无术呢?”我说。 曹丽深深呼了口气,看着我:“不生气了?” “你说呢?”我说:“其实你刚才有必要吗,你就是不信我的话想验证,你也可以等我走了后给孙总打电话啊,你非得当着我的面说我扯谎给孙总打电话,你这样做,是不是要告诉我你根本就不信任我,你这样做,是不是很伤人自尊?” 其实我心里有数,经过刚才我一连串的演戏,曹丽虽然对我基本相信了,但是,说不定过后她还会怀疑。 也就是说,我的计划还没完全成功,我还需要做好孙东凯的工作,曹丽事后说不定还会和孙东凯提起此事。 而如何做好孙东凯的工作,我心里暂时还没去想。 我相信一句话,凡事只要有3成成功的把握就要去做,百分之百保险的事情是没有的。任何事都有风险,人生就是赌博,不去赌,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能否会赢。 兔子枕着狗蛋睡觉,只要有足够的胆子,越是危险的地方反而越安全。 我发觉自己的赌性越来越大了。 “等你走了……等你走了我再打电话还管个屁用!”曹丽脱口而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还有什么别的打算?”我紧盯著曹丽。 “没……没什么意思,我就是随口说说的……你少给我扣什么帽子。”曹丽的神情有些慌乱,强自镇静地说:“总之,我不该不信你的话,我不该逗你去打电话……我现在信了你还不行吗……现在我看完了,签完字了,没事了,你该消消气了吧?” 说完,曹丽签完字把方案递给我。 我将方案收好,松了口气,看着曹丽:“听你这么说,我也不生你气了……其实你自己想想,就凭你和孙总的关系,就凭你是他最信任的主任,我有几个胆子敢打着他的旗号骗你呢?你说,我有那么大胆子吗?” “嗯,这倒也是……我知道了……我想通了。”曹丽点点头,看着我:“你真的不生气了?” “是的!”我说:“我哪里敢给你这位领导的大红人生气呢?” “那……你现在要我一次好不好?我这就关好门,拉好窗帘,你抓紧时间要我一顿,十分钟八分钟都行。”曹丽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我这会儿心里突然好孤独,好郁闷,你来抚慰抚慰我吧,你用你的大鸟狠狠要我一顿。” 我有些为难地说:“这……孙总还在办公室等着看方案呢……要不,我给孙总打个电话请示一下,就说曹主任要我靠完她再去,让孙总多等个十分八分的……你看这样如何?” 曹丽闻听,脸色倏地变了,狠狠地瞪眼看着我:“你个死易克,你在耍我……滚……滚。” “那我走了……谢谢曹主任一片好意和盛情。”我抬脚就走。 刚出曹丽办公室的门,听到曹丽办公室的电话响了。 我不由放缓了脚步,我担心这是孙东凯打来的。如果是孙东凯打来的,那我就完了。 我悄悄返回,耳朵贴近门口。 “是我……嗯,好,那好,晚上一起吃饭。。。。,富丽华大酒店,好……下午说的那事……出了点新情况……见面再说吧。”曹丽讲话的声音好呢沮丧,说完就挂死了电话,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去。 听曹丽说话的口气和内容,不像是孙东凯来的电话,我来不及想曹丽到富丽华大酒店和谁吃饭,也来不及多想曹丽电话上说的下午说的那事是什么事,急忙带着方案直奔孙东凯办公室。 孙东凯正在办公室,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见到我进来,孙东凯抬头:“哦……小易,有事吗?” “方案搞完了,曹主任也审核完了,我直接来送给你!”我说完将方案递给孙东凯。 “是吗?真快……你们的效率可是刚刚的。”孙东凯笑着接过方案,随便看了一眼,然后放到沙发是那个,接着又看着我:“怎么曹丽审核完了自己不安排人送来,怎么让你来送呢?” 我看着孙东凯,笑了,笑得有些兮兮。 “怎么了?小易。”孙东凯有些莫名地看着我。> 正文 647.第647章女人的小动作 “哦……犯了一个错误。”孙东凯笑起来:“什么错误要给我检讨啊?是工作上的呢还是生活上的啊,不要紧,不管是工作上的还是生活上的,和我说了都没事。” “既不是工作上的,也不是生活上的,是政治上的。”我说。 “什么,政治上的?”孙东凯略微吃了一惊,瞪眼看着我:“你犯了什么政治上的错误,你能犯什么政治上的错误?” 孙东凯那神态显得有些不相信,似乎我又不是党员,又不是什么干部,能犯什么政治错误呢? “真的,是政治上的。”我认真地说:“而且,这错误和你有关。” “和我有关?”孙东凯神情认真起来了,还显得有些紧张:“怎么会和我有关?是什么政治错误?” “我打着你的旗号去做事了……下午秋总和我弄完方案后,我给曹主任审核的时候,说你急着要看方案,让曹主任立刻就审核。”我把和曹丽的事简单说了下。 当然,我不会说无关的话,也不会说对我不利的话,我只是告诉孙东凯我借用他旗号催促曹丽马上审核的事。 末了我说:“秋总经常告诉我,讲领导就是讲政治,对于我们来说,领导就是政治……所以,我今天犯了一个政治错误。” “哦……”孙东凯听我说完,又拿起方案看了下,接着看着我,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原来是这样的一个政治错误……小易,你刚才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情呢。” “虽然我的出发点是从工作效率来考虑,但是,做事的方式却还是不对。”我先自我肯定了一下,然后继续检讨。 “呵呵,不要检讨了……这事不要紧,相反,我得表扬你,你做的很对,很好,这工作效率是要提高,拖拖拉拉不行……你这是打着我的旗号来提高办事部门的效率啊……”孙东凯笑了一会儿,看着我,突然说:“这是秋桐让你这么做的?” “不是,是我自己想到的……既然领导不介意,那我就安心了。”我说。 “嗯……今天这事,我是没怎么介意,不过,以后,这样的事,你还是少做为好……即使要做,也要事先和我打个招呼。”孙东凯说。 “嗯……”我点点头。 孙东凯又看着我,沉吟了一下,说:“小易,你是不是不相信曹主任?你对曹主任有怀疑?” 我摇摇头:“不是,我怎么会不信任曹主任呢,她可是经管办主任,是你最信得过的人……我只是想到你叮嘱的要增强保密意识的指示,想这个方案最好还是尽快到你手里好,想尽量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延长,想尽量把出漏洞的可能减小到最低程度。” “你这话可是有些自相矛盾哦……”孙东凯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小易,提高保密意识是对的,只是,对于曹主任,你尽可放心,她是我们集团经管办的主任,她还是有基本的保密观念的……曹丽这个人,喜欢捣鼓女人之间的一些小动作,至于牵扯到集团重大利益的大事,她还是心里有数的,还是有原则的,她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去做别的事,她不会糊涂到这个程度。” “或许是我想多了……不过,我还是想尽一切可能防患于未然,我对曹主任是信任的,只是我或许是担心曹主任做事大大咧咧,会不小心被外人钻了空子。”我说。 “嗯……你的考虑也不是没有道理。”孙东凯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上次的泄密事件,我一直怀疑是有人钻了我们办事人员的空子……曹丽做事,有时候是有些粗枝大叶……这次我们的大征订工作方案,在公开实施前,必须要做好保密工作,我会将看到这个方案的人的范围减少到最低程度……撇开别的不说,在对集团的忠诚上,我对你和秋桐还有曹丽,都是放心的。” 我说:“我不想让曹主任知道我打着你的旗号诳她的事情……不然,她要是知道了,会气死,会给我小鞋穿的。” “哈哈,小易,男人要敢作敢当啊,你既然敢做,怎么就不敢当了?这可不大像你做事的风格哦……”孙东凯快活地笑起来。 “孙总,我可是本着为集团考虑才这么做的,我可是本着落实好你的指示才不得已这么做的。”我做出一副着急的样子。 孙东凯笑着看着我:“好了,小易,不要发急,不要担心,我是在逗你呢……你放心,我理解你的初衷,我心里会有数的,日后曹丽要是问起我,我会给你圆好的……保证不会出破绽。” 我放心了,说:“那就好。” 孙东凯盯住我又看了半天,又冒出一句:“小易,其实不管你刚才怎么说,我感觉,你对曹丽还是不信任。” 我不吭声。 孙东凯沉思了一会儿,眼珠子转悠了几下,说:“提高警惕性是对的,这一点很好,只是,要注意方式和对象,不要怀疑一切哦……别到时候,你对我也产生了怀疑,这可就糟糕了。” 我说:“孙总,你这玩笑可开大了,我对你怎么会怀疑呢?要是连你都怀疑,我怎么在你手下跟着你做事呢?我怎么会打着你的旗号来做这事呢?” 孙东凯微笑了下:“小易,看不出,你还是个粗中有细的人……这点不错……是的,你可以怀疑你周围的任何人,但是,你绝对不能怀疑我……因为我对你是十分信任的,你怀疑我,我会很伤心的。” “绝对不会。”我说。 “那就好。”孙东凯说:“这次你背着我打着我的旗号做事,考虑到你的出发点是好的,我不会介意,但是,以后,还是我刚才那句话,我再叮嘱你一遍,以后不许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打着我的旗号做事。” “嗯……所以我主动来找你检讨了。”我说。 “呵呵,其实你很聪明,你知道如果你不告诉我曹丽日后要问起这事来你会很被动的,会露馅的,那样,不但得罪了曹丽,还会让我也很不高兴,你就是这样想的,对不对?”孙东凯说。 “是的,我是这样想的,但这并不说明我聪明,也不是我想的全部,最主要的,是我觉得背着你打了你的旗号做事,不告诉你,心里会觉得愧对你对我的厚爱和关照,愧对你对我的栽培,愧对你给我的金条,会心里十分不安。” “哈哈,小易,你很会说话,你说我是不是该相信的解释呢?”孙东凯笑看我。 “反正是心里是这么想的,你信不信,那是你的事,我无法左右你的思想。”我说。 “嗯,看来我是应该相信你的,不然,我岂不是辜负了你对我的一片忠诚了?”孙东凯拍了下大腿:“行,好,小易,我决定相信你的解释。” 说着,孙东凯站起来,将方案锁进了文件柜,然后对我说:“好了,你先回去吧。” 我站起来,出了孙东凯办公室,下楼后,接着摸出手机给秋桐打了个电话。 “方案已经到了孙总手里!”我说。 “哦……真快……曹主任审核了?” “是的,我看着她审核的,审核完,我亲自送给孙东凯的!”我说。 “嗯……”秋桐从的电话里长长出了一口气:“好,那就好了。” 和秋桐打完电话,我下楼开车,又想起离开曹丽办公室时曹丽接的那个电话,想起曹丽今晚要到富丽华大酒店不知和什么人一次吃饭。 我发动车子,直接奔富丽华大酒店而去,我舍不得放开曹丽,我对她要多关心关心。 想一想我***真够操心的,操不完的心。 看来,我就是操心的命。 开车到了富丽华大酒店,我直接开到停车场,停好车,一眼就在停放的车里看到了曹丽那辆白色的小宝马,正停放在离我停车处不远的地方。 我下了车,走到曹丽的车子跟前看了看,又四处打量了一下。 这一打量,我看到宝马旁边停着一辆黑色的帕萨特,在车子的驾驶台前摆放着一个醒目的牌子:星海都市报。 这年头,很多新闻单位都喜欢在自己的车子前面放一个表明自己身份的牌子,好像唯恐人家不知道自己是新闻单位的。 放一个这样的牌子,好处多多,一来违章的时候可以得到交警的照顾,二来过收费处的时候往往会不用交费,三来也能炫耀一下自己的身份。好像做新闻的看起来就是很厉害的样子,好像新闻单位的遇事就可以特殊照顾。 看到星海都市报的车子和曹丽的车子在一起,很容易让我联想到曹丽和星海都市报以前的联系,很容易让我联想到曹丽下午接的那个电话。 我站在这两辆车前琢磨了一下,又抬头看看富丽华大酒店金碧辉煌的外包装,妈的,里面很大,餐厅很多,我怎么知道他们在那个旮旯里吃饭呢? 既然不知道,索性就不找了。我打定主意,出来到附近买了两个面包,一包榨菜,一瓶农夫山泉,回到车上,草草吃完了这顿晚餐,然后就坐在这里抽烟,等曹丽吃完饭出来。 我想确认下自己的判断。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曹丽出来了,和两个人一起出来的,从酒店大厅出来直奔车跟前。 我打开车窗户玻璃,注视着他们,耳边隐约传来他们越来越近的谈话声。> 正文 648.第648章月光下的激战 曹丽伸手和他们握手:“谢谢你们的晚餐……今天的事情,没有办成,很不好意思,没办法,我们的总裁是个急性子,非要下午就看到拿方案,我当时旁边有人,无法操作……不过也不要失望,此事不成,我们还可以操作今天你们提出的另一件事……那事要是办成了,对你们来说,也是会有极大帮助的。” “呵呵,那就多让曹主任操心了……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没事,都是自己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们就等着好消息吧,我尽力帮助你们的。”曹丽说着钻进了车里,从车窗里摆摆手,接着发动车子离去。 那两个人也钻进挂星海都市报牌子的帕萨特,开车离去。 等他们都走了,我也开车离去,边开车边琢磨,妈的,很显然,曹丽说的没有办成的那事被我下午给搅黄了,那么,他们说的另一件事是什么事呢? 我能确定一点,那就是曹丽和他们要办的,必定是和发行有关,而且必定是损害星海传媒集团发行有利于他们发行的事情。既然方案的事情没成,那么,他们会从何处入手呢? 对于曹丽,她的目的很明显,一方面得到星海都市报的厚报,一方面又能给秋桐下绊子,达到暗算秋桐的目的,而对于星海都市报来说,除了发行方案,他们最想得到的是什么呢? 我冥思苦想着,脑子里一时没有头绪。 妈的,曹丽这个杂碎这两天给我设下两个谜团了,一个是总编室那副主任,一个是今天这个。 我开车到了海边,想情形下头脑,梳理下思路。 有海的地方真好,没事就可以到海边来抒发下情怀,找找思路。 我停好车,下了滨海路,直接走到了沙滩上,沙滩的一侧是高山,另一侧是松林。 深秋的海风吹来,带来阵阵寒意,我穿的比较单薄,不禁打了个寒战。 天气越来越冷了,天气预报最近还要有寒流过来,呼伦贝尔那边已经开始下第一场雪了。 半空中挂着一轮孤冷的月亮,月光的余晖洒在沙滩上,周围一片静寂,我在沙滩上随意漫步…… 走到接近松林的地方,突然隐约听到树林里传来一阵打斗声。 我闻声心中一动,抬脚向树林里移动过去。 走进树林,打斗声越来越近,我循声而去,往里走了大约30米,在里面的一处开阔地,接着月光的余晖,看到有两个人正在激烈对弈。 我站在一棵大树后,凝神看着他们—— 我靠,我看到了阿来,其中一个是阿来! 而另一个,却是一身黑衣的蒙面人,脸上也蒙着黑布。 两人都不吭声,在空地上奔腾跳跃厮打着,出手招数都很狠,招招都是杀手,相比之下,阿来的出手似乎气力更大一些。 我凝神看着这两人对弈的招数,那蒙面人也是个高手,身形很灵活,但尽量避免和阿来直接对碰,似乎在硬碰硬上不如阿来。 打了好半天,你来我往,一时没有分出胜负。 阿来似乎有些焦躁,突然大喝一声,猛地出拳直奔蒙面人的心口窝,蒙面人没有硬对,身体往后一缩,接着两手一格,夹住了阿来的拳头,接着飞身跃起,一个连环腿直踢阿来的面门—— 我心里暗叫糟糕,我和阿来交过手,知道这个连环腿对他没用,而且会被他趁势抓住进行反击。 果然,阿来猛地收回拳头,瞬时就抓住了蒙面人的右脚腕,猛地一拧,接着又是一声大喝,猛然就抡起蒙面人的右腿—— 虽然在这同时蒙面人的左脚踢中了阿来的面部,但是因为右腿被遏制,左腿的力度已经大大减弱,没有对阿来造成多大的重击。 而这时阿来开始抓住蒙面人的右脚开始当空轮了起来,开始旋转,无疑,他是想要在高速中将蒙面人摔出去—— 开阔地边上是很多大小参差的石头,依照阿来功夫,蒙面人要是被他摔出去,要是摔到石头上,必定要受重伤。 我此时不知道蒙面人是谁,但是和阿来打斗的,必定是阿来的敌人,阿来是我的敌人,敌人的敌人,或许是我的朋友。 我毫不迟疑,捡起其上的一个小石头,手臂运足气,瞄准阿来的胳膊,猛地急速发了出去—— “啊——”阿来叫了一声,接着手臂就是一软,松了手,蒙面人落到地上,立刻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没有丝毫停留,突然就飞起右脚,直奔阿来的胸口—— 阿来没有来得及防备,胸口挨了结结实实的一脚,一声闷叫,往后退了几步才站住脚跟。 “马尔戈壁,说好单打独斗的,你却带了帮手。”阿来这一脚一定挨的不轻,有些恼怒。 说完这话,阿来突然身形一矮,手臂一挥,看起来好像是发暗器的招式。 蒙面人忙矮身往一边闪避,阿来却没有暗器发出,而是一闪身进了黑漆漆的树林,立刻就不见了影子。 “你不讲信用,老子不陪你玩了。”阿来的声音在远处传来,他必定是受了伤知道占不到便宜,作势要发暗器,其实是虚招,趁机遁了。 周围安静下来,蒙面人站在空场中央默不作声,但我知道他在警觉地四处观察着。 我慢慢走出了树林,直接走到蒙面人面前。 蒙面人看到我,呼了一口气,似乎有些轻松,接着就揭开了蒙面—— 月光下,我看到了这个蒙面人。 他是老秦! “老秦,是你?”我说。 老秦轻轻喘息着,冲我笑了下:“不错,是我!” “你怎么突然到了星海?”我说,心里涌起一团迷雾。 老秦没有回答我的话,看了看四周,说:“此地不宜久留……你怎么来的?” “开车!” “走,到你车上去!”老秦说。 我和老秦出了树林,穿过沙滩,到了滨海路我的车上。 “开车——”老秦说。 “去哪里?”我边发动车子边问老秦。 “棒棰岛宾馆!”老秦说。 “棒棰岛宾馆?”我扭头看了下老秦:“你住在那里?” 老秦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来的?”我边开车边说。 “今天下午……来到后直接入住棒棰岛宾馆!”老秦说。 “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下,我去接你?”我说。 老秦没有回答我,点燃一颗烟,吸了两口。 “坐飞机来的?”我说。 “火车!”老秦说。 “火车?为什么不坐飞机?”我说。 老秦看了我一眼:“我从昆山坐火车来的……先去了北京,然后转车的。” 我有些明白老秦这话的意思,宁州机场甚至周边的机场对他来说都是不安全的,老九他们还在找老秦,老秦必定是开车到了昆山,然后从昆山上了火车,毕竟,昆山是个小站,不引人注意。 “你来星海的目的是……”我话说了一半。 “目的之一来会会这个阿来。”老秦淡淡地说。 “会会阿来?你会他干嘛?”我说。 “一来我想试试他的身手,二来,我想如果有可能,我就干掉他!” “干掉他?”我吃了一惊,扭头看着老秦:“为什么?” “我通过我以前的关系打听了阿来的底细,此人心狠手辣,作恶多端,在泰国有不少人命案,现在他投奔了白老三,此人在白老三手下做事,在星海与你作对,必定是个后患,不但会给你自身安全带来极大的隐患,而且以后也会成为我们的一大障碍,此人不除,恐怕日后会成为一大妖孽。”老秦叹息一声:“出乎我意料,没想到他的功夫如此厉害,今天我以匿名的方式约他出来的,本想做了他,没想到差点被他做了。” “你怎么把他约出来的?”我说。 “用钱。”老秦说:“此人最大的嗜好就是爱钱,我告诉他有一笔生意让他做,酬金是一百万,约他单独出来面谈,他果然就来了……此人仗着一身武艺,谁都没带,自己来的。” “他来这里,白老三看来不知道。” “是的。”老秦点点头:“这等于是他接的私活,他自然是不会告诉白老三的……我本想利用这个机会结果了他,最起码将他弄残,废了他的武功,却想不到制服不了他,要不是你及时出现,恐怕我今天不死也得落个半残废。” “巧了,我是偶然在这里散步遇见你们……看到你危险,就出手了……不过,当时我并不知道是你,我只是觉得和阿来打斗的必定不会是我的敌人。”我说。 “看来我是福大命大。”老秦干笑了一声,说:“惭愧……唉……老了……这个阿来,恐怕我和你都不是他的对手。” 老秦这话我虽然听了心里不服,却又不得不认可,其实岂止是我和老秦,单打独斗,恐怕四哥也不是阿来的对手。 “不过,再厉害的功夫高手,也有他的死穴,也有他致命的弱点,只要能找到他的死穴,就有制服他的办法。”老秦说。> 正文 649.第649章冷血动物 老秦摇摇头:“暂时还没有……不过,我要回去好好琢磨琢磨和他打斗的过程……对了,你和他也试过身手,你发现没有?” 我摇摇头:“没有!” “即使……即使在他的身手上暂时找不到可以克制的地方,但是,这个阿来,在功夫之外,已经有一个死穴了,这个死穴,或许是可以利用的地方。” “你是说他视财如命的特点?” “是的,他爱财贪财,这也算是他的死穴之一。”老秦点点头:“这一点,加上他有功夫无道德,品质恶劣,这个人,是冷血动物,为钱六亲不认,这个特点,或许以后倒可以抓住,加以利用。” 我沉默了一会儿,问老秦:“你来星海为什么不给我打招呼?” 老秦停顿了一下,说:“小易,不是我不尊重你,也不是我眼里没有你,李老板走后,叮嘱我国内的事情都由你做主,让我凡事都向你汇报,可是,李老板这个人,你是知道的,他说是这么说,做起来却又自相矛盾,按照规矩,我是要先和你打个招呼,但是,我今天来星海,是李老板直接通知我的,他让我暂时谁都不要告诉……我只能服从……小易,你理解为盼。” “嗯,我理解!”我说。 “如果今晚不是遇到你,我还是不会和你见面的。”老秦说:“不过,既然已经和你接上头了,我也不想隐瞒你什么了……知道李老板为什么让我到星海来吗?” “不知道!”我说。 “李老板很快就要回到星海……他从日本直飞星海。”老秦说。 “哦,他终于忍不住要回来了!”我说。 “是的。” “哪天到星海?” “不知道……他没有和我说具体到的时期,只是让我在星海等他……”老秦说:“或许到星海后,他不会停留多久,会直接和我一起去宁州,他是让我来星海接他的。” “嗯……他为什么不直接飞宁州?宁州机场也是国际机场,日本可以直接飞宁州的!”我说。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老秦说。 “你要干掉阿来的事情,李老板知道不知道?” “阿来的基本情况,我给李老板汇报过,我试探了了李老板的口风,李老板没有直接说让我干掉阿来,只说让我自己看着办……我看李老板也似乎是觉得这个阿来留着早晚是个祸害,也似乎默认了我的想法……他自言自语说了句,说我们大家都在宁州,易克自己在星海,要面对阿来这样一个狠辣的对手,你的处境会越发危险…… “从李老板这话里,我听出了他的意思……一来他回来后还是打算要去宁州,二来他很关心你的安全,担心阿来会对你构成更大的威胁……不过,今天没有达到目的,有点打草惊蛇,这个阿来会警觉的。” “阿来会不会知道你的身份?”我说。 “这个不会……他无法猜测出我的身份,这一点我做的很隐秘,阿来杀人如麻,仇家很多,他顶多猜测是泰国的仇家追杀到星海来了……经此一役,今后,他恐怕不会轻易出动了。”老秦说。 “李老板知道阿来是段祥龙推荐给白老三的吗?” “这个情况我告诉了李老板,他听了没有做任何表示。”老秦说。 “他不相信段祥龙会背叛他?”我说。 “不知道……他没有做声,不知道他是不相信呢还是相信了而另有主意。”老秦说:“对了,李老板在日本又开始吸毒了。” “你怎么知道?”我说。 “从他和我打电话说话的内容和口气里,我就能听出来……吸毒的人和不吸毒的人,讲话是不一样的,毕竟我在缅甸那些年,接触过的吸毒者太多了。”老秦说:“李老板现在的疑心似乎越来越重了,这都是吸毒导致的,说话的口气,带着迷幻的感觉。” 我听了,默然无语,难道戒毒真的就那么难,我用小雪也打动不了他?李顺要是最后毁在毒品上,他将如何面对这个是世界上他最爱的亲闺女? “在等李老板回来之前,这些时间你打算干什么?”我说。 “什么都不干,等!”老秦说:“本想顺势解决阿来的事情,但是今晚的事情过后,阿来必定有所警觉,再将他单独钓出来,恐怕很难了,而且,再继续搞,恐怕会泄露我们的身份……在李老板和白老三公开摊牌翻脸之前,我们是不能主动挑起事端的,毕竟,阿来现在是白老三的人,搞阿来,就等于是向白老三宣战……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要听李老板的指示。” “段祥龙现在动静如何?”我说。 “在忙乎自己的生意,同时也不间断出入其他的一些赌chang,他赌博的恶心是改不掉的……还去澳门赌过几次。”老秦说:“我和兄弟们现在一直处于地下状态,但是一直牢牢盯住段祥龙,他倒是想找我,但是找不到……现在宁州想找我的不止一个段祥龙,自杀那警方老大的手下,老九他们,一直在到处打探我的消息,看来,我们成了老九他们洗白自己身份的最大隐患了……他们似乎想在新局长面前重新做一个好警察。” “在这样的时候,李老板回宁州,岂不是自己找死?”我说。 老秦叹了口气:“类似的话我不止一次和李老板说过,可是,李老板根本就不听,他现在越来越固执了,根本就听不进去……看来,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等他去了宁州,大家多加小心就是……这个新上任的局长目前还没有什么大的动静,不知下一步他会如何动作。” “宁州的那些生意都开张了?”我说。 “没有,李老板一直催促我抓紧开张,我一直口头答应着,但是并没有实施,一直找各种理由拖延着……李老板为此发过好几次火,嫌我做事拖拉。”老秦说:“目前的形势,显然重新开张这些生意是不合适的,我宁可让李老板训斥我做事不力,也不会按他说的办的。” “但是,如果他回来去了宁州,恐怕就无法拖延了。”我说。 老秦拧紧眉头,半天没有说话。 到了棒棰岛宾馆,我放下老秦,和他告别,然后开车直接回宿舍。 海珠刚回来洗完澡,正穿着睡衣躺在沙发上休息,神色显得很是疲惫。 确实,这段时间忙乎三水集团这个大单子的事情,海珠很劳累,不仅是身体劳累,脑力更累,现在第一批的团发出去了,也算是稍微喘一口气了。 “阿珠,吃饭了没有?”我坐到海珠身边。 “吃了……在公司吃的。”海珠有气无力地说:“唉……好累,头疼。” “这段时间你很辛苦,心力交瘁。”我边说边伸手给海珠头部做按摩:“三水集团的大单子,够你操劳的,现在终于开始发团了,稍微可以松口气了。” 海珠微笑了下:“是啊,是很累,不过想到有钱赚,再累也值了……最近老是睡觉失眠,不知怎么回事。” “是你脑子里想工作太多了,压力过大。”我说:“要注意多休息,多调理自己的脑子。” “要是光工作倒也还好说,关键是还有其他一些繁琐来纠缠我……一想到一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我脑子就乱了。”海珠闭上眼睛。 我心里明白海珠说的是什么事,默默地给她按摩,没有说话。 “你怎么不说话了?”海珠依旧闭着眼睛。 “你让我说什么?”我说。 “你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 “我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海珠睁开眼睛:“怎么会无话可说?这两天,那个什么冬儿什么秋桐的,有没有和你又发什么暧昧没有?” 我的头大了,忙说:“什么都没有。。。。没有!” 海珠盯住我看了一会儿,又闭上了眼睛:“没有那最好……我不知道你这话是真还是假,不过,我宁可相信是真的……我实在太累了,你就是哄我,我也认了……只是,你不要让我看到让我听到。” 我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酸涩,默默地继续按摩,没有说话。 “等三水集团的单子做完,我们就把你借的那钱还上……还完那钱,你不用担心公司的流动资金问题,现在公司的资金足够流转的,小小不然的团队,是没有问题的。”海珠又说。 “嗯……” “你那45万,到底是哪里搞来的?”海珠突然又睁开了眼睛。 我看着海珠:“不是和你说了,你不要操那么多心。” “我怎么就能不操心呢?要是我和你没有关系,我自然不用操心,可是,现在我们是什么关系?除了没有领结婚证,我们和夫妻有什么区别?我们现在是过日子,两口自己过日子,你说我能不关心你的事情吗?”海珠说:“我一直就在想,你到底哪里搞来那么多线?” 我看着海珠:“阿珠,你说的对,你有过问这事的权力,可是,这钱,你真的不用多问……合适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你放心,这钱不是偷来的,也不是抢来的。” “你嘴巴真硬,打死也不肯说,是不是?”海珠看着我。 我没有说话。> 正文 650.第650章馋虫 我说:“我就是这么一个人,我能有什么秘密?你看不透我,你可以去问海峰,他对我了解地可以说是十分透彻了。” “海峰或许会了解以前的你,可是,现在的你,恐怕也不是海峰能了解的。”海珠又叹了口气:“好吧,我尊重你的**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都有自己的一方天地,即使是夫妻,也有保留自己**的权力,我不难为你了……只是,哥,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任何时候,你都不要做违法的事情,都不要做伤害别人的事情!”海珠说。 “嗯……”我的心里有些发虚,硬着头皮答应着。 “对于你,我没有什么高的要求和目标,对于我们的明天,我没有什么奢望,我只是希望我们能平平安安安安稳稳过我们的小日子,做我们自己的生意,赚合法合理的钱,过平淡平静的生活,对我来说,最大的幸福不是赚多少钱,而是平凡,平凡的世界里平凡的你我,平凡的你我过平凡的日子,这就是幸福……幸福其实很简单。”海珠幽幽地说。 “嗯……”我点点头。 “哥,等我们赚到足够的钱,我们就不在这里住了,这是人家的房子,不是我们的。”海珠说:“我们要买属于我们自己的房子,属于我们自己的家……不管这房子有多大,哪怕只有几个平方,只要是我们自己的,我也会心满意足……等我们有了自己的房子,等我们的事业安定下来,我们就结婚,你说好不好?” 海珠提到了结婚,我心里似乎有些没有思想准备,但还是点点头:“好。” 海珠的眼里迸射出兴奋的光芒:“哥,我们结婚了,就是夫妻了,就是两口子了,我就是你的妻子,你就是我的丈夫了。哎……想想真令人憧憬,真幸福。” 我冲着海珠笑了下:“呵呵……” “不过,按照咱们老家的风俗,我们结婚前是要先定亲的。”海珠的头似乎不疼了,越说越兴奋,一下子坐起来,抱着我的肩膀:“哥,我们回头要先定亲哦……要抽空回老家去,和我们的双方父母说好,找个好日子定亲,定亲后,我们就要改口了,我要叫你父母为爸妈,你也叫我父母为爸妈……哎。” 看着海珠兴奋幸福的表情,我又笑了。 “哎——这定亲可是要彩礼的哦……”海珠笑嘻嘻地看着我:“哥,准备给我们家送什么彩礼呢?” 我说:“只要你爸妈提出的要求,只要你提出的要求,我都会做到,都能满足。” “呵呵,我爸妈才不是看重钱财的人,我更不是……”海珠说:“不过,这形式还是必须要走的,走走过场嘛……反正你送彩礼的钱也是从我们赚的钱里出,反正我爸妈收的彩礼钱也还是给了我,这肥水没有流出去,等于转一圈还是我们自己的。” 我看着海珠:“阿珠,你想要什么彩礼呢?” 海珠笑着看我:“我就要你的一颗心,这就足够了!” “好,等到时候,我把我的心挖出来,送给你!”我说。 海珠脸色一变:“说什么呢?你胡说什么,我可不要你把心挖出来,你的心是我的……我只要你心里有我就足够了……不吉利的话,可不要乱说。” 我拍拍海珠的肩膀:“头不疼了?” “嗯……只要你给我按摩,只要你在我身边,再疼也不疼了。”海珠说。 我将海珠抱起来,坐在我腿上,我们互相拥抱着,互相亲吻着…… 一番**过后,海珠头发凌乱,脸色红润,躺在沙发上懒洋洋地搂住我的脖子,不让我从她身上离开。 “我这么重的身体,压在你身上,你觉得沉不?”我说。 “不沉。”海珠笑着说:“你再重,我也不怕你压。” 我轻笑一声。 “哎——哥,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好奇怪的一件事。”海珠说。 “什么事?”我说。 海珠推了推我的身体,我坐起来,海珠也坐了起来,穿上睡衣,捋了捋头发,看着我:“哥,你说,我们做了这么多次,你从来没用过套套,我也没吃过避孕药,我怎么就没怀孕呢?” 我笑了:“你希望未婚先孕?” 海珠说:“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奇怪啊……” 我不以为然地说:“这有什么奇怪的,你以为怀孕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赶上前七后八这几天,都是不会怀孕的。” “什么前七后八?”海珠看着我。 “就是例假来前7天,例假来之后8天,都是安全期啊……”我说:“你想想,我们是不是都是在这个期间做那事的?” 海珠想了想:“我不知道啊,我们好像都是随想随做的,没有刻意按照这个日期来做啊?” 我说:“今天是不是在前七后八期间?” 海珠说:“是!” 我说:“那我们以前做那事的时候,肯定也是在这个期间的……只是我们都没有刻意去注意罢了。” 海珠皱了皱眉头:“真会这么巧?真的就是在这期间的?我怎么觉得好像不全是呢?” 我笑了:“你不是真想怀孕?要是想,那好,我们下次找你危险期的时候做那事,怀上了,我看你怎么办?” 海珠笑了:“现在正是我们做事业的时候,我还没做好准备生小宝宝呢……再说了,还没结婚就怀孕了,多不好啊……或许,我们真的是巧了,正好都是在那安全期期间做的……没中枪。” 我说:“既然你现在不想怀孕,那以后要是危险期,我们就采取避孕措施,以前没怀孕,只是侥幸,不代表以后不怀孕。” 海珠说:“怎么避孕?” 我说:“用套套呗。” 海珠笑了:“用套套你舒服吗?” 我说:“不舒服也没办法,总不能怀孕啊……” 海珠说:“要不,我吃避孕药。” 我立刻否定:“不行,避孕药有激素,会导致内分泌紊乱,不行,不要吃。” “那我就去带环?” “噗嗤——”我笑出来:“我晕,带环是生过孩子的人弄的,你瞎掺乎什么啊?” 海珠也笑起来说:“我就是不想让你不舒服。” 我说:“那以后就计算着日期,危险期就不做。” 海珠笑了:“小馋虫……你能忍住?” 我笑着说:“忍就忍呗。” 海珠说:“那还不把你憋坏了?那还不如带套,总比不做好。” 我呵呵笑了:“说来说去,还是采纳了我的建议。” 海珠歪着脑袋又想了会儿,皱皱眉头:“其实……最近几个月,我的例假一直很不规律,有时早好几天,有时又晚好几天,没怀上,是不是也和这个有关系呢。” 我点点头:“既然这样,那怀不上的几率就更大了啊,很有可能是这个原因……其实对这个我也不是很懂,呵呵,还有,你例假不准时,应该是和最近的紧张操劳忙碌有关系。” 说到这里,我心里有些心疼海珠,又有些自责,海珠的例假不规律,我竟然一直没有注意到。 “阿珠,抽空我陪你到医院去看看身体,最好能找个中医调理一下。”我带着歉意对海珠说。 海珠笑了:“没事……等忙完这段时间,我抽空自己去就行,女人家的事情,你不要跟着操心了……我自己会管好自己的。” 我说:“这事不要拖,要抓紧。” “嗯……”海珠点点头:“看来,以前没怀上,是够幸运的,侥幸……我们做了这么久,竟然就一直没想到采取避孕措施,玩火啊……” “不错,是玩火……既然例假现在不规律,前7不好算,那以后做那事,只在例假后8天不采取措施,其他时间做,一律戴套。”我说。 海珠看着我,半天没有说话,眼神里突然似乎有些隐隐的不安。 我看着海珠:“干嘛这样看着我?你担心什么?” “我……不知道。”海珠的声音有些干巴。 我笑着搂过海珠:“你是不是担心我或者你在那方面有问题呢?呵呵……傻孩子,自讨烦恼,典型的庸人自扰,我给你下一万个保证,你绝对无需多虑,我们都是十分正常健康的人,之前没怀上,只是巧了而已……以后你要是想生娃娃,我库里的小蝌蚪多的是,要多少有多少,保障供给,保管让你足足够用的……到时候,生个十个八个的没问题。” 海珠看着我,似乎从我的话里得到了莫大的宽慰,点点头笑了:“嗯,哥,你说得对,我不能这么没自信,我必须要对我们有信心……看来,这一点,我得向你学习。” 我说:“这就对了,好好的人好好的身体,不要胡思乱想,这人啊,就怕疑病,本来好好的人,整天疑神疑鬼,就是没病也有病了。” 海珠呵呵笑着,心情似乎轻松了,起身去卫生间冲洗…… 我看着海珠的背影笑了笑,刚才和海珠关于做那事的一番对话,我丝毫没有往心里去。 第二天早上,我和海珠一起吃早饭,边吃边聊天。 “对了,哥,昨晚我忘记告诉你一件事。”海珠说:“昨天下午,我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打电话的是个男的,声音神秘兮兮的。” “哦……什么事?”我放下筷子看着海珠。 “他说他手里有星海旅游十强之中两家旅游公司全部散客和团队客户的名单以及联系方式,加起来接近一万个客户,问我要不要买?开价6万。”海珠说。 “操——还有这样的事情……假的吧?肯定是胡编了来骗钱的?客户资源都是各家旅游公司的商业机密,哪里这么容易就泄露出来……肯定是假的!”我说。> 正文 651.第651章吃里扒外 我听了,汗毛直竖,我靠,谁家要是被这家伙盯上,谁家要是有一个吃里扒外的高管内奸,那可是倒霉了。 我不好断定海珠说的这人到底是不是骗子,但是凭我的经验判断,十有**是真的。 我看着海珠:“你怎么答复的?” 海珠说:“不管真假,我直接回绝了!” “哦……”我看着海珠。 “如果我这名单是真的,从经济效益来说,我花6万买这名单绝对值,及时能拉过来60%的客户,收益也会是若干倍,但是,这样做,我觉得心里不安,良心上过不去,我自己也是做老板的,换位思考下,要是我们公司的客户资料被盗出去卖给了其他旅游公司,我们心里会怎么样的感受?这不等于是釜底抽薪吗?那两家被盗取客户资料的老板,损失一定是十分巨大……这种损人利己的事情,我不能干…… “如果这名单是假的,我要是想贪图人家的便宜买了,那么我岂不是被骗子坑了?花了钱不说,光照这假名单去拜访客户,要浪费多少人力物力,我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我图的什么这是?所以,不管这名单是真是假,我都不能买……反正我就抱着不占人家便宜不坑同行正当竞争的原则,这种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我是不会要的。”海珠说。 “可是,如果这名单是真的,你不要,或许会有别的旅游公司要!”我说。 “他们要是他们的事情,和我无关……别人我管不着,我只要自己心里安稳就行!”海珠说。 我笑了,点点头:“嗯,不错,长心眼了……这事你分析处理地很好。” 海珠嘻嘻一笑:“这都是夫君你教育地好呀……奴家还不是依照你平时的教导来的。” 我伸手捏了捏海珠的鼻子,然后对海珠说:“从这事我们也可以得到一些警示。” 海珠哈哈得意一笑,手指一比划,用越剧唱戏的腔调有板有眼地说唱到:“夫君所言极是……奴家昨天开始已经对公司的客户资料加强了戒备了。” 我哈哈笑起来,免不了又赞扬了海珠几句。 饭后,我到单位,曹腾也在办公室,我们坐在那里,闲聊了几句,都开始翻阅当天的报纸。 我看了日报,看到了市委书记在一个电视电话会上讲话新闻报道,这家伙从北京回来了。 看着日报,我不由又琢磨起那个被曹丽约见的总编室副主任…… 正琢磨着,听到一阵手机的声音,接着曹腾掏出手机看屏幕,似乎是来了手机短信。 我装作看报纸,眼角注意着曹腾的一举一动。 曹腾看完短信,接着就收起手机,站了起来,走出了办公室。 我通过窗户看到曹腾下了楼,直接上了自己的车。 曹腾进了车,却并没有发动车子离开。 我站起来到了走廊,看到曹腾原来正坐在这里用手机打电话。 过了大约10分钟,曹腾打完电话出了车,然后往办公室走来。 我忙又进了办公室,坐回原处,继续看报纸。 曹腾进来后,看了我一眼,然后也拿起报纸看起来。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曹腾今天的表现有些反常,虽然我说不出他反常的地方在哪里。 或许,这就是直觉。 一个上午过去,我们一直都在办公室忙自己的工作,谁都没出去。 下午上班后不久,曹腾拿着一份表格要出去,我看了看他,随口问了句:“干嘛去?” “去统计室会核对下上个月的数字。”曹腾笑着冲我扬了扬手里的表格,出去了。 曹腾出去后,我站在窗口,目送曹腾去了统计室。 曹腾……短信……电话……统计室……核对数字……我皱眉琢磨思索着,心里总觉得曹腾今天的表现有些不对劲。 突然又想起海珠早上和我说的那件事…… 我的脑子里猛地闪过一个念头,心头一震,立刻摸起电话—— 电话打给了秋桐。 “秋桐,我们公司报纸订户的资料在哪里?”我说。 “统计室!”秋桐说:“怎么了?” “不干吗,随便问问。”我说:“是不是所有订户的资料都在统计室?” “是的,所有的……姓名详细地址座机或者手机号码都有。”秋桐说:“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客户资料可是重要的商业机密啊……”我说。 “是的,最完整的客户资料,我电脑里有一份,统计室主任电脑里有一份,都是严格加密的,我和统计室主任各自有一套密码,没有密码,谁也打不开。”秋桐说。 “嗯……那就好。”我说。 “呵呵,你的保密意识还是挺强的。”秋桐笑了下。 “必须的。”我也笑了下:“行了,没事了。” 挂了电话,我就站在办公室窗口盯着统计室门口。 统计室主任是秋桐上任后新换的,一个很老实负责任的小伙子,为人很实在。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大家都陆续下班了,统计室的工作人员也三三两两下班走了,一直没见曹腾和统计室主任出来。 我耐心地站在窗口看着。 不一会儿,曹腾和统计室主任说说笑笑一起出来了,关好办公室的门,然后一起下楼,接着步行出了院子大门。 我马上出了办公室,跟了出去,出了大门,看到曹腾和统计室的主任正好一起走进了公司附近的一家小酒馆。 我慢慢走到酒馆附近,隔着窗户看到曹腾和统计室主任正坐在一个角落里,要了酒菜在喝酒,边谈笑着什么,曹腾对统计室主任很热情。 我注意到他们喝的是白酒,要了两瓶。 统计室主任这小伙子公司聚餐的时候我以前和他喝过酒,酒量不小,半斤白酒没问题,再多了就不好说了,酒量虽然可以,但是这小子喝酒很爽快,只要有人敬酒就不好意思拒绝,这样的人,最容易被人家灌醉。 至于从曹腾的酒量,我没有探过底,不知这家伙到底如何。 我站在路边一棵粗大的法国梧桐树后,看到曹腾和统计室主任在碰杯干杯……两人喝得很是爽快。 看统计室主任此刻的表情,似乎对曹腾约请他喝酒很高兴,不过虽然喝得很痛快,但是头脑还算清醒。 看了一会儿,我肚子咕咕叫起来,于是离开,走到附近一家快餐店,草草吃了点东西,然后去那小酒馆看看,曹腾和统计室主任喝地兴致正浓,我悄悄回身,直接回了公司。 回到公司,各个办公室都黑着,大家都下班了。 我在统计室门前转悠着,又看看周围…… 统计室旁边是公司其他部门的办公室,都在二楼,门对着走廊。 我推推门,锁着的。 门旁边没有窗户,统计室只有后窗。 我沉思了下,下楼,绕过楼脚,直奔后楼,后楼在楼房和院子之间,是一个狭窄的巷道,阴暗潮湿,不少垃圾,平时没人打扫,更没人过来。 我走到统计室窗口的下面,仰脸看了下,然后抓住排水管道,攀住一楼的窗户棱台,一用力,身体跃起,站到了一楼的窗口平台上,接着抓住二楼窗口的水泥挡雨板,一个引体向上后空翻,翻到了二楼窗口的挡雨板上。 这是统计室的窗口,窗户是推拉窗。 我尝试着从外面推拉窗户,一用力,窗户竟然被我推开了,原来里面没有锁上,或者是锁窗口的开关坏了。公司的办公楼是老楼,很多办公室的窗户都有毛病没修,我和曹腾办公室的窗户也坏了,从外面就可以推开,没想到统计室的也是这样。 我直接就跳了进去,然后关上窗户,借着院子里的灯光,看了下四周。 我看到了拉开的落地窗帘。 我又看看周围,看还有什么更适合我隐身的地方。 正在打探着,外面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接着又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 他们回来了! 我来不及多想,一个箭步窜到厚厚的窗帘后面,隐身到了窗帘里。 刚站稳脚步,门就被打来了,接着听到开灯的声音。 “兄弟,你酒量可真行啊,我今天是舍命陪君子,喝多了。”曹腾醉醺醺的声音:“不过,咱哥俩今晚喝得真痛快,聊天也投机。” “哎——曹大哥啊,谢谢你今晚的盛情,承蒙你老哥看得起请我喝酒,我酒量其实也就那么回事,不过你老哥今晚太热情了,我们唠嗑也痛快,我没想到咱俩还真把那两瓶白酒都干进去了……我今天起码喝了一斤,超量了,超量了……你老哥的酒量贼厉害。”统计室主任也是醉醺醺的声音。 “什么厉害,我的酒量没你大的,我这会儿都醉得不行了。” 我轻轻拨开窗帘一条缝,看到曹腾和统计室主任正歪着坐在沙发上,统计室主任的脸通红,摇头晃脑,曹腾也是一副歪歪斜斜的样子,大醉状,正搂着统计室主任的肩膀笑着…… “唉……我们做内勤的,哪里有你们做业务的风光啊,天天革命的小酒喝不完,除了请人家喝酒就是人家请你们喝酒,我们做统计的,谁请我们喝酒啊……也就是你曹大哥今天看得起我……”统计室主任有些感慨,还有些感激。 “分工不同嘛,我们整天喝酒也是受罪啊,特别是陪客户,不能喝也得硬撑,还是咱们兄弟喝酒舒服,没有压力,说话投机,喝起来和痛快。”曹腾开心地笑着。> 正文 652.第652章动情 “都是自己家兄弟,客气什么?”曹腾说:“自从你老弟提拔到这个统计室主任的岗位,我们还是第一次单独喝酒呢……其实我早就想请你喝酒了,就是你没空啊……” “嗯,是的,我们这边,看起来整天不出门,可是,活很多啊,整天忙不完……都是些琐碎的活……而且,都是些数据,来不得马虎的。” “是的,你们的工作十分重要,统计室可是我们公司的要害部门,秋总专门安排你来干统计室主任,也是对你十分的看重。” “秋总……是的,秋总对我十分看重,我就得好好工作啊,不然,对不住秋总对我的高看。”统计室主任说着,有些动情:“曹大哥,我给你说,整个发行公司,我最尊敬的就是秋总,你看人家秋总,对咱们做下属的多关照,多体贴,秋总不光会用人,工作能力还特强,你看自从秋总来了我们发行公司,咱们公司整个就换了个样,公司上上下下,没有不佩服秋总的……给你说句掏心窝的话,我也不是奉承秋总,能跟着秋总当兵,是我今生最大的荣幸。” “你说的十分对,我也是这种感觉,前段时间我被人受伤进了医院,秋总专门大老远去看我,安排我的治疗事宜,还专门安排人照顾我……说真的,我心里对秋总是十分感激的。”曹腾也做动情状:“虽然秋总曾经处分过我,把我办公室副主任的职务给撸了,可是,秋总是对事不对人,现在,我不又是业务部经理了吗,比起以前,还提了半格……我对秋总的做事做人,是由衷的佩服啊……” “曹大哥你也是个胸怀宽广的人,做事磊落爽快,我就喜欢和你这样的人交朋友。”统计室主任高兴地拍拍曹腾的肩膀。 曹腾转转眼珠,看着统计室主任:“老弟,你这一块的工作兴致,可不能常喝酒啊,晚上下班后喝点就罢了,要是喝完再上班,输错了数据,那可就麻烦了。” “呵呵,是的,我平时中午从来不喝酒的。”统计室主任说:“不光我,我们办公室的同事,我都管得很严格的……大家也都很自觉。” “我看你办公室里经常有其他人进进出出的,你们电脑里的数据,可都是我们公司的商业机密,要注意保密啊……”曹腾做关心状说。 “曹大哥你提醒地很对,秋总经常告诉我要提高保密意识的……我给你说,曹大哥,我的保密意识,是十分强的,我们办公室的人,也都很强啊……”统计室主任说。 “哦……真的?”曹腾摆出一副怀疑的样子。 “那当然,你不信?”统计室主任一看曹腾那样,来劲了:“我给你说,公司最重要的客户资料,整个公司只有我和秋总那里有完整的,集团所有报刊的订户资料,都在我电脑里呢,嘿嘿……除了我和秋总,谁都看不到的。” “那你电脑里的资料,可是要做好保密工作好,一定要加密的。” “那当然,我的电脑是有密码的,那份客户资料,我又加了一层密码,哈哈……”统计室主任摇头晃脑,有些炫耀地大笑起来。 “密码要设置地高级一点,不要轻易被人家猜到啊……”曹腾做不放心的样子说。 “没问题,曹大哥……你放心……我设置的密码,谁都不知道。”统计室主任的酒看起来上头很厉害,两眼都有些迷幻了。 “那未必吧,我估计我就能猜出来。”曹腾说:“我猜,你一定是用你生日做的密码。” “错错错。”统计室主任舌头有些打摆,摇摇头:“那也太低级了。” “哈哈,那就是用你手机后六位。”曹腾大笑。 “哈哈,你又猜错了。”统计室主任说:“我给你说……我要是不告诉你,你绝对是猜不到的……你……你干脆别猜了,我给你说吧……我……我用的是秋总办公室的号码设置了我的电脑密码,然后呢,我又用秋总手机后六位倒过来设置了我那客户资料的密码…… “怎么样,谁也想不到吧?嘿嘿,我给你说,我今天就是告诉你密码也不要紧,因为我不仅用谁也想不到的数字设置密码,我还经常更换,这不,明天一上班,我就再换一次密码,这次,保管你更猜不到了,哈哈……” 统计室主任说着,打了个嗝。 “哈哈,好,老弟你真厉害……我还真没猜到……看来,你的保密意识真的很强啊……”曹腾伸出大拇指。 “那是的,干我这份工作的……要……要时刻警钟长鸣啊,我处在这个位置,要……要时刻意识到自己岗位的重要性,没有保密观念怎么……怎么行。”统计室主任嘟哝着,脑袋有些低垂,讲话有些迷糊。 “兄弟,看来你真喝多了?我给你倒杯水。”曹腾接着站起来去倒水。 “我……我还行,我还行。”统计室主任的声音越来越小,接着身体一歪躺在了沙发上,竟然打起了呼噜,睡着了。 曹腾这时放下杯子,眼神突然就亮了起来,走过去晃了晃统计室主任的肩膀:“哎……兄弟,醒醒。” 统计室主任鼾声继续,没有任何回应。 曹腾蹲在统计室主任面前,看了他片刻,接着就突然敏捷地站起来,直接走到一台电脑面前,毫不犹豫地打开电脑…… 这台电脑无疑是统计室主任的,曹腾白天来观察过的。 我站在窗帘后,大气不出,透过窗帘缝隙看着曹腾的动作。 曹腾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优盘,插进电脑,在电脑上开始操作起来…… 我知道,曹腾必定是在复制那份客户资料,那是整个集团报纸征订的全部客户详细资料。 很快,曹腾就复制完了,关上电脑,将优盘拔出来,放进口袋,然后又转头看着正呼呼大睡的统计室主任,脸上浮现出一丝嘲讽的笑意,说了一句:“蠢货。” 我这时突然想闪身出来当场抓曹腾一个现行,这样,我就能把曹腾彻底搞垮搞臭。 可是,又一想,这样做一定会牵连这个统计室主任,曹腾的事败露了,事会闹大,如果闹到集团,统计室主任肯定会挨处分,今后的前途就完了,说不定还会牵扯到秋桐,说她管理不善,造成内部监守自盗,这等于又送给曹丽一个打击秋桐的机会。 而且,在此次事情的布局当中,曹腾只不过是一个马前卒,曹丽和那都市报的老总才是幕后,我假若现在就把曹腾揪出来,曹腾要是倒打一耙说我冤枉他死不承认,说是我来盗取是他当场抓住了我,没有证人在场,那个糊涂蛋统计室主任到时也说不清楚,我反而会被动,而曹丽他们不会受到任何影响,说不定,他们还会继续想别的办法去操作此事。 还有,更重要的是,我当场抓住曹腾,也暴露了我自己,曹丽势必今后就会和我势不两立,必定今后会在孙东凯面前不停地制造无中生有的事情来捣鼓我,我或许就会慢慢引起孙东凯的怀疑,失去孙东凯的信任,以前做的大量努力就会付诸东流水。 要想继续得到孙东凯的信任,曹丽是不可缺少的一环。 想到这里,我站在窗帘后没有任何动作。 曹腾这时站起来,端了一杯水,走到统计室主任面前,用力摇晃他,边叫着:“哎——兄弟,醒醒啊,喝点水啊……” 曹腾摇了半天,终于将统计室主任晃醒了,他呆头呆脑地睁开眼,坐起来,迷迷糊糊地看着曹腾:“咦……我刚才不是和你聊天的吗,我怎么睡着了?” “是的,你刚才正在和我聊天呢,我们正谈到给你介绍女朋友的事情呢,我起身给你倒水,倒完水,你就睡着了。”曹腾说。 统计室主任不好意思地揉揉眼睛,笑了下,结果曹腾手里的水杯,一口气喝光,然后抹了抹嘴唇看着曹腾:“呵呵……谢谢曹大哥,看来我今天的确是喝多了……对了,我们刚才说的什么?给我介绍女朋友?” “是啊,你都忘记了?”曹腾笑嘻嘻地说。 “嘿嘿,我还真没记得刚才我们都说些什么了!喝大了脑子片段是空白啊……”统计室主任笑着摇摇晃晃站起来:“哎……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 “好,我也累了……走,我们打车,我打车送你回家。” “哎——曹大哥,你客气了,我自己能打车回去的。” 两人说着,站起来,关了灯,锁门走了。 等他们走后,我原路爬出来,到了院子门口,看到统计室主任已经打车走了,曹腾正站在路边拦出租车。 不一会儿,来了一辆出租车,曹腾拦住上了车,径自离去。 我看准那出租车号码,急忙回到院子里发动车子,驶出院子,往出租车走的方向急追,追了不到5分钟,看到了这辆出租车。 我保持100米的距离,跟在出租车后面。 出租车走了半天,到了星海市政府门前广场,在一辆白色的宝马车面前停住了,曹丽正站在车旁。 曹腾没有下车,直接将一个东西交给曹丽,曹丽放进包里,接着出租车离去,曹丽也上车,开车就走,我跟在后面,看到曹丽直接回了我住的那个小区,回家了。 我将车放在我住的楼下,给海珠打了个电话,海珠已经回来了,正在看书,我告诉她我有事要晚些回来,海珠答应着叮嘱我不要在外喝酒。 和海珠打完电话,我从车里摸出一个小纸包,在手里掂了掂,思索片刻,然后装进口袋里,接着锁好车,边往曹丽住的楼下走边给曹丽打电话。> 正文 653.第653章骚动的曹丽 “咦——易克,是你……”曹丽似乎很意外我这个时间给她打电话。 “是我,怎么了?不欢迎这个时间给你打电话?打扰你休息了?”我说。 “没有,没有……怎么会?我刚回家呢,正要洗澡。”曹丽忙说:“什么指示?” “哪里敢对曹主任下指示啊?”我说:“我今晚很郁闷,自己在外面转悠了大半天了……这会儿转悠到你家附近了。” “怎么了?为什么郁闷?转悠我到家附近了?好啊,上来坐坐吧?”曹丽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期待。 “不为什么,就是觉得特郁闷……晚饭我都没吃……你那里有酒没有?”我说。 “有啊,白的红的啤的,样样都有,你想喝酒是不是,好啊,来吧,我这里冰箱里还有熟食呢……来吧,我陪你喝几杯,解解闷。”曹丽说。 “真的?真的有酒?”我说。 “当然,当然,保证让你喝足,我陪你喝。”曹丽说。 “这个时间去你家喝酒,不会打扰你休息?方便吗?” “当然不会打扰我休息了,方便,我自己在家里,方便啊,来吧,你知道门的,你来过的。”曹丽说。 “那……”我犹豫了下,接着说:“那我就真的去了。” “好啊,来吧,赶紧来……我等着你,我这就准备好酒菜。”曹丽喜出望外地说。 我挂了电话,在曹丽住的楼下转悠了5分钟,然后直接上去。 敲门,接着就开了,曹丽穿着一身睡衣,头发蓬松,喜滋滋地让我进来。 进去后,看到餐厅里的餐桌上已经摆放好了一瓶红酒,两只高脚杯,还有一些菜肴。 餐厅里的灯光很柔和,很温馨。 曹丽让我坐下,然后坐在我对过,看着我:“今天怎么会郁闷呢?” “不知道,就是郁闷。”我说。 “呵呵……心理周期,很正常的。”曹丽笑着说:“我拿了一瓶红的,你喜欢不?不喜欢,我们就喝白的?” 我说:“那就喝红的吧。” 曹丽亲自给我和自己倒了大半杯红酒,我们举杯。 “易克,你心情不好能想到找我,我很高兴。”曹丽含情脉脉地看着我。 “谢谢……来,陪我干了。”我举杯就干了。 “好,今晚我陪你喝够……看,我们多好的二人世界啊,这里现在只有你和我……这是我们二人的空间。”曹丽温柔地说着,也干了,然后又倒上酒。 我举杯又干了,曹丽也只好跟着我干。 大半瓶红酒下去,曹丽的脸红了,有些醉意,两眼发出动情的光,却又显得有些心神不定…… 我看着曹丽的表情,想了想,起身去了卫生间。 回来时,曹丽已经给我和她倒上酒了,举起酒杯:“易克,来,这杯酒,姐敬你,姐干了,你也干了。” 曹丽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紧张表情。 我低头看了下酒杯,突然在杯壁内侧看到及其不显眼的一点点白色粉末状东西。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点点头,说:“好,我先吃口菜,晚上没吃饭,肚子空空的。” “嗯,好,来,姐姐给你夹菜。”曹丽娇声说道。 “不用,我自己来。”我自己拿起筷子,刚要夹菜,突然又说:“哎,可惜,没有带辣椒的……不开胃。” “哦,你想吃辣的啊,厨房里有腌制的辣椒,行不?”曹丽看着我。 我点点头:“行,不过要用刀切细一点。” “好啊,你稍等下,我这就去给你弄。”曹丽殷勤地站起来,去了厨房,一会儿,厨房里响起叮叮当当的声音。 我这时迅速掏出那个小纸包,打开,将里面的粉末直接倒进了我自己的杯子里,然后将纸包装起,接着端起酒杯,摇晃了几下,然后迅速和曹丽调换了杯子…… 刚做完这些,正坐在这里发呆,曹丽端着弄好的辣椒进来了,将辣椒放在我跟前。 我拿起筷子吃了下,点点头:“不错,很好吃。” “嘻嘻……待会儿还有更好吃的呢。”曹丽暧昧地说了一句,又举起酒杯,看着我:“我的小心肝,这会儿该喝酒了吧……这可是姐亲自敬你的,可是代表了姐对你的一片心意。” 我举起酒杯,看着曹丽:“好,来,干杯。” “要一口都干掉啊……”曹丽说。曹丽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和激动。 “行——”我一仰脖,都干了,然后抹抹嘴唇,将被子往下一掉头:“看,都干了。” 曹丽满意地笑了,接着也一口干掉了杯中酒,然后放下杯子笑嘻嘻地看着我,眼神里似乎有所期待。 “曹主任,你对我真好。”我说。 “嗯……你知道就好……小冤家。”曹丽的眼神有些迷蒙,看着我:“这天底下,恐怕只有我对你最好了……今晚你心情不好,姐好好陪陪你……保证让你快乐起来……好不好啊,小宝贝。” “嗯……”我随口答应着,看着曹丽脸上的表情,心里有些好奇,我知道曹丽刚才往我的杯子里放的东西非常可能是给男人催情的药,刚才我又把随眠的药掺和进去,把酒杯和曹丽的调换让曹丽喝进去了,不知道这两重药掺在一起会是何种效果?。 “亲爱的,你看我美不美?”曹丽娇柔地说,眼里发出淫邪的光。 “嗯……”我点点头,继续观察着曹丽的表情变化。 “待会儿……喝完酒,你想要我不?”曹丽又说,眼睛有些发红。 “哦,你说什么?”我做出浑身不安定的样子,说:“我……我怎么浑身发热呢?” 曹丽得意地笑了:“发热好啊,是喝酒喝的,体内有火……待会儿,你要我,泄泄火,就不热了。” 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真的?” “当然是真的。”曹丽喜滋滋地说。 “你……”我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曹丽,吞咽了一下喉咙。 “宝贝……小心肝,你现在就想要我了,是吗?”曹丽腻腻地说。 “你……你洗澡了吗?”我吃吃地说。 “哦,我刚换了睡衣,还没来得及洗呢……你等着,我这就去洗澡……洗的干干净净的,好让你来玩……你可以要我一晚上的,你等着啊,宝贝……我去了。”曹丽急不可耐地说着,站起来,直接去了洗澡间。 我出了餐厅,坐到客厅里,点燃一颗烟,看了看放在沙发上曹丽随身带的小包,我知道那个优盘在里面。 我又看了一眼客厅里放着的一部台式电脑,然后用眼睛看着卫生间,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 我觉得这两种药物都快要发挥效果了,只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景象,是一起发挥作用呢还是先后发挥药效,还有,女人用了给男人催情的药,会是什么样子呢? 我对此事很有兴趣,我发觉自己实在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 卫生间里很安静,只有流水哗哗的声音传来—— 我耐心地等着奇迹的出现。 片刻,从卫生间里突然传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嚎叫…… 这嚎叫是我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声音,里面包含着无比的炽热和热烈,还有不可抑制的狂躁和烦躁,似乎曹丽体内的雄性荷尔蒙在急速喷涌…… “啊啊……哦哦……吖吖……嗯嗯……呀呀……”曹丽发出一连串不同音调的喘息和叫声,不是呻音,而是狼嚎一般。 我心里突然有些担心,我靠,别出事。 我起身去了卫生间,打开门—— 曹丽正赤身果体坐在浴缸里,头发散乱,两眼发出狂乱的目光,神情显得很迷幻和狂乱,两手胡乱挥舞着,似乎没有看到我进来,鼻孔在流血…… 我靠,曹丽体内在窜火啊,这给男人催情的药女人吃了原来是这样啊! 曹丽嘴巴半张,继续发出嗷嗷的叫声,两手在心口窝处胡乱抓着,抓出一道道印子,身体不停地扭曲着…… 折腾了半天,曹丽渐渐安静下来,眼里似乎在发粘,慢慢睁不开了,身体也不扭动了,接着,缓缓倒在浴缸里,没动静了…… 我走过去,低头看着曹丽,她呼呼入睡了,睡得十分沉…… 我伸手捏了捏她的胳膊,她轻微哼了一声,继续呼呼大睡。 原来这药是分前后发挥作用的啊,现在才是安眠药在发挥药效。 我放心了,低头看着仔细看着曹丽,然后站起来,看着呼呼大睡的曹丽,沉思片刻,拿起水龙头冲干曹丽的鼻血…… 我去了曹丽的卧室,打开衣橱,找到一个床单,然后回到浴室,将曹丽身体托起,用床单包裹起来,接着将曹丽抱起,直接去了卧室,将曹丽放到床上,没有抽出床单,直接打开一床被子,给曹丽盖好…… 做完这些,我回到客厅,拿过沙发上曹丽的那个包,打开,从里面找到了一个优盘。 我打开客厅里的电脑,插上优盘,打开。 果然,我看到了公司客户资料统计表,这是晚报的完整客户资料数据。 我看着这统计表琢磨了一会儿,统计表分客户姓名、征订起止日期、月价、总价、详细地址、家庭电话、手机号码以及备注几栏。 我打开浏览器,页面打开了,可以上网。 我先百度百家姓,很快找到了百家姓的全部姓氏。 然后,我按了几个按键,全部选择客户姓名一栏,找到统计文档的编辑功能,找到替换功能,按照百家姓上的姓氏开始替换。 姓张的我换成姓李的,姓李的换成姓王的,姓赵的换成姓杨的,姓马的换成姓胡的,姓秦的换成姓曹的……> 正文 654.第654章孙东凯突然来了 弄完客户姓名这一栏,我又选择客户地址这一栏,解放路换成了西安路,北京路换成人民路,中山路换成星海大道,阳光小区换成西苑小区,万科花园换成万达广场,至于门牌号,1换成2,3换成1,5换成8…… 搞完客户地址这一栏后,我开始选择客户家庭电话,星海座机首位数字是8,不动,后面的胡乱替换,2换成9,0换成4,3换成8…… 弄完客户家庭电话,我选择客户手机这一栏,开始替换手机号码,139换成131,138换成150,136换成137,137换成133,…… 弄了大约一个小时,我才全部搞完这些替换。 弄完后,我又检查了一边,现在这个统计资料都乱套了,几乎没有一个客户资料是真实的。 我确信这个资料统计表已经成为废物,点了保存,然后拔出优盘,关了电脑,将优盘又放回曹丽的包里。 做完这些,我松了口气,起身又去卧室看了下,曹丽依旧睡得正沉。 我站在卧室门口看着沉睡的曹丽,摇了摇头,自言自语说了句:“你睡吧,我该走了。” 我刚走到门口,正要拉门,突然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梆梆——” 我一愣,将眼睛凑近猫眼,我擦,门口站着孙东凯,正边打电话边敲门。 我忙往后一闪,脑子嗡了一声,他怎么来了? 我正发愣,听到门外有掏钥匙的声音—— 孙东凯敲门不开,他要用钥匙开门,他有曹丽这里的钥匙! 我来不及多想,急忙开始闪身,四下看了下,急忙穿过客厅到了阳台,然后从阳台窥视着客厅…… 门开了,接着是关门的声音,接着就看到孙东凯走了进来。 “曹丽——”孙东凯边将自己的包放在门边的鞋柜上边叫了一声。 我缩了缩身体,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看了看客厅,接着径自去了卧室方向。 曹丽家的阳台是包着客厅和卧室的,我悄悄移动身体,移到卧室的窗口,往里看。 孙东凯出现在卧室门口,看到了正躺在床上睡觉的曹丽。 “妈的……睡死了,怪不得敲门听不到。”孙东凯嘀咕了一句,走到床边,低头看了看曹丽,似乎是闻到了曹丽的酒气,皱了皱眉头:“操——又喝醉了。” 孙东凯揭开被子,看到了正裹在床单里的曹丽。 “哈……这是什么睡觉法,裹在被单里,外面再盖上被子。”孙东凯嘟囔了几句:“看来确实是喝多了,洗完澡不穿睡衣,把床单当睡衣了。” 我屏住呼吸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弯腰看了曹丽一会儿,接着慢慢揭开床单,曹丽的身体全部暴露在孙东凯的面前…… 孙东凯眼睛死死盯住曹丽的身体,喉咙动了动,眼里发出一阵淫邪的目光…… 半天之后,孙东凯脸上带着满足的表情下了床,然后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着,边看着曹丽的身体,边慢慢吸了起来…… 一支烟抽完,孙东凯起身,穿上衣服,然后出了卧室,一会儿,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孙东凯走了。 室内安静下来,我起身,从阳台进入客厅,穿过客厅进入卧室,走到曹丽的床前,我的下面此刻正涨地难受。 曹丽趴在那里依旧沉睡,腿间一些白色的东西流出来,流在了床单上。 虽然此刻我的性裕高涨,我却不想在曹丽身上泄火。 我拉过被子,给曹丽盖上,然后转身出了卧室,然后开门离去。 急匆匆往回走,脑子里还回放着孙东凯和曹丽的那一幕…… 回到宿舍,海珠已经睡了。 我三下五除二脱了衣服,简单洗了个澡,然后进了卧室,上了床,一把揭开海珠身上的被子…… 第二天刚上班,曹丽把我叫到她的办公室。 曹丽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眼睛有些疲倦。 “曹主任,什么事?”我进来,坐在沙发上。 “昨晚是怎么搞的?怎么回事?”曹丽看着我,神情有些恍惚。 “什么怎么回事?你喝多了,去洗澡的时候醉得一塌糊涂,躺在浴缸里就睡了……我看你不行了,就把你抱到卧室的床上,然后我就走了。”我说。 “就这么简单?”曹丽睁大眼睛看着我。 “当然,就这么简单,你以为还有多复杂?”我说。 “我怎么会醉得那么厉害……是醉了吗?”曹丽说。 “我怎么会知道你醉得那么厉害。”我说:“鬼知道你那是什么酒,我喝了也难受地很……浑身冒火……以前我自己喝红酒一瓶都没事,谁知道你的那酒是怎么搞的,我喝了反应很大……当然我也没想到你酒量那么不行。” “哦……”曹丽皱起眉头想了想,脸上有些迷惑的神色,似乎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醉得那么厉害,喃喃地说:“我昨晚……在洗澡的时候,突然身体就难受地要命,身体内部像着火了一般,还流鼻血了……后来,我突然又困得要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睡着了……奇怪,我怎么会这样呢。”曹丽似乎百思难得其解。 我说:“我也很奇怪……或许是你这几天操劳过度,身体状况不适合喝酒吧……我可能也是……才喝了那么几杯红酒,就不行了,脑袋发胀,鼻孔窜火。” 曹丽又沉思了一会儿,看着我:“你把我抱到卧室,然后呢。” “然后我就走了啊……”我说。 “走了?”曹丽突然笑起来:“你就那么走了?你真的就走了?” “是的!”我说。 “撒谎可不是好孩子哦……”曹丽继续暧昧地笑着:“你个馋猫,昨晚趁我睡了,偷吃了是不是?你是不是趁我醉倒的时候,把我弄到卧室里干了我?” 我摇摇头:“木有!我木有!” “木有?你还敢嘴硬,还死不承认?”曹丽说:“***,早上我醒过来,看到姑奶奶身上都是浆糊一样的东西,床单上还有不少……这不是你小子干的还会是谁干的?证据都有,你还敢说没偷吃?” 我发急:“我真的木有干那事!” “你喝了那杯酒你还能忍住?你拿这话骗鬼去吧。”曹丽说。 “什么那杯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说。 曹丽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接着镇静下来,忙说,”我说错了,口误,我的意思是说你喝了那些酒,酒后乱性,看到我在浴室里赤身果体,你还能忍住不要我?” 我说,”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我看你承认了吧,承认了我也不会怪你的,相反,我还很高兴呢……虽然我当时不知怎回事醉倒了,没有体会到你要我的快感,但是你毕竟是要了我,我还是很喜欢的……万事开头难,有了第一次,就好了,怎么样,要我的感觉好不好?昨晚你一共要了几次?” 我摇摇头说:“一次也没有。” 曹丽脸色陡然一变:“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嘴巴这么硬,怎么死不承认,敢做不敢当,真不是男人……承认了又怎样,我又不生气,我还很欢喜……你怎么就是死不认账呢?” “我没有干,你让我承认什么?”我说。 曹丽冷笑一声:“姑奶奶可是把那床单保存地好好的呢……我可舍不得洗,我给你说,你要是再不承认,你要是以后不好好从了我,真把我惹烦了,我拿着那床单去告你,说你强jian我,到时候一鉴定,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一听曹丽这话,我突然笑了:“哈哈,行啊,要挟我,威胁我,行,你有种……你去告吧……我等着你去告,想拿鉴定来吓唬我,没门!告诉你,我不怕……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以为你手里有那床单我就怕了?” 曹丽看我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愣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你……易克,你……难道……昨晚你真的没有。” “废话……老子从来不干那偷鸡摸狗的事情,更不会趁人之危。”我信誓旦旦地说。 “那……可是……可是……那床单上的东西,还有我下面的那东西,是怎么回事?”曹丽睁大眼睛看着我。 “你问我,我怎么会知道……反正我把你弄到床上后,我就走了。”我说:“谁要是撒谎,天打五雷轰。” “怪了……出鬼了……***,还真出鬼了?”曹丽不停唠叨着,眉头紧锁。 “对了,昨晚我离开你家的时候,刚走到小区门口附近,隐约看到一个熟人往你家方向走。”我说。 “谁?”曹丽看着我。 “好像是孙总,不过当时光线很弱,我也不能确定。”我说:“当时我正头昏脑涨浑身冒火呢,哪里还来得及细看。” “哦……”曹丽眼神一亮,接着转了转眼珠,愣愣地看了我一会儿,接着眼里流露出失望和失落的神色,勉强笑了下:“好吧,既然你说你没要我,那我就信了你吧……唉,你个混账东西,昨晚你干嘛不趁我醉了要我?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就舍得错过?当然,就是我不醉倒,我也会答应你要我的……哎——不过,昨晚也好悬。” “什么好悬?”我说。 我明白曹丽的意思,她指的是万一昨晚被孙东凯遇见好悬,我其实也如此感觉,昨晚我差点被孙东凯堵在了曹丽家里,幸亏我反应及时,不然,事情还真麻烦了。 我现在并不想告诉孙东凯曹丽做内鬼的事情,孙东凯看现在对曹丽还是很信任的,我抓不住曹丽的现行,只给孙东凯提供那个优盘,是不管用的,曹丽会有一百个理由来搪塞孙东凯,反过来会说我想对她图谋不轨没有得逞在诬陷她。 孙东凯要是知道对他的女人动脑筋,那还不恼了?现在我捣鼓曹丽还不到时候。> 正文 655.第655章交货 “是的,你说对了,我今天早上头还在疼,那酒说不定还真的是假酒。”我说。 “唉……”曹丽深深地叹了口气,带着无比惋惜和失望又有些后怕的神情。 这时,曹丽的手机响了,曹丽拿起手机看了下,又看看我,没有接,而是按了拒接。 然后,曹丽对我说:“好了,没事了,你去忙你的吧。” 我站起来就走。 回到办公室,我站在窗口看着院子。 一会儿,曹丽出了办公室,提着随身的小包,匆匆往外走。 我知道,曹丽可能是去交货了。 我回过身,看着正装作在看报纸眼睛斜视我的曹腾,笑了下。 曹腾也冲我一笑。 我坐下来,看着曹腾:“曹兄,你说我们今年的晚报大征订,会不会超过去年?” “这话我想问你呢?你说呢?”曹腾说。 “我估计会。”我说:“我们只要稳住去年的老客户,再发展一批新客户,不就成了?这叫稳中求进啊……” “呵呵……稳住老客户,易兄你就这么有把握?”曹腾说:“一般来说,一个订户不会同时订阅两份生活类报纸的,我们晚报可是有强劲的对手呢,我们的老客户要是订了星海都市报,就不会订我们的晚报了,我就怕星海都市报会抢我们的老客户。” “我们的报纸比星海都市报还是有优势的……只要我们把工作做到家,当然能稳住我们的老客户。”我说:“再说,我们的老客户名单星海都市报又不知道,他们怎么去抢?就是想抢,也得找到人啊……” “呵呵,易兄说的有道理,绝对有道理……我很赞同。”曹腾点头笑着:“今年我们的大征订要是再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那秋总的业绩可是更突出了,孙总也会脸上很有光的……我们今年的大征订工作下手也比较早,秋总的计划也很慎密,措施也很具体得力,我想,到今年元旦大征订截至的时候,秋总一定会笑得很开心的。” 我看着曹腾笑了:“不光秋总啊,大家都会笑得很开心的,孙总会很开心,曹主任会很开心,曹兄你想必也一定更开心。” “对,对……大家都开心。”曹腾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果真很开心。 中午快下班的时候,我站在院子门口逛游,准备找个地方去吃午饭,这时,看到曹丽回来了,正穿过马路往这边走,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袋子,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是何物。 曹丽的脸上喜气洋洋,很有神采。 “曹主任,什么好事啊,这么高兴?”我主动给曹丽打招呼。 曹丽看到我,一怔,不由低头看了下手里的黑色袋子,接着嘿嘿笑起来:“我做了笔生意,拉了一笔长期的广告,赚了一大笔广告提成,当然心里高兴啊……” 拉广告有提成,这是集团公开的规定,集团鼓励大家去这么做,曹丽这么说自然是堂而皇之。 我看着曹丽的袋子:“哦……这就是赚的提成啊,不少啊,恐怕得好几万吧……果真发财了。” 我猜这是星海都市报给曹丽的报酬。 “呵呵……要不,我中午请你吃饭,祝贺下?”曹丽说。 “不了……我中午约了他们。”我说:“这钱你可要拿好了啊,赶紧去银行存起来,别到时候飞了?” “切——这点钱算什么,不就是8万块钱吗,我又不是没见过钱的人!”曹丽一瞥嘴:“在我手里的钱,怎么会飞了,谁也甭想拿走。” 我笑了笑,对曹丽说:“对了,我一上午都在想,昨晚你床上的那些白色的东西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是有贼进去把你偷奸了?” 曹丽一怔,看着我,神色有些不自然,说:“哪里的事……既然不是你干的,那或许是我半夜起来迷迷糊糊喝牛奶,不小心弄洒了。” “哦……”我点点头:“你可真会洒,正好洒到那地方……那你还拿床单威胁我说要去鉴定……我可是射不出牛奶来的。” “你……”曹丽冲我一瞪眼,眼神有些幽怨,接着一扭屁股就往里走。 看着曹丽走进办公室,我转身去了附近的快餐店。 要了一份快餐,刚要开始吃,接到秋桐的手机短信,告诉我说发行公司的发行方案孙东凯和党委主要负责同志都批准通过了,孙东凯要求发行公司尽快开始全面落实实施此方案,秋桐准备近日内就召开公司全体人员动员大会部署大征订事宜。 我看了很高兴,给秋桐回复:“祝贺你,我的美女上司!” “嘻嘻……谢谢,我的帅哥经理!”秋桐很快回复。 “我是帅哥吗?”我回复。 “我是美女吗?”她回复。 “你是!绝对的美女!”我说。 “那你也是,绝对的帅哥,哈哈……”她说。 “帅哥经理搭配美女上司,合理不?”我心情有些愉快,忍不住开起玩笑。 “不合理,帅哥经理搭配美女老板才是合理!”她说。 “谁是美女老板?”我打趣道。 “海珠妹妹……她才是最搭配你的美女。” “呵呵……” “傻笑什么?” “没什么。不许笑?” “不许!嘻嘻……” “那我就不笑了,开始吃饭……你在干嘛呢?” “我刚出去办完事,正好经过海珠妹妹这里,我找她玩去,讨一顿午饭吃。” 我看了心里一动,回复:“嗯,好,去吧……我在公司附近吃饭的。” “好的,再见。” 放下手机,我开始吃饭,正闷头吃着,听到对面有人说:“对不起,请问这个座位有人坐吗?” “没人,坐吧。”我没有抬头,随口说了一句,又突然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不由抬起头来—— “咦——是你?”看到对方,我和他都不由同时叫了出来。 这个端着快餐盘正要坐在我对面的人是夏季! 我呵呵笑起来:“哎——夏老板啊,好久不见……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 夏季坐下,放下快餐盘,看着我,也笑:“是啊,易总,好久不见了。” 我抽出一张餐巾纸擦擦嘴巴:“夏老板,你这么大的老板,怎么跑到这不起眼的简陋地方吃起快餐来了?” 夏季哈哈笑起来,看着我:“你这么大的总经理能来吃,我为什么就不能来?” “我这个总经理,和你这个老板,不是一个级别的。”我说:“再说,我是就近吃午饭,这里离我单位近。” “哦……离你单位近……你的旅游公司在这里?不是吧,我记得你们的地址是在。”夏季说。 “呵呵……”我笑了,看着夏季,”我说的单位不是旅游公司,是我打工的地方。” “你打工的地方?”夏季意外的眼神看着我:“你还打工?你在哪里打工?” “是啊,我打工……我在星海传媒集团下属的发行公司打工。”我看着夏季说:“夏老板,我之前没和你说,那旅游公司是我女朋友的,我在那里挂名总经理,其实呢,我还有一份工作,就是在这个发行公司做一个小部门的负责人。” “呵呵,易总,你是公私两不误啊……”夏季听完我的话,眼神突然亮了一下,接着笑起来:“易总看来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既懂旅游管理和经营,还懂报业发行营销。” “夏老板过奖了,我是什么都牵着,什么都不精。”我说:“你今天怎么跑到这里来吃午饭了?” “你觉得奇怪吗?”夏季说。 “是的!” “因为我的身份?”夏季说。 “不错!” 夏季微微一笑:“对我来说,这是常事……在我的脑子意识里,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做什么大富豪来看,我外出办事,都是走到哪里吃到哪里,吃饭不过一张口,能填肚子解饿就行,至于吃什么,实在是无所谓的事情……再大的老板,也是个体户嘛,我这个个体户是不需要什么排场和气派的,不需要什么档次规模和架子的。” 我看着夏季,点点头。 “钱再多,也是自己一分分赚来的,都是自己的心血,要知道珍惜和节约,这是家父一直以来对我的教诲,我始终不敢忘记。”夏季说:“勤俭持家,这是我们民族的美德嘛,呵呵……” 我又点点头:“不错,夏老板,我很欣赏你的作风。” 夏季呵呵笑起来:“能得到易总的欣赏,我很荣幸。” “你在捉弄我吧,拿我开涮吧。”我笑起来:“能让夏老板荣幸的人我想恐怕不多哦……” “呵呵……”夏季也笑起来,看着我说:“你我同属同龄人,我略微比你年长几岁,我和你认识虽然时间不长,打交道虽然不多,但却是很谈得来,谈得很开心……既然很开心,开口闭口地叫什么老板老总的,听起来很是别扭,我看不如我们以兄弟相称好了,我比你大,那就叫你易老弟……你看可好?” 我听夏季说的有理,也很合我的心意,于是点点头:“可以,那你就是夏老兄了。” 夏季听了,显出很高兴的样子,拿起筷子:“老弟,我们边吃边聊……来,吃。” 我们于是边吃边聊。 “虽然我们年龄相差不大,但是你老兄的事业做得确实很牛叉,这一点上,我和你是没法比的。”我说。 “呵呵……什么牛叉?我其实当初也是接过了家父的摊子,没有家父当初打下的基础,三水集团怎么会有今天呢?”夏季说:“三水集团的前身是家父一手辛辛苦苦打造起来的……其实就是现在,虽然家父退居幕后不理集团的事情了,但很多集团的决策,我还是习惯听听家父的意见……家父对集团的发展有什么想法,也都和我说说。” 听了夏季的话,我想起那天老黎和我说的,点点头:“好啊,家有二老,人生一宝……恭喜你,你有一个好父亲……对了,你母亲现在也挺好的吧?”> 正文 656.第656章夏雨身世 夏季的神色有些黯然,说:“家母很早就去世了。” 我一听,忙说:“对不起,夏兄,我失言了。” 夏季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我笑了下:“老弟不必道歉……不知者不怪。” 我们继续吃饭,少顷,夏季又说:“老弟,你是不是觉得我妹妹和我有些不一样?” 我看着夏季:“什么不一样?长相?” “不是……我们的长相,眉宇间还是有几分相似的,我说的是性格。”夏季说。 “呵呵,是的,不一样,很不一样。”我笑着:“你沉稳,你妹妹活泼,你老实,你妹妹顽皮。” “老弟你其实可以换句话说,你其实是想说我妹妹任性刁蛮顽劣吧。”夏季笑着。 我点点头:“嗯……也可以这样认为。” “小雨被我和爸爸惯坏了。”夏季说:“我和爸爸之所以如此惯宠她,很大的一个原因,是因为我妹妹生下来就没见过我的母亲。” “啊……”我吃了一惊,看着夏季:“这……” “我母亲就是在生小雨的时候难产去世的。”夏季的神情有些沉郁:“一个新生命的到来,却也让另一个生命离去……母亲难产去世后,我父亲独自承担了养育我和妹妹的责任,既当爹,又当妈,白天忙乎生意,晚上回家照顾我和小雨,做饭洗衣服收拾家务,还得给我和小雨辅导功课…… 父亲就这样辛辛苦苦把我和妹妹养大,因为担心我和妹妹受委屈,他一直都没有再娶,一直都是独身……也正因如此,我过早成熟了,意识到了自己肩上的责任,意识到了父爱的伟大……也正因如此,我和父亲对小雨都格外疼爱,哪怕我们再苦再累,也不让她受一丁点儿的委屈。” 我默默地看着夏季,半晌,说:“原来如此……你和你妹妹有一个好父亲,你妹妹有一个好哥哥……你母亲看到你们三口今天的幸福生活,也一定会含笑九泉的。” “谢谢!”夏季说:“在三水集团,第一大股东是我,第二大股东,就是小雨,这是父亲当初将手里的生意全部交给我的时候亲自给我们分的,本来我想和小雨平均分配,但父亲坚持让我的股份比小雨多一点,我明白这是为了管理的需要……小雨虽然是集团第二大股东,其实很少参与集团的管理,在海外留学了好几年,才刚回来时间不长,在公司担任副总裁,却也还是孩子气十足,做事顽劣任性。” 我听着夏季的话,想着夏雨的身世,突然觉得心里有些同情这个小魔女,原来这孩子从小没妈了。 一想到没妈的孩子,我不由就想起了秋桐,她比夏雨还惨,爹妈都没了,还有小雪,只有爹,妈不知道哪里去了?这个存在的爹,又是个瘾君子,还是个黑社会,最终这条命魂归何处还不知晓…… 想到这些,似乎夏雨沾了秋桐和小雪的光,我突然觉得这个夏雨似乎不是那么让人厌烦可恶了…… “老兄,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突地冒出一句:“这是你的私人**,我并没有问你这些。” 夏季微微一怔,接着说:“是啊,我为什么会和你讲这些呢……我从来不和任何人说这些的。” 我说:“呵呵,我在问你,你也轻声地问自己。” 夏季微笑了下:“世间的很多事,是没有原因的……有的人,天天在一起,却形同陌路,有的人,即使见一面,却感觉已经是熟人……或许,我和你有缘,我见到你的第一次起,就很有亲切感,似乎我们仿佛过去在哪里见过……这应该就是人们常说的缘分吧……我想,或许,我们以后不仅仅是客户,还可以是朋友……还有,就是我一直为小雨对你做的那些事感到抱歉,我告诉你小雨的这些事,或许也是想让她博取你的同情,得到你的谅解。” 我说:“我其实一直就没有生你妹妹的气。” 夏季看着我,保持微笑,不说话。 我又说:“即使我生过她的气,也早就没了。” 夏季笑起来:“呵呵,那就好……小雨这孩子,其实除了顽皮,做起事情来,还是有模有样的,她平时在集团做自己分管的那一块,我特地安排了几个得力的人手辅助她,她倒也做的有声有色……我现在是想锻炼她,慢慢让她熟悉家里的生意,所以暂时就让她分管集团行政后勤这一块。” 我这时想起订报这一块的事情,看着夏季没做声,琢磨着在什么样的时机用什么样的借口向夏季提起。 我不会贸然开口谈起订报纸的事情,因为我想操作的是大项目,不能冒失,不能鲁莽,不能操之过急,要察言观色看形势看时机成熟再下手。这种事情,不能单刀直入,要循序渐进,不然,一旦对方把话说死堵回来,就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 而且,三水集团订报这事,听刚才夏季说的话,很显然是属于夏雨这个丫头分管,一想到是夏雨分管,我不禁又有些头疼,她似乎对我还是不依不饶,似乎还没和我耍够,要想操作成此时,夏雨是迈不过的一道关口,我必须要把她搞定才好。上次旅游公司的单子,是幸运,这次订报,恐怕不会那么幸运了,必须要深思熟虑再下手才好。 在我琢磨的这会儿,夏季吃完了饭,看着我说:“对了,老弟,你这个发行公司的主要工作内容是什么?” “订报纸,送报纸。”我心不在焉地说了一句。 “订报纸……星海晚报就是属于你们发行的吧。”夏季眼神紧紧盯住我。 “是,对!”我缓过神,看着夏季,点点头。 “哦……”夏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又看着我,眼神里突然闪过一丝困惑,和那天在他办公室里表现地有些相似。 我看着夏季:“老兄,为何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有什么疑问吗?” 夏季忙掩饰般地笑了下,神情却又有些恍惚,说:“没有……没有。” 我开玩笑地说:“我们发行公司,说白了,就是卖报纸的……日报晚报都卖……卖出去,送货到门,实行三包,代办托运……你要是想订报纸,可以找我,我可以为你效劳。” 夏季轻声笑了下,眼神有些不定,不时看看我,片刻,爽朗地说:“好,说不定,我还真想订一份星海晚报在办公室看呢。” 我一听,差点晕倒,我擦,这和我的目标相差太远了啊。 当然我不能晕倒,不但不能晕倒,还不能表露出任何的异样,随即笑着说:“没问题,只需要你一个电话,一份报纸也上门征订……我们公司的服务是绝对到家的。” 夏季看着我说:“那我要是一个月一个月的订,也上门服务吗?” 我大笑:“夏老兄,你就是一天一天的订,我也保证亲自上门去给你送。” 夏季看着我,突然也随着我大笑起来。 大笑间,我似乎觉得和夏季不轻不重彼此小心翼翼地试探了一个会合。 笑毕,夏季看着窗外,自言自语地说:“看来说的没错,的确,他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我看着夏季:“谁说的没错?谁有意思啊?” 夏季微微一怔,回过神,扭头看了我着我,笑了下:“哦,我说的是……是我妹妹小雨……小雨在我面前说你是个很有趣的人呢。” 我笑了下:“呵呵……大家其实都是有意思的人,我看你和你妹妹都是很有意思的人……我呢,就无所谓什么有意思没意思了。” 夏季笑着:“谢谢夸奖……不过,老弟你也太不看重自己了吧。” 我没有回答夏季的话,突然冒出一句:“老兄,我突然觉得你和你妹妹虽然都是有意思的人,但其实都挺不容易的。” 夏季看了我一会,说:“老弟,看得出,你是一个善于看淡自己理解别人的人……在你这个年龄,能做到这一点,难能可贵。” 我说:“这一点,你或许做的更好,比我要好。” 夏季说:“我现在知道两个姓易的人,一个是你易克,另一个是——” “易中天!”我说:“他是我本家!” “哦,你本家?原来你们是一个家族的亲戚,那你们是认识的了。”夏季眼睛一亮:“那……你和他怎么轮辈分?” 我呲牙一笑:“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如果上溯1000年,或许是一家……至于辈分,我本来想改名叫易中地和他论个兄弟的,可是没改成。” 这是实话,我早就想改名叫易中地的,只因为我喜欢易中天,可是那时冬儿死活不同意,说太难听了,我只有作罢。 夏季听了一愣,随即领悟过来,接着大笑起来…… 笑毕,夏季说:“虽然你和易中天未必真的是亲戚本家,不过,你的一些表现却和他的某些观点很相似。” 我说:“哦,我倒没看出来。” 夏季说:“就拿我刚才说你是个善于看淡自己理解别人的人来说,易中天说过一段类似的话。” 我说:“哦……说来听听。” “原话是这样的:世上没有永远不被毁谤的人,也没有永远被赞叹的人。当你话多的时候,别人要批评你,当你话少的时候,别人也要批评你,当你沉默的时候,别人还是要批评你,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不被批评的。不要因为别人的怀疑,而给自己烦恼;更不要因为别人的无知,而痛苦了你自己。”夏季说:“看,这和你的看淡自己理解别人,是不是有异曲同工之处?” 正文 657.第657章狂热 我点点头:“嗯,不错……你能记住他的话,看来你也是很喜欢易中天了?” “不错,我很喜欢听他讲历史……我也很喜欢看历史。”夏季说。 夏季的爱好和我一样,我对历史也是有着狂热的喜爱。 “历史是一面镜子,看历史,以史为鉴,可以学会如何做事,如何做人!”我说。 “老弟此言极对,我也是这样认为……历史是一面镜子,历史教会现在人如何去做事处事。”夏季点点头,突然冒出一句:“其实,我还以为,历史还是不容篡改的。” 我说:“比如。” 夏季一向沉稳的神情变得有些激愤:“比如,钓鱼岛,从历史和法理上来说,自古以来就是我们的领土,可是日本人却非要说是他们的……前几天看新闻,我们中国的几艘渔船在钓鱼岛海域附近捕鱼的时候又被日本海上保安厅的巡逻艇冲撞,部分船员还被日本人抓到日本去非法关押了……这事很是让人气愤……看来,我们有必要给日本人好好上上历史课,让他们回顾下上世纪40年代他们是如何死的。” “对,这些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杂种,是要给他们好好上一堂历史课,不过,我看光上课还不够,日本人都是些欺软怕硬的怂货,没必要和他们啰嗦,直接打它***,我们不是有二炮吗,干脆直接核平了日本,让日本四岛沉到太平洋,那一片宣布为核污染区算了。”我说。 夏季闻听,哈哈笑起来,说:“老弟够痛快的,这主意确实不错……日本是个好战的民族,二战虽然败了,但是他一直不承认是被中国打败的,只服气美国人,我看要不彻底把它打趴下它是不服气,甲午战争以来的百年国耻其实至今都没有雪。” 我和夏季激昂地侃起钓鱼岛来…… 看来夏季和我确实有相同之处,没事都喜欢意yin一番。 意yin了半天,看看时间,要上班了,我和夏季意犹未尽出了快餐厅,夏季告辞离去。 夏季走后,我沿着人行道缓缓往公司的方向走,边走边琢磨着怎么入手搞定三水集团那大规模征订报纸的事情…… 走到经营区大门口的时候,一抬头,看到秋桐正在公司一楼楼梯口外面附近溜达,不时抬头往门口方向看,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我刚要走过去,一辆黑色的奥迪A6突然驶了进来,接着在秋桐附近停住,随即车门打开,从车后座下来一个穿着深色风衣的男人…… 这个男人50多岁,戴一副黑框眼镜,身材中等,微微有些发福,头顶有些秃,几缕头发横躺在前面的秃顶部分,看起来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这是刚刚从副班长升任集团主持的集团党委第一副书记兼总编辑。 这个一直办报纸的书呆子来发行公司视察经营工作了。 和他一起下车的,还有集团党委办公室的主任。 此刻,总编辑神色严肃,派头比较足,面对秋桐的微笑迎接,他只是微微点了下头,然后就直接往楼梯上走,集团党办主任倒还不错,冲秋桐和善地笑笑,然后忙跟了上去。 我不知道集团党办主任这些日子是什么样的心情,董事长的突然倒台,对他必定是一个重大打击。 大家都知道,办公室主任向来都是一把手的心腹,现在董事长失势,他对自己即将到来的明天的命运,心里必定是惴惴不安的。他不知道谁会做一把手,他不知道新来的一把手会如何安排他,他想必会想到老规矩,那就是新上任的一把手是绝对不会使用重用前任的办公室主任的,这是不成文的规矩。 听说集团党办主任以前是比较傲慢难打交道的,可是我现在看来,他似乎很平易近人,或许,他的变化是因为当前的形势,他失去了傲慢的资本。 想一想做办公室主任这个位置挺不容易,要全心全意小心翼翼伺候好大领导,大领导要是走了,新来的领导还不知会如何处置安排自己。 一般来说,大领导要是升迁了,办公室主任或许还会日子好过一些,弄好了提拔半格,弄个党委成员当当,大领导要是像董事长这样陨落,那就惨了。 秋桐看我过来了,从我笑笑,说:“总编辑来视察给工作。”说着,秋桐也跟了上去。 我跟在后面,看到秋桐紧走几步超过去,引导总编辑进了公司的接待室,接着云朵忙乎着进去安排接待事宜。 突然想到云朵也是秋桐的办公室主任,要是秋桐离开了发行公司,云朵会被如何安排呢?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我还从来没想过秋桐会离开发行公司的事情呢。 我觉得自己想的太多了。 我去办公室,看到曹腾正站在窗口往外看,见我来了,曹腾说:“总编辑来公司视察工作了。” 我随口应了一声,坐到办公桌前。 曹腾回过身,坐回到自己办公桌前,看着我说:“总编辑可是难得来公司一次……以前不管经营,从来不来公司,现在主持集团工作了,倒是挺上心的,主动来视察了……我估计集团其他经营单位他也会去看看的。” “职责所在嘛……必须的。”我说。 曹腾笑了下,不说话了。 一会儿,云朵打开内线电话,说让我们到接待室去,总编辑要和公司部分部门负责人座谈一下。 我和曹腾起身去了接待室,进去后,看到苏定国赵大健还有几个站长都在里面坐着,总编辑正在低头翻看文件。 我们进去坐下后,秋桐看着总编辑:“老总,相关的同志都来了。” “哦……”总编辑答应了一声,接着抬头看看大家,然后笑了下:“今天我来发行公司看看大家……一直以来,我一直负责集团的办报工作,对于集团经营这一块不大熟悉,今天来向大家学习学习。” 总编辑倒是很会讲话很谦虚,大家都笑了。 然后总编辑说:“刚才我听了秋桐同志关于最近发行公司的整体工作简要汇报……现在我想听听战斗在发行第一线的同志们的心声,大家随便谈谈吧,说说工作中有什么需要集团党委解决的问题,说说第一线的发行工作……随便谈,不要拘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大家互相看了下,总编辑然后看着赵大健:“赵总,你先开始吧。” 赵大健于是开始说了,说的无非都是大路边上的一些话,无关痛痒,然后就是苏定国,然后就是几个站长,然后就是我和曹腾,大家和刚主持集团工作总编辑第一次打交道,讲话都很谨慎,都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什么叫多余的话?说白了,就是不惹事不给自己可能带来麻烦不痛不痒的话。 我是最后一个发言的,同样也是说的大路边的话,说完后,总编辑看着我:“小易,我以前好像听说过你的名字,你好像对报业经营这一块很有道道的,是不是?” 我说:“哪里有什么道道,总编辑过奖了,我就是跟着秋总做事的,秋总指哪我打哪。” 总编辑笑了下:“嗯,我想起来了,你曾经给集团经营系统的人员讲过几次课,讲得颇有特色。”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你就是传说中那个年轻有为的营销专家啊……不简单,了不起。”总编辑说:“看来,我得多向你学习学习经营知识。” “总编辑谦虚了,你是大领导,我得向领导学习才是……”我忙说:“我们下面做事的,必须要懂经营知识,你是大领导,不需要学习具体的经营知识,只需要坐在办公室里会发号施令就行了。” 我这话说的有些二,显得不大对劲,我发觉不对劲的时候,话已经出口了,收不回来了。 秋桐看了我一眼,带着有些担心的神色。 总编辑不动声色看了看我,微笑了下,笑得有些勉强和不自然,还有些冷。 我心里暗暗叫苦,我靠,我讲话太不合时宜了。 “小易是我们集团编制内的同志吗?”总编辑看着秋桐。 秋桐刚要张口说话,赵大健急忙接了过来:“不是,是临时工,刚转为聘任制不久的临时工……以前是送报纸的。” “哦……”总编辑点点头,自言自语说了句:“难怪。” 我明白他这难怪意思是什么,他指的是难怪我讲话这么没水平,这么不会和领导讲话。 然后,总编辑咳嗽了一声,这预示着他要开始讲话了。 “嗯,这个……今天我到发行公司来看看大家,了解了解集团的发行情况……这个在集团的整个经营工作中,发行是龙头,所以,我到经营系统来转转,第一家就首先到了你们发行公司。”总编辑声音不紧不慢:“这个发行工作的重要性,我想大家都明白的,在整个报业体系的运营中,办报是基础,没有好的报纸,其他都是废话……有了好的报纸,也就等于有了好的产品,只有产品质量过关,发行公司才好把报纸卖出去……关于办报整个事情,我说下我的意见。” 总编辑开始侃侃而谈,说起了办报的事情。 我擦,看来办报是他的老本行,别的他不熟悉啊。 大家都安静地听着,认真地记录着…… 总编辑谈了半个多小时办报的问题,最后又回到了经营上:“正因为我们集团一直把办报质量当做整个工作的重中之重来抓,我们的报纸办得越来越有水平,所以,我们的发行工作才会有今天的成绩……我们的广告才会有如此骄人的数字…… “所以,我认为,大家对集团的经营工作,要有清醒的科学的认识,要认识到办报和经营是不分家的,正是因为有了办报质量的稳步提高,才会有今天集团整个经营工作的大发展。” 我觉得总编辑说的这话倒是在理。 正文 658.第658章书呆子 “这个发行工作,嗯,很重要,很重要……要好好抓。”总编辑又说:“以前我一直负责办报这一块,最近,市委决定我临时主持集团的全面工作,既然市委让我负责,那我就要全面承担起责任来,就要过问各方面的工作……这个经营问题,这个发行问题,我看要持之以恒好好抓起来,一刻都不能放松…… “首先,大家要提高对经营工作的认识,要站在集团大发展的高度来看待这个发行问题,要成分认识到发行工作对促进集团整个工作的重要性……其次,发行公司的同志,要采取得力措施,加强工作的力度,把发行工作切实抓上去……再次,发行公司的领导班子,要加强对发行工作的领导,搞好各项服务措施,要团结一致,努力把集团的整体发行工作提高到一个新水平。” 我一听总编辑这话,知道这家伙确实是不懂经营,讲的都是大话空话,他是在这里凑字数骗银子,他现在对经营工作的理解,甚至还不如孙东凯刚来的时候。 同时,看总编辑讲话的语气和神态,我判断出,这家伙确实是个书呆子,缺乏一把手的气魄和气质。这一点,他同样比不过孙东凯,不管孙东凯做人做事品质如何,孙东凯起码带着一种一把手的气势,而这总编辑身上就没有。 但是,我同样想到,总编辑此次没有和孙东凯一起来视察经营,单独来孙东凯的地盘探营,显然也是有目的的。 他一夜之间被委任为集团的临时负责人,成为集团的掌门人,虽然是临时的,但是作为在官场混了几十年的人,他必然是有想法的,目前他的位置当然会是让他有些想入非非的,这对他来说,恐怕是为官几十年最后的一次机会。有机会,当然是想搏一搏的,既然混官场,谁不想爬得更高,攫取更大的权力呢?他自然也是不会放过的! 而这位总编辑显然缺乏政治斗争的经验,孙东凯是分管经营的总裁,他到孙东凯分管的经营系统来视察,竟然背着孙东凯,他这么做,显然是自以为很主动实际是很愚蠢的举动。孙东凯说不定此刻已经知道了总编辑的举动,他心里必定会提高对总编辑防备的程度,当然,表面上,他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 看着总编辑眼镜框后面那装模作样的小眼睛,听着总编辑不着边不懂装懂的大侃,我心里不由就对他失去了信心。我断定,这家伙是斗不过孙东凯的,假如没有集团以外的人插手,假如市委决定集团的一把手从本集团出,孙东凯必定会干掉他,他要么继续干他的总编辑,要么被孙东凯排挤出集团去。 当然,我说的是假如,想起老李的分析,集团之外的某些人,说不定此刻也想窥视这个位置呢。孙东凯需要面对的对手,可不止只是总编辑一个。当然,在本集团,总编辑无疑是孙东凯最强劲的对手。 孙东凯虽然干掉了董事长,但是他今后需要做的事情还真不少,集团内外都需要他去博弈,我不知道他会采取什么策略,是攘外必先安内呢还是先平定外面的对手再制服这个内部的总编辑,抑或,是内外同时运作…… 想想孙东凯还真不容易,辛辛苦苦扳倒了董事长,还得努力去保住自己的胜利果实不被别人窃取,还得继续向着胜利勇敢前进,为最后的胜利而拼搏。 只是,我不知道,孙东凯的能耐到底如何,他是否会如愿以偿达到自己的目的。 看着总编辑侃侃而谈,我不由想起了曹丽约见的那个总编室副主任,想起浮生若梦那晚和我说的关于办报纸的那些话…… 我心里不由有些焦虑和担忧,我断定曹丽约见那个总编室副主任必定是有意图的,必定是受孙东凯指使的,必定是想利用那个总编室副主任给总编辑的工作下绊子,而这绊子,肯定是要从编务这边入手…… 而我由于处在经营这一块,和编务根本就不搭界,也没有熟悉的人,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们会从何入手,会在什么样的时间采取什么样的手段去操作…… 我虽然看不起这位总编辑,觉得他不具备做大领导的能力和素质,但是我觉得他不是坏人,我不忍眼看他被孙东凯操,最后别一把手没干成,反而连目前的位置都保不住,那可就损失大了。 我想帮帮这个总编辑,却感到无能为力。 我感到了许久以来未曾有过的一种无力和无奈。 总编辑终于神侃完了,然后秋桐说了几句,无非是感谢总编辑百忙之中来发行公司视察工作,对集团党委的关心和重视表示感谢之类的套话,然后,总编辑就起身走了,去了广告公司。 总编辑离开发行公司,刚走出接待室的时候,曹丽急匆匆赶过来了,显然她刚得到消息,曹丽笑容可掬地说要陪同总编辑一起去广告公司视察,总编辑毫不客气地拒绝了。 看着总编辑和集团党办主任下楼去了广告公司,看着曹丽站在一边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我猛然意识到,曹丽是受孙东凯指使来这么做的,来走过场和形式的,她应该知道总编辑是不会让她跟着的,但是她还是这么做,这其中的目的,自然很清楚。 我想,此刻,孙东凯说不定正坐在办公室里,通过我知道的我不知道的耳目遥控监视着总编辑的一举一动。 “曹主任来了,要不要到我办公室坐会儿。”秋桐客气道。 曹丽看了看我,又看着秋桐,笑了:“好啊,秋总,对了,我昨天在逛街的时候,看到一件漂亮的衣服,我给你说说具体的样式,抽空咱俩一起去看看去。” 曹丽挽着秋桐的胳膊亲昵地说着。 “呵呵……”秋桐脸上显出有些无奈的表情,看了我一眼,然后微微一笑,和曹丽一起去了她的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曹腾笑着对我说:“哎……易兄,这领导的水平就是和我们不一样啊,你看今天总编辑讲的这些话,真是高瞻远瞩高屋建瓴啊,我听了深受教育,深有领悟。” 我看了曹腾一眼:“曹兄说的是真话?” 曹腾看着我:“怎么?你不这么看?” 我笑笑,没有说话。 曹腾做关心状对我说:“对了,今天总编辑和你说话的时候,你突然冒出那一句,可不好,领导想来都是全能,你怎么能说领导不需要懂经营知识只需要坐在办公室发号施令就行呢,这可是不尊重领导,对领导的能力有怀疑啊…… “易兄,我给你说,这做经营你确实懂一套,我自认不如你,可是,这在官场里和领导打交道,你还真需要多学学,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首先必须要明确,领导都是全能,领导什么都比你强,只有你向领导请教学习,领导即使说向你学习,也是谦虚的话,你绝对不能当真。你今天说的那话,对你可是不好的,起码总编辑心里会不痛快,会觉得你看低了他……” 我认真地点点头:“嗯,我知道我说错话了,我的确不懂这些,今后,还望曹兄多多指点。” 曹腾看着我呆了下:“你说的是真话?” “当然是真话!”我说。 曹腾狡黠一笑:“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说反话呢?” 我哈哈一笑:“曹兄是不是过于敏感了,我们之间,真的需要那么多心机吗?我可是一直把你当做好兄弟来看的。” 曹腾一双小眼睛死死盯住我,嘿嘿一笑:“易兄,不是我有心机,而是对于你,我实在是看不透……这世道,有时候,不得不防。” 我说:“那是你,我对你从来就不设防……在一个办公室里,天天面对面,你整天设防,累不累?你对我设防干鸟?你是体制内的人,带编制的国家干部,我只是个临时工,说好听的叫聘任制职工,我和你有什么利益之争,你有必要对我设防吗?” 曹腾微笑着:“易兄,看来,你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人……你对自己的身份看得很清楚。” 我说:“当然,我时刻都记着自己的身份……能和你曹兄一起办公,能和你曹兄称兄道弟,我实在觉得是我的荣耀,我实在是觉得我高攀了……这也就是亏了我和你在一个办公室,要是在大街上,我这样身份的人,你恐怕都不会正眼看我一眼的。” “哈……易兄,你别讽刺我了,我可不敢小看你,你可是董事长眼里的红人啊……”曹腾说。 “你这话是在讽刺我是不是?董事长已经是过去时了,你拿出来说,是不是在嘲讽我?”我说。 “不是,哪里会。”曹腾说:“即使董事长是过去时了,但是,在孙总眼里,你更是个红人啊……孙总可是当面和我说过,让我向你好好学习,这话我一直记着呢……说实在的,我能和你易兄一起共事,一起称兄道弟,该是我的荣幸……抛开身份不说,我来发行公司几年了,你才来几天,现在你就和我平起平坐了,这不正说明易兄你的能力很强吗?我需要向你学习的地方,实在是多了。” 曹腾的神情显得很诚恳。 我呵呵一笑:“好了,曹兄,你就别寒碜我了,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自己心里有数,你是大学生,有知识有文化有水平有关系,我呢,大老粗一个,没文化没知识没见识没背景没关系,还是外地人,我现在在星海混,还得你老兄多多罩着我……别的不说,万一哪天我出门被不认识的痞子流氓打了,还得你出面找人帮我摆平啊……” 曹腾一听这话,脸腾地红起来,不自然地笑了下:“易兄,你这是在讽刺我吧?” 正文 659.第659章矫情的夏雨 我说:“不是,我说的是真话,你不是和我说过你在星海社会上也很有关系吗,三教九流都认识的,我在这里可是外来户,不依托你这个当地户怎么行呢?” 曹腾脸上的神情有些僵硬,眼里发出一股冷冷的光,注视了我一会儿,然后呵呵笑了下,说:“好,好,我记得我说过的话。” 说完,曹腾低头看文件,不说话了。 我看了曹腾几眼,心里暗笑,然后开始忙乎我的工作。 今天天气一直很阴沉,冷风阵阵,天气预报说西伯利亚的寒流就要到了。 下班的时候,天气陡变,昏暗的天空中下起了凄冷的秋雨。 曹腾早早就走了,我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同事们都下班走了,外面北风呼啸,夹带着雨点击打着窗户,发出啪啪的声音。 我下楼走到楼梯口,看了看外面的的凄风冷雨,把外套往头上一套,埋头就准备往车前跑。 刚迈出楼梯口准备加速,没想到突然从外面拐进来来一个女人,她似乎是为了躲避风雨,低头跑的比较急,我来不及闪避,她正撞到我的怀里—— “哎呀——”她惊叫了一声,整个身体都和我贴紧着,我同时感到一个弹性软绵绵的东西挤压着我的胸口,同时嗅到了一股很好闻的法国香水的味道。 我其实不知道法国香水什么味道,我只是觉得这香水味道实在太好闻了,既然法国的香水是世界上最好的,那这就是法国香水好了。 一听这声音有些熟悉,我不由心一震,忙低头去看,我靠,是夏雨! 怎么会是夏雨?她怎么到这里来了?她在这个时间到这里来干嘛?我心里有些意外。 夏雨一抬头看到是我,眼里突然露出喜色,叫道:“二爷……是你……” 夏雨此刻还在我的怀里,身体温热,我有些慌乱,忙身体往后一缩,想脱离和夏雨身体的接触,夏雨眼珠子一转,脸上突然就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哎哟……哎呀……不行了……不行了……二爷,你把2奶撞晕了。” 说着,夏雨的眼睛一闭,身体一软,似乎真的不行了,似乎真的就要瘫软倒在地上。 我不由伸出胳膊,一把捞住了夏雨的小蛮腰,不让她倒地。 在我捞住夏雨小蛮腰的同时,夏雨似乎自然而然无意识地伸出胳膊搂住了我的脖子,苗条纤细的身体也似乎自然而然地无意识地又贴向了我…… 我又感觉到了夏雨充满青春活力和弹性的身体,又闻到了夏雨身上的香气,甚至感觉到了夏雨轻微的喘息…… 接着,我看到夏雨虽然依旧闭着眼睛,但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诡笑。 我立刻就松开手,夏雨的手臂却环住了我的脖子,丝毫没有松开,也似乎没有打算松开。 我说:“夏总,请你松开手,自己站起来。” “不行啊,我还晕着呢……松开手会站不住的。”夏雨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呢喃:“哎——二爷,您怎么松开手了,不行啦,快搂住我的腰,不然2奶不撑劲了。” 我哭笑不得,说:“行了,别演戏了,你根本就没晕。” 闻听我的话,夏雨一下子睁开眼睛,瞪着我,小嘴巴一咕嘟:“胆大的二爷,2奶我说晕就晕了,你敢说我没晕。” 我说:“松手……松开。” 夏雨说:“不松开,2奶还晕着呢,不是告诉你了。” 我有些着急,看看四周:“你这个样子让人家看到像什么话,别闹了,快松开。” 夏雨说:“谁愿意看就看呗,人家被你撞晕了,你这是在救治伤员呢。” 我说:“好了,不闹行不行?” 夏雨说:“行,你说我真的晕了,我就不闹!” 我说:“好,好,你真的被我装晕了,你是真晕了,行了吧。” 夏雨说:“哎呀------你个没良心的,自己都亲口承认我被你撞晕了,你还不赶紧搂住我……” 我一听,自己快晕了,我被这丫头耍了。 夏雨说完,得意地笑着,两只胳膊还是环住我的脖子,半个身体吊在我的脖子上晃荡着。 我不再说话,伸出两个手指到夏雨的胳肢窝,轻轻一戳—— “咦——哈——”正在得意洋洋的夏雨忍不住惊笑两声,接着两手就松开了。 由于刚才夏雨的身体是在我的脖子上晃荡,重心是压向我的,此刻两手一松开,我又趁势往后一缩身体,夏雨的身体毫无准备,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向后跌倒过去。 夏雨的身体后面是墙壁,夏雨向后跌倒的瞬间,我听到“咯噔”一声,她的脑袋后脑勺正好碰到墙壁上,随着夏雨一声“啊——”的尖叫,一屁股坐在了楼梯口的水泥地面上,身体一动不动…… 我吃了一惊,我靠,这丫头这回是真撞晕了,我忙蹲到她身前,伸手摸摸她后脑勺,起了一个包,刚才撞的! 夏雨闭着眼睛靠在墙壁上,我晃了晃她的身体,没有任何反应。 我这下心里真的急了,我虽然知道夏雨被撞了一下,不会有什么大事,但再没什么事,也是被撞晕了。 我两手扶住夏雨的肩膀,晃动着夏雨的身体,叫她:“喂——喂——夏总,你醒醒。” 夏雨却依旧毫无反应,任凭我在那里摇晃叫着,就是不醒过来。 我有些惊疑,后脑勺被撞了下,怎么就这么严重,这小魔女太不经撞了。 一阵风雨打来,弄湿了我和夏雨的衣服,我一看,不能在这里耽搁久了,一来有风雨会吹进来,二来随时会遇到熟人。 我弯腰抱起夏雨,这回她的胳膊没有搂住我的脖子,而是自然耷拉着。 我抱起夏雨的身体,一溜小跑到了我的车跟前,先把她放到副驾驶位置上,然后我到了驾驶位置。 关好车门,我抽出纸巾擦擦脸上的冷汗和雨水,看看夏雨,身体靠在座椅后背,似乎还是没有知觉,我又抽出纸巾,擦擦夏雨脸上的雨水。 和外面肆虐的凄风冷雨相比,车里就是一个温暖安静平和的世界,一个温馨舒适独立的空间。 我擦拭着夏雨脸上的雨水,忍不住多看了夏雨的脸蛋几眼,这小魔女长得还真不错,五官精致,皮肤细嫩,长长的眼睫毛,动人的小嘴唇…… 视线往下移动,掠过夏雨白皙的脖子,又看到了夏雨高耸的胸部,好丰满的胸脯,怪不得刚才被挤压的感觉是如此强烈,原来很大啊。 这么看着,我突然心中一荡,似乎有些心猿意马,忙收回眼睛,把夏雨的座椅放平,让她躺下,然后看着夏雨发愁,这丫头怎么还不醒呢?不会真的出什么事吧? 我嘴里开始念叨:“天灵灵,地灵灵,快让这个小魔女醒过来。” 我不停反复念叨着,夏雨还是躺在那里昏睡着。 念叨了半天,我的心里突然猛地一惊,我靠,该不会这丫头被撞成植物人了吧? 想到这里,我心里真怕了,忙发动汽车,嘴里自语道:“你这个难缠的小魔女,要是真的成了植物人,那不坑死我了,我还得伺候你一辈子……操,老子倒霉透了,怎么遇到你这样一个刁蛮野蛮无理霸道的小魔女啊……哎……不说了,赶紧送你去医院要紧。” 刚要踩油门离开,忽然就听到一个声音:“我不要去医院。” 闻听我摘下车档,扭头一看,夏雨正躺在座椅上睁大眼睛看着我。 我的心了顿时松弛下来,我擦,你终于醒了,可算醒了! 我呼出一口气,看着夏雨,规规矩矩地说:“夏总,你可醒过来了……你刚才把我吓坏了。” 夏雨躺在那里还是没动,两只大大的眼睛扑扇扑扇地看着我。 “你……现在脑袋疼不疼?好些了没有?”我看着夏雨。 夏雨不说话,还是那样看着我,脸上毫无表情。 “你到底好些没有?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我又问。 夏雨抬起左手,伸出食指,冲我勾了勾,声音很小,似乎浑身没力气:“把耳朵凑过来……我告诉你。” 我忙将耳朵凑过去。 刚凑过去,随着“啪——”一声脆响,脸颊顿时一热一疼,夏雨抬起右手,结结实实冲我脸上来了一巴掌。 我靠,我真晕了,这丫头竟然打我,我毫无防备就挨了这么一巴掌。 我迅速缩身,恼怒地瞪视着夏雨:“夏总,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干嘛打人?” 夏雨还是躺在那里,面部表情这会儿突然丰富起来,佯怒、恼怒、羞怒、愤怒……各种怒交织在一起。 “你个死易克,你……你……死易克,死易克……你虚伪,你奸诈,你人面兽心,你阴险小人……你个死易克。”夏雨开始不停地骂我。 “哎……夏总,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打人骂人总得有个理由吧?”我说。 夏雨的身体突然腾就坐了起来,似乎她刚才没有受到任何碰撞,吓了我一跳。 “你要理由?哼,你个死易克,你还要理由?”夏雨小嘴一抿,两眼一寒,胸口不停起伏着:“好,我给你理由……第一,你干嘛不打招呼就戳我的胳肢窝,让我毫无防备摔倒在地上,你这不是阴险小人吗…… “第二,你做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当面像个人,假装尊敬叫我夏总,背后你叫我什么?什么刁蛮野蛮无理霸道的小魔女,竟然在背后这么诅咒我,你说,你这不是人面兽心吗?我骂你,我打你,都还轻了……我该让你在这个天气里在院子里给我当大马,让我骑上3个小时。” 我听了,哭笑不得,突然又睁大眼看着夏雨:“你……你是不是早就醒过来了?我刚才的话你听到了?是不是在我抱你到车上之前你就醒了?” 夏雨听了,脸色微微一红,接着就嘴巴一撅:“胡说八道,我刚醒过来……正好听到你自言自语的话。” 我不想和她继续胡搅蛮缠下去,就说:“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吧,没事的话……” 正文 660.第660章真疼还是假疼 我的话还没说完,夏雨突然脸上就浮现出痛苦的表情,接着身体就又躺到座椅上:“哎哟……我的后脑袋好疼。” 我看着夏雨:“你到底是真疼还是假疼?” “废话,疼不疼你去摔一下试试?”夏雨似乎觉得很委屈,一副要哭的样子。 我还真头疼了,这丫头说哭就哭说笑就笑,反正什么都是她有理,什么都随着她的性子来。 “那好,既然疼,我们就去医院。”我说着又要开动车子。 “别……别……我不去医院!”夏雨忙叫道。 “问你有事没事你说头疼,要送你到医院你又不去,你到底要干什么?”我扭头看着夏雨。 “我……我害怕去医院,我从小就害怕进医院。”夏雨似乎有些唯唯诺诺地说着,她的神情转瞬就变,让人无法捉摸。 “那你想怎么办?”我说。 “我……我……我想就这样在这里躺着,躺一会儿,你陪我说说话,很快我就会好了。”夏雨狡黠地转动了下眼珠,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我把身体往方向盘上一趴,看着黑夜里秋风秋雨摔打在车玻璃上的雨点:“行,那你就躺一会儿吧,什么时候不疼了再说……想说什么话,就说吧。” “哪里有你这样讲话的,和人家说话,后背冲着人家,这是很不礼貌的哦……转过身来,看着我说话!”夏雨用半命令式的语气说。 我转过身,看了看平躺在座椅里的夏雨,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说:“你这样躺在那里……我不大适应……你能不能坐起来我们说话。” “哟——二爷还有不适应的时候啊……2奶都不说什么,你在哪里纠结个空气啊……转过身来,看着我说话……我现在是病人,你不要惹病人发火,好不好?”夏雨的声音说着又变得软弱起来。 我转过身,夏雨平躺在那里,胸部肆无忌惮地高高耸起,我觉得格外惹眼,努力想不看,却无法回避过去,眼睛不由自主就在她的胸部打转。 “你……二爷,你的眼睛老在2奶那里转悠干嘛?你……你难道想对2奶有所意图?”夏雨直直地看着我,脸色有些微红。 我的心跳了几下,脸上有些发热,忙转移开视线,看着车窗外:“我……我不是故意想看的,关键是你这么躺着,那地方太高了,太显眼,我的视线无法躲避……我怎么敢对夏总有什么意图……要不,你还是坐起来吧。” “噗嗤——”夏雨忍不住笑了起来:“看不出,二爷还是个直来直去的正人君子,讲话很磊落,不回避问题……既然二爷这么为难,那我就成全你好了,我要坐起来……过来,扶我起来。” 我看着夏雨:“你刚才不是自己腾就坐起来了?怎么这会又?” “小伙子婆婆妈妈不利索……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刚才我坐起来是回光返照,现在伤势又加重了,这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夏雨振振有词地说着:“我是成全你不让你为难才要坐起来和你说话,你不愿意扶我,那好,我还躺在这里,你给我老老实实看着我说话……2奶我今天是病人,病了我还伺候二爷,陪二爷在这大雨天的聊天,陪聊啊,时间不限,二爷,你放心,2奶我不收费的。” 我心里被夏雨折磨地精疲力尽,实在是没辙了,看着夏雨:“既然你头还疼,那就不要坐起来,继续躺着吧。” 夏雨甜甜一笑,忽然又温柔起来:“嗯,我很乖的,我听二爷的……二爷,你这话我可不可以理解为这是你对我的关心呢?” 我叹了口气,看着夏雨:“你爱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吧。” 夏雨看着我,沉默了片刻,又柔声说道:“二爷,你脸还疼不?” 夏雨这么一说,我不由伸手摸了摸刚才被夏雨打的地方,默然无语。 我靠,我竟然被这个野蛮丫头打了一巴掌,够丢人的,耻辱啊耻辱! 夏雨颤颤巍巍伸出手臂,想摸我的脸,我忙抬起头,让她够不着。 夏雨放下手臂,眼珠子滴溜溜转悠,接着用抱歉的眼神看着我,弱弱地说:“二爷,打出去的巴掌是收不回来的……要不,你打我一巴掌,消消气,好不好?” 我看着夏雨:“算了,你不撑我一巴掌的,我一巴掌能把你打到外面的马路上去。” “嘻嘻……”夏雨吃吃地笑起来:“有那么夸张……你以为你是武林高手啊……既然你不打,那就好了,就不要觉得心里不平衡了。哎,二爷啊,其实你不该心里不平衡的,你这一巴掌挨地也不委屈,你想想啊,要不是你戳我胳肢窝,我怎么会失手跌倒在地上呢?你的脸只是被我的手掌用比较大的加速度摸了一下,我可是被墙壁狠狠撞了一下呢……我当时真的被撞晕了呢,晕过去大概得有好几秒。” 我一听,睁大眼睛看着夏雨:“这么说,我叫你晃你然后把你抱到车上,你都是知道的了?” “昂——”夏雨看着我。 “你……”我一时无语。 “我……”夏雨笑意盈盈,带着几分得意。 我摸出一颗烟,刚要点着,想起夏雨在身边,又放下了。 “抽吧,没事!” 我于是点着,吸了两口。 “我也抽两口!”夏雨说。 我另抽出一支烟,递给夏雨。 “我不抽一支,我就抽两口,把你嘴里那颗给我抽两口。”夏雨说。 我愣了了,犹豫了下。 “啰嗦什么?爷们一点!”夏雨说。 我于是不再说什么,将烟放到夏雨嘴边,夏雨还真吸了两口,然后轻轻吐出一串烟圈…… “其实你不用无语,我被撞晕的时间确实很短,几乎马上就醒了过来,但是我当时很虚弱,脑子有意识,但是无法说话哦……”夏雨吐完烟圈,又看着我说。 我没有理会夏雨这话,看着夏雨:“你经常抽烟吗?” “不……偶尔……我的朋友圈子里,只有最知己的几个闺蜜知道我会抽烟的,”夏雨说:“怎么?你对女人抽烟有什么看法吗?” “没有,男女平等!”我说。 “嗯,我木有烟瘾的,只是偶尔为之。”夏雨说。 “你就是有烟瘾也无所谓啊,这是你的事情,不用和我说!”我说。 “嘻嘻,我不但会抽烟,还会喝酒呢。”夏雨说:“我一口气能吹下一瓶啤酒,还能一口喝掉一大杯红酒……二爷,你信不信?” 我点点头:“你很威武……我信。” “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些另类?”夏雨说。 “一般……你还不够资格到另类的级别。”我说:“抽烟喝酒都是在外国留学期间学会的吧?” “算是吧,自己一个人长期在异国他乡,有时候心里会很苦,很想家,想亲人,想健在的和离去的亲人。”夏雨的声音突然就沉郁起来:“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独自斟一杯酒,点燃一支烟,在黑暗中独坐,默默地喝酒抽烟,默默地看着天上的星星,想着在那遥远的地方,在那遥远的天际,想着我的亲人。” 听着夏雨的话,想起夏季中午和我说的关于夏雨出生就没有了妈妈的事情,看着眼前此刻神情有些凄冷楚楚的夏雨,我的心里突然有些发酸,觉得夏雨很可怜。 我不忍看夏雨的表情,抬眼看着车窗…… 车窗外,风雨依旧在肆虐,院子里灯光微弱,车内的光线来自于院子里灯光的映照,显得十分昏黄。 沉默了一会儿,夏雨轻声笑起来:“不谈这个了,貌似有点沉重哦……和我们现在的气氛不协调……哎,二爷,我觉得此刻这个环境真好,我最喜欢这种感觉,外面寒风冷雨肆虐吹打,里面却温暖安定祥和,这样的对比,让我觉得特有安全感。” 我看着夏雨:“你冷不冷?要不,我打开暖风。” 夏雨摇摇头:“不冷,你身上的热量散发地就够多了。” 我又说:“你饿不饿?” “饿……”夏雨说完,转了下眼珠,接着又说:“可是饿也没办法,只能忍着啊……我现在头疼呢,必须要这样躺着,多趟会儿,你陪我好好说话,这样有助于我头疼的恢复……等我感觉好了才能去吃饭饭。” 我说:“陪聊也能治你的头疼啊?” “当然了,精神疗法嘛。”夏雨说。 “到底是你给我陪聊啊还是我给你陪聊?”我说。 “嘻嘻……互相陪聊……所以,就都不用收费了。”夏雨笑起来,显得有些开心,两只胳膊交叉起来,轻轻平放在胸口。 和夏雨刚才忽冷忽热的狰狞相比,此刻的夏雨倒是看起来很可爱。 “对了,你今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问夏雨。 让夏雨折腾了这么大半天,我被弄得头晕脑胀,现在才想起这个问题。 “二爷,你说的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就不能来这里?”夏雨反问我。 “你不知道这里是哪里那你干嘛来这里?”我觉得自己好像在说绕口令。 “我当然知道这里是哪里所以我才会来这里!”夏雨冲我突然做了个鬼脸。 “你说的这里是哪里?”我说。 “星海大名鼎鼎的卖报纸的那个什么公司啊……”夏雨笑嘻嘻地说。 “那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还是……”我说。 “我来这里看我二爷啊,2奶来看二爷,这有什么不对吗?”夏雨笑得有些暧昧。 “你来这里,是来找我的?”我有些意外地看着夏雨。 “嗯哪……是滴哦……咋了?二爷,感到意外?”夏雨说。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呢?”我说。 正文 661.第661章这难道很难吗 “这难道很难吗?下午听我家夏季兄随口说的呗。”夏雨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啊哈……二爷,自己家里开着公司,外面还在公家单位做一份职业,你公私兼顾啊,赚大发了……是不是担心我给你泄密呢?大可不必担心,2奶是绝对会为二爷的操守保密的……2奶不会败坏了二爷一世的英明……咱做2奶的,这点职业道德和素质还是有的。” 我没有理会夏雨的调侃,皱皱眉头:“这下雨天,寒风冷雨的,你来这里找我……找我干嘛呢?有事吗?” “正是因为寒风冷雨的我才来找你啊,这不正是来给你送温暖吗?”夏雨说:“我看变天了,担心二爷挨雨淋受风寒,特地来看望接二爷您的哟。” “接我?你接我干嘛,要接我到哪里去?你怎么来的?”我发出一连串疑问。 “当然是接你,至于接你到哪里去,接你干嘛,取决于我接到你后你的态度还有我的心情。”夏雨说着吐了下舌头:“我怎么来的?嘻嘻,当然是开车来的,我的车停在你们单位外面马路边呢。” 原来如此。 我客气地说:“谢谢夏总关心,我自己有腿有车能走路,我不需要接。” “嗯……你是有腿,还有这破车……这是哪年的普桑啊,快到报废期了吧。”夏雨眼睛扫视了下四周,又看着我说:“你需要不需要接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只要我想做的事我就去做,和你喜欢不喜欢愿意不愿意实在是木有关系的。” 夏雨的野蛮任性逻辑让我无法理喻,我轻轻摇了摇头,看着她:“头还疼不?” “你问这个干嘛?”夏雨看着我。 “不干嘛,就是问问啊……”我说:“你要是不疼了,我们就走啊……” “我们走……走到哪里去?”夏雨说。 “当然是各回各家!”我说。 “哦……那……我头还疼。”夏雨皱皱眉头做痛苦状:“哎哟……哎哟……头好疼啊……” 我说:“抬起头来,转过脑袋,我看看你到底是哪里疼。” 夏雨躺那里不动,边叫唤边说:“头皮里面疼,你看不到的……哎哟。。。。哎哟。” “既然疼得这么厉害,我看还是去医院查查吧。”我说。 夏雨一听,不叫唤了,停住哎哟,看着我,”我说了,我从小就不喜欢医院,我最讨厌的就是医院,一进医院闻到那味道我就晕。” “那老是这么疼,也不是个办法。”我说。 “嗯……介个。”夏雪眨眨眼:“或许再疼一会儿就会好的……你真讨厌,老是提起什么去医院,人家说了讨厌医院,不要老是提起去医院,人家在这里躺一会就会好的啦……你就不能陪人家多说会儿话……人家免费陪聊不要钱的啦。” 我说:“那你打算再疼多久啊?” 夏雪说:“这会儿反正又没事,多疼会儿也不要紧的。” 我有些棘手,看着夏雪:“你不会疼上一夜吧?” “这个可难说哦……”夏雪严肃地说:“或许,会疼上好几天呢,甚至好几个月呢……哎,要是天天疼就好了。” 我说:“你真是个傻子疯子,谁愿意老是疼呢,也就是你……你得想个办法让自己不要疼,你老是这么疼下去不是个办法。” 夏雨脸一拉:“你什么意思?你这意思是说我头疼是装的是不是?我撞到墙上,你是亲眼看到的,还是你一手操作成的,你现在没事人似的说风凉话,你什么意思你?你要不要也去那么撞一下子?” 我说:“这不是我说的,是你自己说的。” 夏雨说:“我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你不许说……别忘记了,二爷,你可是我受伤的始作俑者,我受伤可是你造成的,我劝你提高对我伤势严重性的认识,这要是留下后遗症,要是成了植物人,你可是摆脱不了干系的。” 我心里有些后怕,说:“那我让你到医院去检查你不去。” 夏雪说:“去不去不用你操心……你现在配合治疗的最好办法就是陪聊,这是精神疗法,很重要,你不要当儿戏……乖乖就在这里陪我聊天,等我觉得不疼了,你这任务就算暂时完成了。” “暂时?你什么意思?”我心里连连叫苦。 “当然是暂时,要是现在不疼了,但是回去后又疼呢?不还得找你算账?”夏雨似笑非笑地说。 “那你回去后会不会还疼呢?”我说。 “这可不好说了,我又不是医生,我怎么敢做这个结论?”夏雨说:“你以后就等通知就行了。” 我叹了口气,说:“看来,上次的事情还没了解,新的麻烦又来了,这个头疼,不知道疼到猴年马月。” 夏雨看着我,安慰我说:“不要愁眉苦展,要有乐观心态,我想,只要你配合得好,不会疼很久的。” 我看着夏雨,阵阵苦笑,我不知道夏雨的头现在到底还疼不疼,伤不在我头上,我自然不晓得,一切全凭夏雨一句话。但我知道夏雨在拿我开涮,我不知道这个丫头为什么总是不肯放过我,为什么没事总是喜欢耍弄我。 一会儿,我的肚子咕咕直叫。 我对夏雨说:“你饿不饿,我饿了。” 夏雨说:“你饿了啊……那你是不是准备要请我吃晚饭啊?” 我点了点头:“可以,没问题!” 夏雨脸色一喜,腾地就坐了起来:“好啊,我们一起共进晚餐,乌拉——太好了。” 我看着夏雨矫健的身姿和满脸的喜色,说:“你也饿了?” 夏雨说:“我早就饿了。哎,二爷,我真不容易啊,饿了还不敢说,早知道你打算请我吃晚饭,我又何必费那么大劲头疼呢……你干嘛不早说请我吃晚饭呢。” 我说:“你头不疼了?” “不疼了,不疼了,好了,嘻嘻……”夏雨看了看我,接着又说:“是暂时好了。” 我说:“好,不疼了就好……你晚餐想吃什么?” 夏雨说:“随便,吃什么都行,我这个2奶很好养的,不挑食。” 我说:“那就吃快餐,附近有一家麦当劳。” 夏雨努了努嘴角:“好吧,二爷请什么就吃什么好了。” 我刚要发动车子,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熄了火,对夏雨说:“开你的车去吧。” “好啊……我开车拉着你……” 我们一起下了车,这时外面的雨小了些,但是风力依旧强劲,吹在身上冷飕飕的。 我们一起出了大门,看到路边停着一辆宝马,夏雨拉开车门钻了进去,我也进去。 夏雨开车,我做在副驾驶位置默不作声,心里觉得很郁闷,有一种被挟持的感觉。 “哈哈……”夏雨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得十分开怀,十分得意,十分放肆,十分有成就感。 我知道夏雨为什么会这样笑,她是在为自己今晚对我的成功捉弄而得意而自豪,她的脑袋早就不疼了,却又继续捉弄了我大半天,而且还要用这个在以后继续威胁我。 我有些头疼,听着夏雨不停歇的笑声,在我听来,这笑声越来越刺耳,充满了对我的愚弄和嘲笑,我越听越生气,心里又觉得十分恼火,决定不轻不重教训她一下。 车子开到麦当劳门口,我对夏雨说:“停车。” 夏雨说:“门前不可以放车的,我把车停到附近停车场。” 我说:“不必,你稍微等我几分钟就好……你想吃什么东西。” 夏雨说了几样,有汉堡有热饮,我记住了,然后点点头开门下车,背后传来夏雨的声音:“原来二爷是想买了和我在车上变兜风边一起吃啊,好,二爷有情趣。” 我买好了东西,打包回到夏雨车前,拉开车门,将东西放到副驾驶位置上,然后冲夏雨笑笑:“夏总,这就是我要请你吃的晚餐,你慢慢享用吧,我就不陪你亲自吃了,我要走了……不用送,我打车回去,你吃完晚饭抓紧回家去治疗头疼吧,我不奉陪了。” 说完,我不再看目瞪口呆的夏雨,把车门一关,扭头就走。 我头也不回,径直沿着人行道往回走,边留意着前方的出租空车。 正走得带劲,身后传来汽车喇叭声,我回头一看,我靠,这丫头掉头开车逆行追来了,她胆子不小,竟然敢在市区马路上逆行! “死易克,你给我站住!你站住!”开着的车窗里传来夏雨的怒声喊叫。 我当然不会这么听话站住,看到来了一辆出租空车,忙伸手去拦。 出租车刚停下,我还没来得及走到车前上去,夏雨的车就直接顶在了出租车的头部,然后夏雨打开车门,怒气冲冲蹬蹬地直接冲我走来—— “你个死易克,你敢耍我,我恨死你了,我恨死你了。”随着夏雨的愤怒叫骂声,她的手臂一扬,一团物体突然冲我脸上快速飞来。 我此刻没有扭头看夏雨,眼睛看着出租车的方向,因此毫无防备,脸部突然被什么软乎乎的东西砸了一下,接着就觉得有热乎乎黏糊糊的东西粘在了我的眼睛鼻子和嘴巴上,还有液体流出来…… 嘴唇一舔,还甜腻腻的。 低头一看,原来夏雨把我为她买的丰盛晚餐整个连同塑料袋一起扔到我的脸上,热乎乎的是牛奶,黏糊糊的是汉堡里的奶油,甜腻腻的是冰淇淋…… 我狼狈地站在那里,一张脸整个被糊住,衣服上也弄了一部分奶油和牛奶,成了唱戏的。 我彻底恼了,冲着夏雨大吼一声:“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太过分了!” 我这一声大吼,吓跑了出租车,出租司机见势不妙,忙倒车后退几步,接着加油就走,不拉我这个客了。 我这一声大吼,却没有吓到夏雨,她只是稍微怔了下,接着看着我的狼狈模样,突然又前仰后合地大笑起来…… 正文 662.第662章生拉死拽 我着实被这个丫头整怕了,狠狠瞪了她一眼,就着雨水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奶油,然后扭身就走。 “喂,死易克,你给我站住——”夏雨叫着,从后面又蹬蹬追过来。 我不理会她,只顾自己走。 她突然抓住了我的衣服死死拽住不放,我被她生拉死拽拉住了。 我停住脚步,看着夏雨:“说,你想干嘛?” 我的目光很凶,因为我肚子里有气。 夏雨看着我,脖子一仰,毫不示弱地说:“怎么?这么凶干嘛,你想打我?那你打吧,打吧。” 说着,夏雨的身体往我身边移动,脸冲我这边凑过来…… 我后退一步:“我没那意思,我就想问问你到底想干嘛?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你问我到底想干嘛?我还要问你呢,”夏雨两眼一瞪:“你亲口说要请我吃饭,结果就买了一包垃圾食品来打发我,扔到我车里就走人,你这就算是请客了?你个死东西,请客有这么样子请的吗?你觉得这样耍我有意思吗?别说我今晚被你弄伤了,你有必要请客来弥补我,就算我是你的客户,你也有义务请我吃顿饭,你请客户吃饭,都是这么请的吗?你个死鬼死易克死二爷。” 夏雨说的理直气壮,还很委屈,似乎今晚是我耍了她,她是受害者。 我看着夏雨:“夏总,今晚我弄伤了你,我郑重给你道歉,我会为你今晚受的伤负责,今后不管这伤有如何的后遗症,我都会承担责任……至于请客吃饭,我们是生意合作伙伴,你是我的大客户,改天我会专门隆重请你吃饭,请我们公司的董事长专门作陪,感谢你对我们的支持……至于今晚,我看就算了……你说这下雨天,你不好好呆在家里,跑到我这里来受罪干嘛?吃不上晚饭不说,还撞地蛋疼。” “死易克,你说谁撞地蛋疼?”夏雨脸色一寒:“好啊,你敢骂你的大客户,骂你客户的脑袋是蛋……我告诉你,我今晚找你是有正事,我是来找你谈生意的,客户来了,你必须得接待,你必须要请客户吃晚饭。” “好了,我错了,我不该说你撞地蛋疼,我蛋疼行了吧。”我忙纠正信口说出的话:“找我谈生意,你可以去我们的春天旅游公司找海珠,让海珠董事长请你吃晚饭,你来我这个发行公司来找我谈什么旅游生意。” “屁旅游生意,我来这里是找你谈发行生意的。”夏雨说:“我现在不仅是你私人公司的客户,还是你公家单位的客户,双重客户来了,你个死鬼二爷,你到底请不请客户吃饭。” “谈发行方面的生意可以明天上班的时候到我办公室去谈。”我认定她是在找借口来黏糊我,折腾了大半天了,才冒出这个理由来,显然是临时拿来搪塞我的,不必当真。 我继续说:“至于请客吃饭,我刚才不是请你了?我请你吃的可是西餐啊,来自于美国的美味西餐,漂洋过海过来的,带着美国人民对中国人民的深情厚谊……那么一大包,你不吃,还砸到我脸上,弄我一脸一身不说,节约光荣,浪费可耻,你知道不知道。” “既然你这么说,那么,发行方面的生意今晚可以不谈,但是,这顿晚饭你必须要请……刚才那飘扬过海来的西餐我没吃,都让你吃了,现在你嘴巴里还有菜叶子和奶油……这个不算数了,你得重新请我吃……不然,我告诉你,死易克,你今晚休想脱身,你走到哪我跟到哪,你回家我跟你回家。”夏雨的神情有些咬牙切齿,她似乎极力要向我证明,她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 我的大脑有些频于崩溃,我真的拿夏雨没办法了。 我挠了挠头皮,说:“那好吧,我请你去吃韩国烤肉如何?你喜欢不?” “喜欢,喜欢。”夏雨孩子般的拍手叫着:“我喜欢吃烤肉……我最喜欢到星海理工大学附近的那家圣道烤肉去吃。” “那好,就去那家,我们走——” 夏雨和我重新上了她的车,然后夏雨发动车子,调头,往前开去。 “二爷,2奶郑重其事警告你,既然要请客,就要规规矩矩板板正正地请,不要糊弄客户,不要愚弄客户,更不要欺骗客户,做人要实在,做事要诚信,对客户要热情真诚:“夏雨边开车边说:“今晚的事情,我老人家大人大量,不和你计较了,你自己要好自为之。” 说着,夏雪从车里摸出一条崭新的毛巾,递给我,调侃道:“呶,二爷,擦擦你的脸上和身上……唉,你怎么搞得嘛,偷吃也不用这么心急啊,这么大人了,举行过成人仪式了吧,怎么还像个孩子,什么都要让大人操心,看你自己弄的。” 我没空和夏雨玩嘴皮子功夫,接过毛巾使劲擦起来…… 擦了半天,脸上和身上才算整理干净,我放下毛巾,出了一口气,然后扭头看了下夏雨,她正专心致志地开车。 我没有说话,保持沉默。 很快到了圣道烤肉店,我和夏雨找个位子坐下,点了菜。 “二爷,你喝酒不?要不,给你来点酒?”夏雨殷勤地看着我。 我瞥了一眼站在身边等着我们点菜的小伙子,看到他眼里露出鄙视而又羡慕的神情,夏雨这么一叫,他就认定我是夏雨bao养的二爷了。 我心里叫苦不迭,忙对夏雨说:“好吧,来一小瓶二锅头。” “嗯,不错,喝白酒,是个爷们。”夏雨点头赞道,接着对小伙子服务员说:“伙计,给我家二爷来一瓶二锅头。” 我垂下脑袋,没有说话。 服务员点完了菜走了,我暂时摆脱了那小伙子鄙夷的目光,松了口气,抬起头来。 抬头看到夏雨,突然发现她的目光有些发直,正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被她看得有些发毛,仔细一看,才发现她不是在看我,而是在看我身后,我身后是饭店的过道,来往的客人都经过那里。 “啧啧……绝了,我看到一个带小孩的绝色美女。”夏雨赞叹着,目光死死盯住我身后。 “美女多了,有什么稀罕的。”我不以为然地说。 “美女我见得多了,国内国外,各个种族的都见过不少,只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美女,太具有东方神韵了。”夏雨还在不停赞扬着:“喂,二爷,你回过头去看看,保准迷死你……” 我显然不会回头去看,不是我不喜欢美女,而是我觉得还从来没见到过能超过秋桐的美女,夏雨显然是没见过秋桐,见了秋桐,恐怕她就不会这么大惊小怪了。 “嗨——她们也是来吃饭的,向我们这地方走过来了,二爷,快抬头转脸看啊,不看白不看哦……”夏雨极力撺掇我看那美女。 我无动于衷地继续保持原来的姿态,没有抬头去看,反而低头看着桌子上的菜谱。 正看着,突然听到一声脆脆甜甜的欢叫:“易叔叔——妈妈,易叔叔在这里。” 我抬头一看,身边正站着小雪,身后跟着秋桐。 我晕,原来夏雨极力推崇的美女是带着小雪的秋桐,她们出现这里,无疑是来吃烧烤的。 闻听小雪的话,夏雨有些吃惊地半张嘴巴,她显然没有想到我会和她刚见到的美女竟然认识。 “二爷,这……你们是熟人?”夏雨睁大眼睛看着我结结巴巴地说。 闻听夏雨叫我二爷,刚才还一直微笑的秋桐嘴巴也倏地半张开,惊愕地看着我和夏雨。 我没有理会夏雨,看着秋桐:“你们也是来吃烧烤的?” 秋桐继续带着些许的意外点点头,然后不自然地冲夏雨笑了下:“你好。” 夏雨灿烂地笑着:“哎——美女姐姐,你好……你和我家二爷是熟人?你们认识?” 秋桐尴尬地笑了下,然后点点头,接着又看着我,那眼神充满了疑惑。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夏雨又说话了:“哎……熟人那太好了……美女姐姐你好,我叫夏雨,夏天的下,风雨的雨,你呢,美女姐姐,你叫什么?” “我叫秋桐,秋天的秋,梧桐的桐。”秋桐轻声说。 “哎——美女姐姐不但人长得好看,这名字也好听啊……”夏雨赞道,又看着小雪:“嘻嘻……小美女,你叫什么名字呢?” “阿姨好,我叫小雪,小海龟的小,下大雪的雪。”小雪拉着秋桐的手,怯怯地看着夏雨。 “小雪,真好听的名字,和你的人一样可爱。”夏雨的嘴巴相当甜:“看,这妈妈是美女,女儿也同样是美女。” 秋桐笑了下,然后看着我们:“你们吃吧,不打扰你们了……我们到那边去找个座位。” 我正愁无法应对小魔女,见到秋桐和小雪来了,这么好的机会,哪里能放过,我忙说:“有什么打扰的,夏雨是我的客户,我们吃工作餐呢,正好你们来了,咱们一起吃吧,我请客,4个人坐,正好。” 说完,我不由分说抱过小雪,然后看着秋桐:“来,坐——” “好啊,我喜欢喝易叔叔一起吃……妈妈,我们和易叔叔一起吃好吗?”小雪抬头看着小雪。 秋桐的神情有些犹疑,看了看夏雨,夏雨脸上掠过一丝遗憾,似乎是错过了和我单独一起吃饭的机会,接着就笑起来:“秋桐姐姐,好啊,我们一次吃,来吧,坐。” 说着,夏雨起身,把秋桐拉到里面去坐下,这时小雪在我怀里叫起来:“妈妈,我要和你坐在一起。” 我一听,这座位是座椅式的,小雪要是和秋桐坐在一起,那我岂不是就要和夏雨坐在一起了。 我忙拍拍小雪的脸:“小雪啊,叔叔好久没见你了,和叔叔坐在一起吃好不好?咱们和妈妈面对面。” 小雪身子一扭:“我不,我就不,我要和妈妈坐在一起吃饭饭。” 这孩子,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呢? 正文 663.第663章潜了你 夏雨闻听一喜,忙说:“好啊,好,小雪和妈妈一起吃,那我们换过来,小雪坐过去……阿姨可不能和你争座位哦……” 说着,夏雨把小雪抱起来,亲了亲小雪的脸蛋,亲昵地说:“嘻嘻……小雪真是好孩子,真懂事。” 说着,夏雨把小雪放到秋桐身边,然后一屁股毫不客气地坐到我身边,身体紧挨着我。 我往里坐了下,夏雨又挪动屁股挨过来。 我有些无奈地看了下秋桐,她正注视着我,眼神里带着不好捉摸的神情。 我苦笑了下,咧了咧嘴。 秋桐轻轻瞪了我一眼,然后垂下眼皮。 然后,夏雨又拿起菜谱,看着小雪和秋桐:“姐姐,我们刚才点了几个菜,你们再点几个吧。” 秋桐看了看我,我点点头:“是啊,再点几个菜。” 秋桐微笑了下,看着小雪:“小雪点吧,我吃什么都行。” 夏雨看着小雪:“哎……宝贝儿,你喜欢吃什么呢,阿姨给你点。” 小雪高兴地和夏雨一起点起菜来。 点完菜,夏雨看着秋桐:“对了,说了这么半天,姐姐在哪里高就呢?” 秋桐刚要说话,我开口了:“我给你们介绍下……秋桐,是我们发行公司的总经理,夏雨,三水集团副总裁。” 我刚说完,秋桐和夏雨的眼神都变了。 秋桐似乎有些意外,似乎没想到三水集团的副总裁会如此年轻,同时眼里有了些许的释然目光,似乎对遇到我和夏雨一起吃饭有了某些可以理解的原因,当然,这目光的释然只是些许,她似乎还对刚才夏雨叫我二爷很疑惑。 夏雨则嘴巴微微半张,看着秋桐:“哦……原来是发行公司的老总啊,美女老总……哎,美女老总姐姐,我们的物业和你们发行公司有业务的,你们搞的物流配送,往家属区配送日常生活用品,就是给我们合作的哦……这一块,是我分管的……嘻嘻……大家合作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秋总。” 秋桐笑着点头:“是啊,夏总,我们和你们的物业后勤这一块有合作业务……当初我们是和你们的物业管理公司联系的,你们的家属区日常用品的配送业务,就是易经理负责的……他是总牵头人。” “啊哈……二爷啊,原来我们认识之前早就开始合作了。”夏雨大惊小怪地笑起来:“原来我早就是你的大客户了,这么说,你今晚请我吃饭,一点都不亏,是不是,早知道是你,我就早找你这个饭局了。” 我没有做声。 秋桐笑起来,看着夏雨:“夏总,我有一点不明白,你怎么称呼易经理二爷呢?” 夏雨诡笑一下,指指我:“秋姐,你问他啊……” 秋桐笑看我。 我苦笑连连,还是不说话。 夏雨看着我:“二爷,你怎么不说了呢?说呀——” 我说:“行了吧你,别拿我开涮行不行?你怎么这么能折腾呢?” 夏雨嘻嘻笑着,看着秋桐:“秋姐,他不好意思说,你们易经理是个害羞的人哦,我来给你说吧,易经理,不,易总,他不但代表你们发行公司是我们的客户,还代表他那旅游公司和我们打交道……他当初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吓唬我,恐吓我,说我是人家bao养的2奶……既然我是2奶,那他自然就是二爷喽……这叫一报还一报。” “噗嗤——”秋桐听到这里,忍不住笑起来,看着我和夏雨:“你俩真有意思,一个2奶,一个二爷,刚才我一听到这称呼,还真是一愣。” 夏雨随着秋桐笑起来:“易总经理兼易经理已经由家室了,还是春天旅游的董事长,人家只大奶,我呢,木办法,只能屈就当2奶了……只是这小易同志的二爷当得还有些名不副实,我这里大爷还空缺呢……他现在是候补大爷了。” “哈哈……”秋桐大笑起来,看着夏雨:“夏总,你可真逗。” 夏雨嘻嘻笑着:“秋姐,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很喜欢你,你可真是个大美女,我猜你比我大,那么,干脆,别叫我夏总夏总的了,叫我妹妹吧,我很喜欢认你这个姐姐的……我这个夏总,其实就是那么回事,集团是我哥哥主事,我跟着我哥打杂的,嘿嘿……” 秋桐说:“好,那我叫你妹妹吧……你年轻有可爱,有你这样的妹妹,自然是开心的事情。” 这时,酒菜肉上来了,我负责给大家烤肉,大家边吃边喝边聊。 “秋姐,你说你这个下属易经理人怎么样?”夏雨边吃边对秋桐说。 “易经理很好啊,他是我们公司的业务骨干,做业务能力超强的。”秋桐边说边笑看我。 “你是不是很喜欢他呢?”夏雨突然冒出一句。 秋桐稍微一怔,接着微笑着:“我们公司的同事都很喜欢易经理。” “额……那就是说也包括你了。”夏雨狡黠一笑:“这个小易同志啊,一开始很讨人厌,但是接触过几次,好像又不是那么让人讨厌了,有些地方还挺好玩……。” 秋桐闻听眼神一动,似乎夏雨的话很有道理,和她当初接触我的过程是一样的。 “呵呵,你觉得易经理很好玩吗?”秋桐说。 “还行吧,听话的时候,玩起来还是蛮有意思的,不听话的时候,倒是很惹人生气。”夏雨说着看了我一眼。 我闷头烧烤,不理会夏雨的话。 “呵呵……刚才听小妹说你家大爷还是空缺,那么说小妹还没有男朋友?”秋桐说。 “姐姐明见……是滴,我是一个人走路。”夏雨笑嘻嘻地说着,看看秋桐,又看看正在起劲地吃东西的小雪:“哎……小雪宝贝儿,你怎么只和妈妈一起出来吃饭,不带着爸爸一起出来呢?” “我没有爸爸呀……我家里只有我和妈妈。”小雪边吃边说:“不过,我倒是很想让易叔叔做我爸爸,就是妈妈不答应……你不知道啊,阿姨,我可喜欢易叔叔了,我妈妈也很喜欢易叔叔的……我就想不明白,既然我和妈妈都喜欢易叔叔,为什么妈妈不让易叔叔做我爸爸呢……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有爸爸的,就我们有。” 说着,小雪委屈地嘟起了嘴巴。 小雪的话让我和秋桐夏雨都一愣,秋桐接着对小雪说:“小雪,不许乱说。” “我没有乱说呀,那次我问你喜欢不喜欢易叔叔,你说喜欢的。”小雪委屈地看着秋桐。 童言无忌,多好的孩子啊,我心里一阵涟漪泛起。 秋桐的脸微微一红,尴尬地看着我们笑了下,接着对小雪温和地说:“小雪,妈妈说喜欢易叔叔,说的是和妈妈单位同事那样的喜欢……不是你以为的那种……易叔叔以后是海珠阿姨生下的小宝宝的爸爸呢。” 虽然秋桐似乎在力图解释清楚什么,我心里还是有些微微激动,能得到秋桐一顶点儿的绿叶,在我眼里都是整个春天。 小雪有些失望地看着我,又看着秋桐:“那……妈妈,易叔叔真的不能做我爸爸了吗?” 秋桐脸色更红了,说:“小雪,乖,听话,易叔叔是你最好的叔叔,最疼你的叔叔。” 小雪又说:“海珠阿姨还没生小宝宝呢,不过我好羡海珠阿姨的小宝宝啊,一生下来就有爸爸。” 小雪的话让我听了有些心酸,秋桐的眼神也有些黯淡…… 这时,一直坐在旁边愣愣看着我们的夏雨看着我说话了:“哎------小易老总,你看你多吃香啊,大人喜欢你,小孩子都喜欢你……你可真是个幸福的男人……我要是你的顶头上司,多好啊……” 我翻眼看了下夏雨:“你要是我的顶头上司,有什么好?” “嘿嘿……”夏雨笑了一阵,然后看着我:“我就潜了你……” 一听这话,我和秋桐都不由一愣,夏雨接着自己哈哈大笑起来。 我和秋桐对视了一眼,都笑了,我说:“夏总,你可真会开玩笑。” 这时,秋桐举起杯子:“来,夏总小妹,今天初次见面,你还是我们的大客户,我以水代酒敬你一杯,感谢三水集团对发行公司工作的支持和帮助,希望我们今后会有更好更大的合作。” “姐姐不必客气,合作从来都是互惠互利的,我其实也应该感谢你们给我们集团员工提供的生活和购物方便。”夏雨举起杯子和秋桐碰了下,正经地说到:“大家都是做经营的,都是做营销的,关于合作,同样的希望,希望我们能本着双赢的基础深化彼此之间合作的程度。” 秋桐放下水杯,看着夏雨:“妹妹在三水集团做副总裁,想必对经营管理是很在行的了。” 夏雨说:“哪里,姐姐夸奖了,我对经营管理倒是很感兴趣,我在大学学的就是经济管理,只是我只有空洞的理论,没有具体的实践,我哥倒是很有实践经历,但是他整天忙得到处跑,哪里有空来传授我实践经验呢。” 秋桐看着夏雨:“哦……原来妹妹是学经济管理的啊,那现在做这岗位倒是正对口,呵呵……” 夏雨摆摆手:“嗨,姐,什么对口啊,这真正到了工作岗位,才发现学的东西根本用不上,理论和实践严重脱节了……我现在才知道,真正的企业管理者,都是在实践中成长起来的,那些一套一套在讲台上大侃神侃的所谓学者专家教授,其实要真让他来管理一个企业,保管死翘翘,没几个能行的…… “我终于明白,那些脱离实际的理论,统统都是大话空话废话,我现在急需要弥补的,是社会实践这堂课,我要从最基层开始锻炼学起……我现在最感兴趣的,其实是营销。” 正文 664.第664章还真怕了你不成 秋桐说:“三水集团经营管理人才济济,营销高手必定很多,你近水楼台,想提高自己的营销能力,很方便的。” 夏雨摇摇头:“不行,这近水楼台先得月是不错,可是要看对谁……集团那些人,在我面前都放不开,拿捏着把我当副总裁当亿万富姐看,鬼知道他们都心里是怎么想的,打的什么鬼主意,跟他们请教,别扭。” 秋桐看了我一眼,笑了笑,没有说话。 “其实,我最近刚发现一个营销方面的高手哦,我打算拜他为师跟他学。”夏雪神秘兮兮地说。 “哦……”秋桐不动声色地又看了我一眼,似乎她已经猜透了夏雪的心思。 “我们集团这次旅游项目招标,我故意在招标书上做了文章,设了个套,我想看哪家旅游公司能理解意会透我们的意图,看哪家旅游公司能做出最合乎我们心意的方案:“夏雪继续说:“公开招标那天,我通过监视镜头观察着现场,结果,我发现了一个人才,一个营销高手横空出世了……这个人是谁呢,就是二爷易克!” 我吃着肉串,没有理会夏雪,秋桐注视着夏雪。 夏雪继续说:“招标会上,易总一番惊人的发言,完全颠覆了传统的旅游行业规矩和观念,一番恰到好处的分析,完全打动了在场的评委和场外监视的我的心……大家一致认为,这才是我们最需要的方案,这才是我们最想找的合作伙伴,我们找合作伙伴,看得不是眼下,是长远,是长久,在意的不全是钱,是人心,是凝聚力,是向心力,是旅游结束后的后续效应…… “在这方面,易总实在是个高手,研磨透了我们的心思,字字句句敲击着我这颗纯洁而幼嫩的心……而其他来竞标的旅游公司,走的还是老路子,就光盯住了那点钱,打着各种美丽的幌子说些花言巧语,内心里其实就是想多赚我们的钱……所以,我觉得,我最适合的老师就是易克二爷啊……” 我这时说:“行了吧你,我可不敢当你的老师,我没那本事,也没那学问,我不过是个大老粗,你跟我学?学喝酒抽烟还差不多。” 秋桐没有说话,若有所思地看着夏雨。 夏雨看着我说:“哎——易老师,别给你面子你不要啊,我这可是在你上司面前夸你,给你脸上涂彩呢,你怎么这么不识趣?” 我带着讽刺的口气说:“谢谢了,我不需要夏总来夸……你刚才说的那些溢美之词,恐怕不全是你自己的心里话吧,恐怕还有其他人的吧。” 夏雨脸色微微一红,似乎有些心虚,嗔怒地看着我:“死易克,你怎么回事,当着秋姐的面非要给我难堪让我下不来台是不是?我给你说,死鬼二爷,2奶我不怕你,你要是想接着来之前的场景继续闹,我奉陪到底,嘿,我还真怕了你不成。” 夏雨不怕,我却怕了,我忙说:“我怕你还不成吗,我不和你闹,你厉害,你行。” 夏雨抿嘴得意地笑了:“这还差不多,我给你说,不要惹我,把我惹烦了,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怎么样,我刚才说的那事,行不行?” 我做不懂状:“什么事?” 夏雨说:“装……你再给我装!想找难看是不是?” 我说:“哦,我知道了,你是说要拜我为师学营销的事情,是不是?” 夏雨说:“真是乖孩子,这就对了,对,就是这事,怎么样?我当你学生,你教我做一个营销高手。” 我说:“我想想。” 说着,我沉思起来。 夏雨直勾勾地盯住我,神情有些紧张,秋桐也注视着我,眉头微微有些皱起,看起来似乎有些担心。 我突然抬起眼皮,看着夏雨。 “怎么样?二爷,想好了?”夏雨兴奋地说。 “没想到……”我说。 “那你什么时候想好?”夏雨带着期待的眼神说。 “什么时候想好,那要看我的心情而定……或许10天8天,或许一年半载……当然,也可能在我去见马克思之前也想不好。”我严肃地说。 “你……”夏雨脸色一变,瞪着我:“好啊,易克,你敢耍我……今晚这是你第二次耍我了,第一次的教训你不接受,还敢继续……我……我……我打你……” 说着,夏雨抓起夹生肉的夹子就往我身上打来。 “哎——哎——不要,不要打啊。”秋桐忙伸手握住夏雨的手:“哎——小妹,你还真打啊,这么多人,让人家看见笑话呢。” “姐……他——他老是耍我,欺负我……”夏雨突然眼圈一红,嘴巴一撇,似乎很委屈的样子开始倾诉起来:“之前,我开车好好走在大街上,他突然显摆自己能蹦跶,一下子跳到我的车上,吓得我差点出了车祸……我教育他他不听,还说我是人家bao养的2奶,还扮作流氓想吓唬我…… “这事我还没给他算完,今天晚上,他又不停欺负我涮我,先是戳我腋窝,让我的脑袋碰到墙上,然后又说请我吃美国大餐作为补偿,结果把我拉到麦当劳门口打包买了个汉堡和牛奶糊弄打发我……好不容易到了这里,现在他又这样,你都看见了,这个死易克,他老是耍我,你说该不该打。” 秋桐听得有些忍俊不住,我听得脑袋快要崩溃,这丫头,怎么讲都是她的理,她就从来没有缺理的时候。 秋桐好言安慰着夏雨:“小妹,这个事情是勉强不得的,易经理说要想一想,自然有他的道理,急不得啊……还是理解为上。” 我接着秋桐的话说:“夏总,我给你说实话,我真的没本事,我教不了你,不过,大家有空多交流是可以的,互相学习,互相取长补短……说到营销,秋总是个很有思想的人,管理实践经验丰富,你可以找秋总多交流的。” 夏雨看着我们,一会儿说:“既然你们这么说,那好吧……交流就交流吧。”接着夏雨又瞪了我一眼,绷紧了脸:“我告诉你,今天看在秋姐的面上,我暂时放过你,你等着,我和你的帐,慢慢算。” 我苦笑着看看秋桐,秋桐也露出一丝苦笑,她大概也没想到这个三水集团的副总裁会是这样一个野蛮刁蛮难缠的活宝。 秋桐看着夏雨:“小妹,以后我们有空多交流就是,其实,我们都还年轻,都在不停地学习和实践过程中,你这么聪明,又喜欢学习,相信很快你就会学到很多营销的真本领的……相信你一定会成为三水集团的成功经营管理者。” 夏雨听了秋桐的话,脸上有了笑意:“秋姐,还是你说话好听,我喜欢听。” 秋桐接着又说:“对了,易经理的女朋友海珠,你见过吧?” 夏雨说:“见过啊,春天旅游公司的董事长,我们打过好几次交道的呢……怎么,姐,你和海珠董事长也熟悉?” 秋桐点点头:“是啊,我和海珠是好姐妹,海珠是个很好的女孩,待人热情真诚,相信以后你和她也会成为好朋友的……我希望我们大家都是好朋友。” 夏雨的神情有些心不在焉:“哦……知道了。” 这时小雪吃饱了,困了,闹着要回家睡觉,我和夏雨都还没怎么吃,秋桐于是带着小雪先走。 临走时,趁着夏雨和小雪说话的空当,秋桐带着担心的目光看了我一眼,在我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不要耍人家,做事注意分寸,把握住度。” 我低声嗯了一声,点点头。 然后秋桐拉着小雪,深深看了我一眼,和我们告别走了。 秋桐最后看我的眼神让我心里有些不安。 秋桐和小雪走后,我对夏雨说:“那边空了,你坐过去吧。” 夏雨白了我一眼:“坐个屁……凭什么听你的,我就坐这里。” 我说:“那我过去坐……你站起来让下,我出去。” 夏雨说:“没门,老老实实坐在那里,不许乱动。” 我说:“有必要吗?那边空着,挤在这一边干嘛呢?” 夏雨指了指桌子底下:“你要是能爬过去,你就去。” 我摇摇头,坐在那里不动了。 夏雨看了我一眼,开始大口吃肉,吃的嘴里吧唧吧唧的,听起来很开胃。 我也饿了,也大口吃东西。 吃了半天,夏雨停下来,看着我说:“哎——二爷,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家里一摊外面一摊了。” 我看着夏雨:“你什么意思?” 夏雨说:“我要是个男人,我要是有那么喜欢我的美女上司,我也不舍得离开哦……” 我说:“你这话是何意?” 夏雨带着讥讽的目光看着我说:“何意?你不懂?装傻吧你!” 我说:“你很无聊。” 夏雨说:“无聊就无聊……哎……看不出秋姐原来是个单身妈妈,这个小雪的爸爸是怎么回事,是离婚走了还是……” 我说:“秋总是未婚,小雪是孤儿,是我和秋总在青岛出差捡到的,秋总收养了小雪,小雪就叫她妈妈。” “啊——”夏雨叫了一声,意外地看着我:“真的?” 我点了点。 “原来是这样。”夏雨脸上的表情似乎很受震动,喃喃地说:“想不到……想不到秋姐原来是这样好心肠的一个女人,不仅仅有漂亮的外表,还有高尚的心灵……这样内外兼修的女人,才称得上是最美丽的女人。” 夏雨的神情一时很肃然,一会儿认真地说了一句:“秋桐姐姐是我学习的好榜样。” 我说:“这就对了,你不要拜我为师了,我哪里有这个资格,你做人做事都可以以秋桐为楷模,她的确是天下少有的善良温柔纯洁高尚的绮丽女子。” 夏雨白了我一眼,然后沉默了一会儿,说:“易克,刚才秋姐说希望我和你家的大奶做好朋友,你说,我和你家大奶会不会做好朋友?” 我说:“凡事事在人为,看缘分……不过,我也希望你能和我女朋友做好朋友。” “为什么?”夏雨的神情有些无精打采。 正文 665.第665章激烈战斗 “很简单,为钱啊,”我说:“你是我们的大客户,是我们刚钓到的一条大鱼,你和海珠的关系稳定了,成了好朋友,那岂不是我们的生意我们的财源就稳定了。” 夏雨看着我:“你这话倒是很实在,你说话真现实。” 我说:“我们都在现实里活着,不是吗?” 夏雨说:“我愿意相信这不是你的真心话!” 我说:“你愿意不愿意相信都改变不了我的心里想法。” 夏雨说:“你其实不是这么想的,是不是?你又在说话故意气我?” 我说:“我没那闲功夫气你……年纪轻轻的小屁孩,你怎么动不动就来气,你哪里来的那么多气?” “我愿意,你管得着吗?”夏雨傲慢赌气地说。不知为何,她的心情似乎突然就变得不好了。 “我当然管不着,我也不稀罕管。”我没有注意到夏雨神情的低落,毫不客气地说:“就你这脾气和性格,我看你找男朋友难了,哪个小伙子会受得了你这野蛮的脾气,除非有看中你钱的人,会忍声吐气跟你好……然后把你的钱弄到手,直接就远走高飞。” 夏雨脸色气地发白,瞪着我:“死易克,你在诅咒我的爱情,你在诅咒我的明天和未来……我告诉你,我一定会有很美好的爱情,只要我想要的,我一定能得到。” 我说:“不是诅咒,是提醒你,不要这么野蛮刁蛮任性,你以为你是亿万富姐就了不起了,你以为你有钱想得到什么就能得到什么?我告诉你,爱情是拿钱买不来的,你有钱可以弄到很多二爷三爷四爷五爷……但是,我敢打包票,你搞不到一个真正爱你这个人的大爷。” 夏雨的脸更白了,胸口急剧起伏起来,突然站起来,往外一站,抬手指着我:“你……你……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你给我滚……滚。” 我巴不得她说这句话,今晚我快被她缠死了,一听她让我滚,一看她让开了一条道,我如获大赦,毫不犹豫,立刻站起来就走,头也不回,走到柜台,先结了帐,然后走出了烤肉店。 出了烤肉店,我没有离开,而是隐身在饭店左边大约200米处的路边角落里,夏雨的车停在这里,我们来的时客人很多,车子都满了,只好放在这里。 我在这里等着她出来。 夜风依旧那么寒冷,冷雨依旧那么潇潇,我站在那里觉得很冷。 烤肉店的客人已经不多了,附近稀稀拉拉停着几辆车,马路上车辆和行人我也很少,显得很静。 一会儿,我看到夏雨怒气冲冲地出了饭店,站在门口四下里看,街道上很空旷,看不到一个人影。 夏雨径直往车这边走,快走到车跟前的时候,突然自言自语骂起来:“死易克,你个混蛋,说走就走,让你滚你就滚……你不是个男人,把我自己扔在这里跑了,混蛋,你欺负我……你等着,我跟你没完。” 夏雨不停喃喃地骂着,边走向自己的宝马,走到车跟前的时候,她突然不骂了,站在车前嘤嘤哭了起来…… 我一愣,我靠,这反复无常的丫头还真的哭了,干嘛哭啊,好像我真的欺负了她似的。 夏雨哭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听起来哭声很伤心,很委屈,很悲情…… 四周很安静,只有夏雨伤心的哭泣伴随着呼呼的风声。 听到夏雨的哭泣,我心里突然很难受,想到她的身世,突然觉得有些歉意,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啊…… 我正在犹豫要不要出去安慰安慰她,在夏雨的宝马附近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车门突然打开,走出两个穿黑西装的汉子,一前一后径自走到夏雨身边,接着一左一右站在夏雨两侧,边低头似乎说了句什么。 “滚——你们快给我滚——”夏雨突然带着哭腔大声叫起来。 夏雨让那两个汉子滚,他们却不像我这么听话,竟然原地没动,还是站在那里,黑暗中,那两个汉子的头好像都在低着,不知在干嘛要干嘛。 我心里不由一惊,这个时候突然出现这样的两个人,必定不是什么好人,我这时猜他们不是流氓就是绑匪,看到美女开好车,动了歪心眼,想劫财劫色,甚至想绑架夏雨勒索钱财什么的,这会他们必定是在调戏或者威胁夏雨跟他们走。 我的大脑一个激灵,决定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不能让他们发觉我,不然他们会挟持夏雨做人质和我对峙。 这样想着,我悄悄从黑暗里无声走出,矮身贴着墙壁接近那两个汉子,快靠近时,我的身体突然猛地跃起,接着飞起一脚,直接踢向站在夏雨右侧那个汉子的后背—— 一般情况下,我是不会采取偷袭这种方式的,除非是迫不得已。 现在这种情况就是迫不得已,我不能拿小魔女的安全开玩笑,不能给这俩汉子以挟制小魔女的机会。 虽然小魔女让我头痛欲裂,但是,她要真遇到坏人,我自然是不能不管的。 此时,从此时的环境时间以及夏雨的态度上,我迅速做出判断认定这俩汉子不是好人,所以,我就毫不犹豫开始出击了。 我出击的速度很快,动作非常敏捷,但气力并不是很重,初次交手,不知对方的深浅,我不想那么狠,更不想出人命。 被我踢中后背汉子闷哼一声,身体摇晃着踉跄了几步,接着就站稳,倏地转过身来,晃动了几下脖子,发出咔哧咔哧的声音。这声音我在电影上经常看到,听起来很瘆人。 看得出,这是个练家,不是平庸之辈。 同时,另一个汉子反应也很敏捷,面对突然遭到的袭击,方寸不乱,猛然一步抢到夏雨前面,接着就摆开防守出击的架势看着我。 “啊——”夏雨发出一声惊叫,似乎被突然出现的动静受惊吓到了,接着就看到了我。 看到我,夏雨突然不说话了,嘴巴微微半张开,夜色里,两只大大的眼睛直盯住我,我这时看到她脸上没有什么惊惧和惊恐的神情,似乎她对这俩个汉子并不惧怕,似乎在惊愕于我的突然出现和突兀出击。 这时,两个汉子都在夏雨前面拉开架势看着我,眼里带着敌意的目光,脸上都毫无表情。 从他们的姿势和眼神,我立刻看出,这俩汉子都是会些功夫的,刚才我担心那一脚出人命而没有用全力,现在看来是失误,那一脚似乎根本就没有伤到那家伙的筋骨,要是换了普通人,一时半刻是爬不起来的。 此时我来不及多想什么,一次偷袭之后,这俩汉子的反应速度超出我的想象,身手如何也摸不清楚,更何况,他俩都挡在夏雨前面,我要想救出夏雨,首先要过的就是他们这一关,首先必须要制服或者打跑这俩人。 我也拉开架势,摆出攻防兼备的姿势警惕地看着他俩。 一时,大家都不出声,都小心翼翼全神贯注注意着对方的动静,似乎都在寻找最佳的出击机会。 周围静悄悄的,大街上一片死寂,只有冷冷的秋风裹挟着细雨吹打在物体上的声音,路边法国梧桐上的最后一批树叶,也在风雨的吹打下一摆一摆飘荡到地面上…… 夏雨突然打开车门钻进了车里,我以为她是要开车走,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只要夏雨走了,我就轻松了,能打赢就打,打不赢就走人,没有牵连和累赘。 没想到,夏雨接着又出来了,接着打开雨伞,站在车旁。 我的头一晕,这丫头似乎并不打算走,要在这里观战。 夏雨看着我们对峙,突然喊了一声:“还楞着干嘛,上啊,打——” 我当然以为夏雨这话是和我讲的,心里苦笑了下,这丫头真是看局的不怕事大,换了一般的女孩,这会儿早就开车逃之夭夭了,而她不但不走,竟然还扎下硬盘来观战。不过想想,这很符合我目前所了解的夏雨的性格。 夏雨这一喊,我还没动作,倒是提醒了对方两个汉子,他们倒是像听到命令似的,突然就一起向我冲来,两人配合十分默契,一个攻上盘,一个攻下盘,一个直拳直奔我面部,另一个则开出了扫堂腿…… 两人的攻势来的十分凌厉,速度加力量都不一般。 我的身体腾地跃起,在跃起的同时双手封住上面来的直拳,同时躲避开下盘的扫堂腿。 在抵御躲避开对方攻势的同时,我迅速完成攻防转换,封住对方直拳的双手猛地往下一格,一只手掌张开顶住打过来的拳头,另一只手握成拳头,直奔对方的胸口,与此同时,我的下盘在空中踢出了二踢脚,先发左脚,后发右脚,左脚为虚,实为幌子,右脚为实,直奔对方下巴…… 在顶住对方打过来的拳头时,我感到了一股很大的力量。 我的拳头直奔一个汉子的胸口,我的二踢脚直奔另一个汉子的下巴,对方反应也很快,在急速的进攻中突然就开始防守,一个突然猛地跃起来了个后空翻,脱离了和我的接触,我的拳头打空了,而另一个则将上身突然几乎和下盘180度后仰,同时身体急速后退,也同样躲避开了我的出击。 第一个回合,双方打成平手,都没有占到便宜,我心中一凛,不敢轻视这俩汉子,更不敢有丝毫懈怠,这两个家伙功夫都不弱,绝对不能马虎大意。 对方俩汉子互相对视了一下,从他们的眼神里,我似乎看到他们的某些意外,他们或许也没有想到我的功夫会到如此程度。 正文 666.第666章不许停下 双方重新摆开架势,慢慢挪动着脚步,死死盯住对方,都在寻找下一次最佳的出击机会。 夏雨似乎一点都不害怕,这时又叫起来:“打呀,快打,干嘛停住了?打赢了有奖励,不许停下——” 我好气又好笑,这个鬼丫头,以为这是擂台比武呢,乱叫唤什么。 我当然不会听她的,我要选择最佳出击的时机,而那俩汉子似乎又听到了命令,似乎唯恐我先出击,接着又开始进攻了。 我们又开始了新一会合的交手,这次大家都打的小心翼翼,唯恐被对方抓住漏洞。 我们都不出声,各自施展功夫跳跃着打在一起…… “好,打得好。”夏雨又叫起来:“对,就这样打。” 打了好半天,我们虽有过几次的身体接触,但都没有击中对方的要害,都是先防守后反击。 夏雨叫了一会儿,不做声了,聚精会神地看着我们你来我往激烈打斗…… 我想速战速决,而对方似乎极有耐心,似乎想先消耗我的体力然后再实施反击。 半天之后,我的心里一阵焦躁,突然长啸一声,在对方联手的一次进攻中突然不闪不避,直接迎了过去—— 我的动作让对方一愣,两人进攻的势头略微一缓,似乎是怕中了我的计策。 趁他俩愣神的一瞬,我猛地伸出左手,一把攥住一个汉子的右手臂,猛地一扭,接着右脚直接踹向另一个汉子的胸口,在他急速闪避的同时,我急速转身,右腿膝盖一下子顶住了被我攥住右手臂汉子的腿弯,一用力,将他的手臂往后一反一提,他不由就单膝跪在了地上,被我压制住了身体的反弹,接着,我的右手牢牢扼住了他的喉咙—— 看到同伙被我制住,另一个汉子不由一愣,接着又开始往上扑—— “停——住手——”夏雨突然又叫起来。 我没有理会夏雨,就当她不存在,牢牢顶住被我制住的汉子,右手扼住他的脖子,他只要敢于反抗,我的手指就会按向他的喉结—— 而另一名汉子却突然真的就停住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心中大奇,他怎么会听夏雨的命令? 夏雨这时走过来,看着我:“二爷,你赢了,放开他。” 我一愣,没有松手,看着夏雨。 “这俩是我的人,美女总裁的贴身护卫。”夏雨说:“我哥给我安排的,怕我出事,我最讨厌有人跟着我,总想甩开他们,可是他们总能找到我……” 我一听,操,打了半天,原来这俩汉子是夏雨的保镖,怪不得如此听夏雨的话!可怜我还以为他们是歹徒和他们好打一场,耗费了许多的精力和体力,而夏雨这半天一直在看戏。 我忙松开手,那汉子站了起来,夏雨对他们说:“刚才是误会,这位小伙是我朋友,他想必也是误会你们了。” 两个汉子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夏雨接着说:“好了,没事了,你们回去吧。” 俩汉子站在那里不动,看了我一眼。 夏雨皱皱眉头:“我的话你们没听到是不是?” 俩汉子神情有些犹豫,其中一个说:“夏小姐,我们是有职责在身……这……” “这什么这?有这位朋友在我身旁,你们担心什么?你俩两个都打不赢他自己,你们还不放心?”夏雨说:“你们走吧,我和我朋友还有事……对了,以后不要老跟着我,朗朗太平盛世,会出什么事?今天算你俩能,我好不容易甩掉了你们,又被你们跟上了。” 俩汉子面有愧色地又看了我一眼,似乎又不敢不听夏雨的话,犹豫了一下,接着上车,开车走了。 他们走后,我站在那里,还有些发愣,没回过神来。 夏雨看着我:“小子,行啊,没想到你还能文能武,还有两下子……我这两个贴身保镖可是有些身手的,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打不过你……” 我缓过一口气,看着夏雨:“你可真能搞恶作剧。” 夏雨看着我:“我以为你跑了,看来你还是关心我怕我受坏人欺负的,看来,我刚才骂你不是男人是不正确的。” 我淡淡地说:“你刚才还真骂对了,我确实不是个好男人。” 夏雨笑了下:“怎么?刚才我骂你你听到了?心里不痛快,记仇是不是?大男人要心胸开阔,和小女子计较什么呢?哎,二爷关键时刻出来保护2奶,英雄救美啊,这算不算是一段值得记忆的美好片段呢?” 夏雨的神情有些自我陶醉,似乎对我刚才的表现十分满意。 我看着夏雨,说:“既然没事了,那我就走了……你也回家吧。” 说着,我转身就要走。 “站住——不许走!”身后传来夏雨的声音。 我停住,转过身,看着夏雨:“你还嫌没折腾够?” “什么折腾?我今晚还没和你谈正事呢?”夏雨说:“上车,我要和你谈正经事情。” “什么正经事情?”我说。 “上车谈!”夏雨说。 “免——有事你就在这里说!”我说。 “开车边走边说不是更好嘛,大哥,现在可是在下雨,还很冷……我这里只有一把伞,我这个人心好,不想老让你挨雨淋啊,要不,我们俩打一把伞,一起站在一张伞下,我要是冷了,你就得。” 夏雨话没说完,我直接就打开车门钻进了夏雨车里,我可不想让她再找冷的借口钻进我怀里。 夏雨上了车,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夏雨发动车子,我说:“你要去哪里?” “不去哪里,随便转转不行吗?”夏雨边开车边说:“在这样的天气里,开车没有目的地的溜达,二爷和2奶一起,岂不是很有情调的事情?” 我突然闻到夏雨嘴里的酒气,说:“你什么时候喝酒的?” “怎么了?就是刚才啊……刚才你跑了,我把你喝剩下的白酒都喝了。”夏雨边开车边说。 刚才的小二锅头我喝了一半,剩下的被夏雨喝了。 我说:“喝酒不开车。” 夏雨说:“哪里来这么多臭规矩,别给我将大道理,我喝酒开车是常事,从来没出过事,我又不喝醉……关于醉驾,我还是很有数的,喝醉了,我绝对不会碰车的。” 我没有说话,夏雨开车直接去了海边大道,保持着40迈的速度。 夏雨这会儿也不说话了,专心开车。 “有什么正事,你说吧。”沉默了半天,我说话了。 “下午我听夏季老兄说你那里是负责订报纸的?”夏雨说。 “是……” “夏季同志说他下午和你聊过订报纸的事情,让我抽空和你具体聊聊。”夏雨又说:“不知你给我哥说了什么,我哥现在似乎对你很感兴趣,对你们搞的这个订报纸业务,也突然有了兴趣。” 我的心里一动:“哦……” “你看,我今晚找你是有正事吧?和订报纸有关呢!”夏雨说:“小易同志,你在发行公司做事,那么,这应该是正事吧?” “对,是!”我说。 “订报纸这事,在我们集团归我分管。”夏雨继续说:“你看,做旅游我是你的大客户,这订报纸,我还是你的客户,当然,订一份报纸也是订,订十份也是订,我未必是你的大客户,但是对你们来说,哪怕就是订一个月的报纸,也都是客户关系,对吧?” “是的!”我说。 夏雨呵呵笑了,转脸看了我一眼:“小易哥……你干着两份活,我都是你的客户,看来,我们俩还是挺有缘分的,是不是?” 我说:“什么缘分,巧合而已。” 夏雨笑了:“好吧,就算是巧合……你看,夏季同志把这个事情交给我了,让我来和你洽谈业务,我倒是想知道你对这个事情有什么看法……我丑话先说在前头,不管我们私人关系怎么样,谈到业务,我可是公私分明站在集团的立场和角度的……我们出钱是一回事,对我们集团有没有利益,有多大利益,又是一回事。” 夏雨的口气很认真。 夏雨这话我很赞同,看来这丫头闹归闹,谈起正事还是有分寸的。 我说:“你说的很有道理,确实是要这样……我们做营销,要的是双赢,只对我们有利对客户没有好处的事,我是从来不做的,当然,客户都不傻,我就是想做也做不成…… “关于订报纸,我想,不管对我们还是对你们,这都不是一个简单的买卖过程,这其中包含着大家利益互相惠顾的关系,我想给你介绍下我们集团和发行公司的简要情况吧。” “洗耳恭听!”夏雨目视前方开着车。 我于是把集团和发行公司的情况给夏雨简单做了介绍,夏雨听得很认真。 听完我的介绍完后,夏雨说:“哦也,看来你们是家大业大啊,竟然发行这么多种类的报纸,竟然有一个完整的发行网络……这不就是一个小邮局吗?够牛叉的,秋桐姐姐手下竟然管着一千多号人哦……” 我说:“再牛叉也比不上你们集团,你们可是好几万人呢。” “嘻嘻,我们是个体户,私营企业,和你们公家的不具备可比性。”夏雨笑着说:“其实我有些不明白,我们集团的生意和你们卖报纸到底有什么联系,这听起来就是不搭界的两码事嘛,也就是因为你在这里,也就是因为我哥非让我和你谈谈,不然,我才没兴趣捣鼓这个呢。” 我笑了,说:“你们销售的是物质产品,我们销售的是精神产品, 只要肯动脑筋,这物质和精神总是能很好的结合的,甚至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那么,现在,我来和你谈谈我的具体想法。” 我来了精神,脑子快速梳理着思路,打算给夏雨详细说说我的打算。 此时,我不把夏雨当小魔女了,我把她视为正待我开发的一个重要大客户。 正文 667.第667章影响情趣 既然是重要大客户,那么,就必须要本着严肃认真负责的态度和人家谈,要真正打动客户的心。 “谈什么谈,算了,我看还是不要谈了。”我刚要继续说下去,夏雨却直接打断了我的话。 我不由一愣。 夏雨看了我一眼,莞尔一笑:“哎,二爷啊,你看,这么好的时光,谈工作是不是很影响情趣呢……我看你今天也比较累,就不用再费口舌了,这样,你回头给我一个完整的策划方案,我领教过你关于旅游营销的高见了,现在正好也见识见识易总在发行领域的营销策划本领,学习学习……如果有必要,我会提交给夏季同志看的……你说这样行不行?” 我想了下,说:“好,我会尽快给你提交一份完整的策划方案!” 夏雨说:“嗯……那么,二爷,我们这会儿去酒吧喝酒听歌好不好?” 我说:“不好!” 夏雨瞪眼看着我:“为什么不好?” 我说:“时间晚了,你也该回家休息了……别耽误了明天的工作。” 夏雨说:“明天是周六,你找什么借口?耽误个空气!我现在是你的客户,不管公私,都是你的客户,有你这样对待客户的吗?亏你还是做营销的,要学会人性化营销,你懂不懂?陪客户喝酒听歌,就是人性化营销的一部分,只有这样,才能融洽和客户的关系,加深和客户的感情……关系也是生产力,感情也是生产力,你晓得不……好了,不要和我再费口舌了,今晚是周末,大家都轻松放松下嘛,不会休息的人就不会工作,是不是?这才不到十一点,真正的夜生活还没开始呢……走吧,我们去酒吧……听我的,不许再啰嗦。” 说着,夏雨不由分说一打方向盘就往市区走。 我心里暗暗叫苦,夏雨打着客户的名义要我陪她去酒吧喝酒,这理由似乎很充分,以前我自己开公司的时候,请客户到酒吧喝酒唱歌是常事,可是我实在受够了她的捉弄,我不知道她今晚还要继续捣鼓什么洋动静。 我说:“你开车是不能喝酒的,要不,改天吧。” “不让你啰嗦你偏要啰嗦……我说了,我开车喝酒有数的,大不了喝多了找人把车开回去,你怎么回事?想糊弄客户,是不是?”夏雨口气有些不高兴:“我看你缺乏和我做生意的诚意。” 我一时无语。 夏雨偷偷地得意的笑了。 进入市区,我的电话突然响了,一看,是海珠打来的,我忙接听。 “哥,我刚才公司加完班,你回去了吗?”海珠略带疲惫的声音。 “阿珠,我刚和客户谈完事情,这会儿正在往回走呢!”我忙说。 “那好,我很快就回去了!”海珠说完挂了电话。 我收起电话,看着夏雨说:“我女朋友刚忙完,催我回去呢……我自己在外不回去,她不放心,会出来找我的,不然,这样吧,既然你想喝酒,那么我再给我女朋友打个电话,让我女朋友过来,我们一起去酒吧喝酒,我们俩陪你喝。” 夏雨的脸一下子拉长了,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装模作样摸起手机要打电话。 “好了,行了,你少给我来这一套。”夏雨怏怏地说:“既然你已经说正在往回走了,那还打个屁电话啊……不喝了,不玩了,回去——” 我如释重负地收起电话。 “说,住在什么地方?我送你回去!”夏雨耷拉着脸说。 我告诉了我宿舍的位置,然后说:“不用夏总亲自送了,找个地方停下,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可以!” “闭嘴!” 我于是闭嘴。 夏雨撅着嘴巴开着车,满脸失望的神色。 很快到了我住的小区门口,我下了车,夏雨也下了车。 “夏总,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客气地说:“时候不早了,你抓紧回去吧!” “就这么和客户告别?”夏雨依旧撅着嘴巴站在我对面。 我伸出手。 夏雨伸出手,握住我的手。 夏雨的手有些冷,但是很柔软细嫩。 握了下手,我想抽回来,夏雨却握住不放,突然将身体凑过来,拥抱住我的身体—— 我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夏雨的脸颊轻轻贴了贴我的脸,然后就松开了我的手,同时和我的身体也分开了。 看着我不知所措的样子,夏雨淡淡地说:“兄弟,不要这么大惊小怪好不好,拥抱式礼节,在西方习以为常。” 说着,夏雨上了车,摇下车窗,冲我轻轻一笑:“二爷,别忘记给我提交那策划方案哦,我可是等着你呢。” 说完,夏雨径自开车离去。 我晃晃脑袋,深深呼了口气,转身进小区大门,随意往街对过一瞥,忽然发现海珠正呆呆地站在马路对过—— 我不知道海珠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她应该是刚下出租车,但是显然她看到了刚才夏雨和我告别的那一幕。 一阵夜风吹过,有些冷。 我站在原地,冲海珠招了招手,海珠慢慢穿过马路向我走来。 海珠走到我身边,神情有些发怔。 “刚下出租?”我没话找话,心里有些不安。 “嗯……”海珠点了点头。 “真巧……我也刚到。”我说。 “嗯……” “那个……刚才是夏雨,夏雨送我回来的。”我又说。 “嗯……”海珠抿了抿嘴唇。 “今天晚上,她找我的……是关于单位业务的事情。”我说。 “哦……” “这个……刚才你和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回来的路上,我本来想自己回来的,她正好开车,于是就送我回来了……她找我不是旅游公司的事情,我们谈的是有关报纸的事情。”我的话有些语无伦次。 海珠突然笑了下:“我没问你这些内容,你可以不说的。” 虽然海珠这么说,我心里还是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又说:“刚才……我只是想和她握手告别的,她……她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可能习惯了国外的理解,于是,就……就拥抱了下……我……不是我要那样的。” “哥,你似乎急于想解释什么。”海珠静静地看着我。 我一时无语,又一阵夜风吹过,我不由打了个寒颤。 “外面冷,我们回去吧。”海珠轻声说。 “嗯,好。” 我们一起往回走,海珠显得很平静,低头默默地走在前面。 回到宿舍,海珠还是没有多说话,换了衣服独自去卫生间洗澡,然后直接去了卧室。 我洗完澡上chuang,海珠正仰面躺在床上,两只大眼睛怔怔地看着天花板。 我躺下,伸出胳膊搂住海珠的脖子,将海珠的身体搂过来:“阿珠,你在想什么?” 海珠的眼睛依旧看着天花板,半晌说:“没想什么,时候不早了,我累了,睡觉吧。” 说着,海珠伸手关了床头灯,我的眼前顿时黑了下来。 黑暗中,我默默地躺着,一时没有困意。 海珠一直沉默着,没有任何动静,呼吸也很均匀,但是凭感觉和习惯我知道,她没有入睡。 “得到抑或失去。”黑暗中,海珠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 我的心轻轻一颤,没有说话。 海珠也不再说话,我们都在黑暗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沉默,沉默,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只是,在这长久的沉默中,没有灭亡,也没有爆发,有的,只是更长久的沉默…… 在这漫漫的沉默中,我试图想说些什么,终究却又没有开口,我一时想不出该说什么了。 夜,在无声的沉默中流淌,我的心也在流淌着。 黑暗中,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回荡:失去与得到是相对的,在潜意识里,谁都想得到而不想失去,但不要忘记,凡事都有好与坏的一面,得到并不能说明没有失去,只是没有发现失去什么罢了…… 人生其实不在于得失,而在于经历。一切得必然失,人生根本就谈不上得失,来去皆是两手空空。到头来大家都归为零,谁也不能长久得到什么。 不知何时,迷惘中,朦胧中,我迷迷糊糊入睡了。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早上9点,海珠已经起床做好了早饭。 今天是周六,不用去单位上班。 我爬起来穿衣服,洗涮完毕,海珠招呼我吃早饭。 海珠的神色有些倦怠,不知是不是昨晚没有睡好的缘故。 吃着早饭,海珠说了一句:“哥,我今天想请客。” “哦……”我看着海珠:“请谁?” “请我们的大客户……夏雨夏副总裁!”海珠说。 “哦……”我停住手里的筷子,看着海珠:“为什么?” “请客户吃饭还需要理由吗?”海珠说。 “嗯,好。”我点点头。 “你今天不上班吧?”海珠说。 “今天是周六,我没事!”我说。 “那我们一起请夏雨吃饭,好不好?”海珠说。 “我们……一起。”我迟疑了下:“这个……我就不参加了吧,你单独约她一起吃饭好了,你们女孩子家在一起也好说话,我一个大男人跟着掺乎,不合适吧。” “别忘了,在三水集团那里,你的身份是春天旅游的总经理,请大客户吃饭,总经理参加难道有什么不妥吗?”海珠看着我:“你不想和我一起与夏雨吃饭,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的心里一个激灵,忙说:“木有,木有,我能有什么难言之隐,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参加。” 正文 668.第668章耿耿于怀的海珠 “从客户业务的角度来说,请对方吃饭,该是很正常很合理的吧?”海珠又说。 “嗯,是,合理正常!”我又点头。 “那你给她打个电话,代表公司约她吧。”海珠说:“我想今天晚上请她,你现在就提前给她下邀请吧。” 一听海珠这话,我的头疼了,我最发憷的就是和夏雨打交道,海珠偏偏要我打电话约她,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我忙摇头:“这个电话我不打,还是你打好,你是公司的老板,你亲自打比较好。” 海珠说:“我是公司的老板,你也是总经理啊,这个理由不打电话,有些牵强吧?” 我放下筷子说:“对,是有些牵强,实话和你说吧,我比较发愁和这个夏总打交道,我真的是不想多见她一面。” “为什么?”海珠说。 “因为……这个夏总,脾气性格比较古怪,挺喜欢刁难人的,我想这你也该知道的。”我说:“我刚才说让你自己去请她吃饭,其实也是这个原因,我实在是害怕见她,这个夏总啊,听起来是个大集团的副总裁应该挺稳重的,可是,说白了,家族企业的原因,她其实就是个孩子,孩子气十足,十分任性,做事待人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我很不适应和她打交道……但是因为不管旅游公司还是发行公司,都和她有业务关系,又不得不打交道……没办法的事情。” “嗯,这么说,你是真的不愿意和她一起吃饭了?”海珠说。 “真的,绝对是真的,我强烈建议你和她单独一起吃饭,你们都是女孩子,讲起话来可能会好沟通一些……我掺和在那里,说不定她会当着你的面给我难看。”我说:“再说,我给她打电话邀请吃饭,她极有可能会拒绝,一个女孩子家,哪里会轻易答应一个男人的邀请出来吃饭呢?但是,换了你打电话,那就不同了。” “哦……”海珠的神情似乎有些放松,呼了一口气,说:“那就我来打?” “其实我建议你也不要打:“我又说:“我们这样的小公司,我们觉得做的是人家的大单子,但是在他们眼里,这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业务,甚至不值一提,再说了,这个夏总可是堂堂三水集团的副总,恐怕一般的客户是邀请不动她的……像我们这样的小客户,她怎么会放在眼里,怎么会轻易亲自来和你一起吃饭。” “既然你说一般的客户轻易是邀请不动她的,那么就是说一般的在她眼里的小业务她是不会出马的了,既如此,那么,昨天晚上她又会怎么亲自出马和你谈业务,还亲自送你回来?”海珠看着我说。 果然,海珠对昨晚看到的事情还在耿耿于怀。 “因为……”我斟酌了下:“昨天中午我遇见三水集团的老板夏季了,和他谈了半天,我告诉了他我还在发行公司做事的事情,于是我们就谈到了发行业务,他似乎挺重视,专门安排夏雨找我谈谈,所以她才会出面…… “再说,这个业务,大小难说,说小可能不大,但是也可能会很大,在他们没有看到我的策划方案之前,一切都未可知……至于昨晚她送我回来,我想可能是一来因为天气恶劣,又刮风又下雨的,二来是她可能顺路。” 海珠看着我,沉思了一下,接着说:“那好吧……不过我还是想邀请她试试……既然你不愿意参加,那我就单独会会她好了。” 说着,海珠摸出电话,接着就开始打。 海珠那里有夏雨的电话,这我不奇怪,客户嘛,电话总是有的。在三水集团的这笔单子中,海珠可没少往三水集团跑,自然会有夏雨的电话号码。 海珠拨完号码,接着就按了免提键,将电话放在饭桌上,看了我一眼,然后看着电话。 电话拨号音想了好些遍,终于接通,接着电话里传来夏雨迷迷糊糊还有些恼火的声音:“谁呀,这么早打电话,烦死了。” 夏雨看来还在睡懒觉,还没有起床,被海珠的电话骚扰了。 海珠笑了下,接着对着电话说:“夏总,你好,我是春天旅游公司的海珠,你还记得吗?” “哦……海珠,海董事长,是你啊,大……”夏雨似乎顿时就没有了困意,声音变得清醒起来,刚冒出一个“大”字,接着就停顿了。 我知道夏雨是差点要叫出“大奶”二字,幸亏她还算明白,没有叫出来,及时刹车。 “大姐姐,你好,你好。”夏雨的声音变得有些热乎,她临时把大奶改成了大姐姐,这显然有些牵强,海珠其实和她差不多大,但起码看得出她还是有些急中生智。 海珠笑出声来:“呵呵……夏总客气了,我们差不多大吧,你怎么叫我大姐姐呢。” “嘿嘿……这不显出对海董事长的尊敬嘛。”夏雨笑起来:“哎——这么早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夏雨的声音里似乎带着一丝紧张和不安。 “对不起,夏总,打扰你休息了……早知道你在睡觉,我就不和你打电话了……要不你继续睡吧,等你睡醒了,我们在谈。”海珠说。 “哦,不,不,没事,没事,我已经醒了,你真的有事啊,那就现在谈吧……现在就说好了。”夏雨的声音似乎睡意顿消,还是带着一丝紧张。 “是这样的,我们公司承接你们集团的单子已经有些时做了,经过前段时间的紧张筹备,现在已经开始正常发团了,这个单子,对我们来说,是一笔很大的业务,在承接这个业务的过程中,我们给三水集团特别是夏总你添了很多麻烦,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所以,想请夏总一起坐坐吃顿饭,表示下我的谢意,同时也加深下和夏总的感情……不知夏总肯赏光否?如果夏总时间方便的话,我想就在今晚。” “哦……就这事,没有别的事?”夏雨说。 “是的,就是这事!”海珠说。 “哦……”夏雨又长长地“哦”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轻松,接着说:“海董事长,让你请客怎么好意思呢,该我请你的哦,我们三水集团的这个业务让你操心受累那么多,付出大量的人力物力,我心里一直还过意不去呢。” “夏总客气了……还是我请你吧。”海珠说。 “你请我……还有谁参加?”夏雨说。 “就我自己。”海珠说着,又看了我一眼,接着对着电话说:“夏总的意思,还想让谁参加呢?” “哦,没有谁,没有谁。”夏雨忙说:“这个……我们俩一起吃饭,也是很好的嘛……我倒是很想和你单独聊聊……今晚……行,我没别的事情,只是让你破费,我很不好意思的哦……” 我的心一缩,没想到夏雨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她说正想和海珠单独聊聊,不知心里做的什么打算。 海珠松了口气,说:“夏总不必客气,既然夏总肯赏光,那我们就这么定了……晚上6点半,一起去吃海鲜怎么样?在你们集团附近的海鲜酒楼。” “OK,没问题!”夏雨痛快地答应了。 打完电话,海珠对我说:“哥,看来这个夏总不像你说的那么难请嘛,这不是答应了?” 我笑了下:“能请到当然是好事!不过,你和她打交道的时候要小心点,这位夏总的性格脾气你是领教过的。” 海珠笑笑:“我们做生意的,要适应和各种各样刁钻古怪的客户打交道,要学会适应各种各样的人,这不是你教我的吗?这位夏总,行为虽然有些不同于一般的女孩,但是我觉得还不会出格到哪里去吧……不管和什么人打交道,我相信一点,只要你以诚待人,坦诚交往,人心都是肉长的,没有人会故意去刁难你为难你……” 海珠的话听起来是这么回事,但我心里却还是没底,我突然又后悔了,刚才该答应海珠跟着她一起去和夏雨吃饭的,有我在,夏雨说不定会多少收敛一些。 这个想法一出来,我又立刻否定了自己,假如我真去了,说不定夏雨会更放肆。而且,我实在不想见她,别说见她,一想到她我就头发炸。 但我也知道,因为工作,旅游公司和发行公司的工作,我还必须得和夏雨打交道,今后还会要见夏雨。这是一个无法回避的现实问题。 这时,海珠又说:“哥,我觉得有些奇怪。” 我说:“奇怪什么?奇怪夏雨这么痛快答应了你的邀请?” 海珠说:“不是,我是奇怪夏季,他这么一位三水集团的大老板,怎么会对订报纸的事情挺重视的,还亲自安排副总裁和你谈……订报纸这点事,值得他这么关注吗?” 海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奇怪,是啊,夏季当时只是和我半开玩笑地说了几句订报纸的事情,我根本就没有和他说我的发行策划思路,他根本就不知道订报纸这事和他集团的深层次关系,怎么就会亲自安排他妹妹来找我谈这事呢?这重视程度有些超乎常规了。 我想了会,没想出个所以然,对海珠说:“做大老板的心思,我们现在的位置和层次是琢磨不透的,等我们也成了那样的大老板,或许就能理解了。” 海珠笑了:“我们做旅游,能做到那样的程度吗?我可不敢想。” 我说:“怎么就不敢想?没出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这世界上的事情,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有梦想才会有理想,有理想才会有压力,有压力才会有动力…… “做旅游怎么了?旅游行业天地小吗?作为的空间小吗?我给你说,阿珠,只要好好去做,旅游行业一样能做大,做的很大,就看你怎么去操作,就看你敢不敢想。” 正文 669.第669章鸿门宴 “就光凭这散客和团队业务,还能做到什么程度?做成国内连锁的,开上几十家几百家连锁店,我看撑天了!”海珠说。 “错,旅游行业的内涵可不仅仅是这点散客和团队上,内容广了去,旅行社只是其中一个小小部分,还可以包括旅游景区的开发,还可以包括餐饮业酒店业会展业等,”我说:“这其中的任何一个行业,只要去做,都大有内容,都大有一番天地,都大有作为。”我说。 “哦……”海珠点了点头,看着我:“哥,你的思路可真开阔,想法可真多……想到这么多的地方去了。” “人必须是要有想法的,没有想法的人,永远都不会有作为!”我说。 “呵呵……看来,我要学会做一个有想法的人。”海珠说着站起来:“哥,你慢慢吃,我要去公司了……你在家休息休息吧。” 海珠收拾停当走了,我琢磨着海珠临走前说的那句话和海珠当时的表情,似乎觉得海珠话里有话。 正琢磨着,我的手机来短信了,一看,是夏雨发来的。 “二爷,大少奶奶邀请二少奶奶晚上一起吃饭,我答应了,嘻嘻……不知这是不是个鸿门宴呢?” 我看完短信接着就删除掉,没有理会她。 一会儿,夏雨的短信又来了:“二爷干嘛不理我,我猜是大奶在旁边不方便吧?看来我猜对了,所以我才不给你打电话的哦,你看我聪明不?” 我依旧不理会她,接着又删除掉。 刚删除完,短信又来了。 “看来二爷很怕大奶哦……连短信都不敢回,我猜你刚才肯定把2奶的短信删除了……好吧,既然如此,我就先放你一马,不短信骚扰你了……我要继续呼呼了。” 我又删除了她的短信,然后继续吃早饭。 吃完早饭,我收拾了一下,然后去了书房,准备开始做给三水集团看的那个征订报纸的策划方案。 这个方案的基本思路就是那天我和老黎谈的那些,当然,要做成方案,就必须要细化了,我要用营销最基本的双赢来贯穿其中,要做出最能打动对方的利益分析,要做出长远和短期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分析,要站在对方的客户利益角度站在三水集团整体经营管理的角度来阐述这个问题。 同时,还涉及到一些具体的操作步骤和操作办法,涉及到投递明细的统计交接和报款价格以及结算办法,涉及到三水集团的客户群以及他们集团的发展远景和内部企业精神。 在这个方案里,我唯一不打算涉及的,就是征订份数。对于三水集团到底能征订多少份,我心里没底,说多了说少了对自己都不利,反而丧失了自己的主动性,与其这样,不如干脆不提。 要做好这个方案,我还是必须要深入了解三水集团,在上次了解的基础上再度加深,深入了解他们的企业宗旨和发展理念。 要征服对手的最好办法就是先了解对手,之间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和客户打交道的过程其实就是商战的过程。 要了解三水集团,还是要先看他们集团的网站,这里面的内容十分丰富,从企业的管理到生产,从集团的文化建设到职工福利,从外部的营销到内部的激励政策,无所不有。当然,涉及到商业机密的部分,网站上是没有的,这些我也不需要。 打开电脑,我点燃一颗烟,看着屏幕上的扣扣快捷方式,想起了秋桐,想起了浮生若梦。 登陆扣扣,浮生若梦不在,但是有给我的留言。 打开对话窗口,看到一句话:“一个人,会在不设防的时候喜欢上另一个人。没什么原因,也许只是听不到看不到的一个温和笑容,一句关切问候。可能未曾谋面,可能志趣并不相投,可能不在一个高度,可能有着人生不同的路,可是,却牢牢地放在心上了。冥冥中该来则来,无处可逃,就好像喜欢一首歌,往往就因为一个旋律或一句打动你的歌词。喜欢或者讨厌,是让人莫名其妙的事情,却也是让人欢欣而又烦恼的事情。” 看着浮生若梦的留言,想着秋桐面对的现实生活,我的心里一阵怅惘,怅惘了半天,随手打出一句话:“一个人的时间有限,所以不要为别人而活,不要被教条所限,不要为现实去刻意改变,不要活在别人的观念里,不要让别人的意见左右自己内心的声音。最重要的是,勇敢的去追随自己的心灵和直觉,只有自己的心灵和直觉才知道自己的真实想法,其他一切都是次要。” 打完这句话,我怔怔地看着对话窗口,发了半天呆。我不知道自己和她说这句话是何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她这么说。 直到一支烟燃尽,我才回过神来,定定神,关了扣扣,打开三水集团的网站。 整整一个白天,我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直在看三水集团的有关信息,除了看网站,我还百度了很多有关三水集团的新闻和消息。 中午海珠在公司吃饭,没有回来,我叫了外卖。 晚上6点半,我又接到了夏雨的手机短信:“二爷,2奶和大奶会合了,准备吃海鲜哦,你要不要来一起吃呀?” 这丫头够无聊的,老是短信骚扰我,我皱皱眉头,删除短信,然后索性关了机。 半躺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电视里正在播放中日关于钓鱼岛争端的新闻,外交部发言人正在记者招待会上言辞抗议日本人扣押驱逐我国渔民的事情。 不知为什么,我从小就对日本人有着一种骨子里的仇恨,以前听到的教育都是说日本人大多数是好的,只是极少数右翼分子和我中华作对,可是以后大了,得到消息的渠道广了,也学会理性分析问题了,才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日本绝对不是极少数右翼分子在兴风波浪,他们是整个民族都好战,日本民族从骨子里就是一个变态富有侵略性的群体,他们对我国的羡慕嫉妒恨是自古就有的,此民族为我中华振兴崛起之大患,时刻都在窥视着我们,要想天下太平,不灭了这个民族是不行的,和他们,早晚都要有一战,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正边看电视边琢磨着,听到梆梆有人敲了两下门。 我过去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头戴许文强礼帽身穿黑风衣的瘦瘦的男人,正龇牙咧嘴冲我笑。 李顺! 李顺回来了! 李顺终于回来了! 不知为何,排除宁州的因素,我内心里对李顺的回来有一种矛盾的心理,隐隐绰绰似乎希望他不要回来,永远都不要回来。 当然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只是希望不要再见到他,希望我能摆脱他对我的控制,希望秋桐能有一个新的生活。同时,我又不希望小雪见不到自己的爸爸,不希望李顺父母见不到自己的儿子。 这种若有若无的心理状态在我心里时时隐现,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想,我觉得自己这样想似乎不讲江湖义气,似乎内心有着自己的自私想法。 现在,不管我愿不愿意,李顺都回来了,此刻正站在我面前。 “回来了。”我说。 “钓鱼岛是中国的!”李顺突地冒出一句。 我点点头:“嗯……钓鱼岛是中国的!” “所以我回来了!”李顺说。 我不知道李顺回来和钓鱼岛是中国的之间有什么关系,但是李顺这么说,我也不想多问,他从来讲话都是这么神经。 “回来就好,”我说着拉开门:“进来坐坐吧。” 李顺侧眼看了下里面:“就你自己在家?” 我从来不认为这是我的家,我脑子里时刻都记着这不是我的房子,这是李顺的,我只是暂时借住,我从心里一直把这里当做我临时栖住的宿舍。 我点了点头:”嗯……” 李顺深凹的眼睛转了转:“不进去坐了……手机怎么关机了?” 我摸出手机开机:“没电了,刚冲完,没来得及开机!” 看来,李顺是打我手机不通才上来敲门的。 “走吧,跟我走!”李顺说完,转身就走,根本就不给我考虑和问话的实际。 我带上门,跟在李顺身后进了电梯。 站在电梯里,我看着李顺愈发消瘦的脸庞,脸色微微有些苍白。 我知道,他又开始吸毒了,毒品正在沁入他的血液和骨髓,正在慢慢吞噬着他的生命。 除了李顺自己,谁也无法拯救他。 “你最近气色还不错。”李顺看着我。 我没有回答李顺的话,说:“自己回来的?” “对!” “直接飞星海的?” “对,”李顺说:“不过,我不是从日本飞回来的,我是转道首尔回来的。” “为什么要转道?” “不为什么。”李顺的脸色有些阴沉。 “什么时候到的?” “刚刚。” 我不说话了,我有些奇怪李顺怎么没有和老秦一起,难道他没有通知老秦自己回来的消息,没有让老秦去接机? 我没有问李顺老秦,一来李顺做事向来不按厂里吃出牌,反复怪异,二来我不想让李顺知道老秦和我接头的事情。 出了电梯,看到四哥的出租车正停在楼道门口。 四哥正坐在驾驶室位置默默地抽烟。 我和李顺上了车后排,四哥开动车子,李顺说了句:“棒棰岛宾馆。” 我猜不透李顺在捣鼓什么,不让老秦去接,却又带着我去棒棰岛宾馆,老秦现在就在棒棰岛宾馆住的。 四哥开车出了小区,直奔棒棰岛宾馆。 “我在韩国登机前就给这个老伙计打了电话让他来机场接我……”李顺说:“这年头,最可靠的还是外人。” 李顺这话让我听了不由会有些想法,他此话的意思莫非是对我和老秦都不信任?既然不信任,又为何先来找我,又为何带我去老秦那里? 李顺在首尔登机前就给四哥打了电话,四哥却并没有告诉我,看来,四哥也摸不透李顺的脾气,担心提前告诉了我,会给我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正文 670.第670章李顺发神经 夜色沉沉,我和李顺坐在车里都没有说话,李顺看着窗外城市的璀璨灯火,脸色忽明忽暗,好像在沉思的样子,又似乎带着几分伤感。 经过秋桐家所在的小区的时候,李顺的眼睛睁大了,直勾勾看着大门口,脑袋缓缓扭动着,直到车子走远,看不到了才转过头:“小雪现在好吗?” “很好!” “嗯……”李顺脸上浮现出一层朦胧的慈祥和暖意,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温柔:“那就好……秋桐呢?” “也很好!” 李顺又点点头:“好……好就好。” 李顺没有问起他的爹娘,我想他不需要问,在日本期间,老李和老李夫人不会断了和他的联系。 “你辛苦了。”李顺说。 “不辛苦!” 李顺这话等于是在客套。 “要持之以恒……贵在坚持,时刻都不能放松警惕!”李顺说。 “嗯……” “老秦他们在那边还好吗?”李顺又说。 李顺这期间一直没有断了和老秦的联系,此刻这样问我,无疑是在试探我。 “一切都照旧!”我说:“没出什么事!” “好——”李顺点点头:“最近见将军没有?” “没有!” “哦……” 李顺然后不说话了,我也保持沉默。 车子到了棒棰岛宾馆,李顺对四哥说:“去四号楼。” 四哥直接把车子开到四号楼前,我付了车钱,然后我和李顺下了车,四哥开车径自离去。 李顺大步直接走进楼内,我跟在他后面。 李顺直接上楼梯,去了二楼的一个房间,直接敲门。 门打开,老秦站在门口,李顺直接进去,我也进去。 “老秦?”我做意外状看着老秦:“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必须这么说,我是说给李顺听的。 老秦冲我笑了下,却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看着李顺:“李老板,怎么来之前不打个招呼,我好去接你……” 李顺似乎对我刚才问老秦的那句话很满意,冲老秦笑了下,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机场到这边就这几步路,接什么?我又不是不熟悉星海的路。” 老秦不再说话,给我和李顺倒了一杯水。 李顺点燃一颗烟,然后看着老秦:“老秦,钓鱼岛是中国的!” 李顺又发神经了。 老秦点头:“嗯……钓鱼岛是中国的。” “所以我回来了。”李顺说。 我心里突然一阵恐慌,李顺似乎吸毒太深,神经有些不正常了,讲话怎么如此怪异。 “回来就好!”老秦说。 “你们欢迎我回来不?”李顺说。 “当然欢迎了,家里的兄弟们都盼着你回来呢。”老秦说:“我和小易通话的时候,经常想着你赶紧回来。” 李顺看着我和老秦:“那你们还劝我暂时不要回来。” “这是为你的安全考虑……目前的形势还是不容乐观。”老秦说。 “自相矛盾……什么形势不容乐观,我看现在是形势一片大好。”李顺说:“我来的路上顺道接了易克一起来的,老秦你不会有什么想法吧?” 老秦说:“哪里会有想法呢!” 李顺看着我:“我让老秦隐蔽到了星海,没有告诉你,你有什么想法没?” 我说:“没有!” 李顺咧嘴一笑,然后说:“都站着干嘛,坐!” 我和老秦坐在李顺两边,李顺扭头看着老秦:“货弄到了没?” 老秦点点头。 “抓紧给我烤一下。”李顺脸上露出急不可耐的神情:“马尔戈壁的,转机耽误了好几个小时,折腾死我了,心里痒地不行了。” 老秦没有说话,伸手从身旁的包里拿出一袋东西,我一看,这是冰du。 老秦接着又从抽屉里摸出一个矿泉水瓶和几根习惯,低头开始做冰壶弄锡纸烤冰。 我看着李顺,李顺看看我,不自然地笑了下:“这个,这个溜冰……很难戒掉的……自己一个人在外,很闷的,去了日本,见到以前那些冰友,实在是忍不住了……唉……我这个人,很没有自制力的,你说是不是?” 李顺似乎忘记了我以前对他的告诫,似乎忘记了他的女儿小雪,我的心里一阵隐痛,难道毒瘾真的这么大,能让一个人不顾一切。我不能否认李顺不爱小雪,可是,他对小雪的亲情却无法战胜毒品的诱惑,无法战胜毒瘾的沟引。 我没有说话,点燃一颗烟,默默地吸起来。 老秦做好了冰壶,烤好了冰,李顺迫不及待开始自己边烤边吸起来。 伴随着一阵咕噜咕噜的水声,房间里开始弥漫着一股香臭味道。 老秦去卫生间打开抽风机,又拿过一卷卫生纸,拉出一溜纸,将卫生纸做成一个细长的纸绳,然后在房间门口蹲下,将纸条塞到门下面的缝隙里。 老秦是个细心的人,他是防止房间里的溜冰气味传到走廊里,这种味道很特殊,只要懂行的人经过,一闻就会知道房间里的人在干啥。老秦这是在防患于未然。 做完这一切,老秦坐下,看看我,苦笑了下。 李顺溜了接近10口,才心满意足地停下来,闭上眼睛,脑袋靠在沙发后背,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了一般。 过了大约几分钟,李顺睁开眼睛,眼睛里有了精神,脸色也显得好看了些。 李顺轻轻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脑袋仍旧仰面放在沙发后背上,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声音:“说说各自的情况。” 于是老秦先说了下宁州的情况,接着我也简单说了下,我这边其实没什么好说的,于是就随便讲了下白老三那边的近况,包括四虎被处决,包括阿来加入其麾下,包括我和阿来交过手的事情。 说到阿来的时候,李顺坐正身子,看着我:“这个阿来,什么来头?” 我看了一眼老秦,然后对李顺说:“我不知道。” “老秦,你知道不?”李顺看着老秦。 李顺这是在我面前装逼,老秦告诉过他阿来是段祥龙引荐给白老三的,此刻他却故意这样问老秦。 老秦说:“据我所知,阿来是从泰国来到大陆的,此人在泰国是职业杀手,心狠手辣,武功高强,杀人不眨眼,只认钱,因为在泰国得罪了仇家被追杀才跑到国内投奔了白老三……而给白老三推荐这个人的,听说是段祥龙。” “段祥龙。”李顺念叨了一句,接着看着我:“易克,你相信段祥龙会做这样的事情不?” “相信!”我说。 “额……你相信。”李顺阴笑了下,接着看着老秦:“老秦,你相信不?” 老秦小心翼翼地说:“据我得到的情报,是这样的……段祥龙前段时间去了一趟缅甸和泰国,然后带回了阿来。” 李顺继续阴笑着:“那你们说,我该不该相信?” 我和老秦互相看了一眼,都不做声。 “我很奇怪,段祥龙是怎么和白老三接上头的。”李顺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然后又说:“我给他的好处不少了,他有必要去和白老三勾搭吗?这不合情理。” 我和老秦还是不做声。 “对我们来说,内部的团结很重要,不能因为个人之间的某些恩怨和看法误了大事。”李顺又说。 我不知道李顺这话有几分真实的程度,我觉得事到如今李顺要是还对段祥龙笃信不疑,是很不正常的。 但是李顺如此和我们说,我不知他何意。 李顺看我们都不说话,接着吸了一口烟,说:“易克,老秦,这个阿来,你们都和他交过手,说说他的身手如何?” 我说:“不在我之下!” 老秦也点点头:“我一个人恐怕很难制服他……” 李顺皱皱眉头:“是这样……白老三手下竟然还收了这样一名高手,竟然你们都干不过他……这个人有什么爱好?” “钱!”老秦说。 “除了钱呢?喜欢不喜欢女人?” “好像不怎么喜欢女人!”老秦说。 “那……他喜欢男人?”李顺说。 “不,他既不喜欢女人,也不喜欢男人,他只认钱,为了钱,他可以六亲不认!”老秦说。 “哦……只认钱,为了钱可以六亲不认。”李顺重复了一句,然后点点头:“好,很好,有一个爱好就行……不需要多。” 然后,李顺端起水杯喝了口水,说:“好了,我来说下关于今后工作我的几点想法。” 我和老秦都看着李顺。 李顺掏出一盒烟,分别递给我和老秦一支,然后自己也点着一支,慢慢吸了几口,说:“关于前段时间的工作,我想我们最大的收获是给二子和小五报了仇,那个***宁州警方老大到阴间去了,消了我的心头之恨,此仇已报,二子和小五在天上也可以瞑目了,不然,我就是死了也没脸去见这两个兄弟…… “这也算是我这段时间在日本的小有作为,没有白去一趟……目前国内的形势,大致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星海这边,易克一直单枪匹马独身奋战,星海这边的主要对手是白老三,这***表面上和我干戈化为玉帛,其实亡我之心一直未死,小动作一直不断,现在他手下损失了五只虎,却又添了一个你们俩都单独难以支付的阿来,这对我们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宁州那边,我们的主要产业都集中在那里,是我们赖以生存和发展的基地,我们兄弟们吃饭和发财的主要来源都在那里,那是我们的物质发展主阵地,必须要坚守死守,现在那逼养的警方老大自杀了,来了个新局长…… “这个新局长是什么来头,有什么爱好,性格脾气如何,对我们来说都是个未知数……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现在宁州的形势比起我走之前,已经是日月换新天了,自杀警方老大的余孽不足以成气候,我们目前最需要关注的是新来的这个局长。” 我和老秦边抽烟边看着眉飞色舞神侃的李顺。 正文 671.第671章女人和钱 李顺继续神侃:“刚才我说的是目前形势的分析,总的来说,有挑战有压力,但是也有机遇和前景,机遇和挑战并存,只要我们坚定发展的信心,坚持发展才是硬道理的既定方针不动摇,我们就一定能战胜一切困难,一定能走出一条伟大的复兴之路,我们的现实是乐观的,我们的明天是美好的…… “关于下一步宁州的工作,我想主要抓好这么几点,第一,抓队伍建设,队伍是事业成败的关键,没有人,什么事情都干不成,我们要不断提高我们队伍的基本素质,要培育一批忠诚可靠的骨干力量,要做到随时都能拉出来,要来之能战,战无不胜,这支队伍,必须要做到对我无限忠诚,要毫无条件地服从我的一切调遣,除了思想上绝对可靠,还要有坚强的战斗力…… “第二,抓好内部管理,管理出效益,管理出生产力,要不断严格完善家法,严格内部奖惩制度,重奖重罚,奖罚分明,犯了错误的,严格按照家法办事…… “同时,要抓好经营管理,我们的赌chang和夜总会,都有一套行之有效的管理制度和经营方略,这很大一部分功劳要归结于易克,都是他当年亲自一手操作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易克就是我们集团的经营之父,没有他,就没有我李顺集团经营的今天…… “夜总会要抓紧开业,赌chang要择机开业,当铺要地下开始运作,要抓住目前经融危小企业资金紧张的时机,抓紧放贷,同时做好收贷工作……关于其他的产业,我想都可以正大光明开始营业了,这都是光明的事业,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第三,要做好外联工作,要积极走出去广交新朋友,黑道白道都要交,对于宁州的黑道,要改变以前死命打压的策略,采取远交近攻的办法,那些对我们没有直接利益损害的,交朋友,那些在我们身边捣蛋不服气下黑手使绊子的,毫不留情狠狠打击,必要的时候,可以联合其他的黑道社团一起打击他们,在打击这些社团的时候,要采取各个击破的办法,由里到外由近到远逐个击破…… “关于白道,以前的网络基本作废,需要重新建立组建起新的构架,鉴于目前的形势,对之前自杀警方老大的余孽,采取胡萝卜加大棒的办法,抓住他们的致命弱点,安抚和打压并举,团结大多数,打击一小撮,重点打击死心塌地要和我们作对的…… “关于这项工作,我的想法是用钱来开道,然后用以前他们做的事情来挟制他们……至于新网络的构建,等我回到宁州后再说,必要的时候,我要亲自出马……目前需要做的是摸清摸透我们所要发展对象的背景关系性格脾气和特点,现在的官员,最大的嗜好无非就是女人和钱,女人和钱,我们都不缺,只要他们有爱好,我们就不怕了。” 说到这里,李顺停顿了下,喝了一口水,吸了一口烟。 接着,李顺看着我:“关于星海这边的工作,我的总体想法是以静制动,暂时采取守势,不要轻易打草惊蛇,你的中心任务是抓维稳工作,一切围绕秋桐和小雪的安全来开展,白老三的大本营在星海,现在他刚损失了五只虎,却又来了个阿来,手下又兵强马壮了,你自己一个人面对这群狼,要时刻保持猎人的清醒头脑,切记脑袋发热冲动之下干出糊涂事…… “等我们宁州那边稳定下来,我会掉头来收拾白老三的,这***触角伸到宁州去坏我的事,我会给他记着这笔账的……可以说,二子和小五的死,和他也有关系,没有他派人去香格里拉酒店捣鬼,也不会有打砸香格里拉酒店的事情发生……这笔账,我早晚要和他算,不光这笔账,我还有很多帐要和他算……虽然我让你现在采取守势,但是只要抓住机会,也可以适当出击……但是前提是不能危及秋桐和小雪的安全…… “还有,不光白老三,就是星海传媒集团内部,只要有敢于惹事的,都要毫不留情予以狠狠打击,单位的这些人好对付,搬出黑社会,吓也能吓个半死,但是轻易不要这么做,尽量不要让那个集团的人知道秋桐和黑道有染……秋桐是干红色事业的人,女人都爱面子,我不想没事惹她。” 我点了点头。 李顺沉吟了下:“还有,关于将军……将军。” 李顺的表情突然有些复杂,眉头紧紧锁了起来:“将军……你尽量避免和他打交道……我这次回来的事情,没有告诉他……日本那边的人,都知道我去韩国了,没有人知道我回国。”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李顺要转道韩国回星海,原来他是在避着伍德,难道李顺现在开始对伍德有戒备了?是因为什么事让李顺对伍德有了防备呢?难道是他在日本期间发现了将军的什么事情? 然后,李顺又说:“我这次回来的事情,只有你们俩知道,暂时其他人都不知道……你们也不要告诉其他人,特别是你这边。”李顺看着我:“先不要让秋桐知道……这是纪律,必须要遵守。” 我又点点头。 李顺长出了一口气,说:“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在我们前进的道路上,二子和小五都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我们要牢记他们,他们是为我们的事业贡献出生命和鲜血的人,是革命先烈,我们要永远缅怀他们为我们的革命事业做出的牺牲。” 说到这里,李顺的神情有些黯然,说:“今天就先说到这里吧,你们都回去休息吧,老秦你的房间在哪里?” “在你隔壁!”老秦说:“你有事随时可以叫我……” “嗯,好!”李顺站起来:“易克,我送你下楼。” “不用了,我自己走!”我说。 “哪里来那么多废话!”李顺粗暴地说。 我不说话了,直接开门出去,和李顺一起下楼。 走到楼外,李顺站住了,仰脸看着深邃的夜色,半天说:“易克,明天我想见见小雪……你给我想办法把她弄出来。” 我说:“可是,你要是见小雪,小雪回去和秋总一说,秋总岂不是就知道你回来的事情了?” “这不用你管,我会做好小雪的工作的,你只管把小雪带出来就是……”李顺还是仰脸看着夜空,声音有些苍凉:“很久没见小雪了,我很想她,很想……我的女儿。” 李顺的声音突然有些哽咽,黑夜里,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你走吧。”李顺慢慢转过身。 我叹息一声,转身离去,出了宾馆,打车往回走。 回到宿舍,海珠还没有回来,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怎么两个女孩子吃饭要那么久? 我摸出手机给海珠打电话,提示无法接通。海珠的手机蓄电量只够用一天,现在她的业务忙,电话多,经常没电,今晚估计她忘记带备用电池,又没电了。 我正琢磨着要不要给夏雨打电话,正好接到了她的短信:“二爷,我和大奶吃完海鲜了,大奶请我吃海鲜,来而不往非礼也,我请大奶蹦迪唱歌去……我们现在帝豪夜总会哦……” 我一看,心头一紧,这家帝豪夜总会就是以前李顺的那家北国之春,后来李顺转给白老三了,白老三先是改过一次名字,嫌不好听,后来又改了一次,叫帝豪夜总会,之后白老三投入巨资进行了改造,成为星海最高档最豪华最气派的一家夜总会。 这俩女人去哪里玩不行,怎么偏偏跑到那里去了?这里可是白老三的贼窝,他和他手下那帮淫贼经常在那里出没。白老三和他手下的人可是有认识海珠的。而海珠当然不知道这是白老三开的,夏雨拉她去,她自然是不好拒绝的。 我忙给夏雨打电话,可无论怎么打都没人接听,估计是夏雨发完短信就和海珠一起蹦迪或者唱歌了,根本就有听到手机铃声。 我心里突然涌起一阵巨大的不安,思忖片刻,匆匆下楼,出了小区,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帝豪夜总会。 到了夜总会,我直接进去。 里面音乐震天响,灯光闪烁,客人很多,大厅里很多客人在随着DJ音乐疯狂摇摆。 我站在拥挤的舞池边,睁大眼睛打量着在灯光急速闪烁下跳舞的人,努力分辨着他们,看有没有夏雨和海珠。 看了大半天,我的眼睛都被灯光闪花了,耳朵也被音乐震地嗡嗡响,却一直没有看到海珠和夏雨。 我于是在舞池周围的座位间慢慢穿行,边走边看。 大厅中间是舞池,外围是座位,再外围是半开放式包厢,客人爆满,几乎就没有空着的。 丫的,看来白老三这生意做的不错啊,比起李顺那时候丝毫不差。我边走边看边想。 转悠了一圈,还是没看到夏雨和海珠,这两个丫头难道不在大厅里,蹦完迪去包间唱歌去了? 我这样想着,慢慢走着,进入一条走廊,这里是包间区,长长的走廊两侧,都是大中小包间,总共有40多个。 白老三虽然对夜总会进行了全面装修,但是这里面的格局却没有改变,我对这里的地形和内部结构再熟悉不过。 进入走廊,音乐声音小了,各个包间的门基本都关着,隐隐传来各种音乐声歌声还有嬉笑嬉闹的声音,走廊里不时有统一制服的男性服务员和浓妆艳抹衣着暴露的小姐在穿梭。 站在走廊里徘徊,我踌躇了,妈的,都关着门,我总不能一间间推门进去找吧?那样会没事找事惹来麻烦的,我今天不想在白老三的地盘里无事生非。 正文 672.第672章被控 这时,对面过来一个小伙子服务员,我叫住他:“兄弟,有没有看到两个女孩子单独一起进了一个包间的?” 服务员用警惕的目光看着我,接着摇了摇头,礼貌地对我说:“对不起,先生,不知道。”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老人头,在他眼前一晃,然后说:“兄弟,现在你该知道了吧?” 小伙子眼神一亮,接着却又暗淡下来,注视着我的目光里充满了戒备,然后说:“对不起,先生,我确实不知道。” 说着,小伙子头一低,接着从我身边匆匆过去。 **,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今天推不动了。 我回过头看着走过去的小伙子,看到他急匆匆走着,却又回头看了我一眼。 小伙子回头对我的这一瞥,让我想到一个事情,我突然明白了他不敢要这钱的原因,我抬头看了看走廊顶部的墙缝,监控镜头!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这里来回游荡,一定已经被监控室里的人看到了,包括我刚才给小伙子服务员钱的那一幕。 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但是没找到夏雨和海珠,我显然不能走,我想她们此刻必定就在这其中的某一个包间里。 我突然有一种紧迫感,决定不再犹豫,一个门一个门的去察看。 我不敢确定她们进的是哪种型号的包间,换做普通人,两个人唱歌一般会进小包间,但是,夏雨不是普通人,这丫头做事没有规则,说不定她会别出心裁要个大包间。 我走到走廊头上,从第一个包间开始。 我推开第一个包间的门,里面欢声笑语,一个女孩正在唱歌,另外七八个年轻人正在举杯喝酒,边说着什么祝贺升迁之类的话,看到我进来,一起看着我,一个小伙子说:“咦,请问你找谁啊?” 我忙点头致歉:“对不起,我走错门了。” “呵呵,没关系。”小伙子很友善。 我忙退出去,带上门。 接着我推开第二个包间的门,里面是一对情侣,正坐在一起唱着甜蜜蜜,我二话不说,直接就关上门,甚至他们都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我一间一间的推门进去,又一次一次地道歉退出,一连察看了30多个大中小包间,看到的不是2人的情侣就是多人的聚会,就是没有见到海珠和夏雨。 我不由有些发急,站在走廊里擦擦汗,看看还剩下不到10个包间,决定一鼓作气都查看完。 我抬头看看头顶的监控器摄像头,又看看面前的一个包间,这个是豪华大包。 我觉得海珠和夏雨到豪华大包的可能性不大,但是还是决定不放过,进去看看。 我握住门把手,里面似乎很静,没有音乐声。 我轻轻推开门,里面灯光有些昏暗。 我刚探头进去,还没来得及看清里面的情形,太阳穴突然被一个从门后出现的冰冷的东西顶住了,随着一个低低的声音:“伙计,别动,动一动脑袋就开花了。” 我当然不敢动,身体随即被一只有力的大手一把拉了进去,接着门关死了。 我的眼睛随即适应了室内的昏暗光线,看到对面的大沙发上坐着一圈人,在正中间坐着的,是白老三,身旁拥着两个年轻女子,再两侧,是四大金刚保镖等人,侧眼一看,拿枪指着我的是阿来。 我想到过自己这样大张旗鼓地到各个包间推门会被监控室的人发现,但是带着侥幸心理,监控室的人未必会认识我,到时候我可以找个理由搪塞过去,没想到白老三会在这里,还正好被我自投罗网推开了他的包间。 “打开灯——”白老三的声音。 随即,室内的大灯被打开,白老三拍了拍身边两个女人的大腿:“你们先去吧,我处理完事情再过去。” 两个女子站起来一扭一扭地出去了。 白老三看着我,突然笑起来::“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易克大侠来了……来人,快请易大侠就坐。” 接着,我被“请”到白老三左边的沙发上坐下,说是请,阿来一直就站在我身后,枪口这会儿不指着我的太阳穴了,而是在背后顶住了我后脑勺下方的脖子。 “上酒上茶上烟上水果。”白老三吩咐。 接着就有人端过烟酒水果茶,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 “易克,请喝酒喝茶用烟吃水果。”白老三笑嘻嘻地看着我说。 我坐在那里没动,看着白老三。 “怎么?给你脸不要脸?”白老三脸上还是笑嘻嘻的,但是口气在变硬。 我说:“白老板,你想怎么样?” 白老三倏地收起笑容:“我靠,你还问我想怎么样?老子正想问你呢……***,跑到老子的夜总会来挨个包间串门想干嘛?想砸老子的场子,来探探风?” 我说:“你这夜总会难道不是向大家开放的?我难道就不能来了?我来这里就是客人。” “我呸——你还是客人!你真是当自己是客人来的?你要是客人,我保证好好热情接待你,可惜,易克,你今天不是客人,我不把你当客人,你自己也没把自己当客人……你小子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行踪,我的监控室早就发现你了,我一直就在这房间里等着你来推门呢…… “易克,今儿个不是我抓你来的,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兄弟,要不想受皮肉之苦,乖乖告诉我,谁派你来的?来这里干嘛?为什么到各个房间去出溜?”白老三脸上带着狰狞瞪着我。 “谁也没派我来,我就是自己来的,我来这里就是想玩的,看到这么多包间好奇,就挨个进去参观参观,看看如今白老板接手后各个包间装饰的什么样子。”我说。 “这理由好像有些牵强啊兄弟,你应该编一个更合情合理的借口。”白老三说。 “老板,不和这小子费口舌了,先揍他一顿再说!”金刚老大这时忍不住了,一撸袖子就想上。 “啪——”金刚老大脸上挨了白老三结结实实一巴掌。 “马尔戈壁的,老子审问犯人,你们***掺和什么,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白老三骂着金刚老大。 大金刚捂住脸颊,不敢说话了。 白老三的保镖坐在一边,看着金刚老大挨揍挨骂,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的表情。 关于白老三的这位保镖,我一直没有觉得有些看不透。 此人寡言少语,脸上似乎永远都是一副毫无表情的样子,虽然他受白老三的命令和我交过好几次手,但是对我本人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恶意和敌意。虽然和我交手几次双方没有分出彼此,但是我似乎觉得他每次都没有用全力,似乎留了不止一手。 此人对我,现在是个不大不小的迷。 白老三骂完大金刚,接着用阴冷的目光看着我:“易克,我不想和你多废话,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不要惹我发火,你老老实实给我坦白说实话,今晚来我这里的目的到底是干吗的,是不是李顺指使你来的,是不是李顺阴谋想砸我的场子派你来打前站的?李顺到底在哪里。” “白老板,我很了解你的脾气,我也不想和你作对,更不想惹你发火,不过,你说的这些猜测,统统都不是,我说了,我是来这里闲逛的,你是这帝豪夜总会的老板,这么对待客人,好像不大合适吧?”我说。 “闲逛……有你这么闲逛的?视察各个包间?包间大同小异,有什么好逛的?易克,不要在我面前耍小聪明,不要和我兜圈子,我的忍耐是有限的,我和你以前的帐都还没算,你不要给我旧账添新帐……告诉你,凡是和我作对的人,最终都没有好下场,不管他是什么来头,不管他是什么背景。”白老三杀气腾腾地说。 我冷笑一声:“白老板,好大的口气,我现在知道什么叫井底之蛙了……多行不义必自毙,我看你刚才这话应该改一下:凡是跟着你干的人,最终都没有好下场,不管他是狗还是狼,不管他是人还是畜生。” “我靠——你他妈活腻歪了,敢耍弄老子,敢变着法子骂我,易克,今天我要是不给你点苦头吃吃,你就不知道我叫白老三,你就不知道谁是白老三。”白老三火了,从沙发上跳起来,几步窜到我跟前,抡起手掌冲我脸就打过来—— 我的头一偏,白老三的手打空了。 阿来接着从背后伸手用力扼住我的脖子,顿时我的神经有些锁紧,呼吸有些困难,这***阿来手上力气还真不小,我的脑袋不敢动了。 “兔崽子,我叫你躲,我抽死你——”白老三接着又抡起手臂打过来。 我忽而伸出左手,一把攥住白老三的手腕,接着往后一推,白老三蹬蹬往后退了几步,差点跌倒在地上。 “阿来,你干什么吃的,给我按住他的胳膊——”白老三叫起来。 阿来一听,接着伸出手将我的两只胳膊一扭,反到后面,牢牢摁住。 白老三怒吼一声,突然从沙发后面摸出一根铁棍,当头就冲我狠狠砸来—— 我的脑袋和手不能动,不代表脚不能动,阿来的虽然扼住我的脖子和胳膊,枪虽然指着我的后颈,但是我知道没有白老三的命令,他是不会轻易开枪的。 就在白老三冲到我跟前的时候,我猛地抬起右脚,白老三的铁棍还在半空中,我的右脚已经踢到了白老三的小腹,虽然这种姿势用不上力气,距离也不大合适,但是还是将白老三踢得往后退了好几步,铁棍没有打到我的脑袋,不轻不重落在我的小腿上,接着白老三一屁股坐在地上。 正文 673.第673章如狼似虎 “妈的——你小子还敢打老子,老子今天非废了你不可——”白老三捂着小腹部,恼羞成怒,爬起来大手一挥,冲着四大金刚:“你们四个秃驴,给我上,打死他,往死里打——狠狠打——” 四大金刚一直坐在那里虎视眈眈看着我,一听白老三说这话,腾就蹦起来,唯恐落后,大金刚弯腰摸起铁棍,其他三个金刚则挥舞着拳头,如狼似虎一般向我扑来—— 妈的,身体受到挟制不能动,被动挨打多窝囊。 我心里正暗暗叫苦,突然感觉被阿来反扭住的胳膊松开了,接着阿来的手也松开了我的脖子,枪口也离开了我的后颈。 来不及多想原因,四大金刚的铁棍和拳头已经就在眼前。 我忽得站起来,伸手迎着大金刚打过来的铁棍,一把攥住大金刚的手腕,然后接着回身,抬起右腿,直接冲那三个金刚扫去—— 四大金刚淬不及防,三个金刚直接被我的右腿扫了一片,仓惶后退,我接着回身一妞大金刚的右手手腕,大金刚手里的铁棍接着落在地上,我的胳膊肘冲着大金刚的腰部就是狠狠一下子—— “啊——”大金刚发出一声惨叫,捂着腰就往后退。 没有了阿来的挟制,我接着两腿一架,摆开架势,冲着四大金刚。 突然之间的变化,让大家都愣了,白老三瞪眼看着阿来,身体往后一缩,厉声说:“阿来,你怎么搞的?” “四个金刚打一个不能动弹的人,算什么本事……你不是一直夸四大金刚很厉害吗,我今天倒是想见识下他们的本事——”阿来在我身后冷冷地说:“现在是四比一,都是赤手空拳,上吧——我来看场子。” 白老三一鼓眼泡,接着没说话,看着四大金刚。 四大金刚神情有些尴尬,接着互相看了一眼,大金刚咬咬牙,硬着头皮叫了一声:“兄弟们,上——” 四大金刚接着就一起冲我扑来—— 我拳脚并用,噼噼啪啪和四大金刚打起来,大包间里空场比较大,打起来还算可以。 一会儿,四大金刚就被我打趴了,一个个倒在地上叫唤着。 此地不可恋战,我刚想趁机一鼓作气冲出去,突然阿来的枪口又指向了我的脑袋:“行,不错,手脚可以,一个干倒四哥,打得不错。” 阿来的枪对着我,我自然不能动。 阿来对白老三说:“老板,我看这四大金刚不像你夸地那么厉害吗……四个人对付一个都大不过,好像很丢人啊……还叫什么金刚,我看叫四大皮蛋算了。” 阿来在奚落挖苦四大金刚。 四大金刚满脸羞愧地爬起来。 白老三眼珠子一转,接着冲着四大金刚喝道:“废物,饭桶,几下就被打趴了……老子白养着你们了……平时还对阿来不服气,有本事你们像阿来上次那样一个人单枪匹马制服易克啊?这会儿那些大话呢?本事不到就谦虚点,有空多跟阿来学学。” 四大金刚满脸通红,低头不敢做声了。 接着白老三冲阿来笑着:“阿来,不要和他们四个计较,他们的功夫比起你实在是差得太远……以后,我要多表扬你才是……” 阿来得意地哼笑了一声,用我枪口点了点我的脑袋,没有说话。 我说:“阿来,用枪算什么本事。” 阿来笑了:“不用枪你也是我的手下败将,我们不是没较量过,今天我没空和你啰嗦,我刚才放开你只不过是给四大金刚一个施展身手的机会,现在你赢了,但是你仍然是我的手下败将,今天我老板要和你算账,我没兴趣和你单独较量,你给我老老实实呆着,不然,我认识你,我的枪可不认识你……兄弟,识相最好,别惹我发火。” 白老三阴涔涔一笑,走近我:“易克,你不是很能吗,有本事你打败阿来啊,兔崽子,老子今天要和你好好算算账,识相的话,告诉我你今晚来这里的目的,不然,我今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老子折磨人的手段多得很。” 说着,白老三弯腰捡起地上的铁棍,看着阿来:“阿来,这回他只要敢动,你就用枪打碎他的脑壳。” “老板放心,我会的!”阿来冷酷地说。 白老三狰狞地冷笑一声,接着又高高抡起铁棍—— 正在这时,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白老三的铁棍刚举过头顶,还没来得及落下,门一被推开,他一愣,铁棍停留在半空中。 我以为此刻进来的会是一个大侠,救我于危难之间,没想到是白老三一个手下。 白老三看着手下:“什么事?” 那手下看了看我,然后突然指着我:“对,就是他——” “什么就是他,什么鸟事,快说!”白老三不耐烦地说。 “是这样的,白老板,我从监控器室看到这个人一个一个包间推开门乱看。” “废话,我当然知道,早就有人给我汇报了,老子就在这里等着他的。”白老三打断他的话。 “还有,刚才我在监控室重新回放监视录像,看到这个人在走廊里拦住了我们一个服务员说话,还掏出一张老人头给服务员,但是服务员没要……我觉得有些奇怪,就去找到那服务员问是怎么回事,服务员说这个人在找他讯问有没有见到两个女孩子单独进了一个包间……此时我觉得有些异常,就来给你汇报。” “哦……”白老三放下手里的铁棍,看着手下:“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对了,那服务员不错,回头奖励他二百。” “是——”手下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白老三接着看着我,对四大金刚说:“把他给我捆起来——” 四大金刚得令,立刻找了一根绳子,把我的手和脚捆了起来,阿来将我拖到沙发上摁下,然后收起了枪,坐在我旁边,翘起了二郎腿。 白老三坐到沙发上,看着我:“易克,你是来找人的,找女人的?” 我不说话。 白老三似乎有些轻松了,晃动着小腿:“不说话就是默认喽……看来你不是来砸场子的,不是受你老大委派来的,我就说呢,李老板整天不见面,我正想他想得不行,他和我是好兄弟,他怎么会派你这样的窝囊废来砸我的场子呢。” “原来你是来这里找女人的……哈哈,女人好啊,老子对女人有着无穷的热爱,老子一直就热爱着你的女人阿珠……你来我这里找女人,还是找两个,看来你小子也是个花花肠子,想打双飞啊……告诉我,你找的两个女人是谁?我认识不认识?” 我还是不说话,心里开始隐隐有些担心了。 “老子倒是对你找的两个女人很感兴趣哦……要是长得好看,老子就替你收了,今晚先享用一番。”白老三淫邪地一笑,接着对大金刚说:“去,把领班给我叫来——” 大金刚接着出去,很快带来了领班。 “今晚有没有两个女人单独进包间的?”百老三问领班。 领班想了想:“有啊,是两个很漂亮的女孩子。” “啊哈……两个漂亮女孩子……好,在哪个房间?”白老三说。 “就在隔壁的大包,她们俩要了个大包,唱歌的。”领班说。 “哦,好啊,好,既然是易克老弟的女人,那我要去看看,要去会会……嘿嘿……”白老三怪笑着站起来:“给那个大包送一个大大的花篮,老子要去尝尝易克的女人什么滋味……易克你就在这里好好呆着吧,老子去替你享用女人了。” 我心里怒火万丈,焦急万分,心里暗叫糟糕。 领班说:“可是,白老板。” “可是什么?有屁快放!”白老三说。 “她俩刚刚结账走了,走了大约有10分钟了。”领班说。 我一听,心里顿时轻松了,长长出了一口气。 “什么?走了?”白老三脸色一变,接着抬手就给领班一个嘴巴:“马尔戈壁的,你为什么不早来告诉我!” “我……我……”领班捂着脸后退了几步,唯唯诺诺地说:“我不知道这两个女孩子是你要见的……我……这不是您刚叫我来问。” 白老三努了努嘴巴,仍然不肯认错:“**的,敢和我犟嘴?滚出去——” 领班忙弯腰后退,出去了。 “操——真晦气,竟然走了……便宜了她们。”白老三恨恨地说了一声,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着我:“易克,你安心了,是不是?” “白老三,你***整天糟蹋女人,早晚你要有报应!”我说。 “报应……哈哈,老子玩的女人都是自愿的,怎么能叫糟蹋,这叫享受。”白老三狂笑一声:“易克,我告诉你,你的女人早晚都是老子的,不光你的女人,只要老子想得到的女人,没有一个能逃脱的,你每个鸟数,整天和我作对,我告诉你,早晚你会后悔,今晚你的女人走了,算你幸运,老子暂且放过她们…… “但是,你今晚既然来了我这里,想走,没那么便宜……我要不让你知道的厉害,不让你尝尝我的手段,我就不是白老三……你他妈还同时挂两个女人,能耐不小啊,老子今晚就阉割了你,看哪个女人会和你好。” 我一听,心里暗暗叫苦,白老三这狗娘养的要阉割了老子。 说着,白老三从身上掏出一把匕首:“啪——”一按,雪亮的匕首弹了出来。 白老三晃动着匕首慢慢向我走来:“阿来,解开易克的裤子,老子要阉割了他,你们大家都来看看易克的家伙有多大,看看易克没了家伙是什么样子。” “哈哈——”大家都狂笑起来,大金刚笑得尤其开心,似乎他现在下面废了,终于多了一个同盟军。 阿来伸手就要解我的腰带。 我破口大骂:“白老三,你马尔戈壁,你小心记住,老子回头非拧下你的脑壳当尿壶。” “哈哈,把他的嘴巴给我堵上——”白老三说。 阿来暂时没有解我的腰带,找了块布,塞到我嘴里,接着又要伸手解我腰带。 正在这时,包间的门呼啦被推开,一个手下站在门口急慌地说:“白老板,不好了,有客人闹事,在门前和保安打起来了——” 正文 674.第674章声东击西 白老三一听,停住了动作:“娘的,是什么人敢在我的夜总会闹事,怎么回事?” “刚才来了七八个客人,喝得醉醺醺的,一进们就调戏女服务员,保安上去管,他们二话不说就打保安,还砸了不少家什,现在正在门口混战,我们的人现在吃了亏。” “走,快去看看……抓住这几个闹事的,狠揍一顿,然后让他们按十倍的价格赔偿老子损失。”白老三收起匕首,冲着大家说。 白老三带头往外走,临出门前,大金刚说:“老板,这个小子怎么办?要不要我留在这里看着他,别让他跑了。” 大金刚话音未落,脸上就挨了白老三一巴掌:“留你妈比啊,***,我看你是想逃避打架,想图个安逸……这小子手脚捆得结结实实,怎么跑?妈的,都给我下去抓人……抓完人老子回来收拾这个兔崽子。” 大金刚不敢做声了,白老三的保镖看了看我,没有做声。 一群人呼都跟着白老三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我。 我的手脚被捆得结结实实,无法动弹。 正在这时,包间的门被推开,闪身进来一个戴太阳帽穿深色西装的人,我定睛一看,是四哥。 “四哥——你怎么来了?”我叫了起来。 “先别说话——”四哥掏出一把刀子,几下割断绳子,然后对我说:“快跟我走——” 我抖落绳索,跟着四哥出门。 “跟我走——”四哥短促地说了一句。 我跟着四哥穿过走廊,没有往出口处走,而是拐入一个小门,接着到了一个窗口。 “翻出去——这里是后面。”四哥说着翻身跳了出去。 我跟着四哥跳出去,落地后,看到这里是夜总会的后院。 四哥接着拉着我疾走,到了后院的墙根,接着又翻墙出去。 出来后,这里是一个小巷子,四哥的出租车停在这里。 四哥和我上车,开车急速离去。 “四哥,你怎么来的?”坐在车上,我问四哥。 “把你和李顺送到棒棰岛宾馆,我就一直在帝豪夜总会门前等客人。”四哥边开车边说:“我先是看到海珠和一个女孩子来了这里,接着看到白老三也来了,带着四大金刚和阿来,再后来,我看到你也进来了……我预感到会有什么事,跟着你转悠了一圈,看到你进了这个包间没再出来,我知道事情不大妙…… “于是我找了几个人,都是平时挺好的混社会的酒友,给了他们一点好处,让他们故意装作醉汉来闹事,把白老三他们调出来,然后我隐蔽在包间附近,看到白老三他们走了,就进来了。” “哦……那……那几个来闹事的……白老三会抓住他们的。”我说。 “不会……四哥自信一笑,白老三一出门,我就给他们打了电话,他们接着打车就会跑……附近有我专门安排的出租车……等白老三下楼赶过去,他们已经跑了。”说着,四哥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听了几句,然后挂死,冲我点点头:“没事了,他们都跑的很及时。” 我放心了,说:“幸亏你来了……不然,我今晚就被白老三这狗娘养的给阉了……这杂种够狠的。” 我说着,心有余悸。 四哥听了,说:“今晚你够冒失的……海珠也是,怎么跑到这里来唱歌呢?” 我说:“海珠晚上请的那个女孩是客户,吃完饭,那客户请海珠来唱歌,女孩子都喜欢玩……她俩都不会知道这里是白老三开的,海珠假如知道是白老三开的,绝对不会来的。” 四哥听了,沉默了一会儿说:“你的事情,海珠是不是都不知道?” 我知道四哥说的事情指的是什么,点了点头:”嗯……” “你打算一直都瞒着她?”四哥说。 “不知道……起码目前我不想让她知道……我不想让她担惊受怕。”我说:“或许,等我完全脱离了黑社会,之后再告诉她。” “白老三是个心狠手辣之人,你现在的处境时刻都在危险之中,恐怕会牵扯到海珠的安危,你要时刻小心注意。”四哥说:“白老三的秉性我了解,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恶棍。” 我点点头:“嗯,我会小心注意的。” 正在这时,我接到了手机短信,是夏雨的。”二爷,2奶向你汇报,我和大奶唱歌完毕,大奶已经回家,我也回来了……我们今晚玩得好开心好欢乐哦……大奶看来真如秋桐大美女所言,是个可以交的朋友,没有什么心机之人,看来,二爷的大奶和2奶都是胸大无脑之人呢……有这样胸大无脑的大奶和2奶,二爷是不是很开心呢?” 看完短信,我苦笑了下,接着删除掉了。 刚删除完2奶的短信,大奶来电话了:“哥,我回来了,你在干嘛呢?” 我说:“我出来和朋友喝酒玩的,这就回去!你们今晚玩得开心不?” “挺好的,我的手机没电了,刚换了电池。”海珠说:“我请夏总吃过饭,她非要请我去唱歌,我们一起去帝豪夜总会唱歌蹦迪了,玩得挺好的,这个夏总啊,玩心不小,人倒是挺直爽,和我聊了很多。” “哦,你们都聊了什么呢?”我说。 “这个……其实也没什么。”海珠的声音有些闪烁:“都是女人之间的话题……总之大家都很开心就是了。” “开心就好!”我说。 “那我洗澡先睡了啊!”海珠说。 “好!” 打完电话,四哥说:“今晚和海珠一起的女孩是谁?” “三水集团的副总裁……我们的一个大客户!”我说。 “哦……”四哥点点头:“今晚这事,幸亏她们提前走了,不然,要是白老三作恶起来,还真就闹大了……看不出,那女孩竟然那么大的来头。” 显然,四哥也是知道三水集团的。 “是的,险些出大事,幸亏她们走的及时。”我也有些后怕。 “白老三现在越来越嚣张了,在通过你找我的同时,一直在通过别的途径搜查我的消息。”四哥说。 “哦,你要小心点。”我说。 “他在明处,我在暗处,我会随时加倍注意的。”四哥说:“其实,白老三让你找我,其目的醉翁之意不在酒,我分析,这里面包含着伍德的阴谋,白老三也是顺水推舟,他心里一定也有其他的算盘。” 我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你认为伍德会在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伍德这个人,我分析不透,他远比白老三和李顺有心计的多,他思考的东西,我现在无法猜透。”四哥说:“不过,伍德一直想把你拉入他的手下,让你为他出力,他围绕你的阴谋,我想可能会和这些有关。” 我说:“嗯……也许。” “那个伍德身边的皇者你怎么看?”四哥突然说。 “皇者。”我迟疑了下,说:“这个人,我也看不透,一方面看起来不像是敌人,但是却又死心塌地跟着伍德做坏事,我觉得这个人很神秘,讲话做事滴水不露,什么人都不想得罪,却又无所不知。” 四哥沉吟了一会儿:“此人的身份……或许真的很神秘。” “怎么个神秘法?”我说。 四哥摇摇头:“我现在不能确定,只是觉得这个人的行为很值得怀疑,你说他跟着伍德干了很多坏事,但是你能找到他做坏事的凭证吗?你能说出他到底是干了哪几件坏事吗?找不到……只能是笼统猜测判断……可是说他做过什么好事,我却也没发现。” “他还是做过几件好事的。”我说:“他帮我做过几件事。” “是为了报答你安排小亲茹?”四哥说。 “这个……不好说。”我说:“换做一般人,我会这么想,但是换了是皇者,我还真不敢确定……虽然他在我面前表现的是这样。” “这个人今后我会密切注意的。”四哥自言自语说了句。 “嗯……” “最近,我一直在暗中观察阿来,他经常在一个地方练武,我一直在暗中琢磨他的武功招数,希望能找到他的死穴出来。”四哥说:“这个阿来,我和你跟他但单打独斗未必都不是对手,联手胜负也难说,现在只有先找出他的死穴。” 四哥的分析和老秦的一样,我点点头:“是的,此人是个大患,有他在白老三跟前,会成为我们的强大阻力。” “再强大的武林高手,也有他的死穴,再完美的武功,也会有破绽。”四哥说:“此人武功高强却品行恶劣,是个武林败类,早晚此人会得到报应的。” 我说:“得想个办法除掉他……” 四哥扭头看了我一眼:“你想到办法了?” 我摇摇头:“暂时没有,现在他深得白老三赏识,整天不离白老三左右,很难找到机会。” 四哥说:“除掉他……是要想个办法,最好不用我们动手。” 我说:“难。” 四哥说:“慢慢来……总会有办法的。” 我说:“此人最大的爱好就是钱,为了钱,六亲不认。” “哦……”四哥点点头,陷入了沉思。 我说:“你最近手头宽裕不?要是缺钱,我这里有!” 四哥笑笑:“不用,我平时拉客的钱足够维持我的正常开销……我自己一个人生活,用不了多少钱的。” 我说:“四哥,你该找个女人,成个家!老是自己一个人,也不是办法!” 四哥凄然一笑:“像我现在的状况,谈何成家?我现在自身都不安全,一直被人追杀,我再找个女人跟着我担惊受怕,算了,我不想牵累别人。”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一切都会过去的。” “是的,一切都会过去……希望能有一天能过上安分守己太太平平的日子。”四哥说:“只是,这一天,不知什么时候能来到。” 我和四哥都沉默了。 正文 675.第675章不甘寂寞 一会儿,四哥说:“李顺回来了,估计新的一轮风暴又要掀起了,李顺是个不甘寂寞的人,他现在还是在吸毒吧。” “嗯……” “毒品会让他歇斯底里失去正常人的思维的,不知道他以后会干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四哥说:“可怜了小雪这个孩子,唯一的亲人就是李顺,却是个瘾君子。” “幸亏还有秋桐!”我说:“虽然没有血缘关心,却胜似自己的亲妈妈。” “秋桐的明天还不知会怎么样……李顺这般妖孽作恶,谁知道会将秋桐扯入什么样的深渊。”四哥说。 我的心沉沉的,没有说话。 “你现在上了李顺的战车,一时半会是下不来的,”四哥说:“李顺过两天估计会到宁州那边去,你自己要在这里替他撑场子,这里的险恶程度,不必宁州那边轻。” 我说:“明天李顺要见小雪。” “我估计到了……估计明天他会给我打电话租车。”四哥说:“李顺在宁州的手下有人也来星海了吧。” “是的,是老秦,他这几天一直在棒棰岛宾馆等着李顺,来接李顺回宁州的。”我说着把认识老秦的经过以及老秦的经历简单和四哥说了下。 四哥听完,感慨地点点头:“这是个命运坎坷经历复杂阅历丰富的人,老秦这个人,平时你不妨和他多交流,有事多咨询他,让他帮助拿主意。” “是的,这人功夫也不错,在热带雨林里打过很多年仗,练得一身好功夫……他前几天和阿来交过手,本想除掉阿来的,但却差点被阿来得了手。” “哦,我看现在暂时不宜对阿来轻举妄动,阿来经过那一次打草惊蛇,今后一定会更加小心。”四哥说。 “是的,老秦也是这么想的!”我说。 “等以后有机会,我想见见老秦,你看可以不?”四哥说。 “行,没问题!”我说。 “李顺没有对我的身份产生什么怀疑吧?”四哥说。 我说:“没有,他一直就以为你是一个出租车司机,他一直还在想找到救济过小雪的四哥呢,说好好好报答。” 四哥淡淡笑了下:“我不需要报答,我就是凭良心做事……不过,也看得出,李顺虽然也是个黑道之人,也做过很多有害于社会的事情,但是他似乎和白老三又有些不同,我在机场接他的时候,他上车第一句话就是“钓鱼岛是中国的”,当时我有些发愣,忙点头附和了一句……这个人啊,混黑道的命,做瘾君子的行,却又操着中南海的心。” 我也笑了下,然后说:“皇者对你的身份有没有什么怀疑?” 四哥说:“应该是没有,我每天准时接送小亲茹上下班,和小亲茹也不多说一句话,小亲茹倒是没把我当外人,在路上经常嘴巴说个不停,但是我只是听,从来不插话……有时候皇者也坐我的车,偶尔会问我一些家常话,我都小心翼翼地回答他,注意不要有什么纰漏……这个皇者,心很细,我在他面前是不敢多说的,有时候,一个举动,一句话,他说不定就能看出什么来。” 我说:“嗯……那就好,这样反而你可以从小亲茹那里得到一些信息。” “是的!”四哥点点头。 说话间,我到了小区门口,下车,和四哥告别,四哥开车离去。 回到宿舍,海珠已经上chuang睡了。 第二天,我起床时,海珠已经去上班了,我吃完早饭,然后给秋桐打电话。 “秋桐——”我说。 “在——易大神,一大早就来电,什么指示?”秋桐回答。 “今天你忙不?”我说。 “忙,待会儿要公司,有兄弟报社发行公司的客人来……要陪他们座谈,然后参观游览星海的几个地方。”秋桐说。 “好,很好!”我原来还担心秋桐没事,那我要带小雪出去,她说不定就跟随一起了。虽然我很愿意和秋桐一起带小雪出去玩的,但是今天情况不允许。 “什么很好?” “我是说你有业务接待很好,可以有机会多学到一些外地同行的经验。”我忙说。 “呵呵,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好好学!”秋桐俏皮地说:“你不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接待呢,顺便你也可以学习学习。” “我可不去,我好不容易有个周末,还想好好休息下呢。”我说。 “扯了半天,没入主题,大神给我打电话是什么指示呢?”秋桐说。 “这个……是这样……我看今天太阳很好,难得秋日里的好天气,我想带小雪出去玩玩,不知你可否答应。” “哈……真是及时雨,我正愁如何安排这妮子,她刚才还吵吵嚷嚷要我带她去海边捉螃蟹。”秋桐乐了:“有你带她去,太好了啊,谢谢哈,谢谢易大神,十分感谢……小雪知道你要带她出去,会乐坏的。” 我心里轻松了下:“那好,我待会去就去接她。” “行,我待会让保姆送她到小区门口,我要先去公司了。”秋桐说着挂了电话。 我出门去了秋桐家的小区门口,不一会儿,看到保姆带小雪过来了。 小雪一见我就兴奋起来,扑到我怀里:“易叔叔,嘻嘻……” 我抱着小雪沿着人行道走了半天,走到星海市政府门前,给李顺发了个手机短信。 然后,我和小雪坐在市政府门前的广场草坪上玩耍了半天,一会儿李顺就来了,果然是坐的四哥的出租车。 老秦没跟着。 李顺下车大步冲我们走过来,见到小雪,苍白的脸上浮起一片欣喜和幸福的光彩,伸出胳膊冲小雪叫到:“小雪——小雪——” 小雪看到李顺,嘻嘻笑了:“李叔叔好——” 李顺几步走到小雪跟前,一把就抱起小雪,紧紧把小雪抱在怀里,脸紧紧贴住小雪的脸,嘴唇紧紧抿着,眼睛突然似乎有些湿润—— 我在旁边看着李顺和小雪父女重逢的场景,看着李顺极少出现的冲动和温情,心里突然有些感动。 李顺一直就这么紧紧地抱着小雪,久久不愿意松开,直到小雪叫起来:“哎呀——李叔叔,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李顺松开小雪,将小雪放下,站直身子,忽地转过脸去,迅速用手抹了一把眼睛,接着转过身,弯腰又看着小雪,满脸都是笑容,带着那种父爱的慈祥和喜爱。 “小雪……想我了不?” “嘻嘻……不告诉你!”小雪仰脸看着李顺。 “哈哈,还不告诉我,这还是什么秘密吗?”李顺开心地笑着,脸上带着难得一见的阳光和欢乐:“小雪,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呀?” “我要跟易叔叔一起玩的!”小雪一指我。 “我们和易叔叔一起玩啊!”李顺温柔地说着,蹲下来,拉着小雪的手:“小雪,告诉我,你想去哪里玩啊?” “我想去海边抓螃蟹呢。”小雪说。 “好呀,那我们就去海边抓螃蟹。”李顺说着抱起小雪:“走,我们上车。” 一起上了车,李顺让小雪坐在自己腿上,抚摸着小雪的头发,接着看着我:“哪个地方的海边有螃蟹可以抓?” 我想了想:“棋盘磨那边的海边有不少。” 李顺说:“好,那就去棋盘磨,伙计,开车,去棋盘磨。” 四哥开车就走。 我和李顺还有小雪都坐在后排,李顺一直想抱着小雪,小雪却不乐意,非要我抱,李顺没办法,只好让我抱着小雪。 看着小雪和我亲昵的神态,李顺的眼里露出几分羡慕。 “小雪啊,你想有个爸爸吗?”李顺突然问小雪。 “当然想啊!做梦都想爸爸!”小雪说。 李顺的眼睛又有些发潮,凄凉地笑了下,接着说:“那……那……小雪,你希望你的爸爸是什么样子的呢?” 李顺的声音似乎有些哽住。这让我有些意外。 小雪嘻嘻笑了,伸手摸着我的脸,然后说:“我希望我的爸爸像易叔叔这样子,我其实最喜欢易叔叔了,我好想让易叔叔做我的爸爸呀,做梦都想易叔叔是我爸爸,我和妈妈都说过好些次了。” 李顺一听,脸色倏地就变了,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转脸看着窗外,不看李顺的眼睛。 一会儿,我听到李顺弱弱的声音:“那……小雪,你妈妈……你妈妈同意了吗?” “我妈妈不同意呀,她说易叔叔是海珠阿姨以后生的小宝宝的爸爸,不是我爸爸。”小雪失望的声音:“幼儿园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我什么时候能有自己的爸爸呢……我好羡慕其他小朋友都有爸爸的。” 瞬间沉默了,我转过脸,看到李顺的眼神里充满了无言的巨痛和凄凉…… 看到李顺的这种眼神,我的心猛地一颤,不忍目睹,接着又扭过头去。 父女相见却不能相认,这是多么残忍的事情,我突然觉得李顺其实很可怜,当然,他也很可恶。 我侧面看了下四哥,他正面无表情地默默地开着车,不知此刻四哥心里是怎么想的。 在外人看来,四哥就是一座沉默的大山,似乎永远都不会多说一句话。 车内一时沉默了,李顺直勾勾的眼睛一会儿看看小雪,一会儿又看着我,我侧眼看着车窗外,不和李顺的目光交汇。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屑于看李顺还是不敢看,我不知自己是否会因为小雪的话和李顺的目光而心虚。 我觉得自己像是在做贼。 正文 676.第676章童言无忌 半晌,李顺打破沉默,拉着小雪的手,似乎已经从刚才的情绪里缓解出来:“小雪啊,妈妈好不好呢?” “妈妈当然好啦,我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小雪回答。 “呵呵,那妈妈肯定很喜欢你的了?”李顺说。 “当然啦……我妈妈说她最最喜欢的就是我了,我是她最最疼爱的小宝贝。”小雪骄傲地说。 “哦,你妈妈真好,真是个好女人……真难为她了。”李顺的声音有些自言自语,带着些许的自责和歉意。 我知道李顺这话是出于真心,他是真的认为秋桐是个好女人,是真的对秋桐包含着歉疚。 这种歉疚里,或许包含着几分忏悔,这对李顺来说,简直就是破天荒。 “你妈妈最喜欢的人,除了你,还有谁呢?”李顺又问。 “额……除了我,别的人,那就是易叔叔了。”小雪说。 “什么?”李顺的声音有些吃惊和意外。 我的心也咯噔一下,多么天真无邪的孩子,童言无忌啊,可惜,说的不是时候,不是地方。 此时,我想当然以为秋桐和小雪说的对我的喜欢正如那天她对夏雨说的,和同事们喜欢我是一样的性质,我知道她内心真正带有那种喜欢的是那个空气里的亦客,而不是我易克。或许是我不敢奢望她会对我有那种喜欢,想都不敢想,虽然我自居不自觉带有那种痴人梦幻。 “我妈妈除了喜欢我,就是喜欢易叔叔啊……”小雪歪着脑袋说:“李叔叔我就不明白啊,我妈妈既然那么喜欢易叔叔,为什么不让易叔叔做我爸爸呢……每次我和妈妈说让易叔叔做我爸爸,我妈妈就不让我继续说下去,老是说易叔叔是海珠阿姨的。” “哦……”李顺的脸色有些难看,却还是勉强对小雪笑着,不时阴森地看我一眼。 一会儿,小雪嚷着要撒尿。 李顺对四哥说:“伙计,到前面的酒店门口停下,麻烦你带孩子去趟卫生间。” 四哥没有说话点点头。 在一家酒店附近,四哥停了车,然后带着小雪去酒店上卫生间。我觉得李顺的安排有些奇怪,为什么他要让四哥带小雪去上厕所。 四哥带小雪一下车,车门刚关死,李顺突然一把就抓住我的前胸衣服,两眼喷火,咬牙切齿低吼起来:“混蛋,小雪为什么说希望你做他爸爸,不是我?说,为什么?” 我看着李顺,平静地说:“孩子的话,我怎么能知道。” “孩子的话……你是不是捣鼓什么洋动静了?我才是小雪的亲爸爸,你算什么?狗屁!小雪应该说最希望我做他爸爸,为什么说是你?说,到底是为什么?”李顺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 我说:“孩子心中对谁的感觉好,谁对她好,她心里喜欢谁,她就会这样说,你希望小雪说希望你做她爸爸,那么我问你,你觉得自己除了血缘关系,其他方面够资格吗?难道你希望小雪说希望有个吸毒的瘾君子来做自己的爸爸?” 我的话一出口,李顺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抓住我衣领的手有些松开,怔怔地看着我。 我继续说:“孩子的心灵是纯洁的,虽然她的身体里流淌着你的血液,但是那血液却不是你现在身体里的血液,不是充满毒品的肮脏污浊血液,小雪希望自己的爸爸是什么样子的,我想你现在心里应该有数,但是你呢,你曾经答应说为了小雪要戒掉毒品,可是你做到了吗?你现在甚至比以前吸毒还要厉害,你这个样子,你觉得自己配做小雪的爸爸吗? “小雪现在还小,不懂事,等她长大懂事了,要是知道自己的爸爸是个瘾君子,你说这会对她的一生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你给了她一个生命,让她来到这个世界,可是你有没有想到过你该怎么样来对她负责?你有没有想到过她今后的人生道路该怎么走?她现在是一张白纸,难道你希望自己在这张白纸上涂抹肮脏污浊的东西?难道你愿意毁掉她的一生? “不错,小雪是说希望我做她爸爸,但是这只不过是孩子纯真的愿望和幻想,说明了她心目中对自己父亲的憧憬和轮廓,虽然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起码,在小雪面前,在小雪今后的一生里,我会给她一个阳光积极的形象,会让她知道什么是人间的真善美,会引导教育她走一条积极向上的人生之路,而你呢,你深呼吸一口你肺里的毒气,你扪心自问一下你被毒品浸泡的心脏,你觉得自己有资格做小雪的父亲吗?” 李顺的眼神发直,慢慢松开我的衣领,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歉疚,喃喃地说:“或许你说的有道理,或许你说的是对的,或许我不配做小雪的爸爸……可是,我就是小雪的爸爸,我是她货真价值的爸爸,她的血液里流淌着我曾经干净的血,她是我的女儿……我却不能告诉她…… “我知道吸毒不好,我曾经对你发誓要戒掉,可是……可是……你不知道,毒品这东西,一旦沾上,根本是无法戒掉的……毒品就是浸入你骨髓里的魔鬼,一旦被它浸入,谁都无法抗拒。” 我说:“还是你意志不够坚定,我不相信毒品无法戒掉,只要你有足够的意志,只要你有足够的决心,我就不信人的精神战胜不了毒品……你其实就是自甘堕落……你就是想在毒品的迷醉中寻找你的另一个天堂世界,在那里,你才会找到所谓的快乐,找到所谓的安慰,你根本就忘记了自己对家庭对亲人对孩子的责任,目前的你,不配做你的父母的儿子,不配做你女儿的爸爸,甚至,你都不配做秋总的未婚夫。” 听我说到这里,李顺的眼睛突然又是一闪,又一把抓住我的衣领,瞪视着我:“说,为什么秋桐会喜欢你……她是我的未婚妻,她为什么对小雪说喜欢你,你是不是背着我捣鼓什么事情了?你是不是在背后挖我墙角了?” 我的心里一阵发虚,感觉自己底气不足。 是的,李顺说得对,我是不知不觉在挖他墙角,不管我是有意还是无意,从一年多以前鸭绿江的游轮上,我就开始挖他墙角了,只是我自己一直不肯承认,只是秋桐一直不晓得。 但是此刻面对李顺,我不能让他看出我的心虚和底气不足,我必须过去这一关,因为我知道秋桐对我是没有那种意思的,她心里真正带有那种喜欢的,是空气里的亦客,而不是现实里的我。 我镇静地说:“秋总对小孩子说的话,你也能当真,我真服了你了……秋总在其他场合也说过这样的话,她说的对我的喜欢,和我周围其他同事朋友对我的喜欢是一样的……这是朋友之间的喜欢,而不是你以为的那种…… “我受你的命令在秋总身边保护她,难道你希望秋总厌恶我?如果秋总厌恶我,我又怎么能在秋总身边呆下?她还不早就赶我走了,我又怎么能去完成你安排的任务?我现在有女朋友,你不是不知道?你说这种话,觉得有意思吗?” 李顺听我说完,渐渐松开了我的衣领,目光紧紧逼视着我:“易克,我告诉你,要是我知道你在背后给我戴绿帽子,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我说到做到,你不要给我玩火……不管我愿意不愿意和秋桐结婚,不管我什么时候和秋桐结婚,不管秋桐爱不爱我,秋桐都是我的未婚妻,都是我以后的妻子,她只属于我,除了我,任何人都不能碰她一下,任何人都不能有非分之想……我的东西,谁都不能碰……我现在暂时相信你刚才的解释,我希望我的后院不要失火。” 我转过头看着窗外,没有说话。 一会儿,李顺说:“或许你说的有道理,秋桐喜欢你是可以的,她要是讨厌你,你就无法完成我交给你的重要任务了……她必须喜欢你你才有机会呆在她身边,她对你的喜欢只是朋友之间的好感……这种好感秋桐有是不奇怪的,我对你也有……我其实……也很喜欢你……” 我扭头看着李顺,觉得这话听起来有些逆耳,特别是李顺说这话时候的语气,腻腻的。 见我看着他,李顺接着又说了一句:“你这样的人,到哪里都会有很多人喜欢,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其实我或许不该猜疑你,其实我知道秋桐这人做事的品质和风格,她既然已经答应要做我们家的儿媳妇,那么不管她心里怎么想,她都不会做出给我们家抹黑的事情的……我其实该相信秋桐。” “李老板,我想问你一句,你爱不爱秋总?”我说。 “我……”李顺一时语塞,眼神有些游离,支吾着:“我爱不爱秋桐,这是我的个人私事,管你什么事情……女人……女人……难道女人真的就这么值得去爱吗?” 我说:“不愿意回答,那好,我再问你,你认为秋总心里爱不爱你?” “你说呢?”李顺反问。 “我不知道,所以才想问你!”我说。 “秋桐爱不爱我?这难道很重要吗?秋桐是我爹娘养大的,我们家对她有再生之恩,她要对得起我们家对她的恩情,她所以才会答应嫁给我,不管她心里爱不爱我,依照她的性格和品格,她都会做我们李家的儿媳妇,她都必须得对我负责,对我们家负责,我只要知道这些就够了,至于她心里到底是不是真的爱我,我从来不去想,反正她只能是我李顺的妻子,她没有任何别的选择。”李顺霸道地说。 正文 677.第677章她是自愿答应的 “你这样想会不会觉得自己很自私很残忍?”我说:“你只顾自己的想法,只顾自己的利益,就因为你们家对秋总有恩,那么你就要不管人家心里愿意不愿意只顾自己快乐就行?” “什么愿意不愿意?我们家可没有强迫秋桐,她是自愿答应的,我虽然表面上对秋桐态度有些专横,但是我其实一直对她都是不错的,从来没有对她有什么恶劣的言行……我这样的官二代有什么不好?我这样的大富豪有什么不好,跟着我不愁吃不愁穿,钱铺着花,我现在赚的钱,秋桐一辈子都花不完。” “你以为钱和地位就可以代表一切了?你以为只要有钱有权就可以买到你要的幸福了?就可以给秋总真正的幸福和快乐了?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一个不折不扣的瘾君子,你认为秋总会爱上一个瘾君子吗?你以为秋总会爱上一个黑社会老大吗? “你——还有你们一家,其实就是抓住秋总性格上的弱点,利用她的报恩心理,来让她做自己并不愿意并不快乐的事情……不错,你父母曾经给秋总的成长以很大帮助,但是,你们现在的作为,彻底将施恩的光彩涂抹黑了。” “住口,不许再胡说八道。”李顺突然吼起来:“你嘟嘟囔囔这半天,到底想要说什么?你说的够多的了,你说的太多了,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些鸟话?你有什么资格对我们家的事情评头论足……混蛋……不知好歹的混蛋……告诉你,我们家的事情,不需要你来说三到底四,秋桐受了我们家的恩,必须得报答,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 “我们家有什么错?她能嫁到我们家,是她的福气,是她的幸运……我吸毒怎么了?我吸毒的事情秋桐又不知道,我是黑老大怎么了?这年头,黑道和白道有什么***区别,不过是穿着不同的衣服打着不同的旗号在干着同样的事情而已……只不过那狗屁白道掌握着国家机器,说自己的是合法说我们的不合法而已…… “你没个吊数,你懂什么,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来给我上课,上什么课,滚你个蛋的……告诉你,不管我爱不爱秋桐,不管秋桐爱不爱我,秋桐都必须也只能是我们家的媳妇,就算我死了,她也要在我们家呆到老,她哪里都不能去。” 李顺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还有些不可遏制的疯狂和慌乱。 我不明白,他的声音里为什么会有慌乱。 我不说话,静静地看着李顺。 李顺的眼睛里闪过一阵苦楚,接着低下头:“好了,我刚才有些激动……我也说的不少……你以为……你以为我想和秋桐结婚?你以为我想让秋桐报恩……只是……只是……这其中的话,我无法和你说,或许,我永远都无法说出来……唉……女人啊,造物主为什么要造出男人和女人呢,为什么男人一定要和女人结婚呢。” 李顺的声音里带着悲愤和不平,带着无奈和无力。 我听不懂李顺这话,不想和秋桐结婚为什么还要死死抓住秋桐不放,不想让秋桐报恩为什么还要和秋桐订婚,这难道仅仅就可以是奉父母之命可以解释得了的?还有,李顺说的造物主造出男人和女人又怎么了?为什么男人和女人不能结婚?这不是顺其自然的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沉默了半晌,李顺突然抬头看着我,怔怔地说:“易克,你喜欢我不?” 看李顺此刻的表情,听李顺此刻的语气,我头脑一阵发达,胃里一阵翻涌,我靠,李顺又发神经了,两个大男人,说什么喜欢不喜欢? 我说:“你今天肯定又溜冰了,你脑子不大清醒是不是?这是说的什么话?” 李顺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失语和事态,忙点了点头:“哦……或许是的,我脑子不大清醒……好了,不说这个了,小雪出来了,今天我不想想其他的事情,我只想带小雪好好快快乐乐地玩……我要让小雪度过开心的一天。” 我转脸看去,四哥带着小雪从酒店里出来了,小雪一蹦一蹦地过来上了车。 然后,李顺脸上重新恢复了开心的笑容,似乎刚才和我什么争执都没有发生过。 然后,四哥开车继续走,直奔棋盘磨的海边。 很快到了棋盘磨的海边,这里有不少人正在海边钓螃蟹捉螃蟹,附近有不少商贩在兜售各种捉螃蟹的用具,海边还有几艘小渔船。 我们大家下车,李顺抱着小雪,对四哥说:“伙计,今天我包你一天的车,把车放好,和我们一起捉螃蟹吧……别在这里傻等。” 四哥点点头。 我们大家走到海边,我对四哥和正抱着小雪看大海的李顺说:“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买渔具来。” “好——”李顺点点头,然后对小雪说:“小雪,今天我们要抓好多好多螃蟹,到时候可以大大的饱餐一顿海鲜。” “嘻嘻……”小雪开心地笑着拍手:“好呀,好呀,我要把最大的螃蟹留着带回家给妈妈吃。” “真是个乖孩子,知道想着妈妈……看来妈妈没有白疼你……”李顺笑着亲了亲小雪的脸蛋,脸上充满了慈爱。 我刚要过去买渔具,突然听到有人喊我:“哎——易克——” 大家循声望去,看到海边一艘机动渔船上站着一个头戴渔翁斗笠穿一身蓝色粗布衣服裤管挽到膝盖的男人,手里正拿着一根竹竿冲我招手。 这位一身渔夫打扮的男人竟然是老黎,我的忘年交朋友! 看到老黎这身打扮,我笑了,我看看正面无表情坐在船头的那位黑西装墨镜小伙子,还有正在驾驶室整装待发的船老大,走进对老黎说:“老黎,你干嘛呢?看这架势是要出海?” “是呀,出海抓螃蟹。”老黎兴致勃勃地说。 “你身体行了?”我上下打量着老黎。 “行了,哈哈……”老黎开朗地笑着:“这身体啊,就得常锻炼,生命在于运动啊……” “刚好不久,我看你还是要注意运动量,不要运动过于剧烈。”我说:“我就你这么一个忘年交朋友,你要出了事,我可承受不起。” 老黎笑着:“你看,你就像我儿子一样关心我……” 我笑了笑。 “你……你们这是要干嘛呢?”老黎显然看到了我身后的李顺四哥和小雪。 “我和几个朋友带孩子一起出来玩呢,也是要捉螃蟹的。”我说。 “哦……”老黎打量了我旁边的四哥和正抱着小雪在玩的李顺一眼,这时李顺和四哥也向我们看过来走过来。 我向李顺介绍:“这是我的朋友——老黎,黎明的黎。”然后我又对老黎说:“老黎,这两位也是我朋友,这位是李老板,这位是出租车师傅……还有这位小朋友,叫小雪。” 老黎微笑着冲四哥和李顺点点头,然后看着小雪,带着慈爱的表情:“好可爱的孩子。” “爷爷好——”小雪甜甜地叫着。 “哎——”老黎答应着,满脸笑容。 李顺看着老黎:“老爷子,咱俩姓同音不同字啊,算是半个当家子了。” 老黎笑着:“算是吧……看李老板挺有气场的,李老板是做大买卖的吧。” “嘿嘿……老爷子好眼光。”里顺子赞扬了老黎一句,然后又说:“做点小买卖,养家糊口而已。” 李顺突然谦虚起来了,少见。 老黎又看着小雪对李顺说:“你这孩子真可爱……好漂亮的闺女。” 李顺开心地笑了。 小雪这时说:“爷爷弄错了,我不是李叔叔的孩子,我是我妈妈的孩子。” 李顺脸上的神情有些尴尬,却还是笑着。 老黎一愣,接着也笑了,说:“你妈妈是谁啊?” “我妈妈叫秋桐。”小雪说。 “哦……秋桐……莫非是星海传媒集团发行公司的那位老总?”老黎看着我,神情有些意外。 我和老黎谈起过秋桐,老黎早就知道星海传媒集团有为大名鼎鼎的美女老总。 我点点头:“是……” 李顺看着老黎:“老爷子也知道秋桐?” 老黎点点头:“听说过……呵呵……” 李顺点点头,没做声。 老黎不由又多看了李顺几眼,又看了看四哥,然后说:“今天我租了一艘渔船准备出海去捉螃蟹的,既然你们也是来捉螃蟹的,那大家干脆一起出海好了,捉螃蟹的渔具我都准备好了,好几种都有……在岸边捉螃蟹的人太多,在这里捉不到几个的……我打算到海里的一个小岛上去钓,不知你们是否愿意。”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小雪先拍手叫起来:“好呀,好呀,我喜欢出海,我们和爷爷一起出海吧。” 我和李顺都笑了,李顺点头:“好的,那就多谢老爷子了……这样吧,老爷子,我们人多,今天出海的费用,我包了……我们请老爷子吧。” 老黎呵呵一笑:“李老板好大方,谢谢李老板的好意,不过先来后到,我先来的,那就我请客好了,大家不要客气。” 李顺乐了:“老爷子更大方啊,自己一个人租这么一艘渔船出海,看来老爷子也是有些家底的吧。” 老黎说:“什么家底,能维持温饱而已,出海这么一次,也花不了几个钱的,就当锻炼身体修养身心了。” 李顺瞥了一眼船头坐着的那位墨镜小伙子,眼珠子转了转,没有说话。 正文 678.第678章眼花缭乱 然后大家一起上船,船老大开船,渔船突突地沿着海岸线往里开去。 这是一艘铁壳渔船,船不是很大,却也不小,船头到船尾有10多米长,中间还有不大的一个客舱。 渔船在海上航行,船尾追逐着一群海鸥,小雪很欢乐地站在船尾叫着,李顺抱着小雪,满脸也是开心的表情。 四哥和我还有老黎一起开始在船舱里摆弄渔具,老黎带来的渔具还真不少,我看得眼花缭乱。 跟随老黎的那位墨镜小伙子此时进了驾驶舱,和船老大一起。 一会儿,李顺领着小雪过来,看到这么多渔具,李顺说:“这么多家伙,怎么抓螃蟹啊?老爷子,说说这些家伙怎么用。” 老黎低头摆弄着渔具,边说:“你们是第一次出来捉螃蟹吧,我来给你们介绍下……扑钓螃蟹的办法很多,最通常的办法是竿钓,当然其它还有若干种扑钓方法,如网钓法、灯照法、笼诱法等等……现在是白天,我们就不用灯照了。” 说着,老黎拿起一根竹竿,说:“这种使用竹竿钓的,用略带弹性的竹竿数根,每根1米左右即可,竿梢栓上线绳一根,长约1.5米,绳尾部拴上钓饵,一般用生肥猪肉一小快或青蛙腿一只、或鸡鸭内脏等均可。将饵甩入水中,使之沉底。将竿插入岸边,间距每2--3米一根,绳子保持松弛。 “准备抄网一个,把长点最好。人在岸边来回巡视,一旦发现绳被拉直,即可轻轻提竿,待螃蟹即将提出水面时,迅速用抄网从水下捞出。注意,螃蟹一旦被拉出水面,即将松开夹子逃去,故抄捞必须及时。” 我们点点头:“哦……” 老黎又拿起一个三角形铁丝网状的东西:“网钓法用这个,这个东西是用一块细目铁丝纱,剪成三角形,每边长约半米左右。三角网每个角栓上一根长约800厘米的8号铅丝,将三根铅丝向上交汇在一起拧住,注意保持三根铅丝长短一致,以保持纱网平衡。 “铅丝汇合处栓一条粗线绳,线绳上面与一块硬泡沫塑料板中心连接,再延长至岸边,以便提拉。纱网上放置青蛙、鸡鸭肠、红麦穗等,并用细线固定在网上。选择河蟹出没处,将网轻轻放入水中。隔些时间轻轻提网查看,出水时要快,以免螃蟹逃掉。” 大家饶有兴趣地听着。 “还有这个……”老黎提起一个铁笼子:“这是用细铁丝编制的笼子,侧面留一个进口,进口为喇叭型,外大内小,四周编上倒刺,蟹可入无法出。笼内放入鸡鸭肠、高粱穗、青蛙等蟹类喜食饵料,笼上栓一条绳子,放入水中任其钻入,隔些时间提上一看。也可将笼置于水中插入的高粱杆、竹竿的顶部,但入口应设在下面。螃蟹常缘杆而上进入笼内觅食,再也无法出来。” “哈哈,道道真多啊,老爷子你是不是常出来捉螃蟹?”李顺说。 “是的,闲来无事,就当个乐子了。”老黎说:“待会你们大家都可以试试这些方法捉螃蟹。” 收拾好渔具,大家一起出了船舱,站到甲板上,我往远处看看,发现这船是在离海岸线不远处行驶,附近不时有小岛出现。 这时,老黎的随从过来,手里拿着一个望远镜,递给老黎。 老黎接过望远镜,墨镜小伙子又进了驾驶舱。 李顺的眼睛一直盯着这墨镜小伙子,上下打量着他,墨镜小伙子似乎没有觉察到,不看我们一眼。 这时,老黎拿着望远镜对小雪说:“来。孩子,爷爷带你到船头去用望远镜看远处的小岛。” 小雪高兴地拉住老黎的手,跟随老黎去了船头。 四哥坐在船尾,沉默地看着远处。 李顺和我站在船中间部位的甲板上,李顺又看看驾驶舱,然后看看老黎,对我说:“这个老爷子老黎,真是你朋友?” 我点点头:“是——” “你怎么认识的?” “在海边锻炼身体你认识的。”我说。 “哦……这老爷子是什么身份,是干吗的?”李顺说。 “没什么身份啊,就是一个在家颐养天年的老爷子,曾经以前是做过生意的,现在不做了。”我说。 “做生意的?什么生意?”李顺说。 “不知道,没问过……不过也不会是什么大生意,干了半辈子,攒了点钱,现在就靠积蓄来养老了。”我说。 “哦,我怎么觉得这老爷子似乎大有来头呢?”李顺说:“开始我还以为他是个渔夫,后来看到这老爷子竟然还带着保镖,这来头。” “什么保镖?那是老爷子雇的服务员,老爷子前段时间身体不好,一直坐在轮椅上,这小伙子是给推轮椅的。”我说。 “这小伙子不是保镖?我看这墨镜黑西装的架势,怎么看都不像是服务员。”李顺说。 “不要想那么多,老爷子没那么复杂,我和他是老朋友了,我知道的。”我不以为然地说。 此时,我并不知道,我看人的眼光比不上李顺,或许是职业的习惯,李顺看人的道道比我要深刻。 “这老爷子怎么会知道秋桐?你告诉他的?”李顺说。 我说:“算是吧,不过老爷子以前也早就知道秋总,知道星海传媒集团有个大名鼎鼎的发行公司老总,秋总做管理和业务的能力在星海是比较出名的,这我想你该能想到。” “嗯,这倒也是……”李顺点点头,又自言自语地嘀咕着:“老黎……老黎……黎明的黎。” 我没有理会李顺,眺望远处的散落小道,突然发现白老三的那个无人岛就在附近,不知不觉船开到了这里。 我看了一眼四哥,他显然也发现了这个无人岛,冲我微微点了点头。 渔船直冲无人岛开去,但是并没有靠岸,而是在距离大约100米的地方开始转弯,绕过无人岛,驶向附近的另一个小岛。 我站在甲板上看着这无人岛,看不到人,岸边也看不到有船停靠。 我知道,看不到人不代表没有人,人都在隐蔽处藏着,看不到船,那是因为船也在隐蔽处停靠着。 李顺看着这无人岛,突然说:“哎,这岛不错,环境很好,离开陆地,改天去问问有关部门这岛是不是没人要,没人要,我们买过来或者租过来,开发一下,当做休闲基地。” 我没有说话。 “和你说话呢,你怎么不吱声?”李顺不满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说:“嗯……你的想法是不错……不过现在附近海域的无人岛我听说很多都有主了……这个岛,我听说现在是有主的,早就被人买下来了。” “哦……那看来我们动手有些晚了。”李顺说,有些遗憾。 渔船很快绕过无人岛,在另一个海岛岸边停住。 这个海岛看起来不大,和无人岛差不多,但是岛上没有什么树木,山崖耸立,杂草丛生,显得有些荒凉。 “我们到了,这个岛周边都是礁石,礁石下螃蟹很多的,我每次出海都是到这里。”老黎拉着小雪的手走过来说。 “老爷子,你怎么知道这来螃蟹多的?”李顺说。 “经常出海,偶然发现的。”老黎说。 “那……这个岛是有主的还是无主的,你知道不?”李顺说。 老黎笑了:“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知道这岛上很少有人来,反正我是在这里没遇到过其他人,知道这里螃蟹多的,好像我是第一个。” “哦……”李顺仰脸看着岛上高高耸立的山崖,点了点头,自言自语地说:“这岛不错,可惜荒凉了一些。” 老黎看了李顺一眼,没有说话,将望远镜递给我,然后进船舱去拿渔具,四哥和墨镜小伙子也过来帮忙。 大家一起提着渔具上了岸,四哥边走边看着无人岛。 这个海岛距离无人岛大约1000米的距离,肉眼是看不清什么的。 上岛之后,老黎指挥着大家下渔具,沿着岸边的礁石和沙地布下了各种渔具,这里正好对着无人岛。 布置完后,老黎对小雪说:“乖乖,待会儿我们就可以捉到螃蟹了,回家你可以让妈妈给你做鲜嫩可口的螃蟹喽。” “好呀,好呀。”小雪蹦跳着拍手,跟在老黎后面挨个查看渔具。 船老大没有上岸,在船上打起了盹,四哥坐在一个钓竿旁边,墨镜小伙子坐在另一个钓竿旁。 李顺和我坐在附近的石头上,李顺的目光跟随着小雪,目光里充满了温柔和喜爱。 “我要攒很多很多钱,都留给小雪。”李顺说。 “你现在的钱已经够多了。”我说。 “还不够,还要更多更多。”李顺说:“我现在赚钱更有动力了,我要为了小雪去赚更多的钱……我要让我的女儿一辈子都衣食无忧……这样,我也此生算没有白过。” “物质财富固然重要,但是,父母留给孩子的,还应该有精神财富,有时候,精神财富比物质财富更重要。”我说。 “话是这么说,但是物质决定精神,没有物质,谈何精神?”李顺说:“以前我赚钱,没有目标没有动力,就是单纯为了赚钱而赚钱,现在,我的目标明确了,做起事业来更有劲头了。” “你那叫事业?”我说。 “屁话,不叫事业叫什么?”李顺瞪了我一眼:“丫的,你心里其实一直瞧不起我做的事情,是不是?” 我没有说话。 李顺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郁郁地说:“你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告诉小雪我是她爸爸?” 我说:“等你重新做人的时候。”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说我现在不是人?”李顺的声音有些火气。 “我看你现在是人不人鬼不鬼。”我说:“如果你不想伤害小雪纯洁的心灵,我劝你不要告诉她。” “你——混蛋——”李顺低声喝骂:“你对我讲话越来越放肆了,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我觉得这话听起来好别扭,干脆不理会他。 正文 679.第679章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我心里有你,你心里却没有我……”李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幽怨。 我无语,好气又好笑。 “即使我永远不能告诉小雪我是她爸爸,即使小雪以后不认我这个爸爸,可是,她永远是我的女儿,是我的亲骨血,任何事情都无法改变我们的父女关系。”李顺的声音充满了忧郁:“为了小雪,我要努力奋斗,我要给小雪一个幸福平安的人生……我现在这个样子,也不图小雪认不认我了,只要她能将来不恨我,在清明节的时候到我坟前看看,我也就知足了。” 李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悲怆悲观和悲凉。 “哎呀呀,抓到螃蟹了,好大的螃蟹啊……”岸边传来小雪的欢叫,小雪用网兜提着一个大螃蟹,蹦跳着跑到我们面前:“叔叔,看,好大的螃蟹啊……这是我和爷爷捉到的。” 我一看,果然抓到了一直大螃蟹。 李顺看着小雪兴奋的样子,高兴地笑了:“好,好,小雪真棒……小雪是最棒的。” 那边老黎看着小雪和我们,微笑着。 四哥也笑了下,眼里带着疼怜的目光看着小雪。 小雪和我们显摆完,接着又跑到老黎那边去了。 李顺站起来:“走,陪我在这岛上转一圈,参观参观这小岛。” 我站起来,李顺走到老黎身边:“老爷子,我戴戴你那斗笠可以不?” “行啊,呵呵……”老黎摘下斗笠递给李顺。 李顺戴上斗笠,看起来显得有些滑稽。 “你们继续钓,我和易克去周围转转。”李顺说。 老黎看看我,又看看李顺,点了点头。 我和李顺在在岛上随意走起来,我手里拿着那个望远镜。 “我们爬上去——”走到岛的另一边,李顺指了指突兀耸立的山崖。 我点了点头:“行——” 我们开始往上爬,山崖虽然不高,大约不到100米,但是很陡,我和李顺费了半天劲才爬到顶上,在下面看的时候山崖顶部似乎很尖,但是上来后发现原来顶部其实是一个几平米左右的平展石头。 上来后,我和李顺气喘吁吁地坐在石头上,眺望远处的大海和散落在海里的小岛。 我举起望眼镜,调整焦距,看着白老三的无人岛。 这望远镜是高倍的,如此距离观察无人岛,看得很清楚。 突然看到岛上有人在走动,仔细一看,是白老三,身后跟着四大金刚还有阿来和保镖。 我的心一跳,凝神继续看着。 白老三嘴里叼着一颗烟,正在岸边悠闲地背着手走着,走了一会儿,在正对这个海岛的一块岩石上站住了,昂首吹了一会儿风,转头说了几句什么,接着一招手,保镖递给白老三一个望远镜,白老三举起望远镜,从左到右慢慢转悠着角度看着…… 白老三的望远镜缓缓转向我们这里,接着停住了…… 我急忙放下望远镜,身体往下一扑,同时用力将李顺的脑袋往下一按。 接着,我身体急速后退,拉住李顺的身体往后一拽,我们一起滑到了下面的一块石头上,这里正好能挡住白老三的视线。 “你干嘛?拉我干什么?神经病啊你!”李顺恼火地冲我嚷道。 我坐起来,拉了李顺一把,让他也坐起来,然后说:“对面岛上有人……在用望远镜往我们这边看。” “看就看呗,怎么了?”李顺说。 “那人是白老三!”我说。 “什么?白老三?”李顺吃了一惊,接着又想起身冒头,被我一拉,又坐下来。 “不能让白老三发现我们在这里!”我说。 “白老三***,怕他作甚?老子正想会会他呢。”李顺说:“大不了今天这里和他干一架,老子废了他***。” 李顺这话显然是有些鲁莽,就凭我和李顺,就算加上四哥,要和阿来四大金刚还有保镖斗,很难占上风,更何况四哥的身份还不能暴露,而且这里还有老黎和小雪。 我说:“你不要冲动,白老三一直在到处打听你的下落。” “那我就让他发现我,有种他就过来……老子和他在这个岛上较量一番。”李顺吼起来,冲我一伸手:“把望远镜给我,老子要上去会会白老三……难道我们还怕了他不成?老子能废他那五只虎,就能废他的四大金刚……那个阿来,早晚我也得废了他……” 我没有给李顺望远镜:“不行,我提醒你一句,我们今天是带着小雪来的……你可以不顾你自己,但是你必须要考虑到小雪……还有,你说过,你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你回来的消息。” 我这么一说,李顺愣了下,接着安静下来,点点头:“嗯……你说的对,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 说着,李顺自责地抬手打了自己脑袋一下。 我松了口气,侧身从岩石旁探出脑袋,在一堆杂草的掩护下,又举起望远镜。 白老三还在那里看着,方向正对着我们处的这个海岛。 我担心看久了白老三会发现我,缩回来,放下望远镜。 “这***看到我们这边了?”李顺说。 我点了点头:“是的。” 李顺说:“这***怎么会那个无人岛上?” 我说:“实话告诉你吧,这个岛被白老三买下来了。” “什么,被他买下来了?买岛,白老三买下了这个岛?”李顺看着我,有些意外的神情:“你怎么知道的?” “听说的!”我平静地说。 “是这样?这杂种买下了这个岛。”李顺沉吟了一下,沉思地看着我:“他买这岛干嘛?开发?” “这岛是他的秘密据点之一,上面有个山洞,里面开发了。”我说。 “你怎么知道的?你上去看过?”李顺说。 “是的,我去打探过。”我说。 此时,我不想告诉李顺太多。 “哦……看来你在星海也一直没闲着,不错,这个情况很重要。”李顺说着摸出一颗烟,点着,吸了起来。 海风徐徐出来,草丛发出轻微的声音,周围一片寂静。 “无人岛是白老三的,钓鱼岛是中国的!”李顺突然又冒出这句话。 我看了李顺一眼,觉得李顺有些发神经,老是嘀咕这句话干嘛,谁不知道钓鱼岛是中国的,这几年日本和中国一直在为这事纠结呢,日本人不断搞出一些小动作。 “我老是说这句话,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李顺说。 “是有些不正常。”我说。 李顺沉默了片刻,说:“其实本来我没打算这么快回来的……但是,就因为这句话,改变了我的计划,我才这么突然回来。” 我说:“你回不回来都改变不了钓鱼岛的现状!” 李顺说:“不是这个原因,我当然知道钓鱼岛的事需要中南海操心,我靠不到这份心,但是,因为这句话,我得罪了日本的黑社会,树下了仇敌。” “哦,你得罪了山口组的右翼分子?”我有些好奇。 李顺摇了摇头,目光眺望着大海:“不是得罪了山口组,而是因为这句话,我枪毙了日本另一个黑社会组织的小头目。” “哦……”我吃了一惊,看着李顺,李顺怎么到处惹事,竟然为一句话杀了日本黑社会的小头目。 “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李顺不看我,依旧看着大海。 “嗯……”我点点头,我的好奇心确实被勾起来了。 李顺说:“是这样的……这次我在日本期间,一直和山口组保持着联系……我本来就是隶属于山口组的人,在几年前我刚到日本的时候,那到了将军,将军那时就已经是山口组一个支部的重要成员,因为将军的原因,我于是也加入了山口组。” “日本有三大黑社会组织,是山口组、住吉会和稻川会,山口组的总部在神户,主要势力范围是在大阪和神户为中心的关西地区,而住吉会和稻川会的势力范围范围在以东京为中心的关东地区,这两个组织的总部都是在东京,一个在赤坂,一个在六本木,两者的直线距离也不过1500米……这三大黑社会组织平时一直都是相安无事的,甚至有时还互相走动,有事还保持热线联系…… “前些日子,也就是中国和日本因为钓鱼岛撞船的事情闹得火热的时候,我在神户呆腻了,和几个山口组的成员一起到东京去玩,和我一起去的一个山口组成员和住吉会与稻川会某个支部的成员关系不错,特地约了几个住吉会和稻川会的成员一起吃饭喝酒…… “当时参加喝酒的几个稻川会和住吉会的成员并不知道我是中国人,也不知道我的身份,在喝酒过程中,这几个人都是有右翼倾向的,突然破口开始大骂中国,说钓鱼岛是他们日本的……我当时就火了,拍案而起和他们争了起来。 “争执过程中,他们知道了我的中国人身份,接着就骂我是东亚病夫,说钓鱼岛自古以来就是日本的。我怒从心起,站起来拔枪就射,边射边叫着‘钓鱼岛是中国的’,当时就把住吉会的一个干部给打死了,脑浆贱了我一身,同时把另一个稻川会的干部右腿打残了…… “这下子事情闹大了,和我同去的几个山口组成员都是和我平时关系不错的,急忙拉着我离开了东京,回到神户,刚回到神户,就听到山口组总部接到稻川会和住吉会总部要人的消息,要山口组总部交出我来,不然就要讨伐山口组……山口组总部的负责人立刻开始找我,而我这时已经被几个朋友暗地安排了一个隐秘的地方藏了起来…… “山口组开始了大搜捕,住吉会和稻川会也在全国对我下发了追杀令,接着,我给将军打电话做了情况汇报,提出想回国,将军指示我原地藏好不要动,也不要回国,他来想办法协调……和将军打完电话之后半个小时,正巧我没烟了,忍不住出去买烟,回来的时候,在马路对面突然看到大批黑社会成员包围了我的住所…… “我没有耽搁,毫不犹豫立刻直奔仙台机场,那里有我的几个中国朋友,在朋友的安排下,我从仙台坐飞机直接去了韩国,然后辗转回到国内……临上飞机前,我告诉日本山口组的那几个朋友,说我去韩国了。” 李顺讲的平心静气,我却听得惊心动魄。 正文 680.第680章出卖 听李顺歇口气的机会,我说:“难道,是将军出卖了你的行踪?” 李顺的脸色很难看,说:“将军是我的教父,打死我也不愿意相信他会出卖我,我绝对相信将军的,一定是其他方面走漏了风声。” “那为什么你刚和将军打完电话黑社会就包围了你的住所?”我说。 “巧合,这只能说是巧合。”李顺说,脸上带着对伍德深信不疑的表情。 “你是他引荐给山口组的,是他的人,你出了事,他自然是要有责任的,他是担心受到山口组的追究,所以就会那么做。”我说。 “行了,你不要胡乱猜测,这绝对不会是将军干的……将军不是那样的人!”李顺有些不高兴。 “既然这样,那你回来的消息,为什么不让将军知道?为什么你放风去了韩国?”我反问李顺。 李顺的脸色阴沉下来,阴的有些可怕,半天,李顺重重地出了口气:“这其中还有别的原因……这个,你不要问了,你不需要知道……我回来的消息,保密也是暂时的,时机合适,我会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会出现在将军和白老三面前的。” 虽然李顺口头上对伍德依然无限忠诚和爱戴,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李顺和伍德之间有些问题,李顺此次回来,每当提起伍德神色都不大对,似乎有些讳莫如深的样子。 我不知道李顺到底是知道了伍德的什么事情导致他会如此。 我不相信李顺对自己住处突然泄露的消息不和伍德牵连起来,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李顺虽然告诉我他对将军是深信不疑的,但是他的神情告诉我,他有难言之隐。 沉默了一会儿,我说:“日本的黑社会规模太大了,组织结构太严密了,全国到处都有他们的网络机构吧……你能脱离危险,还真不容易。” “是的,各个地方都有设立的黑社会支部,大家各自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设立支部。”李顺点点头:“不过仙台处在三大黑社会势力范围的交叉点,为了防止发生冲突,大家的统治都比较薄弱,算是三不管地带……我之选择从仙台走,就是这个原因。” “黑社会如此遍布,日本的老百姓岂不是遭殃了,政府也不管?”我说。 李顺吸了一口烟,说:“日本的黑社会和我们国内的不同,我们国内的还处在萌芽和发育状态,日本的黑社会已经完成了从暴力型黑社会向经济型黑社会的转变……你不知道,其实在日本,老百姓是不怕黑社会的,黑社会也是很少扰民的……不但老百姓不怕黑社会,甚至黑社会还有些惧怕老百姓。” 我听了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说:“还有这样的事情,不可能吧?” 李顺说:“我给你讲个前不久发生的故事。” 我点点头:”嗯……” “前段时间,稻川会买下了赤坂的一座三层小楼,计划将其作为新的总部,而这栋小楼离住吉会的总部直线距离不到200米……周边的居民不知从哪里得到稻川会要将总部从六本木搬到赤坂来的消息,立即组织了抗议活动,在这座小楼的周围,插上了‘坚决反对稻川会搬迁’‘不许进入赤坂’的抗议旗子。 “连着好几天,赤坂自治会的老大爷带着几位老太太,还有一些家庭主妇,在这栋小楼前搬了椅子静坐抗议,这要是在我们国内,早就出动人员给打跑了,而稻川会的人不但没有动手驱赶他们,还一边点头哈腰地向老人们赔不是,一边厚着脸皮往楼里搬东西,生怕得罪了这几位当地菩萨。外人看起来,那些抗议的老大爷更像是黑社会,那些黑社会的倒是像孙子。” 我听了觉得很新奇,说:“那……后来呢?” 李顺说:“此时终于惊动了东京警视厅,让两大黑社会组织总部做邻居,免不了有一天会擦枪走火。于是,警视厅派了警车在稻川会的新楼前停着,也不吭声。自治会那些抗议的老大爷们看到有警察在一旁撑腰,更来劲了,干脆将抗议的旗子插遍了大楼的周围。半个月后,稻川会终于扛不住老大爷们的抗议,宣布放弃搬家计划,同时宣布将此楼出售。” 我听完这个故事,觉得十分新鲜,说:“为什么日本的黑社会会惧怕老百姓呢?” 李顺吸了一口烟,说:“日本的黑社会一直以来有一个规矩,那就是‘不扰民’,第五代山口组组长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民众的宽容就是我们存在的基础’。因此,总部位于神户的山口组总是和当地政府、警察和居民搞好关系,不仅做到兔子不吃窝边草,在当地居民需要帮助的时候还能在第一时间出手相助。1995年阪神大地震发生之后,山口组的救援队比自卫队先赶到现场救人,而且还搭建避难所,掏钱买食品和毛毯救助灾民。因此,即使黑社会总部在身边,也没有老百姓感到太多的恐惧…… “还有,就是日本的黑社会收益不是来自于对老百姓的敲诈,而是拥有自己的企业和收入源,并建立了宝塔式的收入管理体系,全日本总共***有22家正规的黑社会组织,都有自己或者成员经营的企业,企业收入的一部分上交会给自己的顶头组织,层层上交直达总部。这些企业除了正规的贸易公司和垃圾清扫公司甚至IT公司之外,还有高利贷公司、夜总会等色情场所…… “在日本,我很少听到哪家企业因为不叫保护费而遭到黑社会打砸的消息……目前我们国内的黑社会组织,很多还是靠收保护费来作为主要收入来源,白老三现在就是这样干的,他的手下经常对商家店铺进行敲诈勒索,不交的就砸店铺就打人。” 我说:“哪你干没干这样的事?” 李顺一瞪眼:“我的组织从建立起,就借鉴了日本人的管理方法和体系,我从来不干敲诈勒索这样的事情,我从来不靠保护费收入来养活我的兄弟……敲诈勒索,那都是下三滥才干的事情!” 我说:“那日本政府对黑社会能容忍?” 李顺说:“能啊,日本是一个公开允许黑社会组织存在的国家,但是日本政府对黑社会组织有严厉的法律和潜规则约束,制定了一系列的法律对黑社会组织的活动进行约束,其中最基本的一项法律规定,禁止黑社会从事21项活动,包括不准要求企业和个人进行赞助、不准以商品质量为由要求赔偿、不准勒索百姓,不能使用暴力互相斗殴等,如果违法,就要犯案人员所在的组织领导人出面了领罪…… “所以,在政府的严格规范之下,黑社会组织无法越轨和动粗,一旦伤害了老百姓的利益,那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山口组的组长在一次接受媒体采访时,几乎是恳求政府给山口组的成员们留一条生路,他说我们的组员和他们的家属算起来有几万人,他们的生活如果得不到保障的话,那会很麻烦……因此,规矩做人,是如今日本黑社会组织赖以生存的行为准则……当然,对于我来说,我即使在国内发展,也要遵循这条准则,规矩做人啊……” 我说:“可是,你做的很多事,似乎并没有遵循这条准则。” 李顺说:“国情啊,国情,你懂不懂?国情不同,自然在做起来是要有些不同的……我这时在走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黑社会道路,西方社会的那些东西,不能照搬的,只能是用来借鉴,这是伟人说过的话,要结合我们社会我们国家的实际情况来建设我们自己的特色黑社会组织。” 我想了下,说:“那你打死打伤了两个黑社会组织的人,你虽然走了,但是此事恐怕很难平息。” 李顺说:“这不就是了,住吉会和稻川会找山口组要人呢……要他妈儿个笔啊,老子杀的是日寇,侵略我们钓鱼岛的日寇,管他娘的……现在我走了,他们估计会派人到韩国去找我,找不到我,那就要看山口组和稻川会住吉会如何协调了,协调的好,赔一笔钱了事,协调不好,交公处理,警察找不到我,那么按照法律规定,就要山口组的某个领导人出面来领罪了…… “***日本鬼子,敢说钓鱼岛是日本的,妈的,下次我见了还杀他们……说实在的,我在日本越久,就越痛恨日本,日本人侵占了我们的钓鱼岛,还愣说是自己的,还有,日本,也毁了我……草麻痹的,哪一天要是打日本,我率领我手下的兄弟们都去报名参战。” “日本……毁了你?”我看着李顺:“此话何意?” “没何意,不懂就算……不和你说这些了。”李顺说着伸了伸腰:“妈的,腰酸了,你去看看白老三那***在干啥?” 我拿起望远镜看了下,白老三不见了。 “走了——”我说。 “操***,老子总有一天要和他算总账。”李顺直直腰站起来,转悠了几步,看着无人岛的方向,突然说:“咦,有一搜快艇开过来了。” 闻听我站起来,一看,果然有一艘快艇正从无人岛冲我们的海岛开过来。 我举起望远镜,看到快艇上坐着阿来和四大金刚,掌舵的是白老三的保镖。 我的心顿时紧张起来—— 他们为什么到这里来?莫非是白老三发现了我和李顺?还是白老三看到正在钓螃蟹的老黎小雪四哥他们,觉得有些可疑派这几个人过来看看?抑或是有别的原因? 我一时确定不准他们过来的真正原因,摸不透他们的真实来意,自然也就不好确定该如何走下一步。 正文 681.第681章一触即发 我正在琢磨,李顺在旁边问:“这快艇上坐的是何人?可是白老三那杂碎?” 我把望远镜递给李顺:“没有白老三,是他手下的几个人。” 李顺接过望远镜看起来:“哦……看到了,四大金刚……开船的是白老三的保镖……还有个不认识。” “那个就是阿来。”我在旁边说。 “哦也……这个就是传说中大名鼎鼎的阿来啊……我靠,传说的那么玄乎,我还以为他有三头六臂呢,看起来不过如此嘛,黑不溜秋的一个愣小子。”李顺边看边说。 我没有心情和李顺谈论阿来,说:“他们是从我们这里来的,老黎小雪都在下面。” 我的话提醒了李顺,李顺放下望远镜:“妈的,这几个人很快就到我们这边来了,他们来干嘛?” “不知道!” “白老三刚才看到我们了?”李顺说。 “不知道!” “白老三看到小雪老黎他们了?”李顺又说。 “可能。”我说。 “白老三派人过来是冲着我们的还是冲着老黎小雪他们的?”李顺说。 “不知道。”我说:“不管是冲着谁,我们要赶紧下去。” “走,下去……看看这几个狗腿子来干嘛的。”李顺说。 我和李顺即刻下了山崖,绕过小岛,在接近老黎他们的时候,快艇已经到了岛边。 我想了想,一把拉住李顺。 “干嘛?”李顺看着我。 “先不要出面,看他们如何动作。”我说。 “看个屁,一枪一个崩了这几个杂种。”李顺突然从腰里拔出一支枪,显得有些冲动,我知道或许是他溜冰药劲还没散的原因。 我说:“现在还是不要闹大的好,你忘记我刚才的话了?” 李顺听了我的话,沉思了下,点点头。 我和李顺于是隐身在一块岩石后,观察着小艇上的动静。 快艇接近岸边,却并没有马上靠岸,而是在岸边游荡着。 老黎四哥和墨镜小伙子这会儿正在忙着甩杆提笼子下渔具,小雪正在各个捉螃蟹的点来回欢跑。 他们似乎都没有在意开过来的快艇。 快艇上的几个人小声嘀咕了几句,然后白老三的保镖操纵着小艇缓缓靠岸,靠岸后,四大金刚和阿来仍旧坐在艇上没有动,保镖直接下了船,上了岸。 “你们在干嘛呢?”保镖走进老黎他们,问道,声音听起来挺和气。 我和李顺专注地看着,李顺握紧了手里的枪,打开保险,枪口直指保镖。 四哥和墨镜小伙子低头忙乎着,不搭理保镖。 老黎抬头看了一眼保镖,又看看小艇的人,说:“我们在捉螃蟹……你们是干吗的?” “我们。”保镖看了看老黎,又看看四哥和墨镜小伙子,接着又抬头看了看附近的那艘渔船,说:“我们是渔政的,在附近巡查的。” “渔政的?”老黎说:“渔政的怎么不穿制服呢?” 保镖笑了笑:“呵呵……忘了。” “忘了?”老黎看着保镖,也笑了:“小伙子,出来执行公务可不要忘记穿制服,这年头假冒国家公务人员的可是很多……还有,你们这快艇,怎么没有渔政的标志呢?” “老爷子说的对,下次我们记得穿制服……这快艇,是刚买的,还没来得及喷渔政的标志。”保镖忙说,接着又看看地上的水桶:“这里螃蟹还真不少啊,捉了这么多了。” “是啊,叔叔,你喜欢吃螃蟹吗,喜欢的话,爷爷可以送你几只大螃蟹的。”小雪仰脸看着保镖说。 “呵呵……谢谢小朋友,我们是国家公务人员,我们是有纪律的,可不能随便拿群众的东西。”保镖边说边用眼睛瞄着四哥和墨镜小伙子。 墨镜小伙子和四哥仍旧默不作声在那里忙乎着。 四大金刚和阿来懒洋洋地坐在船上抽烟,似乎他们是受命来巡视,不得不来,来了也是应付一下。 保镖这时走到四哥身边,弯腰蹲下,装作看捉螃蟹的样子,靠近四哥的身体,有意无意地伸出手搭了一下四哥的肩膀…… 四哥的身体突然就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差点就仰脸朝天。 我明白,保镖刚才一定是暗中用了力气,他在试探四哥。而四哥一定是早就有防备,故意做出毫无防备不会任何武功的样子。 四哥坐在地上,茫然看着保镖。 “哎哟——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扶了下你的肩膀,不小心用力大了。”保镖忙道歉。 四哥没有说话,接着又蹲起来,继续侍弄渔具。 保镖站起来,接着又看着那墨镜小伙子,慢慢向小伙子走过去…… “你磨磨蹭蹭干嘛?不就是几个捉螃蟹的吗,有什么好墨迹的。”艇上的阿来发话了:“老板让我们过来看看,我们已经来看了,就是这个情况,回去和他说一声好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阿来有些不耐烦了,在催促保镖。 大金刚也有些不耐烦:“好了,别磨蹭了,快回去吧,我们几个打会牌……昨晚我输了好几千,今天得赢回来。” 保镖站住了,看了看墨镜小伙子,犹豫了下,接着往回走,上了快艇,边发动快艇边说:“是来捉螃蟹的市民,老人带着小孩,还有两个估计是老头的儿子……走吧,没事了,回去给老板汇报。” 说着,快艇发动起来,驶离这里,直接向无人岛方向开去。 看到他们走后,四哥站起来,神情显得有些如释重负,长长出了口气。 李顺这时对我说:“这开车的司机身体很怂啊,那保镖一拨弄他就倒了,白瞎这么一个大个子。” 我没回答李顺,站起来,对李顺说:“你把枪收起来。” 李顺收起枪,也站起来,和我一起冲老黎走过去。 有惊无险,看来白老三做梦也没有想到我和李顺会在这里,做梦也想不到他一心到处追杀的四哥也在这里。 过去后,老黎对我说:“刚才过来几个小混混,冒充渔政人员,转悠了一会儿,走了……很奇怪,这几个人过来,却只有一个人下船,来这里似乎是有目的,却又什么都没做就走了。” 我笑了下,说:“可能是好奇,过来看怎么捉螃蟹的吧。” 李顺抬头看着远处的小艇,目光有些阴冷,没有说话。 墨镜小伙子也同样看着远处的小艇,脸上毫无表情。 四哥依旧在忙乎着捉螃蟹,似乎刚才的事情他都没看到。 我举起望远镜,看到小艇开到了无人岛的背面,消失了。 “叔叔,快来看啊,我们捉了好多螃蟹。”小雪在水桶边蹦跳欢叫。 我和李顺过去一看,果然这会儿捉了十几只大螃蟹。 “哈哈……”李顺高兴地弯腰抱起小雪,亲了亲小雪的脸:“小雪,开心不?” “嗯哪……开心呀——”小雪使劲点头,嘻嘻笑着。 “晚上回家就可以吃到鲜嫩的大螃蟹喽。”李顺说。 “是啊,是呀……今天晚上大家都到我家去吃螃蟹吧,我让妈妈煮螃蟹给你们吃呀。”小雪说。 闻听小雪的话,大家都笑了,包括四哥和墨镜小伙子。 老黎乐呵呵地说:“乖孩子,我们这么多人,你家能坐得下吗?” “能呀,能呀,我们家房子可大了,我都能在房间里骑自行车转圈圈……不信,爷爷你去看看,你也可以在我家房间里骑自行车的。”小雪认真地比划着。 “哈哈……”大家又都笑起来,李顺笑得尤其开心。 “叔叔,刚才你们去哪里了呀?”小雪看着李顺。 “我们刚才去爬这个小山了呀。”李顺指指山崖。 “哎呀——好高呀。”小雪仰脸看着,然后说:“我也要去爬,叔叔你带我去爬好不好?” “好呀,我带你去。”李顺放下小雪,拉着小雪的手往山崖那边而去。 看李顺带小雪走了,我坐到老黎身边。 老黎专注地看着水里的钓竿。 沉默了一会儿,老黎说:“这位李老板,看起来很喜欢孩子。” “是的。”我说。 “看他对这孩子的模样,好像这孩子是他自己的闺女一样。”老黎又说。 老黎的眼睛很毒,这都能看出来。 “呵呵……”我笑了一声:“这孩子其实也不是秋桐的,是我和秋桐到外地出差捡回来的。” “哦……是流浪儿童?”老黎看了我一眼。 我点点头。 “哦……是这样……可怜的孩子。”老黎说:“秋桐真是个好心人,人长得好,心肠也好……有一颗大爱之心,这样的人,才是世间最美丽的女人。” “是的……秋总是和内外兼修的美丽女人。”我说。 “这个李老板……做什么生意的?”一会儿,老黎又说。 “嗯……做贸易的,什么生意都做。”我含含糊糊地回答老黎。 “什么生意都做。”老黎看着我:“在星海做?” “以前在星海,现在在浙江。”我说。 “哦,他叫什么名字?”老黎说。 “李顺。” “李顺!”老黎口气加重重复了一遍。 “是的。”我看着老黎。 “原来他就是李顺。”老黎说着,脸上的神情有些意外。 “怎么?你知道他?”我说。 “他爹是不是卸任不久的那个公安局长?”老黎说。 我点点头:“是……” “哦……原来是他……”老黎沉吟了一下:“这个李顺,是你那个美女上司的未婚夫吧?” “这你都知道?”我有些意外。 “听别人提起过。”老黎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接着说:“这个李顺可是挺能折腾的一个人,是个在某些圈子挺有名气的恶少,没想到今天会遇到他……” 我明白老黎这话里的意思,他一定知道李顺在星海这些年的作为。 “你和李顺是铁哥们?”老黎看了我一眼。 “算是个朋友。”我看着老黎的神态,又补充了一句:“普通朋友。” “哦……”老黎长长地哦了一声,接着又看着我,神色郑重地说:“小易,作为朋友,我提醒你一句,交友须慎重啊……有些圈子,是不能沾边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我的心里有些发虚,忙点点头:“嗯,我记住了。” “幸亏小雪不是李顺的亲生孩子。”老黎说了一句。 正文 682.第682章犀利的老黎 “怎么了?”我说。 “要是小雪是李顺的亲生孩子,那这孩子就遭殃了。”老黎说。 “为什么?”我说。 “李顺是个吸毒的瘾君子……你难道不知道?你难道看不出来?”老黎说:“我一看李顺的眼睛,一看李顺的肌肤,就猜得出他是吸毒人员……而且,他吸毒的时间不短了。” “你怎么看出来的?”我说。 “等你有我这般年龄和阅历的时候,你也会看出来。”老黎说:“小易,记住我一句话,千万不要染毒品,毒品这东西,一旦沾上,一辈子就完了……吸毒的人,不但害了自己的身体,还会危害后代。” “嗯,我是绝对不会的。”我说。 “李顺的生意,恐怕都是些黑道的吧。”老黎说。 我没有做声。 “李顺涉足黑道,吸毒,秋桐都不知道?她不管李顺?”老黎又说。 “知道他涉足黑道,但是管不了……吸毒的事情不知道。”我说。 “唉……可怜的孩子……也难怪,李顺这孩子,恐怕他父母都管不了,更何况是秋桐呢。”老黎叹息一声:“秋桐这样好的女孩子怎么会答应做李顺的未婚妻呢?” “因为李顺父母是秋桐的恩人,秋桐从小是孤儿,从小就得到李顺父母的接济,为了报恩,李顺父母提出要秋桐嫁给李顺,秋桐只有答应。”我说。 “哦……是这样。”老黎听完,沉默半天,又深深叹息一声。 我又沉默了。 “这个老李两口子,做事也真够糊涂荒唐的……秋桐这孩子,命也真够苦的。”半晌,老黎又说了一句。 听老黎说话的口气,似乎他认识老李两口子似的。 我心里猜想着,但是没问老黎。 “小易,作为朋友,我想和你你说几句话。”老黎说。 “嗯……你说。”我看着老黎。 “一个人生活在这个社会上,免不了要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为了生存和发展,或许要和各种各样的人交朋友,这其中,有好人,也有不好的人……在这其中,保持自己做人的原则,坚守自己做人的底线,尤其重要,任何时候,都不要迷失了自己,都不要突破自己做人的底线。”老黎说。 看着老黎期待的目光,我认真地点点头:“嗯,我记住了。” “社会很复杂,社会上的人更复杂,虽然每个人的生活环境不同,文化层次不同,因而所追求的目标和理想也不尽相同。但是,在内心深处,每个人都会有自己不同程度的做人原则。做人的原则应该是多方面的。比如说对待学习、生活、工作等,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原则,也就是说有个做人做事的底线,会有所为有所不为,懂得哪些事应该努力去做好,哪些事可以做,而哪些事是绝对不能做的…… “做人不能没有原则。没有了做人的原则,也就没有了衡量对与错的尺度。如果自己都不知道哪些事该做,哪些事不该做,那么,就很容易走入歧途。因为人是具有社会属性的,时时事事都要受到社会公认的法律和道德等准则的约束,不可能游离于社会之外。 “所以,我告诉你做人要有原则,但这些原则也是与时俱进的。社会在不断发展,观念在不断更新,需求也在发生着不同程度的变化。在不同的社会背景下,法律和道德等准则会有所不同,这个时期这样做可能是对的,而同样的做法放在另一个时期就是错的,甚至是违法的。那么,做人的原则也要随着变化着的社会而不断调整…… “做人难,做个好人更难!因为做好人有原则,他有道德水准的约束,需要忍让谦和。忍:事临头三思为妙,怒上心一忍最高,小不忍祸端常起,互无欺各自平安;让:退一步海阔天空,让三分心平气和,能让人并非我儒,变干戈和睦常乐;谦:人有成绩莫自夸,骄胜自大无益多,历览天下许多事,成由谦逊败归奢;和:世上谁能无有过,莫为小事动干戈,和与人交受众敬,百忍堂中有太和。” 我默默聆听着老黎的教诲。 “做人要坚守底线,最大的底线是什么?是善良!”老黎看着我:“人一生要经历无数的诱惑,有的人能固执地坚持自己的理想,一时被认为是傻瓜,但最后才发觉这才是大智慧;有的人扛不住违背原则的诱惑,到最后才知咬了致命的香饵。 “就像人越过了‘绝不吸毒’的第一步,就等于放弃了自己所有的坚持,从生理上根本动摇了自己人性的堤坝,行为自然失去了最起码的控制和约束,直到恶行变成了习惯,从此无法再回头,最后越走越远,直到跌落深渊……善良的人变得丑恶,正直的人变得虚伪,美丽的理想变成可怕的野心,都是从第一次越过底线开始的…… “一个人,要放弃自己做人的原则是很容易的,而要坚持自己的原则和理想,则举步维艰,但正因为你能坚持得住,才能让困难和痛苦渐行渐远,你才能最后享受到登上巅峰的快乐。” 我看着老黎,认真地点点头。 “小易,在狼和狗之间,如果让你选择其中一种,你愿意选择做哪一类?”老黎说。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我选做狼。” “说说你选做狼的原因?”老黎微笑哦着看着我。 “狼为了寻求自由,宁愿独立人格,自由思想,天天奔跑在大草原上,肆意的猎杀牛羊,尽可能的享受大自然提供的一切美味,吃饱后就躺在草地上,什么都不想,享受阳光和自由的空气,他们是草原的主宰,他们有的是尊严。 “不过当严寒来临时,他们必须学会抗拒暴风雪的寒冷,学会在厚厚的雪堆下面寻找猎物,时常忍受饥饿的痛苦,随时担心自己冻饿而死。狼的生活可谓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而狗的生活恰恰相反,平时狗只能吃主人剩下的残羹冷炙,被主人吆喝着到处忙活,没有自由,没有尊严,只有摇尾乞怜,狗的生活是有保证的,虽然从来吃不到什么美味,但是冬天到来时也不担心挨饿受冻。 “有主人的屁护,狗们感恩戴德,发誓下一辈子依旧为主人效忠,即便主人肆意的打骂狗们,狗们也多半不敢吭一声,因为听话和驯服是狗们的标志。委曲求全是狗们的标签,为了稳定的饭碗,为了自己老时有一份固定的口粮,一切都认了。”我说:“所以,对我来说,我宁愿做一只孤傲的狼,也不做乞怜的狗。” “说得好。”老黎用赞许的目光看着我:“狼和狗之间的选择,说明了你做人原则的基本底线……我刚才告诉你做人要有原则,并不是死板不变的,做人的原则,时刻要考虑到原则与发展的关系。 “有时候,做人的条条框框太多,并且养成了固有的行为习惯,则可能会束缚人的思维,让人失去开拓创新的精神,甚至思想僵化,很难适应不断发展变化着的社会环境。因此,你在遵守做人的原则的同时,还要随时做出适当调整,使自己的做人原则时刻能够适合现时代的要求,不要让原则束缚和禁個自己的思想…… “还有,给自己定做人原则的时候,要合情合理,还要切实可行。人总是要有一点精神的,不能没有追求,但是,要让自己感觉到目标经过努力是可以达到的,如果突破了这个原则。那么,太重的压力是让自己背包袱,会成为沉重的负担。 “做人,无论是做人的原则,还是目标和理想,最终目的是快乐,这样才能达到人生幸福的最高境界,活的太累,是永远快乐不起来的……我今天和你说这些话,是因为我们是朋友,我想说,不管你身处什么样的环境,我都希望你能做一个好人,做一个前途远大对得住自己良心的好人。” 我感激地看着老黎:“老黎,谢谢你给我的这些教诲,你的话我会牢牢记住的……这些话,我会受益终生。” “在你的一生里,你要学会原谅很多人人,原谅生命中对你不好对你犯下过错的人,包括李顺,他虽然也肯定做过很多坏事,或许也做过对不住你的事情。” 老黎意味深长地说:“有时候,我们愿意原谅一个人,并不是我们真的愿意原谅他,而是我们不愿意失去他。原谅并不总意味着你是错的,它只是意味着你的心胸更加宽广,意味着你更珍惜你们之间的关系……交朋友是如此,爱情也同样是如此……爱,不是寻找一个完美的人,而是学会用完美的眼光,欣赏一个不完美的人。专一不是一辈子只喜欢一个人,是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一心一意。” 听着老黎的话,我的心一动,不由想起了李顺,想起了冬儿…… 我懵懂感觉,走近心灵就能倾听心灵的跳动,走近情感就能感觉情感的炽热,走近尊严就能体验尊严的高贵,走近宽容就能体验宽容的博大。只要眼睛能捕捉到世界的美丽,你心中就会永留美丽的世界。 远眺茫茫大海,又想起去年流浪时在路上遇到的一个云游僧的话:人之修养应如山之稳重,如山之包容,如山之崇高,如山之坚忍;人之美德应如水之流通,如水之清澄,如水之深邃,如水之广阔;人的志向应如天之高远,如天之明彻,如天之无涯,如天之曙色;人的器局应如地之厚重,如地之妙用,如地之沉雄,如地之和众…… “看别人不顺眼,是自己修养不够。人愤怒的那一个瞬间,智商是零,过一分钟后恢复正常。人的优雅关键在于控制自己的情绪。用嘴伤害人,是最愚蠢的一种行为。”老黎又说:“我们可以躲开大象,却躲不开一只苍蝇,生活中使我们不快乐的常是一些芝麻小事……学会控制自己的态度和情绪,不然你就会被它们控制。光让别人原谅你是不够的,有时候还要学会自己原谅自己。” 我点点头:”嗯……” 正文 683.第683章老黎的宝贝女儿 “我刚才说做人要有底线,要把善良做当最大的底线,但这不意味着凡事都要忍让,善良不意味着软弱,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残酷社会,必要的时候,要学会硬一点儿。” 老黎又说:“生活中经常是这样,你想的越多,遇到的麻烦就会越多,反倒是什么都不想了,就一点麻烦没有。你怕的越多,欺负你的人就越多,反倒是什么都不怕了,就没人敢欺负你了……这世界总是这样,你人品好,别人都来占你的便宜。你横一点,反倒是人人都来讨好你……” 老黎的话充满智慧和勇敢,包含着睿智和奥妙,我听了大受脾益。 正在这时,老黎的手机响了,老黎掏出手机看了下,笑眯眯地说:“哎——我的宝贝女儿给老爸来电话了。” 老黎说着开始接听:“哎——宝贝闺女。” 看着老黎慈爱的表情,听着老黎疼爱的语气,我的心里一阵暖意。我想老黎的女儿一定是一个活泼可爱老实听话乖顺孝顺的女孩子。 老黎继续接听女儿的电话:“呵呵,老爸在我们上次来的那个岛上正捉螃蟹呢,捉了好多了……怎么,你不放心我,要过来看老爸?” 说着,老黎瞟了我一眼,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一听,老黎的女儿顾念着出海打渔的老爸,要来这海岛上看老爸了,果然是个孝顺的好闺女。 因为老黎的原因,我和老黎的闺女虽然从没谋面,但心里却已经有了好感,这叫爱屋及乌吧。 我心里突然就有所期待,想见见老黎这个孝顺的闺女。 我甚至冒出一个想法,我和老黎是朋友,要是以哥们来论,那他闺女岂不是得叫我叔叔呢? 边恶作剧地想着,边听老黎继续和闺女打电话。 “老爸和好几个朋友一起来的,三大一小呢……三大都是男爷们,年轻人,你放心就是,出不了什么事的……既然你今天还有客户要接待那就不要来了,我这边不用你操那么多心,工作才是正事。”老黎说。 我一听,心里有些遗憾,我日,老黎不让闺女来了。 “嗯,好,老爸这边真不用你来喽,你能记着打电话问问老爸老爸就很开心喽。”老黎笑呵呵地:“我和几个小伙子正玩地开心呢,都是很不错的年轻人,还有一个是我的忘年交好朋友,放心吧,乖乖闺女,老爸这边一切都很好……好了,再见,拜拜。” 打完电话,老黎放下手机,笑眯眯的样子看了我一眼。 我说:“你闺女要来这里,你不让来了啊……” “是啊,她是不放心我,想过来看看我……我和你们这么多年轻人在一起,还有什么不让她放心的呢,她今天还在忙呢,有客户招待,我可不愿意因为我耽误孩子的正事……我还没那么老呢,我可不想让自己觉得成为孩子的累赘。”老黎笑着说:“怎么?我闺女没来,你有些遗憾?” 我呵呵笑着:“我木有啊!” 老黎说:“你有,我看出来了,你满脸都写着遗憾和失望呢……怎么?想看看我闺女?” 我说:“倒也不是很想,只是想看看你老黎调教出来的女儿是什么样子的……我可没有其他什么别的想法的哈……” 老黎乐了:“我调教出来的女儿什么样?哈哈,你觉得会什么样呢?” 我说:“必定是个知书达理温柔贤惠的大家闺秀!” 老黎“噗嗤——”又笑了:“小易,你这么高看我的能力……为什么会以为我女儿是个大家闺秀呢?” 我说:“废话,因为你呗……有你这样的老爹,你女儿还能差了。” 老黎说:“哦……如此说来,小易是你很喜欢大家闺秀式的女人了?” 我说:“恐怕没男人会喜欢刁蛮任性脾气古怪蛮不讲理的女人吧?” 老黎嘴巴半张,看着我:“哦……哦……” 我又说:“我和你是好朋友,我想我和你女儿如果见了,也会做成好朋友的。” 老黎嘴巴还是半张,点点头:“哦……哦……” 我说:“你怎么了?嘴巴怎么这样,怎么老是哦哦的。” 老黎眨眨眼看着我,又是:“哦……” 我突然笑了:“老黎,我和你是忘年交朋友,咱俩要是不论爷们,也可以论哥们,要是论哥们,你说你女儿见了我岂不是得叫我叔叔呢……哈哈……” 老黎笑了:“小子,转着弯来占我闺女的便宜啊……对了,你刚才说你要是见了我女儿,你们会做好朋友?” “是的!”我说:“有你这样的老爹,你女儿必定差不了,我觉得我和你女儿一定能做好朋友,当然,要是她能叫我叔叔更好了……哈哈……” 老黎说:“你小子……让我闺女叫你叔叔,想得美,我还想收你做儿子呢……哎——其实,小易,告诉你实话,要是你没有女朋友的话,我曾经心里还打算收你做乘龙快婿的,可惜。” 我听了一笑:“哎——老黎,晚了,你要是早认识我几年就好了,我现在已经有老婆了……不过,能和你做朋友,能认识你调教出来的女儿做朋友,也还是不错的……今天没机会了,看来要等以后了,我想你老黎的女儿也一定是个大美女吧。” 老黎说:“美不美的,反正到时候你要是见了我女儿,震惊死你——” 我大笑:“有这么夸张吗?老黎,你别逗我啊,我的小心脏受不住那刺激哈……” 老黎含蓄地笑着说,”我说的是真的,要是我女儿真的站在你面前,要是我告诉你这就是我女儿,你肯定会十分震惊,能不能震惊死我不敢保证,起码会让你发晕。” 我来了强烈的好奇心,说:“真的?为什么会这样呢?” 老黎说:“为什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现在无法告诉你。” 我说:“那我什么时候被震惊呢?” 老黎说:“这个……要看机会了……要看我什么时候有心情,哈哈,或者,要看缘分。” 我看老黎笑得这么开心,也笑了起来。 正笑着,我的手机响了,我一看来电,眉头不由皱了起来,我靠,是夏雨来的电话。 夏雨的手机短信我一个不回,她说不定受了刺激,要打电话来质问我找我麻烦的,她堂堂亿万千金,谁敢给她这气受啊,发了那么多手机短信,竟然一个不回,这还了得。 看我眉头皱起来,老黎说:“怎么了?怎么不接电话?” 我苦笑了下:“一个小魔女来的电话……我一看她号码头就发晕……实在是不想接啊……” “哈……小魔女?”老黎笑了:“我还以为是你女朋友来的电话呢,哪里的小魔女啊?” “就是三水集团的那个副总裁,夏雨大小姐……”我嘴巴一咧:“哎——我最怕的就是她……偏偏她来了电话。” 老黎一愣,接着哈哈大笑起来:“那你就按拒接呗,不想接那还让电话一遍遍响。” 我愁眉苦展:“老黎,我给你说,我要是按了拒接,她肯定还会马上打过来,我要是继续按拒接,她肯定会将骂我的短信发爆我的手机……哎——为了少挨骂,我还是接吧,谁让我和她们的三水集团有业务关系呢。” 我说着,按了接听键:“夏总,你好——对不起,我刚才没听到电话声音响。” 我一上来就得赶紧解释接电话晚的原因,先堵死夏雨找茬的嘴巴。 老黎在旁边忍不住笑了。 电话里沉默了半天,没有声音。 我有些发愣:“喂——喂——喂——” “二爷——”少顷,电话里传来一声娇滴滴柔颤颤温软软的声音,仿佛是从地底下传来的。 这幸亏是白天,要是晚上,我还以为是见鬼了。 我头皮一阵发麻,说:“你是人还是鬼?快快报上名来。” “二爷……人家明明是你的2奶嘛。”这声音还是那么酸娇柔嫩委婉:“你听听人家的声音,多软啊,温柔不温柔呢,人家是人呶,怎么会是鬼呢。” 我忙开始讨饶:“行了,行了,夏总,你别折磨我脆弱的神经了,我求求你说人话吧……别弄那人不人鬼不鬼的声音来吓唬我了。” “我切——”我的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断喝,刚才的委婉和柔和一扫而光:“你个死易克,本小姐今天好不容易才有心情来点温柔的小菜,你以为谁都能享受到本小姐这般如此的温柔吗?不识抬举的混账,不但不知道感恩,还说我是人不人鬼不鬼,我看你是活腻歪了,是不是?” 夏雨在电话里刚有了几秒钟人不人贵不贵的温柔,接着又开始冲我喷火了。 我说:“你切,我还晕呢……夏总,别玩那么酸的好不好?我实在受不了,你那温柔的小菜似乎放醋放得太多了。” 夏雨说:“我切——你个混账二爷,我醋放多了,你不会放点酱油中和下,你干嘛要说本小姐是鬼?快说——” 我说:“我没说你是鬼啊,我是说你的声音听起来的感觉。” 夏雨又开始无力霸道找事了,我又得开始忙着解释了。 老黎不看我,看着海面,嘴角带着笑意。 “听起来的感觉……反正是一回事,你说我声音听起来像鬼,那不就是说我人是鬼吗?好啊,易克,我和你之间的帐越来越多了,上几次的帐都还没算清,这次又加了新帐了……我给你一笔一笔记着呢,累计着呢……旧愁添新恨,没治了……你说该怎么办吧?”夏雨的声音里带着刁蛮和任性,还有几分得意。 我说:“你愿意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实在是拿你没办法了……老天啊,我怎么会遇到你这样的人啊……” “嘻嘻……”夏雨笑起来,声音突然又变得温柔起来:“哎——二爷啊二爷,别这样嘛……遇到我这样的人,这是上天对你的惠顾啊,你怎么这般悲观和伤心呢……二爷不开心,2奶也很不开心喽……哎——二爷,别这样哦……笑一个给2奶听听——笑啊,笑——” 我实在笑不出来。 “叫你笑,你干嘛不笑?快给我笑——”夏雨带着命令式的语气。 我对着电话:“嘎嘎——”干笑了两声,这两声听起来不像是笑,倒像是乌鸦叫。 正文 684.第684章虐待大客户 这两声嘎嘎让老黎浑身一抖,接着就扭头看着我,脸上带着意外的表情,似乎疑问我打电话怎么会这样笑。 我冲老黎一咧嘴,苦笑了下。 老黎抿嘴一笑,接着又扭头继续看着海面。 “咔咔——你终于笑了,笑得和乌鸦叫一样。”夏雨说:“我问你,昨天我给你发了那么多手机短信,你为什么一个也不回?你难道不知道本小姐的脾气?不知道在能回短信的情况下不回是什么后果?” 我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什么?”夏雨说。 我说:“第一,我不知道你给我发短信了,我的手机短信设置的是无声状态,来短信从来不提示,而且我这人从来不看手机短信,来了都是直接删除……第二,我不知道夏总的脾气这么大,不知道不回短信会带来严重的后果。” “你扯淡,你撒谎。”夏雨说。 “我木有扯淡,我木有撒谎!”我说。 “你继续扯淡,你继续撒谎!”夏雨说。 “木有,我木有!”我说。 “不管你这次是不是扯淡,我老人家大人大量既往不咎,但是,从今后,见到我的手机短信,第一必须看,第二必须回……当然,要是当时不方便,比如大奶在旁边,可以暂时不回……但是只要是方便的时候,必须要回!”夏雨说:“二爷,别忘记了,我可是你的大客户,有你这么虐待大客户的吗?客户就是上帝,我是你的上帝,你不要这么虐待上帝好不好?” 我说:“好,我知道了。” “嗯……知错就改是个好孩子……我就喜欢听话的好孩子……乖克克,以后要好好听姐姐的话哦……”夏雨得意地笑着,开始逗我。 “夏总,你还有事吗?”我说。 “干嘛?上帝给你来电话,你不好好接听,怎么还质问上帝?”夏雨说。 我说:“不是,我不是质问,我是询问。” “额……二爷,你在哪里呢?”夏雨说。 “我在和朋友一起,还有朋友的孩子一起玩呢。”我说。 “哦……玩啊,玩什么呢?男朋友啊还是女朋友?”夏雨说。 “木有玩什么啊,就是在海边玩呗。”我说:“带把的朋友。” “带把的?带把的是什么意思?”夏雨说。 “带把的就是男的。”我没想到夏雨不懂这个。 “男的怎么就是带把的呢?”夏雨说。 “我晕。”我看了一眼老黎,低声说:“傻闺女,带把……那个把,就是人身上那玩意儿。” “人身上那玩意儿是什么呢?”夏雨穷追不舍地问:“我身上有木有呢?” “那玩意儿,你身上现在木有,不过,或许,以后,你会有时有,有时无……”我低声道:“那玩意儿就是小**。” “哦……哈哈……”夏雨大笑起来:“你个死鬼易克,你个流氓二爷,你在调戏本小姐……嘿嘿,别得意,别以为我是傻瓜,本小姐是刚才故意装傻让你得逞的……傻蛋二爷,哈哈……” 我被夏雨笑得一筹莫展。 笑毕,夏雨突然有些惆怅地说:“二爷,我想你了。” 我一时无语,说:“你今天没事?” “有事,刚忙完一个事情……在忙碌的间隙。”夏雨说。 “那你好好忙吧,不要耽误工作!先这样。”我想挂电话了。 “没有我的话,不准挂我电话!”夏雨说。 “哦,我没挂啊……”我说。 “但是你有挂的倾向了。”夏雨说。 “哦,我怎么没发觉呢。”我说。 “我不说挂你不准挂。”夏雨说。 “但是你不准没完没了啰嗦,有事就说,没事就挂!”我说。 “额……我有事啊……”夏雨的声音又有些可怜巴巴的。 “什么事呢?”我说。 “我想你啦……怎么办呢?二爷。”夏雨说。 我又无语了。 “讨厌的工作,讨厌的夏季,给我安排那么多活,周末也不让我好好玩。”夏雨又嘟哝着。 “忙是好事啊,忙了可以充实,忙了可以锻炼自己的能力。”我随口说。 “哼,大话空话,少给我来这一套……一点都不好玩,我不工作了,我要出去找你,我要和你一起玩!”夏雨突然说:“二爷,趁大奶不在你身边,快告诉我你在哪里,我这就过去找你!” 我一听,头大了。 夏雨竟然要过来找我玩,这岂可了得!且不说我见了她头疼,这里还有个老黎老爷子呢,夏雨这顽劣性格来了还不得把老黎折腾晕啊! 我断然回答夏雨:“不行!你不能来!” “为什么不行?”夏雨说:“二爷出来游玩,大奶不陪,2奶陪同是应该的!” “不行就是不行,哪里来那么多废话!” “你得给我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不然,我非去不可!” “我不告诉你我在哪里,你来个鸟啊……” “你才是鸟……快说,为什么不让我去?” “我们几个朋友你都不认识,我们几个大男人在一起玩,你说你来掺乎什么?该干嘛干嘛去,别黏糊我!” “不认识怕什么,你因为我怕你们这些老男人啊?不认识去了不就认识了?”夏雨说:“让他们见识见识本小姐,也算是他们的荣幸哦,我去了让他们看看你有个这样漂亮可爱温柔贤惠的2奶,不也是给你长脸吗?” 我哭笑不得:“好了,夏总,我求求你,别折磨我了好不好……你真谦虚啊,你要是温柔贤惠,那天底下就没有温柔贤惠的女人了……你让我安心休息一天行不行?” “你什么意思?死易克,你敢说我不温柔不贤惠?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我刁蛮野蛮霸道了?你小子胆子不小啊,敢污蔑2奶的清白。”夏雨叫起来:“死易克,有你这么对待客户的吗?你看看人家大奶,还请客户吃饭,你呢,一起见个面都不答应,你这样做生意,会木有大客户的哦,我告诉你,我今天找你是要谈生意,谈你那天和我说的方案,这是工作吧,这是正事吧。” “业务的事情今天不谈,我还没做出方案,做完了方案,我会亲自呈送给你夏总的,现在是我的私人休闲时间,不谈工作。”我直截了当堵回去。 “这……那……你……”夏雨似乎一时没辙了,讪讪地说:“臭二爷,臭易克,你不和我玩,我不喜欢你了……我讨厌你,讨厌你……” “嗯,好……讨厌吧。”我说。 “哼,哼,不跟我玩,我还不稀罕和你玩……你去死吧……能死多远就死多远。”夏雨气哼哼地挂了电话。 我松了口气,终于打发完了这个小魔头。 我收起电话,看看老黎,老黎正笑眯眯地看着我:“打完了?” “嗯……”我装起手机。 “怎么对这位夏总讲话这么不客气啊?她不是你的大客户吗?”老黎说。 “唉——老黎,你是不知道啊。”我长叹一声:“苦哇——你可知道我有多苦哇……这位夏总实在是太难缠了,刚才非要来找我玩……我死活没答应,这个女孩子,太刁蛮古怪疯狂了,我都难以忍受,她要是真来了,我看你这把老骨头也要被折腾地够呛……为了老伙计你多活几年,我坚决没答应让她来。” “哈哈……”老黎听我说完,哈哈大笑起来,大笑不止。 我看着老黎:“伙计,你笑什么?” 老黎笑完,看着我说:“看来真是一物降一物,原来伙计你也有害怕的人啊……哈哈哈,哎——这个夏总为什么老是缠着你呢,她是不是喜欢上你了?” 我哈哈一笑:“天方夜谭啊,老黎,人家是亿万千金,后面追着的富家子弟不计其数,我这样的穷光蛋,怎么会进入人家的眼里,她不过是好玩,喜欢和我玩,喜欢耍弄人,找我寻开心罢了。” 老黎认真地说:“那她要是真的喜欢上你了呢?” “这绝无可能。” 老黎似乎较了真,说:“那要是真的有可能呢?” 我郑重地说:“那显然是不行的,别说她不会真正喜欢我,只是拿我来找穷开心,即使,我说的是万一,即使她喜欢我,我也不会和她好的,不说她那性格会让我发狂,就说我已经有了女朋友,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绝对不会背叛我的女朋友,我的女朋友对我非常非常好,是我的患难之交,她爱我,我也很喜欢她……命运的安排让我们在一起,我不会离开她……虽然夏总是个亿万身家的千金小姐,但是对我来说,钱和爱情永远不会挂起钩来。” 老黎用赞赏的目光看着我,点点头:“嗯,不错,你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我很赞赏你这一点,你这一点,你此时说话的语气和神态……和我当年是何其相似…… “现实里的爱情,总是伴随着物质,而这种爱情能否走到最后,是需要时间来检验的,建立在物质基础上的爱情,是很难经得住磨难的考验的,只有患难时候的爱情和友情,才是最珍贵找呢牢固的。” 我笑了:“老黎,你对爱情也还挺有见解的……我想啊,能配得上这位夏总的,应该是那种条件相当门第般配的富家子弟或者高官子弟,门当户对啊……” 老黎淡淡一笑:“那也未必,有钱人也未必都是这么想的,这个要区别看待……对了,刚才我看你和那位夏总打电话的时候痛苦的神态,这位夏总真的就那么让你讨厌吗?” 我说:“倒不是讨厌,只是头疼啊,头疼,你懂吗?哈哈,其实这个女孩子倒不是那么讨人厌,也有可爱的一面,起码本质还是不错的,就是太好玩了,太疯了……我实在是被她搞怕了……要不是因为有业务,我实在是希望永远也不要见到她。” “哈哈……”老黎又笑起来:“你和他们的报纸征订业务谈得怎么样了?” 正文 685.第685章第一桶金 “刚开始,八字还没一撇,我准备做一个完整的方案给他们。”我说。 “嗯……有方案好,这样正规正式……也显得尊重人家。”老黎说:“小易,你做职场的最终目标是什么?” 我想了想:“最终目标……自然是做大做强,做同行业最好的。” 老黎说:“那你现在是什么状态?” 我说:“刚起步……迈步从头越。” 老黎说:“最大的困难是什么?” 我说:“自然是资金……我手里要是有一千万,我早就把事业做大了……可惜,现在手里只有一点点钱,嘿嘿……只有慢慢来了……我现在需要的是积攒第一桶金……这第一桶,越多越好。” 老黎说:“其实,做职场,第一桶金确实很重要,但也未必需要很多。” 我说:“呵呵,这话怎么说?” 老黎说:“1998年,马化腾5人凑了50万创办腾讯;1998年,史玉柱借50万搞脑白金;1999年,丁磊用50万创办163;1999年,陈天桥炒股赚50万,创办盛大;1099年,马云等18人凑50万,注册阿里巴巴…… “你看,他们的第一桶金都不多,现在却都做大了……所以说,第一桶金不在于多少,而在于你怎么用?而在于你的目标大小,而在于你的胆量和气魄……换句话说,50万就可以决定你的职场命运。” 老黎的话让我深感赞同,深受鼓舞,说:“嗯……对,说得好,老黎,50万就可以决定一个人的职场命运……老黎,你放心,我会做给你看的,我会让你看到你的小伙计不是一个平庸之辈,一定会在职场大有作为,一定会在同行业中做大……对我来说,人生的意义不过就是奋斗而已。” 老黎说:“其实,人生的奋斗,分五个阶段,首先第一位的是生存,为了生存下来,立足社会,很多时候,当一个人只能为生存而战的时候,很难保全其做人的尊严……其次,就是改善生活,提高品质……再次,有点成就,需要炫耀,让更多人知道自己的成功……第四个阶段,阅历多了,开始追求感觉上的东西……最后一个阶段,就是归朴还真,上升到精神的境界……其实说物质决定精神,也不无道理。” 我不由又想起了冬儿一贯推崇的物质至上理论,听老黎如此说,不由若有所思…… 恍惚中,听到老黎又说:“人生之奋斗,不能仅仅凭一腔热情,也不能仅仅凭一身豪气和壮志,还要学会修心,要在奋斗的过程中不断修心,修心之关键,在于一个忍…… “苍凉人生,沧桑世事,人生有很多事,需要忍;人生有很多欲,需要忍;人生有很多情,需要忍;人生有很多苦,需要忍;人生有许多痛,需要忍;人生有很多话,需要忍;人生有很多气,需要忍……忍,有时是环境和机遇对人性的社会要求,有时则是心灵深处对人性魔邪的一种自律。” 我看着老黎,不语。 老黎又说:“心小了,小事就大了;心大了,大事都小了;看淡世间沧桑,内心安然无恙。大其心,容天下之物;虚其心,爱天下之善;平其心,论天下之事;定其心,应天下之变。大事难事看担当,逆境顺境看胸襟,有舍有得看智慧,是成是败看坚持……担当、胸襟、智慧、坚持,此乃成大事者必备之素质也……小易,想一想你做到了几项,每一项又做到了几成?” 我说:“我不知……没想过。” “你该没事的时候多想想。” “嗯……”我点点头:“老黎,我会记得你的话……我明白一个道理,骏马是跑出来的,强兵是打出来的。驾驭命运的舵是奋斗。不抱有一丝幻想,不放弃一点机会,不停止一日努力。如果惧怕前面跌宕的山岩,生命就永远只能是死水一潭。懦弱的人只会裹足不前,莽撞的人只能引为烧身,只有真正勇敢的人才能所向披靡。我们这个世界,从不会给一个伤心的落伍者颁发奖牌……老伙计,你放心,我一定会做出让你对我刮目相看的成就来,我绝不会庸庸碌碌过一生的。” 老黎笑着点头:“有志者,事竞成啊……我会看着你的成长和进步的,我会为你的每一个进步而欣慰和自豪……记住一句话,少说多做,有些人经常高谈阔论,以为无所不知,其实这只是一种盲目的自信;有些人喜欢重复自己的偏见,以为这是智慧,孰不知它依然是谬误。 “于是,很多人在夸夸其谈中,丢弃了很多值得拥有的东西,赋予人生一个空洞的名字,叫平庸;很多人搁置了学习与进取,而是将生命中的错误聚集到一起,孕育出一个恶魔,它叫命运……命运虽然很大一部分是性格决定的,也就是所谓的天生的,但是,后天的努力却仍然可以改变命运。” 我点点头:“是的。” 老黎笑笑:“这话话题太严肃了,不谈这个了,今天我和你说的够多了,说的太多,一来你消化吸收不了,二来看客会觉得我啰嗦,我可不想让看客一看到我出现就头疼,害怕我又大侃特侃大道理,哈哈,不过呢,没办法,我肚子里这点东西,过期作废,还是不时倒出来给你用用的好,或许会对你的人生和事业有帮助。” 我笑了。 “哎——小子,以后你发财了,我可以跟着你沾光,看来,等我老了,我会老有所依的,我们是朋友,你以后发了财,可要养我老啊,不会不管我吧。”老黎风趣地说。 “哈哈……”我笑起来,说:“老黎,开什么国际玩笑,你这个百万富翁还需要我来养?不过你放心,等你真正老了,等你把你手里的百万积蓄花光了,不管我发不发财,我都会养你的,我把你当做我长辈来孝敬,虽然我不是你儿子,但是我会让你觉得我比你儿子还孝敬你……” 老黎笑眯眯的。”我可真羡慕你爹,有你这样一个好儿子,不过有你今天这话,我也很知足,看来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对了。” 我说:“可是,儿子孝敬老子也不是白孝敬的哦,你也要给我付出一些。” 老黎说:“你要我这把老骨头给你付出什么?” 我说:“很简单,你能做到的……我要你不时对我的人生和事业进行指导和教导……我的成长需要你的教诲。” 老黎又笑了:“好,这没问题,我保证做到……哎——真遗憾,你不能做我干儿子,也不能做我女婿。” 我说:“那有什么?儿子和女婿就一定会孝顺了?我们做个朋友,忘年交的朋友,多好啊,干嘛非要把我降低一辈呢,我心里把你当长辈就行了,我们平时还可以像哥们一样交流呢……我喜欢这种感觉……我刚才还盘算,要是你女儿刚才来看你,我还想让她叫我小叔叔呢。” “哈哈,你小子,净做不吃亏的买卖……算盘打地很精明哦……”老黎又爽朗地笑起来。 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一看,是秋桐打来的。 “喂——秋桐——”我说。 “呵呵……在哪里玩呢?”秋桐安静的声音。 “在海里的一个小岛上捉螃蟹呢。”我说。 老黎注视着我。 “哦……在海岛上捉螃蟹啊,真是神仙一般的日子,我好想和你们一起去……可惜,我这边脱不开身。”秋桐说。 我当然不希望秋桐过来,其实不是我不希望秋桐过来,我巴不得求秋桐能过来和我们一起,而是李顺不希望,只因为李顺不希望,也就成了我的希望。 “秋桐,你在干嘛呢?”我说。 “在陪客人逛星海广场呢。”秋桐说:“小雪玩得开心吗?” “非常开心,你放心好了!”我说。 “小雪和你在一起,我当然放心,只是海上风大,要防止小雪被风吹了感冒。”秋桐说:“就你们俩一起捉螃蟹的?” “不是,还有我的一个忘年交老朋友,一个人老心不老的半大老爷子……我们今天沾了他的光,跟着一起出海了。”我边说边笑看了老黎一眼,老黎呵呵无声地笑了。 “哦,呵呵,你还有忘年交的朋友啊……这倒是第一次听说……”秋桐说。 “老爷子人很好的,和我是铁哥们。”我说。 老黎闻听,又笑了。 “和老爷子交朋友,该是铁爷们啊,怎么是铁哥们,看你,没大没小的,人家听了会不高兴的。”秋桐责怪我。 “没事啊,我们俩有时是爷们,有时又是哥们。”我说。 老黎笑着点头。 秋桐又笑起来,接着说:“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呢?” 我说:“晚饭前把小雪送回去,你准备好晚上蒸螃蟹给小雪吃好了,今天抓了很多螃蟹,保证又大又肥。” “好呀,晚上我可以沾你们的光打牙祭了。”秋桐笑得很开心,又叮嘱我:“小雪出来背的小包包里有我准备的外套,要是风大冷了,你记得给她穿上外套啊,别忘记了。” “好的,没问题!”我说。 “还有,小雪的包包里还有个保温水杯,我出门前给她装了罗汉果茶,记得给她喝。” “嗯,好的。” “还有,包包里还有巧克力点心,小雪要是饿了,记得拿给她吃。” “好的,哎,我会照顾好小雪的,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我笑着说:“还有吗?” “呵呵,既然你嫌我啰嗦,那就没有了。”秋桐笑着。 “那你就好好陪客人吧,我这边不用你操心!”我说。 “好,好,我不操心……让您老人家受累了今天,替我当了一天保姆。”秋桐说。 “呵呵,怎么?要不要雇我做你家的男保姆啊?”我说。 “哟——那可雇不起,你人长得这么高大,那么能吃,我可养不起你!”秋桐说。 “那我可以考虑少吃一点儿。”我说。 “嘻嘻……少吃会瘦的,海珠会心疼的哦……到时候海珠责怪我,我可受罪不起。”秋桐说。 “我要是瘦了,光海珠心疼,难道你就不心疼吗?”我半玩笑地说了一句。 正文 686.第686章秋桐有些慌乱 “我……”秋桐一下子顿住了,接着轻笑了下,笑声里似乎有些慌乱和尴尬,沉默片刻,接着说:“任何一个朋友身体不好了,我都会心疼的。” 秋桐的话似乎在掩饰着什么。 秋桐的笑让我的心微微一颤,我似乎感觉到了一些什么,却又似乎什么都没感觉到。 我们突然都沉默了,沉默中,我似乎隐隐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秋桐心里滋生着,却无法确定和捕捉。 我于是抬起眼睛看着天空,并无词的言语也沉默尽绝,惟有颤动,辐射若太阳光,使空中的波涛立刻回旋,如遭飓风,汹涌奔腾于无边的荒野…… 蓦然想起浮生若梦和我说过的一段话:“人和人相遇靠的是一点缘分,人和人相处靠的是一点诚意,人和人相交靠的是一颗真心。岁月需要回忆,朋友需要相聚;缘分需要偶遇,生命需要延续;该来就来该去就去,无所谓灯红酒绿。无论时光如何绵延,让真情永远;无论世事如何变迁,让宽容永远;无论快乐还是忧伤,让祝福永远。” 这样想着,我的心起起落落起来,内心深处那一簇微澜的摇摆的火苗似乎又扑闪了一下…… 人生里到底该有多少纠结,人世间到底该有多少伤痛…… 为情而生,为情而灭,为情而痛,为情而泣,说不清道不白的是情,剪不断理还乱的也是情。一个情字,断了多少离魂,伤了多少心扉…… 我的心突然忧郁和惆怅起来,感到了无比的寂寥和落寞…… “今天天气真好。”秋桐终于打破沉默,似乎在没话找话说。 “是的,天气真好……太阳好明媚,天空好湛蓝,空气好清新。”我忙说。 话题叉开,我和秋桐又说了一会儿无关紧要的闲话,挂了电话。 老黎这会儿一直看着我和秋桐打电话,看我放下电话,说:“小易,你称呼你的老总不叫职务,直接叫名字?” 我一怔,接着说:“哦,我和我们老总私人关系挺好的,公开场合叫职务,私下她让我叫她名字,这样显得不拘束。” “哦……”老黎点点头:“你这位老总挺平易近人的吧。” “是的,没有架子,和员工打成一片!” “难得……难得。”老黎自言自语说了一句,接着看看远处,远处李顺和小雪正从山崖上下来,李顺正抱着小雪。 “这个年轻人啊……唉……”老黎又自语了一句,接着叹了口气。 我知道老黎说的这个年轻人应该指的是李顺,他在为李顺叹息。 这时,李顺和小雪回来了,李顺放下小雪,小雪蹦跳着跑过来。 “哎——闺女,看,你走了这一会儿,爷爷又捉了这么多螃蟹。”老黎自豪地向小雪展示他的战果。 “吖——真的呀,爷爷好棒啊……”小雪围着装螃蟹的水桶欢叫蹦跳,拍着小手。 李顺站在一旁,看着小雪高兴的样子,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 这会儿,李顺的脸上似乎有了几分血色。 我记着秋桐电话的叮嘱,拿过小雪背的小包,打开,拿出外套给小雪穿上,接着又拿出水杯和巧克力给小雪,让她吃喝。 “爷爷,给你吃一块巧克力——”小雪递给老黎一块巧克力:“这是我妈妈给我的带的,可好吃了,我家里还有好多好多。” “乖孩子,小雪真乖,爷爷不饿,你吃吧。”老黎慈祥地抚摸着小雪的头。 李顺这时冲我走过来,拉了我一把,低声说:“走,跟我到那边去。” 我站起来跟李顺走了几步:“干嘛?” “我刚才在岛上发现一个好东东,我带你过去看看。”李顺带着神秘的神情在我耳边低语。 “什么好东东?”看李顺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我来了好奇心。 这时,我看到老黎边逗小雪玩边不经意地瞟了我和李顺一眼。 “别多问,去了一看便知。”李顺冲我挤挤眼睛,拉着我就走。 看到李顺和我边嘀咕边开走老黎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接着继续逗小雪玩。 老黎貌似不经意的一瞥,没有引起我的特别关注。 走到渔船停靠的地方,李顺对我说:“你去找那船老大要个照明的东西……再找一把铁锨。” “大白天要照明的东西干吗?铁锨又是要干嘛?”我说。 “让你去你就去,怎么这么罗嗦,一切行动听指挥,快去!”李顺龇牙一笑。 我上了渔船,找船老大要了一个手电筒,在船舱里翻了半天,找到一个军用小铁锨。 然后,李顺带着我绕过山崖的阳面,走到小岛背阴的地方。 这里阳光常年照射不到,岩石很湿滑,空气也显得有些阴冷,周围遍布半人高的荒草,一阵海风吹过,阴森森的。 “刚才我带小雪围着小岛转了一圈,不经意一瞥,发现一个黑乎乎的洞口,就在这里。”穿过荒草,李顺在山崖下停住脚,拨开荒草,赫然看到一个西瓜大小的黑黝黝的小洞口。 不过,显然这个洞口不是这么大,因为下面是用大小不一的石头堆积起来的,好像有人工堆砌的痕迹,似乎当初堆砌这洞口的人是全部用石头把洞口封死的,不知什么原因,或许是长期风水雨打抑或是偶尔大浪冲击上来的缘故,上面的几块石头掉落了,所以才露出这么一个小洞口。 我看了看石头堆砌的高度,这洞口不小,一人多高,宽有2米多。 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个山洞,周围荒草遍布,如果不注意,还真不容易发现。 我有些奇怪,这个荒无人烟的小岛上,是谁在这里用石头把洞口堵死的呢?为什么要堵死这洞口呢? 李顺看了看我:“把这些石头铲除开……我们进洞去看看。” 我犹豫了下,说:“有必要吗?这里面说不定有毒蛇猛兽。” “操——你少吓唬我,你以为是我吓大的?”李顺满不在乎地说:“我这人向来好奇,我们就当是探险了……哈哈……” 我没有再说话,挥动铁楸,用力将堵在洞口的石墙推倒,清理了半天,扒拉出能进人的宽度。 一股潮湿的霉味迎面扑来。 我用手电筒往里照了照,洞内空间似乎不小,空荡荡的,只是看不出这洞有多深有多长。 “走,进去看看。”李顺一晃脑袋。 “慢。”我拦住李顺。 “怎么了?”李顺看着我。 “这洞好像多年没人进去过,防止里面缺氧。”我说着放下铁楸和手电,就地取材用身边的荒草做了一个火把,点着,然后用力扔了进去。 火没灭。 “进去吧。”我松了口气。 我和李顺进了山洞,我打着手电筒照照地面,比较平坦,又照照洞壁周围,怪石林立,洞内的霉味很大,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我和李顺小心翼翼往前走,我注意着周围的环境,仔细的捕捉每一丝异常的声响。 走了大约十多米,我发现这地面的地势在逐渐下沉,两旁的怪石分布也更加紧密。 “我擦,这洞竟然还是往下走的。”李顺嘀咕了一句。 我没有做声,看看洞壁四周,不断渗水,湿漉漉的,怪石的凹处黑漆漆的,不知里面藏着什么东西。 沿着洞道往下走了一会儿,地势又变得平坦,我大致揣摩了下,此时我们的位置应该低于海平面好几米了。 此处的海水都比较浅,周围遍布的小岛如果在陆地没下沉前应该就是山峦,这山洞不知是怎么形成的,竟然还往地下钻,难道还能钻入海里不成? 又走了大约10分钟,眼前的洞道弯弯曲曲,变得狭窄起来,从外面看去,如一条深不可测的长廊,手电光芒穿透黑暗,可以看到不远处的洞壁。 我看了下李顺:“还要往里走吗?” 李顺点点头:“既然来了,就看个究竟。” 我们于是沿着洞道继续前进。 洞道越来越曲折,不断往下,地面很湿滑,我们小心翼翼地走着,防止滑倒,洞道两侧不断有小径分叉开去…… 我又停住说:“我们不要前进了,洞穴太深,如果迷失在里面,就有苦头了,还是及早返回吧。" 李顺还是表示反对,说:“怕什么,多大个鸟事,就这么大一个小岛,我就不信这洞有多大……我们已经走了这么多,现在返回,不是前功尽弃了吗?如果前面走不通,我们沿着洞壁返回就是了,不会迷路的……走,继续走……我倒要看看这山洞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地面越来越湿滑不平,在我们行走的主道上,不断有阴暗的小径,朝两边辐射开去。手电照过去,小径上潮湿昏暗,氤氲着一层紫气。我们不为所动,只是沿着相对来说宽敞的主道前进。 越走越远,洞道不断变窄,到后来,左右洞壁相距不足1米,形状奇怪的山石纵横交错,有时需要攀住岩石才能前进,那些石头冰凉湿滑,摸上去有种奇怪的感觉。 走上一块平整的大石时,李顺提议休息,于是我们停下来,我一屁股坐在石头上。 突然,一股怪异感觉从我与石块接触的肢体部位传来,屁股下面的巨石似乎在微微地蠕动,我手掌抵住石面,如同抵住一个冰凉滑腻的**。 我惊出一身冷汗,差点从石头上跳起来。看李顺正在自在的抽烟,边用手电筒照四周,神情淡定,我只好强按住心头的不安。李源抽完一支烟,将烟头随手向旁边一扔,说:“抽完了,我们继续前进。"话音未落戛然而止,失声惊叫起来:“什么声音?这么嘈杂?"语调里充满恐惶。 我说:“别一惊一乍的,哪有什么声音啊?" 李顺面带惶惑,沮丧地说:“可能是我的幻觉,我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象从我的脑子里冒出来,突然又消失了。” 我看了李顺一眼,默然无语。 我不想坐在这个大石头上了,站起来问李顺:“还要继续前进吗? 李顺站起来说:“当然。” 走过几步,李顺说:“则才那块石头好怪异,好象一个有生命的东西,我感觉它在呼吸。"我心头一跳,却不动声色,说:“我怎么没发现?别吓唬自己了……" 李顺嘿嘿笑了起来,笑声回荡在山洞里,听起来显得很阴森。 正文 687.第687章探洞 地面越来越湿滑,右侧巨大的山石如立柱般擎起了顶壁。走过一段距离后,听到了流水的声音。这声音显得突兀而奇怪,水声就在前面。 当我们一步步走近,发现走进了一条死胡同,前面是一片黑乎乎的洞壁,洞壁下面,竟有一条河水涌动的暗流,水声沉闷,从一侧洞壁中涌出,在洞中旋成一个小小的水潭,扎进另一侧洞壁。 “到头了。”我松了口气。 “哦……就这么到头了?”李顺显得有些意犹未尽,用手电筒照着那暗流,说:“你说,这水是淡水还是海水?” “肯定是海水,我们现在的位置应该在海平面下面十多米的地方。”我说。 “哦……那这岂不是水下龙宫了?哈哈,啊哈哈……”李顺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 笑声回荡在山洞里,回音阵阵。 笑毕,李顺呆呆地看着山洞,四周突然安静下来…… 突然,一阵扑啦啦的声音从黑暗中响起,接着,一群飞鸟从黑暗里冲出来—— “我靠——蝙蝠——快蹲下,抱住头。”李顺大叫一声。 我和李顺忙蹲下抱住头,耳边听到空气快速流动的声音,周围传来蝙蝠发出的瘆人吱吱叫声…… 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种声音好像是无数老鼠在搞聚会。 不时有蝙蝠撞到我身上,有一只甚至撞到了我的手上。 我不由恐惧起来,我擦,这里的蝙蝠会不会是传说中的吸血蝙蝠啊,要是那样,那我和李顺就成了它们的一顿美餐了。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更加恐惧。 幸亏这些蝙蝠不吸血,只是被李顺的大笑惊扰了,在山洞中胡乱扑腾了一阵,然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我和李顺站起来,借着手电光,我看到李顺的脸苍白地可怕,他刚才一定比我更恐惧。 “走吧,回去。”李顺拿着手电筒转身就往回走,我跟在他后面。 “这山洞看来是没有人来过的。”我自言自语地说。 “没人来过那洞口怎么会被石头封死?那石头显然不是天然的,是人工弄的。”李顺说。 我听李顺这么说,也觉得有些奇怪:“或许是有好心人怕有好奇者像我们这样的进来玩发生危险,所以才堵死这洞口的吧。” “哪里有这么多好心人……我看这山洞说不定有道道。”边走李顺边用手电筒四处乱照:“周围的海域这样的无人岛不少,极少有人会来这里的,花那么大力气堵死这山洞,就为了怕好奇者进来出危险,值得吗?” 我说:“可是,我们刚才都走到头了,这里什么都没有。” 李顺没有说话,还是边走边用手电筒找着四周。 往上走了半天,李顺突然站住了脚步,手电筒光柱不动了:“来看看,这是什么?” 我过去一看,是一个刻在石壁上的箭头,箭头平行着,然后向上拐了一个弯。 李顺用手电筒往旁边一照:“这里有个分叉洞口。” 我看了下,这洞口一米见方,不大,里面黑乎乎的。 “这箭头就是指向这里。”李顺说。 “嗯,是!” “走,进去看看。”李顺说着一弯腰就走了进去。 我弯腰跟进去。 进去后才发觉里面的洞道其实挺宽,高2米多,宽3米多,地面也很平坦,也没那么潮湿。 “哈哈,洞中洞,别有洞天啊……”李顺边往前走边说。 走了大约20多米,前面突然豁然开朗,一个大厅出现在面前,大厅有四五十平方的样子,顶部高约4—5米,周围石壁也很光滑,但看不出有人工雕琢的痕迹。 “我靠,原来这山洞真正的风景在这里……看看,这大厅,看看,这大厅周围还有好几个凹进去的洞洞,好像是客厅带配房啊,哈哈哈……”李顺笑起来。 我们沿着大厅的周围走了一圈,确实如李顺所说,这大厅和周围的凹洞还真像是客厅带配房。 “嗯,好,不错,很好……这里很好……洞天福地……如果好好改造一下,这里是个很不错的地方。”李顺满意地不停点头。 我们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李顺和我都点了一支烟,慢慢吸着,一会儿,李顺从我手里拿过铁楸,又站起来,这里敲敲那里打打,显得十分有兴致。 “如果有人住在这里,那些蝙蝠有了邻居,也就不会这么寂寞了。”李顺转身看着我。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没听出来?怎么跟着我混的,这么不能理解领导意图?”李顺嘿嘿一笑。 “我理解力差,没听出来。” “我要把这个岛买下来,我要开发改造这个山洞,我要把这里作为我在星海的复兴基地,我要和白老三作伴。”李顺大手一挥。 “什么?你要买下这个岛来?你要开发利用这个山洞?”我有些吃惊:“你疯了?” “哈哈,我没疯,白老三能盘踞那个无人岛,我李顺为什么不能占据这个小岛,我可不能离白老三远了,我要时刻陪伴着他……”李顺得意地说:“刚听你一说白老三买下了那个无人岛,我就开始打这个岛的主意了,我刚才带小雪转悠,一直在留意这岛上有没有可以利用开发的地方,老天有眼,让我发现了这个山洞,这时上天赐给我的山洞啊……” 我看着李顺,还是觉得李顺的想法有些疯狂,很怪异。 李顺说:“这事不用你操心,我会安排人去干的,从买岛到改造的流程你都不用管,我找其他人去操作,当然,这买岛和改造都要秘密进行,不能用我的名义,不能让白老三知道是我搞的……哈哈,等神不知鬼不觉弄完了,老子就来这里进驻,要把这里作为我们的一个大本营,老子要在这里运筹帷幄,要和白老三好好较量一番。 “看,这些凹进去的山洞,可以扩大一些,作为一个个的独立房间,这大厅,可以作为开会的地方,这周围的洞壁,整理平滑,好好装饰一下,这地面……嗯,这地面要铺上高档的地板砖。” 边说李顺边用铁楸随意敲打着地面:“这地面要下些功夫。” 我突然听到李顺敲打地面的某一个地方声音有些异常,站起来说:“咦——别动——” “怎么了?”李顺看着我,站在那里。 我冲李顺走过去,从李顺手里拿过铁楸,又敲打着刚才李顺敲打的地方,侧耳倾听。 “笃笃——”地面发出沉闷的声音,有些嗡嗡的感觉。 我又敲打其他地方:“梆梆——” 显然,这声音不同。 李顺也听出来了,说:“怎么?这里的声音不一样?” 我看着地面,略微有些潮湿,和其他地方没有什么不同。 我皱起眉头,死死看着刚才敲打的地方。 “这下面有些空。”李顺看着我小心翼翼地说。 “嗯……”我点点头。 “挖——挖开看看——”李顺突然兴奋起来。 我挥动铁楸就开始挖起来,我同样很好奇。 泥土比较坚硬,我用力挥动铁楸往下铲…… 越往下挖,那种声音就越明显。 挖了大约30多厘米,铁楸突然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我又扩大挖的范围,一会儿,一个黑色的铁箱子呈现在我们面前。 铁箱子呈正方形,长宽大约40厘米,有些生锈。 “我靠他马尔戈壁的,还真有东西:“李顺大叫起来:“这是什么?这里面是什么?我猜是海岛的宝藏……哇操,海岛的宝藏啊……我就知道这海岛会有道道,我就知道的我的眼光不错,我看上的地方,必定是风水宝地。” 我没理会李顺,用铁楸挖开铁箱子周围的泥土,然后站起来看着铁箱子发呆。 “弄出来打开看看……里面肯定有好东西。”李顺说。 我和李顺一起合力把铁箱子抬出来,箱子很沉,没有上锁。 “快打开——”李顺迫不及待地说:“兄弟,说不定里面都是价值连城的珠宝,到时候咱俩一人一半……哦,不,我比你大,我拿四,你拿六……算了,还是我拿3,你拿7吧,我得让着你……” 还没开箱,李顺已经开始筹划分赃了。他倒是挺大方,自己拿小头。 我想笑又笑不出,伸手要开箱,李顺倏地掏出手枪,往后退了几步,弯腰拿枪对着铁箱:“要是里面有什么怪物出来,我先一枪崩了它。” 看来李顺也不能确定这是不是海盗的宝藏。 我用力开箱盖,很结实,打不开。 我拿起铁楸用力撬开箱盖,打开一看,出乎我的意料,里面竟然装的是一箱鹅卵石。 鹅卵石就是很普通的那种,既不是金子的也不是玉的,海边沙滩 上到处都是。 李顺站在几米远的地方看着我:“怎么样?里面是什么东西?” “没事,过来吧,里面什么都没有,都是鹅卵石。”我站起来拍拍手。 “什么?一箱石头?”李顺收起枪走过来,满脸失望:“日,我 还以为能有一箱子金银珠宝呢……怎么是一箱子这玩意儿……这些石头是不是玉石啊?要不,就是钻石?” “你家有这样的玉石和钻石?”我说。 李顺弯腰拿起那些鹅卵石看了又看:“娘希匹,还真是到处可见的鹅卵石……操他大爷的,谁把这些鸟鹅卵石埋在这里让老子空欢喜一场?” 我的眼睛死死盯住铁箱子出土的那个坑,下面是泥土,看不出什么异样。 我拿着铁楸刚要过去继续往下挖,突然心里一动,看了看李顺,停住了。 正文 688.第688章购岛 我想了想,缓缓地说:“看来,这山洞的确是有人来过的……地下挖出鹅卵石并不奇怪,知道吗,鹅卵石被很多人信奉为风水石,在我们南方,很多人家盖房子,都在地基下埋上鹅卵石作为镇宅之宝,看来,来这里的这个人,也信奉这个,或许比较喜欢这个山洞,在这里埋下了镇宅之宝。” 李顺站起来看着我,喃喃地说:“哦……是这样……看来,也只有这么解释了……既然是镇宅之宝,那正好我也来用下,盖上盖子,再埋进去吧,就让这鹅卵石来给我镇宅吧。” 我盖上盖子,和李顺一起又把铁箱放进去,然后将土覆上。 弄完这些,李顺看看时间:“时间不短了,我们回去吧。” 我和李顺出了山洞,我又把那些石头照样垒起来,封住了洞口。 “回去我就安排人操作购岛事宜,手续办完就开始开发改造山洞。”边往回走李顺边说。 “非要在这里和白老三做邻居吗?”我说。 “必须的。”李顺的口气里毫无商量的余地。 我不做声了。 回到岸边,老黎和小雪他们已经捉到了不少螃蟹,小雪正欢天喜地地来回蹦跶。 老黎看我们回来,吩咐墨镜小伙子拿出自己带来的午餐和啤酒,请我们大家一起吃午餐。 边吃,老黎边不经意说了句:“你们俩刚才去哪里溜达了?” “嗨——老黎,这岛上有个山洞……我们俩刚才去山洞探险了。”李顺边喝易拉罐啤酒边兴致勃勃地说。 “哦……”老黎眼皮一跳,接着笑了下:“山洞好玩吗?里面都有什么?” “没什么。不好玩,就是蝙蝠多。”李顺做淡淡状。 “嗯,我经常来这里捉螃蟹,还不知道这里竟然有个山洞。”老黎说。 “我也是偶然发现的,洞口被封死了,周围都是荒草,一般人不注意,是很难发现的。”李顺边吃边说:“老黎,你是不是很喜欢这个岛?” “还行吧,我经常来这里捉螃蟹……这里很安静,风景也不错……我这把年纪的人了,喜欢这种安静的地方。”老黎笑笑。 “哦……嘿嘿……”李顺笑笑,不说话了。 老黎深深地看了李顺一眼,又看了看我,然后也不说话了。 吃过饭,又捉了半天螃蟹,然后老黎宣布收工。 “来,咱们分赃,来者都有份。”老黎乐呵呵地招呼大家。 “嗷嗷——分螃蟹喽。”小雪围着水桶蹦跳着。 老黎拿出一些黑色的厚厚纸袋,然后对小雪说:“乖乖小雪,你来给大家分好不好呀?” “好呀——我来分。”小雪说。 “你先数一共有多少只螃蟹呢?”老黎笑眯眯地抚摸着小雪的脑袋。 “一只、两只、三只。”小雪认真地数起来,数到最后,仰脸看着老黎:“爷爷,一共有49只螃蟹。” “那我们一共有多少人呢?”老黎又说。 小雪认真地看着我们数起来:“一只、两只、三只。” “哈哈:“大家都笑起来,李顺说:“宝贝,人是不能论只的。” “额……”小雪点点头,忙改正错误:“一头、两头、三头。” 大家笑得更厉害了,小雪不理会我们,很认真地数完了,然后对老黎说:“爷爷,这里一共有6头人。” 老黎笑道:“小雪啊,人怎么能论头呢?” 小雪哈哈大笑:“我逗你们玩的,我知道是论个的哦……嘻嘻……爷爷,是6个人呢。” 大家又大笑。 老黎说:“6个人,不对吧,还要加上带我们来的船老大伯伯哦……” 小雪说:“那就是7个人。” 老黎说:“那49个螃蟹,7个人来分,每人几只呢?” “七七四十九,7只呀。”小雪说。 “哎呀,小雪都会乘法口诀了,真不简单,乖孩子……是在幼儿园学的吧?”老黎夸奖小雪。 小雪开心地笑了:“不是哦……是妈妈教我背的哦……” “哎——小雪,你妈妈真好。”老黎说。 “嘻嘻,我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小雪说。 “那……小雪,我们就要开始分螃蟹喽。”老黎说。 这时四哥和墨镜小伙子过去,一个张口袋,一个捉螃蟹,往袋子里放。 分完螃蟹后,老黎提起自己的袋子对小雪说:“小雪啊,爷爷喜欢捉螃蟹,可是不喜欢吃螃蟹,你看怎么办呢?” 小雪嘴里含着食指看着老黎:“不知道呀——” “那你和妈妈帮爷爷吃好不好呢?”老黎说。 “可以呀,可是,我们吃不了那么多呀——”小雪说。 “一次吃不了可以第二次吃呀……回家放到冰箱里冷冻起来,以后还可以吃的哦……”老黎说:“你帮爷爷解决这个难题,好不好呢?” “额……好的……谢谢爷爷。”小雪说。 李顺这时说:“老黎,这样不行啊,你辛辛苦苦忙了大半天,怎么能不带螃蟹走呢。” 老黎说:“捉螃蟹的乐趣远比吃螃蟹好啊,呵呵……李老板不必客气。” 李顺笑了:“老爷子,那就表示感谢了。” 李顺把小雪的老黎的还有自己的螃蟹都放在了一起,显然,他把自己的那一份也给了小雪。 四哥提着袋子的手动了下,看得出他要把螃蟹给小雪,我阻止了他。我不想让四哥在小雪面前说话,虽然他一直就化妆了小雪没认出来,但要是讲话的话就难说了。 看小雪的螃蟹不少了,我把自己的那一份给了四哥,四哥的生活并不宽裕,平时打牙祭的机会也不多,秋天的螃蟹很肥,营养很好的,特别是北方海里的螃蟹,比南方的营养价值高。 然后大家收拾东西上船往回走,到了码头,下船,老黎和我们告别离去,四哥把螃蟹都放到车后备箱里,李顺抱着小雪,旁边滨海栈道附近有卖旅游品的摊子,小雪要过去看看。我跟在李顺和小雪身后。 李顺对小雪说:“小雪,今天玩的高兴不高兴啊?” “高兴——”小雪说。 “叔叔和你商议个事情,好不好?”李顺说。 “什么事情呀,你说——” “嗯,是这样的……今天你出来玩,回家的时候,如果妈妈问起今天还有谁一起了,你不要说有叔叔好不好?”李顺说。 “为什么呀?”小雪大大的眼睛看着小雪。 “嗯,是这样的,叔叔想和你妈妈捉个迷藏,玩个游戏,想以后让你妈妈来猜,你要是说出来了,那不就没有意思了?”李顺认真地说。 “哦……是这样啊……那……好吧……那我答应你不告诉妈妈就是了。”小雪说。 “小雪说话可要算数哦……”李顺说。 “当然了,不信我们拉钩。”小雪伸出手指。 李顺还真和小雪拉了勾,拉完勾,李顺安心了,开心地抱着小雪逛旅游纪念品摊点。 这附近风景不错,有一段很长的海边栈道,经常会有国内外有人来游玩,有散客,也有不少旅游团队沿着栈道从这里走过。 正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逛摊点,一队游客过来了,领头的是个导游,举着小旗子,嘴里说着听不懂的鸟语,身后跟着基里哇啦嘻嘻哈哈的一群男女。 李顺看到这群游客,眉头突然皱了起来,两眼突然就喷火。 我问李顺:“怎么了?” 李顺一直站在自己身边的两个日本青年说:“妈的,这群杂碎是日本人……他们正边逛摊点边用日语发狂呢,说星海以前是日本的殖民地,是他们的占领的,说这里的中国人以前都是大日本帝国的臣民……他们还在用银秽的话在评价卖东西的那个小姑娘。” 我一听:“操——这帮***,仗着我们不懂日语,这么放肆。” 这时,李顺对小雪说:“小雪,你知道什么叫日本鬼子吗?” 小雪说:“当然知道,日本鬼子都是大坏蛋,都是侵略者,是世界上最坏最坏的大坏蛋。” 李顺一指站在他们身边正带着得意猥琐淫档的笑容边叽里咕噜说话边打着手势的两个日本青年说:“看,这俩畜生就是日本鬼子——” 小雪一听,二话没说,吸了一口痰,“呸——”直接就吐到了其中一个日本人的脸上。 应该说小雪吐痰的功夫还挺有准头,那口痰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正眉飞色舞的小日本的鼻子上。 “哈哈——”李顺哈哈大笑起来,说:“好闺女,行,好样的。” 这下子那小日本火了,满脸怒色,冲着小雪和李顺就大声哇哇叫起来:“八嘎——八格牙路——” 边叫两个日本青年边冲李顺挥舞手臂,其他周围的几个日本青年也转过身冲过来,看那样子是要对李顺和小雪动手。 “我靠你大爷的,在中国的地盘上敢发飙,我看你们是活腻歪了——”李顺左臂抱着小雪,稍微后退了一步,嘴里不紧不慢地骂着,接着右手就往腰间摸。 我站在李顺身后,看李顺这架势知道他要干嘛。 李顺刚从日本杀了黑道的人回来,对日本人痛恨无比,此刻看到这帮日本人如此嚣张,必定会火从心气,依照他的火爆性格,说不定真的会拔出枪来崩几个日本人,那样的话,这事就真的闹大了。 我的右手随即贴了过去,摁住李顺放在腰间的手,不让他动,然后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不要冲动,这里是大庭广众。” 李顺的手又动,我还是按住不放,不让他把枪拔出来,又说了一句:“智取。” 这时几个日本青年已经开始推搡李顺了,李顺正显得被动,小雪突然大声喊起来:“日本鬼子打人了——日本鬼子打人了。” 正文 689.第689章打狗娘养的日本人 小雪这一喊,立刻吸引了周围很多游客的目光,大家都转头往这边看。 形势立刻就发生了逆转,大家此刻看到的是一帮日本人在围攻一个抱着孩子的中国男子。 “打***日本鬼子——”人群中突然想起一个小伙子的怒吼,我循声看去,是正在出摊的一个20多岁的青年。 “打狗娘养的日本人——”小伙子的声音立刻就引起了其他人的响应,一个壮汉挺身而出。 “打——打——”人群里响起一片叫声,大家一起围拢过来,有的人手里还拿着家伙,其中一个卖旅游俄罗斯军工产品的手里干脆就拿了一把军绿色锃亮的铁楸。 这帮日本人一看,慌了,导游也慌了。 这时,一个卖山鸡蛋的大嫂突然突然抓起篮子里的鸡蛋就冲这帮日本人打过来,嘴里还骂着:“我爷爷当年被你们日本鬼子抓到北海道去做苦力,最后死在了日本,我要替我爷爷报仇。” 转眼间,几个日本人中了鸡蛋,身上弄得满是液体。 大嫂一开战端,附近立刻有人加入,更多的鸡蛋飞过来,还有矿泉水瓶也加入了…… 一群日本游客立刻陷入了狼狈挨打的境地,只有招架躲闪的份,个个身上都挂了彩,就连那导游也没有幸免。 “哈哈……”李顺大笑起来。 我松开手,李顺也将手离开了腰间,不再拔枪了。 导游急忙打着小旗子带着日本游客从怒吼的人群里挤出一条缝往外逃,李顺这时突然冲着这帮狼狈逃窜的日本人用日语大声喊了一句:“森卡苦小刀哇就古苦耨有斗达又!” 在周围游客和摊贩的斥骂生中,这个日本旅游团遁去。 人群发出一阵欢呼,然后各自散去,该卖东西的卖东西,该买东西的继续讨价还价,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哈哈……”李顺大笑不止,抱着小雪亲了又亲:“哎——小雪啊,你可真聪明,比你老——” 李顺似乎要脱口而出“老爸”二字,就在刚要说出的时候,李顺似乎突然觉察,接着改口“比你老叔我智慧多了……好闺女,我很为你骄傲。” 小雪嘻嘻地笑着。 我这时问李顺:“你刚才用日语喊的那一句是什么内容?” “钓鱼岛是中国的。”李顺说。 “哦……”我点了点头。 “其实,你对日本人喊钓鱼岛他们很多人听不懂的,他们只知道尖阁列岛。”李顺说:“但是,我绝对不会称呼钓鱼岛为尖阁列岛……最近几年,钓鱼岛争端越来越激烈了,我看不出3年肯定要白热化,说不定还还会打起来。” 此话被李顺说中,3年后,日本政府对我们的神圣领土钓鱼岛实行所谓的“国有化”,激起了全国上下的一片怒火,反日游行和抵制日货之风顿起,政府也开始采取一系列反制措施,海监渔政船不时过去巡航,军演频繁,就连海峡对过的台湾省也加入了联合保钓的阵营,一时钓鱼岛周围乌云密布,形势格外紧张。 “其实,在日本呆久了,我逐渐看清了,日本其实是一个很特殊的族类,历史上就是以服强凌弱而着称,其骨子里的狼性和奴性并存。强大时堪比畜类,凶残无比;弱小时唯唯诺诺,奴颜婢膝。正是由于其特有的此种族群特性,决定了其悲剧的命运,可以预料,日本族类最终将毁灭于自身此种劣根性的特质。”李顺又说了这样一段话。 然后,我们大家上了四哥的车,一起离去。 先把李顺送到了棒棰岛宾馆,李顺下车,依依不舍和小雪告别,眼里带着些许的眷恋,对小雪努力笑了下,说:“小雪,记得和叔叔拉钩的约定哦……” “嘻嘻……记得。”小雪笑嘻嘻地说。 李顺笑了,笑得有些凄然,然后又亲了亲小雪的脸,转身大步进了宾馆。 我和四哥送小雪回去,秋桐还没回来,通知了保姆,保姆在小区门口等候着。 和小雪分手后,我接着把和李顺一起在山洞里发现的情况说了下,四哥听完,沉默片刻,说:“是这样……李顺要买下这岛……这么说,李顺是想就近监视白老三,他看来要准备和白老三大干一场了。” “在伍德的撮合下,李顺和白老三表面上言归于好,实际上双方暗地都在厉兵秣马磨刀霍霍,白老三一直就把李顺看做眼中钉,一直想除直而后快,李顺也一直没停了干掉白老三的心思,只是目前宁州的事情更重要,他要先顾及宁州那边……他现在想买这个岛,就是在为下一步和白老三的厮杀做准备。”我说。 “一旦李顺和白老三斗争公开化,那得利的会是谁呢?伍德?还是其他什么人?”四哥说。 “伍德应该是受益方,至于其他人,不好说。” “伍德是个挑拨的高手,他似乎时刻在控制着敌对的双方,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不论哪一方胜利或者失败,伍德都能从中找到自己最大的利益点。” 我认为四哥的分析有道理,点了点头:“应该是如此。” “这只狡猾的老狐狸。”四哥说:“不过,我总觉得,在白老三和李顺的对峙中,背后不止藏着伍德一只狐狸。” “还会有谁?” “说不清……有些事,或许不是我们现在能想明白的。” 我沉默了。 “对了,在山洞里挖出的那箱鹅卵石,你真的认为是镇宅用的?”四哥说。 我说:“不——我当时是用来搪塞李顺的……不过,用鹅卵石做镇宅之宝,确实是有这样的事情。” “为什么要搪塞他?”四哥说。 “因为——”我顿了顿,然后说:“我怀疑这箱子鹅卵石下面,还会有东西……这箱鹅卵石,只不过是个转移注意力的东西,我之所以搪塞李顺,是因为我想一旦下面真的发现了什么值钱的东西,李顺会毫不犹豫带走然后瓜分了它,这些东西不知道是谁的,怎么能随便瓜分呢。” 四哥点点头:“嗯,我也认为这鹅卵石下面可能会有东西,至于是什么东西,就难说了……你搪塞李顺是对的,假如下面真的是宝物,李顺真的会带走瓜分,那样是不妥的……奇怪啊,是谁会想到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岛上埋东西呢……难道真的是海盗的宝藏?” 我笑了:“你还真信这东西……要真是海盗的宝藏就好了,我想会不会是有人特意把东西埋在这里,而这人或者他的后代现在还活在世上,早晚人家会取走……既然是有主的东西,那我们就不能轻举妄动。” 四哥点头:“嗯……也许是吧……还是先不要动的好。” 我说:“四哥,你给我搞一条小船,不带发动机的人工摇橹船。” 四哥边开车边看了我一眼:“怎么?你还想去那山洞看看?” “是的,我想知道那地下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不管是什么东西,我都不会带走。” 四哥点头:“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今晚!” “今晚?” “是的——我想今晚就过去看看——” “那我现在就去给你找船。”四哥说。 车子开到一个路口,我下了车,四哥开车离去。 我直接去了附近的一家户外运动用品店,买了一整套简易户外探险装备,然后装进一个旅行包里,背着出了商店,然后直接回了宿舍,睡了一觉。 夜幕渐渐降临,海珠没有回来,打电话说要在公司加班,估计会很晚,让我不要等她。 我换了一身运动装,背起旅行包出门,打了一辆车,直奔海边。 路上,接到海珠的电话,说秋桐刚才到她公司给她送螃蟹吃了,说这是我今天带小雪捉的。 我笑了,说以后有时间也带她去捉螃蟹。 和海珠打完电话,我给秋桐打了电话。 “螃蟹好吃吗?”我说。 “呵呵……很好吃啊,味道特别鲜美。”秋桐笑着:“哎——什么时候我也跟着你去捉螃蟹哈……我们和海峰云朵还有海珠一起。” “好啊……小雪今天玩得很开心……不过也挺累的。” “是啊,挺累的,这会儿正在打瞌睡呢。” “小雪给你汇报今天的情况了吧?” “汇报了啊,一回来就忙着给我汇报,小嘴说个不停,好兴奋啊……” “怎么汇报的呢?”我说。 “还能怎么汇报啊,和你说的大致一样呗……又是如何和出租车师傅一起捉螃蟹,又是爷爷怎么教她辨别螃蟹的公母,又是船老大开船如何威风。” “哦,呵呵……”我笑了。 从秋桐讲话的口吻里,我判断出,小雪果然遵守了和李顺的拉钩约定,没有说出李顺来。 这小家伙,人小鬼大。 “易克,辛苦你了,今天带小雪玩了一天,真的很感激你……”秋桐说。 “都是自己的孩子,说什么谢啊?见外了。” “自己的孩子。”秋桐重复了一句,接着呵呵笑了下:“我刚才去送了一部分煮好的螃蟹给海珠,可惜你忙活了一天还没吃到。” “开心最重要,吃是次要的……你吃了,就等于我吃了。” “我的嘴巴不代表你的嘴巴啊……” “可以代表的……只要你愿意。”我含混地说。 “呵呵……”秋桐干笑了一下,顿了顿:“好了,不和你说了,我要带小雪去洗澡了。” “好的,再见!” 挂了电话,很快到了棋盘磨的海边,码头上,四哥已经等在那里,旁边停着一艘木板小渔船。 “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四哥说。 我摇摇头:“不用,那里离白老三的无人岛太近,人多了反而会增加暴露的可能性,我自己去就可以。” 四哥点点头,看了看我的随身装备,又看看我的一身衣服,说:“跟我来——” 正文 690.第690章海上迷雾 我跟着四哥去了附近的一间小木屋,四哥拿出一套衣服给我:“出海打渔要有个打渔的样子,这身打扮怎么可以?” 我接过来,是一身蓝色的粗布衣服,还有一顶破斗笠。 我于是换上了这身衣服,换下的运动装四哥替我装到一个塑料袋里,递给我:“带着,回来再换上……换下来后的衣服放到这船里就可以了。” 我点点头。 四哥看了看我,又说:“我再给你化下妆。” 在四哥的操作下,很快,我成了一个络腮胡。 “行了,去吧,小心点……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特别要注意防备白老三的人。”四哥叮嘱我。 我笑笑,然后出来,直接上船,摇动船桨,小渔船晃晃悠悠驶向大海…… 今夜月明,月光洒在海平面上。 深秋季节,月光下的海极有别致风景,让人沉醉,这景致是一杯醇香的美酒,未及痛饮,人已先醉。月色如水,在海面撒落迷离的梦影。在人声之外,在世界之外,海自在地波荡。 我喜欢大海,从小就喜欢大海,我喜欢静坐海边,聆听大海滔滔汩汩的喁语。凝望遥远的星空和星空下迷离的海,任海水悄悄漫上沙滩,任浪花轻吻我的衣衫。没有人惊扰我的梦。任思绪飞翔在天的极高处,任思绪畅游在海的最深处。波光涟滟,波澜不惊。 心灵沐浴着清新的海风,一个人静静地思索,过去、现在和未来,感受时间的拂拭,一如女人温柔的抚摸。我常常想,我会在时间中变老,生命远遁,但大海不会。 眺望茫茫大海,月光荡漾,夜雾弥漫。千百年来,月光下的海一直被一层奇异的雾氛遮蔽着,就像初嫁的新娘,难以窥见她娇美的容颜。 我突然想,大海深处,不知是否还有人鱼出没,飘浮在无法窥视的月波里。爱琴海上,英雄们乘着月色启航。十年远征,只为夺取一个人的爱情。月光轻颤,海风中是否传来赛壬的歌声? 月亮升起,微波粼粼的海面上洒满银光。朦胧中,似有千万条银色的小鱼在水面上跳跃不定。 远处的水平线上,有亮光闪烁。时明时暗,恍若神话中百眼巨人阿耳戈斯的眼睛。那是矗立在岬角上的灯塔,闪着惺松迷离的光,静静地守望大海入眠。 不知何时,海上起了雾,月光和海雾交织在水面上。迷迷茫茫,悠远而深邃。 雾中响起马达的轰鸣,但是什么也看不见。我知道,那是出海的渔船,一艘船正航行在雾蒙蒙的海面。远航的人,也像我一样沉入这如诗如画的梦境。在海的中央,自然与命运奇妙地联姻。 此时,我无心看风景,因为我正在奋力摇桨。 白天坐机动船去那海岛速度很快,人工摇桨却很慢,加上我又不是很熟悉划船这业务,小船老是不听使唤,在海上折腾了大半个小时,才快到白老三的无人岛。 要想去那个海岛,必须要绕过白老三的无人岛,不然就要多绕路,我不想多绕路,划船累死了我了。 我两眼紧紧盯着白老三的无人岛,划动着船桨,小船慢慢接近了无人岛。 越接近无人岛,我就越小心,边警觉地观察着无人岛上的动静,边尽量不让小船发出声音。 海面上很平静,月光下,我和小船如同一片树叶,在海面上晃晃悠悠。 我将装有装备的旅行包和换下的衣服放到船舱里,盖好盖子,把船舱里的一张渔网拿到上面,然后继续缓缓划着船桨。 无人岛此刻笼罩在如洗的月光下,一片静谧,岛上隐隐不时有灯光闪过,我知道,那是白老三的人在巡视。 船离无人岛只有不到50米的距离了,这是最近的距离,只要划过这一段,再往前就开始远离无人岛,直奔那个海岛了。 我轻轻划动船桨,小船慢慢地在海里游动着…… 周围很静,很静…… 一切都是那么安静,似乎大海也睡着了…… “什么人?”突然,月色迷雾里响起一声大喝,接着,一柱强光穿透迷雾射向我和小船。 这突如其来的大喝,让我的身体不禁一震,虽然我心理有防备,但还是被骇了一下,不知道喊叫的人是谁,但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打渔的。”我压低嗓门努力变换嗓音回应着,这声音我自己听起来有些沙哑苍老。 “打渔的?停在哪里别动,我们是渔政部门的,要过来检查下。”这回我听清楚了,这是金刚老大的声音。 随即响起一阵马达声,一艘快艇旋即驶到了我的小船旁边,月光下我看得分明,快艇上站着金刚老大,还有阿来。 看到阿来,我心里一阵紧张,金刚老大我不用担心,这是个蠢货,我早就验证过,只是阿来这个家伙,我不知道我刚才变换的嗓音能否骗过他。 快艇靠拢小船,金刚老大用射灯照了照船上,然后对阿来说:“还真是个打渔的,看这模样也是个穷鬼,这年头都是用机动船打渔,用这种破木船的不多了。” 阿来没有说话,两眼直勾勾看着我,突然身形一动,一个轻跃,接着,阿来就站在了我的船上。 我的斗笠戴的很低,阿来看不清我的眼神,我却看到阿来的眼里带着几分狐疑。 阿来盯住我看了半天,我闷不吭声,心里比较镇静。 阿来摇了摇脖子,脖子里的关节发出一阵咔哧咔哧的声音,听起来很牛叉,阿来接着低头看了看,用脚踢了踢旁边的渔网,继而弯下腰,伸手就要去揭船舱盖子…… 船舱里放的东西自然不能让阿来看到,那会引起他的怀疑。 眼看阿来的手就要碰到船舱盖,我的脚突然一用力往侧面踩,小船立刻晃动了几下,阿来的身体随着小船的晃动摇摆了起来,差点没站住。 阿来忙直起腰保持住身体平衡,然后瞪眼看着我:“打渔的,你晃船干鸟?” 我没有说话,阿来见我不说话,眉头一皱,脑袋往前伸,想凑近我仔细看。 我的眼睛在斗笠帽檐的遮挡下直视着他的眼睛,他看不清楚我的眼神,我却能看清楚他。 我看到阿来的眼神里浮现出狐疑的目光,看着我:“小子,问你话呢,说话!” 我不敢再说话了,我怕被阿来听出来。 我于是沉默不语。 我只能沉默不语。 “哑巴了?刚才不是还会放屁吗,怎么这会儿不做声了?”阿来边说边伸手往我肩膀搭过来…… 我的脚又是一用力,小船突然又剧烈晃动起来,阿来站立不稳,忙着保持身体平衡,手没有搭到我的肩膀。 阿来似乎不大习惯在船上站立,说不定他是个旱鸭子。我心里琢磨着。 “好小子,我看你是有鬼!”阿来有些恼火,突然伸手就向我肩膀抓过来。 阿来的出手很快,我早就防备,身体往下一蹲,同时抓住船帮猛地往一侧用力,这回小船摆动的幅度就很大了,阿来的身体瞬时失去了平衡,接着就“噗通——”落到了海水里。 “哎呀——”大金刚惊叫起来。 “咕嘟咕嘟——”阿来在海水里扑腾着,脑袋沉下去又冒出来,看来他不全是旱鸭子,还会几下狗刨,暂时没有沉下去。 “快……救我——”阿来在水里叫着。 大金刚忙拿起小艇上的一根绳索扔到海里,扔到阿来身边。 趁此机会,我拿起船桨,往快艇上用力一撑,借助反作用力,小船倏地离开了小艇,接着我奋力开始划桨,几下之后,小船就快速钻进了雾里,看不到那艘快艇了,快艇那里正传来大金刚往上拉阿来的动静。 我不敢停留,继续快速划桨,小船以最快的速度在浓雾里行驶,向着那海岛的方向。 渐渐听不到大金刚和阿来的动静了。 我继续快速划行,不一会儿,听到一阵快艇的声音,他们追上来了。 我于是停止划桨,小船静悄悄停在海面上,四周都是雾气,我听到小艇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近,但好像是没有头绪胡乱撞的样子。 我坐在船头,安静地看着眼前的迷雾,听着小艇停在了离我不到很近的地方。 “妈的,这小船怎么跑了?跑到哪里去了?”阿来的声音。 “四周都是雾,看不清楚啊……说不定早就走远了……谁知道它往哪个方向跑了。”大金刚说。 “这个打渔的很可疑,我怎么看这家伙都不像是打渔的,他刚才是故意晃渔船的,故意把我弄到海里去的。”阿来说:“我们有必要抓住这家伙,说不定是条大鱼。” “可是,到哪里去找呢?能见度不到5米,我们看不到啊!”大金刚说:“我看还是不要乱追了,这里礁石密布,要是不小心撞到礁石上,那我们损失可就大了。” “说不定这家伙是冲着岛上来的,我们快速回去,加强岛上的防备。”阿来说。 快艇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没有开动,接着,突然听到阿来的声音:“熄火——” 快艇熄火,四周一片沉静。 我安坐在小船上,大气也不出,我知道阿来此刻也在倾听周围的动静,他是怀疑我就在他附近。 我竖起耳朵听,什么动静都听不见。 突然:“阿嚏——”,几乎就在我旁边不到10米处,传来一声喷嚏声,我吓了一跳,神不知鬼不觉阿来和大金刚的小艇随着海水逛游到我身旁了,我竟然丝毫没有看到没有觉察。 正文 691.第691章神秘宝藏 我顺着打喷嚏的声音看去,什么都看不到,只有迷雾。 “你受凉感冒了。”大金刚说。 “嗯……有点。”阿来的声音,接着又是一个喷嚏,然后阿来说:“看来他确实是走远了,我们走吧。” 快艇的发动机声音再次响起,接着开始开动,一会儿,声音渐渐远去…… 我松了口气,点燃一颗烟,吸了两口,平息一下刚才紧张的气氛。 这会儿我也不能走了,雾这么大,我船上又木有导航设备,我此刻根本不知道东南西北。 吸完一颗烟,我又等了半天,突然一阵微风吹来,雾气渐渐散了,周围的一切都在月光的笼罩下。 我往四周看,看到自己离无人岛大约300米的样子,岛上灯火时隐时现,再往前看,就是我们捉螃蟹的那个海岛。 我于是缓缓划桨,直奔那个海岛。 我在白天停船的地方靠岸,栓好船,然后背起背包,拿出手电,下船。 我没有立刻打开手电,我不想让无人岛上的人看到这里有灯光,在李顺没有正式以他人的名字购买并开发这个岛之前,这里的任何人动静都会引起白老三他们的怀疑。 我站在岸上,定定神,找准方向,然后直奔那山崖下的洞口而去。 周围十分安静,静的有些可怕,这里似乎是一个幽灵出没的地方。 我看到,天上的月亮和云朵是那样的清淡,我看到,周围的一切被遮盖的朦朦胧胧,唯有那明亮的月光穿过没有任何屏障的大气层,肆意地洒落在整个海岛的表面上,这个山崖耸立怪石嶙峋的海岛,在我的眼睛里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暇癖,我的面前全然是一派透彻了的苍穹与大地相连的景观。 我沿着白天的路无声地走着,海上的雾散了,清凉的海风一阵阵刮来,吹拂在脸上,撒落在身上,凉凉的,潮潮的。突然感觉,走在这样的意境里,好似行走在人间天堂一般。 天上的月光四泄,映着那淡淡的云,不论是那小睡般的风情,还是那俏丽的山影和月影,处处都显示着幽雅与宁静,而这幽雅宁静的感受,也只能在月夜独处其中的环境中才能拥有。 此时此刻,我好像行走在世外桃源的意境当中,我蓦地有一种幻幻的感觉,我仿佛迷失了方向,迷失在那美丽的夜色中。 我无心赏风景,无声地匆匆行走,身边的草丛里不时传来不知名的小虫鸣叫声。 很快到了洞口的位置,借助月光的映射,开始把白天垒起来的石头一块块搬开…… 10分钟之后,洞口打开了。 我走进洞口,打开强光手电,电很足,光线很亮。 我小心翼翼地往里走,突然听到耳边有嗡嗡的小虫叫声,接着脖子被狠狠叮了一口,再用手电光一照,我靠,周围很多大蚊子。 白天来的时候没有,似乎它们都在休息,晚上这会儿都出来活动了。 秋后的蚊子叮人格外厉害。 我忙打开背包,取出里面的艾草棒,点燃,立刻,一阵好闻的香味弥漫开来,蚊子们在我周围飞舞,却都不敢再靠近我了。 我继续往前走,正走着:“嘎——”山洞深处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这叫声似乎是从地底下传出来的,在山洞里回响着,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我站住,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头发似乎都立了起来。 半天,这叫声才渐渐平息,山洞里又恢复了平静。 看来,除了我们白天看到的蝙蝠,这山洞里或许还有其他不指名的动物存在,白天蛰伏,晚上出动,不过,随着李顺购岛开发的进行,这些动物的命运或许都是预见的。 我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不该独自在夜晚来这鬼地方,因为恐惧。但是已经来了,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走了。 终于到了那个箭头的地方,我拐入洞口,沿着洞道走了一会儿,到了大厅。 放下背包,把强光手电固定好,对着白天挖坑的地方,然后,我从背包里取出一把军用小铁楸,开始挖起来。 正挖着:“嘎——”山洞深处又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我又被吓了一跳,停住,侧耳听着,直到声音渐渐消失。 然后,我继续操作,很快挖出了那一箱鹅卵石,用力搬出来放在一边,然后坐在箱子上吸了一支烟,调整强光手电的方向,正对着那坑底。 然后,我扩大坑底的面积,跳到里面,继续挖。 又往下挖了大约50厘米,铁楸突然碰到了一件硬物。 我的心里一阵兴奋,妈的,下面果然有东西。 我小心翼翼地用铁楸挖着周围,渐渐的,一个铁箱的轮廓显露了出来…… 我挖去周围的泥土和石渣,发现这个箱子和装鹅卵石的箱子一般大小,但是这箱子上有一个暗锁。 我跳出坑,在背包里找到一把瑞士军刀,重新跳进去,打开瑞士军刀,插进暗锁,小心翼翼地动着…… 捣鼓了一会儿,听到“啪——”的一声,暗锁被我打来了。 我心里暗暗高兴,我无所不能,文武全才,连开锁都会,好牛逼。 然后,我盯着这箱子看了一会儿,琢磨着里面会有什么东西,或许里面有宝藏,也或许会有另一箱鹅卵石,或许,里面会是毒蛇猛兽……或许,这箱子还会有什么暗器机关,一打开盖子,会有乱箭射出…… 想到里面有毒虫或者暗器,我不敢贸然开箱了,跳到坑外,趴在坑的边上,一手拿着手电照射着箱子,一手拿着铁楸,用铁楸的边缘拨弄着箱盖,一用力,箱盖被我打开了—— 打开箱子,看到的却是一层黑乎乎的厚厚的油纸。 我用铁楸捅了捅油纸,下面硬邦邦的。 看来,里面不像是有毒蛇或者机关。 我于是跳进坑里,拿手电照着,然后用手轻轻揭开那层厚厚的油布…… 一揭开,我顿时惊呆了—— 黄金! 金砖! 箱子里都是黄澄澄的排列整齐的金砖,此刻,正在强光手电的照射下发出灿灿的金光,映地我眼花缭乱。 我的心砰砰直跳,伸手拿起一块金金砖,在手里掂了掂,比孙东凯送我的金条大多了重多了。 我又往下翻看了下,下面还有好几层,每一层都用油纸隔开,都是金砖。 我的心砰砰直跳,惊奇万分,这满满一箱子金砖可是戒指不菲,这里竟然还真有宝藏,这会是谁的宝藏呢?难道真的是海盗的?如果是海盗的,那么不该是只有金砖啊,海岛可是什么宝物都抢的,怎么会只有这一样呢?怎么没有银子首饰珠宝什么呢? 还有,这箱金砖下面,会不会还埋藏有其他宝物呢? 我弯腰想搬起金砖箱子,没想到很重,我使足了力气也没有搬起来,只是稍微动了动。 尝试了几次,我放弃了努力,决定不再往下挖了,知道这里是宝物就足够了,多少不重要了。 我自己安慰了一下。 如果白天我和李顺挖出来这箱金砖,我想李顺会毫不犹豫瓜分的,但我此时却没有丝毫占为己有的念头,我知道这是一笔十分可观的财富,且不论下面还有没有,单单这箱金砖就够我享用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但,这不是我的,这一点我心里十分清楚。 到底是什么人在这里埋藏了这笔宝藏呢?我苦苦思索着,一时想不出任何头绪。 看着这箱金灿灿的金砖发了半天呆,抽了几颗烟,然后我把油纸原样覆好,盖上箱子,覆上土,接着又把那箱鹅卵石原样放好,掩上土,恢复原样。 接着,我把地上的烟头收集起来,装好东西,开始撤离。 离开大厅,沿着洞道往外走,正走着,突然感觉身后倏地一股冷风吹过,似乎有什么东西以极快的速度掠过—— 头皮一阵发炸,猛地转身—— 在转身的同时,手电光也随之射到。 奇怪,什么都没有看到,四周都是怪石嶙峋的石壁,除此之外,空荡荡的。 难道是有鬼或者幽灵?我的脑子里刚涌现出这个念头,心里一阵恐惧感,不敢在此地久留,忙转身快速出了山洞。 原样将洞口用石头封好,我快步走到停放小船的地方,上了船,急速划船离开了这个小岛。 回去的时候,我没有走原路,特意绕开了白老三的无人岛,我不想再遇见阿来,我打不过他,还是先避开的好。虽然这样要多费些时间。 回到码头,四哥正蹲在岸边吸烟,我靠岸,四哥帮我把小船系好,我背起背包上了岸。 “你可回来了……我都急死了,你再不出现,我就准备去找你了。”四哥看着我说:“怎么样?里面什么情况?” 我跟随四哥走进那个木屋,边换衣服卸妆边把今晚的经过说了一遍。 四哥听完,沉吟了一会儿说:“好险,幸亏阿来水性不好,不然……还有,洞里竟然会真有宝藏,还是一笔巨额财宝,好奇怪……你没带一块金砖出来看看?” 我摇摇头:“没有……我原样不动又给恢复了……这笔宝藏来历不明,我想还是先不动的好。” 四哥点点头:“嗯,这样也好……只是这么一大笔宝藏是谁埋在那里的呢?”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我说。 此刻,我和四哥都想不到,这笔黄金背后竟然会埋藏着一起惊心动魄的惨烈事件。而这事件所牵扯到的人,竟然又是和我有干系的。 这听起来很像是金庸古龙的武侠小说,但却是我所经历的事实。 正文 692.第692章胳膊肘子往外拐 四哥要开车送我回去,我没有答应,自己打车回去。 刚走进小区门口,迎面看到海峰云朵和海珠正走出来。 “我擦,你这是干嘛的?”海峰首先看到了我,叫起来。 云朵和海珠也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我。 我想他们一定是被我一身运动装还有背后的大旅行包迷惑了。 我说:“下午去郊外爬山了,刚回来……这里面是我刚买的一整套建议探险户外装备。” “哦也——看不出你还有这爱好。”海峰笑起来:“小子,出去爬山为什么不叫上我,最起码你要带着我家海珠一起去吧。” 我说:“我不知道你们有空啊,海珠在公司里忙我知道的,我怎么知道你今天有空闲呢?” 海峰冲我胸口就是一拳:“操,你不问我你怎么知道我没空?难道我有空的时候要给你汇报?你小子撇下我们自个儿偷偷出去玩还有理了,我妹妹整天在公司里忙得疲惫不堪,你却不管不问,自己出去玩乐。” “海峰同志,莫要这么说啊……”海珠冲海峰就是一拳头:“谁说易总不管不问了,公司今天的发展大好势头,都是易总的功劳呢……嘻嘻……” “好你个丫头,有了情人忘了亲人,重色轻哥啊,这还没过门,就站在那边说话了。”海峰叫道:“哎呀呀——这可不得了,我要给妈妈打电话告你状……说你为了你男人打你亲哥……” 云朵掩嘴吃吃笑着,我和海珠也都笑起来,我说:“你们二位今晚来是……” “我哥前几天出差回宁州,特意从老家带回来俺娘特意做的年糕,今晚给我们送年糕来的呀。”海珠笑着,挽住我的胳膊。 “哦……辛苦了。”我对海峰说。 “我是给我妹妹送年糕来的,不是给你送的,你给我一边去……下次出去爬山不叫我,那就连哥们都不要做了……再下次不叫我,那就连妹夫大舅子也不要做了。”海峰有板有眼地说。 我和海珠都笑起来,云朵也笑。 “好了,海大人,下次我让他叫上你就是,看你一个大男人,这么小心眼。”海珠责怪海峰。 “你再给我胳膊肘子往外拐?你再拐给我看看?”海峰伸手就捏海珠的鼻子,海珠忙往我身后躲。 我看看云朵,说:“你们怎么不再坐会儿呢?怎么这就要走?” 云朵说:“哥,我和海峰约了要去看夜场电影的。” “哦……挺浪漫的嘛,不错,好,去吧……哎,海珠,我们也好久没一起看电影了。” “要不,就同去?”海峰说:“阿拉请客!” 我看看海珠:“如何?” 海珠说:“你说如何便是如何了……阿拉听侬的。” 我说:“有便宜不占是笨蛋……你们等着,我去把东西放下。” 说着,我直接就往宿舍跑。 “哈哈,这家伙,就喜欢占阿拉的便宜。”海峰在我身后笑着。 放下东西,我们一起去了万达影城,正在热映《阿凡达》,海峰去买了票,我们进了放映厅,我和海珠坐在一起,海峰和云朵坐在一起,我坐在云朵和海珠之间。 我其实很喜欢在电影院看电影的感觉,这是电视和家庭影院都无法比拟的,那种大视野里的声光电带来的视觉听觉享受,是我非常享受的。 电影开始放映后,海珠的身体依偎着我,一直手放在我的手里安静地呆着。 我不经意间扫视了云朵和海峰一眼,看到海峰的左手正从座位扶手下小心翼翼地游动着,悄悄伸向了云朵,然后轻轻覆住了云朵的右手,云朵脸上闪过一丝紧张不安的表情,手臂稍微动了动,却没有抽回去,任海峰握住…… 接着,我瞥见云朵的目光微微转向了我,我忙转移视线,看着屏幕,眼睛的余角关注着云朵的动静。 片刻,我听到云朵云朵发出轻轻的深深的一声叹息…… 叹息里,似乎包含着些许的伤感、迷惘、惆怅和忧郁…… 海珠这时将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小手仍旧放在我的大手里。 我的手握着海珠的手,身体和海珠挨在一起,听到云朵的这声叹息,心却猛地颤动了一下…… 脑子里突然想起一句话:让女人念念不忘的是感情,让男人念念不忘的是感觉。感情随着时间沉淀,感觉随着时间消失。谁能明白谁的深爱,谁又能理解谁的离开。谁都以为自己会是例外,在后悔之外。谁都以为拥有的感情也是例外,在变淡之外。谁都以为对方刚巧也是例外,在改变之外。然而最终发现,除了变化,无一例外…… 我的心里一阵叹息…… 第二天,周一,我打车去公司上班。 下了出租车,我正要穿过马路,突然就看到曹丽正站在路边打电话,离我不远。 我没有做声,悄悄走近曹丽身后。 “饭桶——废物——你怎么办的事情?你这不是让我难堪吗?”曹丽正对着电话吼叫着,听起来有些气急败坏:“叫你办个事你给我办成这样,你叫我怎么向人家交代?你这不是故意给我找难看吗?白费我对你一片苦心……亏你还拿了人家的好处,窝囊废,你马上给我送回来。” 我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心里暗笑,伸手轻轻拍了下曹丽的肩膀。 曹丽毫无防备,似乎受到了惊吓,身体猛地一颤,倏地就转过身来—— “是你啊,吓了我一跳!”曹丽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接着扣死了手机。 我龇牙一笑:“这么紧张,做什么见不得人了事情了?” 曹丽笑了,笑得很勉强:“开什么玩笑,我能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说完,曹丽眼珠子突然转动了几下,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我说:“这么看着我干嘛?又在打什么主意?” 曹丽说:“打你主意是看得起你,哼……” 我笑了下:“那我是不是得感谢你能打我主意?” 曹丽说:“废话,当然了……在我们集团,我能看得上看得起的人还真不多,你算是一个,你说你值不值得自豪呢?” 我哈哈笑了:“是的,我真该自豪。” 曹丽眼珠子继续转悠着,接着说:“过半个小时,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领导有何吩咐?”我说。 “叫你来自然是有事,来了你就知道了。”曹丽说。 “有事不妨现在说好了。”我还真没猜到曹丽找我何事。 “现在我还没想好……待会儿你过来就是……”曹丽说着就开始过马路,我也跟着过了马路。 然后,曹丽直接去了办公室,我也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看到曹腾正失魂落魄地坐在办公桌前两眼发直,目光呆滞。 “哟——曹兄,怎么了?怎么这么无精打采的?”我坐在办公桌前扭头看着曹腾,带着调侃的语气。 曹腾看了我一眼,嘴巴一咧,像笑更像哭,说:“没……没怎么。” 我此时已经猜到曹丽刚才的电话是和曹腾打的,曹腾刚刚挨完曹丽的一顿臭骂,必定是曹丽提交给星海都市报的那份订报明细露馅了,那边肯定是安排人员按照明细逐个上门拜访想拉客户但是一户也找不到,所以质问曹丽,曹丽于是质问曹腾,曹腾于是才如此这般沮丧。 那份明细被我胡乱改的没有一个订户的地址是真实的,自然是无法找到的,难怪曹丽会如此大发雷霆,难怪曹腾会如此狼狈。 曹腾托着腮帮继续目光呆滞,眼里带着十分迷惑的神色,他似乎不能理解明明是自己亲自使用巧计搞到的明细,怎么会全部都是错误的?从曹腾不可思议的目光里,我明白曹腾此刻的想法。 我笑看曹腾:“曹兄,在琢磨什么呢?这般苦思冥想。” 曹腾似乎无心和我逗乐子,看了我一眼,说:“我在琢磨鬼是怎么出来的。” 我说:“哦,怎么?你开始研究这个了?你相信有鬼?” 曹腾怔怔地看着我,木然说:“是的,我遇上一件出鬼的事情,我怎么也想不透这鬼是怎么出的。” 我做出很有兴趣的样子,说:“是吗?那不妨说来听听,我可以帮你分析分析,我是很善于捉鬼打鬼的。” 曹腾两眼发直看了我一会儿,说:“没什么好说的……既然已经出鬼了,那我会想办法捉出鬼来的,就不劳易兄操心了。” 说着,曹腾站起来,直接出了办公室,我从窗户里看过去,曹腾直接下楼,出了公司院子。 我也站起来出了办公室,直接去了秋桐办公室。 推开门,秋桐正在忙乎着,见我进来,笑了:“易经理,早——周一好——” “秋老板早,周一好!” 秋桐笑了,我也笑了。 “本周开始全面落实大征订计划,公司马上开一个动员部署大会,会后各站就开始全面动作了,”秋桐说:“这次动员大会需要部署的,一个是本集团个报刊的征订,重点是晚报……还有一个就是外报外刊的征订……但是这外报外刊目前只能部署而不能实施,因为我们还没有联系到客户,没有米,就无法下锅。” 我点点头:“对,我过来其实也是要和你说这事,外报外刊这一块,我要开始行动了……第一步,凡是国家级省级在我市设立记者站工作站的报刊,都要作为攻击点,主动前去联系,给出比邮局更加优惠的政策,保证完成的征订数额要高于邮局,费率要稍微低于邮局一点,……第二步,出击省会没有在星海设立工作站的报刊,方法同上,第三步,出击省外没有在星海设立工作站站的报刊……这些报刊的重点是行业发行物。” 秋桐点点头:“嗯……步骤是可以的,这项工作主要由你们业务部来操作,你们负责联系好米,发行站负责下锅,米越多,锅里的饭就越香。” 正文 693.第693章光靠嘴不行 我说:“目前急需要操作的一件事,就是我们发行公司要印制自己的宣传精美小册子,重点介绍我们的发行网络架构发行范围发行实力发行网络分布覆盖率,以及我们投送的质量和保证……这样,业务人员外出联系的时候,可以有给人家看的东西……光凭嘴说是不行的,要有拿的出门的东西给人家看……这样可信度会增加。” “你说的很对,我这就安排云朵去弄这个……”秋桐说:“你们业务部的人员都配备好了吗?” “这个是保证没有问题的,我这边没问题,曹腾那边我不好多说。”我说:“我这边的业务员个顶个都是好手,做这个绝对没问题,小单位业务员出马,大的我亲自出马,再大的,我接上头你出马……更大的,甚至可以拉上老孙。” 秋桐笑了:“呵呵……行,没问题,这个我可以保证的……至于曹腾那边,他的人员也进行了必要的培训,他和我说过了……这次我们的外报外刊代征代投业务是第一次开展,我的思路是稳中求进,以稳为主,质量第一,数量第二,不贪多,要保证做一个成一个,要考虑长远……只要我们的征订份数能超过邮局,只要我们能保证好投递质量,我想应该会没有事什么问题的。” “邮局快达公司对这些行业报刊是附带搞,他们的重点是省里的晚报,这是他们经济收入的主要来源,还有就是中央和省级党报,对于行业报,他们内部是不下任务的,这些年他们一家垄断做老大习惯了,从来都是各家邮发的行业报刊求他们。 “他们对这些行业报刊的征订从来都是不出力,这对我们来说正是抢夺市场的大好时机,正好也增加下他们的危机感,别以为没他们人家就不能发行了,市场经济时代,效益拉动一切。”我说。 “嗯……集团党委当时董事长在的时候,对我们的这项业务是十分支持的,但是现在……孙总对这个项目似乎不是很热,觉得没有多大的经济效益,党委也有其他党委成员对此不以为然……领导越是这样想,我们就越好干出个样子来给党委给整个集团看,对于新生事物,有些人的接受力总是有些迟滞的。” “总编辑对这个项目是怎么看的?” “他……”秋桐苦笑了下:“总编辑是个做编务十分在行但是对经营一窍不通的领导,他能有什么看法?他做事向来没有主心骨,很容易被其他人的意见左右,他现在是人云亦云罢了。” 我点点头:“嗯……那就这样吧,我今天就开始安排这姓业务了……我已经搜集到了50多家行业报刊的名录和地址,以及他们发行部门的联系方式。” “好……因为这项业务的特点和性质,我想你们业务一部二部就不再划分范围了,内部你们做好协调,不要撞车。”秋桐说:“曹腾那边马上也要开始运作了。” “行,我会和曹腾做好沟通协调工作的……我们自己内部会划分好的,我这里的资源会和他共享的……如果撞车,我先随他挑。” 秋桐笑了:“小易同志还是蛮有大局意识的嘛,提出表扬。” 我呵呵一笑:“跟着你干,木有大局意识怎么行呢?” 秋桐说:“讲大局就是讲政治。” “我不懂政治,我对政治也不感兴趣……别和我谈什么政治。” 秋桐脸色一板:“哎——怎么这么说呢?我是你的上司,我说什么你就要听什么,怎么还对我下指示让我别说什么呢?不听话不是好同志。” 我哈哈笑:“我不是党员,我们也不是同志。” 秋桐抿嘴笑着:“喂——易克同志,想不想入党啊?” 我说:“第一,我这样的身份,不属于集团的正式体制内人员,在集团好像是不能入党的吧?第二,我也木有兴趣,我觉得啊,这入不入党不重要,关键是要有一颗为人民服务的红心,入党只是个形式,行动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哟——觉悟还挺高的嘛?挺像个党员说的话嘛。” 我一咧嘴,乐滋滋地看着秋桐。 秋桐用欣赏的目光看着我,那眼神似乎若有所思,看了一会儿,脸色突然微微一红,接着摇了下脑袋,皱皱眉头,似乎在将什么东西抛开,然后轻声说:“好了,你回去吧。” 我有些奇怪秋桐刚才的表情,却想不出是什么原因。 我承认自己智商比较高,情商却不敢说。 我总觉得天底下最难看懂的就是女人的心思。 当然,曹丽除外,她不能算是我说的那种女人。 出了秋桐办公室,我直接去了曹丽那里,进门的时候,正好听到曹丽正在打电话。 “这个……我刚才调查了,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误会……我会想办法再弄一份给你们的,这回保证是真实的……我保证……别急,我正在想办法呢。”曹丽的声音有些发急,还有些低三下四。 我伸手敲了敲门,曹丽接着就挂了电话,说:“进来——” 我推门进去,曹丽看到我,眼神一亮,指了指沙发:“来,易克,请坐——” 我坐下,看着曹丽:“你找我什么指示呢?” 曹丽站起来关了门,然后又回去坐下,看着我,眼珠子又开始转悠,转悠了一会儿,说:“是这样的,易克,我最近正在搞一个调研报告,一个关于报业经营的调研报告,想在全国报业经营杂志发表一下的。” 我说:“哦……看不出曹主任还有这手笔,厉害啊,发这个干嘛呢?” 曹丽笑笑:“我是做经营管理的,要让自己显得货真价实,不能光整天忙乎那些琐事啊,我想写一篇调查报告在全国一级的经营类报刊发表一下,这样也显出我曹丽对报业经营也是有一定见地的,也不是吃干饭的,肚子里还是有货的,也堵住集团某些说我曹丽不懂经营的人的嘴……另外,这个东西对我以后评职称也是有好处的。” 我说:“好,不错,这很好,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曹丽说:“我需要得到你的帮助。” “我大字不识几个,不会写不会画,我能帮你什么?” 曹丽说:“是这样的,我写这个调研报告,是以我们集团的经营工作为基本思路,其中有一部分涉及到发行,关于发行这一块,我需要一个详细的东西。” “什么东西?” 曹丽不动声色地说:“我们09年度的订户详细具体资料。” “怎么还需要这个呢?” “这你就不懂了……我需要根据这个订户资料来做出具体的分析,比如订户的分布范围、订户的层次结构,订户的个人和集体比例……等等等等,所以,要完成这个经营调查报告,这个订户的详细资料很重要,必不可少。” “哦……原来如此……我确实不懂这个……那你找我的意思是?” “我想让你帮我弄一份完整的订户征订名录来!”曹丽直接了当地说。 “我?找我弄这个?干嘛找我?”我说:“你直接着秋总要不就得了。” “这事目前我不想公开,在调查报告没有发表出来之前,我不想让集团任何人知道,免得发不出来失败了被人家笑话。”曹丽说:“但是你除外,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所以,我想让你帮我弄一份来。” “是这样啊……可是这个订户资料是保密的,公司只有秋总和统计室主任那里有,我这里没有啊……” “不然我怎么找你呢?要是好弄我找你干嘛呢?”曹丽说:“不过我相信你会有办法搞到的……你是个有办法的人,我很相信这一点。” “你就这么相信我?” “当然!我对你一直寄予厚望!” “这个……”我犹豫了半天,看着曹丽:“这订户资料可是重要的商业机密,给你了,你不会用作其他用途吧?比如送给我们的竞争对手。” 曹丽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接着脸色一板:“说什么呢?我是集团的经管办主任,我能干这样损己利人的事情吗?你怎么这么看我呢?太可恶了!” “你别生气,我就是说说而已,我主要是担心。” 曹丽说:“大局意识保密意识我比你强,我是集团重要部门的管理人员,对集团的利益我比你关心,说心里话,我其实就是想发表个东西来提高自己在集团领导心中的位置,好为我下一步的进步做个铺垫,早把我这个副去掉……我做这个副主任好几年了,一直不给我扶正,老是让我主持,我早就腻了…… “这次**作这事,连孙总都没说,我要出其不意让大家都吃惊一下,我曹丽不是不懂经营,我还是有两下子的,国家级报刊都发出我的业务研讨文章来了,谁敢说我不行?但是再事情没有办成之前,我不想声张,免得被一些想看我笑话的人耻笑,我可是要面子的人,我不想被人当做笑柄…… “不光发行部分的资料我要悄悄搜集,就是其他有关部门的,比如广告印刷其他实体,我都是暗地找人要来的……所以,你不要多想,想多了,实在没意思。” 我说:“我理解你的想法了,那好吧,我想办法给你搞一份来。” 曹丽眼睛又是一亮,接着笑了:“好,我就知道你会有办法的,我就知道你不会辜负我对你的期望……对了,你弄这个发行资料的时候,不要告诉任何人是什么用途。” “明白,我到时候就说是我业务部开展业务要用……联系物流配送要用的,征订外报外刊要用的。” “呵呵……脑子真活络,我就欣赏你这一点……哎——曹腾在这一点上,可比你差远了。”曹丽说。 “对了,这样需要保密的事情,你怎么不找曹经理呢?他可是你的堂弟。”我说。 正文 694.第694章什么时候都可以 “他?”曹丽嘴角一努,接着说:“他做事不行,我不放心……虽然他是我堂弟,但是我还是更信任你……” 我说:“哦……那我应该感到很荣幸。” 曹丽说:“记住,我要的是最新的也就是09年度的订户完整全部资料,你别弄错了……不然,我做调研报告的时候,会影响我的分析判断……会误导我的。” 我说:“明白……你放心好了,我保证是最新的最完整的,不相信的话,到时候你可以去验证的。” 曹丽说:“很好……有你这话我很高兴……到时候,事成了,我会好好奖励你的。” “哦……”我眼神一亮:“什么奖励?” 曹丽说:“你要是想要我,随便你,什么时候想怎么弄都可以。” 我说:“还有呢?” 曹丽看着我:“你这个财迷……我就知道你又想钱了……好吧,事成之后,我奖励你这个数?” 说着,曹丽伸出两个手指。 我说:“二十元?” “操——没出息!”曹丽说。 “那……两百元?”我说。 曹丽摇摇头:“还是没出息!” “两千元!”我的眼神越发明亮。 “嘻嘻……不——”曹丽又摇了摇头。 “那是……我不敢猜了。”我说。 “两万元!”曹丽笑嘻嘻地说。 “啊——两万!”我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你要给我两万元?” “不错,正是……”曹丽看着我吃惊的表情,开心地笑了。 “怎么给我这么多?”我说。 “因为你是我的小宝贝啊,因为你为我的下一步进步做了重要的贡献啊……”曹丽说:“其实这个资料本身不值这些钱,姐是知道你手头紧张,白送给你又怕伤你自尊,所以找个借口给你钱花呢,小傻瓜。” “哦……那你对我真好。”我说。 “现在明白谁是真正对你好的人了吧?”曹丽得意地说:“小宝贝,我才是真正对你好的人,我最喜欢的男人就是你哦,你看,我的钱送给你,我的身子白让你玩弄,天底下还有比你更幸福的男人吗?” “木有!”我说。 “那你找个时间来要我,行不行?”曹丽期待的眼神看着我:“好几次差点就做了我都没成,下次找个合适的机会,你好好玩玩我,好不好?” “这个再说吧,我要先弄好你交办的事情。”我说:“看你这副饿狼一般的样子,我还真有些怕,我怕你到时候会吃了我……” “哈哈,傻蛋,我怎么会吃了你呢,到时候你吃了我还差不多。”曹丽笑得有些淫档:“哎——做那事的时候,我经常会闭着眼睛幻想是你正在要我呢……想着想着就兴奋了。 “哎——到底你什么时候才能好好要我一顿呢……说实在的,我可真妒忌海珠和冬儿……她们可都是尝过你的大鸟滋味的,冬儿是尝过,海珠是一直在享受着……她们可以,我怎么就不可以?” 说着,曹丽脸上露出愤愤不平的表情。 我没有理会曹丽的话,心里琢磨着曹丽让我做的事情,我之所以答应下来,是要彻底终结曹丽在这件事上继续再去折腾,从我这里断了她的念头。如果她得不到想要的东西,一味折腾下去,再去找别的途径弄这订户资料,说不定还会真的出事。 我站起来:“没有别的事情,我先走了。” “好,去吧,我等着你的好消息,记住,这事谁也不要说是我要的啊……”曹丽又叮嘱我。 我点点头:“好的,绝对不会,我办事你放心。” 刚要抬脚走,曹腾神色不安地推门进来了,手里拿着鼓囊囊的一个大信封,里面似乎装的是两万块钱。 我想这一定是曹丽刚才电话里要收回的给曹腾的奖励,这两万不属于曹腾了,很快就要属于我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想笑。 曹腾看到我,一愣,站在那里。 我说:“曹兄,曹主任来找我了解下业务部的工作……我刚汇报完,怎么,你也是来汇报的?” 曹腾还有些发愣,曹丽这时说:“是啊,我刚找易经理了解了下发行公司业务部的一些工作。” 曹腾反应倒是很快,忙点头看着我:“呵呵,是的,我也是来找曹主任汇报工作的。” 我说:“那好,我先走了。” 曹腾木然点点头,眼神里又带着几分狐疑。 临走前,我开玩笑地看着曹腾手里的大信封说:“哎,曹兄,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啊,是不是钱啊,怎么,找曹主任汇报工作还带着礼物?” 曹腾的脸顿时有些异样,接着不动声色地说:“我今天刚收的下面人交的业务款,还没来得及交到财务科,先来曹主任这里了。” 我笑笑,然后就走了。 我直接去了秋桐办公室,秋桐正在和云朵谈制作公司宣传手册的事情,刚谈完。 云朵看我进来,冲我笑笑:“哥,你来了。” 我点点头:”嗯……” 秋桐在旁边打趣:“哥,我和你妹妹谈完工作了,你走了又来了,有什么指示吗?” 我和云朵都笑了。 然后云朵就出去了。 我这时对秋桐说:“我需要一份完整的订户资料,你给我——” 秋桐一愣:“你要这个干嘛?这可是公司的最高商业机密。” “我知道这是最高商业机密,但是我有用!你给我一份!” “那你得告诉我你干嘛用?” “不告诉你!但是你还得给我!” 秋桐疑惑地看着我:“你大脑没事吧?” “你大脑才有事!” “你到底是要这个干嘛呢?我可不能轻易给你的!” “我重复一遍,第一,我不会告诉你干嘛用的,第二,你必须要给我,第三,我不会泄露公司的任何商业机密!” “必须要给你吗?” “是的,如果你相信我,就给我!” 秋桐看了我一会儿,点点头:“好,我不问了,我给你!” 说着,秋桐打开电脑,我摸出一个优盘递给秋桐,秋桐很快就把订户明细复制到了我的优盘里。 拿过优盘,我转身就走。 “哎——就这么走了?”秋桐叫住我。 我回头看着秋桐,咧嘴一笑:“还有什么事?” 秋桐看着我,眼里带着不解的神色,带着央求的口吻:“小祖宗,我知道你会保密的,可是,我真的想知道,你要这个到底是要干嘛呢?” “无可奉告!” “求求你,告诉我好不好呢?”秋桐说。 “呵呵,那好,我告诉你,我要这个玩的……没事玩玩而已。”我做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说。 “你——坏蛋——你坏蛋——”秋桐骂我。 “你再敢骂我,我捏你嘴巴——”我回身一步,伸出手作势要捏秋桐的嘴巴。 秋桐忙往后一退,笑着:“坏蛋——坏蛋——你是个大坏蛋——” 我呵呵笑了:“好了,随你怎么骂我也不会告诉你的,不过你放心,我知道这个东西的重要性,我不会让它泄露出去的……至于具体我到底要干什么,你可以理解为我是业务部工作需要,业务员需要这个去走访用户开展物流配送工作……更多的事情你就不需要知道了,小屁孩事情知道多了不好。” 秋桐无奈地摇摇头:“你才是小屁孩……好吧,那我只有信你的这个理由了,随你了,真拿你没办法……你是个坏蛋。” 我突然猛地伸手又要去捏秋桐的嘴巴,秋桐吓得往后一闪,身体一下子撞到了墙上,然后我哈哈笑着出去了。 回到办公室,我打开电脑,插上优盘,按照我的计划开始了操作…… 操作完,曹腾回来了,神色沮丧。 我和曹腾交流了一下外报外刊的业务,对其中一些步骤和细节进行了分析,曹腾心不在焉地听着,不时点头答应着。 做完这些,快到下班时间了,曹腾走了。 我这时摸起内线电话打给了曹丽:“你要的东西弄到了。” “哈哈,好,很好,走,我请你吃午饭,到我车前等我——”曹丽的声音很兴奋。 我于是出了办公室,出了院子,穿过马路,在曹丽的宝马前等着,一会儿,曹丽来了打开车门,直接发动车子。 我们先一起在一家快餐店吃完饭,上车后,曹丽从车里摸出一个笔记本对我说:“对不起,宝贝,我要核查下这资料的真实程度,你不会见外生气吧?” 我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啊,随你了,我才不在乎呢……对我来说,你就是客户,我赚了两万的客户,客户要核实,自然是应该的。” “呵呵……其实这也是为了确保我写的调研报告的说服力而已,没办法的……我其实是绝对相信你的。”曹丽说着把笔记本电脑递给我:“打开,插上你的优盘——” 我照做,然后曹丽凑过来看了看文档,点点头:“好,我随机挑出30个订户地址,我开车,我们一起去验证下。” 曹丽还真的蛮重视的,要随机挑选30个去核实,也不怕麻烦。 我说:”嗯……” 曹丽于是边发动车子边指了下电脑屏幕上的文档说:“先去编号000063的订户那里去……嗯,这是他家的地址,这是他的手机及号码,我先以客户回访的名义给他打个电话,然后我们去看看。” 曹丽边开车边摸出手机。 我毫无表情地捧着笔记本电脑坐在副驾驶位置。 曹丽还真的接着就拨了那个订户的手机号码,边开车边把电话放在耳边,斜看了我一眼,脸上的神情略微有一丝紧张。 正文 695.第695章假货 我想曹丽的紧张是缘于被曹腾的假情报给惊吓了,害怕这次还是假货。 其实曹丽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情理之中。 这点钱赚的也真不容易,煞费苦心。 曹丽赚的不容易,我也不容易。 其实本来可以不难,但是被我其中一掺和,就变得不容易起来。 “你好……请问你是梁先生吗?”曹丽的声音很和气,脸上带着笑容:“哦,你好,梁先生,我是星海传媒集团的客户回访人员,请问你家是不是订了一份今年的星海晚报呢。” 我打了个哈欠,将脑袋靠在椅背上,听曹丽打电话。 “哦,你是订了全年的星海晚报……那么请问报纸的投递质量怎么样呢?及时准确吗?”曹丽满脸堆笑,一会儿说:“感谢你抽出宝贵的时间配合我的电话回访,感谢你对星海晚报的支持,祝你工作愉快,全家幸福……再见。” 曹丽还真像那么回事,一本正经的。 打完电话,曹丽笑了,接着说:“走,我们去他家那地方看看。” 曹丽做事这次可真够仔细的。 曹丽开车直奔刚才打电话的梁先生家,在他家楼下,果真看到了那个星海晚报的报箱。 第一个核查属实,曹丽很满意,重新和我上车,开着车又在电脑上随意点了一个:“去编号019800那个订户那里去看看。” 曹丽这回不打电话了,而是开车直奔地址。 很快到了那里,根据地址很快看到了星海晚报的报箱。 站在报箱前看了下,曹丽接着上楼去了,我跟在后面。 曹丽按照电脑上的地址,直接敲开了订户家的门,家里有有一位老大爷,曹丽主动介绍自己是客户回访员,老大爷热情邀请我们进去,曹丽接着随意问了几个关于报纸的问题,又在老大爷家的客厅里看到整齐堆放的星海晚报,然后我们告辞出去。 第二家又完成了,上车后,曹丽点点头,接着看着电脑屏幕,手一指,说:“再去这家……编号005189的。” 就这样,曹丽不遗余力地亲自开车拉着我随机抽查订户,核验这个名单的真实性。 到下午4点,已经抽查了23家,户户都是真实的,曹丽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 从第23家电脑订户家里出来,上车后,曹丽对我说:“很好,我看不用继续核实了,准确率百分之百……宝贝,你果真是好样的。” “这回放心了?我没骗你吧?”我用讽刺的目光看着曹丽。 “呵呵……别这样看着我,我其实真的是很信任你的,这是,我这么做,也是有我的苦衷,亲爱的,你可以一定要理解我哦……”曹丽讨好地冲我笑着:“跑了这好几个小时,我们都很辛苦,这样,前面有家星巴克,我们去喝杯咖啡,休息下。” 我这会儿还真的有些累了,于是就点头答应。 到了星巴克,曹丽对我说:“笔记本不用关了,直接带上去吧。” 我于是没关笔记本,优盘也继续插在里面没有拔出来。 进了咖啡厅,我们找了一个靠窗的角落面对面坐下,要了咖啡。 “这份资料你确定不需要再继续核实了?“我边看着电脑屏幕边说。 “确定以及肯定,不需要再核实了。”曹丽笑着:“你今天做的很棒,你现在就把这资料从你优盘里考到我电脑里吧。” 我一手托着腮,一手操作着触摸鼠标,说:”嗯……” 曹丽和我面对面,看不到电脑屏幕,我迅速关了刚才的文档,接着进入优盘的文件夹,直接将刚才曹丽核查的那份订户资料文档从优盘里彻底删除,在优盘里还有一个文档,文件名称叫客户资料。 然后我直接将这个文件复制到了曹丽电脑里。 这份文档是经过我的大手术的,和上次在曹丽家里操作的办法一样,看起来是一份完整的客户资料,但是其中已经没有一个订户资料是真实的了。 我正操作着,曹丽突然站起来走到我身边坐下,眼睛盯着电脑屏幕:“弄完了?” 我指指曹丽的电脑桌面:“嗯……弄到你电脑桌面上了……呶,就是这个文档,文件名客户资料,打开就是……”说着,我点开文档:“呶,这不就是了……刚才我们核查的就是这个玩意儿。” 文档里的东西一大堆,看起来眼花缭乱,曹丽自然一时找不到刚才自己核查的那些客户,别说她,就是让我重新找出来,也还真不容易,我也记不清楚刚才核查走访的那些名单了。 曹丽装作很认真的样子看了会,接着看着我:“你优盘里还有存的底子?” 我说:”嗯……” “打开我看看。”曹丽说。 我于是打开优盘,曹丽看了下,指着客户资料文档说:“是这个吧。” “是——”我说。 “打开——”曹丽说。 我于是打开。 曹丽看了下文档,接着又说:“关上——” 我关上。 曹丽接着说:“你把这个文档删掉。” 我说:“为何?” 曹丽狡黠一笑:“你不需要保存这个,这个对你来说好像没用吧……所以,你可以把它删除。” “好吧。” 我于是将这个文档删除,然后看着曹丽:“这回你放心了吧,除了发行公司,现在只有你那里有一份。” 曹丽开心地笑了,突然将嘴巴贴到我脸颊,亲了我一口,我正发愣的时候,她已经笑嘻嘻地坐回去了。 一想到曹丽的嘴巴曾经不知多少次被孙东凯和白老三等人的鸡抽查过,我心里一阵恶心,抽出几张纸巾,使劲擦了擦曹丽亲我的地方。 曹丽嘴巴一撇,显得有些不乐意:“你这是干吗?用这么大力气擦什么,怎么,嫌我嘴巴不干净?” “是的,谁知道你这嘴巴含过多少鸟。” 曹丽闻听,突然高兴起来,柔声道:“哟——小白脸宝贝吃醋了是不是?你是不是很在意啊,你要是在意,以后我的嘴巴只含你的好不好?” “你这话很无聊……你要的东西我给你了,你答应给我的东西呢?” “哦,我答应给你的,不就是我的身子吗,你想要那好啊,我们这就找个酒店去开房间。” “我说的不是这个……你不是答应给我钱的吗?” 曹丽一愣神,接好笑了:“呵呵,你这个财迷,就记挂着钱……看来钱比老娘的身体还重要……好,好,我这就给你,我早就带在身上呢。” 说着,曹丽打开随身的包,从包里掏出一个鼓囊囊的信封,这信封就是曹腾上午拿到她办公室的那个。 曹丽做事够粗枝大叶的,信封都懒得换。 “呶——2万,一分都不少——”曹丽把信封递给我。 我看了下信封,说:“这信封怎么和曹腾上午拿的那个一模一样呢,这钱是不是曹腾上午去你办公室给你送的啊……” 曹丽眼皮一跳,接着说:“你扯什么蛋,这是我和你出来之前亲自到银行去取的……天底下一样的信封多了,你真是神经病。” “哦,我给你开个玩笑的,你还真当真了。” “哼,也就是你敢和我没大没小开玩笑,你看看集团里的其他人,谁敢在我面前放肆……我也就是喜欢你,对你无底线的宽容……你个死货,自己还不知道珍惜。” 我掂了掂手里的信封:“两万整?不多不少?” 曹丽说:“废话……都是捆扎好的钱,一沓100张,一万元……你还不信?” “不是不信,我很少见到这么多钱,这一见到,心里总觉得挺紧张……老担心数字不准……如果你不介意,我想数一数,点一遍。” “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曹丽以为自己听错了,睁大眼睛看着我。 “我想点一点啊,我怕多了你吃亏。”我一板正经地说:“多了我会退给你的。” “你……你怕多了?你给我装逼,你是怕少了吃亏吧?”曹丽哭笑不得:“你这个装逼货,我叫你装,装吧……继续装,点吧,没见过钱的乡巴佬,不够我给你双倍补偿,多了我也不要,都给你……” 我不理会曹丽,打开信封,抽出钱,手指往嘴里一沾,开始认真地数钱,嘴里还念叨着:“1234567……” 来回数了2遍,我终于抬起头,高兴地对曹丽说:“很好,正好啊,200张。” 曹丽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丫的,我不知道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你竟然会把这两万块钱数两遍……我实在没想到你会这么做……易克,告诉我,你是真的这么想还是在装逼。” “我是真的这么想的啊,我主要是担心钱多了,这么多钱,可来不得儿戏。”我说:“我怎么会装逼呢?我没有逼,怎么装?” “要是你有逼你就不用装了,正因为你没有你才需要装。”曹丽说:“好了,不管你是装逼还是真的,我都服了你了……我靠,第一次见到有人在我面前点钱的,还竟然是你……看来你是穷怕了。” “你说的对,我是穷怕了。”我说:“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对你来说2万块钱只是个小意思,可是对我来说,却是一笔巨大的数字……真没想到你对我这么大方,一出手就是两万,就为了一篇调研报告,你这买卖可是亏大了。” 正文 696.第696不老实 “哈哈,我亏什么?老娘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曹丽说:“别说为了一篇调研报告,就是什么都不为,我送你两万也是无所谓的,别说2万,只要你和我好,就是20万我也舍得给你…… “哎——死鬼,老娘可是彻底被你倾倒了,整天做梦都想得到你,只要你和老娘好,老娘的一切都是你的,包括身子和我的车子房子票子……都给你,我都心甘情愿。” 我说:“你这本可是下的够大的……我有那么值钱吗?” 曹丽认真地看着我:“在我眼里,你就是个无价之宝……别以为我想和你好,就是只为了做那事,我和其他男人好可能只为了这一点,其实,我想和你好,除了做那事,我还有更高的追求。” 我说:“更高的?比笔高的地方那就是嘴巴……你除为了做那事,还为了操嘴,是不是?” 曹丽苦笑下:“好了,你别老是耍我……我说的是除了**上的享受,我还有精神层面的追求……我觉得和你一起聊天散步喝茶,都是很爽的,都是一种享受,我喜欢和你在一起,除了做那事,干别的什么都喜欢……当然,做那事是第一位的,是个基础工程。” 我说:“看不出,你的追求还蛮有层次的,你已经超出性裕的本能了,开始向着灵魂的阶梯攀升了。” 曹丽说:“本来我们的做那事就是灵与肉的融合嘛……我和你在一起,不仅仅是为了追求**的享受,还是追求精神的满足……这是我和你在一起与其他男人的本质区别……亲爱的,只要你要了我,以后我不会和任何其他男人好的,谁都别想再要我了。” 我看着曹丽,觉得这就是一堆烂肉,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烂肉。 我将钱装进信封,接着放进口袋里,对曹丽说:“你等着吧……不过,我今天还是要谢谢的钱,哎——两万啊……这还了得。” 曹丽微笑着:“这只是小意思,以后,只要你听我的话,票子大大的……不但有票子,还有女人给你玩……这年头,男人追求的是什么,不就是钱和女人嘛? “看看周围的那些所谓成功人士,哪个身边没有女人呢,还不止一个,我敢和你这么说,市里各部门的头头,90%以上的都有情人,市里副处级以上的官员,80%以上都有请人……至于副厅级以上的市级领导,百分之百个个都有请人…… “为什么他们都能有请人呢?因为他们有钱啊,为什么他们会有钱呢?因为他们有权啊……说来说去,最终还是权是个好玩意儿,只要有了权,钱和女人都不是问题。” 曹丽突然来了兴致,大侃起来。 我听得有些触目惊心,我知道曹丽这户不是胡诌的,她接触的官员远比我多,她和官员亲密的程度远远超过一般人,自然对官员的内情了解要深。 曹丽不屑地说:“别看那些领导大会小会人模狗样做报告讲话说要保持自身修养,要树正气,要反腐倡廉,要防止糖衣炮弹攻击,其实呢,说是一套,做又是一套,人前是一套,人后又是一套,边叫嚷着反腐倡廉边大肆收受票子,边大肆玩弄女人,这就是现在大多数高官的真实嘴脸。 “老百姓都以为越是大官越清廉,**的都是下面的小官,其实错了,越是大官越**,只是因为他们权力大,一般是扳不倒的,倒霉的只是那些虾兵蟹将,不时被抓几个出来作为反腐倡廉的业绩……真正的高官,那是真正贪污**的大家伙,各种关系盘根错节,轻易是不会倒下的,偶尔爆出来的被抓的**高官,其实让他们倒下的不是经济原因,而是政治原因,他们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而已…… “现在不讲究阶级斗争政治运动了,政治上干掉对手的方式往往通过经济问题来实现,现在的官员,只要想抓,个个都有经济问题,没事的时候不管你,想打倒你了,就揪出来经济问题拿这个来说事,把你干掉你还哑口无言。” 曹丽讲得眉飞色舞,我听得大开眼界,想不到曹丽脑子里还有些道道,肚子里还有货,能说出这么深奥的东西来。当然,这也是和她接触到的东西有关。 “对了,我电脑里有几张照片,都是美女照,这几个美女都是市里副厅级以上高官的请人哦……”曹丽说:“我找出来你看看,看是她们漂亮还是我漂亮。” 我对这个没兴趣,说:“看不看无所谓……还是不看了。” “看看有什么要紧的?让你开开眼界,看看市里那些整天人前一副正气的大官玩的女人都是什么样子的。”曹丽说着又坐到我身边,身体紧挨着我,开始操作电脑。 我的身体往里坐了下,刚脱离曹丽的身体,曹丽的屁股又挪动了过来,又和我的身体挨在一起。 “来啊,看啊,呵呵,这个是电视台的主持人,是前市委书记玩过的。”曹丽边点击照片边说:“不过,这个女人最近几年不见了,听说失踪了。” 我扫视了屏幕一眼,长得不错,气质也很好。 我说:“前市委书记玩过的,怎么会失踪了呢?” 曹丽说:“听说是被领导的老婆知道了,夫人发怒了,至于为什么失踪,谁也不好说哦……有的说是被弄死做成了标本,有的说是远走高飞出国了……反正各种各样的传闻都有…… “***,做高官的情请这职业也是有风险的啊,被正宗太太知道了要倒霉,要求多了高了惹高官发火了要倒霉,这几年被高官指使人淹死炸死勒死的请人还少吗?哎——来看这个,这个是现任常务副市长的请人……这个xiong很小啊,妈的,不知道这种飞机场为什么也能迷住那副市长。” 曹丽的声音有些愤愤不平。 我不想继续看下去,抬头看了看窗外。 这时曹丽又摇晃我的胳膊:“哎——看这个,这个骚娘们,看啊,这个据说是市前公安局长的请人。” 我一听,操,前公安局长,不就是李顺他爹老李吗?这个家伙也有请人? 我转头看去,看到一个30多岁标致的少妇,这个就是老李的请人? 我有些不相信老李会有情人,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曹丽:“你从哪里捣鼓来的额这些照片?你怎么肯定这些都是人家的请人呢?你不要乱捣鼓人家啊……” “我靠,我怎么会乱捣鼓,我既然能有这些照片,既然就有根据,至于怎么来的,这个你就不要那么好奇了,反正这些都是真的。”曹丽得意地说。 “这个女人是做什么职业的?”我指着曹丽所言老李的请人。 “市公安局前办公室主任。”曹丽说。 “哦……前办公室主任。”我重复了一句:“现在呢?” “是的,前办公室主任,前局长一调离,新局长一上任,她就被拿下来了,弄到生活基地去做普通工作人员,她受不了这很大的落差,听说辞职走了,离开了市公安局,不知道哪里去了。” 曹丽继续说:“哎,一朝天子一朝臣,都这样啊,没办法……前公安局长虽然还是那个级别的干部,但是已经是个摆设,没有任何权力了,自己的请人被人家清算,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眼看着吃亏……做官做到这个份上,也真够窝囊的。” 曹丽边说边用身体摩擦着我的身体,左手放在电脑上,右手不老实地悄悄到了我的大腿…… 我看着电脑上的这个女人出神,难道这个女人真的是老李的qing人,老李真的紧跟形势没有落下大家的步伐找了个qing人啊?实在想不到,老李还好这一口! 不过也难怪,像老李夫人那样的女人,实在是勾不起男人的兴趣,我想当初老李找老李夫人一定是有其他的原因,他绝对不会是因为爱情和老李夫人结婚的。既然婚姻只是个摆设,那么老李在婚姻之外找女人也似乎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了。 按照曹丽刚才的说法,这年头,如果说一个有权有势的官员没有qing人,那一定没人相信,除非那人是性无能或者同性恋者。 作为权势顶天的部门——公安局,局长自然要走在时尚的前列,局长没有qing人是不可能的,我相信全国的各级公安厅局长谁也不敢拍着自己的胸口拿自己的父母发誓说自己没有过请人。 我正琢磨着,曹丽的手已经开始隔着裤子不老实了,我有些烦躁和厌恶,刚要伸手把她的手拿出来,突然看到曹丽的眼神有些发直,正直勾勾地看着大厅楼梯口的方向。 我顺着曹丽的目光看去,心里猛地一震,我看到一男一女正冲我们走过来,在我和曹丽看到他们的同时,他们也看到了我们。 而此时,曹丽的手正放在我的裆部,我还没有来得及拿出来。 突然出现在星巴克的是冬儿和张小天。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突然会出现在星巴克,他们也一定不明白为什么在这里会看到我和曹丽,从彼此突现的眼神里,我看出了大家的心思。 此时,冬儿和张小天就站在离我们的座位不到10米的距离,大家都已经相互发现了对方,我和曹丽没有退路,而他们也似乎进退不能。 正文 697.第697章很累 在这一刻,我看到冬儿的眼神死死盯住我和曹丽,死死盯住曹丽放在桌子下面的那只手,面部表情一阵痉挛和抽搐…… 而张小天也似乎看到了曹丽的那只手臂伸到的方向,面部表情一阵惊诧,接着扫了一眼冬儿,眼里突然涌出一阵幸灾乐祸的快意。 曹丽似乎被冬儿那逼人的目光所灼烧,右手迅速从桌子下面抽出来,脸上带着几分尴尬,接着就迅速镇静下来,脸上立刻就开始出现了笑脸,冲着冬儿和张小天。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心里一阵麻木和无知。 心中突然觉得很累,我疲倦了。 曹丽亲热地冲冬儿和张小天招呼:“哎——冬儿,张总。” 冬儿看着曹丽,嘴唇紧紧抿着,张小天则笑起来,冲着我们招呼:“呵呵……曹主任,易克,你们也在啊……” 边说张小天自顾向我们这边走来,冬儿的脚步也挪动过来,走在张小天后面。 我这时不自然地勉强笑了下,硬挤出来的笑,但是没说话。 此时我什么都不想说。 “是啊,我和易经理出去办业务了,顺便在这里坐一会儿,你们也来了。”曹丽说。 对面的座位空着,曹丽的屁股没有移动,却没有丝毫请他们坐下的意思。 “我和冬儿也是出来办业务的,出去对了一笔账,顺便来这里喝杯咖啡。”张小天说着,眼睛看着空座位。 “冬儿,好几天不见了,越发漂亮了。”曹丽似乎有点心虚,主动和冬儿说话。 冬儿站在我和曹丽跟前,不看我,直直地看着曹丽,蓦地,我从冬儿的眼神里看到一丝转瞬即逝的忌恨和仇视。 这种仇恨的目光虽然只是一瞬,却让我的心猛地一颤。 接着冬儿突然笑了,看了看周围:“真不巧这里客满,没座位了,那我们就坐在这里吧,大家凑一桌,曹姐不会介意吧。” 说着,冬儿径自坐下,坐在我对过。 张小天看冬儿坐下了,也就跟着坐下,坐在曹丽对过。 “呵呵,当然不会介意,欢迎啊……”曹丽笑着:“我请客,你们二位想喝点什么?” 曹丽边说边伸手招呼服务员。 服务员走过来,站在我们跟前。 冬儿和张小天各自点了一杯咖啡。 然后,冬儿看着我,神情很镇静:“易经理,最近一向可好。” 我木然点了点头:“好。” 刚说完,突然放在桌子下面的脚被人狠狠踩了一下,正踩中一根神经,有些疼。 我忍住没有做出反应,我知道这是冬儿踩的。 冬儿两眼看着我,我不看冬儿的眼睛。 “我们坐在这里,不会打扰你们谈事情吧。”张小天这时说,瞟了我一眼。 张小天此时眼里对我没有任何惧怕,他似乎知道有其他两个女人在,我不会对他作出什么武力的举动。 “不会……我们这会刚看完一些数据报表。”曹丽边说边指了指笔记本电脑。 “跑到这里来谈工作,曹姐可真有雅兴。”冬儿脸上露出一丝讽刺的笑容。 “谈工作,哪里都可以,就看大家有没有心情。”曹丽说。 这时服务员送来了咖啡,冬儿伸手转悠着咖啡杯子,又说:“看来,曹姐喜欢手口并用谈工作啊……” 冬儿的口气显得毫不留情,似乎在告诉曹丽她已经看到了刚才的一幕。 曹丽突然就笑了,看着冬儿:“冬儿,怎么?听你的话好像你对我有情绪?” 冬儿不动声色地说:“曹姐真是个聪明人……一说就懂。” 曹丽说:“男人说话我可能不懂,但是女人的话我是一听就明白。” “曹姐真是艺高胆大。”冬儿的口气里带着嘲讽。 “那又怎么样?”曹丽用挑衅的目光看着冬儿,似乎毫不畏惧。 两个女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了。 “怎么样。”冬儿看着曹丽:“曹姐似乎在我面前很肆无忌惮啊,一点情面都不给我留。” “小妹这话我就不懂了,什么叫肆无忌惮,什么叫留情面?我和易克在这里喝咖啡聊天,难道需要向你汇报?难道和你有什么关系吗?”曹丽的口气有些发硬。 冬儿两眼盯住曹丽,目光有些发冷,一会儿缓缓地沉声说:“曹丽,我叫你曹姐是给你脸,我不想撕破脸皮……我想提醒你,不要惹我……把我惹火了,你会很难看。” 曹丽脸上一阵发白,似乎觉得在这种场合被冬儿呛很下不来台,冷笑一声:“什么叫惹你,谁想惹你了,是你自己想给自己找难看……大家都是好姐妹,一向都相安无事,我想你该不会是故意挑衅吧?” “故意挑衅又怎么样?你以为这是在你那个所谓的集团?你以为我是你集团的人?你以为我怕了你不成?”冬儿同样冷笑一声,带着鄙夷的目光看着曹丽:“你自己是个什么样的货色我想你很明白……不要脸。” “你——你说谁不要脸?”曹丽脸色更白了,胸口急剧起伏起来,瞪视着冬儿。 “说的是你,就是你——”冬儿毫不示弱地瞪着曹丽。 张小天愣了,紧张地看着曹丽,又看看冬儿,大气不敢出。 我默不作声地看着她们。 “你才是不要脸……既然你想撕破脸皮,那我也不用对你客气——”曹丽说道:“我和易克在一起和你有什么屁关系,你算是老几对我和易克说三道四,你算是什么玩意儿。” “我算是什么玩意儿……哈哈……”冬儿突然笑起来,笑得有些放肆,笑毕,接着看着曹丽:“曹丽,你不用猖狂,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我是个什么玩意儿,我会让你知道你烧包的后果。” “威胁我?恐吓我,你以为我怕了你不成?”曹丽脸色又涨红了:“你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觉得自己在白老板手下做事就了不得了?告诉你,我和白老板的关系也不差,就凭你还恐吓我,你还不够资格。” 冬儿微笑了:“我了不了得起和我在谁手下做事毫无关系,你和谁关系好和我无关,我从来不恐吓人,至于我够不够资格,我想以后你会慢慢知道……我今天只想告诉你,做事不要太过分,天在做,人在看,你总有一天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哈哈,好大的口气……吓死我了。”曹丽大笑起来,接着倏地收起笑声,看着冬儿:“好啊,我等着……我等着你来给我代价。” 张小天这时忙笑着打圆场:“呵呵……冬儿,曹主任,大家都是好朋友,不要因为几句话失了和气,本来就没什么事啊,大家还是好朋友啊……” “你闭嘴,这里没你的事,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冬儿脸色一寒。 张小天忙闭了嘴,尴尬地强笑了下。 冬儿接着低头喝了一口咖啡,抬起头,微笑着看着正虎视眈眈瞪着她的曹丽,口气有些温和:“曹丽,你比我大,所以我叫你一声曹姐……这算是给你脸了吧……不过我给你脸你得要脸,你要就是不要脸,我还真没办法……这人啊,要是没有了廉耻之心,还真无可救药了。” 曹丽的声音也缓和下来,说:“冬儿,我一向待你不错,一直把你当好姐妹看待,今天我没招你没惹你,是你故意找事,大家这样弄得不好看,责任在你不在我……算了,我比你大,是你姐,我不和你计较了,和你计较,显得我很掉价。” “哈哈,就你,还知道什么叫掉价。”冬儿又笑起来:“就你这样的女人也配做我姐?笑话。” 说完,冬儿倏地站起来。 张小天也忙站起来,退出座位,紧张地看着冬儿。 “今天真晦气,遇见这样一对狗男女,走,换个地方喝咖啡。”冬儿说着昂头就走,头也不回。 张小天看冬儿一走,忙冲曹丽和我笑了下,接着赶紧跟了上去,唯恐冬儿不在我会揍他。 接着,冬儿和张小天直接往外走,走到服务台钱,冬儿扔下一张钞票:“这是我们刚才喝的两杯咖啡钱。” 说完,冬儿径自下楼。 张小天跟着下去了。 冬儿来去匆匆,像一阵风。 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曹丽坐在那里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咬牙切齿:“小贱人,敢和我这样说话,敢侮辱我……我非找机会教训教训她不可。” 我看着曹丽,冷冷地说:“你要是敢找她事,我就废了你……” 曹丽一愣:“你这是什么话?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没听懂我的话?”我说。 “她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了,你何必还这样护着她……你没听到刚才她在骂我们是狗男女吗?”曹丽质问我。 “我再说一遍,你要是敢对她怎么样,我就废了你!”我冷酷地说着。 “你——我没招惹她,是她招惹的我,她招惹我,你怎么不护着我?”曹丽委屈地说。 “你活该——”我说。 “你——你这个没良心的,人家都把你甩了你还自作多情……你真是个贱人。”曹丽骂我。 我不理会曹丽,默默地转头看着窗外。 “小贱人……你等着。”曹丽又在那里发狠。 我转过头,看着曹丽:“你敢再骂她一句,我就撕烂你的嘴巴……不信你试试。” “你——”曹丽瞪眼看着我,眼里露出一丝畏惧,不敢再骂了。 一会儿,曹丽出了一口气:“算了,不和她计较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 说着,曹丽从包里摸出一个优盘,把我刚才复制到电脑的文档考到了优盘里。 我冷眼看着曹丽在那里操作。 正文 698.第698章不留后患 曹丽把文档复制到优盘后,犹豫了下,接着把电脑里的文档原件拉到回收站,接着又清空了回收站。 我知道曹丽这样做是想不留下任何后患。 此时,我已经想好了如何应对这份文档露馅后的应对策略,我会让曹丽转移视线,让自己无懈可击的。 “今天本来很好的心情被搞地糟糕了。”曹丽嘟哝着,边装起优盘。 “坐回去——”我说。 曹丽看了我一眼,乖乖站起来坐了回去,坐到我对面,小心翼翼地看着我:“怎么?生气了?不高兴了?” 我没有做声,心里还想着刚才冬儿看曹丽那仇恨的目光,我不由有些担心冬儿会对曹丽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我倒不是担心曹丽,我是担心冬儿斗不过曹丽,反而会被曹丽整治一番,曹丽的手段远非冬儿所能想到和做到的。 “好了,不想刚才那事了……不要有什么担心。”曹丽的声音温柔起来:“就算刚才他们俩看到我们在一起又怎么样?我们刚才又没做什么,我刚才的手在下面,他们根本看不到,顶多乱猜想,但是也没有依据是不是?就算看到了又怎么样?我们都是正常的男女,在一起做些事情又怎么了?” “你住嘴——”我说。 “我为什么要住嘴?你就是不让我说,也阻挡不了我心里的想法。”曹丽说:“怎么?你心里还想着冬儿?她都已经甩了你另找新欢了,你还记着她干嘛?这种无情无义的女人,你想着她干嘛?她和白老三张小天这些人不清不白的,说不定早就被白老三上了……没有她你丝毫不用惋惜,有我在你身边,胜过任何女人。” “马尔戈壁,你住嘴——”我火了,心里一阵痉挛,虽然我自己心里也想过冬儿和白老三张小天的关系,但是我仍不能接受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我觉得自己有些自欺欺人,却仍愿意这样欺骗自己。 曹丽见我发火了,于是知趣地闭嘴不说了。 我站起来:“走吧……回去。” 我的心情突然很差。 回到公司,我在办公室无聊地坐了一会儿,突然想去秋桐那里去。 我去了秋桐办公室,门开着,她不在,看来没走远,或许去了别的办公室或者卫生间。 我坐到秋桐的办公桌前,看到桌面上正放着大征订工作实施方案,上面有她加的很多标注,主要是细节和注意事项。 我看了一会儿,看到桌面上放着一个笔记本,随手打开,随意翻了一页,看到上面写满了字。 我凝神去看。 “为什么。为什么不知不觉会觉得这个他是那个他……为什么在他身上老是感觉到他的影子?为什么见到他会不时有心跳的感觉,为什么常常把他幻化为是他,为什么?难言的纠结…… “他是我姐妹的男友,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我这么想,如何对得住我的姐妹,如何直面自己的内心深处……我的心里为什么会有如此卑鄙的想法,我为什么要这么无耻……纠结……痛苦……无言的痛,无语的伤感……难叙的矛盾…… “我不能这样,不能,不能!我要抛开自己的阴暗,我要排除自己的缺德……我想让他离开这里,却又不由自主想天天见到他……为什么我会这样?为什么我会把他当做他……他难道不是在空气里吗?他难道不是我心里永远的梦幻吗?他难道不是我心底里永远也不可企及的一个梦吗。” 看到这里,我的心猛跳起来,突然明白为什么最近秋桐看我的目光为何会有些异样,原来…… 继续往下看。 “自己应该明白,很多事,不是我想,就能做到的。很多东西,不是我要,就能得到的。很多人,不是我留,就能留住的。你就像指缝间的阳光,温暖,美好,却永远无法抓住。 “我行走在爱的荒漠,迷失了来时的路;沿途的风景,我只能边走边忘。不再挣扎,不再纠缠,不停告诉自己,我一个人也很好。不停对自己说,时光如水,总是无言,若你安好,便是晴天…… “想忘记你,想不要你再看到他,想不要让自己的心胡思乱想,却总是难以自己……虽然在飘渺的无望的梦里,可是,我仍然愿意告诉你我等着你,等着那没有尽头的明天,明天…… “一句我等你,不知道需要多大的勇气。它远比我爱你三个字,更需要勇气。不是每个人我都愿意等待,也不是所有人都值得我去等待。一句我等你,包含了我诸多的无奈,心酸,苦涩。或许是爱不到,或许是不能爱,无论怎样,我等你这个虚无的影子,远比我爱你更动听。可是,有多少的爱情经得起等待…… “有时候,夜深人静,突然觉得不是睡不着,而是固执地不想睡。有时候,莫名的心情不好,不想和任何人说话,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发呆。有时候,很想放纵自己,希望自己彻彻底底醉一次,醒来后就能把什么都忘记……可是,现实里的我,能做到吗?敢做到吗?不能,我不能,我不敢…… “时时会想,让远在天边的他彻底消失,消失在我的心里,消失在我的梦里,时时会想,眼前的他也消失,远远离开我,不要让我在无尽的幻觉里伤痛自己无助的心…… “明知远方的他不是眼前的他,明知他是我没有资格去想的,明知心里有那个空气里的他,却为何要同时会想着两个人?一个女人如何能同时去想两个男人?这样的我,是如何地龌龊,如何地鄙陋…… “我到底是怎么了?我到底要想做一个怎样的女人?我到底要让自己卑微的生命走向何方……生命是一场迷迷糊糊的缘,虽然我相信缘分,但是我知道,我必须要让自己清醒,我必须要战胜自己脆弱虚弱的心,我必须要恪守道德底线,我必须要理智,要学会压抑自己情感深处不正常的萌动。” 看到这里,我的心绞痛起来…… 正在这时,秋桐进来了,我迅速合起笔记本,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翻看那大征订计划。 “咦——你在呀?”秋桐进门看到我,意外地说了一声,接着笑起来:“趁领导不在,坐到领导的位置上,你想干嘛?” 我笑了下,站起来,离开秋桐的座位:“你不在,我就进来了……没干嘛,就是看了看这大征订计划。” “我去办公室看云朵弄的公司宣传手册的清样了。”秋桐边说边走到办公桌前,顺手把笔记本拿起来放到抽屉里,然后看了我一眼。 我坐在秋桐对过,不动声色地说:“你这个笔记本很精致很漂亮。” “是吗,等以后我送你一个更精致漂亮的。”秋桐说着,神情有些不自然。 “我看这个就很好,要不你就送我这个吧。”我说。 “这个是我用过的,不给你!”秋桐说着笑了下,神情有些慌乱,接着说:“来我这里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随便过来看看,怎么,不行吗?”我说。 “行啊,怎么不行,随时欢迎你过来指导工作。”秋桐说。 “我是你的下属,只能是来聆听你的指示,谈何指导呢?”我笑着说。 秋桐笑了下:“嘴巴说的好听,我是你领导……我怎么觉得有时候你是我领导呢?” “那是你太谦虚了,我怎么敢做你的领导……你可是我的美女上司……非常女上司。”我说。 “什么叫非常女上司?为何要是非常呢?”秋桐说。 “因为……你非比寻常……你是个非比寻常的女人。”我说。 秋桐的脸微微一红,接着干笑了下:“贫嘴……净检好听的说……别给我灌迷糊汤,有这些好话,你去给海珠说吧。” 秋桐总是不时在我跟前提起海珠,我不知道她是在提醒我还是提醒她自己。 想到海珠,想到刚才看到的秋桐写的那些话,我突然沉默了。 秋桐也沉默了。 室内的空气一时有些暧昧和尴尬。 “你……还有事吗?”一会儿,秋桐低声说。 “哦,没事了。”我站起来:“你要没事,那我先出去了。” “嗯……” 我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秋桐一眼,看到秋桐正怔怔地看着我,看到我回头,忙低头装作看东西的样子。 我心里一声叹息,轻轻带上门,默默走了出去。 不想回办公室了,打算提前下班。 下楼,出了楼梯口,突然就看到夏雨正从广告公司门口匆匆走出来。 一见到夏雨我就发怵,忙低头,想避开夏雨。 “咦——二爷——”夏雨看到了我,惊喜地叫起来,几步蹦到我跟前:“我刚才去你办公室看你不在,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你了。” 躲不过去了,我抬头看着夏雨:“夏总啊,真巧遇见你,你到广告公司来干嘛呢?” 夏雨眨眨眼睛,狡黠地笑了下:“没什么大事,就是来办点小事……看,二爷,我不但是你发行公司的客户,还是你们广告公司的客户哦……” “哦,呵呵……”我笑了下。 “对了,你说要给我的那个订报纸的实施方案呢?”夏雨说。 “还没做完。”我说。 “哟——二爷的工作效率一般嘛……我可是等着看你的大作哦……”夏雨笑着看我。 “我会尽快的。”我说。 “好……其实也不用着急……我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有耐心。”夏雨说:“二爷,你看,我在你们这二亩三分地,现在到下班时间了,大客户来了,你要不要表示下呢?” “怎么表示?”我说。 “比如……共进晚餐啊……”夏雨说。 我一听头就大了:“你要我请你吃晚饭?” “废话,你说呢?对待客户要如春天般的温暖,这你都不懂?哎——这会儿天气凉了,我觉得好冷啊,二爷,你要不要给我来点春天般的温暖呢?”夏雨说。 正文 699.第699章一次怎么够 我没有说话,琢磨着打发夏雨走的办法。 “小气鬼,不想请客算了。”夏雨说。 我一听夏雨这话不由松了口气。 “那还是我请你算了。”夏雨又说:“反正你也是我的客户,你不给我温暖,那我给你算了。” 我一听,头又要发裂。 “夏总,我看就不客气了,哪能让你破费呢。”我说:“我看,就算了吧,咱们各回各家去吃饭吧。” “好你个吝啬的家伙,敢这样对待大客户,你不请我也就罢了,我请你你还拿捏,你拿捏什么?你说?”夏雨嘴巴一嘟:“不行,不管谁请客,你今晚必须陪我吃晚饭……告诉你,你要是敢继续怠慢大客户,我和你没完。” 我挠挠头皮,头疼地要命:“小姑奶奶,这顿饭不吃不行吗?我请过你了,你怎么还要吃呢?” 看到我这副模样,夏雨得意地笑了:“客户之间,要经常一起吃饭的,这样次才可以增进了解加深感情……一次怎么够,要多次才可以哦……走,走吧,我的小宝马就在大门口。” 说着,夏雨就过来拉我的胳膊:“哎——二爷,2奶求你了,陪俺吃顿饭,行不行啊?” 我没有动,夏雨就用力拉我,嘴里嘟哝着:“你个死二爷,还给我使定盘针的功夫啊,怎么拉你也拉不动……我看能不能拉动你……” 正拉扯着,曹丽走了过来。 “哎——你们这是在干嘛啊,在这里拉拉扯扯的。”曹丽疑惑地看着我们说。 夏雨一听,停止了拉扯我的动作,扭头看了下曹丽,不高兴地说:“你是谁,我拉他和你有什么关系?多管闲事。” 曹丽闻听夏雨不客气的回话,不由一愣。 “我是谁?我是易克的领导。”曹丽底气十足地看着夏雨说:“你是谁?怎么在我们单位里拉扯易克同志?” “领导?”夏雨愣了下,看着曹丽:“你是易克的领导?” “是的。”曹丽挺了挺胸脯,显得有些自豪:“我是易克同志的领导,你是谁?回答我?” “我是谁与你何干?你是易克的领导又怎么了?你以为你拿大帽子来压我我就害怕了?我见过的大小领导多了。”夏雨一瞪眼:“你糊弄谁啊,你以为我不知道易克的领导是谁?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我只认秋桐姐姐是易克的领导,你这个领导……我怎么越看你越不像个领导的样子,倒是像个交际场上的人物,我看你是冒牌的领导吧。” 夏雨看来对曹丽第一印象就不咋样,说话毫不客气。 “我是星海传媒集团的经管办主任,不光易克同志归我管,就连发行公司,也是我管理的部门。”曹丽声音提高了一个分贝:“喂——你这位小同志,是哪里来的,怎么讲话这么没礼貌……在单位里对男同志拉拉扯扯,我说你你还不服气。” 曹丽摆出一副领导的模样开始训斥夏雨。 夏雨脑袋一歪,又打量了曹丽一下,然后说:“谁和你论同志,你这个经管办的小主任,你管着易克管着发行公司又怎么了?我又不是你集团的人,你管不到我……我从哪里来的更和你没关系,我讲话没礼貌,那要看对什么人,我就是对你没礼貌怎么了? “我在这里拉易克和你有什么关系?这又和你的工作没关系,我凭什么服气你?你有什么值得我服气的?我可真替易克和秋桐姐姐遗憾,怎么会有你这样的领导呢?再说,好像你这级别和秋桐姐姐也高不了吧?” 夏雨伶牙俐齿,讲话也很呛,毫不示弱,最后一句话正无意说中曹丽的痛处,她现在是经管办副主任,副科级,而秋桐是正儿八经市委组织部备案的正科级。 曹丽脸一下子红了,接着又发白,刚要继续发火,突然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说,语气放缓了下:“小姑娘,你认识秋总?” “我认识不认识与你何干呢?”夏雨一翻白眼。 “呵呵……”曹丽突然笑起来:“好,好,和我无关,看你是个小孩子,我不和你一般见识了。” 曹丽显然弄不清夏雨的身份和来历,听她讲话很冲,又听她一口一个秋桐姐姐,还和我认识,不好继续强硬下去,于是采取了温和的态度。 “谁是小孩子?你才是小孩子……我才不和你一般见识。”夏雨好不领情,继续呛曹丽。 “你……你这小丫头。”曹丽一时有些下不来台。 “你……你这老丫头。”夏雨反唇相讥,模仿曹丽的口吻。 曹丽脸色越来不好看了,看着我:“易克,这人是谁?” “不要告诉她,就不告诉她。”夏雨在旁边叫嚷。 我不理会夏雨,对曹丽说:“这是发行公司的一个客户。” “哦……原来是客户。”曹丽点点头。 “不是和你说了,不要告诉她,你干嘛还告诉她?你这个二爷怎么这么不听话?”夏雨冲我吹胡子瞪眼。 “二爷?”曹丽睁大了眼睛,看着夏雨:“你叫谁二爷?” “我叫谁管你什么事?哼,反正不是叫你……”夏雨说。 曹丽又看着我:“她是叫你二爷的?” 我说:“她喜欢开玩笑……叫了玩的而已。” “叫了玩的……客户怎么能这么开玩笑。”曹丽皱了皱眉头。 “客户就是上帝,客户想怎么叫就怎么叫,你管得着吗?”夏雨说:“你要不要让我叫你2奶奶啊……” 曹丽嘴巴一咧:“哎——你这小丫头,讲话怎么这样呢……你叫我2奶奶,我又那么老吗?你这位客户啊,怎么这么没教养呢……今天看在你是我们集团客户的面子上,看在你是小孩子的面子上,看在秋总和易克的面子上,我不和你计较,真不明白你家大人怎么教育你的……回家找你娘去,让你娘告诉你怎么做人。” 曹丽的话一下子刺激了夏雨,她从小就没妈妈,偏偏曹丽让她回家找妈妈。 曹丽这话一出口,我瞥见夏雨的脸突然涨红了,眼圈突然有些发红,嘴角一撇—— 我心里暗叫糟糕,曹丽的话刺痛了夏雨的心,说不定夏雨要哭了。 “你***。”夏雨没哭,倒是突然开始骂曹丽了。 这话一出口,吓了我一跳,我晕,夏雨竟然会骂人。 夏雨这话把曹丽骂懵了,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夏雨:“你刚才在说什么?” “我说你他——姥姥——的。”夏雨一字一顿地又重复了一遍。 曹丽的脸一下子涨红了,怒视着夏雨:“你这个没教养的东西,你敢骂我?” “我就骂你怎么了?”夏雨两手往腰间一叉,挑衅地看着曹丽。 “你——你这个小贱人。”曹丽眉毛猛地一竖,脸色骤变,就要开始发恶,她如何在人前受过这种气,下午刚被冬儿弄了一顿,这会儿又被夏雨恶骂。 “你是老贱人,老贱人。”夏雨嘴巴上一点不吃亏,回骂着曹丽。 曹丽终于开始发恶了,两眼露出凶光,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抓夏雨的脸。 曹丽的手指甲有几个很长,抓到夏雨的脸,非挠破不可。 我正想出手拉夏雨一把,夏雨倒是机灵地很,倏地就闪到我的身后,曹丽扑了一个空。 “狗屁领导,老贱人……你***狗屁领导,你***老贱人。”夏雨边骂边和曹丽绕着我捉迷藏,夏雨穿着平底旅游鞋,一蹦一跳的行动很快捷,曹丽穿着高跟鞋,行动很不方便,总也抓不到夏雨。 我这时看得哭笑不得,这是什么事啊,在单位大门口两个女人闹起来了。 绕着我转了半天,夏雨突然撒腿往大门口跑,曹丽边追边对门卫喊:“给我抓住那个小贱人,拦住她,老娘非撕烂她的嘴巴不可。” 门口正呆呆发愣的一个门卫反应过来,忙过去拦夏雨,伸手就要抓夏雨的胳膊。 正在这时,闪电一般突然就出现了两个穿黑西装戴墨镜的彪形大汉,像从地下冒出来的一般,直接就挡在了门卫的前面,一个大汉一把抓住门卫的手腕,往后轻轻一推,门卫旋即后退了好几步,差点跌倒。 门卫脸色一变,从那大汉抓他手腕的力度里,他一定感觉到了什么,站在那里发愣,不敢动了。 这时曹丽已经赶了过来,嘴里骂骂咧咧的,猛然见到一堵山似的两个面无表情抱着双臂的大汉挡住了自己的去路,看到夏雨正站在大汉后面捂嘴偷笑,不由愣了,呆呆地站在那里—— 曹丽被那两个大汉的气势镇住了,不敢发飙了。 其中一个大汉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一跺脚,吓得曹丽后退了两步。 正在这时,我看到秋桐和云朵刚从楼梯口出来,正边说笑着什么。 夏雨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秋桐,忙低声在两个大汉后面说:“以最快的速度给我消失,不准再跟着我……” 夏雨似乎是不想让秋桐看到这两个贴身保镖。 夏雨话音刚落,两个大汉倏地就往大门两侧一闪,不见了,动作够快的。 这时,曹丽还站在那里发愣,还没有从刚才的场景中反应过来。 夏雨却开始冲着秋桐欢叫起来,举起嫩藕一般的小手摇晃着:“哎——秋桐姐姐……美女秋桐姐姐……” 边叫夏雨边跑过来,曹丽还站在那里发呆。 秋桐一抬头看到了夏雨,笑了,和云朵走过来,夏雨亲热地拉着秋桐的手摇晃着:“嘻嘻……美女姐姐,又见到你了。” 秋桐笑眯眯地看着夏雨:“小妹你什么时候来的呀?到了我们这里,怎么不到我办公室去坐坐呢?” “我到广告公司去办了点事,出来正好遇见了他……”夏雨指指我,然后又指指曹丽:“还有,还遇见了她。” 曹丽这时转过身,走到我们面前,看着秋桐,指指夏雨:“秋总,这个人是你们的客户?” 正文 700.第700章胡闹的夏雨 秋桐点点头:“是啊,来,我替你们介绍下,这是我们集团经管办的曹丽主任……这位呢,是我们发行公司的客户,夏总。” “嗯,我已经和这位曹主任打过交道了。”夏雨点点头:“这位自称能管着易克管着你的领导好严肃啊,还很凶。” 夏雨这话似乎带着挑拨的意味。 秋桐宽容地笑笑:“是啊,曹主任所在的经管办是我们集团所有经营单位的管理部门……我和易克都属于曹主任管理的。” 曹丽这会儿缓过劲来了,斜眼看了下夏雨,用嘲讽的语气对秋桐说:“原来这位是夏总啊,这年头,什么这总那总的满天飞,连捡破烂掏大粪的都是个总。” 曹丽的言下之意很明显,是在讽刺夏雨。 秋桐显然感觉到了这二人之间讲话的火药味,虽然她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秋桐看看夏雨:“小妹,这……你和曹主任……你们之间怎么了?” 夏雨嘻嘻一笑:“姐姐,没事啊,我刚才和曹主任捉迷藏呢,曹主任捉不到我,就不高兴了。” “捉迷藏?”秋桐看看夏雨,看看曹丽,曹丽这会儿正一副恼羞的神色,秋桐又看看我,我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站在那里得瑟着小腿。 “是啊,捉迷藏……你说对不对啊,曹主任?”夏雨边说边冲曹丽做了个鬼脸。 曹丽狠狠地看着夏雨:“对个屁,鬼在有闲心和你捉迷藏,就你这样的破总,也配和我捉迷藏。” “哟——曹主任嫌我这总破档次低不配和你捉迷藏啊……嘻嘻……”夏雨不生气反而笑了:“看来曹主任打交道的都是高层次高档次的人,我这样的黄毛丫头不够级别哦……” “看你还有些自知之明……我告诉你,我认识的接触的大企业大集团的老总多了,哪个都比你强不止一万倍,你这种所谓的总,一抓一大把,到处都是……” 曹丽带着发泄的口气继续说:“我告诉你,今天我要不是因为你是秋总的客户,我绝对饶不了你,在外面你疯我不管,在星海传媒集团这个经营区的院子,我说了算,在这里发疯我就是要管你……” 听着曹丽无知者无畏的大话,我忍不住想笑,秋桐也有些忍俊不住,她似乎意识到夏雨在耍曹丽。 秋桐忍不住想说什么,刚张口,我突然竖起食指在嘴边,秋桐看到了,又闭了嘴巴。 秋桐刚才显然是想告诉曹丽夏雨的真实身份,但看到我做手势,知道我想阻止她,她似乎又考虑到这样做夏雨也许会不高兴,于是就不说了。 夏雨做出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说:“哦……原来这个院子是你家的,归你管啊……你是这里的老大啊……” “现在你明白了吧。”曹丽有些自大和得意:“好了,看在你是我们集团的客户份上,刚才的事情我就不会和你计较了……以后再来这里,不许发疯。” 夏雨突然做乖乖状点头:“昂……遵命,听曹老大的!以后在曹老大的地盘不发疯,这里是曹老大放火的地方,我绝对不能点灯。” 曹丽这时看夏雨的表情有些奇怪,一方面她看不起夏雨,觉得她这样的小丫头不过就是个皮包公司的破总,另一方面她似乎又想起刚才那两个突现又瞬间消失的彪形大汉,这让她心里一定有些不解很迷惑。 但是她是绝对不会觉得夏雨是个牛叉的人物,女人特有的妒忌加上她从心里对夏雨的鄙视以及我和秋桐都没有介绍她的单位误导了她对夏雨的判断。 曹丽似乎很快就想通了,接着说:“以后来我们集团谈生意,不许带社会上不三不四的人,我们这里是做生意的经营单位,不是小混混来的地方。” 曹丽似乎又觉得夏雨是和社会上的渣子混的疯丫头,这样的总实在不能放在她的眼里。 夏雨这时委屈地说:“我不认识刚才那两个人啊,他们一直纠缠我,我不理他们的,他们这会儿都走了。” 曹丽一听,似乎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鄙视地看了夏雨一眼,然后冲秋桐点点头,接着扭身就走了。 看曹丽走了,夏雨吐了吐舌头,接着冲秋桐笑着:“姐姐,你看我乖不乖啊,你们这个曹主任太霸道了。” “呵呵……曹主任这个人讲话脾气比较直,你不要介意。”秋桐边说边又皱皱眉头,看着夏雨:“怎么,刚有人在纠缠你?” “没事的,那两个人看见这里有门卫,吓跑了。”夏雨哈哈笑着,又说:“姐姐,你还没回答我,你说我刚才乖不乖啊?” “乖啊,乖。”秋桐笑了,接着对夏雨介绍云朵:“小妹,这是我们公司的办公室主任,云朵。” “啊哈,美女老总的美女办公室主任啊,云朵,真好听啊,多么美丽的名字。”夏雨笑着冲云朵说,云朵笑着和夏雨点头。 “这位是三水集团的副总裁夏雨。”秋桐接着给云朵介绍夏雨。 云朵意外地睁大了眼睛:“哦……三水集团的夏总啊……” “嘻嘻……小美女妹妹,叫我小雨姐姐就好了。”夏雨笑着拉了拉云朵的手,接着对秋桐说:“姐姐,我好喜欢云朵妹妹,一看就喜欢……怎么样,把你的办公室主任借给我用几天吧,做我的专职助理。” “哈哈……”秋桐笑起来:“夏总你可真会开玩笑……行啊,只要你喜欢,只要云朵答应,我是没意见的。” “嘻嘻……”夏雨拉着云朵的手:“云朵妹妹,到我那里跟我做助理咋样?” 云朵脸色红红地笑着:“夏总真会开玩笑。” “哎——不是说了,叫我小雨姐姐啊……怎么还叫这个破总呢。”夏雨说。 “呵呵,小雨姐姐……” “哈哈,终于有人叫我姐姐了……好开心。”夏雨开心地笑起来。 这时秋桐看着我:“易克,你还没下班啊?”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夏雨突然就抢先开始给秋桐告状:“姐姐,我要向你控诉你的易经理,这家伙对客户的态度实在是恶劣。” “怎么了?”秋桐看着夏雨,又看看我。 云朵也有些吃惊地看着我。 “我刚才遇见他和他谈工作,谈了一会儿,我说时间比较晚了,你要不要请客户吃顿饭啊,可以边吃边谈,实在不行,我请客也可以,可是这位易经理却不给我面子,一口就回绝。 “他自己不请客吃饭也就罢了,我请他还拉架子不去,你说,有这样对待客户的吗?这不是伤客户的心嘛……我可是真心把你们当客户来对待的哦……”夏雨委屈地说着,像真事一般。 “哦……”秋桐笑了:“夏总小妹,不要见怪,这样吧,今晚我请客,专门请你,云主任和易经理作陪,好不好?” “哈哈,还是我姐好,好啊,行,木问题!”夏雨一蹦老高。 我站在那里苦笑。 夏雨转头看着我,前仰后合地大笑起来,得意忘形地对我说:“哎,二爷啊二爷,你老板请客,这回你跑不了了……乖乖跟着2奶我吃饭去。” 夏雨的话刚一说完,云朵的眼睛睁得更大了,愣愣地看着我和夏雨,吃惊地张开了嘴巴。 云朵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们,嘴里发出惊愕的声音:“二爷……2奶……” 看到云朵吃惊的样子,秋桐“噗嗤——”笑了出来,夏雨也得意地笑了,我没有笑,心里隐隐有些担忧,夏雨这个闹法,早晚得出事。 “云朵,夏总这人喜欢开玩笑,这是她和易克之间嬉闹称呼了玩的。”秋桐说。 看秋桐说话的神色,似乎她也觉得夏雨老是这么称呼我和她不妥,但是她又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她和夏雨也只有一面之交,不熟悉。 “哦……”云朵愣愣地哦了一声,显然她对夏雨如此的称呼我很不适应,嘴唇抿了抿,勉强笑了下,没有再说话。 夏雨很聪明很敏感,看着秋桐和云朵:“美女姐姐美女妹妹,我叫易大经理二爷,你们是不是不喜欢啊?” 秋桐和云朵笑了下,秋桐半开玩笑地说:“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只是觉得不适应……易经理是我们集团大名鼎鼎的营销大师,一下子成了二爷,怎么都觉得不是个事儿啊……” 云朵也点点头。 “嗨——这没事,习惯就好了……我这人喜欢开玩笑,喜欢把气氛搞活。”夏雨大大咧咧地说:“我这么称呼易大经理,其实他应该感到荣幸,能被我这么称呼的人,天底下的男人只有他一个哦,我都不在乎称呼自己2奶,他在乎什么被称呼二爷啊……你说是不是啊,小易同志?” 夏雨冲我挤眉弄眼。 我一咧嘴:“是个屁,你以后少拿我开涮。” 夏雨一皱眉:“怎么是我拿你开涮呢?一开始是不是你先拿我开涮的,是谁先说我是2奶的,是你先找事的,就许你放火不许我电灯啊……” 我一阵苦笑。 云朵不解地看着我,似乎不明白我当初为什么要叫夏雨2奶。 夏雨自言自语地说:“我这个人,从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二爷你既然招惹了我,就别想轻易脱身。”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秋桐和云朵看着我,一副想笑又笑不出的模样。 正文 701.第701章杂食动物 夏雨这时又看着秋桐:“姐,咱吃饭去?老站在这里干嘛。” 秋桐点点头:“好,小妹,你想吃什么呢?” “嗨,姐请客,请我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我这人不挑食,属于杂食动物,很好养的。”夏雨对着秋桐说话,眼睛却看着我。 “那我们去涮火锅?”秋桐说。 “ok,木问题。”夏雨点头。 “春天旅游公司附近有一家肥牛,我们去那里吃怎么样?顺便叫上海珠姐,她这会儿一定还在公司。”云朵突然说。 秋桐一听,点了点头:“好啊,人多了热闹。” 夏雨嘴巴咧了咧:“吖……叫上大……大老板海珠啊……好吧,我前几天刚和她一起吃过饭,还一起唱歌了。” 看夏雨的神态,听夏雨的口气,略微显得有些失落,但场合上还算说得过去。 云朵听夏雨这么说:“哦……小雨姐姐,原来你和海珠姐早就熟悉了。” “是啊,我们集团是春天旅游的重要客户……我们经常在业务上大交道。”夏雨说。 夏雨这么一说,云朵想起来了:“哦,对呀,春天旅游前几天接了你们的大单子,这段时间正在不停地发各种团呢,国内国外团……怪不得你们早就认识呢。” 夏雨点了点头,神情突然没有刚才那么活泼了,似乎有些发焉。 “走吧,我去开车。”我这时说。 “别了大家坐我的车吧,开那么多车干嘛啊,浪费国家的汽油。”夏雨突然说。 “哈哈……”秋桐笑起来,说:“好,那我们就坐夏总的车。” “我的车在门口。”夏雨低头转身就往外走。 我们一起出去,上了夏雨的宝马,夏雨开车直奔饭店。 路上,秋桐给海珠打了电话,海珠果然在公司里,秋桐告诉了她和夏雨还有我和云朵一起吃饭的事情,海珠答应了。 路上,夏雨默不作声地开车,突然没话了。 看得出,她的情绪突然有些低落,这丫头的性格看来属于忽冷忽热型的,起落很大。 我大概能猜得出夏雨的情绪为什么会突然变得低落,但我不愿意去想,在和夏雨交往的过程中,我一直努力遏制自己的思维,不让自己去多想什么,我不愿意承认和面对某些东西。 快到饭店的时候,夏雨的情绪开始好起来,又在和秋桐云朵有说有笑起来,只是没有刚才那么俏皮和活泼了。 到了饭店,海珠正在门口等我们,她已经订好了座位。 一下车,见到海珠,夏雨咬了咬嘴唇,接着就做高兴状和海珠招呼:“嗨——海老板。” 海珠见到夏雨,微笑着:“夏总来了,欢迎!” 夏雨嘿嘿笑了下:“哎——算了,别称呼职务了,别扭,还是我叫你海珠你叫我夏雨吧……或者我叫你阿珠你叫我小雨都可以……这样起码显得不生分。” “呵呵,好啊,那就像我们那天一起吃饭的时候那样称呼。”海珠说。 “哎——好的,阿珠……阿珠老板。”夏雨笑起来。 海珠笑着招呼大家进去。 大家上了二楼,找到座位坐下,点了酒菜。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海珠坐在我的左边,夏雨坐在了我的右边。 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就座一般是左为上,大奶在左,2奶在右。 很快酒菜上来,大家开始边涮边吃边喝酒,酒要的是红酒。 秋桐举起杯:“来,欢迎夏总……小雨妹妹……今天小雨妹妹可是春天旅游和发行公司的双重客户。” “是啊。”海珠附和着。 大家碰杯喝酒,夏雨一口把整杯红酒都干了,吓了秋桐一跳,忙说:“小雨妹妹,你开车,把握住量啊,少喝点。” “没事,我自己有数的。”夏雨放下杯子,拿起筷子夹菜,直接把菜夹到了我的碟子里:“来,这桌上四个娘子军,就你一个党代表,优先照顾你。” 大家轻笑起来,海珠看了看夏雨,抿了下嘴唇,然后也接着给我夹菜:“哥,这是你最喜欢吃的虾。” 夏雨看了看海珠,眨眨眼睛,眼里露出几分羡慕的目光,似乎海珠那声“哥”打动了她。 我不做声,闷头吃菜。 这时云朵对我说:“哥,我们公司的宣传小册子清样设计完了。秋姐审核通过了,马上就会印出来。” “好。”我边吃边点点头。 “咦——云朵妹子,你怎么也叫易总哥呢?”夏雨看着云朵。 夏雨还是很有数的,在海珠面前她不叫我二爷了,开始称呼我易总。 云朵笑了,还没来得及说话,我抢过话头:“云朵是我义妹。” 云朵点点头:“我们结拜了安达。” “哦……”夏雨点点头,看着我和云朵,毫不掩饰眼里的羡慕,说:“原来是这样……安达……义妹……真好……秋姐,你有没有和易总结拜什么呢?” 海珠云朵和秋桐都笑了,秋桐说:“我木有啊……我是易总的领导,我不和他结拜,我和海珠是好姐妹,这就足够了。” 夏雨愣了下,突然看着我说:“哎——易总,你到底有几个好妹妹啊?” 我不理会夏雨,自顾低头吃菜,夏雨显得有些没趣了。 “你们都是单位里上班的,搞结拜……这是典型的江湖义气拉帮结派。”夏雨讪讪地说。 “哈哈,你这顶帽子扣得可是够大的。”秋桐笑着。 “喂,易总,刚才我给你夹菜,你干嘛不给我夹菜?咱们做生意的,讲的可是双赢,要有来有往。”夏雨突然冒出一句。 我一愣神,海珠即刻用小勺子给夏雨从锅里捞了一勺煮好的菜,放到夏雨前的碟子里:“小雨,来,我来代替我哥,我哥这人一向就懒。” 夏雨看了看海珠,笑了下:“好吧,那就谢谢阿珠了。哎——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说这男人的懒是不是都是女人惯的啊?” 大家还没来得及说话,我接过话来:“夏总啊,照你这么说,好像男人都比女人懒,是不是?” “可不就是……别的男人我不敢说,起码我看你就是这样……让你给我夹个菜你都懒得动,还得阿珠代劳。”夏雨说。 我说:“你这话我不敢苟同。懒在性别上没有差异,很多男人都比女人懒,很多女人都比男人懒。当然,我承认一点,懒男人是女人培养出来的,懒女人是男人惯成的。” “你是不是阿珠培养出来的那个懒男人呢?”夏雨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哥可不懒啊,我可没培养他……”海珠忙说:“其实男人的懒和女人的懒是不同内容和内涵的,一个男人他可能不愿做家务,但是他会在事业上很勤奋,一个女人可能在家里很勤快,但是她却不愿意去为事业拼搏吃苦,社会分工不同,男人和女人的勤快懒惰都是相对的。” 秋桐点点头,说:“可以让另一半心甘情愿为他忙进忙出还没有半句怨言,这就是懒惰外衣下的魅力。用最快、最省力的方法解决家务劳动,甚至不耕自有余,是懒人的聪明之处…… “其实,生活,有一些散漫,有一些淡泊,亦有一些奢侈,它并不是固定的方式,偶尔的懒散可以让人们更接近自己的内心需求———不要无谓的忙碌,只要真实的快乐……在婚姻家庭里,我觉得无所谓谁懒谁勤快,不管怎样男女各司其职,少一点不必要的较真,平平淡淡和和美美这才是婚姻生活的本真。” 夏雨乐了:“看来阿珠和秋桐姐都是甘心情愿为男人付出的好女人哦……能和你们在一起的男人,看来应该是幸福的……不过,我怎么看这个易总木呆呆的木有反应,好像身在福中不知福。” 说着,夏雨看着我。 我说:“你要我怎么反应呢?你们女人谈话,我坐在这里听就是了。” 夏雨看看海珠,又看着我说:“看来,阿珠是挺惯你的,把你这孩子怪坏了……要我说啊,男人不能惯,越惯越懒蛋,女人就得宠,越宠越有种。” 大家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好欢乐啊,四大美女一个帅哥……在这里谈什么呢?”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我扭头一看,是海峰。 大家还没来得及问海峰怎么来了,夏雨先说话了:“咦——又过来一个帅哥啊,喂,小帅哥,你是什么的干活?” 海峰看着夏雨:“我还没问你呢,你是哪里来的小朋友啊?” “屁话,什么小朋友,我是大人好不好,你才是小朋友,小屁孩。”夏雨毫不客气地说。 “哈哈,小屁孩讲话好冲啊……”海峰笑起来。 “冲你个头啊,快说,你是什么的干活。”夏雨说。 “哥,你怎么来了?”海珠这时叫起来。 “哥?又是哥……”海峰还没说话,夏雨又开腔了,上下打量了海峰一眼:“怎么,你是阿珠的安达?” “安达?”海峰一愣,接着笑起来:“我不是阿珠的安达,我是她的正宗货真价实的老哥。”接着海峰对我们说:“我在那边招待客户呢,偶尔一抬头,就看到你们了,看你们聊得正欢,就过来凑凑热闹。” “正宗的?”夏雨看着海珠:“阿珠,这是你亲哥?” “是啊,是我的亲哥哥海峰同志哦。”海珠笑着。 “哦也,是这样啊。”夏雨点点头,笑起来:“小伙子,几岁了?来,加把椅子,坐在姐姐这边。” 正文 702.702没玩够 海峰一咧嘴:“你这丫头,还几岁了,你看我几岁了?起码我比你大……我不坐这里,我坐这边。” 说着,海峰拉过身边的一把空椅子,坐在了云朵身边,云朵忙去找服务员要了一套餐具,放在海峰面前。 “姐姐好心好意给你让座你却跑到那边。”夏雨嘟哝着,看着海峰和云朵,说:“难不成你对我们云朵妹子情有独钟?” “哈哈,你还真说对了,云朵是我哥的女朋友。”海珠笑着。 “哦也……还真是啊……看不出来。”夏雨嘀咕着:“这么说,云朵妹子就是你未来的嫂子了。” “呵呵……应该是……”海珠点点头。 云朵安静地坐在那里,不语。 “云朵是你未来的嫂子,你是易总的女朋友,易总是云朵的义兄,那么说,你不也是云朵未来的嫂子了?”夏雨瞪眼看着海珠。 “哈哈……”海珠和秋桐都笑起来,秋桐说:“这好像是在绕圈圈,不过,确实是这样。” “这是什么事啊,这样不行,不行。”夏雨叫起来。 “怎么不行呢?”海峰说。 “我说不行就不行,乱套了。”夏雨冲着海峰鼓起了腮帮。 海峰看着夏雨:“咦——你这丫头好大的口气,你是谁呀,怎么管的这么宽呢?” 秋桐这时给两人互相介绍:“这位是三水集团的副总裁夏雨,这位是星号跨国集团驻星海办事处的主任海峰……海峰是云朵的男朋友,是海珠的哥哥,是易克的铁哥们。” 海峰一听,神态立刻认真起来:“哦……夏总啊,失敬失敬。” 我知道海峰态度的变化来自于他对三水集团的尊重和尊敬。 而夏雨一听海峰的单位和职务,脸上也不由肃然起敬:“星号集团可是一家大型的跨国集团公司,最新世界排名第12位,你竟然是这家跨国公司在星海办事处的负责人啊……久仰,久仰。” 说着,夏雨抱拳致礼。 海峰忙抱拳还礼,笑笑:“跨国集团虽大,但我只不过是其中一个小小的办事处负责人,不值一提,倒是三水集团,名声显赫,国内外知名度都很高,我去年去美国纽约,在时代广场都看到你们的巨幅广告了……没想到夏总年纪轻轻竟然是三水集团的副总裁……想来一定是能力卓越超群了,实在是仰慕地很。” 夏雨一撇嘴:“得了吧,三水集团名气大不代表我有能力,我们是家族企业,我是继承了父辈的荣耀,瓜分了一部分股份,成了第二大股东,在那里听我哥使唤,接受所谓的培养罢了……对于经营管理,我看我比不上你们在座的任何一位。” “夏总还是个很谦虚的人啊……实在是品质超群。”海峰说。 夏雨噗嗤笑了:“得了吧,小海峰,你少给我戴高帽,什么谦虚,什么品质超群,你又不是我下属,用不着巴结我给我说好话……嘻嘻……” 海峰一愣,接着说:“你怎么叫我小海峰呢?我比你大哦……” “我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怎么了,叫你小海峰你不服气?”夏雨说。 “呵呵……”海峰笑了,举起酒杯对夏雨说:“夏总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吧,来,我先敬夏总一杯酒,这杯酒,一来是初次认识,二来呢,是感谢夏总对我妹妹旅游公司的支持和帮助。” 夏雨举起杯子和海峰碰杯,说:“喝个认识酒就行了,至于感谢,就不必了,我们和春天旅游之间的支持和帮助都是相互的,照你这么说,我还得感谢春天旅游对我们三水集团的支持和帮助呢。” 喝完酒,海峰说:“夏总看来是个痛快人,说话做事都很利索。” 夏雨说:“海大老板,大家都是朋友,朋友场合聚会,不用叫我职务,叫我夏雨就好了,要是想显得亲密一点呢,就叫我小雨好了。” “呵呵,好。”海峰笑着点头:“夏总身居高位却如此平易近人,实在难得。” 夏雨咧嘴一笑,看着我:“哎——易总,你看人家海峰同志一见我就夸我,我和你认识有一段时间了,怎么就从来没听你夸过我呢?” 夏雨这么一说,大家都笑了,又有些发愣。 我说:“你要我怎么夸你啊?” “怎么夸还得我教你啊?真是个苯男人……一点都不会讨女孩子喜欢。”夏雨一撅嘴:“快点夸夸我,怎么夸都行。” 我说:“好,夏总是个温柔善良美丽大方温顺的好女孩,从来不野蛮刁蛮任性,从来不刁难为难捉弄客户。” 海珠憋不住想笑,眉宇间却似乎又有一层隐忧,没笑出来。 夏雨一咧嘴吧。”哎——前面的挺好,后面的我怎么越听越不顺耳呢。” “您就将就着听吧,我就会说这些了。”我说。 “好吧,那我就将就着接受好了。”夏雨说着看着海珠:“哎——阿珠,我让易总夸我,你不会吃醋吧?” 海珠微笑了下:“你想多了,怎么会。” “好,不吃醋就好,那我以后要让易总常夸我,你说好不好呢?”夏雨说。 “这……”海珠的神色略微有些尴尬,接着就笑:“好,好……只要他愿意,我没问题。” 夏雨嘿嘿一笑,看着我:“听到了吗,阿珠都答应了,你以后要牢记这些话,有事没事都要常夸夸我,而且夸的内容还不准重复。” 海珠的神色有些黯然,低头默默喝水。 看着海珠微妙的神情变化,我心里有些不安,对云朵说:“云朵,我拜托你一件事。” “哥,你说——”云朵看着我。 “明天你到电脑上搜一下,搜一些夸赞女孩子的话,整理上几百条,分别打印出来,每天代我邮寄一条给三水集团的夏总。”我说。 “哈哈……”海峰云朵秋桐都笑起来,海珠有些哭笑不得。 夏雨瞪眼看着我,看起来要使性子,接着自己看了看周围的人,也笑了:“好,好,易总确实是高人,真会安排事。” 接着,我的脚被人狠狠踩了一脚,我知道这是夏雨干的。 我不理会夏雨,拿起筷子给海珠夹菜:“菜都凉了,快吃。” 话音未落,我的脚又被夏雨狠狠踩了一下。 这时,海峰对秋桐说:“秋桐,我们集团总部最近指示我们年底前要搞一些对客户的回馈活动,资金预算马上就拨下来,我们集团在星海有一万多大小客户,我正在琢磨回馈客户的内容和方式。” “哦,你怎么打算的呢?”秋桐说。 大家都看着海峰和秋桐。 “初步打算,除了往年回馈的物质内容之外,我想增加一个东西,那就是你们集团发行的星海晚报,每个客户赠送一份全年的报纸……这事我给集团总部汇报了,他们很支持。”海峰说。 我一听,乐了,秋桐也乐了,说:“好啊,赠送精神礼品好啊……一万份报纸,这可不是个小数字,海峰,你也成了我们的大客户了。” 海峰笑笑:“不过,我有两个小小的要求。” 秋桐说:“你说。” 海峰说:“第一,这一万份报纸要定向派送,在投递之前,我们公司会专门刻一部分印章,上面写着我们集团赠送的字样,每天这些报纸都要在第一版的报头空白位置刻上这印章……这样,客户每天看报纸的时候,拿起报纸就会看到我们集团的赠报印章,就会想起我们。” “这没问题,这种模式我们去年就操作过,易克去年就使用了这种模式来发展大客户。我会安排分拣室在分发报纸之前有专人每天盖这些印章的。”秋桐说:“我们去年和部分大企业合作的模式就是这样,分拣室里有安排的专人干这活。” “那就好。”海峰点点头,接着看看云朵,又对秋桐说:“这第二,我知道你们公司内部全员都有订报任务,我想,这一万份报纸,能不能算云朵的业绩。” “哈……”秋桐笑了:“当然没问题,你说是谁的就是谁的,我们充分尊重客户的意见。” 云朵愣愣地看着海峰。 海峰放心了,笑着说:“那就好,具体的订报事宜,我会直接和云朵联系的。” “嗯,好。”秋桐高兴地举起杯子和海峰喝酒:“海老板啊,感谢你对我们事业的支持哦……” 海峰哈哈笑起来:“秋桐,你再和我客气,就见外了。我支持是一回事,关键是我们也正好需要有一种精神产品回馈客户。我可不是单纯因为私人关系才做这事,我是出于我们工作的需要。” “明白,理解——”秋桐点头。 海珠高兴地看着云朵。 我心里也很高兴,为云朵,为秋桐,也为海峰。 夏雨这会儿一直安静地听着海峰和秋桐的对话,眼珠子滴溜溜转悠着,不时扫我一下,一会儿,她突然狡黠地无声笑起来,不知她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海峰又喝了几杯,然后回去陪客户了,然后大家继续吃菜喝酒。 整个晚上吃饭期间,海珠的眼神一直有意无意地看着夏雨,我注意到只要夏雨一看我一和我说话,海珠的眼神就有些紧张和不安。 我尽量避免不理会夏雨,可是夏雨却不肯放过我,有事没事就惹我,不是这事就是那事,不过夏雨今晚总算还是有数,没有当着海珠的面说些过头的话,也没有叫我二爷没有自称2奶。 酒足饭饱,海峰也招待完客户过来了。 这时夏雨似乎还没玩够,非要拉着大家去唱歌,她请客。 “各位,为了我们今晚的相识和团聚,为了我们今后的友谊和进步,为了感谢秋姐姐的神情款待,我今晚请大家到星海最高档豪华的帝豪夜总会去唱歌。”夏雨兴致勃勃地挥舞着小胳膊说。 喝了几杯红酒后,夏雨的脸色有些微红,看起来显得格外娇媚。 “好啊——我们去帝豪夜总会。”大家都笑着。夏雨一番好意和盛情,大家多少都了解一些夏雨的脾气了,拒绝是不好的。 除了我,他们没人知道这帝豪夜总会现在是白老三的。 我一听夏雨要请大家去白老三的帝豪夜总会去唱歌,差点晕了。 正文 703.第703章把女人送进狼窝 可是,大家都同意,我也不能反对,我找不到反对的理由,我还不能说出实情。 海峰和夏雨分别开着车,大家说笑着一路杀奔帝豪夜总会而去。 今晚,我不知道会不会出事,不知道会出什么事,也不知道会在那里遇到谁。 我和云朵坐在海峰的车上,海珠和秋桐坐在夏雨车上。 本来刚出饭店的时候我是坐在夏雨车上的,其实我的本意是上海峰的车,但是刚要往海峰车那边走的时候,夏雨紧跟在我身后低声说了句:“上我的车。” 我没理会她,还是往海峰车前走,这时夏雨又说了句:“我希望你不要惹本2奶发火,我告诉你,把我惹火了,我可不管这是什么场合都有什么人在,上我的车,听见没?” 我当时不敢说别的,直接就上了夏雨的车,海珠和秋桐已经上了夏雨的车,夏雨得意地上车,这时海珠说了句:“哥,我们三个女的在一起好说些女人之间的话题,你干嘛不去陪海峰哥呢。” 一听这话,我如蒙大赦直接又下车上了海峰的车,夏雨愣是没敢吭声。 我不知道海珠说这话的用意是什么,但我明显感觉海珠对夏雨有了些许的戒心和防备,却又无法说出其他什么来。 就这样,我坐在了海峰的车上。 路上,海峰边开车边说:“哎——这个夏雨小姐,性格好像很奇特……很有特点啊……看不出她竟然是堂堂三水集团的副总裁。” 我说:“是的,这个夏雨是很有特点,做事的风格很奇特,经常让人摸不透。” 这时坐在后面的云朵说了一句:“说是奇特其实她也挺有数,今晚吃饭的时候,她愣是没叫你二爷自称2奶。” 海峰一听愣了:“什么二爷2奶?” 云朵说:“夏雨叫我哥二爷,称呼自己2奶呢……呵呵……刚一开始听到这称呼,我直接懵了。” 海峰看了我一眼:“我擦,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你成了二爷她成了2奶?” 我于是把认识夏雨的经过简单和海峰说了下,海峰听完,点点头:“哦……原来如此,是你有眼不识泰山,愣是把这位亿万富姐说成是2奶,她于是顺水推舟称呼你二爷,还自得其乐接受了2奶的封号……这丫头挺怪,怎么会喜欢2奶这个封号,还喜欢叫你二爷……该不会是她看上你了吧?” 我的心一跳,说:“开国际玩笑,人家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她不过是耍弄我而已……这个夏雨,就是喜欢耍弄人玩……就因为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吓唬蔑视过她,她就一直不肯罢休不停耍弄报复我,当时春天旅游的业务接单子时,我和海珠可没少了被她刁难,不过还好,有她哥哥主持大局,总算把这个单子接下来了。” 海峰点点头,突然皱皱眉头,又转头看了我一眼,眼里带着几分迷惑和沉思。 一会儿,云朵在后面说:“这个夏雨其实看起来倒是挺单纯挺简单的,不是那种有心计的人,为人处事好像很直爽的……也没有架子,为人热情,这种人打交道,不累。” 海峰点点头:“这我也看出来了。” 我没有说话,心里却隐藏着沉甸甸的心事。 在我的人生里突然冒出来的这样一个夏雨,我不知道这个妖孽般的小魔女到底会给给我的情感生活和命运带来怎样的变化,我不知道她会是我生命里的匆匆过客还是会长久留驻。 快到帝豪夜总会的时候,海峰接了一个电话,接完电话,海峰说:“今晚我不能陪你们玩了,单位里有点事情需要我去处理。” 到了帝豪夜总会,海峰把我们放下,然后直接去了单位。 于是,我和秋桐海珠云朵还有夏雨一起进了夜总会。 夜总会里人来人往,客人很多,各色各样的人穿梭来往,生意很是火爆。 “哎——云主任,我的小助理,快去安排包间哈……”夏雨冲着云朵笑嘻嘻地说:“你是秋桐姐的办公室主任,也是我的小助理哦……” 云朵笑了,过去要包间。 “找个大包啊,空间大了舒服。”夏雨又叮嘱云朵。 云朵点点头过去了。 海珠这会儿和秋桐在一起说笑着什么,夏雨往我身边蹭过来,悄声笑眯眯地说:“二爷,看,四大美女陪着你玩,你多爽啊,风光不?” 我没有理会夏雨,眼睛四下察看着周围来往的人,心里略微有些紧张。 “二爷,怎么不理我?”夏雨又说。 这时,我突然看到了伍德,正往里走,身后跟着皇者。 在我看到伍德的同时,伍德也看到了我。 看到我,看到正在我身边笑嘻嘻的夏雨,看到正在说笑的海珠和秋桐,伍德的眼神一愣,身后的皇者也带着意外的神情。 显然,他们都没有想到我会和海珠秋桐一起来白老三的夜总会,或者说没想发到我们敢到这里来。 伍德的目光扫视了我和海珠秋桐一下,接着就盯住了夏雨,我这时感觉伍德的眼神带着更加意外的神情,似乎他认识夏雨,似乎他想不到我们会和夏雨在一起。 秋桐和海珠这时正在说话,没有注意到伍德和皇者。 夏雨更没有看到伍德和皇者,或许她不一定认识他们,还在我身边腻歪着嘟哝着不着边际的话。 伍德眉头忽然皱了下,接着停住脚步,低声对皇者说了一句什么,皇者看着夏雨,点了点头。 然后,伍德冲我微微一笑,但是没有过来打招呼,接着就径自进去了。 皇者也冲我笑了下,紧跟在伍德后面进去。 这偶然的遇见,让我的心里不由有些不安起来,我不知道伍德刚才和皇者说了什么,但是我感觉应该和夏雨有关。 这时云朵回来了,弄好了包间,大家一起去了包间,夏雨点了水果点心和饮料。 大家坐在那里,边谈笑边吃边喝,气氛很融洽很活跃,有夏雨在,想不热烈都不行,夏雨显得很开心,嘴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我坐在旁边拿着一瓶饮料慢慢喝着,有些心神不定。 一会儿,夏雨拿过话筒,招呼大家开始唱歌。 “小助理,云妹妹,小美女,来,先给姐唱首歌听听,姐听听来自蒙古草原的歌喉。”夏雨把话筒递给云朵。 云朵笑呵呵地接过话筒,点了一首老歌《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 歌声响起来,悠远悠扬,云朵的歌声还是那么动人。 歌声里,我不由想起了那茫茫无边的大草原,想起了和云朵一起纵马驰骋草原的情景,想起了纯真善良的云朵在这一年多里的际遇…… 大家专注地听着,秋桐的表情有些感动,眼里带着几分向往和沉思…… 秋桐一会儿看着云朵,一会儿又似乎不经意地看我一眼,接着又带着几分不安和忐忑看看海珠。 秋桐此刻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最近她的心里在想什么? 我从侧面看着秋桐娇柔美丽的脸庞,心绪翻涌着…… 云朵唱得很动听和投入,看着云朵那美丽的面孔,想着云朵那坎坷的情感遭遇,我的心里突然很难受,听不下去了。 看看秋桐,正专注地看着云朵,眼角似乎有些晶亮的东西。 我心里叹了口气,站起来,借口去卫生间,离开了房间。 刚出房间,夏雨追了出来:“喂——你干什么去?” “上厕所。”我说。 “大的小的?”夏雨又追问。 我哭笑不得:“你给我一边去。” “哼,早去早回,不然我去厕所抓你出来。”夏雨哼了一声,回了房间。 上完厕所,我在水龙头前洗了一把脸,洗完抬起头,忽然从镜子里看到身后站着皇者。 不知道皇者是什么时候过来的,这家伙神出鬼没。 我转过身,卫生间里此时没有其他人,只有我和他。 “你胆子不小,敢带着四个美女来白老三的地盘唱歌。”皇者说了句。 我说:“他们不知道这是白老三开的夜总会,他们要来,我没办法。” “关键这四个女人中还有秋桐和海珠,你应该知道白老三一直在打她们的主意,你这不是把肉往狼窝里送吗?”皇者又说。 我没做声。 “还有,那个和你一起的女孩子,是三水集团的副总裁,将军认出她来了。”皇者说。 我看着皇者:“怎么了?” 皇者说:“这个夏雨不认识将军,但是将军认识夏雨,将军今晚很意外,一来意外你们敢到这里来唱歌,二来意外你竟然会和三水集团的这个夏雨在一起……他刚才和我低声说了几句话,是让我摸摸你和这位夏雨是什么关系。” 我说:“你该知道……春天旅游和三水集团刚做成了一笔业务,这笔业务是夏雨分管的。” “我当然知道,小亲茹和我说过。”皇者说:“不过,我不会告诉将军实情的,我不想让他知道你和海珠开旅游公司的事情,当然,我更不想让他知道小亲茹在你们的旅游公司做事的事情……我会说夏雨是你们发行公司的业务客户,三水集团和发行公司有公务,今晚是发行公司的公务招待。不过,你今晚的胆子也太大了,竟然就带着这四个女人来这里。知道不,白老三现在就在夜总会,正在和将军关在房间里谈事情。” 我说:“只要你不说,只要将军不说,他该不会看到我们吧。” 皇者说:“我自然不会告诉白老三你在这里,将军也不会说的,至于他会不会通过别的途径知道你和秋桐海珠来了,我不敢确定,这里到处他的人,还有很多监控器……唯一没有监控器的地方,恐怕就是这卫生间了。” 说着,皇者抬头看看天花板。 我说:“我会小心的,唱完歌,我们就走。” 皇者沉默了一会儿,说:“这里以后你还是少了为好,来多了,对你没好处。” “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我说。 “还有,今晚冬儿也在这里,这会儿正在夜总会的财务部看财务账目。”皇者说。 冬儿也在这里,我不由心里一动,真巧。 正文 704.第704章反间计 “不光冬儿在这里,阿来和四大金刚都在这里。”皇者又说。 “哦……” 皇者掏出一颗烟点着,吸了两口,突然说:“李顺是不是回来了?” “我不知道啊。”我说。 皇者的眼睛紧盯着我,笑了下:“呵呵,你真的不知道?” “反正我没在星海见过他。”我说。 皇者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不管你知道还是不知道,我只想告诉你,今晚将军和白老三谈的事情,和李顺有关。” “什么事情?”我说。 “我也搞不清楚,我只知道和李顺有关,至于什么事,我也不知道。”皇者说:“现在不光白老三一直在打探李顺的下落,就连将军也关注起来了。” “将军不知道李顺在哪里?”我说。 “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皇者说。 “那你知道不?”我说。 “我?”皇者笑了:“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我说:“我不知道的事情你知道的多了。” 皇者说:“我该知道的会知道,不该知道的就不知道。你不也是如此吗?” 我说:“你这话是话里有话,告诉我,你知道李顺在什么地方?” 皇者说:“这句话或者是该我问你的,不该你问我……” 我说:“我认为我不知道。” 皇者笑了:“我也认为我不知道,起码,我在将军面前不知道。” 皇者的话已经说地很明白了,我清楚他知道李顺回来了,甚至,他知道李顺在哪里,只是他没有告诉伍德,更没有告诉白老三。 “李顺现在的处境好像不大妙啊,听说在日本惹了人命官司,日本的黑社会在追杀他……”皇者说:“这事你知道不?” “知道!”我说。 “怎么知道的?”皇者说。 “这不是你告诉我的?”我说。 “呵呵……”皇者笑了,又吸了一口烟,自言自语地说:“将军今晚在这里和白老三谈完事情,会找个安静的地方去住。选了半天,决定到棒棰岛宾馆去住几天,那里依山傍海,是个清净的所在。有可能白老三也要去跟去那里住几天。” 我心里一动,皇者这自言自语的话分明是在暗示是我什么,伍德和白老三去不去棒棰岛住不是重要的,很可能是个托辞,他的话外音明显是在提醒我一来他知道李顺现在住在棒棰岛宾馆,二来白老三很可能打听到了什么蛛丝马迹,或者是伍德省心多疑,怀疑李顺回来了住在棒棰岛宾馆,极有可能最近他们会派人去调查。 我点点头对皇者说:“我心里有数了。” 皇者笑着:“你有什么数了?我可是什么都没说。” 我说:“是的,你什么都没说。” “星海现在的天气不大好啊,越来越冷了,西伯利亚的寒风经常在肆虐……”皇者感慨地说:“如果不能适应这里的气候,其实还是住到南方好,那里起码会避开寒风的侵袭。” 我点点头:“是的,不光寒风紧,天气还很阴霾。” 皇者说:“是的,阴霾很厉害……很难见到晴朗的天气,不过,我相信,阴霾终将散去,阳光终将普照大地。” 我说:“嗯,是的。” 皇者说:“你相信光明终将驱走黑暗吗?” 我点点头:“我相信,你相信不?” 皇者笑着:“我也相信,不过,有时候,黑暗漫漫……秋天即将过去,冬天即将来临,冬天的夜是很长的。” 我说:“再长的夜,也会有天亮的时候。” 皇者说:“你是个乐观主义者。” 我说:“你也是。” 皇者说:“我觉得我们之间谈话,越来越像是朋友了。” 我说:“像是朋友……这说明我们之间实际还不是朋友。” 皇者笑着:“是,不错……我其实很希望我们能做朋友,而不是对手和敌人。” 我说:“我不愿意和任何人做敌人,但是,也不会轻易把一些人当做朋友。” 皇者说:“现在的形势很明情,白老三和将军都知道你现在你是李顺在星海的代理人,白老三一心想除掉你,你是他战胜李顺的最大障碍,他已经把你作为了眼中钉,要不是将军的关系,恐怕白老三和你之间早就不止一场恶战了……当然,还是因为将军的关系,白老三和李顺之间一直没有开展,起码没有明着公开动手。” 我说:“这么说,我该感谢伍德了?” 皇者说:“该不该感谢你自己心里有数,不用我多说。将军一直觉得你是个人才,是个属于江湖的人才,他一直想将你纳入帐下。还有,将军是李顺的教父,白老三要想和李顺公开火并,不会不考虑这一层关系。” 我说:“恐怕这不是白老三没和李顺公开动手的真正原因吧?恐怕动不动手这跟导火线在将军手里吧。” 皇者说:“易克,你很聪明,有些话我不能说地太明白。其实,说没有动手,只是没有公开撕破脸而已,双方暗地里的小动作一直没有停止。至于公开火拼的导火线在谁手里,恐怕也未必就是将军能决定的。” “还有谁?”我说。 皇者摇摇头:“这个……我不好说,将军很多事也不会告诉我的,我只能猜测,我只是感觉,白老三和李顺之间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恐怕不单是争夺地盘谋取钱财这么简单,或许,这其中背后还有更深层次的玄机……至于这玄机在哪里,暂时,我也想不透。” 我说:“万能的皇者还有想不透的。” 皇者说:“因为小亲茹突然消失的事情,将军对我多少有些情绪,一些事根本就不会和我说,好有些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事情,我地反复琢磨辨别其真伪。” 我说:“你何苦跟着伍德受罪呢?你说你这么精明的人,做什么不行,非得靠着伍德来吃饭?” 皇者说:“话不是这么说的,我最适合混的就是这样的圈子,我别的还有什么能耐,又不像你这么懂经营会做生意,将军对我一直不错,虽然因为小亲茹有些小隙,但是并没有影响主流和大局,我跟随将军多年,感情还是有的嘛……当然——” 皇者停顿了下,苦笑着:“我和你的某些处境也有相似的地方,有时候是身不由己,既然进了这个圈子,想轻易脱离,没那么容易,那句老话: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 皇者似乎说的理由很充分,但我总觉得他没说实话。 皇者的话我不能全信,也不能全不信,只能依靠自己的判断来吸收。 或许,这就是我和皇者不能做朋友的根本原因,和太精明的人一起,会缺乏安全感的。 到如今,我始终看不透皇者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他所表现出来的东西总让我觉得不踏实,我找不到让自己对他信任的理由和信心。一方面他似乎在帮助我,但是另一方面他却似乎有意在我面前隐瞒着什么,热切还想从我这里打探到什么东西,同时还在死心塌地跟着伍德混。 这个人,我想我既要利用,还得防备。 “对了,上次你打电话问我那个录音磁带的事情。”皇者说:“那盘磁带你做了什么用途?手里没有了?” “那磁带没了,彻底消失了。”我说。 皇者看着我,沉吟了下,说:“那磁带一定不是在你的手里消失的。” 我说:“何以见得?” 皇者说:“因为你找我要复制品……我这次还真没来得及复制一盘,按照我的惯例,我当然是会留个底子的,但是这次时间太仓促了。” 我说:“怎么又想起这件事来?” 皇者说:“因为……我似乎感觉到最近孙东凯对白老三和将军的态度有些细微的变化……我想,这应该是和那盘磁带有关吧……我想,这盘磁带,你是不是没捣鼓好,落到了孙东凯的手里。” 我看着皇者没有说话。 皇者继续说:“我还有一点没想明白,孙东凯知道被录音的事情,只会猜疑将军,为什么会对白老三也有如此态度的变化……难道,是你将错就错借机转嫁了什么?” 我不由暗中佩服皇者的分析能力,这家伙的脑子里东西还真不少,实在不能小瞧。 我说:“你分析问题的能力很强,思维很慎密,只是,我觉得你想多了。你觉得我有那么高的手段吗?” 皇者哈哈一笑:“老弟,别人我相信没有这手段,但是你,我相信你能做到。” 我笑了:“多谢兄台夸奖。” 皇者说:“这么说,我猜对了?” “无可奉告。” “这么说,这磁带对你来说还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老兄,你想得很多。” “你借用这磁带实施了反间计,是不是?”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是看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皇者哈哈笑起来,说:“老弟,你的防守可是滴水不漏,很慎密。” “彼此彼此吧。” 皇者说:“好了,在这里谈话时间够长了,我是从监控器里看到你出来才跟到这里来的,我要回去了,你也回去吧,注意小心点。” 我点头,然后皇者先出了卫生间,我稍等了几分钟,迅速给老秦发了一个手机短信:“速离开棒棰岛。” 正文 705.第705章四个美女 很快收到老秦的回复:“我们下午已经离开。” 原来李顺和老秦下午就离开棒棰岛宾馆了,只是没通知我。 如此看来,万能的皇者也不知道李顺和老秦离开的消息,但是我心里还是有些感激皇者的好心提醒,我不知道他帮助李顺的真正原因,是为了李顺还是为了我,或者,是为了他自己。 老秦只说他们离开了棒棰岛,那么,去了哪里?宁州?还是继续呆在星海,只是换了个住宿的地方? 李顺这两天没和我联系,我不知道他购买那小岛的事情到什么程度了。这事他不让我参与,正好省了我的心。 我放心了,然后回包间。 走到包间门口,听到里面很安静,没有音乐和唱歌的声音。 我心里有些奇怪,突然涌起一阵不祥之感。 站在门前定定神,猛地一把推开门。 打开门的瞬间,我呆住了—— 我之所以呆住,因为我看到了冬儿,她竟然在里面。 冬儿似乎是刚刚进来,还没有就坐,正站在房间中央,而房间里的四个女人似乎都一时有些还没有反应过来,正发愣,夏雨也站在那里,手里还拿着话筒,没有音乐在播放,似乎是她正要准备唱歌还没开始去点,冬儿就突然进来了。 此刻,冬儿的神色很平静,秋桐的神色有些意外,海珠的神情显得有些不安,云朵则有些无措,夏雨则睁大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显得有些迷惑和不解。 看到我进来,大家一起看着我,冬儿也看着我。 夏雨突然冒出一句:“你俩一起进来的。” 夏雨的话证实了我的判断,我没有理会夏雨,进来关房门,然后看着冬儿:“冬儿,你怎么来了?” 冬儿看着我淡淡一笑:“怎么?不欢迎?不行吗?” 我说:“你来干什么?” 冬儿说:“你这是在质问我吗?” 夏雨这时又恍然:“哎——你们不是一起进来的。” 秋桐这时站起来招呼冬儿:“冬儿……来,请坐吧。” 秋桐的态度很热情。 云朵这时也叫了一声:“冬儿姐……” 夏雨这时看着冬儿:“咦——你叫冬儿……我们这房间里夏秋冬都有了,就还缺个春了。” 冬儿先冲秋桐和云朵点点头,然后扫了正坐在那里默不作声的海珠,接着又看着夏雨:“你是夏?你叫什么?” 夏雨大咧咧地说:“我叫夏雨,夏天的下,雨水的雨,看来你和大家都熟悉啊,既然来了,那就做呗,今晚我请大家唱歌,你也算一个。” 冬儿听了,点点头,接着看着我,又看看海珠:“这房间里好像有人不欢迎我来啊……我来的是不是很贸然呢。” 夏雨看看我和海珠,眨眨眼睛,接着说:“你还要大家怎么欢迎你呢?都跪拜迎接?我看不必了吧,自己找个地方坐就是了。” 秋桐这时走过来拉了拉冬儿的手:“冬儿,来,坐吧……好久不见你了,还真挺想你的。” 冬儿随着秋桐的邀请顺势坐到了沙发上,边说:“到底还是秋姐懂礼数。” 夏雨放下话筒,一屁股坐到冬儿身边,说:“我也懂礼数……这房间里的人都懂礼数。” 我坐到海珠身边。 这时,我感觉到海珠的神情有些紧张,云朵也有些紧张,不时看看我,又看看海珠和冬儿。 冬儿看看云朵,笑了:“云朵,好久不见,愈发漂亮了。” 云朵不自然地笑笑:“冬儿姐,你也更加好看了。” 冬儿说:“我不行了,老了……这人未老,心先老了。” 夏雨这时说:“冬儿,我看你人不大,怎么会心先老了呢?” “被人折磨的呗。”冬儿不看夏雨,眼睛直直地盯着海珠。 海珠不看冬儿,低头不语。 冬儿扫视了一遍大家,然后看着我说:“挺风光啊,白天和一个女人忙乎着**,晚上带着四个美女来夜总会逍遥,小日子挺不错嘛。” 冬儿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讥讽和幽怨。 冬儿这么一说,大家都抬头看着我,海珠的眼睛睁大了。 夏雨看着我:“白天你和冬儿在一起?” 我还没回答,冬儿说:“当然不是我……不过,被我偶遇了。” 我沉默不语地看着冬儿。 冬儿接着对我说:“没想到吧,下午刚见过面,晚上又见面了……一天两次看到我,是不是觉得挺晦气呢?” “是的,没想到……”我说:“至于晦气不晦气,我想你自己心里有数。” “哈……易克,行,算你狠。”冬儿笑了一下。 这时夏雨似乎觉得空气不大对,看着冬儿:“哎——冬儿啊,你和易克是什么关系啊?怎么这么说话呢?” 冬儿看着夏雨:“这话该我问你,你和易克又是什么关系呢?” 夏雨怔了下,接着说:“我们是朋友……我和易克还有海珠云朵秋桐都是朋友。” “好一个朋友。”冬儿冷笑一声,接着说:“夏雨,告诉你,我和易克是什么关系,我是易克的初恋女友,易克是我的初恋男友……当然,你也可以认为是前男友前女友。” “哦也……是这样。”夏雨吐了吐舌头:“这么说,阿珠是你的继承者了……你是第一,阿珠是第二了。” “你是不是想做第三呢?这里在坐的其他人是不是还有第三第四呢?”冬儿说。 “什么话?我才不是第三……我顶多算是二。”说到这里,夏雨突地住了嘴,接着改口:“我顶多算是二位的好朋友。” “你说的二位是哪二位呢?”冬儿说。 “你可以随便理解啦。”夏雨本来就是临时绉出来的这个二位,冬儿问她,她自然是不好解释的,索性就让冬儿猜。 “这里海珠和冬儿不懂夏雨临时改口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和秋桐还有云朵却明白,云朵和秋桐想笑又没笑出来,因为两人的脸色这时都有些难看,似乎冬儿刚才那句话刺激了她们。” 冬儿这时又说:“房间里空气好沉闷哦,不会是因为我来的缘故吧?” 夏雨随口说:“废话,自然是因为你,你来之前,我们大家都很欢乐呢……你看你一进来,大家都不笑了,也不说话了。” 冬儿说:“那你这话的意思是想赶我走了?” 夏雨看看我和海珠,说:“随你了……不过看在你是易克前女友的面子上,我是不会说赶你走的话的……看你的自觉性了。” 夏雨不知不觉站在了海珠一边,似乎海珠这会儿的态势很弱,引起了她的同情。 冬儿看着夏雨:“你这小姑娘讲话倒是很直爽,不过似乎也不留情面。” 夏雨说:“冬儿,我叫你一声冬儿姐吧,其实我觉得你大可不必这样,大家做不成恋人,做朋友也一样啊,恋爱自由嘛……你和易克散了,自然易克是有权力选择别人的,别人也是有权力选择易克的,别说已经分手了,就是没分手正在谈恋爱,只要没领结婚证,谁都有选择自己恋人的权力。” 冬儿说:“听你这口气,似乎你也对易克很感兴趣喽。” 夏雨的脸微微有些红,说:“我没这么说,你少乱说……我只是说的这个理儿。” 冬儿说:“这个理儿……小姑娘,我看你岁数不大,心眼倒不少,都跟谁学的?这里不会有你的老师吧。” 夏雨淡淡一笑:“冬儿姐,我看我倒是该拜你为师……我看你的心眼比这里在座的各位都多……只是聪明过火了未必是好事,我看你失宠的原因恐怕就在于此。” 冬儿的脸色有些发白,刚要发火,接着却又笑了:“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那么你看在座的各位谁最得宠呢?” “这个我不会告诉你的,干嘛要告诉你呢。”夏雨笑嘻嘻地说。 “那我来告诉你,”冬儿说:“看起来有的人似乎正在得宠,看起来有些人自以为自己最得宠,其实呢,这人心莫测,有的人自以为是其实只不过是个摆设而已,有的人不露声色其实另有所图,有的人貌似看起来像不相干,其实则暗地算计。” 冬儿此话一出,海珠的脸色唰地白了,秋桐的神色也有些尴尬,云朵则深深低下头不语,似乎冬儿的话或多或少击中了她们的心事。 夏雨看看海珠秋桐和云朵,露出不解的神色,接着看着冬儿:“你这话对着谁来的?” 冬儿说:“谁心里有鬼我就是对着谁来的。” 夏雨说:“那么你就是对着我来的?” 冬儿说:“那么你心里就是有鬼喽?” 夏雨说:“我心里木有鬼,是你心里有鬼……我看你心态很不正常,我建议你有空去看看心理医生……我认识精神病院的一个医生,你要是想去看的话,我倒是可以介绍。” 冬儿哈哈一笑:“我心态不正常?我看这里有人心态不正常,只不过不是我……” 夏雨说:“觉得大多数人心态不正常的,正说明她自己心态不正常……这个你不用歉让,我看非你莫属。” 冬儿收敛了笑容看着夏雨:“夏雨,你是在故意挑衅我,是不是?” 夏雨也不笑了,冷冷地说:“我看你是在故意挑衅大家,是不是?” 冬儿说:“我没那意思……我只不过是来看看大家。” 夏雨说:“那我也没那意思,我只不过是在说明一个道理而已……既然你来看看大家,那就说明你是把大家当朋友的,既然你把大家当朋友,大家也把你当朋友……朋友之间,互相尊重和理解是最重要的,互相给面子,也是必须的。” 冬儿说:“那你给我面子了吗?” 夏雨说:“你先问问自己给大家面子了吗?好好的场合,好好的欢乐气氛,被你给搅了……今晚是我请客,你来搅局,成心和我过不去,是不是?” 夏雨说着,得意地看看我,又看看海珠秋桐和云朵,似乎她在帮大家出气。 正文 706.第706章疼不疼 我心里一团乱麻,秋桐和海珠云朵都神情低沉,秋桐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海珠继续低头不语,云朵则显得有些紧张和不安。 大家似乎都没有觉得夏雨和冬儿的斗嘴有多么好玩,都觉得没有什么出气不出气的想法。 冬儿说:“我没有来给你搅局的意思,我之前都不认识你,这会儿才刚认识而已,而我和她们三位美女,却早就认识,曾经,我们还都是朋友……当然,现在,我们也可以说是朋友,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大家心里都有了一些间隙……至于你这个小妮子,我可以当你是朋友,也可以不当……我今天过来,不是冲你来的。” “哈……”夏雨笑了一声:“你当我是不是朋友都无所谓,我不在乎,既然你当他们大家是朋友,那么你一进来就不该那个样子,弄得大家都不开心。” “我弄得大家不开心?大家不开心了吗?”冬儿说着扭头看着秋桐:“秋姐,告诉我,你今晚不开心吗?” 秋桐这时笑着:“冬儿妹妹,见到你,我心里实在是高兴的,只不过也有些意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冬儿这时又看着云朵:“云朵,你见到我不开心吗?” 云朵怯怯地看着冬儿:“冬儿姐,好久没见到你了……希望你能开心就好。” 冬儿接着又看着海珠:“那么,你呢?海珠妹妹,我们可是老相识了,你见到我,很不开心是吗?” 海珠抬起头,看着冬儿:“冬儿姐,开不开心是大家心里的自然感觉,这个需要一个个来问吗?虽然你已经和易克分手了,但是我和易克都希望你能过得好好的,都希望你能开心幸福。” 冬儿冷笑一声:“那我要好好感谢感谢你了,不单感谢你,还得感谢你那位哥哥,你们兄妹俩,我都要好好感谢,我不会忘记你们对我的好……更不会忘记你们对我做的一切。” 海珠脸色继续发白:“冬儿姐,我们俩的事情,和我哥无关,也和易克无关,你有什么情绪冲我来好了。” “好一个大包大揽,冲你来?听起来好像很牛啊,和你哥无关,和易克无关,都无关那我和你又是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来的这么多事情?”冬儿说:“听你说话的口气好像我在欺负你,好像我在给你受气,我可不想戴这个帽子,我们俩谁是受害者,我想你心里最有数。” 我这时说:“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一切都是缘分,没有什么受害者之说……冬儿,在座的大家都不想和你为敌,大家都对你是友善的,大家都希望能和平共处做好朋友……我想,你应该端正心态。” 冬儿这时看着我,神色里带着深深的幽怨和痛楚,看了半天,一句话不说。 房间里一时沉默了,沉默了半天,还是夏雨先开口了:“哎——好了,大家不要饶舌斗嘴了,既然刚才易克说大家都是朋友,那冬儿姐来这里,自然也就是朋友了,大家继续欢唱吧……来,唱歌唱歌,冬儿姐,你要不要先来一首。” “欢唱?”冬儿说:“你们真会找地方,跑到这里来欢唱……这是谁的主意?” “我的主意啊,怎么了?”夏雨说:“这里是星海最高档的夜总会,我们到这里来玩怎么了?怎么?这是你家的地方,不许来?” 冬儿没有理会夏雨,看着我。 我不说话。 “我劝你们不要乐极生悲。”冬儿说。 “哎——冬儿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话我不爱听。”夏雨不高兴地说:“你这人,是不是见不得别人高兴开心啊,净说些扫兴的话。” “我这话是什么意思,在座的有人心里明白。”冬儿说。 “你们谁明白冬儿姐的话呢?”夏雨看着大家。 海珠和云朵脸上一团迷惘,秋桐皱皱眉头,看了看我,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突然,秋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色接着就白了。 “冬儿,谢谢你……”秋桐突然对冬儿说。 秋桐此言一出,宁州云朵和夏雨都愣了,她们都不明白秋桐为何突然说出这句话。 我心里明白秋桐想到了什么,她是个聪明的女人。 “哼,到底还是有明白人……看来你们都不是傻子。”冬儿说。 “你才是傻子……你这个前女友怎么骂人呢?”夏雨说:“这买卖不成情意在,你就是失宠了也不用这样骂人啊……挺好的一个姐姐,怎么出口就骂人,不好玩。” 冬儿没有理会夏雨,接着站起来:“我走了,不扫大家的兴致了,临走之前,我给大家道个歉,对不起,打扰各位了,对我的出现给大家带来的不愉快,我深表歉意。” 说着冬儿就往外走,秋桐站起来:“冬儿妹妹,我送送你……” “不用了,秋姐,谢谢你……你不用出来了。”冬儿在我身边站住:“易克,初恋情人要走了,你不送送吗?” 我坐在那里没动,看看海珠,海珠低头不看我们。 这时秋桐说:“既然冬儿这么说,易克,你去送送冬儿吧。” 海珠倏地抬起头看着秋桐,眼里带着意外的神情。 我这时突然明白秋桐刚才谢谢冬儿的话里包含的意思,也明白了冬儿来这里的用意,她虽然嫉恨海珠,狐疑秋桐,不喜欢夏雨,对我满怀幽怨,但是她却不想看到我们在这里出事,她当然知道白老三此时正在夜总会,也知道白老三的爪牙都在这里。 她来这里,是冒着一定风险的。 我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情感,默默站起来。 出了包间,在走廊里走了几步,冬儿抬头看看天花板,这里有个探头,冬儿停住脚步,看着我,神色阴沉。 “你是个混球——”冬儿骂我。 我不语。 “你竟然敢带着她们到这里,我看你是作死了。”冬儿低声厉声说。 我继续低头不语。 “抬起头来——”冬儿说。 我抬起头,看着冬儿,冬儿的眼里充满了悲戚和痛楚,这眼神让我的心猛地一颤。 冬儿突然抬起手,冲我的脸狠狠就是一巴掌。 “啪——”这声音又脆又响。 我还没回过神来,冬儿已经转身离去。 我还站在那里发愣,脸上火辣辣的,包间的门突然打开,秋桐云朵夏雨还有海珠都冲了出来。 “呀——这个冬儿打你了——”夏雨惊叫起来。 海珠的脸倏地剧变,嘴唇哆嗦起来,冲着冬儿离去的背影就要追过去—— 我一把拉住海珠。 “她太过分了,她可以随意侮辱我,但我绝对不容许她打你……”海珠在我手里挣扎着愤怒地叫着,声音里带着哭腔。 “对,阿珠,去找她算账,我帮你——”夏雨火了,在一边撺掇着,跃跃欲试。 这时秋桐一把拉住夏雨的胳膊:“小雨,不要胡来——” “秋姐,她都打易克了,这还了得。”夏雨的眼里突然迸出了泪花,似乎她对我被打很心疼。 “好了,大家冷静下。”秋桐突然严肃地说。 海珠和夏雨停止了折腾,大家都看着秋桐。 “冬儿妹妹……她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冬儿妹妹,其实也是为我们好。”秋桐若有所思地说。 “秋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夏雨瞪眼看着秋桐:“打人还是为我们好……这是什么逻辑。” 海珠也大惑不解地看着秋桐。 秋桐抬头看了一眼走廊的天花板,沉吟了一下,说:“这事不说了……我们走吧,不要在这里玩了……我突然不喜欢这里了。” “嗯,我也很讨厌这里了,这里败坏了我的好心情,我以后再也不来这里了。”夏雨撅起嘴巴说着,边趁海珠正在查看我被打的脸颊不注意,伸手擦了把眼角,接着又带着关切的目光看了看我。 同时,我看到秋桐和云朵也都用心疼的目光注视着我,她们眼里露出同样关切的眼神,却不敢表露,只能偷偷瞥着。 于是,夏雨去结账,大家接着就离开了帝豪夜总会。 夏雨开车送秋桐和云朵,我和海珠打车回去。 回去的路上,海珠心疼地抚摸着我的脸:“哥,疼不?” 我摇摇头:“没事,不疼。” “这个冬儿实在太过分了。”海珠怒气未消:“今晚因为大家都在,我对她一忍再忍,一让再让,没想到她得寸进尺,竟然抬手打你……我实在难以咽下这口气。” “好了,这事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我笑了下:“你看,我什么事都没有。” 海珠沉默了半天,说:“秋姐说的话今晚很奇怪。” “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 “嘴巴上说不想很简单,但是心里能做到吗?” “奇怪的事多了,努力不让自己去想就是,想多了,对自己没好处。” 又沉默了半天,海珠突然说,”冬儿说什么下午看到你和一个女人**,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说呢?” 海珠说:“我不知道。” “你愿意相信吗?” “当然不愿意。” 我说:“我下午和曹丽,也就是我们集团经管办的一个副主任,女的,一起出去察看走访订户,结束后一起喝咖啡,正好被冬儿看见了。” “曹丽……这个女人我没见过吧?” “是的,你可能没见过。” “你……你和她一起喝咖啡……**?” “没有的事情。” “那冬儿为什么要这么说?” “你说她为什么要这么说?你说她为什么要当着你的面这么说。”我反问海珠。 海珠低头沉吟了一会儿:“这么说,她是想挑拨我和你之间。” 我没有说话,我的心里还在想着冬儿今晚的言行,虽然挨了冬儿一巴掌,但是心里却突然对冬儿增加了一份说不出的感觉。 冬儿嫉恨我身边所有的女人,总是想法设法在算计她们,可是,在今晚这样的时候,她却又不动声色地将我们从白老三的夜总会赶走,我相信她这么做不是出于恶意,是为了我们好,或许她是但心我的安危,并不是为了秋桐海珠她们…… 我突然想,假如今晚的场合没有我在,她还会这么做吗?她会看着海珠和秋桐落入白老三的手里遭受白老三的欺侮吗? 正文 707.第707章享受她的温存 我的心里琢磨着,脑子里有些乱,很纠结…… 侧眼看了下海珠,海珠正扭头看着窗外,夜色里,海珠的脸色显得忧心忡忡,充满心事。 我不知道此刻她在想什么,我不知道海珠的心里是否承受着巨大的折磨和压力,我不知道今晚她听到看到的一切会对她的心态产生怎样的影响。 回到宿舍,我和海珠都洗洗睡了,彼此都没有多说话。 半夜时分,我突然醒了,伸手一摸身边,没人,海珠不在身边。 睁开眼,看到月光朦胧的窗口,站着一个披衣的背影,正沉默地抱着双臂仰视着窗外清冷的深邃的夜色和月色…… 我知道这是海珠。 我没有出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沉默地看着同样沉默伫立的海珠。 我不知道海珠是什么时候起来的,也不知道她在这里站了多久了 很久,很久,我听到海珠发出一声微微的深深的叹息。 我的心一颤,有些绞痛之感。 然后,海珠回到床上,轻轻躺在我身边。 我忙闭上眼睛,做熟睡状。 一会儿,感觉海珠的手在抚摸我的脸颊,那是被冬儿打的一边。 我微微睁开一条缝,看到海珠正侧身凝视着我,夜色里,我看不清楚海珠的神色,但是海珠可以借助朦胧的月光看到我的脸。 我一动不动,偷偷透过眼睛的缝隙观察着海珠。 海珠的脸离我的脸很近,她久久凝视着我,轻轻抚摸着我的脸…… 蓦地,突然有热热的液体滴在我的脸上,顺着我的脸颊流到了嘴角,咸咸的。 海珠在流泪,在默默地流泪。 我的心里涌起阵阵涟漪,各种悲凉悲楚疼怜爱怜一起涌出来。 一会儿,海珠的头低了下来,冰冷的唇贴在了我的额头上。 我闭上眼睛,眼泪突然无声地滑落,和海珠的汇流在一起,滑落到我的唇边…… 良久,海珠的唇离开了我的额头,躺好,将我的头拥进她温暖的胸膛,轻轻抱着我,轻轻抚摸着我的肩膀…… 突然感觉到了一种温柔的母性。 这种母性突然给了我莫大的安慰。 我不知不觉在海珠的怀里睡去。 夜正长…… 睡梦里,我梦到了秋桐,梦见自己正躺在她的怀抱里,梦见自己正在享受她的母性和温存。 蓦地醒来,夜还在继续,窗外的月光映在床上,映在海珠挂满泪痕已经熟睡的脸上。 想着刚才的梦境,我的心里一阵巨大的歉疚和不安,还有难言的纠结和撕裂以及躁动和烦忧。 万籁俱寂的深夜,心里有个声音:人生如茶,第一道苦如生命,第二道香如爱情,第三道淡如清风。人生这盏茶,或浓烈或者清淡,都要细细去品味。人生在世,总想争个高低上下,总想论个成败得失,殊不知高与低,上与下,成与败,得与失,都是人生的滋味。功名利禄来来往往,炎凉荣辱浮浮沉沉。人生一盏茶,其实只是一份淡泊,一份宁静…… 我明白,我的痛,只有自己懂。总是喜欢在如此孤独的夜里翻起过去,那些被深埋心底的往事,得到的,拥有的,失去的,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一直都很明白,不该沉迷于过去,忘却一切,才能获得短暂的轻松。 其实,我害怕深夜,害怕无尽的寂寞袭向我;却又喜欢深夜,因为只有周围漆黑一片,我和我的泪才是安全的。如此矛盾的我如此纠结。 恍惚间,那个声音又在心里回荡:总有一个地方,一辈子不会再提起,却也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总有一个人,一句话一个字,都会让你心痛,刻骨铭心。总有一段情,一直住在心里,却纠葛在生活里。忘不掉的是回忆,继续的是生活,错过的,难以当做路过,来来往往身边出现了很多人,总有一个位置,一直没有变…… 月色清冷,夜色深沉,我的心起起落落。 第二天,我去单位比较晚,9点多才到。 上班后,我到秋桐办公室,秋桐神色很低沉,正郁郁地坐在那里。 “怎么了?”我走到她跟前,以为她还在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情。 秋桐抬起眼看着我,缓缓地说:“集团又出事了。” “又出事了?出什么事了?谁出事了?”我向秋桐发出一连串的疑问,心里有些惊讶。 “这回是编务系统出的事情,报纸出了大问题,日报……出事的直接责任人是总编室主任,至于还牵扯到谁,那就不好说了。”秋桐说。 我的心一沉,编务系统!日报!总编室主任! 我脑子里猛地闪过曹丽和那个总编室副主任在一起的镜头,我心里突然意识到,我想防备却不知该如何去防的狼终于来了,才几天的功夫就来了! “具体是怎么回事?”我呆呆地看着秋桐。 秋桐说:“昨天省委在星海召开落实科学发展观现场交流大会,参加会议的有包括省委书记省长在内的绝大部分省委常委,还有全省各地市的党政部门一把手,大会由省长主持,省委书记做了重要讲话,会议还专门听取了星海市委书记做的落实科学发展观经验介绍,参观了星海的部分现场…… “这是星海在省委领导和其他地市领导面前大展风采的绝佳时机,也是市委特别是市委书记向全市人民展示他领导下的星海市委工作业绩的重要机会,为此,此次会议市里的三大宣传单位报纸广播电视都专门派出了记者采访,报社派出的是记者部的记者…… “昨天的会议结束时已经接近6点,记者写完稿子又找市委秘书长审稿,审完稿子已经接近8点多了,日报记者部都已经下班了,采访的记者于是按照以前的习惯,直接把稿子送总编室,总编室上夜班要到9点才有人,这个月值班的是总编室主任,记者直接把稿子从总编室主任门缝里塞了进去…… “按照编辑部的习惯,总编室主任一来上夜班,见到这样的稿子,是立刻要安排最重要的头版头条予以编发的,可是,总编室主任昨晚恰好晚上几个同学聚会,多喝了点酒,晚到了办公室半个小时,他去了办公室打开门后,却没有看到那篇稿子,既然没有稿子,那总编室主任安排的今天的日报自然就不会有这条新闻。 “等到今天上班后,日报都已经投递出去了,市委办公室的人首先看到了日报上没有这条重大新闻,立刻给市委秘书长做了汇报,接着秘书长就打电话责问市委宣传部,市委宣传部立刻责问报社。 “这下报社才知道漏发了一条极其重要的新闻,省委书记领衔的大部分常委齐聚星海的机会一年能有几次?这重要性几乎都可以和政治局委员到星海视察相媲美了,这样重要的新闻竟然漏发了,这对星海日报来说,是极其重要不可饶恕的政治错误…… “日报要的就是及时迅速,作为党的喉舌,如此重要的新闻竟然没有在次日发出来,这让市委书记大光起火,因为市委书记为了脸上争光抓面子,还安排市委办公室专门加印了300份报纸,特意专门送到参加会议的省委和各地市领导住的宾馆。 “此刻这些领导也已经看到今天的星海日报了,专门派送的星海市委的机关报上没有这个会议的消息,这等于是市委书记自己打了自己的耳光,让省委领导不满,引起其他地市领导的耻笑,他怎么能不发怒? “虽然这条新闻记者又从电脑里调了一份出来,但是今天显然已经不能刊发了,只能等明天的报纸,而今天会议就结束了,那些大小领导都散会走人了,拖延了一天,对市委书记来说,效果等于是个零…… “于是市委宣传部边立刻安排明天的发稿事宜边迅速启动了问责机制,开始层层追究责任,一名副部长立刻带着有关人员进驻了集团,开始逐个找相关当事人调查谈话…… “我听到的消息是采访的那位记者一口咬死自己亲自把稿子送到了总编室主任的办公室,从门缝里塞进去的,这样做并不违规,以前都是这样做的…… “总编室主任一口咬死自己进来后没有见到这稿子,绝对没有……总编辑这个月值班,他一时什么也说不清楚,他已经吓懵了……到目前为止,调查还在继续。” 听秋桐说完,我明白了,此事简直太好操作了。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不管记者和总编室主任如何按照以往的流程来办事,只要被人惦记着,被人看上了,总有机会下手。 那位总编室副主任只要趁机会偷偷配一把总编室主任办公室的钥匙,只要盯上了这次大会,只要盯住了那记者,这记者的稿子就没有跑。记者从门缝里塞到总编室主任的办公室,主任不在,副主任可以有从容的时间进去打开门拿走那篇稿子,主任回来见不到稿子,自然不会编发这条新闻。 这样的事情那些搞文字工作的书呆子可能不会想到这些,但是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太容易操作了。 这时我想到一个问题,对秋桐说:“那个总编室主任办公室走廊里的监控器探头肯定坏了,而且还是不久前坏的。” 秋桐睁大眼睛看着我:“你怎么知道的?是的,我听说是坏了,不过刚发现不久,集团后勤部门还没来得及换新的,本来想找找监控录像看看到底是记者没送呢还是记者送了总编室主任没看到,还是有其他人进了总编室主任的办公室把那稿子给拿走了,但是现在什么都看不到…… “看来,这总编室主任和记者都要承担责任了,集团党委会给予他们严厉的处分……当然,最倒霉的可能是总编辑,市委书记发怒了,市委对这事看得很重,谁也不敢讲情,谁也保不了他了,特别是他主持集团的工作不久。” “我猜的。”我说。我没有小看曹丽和那个副主任,他在之前先破坏了那个监控器探头,看来计划很慎密。 “猜的?你怎么这么会猜?”秋桐说。 “这个你不要管了,反正我就是能猜到。”我说。 “我就想知道,你告诉我!”秋桐看着我:“你是不是事先知道了什么?” 正文 708.第708章将她拖进去 我本来想告诉秋桐曹丽和总编室副主任的事情,但是想了想,告诉她对她毫无益处,此事抓不到任何确凿的证据,只凭我看到的那一次两人会面就确定做手脚之人,显然是不恰当的。 而且,万一秋桐听了之后要铁肩担道义冲动之下去替那几个倒霉鬼打抱不平,不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将她拖进去。 想到这里,我对秋桐说:“我实现什么都不知道,我这个人多疑,喜欢乱猜,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刚才就是突然想到的,因为我前几天到集团的时候发现那里的监控器摄像头似乎有些损坏。” 秋桐似乎对我的回答不满意,但是看我的样子,也不想多问了,托着腮帮坐在那里沉思。 我说:“你说会怎么认定和处分这些责任人?” 秋桐说:“首先,责任人的认定,从下往上说,采访的那个记者,记者部主任,总编室主任,然后,就是总编辑……一条线,都是责任人,都要负不同的责任…… “至于处分,记者记者部主任总编室主任由集团党委自己处理,处理完上报市委宣传部处理结果,降级降职的报市委组织部,总编辑,要由市委宣传部拿出处理意见,市里相关部门联合作出决定…… “这样的事情,处分可大可小,就看上面的态度,就看市委书记的态度……小了党纪政级处分,警告检讨扣发工资过关,大了就不好说了,调离岗位都是轻的,不免职开除就是幸运的。 “对于小人物来说饭碗是天大的事情,但是对于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来说,这只不过是一盘小咸菜而已,小人物的命运都掌握在他们手里,想干掉一个小人物就像踩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 听了秋桐的话,我的心继续往下沉。 自从发觉曹丽和那个总编室的副主任开始接触,我就预感到孙东凯要对总编辑下手,曹丽一定是受孙东凯指使在暗中操作某些事情,但是编务系统曹丽也插不进手,所以她只能去找那位总编室副主任。 虽然我已经有了这种预感,但是我由于对这个编务系统的不熟悉和不搭界,我无法做出准确预测何时会出事,也不知他们会采取何种方式出事。 那晚浮生若梦告诉了我很多办报纸出事的范例,但我无法预知他们何时会以何种手段下手,我对这一块一直是束手无策,很多时候只能暗中祈祷。 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再祈祷也没用。 现在,这匹狼终于来了,孙东凯终于开始对主持工作的总编辑出手了。 我相信孙东凯这段时间一定没闲着,在他实现自己的目的之前,还需要做很多工作,干掉董事长只是第一步,当然是很关键的一步。后面,他还需要攘外安内,摆平外面那些虎视眈眈想坐享渔翁之利来摘桃子的猎手,摆平内部喜从天降想顺势扶正的对手。 虽然攘外必先安内,但我相信孙东凯这段时间一定是内外同时在斗争在操作,内外都没闲着,当然,在摆平外部那些强劲的对手之前,他需要先解决内部这个书呆子,他不想在两条线上同时作战。 相对于外部的那些对手,似乎内部的问题先解决比较容易一点,这个书呆子总编辑缺乏官场斗争的经验,不用费很大力气只需要出动曹丽就可以将其搞定。 我预感到孙东凯迟早会出手,只是没想到出手这么快,毫不留情,报纸出了大事,直接责任人是记者或者总编室主任,那么,按照官场出问题的追究程序,负责办报纸的总编辑责无旁贷,特别这个月是值班的日报领导是总编辑,值班的总编室负责人是这位主任。 我不由在感到懊丧的同时又有些束手无策,我终于知道这集团里也有我无能为力的事情,也有我解决不了的问题。我的暗中祈祷只能是自欺欺人掩耳盗铃,解决不了任何实际问题。 这时,秋桐接到一个手机短信,看完短信,秋桐眉头稍微有些舒展,说:“刚接到以前人力资源部参加调查事件的同事发来的手机短信,说昨晚有三个办公室的同事看到那记者去总编室主任办公室送稿子了,他们今天一起出来做证了,说当时他们经过总编室主任办公室的时候看到那记者,停住说了几句话,其中一个还扫了几眼那稿子,证明那稿子确实就是那大会的消息稿。” 我说:“如此说来,那记者和记者部的主任都可以无恙了。” 秋桐点点头:“是的,只是,形势对总编室主任很不利,有人说昨晚看到他酒气很浓来上夜班。” “哦……看来这主任是难以脱离干系了。” 秋桐眉头又紧锁起来:“是的……集团有规定,值夜班是不准喝酒的,可是,他……哎。” “那这事会对总编辑造成什么影响?” 秋桐抬起头看着我:“总编辑是编务系统的负责人,是日报这个月的值班领导,还是集团现在的主持,他对这事要负多重责任的,大小领导责任都得他来负,即使不是日报出事,晚报或者其他子报子刊出了事,他有责任,因为他是整个集团编务的负责人。 “如果集团其他部门出了事,包括行政和经营,他也要负责任,因为他现在是集团的主持人,只不过,比起这次的日报出事,他要负的责任会小一点,这次日报可是他当月值班……总编辑这次看来是难辞其咎了。” 我说:“有什么挽救的办法吗?” 秋桐说:“除非你是市委书记,你是宣传部长都挽救不了……记住,这次是惹市委书记大人亲自发火的,是给他脸上亲自抹黑的,这可不是小事,全市上下讲政治是为谁讲的?就是为市委书记讲的。 “讲领导就是讲政治,领导不满意就说明你政治觉悟不够高。市委书记发火,谁没事去找事给自己难堪?别说总编辑,市委常委、宣传部长恐怕也要挨市委书记的批评呢,谁让这是他分管的部门呢。” 我点点头:“哦……是这样啊。” 我心里充满了对总编辑和那个总编室主任的同情,心里又举得有些自责,或许当初我要不在孙东凯面前说总编辑和他竞争的那些话,孙东凯或许不会提防总编辑,或许不会对他下手,是我的话提醒了他。 当然,我其实也知道即使没有我的提醒,依照孙东凯的智商,他也不会视总编辑视身边的危机而不见的。 饶是如此想,我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和歉疚。 同时我又为自己发现了事情的苗头而没有及时想出办法阻止曹丽和那总编室副主任而感到惭愧,又觉得心里对不住那受苦受难的那总编辑和总编室主任。 我心里知道,此事已经惹火了市委书记,总编辑和总编室主任是绝对没有好果子吃的,处分绝对轻不了。其实这事不用说,明眼人一看都都猜出来。 晚发了一天新闻看起来不是大事,但要看这新闻是什么内容,是谁关注的。 我再次深深体会到那句话:讲领导就是讲政治! 作为党的喉舌,你这个报纸说是为党委服务的,其实就是市委书记的喉舌,你惹领导不满意,就是没讲好政治,你就不会有好结果。 我的心持续低落,无精打采地离开了秋桐的办公室,临走时,秋桐张口欲言,似乎想和我说些其他的话,看我这副样子,终究没有开口。 离开秋桐办公室,我没有回自己办公室,直接开车出了公司院子,开到滨海大道上,在海边疯跑了半天,最后停在海边栈道边,下车,坐在海边栈道的木栏杆上,脚下几十米就是悬空的大海,波涛汹涌,冰冷的海风吹来,打在我的脸上,有点像刀割。 我看着发怒的大海,迎面吹着略带咸腥味道的冷风,心里感到很压抑,苦苦思索着,这事难道真的没有办法挽救了吗? 我苦思冥想了半天,竟然就真的没有想到任何办法,看来真的如秋桐所言,除非我是市委书记才能决定这事处分的轻重。 可惜,我不是市委书记,我他妈原来真的不是市委书记。 无力无奈的这一刻,我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老子是不是该去从政呢? 突然又有些想笑,我靠,我哪里具备从政的素质,这种浑浊之官场,我进去干什么?我真是闲地蛋疼了! 正在独自发闷,正在烦躁地蛋疼,身后突然缓缓传来一个声音:“不想活了,想跳海是不是?” 闻声,我倏地转过身来。 李顺正站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李顺身后,站着老秦,老秦身后不远的地方,停着一辆警车。 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你们……怎么在这里?”我说,边从栏杆上下来。 “我哪里都能在……随处可在,无时不在。”李顺说:“倒是想问你,你在这里干嘛,爬在栏杆上像只猴子,想跳海里去游泳还是想自杀?” 我苦笑了下:“我来这里透风的……我以为你们已经离开星海了。” “现在正准备离开星海。”李顺说。 “离开星海……开这车走?”我又看了一眼那辆警车。 “是的,怎么样,用这车一路上安全保险吧?”李顺有些得意。 “怎么搞了一辆警车?”我说。 “搞一辆警车难道很难吗?”李顺说:“警车安全啊,没有查的,遇到情况警笛一拉,畅通无阻。” 我知道搞一辆警车对李顺来说不是一件难事,他有这个能量。 “昨晚你给老秦发短信,莫非是听到了什么消息?”李顺说。 “嗯……”我点点头:“无意中听人说起伍德和白老三可能昨晚要到棒棰岛宾馆去住……我怀疑是不是他们知道了什么。” “嗯,很好,你做的很好……不过我们昨天下午就离开了那里……老秦发现周围有形迹可疑的人出没,于是我们直接就离开了。”李顺说:“看来,白老三一直对我很关心啊,我可不能忘记了他,回头我要好好报答他对我的一片厚爱。” 李顺只提白老三,却不提伍德。 正文 709.第709章神秘宝藏 我说:“你们这就走?” “是的,正在出城的路上,碰巧就看到了你,我以为你有什么想不开的要来这里跳海,就停下来看看你。”李顺说。 我说:“怎么会,我就是过来透风的。” “为什么要来这里透风,莫非是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莫非是遇到什么纠结的事情了?”李顺说。 我摇摇头:“没有。” “没有就好。”李顺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又说:“自己在星海,要多注意保重,注意身体,注意安全,我今天就要南下了,此去恐怕时间会不短,你要多照顾好自己。” 我点点头:“我会的。” “那个小岛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此岛果真为没有主的,我已经安排我的其他朋友在运作购岛之事,此事会运作的很隐秘,除了你和老秦,不会有人知道是我买的。 “手续办完后,会有人去岛上进行一些初步的基本的开发和装修,对外打的名义是钓鱼协会的活动基地,白老三不会怀疑的……此事你知道就行,不用参与,等开发建设好了,你可以去指导检查。”李顺说。 我点点头。 “这个岛,我想好了,名字就叫金银岛,虽然岛上只发现了一箱鹅卵石,但是这里以后会成为我们发财的指挥部,会成为我们敛聚金银的大本营,这个名字,你看好不好?”李顺又说。 我的心里一怔,李顺倒是很会起名字,此岛上确实有一大笔神秘宝藏,只不过他不知道而已。 金银岛这个名字挺好。 我说:“行,名字只不过是个代号,怎么起都行!” 李顺深深地又看着我:“我走后,照顾好小雪,照顾好秋桐。” “我会的。” “我爹娘那边,有事的时候,你也照应着点。”李顺又说。 我又点头:“好。” “老太太就那性格,讲话有时候很冲,你尽量多包涵。”李顺说。 我笑了下:“没问题。” “老爷子喜欢钓鱼,没事就在海边垂钓,打发时间。你没事不是经常去找他聊天吗,以后继续保持这个优良传统。”李顺说。 看来我和老李经常聊天的事情李顺知道了,显然是老李告诉他的。 不知道老李知道不知道李顺回来的事情,也不知道李顺这次回来是否回家看完父母了。 “嗯……” “哎……官场失意的老爷子啊,恐怕今后也就只能靠这根钓鱼竿来打发时间了。”李顺叹了口气。 我没有做声。 “他现在正在海边垂钓呢。”李顺又说了句。 我的心里一动,还是没说话。 “沉默,沉默,你就沉默吧,不想和我多说话那就算了,我走了。”说着,李顺挥了一下手,和老秦一起上了警车,警车接着就启动,离去。 看着李顺离去,我深深呼了一口气,李顺倒是很会想办法,开着警车进宁州,没人会查,也没人会知道他到了宁州。 目送李顺离去,我突然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悲凉之感。 想起李顺临走前说的话,我上了车,开车直接到了老李钓鱼的地方,周围没有人,很安静,除了海风和海浪的声音,只有老李静静地坐在那里垂钓。 我停车下来,悄悄走过去,站在老李身后。 “你来了。”老李没有回头。 “嗯……”我说:“天气变冷了,海边风大,多穿点衣服。” “我这身子骨还行,没问题!”老李说:“坐吧。” 老李身边还有个空马扎,似乎是专门为我准备的,我坐下,看着大海入神。 “怎么?今天看起来好像情绪不大高啊?”老李说。 “李叔,你说这混官场为什么这么累,官场的斗争为什么就这么复杂呢?”我冒出一句。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老李转头看了我一眼。 “所见所闻的感触吧。”我说:“我们集团今天又出事了。”接着我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下,然后说:“其实,我知道这里面是个阴谋,但是我拿不出可以证明这些阴谋的证据,只能是猜测。” “果不出我所料,孙东凯开始出动了,先安内再攘外,这个策略是正确的。”老李点点头:“看来,这次总编辑要受到重重一击了,基本会丧失和孙东凯竞争的资格。” “丧失资格不是主要的,本来即使没有这事,总编辑战胜孙东凯的机会也不大,但是此次这样一来,总编辑不是丧失资格的事情了,很可能会损失惨重,损失的不仅仅是竞争的资格,很可能会掉饭碗或者降级降职。”我说:“总编辑这人其实就是个书呆子,这人并不懂官场的心术,并不是坏人,看到他遇到这等灾祸,我心里着实不安。” “小易,你有一颗大爱之心,只是,你拯救不了这个世界,甚至,你都拯救不了周边的人和事。”老李说:“你说的这个总编辑我多少和他打过交道,此人最大的悲剧就是不改涉足官场,他实在是个做学问搞文字的人,他其实不懂官场的诀窍。一个不懂官场诀窍的人在官场混,也实在难为他了。” 我说:“这混官场,到底要哪些诀窍?” “我是一个失败失意的政客,其实我没有资格说这个的。”老李自嘲地说。 “李顺,不要这么说自己,失意或者失败,并不一定说明你不懂,或者,经历了失意和失败,对官场的一些事看得更明白。”我说。 “呵呵,你倒是挺会安慰我。”老李笑着。 “李叔,说说混官场到底需要怎么样的诀窍?”我说。 “官场的诀窍很多,处事的诀窍,交际的诀窍,用人的诀窍,对上对下的诀窍……你想听那一方面的?”老李看着我,放下手里的鱼竿,边向我一伸手:“来颗烟。” 我掏出烟递给老李一支,然后给他点上,自己也点着一支,吸了两口,说:“凡事用人是根本,自然想听听用人的诀窍。” “用人的诀窍。”老李深深吸了一口烟,说:“先告诉我你是怎么认为的?” 我想了想:“我经常听到看到报纸电视上的领导在各种场合庄重地宣讲:我们的干部路线是任人唯贤,而不是任人唯亲。” 老李笑笑:“就这些?” 我点点头。 老李说:“你的认识十分简单。这么说吧,在官场的用人之道里,不仅任人唯贤排不到前头,任人唯亲也要往后排。” 这一句话就看出了不同寻常,于是我赶紧问:“何以见得?” 就像戏文里经常唱的那样,这位老李先生不紧不慢地说:“你且听我慢慢道来——排在第一位的是‘任人唯上’,也就是说,要领会上级的意图,上级让你安排谁你就安排谁。否则上级一不高兴,你的位置就坐不稳了,更别说想要继续进步了。” “唔,有道理。下边就该任人唯亲或者任人唯贤了吧?”我问道。 “还是排不上。”老李说:“排在第二位的是‘任人为帮’。现在的官场,局面复杂,斗争白热化,表面上你好我好大家好一团和气,实际上都在下边使绊子。你如果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官场上混,不弄几个志同道合的哥们儿在前后左右帮衬着,想干什么都干不了,不仅干不了事,连这个官位也坐不长久,很快就会给人家撬掉了。” 噢——我恍然大悟,便不再插话,任由他继续说下去。 “把上边打点好,再把前后左右人安插齐整了,就可以做第三步了,那就是‘任人唯钱’。为什么?因为‘钱’比‘亲’重要,‘亲’毕竟还是别人,‘钱’可是揣进自己腰包里去的。”老李继续说:“排在第四位的是‘任人唯拍’。官位坐稳了,钱也捞到了,就该弄几个拍马屁的人围在身边享受一下了。陈毅都说过:谁不爱马屁,颂歌盈耳神仙乐。 “你可别小看这拍马屁,这可是一门学问,不是谁想拍就能拍得好的。弄不好拍到马蹄上,那就是找恶心了。但如果拍好了,拍出水平来,被拍的人那真是其乐无穷。这么给你说吧,就跟抽大烟似的,上瘾!” 聆听老李一席话,我茅塞顿开,顿有醍醐灌顶之感。 说到这里,老李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说:“那么,你在做官的时候,也是这样用人的?” 老李的神情顿时有些尴尬,说:“这些是官场用人的大趋势,身在官场,有时候,你必须要随波逐流,你不能做到这一点,你自己的位置也会不稳,要知道,你下面有下属,但是你上面还有领导,除非你是国家主席,否则,你就永远只能是夹在中间的那一个。 “拍好上级那叫讲政治,上层路线走得好,笼络好下级,那叫你会用人,得人心,一个得不到下属拥戴的领导,位置是不可能长久的,要想位置坐稳,不能只靠位置来唬人,还得给下属一定的好处。这就像混黑道的,小弟是大哥罩着的,大哥是小弟抬起来的,没有大哥的小弟很难发展,没有小弟的大哥做不了长久。官场有人,实在是门大学问。 “至于我,我尽量想用人唯贤,但是,很多关系和层面上的东西,必须要顾及,很多下属你看着平时不怎么样,不显山不露水的,但是说不定他就会有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的关系在上面。所以,用人要十分小心谨慎,弄不好,会得罪了上级,会砸了自己的饭碗。” 我点点头:“做领导也不容易。” “这年头,干什么都不容易。尤其是官场,风险更大。”老李说:“很多人只看到了做官的有权有钱,却没有看到他们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地方。都有自己的苦衷啊。至于你说的你们集团的这个总编辑,他是典型的不会用人,起码没有用好自己分管系统的人,没有建立起自己的人马,平时看不出什么,关键时刻就看出来了。这次他的被暗算,极有可能是他的下属下的黑手。” “是的,正是。”我说。 “你说的这么肯定,你能拿出证据来?”老李说。 我摇摇头:“是我自己分析和判断的,我没有证据!” “这就是了。”老李说:“这就叫哑巴亏。书呆子做官很多人都会犯一个通病,那就是不懂混官场的诀窍,因为只要像老黄牛那样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了,以为领导的眼睛都是雪亮的,都是公平公正的,以为只要出死力就会得到领导的赏识,这一点,在私人企业混还行,在官场就行不通了。” 我沉思了一会儿,看着老李:“李叔,你说,目前的这种状况,还有没有挽救的办法?” 正文 710.第710章技术活 “最好的办法就是你能和市委书记说上话,只要他金口一开,什么事都没有了!”老李说。 老李这话让我觉得有些丧气,我说:“我哪里能和市委书记说上话呢,他连我是老几都不知道。” “那就难了。”老李说:“此事惹火的是市委书记,其实谁也不好说话的……谁会为了那个书呆子总编辑去出头呢。” “可是,那个总编辑真的是个好人,我总觉得他太惨了,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他混了一辈子的英明就这么完了。”我郁郁地说。 “小易,你是个很富有同情心的人。”老李说:“不过,你这种性格,混官场是吃不开的,你的这种善良很容易会被人利用,一旦利用起来,你会死的很惨。” “我知道。”我说:“我也混不了官场,我只适合在职场混混。” “呵呵,是不是被我的话打击了?”老李说。 “没有。”我说:“我只是真的很同情总编辑,我不想看到一个书生最后下场这么凄惨。” 老李沉默了一会儿,吸完一支烟,说:“我还真的没有什么好主意。” 我闻听很丧气。 “不过——”老李接着说:“如果你真心想帮助那总编辑,我倒是想起一个人,这个人或许能帮上你……” “谁?”我眼睛一亮,看着老李。 “这个人你认识,而且,和你还很熟!”老李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我认识?我很熟?是谁?”我呆呆地看着老李。 “老黎——你不是和他很熟吗?”老李说。 我吃了一惊,老李怎么会知道我和老黎很熟呢? 看着我吃惊的样子,老李笑了:“小易,是不是觉得我知道你和老黎很熟很奇怪?” 我老老实实点点头。 “别忘了我是干了几十年公安的老人了。”老李说。 我说:“李叔,你跟踪调查我了?” 老李摇摇头:“我不需要跟踪调查你,呵呵,好了,不需要多问了,只需要知道我知道你和老黎认识就行了。” 我突然想起老黎之前说过认识老李的话,说:“你和老黎认识,是不是?他和你说起我了?” 老李笑着:“小伙子,不要那么好奇。我和老黎认识你怎么知道的呢?” “他在我跟前提起过你!”我说。 “呵呵,我和老黎倒是认识,但也不是很熟悉……这老黎在你面前还说我什么了?” “别的没说!”我说。 “嗯……” “是不是老黎和你说我什么了?”我说。 “没有啊,”老李说:“前几天我偶遇老黎,他随意说起自己有一个忘年交的小朋友,我一听是你……不过我当时没多说什么,他也没说起怎么和你认识的,也没说你其他的事情。” “哦……是这样。”我点点头:“那……这个老黎,你对他了解多不多?他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呵呵……”老李笑了:“你和他是老朋友了,这个还需要问我吗,我什么都不会和你说的。” “那……你怎么会说老黎能帮这个忙呢?他难道有这么大的能量?”我说。 老李含混地说,”我说能帮你忙,说怎么帮了吗?说他能量大了吗?” “这个倒是没说,那你的意思是……” “难道你不觉得老黎是个足智多谋的人吗?”老李说。 “哦,你是说老黎能帮我出主意?”我说。 “呵呵,这个你自己意会吧。”老李说:“不过,你找老黎的时候,不要说是我让你去找他的。” “为什么?” “不为什么。” “你这么肯定老黎能帮我出好主意?”我说。 “我觉得大概或许可能吧……去试试看,有枣没枣打一竿子再说,或许真的能行呢?”老李的话又有些含糊。 我心里有些失望,原来老李也没把握,只是让我去试试。 不过老李既然这么说,既然老李都这么看重老黎的智慧,我还真想去试试,或许,这就是病急乱投医吧。 “老黎这个人,你对于他了解多少?你觉得这人怎么样?”老李看着我。 “了解……对他的个人**了解不多,只知道这伙计有些家底子,起码是个百万富翁,早年是做生意的,现在隐退了,颐养天年,至于这人的头脑,我觉得实在不可小瞧,此人是个大智慧的人,分析问题的能力很强,经历阅历也很丰富。”我说。 “哦……就这么多?”老李说。 “嗯……也就是这些了。”我说。 “呵呵,这个老家伙。”老李自言自语了一句,接着说:“你刚才说的很对,此人确实是个大智慧之人……不可小视,所以我才让你去找他拿主意。” 我看着老李:“看来你在他面前也自愧不如?” 老李说:“岂止是自愧不如,简直是不在一个级别层次上……此乃大隐之人哦……” 老李说话的神情有些神秘兮兮,似乎在隐瞒着我什么。 我说:“他不过一平民,你是副厅级的高级干部,怎么会说出这话来呢?” 老李说:“大智慧和做不做官做多大的官是没有关系的……真正的高手,往往并不一定在官场,民间的高手大有人在啊……” 我笑了:“此话倒是有些道理。” 老李说:“还是说到你们的那个总编辑,其实他的文笔是很厉害的,文采很好,倒是挺适合做个自由职业的作家或者撰稿人,非要在这官场混,实在是勉为其难…… “或许他自己没有想透,看不明白事理,脱离不了世俗的功利……想混官场却又看不透官场的本质,想进步却又不停触犯官场的大忌,或许,这是他悲剧官场的根本原因。” “什么本质,什么大忌?”我说。 “你想知道?” “嗯……想知道。”我说。 “做官是门技术活,更是一门艺术,所谓本质和大忌,其实很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老李说:“身在官场,你得管住自己的好奇心和固执感,绝对不能去追求真理,也不能去探询事物的本来面目,把探索真理和事实真相这类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让那些自以为是的知识分子去做,这是他们的事情。 “要牢牢记住这样的信条:对自己有利的,就是正确的。实在把握不了,可简化为:上级领导提倡而且对自己没有妨碍的就是正确的……要学会说假话,更要善于说假话。要把说假话当成一个习惯,不,当成事业,说到自己也相信的程度。 “支女和做官是最相似的职业,只不过做官出卖的是嘴,支女出卖的是**而已。记住,做官以后你的嘴仅仅是吃饭时属于你自己的,说什么和怎么说一定要根据需要。”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老李。 “在官场,要有文凭,但不能真有知识,真有知识就会妨害你做官。”老李又说。 “为什么?现在不都是要求领导干部知识化吗?”我说。 “那是糊弄傻瓜的。”老李说:“难道你不知道那句话:知识越多越反动吗?有了知识你就会独立思考,而独立思考是在中国从政的大忌。别看现在的领导都是硕士博士,那都是假的。 “有的人博士毕业就去应招公务员走向仕途,那是他从读书的那天起就没想研究学问,肯定是在所学的专业里混不下去的不学无术之徒。记住,真博士既不屑于做官,也是永远做不了官或做不好官的。” 我点点头。 老李又看着我:“小易,我问你,你认为做官的目的是什么?” 我想了想:“高尚地说,是为人民服务,现实了说,是升官。” 老李说:“错,记住,做官的根本目的就是两个字:利益!” “哦……” “身在官场,一定要不知疲倦地攫取各种利益。虽然现在老百姓把这叫**,但做官的有99。99%的不这样看问题,而是把这一点看作再顺理成章不过的事情。你不但要明确的把攫取各种利益作为当官的目的,而且要作为唯一的目的。 “你务必要时时想到:你的领导想方设法提拔你,是因为你能给他带来利益;你的下属心甘情愿服从你,也是因为你能给他带来利益;你周围的同僚朋友时时处处关照你,是因为你能给他们带来利益。对一些不义之财,万一你良心发现,自己也可以不要,但属于别人名下的你必须给。记住,一旦你把攫取利益这个目的一模糊或放弃了,你为官也就离失败不远了。” 我听得目瞪口呆,觉得老李的逻辑似乎是在给我上反面教材课。 “小易,你说,做官要放在首位的东西是什么?”老李又问我。 “用人!”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错——”老李说:“是做人,做官要务必把会做人放在首位,然后才去考虑做事。” “为何?” “这里的做人做事你可别错误理解为德才兼备的意思。这里说的会做人,就是会处关系。做事是实际工作,这点会不会都无所谓。会做人就是把自己作为一个点编织到上下左右的关系网中,成为这个关系网的一部分,最好是很重要的那部分。 “记住,现在说谁工作能力强,一点都不是说他做事能力强,而是指做人能力强。你仔细地琢磨一下,看看你周围的那些人,看看那些把能力片面理解为做事有本事的人,有几个有好日子过?” 我突然想起了秋桐,想起了曹丽,不由点点头。 “做官对待人和事,你觉得要用怎么样的思维?”老李又问我。 “用公仆的思维!”我回答。 “又错了。”老李说:“要用农民的思想和方式对待一切事物和人!” “用农民的思维来对待人和事?”我大惑不解。 “对。”老李点点头:“我们的社会无论外表怎样变化,其实质都是农民社会。谁迎合了农民谁就会成功。我们周围的人无论外表是什么,骨子里都是农民。农民的特点是目光短浅,注重眼前利益。所以你做事的方式方法必须具有农民特点,要搞短期效益,要鼠目寸光。 “一旦你把眼光放远,你就不属于这个群体了,后果可想而知。你生活在一群农民中,要多学习封建的那一套,比如拜几个把兄弟什么的,你千万别把这当作庸俗的行为而排斥,这一点也都不过分。” 我心悦诚服地点点头,老李确实有道道。 “做官最难掌握的一门艺术是什么?”老李又问我。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说。 “拍马屁。”老李淡淡地说。 正文 711.第711章见老黎的闺女 “拍马屁?”我说。 “是的,身在官场,要绝对相信拍马屁是一种不容易掌握的高级艺术,”老李说:“千万不要以为拍马屁只要豁出脸皮就行!豁得出去的女人多得很,可能傍上大款或把自己卖个好价钱的是极少数,是凤毛麟角,大部分还是做了低层的三陪小姐。 “这和拍马屁是一样的道理。拍马屁就是为了得到上级的赏识。在人治的社会里,上级的赏识是升官的唯一途径,别的都是形式,这一点不可不察。” 我若有所思,又想到了曹丽。 “还有一点,那就是所有的法律法规、政策制度都不是必须严格遵守的,确切地说,执行起来都是可以变通的。”老李继续说:“法律法规、政策制度的制订者从没想到要用这些东西来约束自己,而是想约束他人。但你要知道,这些东西不是人人都可以违反的。什么时候坚决遵守,什么时候偷偷违反,让谁违反,要审时度势而定,否则宽严皆误…… “想一想,你们集团那位书呆子总编辑能做到上面几条?或许你对他不是很了解,但是如果你了解的话,他必定是触犯了上面的很多大忌……所以,干到快退休了,也只能在老黄牛的位置上出大力流大汗,给个没有权力的位置安慰着,出了问题还得做替罪羊。” 我呆呆地看着老李。 老李又说:“官场有一些行为准则是必须要遵守的,比如:托人办事必须花钱,事没成成必须退钱,报喜得喜报忧得忧,出了问题内部消化,捂不住了丢车保帅,领导的意见不能提,领导的看法就是你的看法,领导身边的人相当于领导,个人风头要少出,好处不可以独吞,遇棘手的事能拖就拖能推就推能躲就躲…… “对前任的事切忌不要去管,少自作主张多向上级请示,多开会多发通知多造声势少做实事,违规的事集体拍板后再去做,不怕慢就怕站,最怕队伍错站,没有提拔不了的人,只有站错了队的人,宁可用蠢才,不可用人才,最好用庸才,吃喝不犯法,栽花别栽刺,坐车量身价,副职不擅权。” 老李侃侃而谈,我听得眼花缭乱。 看我一副神情恍惚的样子,老李笑了:“好了,不和你多说了,说多了你吸收不了……可能你觉得我说的这些都是很消极颓废的东西,但是真要混官场这些都是非常实用的秘笈。” 我对老李的话有些似信非信,觉得确实很消极,却又隐隐约约觉得不无道理。 和老李又闲聊了一会儿,我告别老李,开车离去。 边开车,我边给老黎打了电话,很快接通。 “老黎,你在哪里?”我说。 “呵呵,老伙计,我在喝茶呢……怎么,想我了?”老黎笑呵呵地说。 “呵呵,是,没事想找你聊天。”我说:“你在哪里喝茶的?” “哦,我在北京路中段的天福茶庄。”老黎说。 “自己在那里喝茶的?”我说。 “不是啊,我宝贝闺女陪我一起的,这会儿她刚出去,不知要和谁打电话呢。”老黎说。 我一听老黎的孝顺闺女也在,不由来了精神,我早就想建见见这个传说中温柔贤惠女孩子了,老黎培养的闺女必定是第一流的。 “哦也,你等着,我这就去找你。”说完,我不管老黎答应不答应,接着就挂了电话,开车直奔北京路天福茶庄。 刚挂了老黎的电话,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夏雨打来的。 一看到夏雨的电话号码我就头疼,却又不得不接,她是我的大客户啊,木有办法。 于是硬着头皮接了电话。 “二爷,额是你的2奶哦……”电话里传来夏雨的声音。 “嗯……”边开车我边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夏雨:“有事吗?” “怎么?没事就不能打电话了?”夏雨的声音一下子不柔了不甜了,恢复了以前的野蛮:“你这话听起来好不耐烦,什么意思你?” 我尽力让自己有些忍耐力:“没什么意思啊,我不就是问你有什么事吗?问问又怎么了?” “那干嘛我给你打个电话你这么不耐烦?”夏雨说。 “木有不耐烦啊,我木有啊……”我声音委婉地说。 “嘻嘻……”夏雨突然又笑起来:“这还差不多。” 我不禁咧了咧嘴。 “二爷……”夏雨的声音又腻腻起来:“2奶想你喽……你在哪儿呢?” “我……我在……我在外面办事呢。”我说着摇下车窗,外面的动静传进车里。 “嘻嘻,你个小鬼,骗我啊,刚才周围什么动静都没有,这会儿突然动静大了,看来你是打开你办公室的窗户了吧……正是上班时间,我猜你是在办公室里吧。”夏雨说。 “没骗你,真的在外面办事的。”我说。 “我看你一定是在办公室,你一定是在撒谎,你不想让我去找你,于是你就给我玩把戏。”夏雨说。 “呵呵,你真聪明。”我说。 “是吧,我很聪明吧……嘿嘿……”夏雨得意地笑起来,接着说:“二爷,昨晚你没事吧。” “没事。” “昨晚……我很奇怪。”夏雨说。 “怎么奇怪了?有什么奇怪的。”我说。 “很多奇怪。”夏雨说:“奇怪之一你的前女友,也就大奶的前任怎么会知道我们在那个房间唱歌,奇怪之二冬儿为什么临走前打你一巴掌,奇怪之三秋姐为什么要说谢谢冬儿,奇怪之四你挨了打大奶和我要去找冬儿算账秋姐为什么拦住不让去,奇怪之五为什么冬儿和你前后脚进了包间……哎,好多好多奇怪。” 我说:“这些事都和你无关,不需要你来关心……用不着你来操心。” “怎么都和我无关呢,你是我的二爷,我是你的2奶,既然和你有关,那么就和我有关。”夏雨说:“别忘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哦……2奶心系二爷。” 我说:“你真是闲扯萝卜淡操心,我的事和你的事木有任何关系,你少掺和。” “我倒不是想掺和,就是想关心关心你,怎么,我不能关心你吗?”夏雨说:“那个失宠的大奶前任打你那一巴掌,可是疼在你脸上,疼在我的心里哦……昨晚我疼得好久都没睡好觉……这个失宠的前大奶,太过分了,昨晚我看在大家的面子上一直让着她,没想到她得寸进尺,竟然动用了武力。” 我说:“夏总,有很多事你不懂,你也懂不了,我请求你,我的事情你不要掺和,好不好?算我求你好不好?你能让我过几天安生日子不?” “哎——二爷,听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成了你吃不好睡不好夜不成寐的绊脚石了,怎么这么说呢,我可是真心实意想关心你想帮你的……怎么样,要不要我去找那前大奶谈谈,让她不要找大家的麻烦,既然已经失宠了,何必又不停地纠缠呢,这多没意思啊……” 我火了,说:“你住嘴。” “好,我住嘴,我不说了。”夏雨听出我火了,忙知趣地说。 “没事我就挂了。”我说。 “哎,别挂,我还有事啊……”夏雨忙说。 “什么事,说——”我说。 “我想找你谈谈工作,我们合作的事情。”夏雨说。 “方案我还没做出来,不过我会很快做出来给你的,等有了方案再谈吧。”我说。 “不行,必须现在就谈。”夏雨又硬起来:“我现在就去你办公室找你。” “我真的不在办公室。”我说。 “扯——继续扯……你不在办公室,那你说你在哪里?你在干嘛?”夏雨说。 我不想告诉夏雨我要去见老黎,更不想告诉她集团里的事情,于是沉默了。 天气有些冷,我摇上了车窗户。 “欲盖弥彰……你越这么说我反而越知道你就在办公室,把电话伸到窗外想骗我,没那么容易,怎么这会儿又安静了,天气冷,又缩回到房间里了吧,哈哈,你以为我是那么容易好骗过去的?你是担心我到你单位再遇见那个曹丽闹事。” 夏雨得意地说:“好了,二爷,别和我玩心眼,我找你真的是要谈工作哦……别担心,我到你单位不会给您惹麻烦的……好了,不和你电话说了,见面谈,我这就去也。” 说完,夏雨自以为是地挂了电话,我猜她马上就要开车去我单位了。 我不由一阵苦笑,这个自信力高度膨胀的孩子,到我单位当然找不到我,不过会遇到秋桐,当然,也可能会在我办公室见到曹腾,还有可能在院子里遇见曹丽,各种可能都有。 想到夏雨可能会遇到曹丽和曹腾,我不由心里隐隐有些担心,但是现在我要去见老黎办要事,来不及管她了,夏雨是个做事不吃亏的人,即使遇见了曹丽和曹腾,也吃不了什么亏。更何况,她身后还影影不离跟着两个贴身保镖,虽然夏雨一直在想法设法甩掉他们,但是大多数时候他们还是甩不掉的。 开车走在宽广的北京路上,一会儿听到对面车道传来一阵跑车的轰鸣,接着就看到一辆红色的法拉利风驰电掣般从对面穿过,车上坐的驾驶员正是小魔女夏雨。 她的车十分扎眼,我自然看得到她,我的车是一辆普通地不能再普通的普桑,隐没在车流里,她自然不会注意到我。 夏雨过去后,片刻,一辆黑色的轿车高速驶过,从打开的车窗里,我看到车里坐的是夏雨的二位贴身保镖。这俩兄弟也真够不容易的,车速慢跟不上夏雨,还得努力想法不让夏雨甩掉。 看来夏雨真的开车去单位找我了,这个傻丫头。 往前走了一会儿,就到了老黎喝茶的天福茶庄,我停好车进去。 正文 712.第712章冲你女儿来的 天福茗茶是一家连锁店,总部在台湾,国内很多城市都有,他们的营销模式是依靠免费服务来销售茶叶,只要你在他们店里买了茶叶,茶叶可以寄存在这里,以后你就可以经常来这里喝茶,有专门茶艺服务员给你服务免费泡茶,直到你寄存的茶叶喝光为止。 天福茗茶的服务是他们的一大特色,属于标准化的精致服务。我在宁州还有其他地方都进去过,基本都是一个模式,店门外都有一位女服务员,穿着统一的淡绿色绸布上衣、手持品茶杯,微笑着为每一位前来的顾客奉上清茶一杯。 店内货品的陈列也都如出一辙,不仅有散装茶、包装茶、泡茶器皿,还有很多天福茗茶自己出产的糖果等小甜品。每种糖果在柜台上都有摆放,供顾客免费品尝。 值得一提的是,每家门店都布置了专门的空间供顾客品茗体验。坐在古色古香的座椅上,边看服务员用娴熟、规范的操作手法冲泡铁观音,边听她讲解冲泡技巧和茶叶知识,顾客都能过一把茶道瘾,感觉自然会获益良多,这对茶叶的销售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曾经有一段时间我专门研究过他们的营销策略和模式,受益匪浅。 进了店门,我直接上楼,上去后看到左边一间半开门的古香古色的单间,老黎正坐在里面有滋有味地品茶,旁边坐着一个服务员,正在专心致志地泡茶。 我几步走过去,推门进去,看到房间里只有老黎和服务员。 “咦——老黎,你女儿呢?”我上来就问。 “敢情你小子不是冲我来的,是冲我女儿来的?没想到你不管我答应不答应,还就真来了。”老黎手里端着小茶杯,两眼看着我,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又似乎有点意外。 “嘿嘿……不是……你不是说你女儿也在陪你喝茶吗?我进来没看到。”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皮,想起老黎打电话的时候说的话:“哦,你女儿出去打电话了是吧。” 说着,我又探头看看外面,却没有看到一个女孩子。 “莫非这个泡茶的小姑娘是你女儿?”我又看着这个清秀的服务员。 小姑娘笑了,不说话,继续操作自己的茶道。 “你小子看来对我女儿很感兴趣,很想见见她,是不是?”老黎边招呼我坐下边说:“行啊,你要是想见,我那天安排下让你见见,但是先说好,是你要见的,不是我硬要你见的,见了我女儿,你不要责怪我……” 老黎的话我听起来云山雾罩一般,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见他女儿还要责怪他,这不成逻辑啊,不就是见见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坐下,服务员递给我一杯茶,我端起来,喝了一小口,味道清醇。 “不错,好茶,好茶。”我赞不绝口:“老黎,你可真会享受。” 老黎没理会我的话,说:“我拿宝贝闺女不知和谁打了个电话,急匆匆就跑了,也不陪我喝茶了。哎,我估计是找到男朋友了,这男朋友比老爸还重要啊……” 我笑了:“你吃醋了?” 老黎笑了:“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会吃醋,我只有高兴才是。不过,对我闺女找什么样的男孩子,我还是很关注的,这丫头可不能给我找个不三不四的人来。” “你闺女是个很乖的女孩子,一定不会找到差的,你就放心吧。”我说。 “但愿吧。”老黎说着也端起杯子喝茶:“这味道还不错吧,我专门寄存在这里的铁观音,只要你喜欢,以后没事都可以来……就是我不在,你也可以打着我的名义来。” 说着,老黎对服务员说:“闺女,看到这个小伙子了吗,以后只要他来,都可以喝我的茶。” 小姑娘抿嘴笑着看了我一眼,看着老黎说:“老爷子,您就放心吧。” 老黎笑了,对我说:“这孩子是专门给我服务的,我每次来,都是她给我泡茶,这孩子的茶泡的很好,喝起来味道正到好处。” 我说:“没想到你还有喝茶品茶这雅兴。” 老黎说:“喝茶有益于健康啊,我这把年纪了,再不注意修心养性怎么了得?当然,喝茶也是一门修行……有时候,还真觉得,人这一辈子,就如同饮茶一般……这饮茶和做人之间,倒也是颇有些渊源。” “这饮茶和做人如何能联系起来呢?”我说。 “假如你是一个有经历和阅历的人,你才会这样想。”老黎转动着手里的茶杯,慢悠悠地说:“我是个不大抽烟、不大喝酒的人,唯一喜爱的尤物就是茶,过了五十岁之后,对茶可以说已经到了‘嗜’的程度,很多了解我的朋友,在你来我往的交流中,都爱把茶最为礼物送给我。 “或许是因为太爱的缘故,所以也慢慢养成了一个陋习,那就是对朋友送来的茶叶,总是经常迫不及待的打开,于是也经常会出现让自己尴尬或者心痛的事情:打开的茶叶,常常有被冷凉在一边的时候,直至最后被我倒到垃圾袋里扔掉。” 我静静地看着老黎,听老黎讲述自己和茶。 “当然,这不是说茶叶不好,朋友送过来的茶叶,常常是精心挑选的好茶。茶虽是好茶,但未必对我的口味,中国能叫得响的有十大名茶,有些还在名茶中排位靠前,但我真正喜欢喝的,也就那么一两种,自己不喜欢,就肯定要被晒在那里了。也有自己喜欢甚至十很钟爱的茶,但因为打开的茶叶太多,自己也没办法把它们很快都喝完,也只能被晾在一边。 “茶,是一种很讲究保存的宠儿,从某一方面说比鲜花还娇贵,打开的茶叶放久了,很容易受潮变味;就是保存的再好,时间久了,清香散失,喝到嘴里也就没了享受的感觉,最终,也只能被抛弃。这样的时刻,我的心中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那不仅仅是惋惜,还有一份自责、一份心痛。” 老黎继续说着:“由此,我常常想到做人,想到与人相处。爱物这样,处人也一般无二,因为产地、气候、工艺的差异,茶的味道各不相同,同样因为经历、环境、学识的差异,人也各有长千秋,美丽迥异。 “人都有自己的长处,有长处的人,未必都能和自己情投意合或者臭味相投,未必都合自己的胃口,因此也未必能成为自己的朋友,更未必能成为自己的知己。这和对茶的感觉有着惊人的相似,好茶未必自己都爱,好茶未必都对自己的胃口。” 我凝神看着老黎。 “人和人之间相处,对味的不多,投缘的更少,能为红颜或者蓝颜的,更是凤毛麟角。不对自己的胃口,却因为贪婪美貌、地位、权力或者其他什么的,还想攥在手里,抱在怀里,据为己有,那就是对美的一种伤害、一种玷污、一种糟蹋,应当受到良心的谴责。 “不能为朋友,不能做知己,而懂得珍稀,给那些有自己美丽的人以宁静和自由,于人,可以让他们找到自己喜欢的朋友、找到喜欢自己的朋友,寻到一个让他们快乐的世界;于己,不仅可以保持一份对人的美好回忆,更不会让自己的心灵因为暴轸天物而受到鞭怠和拷打。” 老黎的眼神有些迷惘,扭头看着窗外,似乎自己的话勾起了自己的某些回忆:“由对茶的爱再发散思维,其实世界上有很多美的事与物,但这些美丽的事与物,不都是为哪一个人准备的,他们当中有的是属于自己的,是自己的最爱,有的则属于别人,是别人的最爱,还有的是属于大家、属于世界的。 “没有谁可以把世界所有的美丽,都据为己有。对不是我们最爱的,我们与其强为霸占,不如站在一边欣赏,不如悉心珍惜,欣赏和珍惜,可能让美能放出更加灿烂的光环,产生更加夺人心魄的魅力,也能让美陪我们走的更加长久。” 我听得入了神,小姑娘服务员也听得入了神,手里的活儿都停止了。 “这人生的滋味,如同品茶,境随心转,需慢慢品尝,才能领悟个中真味。”老黎说:“做人如饮茶,只有用微微淡漠、游丝般的幽香,给思绪、给生活以更多的空间,这样方可恬淡自如,从容不迫,游刃有余。” 听着老黎的话,我不由点头:“老黎,说得好……确实是这样。” 老黎眼神温和地看着我,一会儿冲服务员点了点头:“你先出去吧,我和我的小朋友说些私房话。” 小姑娘看了我一眼,笑着起身出去了,轻轻带上门。 “今天突然主动来找我,既然不是来看我闺女的,那么想必你也不是专门为了来喝茶的。”老黎神色平静地看着我:“说吧,伙计,什么事。” 既然老黎开门见山,我自然也就不用客气,于是把集团里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下,接着说:“这个总编辑我觉得挺好的,是个书生,没有什么心计,他受人暗算,我心里颇为不平,但是我却无计可施,无法帮助他……” “哦,你们集团昨天到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那这个总编辑是够倒霉的,这年头,知识分子斗不过政客,这是必然的结局。”老黎说:“你今天找我是何事呢,和这事有关吗?” 我点点头:“正是,我想,或许你能做些什么事情来帮助这个总编辑脱离险境。” “我一个老头子,屁民一个,我能帮你什么呢?”老黎看着我,神情渐渐专注起来。 “我也不知道啊,说不清……不过,比如你智慧无穷,可以帮助我出个点子也好啊,这年头,点子也是生产力啊……”我说。 老黎没有说话,两眼直直地看着我,平时一贯温和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射向我,表情也变得认真起来。 老黎这突然的表情变化让我一时有些不适应,我怔怔地看着老黎。 “伙计,告诉我,是谁让你来找我的?”老黎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两眼紧盯住我。 正文 713.第713章黄鼠狼的伎俩 看着老黎那犀利的目光,不知怎么,我不敢撒谎了,说:“老李。” “老李?”老黎说。 “嗯……”我老老实实地说:“他说你是有大智慧的人,让我来找你讨个主意。” 老黎的表情有些轻松,笑了了:“这个老李……我和他打交道并不多,他让你来找我讨主意,真有意思……他难道就没主意?” 我说:“他对你似乎很看重……说你是大隐之人。” “大隐之人。”老黎轻轻一笑:“他倒是挺会说话……我一个凡夫俗子,山野平民,怎么会是大隐之人……他还和你说我什么了?” “别的没说,就告诉我说假如我要是真想帮助那个总编辑,就来找你,说你或许会有办法。”我说。 “真的没有说别的话?”老黎说。 “真的没有啊……”我说:“怎么?你以为他能和我说你什么?” “哦,呵呵,没什么。”老黎顿了顿,看着我:“伙计,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想帮助那个总编辑?” 我说:“因为我觉得这次事件他很冤枉,他是被人设计陷害的,总编辑是个做学问的知识分子,搞阴谋这一套,他显然不行,他被人陷害,我心里觉得很不平,我很同情他,所以,我想要是能帮帮他的话,也算是一件善事。” 老黎深呼吸一口气,说:“这个世界上不公平的事情多了,被人陷害的人多了,你能都帮得过来吗?” 我说:“不能……看不到的,不知道的,我不管,但是,在我眼前发生的,如果坐视不管,心里总觉得是个事……就好像那次你在海边突然晕倒,这世界上像你这样突然晕倒的人肯定很多,我看不到自然无法帮,但是我遇见了,我就不能不帮……这是做人最起码的良心。” 老黎沉默地看了我一会儿,点点头:“你的话或许也有道理……那你想怎么帮他?” 我说:“这次事件,主要是惹火了市委书记,市委书记怒火很大,总编辑肯定没好果子吃,现在这位总编辑是集团的主持人,他的责任很大,我猜他会挨很重的处分,弄不好乌纱帽就丢了,辛辛苦苦干了一辈子,到快退休了落得个这样的下场,我总觉得太惨。 “出了这次事情,他想在集团扶正基本是没希望了,但是我希望他不要下场太惨……其实这事我觉得可大可小,只要是市委书记放他一马,问题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是如果市委书记抓住不放,那问题就大了。” 老黎听我说完,沉吟了半天,说:“解决问题的办法很简单,那就是让市委书记放他一马,如果你要是能和市委书记说上话,那就没问题了。” 我说:“你这是废话,你看我能吗?” “那你看我能吗?” “我看你不能。” “那你说我能帮他什么呢?” “这……这不是找你来拿主意了吗?” “主意我不是已经说了。” “你这主意谁都会出,等于没说。” “那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你以为我是如来佛啊,神通广大。” 我一听,泄气了:“这么说,你也没有什么好主意。” “嗯,是的。”老黎说。 我失望地叹了口气:“那老李还对你寄予厚望,看来他也是高估了你……” 老黎说:“他本来就不该让你来找我,他这是出馊主意……他那么大的官都没办法,我一个糟老头子能有什么办法?他这不是弄我出洋相吗?” 我点点头:“嗯,这倒也是……我也算是有些难为你了。” 老黎不动声色地看着我,一会儿笑了下:“哎,伙计,不要愁眉苦脸的,又不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能管了的就管,帮不了的也不要勉强啊……你看,有你这样的好心人在为他祈祷,你们的总编辑说不定还真能死里逃生呢。” “根据目前的形势,我看够呛。” “我看未必。” “你这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你不是当事人,自然感觉不真切。” 老黎说:“难道你就是当事人了?” “我……也不算是吧。” “那你瞎折腾什么。不要再到处乱倒腾了,老老实实做你自己的事情去吧,只要你的心到了就行,帮不了的,不要难为自己,没用。”老黎说:“我琢磨啊,你这位倒霉的总编辑,有你这样的大神暗中祈祷,必定会逢凶化吉的,当然,如你所言,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想从主持扶正的希望还真不大了,但是,也未必会落得个凄惨的下场,说不定市委书记怒气一过,心一软,看在他多年兢兢业业出力的份上放他一马呢。” 我苦笑了下:“借你吉言吧……但愿如此。” 老黎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哎——伙计,这茶真香……来,喝一口。” 被老李糊弄来找了一趟老黎,一无所获,我不免心里有些失落,自然也就没有了品茶的心情。 “我很奇怪。” “奇怪什么?” “奇怪老李为什么会让我来找你。”我说。 “这不奇怪。”老黎神色平静,脸上带着微笑:“你去找老李帮忙,他帮不了,就想往外踢皮球,把你打发走,于是就把皮球踢到我这里来,让你来找我,自己落得个清净……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我想了想:“老李好像不是这样的人。” 老黎笑了:“你这意思是我不想真心帮你,没给你拿出好主意来?” “我没说这话。” “但你话里的意思好像是这样哦……”老黎打趣地说:“哎——伙计啊,我是真的没什么好主意,你看,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把你当好朋友,当自己儿子看,我要是能帮你肯定就帮了,出出主意又不用耗费什么东西,我难道会舍不得这点脑细胞吗?伙计,多多理解我哦……” 我听老黎说的有道理,点点头:“嗯,老黎,刚才我是有些难为你了,抱歉。” 老黎说:“朋友之间,不要说这么客气的话,见外了……小易,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和负担,对这个总编辑,你已经尽力了,问心无愧了…… “在官场,这样的事情,甚至比这还厉害的事情多了,你和我都不是救世主,我们拯救不了这个世界,很多事情,你只能看着,听着,只能无所作为…… “打抱不平的事情,在官场最好还是不要做,这样对你自己没有任何好处,不然,你不但帮不了别人,还把自己也拖进去,得不偿失……我还是那句话,有你这样的好心人,你们的总编辑说不定会逃过这一劫的…… “你和他并无什么深交,你做到这个份上,也算尽心了,够了……这样吧,不光你在为他祈祷,也算我一个,我看在你是我朋友的份上,看在你是好心人的份上,我也为你们的总编辑祈祷。” 老黎的话说的蛮轻松。 老黎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实在不能再说什么了,虽然有些失望,却也觉得老黎说的很有道理,是的,我和总编辑没有什么深交,事情到了这一步,就看他的造化了,是死是活随他去了。 老黎这时看着我,神情犹豫了下,接着摸出手机:“你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出去打个电话。” 我点了点头,老黎接着就拿着手机出去了。 我独自坐在这里自己泡茶,自己品茶,心里默默想着这位可怜的总编辑,还有那个总编室主任,阵阵不安不时涌来。 老黎的电话还挺能打,一直过了大约20多分钟老黎才回来,进来坐在我对过,看着我微笑。 我说:“老黎,你笑什么?看得我发毛。” “呵呵,没什么,见到你就开心啊,不行吗?”老黎说。 “行,怎么不行。”我说。 “和老朋友一起喝茶,要提起精神来哦,不要这么萎靡不振的。”老黎说。 “呵呵……”我笑了下。 “丫头,过来泡茶哦……”老黎向外喊了一句,接着那服务员就进来,坐在我和老李之间开始泡茶。 老黎喝了几口茶,看着我:“伙计,发现没有,这人啊,是个高级动物,其实和自然界的其他动物在很多方面也是有共同点的……这动物的世界观,在很大程度上和人是有相似之处的,特别是和官场中人。” 我说:“没感觉到……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是看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老黎呵呵笑了:“听不懂我来和你打比方,比如这老虎,老虎的秉性是既要树立说一不二的权威,又要容许别人偶尔摸摸你的屁股,老虎的屁股摸不得,这是老虎的本性。 “在官场上如果整天都是一幅正襟危坐、不苟言笑的样子,就会脱离群众,所以时不时地要和自己的下属开开玩笑,表明自己有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一面,但是,一定要把握好度,否则就会被说成没有权威。” 我笑了:“你个老家伙,不混官场,倒很懂官场的道道。” 老黎哈哈一笑:“有时候局外人看得更清楚……再比如这黄鼠狼,黄鼠狼夜里可以想法设法偷鸡吃,白天要装模作样地给鸡拜年。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什么好心?黄鼠狼给鸡拜年自然不会安什么好心。但是,在官场上厮混的时候,一定要熟练掌握黄鼠狼的这种伎俩,越是想吃哪只‘鸡’,就越要给它拜年。 “譬如想揽钱,你就要对着有钱的主连连暗示;譬如想劫色,你就要对着漂亮的主连连连暗示。虽然这样有点累,但是这样的虚伪是必要的,也是屡屡奏效的。有句俗话说得好,白天文明不精神,晚上精神不文明……这是当下官场的真实写照。” 正文 714.714让我女儿和你见面 我说:“你用动物来比喻官场中人,够损的,不过倒也挺有道理……那么,你来说说这狼和狗,他们在官场里如何来比方呢?” 老黎得意地笑了下:“这狗……对于狗来说,任何时候都要把上级看成主子,该摇尾巴时要坚决摇尾巴,狗是聪明的,狗在中国人心中的地位虽然不及在美国人心中的地位高,但是狗在中国也基本上称得上最受欢迎的宠物了。为什么呢,就是因为狗会摇尾巴讨主人欢心。 “官场上厮混的人,也一定要恪守这条原则,上级不是上级,而是主子,就像局长不叫局长,而叫老板或者老大,无时无刻无处不要毕恭毕敬,当然能够做到奴颜婢膝更好……至于这狼,狼的特点是群聚,他们的秉性是一个好汉三个帮,官场上多结交像狈这样的铁哥们儿…… “狼狈为奸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在官场上厮混,如果不拉帮结派,单靠个人的力量,难免会四处碰壁,事倍功半,因此官场上切忌个人英雄主义,否则必然会受到‘枪打出头鸟’的待遇。当然,拉帮结派也是有讲究的,不是见人就拉,见帮就入,一定要‘志同道合,如同怀狼狈之之’,深谙沆瀣之道。” “呵呵,你说的都是走兽,找个天上飞的来说下。”我说。 “天上飞的……”老黎想了下:“就说喜鹊吧,喜鹊的思维是俺的心得很简单,就是报喜不报忧,这是向上汇报的最高原则。报喜不报忧,虽然对于百姓来说是不负责任,但是对百姓负了责任对于官者自己就是不负责任了,所以不能报忧。因为报忧了,上面可能会火冒三丈,这不但会影响日后升迁甚至可能直接导致乌纱不保。 “报了喜,上面就会一派欢喜,这就能让自己多一些升迁的资本。虽然也有规定不能瞒报漏报或者不报,但是要记住,那只是哄傻瓜的,如果不瞒报不漏报,那以后想瞒报想漏报想不报都只能是想想而已了…… “还有这八哥,八哥认为,我的升官秘诀是,不论何时何地,都要当好领导的传声筒。上情下达、下情上报需要中间人,也就是传声筒。传声筒当不好,就别想在官场上厮混,特别是要准确、及时、完整地将上面的指示精神传达给下面…… “比如上面通知集资,就一定要快马加鞭在第一时间将指示精神传达给有关方面,好让有关方面又快又好地完成任务,当然至于下情能不能准确、及时、完整地上报,那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 我点点头:“精辟,老家伙肚子里货不少。” “哈哈,老家伙肚子里货并不多,只是比小家伙多点而已。”老黎笑着。 “天上地下的你都说了,来个水里的。”我有心想将老黎一下。 “水里的,比如这乌贼,乌贼的观点是,当领导最大的法宝,就是遇到麻烦时要善于将水搅浑。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遇到麻烦的时,一定要‘察’,而且要‘至察’,当然这种‘至察’不是如何尽快地解决麻烦,而是如何把麻烦搞得更加麻烦…… “就像本来是河水中掺了一点点沙子,当领导的任务不是如何把那些沙子从水中捞出,而是如何往水里添更多的沙子,让河水浑浊如黄河,谁跳进去也洗不清,这样的话麻烦往往就会不了了之。” 我服了老黎,竖起大拇指:“伙计,你真行,我难不倒你,我算是服了你了,你说的非常有道理。” “除了我刚才说的那些动物,其实还有一种动物,像这种动物在官场里混的人不计其数。”老黎说。 “什么?” “蜘蛛。” “蜘蛛?” “对!”老黎说:“蜘蛛的处事观是善于联系方方面面,织好关系网,就万事大吉了……马克思主义哲学说,一定要坚持普遍联系的观点,反对用孤立地、片面地形而上学地看问题。在官场上更是要坚持这种观点,什么叫普遍联系,就是‘官’不是孤立地存在着的,和方方面面都有一定的联系,就像一张网,无非是有的关系远点,有的关系近点,但是任何一个方面都不能忽视,否则就结不成一张网,网结不成,还怎么捕食?” 我点点头:“对,有道理,现在的官场,大大小小的蜘蛛不计其数……各种大小蜘蛛织出了一张张错综复杂纵横交错的网。” 刚说到这里,我的手机响了,摸出来一看,是夏雨打来的。 我看了下老黎:“三水集团那个小魔女副总裁给我来电话了,我接下。” 老黎微笑着点点头:“需要我回避不?” 我说:“不用。” 老黎说:“那好,你接吧,我不出声。” 我接了夏雨的电话。 “哎呀,二爷,你真的不在办公室啊,我刚才到你办公室去了,你同事在,说你早就出去了,看来你说的是真的啊……” 我说:“不是告诉你了,我不在,你非要去,自己找罪受。” “呜呜……你是个坏银,你骗我白跑一趟。” 我好气又好笑:“说了你不听,怪谁呢?” “怪你,就怪你……”夏雨的口气有些撒娇。 我说:“你现在在哪里?” “在你办公室附近的走廊里。” “赶紧走吧,该干嘛干嘛去。”我说。 “人家想找你谈谈工作嘛……你在哪里呢,人家想去找你。” “我和我朋友在一起谈事情,你不能来!” “坏银……我就要去……告诉我你在哪里?” “不和你说,你少折腾我……”我的口气有些不耐烦。 夏雨似乎听出来我的口气不大好,说:“呜呜……那好吧,坏银……死易克。” 我没心情和她磨叽,直接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我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所幸电话没有再打过来。 “哈哈,看来这个夏副总裁很让你头疼啊……”老黎咧嘴笑着。 我苦笑一阵:“是啊,这孩子着实让人头疼,谁家要是有这样一个闺女,当爹娘的还不让愁死啊……老黎,你说对不对?” “对,对……是得愁死。”老黎呵呵笑着。 正在这时,老黎的手机又响了,老黎摸出手机看了下:“呵呵,我那宝贝闺女来电话了。” 接着老黎开始接听,我看着老黎打电话。 “闺女这会儿跑哪里去了?”老黎笑着说:“呵呵……又想陪老爸喝茶了?老爸还在这里啊……怎么,你待会儿还要回来。” 闻听老黎的闺女要回来陪老黎继续喝茶,我不由精神一振,来了劲头。 这闺女真孝顺,是个好孩子。待会儿她来了,我是让她叫我叔叔好呢还是叫哥哥好呢?我边听老黎和闺女打电话心里边快速琢磨着。 老黎边给闺女打电话边用若有所思的目光瞥了我一眼:“闺女啊,我看你还是别来了,等你过来,老爸就该走了。” 我一听,呆了一下,怎么,老黎要离开,不让她闺女过来了? 老黎看了我一眼,继续对着电话说:“是的……我约了一个老朋友要去下棋,人家在等着我呢……呵呵,那好,就这样。” 老黎打完电话,笑眯眯地收起手机。 我眨眨眼睛,联想到上次老黎在海岛上捉螃蟹老黎就不让闺女来的事情,突然觉得这里面有道道。 “老黎,你是故意的。”我说。 “什么故意的?”老黎说。 “你故意不想让我见到你闺女。”我说。 “哦,为什么这么说呢?你没听我刚才说我要走了,要去和老朋友下棋吗?”老黎笑呵呵地说。 “借口而已……你的本意就是不想让我见到你女儿。”我说:“看来上次在岛上捉螃蟹那次你也是故意的,这次你又来了一次,一听你闺女要来,你就找个借口不让她来,你实际的本意是不制造我和你女儿见面的机会……当然,你的两次借口听起来都很堂皇,但是,你休想瞒过我……” “哈哈,你小子……鬼心眼真多。”老黎不置可否的笑起来:“好吧,就算你说的有道理。” “你为什么不让我和你女儿见面呢?”我说。 “你非要这么认为,那么,我就给你个理由……我是为了成全你……”老黎说。 “成全我什么?” “成全你说得过的话啊。” “我说过什么和你女儿有关的话?”我不明白了。 “自己去想。”老黎端起杯子喝茶,不说了。 我想了下,笑了:“哦,你这个家伙,你是不是怕我见了你女儿和你女儿发生恋情,成全我说过的不和我女朋友分手的话?” 老黎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是笑眯眯地看着我。 “看来就是了。”我笑起来:“怎么会呢?老黎,我想见见你女儿,只是想看看你老黎培养出来的好闺女是什么样子的,这么孝顺乖巧的闺女,见见也是不错的事情嘛……你这老家伙,小气鬼……想多了。” “哎——小家伙,其实呢,我是很想介绍我女儿和你认识的,只不过呢……唉……说不清楚了……原因是你认为的也好,不是你认为的也好,我都不解释……只是有一点,我实在担心你见了我女儿会晕过去,我可不想让你晕过去。” “哈哈,晕过去……你太小瞧我的心理承受力了,是不是你女儿太漂亮,怕我见了受不了晕过去吧?”我说。 老黎笑而不语。 “要么就是太丑,怕败坏了我心目中的美好印象?”我说。 老黎还是笑而不语。 “说话啊。”我说。 “小易,总有一天我会让我女儿和你见面的,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至于原因,我刚才说了,我是为了成全你说过的话,你说过哪些话,我就不说了,反正你记着就是了。最起码,我不想让你小易觉得我老黎是个不守信用的人。” “这话我怎么听得稀里糊涂的……你怎么就不守信用了?”我说。 老黎哈哈笑了:“起码我现在还是个守信用的人……不要乱猜了,小家伙,想多了脑袋会痛的哦……” 我歪着脑袋想了会,还真就没想透老黎卖的什么关子,看老黎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索性也就不想了,我知道,老黎反正是不会害我的。 “对了,李顺是不是在打那个海岛的主意?”老黎突然转换话题。 正文 715.第715章夏雨出事了 我说:“为什么这么说?” 李顺要购买海岛的事情极其隐秘,我不敢贸然当着老黎的面承认。 “那天李顺在海岛上的表现给我的直觉!”老黎的眼睛紧紧盯住我。 “你很自信你的直觉?”我说。 “年轻的时候我不敢相信我的直觉,可是,现在,我很确信我的直觉。”老黎说。 “这事,我不便多说。”我模棱两可地说。 老黎点点头:“嗯,我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但是,天机不可泄露。” “还天机……这么保密?”老黎说。 我郑重地点点头:“是的,高度保密。” “高度保密,但你还是让我猜到了。”老黎说。 “我不能直接告诉你,但我也不想欺骗老朋友,我是故意让你猜到的。”我说。 “嗯,好的,你放心,我谁都不会说的。”老黎说:“我猜李顺买这个海岛的事情,一定不是用他自己的名义来买的,不然也不会这么保密。” “你是个聪明人。” “李顺为什么要买这个海岛,为什么不用自己的名义?”老黎说。 我摇摇头:“我不能告诉你。” 老黎说:“那天在捉螃蟹的时候突然开着快艇过来的几个人,是不是和李顺还有你有什么关系……他们过来的时候,你们是不是发现了,但是你们故意没有露面?” 我的心一跳,老黎这家伙太厉害了,什么都能猜到。 我说:“你认识那几个人?” “不认识……但我的直觉告诉我,那几个人似乎和你们有一定的关系。”老黎说。 “老黎,有些事我不能和你说话,有些话,我无法告诉你……请你理解。”我艰难地说。 老黎看了我片刻,点点头:“我想我可以理解……我还想,那天你和李顺出去溜达,李顺神秘兮兮的拉你出去,你们是不是在岛上发现了什么东西。” “你猜会有什么东西?” 老黎说:“山洞!” “为什么会说是山洞?” 老黎说:“如果没有山洞,这样一个荒岛,有什么买下来的价值呢?买下来又如何开发呢?我想你们一定是发现了一个山洞……可以用来开发利用的山洞。” “老黎,你到底是经多见广……我看你是个老江湖。” “老江湖我不敢当,我看你才是个小江湖。”老黎说。 “这岛你经常来捉螃蟹,岛上的地势你一定很熟悉的了,那你早就岛上有个山洞,是不是?” “你想得对。”老黎说。 “那……你进去过那山洞吗?”我好奇地说。 “我进去不进去重要吗?”老黎说。 我看着老黎:“不重要。” “从外面看起来那是个被封死的山洞,一般人不注意是很难发现洞口的,因为洞口周围都是一人高的荒草。”老黎说:“那天你们离开了有一会儿,我想你们一定是进去了吧。” 我沉默不语。 “在山洞里,你们发现了什么?”老黎看着我,神情略微显得有些紧张。 “你以为会发现什么东西?” 老黎说:“我在问你!” “我也在问你!” 老黎笑了下:“我想不出。” “想不出我就不告诉你。” 老黎伸手打了我的脑袋一下:“你个死犊子,和老子卖关子。” 我笑了:“好吧,我来满足你的好奇心,我不对你撒谎,但是你要保证对我的话严格保密。” 老黎点点头,神情继续有些许的紧张,盯住我。 “我和李顺那天在山洞里转悠了半天,里面很深,走到尽头发现了一个地下湖,里面很多蝙蝠,或许还有其他怪兽,”我说:“后来,我们无意中发现了一个比较宽敞的洞穴,李顺由此看中了这里,觉得这里可以开发利用,由此才萌生了买岛的念头,我们在洞穴里察看的时候,无意中发现地下埋着东西。” “什么东西?”老黎紧追一句,声音有些颤抖,神情愈发紧张。 我看着老黎:“老家伙,你紧张什么?” 老黎不理会我的调侃,紧盯住我:“快说,你们在地下发现了什么东西?” 我说:“嗨——一开始我们以为地下有宝呢,结果挖开一看,是一箱子鹅卵石。” “就只有一箱子鹅卵石?你们就只发现了一箱鹅卵石?”老黎追问。 “是的,我和李顺当时只发现了一箱鹅卵石。”我说。 我不想对老黎撒谎,我现在说的没错,没撒谎,我和李顺当时确实是只发现了一箱鹅卵石,至于当天晚上我发现了什么,老黎没问,我不说,那也不算是对老黎撒谎了。 “那……后来呢。”老黎说。 “后来……我和李顺都觉得鹅卵石是镇宅之宝,就把那箱鹅卵石又埋回去了。”我说:“再后来,我们就出来了。” “哦……其他再没有什么东西了?”老黎说。 “其他没发现什么东西。” “哦……”老黎长出了一口气,接着脸上的神情轻松了。 我看着老黎:“老黎,你怎么这么关心这个……难道你也希望发现一笔宝藏,然后你也参与瓜分?” 老黎呵呵笑着:“嗯,差不多,是我带你们到岛上去的,如果发现了宝藏,自然也要有我一份哦,没有我,你们当然不会发现这宝藏的。” 我笑了:“你这个老财迷……要是真有宝藏,我一定不会告诉你,你那一份我给占有了算了。” “哈哈,你这个不孝的准干儿子,霸占老子的财产,老子和你没完。”老黎笑骂我。 我哈哈笑起来:“等这个岛开发好了,上面有了起码的基本生活设施,以后你去捉螃蟹就可以在那里住几天了。” 老黎说:“那我岂不是占你这个干儿子的光了?” “我木有答应做你干儿子,你少自作多情哈……” “嘴巴上说做不做只是个名义,实际的效果,和干儿子有很大差别吗?在我心里,我看你就是我干儿子,在你心里,我也基本成你干爹了。” “我还想和你论哥们呢,我还想让你闺女叫我叔叔呢……我们是朋友,朋友都是平辈的,你少降低我的辈分。” “你小子老想占我便宜。” “你这家伙不也一直想占我便宜?彼此彼此吧。” 老黎开心地笑起来:“小子,你这秉性怎么和你干爹我年轻时候一模一样,一点亏都不吃。” 我笑着说:“老家伙,看来等我老了,我的秉性也会和老兄你现在这样……老奸巨。” “小子,别占小便宜吃大亏,我给你说,你做我干儿子没坏处,起码老子以后死了会有一笔遗产留给你,你做我兄弟,那你可就没份了。”老黎笑吟吟地说。 “啊呸——我才不稀罕你的养老金……你留给你闺女吧,我那一份,你带着入土吧,留着去天堂花。”我说:“再说了,老黎,有你这样一个忘年交的朋友不容易,我可不希望你死,我希望你长命百岁,好好地活着。” “那天要不是你,我还不是差点就死了。” “那时候我和你还不熟悉,那天你要是死了,我还真不会多悲伤,可是,现在,我和你这个老家伙有感情了,你要死了,我会很伤心的,所以,我希望你好好地活着,永远也不要死。” “那我不成精了……哪里有不死的人,人早晚都会死的哦……”老黎说:“不过有你这份孝心在,我一定会好好地活着,争取多活几年,力争活到100岁。” “等你活到100岁,我那时也老了,我们都是老头子了,我们看起来更像是哥们了。” “你再老也没我大,你还是我心里的干儿子。”老黎说。 “那你先停止老,等我和你一样大的时候,我们一起慢慢变老不就行了。” “好像现在还没这样的技术吧……我倒是想永远不老呢……不过,和你在一起,我的心好像更加年轻了。” “那就好,只要你的心不老,你的人就不会老。”我说:“到时候,我天天陪你在金银岛上捉螃蟹。” “那个岛名字都起了?” “是的,叫金银岛,这名字是李顺起的,还好听吧?” “是不错……金银岛……可惜这岛上没有金银财宝。”老黎说。 我笑了笑:“等我俩去了那岛上,岛上不久有财宝了,我俩可都是无价之宝,特别是你,身价百万。” “身价百万……哈哈……”老黎哈哈笑起来:“对,对,我可是身价百万的宝。” 说笑了一会儿,老黎说:“我还真的要走了,我真的要去找个老朋友下棋去。” “看来你刚才没撒谎?” “随你怎么认为了,不解释!” “其实我还是以为你在撒谎,你刚才就是不想让我见你闺女……你就是怕我见了你闺女会和她发生恋情,其实你想多了,我是有女朋友的,我不会随便就见异思迁的,哪怕你闺女是百万富翁之女。” 老黎哈哈笑起来,站起来:“好了,不说了,我走了。” 我也站起来:“我也走。” 老黎对服务员说:“丫头,记住这个小伙子,以后他可以来用我的茶的……和我同样的待遇服务哦……” “您放心好了。”小姑娘抿嘴笑着,不时瞟我一眼。 “今天你满怀希望来找我,我没有帮上你什么,不好意思喽。”老黎对我说。 “呵呵,没事,能和你侃这半天大山,也是很有收获的。”我说。 “让我们一起来祝福你的总编辑逃过这一劫吧。”老黎说:“我相信一句话,好人总归是有好报的……你那总编辑看起来也不是个坏人,那么,或许,他会大难不死的。” 我此时觉得老黎的话只是在安慰我而已,笑了笑:“好人有好报是不错,那也要看是什么时候,看遇到什么人。” 老黎没有说话,冲我笑了下,我突然觉得老黎的小有些诡异,还有些神秘。 我想弄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的感觉,却想不透。 下楼和老黎分手,我开车离去。 刚走了不一会儿,突然接到云朵的电话。 “哥——不好了……夏雨在我们公司出事了。”云朵的声音听起来很紧张。 我一听,头大了,这个小魔女还没走,在公司又惹什么事了,是不是遇到曹丽又打起来了? “别慌,说,出什么事了?”我强自镇静地说。 “夏雨……她……她刚才……”云朵的声音有些语无伦次,说了半天也没说清楚怎么回事,索性说:“哥,你抓紧回来,我也说不明白了……反正是出事了。” 放下电话,我摇摇头,加速往公司赶。 正文 716.第716章她的需求 快到公司门口的时候,我看到公司大门马路对面的停车场停着夏雨的那辆红色法拉利,再一看公司门口左边不远处的马路边围着一群人,一眼就看到云朵和夏雨站在其中,云朵正焦急地到处张望。 我把车停在马路对面,然后走了过去,走近人群。 “哥,你可来了。”云朵看见我,忙迎上来说。 “怎么回事?”我看了一眼云朵,又看看夏雨,正抱着双臂站在那里龇牙咧嘴笑。 “你去看看。”云朵指了指人群中间。 我拨开人群过去一看,我靠,赵大健正满嘴是血躺在地上。 我擦,怎么搞的,难道是赵大健被夏雨打了?这不可能啊?我急忙驱散围观的人群,低头看着赵大健,刚接近他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 我不禁皱了皱眉头,这个赵大健,不晌不夜的喝什么酒啊。 赵大健满脸是血,正躺在那里撞死,我叫了他一声,他不做声。 这时云朵和夏雨也过来了,夏雨冲我直做鬼脸。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站起看看着夏雨和云朵。 夏雨冷笑,不说话。 云朵结结巴巴和我说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夏雨找我未遂,于是去找秋桐,秋桐不在,出去了,于是就到云朵办公室去找云朵玩,玩了会要走,云朵送她出来,在公司门口左边的马路边有一家糖炒栗子店,夏雨拉着云朵去吃糖炒栗子。 两人正在路边开心地吃糖炒栗子,喝得醉醺醺的赵大健走了过来,这酒壮色胆一点都不错,赵大健看到夏雨眼就直了,边和云朵搭讪边不怀好意地用色迷迷的眼睛瞄着夏雨的胸部。 听云朵说夏雨是她朋友,赵大健更来劲了,非要请夏雨和云朵去附近茶馆喝茶,云朵和夏雨不去,赵大健就顺势动手拉扯夏雨,夏雨二话不说,冲着赵大健就是一耳瓜子。 赵大健接着就耍酒疯,对夏雨动手动脚,还没来得及得逞,突然就闪出两个彪形大汉,抓住赵大健就是一顿猛揍,赵大健瞬时就被揍晕了,满脸是血躺在地上。接着两个彪形大汉就被夏雨喝退,接着赵大健就这样躺在了地上。 听云朵说完,我心里有数了,看着躺在地上装死的赵大健,心里一阵快意,又一阵恶心。 “看他这小样,还敢对我动手动脚,找死。”夏雨鄙夷地看着地上的赵大健,又有些得意地看着我:“嗨——回来的好快啊,看来,我要不惹出点事,你是不会回来的喽。” 我哭笑不得,又看着赵大健,不能让他一直躺在这里啊,公司就在附近,单位里的人很快就会看到的,那影响可就不好了。既然夏雨已经出气了,赵大健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那就该结束了。 “听云朵说这个醉汉还是你们公司的副总,我真想不明白了,你们公司怎么有这样的人,不到中午不到晚上吃饭时间,喝得醉醺醺的,整个一酒鬼嘛……秋姐也真是的,手下还有这样的酒囊饭袋,这要放在我们那里,早就开除一百遍了。”夏雨站在一边嘟哝着。 我不理会夏雨,弯下腰看着赵大健:“赵总……醒醒。” 赵大健一动不动。 “别喊了,他在装死呢。”夏雨说。 我用眼神制止了夏雨,然后继续喊赵大健,他也就没有反应。 “酒后耍流氓,挨揍活该……我看不能就这么算完,我打电话报警,把这个流氓送进局子里去,看他还怎么在你们集团做人,怎么在你们公司做领导。”夏雨边说边摸出电话。 夏雨话音刚落,赵大健突然就活了,睁开眼,看到夏雨正在拨号,突然就腾地站起来,撒腿就往公司里跑,跑的比兔子还快。 我和云朵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夏雨放下电话突然就开始大笑:“我刚才是故意吓唬他的,我就知道他在装死,果不其然,我一说要报警,他就跑了。” 我和云朵看着夏雨,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这个臭流氓,要不是看在秋姐和你们的面子上,我非得报警不可,挨顿揍还得进局子,让他在你们这里无法做人。”夏雨说:“不过,看在你们的面子上,我就不折腾了,折腾大了,对秋姐这个公司的老总面子上也不好,也有损你们发行公司的声誉。” 夏雨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 这时,云朵看着夏雨:“小雨姐,刚才那突然出现打人的两个彪形大汉是谁啊?” 夏雨冲云朵嘿嘿一笑:“我的两个追求者,天天跟在我后面追我,我甩都甩不掉,看到有男人欺负我,他们吃醋了。” 云朵睁大眼睛:“两个追求者一起合作?” 夏雨说:“这有什么奇怪的……先赶跑其他的追求者,然后这俩再决斗呗。” 云朵抿嘴一笑:“小雨姐,你可真有魅力。” “哈哈……”夏雨大笑起来,边得意地看着我。 我说:“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玩?” “是啊,很好玩,好玩极了。哎,我这里还有刚才和云朵没吃完的糖炒栗子,你吃不吃?”夏雨举着手里的东西给我看。 “不吃。”我说。 “很好吃啊,还热乎乎的呢,来,吃点。”夏雨拿起一个栗子就往我嘴里送。 “我不吃。”我边说边往后退了一步,夏雨紧跟了上来,举着手里的栗子往我嘴边凑:“哎——乖,听话哦……吃一个,来,2奶喂二爷吃栗子喽。” 云朵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 我一把抓过夏雨手里的栗子,说:“好了,你闹腾什么。给我安静点。” 夏雨还就真安静下来:“好,二爷发话了,2奶听二爷的,二爷叫我安静,我就安静。” 我不理会夏雨,看着云朵:“你没事吧?” “我没事。”云朵有些担心地看着我:“哥,你说赵总被打成这样了,会不会出事啊?” “不会。”我说。 “出个屁事啊,他自己做的事自己心里有数,这事他绝对不敢声张的,只能自己去洗洗脸上的血而已,刚才那两个人我没让他们下狠手,不然,起码他要紧医院去躺上几个月。”夏雨满不在乎地说。 “说的也有道理,赵总是不会闹大的,他自己理亏……其实他酒早就醒了。”我说:“不要以为醉汉真的就一醉不醒,很多醉汉都是装醉,借酒耍酒疯而已。” “给他这一次教训,也叫他知道以后怎么做人。”夏雨说:“哎,看来秋桐姐姐要感谢我啊,我替她管教手下人……小云朵,你说是不是啊?” 云朵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我皱皱眉头:“夏总,好了,不要折腾了,到此为止吧。” 夏雨嘴巴一撅,委屈地说:“我木有折腾啊,我没惹事的这次,是这个流氓老总惹我呢。” 我一时无语,心里觉得夏雨这次还真没有错。 这时云朵突然像想起了什么:“哎呀,我办公室里还有个急件要发传真的,我先回去了啊……再见,小雨姐姐……” 说着,云朵急忙回公司了,路边只剩下我和夏雨。 夏雨看着我,弱弱地说:“二爷……2奶刚才受惊了,你要不要安慰安慰我啊……” 我说:“好,我安慰安慰你,不要担惊受怕了,没事了,这人也揍了,气也出了,回家吧。” “你就这样安慰我啊,不行,起不到效果啊……”夏雨说。 “那你要怎么安慰呢?” “你得抱着我拍着我的肩膀安慰我……这样我这颗受惊的心才会感到温暖。”夏雨看着我。 “胡闹,大庭广众光天化日之下,你搞什么搞?” “那要是不在大庭广众光天化日之下是不是就可以了呢?”夏雨笑嘻嘻地说:“要不,二爷,我们换个地方,找个人家看不到的地方,你好好安慰安慰我……” 我说:“不可以。” 夏雨眼睛一瞪:“好呀,你个没良心的,你的2奶被人家欺负了你都不安慰安慰,你好没良心,有你这么做二爷的吗?人家的心里现在拔凉拔凉的,你就听话,快来安慰安慰你受伤受惊的2奶吧……你看,2奶现在多么需要你强有力的臂弯啊,多么需要你温暖的胸膛啊……” 说着,夏雨的身体作势就要往我身边靠。 我又往后退了两步:“我看你最好找你的那两个追求者去寻求安慰……我这里就不用了。” 夏雨噗嗤笑了,看着我:“哎,二爷,你吃醋了,是不是?我最喜欢看到你吃醋,你快说,你吃醋了,快说。” 我脑袋都快炸了,说:“好了,夏总,我的小姑奶奶,你别这样行不行啊,我都快被人缠死了。” 夏雨做无辜状,委屈地看着我:“二爷,我怎么了啊,别叫我姑奶奶,我是你2奶啊,我木有缠你啊,我就是想见见你呢。看到你,我心里好欢喜啊。” “现在你见到我了,行了吧,走吧,回家吧……该干嘛干嘛去。” “刚见到你就赶我走啊,我还没看够你呢……走,你请我到你办公室去坐坐吧,快,二爷,你请我……”夏雨催促着我。 “不请,你不要到我办公室,也不要我们公司。” “怎么了?为什么?”夏雨说。 “不怎么,不为什么。” “偶要和你谈工作呢。”夏雨又搬出了杀手锏。 “现在不谈……等我方案出来再说。” “你的方案,你的方案猴年马月出来啊……”夏雨说。 “很快,出来后你直接看方案就可以,现在不需要谈。” “哼,你虐待大客户,我找秋桐姐姐告你一状。”夏雨嘟着嘴巴。 “告去吧,愿意怎么告就怎么告。” “你——你个死易克,你个没有良心的死男人……你欺负我……”夏雨说。 “你愿意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我不解释!”我说着又想起了老黎的未曾谋面的闺女,哎,夏雨和她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完全不同的两种人啊。 不知怎么,我潜意识里觉得老黎的闺女一定是个温顺温柔美丽善解人意的好女孩。 正文 717.第717章很累 正和夏雨僵持着,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哎,你们二位在这里干嘛呢?” 我和夏雨回头一看,是秋桐。 “我去集团总部办事了,刚回来呢,正巧在这里看到你们。”秋桐笑着说。 “秋桐姐姐……”看到秋桐,夏雨的嘴巴一瞥,眼圈一红,满怀委屈的样子:“姐姐,二爷欺负我……你来给我做主。” 秋桐看了我一眼,我露出苦笑,秋桐似乎明白夏雨在胡闹,笑了,忙搂过夏雨的肩膀:“哎哟,这可不行,易经理怎么能欺负咱小雨妹妹呢,我要好好批评易经理。” 夏雨一听,噗嗤就笑了,抱着秋桐的胳膊:“嘻嘻,还是姐姐好,这个臭二爷就知道欺负我,不和他玩了。” 秋桐哈哈笑了:“小妹,怎么到这里来了?来了怎么不到公司里坐坐呢?” “我要进去坐坐的,可是,臭易克不让我进去,我让他请我,他就是不请……你说,哪里有这样对待客户的?”夏雨忙控诉我:“自己不主动请客户进去坐,还得我自己提出来,我自己提出来还不行。” “哦,呵呵,那是不妥,来,姐姐请你,请你到我办公室去坐坐……走——”秋桐拉着夏雨的手。 “嘿嘿,好——走——”夏雨开心了,瞪了我一眼。 我们一起往公司走,夏雨和云朵刚才吃糖炒栗子的地方距离公司大门口大约50米,赵大健被打,似乎没有惊动公司里的人,刚才的围观者没有看到熟悉的面孔。 进了公司,上楼,经过赵大健办公室的时候,秋桐随意一瞥,突然站住了。 赵大健这会儿已经洗净了脸上的血污,但还是有些鼻青脸肿,正坐在办公桌前龇牙咧嘴。 “赵总,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秋桐吃惊地问赵大健。 赵大健看看秋桐身后的我和夏雨,夏雨正得意地笑着。 赵大健脸上露出羞恼的神色,却又不便发作,瓮声瓮气地说:“没事,不小心跌了一跤……摔的。” “哦,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要不要去卫生所去包扎下啊……”秋桐关心地说。 “不用,没事,你去忙吧,不用管我……”赵大健粗暴地说,接着又狠狠瞪了我和夏雨一眼,夏雨吐了吐舌头,又冲我做个鬼脸。 “哦……”秋桐迟疑了一下,接着点了点头:“那好吧。” 然后,我和秋桐还有夏雨进了秋桐办公室。 坐下后,夏雨笑嘻嘻地说:“秋桐姐姐,今天你要好好感谢感谢我哦……” “哦,为什么呢?”秋桐笑看夏雨。 “因为……哈哈……”夏雨突然大笑起来。 秋桐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夏雨,又看看我。 夏雨笑完,然后说:“我不告诉你。” 秋桐笑了:“你个死妮子,还保密啊……” “嗯哪……保密。”夏雨使劲点点头,又笑着。 “既然保密那我就问了……不过,既然你说我要感谢你,那我就请你吃午饭吧……想吃什么呢?”秋桐说。 夏雨想了想,说:“干脆,就在你办公室吃快餐得了。” “那岂不是太简单了,不能这么打发你哦……”秋桐说。 “没事,我就喜欢在你这里吃快餐,我喜欢在你办公室的感觉哦……”夏雨说。 “那好吧,我安排云朵去买快餐,我们四个人一起在这里吃。”秋桐接着就拿起内线电话通知了云朵。 “哎,秋姐,昨晚我请大家唱歌,本来挺高兴的事,结果来了个前大奶,把好好的欢乐气氛给破坏了,扫了大家的兴,不好意思哦……”夏雨说。 “呵呵,没事的……昨晚玩的挺好的,还是要感谢你……”秋桐说。 “哎——都是这个冬儿,这人真差劲,搅乱了我们的欢场不说,临走还打了易克,太过分了。”夏雨说。 “小妹,不要这么说冬儿妹妹……其实,冬儿妹妹是个挺好的人,只不过,有些事,一时说不清楚,或许,这其中有些事情误会了。”秋桐边说边看了我一眼。 “什么误会,我看她就是无理取闹,见不得大家的开心,我看她就是吃醋,被易克休了不肯善罢甘休,吃海珠的醋,吃我们大家的醋。”夏雨说。 秋桐苦笑了一阵,又情不自禁看了我几眼,接着对夏雨说:“好了,小妹,这事不要再提了,真的,冬儿妹妹其实本质是不错的,不像你以为的那样。” “你一个劲儿的护着她,我可真不明白。”夏雨说。 秋桐无奈地摇摇头:“我不是护着她,我是说这个事儿……我是真的希望大家不管分离聚合都能做好朋友,毕竟,大家认识也是一场缘分。” “对,是缘分,我和你认识也是缘分,和易克这个臭二爷认识也是缘分,和阿珠云朵海峰认识都是缘分,只不过,我和这个冬儿认识,这缘分委实有些丧气。”夏雨说。 “呵呵,既然是缘分,那几不要丧气,缘分总是可遇不可求的。”秋桐说:“小雨,你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姐姐是很喜欢你的。” “嘻嘻,我也喜欢姐姐呢。”夏雨开心了,又看着我:“易总啊,秋总都喜欢我,你呢?你喜不喜欢我啊,表个态度,来,说下你对我的感觉。” 我说:“你是想听真话呢还是想听假话?” 夏雨鼓起腮帮:“想听好听的话……想听开心的话。” “那我就喜欢你……” “啊哈,真的啊?你真的喜欢我啊?”夏雨欢叫一声。 “你不是想听好听开心的话吗,”我说:“自然,这是假的。” “我切——你个死易克,你又耍我……”夏雨叫了一声,顺手摸起沙发上的垫子就冲我打来,我一把接住,放在沙发上。 秋桐趴在办公桌上笑弯了腰。 很快,云朵买来了快餐,大家边说边笑一起吃完了午餐。 饭后,夏雨接到公司里的电话,要她回去开会,恋恋不舍地走了。 “我讨厌死这个夏季了,有事没事就让我回去开会。”临走时,夏雨如是说。 秋桐和云朵都笑了,我摇摇头,这样的副总裁,要是换了我是夏季,我一天打她三次屁股。 夏雨走后,云朵也回办公室去忙了,秋桐接着拿出大征订工作方案,和我商讨起其中一些细节和问题。 一直讨论到下午2点,暂时告一段落,秋桐找了个杯子给我倒了一杯水,端给我:“来,易大人,讲了半天,辛苦了,口渴了吧,喝口水。” 我端起杯子看着秋桐:“挺会伺候人的,不错。” 秋桐脸色微微一红,接着说:“贫嘴,去你的。” “去我的,我往哪里去啊?”我说。 “愿意往哪里去就往哪里去。”秋桐边说边忍不住笑了。 正在这时,秋桐的手机接到一个短信,看完短信,秋桐的神情一下子就变了,抬头看着我,满脸是惊愕的神色。 “怎么了?”我看着秋桐。 “你看看——”秋桐喃喃地说着,把手机递给我。 我接过来一看短信内容,也一下子呆住了。 短信内容很简单:调查组突然撤离。 就这短短7个字,足以让我和秋桐都感到诧异。 市委调查组刚进驻才半天就撤离,这意味着什么? 我看看秋桐,她正看着我,一时,我们大眼瞪小眼,似乎都捉摸不透这短信内容所包含的意思。 “谁发的短信?”我看这号码不熟悉,边把手机还给秋桐。 “集团人力资源部我以前的同事,至于是谁,你就不要问了,反正你也不认识。”秋桐边接过手机边又看着这行短信,自言自语道:“调查组突然撤离,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秋桐的语气又像是在问我。 秋桐看了一会儿,删除了手机短信,然后抬头看着我:“这事你怎么看?” 不知不觉,我要和秋桐讨论起集团大事了。 我看着秋桐:“很显然,包含着两层意思,一,调查结束,事情很简单,不需要繁赘的过程,调查组要回去给领导汇报,然后拿出处分决定。” “那另一层意思呢?”秋桐紧盯着我。 “另一层意思:“我犹豫了下:“另一层意思我觉得有些是做白日梦,那就是调查组接到上头的指示,结束调查,此事大事化小,或者大事化了……但这可能性我不敢想,我觉得微乎其微。” 秋桐沉吟着,点点头:“你分析的很有道理……我也这么认为……但是,你看那短信里的‘突然’二字,这‘突然’似乎代表了某种含义。” “我之所以说有第二层意思,就是因为这‘突然’二字。”我说。 秋桐陷入了沉思,半天,秋桐抬起头看着我:“易克,站在中立的立场,你同情总编辑不?” “自然是同情的,”我说:“干了一辈子革命工作的老黄牛,快二线了,遇到这样的事,谁不觉得窝囊寒心……我承认总编辑综合管理的能力可能不强,混官场的本事可能不大,但是从做事做人做报纸来说,他是个好人。” 秋桐点点头:“嗯,总编辑是个处事小心谨慎的书生,平时待人接物都很谨慎,几乎从来就没有得罪什么人,也几乎不参与集团党委内部的争权夺利,只是这突然降临的主持身份,可能在他几乎就要熄灭的名利念想里,又燃起了冲刺人生最后辉煌的希望…… “所以,他引起了对手的警觉和注意,所以,他才会有此劫难……唉……既然已经淡漠了一辈子名利,又何必在这最后的剩余时光里要争这些呢。” 我说:“这说明他六根未净,淡漠地还不彻底,其实也可以理解,在官场混,谁不想爬得更高,混的更高,换了你,你有这样的机会,你会不会放弃?你会不会努力一搏?” 秋桐看着我:“我……我不知道……或许,我也会搏一搏……或许,我会顺其自然……但我会努力干好属于自己的工作。” 我说:“功利之心人人皆有,只是大或者小而已,只是努力的方式不一样而已。” 秋桐点点头:“你看得很明白……虽然你没有参与官场,但是,你对官场之间的道道正看得越来越明白。” “我只不过是官场边缘化的一个小人物,我的身份决定了我不可能进入官场,但是你是属于官场的,你一直身处官场之中。” 秋桐黯然说:“我其实也是官场边缘的一个小人物,这官场,身处这官场,很累,很累。” 说着,秋桐揉揉额头,皱皱眉头。 我说:“或许,总编辑甚至总编室主任的命运很快就会揭晓。” 正文 718.第718章全凭那张嘴 秋桐点点头:“是的,很快……我希望是你分析的第二种结果……知道吗,上午我到集团办事的时候,听说孙总还专门去总编辑办公室安慰他了,孙总显得对总编辑很同情很关心,很是抱不平,还信誓旦旦地说要联合其他党委成员给调查组汇报,替总编辑讲情,甚至,孙总还说要亲自去找市委宣传部长甚至市委书记替总编辑讲情。” 我不屑地说:“猫哭耗子假慈悲……面子上的话,谁不会说,他这是糊弄总编辑,做好人……为什么你会听到这个消息?这是孙总和总编辑二人的单独谈话,为什么会传到你耳朵里? “很显然,这是孙东凯故意放出来的,他是要让集团里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多么好的人,知道他对总编辑是多么关心多么同情,知道他是毫无和总编辑争夺权力的意思…… “他说的这么带劲,他付诸于行动了吗?肯定没有,他根本就不会真的去做……当然,没去做,他会有充分的理由,比如其他党委成员不配合,比如市领导没有接见他……有没有都是他一张嘴,究竟他做了没有,谁也不知道,全凭他那张嘴往外侃。” 秋桐愣愣地看着我:“你想得真多。” 我说:“不是我想得多,这都是很明显的事情,我想,这些你也不会没想到,只是你没说而已,而我,说出来了。” 秋桐说:“你分析问题的能力越来越强了……都是跟谁学的?我平时可没教你这些。” 我笑了下,说:“这个不需要你来教,我跟社会学的,跟社会上的人和事学的……经过的,看过的,听过的,都在教我……在这方面,恐怕你要跟我学学……拜我为师。” 秋桐笑了下:“易老师。” 我一咧嘴:“还真拜师了?” “你不是让我拜你为师吗?我哪里敢不从。” “怎么这么听话?忘记你是我上司了?” “哦,我是你的上司。”秋桐喃喃地说,看着我的眼神有些迷惘。 “是的,你是我的非常女上司。” “哦……非常女上司。”秋桐的眼神还是有些迷惘,接着说:“那……你就是我的非常男下属了……非常男下属。” “所以,我要听你的才是……” “但你却要我拜你为师。”秋桐看着我。 “说了玩的。” “不过,很多方面,你的确可以做我的老师,这个和是不是上司没有关系……在某些方面,上司未必就一定比下属强。”秋桐怔怔的看着我:“易克,你到底是谁。” 我的心猛地一颤,说:“我就是我……” “是的,你就是你……你是无所不能的易克,你是易克老师。”秋桐的声音有些困惑,还带着几分惆怅:“可是,我越来越觉得你像是一个人……我常常会不由自主把你当做那个人。” “当做谁?”我说。 秋桐深深地低下头,脸色突然红了,接着低低地说:“你不需要知道……或许,你根本就知道,你故意还要问我……” 我的心起起落落,看着秋桐娇美绯红羞怯的脸,突然想到了海珠,脑子猛地一惊,倏地惊醒过来,心里感到了一阵巨痛…… 而秋桐此时好像也突然清醒了过来,猛地抬起头,紧紧咬住嘴唇,晃了晃脑袋,接着伸手捋了捋头发,轻声说:“好了,我想自己坐一会儿。” 我站起来离开了秋桐办公室,走到门口的时候,我没有回头看秋桐,直接伸手带上了门。 不是我不想回头看,而是我不敢看,我害怕看到秋桐那困惑失落迷惘纠结和凄凉的眼神。 出了秋桐办公室,我刚要去自己办公室,听到身后有人喊我:“易克——” 回头一看,是赵大健,正站在自己办公室门口。 我说:“赵总,有事吗?” 赵大健是极少主动叫我的。 “过来——”赵大健说着,不等我回答,径自进了办公室。 我过去,进了赵大健办公室。 “关上门——”赵大健坐在沙发上对我说。 我关上门,赵大健指指自己对过的沙发:“请坐——” 赵大健第一次对我使用了“请”字,罕见。 我坐下,看着赵大健:“赵总,你找我是……” “没什么大事,就是叫你随便过来聊聊。”赵大健冲我笑了下。 这对我来说,又是第一次,赵大健第一次主动对我笑,虽然此刻他鼻青脸肿,笑得很难看,但是毕竟对我笑了。 “哦,呵呵……”我笑了下。 “小易啊,你来我们公司时间不短了,我们打交道也不短了吧。”赵大健边说边掏出烟,递给我一颗,自己也夹起一颗。 我做受宠若惊状接过来,忙掏出火机,先给赵大健点着,接着又给自己点着。 “是的,我来了一年多了。”我边吸烟边说。 赵大健吸了两口烟,突出一团烟雾,接着说:“小易,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我看好赵大健:“挺好的呀。” 赵大健不看我,看着天花板:“说实话。” “真的挺好的,懂业务,有能力,老资格,老发行,带人谦和,做事负责。”我说。 “不谈工作,不谈其他,你就说你个人觉得我对你怎么样?”赵大健的眼睛依旧盯着天花板。 “对我……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我说。 “真话!” “那我就说了。” “嗯,但说无妨。” “我觉得吧,赵总你对我大体上来说还是可以的,但是,你好像一直不大瞧得起我,对我一直带有一些偏见,当然,可能你是领导,我的身份很卑贱,你做领导习惯了所以才会如此。”我说。 “嗯,看来你是说了实话。”赵大健说:“所以,你心里其实也对我一直有成见。” “不敢这么想。”我说。 “不敢想是假的,不敢做也是假的,不敢说也是假的。”赵大健说:“你那次愚弄我骂我,这不是最好的证明吗?” “这个……”我做尴尬状笑着。 赵大健转头看着我,吸了几口烟:“好了,你也不用装尴尬了,那事过去了,我也不和你计较了,我们要往前看,我想,我和你过去的事情,都一笔勾销,我们都往前看好不好?” “好……往前看。”我说。 “往前看,你会看到什么?”赵大健说。 “墙——”我看着沙发前面的墙壁说。 “你——你在和我装。”赵大健说。 “那你说往前看会看到什么?”我说。 “我想有些话我还是说开了好,我想你心里也明白我们现在都是在一条船上的人,你不简单,如此之快就上了孙总的战车,还得到了孙总的高看和垂青。 “既然如此,我想我们讲话就不用绕弯子了,我说往前看,就是在孙总的领导和指引下,同心同德一起好好干,干大事,为着我们的前途和明天去拼搏,要想辅佐孙总干成大事,那么,我们自己内部首先要团结起来。 “特别是我和你,我们一直是互相有成见的,要想团结好,团结在孙总的旗帜下,我们之间必须要消除过去的恩怨,同心同德,团结一致。” 我点点头:“哦……赵总说的对。” “来,握个手——”赵大健主动向我伸出手。 我和赵大健握了握手。 “这是我们之间的第一次握手,这次握手代表着我们之间的关系从此揭开了新的一页。”赵大健说。 “嗯……新的一页。”我附和着。 “不要总介意自己的身份,不要自卑,不要对自己的前途丧失信心。”赵大健说:“其实这一年多来,我也看出来了,你是个有一定能力的人,特别是在做发行业务这方面……在我们发行公司,在我们星海传媒集团,要说谁最懂发行业务,你可以到处打听打听,自然是我赵大健,从集团没成立日报搞邮发的时候我就是发行部主任,我一直就在发行战线上出大力,整个集团发行的框架和基础,都是我打下的,毫不客气地说,没有我,就没有集团发行的今天…… “虽然我曾经对你个人做事有些偏见,但是对你的能力,我是不能否认的,我其实是个爱才的人,我很赏识你的才华,我想,今后,集团发行的明天和辉煌,需要我们的鼎力合作……跟着我好好干,我会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赵大健的语气充满自信,还有些得意。 我点点头:”嗯……” “集团最近出了不少事,我想你也都知道了,形势变化很快啊,一朝天子一朝臣,形势对孙总是越来越有利,孙总是我党校干训班的同学,我们的关系,不是外人能想象的,当然,我和孙总的这层关系,对外人我是从来不说的,只和你透漏一下。” 赵大健的口气越发显得得意:“集团的变化正朝着有利于孙总和我们的方向发展,在这样的时候,站对队,跟对人,是非常重要的……官场的东西很复杂,你做业务是个好手,但是对于官场,你肯定是不如我的,这方面,以后我会多向你传授一些知识和道道,避免你误入歧途。” 我点点头:“好!” “我和你说这话,不单是我本人的意思,也是孙总的意思,孙总和我说过多次,让我多多指导培养你,让你尽快成长起来,只不过,我这个人思想比较顽固,脑子里一直没转过弯来,现在,我终于转过来了。”赵大健说:“既然过去的一页已经揭了过去,那么,就不要再去想了,今后,你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事情,可以多找我,我会尽心指导你的。” “嗯……感谢赵总的大度和宽宏,我一定会记住你今天讲的话的。”我认真地说。 正文 719.第719章推倒在沙发上 “记住就好。”赵大健说:“不要被目前暂时的表象迷惑了视线,现在的事情,不管是集团还是发行公司,都是暂时的,一切都在变,很快就会大变……事物总是在发展的,发展才是硬道理。” “是,发展才是硬道理!”我说。 “当然,为了长远的整体的利益,你现在做一些违心的事情,说一些违心的话,也是可以理解的,我充分理解,毕竟,现在发行公司的天下不是我们的。”赵大健又说:“看得出,你是一个很善于潜伏的人,身在发行公司,心在孙总……却表现地很完美,这一点,你做的很精致很高明。” 我淡淡地笑了下。 “你是一个很会左右逢源的人,一方面深得秋桐的赏识,另一方面还和曹主任打得火热,同时还和曹腾保持着很好的合作,能做到这一点,不容易。”赵大健说:“知道不知道,曹丽和秋桐之间,其实一直是水火不相容的……曹丽一直很妒忌秋桐的。” “略有耳闻。”我说。 “我不说秋桐能力做人怎么样,就说曹主任,她也应该说是个好人,和我们也是一条战线的,都是孙总的人,她妒忌秋桐可以理解,女人嘛,都是这样,但是,她异想天开想窥伺发行公司老大的位置,就显得很可笑了,她有这个本事吗?她懂发行吗?显然,她不懂,她没这个本事,她最大的本事就是伺候领导,让领导欢心…… “所以我说,发行公司的天下,今后还是我们的,曹丽瞎捣鼓,是没有希望的,这一点,你自己心里有数……我说的这些关于曹丽的话,我也不怕你给曹丽传,让她知道反而更好。”赵大健说。 我说:“我不会传话的,我不会传任何人的话!” 赵大健笑了下,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显得很亲热和亲切。 赵大健今天突然叫我来和我说这些话,我一时猜不透他的真正用意,我不相信我和他之间的恩怨他这么快就能消除,我不相信他真的想和我合作,我对他今天和我说的所有话都似信非信,哪些话是真的,哪些话是假的,我需要认真琢磨。 “对了,今天上午这个女的,是什么人?”赵大健突然又说。 “哪个女的?”我做迷惑状。 “就是……就是我被打的时候……那个女的。”赵大健脸色红了。 “哦,你说的她啊,是我的一个客户,普通的客户,秋总曾经安排云朵招待过她,她和我还有云朵和秋总都认识。”我说:“今天上午怎么搞的啊,怎么出了这事呢?” “我也不知道啊,这个客户太……太凶恶了,她和云朵站在那里说话,我正好经过,就和她们说了几句话,她突然就发飙打我,光她自己打我还不算,还突然冲出来两个混混一起打我……我被打懵了,到现在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赵大健若无其事地说。 “哦……是这样啊。”我说。 “我想这个客户也一定和你说什么了,你是信她的还是信我的?”赵大健说。 “我当然是信你的了,这还用问吗?”我说。 “嗯……那就好……看她是我们的客户,看她是个女孩子,我就不和她计较了。”赵大健皱皱眉头:“这个客户是不是混社会的,怎么还突然冲出来两个混混呢?” 我说:“不是混社会的,那两个打你的混混,是追这女孩子的,他俩可能看到你和她发生纠葛,想出来表现下得到她的欢心吧。” “哦……是这样,不是混社会的。”赵大健点点头,又说:“这事秋桐知道不?刚才那女孩进了秋桐办公室,她说什么了没有?” “没有,她没提!”我说。 “那就好,我刚才已经提醒云朵了,让她不要乱说。”赵大健说:“唉——其实我倒不是担心什么,我就是觉得一个大男人和一个女孩子争斗,还是客户,传出去太掉价,我和女人一般见识干嘛啊……吃点亏就吃了吧,不在乎了。” “赵总你真的好肚量!”我竖起大拇指。 “呵呵……”赵大健笑了起来,他这副模样,笑起来很难看,像哭。 “我这几天的形象不行,等我伤好了,改天我请你一起喝酒。”赵大健说。 “还是等你伤好了我请你吧,正好也给你压压惊。”我说。 赵大健笑了:“小易,你很会来事。” 我谦虚地说:“我做的还不够好,不对的地方赵总多批评。” “不对的地方我以后肯定是要批评你的,以前我对你不管,其实也是对你不负责,年轻人的成长总是需要一个过程的。”赵大健摆出一副老资格的样子说:“今后,我会关注你的成长的,今后,我和你之间会熟悉和了解起来的。” 我恭听。 “好了,我们今天的谈话就先到这里吧。”赵大健站起来,显然是要送客。 临走前,赵大健和我又握了握手,这是我们之间的第二次握手。 走出赵大健办公室,我边往自己办公室走边随意看了下院子。 正好看到曹丽正站在院子里,正在往自己办公室走,边走边抬头看了下我的方向,正好就看到了我。 曹丽倏地站住了,满脸怒气,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你——给我过来——”曹丽压低嗓门怒吼了一声,指着我。 曹丽让我过去,那我就过去。 看我正下楼,曹丽扭身就进了自己办公室。 我下楼之后直接进了曹丽办公室,推开门,曹丽正坐在办公桌前,两眼正喷火。 “关上门——”曹丽冷冰冰地说。 我刚关上办公室的门,曹丽倏地就蹦起来—— “王八蛋——混蛋——敢耍老娘,我今天非弄死你不可!”曹丽怒吼着,狂叫着,张牙舞爪向我扑来—— 我伸出手,一把攥住曹丽的手腕,接着轻轻一推,曹丽倏地就被我推倒在沙发上。 “你疯了——”我平静地说,心里直想笑,我知道曹丽为什么会发疯,这是可以理解的,换了谁遇到她种情况都会发疯。 曹丽嘴里不知嘟哝着什么,接着爬起来,又朝我扑过来,我又一次把她推倒在沙发上,接着她又爬起来,又冲我扑过来…… 如此反复几次,直到曹丽浑身没了力气,半躺在沙发上扑哧扑哧喘粗气,边用恶狠狠的目光瞪着我。 “你个狗杂种,你敢戏弄老娘,老娘今天和你没完。”曹丽有气无力地咒骂着:“你……你把老娘给你的钱还给我……” “那是我的钱,凭什么给你?不还——”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看着曹丽:“你这人怎么回事,部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打人骂人,还要我还钱?你是不是疯了?” “你才疯了,***,你耍我,你戏弄我,你讹诈我,你欺骗我……”曹丽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不朝我身上扑了,坐正身子,冲我继续恶骂。 “我怎么就耍你戏弄你讹诈你欺骗你了?把话说清楚?”我严肃地说:“凡事都要讲道理,道理说清了,我就把钱还你……说不明白,你想要那钱,没门,做梦!” “你……你给我的那个客户资料是假的,假的,你明白了吧,***,你给我的是假的。”曹丽歇斯底里地吼叫着:“你这个骗子,我好心对你,我那么信任你,你却欺骗我,你……你欺骗了我一颗纯真的心。” 曹丽愤怒地说着,又有几分伤感。 “什么?你敢说那客户资料是假的?你敢说我给你的资料是假的?”我火了,义正言辞地看着曹丽:“曹主任,做人可得讲良心,做事可要看分明,说话要摸着自己的胸口来,我告诉你,我给你的资料绝对是真的,绝对没有假。” “你胡说,你扯淡,你撒谎。”曹丽说:“你给我的资料就是假的,彻彻底底都是假的。”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凭什么玷污我的清白?”我反问。 “凭什么?就凭。”曹丽突然顿住了,眼珠子转了转,接着说:“就凭我的调查。” “来,说说你是怎么搞的什么所谓的调查?”我说。 “我……我是自己亲自去调查的,结果都是假的,没有一个是真的。”曹丽说。 “你撒谎——”我盯住曹丽的眼睛:“你敢拍着胸脯说你是自己亲自去调查的?你再说一遍?” “你凭什么说我撒谎?”曹丽有些心虚地看着我。 “就凭我给你的资料是真的,如果你亲自去调查,绝对不会出现对不上号的情况!”我理直气壮地说:“说实话,到底是怎么调查的?” “我……我是安排了其他人去调查的,结果那人给我说没有一个是真的,统统对不上号。”曹丽这会儿的底气突然不足了。 “放狗屁,都是真的,都能对上号,那人才是耍你戏弄你骗你的。”我大声说:“我不知道那人是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骗你,但是,你自己心里该有数,你不是没脑子的人,那天我和你一起亲自去核实核查的,随机抽取的订户,查了那么多,没有一个对不上的,都是真的…… “然后我当着你的面把那文档复制到你的电脑,你又亲自复制到了你的优盘,这些都是你眼睁睁看着的,我没有造假吧?你能说我当着你的面造假了吗?你这么大的人怎么一点脑子都没有,不分青红皂白就冲我发疯又打又骂,还说我欺骗了你纯真的一颗心,狗屁,混账。” 曹丽眼睁睁地看着我,嘴巴半张,听我说完,嘴里发出轻微的声音:“哦……啊……吖……咦……” 正文 720.第720章人亡 我瞪眼看着曹丽,做怒气状,半天不说话。 “这个,这个……”曹丽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什么这个那个的?我问你,我和你不是一起亲自和核查过了吗?你为什么又要去核查?”我质问曹丽。 “这个,这个……我就是想数据更准确一些,那天我俩一起核查的数量不够。”曹丽说。 “那天我和一起核查的订户都是假的吗?”我说。 “不是,是真的。”曹丽说。 “是真的,那你可以再去验证我们那天核查的那些订户啊,验证下不就得了?”我说。其实我知道,曹丽是记不住那天核查的那些订户编号的,几十万个订户资料,再找,找个球啊。让我自己去找我都找不到了。 “我……我都忘记是哪些了。”曹丽说。 “所以你就听信别人的话说我是在骗你?所以你就来找我发疯?所以你就想要回那钱?我看你是在戏弄我吧,你根本就知道那资料是真的,你如此作为,就是想找个借口把钱要回去,你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调查,你在耍我!”我怒气冲冲地说。 “不是,不是,我绝对不是想把那钱要回来,我给你的钱,我怎么会要回来。”曹丽忙说:“真的啊,我找的那人真的说资料是假的啊……可是,我明明是看到你亲自把资料复制给我的,怎么他说是假的呢?这就奇怪了。” 曹丽一副百思难得其解的样子。 我其实知道曹丽根本没有找任何人,那假的资料文档现在也不在手上,她一定是把优盘直接给了人家,核查的人应该是星海都市报的人才对。 我说:“那资料不是还在你手里吗,你可以自己去核对啊,这不是很简单吗?” 曹丽说:“这个,这个……那资料现在不在我手里,在……在那个调查的人手里……那我……我去找他要回来一起去验证。” “狗屁。”我冷笑一声:“你把资料放在人家手里,人家既然告诉你那资料都是假的,自然已经把资料篡改了,就是给你,你也看不到真的了……你验证个屁啊……” 我这么一说,曹丽眼睛睁大了,说:“是啊,既然他这么说,自然是会这么做的。” 突然,曹丽看着我:“这资料是不是你篡改的呢?” 我火了:“马尔戈壁的,你还是怀疑我,老子那天和你核查完就坐在你身边,改这资料是一时半会能完成的吗?我那天就是想改有机会吗? “再说,我拿了你的钱,俗话说,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最短,我有理由这么做吗?你随随便便把这么重要的资料交给别人,就不怕泄密啊,你可真晕……你还反过来怀疑我,你他妈真不是个东西。” 曹丽忙赔笑着:“你别生气,别发火,我只是随便说说,我知道你那天和我一直在一起,我知道你是不会那么做的……好了,别生气啊……” 我点燃一颗烟,愤愤不平地吸起来。 曹丽皱眉苦思,嘴里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那人会这么做……这样做到底对他有什么好处。” “你可以换位思考啊……”我不轻不重地点拨了曹丽一下,引导她往我设计的思路上走。 “换位思考?”曹丽嘟哝着,继续皱眉苦思,突然眉头展开,一拍大腿:“我靠他娘的,我知道了……一定是狸猫换太子,弄个假的来诳我,真的留下了。” 我说:“什么诳你?为什么要诳你?你说的是谁?什么真的留下了?” 曹丽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强自镇静地说:“哦,没什么,没什么。我随便说说的……我说的是我找了替我去调查的那个人。” 我心里明白曹丽换位思考想到了什么,曹丽如此的人品是不难想到这一点的,她当然是以为星海都市报那边把真的资料留下,然后复制一份篡改下,再告诉她资料是假的,然后让曹丽把钱退回去,曹丽必定是认为都市报这帮人想诈骗她手里的资料,想不花钱白得好处。 但是这些曹丽是不敢说的,打死她也不敢说出去,不然她就完了,不说别人,就是孙东凯也不会放过她。曹丽必定会想到星海都市报也想到了这一点,知道就是耍了她她也不敢声张,于是就抓住她的这一死穴来诈她,想把到手的钱再弄回去。 曹丽两眼发直,狠狠咬着嘴唇,眼里一会儿露出了凶光,恶狠狠地自言自语道:“***,想耍老娘,想占老娘的便宜,没那么容易……咱们走着瞧,既然你想和老娘斗,那我就接招,看谁狠。” 我装作不知,看着曹丽:“你说什么?你还在说我?” 曹丽回过神来,忙说:“不,不,不,我不是说你的……我刚才……刚才我冤枉了你……对不起了,亲爱的,我给你道歉。” 说着,曹丽冲我歉然又讨好地笑了下。 我舒了口气:“总算你还是个明白人,不是糊涂虫……能分清好坏……那2万块你还要不要了?” “不要了,不要了,你就安心拿着享用就是……”曹丽忙说:“我刚才是在是糊涂了,太冲动了,不明智……你不要生我气啊,宝贝,千万别生姐的气啊……姐给你道歉哦……要不,姐给你跪下行不?” 我忙说:“别,免礼……只要你明白就好了,其实我是担心你被坏人骗了。” 曹丽咬牙切齿:“你放心,没人能骗得了我,没人敢骗我,我岂能被人骗?老娘可不是好惹的。” 我说:“其实你太粗心大意,这么重要的客户资料,你怎么能随便交给别人去调查呢,你要是弄调查报告觉得数据还不够,那你可以和我一起再去核查啊,我拿了你的钱,自然是要给你做好全程服务的…… “你说,要是那人别有用意把那资料泄露了怎么办?这可是高度的商业机密,这资料可是从我手里出去的,要是被秋总知道了,我还有好果子吃?要是被孙总知道了,我还不彻底完蛋了?你是孙总的红人,你没事,可是我呢?我怎么办?我好不容易弄到这个饭碗,混到这个份上,你真不是砸我的饭碗吗?” 我做出十分担心而又忧虑的神态。 曹丽说:“你放心,绝对不会有事的,没事的,我知道这个资料的重要性,我找的那人……那人是不会泄露出去的……这个你尽管放心好了。” 我说:“那就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 曹丽似乎无心和我在这里继续磨牙了,也没有了**的兴致,站起来说:“好了,就先这样吧,这事不要和任何人说……你自己知道就行。” “我傻啊我和别人说。”我站起来:“那我就走了。” “嗯……”曹丽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似乎在想着什么:“走吧。” “那钱……你真的不要了是不是?”我又有些担心地问了一句。 曹丽抬头看着我,愣了下,接着就笑了:“宝贝,当然不要了,我刚才说要钱是气话,你莫要当真哦……别说你给我的东西是真的,就是假的,我也不会要的啊……好了,小心肝,放心去吧。” 我点点头:“其实,那钱,你就是要也没有了,我早就花了。” 曹丽大笑:“哈,你干什么花的那么快,好了,你放心就是,我保证不会找你要那钱的……不但不要,不够你还可以再找我……” 曹丽以为我是担心她反悔所以才说钱花了,于是如此和我说。 我终于放心地离开了曹丽办公室。 回到自己办公室,曹腾不在,我站在窗口看着院子,片刻,看到曹丽底气十足雄赳赳地从办公室走出来,直奔大门口。 我知道,她一定是满怀愤怒和正义去找星海都市报那边算账去了,她终于明白原来自己被星海都市报的人耍了,依照曹丽的性格,她会和他们大闹的,虽然那边也不是善茬,但是曹丽更不是好惹的。 我知道他们会闹,但是也知道他们都不会闹到明处,因为大家都害怕这事被外界知道,闹大了,星海都市报会毁了自己的声誉,曹丽会毁了自己的前程,两者都有死穴,所以,他们虽然闹但不会声张出来。 我不知道他们闹腾的最终结局会是什么,但是这都不重要了,和我无关。 既然曹丽已经认定自己给星海都市报的东西是真的,既然她认定星海都市报在耍她,那么,星海都市报的8万块钱自然是打了水漂,曹丽是绝对不会退还的,星海都市报这回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只能吃哑巴亏,不但吃哑巴亏,很可能还会遭到曹丽的一顿痛斥或者痛骂。 当然,在这笔罪恶的交易中,我也沾了光,我还到手了2万。 目送曹丽去找坏人算账,我心里暗自盘算着这2万该派什么用场,不能光捐赠了,每次都这样,没意思,俗了,得另外找个用途,既能显得自己不贪还能让这钱发挥作用。 正盘算着,办公室的内线电话响了,摸起电话:“喂——” “她二爷,过来,到我办公室里来——快来——”电话里传出秋桐略微有些激动还有些兴奋的声音。 秋桐叫我“她二爷”,这称呼让我有些发晕,还有些心乱,我没想到秋桐会给我来如此的幽默。 既然我叫她二爷,那夏雨就可以叫他2奶了,如此推理,海珠就可以叫他大奶了。 大奶2奶都有了,有木有三奶四奶五奶六奶呢?不过即使有,恐怕这个排名也是不正确的,总有个先来后到吧,夏雨怎么说也排不上第二吧?海珠恐怕也难排到第一。 我带着不安和忐忑小心翼翼却又肆无忌惮地极度意yin着,差点***把自己当成了韦小宝。 不过比起韦小宝,我的数量显然还不够,虽然不够,我也不想努力去达到,有一个就够了,要那么多干嘛,一个男人伺候那么多女人,累也累死了,非精尽人亡不可。 只是这一个,我一时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该要谁。一想起这个问题我就纠结,很明显应该是海珠,但是我却又蛋疼地有些不甘,这不甘只是心里隐约的不甘,清醒的大脑里还是执着地告诫自己,这个必须是海珠。 一声她二爷,让我浮现连篇了这么多,显然意yin有些过度。 “何事?”我说。 “来呀,来了你就晓得了。”秋桐的声音听起来又有些神秘。 我放下电话去了秋桐办公室。 推开门,秋桐正笑吟吟地看着我。 正文 721.第721章俩二货 “怎么了?什么事搞的这么神秘兮兮?”我走过去,一屁股坐在秋桐对过的椅子上。 “没事了……一点事都没有了!”秋桐压低嗓门说,面带轻松之色。 “什么没事了?”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总编辑的事情啊……没事了……还有,总编室主任也没事了。”秋桐说。 “我靠!真的?”我说。 “嗯……”秋桐点点头:“我刚得到的消息,调查组撤离后,上面不再追究这事了。”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我喃喃地看着秋桐。 “一切皆有可能,这是真的,千真万确的消息。”秋桐说。 “怎么个没事法?”我看着秋桐。 “听说是上面口头传达下来的,此事不再追究。”秋桐说。 “上面?那个上面?到哪一级?是市委书记还是市委办公室还是市委宣传部?”我说。 “这个就不知道了,只知道是上面……或许是你猜的其中之一,或许都有。”秋桐说。 “传达的内容是什么?”我说。 “此事不再追究啊……也就是说不再追究总编辑的领导责任了,总编辑安全了,总算逃过了这一劫。”秋桐的声音有些感慨:“对我们来说的大人物,其实在上面的人眼里,不过是个小人物,一句话就能决定一个人的一辈子。” “总编辑没事了,那……总编室那主任呢?”我说。 “总编辑没事了,自然总编室主任也会没事,别忘记现在是总编辑主持集团党委的工作,他自己好不容易大难不死了,怎么还会处分总编室主任呢,如果要处分总编室主任,那么他自然还是要承担领导责任。”秋桐说:“所以,他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容损都是一体的。” “嗯……有道理。”我点点头,心里又有些疑惑,妈逼的,怎么会都没事了,这么快,老子今天还费尽心思去拯救这俩二货,这么说来,老子今天找老李老黎的功夫虽然白费了,但是这俩书呆子却也没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倒也值得可贺。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会导致调查组突然撤离,会导致上面发下话来赦免了这俩人呢?这其中会不会是孙东凯的作用呢? 刚想到孙东凯,我立马就否定了,这绝无可能,他是巴不得这俩死翘翘的。 那么,还会是什么原因呢?我心里涌起巨大的谜团。 “分析一下这其中的道道。”我看着秋桐。 “有什么好分析的?事情已经结束了。” “当然值得分析,你不觉得很怪吗?” “官场怪事多了,少见多怪,见怪不怪……那么好奇干嘛?”秋桐说。 “你说,是不是孙东凯真的起了作用呢?他冒死去进谏说情了?” “你觉得他会吗?”秋桐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看不会,我觉得他也就是嘴巴上说说,在大家面前做个好人而已。” “那你还说这个干吗?”秋桐说。 “那……要不,就是总编辑自己找了上面的人,上面有人给他讲情了?” “这个时候,上面有谁会有谁敢给他讲这个情呢?”秋桐说:“我看够呛。” “那……要不,就是总编辑自己直接找了市委书记,自我检讨,恳请领导放自己一马?”我说。 “说你是官场菜鸟,你还真菜鸟起来了……这个时候,他连边都靠不上的,这绝无可能。”秋桐带着肯定的语气说。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总得有个理由吧,怎么着突然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呢?” 秋桐皱了皱眉头,似乎也带着极大的迷惑和不解,思考了一会儿说:“说真的,我实在也是想不透……其实,不光你,我想集团里包括所有的知情人都会想不透……或许。”说到这里,秋桐停住了。 “或许什么?” “或许只有市委书记自己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秋桐说:“撤回调查组,必定是市委书记的意思,否则,没人敢这么做。” “嗯……”我点点头,心里也不由感到十分困惑,到底是什么原因什么人导致市委书记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呢?这似乎是一个十分难解的谜团。 我和秋桐都猜不透这其中的道道,我想此时也一定有很多人在猜测其中的道道,包括孙东凯,甚至包括很多市委的高官。 当然,我也想到,或许是比市委书记更有来头的人帮助总编辑说话了,比如省里的什么人,但是会是什么人呢,这又是一个谜。 此时,我丝毫没有把总编辑的大难不死和我自己联系起来,我只知道自己虽然试图努力想帮助他但是没有成功,白跑了半天。 虽然我没有帮上他,但是他现在无恙了,我心里倒也感到了安慰。 “总编辑虽然没有事了,但是,恐怕他今后的政治前途也到此为止了,虽然他现在是集团党委的主持,但要是想再进一步,恐怕也难了。”秋桐说:“我听到的消息,总编辑自己似乎也对突然转危为安感到很突然,似乎他自己也毫不知情……听到自己没事的消息时,他愣了好半天,满脸迷惘。” 我同意秋桐的分析,的确,总编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死而复生的,看来他是没有找到什么可以帮助自己的人,如此看来他要想扶正,确实是难了,市委书记虽然赦免了他不死,但是恐怕也不会再重用他。 如此分析,孙东凯还是得利了,自己的劲敌对自己的巨大威胁减弱了很多。 此后,关于此次总编辑逃过一劫的原因,在市直单位包括集团内部,流传着好几个版本。 第一个版本是孙东凯冒死进谏,直接找了市委书记,极力为总编辑开脱,声泪俱下陈辞,打动了市委书记,市委书记为集团党委班子之间的如此团结和友爱而感动,大发善心,赦免了总编辑。 此版本在集团内外流传甚广,有的人不相信,有的人却深信不疑,都说孙东凯确实是大家风范,是一个充满正义的人。不管别人信不信,我是绝对不信的,我相信这个版本的说法一定是孙东凯专门安排人散布出来的。 第二个版本是总编辑病急乱投医,到处找市里的常委恳求他们找市委书记说情,最后总编辑终于打动了市里的某一个常委高官,那高官经不住总编辑的生死硬磨,最终出头去找了市委书记,市委书记看在这位高官的面子上,放了总编辑一马。 这个版本,我依旧很怀疑,正如我和秋桐分析的,总编辑一来在市里没有什么靠山,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二来市里的常委高官在那种情况下,很难有谁会替这样的一个书呆子出头去得罪市委书记。 还有第三个版本,这个版本听起来颇具传奇色彩,说是市委书记在车上接到一个神秘人物的电话,接完电话后,市委书记脸色微变,接着就让秘书传达自己的旨意,撤离调查组,不再追究此事。 此版本的来源据说是来自于市委书记身边的人,要么是秘书要么是驾驶员。 在流传的这三个版本中,更多的人似乎更愿意传播第三个版本,甚至很多人绘声绘色进行了添油加醋,加工地头头是道,关于此神秘人物,有的说是省里的高官,包括省委书记,还有的甚至联想到是中央的什么人物,还有的说是江湖大佬…… 不管这些人怎么发挥想象来描述,似乎都缺乏成立的证据,因为没人会认为总编辑有这么大的能耐动员如此的大人物来给自己出力,说到这点的时候,传播此版本的人都想不通了。 不管有多少版本在流传,但是有一个事实是不容质疑的,那就是总编辑没事了,安然无恙了。 关于此事,或许是大家心中永远的一个谜团,也包括我和秋桐。当然,要不是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此谜团对我来说真的是永久的了。 “看来,这做人做官,太老实也不行,容易吃亏啊,总编辑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这次虽然他大难不死,但是以后还很难说啊。”我感慨地说:“我看官场里的很多人整天一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样子,整天牛皮哄哄的,倒是很吃香……我有时候想啊,这做事做人,有时候必要的锋芒毕露也许是必须的。” “我不这么认为,虽然做老实人会吃亏,但是锋芒毕露任何时候都是要不得的,不管是官场还是职场,不管是做官还是做事还是做人。”秋桐说:“我一直认为,锋芒毕露的最终结果,只会使一个人众叛亲离!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那倒也未必!”我有些不以为然。 “看来你不服?”秋桐笑了。 “你的话听起来有道理,但是我心里总难以信服。”我也笑了。 秋桐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做人原则,有些人可能喜欢平淡从容,有些人可能喜欢锋芒毕露。我们会发现踏踏实实的人很容易与人共处,而锋芒毕露的人则没有什么太好的人缘。人缘可不是小问题,它的好坏直接影响着你社交的成败。” “凡事都有两重性,即好的一面和不好的一面。同一件事,若从好的方面去理解,便是一件好事;但若从不好的一面去理解。便是一件坏事。人缘的作用正在于此,它有时可以使坏的变好,也可以使好的变坏。 “假如你人缘好,那么你每做一件事,别人都会津津乐道,即使你做错了事,冒犯了别人,别人也会善意理解你的过错。生活在如此宽松和谐的环境里,你心理没有负担,处处可以尽情尽兴。 “但如果你人缘不好,那么你每做一件事别人都会鸡蛋里挑骨头,更不要说做错事,冒犯别人了,即使你处处谨慎小心,事事正确,别人也会不以为然,不拿正眼看你。生活在如此冷漠的环境里,你会觉得自己是一个多余的人,不要谈什么欢乐和幸福了。好人缘的人脚下的路有千万条,反之,便只剩下一座独木桥了。而要想有个好人缘,就不要锋芒毕露,咄咄逼人。” “我觉得是否需要锋芒毕露,还需要看当时所处的环境还有人和事……未必非要一刀切。”我说。 虽然秋桐说的有些道理,但是我心里还是不大服气。 正文 722.第722章你适合做大奶 秋桐微笑着:“或许你说的有道理,但是,很多时候,我们面对的不一定是大是大非的原则问题,没必要针锋相对。退一步别人过去了,自己也可以顺利通过。宽松和谐的人际关系,可以给我们带来很多方便,又避免了许多麻烦。 “假如你胸怀鸿鹄之志,可以一心一意去积蓄力量;假如你只想做普通人,可以活得从从容容,逍遥自在。可进可退,两头是路,何乐而不为?或许你会说这样是过于世故,过于圆滑了吧?你也许要说这不是压抑人的个性自由发展吗?其实不然,我这里所说的收敛实际上是保护个性健康发展,成功实现自我价值的一条捷径…… “不知你是否注意到,有多少人由于年轻气盛,爱出风头,而处处碰壁,为了适应社会,不得不磨平棱角,令锐气殆尽,最终还是一事无成。有句话不是说好刀出在刃上吗?一个人的锋芒也应该在关键时候、必要的时候展露给众人,那时人们自然会承认你确实是一把锋利的宝刀。而不是时不时地拿出来挥舞一番,直杀得别人片甲不留方才甘心。刀刃需要长期的磨砺,只图一时之快,不懂保养,会令其钝化。” 我笑着看着秋桐:“嗯……如此说来倒也对。” 秋桐继续说:“大文豪肖伯纳赢得很多人的尊敬仰慕。据说他从小就很聪明,且言语幽默,但是年轻时的他特别喜欢展露锋芒,说话也尖酸刻薄,谁要是给他说一句话,便会有体无完肤之感。 “后来,一位老朋友私下对他说:你现在常常出语幽人之默,非常风趣可喜,但是大家都觉得,如果你不在场,他们会更快乐,因为他们比不上你,有你在,大家便不敢开口了。你的才干确实比他们略胜一筹,但这么一来,朋友将逐渐离开你,这对你又有什么益处呢? “老朋友的这番话,使肖伯纳如梦初醒,他感到如果不收敛锋芒,彻底改过,社会将不再接纳他,又何止是失去朋友呢?所以他立下宗旨,从此以后,再也不讲尖酸的话了,要把天才发挥在文学上,这一转变造就了他后来在文坛上的地位…… “这个例子告诉我们,平时锋芒毕露会使我们众叛亲离,走进死胡同,而适当地收敛锋芒,将才华用到有用的大事上,积蓄力量。必然会做出一番事业来。” 这个例子让我深感赞同,不由点了点头:“说得好,那么,既然你不提倡锋芒毕露,那么,你以为如何做才好呢?” 秋桐说:“我的处世哲学是沉默是金!” “沉默是金?”我看着秋桐。 “是的,沉默是金……其实我这也是从你身上得到的启发,很多时候,你就是一座沉默的大山,只是你自己或许没有觉察而已。”秋桐笑看我。 “我是吗?我还真没意识到。”我也笑了。 秋桐说:“不管是职场还是官场,我们都会看到这样一些人,这些人以年轻人为主流,到了新单位后,就不分场合地大发议论,无节制地说三道四,大有初生犊不怕虎的精神,但是这种锋芒毕露很可能会使比较主观的领导和同事觉得你傲慢、偏激而产生对你的不良印象。 “再说信口开河的浅薄和浮躁也是在损害你的形象。你不如保持适当的沉默,这是谦虚友好的表示,也是一种自信和力量的体现,将你的锋芒在工作中显露,以出色的工作成绩和谦逊的作风赢得声誉。” 我专注地看着秋桐。 “你要是比别人聪明,不一定必须张扬着让他人知道,时间会证明一切的,是金子总是要发光的。收敛锋芒,韬光养晦,使你在与人共事时留下较大的回旋余地,是一种必要的自我保护,也是让旁人敬佩的一种内在气质。”秋桐又说。 我点头:“嗯……秋桐,我发现你越来越有思想了。” “跟你学的,跟实践学的,跟生活学的。”秋桐笑呵呵地说。 “哈……还跟我学的,我可没资格做你的老师。”我突然想起刚才秋桐打电话时候的称呼,说:“怎么叫我‘她二爷’呢?” “难道我叫的不对吗?人家不是一直在叫你二爷你不是也没有反对吗?”秋桐看着我。 “我这是没办法,她非要这么叫,我也堵不住她的嘴巴,唉……无奈啊,无奈。”我叹了口气。 “是你自己找的,谁让你叫人家2奶呢?”秋桐说。 “我——”我顿住了,接着开始狡辩:“我叫她2奶有什么不好,我这是在抬举她高看她鼓励她。” “哈,你又在胡扯了。”秋桐笑着,脸上带着两个小酒窝,看得我心里一动,很想倒点酒进去然后喝掉。 我故作正色:“我绝对不是胡扯,我说的是真的,你看,近代历史上的伟大女人,国母,不都是2奶变的?比如像宋庆龄、宋美龄、江qing,都是……” 秋桐乐了:“找你这么说,做一个伟大的妇女是要先做小三先做2奶了?狡辩!” 我说:“做伟大妇女并不是不做小三,而是选择跟谁做小三!这就像做事,很多事不在于做不做,而在于跟谁做。” “你这话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哦……” “本来就是很有道理哦……” “哈哈,照你这么说,夏雨跟着你做2奶就对了是不是啊,跟了你就跟对了人是不是啊?” 我笑了,说话开始口无遮拦,脱口而出:“我可不稀罕她跟我做2奶,你还差不多。” 话一出口,突然觉得有些不对,但是也收不回来了。 秋桐的脸一下子就红了,瞪眼看着我:“你——你这个二爷,你——” “我……我……我开玩笑的。”我急了,有些心慌,忙说:“其实你不适合做2奶,你适合做大奶。” 这话一说,我觉得更乱套了,这是什么屁话啊。 “你——”秋桐的脸更红了:“你在胡说些什么。你……你怎么这样说话。” 看得出,秋桐的神色有些慌乱,我的心里其实也很慌乱,虽然是玩笑话,但是在我和秋桐之间听起来,却不是那么回事。 秋桐的脸红红的,低垂着,手指不安地敲动着桌面。 一时,我们都沉默了,房间里的空气尴尬而又暧昧,当然这暧昧是我自己的感觉,不知道秋桐是什么感觉。 沉默了半天,我站起来,轻声说:“秋桐。” “嗯……”秋桐低头答应了一声。 “我走了。” “嗯……”秋桐仍旧没有抬头。 我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边关门边回头看了一眼。 正看到秋桐抬起头来看着我,眼神有些迷惘和慌乱。 我的心猛地一跳,忙关门出去了。 回到办公室,曹腾不在,我坐在办公桌前,心还是狂跳不止…… 半天,稍微平静了一些,我看着电脑屏幕发呆,接着犹豫了下,登陆扣扣,看到浮生若梦正在线。 “来了。”我敲击键盘。 “嗯……刚上来,你也在。” “我也刚来……最近好吗?” “嗯,好……你也好吧。” “我很好……天气变冷了,出门多穿衣服……别冻着。” “嗯,我会的,你也要多注意自己。” “嗯……” 接着,我们就陷入了沉默,似乎都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说什么。 半天,浮生若梦开始说话了:“客客。” “我在——” “我……” “你想说什么,说吧。” “我……我最近好纠结,好矛盾。” “怎么了?” “我……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 “如果你认为有必要和我说你就说,如果你觉得不适合和我说,你就不用说!”我的心又狂跳起来。 “我……唉……”她叹了口气:“我知道不该和你说,可是……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想和你说……这话我不能和周围的任何人说,除了你……” “那就说吧。”我说。 她沉默了。 我不语,死死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对话窗口。 “我……我对不住你,我对不住我们之间的……”半晌,她说。 我的心猛地一颤,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在全身流淌弥漫。 “为什么这么说?”我敲击键盘的手指在颤抖,我知道她要说什么。 “因为……因为……我……我背叛了对你的情感……我……我……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觉得自己好卑鄙好罪孽感。” “到底是怎么了?”我说。 “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不知怎么了你怎么又这么说?”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不知不觉把现实中的一个人当做了你,明知他不是你,明知你是空气里的影子,可是,我不知怎么,对他……对他……有了那种感觉。” “哦……”我的心里不知是狂喜还是惊惶,不知是痛苦还是矛盾。 “这个人是那个易克吧?”我说。 “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猜就是,果然被我猜中了……你现实中的人,你在我面前提地最多的就是这小子。”我说:“你的话意思就是你爱上他了,是不是?” “我……我不知道……或许……是……对不起,客客,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对他有这种感觉,我只应该对你有这种感觉,不应再对任何人有这样的感觉。 她说:“可是……可是……我也知道,他是有女朋友的,他的女朋友和我亲如姐妹,我对他有如此的感觉,我知道自己是卑鄙的,无耻的,罪孽的,我对不住你,也对不住我的姐妹……我……我好痛苦,我好纠结。” 正文 723.第723章控制不住 “你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了?”我说。 “没有。” “他知道你对他有这种感觉?” “我不知道……他应该不知道吧,或许,他也有感觉。” “他对你是不是有那种意思?” “他……我不知道……他应该没有,他是有女朋友的……他和女朋友关系很好,他不应该对我有的。” “你怎么知道就没有呢?” “我……我猜的,我估计的。” “你相信你的猜测?”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好纠结,好下作,我竟然会背叛了对你的情感,我竟然会喜欢上我姐妹的男朋友,我竟然会沦落到如此地步……我好痛苦的,我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你,考虑了好久,我终于决定和你说。” “和我说是什么意思?你对我没那感觉了,你想告诉我这个,是不是?” “不是,不是……我对你的情感依旧,只会更加弥厚,没有丝毫减弱,可是,不知怎么,我会自觉不自觉把他当做是你,在他身上,我不由常常会想起你,我知道自己是在做梦,是在意yin,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无法左右自己内心的想法和感觉。 “正因为如此,我才会深感罪孽,才会常常陷入痛苦之中,无法想象,我竟然会沦为如此缺德之人,不敢去想,我会成为这样一个女人……客客,我好痛苦,我好难过。” “那小子到底有什么好,竟然你会把他当做我,竟然你会在他身上看到我的影子,竟然会让你有那样的感觉。” “他……他虽然有很多缺点,玩世不恭,吊儿郎当,阴阴阳阳……可是,他的优点更多,他像你的地方更多,他和你拥有同样的优点,甚至……甚至,他在现实里给我的感觉,比你还要真切……每次看到他,我就不由想起你…… “我知道他不是你,我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去感觉,可是,我真的真的无法左右自己的大脑,无法控制自己的内心深处去联想……虽然大家都不知道我心里的想法,可是,我无法欺骗自己,每次想到你,每次看到他女朋友,我心里就自责不已……客客,你说,我是不是很无耻很下流很下作很丑陋。” 看到浮生若梦如此自责的话语,我的心深深地痛了,痛得不能自已。 “若梦,不要自责了,不要痛苦了,我理解你的感受和你的想法,我不会责怪你的,你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女人,你不要这么贬低自己…… “你真的这么认为?现在你还这么认为?” “是的,我说的是心里话,你是我心里最美丽最纯洁最高尚最无暇的女人。” “谢谢你……在我心里,你同样是天下最好最完美的男人……或许因为虚拟,所以你才会如此完美,你的完美甚至超过易克,虽然我知道现实里的你或许不这么完美,但是我仍然愿意欺骗自己。”她说:“客客……你说,虚拟和现实到底有多远?” 我说:“你说呢?” 她说:“我真的不知道虚拟的网络离现实有多远,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会什么会深地喜欢上一个从没见过的人,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自己从来就没有遇见你,不认识你,我也就不会喜欢上你,也就不会喜欢上现实里的这个易克,那么我就不会那么痛苦。” “虚拟和现实,说远很遥远,说近很接近,甚至,就在你的身边。” 她说:“我不懂你这话的意思。” “不懂就对了,懂了你会更加痛苦。” “我愈发不懂了。” 我说:“不懂就不要去想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其实,我无数次想过,有一天你会走进我的现实,多么希望你真的可以走进我的现实,多么希望你就是现实里的易克,可是,我又不敢去想,我很恐惧自己的想法…… “我明明知道,我不能这么想,我不该这么想,现实里的易克是有女朋友的,现实里的我是无奈的,现实里的我命运是早就已经定性的,假如真的你走进现实,加入你真的是现实里的易克,那么,我会更加痛苦,我们都会更加痛苦……我是个悲剧的人,我甚至都不敢让自己去做白日梦,我连做白日梦的资格都没有。” 我的心继续绞痛,一时无语。 沉默了一会儿,她说:“客客——” “我在——” “你是我的空气。” “嗯……” “我连你的空气都不是……” “错——” “唉……”她深深叹息。 “不要自责,不要让自己生活在矛盾和痛苦中。” “不要自责,不要痛苦,不要矛盾,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我不知道。” “唉……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我明白,自己不能去伤害别人,不能去做对不住别人的事情,宁可我自己痛苦,我也坚决不能去伤害无辜的人。”她说。 “你说的是易克的女朋友?” “嗯,我视她为亲姐妹,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关键是,她非常爱易克。” “那……易克爱她不?” “应该是……爱……易克很疼她,对她很好。” “嗯……”不知怎么,我的心里突然有一种安慰和平衡感。 “客客,你说,一个女人会同时爱上两个男人吗?这样的女人是不是很坏的女人呢?” “我不知道一个女人会不会同时爱上两个男人,但是,我知道你绝对不是坏女人,不管你心里如何感觉,不管你心里如何想,我都坚定地认为,你是个好女人,天底下最好的女人。” “你说不知道是假的,其实你知道的!”她说。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正像一个男人会同时爱上两个女人,那么,一个女人也会同时爱上两个男人吧……你问我这个问题,不代表你不知道,只是,你现在可能是当局者迷而已。” “哦……” 我说:“按照社会心理学家的分析,这种可能真的是存在的……前几天,我偶然去参加一个社会心理学家的讲座,就听到对这个问题的分析。” “哦,怎么说的?” “大致意思是这样的……一个女人会同时爱上两个男人吗?答案是——会的。尽管作为一个男人不愿意接受,但这的确是一种存在。既然存在,总会有它合理的一面。之所以不愿意接受,也许是社会建构主义在作怪。社会建构拟定了一系列的行为法则,告诉人们哪些是对的,哪些是不对的。 “于是人们就不假思索地用社会建构出来的法则来约束自己、要求别人,而不管是不是违背人的天性。当一个人同时爱上两个人的时候,说明对于唯一的选择并不满意,尤其是女人。女人真的很像猫。 “很多时候,人只是需要一种精神上的暂离。其实,人都需要新鲜感,你、我、大家都是。男人是下半身动物,女人是上半身动物,因为这种不同,后果往往也不同。 “当男人遇到这种情况,会有一种被深深地伤害的感觉,愤怒、失去尊严,当然也会自责,‘我的心,被刀扎得千疮百孔,干瘪了,流不出一滴血。然后又被嘻哈着踢来踢去,扔到无人的荒野……’作为所谓背离社会法则的女人则会后悔,自责,受惊,但也会埋怨身边男人的诸多不是——被人攻击时,再无力的人也会下意识地自卫的。 “这种事没什么办法,平凡的生活太容易让人这样了。人都有爱玩的时候,玩一段时间自己内心比较一下,还是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的。其实其中一个男人应该感谢那另外一个男人,毕竟,在他深爱的人需要但自己又满足不了的时候,那个男人在为你心爱的人做一些你无能为力或被你忽视的事情。更要感谢那个男人重重地给你了一次反思自己的机会……宽容别人,自己也会得到宽容。毕竟,我们都希望生活会更美好。”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这好像不符合我的情况。” “那我就无话可说了……我只能分析到此为止。” “我最纠结的其实是现实和虚拟的问题……或许我当局者迷,或许我自身迷糊,你是空气里的男人,他是现实里的男人,我在其间纠结,痛苦,我……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既然不知道怎么办,那就不要去想了,越想越纠结,一切顺其自然吧。” “绝对不能顺其自然,那样会毁了大家,也会毁了我自己!” “那你想怎么办?怎么做?” “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就不要去想了啊……” “我在努力不让自己去想,努力用工作来排开这些纠结和痛苦,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些东西又从我的内心深处爬出来,啮齿我的灵魂……让我在孤独和不安中度过一个又一个不眠之夜。” 我一阵疼怜,说:“若梦,该来的早晚回来,该去的早晚会去,属于你的总归你是的,不属于你的在努力也百搭,相信命运的安排吧。”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里一阵悲凉,我知道,我和她都属于该去的,都属于不属于的,这就是我和她命运的归宿,我现在只不过是在安慰她而已。 “嗯……脑子好乱,不说了……和你说了这么多,心里感觉似乎轻松了一些。” “那就好,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假如有一天你真的把我忘记,我也不会责怪你……我相信这都是命运的安排。” 我的心继续悲凉。 “认识一个人容易,想忘掉一个人却真的很难很难。”她发过一个叹息的表情:“就这样吧,我会好好生活的,你也是,一定要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嗯……因为活着不容易,所以,我们都要好好地活着。” “嗯,我会记住你的话……客客,我下了。” “下吧。” 她真的接着就下了。 我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对话窗口,看着和她的那些对话,怔怔地愣了许久。 下班后,我走出办公室,看到秋桐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悄悄走过去,透过没有关死的房门缝隙,看到秋桐正站在窗口,看着夜色笼罩的城市发呆,手里夹着一支烟,袅袅的青烟在她眼前弥漫…… 良久,听到她发出深深的一声叹息。 我的心也随着叹息一声,悄悄转身离去。 回到宿舍,海珠已经下班做好了晚饭,我们开始吃饭。 我心不在焉地吃饭,脑子里边想着下午和浮生若梦的对话……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手机放在茶几上。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海珠已经先我过去把手机拿了起来,看了看来电号码,神情接着就是微微一变。 正文 724.第724章任何方式 我转头看着海珠:“谁来的电话?” 海珠没有搭理我,眼睛死死看着屏幕上的来电号码,神色充满了忧虑。 我站起来走过去,从海珠手里拿过手机,铃声还在响着。 看了下号码,是夏2奶打来的。 看看海珠的神情,我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歉疚和不安,这股对海珠的歉疚和不安不知是来自秋桐还是来自夏雨,抑或二者都有。 我当找海珠的面开始接电话:“夏总你好。” “二爷啊,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呢?”夏雨调侃的声音。 “我正在和女朋友一起吃饭,请问你有事吗?”我所问非所答。 “哦也,和大奶在一起啊,吃饭不叫上2奶,只想着大奶,你个没良心的死鬼。”夏雨骂了我几句,接着说:“好吧,知道你接电话不方便,在给我装憨卖傻,不难为你了……你看我多通情达理,对你多善解人意,多疼你,都不让你在大奶面前为难……你说我好不好?快说!” “嗯,好,好。”我说:“还有其他事吗?” “没有了,扫兴,不和你玩了……回家吃饭饭去。”夏雨说着挂了电话。 我放下电话,看着一直站在旁边盯住我的海珠,看着海珠眼里那种不确定不自信的眼神,伸出手拍了拍海珠的肩膀,冲她笑了笑,海珠也冲我勉强笑了下。 “没事了,吃饭吧。”我说。 “嗯……”海珠答应着,坐下继续吃饭,神情依然有些郁郁。 看着海珠的神态,我的心里有些发痛,海珠独自在支撑自己的爱情保卫战,要防备的人越来越多,冬儿,秋桐,云朵,曹丽,现在又增加了一个野蛮的夏雨。 吃过饭,海珠收拾饭桌,我坐在沙发上看着海珠忙碌的身影,想起好些日子没有和海珠好好聊聊亲热了,心中不由涌起一阵落寞和歉意。 “阿珠——”我叫住海珠。 “哥——”海珠站在我跟前。 我招招手:“过来……坐在我腿上。” 海珠笑了,接着就过来坐在我的大腿上,同时搂住我的脖子。 我把手放在海珠的大腿上来回摩挲,边亲吻着海珠的脖颈,说:“这些日子工作累不累?” “忙并快乐着!”海珠说着,边抚摸着我的头发。 “我知道你很辛苦。”我说。 “为了我们美好的未来,再累也值得。”海珠亲吻着我的耳廓。 “钱不是一天就能赚来的,要慢慢来,循序渐进。”我说着,边撩起海珠的睡衣下摆,将手伸进去…… “就像你的手现在这样,循序渐进,是不是?”海珠轻笑了下,在我耳边哈着热气。 “嗯,差不多,就像这样,慢慢地慢慢地接近目标,慢慢地慢慢地进入焦点。”我边说手边游动。 “哥……痒。”海珠轻轻扭动着身子。 “痒就对了。”我开始动手了…… 结束了,房间里安静下来,我伏在海珠身上一动不动,突然很想哭。 良久,我离开了海珠的身体,海珠去了卫生间。 我翻了个身,打开床头灯,我终于回到了现实。 仰面看着天花板发呆,脑子里一片麻木和空白…… 一会儿,海珠进来了,接着,我的下面被一个温热柔软的东西轻轻包住,一看,海珠正在用温毛巾在给我擦拭下面。 我没有动,看着海珠的动作。 海珠抬头看了看我,莞尔一笑。 我没有做声,等海珠擦完,坐了起来,开始整理衣服。 “你要起床?”海珠说。 “嗯……现在睡是不是太早了。”我下床。 “嗯……也是,那就看会电视吧。”海珠说。 “我要去做一个方案。”我说。我还记着答应给夏雨的那个方案没有做,思路已经想好了,就差做出来。 “哦……那好。”海珠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想说什么?阿珠!”我说。 “没什么。”海珠说。 我抱住阿珠,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又亲了亲她的唇:“亲爱的,我爱你……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海珠说。 我不敢看海珠的眼睛,支支吾吾地说:“因为……因为我刚才太粗暴了。” 说完,我的心里感到一阵发虚。 海珠笑了:“不要这么说,我喜欢你的粗暴……我说过,只要你高兴,你怎么弄我我都高兴……温柔也好,粗暴也好,都别有味道,我喜欢你的温柔,也喜欢你的粗暴,你的任何方式我都喜欢。” 我抱紧了海珠的身体,心里感到了无底的空虚和哀愁。 “哥,在床上我能让你满意吗?”海珠在我耳边轻声说。 “嗯……满意,很满意。”我说:“你做的很好……谢谢你……” “其实我该谢谢你,你让我每次都得到了无比欢畅的享受,每次你都带我进入了幸福的天堂,每次你都是那么努力和辛苦。”海珠说。 海珠的话让我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我无法让自己再和海珠讨论这个问题了,松开海珠,去了书房。 打开电脑,点燃一颗烟,我开始收回刚才自己的思绪,开始集中精力做方案。 脑子里已经有了成型的思路,打出来就可以了。 海珠在客厅看电视,声音很小,我知道她是故意调低音量的,她怕打扰我工作。 3个小时后,方案终于全部完工了,我松了口气,看看时间,11点了,外面电视的微弱声音传来。 我又仔细修改了一遍,然后存入优盘,关了电脑,走出书房。 电视还在播放,海珠躺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 我关了电视,弯腰去抱海珠,看到海珠的腮边挂着尚没有干的泪痕。 我的心一颤,海珠怎么哭了? 我正看着海珠发呆,海珠醒了,睁开眼睛,看到我,揉揉眼睛:“哥,你忙完了?” “嗯……阿珠,你刚才哭了?怎么回事?”我弯腰看着海珠。 海珠脸上掠过一丝慌乱的神色,接着掩饰地笑笑:“没有啊……” “不要骗我,我看到你的泪痕了。”我说。 “哦……”海珠继续掩饰地笑着:“那是……是我刚才看一个电视剧,被剧情感动哭了。” “真的?”我说。 “真的。”海珠接着站起来,拉住我的胳膊:“好了,哥,不说了,时间不早了,你也很累了,睡觉吧。” 海珠拉着我进了卧室,宽衣解带,上了床,然后躺在我的怀里,紧紧抱住我,默不作声。 我抚摸着海珠的头发:“刚才看了什么剧情把你感动哭了?” “女主深深地爱着男主,男主也爱着女主,可是,因为女主不能生育,男主就移情别恋,抛弃了女主,女主痛不欲生,跳海自杀了。”海珠轻声说。 我的心一颤,说:“那都是编剧胡乱编造的剧情,不要相信这些,这都不是现实里的事情。” “哥……你说,要是我也像那个女主那样不能生育,你会不会也像那男主那样抛弃我呢?”海珠说。 “你胡说什么啊,你好好的身体怎么会不能生育呢?不要这么乱想!”我说。 “我是说假如。” “假如也不可能,根本就没有这个可能。”我说。 “那要是万一呢?”海珠固执地说。 “万一……万一也不会……真的要是万一,我也不会那么做……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我会永远照顾你……”我说:“爱情与婚姻和有没有孩子能不能生育没有关系。” 海珠叹息了一声:“你是个理想主义者,我其实也是……只不过,真的要是那样,现实中是难以接受的,别忘记了,你是个独子,你们家怎么能接受你没有自己的后代呢,你们老易家可是要靠你来传宗接代的……再说了,就是你们家能接受,我也不能接受自己……不能给你生下一个孩子,我有何颜面呆在你们家里呢?” 我拍拍海珠的肩膀:“阿珠,不要胡思乱想了,没事搞这些假设干嘛,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我们都是健康的人,我们当然会有孩子的。” 海珠抬头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恐慌和忧虑,但还是笑了下,点点头:“嗯,我们都是好人,好人是要有好报的,老天不会这么对待我们的。” 我捏了捏海珠的鼻子:“这么说就对了,睡吧。” “嗯……”海珠将脑袋埋进我的怀里,很快入睡了。 我却毫无困意了,睁大眼睛看着无边的黑暗,暗夜掩盖了一切,之前和海珠做那事时候的那些意识也思维又回到我的脑子里,回味着那种颤抖和撕裂,想着下午和秋桐的情景,想着下午和浮生若梦网上交谈的内容,我的心起起落落,深重的罪孽感笼罩在心头…… 第二天上班后,我将方案打印出来,然后开车直接去了三水集团,我要把方案交给夏雨看。 进了三水集团办公大楼,上楼,正要直奔夏雨的办公室,迎面过来一个中间人,恭敬地对我说:“易总,请留步——” 我站住看着他:“有事吗?” “董事长请你到他办公室去坐一会儿。” “我是来找夏副总裁的,她不在办公室吗?” “她在!” 我扭头看了下夏季的办公室,一定是我刚才上楼的时候夏季刚好站在窗口,他看到我来了,想和我聊聊。 既然夏季想和我聊聊,也好,正好我把方案直接给夏季得了,省了找夏雨再被她折磨一番。 我跟随那人直接去了夏季的办公室。 推门进去,夏季正站在窗口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看着外面,闻声转过身来,笑着冲我走过来:“易总,贵客啊,来,快请坐——” 我摸不透夏季请我来的意图,看他笑得有些含蓄,就坐下来。 夏季到底是大集团的老板,看起来永远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夏季坐在我对过,递过烟:“来,抽烟——” 我接过来,点燃一颗烟,然后看着夏季:“夏老板,最近挺忙吧?” “别叫我夏老板,称呼夏兄即可。”夏雨微笑着:“最近倒也还好,不是很忙,其实我们做生意的整天都是这样,永远都有忙不完的事情。” 我说:“夏兄请我来,有何事情呢?” 正文 725.第725章技巧很重要 “刚好在窗口看到你来了,就想请你来叙叙啊,我们之间,难道非得有事才能见面吗?”夏季笑着。 我点点头:“嗯,这话说的倒也不错……我今天来贵集团是要给夏雨副总裁送一个方案的,正好你在这里,那我干脆就给你吧。” 说完,我把方案从包里拿出来,递给夏季。 夏季却没有接:“既然是给夏雨的,那还是给她好了,我先不看……凡事要按规矩按程序来嘛。” 夏季不要这方案,我有些失望,我靠,看来我还得去夏雨办公室面见这个让我一想起来就头疼的疯丫头。 夏季看着我的微妙神态变化,说:“老弟,我妹妹最近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我说:“没有!” “呵呵,老弟看来是胸怀豁达之人。”夏季笑起来,接着说:“对了,我听小雨说,她最近通过你认识了不少好朋友。” “嗯,这倒是……”我点点头。 “不错,不错,老弟的朋友想必都是值得交的德才兼备之人,什么时候也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好不好?” “可以啊,只要夏老兄你愿意,这个是没有问题的。”我说。 “老弟你在星海的朋友想必也不少吧?”夏季又说。 “不多,就是工作关系认识的几个。”我淡淡地说。 “呵呵,老弟的朋友都是你的同龄人吧?”夏季又说。 “嗯,差不多,大多数都是……” “大多都是,那就是说老弟还有非同龄的好朋友了?”夏季看着我,笑得依旧很含蓄。 “呵呵……夏兄对这个很感兴趣吗?”我看着夏季。 “呵呵……随便聊嘛……无所谓感兴趣不感兴趣了。”夏季说。 “我有个非常好的忘年交朋友……一个非常好的老爷子,我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非常谈得来!”我笑着说。 “哦……”夏季眼睛一亮,看着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忘年交好朋友。” “是的!”我笑着说:“我们俩有时像哥们,有时又像爷们,人生难得有这么一个知己啊……” 夏季笑了下:“可真羡慕你有这样一个忘年交的好朋友,对了,老弟,你是怎么认识这个好朋友的呢?” 说完,夏季的目光变得有些犀利,紧紧盯住我。 夏季的眼神让我觉得有些怪异,问的这个问题让我觉得有些奇怪,我皱皱眉头,看着夏季。 “老兄怎么想起问这个问题呢?这个很重要吗?”我说。 “哦,呵呵……”夏季随即放松了自己的表情,笑起来:“不重要,就是随便问问,好奇嘛……因为我也想有你这样的忘年交好朋友,所以想知道你是怎么认识结交的嘛。” 夏季说的听起来貌似很自然看起来貌似很轻松。 我笑了:“老兄你也未必没有往年交的朋友吧?” 夏季的神情变得有些严肃:“忘年交者,长辈也……父辈也……可称父辈,不敢称兄弟。” 我说:“我这位忘年交的朋友,说起来认识很简单,只不过是海边锻炼身体的时候偶然遇到认识的……没有什么动人的篇章。” 夏季盯住我看了半天,说:“哦……只是偶然。” “你觉得意外?不可能?” 夏季笑了下:“当然可能。那……老弟可真是好福气。” “谈何福气呢?我认识他是福气,他认识我也是福气啊,老爷子和我是一见如故……这人啊,老兄,我给你说,认识都是缘分。” 夏季抿了抿嘴唇,接着继续笑:“说得对,老弟说得对……你认识的这位老爷子是干嘛的呢?” “还能是干嘛的呢,不过是一个退役的商场战将,不过虽然是退役的,但是功夫确实了得,做人做事的教诲确实让我长进不少,我和他经常交流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喜欢我,但是我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他……因为我喜欢和有人生阅历经历的人打交道,我喜欢听对我的成长有用的东西,老爷子给了我很多有用的东西。” 夏季嘴巴半张,看着我:“哦……如此啊……如此说来。” “如此说来怎么了?” 夏季哈哈一笑:“没怎么……老弟的确好福气……我很羡慕你……我以为,能经常得到长辈的教诲,的确是一种福分。” 我说:“老兄,我说句实在话,你这个人啊,即使没有长辈的教诲,也已经够高深莫测的了,我可以看透很多人,但是对你,我看不透,我看不透你,不是因为你是亿万富翁,而是因为你在我面前的表现。” 夏季认真地看着我:“老弟如此之言,我当认真视听,只是我不明确你此言的含义。” “说白了,夏老兄,在我眼里,你显得有些神秘,还显得有些高深莫测。” 夏季笑了:“老弟大可不必出此言……我自认识老弟起,一直没有敢做如此之表现……或许老弟是错觉了。” 我认真地说:“不是……我是真的感觉这样,其实这样也未必不好。” “愿听老弟详解。” 我说:“你不必听我详解,你其实自己知道。” 夏季说:“不管是否知道,还是愿意听老弟的分析,老弟如果愿意和哥哥交流一番,不妨直言。” “夏兄,我不会恭维你,但是我还是要说,你是个具有神秘莫测魅力的人。” 夏季认真地看着我:“易老弟,请说下去。” 我吸了一口烟,喝了一口水,然后说:“具有神秘莫测魅力的人,你愈和他交往愈觉得他的高深莫测。这样的人,永远有出人意料的惊人之举。具有这样魅力的人,一定具有广博的知识与敏捷的反应,能够随时应付各种状况,绝不会出现江郎才尽的窘态。 “前日本首相田中角荣就是一位具有这种魅力的政治家。他不但经常能够提出别人意想不到的构想,并且行动中也能够发挥自己的创意,因此吸引了许多支持者。虽然他最后还是因为丑闻而下台,但若不是受到金钱与权力的诱惑而导致这样的下场,他那高深莫测的心思,的确使他成为很受大众欢迎的政治家。 “表面上看起来很能干,并且让人一眼就看出能干的人其实称不上能干。真正的高手是那些表面上看起来平平凡凡,而实际接触才发现他深不可测的人。愈是让人看不透的人,就愈是能够吸引别人的注意,愈是这样就愈让人想要进一步接触。人与人的交往就是建立在实际的接触上,如果你是个交往一两次,就让人厌烦的人,那么你便不是个有魅力的人。 “而你,夏老兄,说实在话,你每次和我见面都给我不同的感觉,你这样的人总是让人很想知道接下来你又有什么新的灵感和想法,这种魅力就是具有未知的神秘感。这种未知的神秘感,必须由人性的修炼及不间断的研究来培养。 “夏兄,你这种人,或许平常看起来总是有些‘脱线’,但一遇到现实的问题就马上展现出实力。这也就是说,平常保留一半的实力,有需要的时候总有惊人之举。一向都表现出精明能干的样子,到了紧要关头却手足无措,这是不懂得如何运用智慧的人。别人愈是不了解你有多少本事,就愈想了解你的实力。培养足够的实力却不作不必要的表现,这就是吸引他人的技巧。” 夏季凝神看着我,听我神侃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带着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我:“老弟,为兄要开始对你刮目相看了……你的一番见解,的确击中了我的心思。” 我大笑:“老兄不必如此高抬小弟,小弟只不过一番胡言乱语而已,大可不必当真。” 夏季没有理会我的话,继续凝神看着我,半天,说了一句话:“老弟,你是一个有思想的人。” 我忙谦虚:“老兄夸奖,和老兄是没法比的。” 夏季说:“老弟,不必过谦,我夏季既然能坐在这个集团老总的位置,就证明我不是饭桶,我看人是有数的,家父经常教育我一句话:为政之道在于用人,为商之道,同样在于用人,我考察过的人不计其数,但是像老弟如此之人,的确少见。” 我呵呵笑着:“夏兄实在是高抬了,我不过是胡言乱语了几句,哪里能得出如此结论……不过你家父辈的话我很赞同,不管是为政还是为商,成功之道,的确是在于用人。” 夏季的神情有些恍惚,低头看着茶几自言自语道:“难怪……” 我说:“难怪什么?” 夏季抬头看着我,笑了下:“没什么。老弟,我们虽然是通过生意认识的,但是我愿意结交老弟做一个好朋友,不知老弟是否赏光。” 我说:“老兄,你这么大的老板,如此愿意结识我做朋友,是否有些低下了?” 夏季看着我:“朋友是不分贵贱的,只有真诚之说。” 我说:“其实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不过,真正的朋友,是要经过患难考验的,我可以视你为朋友,但是,我不会把你当做生死之交的朋友,因为我们没有时间和空间的考验。” 夏季笑着:“嗯……你说的对,我很欣赏你讲话的直爽。” 我说:“虽然我们是客户关系,虽然你是我的大客户,但是我没必要巴结你,我们之间做生意利益都是相互的,我想你当初选择我们的旅游公司,也不是因为个人私情,你是处于集团的利益。” 夏季大笑:“对,说的对,的确如此,老弟,你如此直言,痛快爽快。” 我说:“我是一个喜欢结交朋友的人,但是和你这样的人做朋友,我想说明一点,这和你的地位与财富没有丝毫关系,我看中的是你做人的性格和品格,这话听起来虽然有些装逼,但是的确是我的心里话。” 夏季带着欣赏的目光看着我:“易克,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人,虽然我听得懂你在说什么,但你看起来的确很厉害的样子。” 正文 726.第726章湿了一大片 我说:“我不厉害,我什么都不是,我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夏季说:“你不是一个小人物,你是蛰伏的一条龙,早晚有一天,你会当惊世界殊。” 我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苦涩,我想起了我的风光的往昔,想起了我的曾经创业和辉煌。 我勉强笑了下:“谢谢老兄了,我和你,是没法比的,也不能比。” 夏季说:“话虽如此,但不是你的心里话,我看得出,你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你不会是一个满足于现状的人,这一点,你和我具有惊人的相似点。” 夏季的话让我愈发感到郁闷,我不由继续苦笑着。 我说:“夏兄,其实我很奇怪。” 夏季说:“奇怪什么。” 我说:“我奇怪你为什么会喜欢和我做朋友,你的客户多的是,你认识的人多得是,比我有能耐的也多的是,我只不过是一个平常的再也不能平常的人,你为何独独对我感兴趣?” 夏季说:“不错,我认识很多人,我认识各种各样的人,但是你却只有一个……相比来说,你是独一无二的人……其实,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但是你是更加特殊的。” 我说:“何来更加特殊?” 夏季说:“有些话或许我说不清楚,不过,我相信一点,人和人之间都是有缘分的,或许,我和你老弟是有缘分,缘分啊,这东西是可遇不可求的……你相信吗?” 我笑了:“也许,我该相信。” 夏季说:“是实在的,我作为集团的老板,阅人无数,但是,对你,我越来越刮目相看,你不是一般的人……能和你老弟做朋友,我喜欢,我愿意。” 我说:“排除你的地位和财富,把你看做一个普通人,我也是很喜欢和你做朋友。” 夏季哈哈笑了:“那就好……只要老弟不嫌弃我,我是非常喜欢老弟的。” 我说:“其实我叫你老兄,你也比我大不了几岁……不过,大一天也是大。” 夏季说:“不错,是的……老弟,我知道你今天来是有公务的,那么,我就不耽误老弟的事情了。” 夏季的话显然是想要结束今天的谈话,我自然心里是有数的,于是站起来和夏季告别。 走出夏季办公室的门时,我特意回头看了一眼夏季,看到他正用沉思的目光看着我,似乎眼里有些许的迷惘和不解。 夏季的眼神让我感到有些困惑,我不知道这小子为何这样看我。 但是我也不愿意多想,我手里还拿着那份方案,既然夏季不看,那我就只能去小魔女的办公室了。 我直接去夏雨的办公室。 刚走了几步,接到了夏雨的电话。 “哎呀——二爷,我是2奶啊……你在干什么呢?” 我说:“我到你集团了,马上到你办公室。” “啊……你来了……马上到我办公室了?” “是的,我来给你送方案……再有几秒钟我就到你办公室门口了。” “哈……是吗,你等等啊,稍等一分钟你再进来……现在别进来啊……”夏雨急忙说。 我一听,想到夏雨或许此刻正在办公室换衣服不方便,于是就在走廊里站了一会儿,看着外面的车间。 大约2分钟过后,我的手机又响了,还是夏雨打来的。”二爷啊,怎么还不进来呢,快来啊,2奶等着你呢。” 我没说话,关死手机就往夏雨办公室走,走到门口,看到门开了一条缝隙,虚掩着。 虽然门开着,我还是敲了下门:“夏总,我是易克。” “请进——”里面传来夏雨故作正经的声音。 我于是推门。 刚推门进去,头顶突然落下一个圆筒状的东西,不偏不倚正好罩住了我的脑袋。 我一时懵了,没有回过神来。 接着我听到了夏雨开心的大笑。 我急忙拿下头上那东西,一看,是一个空纸篓。 我大为恼火,一把把那纸篓摔到地上,瞪眼看着正趴在办公桌上大笑的夏雨:“你搞什么名堂……胡闹——” 夏雨一看我发火了,忙从办公桌前站起来:“哎呀……二爷,干嘛发火啊,人家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你看,天降纸篓,多好玩啊,人家匆忙之间才想出这个主意欢迎你的,你怎么这么没情趣,发的什么火嘛。”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夏雨:“夏总,你能不能不恶搞啊,整天拿我开涮,你觉得很好玩?” 夏雨拍着手:“是啊,很好玩啊,我就喜欢好你玩,逗你玩,好好开心啊,哇咔咔……哎——二爷啊,今天你亲自来看2奶,2奶实在是太高兴了,一时想不出怎么欢迎你,只有用这个纸篓了。” 我喷出一口气:“你给我一边去。” 夏雨委屈地一撅嘴巴:“二爷,这里是我的办公室,你让我一边去,我上哪里去啊,要不你来坐我的位置,我坐在你对过,我来给你汇报工作好了。” 我摇摇头:“好了,姑奶奶,别拿我取乐了好不,记住,我是你的客户,我今天来你办公室,是来给你送方案的。” 夏雨嘻嘻一笑:“好呀,二爷,方案做好了啊,太好了,来,快,二爷,请坐,2奶去给你倒茶。” 说着,夏雨跑过去关上了办公室的门,然后去给我倒茶,边说:“二爷啊,2奶这里有好几种茶叶,不知二爷喜欢喝什么茶呢?” 我坐在沙发上说:“随便……我不用喝茶,白开水就行。” “那怎么行呢,我的二爷来了,2奶招待不好,那大奶可是要怪罪的哦……”夏雨嬉笑着,显得很开心:“二爷啊,2奶给你泡铁观音吧……我这里的铁观音可是最上等的,一般人来我是从来不给喝的,今天二爷来了,我专门伺候你哦……” 我没做声,掏出方案放在茶几上。 夏雨泡好茶端过来,放在茶几上,接着一屁股坐在我身边,看也不看茶几上的方案。 我说:“夏总,你可以做到我对过,这样我们交流起来方便。” 夏雨说:“说什么啊,二爷,面对面哪里比得上贴身交流方便啊……” 边说夏雨边又往我身边凑了凑,身体挨近了我的身体,我几乎都能闻到夏雨身上的体香。 我把身体往沙发一侧移动了下,夏雨马上又跟了过来。 我说:“我少贴近我,一边去。” 夏雨没动,委屈地说:“这里是我的办公室,你让我一边去,我到哪里去呢?二爷,不要这么冷酷好不好啊?” 我站了起来:“夏总,你再这么闹,我就站着,不坐了。” 夏雨也站了起来,火辣辣的目光看着我:“二爷,你怎么了?站着很累的……我没怎么惹你啊,我很乖的啊……” 我指了指茶几上的方案:“方案我给你带来了,你看看吧。” “哦……方案啊……”夏雨瞥了一眼茶几,然后又抬头看着我,笑了:“好的,木问题,我会好好看的……哎——二爷,不好意思,刚才你进门,了我的欢迎仪式有些过度,我给你道个歉,对不住哦,我的小二爷,乖乖二爷,2奶好抱歉哦……来,2奶给你补偿下,道个歉。” 说着,夏雨突然伸开胳膊,抱住了我的身体。 我吃了一惊,急忙推夏雨:“夏总,你这是干什么,不要这样。” “别说话,2奶在给你道歉呢……别动,老实点。”夏雨抱住我不放松,脑袋贴着我的胸口,喃喃地说:“哎——做2奶也真不容易,命够苦的,好不容易才有个机会,看起来好像偷情的样子。” 夏雨的身体紧贴著我的身体,我几乎能感觉到她的胸部和我的身体接触,感觉到她的呼吸和温热,我不由有些慌乱和迷乱,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半天,我说:“好了,行了吧,松开。” “别动,2奶还没倒完谦呢,别动,再抱一会儿。”夏雨抱住我不放。 我两手摊开,站在那里不动。 夏雨抱住我的身体也不懂,我几乎能感到她的丰满的胸部在不停起伏。 这丫头的胸部不小,挤压着的身体,柔软而又弹性。 就这么站了半天,夏雨始终一动不动,似乎站立着睡着了一般。 终于,我忍不住了,轻轻推开夏雨,夏雨没有抗拒,松开了我。 蓦地,我吃了一惊,发现夏雨正泪流满面,原来刚才她在无声哭泣。 看看我的衣服,一惊湿了一大片。 我惊悚了,看着夏雨:“夏总,你怎么了?” “不要叫我夏总,叫我2奶!”夏雨突然叫了一声,带着哽咽。 我愣住了,看着夏雨。 “叫啊,叫啊,快叫我2奶啊……”夏雨带着哭腔看着我,泪水哗哗的往下流。 我没有叫,看着夏雨,心里一片慌乱,这丫头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哭成了这个样子。 “你叫不叫?你叫不叫?”夏雨看着我,泪水流的更欢了。 我还是没有做声,我知道这2奶是不能随便叫的。 “哇——你欺负我,你个坏蛋……大坏蛋。”夏雨突然哇哇哭起来。 夏雨哇哇一哭,我慌了,我靠,这是什么鸟事啊,我是来谈工作的,怎么搞成了这个样子。 一时我不知该如何是好。 突然夏雨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进来一个穿西装的中年人:“夏总,怎么了?”边说,他边用警戒敌意的目光看着我。 我一看这阵势,心里暗叫糟糕,坏了,夏雨这么一路,外人还不知道我做了什么呢,我刚和她哥哥谈得那么欢,这会儿出了这事,如何解释呢? 正文 727.第727章好好折腾你 正想着,夏雨突然脸色一变,冲着那中年人叫起来:“滚出去,谁教你进来的,滚出去——再不经我允许闯进来,我开了你……滚——” 中年人忙退了出去,关好门。 被中年人进来这么一搅合,夏雨倒是不哭了,带着委屈幽怨的目光看着我:“二爷——你个没良心的男人,死男人,死易克,人家都哭了,你也不知道安慰安慰人家。” 我说:“我不明白,刚才你为什么会哭。” 夏雨突然抬手冲我胸口就是一拳,小拳头打在我胸口和按摩差不多:“死易克,死男人,死二爷,一点都不明白女人的心思,2奶哭一次容易吗?2奶从来不在外人面前哭的,你干嘛不好好安慰安慰人家。” “你哭得很无聊。”我说。 夏雨擦擦眼泪,抽噎着看着我:“你……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明白人家的心思。” 我严肃地说:“该明白的时候我会明白,不该明白的时候,我绝对不能明白。” 夏雨咬咬牙,使劲抿了抿嘴唇:“好……好你个二爷,我看你到底多有种……你个狠心的死男人。” 说着,夏雨突然又流下了眼泪,看起来显得很委屈很伤心的样子。 我从茶几上扯下几张纸巾递给夏雨:“哎——夏总啊,不要这样,我是你的客户,你也是我的客户,客户见客户,没必要哭嘛……来,擦擦脸。” 夏雨一把抢过我手里的纸巾,擦了擦眼泪。然后又狠狠瞪了我一眼,不哭了。 “坐吧。”夏雨的神情突然变得很镇静和淡定,自己先坐了下来。 我于是坐到夏雨对过的沙发上,拿起方案递给夏雨:“夏总,这是我给你的方案,请你审阅。” 夏雨接过方案,直接又放在了茶几上,看也不看,瞪眼看着我:“死二爷,不准叫我夏总……听见没有?” “那叫你什么?” “叫2奶!”夏雨鼓起腮帮看着我。 “不可能!” “你敢再说一遍?”夏雨说。 “不可能!”我又重复了一遍,底气很重。 “你——你——”夏雨嘴巴一撇,看起来又要哭。 “绝无可能!再哭也不可能!”我坚守着底线,又重复了一遍。 “你去死吧——”夏雨骂了起来,拿起沙发上的一个靠背就冲我扔过来。 我一把接住沙发靠背,夏雨接着又拿起一个冲我扔过来,我的手腾不出来,沙发靠背正打中我的脑袋。 我放下手里的沙发靠背,看着夏雨:“夏雨,你闹够了没有?” “没闹够,我就喜欢闹,你能把我怎么样?谁叫你欺负我,谁叫你不听我的话?”夏雨叫嚷着。 “你——你真是个野蛮小魔女。”我叫了起来,带着愤怒。 我如此一说,夏雨突然笑了:“哈,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小魔女,我非要魔死你不可……我左等右等,等了你好些天,终于把你等来了,哼,今天我可要好好折腾折腾你……” “你干嘛非要折腾我?” “谁让你让我做2奶的?我要求升格做大奶,你让我做大奶,我就不闹了!”夏雨说。 我脑袋有些发晕:“夏小姐,夏姑奶奶,你是不是疯了,什么大奶2奶的,我从来没把你当2奶,以前的称呼只不过是我随便说的,你怎么就抓住不算完了?哪里有什么大奶,你这么搞,到底想干什么?” 夏雨说:“我不想干什么,我就是喜欢和你折腾,你得陪我折腾。” “凭什么?” “就凭我是你的客户,客户就是上帝,你得好好伺候上帝,上帝的满意是你的最高追求……必须的。”夏雨昂起脑袋看着我。 “客户也没有你这么折腾的……你这是无理取闹。”我说。 “什么?你敢说客户无理取闹,你怎么做经营的?你会不会做经营?你就这么对待你的上帝的?”夏雨瞪眼看着我。 我真火了,倏地站起来,说:“你这样的客户,少见……这方案你爱看不看,这生意你爱做不做,老子不伺候了……走了。” 说着我把腿就走。 刚走了两步,夏雨突然站起来从背后抱住了我的腰,脸贴到我的背部,声音突然变得弱弱:“二爷,你不要走……不要……2奶不准你走……这方案我一定会看,这生意必须要做……你不要发火,不要走嘛,2奶给你道歉,2奶求你了。” 我的心一软,转过身顺势挣脱了夏雨的环抱,看着夏雨:“夏总,正经点,别闹腾,朋友归朋友,客户归客户,生意归生意……好不好?” “嗯,我不闹腾了,我听二爷的。”夏雨乖乖地点头。 我重新走回去坐下,夏雨也老老实实坐在我的对过。 “二爷,你笑一下嘛,别这么绷着脸,看起来好像很吓人的样子。”夏雨怯怯地说。 我实在笑不出来,但是听夏雨这么说,也只能硬挤出几分笑容,干笑了下:“嘎嘎——” “哎——这笑声听起来像是乌鸦叫嘛……哪里有嘎嘎笑的,都是哈哈……”夏雨说。 “哈哈——”我干笑了两声。 “哎——听起来像是哭嘛……凑合吧。”夏雨显出无奈的样子说。 “看看方案吧。” 夏雨听话地拿起方案,刚要翻开,接着又看着我:“二爷,你说,我们订多少份报纸合适?” 我说:“方案里没有提出建议的份数,一切由你们自己根据你们的具体情况决定,订报纸对大家的益处,里面都有详细的分析,我想说明一点,这不是一个单向的买卖,这是大家互惠互利的生意。” “哦……”夏雨点点头,继续看着我:“那……二爷,你觉得根据你的分析,我们订多少合适呢?” 其实我在做这个方案的时候,内心里的底线是三水集团最低能订1万份报纸,但是我不是他们的决策层,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此时我自然是不能说出来的,我不想用自己的想法影响他们的决策,也不想这笔生意里掺杂过多的人情和面子。 我于是说:“这个问题你不该问我,你该问你们的董事会成员……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我不是你们的集团领导……我不希望我们的生意里掺杂人情和面子,不需要。” 夏雨看着我,点点头:“嗯……有种,不错,是个男人的话……是的,虽然我刚才如此问你,但是我心里是有数的,人情归人情,朋友归朋友,我是要认真研究这个方案的,我不会拿集体的利益做交易送人情。 “虽然你是我二爷,但是我作为集团副总裁,首先我要为集团负责,我要为广大股东负责……这个方案我看完,是要给我哥哥看的,然后会开会大家一起讨论的,具体订不订,怎么订,订多少,要根据大家的意见来决定:“ 我点头:“嗯,这样最好,我也希望是这样。” 夏雨接着就笑了:“嘻嘻……我刚才其实是试探你的……你果然不错,是我心里想的那样,是个男人,祝贺你,二爷,你圆满通过了2奶的又一次考核……怎么样,要不要发表下获奖感言?” 我咧了咧嘴:“没有什么获奖感言。” “哎——惜字如金啊……金口玉言啊……”夏雨笑嘻嘻地看着我。 我不说话突然想抽烟,不由摸出了烟盒,想到这是在夏雨的办公室,又要放回去。 “嗨——亲爱的二爷,莫要拘束,想抽烟就抽啊,没有事的……来,2奶给你点着。”夏雨说着摸起打火机打着火给我点烟,边说:“俺这办公室,还从来木有男人敢在这里抽烟,不过俺家二爷例外,二爷想怎么样都可以哦……2奶这里对二爷是完全彻底开放的。” 夏雨这么一说,我不好意思抽了,但是夏雨的打火机就在嘴边,干脆就点着了。 我靠在沙发背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喷出一团烟雾。 夏雨带着欣赏的眼神看着我:“虽然不知道你此刻抽烟的感觉,但是看起来好像很舒服的样子,还有,看你抽烟的架势,看起来好像很男人的样子。” 我苦笑了下,指了指方案:“夏总,你该看这个了。” “好,好,我看,你抽烟喝茶,我现在开始看。”夏雨说着开始低头看方案。 一旦开始看方案,夏雨的神情突然就专注认真起来,和刚才的神态判若两人。 夏雨凝神认真地翻看方案,看的很仔细,很专注。 一会儿,夏雨抬起头,看着我,神情很正经:“我问你,假如我们有赠送报纸的客户是星海之外的,你们怎么投递?投递时效如何?” “星海本地我们有自己的发行网络,可以保证百分之百当天送到,星海之外的客户,我们通过邮发系统投递,但是不能保证当天送达。”我说。 “嗯……”夏雨点点头,接着又说:“星海市区的报纸,你们能确保当天上午全部送达吗?” “保证在当天上午10点前全部投递到位,如有延迟,可以提起投诉。”我说:“我们的发行网络,确保的就是四个字:及时、准确!” 夏雨又点点头,继续往下看,一会儿停止了阅读,沉思起来,看起来很投入的样子。 我没有打扰夏雨的深思,自己在一边静静地抽烟。 夏雨此时工作的认真态度我看起来觉得很爽,这孩子闹归闹,做起正事来还是蛮不错的。 沉思了半晌,夏雨放下方案,看着我,不说话。 我看着夏雨,也不说话,心里略微有些紧张,我不知道夏雨怎么评价这个方案。 我此时忘记了夏雨是个野蛮的小魔女,我把她看做了一位大客户。 正文 728.第728章潜一下 “你这个方案……”半天,夏雨开口了,神情仍然有些思考的样子:“这个方案,基本的思路我看明白了,具体的操作办法我也看懂了,只是,其中的一些分析,我一时搞不清楚,我想回头再仔细阅读思考一下……结合我们集团的实际来思考……还有,我需要把这报告呈给有关人士一起研讨……我自己是做不了主的。” 我点点头:“好,没问题。” “总体来说,这个方案比较具有可行性和可操作性,这个方案和你上次做的那个旅游方案既有相同的属性,又有不同的效益分析,看起来,你真的是对营销很有内涵和观点。”夏雨看着我说:“其中的一些观点,看起来很专业,你是不是学营销专业的?” 我说:“难道你不认为实践比理论更重要吗?学不学营销专业重要吗?” 夏雨点点头:“倒也是,实践胜于理论,事实胜于雄辩……但是,我仍然觉得,你其中的一些用词很专业化,你的理论和实践似乎都很丰富。” “过奖。” 夏雨说:“还有一点我不明白,你们集团的那个晚报全年定价不是一份180元吗?你报的价格怎么是160元?” 我说:“那差价20元,是我个人的提成,我不要了,直接按照160元给你们定价,你们直接按照160元支付就可以,我们集团财务可以直接走手续的,财务和发行公司已经协调好了。” “那你岂不是要损失一块收入了?” 我说:“虽然我们是客户,但是我仍然愿意把你们当做朋友,朋友的钱,我是不想赚的。” “如果我们订地多,比如1万份,你个人就要少收入20万元哦……这对你来说不是小数目吧。” “朋友是无价的,就是少收入200万也无所谓。” 夏雨盯住我看了半天,然后点点头:“你这么做,不后悔?” 我笑了下:“后悔我就不做这方案了。” 夏雨深深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说:“易克,易总,易经理,易二爷,你确实是个男人,我果真没有看错你……你确实是易克,独一无二的易克!” 我说:“不用这么夸奖我,我不过是个小小的易克,小小的部门经理而已。” 夏雨带着赞许的目光看着我:“这么说,你是把我当做朋友了,所以才不想赚我的钱,是不是?” 我说:“所有的客户都是我的朋友……当然也包括你……” “但并不是所有客户的钱你都不赚,是不是?” 我点点头:“对,该赚的钱我会毫不客气!” “那还是说明我们是不同于一般客户的朋友。”夏雨嘴边露出几分笑容。 我说:“也可以这么认为,毕竟,你还是我自己私营公司的客户,我已经赚了你们不少钱了,这次在这比业务上就放你们一马。” “哈……痛快,是个利索人!”夏雨带着赞赏的语气点点头:“易总,这次如果我们不订一份报纸,你会失望不?” “会!” “你还会和我们做朋友不?”夏雨又说。 “当然会,做朋友和做生意无关!” “那要是我们再不选择你们的旅游公司做我们的长期客户,你还会和我们做朋友不?”夏雨看着我。 “我说了,做朋友和做生意无关。” “呵呵……”夏雨笑起来:“二爷,假如我不同意你方案里的报纸价格,我想还是按照180元,你会同意不?” 我说:“只有傻瓜客户才会这么做,除非你不拿自己集团的利益当回事!对我而言,你就是想给我按照300元一份,我也不会拒绝,但是,我想你作为三水集团的副总,你要对整个集团的利益负责,你要对股东的利益负责,你不会这么做的……如果你这么做,第一我会毫不犹豫拿走这部分钱,第二我会瞧不起你……我鄙视所有不在乎自己集体利益的人。” 夏雨点点头,看着我,半天不说话。 我被夏雨看得有些不自在,低头喝茶。 “易总,你抬头看着我!”夏雨的声音听起来很认真正经,但是微微有些异样。 我抬起头看着夏雨。 夏雨正用火辣辣的目光看着我,眼神里有些许的热烈和冲动。 我不敢看夏雨的眼神,低垂眼皮。 “易总,看着我——”夏雨又说了一遍。 我又抬起眼皮看着夏雨。 “二爷……”夏雨的声音有些异样,听起来似乎有些动情,既不像是以往的调侃,又不像是刚才的认真。 我的心一颤,看着夏雨眼神里的火焰和激晴。 “二爷……”夏雨又叫了一声,声音有些紧张,还有些颤抖。 我的心不由紧张起来,我不知道夏雨要说些什么。 “二爷……我……我……”夏雨突然变得结巴起来。 “你什么你?”我说了一句,努力让自己变得镇静。 “我……我……我……”夏雨的脸上突然闪出几分羞涩的红晕,还有几分期待的紧张。 “你你你,你个屁啊你……”我毫不客气地做调侃状说道,此刻,我倒真希望夏雨恢复以前的戏弄神态,不要这么认真。 “我……我……我……”夏雨继续结巴着,还是说不出来,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羞赧和紧张,半边脸颊都变得绯红起来,两只手不安地绞在一起。 看着夏雨的神态,我的心里紧张起来,坏了,这丫头要来真格的了,我最怕的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这个。 我正紧张地思考对策,夏雨不说话了,突然站了起来,两眼脉脉地看着我,一副柔情万种的样子。昔日的野蛮小魔女瞬间变成了温柔的小娇娃小绵羊。 夏雨开始缓缓移动脚步,绕过茶几,向我走来。 我擦,2奶发情了,果真发情了,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发情啦!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抬头瞪眼看着夏雨。 眼看着夏雨一步步向我走来,眼里带着浓情和蜜意,还有痴痴的倾情。 这一刻,我意识到,或许,我要被这丫头给潜一下,就在她的办公室里被她潜一下,她的办公室里没有她的话外人是不得随便进来的,无疑增加了一点安全系数。 对付发情的男人我有办法,大不了把几把给他割掉,对付发情的女人,我还真没经验,虽然和曹丽有过几次交手,但是对付曹丽的那一套显然是不能用在夏雨身上的,曹丽和夏雨是性质不同的女人,曹丽是大灰狼,夏雨是清纯的小白兔,二者无法比拟。 我没有恐惧,但心里有些紧张,我甚至想到了一个镜头,男人被女人潜了之后光着屁股趴在床上伤心哭泣,女人坐在旁边不屑地说:“哭个屁啊,我会对你负责的。” 当然,这是我的意yin,事情还远没到那一步,我自己也不知道夏雨下一步要干嘛。 我不想让夏雨更进一步,也不想过度伤害她,这丫头虽然刁蛮,但是本质不坏,按说能得到这样一个白富美小富婆的垂青我该自豪和骄傲才是,但我心里的确没有这种感觉,反而很不安,我念念不忘海珠和秋桐,还有我空气里的浮生若梦。 正在意yin着紧张着思考着对策,夏雨办公室的门突然就被推开了,我一看,进来的是夏季,手里拿着一个文件之类的东西。 心里顿时轻松起来,夏季来了,我得救了,不必纠结了,别人不敢随便进夏雨的办公室,夏季却是例外,他自然不会理会夏雨的那些臭规矩。 夏雨被开门声惊动,脸上现出恼火的神态,边扭头看边要发怒,看到是夏季,怔了下,站在那里没做声。 夏季进来,看到我和夏雨,看到夏雨绯红的脸庞,眼里闪过一丝迷惑和不解,说:“小雨,怎么了?怎么脸那么红,是不是发烧了?”边说,夏季边走近夏雨,伸手去摸了摸夏雨的额头。 夏雨站在那里不吭声,鼻孔扑哧扑哧喘粗气,瞪眼看着夏季。 “咦,没发烧啊,”夏季说:“脸怎么会这么红呢?怎么回事呢?” 夏雨的眼睛死死瞪着夏季,突然伸出拳头打夏季的胸口,边叫嚷起来:“死夏季,你个死夏季,进我的办公室,为什么不报告不请示,我没说进来谁让你进来的?出去,出去,出去——” 边说,夏雨边用力往外推夏季。 夏季咧了咧嘴,有些哭笑不得,被夏雨硬是推了出去,夏雨一把关上门,然后回身看着我,深深出了口气,有些恼火地嘀咕了一句:“讨厌的死夏季,什么时候来不行,非得这时候……好讨厌的哥哥……讨厌死了。” 我心里憋不住想笑,却没显示出来,坐在那里自顾喝茶。 接着响起敲门声:“夏副总裁,我可以进来了吗?” 这是夏季的声音,他还真听话,真的开始敲门请示了。 夏雨的脸色稍微恢复了正常,怏怏地走回到沙发上,一屁股坐下,没好气的说:“进来吧。” 门接着被推开,夏季苦笑着走了进来。 “你们在干吗呢?”夏季看着我和夏雨,眼里带着似懂非懂的神情,他似乎感觉出了什么,却没有说破。 “我们还能干什么,在谈工作呢……在讨论这个方案呢。”夏雨说着,扬了扬手里的方案。 “哦……”夏季看着我,我点了点头:“是的,我正在给夏总汇报方案。” “你这个破老板进来有何事?”夏雨嘴巴撅着,显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夏季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一份文件,接着坐到我身边的沙发上,看着夏雨,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我这个破老板既然来找你,自然就是有工作上的事情。” 我一看这兄妹俩要谈工作,站起来:“那你们先谈,我回避一下。” 夏雨一听我这话,知道我想借口脱身,急了,瞪眼看着我刚要说话,夏季倒先说话了:“易老弟不必回避,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情,坐在这里就是……” 夏雨也忙说:“易总,坐吧,坐吧。” 夏雨闹腾归闹腾,却也不是没数的人,她在夏季和海珠面前从来不称呼我二爷,也不标榜自己是2奶,虽然她叫夏季为破老板,但看到夏季的神色严肃起来,却也不敢再任性。 正文 729.第729章抱住不放 然后,夏雨看着夏季:“夏老板,有什么指示,说吧。” 夏季的神情又开始严肃起来,看着夏雨,扬了扬手里的文件:“小雨,我问你,这份文件你签字批准之前认真看了没有?” “哪份啊?”夏雨伸手接过去看了下:“我认真看了啊,我看完才签字的,怎么了?” “集团的财务管理规定你知道不知道?”夏季的声音仍然很严肃。 “知道啊,怎么了?”夏雨说。 “怎么了?既然你知道集团的财务管理规定,那你为什么还要签批这个单子?难道你不知道这是违反财务管理规定的吗?”夏季的声音变得有些严厉:“集团的规定人人都要遵守,任何人都不得例外,你如此签批这个项目单子,是玩忽职守,你明白不明白?你知道不知道这样做会破坏集团的财务纪律,是会给集团带来经济损失的。” “我……”夏雨的声音有些发虚,嘟哝着:“我签批这一关之后不是还有你的审核吗,我就是疏忽了,不是还有你把关吗,这不是没出事吗?你叫嚷什么,这么凶干嘛?” “你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责任,你没有尽到自己的职能,按照集团的相关规定,我要处罚你……”夏季厉声说:“我马上就去通知集团财务,扣发你这个月的全部工资。” “什么?你说什么?你要扣发我的全部工资?”夏雨愣了,接着就要发火:“好啊你,夏季,夏老板,你还给我来真格的了,整顿纪律先拿你妹妹开刀了……你整天把我的钱管的死死的,这也不让花,那也不让动,我每个月就靠这点工资来糊口,你扣发我这个月的工资,我怎么生活?你这是打劫穷人,你个万恶的资本家,你榨取劳工的血汗钱,我要控告你,我要投诉你,我要告诉老爸打你屁股。” 夏雨开始了血泪控诉,情绪激昂,义愤填膺。 “扑哧——”我实在憋不住了,笑出声来。 夏雨瞪了我一眼:“还有个幸灾乐祸的。” 夏季也忍不住想笑,却还是板起脸:“此事不准回家说,这是集团的规定,我必须要执行……工作归工作,你少搀和个人感情……少拿老爸来恐吓我……” “那你说,你扣发了我的全部工资,我下个月怎么生活?”夏雨委屈地看着夏季:“你个破老板,万恶的资本家,你不单榨取劳工大众的剩余价值,你还克扣劳工的工资,你这是剥削,赤果果裸的剥削,我要找工会投诉你……我要领导被剥削的劳工罢工来抵制你……还有,把我惹火了,我辞职,我不在你这里干了。” 夏季瞪了夏雨一眼:“满嘴胡说八道,不许再胡说,好了,规定就是规定,谁也不能破坏,你犯了错误,我必须处罚你,这个没有丝毫可以商量的余地,至于你的生活费,这样吧,回家我给你救济,给你工资双倍的钱,这总算可以了吧?” 夏雨咧嘴就笑:“破老板,这样做还不错,行,你说的,双倍啊,少一分我都不答应……不然……哼哼……” 夏季说:“哥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不会少你的。” 夏雨嘻嘻笑了:“行,这还算是个当哥的样子,好吧,想怎么罚就怎么罚,我看你罚我一个月的工资太少,你该罚我全年的,最好连奖金和分红一起扣发了,然后你提前双倍补偿给我,好不好啊……好夏季,好哥哥,行不行啊,你使劲处罚我啊,把我的钱都扣光,好不好啊……” 夏季伸手点了下夏雨的额头:“你做梦去吧……净想着占我便宜……我可告诉你,今后在审批报告和单子的时候,要认真负责,不要以为后面还有我把关就疏忽大意,集团的各项管理规定,自己必须要首先学透理解彻底。” “嗯……知道了。”夏雨显得有些惭愧,点点头。 “小雨,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你不但是集团的副总裁,还是集团的第二大股东,凡事要带头去做,各项规章制度要带头去遵守。”夏季语重心长地对夏雨说:“我们这个集团,从小到大,做到今天不容易……我们时刻要注意珍惜我们的现在,大事小事都要按照规矩来,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知道了,夏老板——”夏雨带着不耐烦的口气说:“我明白了,以后不再犯了还不行吗,你不要在这里唠唠叨叨个没完了,没看到我和易总正在谈工作吗?浪费别人的时间就是图财害命,你知道不知道?我看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去忙你的了,我可不想耽误你的时间。” 夏季冲我笑了下,接着站起来:“易老弟,你们谈吧,我没事了,我先出去了。” 我冲夏季点了点头:“好——” 夏季看看我,又看看夏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没开口,接着就转身出去了。 夏季走后,夏雨无精打采地打了个哈欠:“哎——在这个夏老板手下做事,在这个三水集团干,好无聊啊,整天动不动就挨训……好讨厌啊,一点都不好玩。” 我看着夏雨没有说话。 夏雨眼睛突然一亮,看着我:“二爷,你说这样好不好,你和你家大奶说下,我到大奶的旅游公司去做事……比如,做个总经理助理或者副总经理之类的。” 我的头又开始发晕,夏雨又提起这事了,显然这听起来很荒谬。 我说:“你可真有创意,什么事都敢想。” “这世上的事情,只有做不到,没有想不到……二爷,你说2奶去跟着大奶一起干,好不好啊?大奶2奶一起做事,一起帮你赚钱,你多爽啊……”夏雨说。 “我想我不会答应你的。”我说。 “哼,小气鬼,你不答应,我抽空去找大奶自己说。”夏雨说。 “你别折腾好不好?”我说。 夏雨看着我哈哈笑了:“怎么?二爷,你听说我要去找大奶求职紧张了?” 我说:“我们那尊小庙,供不起你这样的菩萨……我无所谓紧张不紧张,只希望你不要乱倒腾就好。” “哎——我哪里是乱倒腾呢,我这是没办法啊,刚才你也看到了,我老是被资本家欺压剥削,我是受苦受难的劳工啊,我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想去投奔你们啊,我好想你们赏我一个饭碗给我一个生活和生存的机会,给我一个下岗再就业的机会,你们收留我,就等于你们是在做好事,你们都是好人,这好人的称号可不是白得的,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我听夏雨在胡诌,干脆不理会她。 “你不说话,不说话就代表默认了,你答应了,是不是?”夏雨兴奋地说:“只要你答应了我,我现在就去找夏季老板,让他开除我,不开除我我就自己辞职,只要能到你那里去,夏季给我补偿的双倍工资我也不稀罕要了。” 我站起来:“夏副总裁,我没时间和精力听你在这里扯蛋,方案我已经给你了,你也看了,该提的问题你也提了,你们下面就慢慢研究吧,我该走了。” 夏雨说:“二爷,来一次不容易,好不容易把你弄到我这里来,多坐一会儿不行吗?” “不行!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办!”我说。 夏雨嘴巴一撇,接着站起来,显得很是恋恋不舍:“那好吧,我就不强留你了,我知道留住你的人留不住你的心,既然你要走,我就放你走……我去送送你……” “不用送,不要这么客气!”我说。 “少废话,哪里来这么多的啰嗦。”夏雨说。 我不说话了,直接往外走,夏雨跟着我也出来了。 下楼走到停车场,走到我的车跟前,我站住看着夏雨:“谢谢了,我走了,你请回吧。” 夏雨站在那里看着我:“怎么,就这么走了?不来个告别仪式?” 我伸出手—— 夏雨没有伸手,说:“我要来个拥抱式的告别仪式。” 我吓了一跳,我靠,这是大白天在夏雨的单位,周围人来人往,这丫头要和我拥抱告别,这不是作死吗? “我看不必了,大家都是同志,还是握手比较好!”我说。 “狗屁,你才是同志呢,同志就是同性恋,我没那爱好。”夏雨说着,突然就冲我张开了双臂,接着就抱住了我的腰。 我一时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这么被夏雨抱住了。 我的双臂张开着,不敢碰夏雨的身体,嘴里说着:“好了,行了,意思意思就可以,不要老是抱住不放。” “你不用胳膊拥抱我我就不放开。”夏雨说。 我无奈,于是开始用胳膊轻轻搂了下夏雨的身体。 在搂住夏雨的一瞬间,我抬头看了下三水集团的办公大楼,一眼看到夏季正抱着双臂站在自己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正看着我们的方向—— 我不知道夏季是否看到了我和夏雨的动作,也不知道他是否特意站在这里的,但是看到夏季的这一瞬,我的心猛跳了下,我靠,我在他的地盘和他妹妹搞拥抱式告别,依照夏季的眼神和目光,他应该不会看不到,他向来是一个敏锐的人。 我看不到夏季此时的眼神,更猜不到此时他的心里想法,但我依稀感觉到他正用犀利的目光注视着我,注视着我和夏雨。 我忙松开了夏雨的身体,往后退了一步,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这副姿态,一半是我的本能,一半是做给夏季看的。 “好了,夏总,我该走了。”我努力让自己做出很平静的样子。 夏雨用依依不舍的目光看着我:“二爷,你还来看2奶吗?你什么时候再来呢?” 夏雨的表情有些楚楚。 正文 730.第730章喜欢和你玩 我呼了口气:“方案已经给你了,如果你们需要,我还会来的,希望你们尽快讨论出结果来。” “嗯……”夏雨点点头,脑袋往四周转了下,看了看夏季办公室窗口的方向,似乎看到了正站在窗口的夏季,突然冲着夏季的方向做了个鬼脸,夏季的身影接着就在窗口消失了。 “方案会很快就有结果的,我会按照程序递交大家讨论的。”夏雨看着我:“二爷,今天我给你扣纸篓,你不会真的生气吧?” “我希望这样的玩笑以后尽量不要有,你也是大人了,怎么尽玩小孩子的把戏。” “嗯,好,我是大人了,那我以后不给你玩小孩子的把戏了,我给你玩大人的把戏好不好?” 我咧了咧嘴:“最好什么把戏都不要玩,你累不累啊?逗我玩,你觉得很有意思吗?” 夏雨脑袋一歪,笑着:“好玩啊,我就喜欢和你玩。” “我有什么好玩的?” “你好玩的地方多了……你好玩的很呢,哈哈……”夏雨大笑起来。 我无语,一会儿说:“我要走了……再见。” 说着,我打开车门要上车。 夏雨站在车跟前:“哎——二爷,你怎么能开这样的破车呢,嗨——这也太掉二爷的架子了,要不,我给你换一辆车开好不好?我弄一辆SUV的奔驰给你开好不好?” 夏雨的话让我吓了一跳,我靠,这是宝车赠英雄啊,我可受用不起,忙说:“使不得,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不需要,车子不过是一个代步工具,开什么样的车不重要,无所谓什么架子不架子,我这样的人,有个拖拉机开也是很不错的。” 夏雨抿嘴一笑:“其实你不是在意什么车子,而是在意谁给你的车子,是不是?你是不喜欢我给你的车子,要是大奶给你换车,你就乐意接受了是不是?或者要是秋桐姐姐给你换车子,你也是很喜欢接受的是不是?” 我无法回答夏雨的话,摇头笑了下,然后坐进车子,拉上车门,摇下车窗:“夏总,你想得太多了,年纪不大,心数不少……好了,再见,夏总。” 夏雨站在那里看着我:“走好。” 我发动车子离去。 走到大门口,从后视镜里看去,夏雨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开车离开了三水集团,重重地出了口气。 开车去了公司,放下车子,正要上楼,看到曹丽正得意洋洋地从门口走进来。看到我,曹丽笑了:“哈哈,易克,告诉你个事情,笑死我了。” 我看着曹丽:“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曹丽摇头晃脑走到我跟前:“就是那个客户资料的事情啊,那个……那个我找的去核查的人说我给的资料是假的,我把他痛骂了一顿,老娘还真发飙了,骂他是想讹诈老娘,看老娘好欺负是不是……我一顿劈头盖脸的痛斥恶骂,直接把他骂懵了……哈哈……” 我心里忍不住想笑,说:“你真厉害。” “那当然,敢骑在老娘头上拉屎,我看他是狗眼不识泰山,我是那么好懵的?”曹丽得意地说:“我当然是最相信我的眼睛的,我们一起核查过的东西自然是假不了的,当然我最相信的还是你,你亲手交给我的东西,自然是更不会假的,哎——你是我的小亲亲啊,我可以谁也不信,唯独不能怀疑你……之前我误会了你,冲你乱发一通火,你不要介意不要放在心上哦……” “只要弄清楚了就好,我其实也不会放在心上的,误会嘛,谁都会有的,难免。”我说。 “嗯……谢谢你对我的宽容,我心里其实对你老大过意不去呢……找个机会,我要好好补偿你……”曹丽用腻腻的眼神看着我。 正说着,赵大健从楼上下来,走了过来,看到我和曹丽站在院子里说话,笑呵呵地:“你们二位在这里说什么啊,这么开心?” 曹丽斜眼看了赵大健一眼:“哟——赵总啊,难得看到你今天满面春风哦……” 我冲赵大健点头招呼:“赵总好。” 赵大健冲我点点头,接着看着曹丽:“曹主任,看你说的,我什么时候不都是满面春风啊,我看到你曹主任,心情是格外好呢……这些日子,想不开心都不行啊……” 曹丽看着赵大健:“看赵总这样子,貌似很快就要喜事来临哦,不知赵总要有什么大喜事呢?” 赵大健哈哈一笑:“我哪里会有什么大喜事,倒是曹主任的神态似乎要有大喜事了吧……哈哈……” 我这时说:“我看,大家似乎是都要喜事临门了。” “哈哈……”曹丽和赵大健都笑起来,连连点头:“对,对,大家都要喜事临门了。” 我说:“看二位喜气洋洋的样子,不知我能否会沾上一点喜气呢?” “那是自然啊,我们有喜事,自然你也会有好运的。”曹丽说。 “曹主任说的对,你也会有喜事的,只不过不知会沾上谁的喜气,只要不跟错了人,沾上霉气就好了。”赵大健不阴不阳地说。 “赵总这话似乎是话里有话哦……”曹丽似笑非笑地看着赵大健,眼里带着一丝蔑视的目光。 “哪里话里有话啊,不敢,不敢。”赵大健说着,眼里同样带着对曹丽的一丝不服。 我冷眼站在一边看,不说话。 曹丽和赵大健看起来都是孙东凯的人,为了共同的目标会暂时站在同一战线,但是一旦到了一定的程度,当彼此觉察到对方会对自己造成威胁的时候,心里都还是有芥蒂的,他们之间是典型的既联合又斗争的关系。 又随意说了几句,大家各自散去,我上楼去了办公室。 曹腾正在办公桌前忙乎着什么,看我进来,抬头冲我笑了下:“易兄,我这边外报外刊代投业务已经开始全面展开了……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我坐到办公桌前,说:“我这边也是,大家都在忙乎着。” 曹腾说:“我已经严格告诫我的人了,开展业务不许越界,严格按照我们划分的范围开展,免得到时候大家内部产生不必要的纠纷。” 我点头笑笑:“要的,要的,必须的……这一块事情,我们只要及时沟通协调,必定不会产生纠纷的,大家都是在一个锅里摸勺子,团结为重,大局为重嘛,我的人我也早已通知了,相信大家都是有自觉性的,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说到觉悟,我以为像我和你这个档次和级别的人还是有的,至于说到下面的人,那些业务员,临时工,我看未必会有这个层次的认识。”曹腾说:“毕竟,他们来我们这里做,就是冲钱来的,他们工作的目的就是赚钱,只要能赚钱,他们管那些干什么。” 曹腾这话我听了有些不大舒服,但也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我们都是有大志向做大事的人,他们毕竟只是社会最底层的打工者,思想意识还是比我们差了一大截。”曹腾又说。 我说:“曹主任此言我不敢苟同,我看曹主任是做大事有大志向的人,至于我,就不行了,我其实和我手下的兄弟们没什么区别,我也不过是一个只为赚钱而打工的社会最底层小人物而已……我的思想境界和曹兄相比,也是需要仰视的。” 曹腾听我这话,神情有些尴尬地笑了下:“易兄实在是太谦虚了,我对易兄一直是很高看的。” 我说:“曹兄无须高看我,我的身份和你老兄是不一样的,这一点,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哪里敢和老兄攀比呢……这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我易克是多大的料,是什么样的货色,我心里最有数。” 话似乎有些不大投机,曹腾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还是勉强笑着:“呵呵,易兄讲话很会开玩笑,好幽默。” 我说:“幽默有热幽默和冷幽默之分,老兄你猜我刚才是冷幽默还是热幽默?” 曹腾咧了咧嘴:“不知……猜不出……易兄说呢?” 我干笑了下:“猜不出……那我就不告诉你了。” 曹腾脸色微微一冷,接着笑了下:“好吧,既然不说,那我也就不猜了……好了,不聊了,我去找我的内勤看看这两天的业务统计。” 说完,曹腾关了电脑,出去了。 办公室里剩下我自己。 我边打开电脑脑子里边琢磨着和曹腾刚才的对话,想起了我手下的50多名业务员,他们和曾经的我一样,都是处于社会最底层为了养家糊口而苦苦努力的打工者。 我不由又想起了曹丽给我的两万元钱,这钱我还放在身上没动,一时没有想到什么用途。 突然,脑子闪过一个念头,何不用这两万块钱来犒劳一下我这些辛辛苦苦干活的兄弟姊妹呢?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一阵兴奋,摸起电话就打给我的内勤,告诉他通知业务部的全体人员,晚上集体会餐,我请客,请大家到皇冠大酒店去开荤。 安排完内勤,我接着就摸起电话打给皇冠大酒店餐饮处,预定了今晚的五桌晚餐,每桌按照3千的标准上菜,安排在大餐厅里。 每桌3000元的菜,五桌是一万五,然后每桌再上一千元的白酒红酒啤酒,两万正好。 弄完这些后,我心里很高兴,妈的,今晚我的兄弟们要吃一顿大餐开开荤了,到平时只能远观不可进入的高档酒店去开开眼界,也算扬眉吐气一把,这等于是曹丽请的客,等于是星海都市报请的客。 我悠然点燃一颗烟,慢慢吸着,边不经意摆弄着鼠标,登陆了扣扣。 浮生若梦不在,但是有她的留言,看时间是昨晚12点。 正文 731.第731章春梦了无痕 这么晚了,她留言说些什么呢?我凝神看去—— “客客……刚从梦里醒来……无法再次入眠,遂上网……心里很惊悚,很纠结,很自责,很惶恐……刚刚做了一个梦,一个荒唐的梦,梦里……竟然是和你在一起,在一起……亲热……你紧紧搂着我,亲吻我,抚摸我……我躺在你的怀里,闭着眼睛享受你的温存,感觉你的味道…… “第一次有这样的梦,第一次梦见和你这样亲热,我的心我的身都酥了,我不知自己是在天堂还是在地狱,我不知自己是在人间还是在仙境,我不知自己是在享受还是在炼狱,我只知道自己的身心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那种感觉似乎要让我心碎,要让我堕入无底的深渊,我害怕惊恐这种感觉,可又无法去摆脱去拒绝…… “当我在这种可怕的梦境里睁开眼睛的时候,更可怕的事情出现了,我在梦里看到的你,竟然……竟然是易克,一直在搂抱我温存我的,竟然是易克……我倏地从梦里醒来,浑身大汗……我的心惊惧到了极点,我竟然会做这样一个荒唐的梦,我竟然会在梦到你的同时把易克当做是你…… “我内心极度自责和罪孽,我不该有这样的梦,更不该把易克当做是你……我心里无比痛苦,我无法入眠,我无法从这个梦里走出来,我也不想在你面前隐瞒自己的丑陋和罪恶,我只有选择告诉你,我不想欺骗你,可是,我还是在欺骗你……客客,我该怎么办?我觉得自己已经无药可救了,我到底该怎么办,怎么办。” 看完浮生若梦的留言,我的心猛地一惊,昨晚我和海珠做那事,其间不停地穿插着秋桐,幻觉自己在和秋桐做那事,而秋桐,而浮生若梦,竟然也会梦见和我做亲热,和易克亲热,难道,真的是心有灵犀? 我的心酸楚难当,绞痛无比,狠狠咬住嘴唇,打下了一段话:“若梦,不要自责,不必有罪孽,这只是一个梦,梦不等于现实,睁开眼,现实还是现实,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我们还是我们…… “生活和生命都在继续,明天的太阳依旧在升起,好好的勇敢地活下去,让自己有一颗平静的安静的心,让自己在现实里努力快乐起来……不管你心里想什么,我都不会责怪你,我会理解你心里的想法,我会理解你的一切思维和意识。” 说完后,我退出扣扣,关了电脑,低头狠狠撕扯着自己的头发,闭上眼睛,陷入了难言的痛苦和纠结之中,此时,我心里同样感到很自责和罪孽,我不知该如何让自己的内心去面对海珠,去面对现实里的秋桐。 我一时不知自己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一时不知自己到底是一个如何卑劣如何无耻的人。 恍惚间,一个来自遥远天涯的声音在我耳边悠悠响起:“易克者,现朝扯皮翘楚、扯淡猛男、蛊惑精英也。国建五十九年,易公克宁州败退之际、鸭绿江游船上隔衣抹胸秋桐之后,于星海蜗居。其脑聪颖、其体壮健、其心柔软、其物坚硬。身负硬实武功、盘踞不凡经销理念。有各类美女争相附体之功能、并无转身躲避之勇气,明里拒,其实暗纳也。客公共冬儿、云朵、海珠先后欢伦。未竟之情尚久,定有秋桐。持久之力,其状物依然,乃佼佼者也。 “客公挟余力转征小雨,凡一月有余。客公欲拒还迎而小雨情意正浓,遂假借老李、老黎以辅之。且示普天共济之能,助总编辑于十八层之外,并欢享齐人之福,其意切切、其情浓浓、其愿跃然纸上、其望力透纸背…… 如是,街坊云: 矫健客公郎, 贯通能阴阳; 柔荑探出处, 竞逐真伪娘。” 声音渐渐远去,却犹自在耳边回响不息,浑然是一出现代《易克列传》。 蓦地醒来,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不禁惶然悚然。 想起这一年多来的流浪历程,想起意欲N次证明我来到天涯的止水流浪侠客和老顽童等顽强执着痴心诸公诸母,心中喟然,天之涯,海之角,到底何处才是我易克的灵魂安身安歇之处? 梦想中的人总是无所畏惧,天马行空,而我,身处现实,却没有携手心爱之人远走天涯海角的勇气和胆量。我没有,我不敢,我想都不敢去想,我实在是个胆小的伪君子。 现实,总是这样的无奈和无力,还那样的残忍和冷酷。 脑子里正在悲楚地扯淡胡乱意yin间,忽见秋桐推门而入,满面喜色,激动之神情溢于眼神。 我怔怔地看着秋桐,看着昨晚被我意yin进入其身体遭受我蹂lin的非常女上司,想到刚才浮生若梦的扣扣留言,身体一阵冲动,仿佛昨夜的感觉又回到身心,仿佛那股意yin的情裕又要涌动。 忽地,一股巨大的无地自容之感涌入脑海之中,我不敢看秋桐明亮清澈的双眸了。 “怎么了?什么事?”我看着秋桐,低头看着桌面,声音有些嘶哑。 说话的同时,我看到秋桐的手里还拿着一个信封。 “小猪有消息了!”秋桐高兴地说,同时扬了扬手里的信封:“这丫头给我邮寄了一个包裹来,是加拿大产的枫叶糖,同时,还附带有一封给你的信。” 说着,秋桐把信封递给我。 “哦……”我心情一振,接过信封,没有着急打开看,依旧看着秋桐:“小猪有消息了……她只给你邮寄了包裹,没有给你打电话?” “这丫头净玩新花样,一直没给我电话,在给我的包裹里也附带了给我的一封信,里面有她的电话号码,我刚才给她打了电话,刚聊了半天。”秋桐笑呵呵地说:“她很想念我们大家呢……电话里还特意问了半天你和海珠经营的旅游公司的情况,我简单告诉了她你们最近的经营情况,她听了很高兴。” “哦……”我点点头,打开信封,开始看小猪写给我的信。 “易大侠,么么哒。” 小猪的开头称呼依旧亲切,让我心中顿生热乎之感。 “来加拿大已有些时日,前段时间忙于新生活的安顿,一直没有来得及和大家联系,最近刚开始进入有序的生活,也开始和你们联系汇报我的情况……给阿桐邮寄了一个包裹,加拿大的特产枫叶糖,给大家尝尝,吃到枫叶糖,你们就会想起我…… “本想给你们打电话的,但还是觉得传统的写信方式来的更加亲密和亲切,于是在给阿桐的包裹里附带了给你的一封信……当然,也有给阿桐附带的信,信里有我的电话号码,阿桐看到号码肯定会先给我打过来的,我故意这么做的,我想先听到阿桐的声音…… “之所以单独给你一封信,没有给其他大家写信,是因为你是易克,你是独一无二的大侠,你可以代表的人太多……这么说,不是吹捧你易大侠,是实际的情况…… “先不说我在加拿大的情况,我先猜猜你和海珠经营的旅游公司,我想公司在你们的手里现在一定很红火,一定比我经营的时候好很多,公司里我的原来老人马也一定得到了你们非常好的照顾…… “当然,在阿桐收到包括和我打电话的时候,我也会问她的,我想事实一定和我猜想的是一样的……那就先感谢和祝贺你们喽……身在遥远的异国他乡,我很想你们,每一个白天和黑夜都想你们,想阿桐,想你和海峰,想海珠、云朵…… “你们那么一帮人在一起,多欢乐啊……想想就羡慕妒忌恨……海峰还好吧,他和云朵的关系进展到什么地步了?我既然已经离开,就会衷心祝福他们…… “下面说下我的情况吧,我现在学习和生活的地方已经全部安顿好,当然依照我的秉性,我不会一心一意学习的,我当然会在搞一个小买卖做,边学边赚钱嘛……其实这段时间之所以忙碌,主要还是做生意的事情…… “之所以给你大侠单独写一封信,是因为在我走之前你给我介绍了许晴……来到加拿大不久,我就和许晴取得了联系,晴儿姐姐是一个很好的女人,知性理性同时还有深藏于内心的感性,或许是生活给了她太多的东西,她有着一般女人所不拥有的成熟和内敛,教养修养气质非凡……她现在是一家教育集团的老板,主要开展华语教育,同时做一些中加文化交流的事情,每天很忙也很充实…… “在和许晴的交往交流中,我逐渐了解了她过去的一些事情,主要是情感方面的,我很吃惊很惊异很感慨于她的情感经历,也知道你和阿桐对她的过去有所了解…… “为了失去的爱情,为了自己做那事的爱人和亲人的幸福,许晴远走异国,一直不曾回头,但是,我能感觉到,许晴的心里一直深深地刻骨铭心地在爱着她曾经的那个男人——江峰…… “江峰我不了解,也没见过,柳月我也不认识,不知是何等具有魅力的女人,让那个江峰如此不顾死活地痴迷,但从许晴隐约的叙述里,我能感觉到江峰和柳月的爱情是何等地感天动地可歌可泣,真情可以撼天,当然也撼动了深爱着江峰的许晴……我感动于江峰柳月的真情,也感动于许晴那种纯真无私的心底,爱情,真正的爱情,既可以是得到,也可以是放弃…… “由此,我想到了自己,想到了我和海峰,我自知自己对海峰的情感无法和许晴江峰相比,我没有到那个程度,也达不到许晴的境界,我充其量是自己抹杀了自己刚刚萌发的爱情的种子…… “同时,我又想到了你易大侠,想到了你周围的女人……懵懂之中,我不知道到底谁最后是你的晴儿,谁最后是你的柳月,虽然我说这话可能你不爱听,可能你现在自己也没有这种感觉,但是,女人的直觉都是敏感的,虽然我不知道你周围的女人对你都是怎么样的情感,但是,自从知道了晴儿和江峰柳月的故事,我一直执着地有这么一种感觉……” 看着小猪的信,我的心轻轻颤栗…… 正文 732.第732章情种 我继续往下看小猪的信: “其实我不希望你重复许晴江峰和柳月的故事,但是……但是现实总是让人无法自己无法左右的,我只希望你能善待周围每一个对你好的女人,不要伤害她们……假如伤害是不可避免的,那么,也要尽可能把这种伤害降低到最低程度…… “现在,你和海珠在一起,我是衷心祝福你们的,我希望你们能走到最后,也希望你能处理好和周围女人的关系,处理好女人们之间的关系,我不想说这些女人的名字,到底都有谁,我想你知道的,你心里比我清楚…… “我刚开始打理的生意,得到了许晴的鼎力帮助,我是很感激她的,我现在和她是知心姐妹,当然,我也要感谢你,感谢你给我介绍了许晴…… “许晴到现在一直是独身,我曾经问过她有没有想过重新去爱上一个人,她沉默了许久,然后轻轻摇了摇头,说了一句话,她说或许她会走入婚姻,但是她永远也不会再爱上另外一个人……她的话让我感到震惊,也甚为感动。 “由此,我又想到了你,你是一个情种,你周围喜欢你的女人实在太多,我差点也加入到这个行列,幸亏有海峰的出现,我才没有堕入歧途,我不知道你周围的女人们有几个是许晴这等痴心的,假如有,我会为她们感到悲哀,我不会祝福她们的…… “阿桐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最了解她的女人除了我没有别人,她会喜欢上什么样的男人我心里有数,当然,现实里的她如何抉择我心里也有数……我不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现在正在发生什么,更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些什么,我只希望你能听懂我的话…… “有些话我不想讲得太明白,你是个聪明人,你不会没数,我还是那句话:不要伤害任何一个对你好的女人,妥善处理好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情感不能放纵,放纵不是自己解脱的理由…… “曾经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整天嘻嘻哈哈,那时我什么都没有感觉,可是,现在,我脱离了过去的环境,身在棋局之外,此时的我或许感觉到了一些什么,或许是旁观者清,或许是当局者迷,或许这只是我的错觉,但我还是想和你说说…… “感悟于许晴的悲壮爱情故事,于是单独给你书信一封,如果我的话触动了你敏感的神经,还希望你不要介意,我是个讲话心直口快的人,不会拐弯……你就是介意我也不会在乎,我离你那么远,你能把我怎么着?有本事到加拿大来找我算账啊,哈哈…… “好了,到此为止,不说了,有空写信,不要打电话,我还是喜欢看书信,这是可以保留可以温存可以温故的东西,电话听完了就没了……我也是如此和阿桐说的,只不过我估计她忍不住还是会给我电话……就这些,不说了,代问海峰好,代问你身边我认识的女人们好!” 看完小猪的信,我的心里有些压抑,还有些惊悚,小猪是个直觉如此明晰的女孩子,远在加拿大,竟然也能感觉到一些东西。 “看完了?”秋桐坐在我对过看着我。 “嗯……”我点点头,看着秋桐:“想不想知道小猪信里都说了些什么?” 秋桐小心翼翼地看着我:“你要是愿意告诉我,我就想知道,你要是不愿意和我说,我想也没用啊……” 我点燃一颗烟,吸了两口,然后把信递给秋桐:“你可以自己看的,看看吧。” “这个……”秋桐看着我,没有接信:“这是小猪给你的信,我能看吗?” “我批准你可以看,看吧。”我深深地吸了一口烟。 秋桐还是那样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轻轻接过信,低头开始看。我边吸烟边注视着秋桐的表情。 半天,秋桐看完了这封信,脸色有些绯红,还有些惶恐和不安。 秋桐抬起头,把信还给我。 “看完了?”我接过信。 “嗯……”秋桐应了一声,脑袋低垂下去。 “发表下读后感!” “我……我木有读后感。”秋桐低语。 “木有?你可以有的!” “我真的木有。”秋桐抬起头,却不敢看我的眼睛,眼神闪烁着:“我……我其实不明白这封信里的意思,很多话,我看不懂。” 我看了秋桐半天,深深叹了口气:“傻孩子。” 秋桐看着我,眼神里带着迷惘和惶恐:“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傻孩子。”我重复了一遍。 “你……我……你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我是真的没有领悟到小猪信里有些话的意思……我宁愿……宁愿让自己傻,宁愿让自己领悟不透。”秋桐的语气含着几分纠结和苦楚,还有几分悲凉。 我不想再难为秋桐了,收起小猪的信,说:“小猪实在是个聪明的女孩,她实在对你是很了解……我们都是她的好朋友,她现在在加拿大过的好,我心里也很宽慰。” 秋桐的神色稍微平息了一些,点点头说:“嗯……收到她的包裹,和她打了一通电话,我心里也着实很宽慰……有许晴在那边和她作伴,我心里放心多了……孤身在外,有个伴总是不错的。” “是的。”我点点头,看着秋桐:“看到小猪说了没,她希望多收到我们的书信,而不是电话。” “嗯,我知道的……只是,刚才我实在忍不住了,才给她打了电话。”秋桐笑了。 “这年头,随着通信的发达,写信的人越来越少了,其实有些东西,电话是代替不了的。”我说。 “明白。”秋桐说。 这时,我的电话响了,是我的内勤给我打来的,告诉我已经全部通知到大家了,晚上大家准时到皇冠大酒店去会餐,我答应着,告诉内勤提前20分钟过去安排下,我也提前去。 打完电话,秋桐看着我:“怎么?你们部晚上要会餐?” “是啊,我还没来得及和你汇报,”我说:“我今晚安排我手下的50个业务员到皇冠大酒店去打牙祭,大会餐,犒劳犒劳大家,同时也给大家鼓鼓劲,打打气。” 秋桐点点头:“哦……50个人到皇冠大酒店去会餐,要一笔不少的费用啊,这钱从你们部里的经费里出?” 我狡猾地笑了下:“不用动用我的经费,我拉了一笔2万的赞助,用这钱来犒劳大家。” “你拉了一笔两万的赞助?”秋桐睁大眼睛看着我:“你是以业务部的名义拉的赞助?我怎么不知道?这样的赞助,你要先给我汇报的啊……” 我哈哈笑了下:“不是以业务部的名义,这笔赞助和我的工作无关,也我们部里的业务更无关……这是我私人名义得到的赞助。” “私人名义得到的赞助?”秋桐疑惑地看着我:“谁会给你私人的赞助,还是这么大的数额?” “这个……既然是私人的赞助,既然和工作无关,那就不告诉你喽。”我笑着:“你放心,我这笔赞助,绝对没有违反任何规定,绝对没有做坏事……既然有人给我私人赞助,说明我的人格魅力大啊,难道你不认为我有如此的人格魅力吗?” “呸——你就自吹自擂吧,我怎么就看不出你有这么大的人格魅力?”秋桐笑着说,却也不再追问我的赞助来源了。 “呵呵,你现在看不出,早晚你能看出来。”我说:“怎么样,晚上有空没?如果没事,欢迎秋老板赏光参加我们业务二部的集体会餐,我请你搓一顿。” 秋桐看着我:“是真心邀请我吗?” “自然是!”我说。 “那我就去,我晚上带着云朵一起去,可以不?”秋桐说。 “当然可以!”我说。 “那就谢谢你了。”秋桐说。 “该我谢你才是,大老板亲自莅临我们的酒场,这是我们业务二部全体人员的荣光,也是我的荣光啊……”我说。 “贫嘴——”秋桐嗔笑了下。 秋桐的笑总是那么动人,看到她一嗔笑,我的心一动,不由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发怔。 秋桐看着我的目光,脸色突然又绯红起来,神情有些扭捏,忙站起来:“好了,没事了,我先回办公室了。” 看着秋桐的背影离开了我的办公室,我坐在原地又发了好半天的愣。 晚上六点半,在皇冠大酒店的餐厅内,灯火辉煌,乐声悠扬,我的全部人马都到齐了,5个大餐桌正好坐满。 大家都是第一次来到如此高档的酒店吃饭,神情也言语间不免有些拘谨,东看西看,说话都不敢大声。 秋桐和云朵也来了,坐在我的左右两边,和其他8个业务员一桌。 开始上酒菜,大家看着满桌丰盛的酒菜,鸦雀无声,没人动筷子。 我这时站起来,拍了拍巴掌,大声说:“各位兄弟姊妹,今晚大家一起会餐,大家不要拘束,吃他娘,喝他娘,老子来这里就是上帝,就是客人,高档酒店又怎么样,这年头,只要有钱就***是大爷,今天老子们来这里都是大爷,大爷们,放松点,不要这么老实……操——都给我活跃起来,都给我拿出大爷的派头。” 我如此一讲,大家都哄堂大笑起来,连站在一边的服务员也捂嘴笑着,秋桐皱眉看着我,云朵捂嘴偷笑。 餐厅里的气氛立刻就轻松了,大家脸上的神情都活跃起来。 正文 733.第733章呱唧呱唧 我接着又拍拍手掌,让大家安静下来:“哎——我还没说完,今天我们的聚餐,还邀请到了我们公司的老总秋总,秋总听说我们要搞会餐,十分高兴地接受了邀请,来和大家共进晚餐……同时一起来的还有我们公司的美女云朵主任……来,各位呱唧呱唧一下,欢迎秋总给我们做指示。” 立刻,掌声响起来,大家欢迎秋桐讲话。 我坐下,冲秋桐努努嘴:“来几句。” 秋桐冲我看了一眼,然后站起来,冲大家笑着:“业务二部的各位同仁,我和云主任很高兴很荣幸接到易经理的邀请来参加大家的聚餐,各位都是战斗在第一线的战斗员,平时工作都很辛苦,今天难得放松一下,很感谢易经理给了我一个和大家一次共进晚餐的机会…… “我一贯的宗旨就是拼命工作拼命玩,希望大家今晚吃好喝好,吃饭不谈业务,喝酒不谈工作,放下工作压力,尽情欢快吃喝,痛痛快快玩好……好了,我就说这么几句,祝大家今晚有个好心情!” 说完,秋桐冲大家鞠躬坐下,大家又鼓掌。 然后,我站起来,举起手里的酒杯,朗声说道:“兄弟姊妹们,放开肚皮吃,敞开胃口喝,今晚谁要说没吃饱喝好,明天我找他算账,但是要把把握好度,今晚谁要是喝醉了出洋相,明天我打他屁股……来——一起干杯!喝他娘的痛快——” 大家欢笑着一起举杯,我率先一饮而尽。 会餐开始了,餐厅里欢声笑语不断,我和秋桐云朵分别到各个酒桌去单独敬酒,看到大家开心吃喝的样子,我的心里很宽慰。 酒场正进行到酣处,一个女服务员匆匆走到我身边递给我一个纸条:“先生,刚才门外一个先生让给你的。” 我一愣,接过纸条,看着服务员:“什么样的先生?他人呢?” “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伙子,把纸条给我让我转交给你之后,他就匆匆下楼走了。” “哦,好,我知道了。”我点点头,然后和大家一起喝完杯子里的酒,接着放下杯子走出了餐厅,在门口往两边看了看,没看到任何熟悉的人。 我走到走廊的一个角落,打开纸条,一看上面的内容,心里倏地一紧。 纸条上只有一句话:白老三正在你隔壁的豪华包间里喝酒。 白老三在我隔壁喝酒,我靠,***,这***怎么也来了? 我皱紧眉头看着这纸条,这上面的字迹我不熟悉,完全陌生。 想起刚才送纸条的那位先生,他是谁?这纸条的内容是他写的还是别人写的?这纸条是他的意思还是别人让他送来的?如果不是他的意思,那么,安排他送这纸条的人又是谁?这个人怎么会知道我们今晚在这里会餐,又怎么会知道白老三就在我的隔壁? 我的思路逐渐汇集到一个人身上,此人必定就是那个几次给我暗中提示和启发的神秘人,这个神秘人到底是谁呢? 我冥思苦想了片刻,来不及多想,又回到现实,白老三就在我隔壁,这个纸条的用意显然是要提醒我加强戒备注意提防。 想到秋桐就在这里,我的心里不由警惕起来。 今天大家正在这里欢畅聚会,我不能因为白老三在隔壁就败了大家的兴,我必须要回到大家中间去和大家欢聚。 想到这里,我将纸条撕碎扔到垃圾桶里,然后又回到餐厅。 回到餐厅的时候,秋桐正边和大家碰杯笑谈着,眼睛边不停地往门口边扫视,显然我刚才出去她注意到了。 我冲秋桐笑笑,然后走到秋桐身边,拿起酒杯。 秋桐看着我,低声说了一句:“怎么了?” 我若无其事地一笑:“没什么啊,出去接了个电话。” 秋桐看着我闪烁的眼神,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我接着大声对大家说:“今天这么好的气氛,这么好的场合,都是因为我们的大领导来了……大家说是不是啊?” 大家都点头笑着:“是啊,哈哈……” 秋桐看着大家笑了:“哪里,不能这么说,如此好的气氛是因为大家在这里,我不过是借了大家的光而已。” 一位40多岁的老兄看着秋桐说:“秋总,说实在的,我在很多单位打过工,像你这样如此平易近人的老板实在是少见,你这么高贵的领导能和我们这样从事这样低贱工作的下人在一起碰杯喝酒,着实让我们感动。” 秋桐听了,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顿了顿,说:“这位大哥,不要这么说,我们都是在一个公司做事的同事,工作上我们是同事,只是工作岗位不同而已,工作之外,我们是兄弟姊妹,我们是一个大家庭的兄弟姊妹…… “这个世界上,人可能有能力大小不同,但没有什么高贵低贱之分,人生来都是平等的,在我的眼里,大家都是平等的……抛开个人能力,大家从事的职业,绝对是没有贵贱之分的。” 大家凝神看着秋桐。 我接过秋桐的话:“秋总说的好,是的,无论我们从事什么职业,只有岗位的不同,没有贵贱之分……送报纸难道就低贱吗?揽业务难道就低贱吗?扫马路难道就低贱吗?现在很多洗碗工扫马路的还是大学生学历的呢。大学生怎么了,只能做白领吗?我从来以为,那些当农民和泥瓦工的在人格上并不比从事其他职业低贱或见不得人。一句话,没有贵贱之分的职业,也没有有贵贱之分的人,只有贵贱之分的人品…… “社会总是需要各行各业的人,没有农民,我们就没有饭吃;没有泥瓦工,我们要住在哪里?难道要露宿街头吗?那会挤不下的!没有老师,中国人就完了,没有文化素养,就更别说超越世界顶端了。没有扫马路的,那也完蛋了,中国会排列在世界第一位成为垃圾国家。” 满桌的人都笑起来,频频点头。 秋桐笑着点头:“易经理说的好,是的,没有贵贱之分的职业,也没有有贵贱之分的人,只有贵贱之分的人品,我们的父辈和前辈各有着自己不同的职业,各行各业的人组合在一起,才组成了我们这个社会大家庭,不管从事什么职业,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社会这个大家庭里哪一行也少不了。 “我认为只要一个人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是最棒的职业。很多人虽然做着平凡的工作,却给社会带到那么多的贡献,难道我们不该敬佩他们吗?所以,要想不被别人看轻,首先自己不要看轻了自己…… “像比尔盖茨,我们都羡慕吧,好有钱的人哪,他发明的东西是那么赚钱,高贵吧。可是,谁一出生就是个富人呢?他也是靠白手起家致富的,也是从低层做起的…… “每个人都渴望成功,那么,我们先从探索自我开始,现在就开始,掌握自己的人生职业的方向。所以,我相信职业是没有贵贱的,每个人只要自己努力了,就问心无愧…… “我们所从事的行业或许有些人会瞧不起,但是我们绝对不能自己看不起自己,你看不起自己,别人又如何看重你?你看得起自己,别人才会看得起你!所以我们要大声骄傲地说:我靠自己的劳动靠自己的双手来实现自己的价值,赚取自己的所得,我们最光荣!劳动者最光荣!” 大家不由鼓掌,频频点头。 我举起酒杯:“来,各位辛勤的劳动者,为我们自己干杯,为劳动者干杯!” “干——”大家一起举杯。 喝完这杯酒,一个小伙子看着我说:“易经理,我不想干一辈子业务员,我想改变自己的命运,我想干到你的位置!” 我说:“没志向的家伙,你就这点理想啊,干到我这个位置算个鸟啊,你要超过我,干到我领导的位置才算是有一点志向……假如干到我这个位置就算是改变命运的话,那我告诉你,你玩了,你的命运就是做一辈子业务员。” 大家都笑了,小伙子说:“易经理,你是我崇拜的偶像啊,我觉得能到你的程度就已经是大大改变命运了。” 我说:“没出息,你再说这话,我罚你3杯酒,灌趟你……” 小伙子哈哈笑着,吐了吐舌头,不说了。 秋桐看着大家微笑着:“套用易经理在给大家培训时说过的一个道理,我想说,人的命运虽然说是天生的,但是,并不是不可以改变的,特别是在人生的奋斗方面…… “我的看法是,改变命运,先要改变内心,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固然是件好事,但不可只追求表面形式上的改变,应该先要改变自己的内心。只有改变了自己的内心,才能真正地改变自己的命运,否则只能是越改变命运越坏,有什么样的看法,往往就会有什么样的命运。” 我接过来说:“每个人都想改变自己的命运,每个人都想得到自己先要的幸福,可是,大家想想,你们眼里的幸福是什么呢?” “在我看来,有钱就是幸福,有了钱,我什么都可以得到!”另一个业务员说到。 我笑了:“在你眼里有钱就是幸福,那是因为你现在缺钱,那是因为你现在所处的环境你才这么说,其实,对于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年龄和人生阶段,对幸福的理解都是不同的…… “比如,富人说:有闲就是幸福;农民说:丰收就是幸福;残者说:能走路就是幸福;盲人说:能看见就是幸福;工人说:不上班就是幸福;医生说:治好病就是幸福;乞丐说:有饭吃就是幸福;父母说:能和孩子们一起过中秋就是幸福…… “所以,我们为了自己的幸福而努力去改变自己的命运,对幸福的理解不能仅仅用钱来衡量,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钱买不到的,比如爱情,比如健康,比如快乐……我们为什么而奋斗?为理想啊,为大家心中各自不同的理想,其实,真正的幸福并不是实现理想的时刻,而是在为理想而奋斗的过程之中。” 大家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秋桐的眼里带着赞许的目光。 正文 734.第734章哥陪你 我继续说:“各位都是做销售的,那么,我问你们,销售是什么?你们谁来回答我?” 大家互相看了看,一个业务员说:“销售就是把我们手里有形的无形的产品卖给客户!” 我说:“错,你的理解还停留在销售的起步阶段,跟着我干了这么久,怎么还如此不长进,罚你一杯酒,来,喝!” 大家都哄笑起来,我举起酒杯:“来,兄弟,哥陪你一起喝,喝掉!” 喝完这杯酒,业务员看着我:“易经理,那你说,销售是什么?” 我说:“大家记住,销售就是销自己,销售就是信心的传递,情绪的转移,、销售就是付出,付出皆有回报,销售就是交朋友,朋友越多销售的结果越好,销售的成功就是人生的成功,成功永远是给有准备的人准备的,当然,销售还需要不断寻找和创造机会,持续坚持才能抓住抓住销售机会…… “大家做销售,想成功,还要记住我下面的几句话:一定要做自己喜欢并擅长的事情,如果你不喜欢现在所做的职业,那么你就不要做,但是如果你喜欢,那么,你就要认真去做。 “还有,要时刻保持学习的心态,学会创新求变,认准了的事情就去做不跟风,不动摇,少许诺,多兑现,学会帮助别人,成就自己,做每一件事都要努力把事情做到极致。我说的这些,都是职场成功的金科玉律,看似简单,但关键是,说到容易做到难。” “易经理所说的都是实在话,我听了也很受益。”秋桐笑着说:“我觉得这些道理不仅适用于职场,说不定还会成为一生的良方。” 我笑了,看着大家说:“看,我的上司表扬我了,表扬我就是表扬你们啊,你们得为我感到骄傲和自豪,来,我提议,各位一起来敬秋总一杯酒……祝我们美丽的老板越来越漂亮。” 大家笑着举杯:“来,敬敬爱的秋总一杯酒。” 秋桐含笑看了我一眼,又看着大家,痛快地喝了这杯酒。 然后,我和秋桐又到别的桌给大家敬酒,每到一桌都发动大家一起敬秋桐一杯酒,秋桐也总是爽快地和大家干杯。 一圈下来,我和秋桐回到自己的酒桌坐下,秋桐的脸色喝得有些微红,对我说:“好啊你,发动群众都领导,我今天要是喝多了,罪魁祸首就是你……” 我呵呵笑着:“没事,我看你的酒量再喝半斤都行,看不出,你的酒量还真不错。” “喝酒要看心情,看场合,看和谁喝。”秋桐抿嘴看着我笑了下,接着说:“我今天喝了不少了,不许再发动你的人给我喝了,不然,我可真的要喝多了。” “那好吧,暂时放你一马。”我哈哈笑起来。 这时,宴会厅里热闹起来,大家都开始分别交叉喝酒,干杯谈笑声一片。 秋桐悄声和云朵说话,似乎在告诉她小猪来信的事,云朵看起来很开心。 我这时脑子里冷静下来,又想起那个纸条,想起隔壁的白老三,这个***在我隔壁,让我心里有些不大得劲。 我起身出了餐厅,站在门口看着走廊。 刚站了一会儿,隔壁的包间房门打开,走出了阿来。 阿来看到我,咧嘴一笑:“哟——易克啊,我正要奉老板之命去请你呢,你倒出来了,也好,不用我进去叫你了……来吧,白老板要见见你……” 我一听,我靠,妈的,白老三果然知道我在隔壁喝酒,知道我带着我的人在这里聚餐。 其实白老三知道我也不觉得奇怪,这么多人在这里闹哄哄的,一问就知。 幸亏我出来了,不然阿来要是真的进去叫我,让秋桐看见,岂不是要起疑心,引起她的不安。 我点点头:“好,既然白老板如此盛情,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阿来说:“少给我咬文嚼字,白老板没请你,是让我通知你过去面见。” 我不再理会阿来,跟随他进去了隔壁的包间。 进门一看,里面烟雾缭绕,坐满了人,当中坐着白老三,两边坐着四大金刚白老三的保镖张小天,阿来一屁股坐下,他身边还有个空位。 白老三看到我,呲牙一笑:“哟——易经理啊,真巧,我们在这里见面了……听说你在这里犒劳你的部下,很巧,我也正在这里犒劳我的部下,我们真有缘分啊,想到一起来了……看来,我们有缘分啊……” 我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白老三说:“来呀,给易克看座。” 阿来一指旁边的空座:“坐吧,易克!” 白老三说:“这怎么行,这不是冬儿的座位吗,咦,刚才只顾喝酒,没注意到冬儿,她去哪里了?” 白老三的保镖看着白老三说:“冬儿刚才悄声对我说了下,说公司财务那边有事找她,她先回去了。” “哦……是这样……那好吧,易克,你就坐这里吧,坐在这里,或许你会格外有感觉哈……”白老三带着嘲笑的目光看着我。 我一笑,接着就坐在冬儿空出的座位上,看看四周:“白老板的精英都在这里啊,难得和各位大侠一起喝酒,幸会啊!” 白老三咧嘴一笑:“那就喝吧,来,你们每个人都先给易克喝一杯……来啊,倒白酒!” 服务员很快给我换了和他们一样的杯子,一两的,倒上了白酒。 阿来坐在那里先举杯:“来,易克,不打不成交,看你也算是个英雄,喝一杯!” 我看着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动物,说:“英雄不敢当,只要不做让人使唤的狗熊就好了。” 阿来一听,眼睛一瞪,接着咽下了一口气,举杯就喝光了杯中酒,我也喝光了。 然后,大金刚举起了酒杯,要和我单挑。 我看着四大金刚:“四个一起来吧,不用单挑了……我喝四杯酒就是……” 大金刚看看白老三,白老三点点头,于是我接连喝了四杯酒,四大金刚也都干了。 接着,白老三的保镖举杯站了起来,带着尊敬的口气:“易经理,我敬你一杯酒!” 我也站了起来,看着保镖:“看你倒是一条汉子,可惜啊……” 说完,我举杯就喝,保镖神色微微变了下,接着也喝了。 下一个轮到张小天了,我看着张小天,笑了:“张总,老熟人了,我们喝几杯呢?” 此时,我的酒已经有些上头了,但还是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大脑。 张小天勉强笑了下:“既然你和大家都喝一杯,我们也喝一杯就好了……我敬你吧。” 我看着张小天:“好吧,那就一杯。” 和张小天喝完这杯酒,我看着白老三:“白老板,还有什么花样吗?” 这会儿,我和这帮人喝了7杯,7杯就是七两,加上我在那边和业务员喝的酒,加起来已经接近1斤半多了,我很少喝这么多酒,胃里火烧一般难受,但是我牢牢记住自己不能在白老三面前醉倒,我必须要保持清醒的头脑。 虽然如是想,但是醉意还是难以掩饰。 白老三看着我,点点头:“易克,果然好酒量……我佩服你喝酒的豪爽劲,不过你刚才这话说的不对,什么叫还有什么花样啊,我可是热情邀请你过来喝酒的,今晚我和你都在这里犒劳自己的下属,我邀请你来和我的下属喝酒了,来而不往非礼也,难道你不想邀请我过去你那边和你的下属喝杯酒吗?” 我晃晃脑袋,笑笑:“谢谢白老板的好意,心意我领了,不过我那边人多,50多人,白老板要是像我这样一人喝一杯,如何能受得了?我看还是免了吧。” “哎——易经理这话我不爱听,你这话分明是不欢迎我过去尽尽我的礼节嘛,我可以有教养讲礼貌的人,你既然来了,我不过去怎么说的过去呢,我看我还是要过去的。”白老三笑眯眯地说。 我当然知道白老三没安好心,他要是过去,不知要出什么鬼花样,会搅乱了今晚大家的聚餐,更何况秋桐还在那里。 我于是说:“我是从白老板的身体健康考虑,既然白老板有此心意,那我就在这代受吧……我代表我的业务员来敬你白老板一杯酒。” 说着,我举起酒杯,想尽快应付完白老三回去。 白老三摆摆手:“免——易经理代劳使不得,不过,你刚才说为我的健康考虑,我倒是很感动,难得你对我如此一片孝心……如果不需要我过去,真要代酒,那也可以,不过你不行。” “你要怎么样?”我说着放下手里的杯子,警惕地看着白老三,心里有些紧张。 “怎么样?”白老三摇头晃脑地说:“我不想怎么样,只是我想这酒你不能代,你没资格,你算老几,你也配和我喝酒?要代的话,也该要你那位美女上司过来代……秋桐大美女不正在隔壁吗,你回去吧,叫秋桐过来,我要和她喝几杯……哎——这小美女啊,老子很久没见她了,想死老子了。” 白老三的话里不由自主露出几分淫邪的味道。 我一听,心里怒火上升,这个***流氓,他的真实嘴脸和意图终于露出来了,我当然不会让秋桐过来面对这个禽兽,面对这帮人渣。 借着醉意,我霍地拍案而起,两眼冒火看着白老三,怒骂道:“白老三,别给你脸你不要脸,你算个什么东西,就你这龟孙也配让秋总和你喝酒。” 此时我借酒壮胆,火气上涌,直接冲白老三翻脸了。 白老三闻听我此言,脸色倏地就变了,阿来和四大金刚见白老三脸色一变,立刻站了起来,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一副随时要动手的样子。 席间的气氛立刻就紧张起来,变得剑拔弩张。 正文 735.第735章面对这群禽兽 此时,我心中坚持着两个底线,第一底线是绝不能让白老三染指秋桐,第二底线是绝不能让白老三的人伤害隔壁欢聚的业务员,为了这两个底线,我不惜一战。 当然,我心里清楚,此时单枪匹马的我想战胜阿来领衔的白老三手下诸人,实属不易,取胜的希望微乎其微,别的不说,单一个阿来就够我应付的。 我边和白老三对峙,心里边急速想着对策,此等情况下,硬拼不是上策,否则,不但自身难保,还保护不了其他人,于事无补。可是,又能有什么好办法呢? 白老三显然被我刚才的那番话惹怒了,猛地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地看着我:“兔崽子,敢和我这样说话,我看你是活腻歪了是不是?老子今天把你叫过来喝酒是给你脸,但是你既然不要脸,那老子也就无须对你客气了…… “今天老子要不卸下你一只胳膊,你就不知道我叫白老三……告诉你,老子今天不但要卸了你的胳膊,还要砸了你的场子,还要让你那位美女上司过来陪老子。” 白老三话一出口,阿来四大金刚立刻显得跃跃欲试,似乎只待白老三一声令下,就会立刻扑上来卸了我的胳膊,然后去隔壁砸场子,然后把秋桐拉到这里来陪白老三喝酒。 白老三的保镖此时却显得十分淡定,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只手不停反转把玩着手机,眼神沉静地看着我,嘴角忽而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保镖此时的表现让我感到迷惑,我不知他此时为何如此淡定,还有,嘴角那一丝笑意又是何意,我从来没有把他当做朋友,一直把他当做白老三的走狗,一个强劲的对手。 然而,保镖的淡定却在此时的紧张时刻忽而让我脑子里有了一个念头,我的脑子忽然开始冷静镇静下来,一个声音开始提醒我:冲动是魔鬼!是的,冲动是魔鬼,特别是在喝酒的情况下,特别是在面对这群禽兽的情况下。 我突然开始大笑起来,笑得十分轻松,十分开怀,十分爽朗。 我猛然爆发出的大笑让屋内的人不由都一愣,阿来和四大金刚面面相觑,张小天坐在那里瞪眼看着我,白老三也略微显得有些意外,保镖则依旧淡定地坐在那里,嘴角又掠过一丝笑意。 “易克,死到临头了,你笑个鸟啊!”阿来忍不住了,看着我说。 “你***笑什么,诈尸啊!”白老三似乎被我笑得心里有些发毛,冲我叫道。 我不理会他们,还是笑个不停,好半天才停住,然后一屁股坐下,自顾拿过酒瓶,自顾倒了一杯酒,自斟自饮起来,神态显得十分悠然。 “白老三,你果然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低级动物,我看你的智商和你的手下高不到哪里去……就你这样的,也配当老大,我呸——”我边喝酒边看着白老三轻松地调侃道。 “老大,这小子敢这样骂你,我看不和他废话,直接废了他算了。”阿来忍不住了,看着白老三说。 白老三一双阴冷的眼睛看着我,没有理会阿来的话,似乎想从我的眼里看出些什么。 阿来以为白老三没听见,又重复了一句。 这时,保镖突然附在白老三的耳边低语了几句什么,声音很小,除了白老三,没人听到他在说什么。 保镖说完,又恢复了常态,坐在那里保持淡定。 白老三的眼神突然一颤,接着又是一亮,眼珠子滴溜溜开始转悠,突然冲着阿来大喝一声:“住嘴,马尔戈壁的,这里是老子说了算,有你说话的份?闭上你这张破嘴!” 阿来被白老三这么一通怒骂,脸色变得有些发白,又有些发红,煞是难看,十分尴尬,闭口不言了。 白老三骂完阿来,继续用阴冷的目光看着我,眼里多了一份探寻和困惑。 我不知道保镖刚才到底和白老三低语了什么,我对此很好奇,此后相当长的一个时期,我不时琢磨着当天晚上保镖对白老三低语的内容,但一直未能知晓。直到一个偶然机会的出现,我才恍然大悟。 此时我自己也没有想到大笑之后我该做什么,我只是用大笑来麻痹白来三,来让自己摆脱被动的局面,后面的事情,我只能随机应变,看事情的发展而定。 我注视着白老三阴冷狡诈的目光,脑子里快速思考着对策,既然走到这一步,就要继续走下去,至于下一步该怎么走,我要看白老三的反应。 保镖对白老三的低语属于意外的小插曲,我不知道可不可以利用一下。 “嗯……”半天,白老三终于放了一个屁,鼻子里重重嗯了一声,然后开口说话了,声音不紧不慢:“易克,易大侠,易经理,看来,今晚你是有备而来,是不是?你早就知道我在你隔壁喝酒,是不是?” 我脑子里迅速反应过来,做醉醺醺状不假思索地说:“妈的,这是什么酒,怎么这么快就上头了……白老板到底是聪明人,看来经我提醒这会儿智商又提高了很多……不错,今晚白老板一到隔壁来吃饭,我就看到了…… “我之所以到你的房间来给各位喝杯酒,并不是阿来叫来的,而是我自己来的,只是正好在门口遇到阿来而已……其实呢,说是我自己来的也不正确,确切地说,应该是秋总叫我来的……至于白老板说我是不是有备而来,我不否认,也不承认随你怎么认为好了。” “哦,你是说你过来喝酒,是秋桐……老总叫你来的?她也知道我在这里喝酒?”白老三今晚喝的也有些多,讲话舌头根子有些发硬。 “废话,秋总是我的上司,和你白老板也不是陌生人,我一发现你在隔壁吃法,立刻就给秋总汇报了,要是没有秋总的许可,我怎么会主动来这里给你们各位喝酒呢?”我信口开始胡侃起来。 “胡扯……既然秋桐知道我在这里喝酒,既然秋桐和我是熟人,她怎么不亲自过来,怎么会安排你过来?”白老三一副半信半疑的神态。 我皱皱眉头:“这个,我该怎么说呢,按照我的想法是秋总是不屑与你们这群粗人喝酒的,当然,秋总是怎么想的,我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是看到秋总打了一个电话之后,就神态自若地告诉我,让我过来给你们大家喝杯酒。” “电话?什么电话?秋桐给谁打的电话?”白老三看了保镖一眼,接着又瞪眼看着我,追问道,神情显得有些紧张。 我继续信口开河:“我哪里会知道,秋总和谁打电话,她用得着告诉我一个下属吗?反正她就是很不以为意的样子让我过来喝酒。我呢,既然领导有吩咐,自然当从命,我刚才想了,既然秋总吩咐我来这里,她自然是不会再过来的。 “所以,刚才你说让秋总过来,我自然是要数落你几句……其实我这也是为你好,你和李老板都是朋友,秋总和李老板的关系我想是你很明白的,我不想让你和李老板为敬酒这点小事失了和气。” 我一提起李顺,白老三的神情显得更加紧张了,两眼不由睁大了,看着我:“易克,告诉我,李顺在哪里?秋桐是不是给李顺打的电话?” 我两手一摊:“无可奉告,一来我不知道李老板在哪里,二来秋总和谁打的电话,我的确不知……再说了,你和李老板是朋友,李老板在哪里,还用得着问我吗?不过,有一点我想我能猜到,既然你白老板一直挂念着李老板,李老板相比也会一直想着你……” 这时,大金刚插话了:“白老板,不要听信这小子的一派胡言乱语,我看他纯粹就是在诳你,什么李老板,李顺那龟孙早就不知道藏到那个兔子窝里了,这小子是搬出李顺来吓唬你呢。” 白老三的眼睛快速眨着,又瞟了一眼保镖,然后突然抬手冲着大金刚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接着就破口大骂:“我草尼玛的笔,怎么说话呢?李老板是我的好朋友,你怎么敢当着我的面如此说李老板,我看你是***活腻了。” 大金刚挨了一巴掌加一顿臭骂,捂着脸不敢做声了。 骂完大金刚,白老三继续用狡黠的目光打量着我,仿佛是要从我眼里看出我刚才一番话的真假。 我此时继续做酒醉状,又喝了一杯酒,然后摇头晃脑地说:“白老板,刚才我在那边和业务员们喝了不少,刚才在你这边又喝了这么多,酒有些大了,讲话有些不着边际,有些不大礼貌,口无遮拦,刚才我是不是骂你了? “哎——你是老大,大人要有大量,要胸怀宽广,不许生气哦……其实就是冲你和李老板的交情,我也是该对你客气些的,李老板要是知道我今晚喝醉了骂你,他会责骂我的,改天你见了李老板,可不要提起这事告我状哦……” 白老三眉头紧锁地看着我,似乎还在思索着什么。 我不理会白老三,继续自斟自饮,嘴里边喃喃地说着:“不错,好酒,好酒。” 白老三的眉头锁地更紧了,举起杯子自己喝了一口,然后点燃一颗烟,猛吸起来,眼睛依旧死死盯住我。 看了我半天,白老三的目光转向了张小天,直勾勾地看着他。张小天看白老三用这样的目光看着他,神色显得有些紧张和惶恐,急忙低下脑袋。我想此时张小天也不知道白老三为什么这样看他,但是他或许是做贼心虚,所以才会如此神态。 我的心里此时很紧张,我不知道白老三到底此时心里是怎么想的。 正文 736.第736章有些发硬 突然,白老三猛地站起来,拿起桌子上的一个酒杯狠狠摔到地上:“啪——”酒杯摔得粉碎。 “马尔戈壁!活见鬼了!”白老三不明不白地狠狠骂了一句,接着抬脚就往外走,边继续说:“走——” 白老三一走,其他人忙跟着站起来往外走,我坐在那里没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走到我跟前的时候,白老三停住了脚步,我站起来,摇头晃脑看着白老三:“白老板,怎么……怎么要走啊,这酒还没喝完呢……来,我代李老板给你喝一杯好不好?” 说着,我端起一杯酒。 白老三抬手就冲我手里的杯子打过来,我做毫无防备状,手一松,杯子直接被白老三的手打中,直接飞了出去,正打在张小天的脸上,一杯酒泼洒了张小天满脸。 张小天哎哟一声惊叫,忙掏出纸巾擦脸。 白老三冷冷的目光看着我,阴森森地说:“易克,我不知道你今晚是真喝醉了还是假醉,不过看你确实喝了不少酒,我宁愿相信你是真的醉了……你刚才放的那一通屁话,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话,不过看在你醉酒的份上,我宁愿相信你酒后吐真言。” 我的身体晃动了几下,舌头有些发硬,说:“屁话……谁说我喝醉了,我还能至少喝一斤,我的酒量大得很……我刚才说什么了?我说什么了我?我可什么都没说…… “不过你要是硬说我说了什么,那我告诉你……我刚才说的都是假话,我蒙你玩的……哎——白老板,不要走嘛,我们还没喝酒呢,我还要代李老板和你喝上三杯酒呢。” 说着,我的脚下踉跄了一下,有些站立不稳的样子。 “看来他是真的喝醉了,和一个醉汉有什么好说的……不过他刚才的话,确实可能是酒后真言……还是宁可信其有的好。”保镖这时又在白老三跟前说了一句。 白老三点了点头,然后一把推开我:“易克,老子今晚还有事,不和你玩了……老子要走了,不过临走之前我告诉你,今晚老子看在李老板的面子上暂且放过你,也不砸你的场子了,但是你给我转告李老板,我很想念他,让他不要辜负老朋友的挂念,有空出来和我喝茶叙旧…… “还有,你告诉他,星海的天下是老子的,是我白老三的,一山不容二虎,星海姓李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大家都是朋友,做个明白人最好。” “哦……一山能容二虎,星海姓白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好,要是我能见到李老板,我一定转告他……” 白老三眼睛一瞪,又要发火,这时保镖拉了他的胳膊一下:“白老板,何必和一个醉鬼计较,来日方长……目光宜长远。” 白老三狠狠咬了下牙根,怒吼一声:“走——” 说着,白老三带着众人扬长而去,保镖走在最后,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又冲我露出一丝莫名其妙的笑意,然后擦肩而过。 白老三一行刚出房间,我的脑子迅疾清醒过来,立刻跟出房间,目送白老三他们下楼出了酒店。 然后,我的心彻底轻松了,长出了一口气,到卫生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然后回到餐厅。 餐厅里正喝得热火朝天,热闹非凡,秋桐正边和大家谈笑边不停地往门口观看,眼里的神情有些不安。看到我进来,秋桐的眼神闪过一丝安慰。 我进了餐厅,在墙边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来,突然浑身感到疲惫。 我坐在那里,边看着大家喝酒聊天边回想着刚才的那一幕,想着今晚和白老三的对话,想着保镖和白老三低语的情形以及冲我那诡异的一笑。 今晚险象丛生,大好的欢聚场合差点就被白老三给搅了,秋桐也差点被白老三叫过去遭受羞辱,幸亏我借酒发疯的一番胡言遏制了白老三,当然,我不知道保镖对白老三低语的内容是不是也起到了什么作用,不管保镖的用意如何,但似乎的确起到了一些效果,或许,保镖对白老三的低语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我不相信保镖是在帮我,他是白老三的心腹和爪牙,他不会为我着想的。 那么。保镖在关键时刻到底对白老三说了什么呢?我不由皱眉苦思起来。 这时,秋桐站起来向我走过来,我看到秋桐走过来,于是站起来,冲秋桐一笑。 “刚才这么久,你去哪里了?”秋桐用关切的眼神看着我。 “喝得有点多,到外面的阳台去吹了吹风。”我咧嘴一笑。 “撒谎,我刚才到外面的走廊和阳台转了一圈,根本就没看到你……”秋桐看着我,皱了皱眉头:“你这会的酒气比刚才大了很多,是不是又出去喝了不少?和谁喝的?” 谎言被秋桐揭穿了,我有些脸红,说:“嘿嘿,刚才在其他包间遇到一个熟人,过去喝了几杯……我怕你训我,就……” 秋桐嗔怪地看着我:“看你,自己还要求大家不要喝醉,结果你自己带头喝多了……你出去这么久,群龙无首,大家都找不到组织了。” “嘿嘿,你不就是组织嘛……我没事……我酒量大。”我说着,脑袋有些发沉,喝下去的白酒开始上头了。 “不要再喝了,我看大家也喝得差不多了,适可而止,结束吧。”秋桐看着我。 秋桐的脸色有些红,看起来也有些醉意,但似乎还保持着几分清醒。 “好,你去告诉服务员,上饭,不喝了。”我把手一挥,带着命令的语气。 秋桐闻听,竟然就真顺从了,接着就转身过去吩咐服务员上饭,然后我和秋桐走到酒桌前,秋桐对我说:“来个结束语吧。” 我点点头,冲大家挥挥手,大声叫着:“安静……各位。” 大家都安静下来,看着我。 我举起酒杯:“来,各位,今晚最后一杯酒,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今晚的酒到此为止,大家一起干掉,然后……吃饭,吃饱饭,大家明天还得继续干活……来,干——” 大家一起干了最后一杯酒,然后服务员上饭,大家吃饭。 酒足饭饱,大家纷纷散去,我和秋桐云朵最后走的,结完帐,一起出了酒店。 “我送你们二位美女回家。”我醉意有些浓,边说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云朵直接上了前排,我和求通胀自然要坐后排。 我先让秋桐进去,然后跟了进去。 云朵告诉出租车自己要去的地方,按照路线,先送云朵。 出租车在城市初冬的夜色里穿行,十月底了,天气日渐冷了起来。 大家坐在车里,都没有说话,似乎都在默默地想着心事,又似乎都喝得有些醉意。 我脑袋继续有些发沉,不由往座位后背一靠,同时把左手随意放在了座位上。 蓦地,我的手掌外侧碰到了一个柔软嫩滑温热的东西。 我的脑子一个激灵,这是秋桐的手,我的手无意中触摸到了秋桐的手,虽然只是轻微的接触,但的确是秋桐的手。 我的心跳起来,身体一阵触电般的感觉,手放在那里没动。 我分明感觉到秋桐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动了动,脱离了和我手的接触,却似乎没有走远,还放在座位上。 我的心继续跳动不止,脑子一片空白,不知怎么,手掌突然就轻轻向里移动了下,手心正好覆住了秋桐的右手手背…… 覆住秋桐手背的一刹那,我的心猛烈剧烈跳动起来,几乎就要把我的心脏击穿。 我的手一动也不敢动,就这么覆在秋桐的手上,大手覆小手。 分明感到了秋桐的手在发颤,变得有些冷,似乎充满了局促和惊惶。 此时此刻两手的接触,似乎别有意味,似乎充满了某种暧昧和感觉,似乎在传递着某种东西。 这时,出租车里的收音机传来一阵歌声:“我想握住你的手,为你蓄一海的温柔,你是我所有的所有,我为你分担所有忧伤,我为你承担所有悲凉,今夜有相思的青酒在发酿,用泪花勾兑,酿出的就是你我相思的苦酒……” 歌声沧桑而忧郁,恰如我此刻的心情。 我侧眼看了下秋桐,夜色里,秋桐正侧脸看着窗外,嘴角紧紧抿着,似乎在压抑自己内心的复杂感觉。 不知歌声是否也打动了秋桐,或许刺激到了她什么,她的手突然一动,想抽回去,我本能的用力压了下,她没能抽出。 稍微停顿片刻,她又开始往回抽手,我又压了一下,还是没能抽出。 秋桐不再试图往回抽了,转过脸开始看着我,眼神明亮而清澈,一眨不眨地直直地看着我。 面对秋桐目光的直视,我的心突然就开始发虚,不敢看秋桐的眼睛。 “你喝多了。”秋桐用只有我和她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地说:“或许,我们都喝多了。” 我的心里突然涌起一阵巨大的羞愧,仿佛刚才自己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蓦地想起了海珠…… 不由自主,我收回了自己的手,秋桐把手抽了回去,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目光又看着窗外的夜色。 不再言语。 我的心稍微平息了下来,心中愧疚难当,我觉得自己不但对不住海珠,也亵渎了秋桐的纯洁。 我分明感觉到了自己的狼狈和无耻,还有猥琐和下作。 一会儿,车子到了云朵的住处,云朵和我们告别下车,出租车然后直奔秋桐家的方向。 快到秋桐家的时候,秋桐让司机停车,然后对我说:“下车走走吧,清醒一下头脑。” 我点点头,付了钱,然后和秋桐一起下车。 初冬的夜晚有些清冷,下车后,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正文 737.第737章男人什么时候最脆弱 我们一起沿着人行道往秋桐家的方向走,周围很静,偶尔有一辆汽车驶过。 我们都没有说话,默默地走着。 终于,我首先打破了沉默:“刚才……对不起……我……我……” 秋桐站住,看着我,眼神里带着难言的挣扎和苦楚,还有无语的纠结和矛盾,看了一会儿,说:“我没有怪你……我知道你喝多了……其实,我也喝多了。” 我低下头。 秋桐沉默了一会儿,说:“易克——” 我抬起头看着秋桐,夜色灯影下,秋桐的面容分外娇媚和楚楚。 “我在——”我的声音有些嘶哑。 秋桐深深地呼了口气:“易克,我想问你,男人什么时候最脆弱?” 我说:“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 秋桐说:“为什么?” 我说:“我不知道。” 秋桐说:“你是害怕触动自己内心最敏感的神经,是不是?” 我说,”我说了,我不知道……我想,虽然你问我这个问题,但是我想你大概会知道答案,你之所以要问我,要么是想验证自己的想法,要么是想探究我此刻的内心……但是,我不会告诉你的。” 秋桐平静地看着我:“易克,你不敢直面自己。” 我说:“不要问我这个问题,你呢,你敢直面自己吗?” 秋桐的眼睛一跳,接着低垂下眼皮,轻声说:“我……我也不敢。” 我说:“告诉我,在你的眼里,男人什么时候最脆弱?” 秋桐说:“在我的眼里……相信没有一个男人会坦承自己都有脆弱的时候,逞强是他们一贯的习惯,脆弱只有夜深人静独个自处时才有可能出现……至于男人最脆弱又是什么时候什么情景?只要看看有什么是他们最着紧的,便大概会猜得到,例如当一个男人事业心非常重,但遇到生意失败便会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蹶不振,此时便是男人最脆弱的时刻。 “又例如当一个男人是爱情至上,那么当他失去爱侣时便是他最脆弱的一刻,因为他一向依附寄托的东西突然之间失去,心灵像失去了一层保护膜或支撑点,赤果果裸地呈现出来,孤单落寞……还有男人最怕和别人比较,一旦知道自己给比下去的时候,又会因不能面对自己而踏进最脆弱的时光。 “此外,男人最重朋友义气,如果一朝发觉给自己的好朋友出卖,那种粉碎的感觉相信会更强烈,一颗心不但脆弱,更有可能濒临死亡的边缘。心已死,便是男人最脆弱的时候……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我看着秋桐:“你分析地很到位,那么,我问你,女人什么时候最脆弱?” 秋桐看着我:“这个问题,或许你比我清楚。” 我说:“你是女人,女人对女人应该比男人清楚,难道你不知道男人向来都是粗心的吗?” 秋桐说:“虽然如是说,但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看法,我想听你说。” 我深呼吸一口,抬头看看清冷的夜空,说:“我想,女人最脆弱的时候,不外乎以下几种情况……一个是在遭受糖衣炮弹攻击的时候……女人在听到连续恭维时最容易动心,即使明知你是在奉承吹捧她,但你一次又一次地说,时间一长,假的她也以为是真的……会被迷惑,以为自己真的那么迷人,而你是真的被自己的魅力所打动。” “嗯……”秋桐点点头,边继续往前走边说:“说下去。” 我边跟随秋桐的脚步边继续说:“再一个情况,就是男人突然收兵的时候……如果一个男人苦苦追求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一直无动于衷,这时这个男人如果以静制动,突然放弃进攻,此时最容易调动女人的好奇心和**,反而会使她……还有就是女人邂逅真正爱情的时候。” 秋桐扭头看了我一眼:“邂逅真正爱情的时候……怎么讲?” 我说:“其实,最容易打动女人的,还是浓烈而真挚的感情,男人真正的爱情是打动女人最有效的武器,当一个女人确信一个男人是真心实意爱她是很容易对这个男人产生爱心。” “哦……”秋桐淡淡地哦了一声:“还有呢?” 我继续说:“当一个女人极度疲惫的时候,也是心理最脆弱的时候……一个女人在遭受挫折,或者心理疲劳时比较容易接受男人的情意,这也就是为什么很多女人失恋后,会很容易接受另一段感情的缘故。” “嗯……有道理……继续说下去。”秋桐说。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女人的听觉刺激产生效果的时候。”我说。 “此话何意?”秋桐看了我一眼。 “女人都是听觉动物,当两人情话说的情意绵绵时,女人的心这时可能已经软地一塌糊涂,很容易就产生了情意,这时如果一个男人想进一步,稍微加把劲,就可以把握住这个好时机。” “女人是听觉动物,那男人呢?”秋桐看了我一眼。 “相对来说,男人是视觉动物……男人对视觉的刺激比较敏感而女人对听觉的刺激比较敏感。”我说。 “哼,把握地倒是很准确。”秋桐白了我一眼:“还有吗?” “还有……就是女人和男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这时候女人的心里比较脆弱。”我说。 “为什么这么说?”秋桐说。 “男女单独相处,其实女人最容易动心,因为这时候女人一般不会刻意隐藏自己的感情,大多会以真实的面孔出现……在没有第三者在场的情况下,女人一般会很放松和没有提防心理……而在有第三者存在的情况下,女人大多是采取拒绝和警惕的心理,以掩饰自己的真实情感。 “还有,就是在陌生的环境里,女人的心里也往往会比较放松和脆弱,这就是有些男人为什么总是想法设法约自己喜欢的女人一起出去旅游的原因,因为女人在陌生的的环境里情绪容易失控,会不自觉把身边的男人当做依靠的对象,在心理上产生依赖感……而且,摆脱了熟悉环境中的人事气氛的约束,女人很容易放松自己并产生欢乐的念头。” “你懂得可真多,对女人分析地够透彻的,我看你说的这些,可以总结成泡妞大全了……怪不得。”秋桐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怪不得什么?”我看着秋桐。 “怪不得会有这么多女人喜欢你,原来你是个泡妞的高手。”说到这里,秋桐不禁轻声笑了起来。 “也包括你吗?”我看着秋桐。 秋桐的脸色红了起来,虽然是夜色中,我依然能看得到。 秋桐站住,看着我:“易克,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男人?“ 我说:“我就是个普通的男人……和其他男人没有什么两样。” “不,你不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你和其他任何男人都不一样。”秋桐说:“易克,很多时候,我以为自己能看透你,但是,更多时候,我却发现自己完全看不懂你……当然,有时候,我也看不懂我自己。” 我说:“因为看不懂别人和自己,所以才会纠结,是不是?” 秋桐的眼神有些慌乱,说:“我什么时候纠结了?我……我从来没有纠结过什么。” 我看着秋桐:“秋桐,不要欺骗自己,你的心事逃不过我的眼睛。” 秋桐的神情更加慌乱了,掩饰般强笑了下,说:“你……你太自以为是了,你以为……你以为你什么都能看透……你实在是太自以为是了。” 我的心里掠过一阵悲凉,说:“我不是自以为是,我是凭着自己的直觉来说这话……我知道,你的心里一直很纠结很矛盾,你一直在挣扎着什么。” 秋桐低下头,半晌,喃喃地说:“那又怎么样……人生里,纠结矛盾和挣扎总是难免的,或许,这都是命中注定的……有时候,人可以把握自己的命运,有时候,人是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的,只能像一叶小舟,在没有航标的河流上随波逐流……你可以痛苦,可以纠结,但是你无法去改变现实,现实总是残酷和冷酷的……这就是命运。” 秋桐的话让我的心一阵绞痛和酸楚,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秋桐的内心在纠结和痛苦,我又何尝不是呢?不由我又想起了海珠,心中阵阵愧疚涌出来…… 一会儿,秋桐抬起头看着我:“易克,我们永远是朋友,永远是最好的朋友。” 秋桐这话我听得分明,与其她是在和我说,不如说她是在提醒告诫自己。 我的心里充满了难言的悲楚,深深地点了点头:”嗯……” 秋桐又说:“今晚……谢谢你……” 我不知道秋桐此话的意思,我不知道她在感谢我什么。 虽然我不知道,但是我不想问,或许,有些话问明白了就没意思了,或许,有些话只能充满着暧昧和困惑。 “今晚我喝多了。”我说。 “我也喝多了。”秋桐说。 “我……我刚才不该在车上。”我欲言又止。 秋桐的脸又红了,似乎不仅仅是害羞的红。 “不要说了,过去了,不要提了……我刚才说了,我没有怪你……其实,我也不对……我很不对……都是我不对。”秋桐自责地低语着,低下头。 我抬头看着夜空中闪烁的繁星,也沉默了。 周围一片静寂,只有路边法国梧桐的树叶和枝干在冷风中发出簌簌的声音。 前面就是秋桐家所在的小区门口,我和秋桐似乎都不愿意再往前走,似乎都想在这里多呆一会,所以,彼此沉默着,却都没有说出走的话来。 正在这时,身后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女人冷冰冰的声音:“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在这里干嘛呢?” 我和秋桐都吃了一惊,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说话的是冬儿! 正文 738.第738章你该满足了吧 冬儿正站在离我们不远的身后穿着一件神色的长风衣,两手插在风衣口袋里,脸上带着讥讽和妒忌的表情看着我们。 我没有察觉到冬儿是何时出现在我们身后的,显然,秋桐也没有。 我也不知道冬儿在我们身后站了多久,听到了哪些我们谈话的内容,我想秋桐也不会知道。 冬儿的出现显然让秋桐有些乱了方寸,她的脸色顿时显出几分慌乱和不安的神色,仿佛自己刚才和我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冬儿……冬儿妹妹。”秋桐怯怯地叫了一声,声音提起来很心虚。 “哟……天黑我一直没看清楚你们二位是谁,原来是秋桐姐姐和易克大经理啊……”冬儿慢慢走近我们,声音里带着几分嘲笑的意味:“这大冷天黑灯瞎火的,你们二位站在这里干嘛呢?” “我们……我们……”秋桐讲话有些支支吾吾,一时说不出了。 “我们在这里聊天呢,怎么,不可以?”我看着冬儿说。 “哦……聊天啊,当然可以,怎么不可以呢。”冬儿看着我:“我还以为是有人正在谈情说爱呢……原来是聊天啊,那我误会了……抱歉。” 冬儿看我的目光恨恨的。 “这么晚了,大冷天的,你一个女孩子家不早回去休息,在大街上乱窜什么?”我看着冬儿。 “你管得着吗?你有什么资格过问我出来干嘛?”冬儿气鼓鼓地看着我。 “不错,我管不着你,我没资格过问你出来干嘛。”我说:“你愿意到哪里乱窜都可以,就是被坏人打劫了也和我无关。” “你——易克,你个混账。”冬儿的话里带着怨气。 秋桐这时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对冬儿说:“冬儿妹妹,易克刚才这话是在关心你……” “我用不着他来关心,他有的是关心的女人……恐怕还轮不到我……”冬儿毫不领情地说。 这时,我闻到冬儿口气喷出一股酒气,说:“跑哪里去喝酒了?和什么人喝酒的?” “不要你管,我愿意到哪里喝就到哪里喝,愿意和什么人喝就和什么人喝。”冬儿看着我,又看看秋桐:“你们二位,好像和喝得不少吧……怎么着,在这里酝酿情绪,想打算来点酒后乱性的勾当不成?刚才是不是在商议去哪里开房呢?” 此言一出,秋桐的脸色白了。 “住嘴——”我火了,看着冬儿:“冬儿,你不要成天胡言乱语好不好?你的脑瓜子整天都在想些神秘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胡言乱语?哈哈……”冬儿突然冷笑起来:“心中要是没有鬼,又何必一个脸色发白一个羞恼成怒呢?” “就算是我们要去开房,又怎么样?这又和你有什么关系?”我瞪眼看着冬儿,索性放开了说。 “易克,你——”秋桐的脸色更白了,吃惊而意外地看着我,她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冬儿也愣了下,她显然也没想到我会说出这句话。 “你不是愿意这样想吗,那我就满足你的意yin心态。”我说:“这回你该满足了吧?” 冬儿直勾勾地看着我,一言不发。 “冬儿妹妹,你别听易克的话,他是在乱说呢,没有的事。”秋桐急忙对冬儿说,接着又看着我:“易克,你何必非要惹冬儿妹妹生气呢,没有的事,何必非要故意惹她呢。” “她非要往我们身上栽赃,我有什么办法,”我说:“干脆,我就成全了她。” 冬儿嘴唇紧紧抿着,瞪眼看着我和秋桐,一会儿又冷笑起来:“秋姐,好了,别演戏了,我早就看出你们的猫腻了……只是,我没有想到,你的手段实在是高明,比我强多了……你在谈笑之间就把海珠那死丫头放倒了,我佩服你,小妹实在是佩服之至……不错,很好,很好。” 冬儿笑得有些瘆人,听起来有些阴森。 闻听冬儿此言,秋桐的脸色顿时惨白。 我心里不由一抖,看着冬儿:“你就整天算计吧,算计来算计去,到头来吃亏倒霉的是你自己……上次你通知海珠过来,这次你怎么没如法炮制呢?我知道你最想看到的就是我们之间内斗,大家斗个你死我活,然后你坐山观虎斗从中渔利,你以为我看不透你的伎俩? “告诉你,我和求秋桐之间什么都没发生,我们完全没有你自以为的那种事情,你只不过是小人之心……秋桐和海珠,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很好的姐妹……怎么样?你失望了是不是?” 冬儿哼了一声:“怎么着,还想让海珠过来凑凑热闹,你要是愿意,我现在就可以给海珠打电话……上次怎么了?上次是我干的,又怎么样?既然敢做贼,就不要心虚,这次我为什么没如法炮制,因为我腻了,同样的手法我不会用第二次,当然,如果你喜欢,我可以满足你的愿望…… “我就是想让你们之间内斗又怎么样?你以为你另寻新欢了就可以心安理得没事了?你以为你脚踩几只船就会那么安稳?告诉你,不管是谁夺了我的爱情,都是我的敌人,对我的敌人,我绝对不会饶过……海珠那个丫头自以为略施小计得到了你整天洋洋得意没了后顾之忧,可悲啊,没想到背后还有下黑手的……哼,我明白告诉你,我拥有过的男人,谁也别想得到,就算我不要了,也不许别人染指……否则,我会六亲不认的。” 秋桐听得浑身发抖,脸色继续惨白。 我看着冬儿,有些痛心疾首:“冬儿,你疯了。” “我就是疯了,我疯了,也是你逼的。”冬儿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听起来有些尖利:“易克,假如有一天我真的疯了,请你记住,是你逼的,是你们逼的……我疯了也不会放过你,不会放过你们。” “冬儿妹妹,”秋桐的声音有些颤抖:“好妹妹,不要这么说了,你在我心里一直是我的好妹妹……你和海珠都是我的好妹妹,我希望大家都能够做朋友,做很好的朋友……今晚,是我们公司的同事聚会,在皇冠大酒店一起喝酒了,喝完酒,我和易克一起回来的,我们刚才边走边说了会话……在我眼里,你和易克还有海珠,都是我的朋友,我希望和你们大家都做很好的朋友,永远做很好的朋友……这是我的真心话。” “我知道你们在皇冠大酒店搞聚会的,”听了秋桐的话,冬儿的情绪似乎略微有些平息:“今晚白老三带着他的人就在你们隔壁喝酒的,我坐了会就走了,走的时候,经过你们聚会的餐厅,我看到你们了……只是,我懒得和你们招呼。” 秋桐一听,看着我,那眼神似乎告诉我她猜到我中途出去干嘛了。 我冲秋桐笑了下:“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切都很好,不是吗?我们不是圆满结束了聚会,大家都平安回来了。” 冬儿冷笑一声:“这次没事不代表下次没事,我看还是做事小心点好……恐怕下次就未必有那么幸运了……不怕贼偷,就怕贼盯着。” 秋桐看着冬儿:“冬儿妹妹,谢谢你的提醒……真的很感谢你……” “哎——秋姐,谢我干什么,我又没帮你什么,顶多是事后提个醒而已……你这感谢是不是太牵强了?” 冬儿讲话口气很呛,毫不留情。 秋桐没有在意冬儿的冷脸,看着冬儿,眼里带着关切:“冬儿妹妹,你……你怎么到白老三哪里去做事了?你难道不知道。” “哈……秋姐开始关心我了,谢谢你啊……”冬儿说:“我到哪里做事是我自己的事情,谁给我钱多我就给谁做事,这和老板是谁有什么关系…… “我到白老三哪里做事,难道让你们不舒服了?打搅你们了?在你们的眼里,我冬儿不一直就是一个贪图享受见钱眼开的下贱女人吗?我值得如此让你们关心吗?” 冬儿的口气变得充满幽怨,似乎还带着几分憋屈和凄冷。 “冬儿妹妹。”秋桐又叫了一声,声音里充满了痛惜和疼怜。 冬儿看着我,又看看秋桐,突然眼角有些亮晶晶的东西。 “好了,不说了,我累了。”冬儿突然深深叹息一声:“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我,都讨厌我,我的出现实在是不合时宜……其实,今天我也不是刻意想出现,我没有跟踪你们,我只是自己刚从酒吧喝完酒想走走,不曾想就看到了你们……好了,我走了,我不打扰你们了,就当我今天没看到你们好了。” 冬儿的声音有些凄凉和悲楚,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带着深深的幽怨,接着就和我擦肩而过,走了。 “冬儿,妹妹。”秋桐在冬儿身后叫了一声。 冬儿没有停步,疾步离去。 目送冬儿的背影远去,我和秋桐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 “冬儿今天对你太过分了。”半晌,我说。 “我……我没有责怪她,我更不会怨恨她……她是女人,我是女人,我或许能够理解她。”秋桐低声说着,看着我:“你……刚才听你说到女人的脆弱点,似乎你很了解女人,可是,易克……终究你是不了解女人的……你终究不了解你周围的女人。” 说完,秋桐深深地叹息一声。 我一时无语。 “我们走吧,我要回家了。”秋桐说。 我点了点头。 我和秋桐一起往前走,走到秋桐家小区的门口,我站住,看着秋桐:“进去吧,我不送你了。” “嗯……你也早点回去,不要让海珠担心。”秋桐低头答应了一声,接着抬头看了我一眼,转身进去。 目送秋桐的身影消失,我也回去。 回到宿舍,打开门,电视开着,海珠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看着海珠熟睡的姿态,想着今晚我和秋桐以及冬儿发生的事情,我的心里一阵彻骨的疼痛,弯腰抱起海珠。 正文 739.第739章把她放到床上 海珠醒了,看着我,揉揉眼睛:“哥,你回来了?” “嗯……”我抱着海珠去了卧室,把她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弯腰亲了亲海珠的额头:“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今晚部里的同事会餐,喝酒了,喝多了点,回来晚了。” 海珠笑了下:“嗯……没事……哎……我喜欢你抱我上chuang,要是每晚都这样等你回来这样多好啊……” 我笑了下:“傻丫头,在沙发上睡会着凉的……以后我回来晚了,不要等我,先睡就是……” “我不,你不回来我自己在床上睡不着,还不如这样边看电视边等你……”海珠说。 我笑了下,拍拍海珠的脸:“好了,睡吧,我去洗个澡就睡。” 洗完澡,海珠已经进入半睡眠状态,我躺下,海珠的身体自觉地靠近我的怀里,我拍着海珠的肩膀,海珠很快进入了梦乡。 虽然我今晚喝了不少酒,此时酒意很浓,可是此时,我却毫无困意,我的大脑处在兴奋状态,躺在黑暗里,看着窗外清冷的夜空,想着今晚出租车上和秋桐那朦胧而又带着偷情味道的暧昧,我的心起起落落…… 生活告诉我,有些东西,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不必看得太重;生活告诉我,幻想终究只是幻想,现实才是真正要面对的现实;生活告诉我,谎言只能求得一时的安定,随后将带来无数的烦恼;生活告诉我,你在乎的,别人不一定在乎;生活告诉我,这不仅仅是生活…… 懵懂之中,有个声音在我耳边回响:在爱情里,其实没有输赢之分。爱,就投入地去爱一场。谁说爱得深爱得多的那个人就是输家呢。人生那么短,世界那么大,遇见一个全心喜欢的人,多么不容易。有多少人一生都没有遇到真正爱的人?义无反顾地爱一场吧,就算会受伤,就算会心碎,就算要你撕心裂肺地哭一场,来年想起这段爱,也绝不会后悔…… 我们最孤独的,不是缺少知己,而是在心途中迷失了自己,忘了来时的方向,找不到去时的路;我们最痛苦的,不是失去了珍爱的人与物,而是在灵魂深处少了一方宁静的空间,让自己在浮躁中遗弃了那些宝贵的精神;我们最需要的,不是别人的怜悯或关怀,而是一种顽强不屈的自助。 胡思乱想着,天马行空意yin着,很晚,我才迷迷糊糊入睡。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10点了。海珠已经去上班了。 感觉脑袋有些发疼,估计是喝酒过多的原因。 我靠在床头发呆,一时不想动。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夏雨打来的。 “喂——”我懒洋洋接通电话:“什么事?” “哎——二爷,我是2奶啊!”夏雨的声音听起来兴致颇高。 “知道你是,不用通报!”我说。 “嗨——二爷,真不错,立刻就能听出我声音来,提出表扬!”夏雨得意地在电话里笑起来。 “看你手机号码就知道,不用听声音!”我说:“什么事,快说——” “着急什么啊,二爷,”夏雨说:“2奶还想和你温存一番呢。” “你给我少来这一套,再不说正事我就挂了!”我说。 “哎——别,别,二爷不要啊……”夏雨大叫道:“别挂,我说,我说。” “说吧。”我有些蛋疼,不知道夏雨今天又要给我捣鼓什么洋动静。 “我今天有特大消息要报告二爷哦……”夏雨笑嘻嘻地说:“集团刚开完高层会议,刚讨论完你昨天送来的方案。” 我一听,来了精神:“哦……什么结果?” “嘿嘿,你猜猜。”夏雨开始卖关子。 “我猜不到,你说吧,不说拉倒!”我知道我越是想知道夏雨越会钓我胃口,索性不猜。 “哎——你猜猜嘛,猜猜好玩啊,猜猜,快猜猜啊,二爷。”夏雨有些着急。 “不猜,爱说就说,不说就算!”我故意轻描淡写地说。 “真没劲,好吧,那我告诉你……你那个方案,今天的集团高层会议通过了……大家一致高度赞赏你递交的方案,都认为是一个营销双赢的绝佳范例……然后,大家从集团的实际现状和未来发展考虑,做出了最后的决议。” “哦,你们打算订多少报纸?”我说。 “你再猜一下好不好?”夏雨说。 “我说了不猜,你怎么这么娘们。”我说。 “人家本来就是娘们嘛。”夏雨说。 “靠——好了,算了,我挂了!” “停——不要挂,我告诉你。”夏雨忙说:“不过,我告诉你结果,你听了可要保持淡定,莫要吃惊,莫要恼怒,莫要失望哦……” “哈哈……”我笑起来:“说吧,我行走江湖多年,什么样的风浪没经过,说,没问题,多少我都能承受,你们就是订一份,我也没有任何情绪。” 听夏雨的话里意思,似乎他们集团没打算多订阅报纸。夏雨在给我提前打招呼安抚我。但是夏雨讲话从来都是真假难辨,神出鬼没,鬼知道她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哈……我的二爷真够淡定的,不错,好,我告诉你,易经理易二爷,俺家决定订阅你们集团晚报的份数是——”夏雨故意拖长了声音,这死丫头还是想给二爷我卖关子,她要是不卖关子,她就不是夏雨了。 我的精神顿时高度集中起来,屏住呼吸等待夏雨说出那个让我感到期待又不敢奢望的数字。 此时,我无法猜到这个数字到底是多少,或许比较多,比如一万,两万,或许很少,比如一千,甚至几百。 我不敢再往高处想,那有些不现实,也不敢往很底处想,那样我会受不了,太受打击。 “十万!”夏雨蹭就蹦出了这个数字。 “什么?10万?”我吃了一惊。 “嗯……10万!”夏雨重复了一句。 “你没在开玩笑吧?”我脑子有些发晕,这个数字实在太大,我又有些无法承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2奶哪里敢和二爷开玩笑呢……我们集团高层经过慎重的讨论,最后老板夏季同志做出了决定,征订你们2010年全年度的晚报10万份……这个数字得到了大家一致的赞同。”夏雨的口气变得有些认真。 “啊——这是真的?你们要订10万份报纸。”我有些失声。 “嘿嘿……怎么样?二爷,你还满意吗?不失望不气馁吧?”夏雨似乎对我的反应感到很满意,达到了她预想的效果。 “不是满意的事情,也不是失望和气馁的事情,这个,这个……这个数字……实在太让人意外了。”我说:“夏雨,你给我说实话,这个真的是你们集团高层的决定?不是你擅自捣鼓的?” 我此时突然担心和怀疑这个数字是不是夏雨为了讨好我自己决定的,没有经过他们集团高层的讨论,更没有经过夏季的同意。 “废话……我一个名不符其实的副总裁,能有这个权力吗?你知道10万份要多少钱?我敢擅自做主吗?不然,夏季同志还不剥了我的皮?”夏雨说:“我给你说的就是实话,这个真的是集团高层根据你的方案,反复商讨后做出的最后决定……说实在的,这个数字的最后出笼,也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呢……但是,夏季同志对你的方案做出深层次的延伸和说明之后,得到了大家一致的赞同,我也由衷地赞同哦……” “哈……这……这简直是太棒了。”我忍不住说。 “嘿嘿……高兴不?二爷。”夏雨说。 “高兴啊!” “嘿嘿……二爷高兴,2奶就高兴……二爷,再大笑一声我听听。” “哇哈哈——”我一阵长笑。 “哈哈,哇咔咔……二爷的笑像是狼嚎啊……”夏雨开心地跟找我大笑。我想此刻她这会儿一定在手舞足蹈。 笑完之后,我稍微冷静了下,突然说:“我怎么觉得这个事情来得太容易了,这个便宜捡的太快了呢……这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便宜吗?” “哈哈,还有更让你高兴的事情呢。”夏雨说。 “什么事情?”我说。 “我们集团决定,征订报纸的价格还是按照一份180元,不接受你给你的优惠价格160,不接受你的小恩小惠,不沾你的便宜,我们是大集团,大家气魄,不干那种斤斤计较的事情。”夏雨一板正经地说。 “哦……”我忽而疑心顿起,多年商战的敏感性让我觉得这其中必有道道,说:“你们这样做……恐怕是另有图谋吧……我想,你们集团高层是不会这么傻的……你们一定是另有所为。” “哈哈,不错,到底是经久沙场的二爷,到底是心里有数,知道营销的根本是双赢这个原则,我们当然不会这么傻,既然决定给你按照180元的价格,就当然不会做吃亏的买卖,就当然要有所回报哦……” 夏雨得意地说:“我们给出的10万份的订单,给出的180元的定价,是有前提的,是有条件的……我们有三个条件,这三个条件,你们必须满足我们,否则,这买卖就砸喽…… “我们要是按照你给的160元的优惠价格来征订报纸,这三个条件就不好意思再要求了,我们不管你们内部如何分赃,也不管你自己得到多少好处,我们首先考虑的是我们的利益。” 我说:“你讲……哪三个条件。” 正文 740.第740章罪恶的报复 夏雨说:“第一,新闻回报,你们集团的日报和晚报要给我们一定数量的正面新闻回报,要确保在你们集团所属的媒体上不出现任何我们集团的负面新闻,日报和晚报要保证每个月至少一篇有分量的关于我们集团的正面新闻报道……经济新闻也好,社会新闻也好,都可以……稿子由我们集团提供素材,你们出记者给我们加工。” 我点点头:“哦……这第二呢?” “第二,广告回报。”夏雨继续说:“你们的晚报要保证全年给我们10个彩色整版的免费广告回报,刊发的时间和广告内容由我们自己决定,你们负责安排版面刊发……等于一万份报纸换取一个整版广告。” 天下果然没有免费的午餐,我接着问:“那第三呢?” “第三……我们集团下属有不少三产企业,经常会有不少广告宣传单需要发布,你们发行公司有一个不错的投递网络,你们经常会有DM夹报业务,这第三就是你们发行公司每年要确保给我们投放200万份的广告传单,夹在你们投递的日报和晚报里。 “这三个条件,缺一不可,都是必须的,这就是我们按照180元的价格征订你们10万份报纸的回报条件,当然,这是我们在征订报纸得到的社会长远经济效益额外的要求,但是,也是你们应该能做到的……这样不算是为难你们吧。” 听完夏雨的说的三个条件,我沉思了,这三个条件按照10万份的报纸征订来说,不算是很过分,现在的新闻媒体基本都是走的现实主义路线,发行换广告换新闻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但是,这其中要牵扯到日报和晚报,甚至牵扯到集团的其他报刊,还牵扯到集团的发行广告和编辑部三个部门,发行好说,我直接给秋桐说就行,问题应该不大。 但是,广告和编辑部这一边,我还心里真的没底,广告自从平总进去之后,一直没有明确正式的总经理,一直是原来的副总主持工作,他未必敢答应下来,编辑部这边总编辑刚经历了一场生死边缘的惊吓,他不知是否会答应……我想了半天,说:“这样,我马上去集团给相关领导汇报,汇报下你们的想法和要求,然后,我会尽快给你们回话……成与不成我都会回话。” “嗯,好,夏季说了,只要你们答应下来,立马就拟定合同,立马签约,只要一签约,钱马上就打到你们的账户上……然后,我们会在2010年元旦前半个月把报纸的投递明晰提供给你们。” “好。”我接着问夏雨:“这个……有一点我很疑惑。” “二爷有什么疑惑尽管说,2奶负责给你解惑。”夏雨说。 “你们……订这么多报纸,10万份……你们都送给什么人啊?我记得你们集团的职工好像没有那么多啊……”我说。 “哈哈,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们既然敢订这么多,自然就有办法派送出去。”夏雨哈哈笑起来。 “这个……我还是很迷惑……能透漏下不?”我说。 “嗯,好吧,我们是这样想的,我们集团自己的职工和客户准备派送5万份,每个职工和客户家里以及单位送一份,这个地址我们都有的……还有,就是我们准备剩下的5万份赠送给星海市区的市民,这也算是我们集团对星海市人民对我们多年来厚爱的关照……我们在星海的地盘上发财,不能忘了大家嘛……和星海市民搞好关系,十分重要哦……”夏雨说。 我一听,脑子猛然蹦出一个念头,此事如此操作固然不错,但是,极有可能会和我们现有的晚报订户发生冲突,一旦发生了冲突,原有的晚报订户得到了免费赠送的晚报,自然就不会花钱征订明年的晚报了,必然会对晚报的续订产生冲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等于是内耗了,浪费自己的订户资源。 一般来说,市民征订报纸的习惯,征订了晚报的不会再征订都市报,因为都是同类的报纸,同样,征订了都市报的也不会再征订晚报。 我想了想,说:“你们赠送市民的5万份报纸,名单地址怎么找?” 夏雨说:“这个……还没想好呢,初步准备通过活动公开赠送……刊登个广告,接受市民报名。” 我说:“这样……我看不如这样吧,名单我给你们提供好不好?你们不要再浪费人力物力搞活动了。” “好啊,你能给我们提供当然好,我们乐得个现成,只要是星海市区的市民,给谁都无所谓。”夏雨说:“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好心呢?” 我嘿嘿一笑:“学雷锋难道不好吗?” 夏雨说:“我怎么觉得你心里有鬼呢?” “会有什么鬼?这年头做个雷锋还被人怀疑有鬼,唉,不容易啊……” “嘻嘻……二爷,你少糊弄我,我看你是怕我们赠送的名单和你们现有的订户发生冲突,你是怕对现有订户产生冲击,对不对?”夏雨说。 这丫头心眼不少,一下子就猜中了我的心思,我笑了:“也许,是吧。” “什么也许,我看就是……”夏雨说。 “呵呵……”我笑了笑,算是默认。 “那你哪里去搞5万个市民的名单和地址?”夏雨说:“这可不是个轻松活。” “这不用你操心。”我说着,心里涌起一个罪恶的报复的想法。 “好吧,既然你不用我靠心,那2奶就不管了。”夏雨说。 此时,我的脑子里已经初步形成了一个操作程序,我准备按部就班开始操作。 和夏雨挂了电话,我立马起床,简单洗涮完毕,直接去了公司,直接去了秋桐办公室,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秋桐。 秋桐听了我的汇报,同样有些吃惊,接着又是惊喜。 听我说完三水集团的三个条件,秋桐开始变得冷静,沉吟了半天:“嗯……确实,他们也不是吃醋的,不要每份20元的优惠,却提出了全方位的回报要求,新闻广告发行一个不缺,够狠……他们的确是做生意的好手,投入多少获得多少收获,都是心中有计算的……貌似看起来很大度不要那点优惠,但是实际索取的回报价值,从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上来说,远远大于这点优惠幅度。” 我说:“你怎么看这三个条件?可行性大不大?” 秋桐抬头看着我:“不是可行性大不大的问题,是必须要实行的问题……对他们来说不吃亏的事情,对我们来说收到的实际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更大,不说多出10万份报纸收到的社会效益,就说对广告的拉动,远远不是这点回报可以相比的,要大得多,而且,是长期的拉动,这10万个订户,都是有效发行,他们不仅只是我们明年一年的订户,极有可能会成为我们的长期客户,看习惯了我们的晚报,明年即使三水集团不赠送,他们也会自己出钱订阅的……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们付出的回报是非常值得的,收到的长远经济和社会效益是巨大的……按照广告和发行的核算比例来说,一般每增加一万份的发行量,最低可以拉动10个整版广告的刊发,这是平总以前多次实践得出的结果,是经过实践证明的,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增加10个版面的广告赠送出一个,还能赚9个,这买卖自然是划算的……这确实是一个双赢的营销买卖,双方都不吃亏。” 我看着秋桐,听着秋桐的分析,点点头。 “免费广告夹页的问题,我们发行是没问题的,这个我就可以做主,当然,我会给上面打个招呼,200万份广告宣传单,没问题,不多。”秋桐说。 “嗯……”我点点头,心里感到了些许轻松。 “至于赠送广告版面和新闻回报的问题:“秋桐眉头略微皱了皱:“现在集团的形势……现在编辑部和广告公司好似惊弓之鸟,大家都求稳不出事为主,不知他们是否。” 我看着秋桐。 秋桐沉思了片刻,接着使劲抿了抿嘴唇,一抬头,果断地说:“不管现在的形势如何,这两个条件必须要实现,有再大的困难也要实现……既然领导天天大会小会讲发行是龙头,那么就必须要在实际的工作中体现出来,就必须要落到实处……不能光口头讲……这样,编辑部和广告这一块,我亲自去操作,你不用管了。” 我说:“你打算如何去操作。” “新闻这一块,我去找总编辑……广告这一块,我先去和主持工作的广告公司老总联系,先看看他们的反应。”秋桐说:“此事,我要先形成一个书面的东西,做一个报告……让他们在白纸黑字上签批,只要签批了,这就是尚方宝剑。” “那广告公司那边要是不敢做主答应呢?”我说。 “那我就去找分管的老总孙总啊……”秋桐说。 闻听秋桐要去找孙东凯,我心里有些疙瘩,我必须要尽量减少秋桐和孙东凯单独打交道的机会,虽然我知道不能避免,但我要尽量减少。 同时,我想好了万一的局面,万一总编辑和孙东凯不答应,秋桐一定会据理力争,那也可以避免秋桐和他们发生冲突的机会,避免秋桐得罪他们。 正文 741.第741章我是你的人 我想了下:“秋桐,这样好不好,此事是我一手操作的,我是直接当事人,还是我先操作,因为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最了解,他们问起来一些细节,我也好答复…… “书面的东西是有必要的,我来弄,弄好之后,你审阅签字,然后我拿着这个报告直接去找孙东凯和总编辑,先不找广告公司的临时负责人,直接从上面操作……**作不成,你再出面,这样也好有个回旋的余地。” 秋桐看着我,半晌说:“你直接去操作……越过广告公司的负责人,这样好吗?” 我说:“有什么不妥的?我可以百分之百的打包票现在的广告公司负责人是不敢做主表态的,他现在是求稳不出事就好,根本就不敢直接答应下来,去找他,等于是白费力气,浪费精力……有些事要按照程序来,但是太讲程序了,反而会碍事…… “反正是我出面,就是违反程序也无所谓,他也说不出什么。现在不是平总时代,要是平总在的话,他直接就敢拍板……所以,要根据实际情况决定工作方针……我去操作出了事我来担着,你不用管。” 秋桐又沉思了半天,然后点点头:“那……好吧,看来,也只能如此了……不过,在操作这事的时候,你要随时和我汇报,你是我的人,你出了事,我必须要管,我必须要承担责任,要是因此影响了广告和发行两个部门的关系,一切责任我来承担,我自然是不能让你承担的。” 我笑了:“不错,我是你的人……这话我爱听。” 秋桐似乎从这话里听出了某些意味,脸色微微一红:“你又在瞎想什么了……你个滑头……我说的是你是我公司的人,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说:“你说的那个意思是什么意思?我不懂啊……” 秋桐有些着急了,脸更红了,说:“你……你个……你个死易克……你又在戏弄我……” 看着秋桐绯红的脸,我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嘿嘿掩饰地笑了下:“我哪里敢耍弄我的非常女上司呢……我哪里有这个胆量啊……” 秋桐低头不看我,低声说:“我就没发现有你不敢的事情,你的胆子委实大的很。” 我说:“错,我不敢的事情多了,凡是你不批准的事情,我都不敢做,我的胆子再大,也不敢违抗你的命令。” 秋桐抿了抿嘴唇,抬起头,捋了捋头发:“好了,不说……不说这个了……对了,我想起一个事情,那个……那个三水集团征订10万份报纸,他们……他们打断如何安排?自己集团本身能消化地了吗?” 我说:“这个不用我们操心,人家既然敢订,就自然有办法,他们的职工和客户多得很呢,而且,还打算赠送一半给市民。” 秋桐眼神一动:“赠送一半给市民……那……会很容易和我们现有的订户冲突的……会冲击我们的现有订户,冲击各站的征订。” 我说:“这个,我和夏雨说了,这5万个赠送给市民的名单,我来给提供,保证不会和我们现有的晚报订户发生冲突。” 秋桐看着我:“你上哪里弄这么多名单,还不和我们的订户发生冲突的?” 我说:“你真能够操心的,我会想办法安排的……别忘了,我手下那么多业务员,他们要想统计上五万个非晚报订户还不容易?反正现在时间还宽裕得很,找个小区,挂我们报箱的就是我们的订户,没挂的就是非订户,这不一下子就出来很多……一个业务员分一千个名单的任务,一天统计一百个,10天不就完结了?” 实际上,我根本没打算去这么操作,我另有盘算。我决定狠狠报复星海都市报一下。 秋桐听我说完,笑了:“这的确是个好办法,你还真有主意。” 我笑了下:“好了,不说了,我这就去打报告,待会儿给你……” 秋桐笑着点头:“好……哎——易克,10万份报纸,你可以提成200万,这下子你可真发了,你要请客哦……” 我说:“木问题,到时候我请你吃羊肉串,管饱。” 秋桐扑哧笑了:“小气鬼,真吝啬。” 秋桐看起来很欢乐,为我能有如此一笔大的收入,这种开心让我感动,我知道她是发自内心的快乐。 我呵呵笑了:“不过,这200万,我不打算全要。” 秋桐说:“怎么?” 我说:“公司要给三水集团免费夹页200万份,这其中要有分拣员、驾驶员和发行员的大量为期一年的无偿劳动,我打算拿出50万作为给他们的劳务补贴。” 秋桐说:“这个你其实不用的,公司会给他们适当的补贴的。” 我说:“这一块我不希望公司补贴,还是我自己来的好……我不想占公家的便宜。” 我的口气很坚决。 秋桐看着我:“那新闻和广告那一块呢?你也打算给补贴?剩下的150万,都给人家,恐怕也还差得远,不够哦……” 我说:“新闻和广告那一块,我就不管了,那是集团必须的投入,集团得到的更多,我何须补贴呢,但是发行这一块是无偿投入的,补贴是必须的……这事我已经决定了,你就不要再说别的了,不然,我会心里感到不安的,我不能对不住公司的员工。” 秋桐笑了:“易经理够大方的,一出手就是50万,大老板啊……好吧,俺就成全了你……不过,你这请客,确实太吝啬,就光请俺吃羊肉串啊……太小气了。” “那你还想要吃什么?”我说。 “俺还想让你请吃烤海鲜。”秋桐笑吟吟地说。 我哈哈一笑:“好,木问题!请你吃三个烧烤海蛎子,不能再多了,不然,我会心疼的。” “哈哈,你个葛朗台……去你的。”秋桐哈哈笑起来,笑容如夏花一般灿烂。 我看着秋桐美丽的笑颜,心中又是一动,暖暖的。 我回到办公室,很快打出了报告,然后拿给秋桐,秋桐立刻签字。 我接着拿着报告出了秋桐办公室,打算立刻分头去找孙东凯和总编辑汇报审阅。 下楼,刚到院子,正好看到曹丽正在我前面悠然地往自己办公室里走。 看到曹丽,想到我的那个暂时还没有头绪的罪恶报复计划,我的心里一动,忽然来了主意。 “曹主任——”我在曹丽身后喊道。 曹丽闻听停住,转过身,看到我,笑了:“昂……是你叫我啊……” 曹丽笑得同样很灿烂,只不过不是夏花般的热烈和动人。 我走过去,看着曹丽:“忙不忙?” “刚从孙总那边过来,这会儿没事……怎么?你有事情?”曹丽看着我。 我点点头:“嗯,这里不方便,到你办公室去说好不好?” “好啊。”曹丽满脸喜色,还有些期待和惊喜的样子:“走,到我办公室。” 我跟在曹丽后面去了她办公室,一进门,曹丽立刻关死门,接着就往我身上扑,我没想到曹丽发情会这么快,都说女人发情比男人慢,怎么曹丽会这么快呢?比我快多了,我还没感觉呢。 我于是轻轻推开曹丽:“好了,你别整天像发情的母狗行不行?妈的,一见面就上,你饿疯了?” 曹丽站在我跟前笑着:“是啊,我就是发情的母狗呢,别的男人在我跟前我不饿,一见到你,我就恶坏了,你赶快来喂喂我啊……” 我指指沙发:“坐下,有事找你。” “哦……”曹丽看我一板正经的神色,暂时停止了发情,坐到沙发上,我也坐到曹丽对过,曹丽看着我:“什么事找我?” 我说:“这件事我想来想去,觉得你最适合去做……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办到。” 曹丽脸上露出受宠若惊的神色:“你这么看重我,我自然是要给你做好的,赴汤蹈火也要做好,你是我的亲亲小男人,我一定做到,说,什么事。” 我沉吟着说:“你的态度让我感到很欣慰,不错,提出表扬,只是这件事,要有些难度。” “你别绕弯子了,快说啊,再有难度我也会为你去做的。”曹丽有些急不可耐。 我看火候差不多了,慢条斯理地说:“我刚刚操作了一笔订报的大项目,数量巨大,好几万份,对方是订了报纸准备赠送给市民的。” “哦,好啊,那你可以赚一大笔提成了,祝贺你啊,发财啦,哈哈……”曹丽笑着。 看曹丽笑得样子,我知道她是真心的,她是真的为我发财感到高兴。 我心里稍微有些感动,这女人,哎——怎么说这女人呢,不管她对别人怎么样,对我还是没说的。操,这傻逼要是不合秋桐为敌多好啊,可惜,她一门心思想整治秋桐,那她就是我不共戴天的敌人了,对我再好也不行。 “那你需要我去干什么呢?”曹丽说:“是不是对方给钱有问题,想拖延,你想让我去帮你催款子?” “不是:“我摇摇头:“是这样的,对方赠送给市民的报纸,地址和名单需要我来提供,我呢,手里没有这些名单,一下子是弄不到这么多的,所以,我想来想去,忽然想到一个主意。” “什么主意?”曹丽说。 正文 742.第742章肥水不流外人田 我说:“我想到我们晚报的最强大竞争对手星海都市报,我想啊,要是能搞到他们的订户资料明细,直接把我们的晚报赠送给他们的订户,这是多好的事情,直接把他们的客户变成了我们的,既发展了我们的客户群,还打击了对手……所以,我想到你关系光,路子多,你或许会和星海都市报的发行部人员认识,就想到找你了。” “哦……是这样……你是这个打算。”曹丽说:“当然,我的路子当然很广,星海都市报发行部的负责人我当然认识……那家伙不是个好东西,见钱眼开,虽然身在星海都市报,其实吃里扒外的很……我要是给他一些好处,搞到他们的订户明细应该不是难事。” 我一听,放心了,操,看来这事找曹丽就对了。 “那这事就委托你了,我要的不多,给我弄5万个就够了。”我说。 曹丽突然眼神一闪,眉头一皱,接着看着我:“不行,我不干!” “为什么?不想帮我了?”我说。 曹丽眨眨眼睛:“不是不想帮你,而是我不想帮某个人……你的事情我自然会不遗余力,但是,这事,不单纯是你的事情,而是秋某人的事情,我帮了你,等于是帮了她,我凭什么帮她给她脸上长彩……对不起,这事我能干了,但是我不干…… “你这是什么狗屁主意,你根本没必要这么做,你完全可以从我们自己晚报的客户里弄出5万个来给订报的单位,让他们送给这些人好了,嘿嘿……肥水不流外人田,这样多好,既不耽误你拿提成,还省事省力。” 曹丽这一招果然够狠的。 我笑了,看着曹丽摇了摇头:“曹丽,你真是个傻逼……典型的胸大无脑的傻逼。” 曹丽眼睛一瞪:“死鬼,干嘛这么说我?我怎么就胸大无脑了?” 我说:“马尔戈壁,我找你做这事,哪里是想帮别人,我是想帮你,亏你还在官场混了这么久,这点道道都看不出来……我骂你傻逼是轻的,我看你其实是个晕笔。” “帮我?你这么做事想帮我?”曹丽一头雾水的样子,看着我:“秋桐是发行公司的老总,你凭什么说是帮我?” 我点燃一颗烟,翘起二郎腿,轻蔑地看了曹丽一眼:“傻逼,你自己想想目前集团的形势……你自己琢磨琢磨下一步集团最高领导会是谁?你再琢磨琢磨最高领导上台后集团各部门特别是重要的经营部门负责人会不会有变动,会有谁干哪些位置?” 我开始钓鱼。 曹丽看着我,眨眨眼睛,突然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是说很快集团高层最高领导一旦确定,我的位置要……对啊,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一旦孙总上来了,我当然会是能干我想要的位置的……到时候,这些成绩都是我的了,都是我的政绩啊……” “还算聪明,能想通这个问题!”我说。 “这么说,你这么做,其实真的是在帮我啊,是在为我崛起后开始提前铺路。”曹丽说。 “对了……还有,其实你现在帮我,也是在帮你自己啊,一旦你真的做了发行公司老总,再大的成绩不都是你的吗?”我说。 其实我心里虽然知道曹丽一心想顶替秋桐而代之,但是曹丽确实不是干发行老总的料,她没那能力和本事,即使孙东凯真的当了老总,从自己的工作和利益考虑,也未必真的会让曹丽干这一块。 目前集团来说,最有资格最有能力管理发行的,除了秋桐还真的没有其他人,即使孙东凯当了老大,我看秋桐的位置也是无可撼动的,他需要秋桐为他出政绩。现在只是曹丽因为无知而无畏,不知深浅而已。 曹丽一旦想通了这个道理,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她立刻痛快地答应下来:“好,我明白了,刚才你骂我傻逼是对的,我脑子竟然一时就没有转过弯来……这么说,你现在努力去发展发展大客户,其实也等于是为我干的了,这以后都是我的成绩哦……很好,不错,看来,你还是对我很好的,我自己一时糊涂了…… “行,没问题,我马上就去操作这个事情……哎,要5万个是不是太少了,我看,干脆,全部弄过来算了,这个发行部负责人最近和他们老总在闹矛盾,正想另谋高就,我看哪,干脆把他挖过来算了,带着全部的客户资料过来,岂不是很爽?” 曹丽做事够狠的,我靠。 我摇摇头:“此事不可操作,你现在把那发行部负责人弄过来往哪里放?再说,这样三心二意的人,能背叛星海都市报,以后就能背叛我们,这样的人绝对不可用……我们现在只是利用他而已,还有,不需要很多,5万足够,不能太狠了,这样我反而觉得心里不安哦,我是个好人,不能做事太恶毒了。” “哈,你说的对,这样的人是不能挖过来,是不能重用。”曹丽笑起来:“你干嘛要觉得心里不安啊,这个星海都市报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一门心思想挖空我们的客户资料呢……我们弄他们5万个,不多,多乎哉,不多也……哎呀——坏了——”曹丽说到这里,突然叫了起来,满脸晦气懊丧之色。 我看着曹丽:“怎么了?什么坏了?” 曹丽看着我,脸上突然闪过一阵惊慌,接着摇头:“没什么,没什么。我在想自己为什么没有早想到你刚才说集团人事变动的事情,我在想自己为什么就这么没有眼光。” 曹丽似乎有难言之隐,她不具体说,我却从她脸上的表现和此刻的话里猜出来了,她一定是从我刚才的话里得到了启示,想到她或许很快就会是发行公司的老总,想到她刚刚把发行公司的客户资料出卖给了星海都市报,想到自己这么做岂不是自掘坟墓吗?她这样想,觉得后悔和懊丧是自然的。 “哎——我真是鼠目寸光啊……”曹丽深深低下头,声音里带着无比的沮丧,接着又抬头看着我:“不行,我得狠狠整治下他们,我要把他们的全部订户资料都弄过来。” 我说,”我说了,我只需要5万个,至于你想弄多少,我看还是量力而行吧,多了我也没用,我也不想做的太绝,不想把对方一下子置于死地……毕竟,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大家都不光彩,我还是要面子的人哦……也损坏了集团的声誉,此时要悄悄的做哦……打枪的不要。” 我其实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虽然我很痛恨星海都市报的作为,但是还真不想做的太狠,弄他5万过来,已经很不错了。 当然,我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很不齿,所以我不敢和秋桐说,如果秋桐知道,她一定会深深地鄙视我唾弃我制止我,甚至从此不会再理我。 但是,我还是想教训下对方,我从来不想标榜自己是个高尚的人,特别是对这样的狠毒想弄到我们全部客户资料置我们于死地的对手,他不仁我必须不义。 我心里涌起一阵罪恶的快感。 我发现自己***确不是个好人。 曹丽点点头,眼里流露出恶狠狠的目光,眼珠子转悠着,没有说话。 我看事情进行的差不多了,目的达到了,就站起来,打算告辞。 曹丽也站了起来,有些失神的目光看着我:“你……这就要走了。” 我说:“是的,我还有事要去办。” “唉……”曹丽突然深深地叹了口气,看着我:“冤家……你到底什么时候能蹂lin我呢,我渴望了很久很久了……我做梦都在想啊……我随时都准备着等候你的临幸啊……” 看着曹丽眼巴巴的样子,我心里突然觉得她很可怜,说:“脑子里不要整天想这些事情,现在是大白天,在单位办公室里,随时都会有人进来,难道你想整个身败名裂啊,我是聘用的临时工,我无所谓。 “可是,你呢,你可是市委组织部备案的国家干部,你是有政治前途的,你是要进步的,你可要好好爱护自己的名声哦……为一时快乐,坏了一世英名,不值得……你的心思我明白,只是,我是有女朋友的人,我不能做出对不住我女朋友的事情……真抱歉了。” “有女朋友那又怎么了?就是结婚有老婆了也无所谓啊,现在成家的男人在外面玩女人的多的是,这有什么?再说,我只是喜欢你想和你做那事,又不是逼着你和女朋友分手,你只要把你给你女朋友的一小部分给我就好了,我只是想尝尝你的味道,难道这对你来说很难吗?” 曹丽用幽怨的目光看着我:“我知道大白天在办公室做这事有危险,可是,出去开房间你总是找各种理由推脱,你到底什么时候能给我个准信儿呢,只要能让你要我一次,我也知足了啊,可是,这么久了,我竟然连你的边都没靠上,唉……我这样的贱女人,看来你是不屑于的了。” 曹丽的声音带着深深的伤感和失落。 我用安慰的语气说:“不要这么说,不要这么看低自己,其实你自己知道自己的魅力,你周围那么多男人都垂涎你的姿色,你其实心里是很得意和骄傲的……我这样的卑微小男人,哪里能到你的眼里呢,你其实只不过是逗我罢了,再说,我真的不能背叛我的女朋友,别的男人怎么玩我不管,但是我自己不能这么做。” 曹丽抬起头看着我:“你这么说,我越发喜欢你了……易克,我告诉你一句话,你给我牢牢记住:我曹丽想得到的男人从来没有得不到的,既然我看中了你,不管什么时候,我一定要得到你!” 我笑了:“你这是在表决心吗?” 曹丽说:“我这是在向你表达我的态度,也是在鼓励我自己,不让自己失去信心!我相信一句话:有志者,事竟成!” 正文 743.第743章不惜献身 我呵呵一笑:“好了,不谈这些了……记住,我委托你的事,要抓紧办哦,我等着你的好消息……还有,此事一定要高度保密,谁都不能说……包括孙总。” 曹丽点点头:“我知道,我会严守机密的,这是我们俩内部的最高机密……这其实不是你委托我的事情,是我自己在为自己即将到来的以后做事,为我自己做事,为我们自己做事,我自然会尽力的……我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做到的,就算老娘豁上我这身肉,我也要弄到那东西。” 曹丽的决心够大的,为了弄到这资料,竟然不惜献身。 我用赞赏的目光看着曹丽:“不错,态度很好……只是你这身肉不要轻易就豁出去……还是尽量用别的办法。” 曹丽点点头:“嗯,我要为你守身如玉,我以后不会轻易让别的男人要我的……当然,为了你,为了我们,万不得已,我会不惜自己的身体的……我这样做,虽然背叛了你,但是也是为了我们美好的明天啊,为了最后的胜利,暂时付出一些牺牲也是必要的。” 曹丽的话让我有些无语,我同时心里突然有些惭愧,我靠,我竟然要让一个女人为了自己的罪恶目的去献身,是不是有些无耻了。 但事已至此,没有退路了,只能往前走。 正在这时,我突然听到门口有悉悉索索的动静,心里猛地一惊,忙竖起食指在嘴边冲曹丽轻轻嘘了一声,然后指了指门口。 曹丽似乎也听到了异常的声音,眼神一怔,脸上露出紧张的表情,死死盯住门口。 刚才曹丽和我的对话,要是让外人听到,那可就糟糕了。 我心里有些暗暗叫苦,屏住呼吸,慢慢走近门边,拉住门的把手,然后猛地拉开房门—— “喵——”随着房门被我猛地拉开,一只正在用爪子抓挠门的大肥猫受到突然的惊吓,叫了一声,惊惶遁去。 妈的,原来是一只猫,虚惊一场,我长出了一口气,心落了下来。 曹丽在我身后也出了口气:“妈的,是只猫,吓了老娘一大跳。” 我回身看着曹丽:“原来你也知道害怕。” 曹丽看着我:“你不担心害怕吗?你要是不怕,我就不怕。” 我笑了:“这样的事,你觉得让人家知道光彩吗?不会破坏影响你曹大主任的声誉?” 曹丽突然也笑了:“我的声誉……妈的,我的声誉早就***毁了,我我其实知道外面的人说我什么的都有,不过老娘不在乎,混官场,老娘只要跟对领导就行了,其他人,管他娘的,爱说什么说什么。 “当然,有些事,是不适合让外人知道的,比如我们刚才狼狈为奸商议的事情,哈哈,哎,小宝贝,我们现在开始密切合作了,我开始为你做事了,我心里还是蛮高兴的,只要是为你做事,做什么我都乐意。” “别忘记了,你其实也是为你自己做事。”我提醒曹丽。 “哦,对,对,你看我,一下子又忘记了,我其实也是在给我自己做啊……”曹丽说:“哼哼,别看某些人现在得意地很,还不知道下一步怎么个死法呢,老娘现在是忍辱负重韬光养晦,一旦老娘勃起的时候,老娘要看着他们是怎么死的。” 曹丽的话里充满了嫉恨和恶毒,我知道她指的是谁,曹丽现在满脑子想的就是在风头和职位上压过秋桐,将秋桐死死压住,将秋桐置于死地。 又忽地想起孙东凯和曹丽那次说的让曹丽想办法把秋桐调出来设计让自己得到秋桐身体的密谋,心里猛然又警觉起来。 孙东凯此时正忙于争权夺利,或许暂时还没那心思和精力,但是一旦他得势,这是早晚的事情,曹丽虽然嫉恨秋桐,嫉恨孙东凯打秋桐的主意,但是为了自己更大的利益,她必定会满足孙东凯的兽欲想办法让孙东凯在秋桐身上得逞的。 此事我须牢牢记住,随时都要提防,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我暗暗提醒自己。 这样想着,我心里忽然非常痛恨孙东凯和曹丽,曹丽那张其实看起来蛮漂亮的脸蛋在我眼里变得无比丑恶起来。 我开始对自己利用曹丽心里感觉没有任何愧意,变得非常坦然。 同时,我突然觉得自己很被动,一味只是防守,越是防守,就越觉得自己越被动。或许,我该在合适的时机主动出击一下了。我这样想着。 离开曹丽办公室,我直接去了集团大厦,直接去了孙东凯办公室。 在孙东凯办公室,我意外地看到了广告公司的临时负责人——现广告公司副总。 意外之余,我突然感到了几分高兴,妈的,既然他在,正好我省事了。 这位副总此时正在给孙东凯汇报工作,态度小心翼翼,显得很小心拘谨。 看到我来了,孙东凯笑笑:“小易来了……来吧,先坐。” 我说:“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要不,我先出去等会吧。” 孙东凯摆摆手:“不用,你坐吧,我们的谈话这就结束了。” 我于是坐下来。 孙东凯这时看着广告公司副总,说:“嗯……刚才听了你的近期工作汇报,我看最近广告公司的工作总体来说开展的还是可以的,是值得肯定的。” 副总轻轻出了口气,显得轻松了一些。 “但是——”孙东凯话锋一转:“也还存在一些问题,主要是领导层管理的问题——” 副总的神色又紧张起来,紧盯着孙东凯。 孙东凯似乎对自己一张一弛的谈话方式收到的效果很满意,接着说:“比如,在对广告代理商的管理上,很明显,你们的尺度松了,有些广告的内容是违规的,有些广告刊登的版面是超出规定的,还有些代理商打着报社的名义在社会上举办一些活动……这些,都是不符合规定的,要严格加强这方面的管理,广告代理商属于社会上的人,脑子里是没有集团的纪律观念的,但是,既然我们的代理商,就要服从集团的相关管理制度,这一块,我看你们要主意,必要的时候,要组织代理商加强学习,培训一下。” 副总忙点头:“好,牢记孙总的指示,回去后马上落实。” 孙东凯接着说:“虽然你现在的职务是副总经理,但是,你是集团党委确定的广告公司临时主持,在工作中,你要时刻牢记自己的身份和职责,要对整个广告公司的工作负责,要快速转换角色,要对集团党委负责,要对集团经营委负责,要放开手脚大胆管理,要开动脑筋大刀阔斧把广告公司的工作抓起来…… “虽然平总在经济上出了问题,但是,对于他的工作能力,我还是赏识的,他工作有思路有办法,气魄大,胆子大,这一点,你要好好学习他……当然,学习他也不是全方位的,比如廉洁自律方面,这一点,不要学……要学习他好的一面,看人要辩证的看,不能因为某一点的错误就全盘否定,要看到他的长处…… “最近,我一直在观察你,我发现你这个人,做事很认真负责,但是,就是气魄不足,做一个公司的负责人,气魄和气势是必须的,不然,你下面的人是会口服心不服的。” 副总唯唯诺诺地点头称是。 孙东凯看了我一眼,接着又对副总说:“比如,这广告工作,你脑子里必须要有这样一个意识,那就是没有发行就没有广告,发行是广告的基础,这就好比一颗大树,没有强壮的树干,哪里会有丰茂的绿叶和累累的果实?所以,在广告工作中,你们必须要及时和发行部门多联系沟通,多支持发行部门的工作,只有报纸发行上去了,你们的广告才好开展……这是一个因果关系。” 副总看了我一眼,接着又看着孙东凯,谦卑地点头:“孙总教育极是,我会记住的。” 孙东凯笑了下:“好了,我看我们今天的谈话到此为止吧……有空我会去广告公司看看的。” 副总站起来:“孙总辛苦了,随时欢迎孙总到广告公司检查指导工作。” “哎——不用这么客气,我分管的部门,我去看看是应该的。”孙东凯说。 我一看副总要走,忙对他说:“哎——领导,你先等下,我来找孙总汇报个事情的,和广告公司有关,找孙总之前,秋桐吩咐我要先按照程序找你,我去广告公司找你了,你不在,正好你在孙总这里,我正好一起汇报了。” 说完,我扬了扬手里的那份报告。 副总一听,站住了。 孙东凯笑了:“呵呵……很巧啊,那好,小易,那你就先按程序来吧。” 我于是先把报告递给了副总,他重新坐下,接过去认真地看了一遍,然后把报告递给孙东凯,恭敬地说:“孙总,我看完了,您审阅吧。” 孙东凯接过去,没有看,先看着副总:“嗯……你有什么意见?” 副总满脸堆笑:“我没有什么意见,我听孙总您的。” 孙东凯皱皱眉头:“我想先听听你的看法……你怎么能没有意见呢?我刚说完,你可是广告公司的主持,你是应该有个表态的。” 副总继续谦卑地笑着:“此事事关重大,我不敢表态,还是您来决策,您的意见就是我的态度。” 孙东凯似乎对副总的回答很满意,笑了,然后开始看那报告。 孙东凯似乎看的很仔细,好半天才看完,看完后,眼神发亮,看看我,带着赞许的眼神,接着看着副总:“我看完了。” 副总带着温顺的目光看着孙东凯:“请孙总指示。” 孙东凯说:“这个报告上秋桐已经有了签字,看她签字的意思,她是赞同的,我呢,看了后,觉得这个报告非常好,我刚说完广告工作要和发行紧密结合,这接着就来了…… “对于这个报告,我是很赞同的,表面看起来,你们要付出10个版面的代价的,但是从长远来看,从这10万份报纸给你们拉动的广告来看,你们得到的远不止这10个版面的广告,你们的付出和得到的,可以说是九牛一毛……所以,我同意这个报告……你说呢?” “坚决支持孙总的英明决策,孙总的表态就是我们的看法,我们坚决贯彻执行。”副总信誓旦旦地说。 “嗯……那好,那事情就这样,我会在这个报告上签字的,然后你们要密切做好配合工作……好了,你先回去吧。”孙东凯说。 副总站起来,冲孙东凯点点头,然后又冲我笑了笑,接着走了,到了门口,小心翼翼地带好门。 正文 744.第744章习惯了就不累了 看着副总这副小婆子的模样,我心里只想笑,妈的,这样累不累啊? 其实,我大概能想到,在官场混的人,下级在上级面前大都是这样的,或许,习惯了,就不累了。 然后,我看着孙东凯,心里感到很轻松,这一关顺利过去了。 孙东凯看着我:“好小子,10万份报纸,是你搞的?” 我点点头:“是**作的,但是是在秋总的支持和领导下成功的。” “嗯,不错,在这样的时候,在这样敏感的时候,你们能给我搞到这样一条大鱼,很好……我很高兴。”孙东凯赞许地说。 我明白孙东凯这话里的意思,他现在不是集团主持,他现在急需要在他分管的经营业务范围内出彩,这对他博弈集团老大的位置是非常有利的,现在这么大一笔单子到手,对他来说颇有些雪中送炭的味道。 我不想给孙东凯的权力博弈帮忙,但是我想给秋桐出力,无意中也帮助了孙东凯。 “这个三水集团……你是怎么挂上钩的?这家集团可不是一般的单位,不是那么容易打交道的。”孙东凯说。 “我们的物流配送和他们一直在合作,也是秋总之前联系的,因为物流工作做得不错,和他们也就逐渐熟悉了起来……于是,秋总指示我们趁热打铁,我们和他们逐渐就有了更深层次的合作。”我说:“虽然我们争取到了这么一比订单,但是他们也很精打细算,要求的回报也不少,这事我请示了秋总,秋总说必须要给集团领导汇报,先要给你汇报,于是就弄了这么一个报告,先送给你了。” “嗯……”孙东凯满意地点点头:“你们的工作做得不错……别说是2002万份宣传单,别说是10个版面的广告,就是要求1000万份传单,要求50个版面的广告,我们都干,我们的报纸版面多的是,50个算什么?现在正是大征订时期,我要的是征订的数量,只要数量给我上去,代价再高些也没关系。” 孙东凯这话显然有些竭泽而渔的味道,他现在要的是业绩,为了实现业绩,他有些不计成本了,他刚才说的汇报数字显然是不行的,那样代价实在太高,从做买卖的角度来说,我是不会答应的。当然,三水集团也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们提的这个数字显然额也是经过反复权衡的,夏季不是没数的人。 孙东凯此刻说出的话,让我感到了他急不可耐要出彩要成功的迫切心理。 目前的权力暗斗或许正在紧要处,集团内部的总编辑现在已经基本丧失了和他竞争的资格,但是集团外部还有不少虎视眈眈的人,他们自然此刻也是不会闲着的。 革命尚未成功,东凯仍需努力,孙东凯还不到放心高枕无忧的时候。 当然,我相信他现在一定神经很紧张,处在绷紧状态,他在努力做好内部稳住内部的同时一定没有停止在上面忙乎,至于怎么忙乎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说:“这个报告涉及到新闻回报,还需要给总编辑审阅下。” “要得……即使不涉及新闻回报也是要给总编辑审批的。”孙东凯说:“我们做工作,总是要按照程序来的,规则是不能随意破坏的,总编辑现在是我们集团的主持,必须要给他看的。” 说着,孙东凯拿起笔,在报告上写了几行字,然后递给我:“待会儿你拿着去找总编辑吧。” 我接过来看了下,孙东凯是这样写的:此报告甚好,极具可操作性,发行为我集团发展之龙头,在我集团整个经营体系的发展中占据极其重要的位置,此订单数量极大,对晚报甚至我集团整体实力的发展壮大有着重要的积极意义,给予客户一定的汇报是合理的……请总编辑审批!——孙东凯。 看完孙东凯的审批内容,我说:“那我这就去找总编辑了。” 孙东凯摆摆手:“不要这么着急了,你好久不来我这里了,来一次不容易,怎么来了就想跑啊,我这里你就那么不喜欢呆?” 我笑了下:“那倒不是,我是怕在你这里耽误你工作。” 孙东凯笑了:“倒是挺会说客套话……对了,总编辑因为前几天出的那事,心情可能不大好,你去他哪里,说话要注意些。” 我点点头:“好,我会注意的!” 孙东凯接着说:“这次总编辑化险为夷,我着实松了口气,哎——他也算是我的老兄了,看到他遭难,我心里委实不好受,现在他没事了,我也总算是感到一些安慰……对了,关于总编辑发生的这那事情,你是怎么看的?” 孙东凯带着自信而又自得的眼神看着我。 我看着孙东凯,琢磨了下,不紧不慢地似笑非笑地说:“关于总编辑的这个事情……我想你其实比我心里有数得多,整个集团,我想你应该是心里最有数的,现在你却来问我这个问题,岂不是画蛇添足?” 孙东凯闻听我的话,脸色倏地就变了。 这个鸟人,虽然不知道他心里此刻在想什么,但是看起来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孙东凯紧张的表情只维持了不到一秒钟,迅疾恢复了正常,呵呵笑了:“小易,我不懂你说这话的意思……我问你这话,怎么是画蛇添足呢?” 孙东凯脸上的表情虽然显得比较轻松,但是眼神却死死盯住我。 我微笑了下:“其实我也是听大家说的,我其实对这事本来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孙东凯紧张的表情又闪现了下,接着又开始笑:“听大家说……大家都是怎么说的呢?” “难道你没有听到什么?”我看着孙东凯。 “我想听你说。”孙东凯同样微笑着看着我。 我慢条斯理地说:“我听到的是大家都在背后对总编辑这事议论纷纷,都说和你有关……而且,密切相关。” 孙东凯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嗯……继续说下去。” 我想孙东凯此刻的心里必定是紧张的。 我说:“大家都说本来总编辑出了这事,本来铁定是要倒霉,而且倒大霉的,但是,因为你义无反顾地出马,出马找了上面的领导,有的说你找了市委部分常委,有的说你亲自去找了市委书记,在你的慷慨陈词下,领导被你的真心诚心所打动感动,于是,大领导最后放了总编辑一马,总编辑才得以死里逃生。” 孙东凯重重地呼了一口气:“我晕。” 我说:“你晕什么?” 孙东凯说:“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呵呵,这事你都知道……这事本来只是一件小事而已,我谁都没告诉,怎么大家都知道了……这样不好,不好。” 我说:“做好事还怕大家知道吗?这可是大好事啊,你挽救了总编辑,大家都在背后仰慕你钦佩你夸赞你呢。” 孙东凯谦虚而开怀地笑着:“哎——好奇怪,这事怎么传到集团里来了……当时知道的人可是寥寥无几,只有上面的几个人知道,范围很小的哦……” 我说:“或许是大领导身边的人传过来的吧……你如此大度和宽广的胸怀,如此高度的大局意识,难得啊……” 我继续装逼夸赞孙东凯,孙东凯也随着我装逼开心地谦虚着。 我们一起起劲地装逼。 这是个装逼的时代,每个人都在装逼,虽然装逼是一个多么让人厌恶的行为。 有人在装大师逼,有人在装纯情逼,有人在装善良逼,有人在装无知逼,也有些人不知装的什么逼。在这个时代,装逼就是力量。 装逼就是飞黄腾达的资本,不要脸的时代过去,人们在装逼的路上狂奔。你说你没装逼,一定是假的,不装逼人们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装逼人们就不知道该怎样在这个世上活下去。 我想把自己卖了,边敲击键盘边卖。这本书粘满我的劳作和体液,这个键盘记录着我早已厌倦的希望期望和绝望,如果这些字,可以增加纸张的厚度,我会毫不犹豫地卖掉。其实,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卖掉自己无疑是最为便利的致富之路,肚子里有些什么?肺、心、肠子、肝、胃……来一锅史无前例的大杂烩…… 我可以,把声带卖给那些需要唱歌的人,把嘴巴卖给那些需要吃饭的人,把鼻子卖给那些需要呼吸的人,把眼睛卖给那些需要光明的人,把耳朵卖给那些需要聆听的人,把脸卖给那些需要善变的人,把头发卖给那些需要美丽的人,把大脑卖给那些需要思考的人,把双手卖给那些需要致富的人,最后,把骨头也卖掉,给那些需要骨气的人…… 虽然这些器官不同程度地被我糟践,那颗心脏如一台老式发动机,肺已被香烟蹂lin地千疮百孔……我不得不承认我正从一个穷光蛋渐渐变成一个稍微有钱的贱人,这些钱足以支撑到我的腐烂…… 我只剩一张皮拒绝出卖,它代表我整日无所事事而又忙忙碌碌的今天昨天和明天,我愿意让它来接受人们的瞻仰或唾弃,我知道,如果说出我的致富经历,他们会为自己的碌碌无为羞愧而死…… 自己意yin了半天,我和孙东凯又装逼了半天,孙东凯似乎心满意足了,才放我走。 我拿着报告直接去了总编辑的办公室。 站在总编辑的门口,带着刚装完逼的虔诚而浪荡的心轻轻敲了两下门。 “进来——”传来总编辑低沉的声音。 正文 745.第745章触到了痛处 推开门进去,看到了多日未见的久违的总编辑,他此时正戴着那副深度近视的眼睛埋头在一堆文件和稿件中间,有些半秃的脑袋上横着几缕有些发白的头发。 看到刚刚经历过一场生与死轮回的总编辑,我的同情之心油然而起,同时还有些宽慰,这个貌似老实巴交却又希望在官场风光一把的书呆子此时安然无恙,着实让我看了揪心,真的为他感到幸运,不知到底是那个高人在关键时刻拉了他一把,不知是谁有如此高深的本事能将他从深渊里拉出来,我不知道,他极有可能也不知道。 这个迷不知到何时才会揭开。 我轻轻走进去,走到总编辑宽大的老板桌前,站住,静静地看着他。 总编辑抬起头,看着我,似乎不认识我,眼神有些茫然:“你是……” “总编辑好——”我恭恭敬敬地说:“我叫易克,我是发行公司的。” “哦……易克……我记起来了。”总编辑恍然:“我见过你的……你来有什么事吗?” “有一个报告要呈给你审批,秋总安排的,我刚呈给孙总看了。”我说着,双手把报告放在总编辑的面前。 我对他很尊敬,我觉得我必须尊重有知识的人,在这个集团,恐怕他是最有文化的人了。 总编辑拿起报告,开始认真看起来,同时指了指我跟前的椅子:“小易,坐,不要拘束!” 总编辑的口气很温和,我心里暖暖的坐下来,看着他。 总编辑看完了报告,眉头紧紧皱起来,似乎一时拿不定主意。 看着他的表情,我的心里略微有些紧张。 “这个东西。”总编辑抖了抖手里的报告,抬起头看着我:“这是秋桐弄的。” “嗯……”我点点头。 “那个……孙总刚才看过了?”总编辑显然是多此一举,孙东凯签批的话在上面呢。 我还是点头:”嗯……” “孙总怎么说的?”总编辑说。 总编辑看起来有些神经质,孙东凯的意见不都写在上面吗,怎么还问我,我心里有些不耐烦,但是又想到刚刚经历过异常惊吓的人或许此时还惊魂未定,于是说:“孙总同意这个报告,他说要最后由你来决定。” 总编辑沉思起来,边嘴里念念有词:“10万份报纸……很大的数量……10个广告版赠送,很大的损失……200万份的免费夹页,很大的代价……日报和晚报每月的重头新闻宣传,很大的分量……收获不小,投入也不小。” 总编辑嘴里唠叨着,似乎没有算透这笔账。 念叨了半天,总编辑看着我:“小易,这个,这个订单是谁联系的?” “我!”我说。 “哦……”总编辑看着我点点头:“你拉的大单子,这单子委实不小啊,集团成立到现在,还从来没有过这么大的订单……小易,你不简单啊……” “谢谢总编辑夸奖,我很简单。”我说。 “这个……订报回报的条件,是你主动给他们提出来的?”总编辑又说。 “不是我提出来的,是他们自己要求的。”我说。 “哦,他们自己提出来的。”总编辑自言自语着:“胃口可不小啊……对我们的资源发掘地够充分的。” 我没有说话,看着总编辑。 “小易,你知道10个广告正版和200万份的广告夹页意味着什么吗?知道我们要为此损失多少钱付出多少人力物力吗?”总编辑的眼睛透过厚厚的镜片看着我。 “知道……但是,我还知道这10万份的报纸征订能给我们集团带来什么。”我不动声色地说。 “还有,你知道这每月一篇的重头新闻稿,日报和晚报的,能带来多大的社会效益和间接经济效益吗?你知道我们日报和晚报的有形和无形品牌价值吗?”总编辑又说。 “我文化水平不高,不懂新闻业务,我不知道。”我心里又开始不耐烦了,这个老学究,怎么这么多事。 “你们做经营的,只会算经济账,只会算眼前的经济账,你们没有意识到我们自己品牌的价值啊……”总编辑长叹一声:“我们算账,不能只算经济账,还要算算综合的效益账,这其中的社会效益账,更是要算,我们可是党报集团,我们是党和政府的喉舌啊……” 我愈发不耐烦了,总编辑显然把这个所谓的党报集团看得太重了,自以为很厉害,其实在社会上,从市场的角度出发,谁有那么看重你的党报集团效益,当然,也不能说没有,但是没有他说的那么牛叉。 我说:“总编辑,其实你更看重的是新闻回报这一块吧,你总觉得新闻价值是很高的吧……我们的日报和晚报有那么多版面,每天都在发布新闻,每个月给人家发一篇新闻稿,不算多啊……” 总编辑看着我,笑了下:“呵呵,小易,看来你真不是做新闻的,缺乏对党报新闻的整体全面认识……我们发布的新闻稿,可不是随意发的,特别是经济新闻稿。” 我说:“发企业的新闻稿总比发政要的新闻稿压力小吧,起码不会涉及政治,不会出事……企业的新闻稿,即使出了事,也不会遭到那么严重的责任追究。” 我的话似乎触到了总编辑的痛处,他的眼神猛地一颤,接着看着我:“小易,你还年轻,你不懂。” 我说:“是,我还年轻,我不懂,你懂。” 我说的有些不客气,总编辑没有生气,反而笑起来,放下手里的报告,看着我:“呵呵……年轻人讲话很直嘛……是个坦率的小伙子。” 我无心和总编辑磨蹭,说:“总编辑,这个报告的生杀大权在你手里,你到底是批准还是不批准啊?” 总编辑看了看报告,又看着我:“小伙子,不要着急,此事涉及到集团的很多方面,我需要慎重思考决定……这样吧,这个报告先放在我这里,我回头仔细再看看。” 我靠,总编辑难以决策了,优柔寡断,这样的人实在是难以难当一把手的重任。 我心里虽然有些着急,但是他这么说,我也只能从了他,决定权在他手里,我无能为力。 “小易,还有事吗?”总编辑看着我,眼神依旧很温和。 显然这是下逐客令了,我于是站起来:“没事了……我走了。” 我接着就出了总编辑办公室,心里有些沮丧和失落,我擦,好事多磨,这个鸟人真娘们。 经过孙东凯办公室的时候,门开着,孙东凯叫住了我:“小易,过来——” 我过去,孙东凯看着我空空的双手,说:“什么情况了?” 我把在总编辑那边的情况说了下,孙东凯皱皱眉头,然后不说话了。 半天,孙东凯说:“嗯,我知道了……好了,你回去吧。” 孙东凯似乎没有要去找总编辑的意思,这让我心里更加失落了。 我转身就走,刚走了几步,身后传来孙东凯的声音:“你回去后把今天的情况和秋桐说下。” 废话,即使孙东凯不说,我也要和秋桐汇报的。 回到公司,我直接去了秋桐办公室,秋桐听我说了在孙东凯和总编辑那边的情况,同样皱起了眉头,思考了半天,眉头舒展开,眼神变得坚决起来,站起来说:“我这就去亲自找总编辑陈述。” “陈述什么?这整个就是个书呆子,算不透帐,他纯粹就是把自己这个报纸看得过高,看得无比牛逼,好像唯恐人家沾了他的便宜。”我说。 “呵呵……工作嘛,都是这样,每个人都有自己考虑问题的出发点,其实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关键是如何去沟通,如何去把问题分析透彻,分析透效益和利益。”秋桐笑着说:“总编辑这个人,你对他还不了解,无法对症下药,我去找他,我会努力说服他的…… “当然,要说服他,就要去掉他的后顾之忧,他现在是惊弓之鸟,突然面对这么大的一个单子,有如此担忧的心态也是可以理解的……这事孙总已经签了自己的意见,他是不好再找总编辑的,领导之间的关系都是很微妙的,但是下属没关系,下属是可以上言的。” 听着秋桐的话,我忽然明白了离开孙东凯办公室的时候他对我说最后那句话的用意。 于是,我离开了秋桐办公室,秋桐直接去了总编辑那里。 看来,此事注定是要好事多磨了,不知秋桐此番过去能否说服总编辑的死脑瓜子。 坐在办公室里,曹腾不在,我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气,已经进入11月了,气温一天比一天底,看今天阴霾的天气,似乎要下雪。 此时的江南,还正是温暖的天气,而这里已经要结冰了。 看着窗外萧条的树干,我想起了绿色的江南,想起了故乡,想起了故乡的父母…… 心情忽然有些忧郁,从南国的宁州漂泊到北国的星海已经一年零3个月了,这15个月,我经历了如此多的变故和世事,心态也忽然觉得苍老了。 心里觉得压抑,想出去走走,想起老黎喝茶的定点天福茶庄。 于是开车出去,直接去了天福茶庄。 停车,上楼,见到了那天的那个服务员,她还认识我,甜甜一笑:“你好,帅哥,来喝茶?” “是的,喝我那个朋友存在这里的茶。” “呵呵……请跟我来。”她说着引导我去了一个雅致的单间,然后给我泡了老黎的铁观音,我随手摸起一本杂志,边看边饮茶。 茶庄里很安静,我安静地边看杂志边饮茶,小姑娘安静地坐在我一侧为我泡茶。 “下雪了。”一会儿,小姑娘轻轻说了一句,转头看着窗外。 正文 746.第746章换一种感觉来品味 我抬起头看着窗外,不知何时,窗外正飘起了雪花…… 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就这么来临了。 我站起来走到窗口,注视着这初冬的第一场雪,洁白的雪花飘飘洒洒的落下,曼妙的在天空中韵幻成一道道美妙的风景。初冬的雪赶走了不愿离去的暮秋,把整个世界装点的银装素愫。 对于这第一场雪,我的心里忽而有了几分感动,我静静地看着外面的世界,看着那个世界里正在舞动的精灵,凝神聆听雪飘落的声音和大地承接时的宽容,雪花在这个世界上演绎着抚媚、清纯和万种风情,真是一个美丽的情景--- 感动中有一种思绪在涌动,冬天的雪固然冷漠,但并不缺乏温和,冬天的雪固然坚硬,但并不缺乏柔弱,冬天的雪虽然孤独,但它依旧蓬勃,冬天的雪虽然凄凉,但它依旧闪烁,冬天的雪洁白娇艳,它的洁白像玉一样纯;飘飘洒洒从天空悄然而落,一朵朵一片片玲珑剔透晶莹如玉洁白无暇。 初冬的第一场雪,带给我些许感动,却让我再一次感受到,原来世界还是这样的美好,岁月不曾带走什么,只是用一种平静的心态来生活,换一种感觉来品味,一切就会变得美好起来,就如这初冬的第一场雪,它是那样洁白无暇! 我喜欢绵绵的春雨,喜欢炎炎的夏日,也喜欢凉爽的秋风,然而,我更喜欢严冬皑皑的白雪——尤其是初冬的第一场雪!! 我的心变得似乎有些从容,还有淡淡的萧然和感慨,看了一会儿雪,坐下继续品茶,边看着雪片飞舞的窗外发呆…… “咦——易老弟。”忽而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扭过头,看到夏季正站在门外看着我,眼神里似乎带着一分意外。 我站起来和夏季打招呼:“老兄你好,你也来这里喝茶?” “是啊,我约了一个客户在这里边喝茶边谈点事情……我有时会在这里约见客户。”夏季说:“怎么,老弟你也喜欢来这里喝茶?” “呵呵,我这是第一次来这里正式喝茶,这里是我那个忘年交的老友喝茶的地方,他在这里有存的茶,我今天没事来蹭免费的茶喝。”我说。 “哦……忘年交的老朋友的茶啊……”夏季点点头,眼神动了下,接着笑了:“不错,有免费的好茶喝,有忘年交的朋友,不错。” “要不,你也来喝一杯。”我笑起来:“借花献佛,我借我朋友的茶请你……” “不了,我的客户先到了,正在隔壁房间等我呢,我要过去了。”夏季说着冲我点点头:“老弟你慢慢品吧……难得好雅致心情哦……” 说完,夏季去了隔壁的房间。 夏季要谈业务,我自然不能去干扰他,于是继续品茶,继续看着窗外的飞舞的雪,让自己的心绪随那雪花飘散着…… 忽而,门口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哎——小子,趁我不在,在这里偷我的茶喝。” 我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老黎来了。 我转过头冲老黎呲牙一笑。 迈入初冬的老黎身体似乎越来越硬朗了,虽然比以前瘦了一些,但是精神劲儿却很足。 老黎笑哈哈地走了进来,小姑娘忙给老黎打招呼:“老爷子,这大雪天的您也来喝茶啊……” 老黎看看小姑娘,又看着我,装模作样地说:“本来呢,这下雪天,我是不打算出来的,可是,我在家里坐不住啊,老觉得有人在动我的东西……想来想去,我最值钱的宝贝就是存在这里的茶叶了,所以,我跑来看看,一看,果然啊,这小子在偷我的茶喝。” 老黎风趣的话逗得小姑娘笑个不停,我咧嘴一笑,指指对过:“老爷子,来了就坐吧……咱爷俩边赏雪景边品茶,岂不快哉?” 老黎坐到我对面,一盘腿:“听你这话好像是你在请我喝茶……小子,咱俩到底谁是东道主?” “你嘟哝个啥……自然谁先来谁是东道主。”我满不在乎地说:“咱哥俩谁跟谁啊……” “你这小子,刚才是咱爷俩,这转眼就是咱哥俩,到底咱俩是爷俩还是哥俩?”老黎冲我一瞪眼:“抢占我的所有权不说,还欺负我老头子。” 我哈哈大笑:“爷俩哥俩都差不多,我喜欢什么就叫什么,你呢,也可以啊,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 老黎嘴巴一咧:“那我就叫你儿子……易克小儿。” 我说:“随你了……为老不尊,沾我便宜。” 老黎伸手照我脑门就是一戳:“小儿,你给我说明白了,谁为老不尊啊……我做你爹是你的荣耀。” 我老老实实点头:“好,好,是我的荣耀,你自己就在那里意yin吧……反正我没答应做你儿子。” 老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说:“呵呵,你这小子,死不松口啊,立场倒是坚定。” 我嘿嘿一笑:“你个老爷子,倒也执着,非要我做你儿子干嘛,我们做朋友,做爷们,做哥们,多好,做了你儿子,我就没这么放松舒服了,你放心,等你老了,我一定会尽到一个儿子的孝敬,一定给你送终……虽然我们没有父子的名义,但是我会让你享受到父子的情分的。” 老黎呵呵笑着,点头:“行,有你这句话,我知足了……怎么,今天不忙了,自己跑到这里来喝起茶来了。” 我转头看着窗外的雪景:“自个儿想待会的,看看雪景,想想自己的过去现在和未来……你好不识趣,跑过来打扰我……” 老黎大笑:“我不识趣,好,好,你尽管欣赏雪景就是,我不打扰你……” 我说:“你来了,我能不搭理你吗?哈哈……” 老黎说:“可以的……我不介意……咱爷俩一起品茶欣赏雪景吧……你想你的,我不打扰你……” 我不说话了,看着窗外飘飞的雪花,雪越下越大了,今冬的第一场雪就是大雪。 老黎也不说话了,静静地边品茶边看着窗外,似乎也在想着什么。 室内很安静,小姑娘不时给我们倒茶。 半晌,我看着窗外,说了一句:“三水集团的老板在我们隔壁。” “哦……”老黎应了一声。 “和客户喝茶谈业务的。”我又说了一句。 “嗯……”老黎又应了一声,似乎没觉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我转头看了下老黎,老黎的表情淡淡的。 “你似乎对这个不大感兴趣。”我说。 “你要我怎么感兴趣?”老黎瞟了我一眼,又看着窗外。 我觉得有些没趣,说:“不要你怎么感兴趣。” “你和这个三水集团的订报业务搞的怎么样了?”老黎说。 “正在进行时……他们气魄挺大,我给了他们一个方案,他们看了后开口就是10万份报纸。”我说。 “哦……确实挺有气魄。”老黎说:“恐怕他们也不会白征订那么多报纸吧,天下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生意人,不会不考虑自己的利益的。” “你还真说对了。”我说:“除了我给他们分析的各种经济和社会效益,他们还提出了一系列广告、发行和新闻回报条件,提出的要求和他们的现实利益紧密相关,丝丝相扣。” “嗯……你怎么看他们的条件?”老黎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合情合理……付出就要有回报,既然是合作,大家必须都要有收获,不然,怎么能说是双赢。”我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觉得他们是个十分精明的生意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可以把这个合作当做媒企合作的典范……媒体和企业结成战略合作伙伴,互相支持,互相帮助,共同进步,不是很好嘛?”老黎看着我。 “媒企战略合作……这个提法不错。”我点点头:“我想三水集团或许是这么想的,只不过……这个合作,在我们集团内部似乎并没有得到热烈的回应,我们集团的领导高层或者说最高领导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媒企合作的长远战略意义。” “怎么了?”老黎说。 “这个合作事宜,在发行公司,得到了秋桐老总的大力支持,在集团领导层,也得到了分管经营的总裁的大力支持,但是,在主持工作的总编辑那里,却遇到了障碍……这个不懂经营缺乏战略眼光只懂办报纸的书呆子,看不透其中的重要利益和意义,提出了不同的见解和看法。”我叹了口气:“报告一路绿灯,最后停在他那里了……他是主持集团工作的领导,他不签字批准,这个项目就等于黄了。” “哦,你说的这个总编辑,是不是就是前几天差点被放倒的那位啊?”老黎说。 “正是此人!”我说。 “他到底最后被放倒了没有?”老黎说。 “没有,起死回生了,也不知道是哪位高人拉了他一把。”我说:“他一点事都没有了,还是照旧做他的总编辑,还是照旧主持集团的工作。” “哦……是吗?那看来他是够幸运的……竟然没事了。”老黎似笑非笑地说:“那是什么高人帮了他呢?” “什么高人?我怎么会知道。”我看了一眼老黎:“不过不管是哪位高人,反正不是你……” 正文 747.第747章是死是活随他去 “哈哈,对,对,不管是谁,都不会是我……你好聪明。”老黎哈哈笑起来,笑得很开心。 “干嘛笑得这么开心?”我看了老黎一眼。 “总编辑没事了,你又那么关心他,我当然开心啊……”老黎说:“虽然你没有帮助上他什么,但是他委实是应该感谢你的。” “感谢我个屁啊,我什么都没帮上,至于他到底该感谢谁,鬼知道。”我边说边摸出烟,点着,吸了一口:“这家伙要是真感谢我,他就不该这么为难我,压下我的报告。” “恐怕他这么做也是有他的理由的,毕竟位置不同,考虑问题的角度不一样……再说,他刚受了一场惊吓,现在恐怕还心有余悸,做事会更加小心谨慎的,毕竟他是主持,出了事,他是要负责的。”老黎说:“你也要站在人家的角度考虑嘛。” “他就是个典型的书呆子,做学问是个好手,但是做管理和经营,我实在不敢恭维。”我闷闷地说。 “看来总编辑之所以犹豫不决,是因为三水集团提的回报条件过高。”老黎说:“这样啊,你可以找三水集团,让他们降低回报的条件,这样或许他会通过的。” “不行,这事我不能提!”我果断地说。 “为什么不能提?”老黎说。 “做生意的原则是大家都获利,我们卖出去这10万份报纸,你知道我们能得到多少实际的和长远的经济和社会效益吗?我们得到的远远超出给予他们的回报,他们提的要求并不高,确实不高……我怎么好意思再找人家要求人家降低回报条件呢?这也太不够意思了……我做不到。” “哦……那就是你们的那位总编辑没有算透这笔账。”老黎说。 “对,他没有经营头脑,自然是算不透这笔账的。”我说:“我刚才还在他办公室毫不客气地顶了他几句,好像弄得他心里不大痛快,虽然他没表现出什么,但是我能感觉得出来。” “哈,你小子这脾性,什么人都敢顶,连你们集团的老大你也敢顶。”老黎笑着:“我看你胆子不小啊……” “我不是仅仅为我自己的利益着想,我是为集团的大局考虑。”我说:“为了工作,上司又怎么了?集团老大又怎么了?我才不管他是谁。” “我看你还是没有把道理分析透彻,没有让他充分认识到得与失的关系,”老黎说:“还有,你这个牛脾气,在官场混是不行的,这样会得罪领导的。” 我说:“我本来就不是体制内的人,我也不打算混官场,得罪也无所谓,再说,我也是为了工作呢。” “呵呵……话不能这么说……那总编辑压下了你的报告,那你打算怎么办呢?”老黎看着我。 “我还能怎么办?等呗……是死是活随他去。”我说:“对了,我的上司秋桐去找他了,看她能不能说服这个书呆子。” “哦,你的美女老板去找总编辑了,你估计她能说服他吗?”老黎说。 “不知道……不过,我估计够呛……一般来说,书呆子都比较固执的。”我说。 “我看那也未必,在官场和领导打交道,也是需要学问的,有些事情这种方式不同,或许换个方式换个角度,说不定就成了。”老黎说。 “借你吉言,等等看吧。”我说着,心里委实没有抱很大的希望,想到这么大一笔单子成不了,心里不免感到有些颓丧。 老黎喝了几口茶,又看着我:“小子,你的你们公司在你们集团做业务一直表现很突出吧。” “凑合吧,还行!”我说。 “要是这笔业务做成了,你在你们公司你们集团就更牛叉了……算是鹤立鸡群了,是不是?” “那又怎么样?”我说:“做业务,谁有能谁做,没能的想也白搭……其实我表现出色一点倒也没有坏处,起码能激励其他员工的工作积极性。” 老黎缓缓摇摇头:“那也未必……在某种场景下,你说的有道理,但是,在更多的时候,一个表现出色的员工,却往往会让其他员工懈怠下来。” 我有些不解:“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不明白你话的意思。” 老黎说:“难道你不知道老虎伍兹效应?” 我说:“不知道……什么意思?” “伍兹你知道不?” “知道啊,打高尔夫球的高手,牛逼得很。” 老黎说:“老虎伍兹效应是指出色的员工在场时,不但不能激励其他员工,反而会令他们表现得比平时更差的现象。老虎伍兹效应尤其适用于特定的竞争性办公环境,员工觉得自己没有机会胜出,从而懈怠下来,直接影响其工作表现……在你的发行公司,在你们的集团,我想竞争一定是激烈的。” 我说:“哦……” 老黎继续说:“理论上说,一名出色的员工应该能够激励同事。但专家认为,在有高手在场时,其他员工不仅无法表现得更好,反而会表现更差。通过分析1999年到今年老虎伍兹毫无疑问占据全球第一这段时期的高尔夫球手们的表现之后,人们把这种现象称之为老虎伍兹效应。” 我看着老黎:“继续说。” 老黎说:“老虎伍兹处于巅峰时,其他顶级选手在有他参加的锦标赛中得分总是低于没有他参加的类似赛事,就好像他的出现妨碍了球手的发挥,老虎伍兹的巨星地位阻碍了竞争。经济学家发现,正因如此,和对手发挥正常时相比,老虎伍兹从比赛中多挣了400万美元…… ‘研究人员称,这种情况对高尔夫球手的显著影响在工作场所同样适用,例如,很多公司一般会奖励月度销售冠军奖金或者奖品,认为竞争会激励每位员工。但如果某位员工连续获评本月最佳员工或者经常因为销售额最高获得奖金,其它员工,就像老虎伍兹的对手一样,不会奋力竞争,而是不再一如既往地努力,因为他们认为自己不会胜出,几乎没机会获奖,就会懈怠下来…… “这就好比你,一直处于脱颖而出的领先状态,你们集团或者公司的其他对手就会觉得赶超你是很难的事情,工作积极性自然就会懈怠了。” 老黎的话让我想起了曹腾,不由笑了:“道理是这么分析,但是也未必都是这样,或许有的对手会越挫越勇,会想法设法超过你呢。” “那只能说明你还没有取得完全的领先优势,一旦你的竞争对手发现你真的是无法超越的时候,就会气馁的。”老黎说。 我想了想:“嗯……也许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不希望出现这种情况,我努力做事的目的一来是想为自己赚钱,二来呢,是想激励其他同事你追我赶,还有,我想。” 话说到这里,我停住了,我不想告诉老黎我拼命做事的目的是为了秋桐。 老黎说:“你想什么?” 我说:“没什么。” 老黎说:“对我还留一手?” 我说:“是的……距离产生美。” “哈哈……”老黎笑起来:“对了,小子,要是这笔业务做成了,你会得到你们集团给你的不小的一笔奖励吧?” 我说:“是的,我可以拿到200万的征订提成,这是集团公开规定的征订奖励政策……完全阳光。” “哈……发财了,伙计,祝贺你啊!”老黎笑着,显得很开心。 我愁眉苦展:“祝贺还为时过早,这个项目到底能不能成还是个未知数。” 老黎看着我:“你难道不相信你那位秋桐上司的能力?难道你不认为她能说服总编辑?” 我说:“我不能确定!” 秋桐对待工作一向是很讲原则性,我真的对她能否打动说服总编辑心里没底。 老黎看着我,笑而不语。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秋桐打来的。 我接听。 “什么情况?”我上来就问秋桐。 “什么什么情况?”秋桐说。 “废话……自然是你找总编辑关于那报告的情况了!”我说。 “哦……这事啊,我还没和总编辑谈呢。”秋桐说:“我刚给总编辑汇报完公司关于大征订的情况……他办公室来了客人,我现在在走廊外面转悠呢。” “我晕,你去找他没和他谈这事啊……”我不由有些丧气:“那你给我打电话干嘛?” 老黎微笑着看我打电话,边喝茶。 “给你打电话聊天啊……反正这会儿也没事,等客人走了,我要请总编辑出去喝茶呢……刚才总编辑答应了,等客人走了,我们就出去喝茶。” “喝茶……你可真有闲心,你请那个书呆子喝的什么茶啊!”我有些哭笑不得。 “嘻嘻……要尊敬领导,不许叫人家书呆子。”秋桐笑着:“你在干嘛呢?” “我在喝茶!” “哈哈,你在喝茶,你可真悠闲,你和谁喝茶的?”秋桐说。 “和我的一个忘年交的朋友。”我说着看了老黎一眼。 “在哪里喝茶的?”秋桐说。 “天福茶庄。” “哦……哈……”秋桐笑起来:“在哪里的天福茶庄啊?” 我告诉了秋桐地址,秋桐吃吃地笑着。 “笑什么?”我说:“你不会也和总编辑到这里来喝茶吧?” “怎么?不可以吗?你能去,我就能去!”秋桐笑着说。 “随你吧,不过,快到吃午饭时间了。”我说。 “是的,快吃午饭了,我想先请总编辑在集团附近吃个便餐,然后过来喝茶。”秋桐说。 “这大雪天的,你带着那个书呆子乱窜什么啊?”我说。 “今冬的第一场雪,出来喝茶看雪景,不是很好嘛?”秋桐说:“你不要对总编辑有那么深的成见,他其实是一个很和蔼可亲的人,平易近人,很博学,很有知识的。” “好吧,随你吧……你就和这个老学究去吃饭喝茶吧。”我挂了电话。 正文 748.第748章美女上司 打完电话,老黎看着我:“怎么?你的美女上司要和你们集团的总编辑来这里喝茶?” “可能吧。”我说。 “呵呵……看你好像很在乎!” “有什么值得在乎的,不就是喝个茶吗……跟那个书呆子有什么好喝的。”我说。 “哎——小易,看起来你好像对你的美女上司和总编辑单独出来喝茶感到有些不大乐意哦……”老黎看着我。 我的心一跳,看着老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老黎笑得有些莫测,接着说:“你饿不饿?” 我说:“你呢?” 老黎说:“早饭吃得晚,不大饿。” 我说:“我也不大饿。” 老黎说:“茶庄有点心,不如我们要点点心在这里吃吧,权当午饭了……我请客。” 我说:“好!” 老黎对服务员吩咐了几句,小姑娘出去了。 服务员出去的时候没有关门,这时我听到隔壁的门开了,接着看到夏季和一个人走出来,那人直接下楼去了。 看到夏季,我不由叫了一声:“夏老兄。” 夏季转过身,走过来,站在我们房间门口。 看到我和老黎在一起喝茶,夏季的表情微微一怔,眼神猛地跳动了一下。 夏季看看我,又看着老黎,张口欲言,却又似乎想起了什么的样子,接着闭了嘴。 看到夏季的表情,我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什么。 老黎则似乎没有看到夏季一般,忽然扭头看着窗外飞舞的雪花,脸上的表情有些悠然,又似乎有些难以捉摸。 我本想给老黎介绍下夏季,但是看到老黎一副漠然不相干的表情,于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既然这倔老头对夏季不感兴趣,那就不介绍了。 我看着夏季:“和客户谈完了?” “呵呵,还没谈完,先下去吃饭,吃完饭继续回来谈。”夏季对我说着,眼神却不时瞥一下老黎。 “哦……那你去吃饭吧……我们在这里要了点心。”我说。 “哦……”夏季长长地哦了一声,接着又看了看老黎冷漠沉默的后脑勺,眼里露出一丝敬畏的表情,转瞬即逝,然后转身下楼去了。 夏季临走时露出的那瞬间的敬畏表情让我心里感到有些困惑,不由也看了看老黎那有些发秃的后脑勺和头顶,我这老伙计老黎的后脑勺难道就那么让人敬畏?不会吧? 老黎缓缓转过头,看着我:“遇见熟人了?” 我对老黎说:“嗨——老黎,刚才和我打招呼的这位就是三水集团的老板,我本来想给你介绍下的,但是看你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就没。” 老黎转过脸,笑了:“呵呵,不介绍就对了……我刚才其实猜到这位可能是那个大老板……我刚才故意转过头去的,我这样的老头子,不稀罕结交认识什么富豪大老板……我倒是很喜欢认识你这样的草根穷小子。” 我看着老黎:“你是不是有仇富心理?” 老黎嘴巴一咧:“仇富?我有吗?” 我说:“感觉貌似有一点。” “哈哈……”老黎突然放声笑起来,笑得我有些莫名其妙。 笑完,老黎看着我:“小子,你说有仇富心理好不好?” 我说:“不好。” “为什么?”老黎说。 “很简单,仇富心理不利于民营经济和个体经济的发展,不利于构建和谐社会,甚至不利于自己的身心健康。”我说:“某些仇富现象还给给社会和公民造成了巨大的伤害,比如绑架富裕者的家人借以敲诈钱财以至撕票,这就不仅是道德层面的可恶可耻,还应当受到舆论的谴责和法律的严惩。” 老黎点点头:“嗯……你说的对,但是,你说的只是个别极端的现象,是被扭曲了的仇富心理,并不代表普遍积极意义上的仇富心理,对一般人的仇富心理,愚认为应该做具体的分析,主要看他们仇的是什么人?仇的是什么事?为什么而仇富?仇富仇得有没有点道理?” 我看着老黎。 老黎说:“啥叫仇富心理?很多人会不以为然地说,老百姓不会仇获得国家几百万元大奖的科学家袁隆平、王选,不会仇靠智慧、勤劳和血汗致富的企业家个体户。那么,他们仇的是什么呢?” “是什么?”我说。 老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看着窗外,缓缓地说:“对一般老百姓来说,他们的仇富心理最痛恨的是贪官污吏,他们凭借手中的职权,大肆买官卖官,大肆贪赃枉法,大肆挪用公款,大肆收受贿赂。看看不时披露出来的一个个贪官嘴脸,动辄贪占数百万上亿元,其巨额财产不仅自己一辈子吃穿无虞,恐怕其子孙后代也享用不完。对这样‘富’起来的官员,难道老百姓不应当痛恨,反而对他们恭恭敬敬、顶礼膜拜吗? “还有,他们的仇富心理,痛恨的是那些依仗父母阴庇经商的官员子女,他们利用别人无法占有的公共资源,廉价购买土地开发房地产,用国家巨额贷款经营自己的企业,为跑官买官者穿针引线坐收渔利的官场商业。这些当代衙内住豪宅,开名车,花天酒地,醉生梦死,盛气凌人,对这样的花花公子,老百姓不该痛恨他们吗? “再有,他们的仇富心理,痛恨的是少数投机钻营的暴发户,他们或钻国家政策的空子,或跟国家工作人员沆瀣一气,或制假造假坑蒙拐骗,或偷税漏税欺行霸市,或丧尽天良盘剥工人,对这样的暴发户,老百姓不该痛恨吗? “总之,老百姓的仇富心理仇的是某些为富不仁者,他们腰包里装满了钞票,宁肯一掷千金狂赌豪赌,也不愿为社会慈善事业做点贡献;宁肯包2奶嫖娼,也不愿为家乡的修桥铺路捐点钱;宁肯朱门酒肉臭,也不愿救济陷入困顿的乡邻。 “当然,只要人家的财富取之有道,没有触犯国家法律,捐不捐款属于人家的自由,谁也不好强迫人家。但从道义上说,面对这样的富有者,老百姓会笑脸相迎吗?其实,从某种意义说,这样的仇富心理,倒是能遏制贪官和某些人的巧取豪夺,至少会使他们如芒在背有所收敛。” 老黎流露出少有的激动和慷慨,我默默地听着。 老黎放下茶杯,看着我,又说:“有一则幽默:考察者问发达国家的穷人,你看到富人住别墅作何感想?答曰:“那是人家有本事,我要努力挣钱超过他!考察者又问国内穷人:“你看到富人住别墅作何感想?答曰:“都是不义之财,我想毁掉它! “这说明了什么?它暴露了部分国人的仇富心理和均贫富心理。但从另一方面来说,发达国家的穷人有信心靠自己的发奋跻入富人的行列,而我们是不是在致富的环境和空间方面有所欠缺呢?” 我沉思着,看着老黎。 老黎笑了下:“小子,我不愿意结交你刚才的那位大老板朋友,你还觉得我有仇富心理吗?” 我说:“额……或许刚才我的用词不当……其实你自己不也是个百万富翁吗,或许,你木有仇富心理的。” 老黎说:“错,我有的,只是我不是那种扭曲了的仇富心理,我有的是普通老百姓的仇富心理……其实,我很希望这个社会是能均贫富的……只是,社会的现实不是我们能左右的……毕竟,我们都是小人物,我们对很多社会现象,只能看看说说而已,我们无法去改变它。” 我点点头。 这时,服务员送来了点心,我和老黎边吃边喝边看着外面依旧纷纷扬扬的大雪。 不大一会儿,夏季和他的客户上来了,他们吃完午饭了,看来还要继续谈业务。 走到我们门口的时候,夏季冲我笑了下,又看了一眼老黎,老黎眼皮都不抬,继续吃东西。 “老兄,继续谈业务啊……”我冲夏季说了一句。 夏季站住脚,点点头:“哎——老弟,夏雨告诉你我们对你那个方案的讨论结果了吧,我们等着你们的好消息哦……” 我笑了下:“嗯,我已经给领导汇报了,很快会有结果的。” 夏季呵呵笑了:“要是你们有什么难处,我们还可以再协商。” 夏季的话让我感到有些心虚,我说:“有消息我会和你联系的……你们的条件不过分,是合理的。” 夏季说:“做生意嘛,总是可以讨价还价的,呵呵……” 老黎似乎没事人一般,吃的很香甜,看都不看夏季一眼。 夏季看着老黎的吃相,又笑了,然后转身进了自己房间。 我看着老黎:“你真能吃。” “怎么?你嫌我吃地多了?”老黎冲我一翻眼皮。 “那倒不是,我只是看你挺能吃!”我说。 “我这个年纪的人了,吃一顿少一顿,我凭什么不吃啊,再说,是我请客,我想吃多少吃多少!”老黎边吃边说。 “哎——看你这话,好像要是我请客会不让你吃饱似的。”我说:“吃吧,吃吧……我看你能吃多少。” 我这么一说,老黎反而不吃了,停住看着我:“小子,刚才那个三水集团老板说的话你听出什么意思了吗?” “什么意思?”我说。 “他说要是有难处还可以协商啊……那就是说,他们的条件是可以降低的。”老黎说:“看来,他也估计到你们会有难处。” “我当然听出来了。”我说:“但是他们的条件确实不过分,他可以这么说,但是我不能利用人家,不能借势沾人家的便宜……做生意,互相理解和体谅很重要,不仅仅要考虑自己的利益,还得兼顾人家的利益……他越是这么说,我越不能干这样的事情……宁可这个单子不做,我也不想坑人家。” “要是这个单子真的黄了,你们集团损失不说,你自己也要损失一大笔提成哦……”老黎看着我。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三水集团对于和我们的合作是态度真诚的,人家如此真诚,我们不能得寸进尺,那样就是赚了钱,我心里也会不安的。”我说。 老黎看了我一会儿:“小子,你这倔脾气和我当年做生意的时候很像,像极了。” 我说:“要不我们怎么能臭味相投做朋友呢。” 老黎哈哈笑起来。 正文 749.第749章还是闺女心细 吃完东西,老黎略微露出一丝疲倦的迹象。 我说:“老爷子,是不是中午有休憩的习惯……要不,你回去休息会吧。” “外面下这么大的雪你让我自己回去,是不是要冻死我?你这个不孝的干儿子!”老黎说。 我说:“哈……那……我送你回家?” “不用,我在这里打个盹就可以。”老黎说。 这时服务员小姑娘说:“老爷子,要不,您到楼上休息吧,楼上有一个专门为客人午休准备的休息间,床和被褥都有的。” 老黎点头:“好,还是闺女心细……那我上楼去午休下,小子,你不准走啊,等我睡醒下来咱们继续唠嗑喝茶。” 我当然不会走,我还记挂着秋桐要和总编辑来喝茶的事情呢。 “去吧,我在这里安静坐会儿。”我说。 “臭小子,你是嫌我在这里唠叨惹你烦是不是?”老黎站起来一瞪眼。 我忙说:“不是,不是,你看你,怎么这么黏糊,我哪里有这个意思……要不,你别睡了,陪我继续侃。” 老黎笑起来:“这话还算中听,好了,我上去了。” 老黎说着随小姑娘上楼去了。 一会儿,小姑娘又进来了,说安顿好老黎了。 我于是继续喝茶,小姑娘安静地坐在一边给我泡茶。 过了大约10分钟,我听到有人上楼的声音,还有说话声。 “来,老总,您上楼慢点。” 一听就是秋桐的声音,她果然和那个书呆子总编辑来这里喝茶了。 我起身将门拉了拉,留了一条缝,从这里能看到楼梯口。 接着就看到秋桐上来了,后面跟着总编辑。 秋桐上来眼珠子就乱转,接着就从门缝里看到了我,冲我挤眉弄眼一下,我还没来得及做出表情反应,她接着就招呼总编辑去了对门的房间,服务员跟了进去。 随着房间的门拉上,我坐不住了,我想知道秋桐和这个书呆子到底喝的什么茶。 但是,我又不能随意出去,我担心被总编辑发现。 坐在房间里,隐隐听到秋桐和总编辑的说笑声,接着他们在谈什么我就听不清楚了。 虽然听不清楚内容,但是能听到他们一直在谈话,而且,秋桐说的好像比较多。 一会儿,好像又听到他们在争论什么。 我的心里有些忐忑起来…… 大约过了20多分钟,我突然听到总编辑提高嗓门的声音:“好,好,小秋,你说的太好了,你刚才一席话,结合你上午给我汇报的发行工作开展情况,融合起来,让我茅塞顿开…… “你说的太好了,正说中了我一直困惑的问题,是的,我们要正确认识自己,正确估价自己,正确面对机遇和和挑战,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你刚才做的详细效益分析十分具有说服力,你说服了我……你们给我的那个报告,我回去就签批…… “唉,看来我这个只知道办报纸不懂经营的书呆子,思想确实落后了,跟不上日新月异的新形势了……看来,科学发展观不是口头上说说就可以的,要落实到具体工作中啊……” 闻听这话,我心里一块石头忽地落地了,原来秋桐约总编辑喝茶的意图在这里,原来她上午去总编辑办公室不谈报告而是汇报发行工作的目的在这里。 接着,我听到和总编辑和秋桐都发出一阵轻松的笑声,接着是手机铃声和总编辑接电话的声音。 片刻,对过的门打开了,我从门缝里看到总编辑走了出来,边说:“小秋,你在这里再坐会吧,我不能喝茶了,部长要去集团看看,我得回去迎接吾皇万岁……不用送我,我下面有车,回头我安排党办把报告送给你们,我回去就签字。” 原来总编辑要走了,原来部长要到集团来,他还挺幽默,还知道说吾皇万岁,看来知识分子也是有情趣的。 秋桐也出来送总编辑下楼,我接好打开房门,静等秋桐回来,我知道秋桐知道我在她不会走的。 果然,不一会儿,秋桐笑吟吟地上来了,直奔我的房间。 “咦——怎么就你自己,不是和忘年交的朋友一起喝茶的吗?”秋桐进来,笑呵呵地看着我。 “老爷子上楼去午休了。”我说着对服务员说:“小妹,来,给这位女士上一杯茶。” 小姑娘小嘻嘻地给秋桐泡了一杯茶,秋桐坐在我对过,看着我直笑,笑得很开心很动人。 看着秋桐美丽的笑靥,我心里不由涌起一阵微妙的冲动,眼神不由有些发痴。 “笑个鬼啊你,你那个房间呢?”我忽然意识到这里不是发情的地方,旁边还坐着服务员小姑娘呢。我回过神来,指了指对过房间。 “我刚才结账了。”秋桐说着努了努嘴巴。 “嗯,不错,提出表扬!”我说。 “什么意思?表扬什么?”秋桐说。 “我不是表扬你结账,是表扬你刚才不知说了些什么话把总编辑说服了。”我说:“刚才总编辑感慨的那番话,我都听到了。” “呵呵,你耳朵倒是很尖。”秋桐笑起来,说:“其实很简单,以事实为依据,以数字来分析,以效益为引导……总编辑是个很讲道理的人,只是他的脑子里一时没有转过弯来,我上午先去给他汇报了最近公司大征订的开展情况和打算,然后请他吃午饭和喝茶的时候,结合那个报告给他做了具体的效益和前景分析,从集团的有形利益到无形效益,从现实的经济利益到长远的社会效益,从目前集团报纸的发行现状到未来趋势,从星海报业大战的情况到报业经济的发展前景…… “总编辑以前一直只顾办报纸,对报业经营的过去现在和未来不甚了解,经我说了一通之后,茅塞顿开,然后我就专门谈论这个报告,谈这个项目能给我们带来的效益,谈报业经营中得与失的关系……就这样,这不,总编辑终于想通了,痛快地答应批准这个报告了。” 说完,秋桐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茶,点点头:“不错啊,好茶。” 我呼了一口气:“很好,终于办妥了……终于放心了……看来,我上午对待总编辑有些简单粗暴了,还是你懂得如何和知识分子打交道。” 秋桐嗔怪地看了我一眼:“总编辑和我说了呢,说你是个愣头小子,讲话直来直去的,还含沙射影借前几天的事情讽刺挖苦他……你怎么能这样呢?这样可不好呢。” 我一咧嘴:“我其实对他还是很疼爱的,他前几天落难,我打心眼里替他着急想帮助他呢,只是我木有办法罢了。” 秋桐捂嘴笑起来:“什么话?还疼爱,你好酸啊!” 我说:“怎么,我不能疼他?” 秋桐说:“废话,当然不能这么说,显然,你的用词不当。” 我哈哈一笑:“既然不能疼他,那我就疼你好不好。” 话一出口,我意识到自己又说走嘴了,立马闭嘴,紧张地看着秋桐。 秋桐的脸绯红起来,显得有些惊惶,低头不敢看我。 “我……我……”我有些语无伦次。 “你……你……”秋桐的声音有些慌乱,继续不看我,接着就站起来,走到窗口,看着外面,背影在微微颤抖…… 我的心砰砰直跳,看着秋桐的背影发呆。 正在泡茶的小姑娘很聪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抿嘴笑着,悄悄站起来出去了,关好房门。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秋桐。 我和秋桐都沉默着,秋桐用沉默的背影对着我,我默默注视着秋桐沉默的背影发呆。 “秋桐。”我叫了一声,声音有些嘶哑,心里突然有一种悲酸的感觉。 “嗯……”秋桐答应了一声,却没有转身,依旧站在那里。 我接着不知该说什么了,一时竟无语。 又沉默起来。 “易克。”秋桐叫了我一声,还是没有转身。 “嗯……”我忙答应着。 “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秋桐的声音很轻:“我知道你是在开玩笑,但是……即使是玩笑,以后也不要开了……我有我你有你不同的路,我真的真的是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但是,永远只能是朋友……我们都必须要去面对各自的现实……我很珍惜和你的友谊,我实在不想……不想大家最后连朋友也做不成。” 生活告诉我,有些东西,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不必看得太重;生活告诉我,幻想终究只是幻想,现实才是真正要面对的现实;生活告诉我,幻想只能求得一时的安定,随后将带来无数的纠葛和烦忧;生活告诉我,你所爱的,未必一定是你的;生活告诉我,这不仅仅是生活…… 我的心里继续悲酸着,看着秋桐有些无助的背影,听着秋桐有些无奈的话语,眼睛突然有些发潮。 正在这时,我听到隔壁房门打开的声音,接着是夏季和客户告别的声音,然后客户下楼,夏季向这边走过来,随即房门被推开。 “易老弟,还在喝茶吗。”夏季笑呵呵地出现在门口。 话音刚落,夏季看到房间里的老黎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背对他的美女,不由一怔。 我迅速回过神来和夏季招呼:“夏老兄,你和客户谈完了?” “是啊……刚送走。”夏季点点头:“咦——刚才和你一起喝茶的老爷子呢?” 夏季边说边又瞟了一眼秋桐的背影。 秋桐似乎还没有回过神,还在看着窗外发怔。 正文 750.第750章极品美女 “上楼午睡去了。”我边说边对夏季说:“来,夏老板,正好我给你介绍下我们集团发行公司的秋桐总经理。”接着我对秋桐的背影说:“秋总,这位是三水集团的夏老板夏季董事长。” “哦……夏董事长好。”秋桐闻声迅速转过身来,脸色迅速恢复如常,带着礼节性的微笑,边向夏季走过去边主动伸出了右手。 “秋总好……久闻大名啊……”夏季笑着,边客气地回应边和秋桐握手,同时他看到了秋桐娇柔绝美而又蕴含儒雅气质和教养的面容。 握住秋桐的手,看着秋桐的脸,夏季的表情猛地微微一怔,眼神突然就有些呆了—— 夏季握住秋桐的手,一时竟没有松开,只是呆呆地看着秋桐,神情有些恍惚。 秋桐的神色有些不自然,笑着又说了一句:“夏董事长。” “哦……”夏季忽然回过神来,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忙松开秋桐的手,神色迅速恢复了正常,呵呵笑着:“早就听我小妹夏雨提起过秋总,今日碰巧见到,实在是三生有幸。” “我和夏雨小妹认识有些时日,也经常听她提起夏董,我们发行公司和贵集团也早就有合作,今日能见到夏董事长,我同样感到很荣幸。”秋桐微笑着。 我这时招呼他们就坐,夏季坐在我对过,秋桐稍微一犹豫,接着就坐在了我的身边。 我又招呼服务员进来给我们泡茶。 大家边喝茶边聊天。 “夏雨经常在我跟前说发行公司的秋总是位美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秋总的容貌和气质,实属少见,极品美女啊……”夏季带着真诚的语气夸赞着秋桐。 “谢谢夏董事长夸奖,我只不过是一普通女子而已,哪里承受得了如此之高度的评价。”秋桐微笑着说。 看得出,秋桐似乎不喜欢对方把注意力集中到对她容貌的夸奖上。 夏季似乎也从秋桐的话里听出了什么,微笑着点了点头,开始转移话题:“我和易经理是客户,也是好朋友,我们集团和春天旅游是合作伙伴,和你们发行公司也是合作伙伴,这当中都有易经理在穿插引线,我们集团这边,一直是夏雨在和你们联系…… “早就听夏雨说她通过易经理认识了几个好朋友,我也和易经理说过,希望有机会认识这几位朋友,今天很巧啊,先见到秋总了。” 秋桐笑着点点头:“春天旅游是易经理的女朋友开办的,我和易经理的女朋友是好姐妹,春天旅游能被贵集团列为合作伙伴,我们大家都替春天旅游感到高兴,也由衷感谢三水集团对春天旅游对我小妹事业的支持…… “同时,我们发行公司也一直在和三水集团展开物流配送的合作业务,一直合作得很愉快,我作为发行公司的负责人,也由衷地感谢贵公司给予我们的支持和帮助。” 夏季说:“秋总客气了,大家是合作伙伴,支持和帮助都是相互的,春天旅游和贵公司同样也给了我们很大的帮助,特别是最近,易经理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极佳的合作营销方案,此方案将媒体和企业之间的合作关系紧密结合起来了。 “我们集团管理层一致认为这是媒体和企业合作的一个非常好的途径,非常具有可操作性……昨天我们将合作的大致意向通知了易经理,提出了我们征订报纸的份数,也提出了我们要求的回报内容和数字,还不知道你们这边能否能通过呢。” 秋桐笑了,看了看我,我也笑了。 “你说吧。”秋桐看着我。 我点点头,看着夏季:“夏老兄,刚才见你的时候,提起合作的事情,我还不能给你准确回复,但是,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们集团领导已经批准我们的合作意向了。” “好,很好。”夏季闻听,很高兴:“那下一步我们就可以拟定具体合作事宜的合同,开始落实了。” “是的!”我说。 “我们公司这边,具体的牵头人就是易经理。”秋桐笑呵呵地说。 “嗯,好,和易老弟打交道我很开心。”夏季说:“我们集团那边,我会安排小雨和你们接洽,她和你们大家都熟悉,打起交道来也方便。” “好啊……”秋桐说。 秋桐说好,我没觉得有什么好,为什么我就是摆脱不开这个小魔女呢,她究竟要折磨我到何时才能罢休呢。 “秋总,我们可否留一个联系方式呢?这样以后工作上的事情我们联系起来也方便。”夏季小心翼翼地看着秋桐。 夏季小心翼翼的表情让我觉得有些不正常,不就是留个联系方式,这再正常不过,他有必要这样吗? “好——”秋桐爽快地答应着,从随身的包里取出名片,递给夏季,夏季也掏出自己的名片递给秋桐。 看着他们彼此交换名片,我心里突然隐隐有些不舒服的感觉,至于为什么不舒服,说不出来。 “夏董事长,希望我们今后的合作会很愉快。”秋桐说。 “会的,有易经理在,还有,有秋总在,我们的合作必定会很愉快。”夏季说。 我不知自己是否有些神经质,老是觉得夏季似乎话里有话。 “关于此次征订报纸的合作事宜,我刚刚给我们集团党委的主要负责同志作了详细汇报,领导很支持我们的合作项目,对于你们给予我们的订报支持表示十分的感谢,对于你们提出的合作条件表示充分的理解和支持,领导会协调相关部门落实好给予你们的回报政策……希望这是我们两家深入合作的良好开端,希望我们能成为媒体和企业战略合作伙伴关系的典范。”秋桐说。 “嗯……星海传媒集体是星海市最大的传媒集团,三水集团也是星海有一定影响力和实力的企业集团,我们两家合作,必定能产生良好的经济和社会效益……必定能成为媒企合作的典范。 “我们能有今天的合作,其实我该感谢易经理,感谢秋总对我们的看重……我想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请秋总和易经理一起吃顿饭,还有,同时邀请小雨说过的你们的几位好朋友,大家一起认识认识,加深加深感情。” “呵呵……让夏董请客不合适,还是我来请吧。”秋桐客气道。 “秋总不必客气,谁请还不都是一样……呵呵……”夏季笑着:“自从小雨和我提起你们这些好朋友,我就一直很感兴趣,一直想结识一下。” “呵呵……夏雨妹妹是个很坦诚活泼可爱的小妹妹,我们大家都很喜欢她的。”秋桐说。 “在社会上做事,能有几个真心的好朋友,实在是很值得高兴的事情。”夏季看着秋桐。 “是的,我也希望和夏董不仅仅是客户,也希望大家能成为好朋友。”秋桐说。 “好,好。”夏季显得很高兴:“只要秋总能瞧得起我夏季,我们一定会成为好朋友。” “夏董客气了……我希望能和所有的客户都成为好朋友,这是我们做业务的一项原则,生意上大家是伙伴,生意之外,大家都是朋友。”秋桐微笑着。 “对,是……是这样。”夏季点头。 正在这时,夏季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短信提示音,夏季拿起手机看了看,脸上露出些许不情愿的表情,接着站起来:“呵呵,我还有点事要先走了,你们慢慢喝吧。” 秋桐站起来和夏季点头示意:“夏董慢走。” 这回秋桐没有伸手和夏季握手,夏季接着就起身走了,临走前,似乎有些恋恋不舍,又深深注视了一眼秋桐…… 夏季的这个眼神没有逃过我的眼睛,我心里突然隐隐有些不安起来。 夏季走后,秋桐坐下,看着我:“你那个一起喝茶的忘年交朋友还在午睡啊……” “嗯……”我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这老爷子有午睡的习惯……说是上去小憩一会儿,这都快一个小时了,真能睡……这伙计还让我不要走等他呢,真够呛。” “哈哈……”秋桐笑起来:“这老爷子是不是很有趣啊,看你说起他来这么随意。” “嘿嘿……这老爷子啊,说有趣的确是有趣,不过,头脑却不是那么简单,这家伙经历阅历丰富地很,见多识广,什么都懂,万金油。”我说:“不过,今天我又发现,这老爷子还是个贪吃贪睡的懒家伙。” “嘻嘻……”秋桐又笑起来,在旁边泡茶的小姑娘也捂嘴笑着。 “是谁趁我不在在背后说我坏话败坏我名声呢?”话音刚落,老黎推门走了进来,故作姿态地板着脸。 看到老黎进来,秋桐忙站了起来。 我坐在那里没动,看着老黎。 看到秋桐在这里,老黎笑了:“哎——这是谁家的闺女啊,怎么我去睡了一觉,就来了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 我笑着说:“不管是谁家的闺女,反正不是你家的。” 秋桐也笑了,恭敬地向老黎点头招呼:“叔叔,您好……我叫秋桐,是易克的同事。” 老黎呵呵笑了:“哦……原来你就是我干儿子多次在我面前提起的星海传媒集团发行公司的老总秋桐闺女啊,呵呵……百闻不如一见,今天终于见到了……闺女,别客气,来,坐,坐下说话。” 老黎看秋桐的目光很慈祥,讲话很和蔼,带着一见如故的喜爱和疼爱。 正文 751.第751章后生可畏 秋桐坐在我身边,老黎坐下,坐在刚才夏季坐的位置。 “呵呵……听易克说交了一位忘年交的好朋友,我也早就想拜见,今天正好遇到了。”秋桐看着老黎说。 “哎,丫头,你还不错,见面就叫我叔叔,我这个小朋友呢,嘴巴上虽然有时叫我老爷子,但是心里一直不服,一直想和我论哥们呢。”老黎幽默而风趣地说:“你呢,可以叫我叔叔,也可以叫我老黎,还可以叫我老爷子,总之,怎么舒服怎么叫好了。” “哈哈……”秋桐说起来:“这说明老爷子心态年轻啊,你虽然年龄比我们长,但是心态却和我们年轻人差不多,所以易克才会有这想法啊……” 老黎看了我一眼,然后看着秋桐:“看得出,丫头你是想替你的这个下属打圆场……袒护下属哦……” “在老爷子面前不敢。”秋桐笑着:“易克在我面前提起你的时候,可是很尊敬的。” 秋桐果真在替我打圆场了。 “真的吗?”老黎不看秋桐,看着我。 我点点头:“当然……你不信?” “这个……我可以信吗?”老黎说。 “这个,你可以信。”我说。 老黎和秋桐都笑了。 老黎然后对秋桐说:“丫头,其实没见你之前,其实没听易克提起你之前,我早就知道你了……早就听说星海传媒集团有一位很能干的发行公司总经理,做经营管理很有一套,把星海传媒集团的发行工作干的有声有色…… “只是,我没有想到,你竟然如此年轻,我更没有想到,我一不小心交的忘年交小朋友,竟然会是你的部下……看来,我也小易克做朋友是缘分,和你认识也是有缘啊……咱爷俩有缘哦……” “我只是初出茅庐的晚辈,做经营管理属于刚接触,和前辈是无法比的,多谢前辈的夸奖,还希望得到前辈的指点和指教。”秋桐谦虚地说:“能借助易克和前辈认识,是我的福分,当然,正如前辈所言,我们认识也是缘分。” “做经营管理,做国有大型集团的经营管理,看来还是靠你们思想观念新颖有闯劲的年轻人才好,我虽然早年做过一段时间的生意,但是老了,体力精力和思想观念都跟不上新形势了……现在的天下,是你们的……后生可畏啊……”老黎说。 “老爷子不必谦虚,你的经历和阅历都是我们所不能拥有的宝贵财富,我们可以有观念的更新和思维的创新,但是,有些东西却是无法的,那就是实践出来的经历和阅历。”秋桐说。 老黎微笑着看着秋桐:“闺女,果然,有什么样的将,就有什么样的兵,易克是你的下属,这小子做营销点子一套一套的,创新能力很强,而且非常善于吸取先进的有用的东西,非常善于借用他山之石,将低调做人高调做事这一处世原则发挥地到了极致,看来,你也是如此,你们在这方面倒是很相似。” 秋桐看了看我,然后对老黎说:“其实,虽然我是易克的领导,但是,说起做营销,易克是我的老师,我从他那里学到了很多先进的理念和方法,他委实是我们集团的第一营销高手……当然,在做人方面,他做的也很好。” 说完,秋桐瞟了我一眼,我的心里有些甜滋滋的。 老黎呵呵笑了:“闺女,你这是在我面前夸奖你的下属啊,可惜,我不是你们的领导,我不能提拔易克……我这个小朋友确实脑瓜子很灵活,点子不少,做事做人别具一格,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个难得的好青年,要是按照我的要求来评星海十大杰出青年的话,这小子该是第一名,可惜,我说了不算,哈哈……” 我和秋桐也都笑了,我说:“要是你说了算的话,我们可能也成不了朋友了,你也不会认识我了。” 老黎说:“为何这么说?” 我说:“你要是能说了算,那你不是市委书记就得是市长,居于如此之高的庙堂之上,我还能机会和你做朋友吗?再说,就是你愿意做,我还不稀罕巴结你呢。” “哈哈……”老黎放声笑起来:“你小子有股倔驴脾气……和老子我当年十分的相似啊……不知怎么,看到你,我就想起当年我那时候……我看你小子不单是个做职场的好手,把你放到官场,一样能有一番作为。” 我说:“承蒙你夸奖和认定,可惜,我对官场不感兴趣,对官场更是一窍不通……我不行的……对了,我的领导秋桐可以算是官场中人,她是星海传媒集团正儿八经地在市委组织部备案的科级干部。” 老黎看着秋桐,点点头:“这年头,女人混官场,可是不容易,特别是想凭真本事做出一番作为的女孩子,在官场更不容易。” 秋桐看着老黎:“看来黎叔不但了解职场,对官场也很了解?” 老黎说:“不能说是了解,年龄大了,听到的看到的经过的多了,略知一二而已。” 秋桐说:“想请教老爷子一个问题。” 老黎说:“你说。” 秋桐说:“我所做的工作可以说是职场,但是因为集团的性质,还可以说是在官场,这年头事业单位以及国企和官场其实没什么区别……我不想涉足那些官场的争斗和权谋,更不想为了名利陷入那些纠缠当中,我只想安分守己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但是,很多时候,会发现自己身不由己陷入权谋的陷阱或者漩涡之中,很多时候要面对身边居心叵测的人和事……我经常会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漂亮女人如何在官场做个好人?” 老黎看了秋桐一会儿,点点头:“闺女,我很赞赏你能直面这个问题吗,你能直接提出这个问题……确实,现在的官场是个大染缸,浑浊的很,男人在官场里你死我活地厮杀,女人在官场里往往会成为男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要么会成为权势的玩物。 “而那些迷失在官场心甘情愿成为牺牲品或者玩物的女人,大多是想追逐名利之流,在她们自己看来,通过付出一些代价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以为很值得,但是,在那些官场男人的眼里,她们永远只是一个玩偶,他们的心里始终都没有把她们当回事,始终是看贬的…… “但是,同样有些女人,包括漂亮的女人,她们在权力、钱财和自尊自爱上,会义无反顾地选择正义和良知,看得出,你是个有良知的好姑娘……女人,特别是漂亮的女人,在官场确实不好混,唯一能依靠的,之鞥是你自己坚强的心和聪明的头脑……只有这样,才能做到出淤泥而不染…… “闺女,我看好你的聪慧和心地,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你会依靠自己的智慧和大脑在官场做的很好……记住一句话,不管在什么时候,不管在什么场合,只要自己牢牢守住自己做人做事的底线,你就永远不会迷失自己。” 秋桐凝神看着老黎,认真地点点头。 我这时想起杭州市滨江区委书记尚国胜因色下台后,对买官者一针见血地说:男人就得‘提’钱进步,女人就得‘日’后提拔。话虽直白粗俗,却说得深刻,尚国胜说出了心里话,也说出了现今官场的潜规则。 我说:“有人戏言,从床上培养到主席台上,是大陆官场提拔的超车道,女公仆但凡有点姿色,只要能躺下去,便能站起来。因为很多官员提拔女干部的快慢及级别高低,完全根据女性床上表现来决定。这种官场潜规则,也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独有的。” 秋桐听了我的话,脸色微微有些发红,似乎觉得我说话太露骨了,白了我一眼,说:“你胡说些什么。” 老黎听了,点点头:“小易说的其实不无道理……权色交易确实是当今官场的毒瘤。原安徽省卫生厅女副厅长尚军凭着姿色优势,先后做了公共安全专家局长、地委书记、副省长和省委副书记的情fu,自己也由一名普通的警察而升任派出所副所长,又升任县法院副院长、院长,再升任地区中级法院院长、副市长、政法委书记,最终升任省卫生厅副厅长…… “早前被踢爆的河北石家庄市前团委副书记王亚丽,被人揭发除了性别,从名字、年龄到工作经历,统统造假,结果在‘能人’和干爹的相助下连升几级,官场一路绿灯……还有,另一位山东农妇柳海平,成了济南市原人大主任段义和的情fu后,擅改履历,由农村户口转为城镇户口,从招待所服务员迅速变身财政局干部,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 “大家都知道,官场升迁有严格的组织规定,譬如从科员到副主任科员须任职三年以上,从副主任科员到主任科员亦须任职三年,从主任科员到副处级则需要选升,很多人努力一辈子也只能在主任科员任上退休,而有些女人却在短短几年之内就能走完绝大部分公务员一辈子的奋斗目标。 “公务员在升迁过程中能有一次破格提拔已相当艰难,而这些女人却是每个台阶都获破格提拔,这种火箭式提拔速度,让多少削尖脑袋都想往上爬而不得遂愿的政客只有羡慕的份……如此神通广大,背后有哪些贵人持之不懈地相助呢?到底这火箭式提拔的背后又有那些交易呢?不能不让人深思。” 老黎的话引起了我和秋桐的思考,看着眼前的秋桐,我不由想起了曹丽…… 这时,秋桐的电话响了,秋桐接听:“哦……云朵。” 云朵打来的电话,我看着秋桐。 秋桐边听边点头:“嗯,好,送来了……嗯……放在我办公室吧。” 放下电话,秋桐看着我:“那个报告老总签批了,党办的人送到云朵那里了。” 我出了口气,一咧嘴:“很好。” 秋桐看着我,抿嘴一笑,笑得很甜很美。 老黎看着我和秋桐的表情,宽厚地笑了,眼里带着喜爱和慈祥。 大家继续边聊天边品茶,不知不觉天色已晚,外面的路灯亮了,雪却依旧在下。 房间里暖气很热,和冰天雪地的外面行程鲜明对比。 正文 752.第752章暖暖身子 看了看外面的天气,秋桐看着老黎:“黎叔,晚上一起吃饭吧,我请你涮火锅。” 老黎摇摇头:“不了,我还是回去……你和小易一起去吃吧。” 老黎的声音不大,但是态度不容置疑。 “外面还在下雪……路不好走的,要不,我和小易送你回去。”秋桐说。 老黎笑了:“呵呵,不用,我有办法回去的,我的小马驹在楼下等我呢……好了,今天就聊到这里吧,闺女,以后没事和小易一起来陪老爷子我喝茶啊……我这里有好茶,等下次你来,我弄更好的茶招待闺女。” 秋桐呵呵笑了,点头:“好啊,有机会希望继续聆听老爷子的教诲。” 我看着老黎:“老爷子,你这个人很不够朋友,敢情你还有好东西没拿出来招待我……” 老黎站起来拍拍我的脑袋:“怎么?小子,你吃你女上司的醋了?不会吧。” 我咧咧嘴,老黎看着秋桐,两人都笑起来。 老黎然后走了,房间里剩下我和秋桐。 今天喝的这顿茶内容开始不少,老黎、夏季、秋桐都出场了,轮番走台,最后剩下我和秋桐来结束。 我看着秋桐:“吃火锅?” 秋桐笑了:”嗯……” “你请客?” “不行,你请!你马上要发财了,预祝……先请我吃顿火锅再说。”秋桐笑吟吟地说。 “那刚才不是你说要请客吃火锅的吗?”我说。 “那是请老黎的,不是请你的……现在老黎走了,该你请了。”秋桐说。 我说:“那好,走吧,楼下就有火锅店,重庆小天鹅。” “走。”秋桐说完站起来,刚要走,接着对我说:“”对了,今天下大雪,你问问海珠现在怎么样了?我想,我们叫上海珠一起吃…… 我于是摸出手机打给海珠,海珠那边来了客户,她正在和客户去酒店吃饭的路上,自然不能来了,我于是叮嘱海珠招待完客户早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海珠一一答应着。 打完电话,我看着秋桐:“海珠正在招待客户,过不来了。” “哦……那我们走吧。”秋桐稍微一犹豫,说。 我们一起下楼,出了茶庄,直接去了附近的小天鹅火锅店。 我的车就停在茶庄门前,没看到秋桐的车,看来她是坐总编辑的车来的。 在火锅店,我要了一瓶白酒。 “天冷,喝点白的暖暖身子。”我说。 “嗯,好,我也喝白的。”秋桐说。 “三七分吧,我七你三。”我说。 秋桐一撇嘴:“瞧不起女人是不是?不行,五五对开,一人一半。” 我笑了:“你少逞能,你酒量没这么大。” 秋桐说:“谁说的,喝酒看心情……我今晚心情好,估计半斤没问题……哎,祝贺易大侠拿下了这个大单子啊,我得给你祝贺一下……当然,我还得感谢你,你的成绩就是我的政绩,你这个大单子,可是给我老人家脸上争光了……我老高兴了,知道不?” 秋桐用地道的方言调侃,我不由笑了,倒上酒,举起杯子:“我们俩之间,谈何感谢?说谢就见外了。” 秋桐举起杯子,酒还没喝,脸色倒先红扑扑的,似乎是被火锅的暖气烤的。 “虽然你这么说,但是,我还是要说一声——谢谢你!真的,易克……不管是哪方面,我都要谢谢你……”秋桐说完,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后举杯一饮而尽。 看着灯光下秋桐妩媚俊美的面容,我的心里阵阵暖流,举杯也干了。 然后,我们边喝边吃边交谈。 很快,一瓶白酒就快被我们俩喝光了,我和秋桐基本是喝得一样多。 秋桐的脸色红红的,煞是可爱,眼里和言谈间微微流露出些许的醉意,但还还是保持着足够的清醒,她显得很开心。 我喝得不多,看着对面的绝色秋桐,心里却微微有些醉意,正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美丽也是一杯烈酒啊。 突然,秋桐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看得我有些心跳加速,有些发毛。 “秋桐,你怎么了?”我以为秋桐的酒意上头,开始醉了。 秋桐没说话,还是这样看着我。 我仔细看着秋桐的目光,才发现秋桐不是在看我,而是在看着我身后。 “怎么了?”我说了一句,刚要回头。 “不要回头。”秋桐突然急速低语了一句。 我于是保持不变的姿势,看着秋桐:“怎么回事。” “你……在你身后,在服务台前面,有个男人不时在打量我们……我从来没见过这个人……我觉得此人有些可疑。”秋桐低头轻轻地说,边伸手在自己的包里摸索着什么。 “哦……”我心中猛地警觉起来,秋桐不认识的人在打量我们,会是谁呢? “给你这个……”秋桐递给我一个东西,我一看,是女孩子随身带的小镜子。 我明白了秋桐的意思,将小镜子放在手里,手掌盖住镜子的边缘,低头,然后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将手掌撑住额头,抬起眼皮,边转动角度边往镜子里看去—— 立刻,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段祥龙! 我的心猛地一跳:段祥龙来星海了!他来干什么? 此时,段祥龙正装作等人的样子站在柜台前边抽烟边悠闲地四处打量,不时往我和秋桐的方向看。 我立刻收起小镜子,避免被他发觉。 我将小镜子还给了秋桐,然后若无其事地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茶。 “那人你认识不?”秋桐看着我。 我漫不经心地说:“不认识……你多虑了,此人是在等朋友的吧,和我们无关。” “那他怎么老是往我们这边看呢?”秋桐说。 “因为你长得太美了呗,美女总是很吸引人的,你没觉察到,老是往我们这边看的,不光这一个人吗?周围那些男人的目光,你没注意到?”我说着指指四周。 秋桐脸色更红了,嗔怒地看了我一眼:“你就瞎说。” “好了,吃我们的,那人和我们无关,不用理他就是……”我说着给秋桐捞煮好的肉。 秋桐似乎相信了我的话,开始低头吃起来。 我心里却没有安稳,我靠,段祥龙这***来星海了,他来这里干嘛?他此刻在这里干嘛?在等人?等谁? 我边想边不经意瞥了一眼座位右侧的窗户玻璃,发觉正好能从玻璃的反射里看到段祥龙。 我于是边和秋桐吃饭边从窗户玻璃里注视着段祥龙,边皱眉琢磨着。 段祥龙似乎没有发现我,他似乎真的是被秋桐的美丽所吸引,眼睛漫无目的地到处转悠,不时转向秋桐这边,又不时看着门口。 我相信段祥龙应该是没发现我,不然他此刻的神色不会如此安定镇静。 我倒是突然很佩服秋桐的直觉,她竟然能对突然出现的段祥龙产生一种下意识的怀疑。要知道,在这个餐厅里,眼睛不时往我们这边看的男人可不止段祥龙一个。的确,有时候直觉这东西很奇怪,捉摸不透。 在我冷眼观察段祥龙一举一动的时候,偶尔一瞥秋桐,看到她正在悄悄注视着我。 “不好好吃东西,看我干吗?”我说。 “看你到底在捣什么鬼。”秋桐边说边又瞥了段祥龙的方向一眼。 我笑了:“我哪里捣鬼了……你怎么这么多心。” 秋桐放下筷子,明亮的眼睛看着我:“易克,不要欺骗我,你的心事瞒不过我的眼睛……我有一种直觉,这个人……或许他没有发现你,但是你一定认识他……” 我看着秋桐:“你很相信你的直觉。” 我心里突然感到一阵沮丧,心事被别人看穿的失落感。我不喜欢这种感觉,不喜欢自己的心事被别人看透,哪怕这个人是秋桐。 秋桐说:“我不是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觉,但是,我比较相信……或许,对别人我没有如此的直觉,但是,对你,我这种感觉十分明显。” 秋桐的话让我有一种被半脱光衣服的感觉。 正在这时,我看到秋桐的目光又直了,直勾勾看着我身后。 我瞥了一眼那窗户玻璃,浑身不由一震,我看到冬儿进来了,径直走到了段祥龙的身边,冬儿的身后,还跟着阿来。 接着,三个人进了旁边的一个单间。 我的心里一阵说不出的感觉,看着秋桐。 秋桐不说话了,看着我,那眼神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没有明白,她低头吃东西。 我知道,秋桐一定以为段祥龙是我认识的,虽然不知道段祥龙是何许人物,但是能猜测到他和冬儿认识,或许就是我的一个情敌。或许,她觉得已经不需要再问我什么了。 半晌,秋桐轻轻地叹了口气。 我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个人,我的确认识……他是……” “不要说了……我不想弄清楚这个问题了。”秋桐抬起头看着我:“或许,我明白了……唉……”秋桐又叹了口气。 既然秋桐说她明白了,那我就不想说什么了。 我们都不说话了,默默地吃饭。 一会儿,秋桐抬起头:“冬儿走了。” 我没有抬头:“走了几个?” “就她自己走的。”秋桐说。 这么说,冬儿离开了,阿来还留在那房间,不知道他和段祥龙在干嘛。 冬儿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何意?我猜不透,也不想多猜。 我举起杯子,喝完杯中最后一滴酒,看着秋桐:“吃饱喝足了没有?” “嗯……”秋桐点点头。 “那就走吧。”我说。 我们站起来,我去结了帐,然后一起出了酒店。 外面的雪还在下着,很冷,马路上的积雪很厚,车子已经很难行驶。 “不能开车了。”我说。 “车子放在茶庄门口吧,等明天雪化了再来开。”秋桐说。 也只有如此了,我点点头:“走回去吧。” “嗯……”秋桐说。 我们于是在风雪中步行回去,自然是先送秋桐回家,朝着秋桐家的方向。 正文 753.第753章雪夜迷情 漫天飞舞的大雪,在昏暗的路灯下懒洋洋地下着,失却了白日里疯狂的弥漫。没有寒风的冬夜,大雪落地,听不到一点点轻微的声音。马路上,稀稀疏疏的行人把自己的脖颈尽量地缩进衣领,在路灯下疾速地走着。也许,有的人要进入不远处的酒吧,喝上一杯暖暖的烈酒,驱走让人烦心的寒气。 远处的教堂里,隐隐约约地传来唱诗的乐曲。虔诚,伴着雪花,悄悄地落在了大地上。而在不远处的一座寺庙里,也飘出低低的诵经声和有节奏的木鱼声,让这宁静的雪夜显得更加宁静。 飞雪舞也轻柔,落也轻柔,就这样,我和秋桐在北方十一月的冬夜里,走着,走着…… 雪,浪漫的飘舞,像一朵朵洁白的茉莉花,把它淡淡的芳香从空中撒向人间,撒在我们的身上…… 雪,浪漫的飘舞,像一个个午夜梦回的精灵,把喧嚣的都市变成婴儿入睡的摇篮,摇着游子们进入甜美的梦乡…… 今夜,整个世界是属于我们的,在这静静的夜里,我们就这样孤独地走着走着,天地间迷迷茫茫,只有北风呼呼的吼着,还有孤独路灯与影子和我们同行…… 走在飞雪里我心茫然,天际里没有属于我的那颗星星,也没那弯弯的月亮。也许是冬的寒冷,让它们这样匿身躲藏。一股惆怅油然升起。 往日,晴朗的夜里,我总是仰望苍穹去看月亮,传说那里的嫦娥是天上最美的姑娘。月,不管是新芽还是盈满,都有一颗离它最近的星与之相伴,彼此默默的凝望,就像空气里的浮生若梦和亦客一样!如今,月亮和星星都不在天上,我却和她同行…… 蓦地感觉雪夜是温暖的,因为有她在我的身旁,雪花粘在我的睫毛上,我似乎看见了一双忧郁的眼睛,眼睛里盛满了相思的泪水,泪水溢出了无限的爱意。 我和秋桐走在厚厚的雪地,走在漫无边际里,蓦然回首,路上只有一行我们的足迹,足迹里我似乎听见一声无奈的叹息。 雪缠绵地下着,我的心在空旷的雪夜里飞舞…… 温柔的春天,让人陶醉,让人想入非非,热烈的夏天,让人激晴满怀,让人有了一泄千里的**,坦诚的秋天,让人有了饱满、有了丰厚的感觉。喜悦的收获里,略带一些让人理解的自私。 可是,冬天,却给人以白色的冷酷,那样的冷。赤果果裸的阴寒,面目狰狞,让人颤抖。然而,冬日里的雪夜,更是冷的幽深,冷的让人无处躲藏,无处躲藏的,不仅仅是我的身躯,还有我龌龊的灵魂…… “这样的雪夜,你有何感觉。”秋桐开口了。 “悲凉。”我冒出一句。 “为何?”秋桐说。 “不为何。”我说。 秋桐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其实,你可以当它是一场别人渴望不到的景色,你就不会感到悲凉。其实生活中的每个人一直都在模糊间穿越这场突如其来的改变,或许你会觉得自己的压抑也是黑黑的灌满天空,湿湿的雪在这样的季节是永远没有答案的……等到雪停了,开始消融,一个人走过,融水照见自己的影子,瞬间又被冰冻起来……或许,那时,你不会再感到悲凉。” 听着秋桐的话,我仰脸看看黑色的天空,那里是无尽的苍穹,无尽的冷从其间覆盖下来,那个冷被紧缩成彻骨的寒意,北风呼啸着让大片大片的雪花覆盖梦想和我心底荒芜的旷野……楼宇间开始碰撞无法擦去的影子,灰灰的,生命开始进入另一场冬眠。 心中感到了无尽的迷惘,在这样的雪夜里,我们踉跄着寻找回家的路,其实我们的脚下就是坚实的道理,却又似乎根本没有路可走。积雪融融,分不清哪是路,哪是彼岸。 如果此时玉轮做舟,相信那一天广宇都可以被称作是旷放的海,天使就在海中飞翔,将雪花纷纷遣下九霄,白白的世界,又覆盖住多少个无望和忧伤。 我走在雪野里,眼睛仿佛成为了相机,细细的分辨,冥冥之中的取舍,该放弃的和该保留的,瞬间被凝固下来。那些光影迷离的影子,是往事还是其他…… 蓦然想起浮生若梦说过的距离,孤单里的悬浮,你所说的遥远,是在这个季节么? 于是在迷蒙的视野里,一些不远不近的灯光,幻化成了这个冬夜的主题。我想自己就是冬雪里一只行进着的飞蛾,微弱的不堪一提,那些有着冷雾里的呼吸,从来都保存在自己单独的世界里。 现在我开始想到沿途的缤纷和茫茫的黑暗,纵有微弱的光亮也会使人晕眩,心情之外,旋转的雪和闪光的雪就那么飘落下来了…… 冬已至,秋长别。 好像浮生若梦说过:冬天来了,春天就不会遥远。 其实我们现在是不是正打算走过冬天而后投入春天的怀抱?其实那个空白在我们的暝想中会不会很快就会过去,真的不远?是否,日复一日,你走进我的梦里,点燃一盏心灯,然后告诉我安静地守在那里。 这算不算一个共同的心结。或许,雪花一样的美丽,并不是该怎样的去选择逃离。也不会因为寒冷而茫然失落,这里是我和她共同存在的地方…… 其实这个时候我的确好冷,有成千上万个雪片飞花般洒落下来,那是季节的画面不无伤感地告诉我:这样一个夜晚,炫光不是方向,唯有雪的铺垫才能完成一个冬天的主题。 是否,终究我会知道,走过黑暗又黎明…… 路很长,似乎没有尽头,我希望这条路永远也不要走到尽头,我宁愿在这样的雪夜里和她一起踟蹰同行。 可是,再长的路终究也是要走完的,终于,到了秋桐家小区的门口。 我们停住,我看着秋桐,看着秋桐头发上的雪。 我伸出手,轻轻替她拂去雪花,轻声说:“到了。” “嗯……到了。”秋桐看着我:“不早了,快回去吧,晚了,海珠会着急的。” “嗯……”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注视着秋桐,似乎有所期待,却又害怕这种期待。 秋桐不看我的眼睛,咬咬嘴唇:“那我走了……你早回去,不要让海珠担心。” 我没有做声,默默地看着秋桐。 秋桐不再看我,抿了抿嘴唇,果断转身离去,走的很坚决。 目送秋桐的背影消失,我呼出一口气,忽然有些失落,缓缓转身,踏着厚厚的积雪继续前行。 回到宿舍,海珠已经回来了,正在客厅里在笔记本电脑上看着什么。 “哥,你回来了——”海珠看了我一眼,边继续操作电脑。 “嗯……”我关好房门,换了拖鞋,然后走到沙发跟前,瞥了一眼海珠:“在干嘛呢?” 海珠似乎有些慌乱,忙关了网页:“没……没什么啊……我查了一些资料。” 海珠的神态让我觉得有些不大正常:“查什么资料呢?还怕我看?” 海珠笑了下:“没有啊,只是我正好看完资料了而已。” 我坐在海珠身边,看了看笔记本屏幕,说:“今晚招待客户顺利不?” “还算顺利……你晚上给我打电话让我去吃火锅,我倒是真想去啊,只是无法脱身,呵呵……”海珠笑了下:“对了,你和谁一起吃的火锅啊?” 下午我给海珠打电话的时候只说要她来吃火锅,没告诉她和谁一起。 “和同事。”我说。 “同事……是和秋桐?”海珠说。 我犹豫了下,点点头:”嗯……” “就你们两个?”海珠又问。 我又犹豫了下,继续点头:”嗯……” 海珠脸色微微有些变化,眼神有些复杂。 我接着说:“当时……秋桐说要我叫你一起来吃的,正好你没空……本来,她是想我们三个人一起吃的。” 海珠没有理会我的话,看着我:“两个人一起吃饭的感觉不错吧……和秋桐一起吃晚饭的滋味很享受吧。” 海珠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我却不敢享受这种平静,我忙说:“要是你来,三个人,会更享受……感觉会更不错。” 海珠抿了抿嘴唇:“你说的是心里话?” 我忙点了点头:“是,心里话!” 海珠沉默了半天,眼神怔怔地看着我,半晌说了一句:“哥,我不知道你到底说的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为什么我会越来越搞不懂你了。” 我心里有些发虚,不敢看海珠的眼睛,说:“阿珠,不要多想什么。” 我自己都觉得这话听起来很无力。 海珠说:“我不想多想什么,但是你得给我机会让我不要多想什么。你们怎么回来的?” “雪太大,没开车,走回来的。”我说。 “走回来的……雪夜里两个人一起漫步,很温馨很浪漫吧。”海珠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是不是走在雪地里,一个人不小心跌倒了,另一个人急忙扶住,然后一个人就倒在了另一个人的怀里。” “阿珠……没有的事情。”我忙说。 “没有的事情……哼……”海珠一声冷笑:“这种狗血的镜头,这么好的机会,你们能不发生点什么?要是不发生点什么,你们怎么对得住今晚这场大雪?要是不发生点什么,你们怎么能对得住你嘴里的酒气?” “阿珠……” “好了,不要说了……我不想听你辩解什么。我不想让你难堪,也不想大家都难看。”海珠打断我的话,脸色发白,自言自语地说:“口口声声说我是自己最好的姐妹,可是,最好的姐妹,背后究竟在干什么勾当……天地良心。” “阿珠……” 海珠带着忧郁和忧虑的眼神看着我,半天不说话。 我还是不敢看海珠的眼睛。 “唉……”半天,海珠叹了口气,叹息里带着深深的伤感和悲楚,还有几分无奈。 海珠的叹息让我感到了巨大的歉疚和羞愧,我感觉到了自己的无耻和卑鄙还有龌龊,我忽然有些无地自容之感。 正文 754.第754章不能自持 “哥……”半天,海珠叫我。 “在——”我抬起头。 “我爱你……我好爱好爱你……”海珠的声音突然哽咽住了,眼圈开始发红。 “阿珠……”我有些感动,伸开胳膊,海珠涌入我的怀里,抱住我的腰,将脸贴在我的胸口。 “你是我的……我的……谁也甭想把你夺走。”海珠紧紧抱住我的身体,哽咽的声音里带着无比的坚决:“不管是冬儿还是秋桐,不管是夏雨还是什么其他的女人,谁都甭想把你从我身边夺走,你是属于我,我只属于你……” 我拍着海珠的肩膀,安慰她:“阿珠,不要多心,不要多想,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就在你的身边,我一直和你在一起……我不会离开你……” “抱着我,吻我……”海珠喃喃地说。 我抱紧海珠,低头开始亲吻海珠的脖颈…… 海珠抬起头,搂住我的脖子,吻住我的唇。 我们开始拥抱在一起热吻深吻…… 海珠闭上了眼睛,眼角还挂着几滴泪珠。 我不敢看海珠的神态,闭上眼睛,抱紧海珠的身体,开始进行下一步…… 蓦地,我的脑子里突然一闪,脑海里突然出现了秋桐的影子,身体不由一颤,下意识感觉似乎此刻和我拥抱接吻的不是海珠,而是秋桐…… 神经受到突然的干扰,我的动作突然变得有些僵硬,却又感到了一种空前的刺激。 我的动作突然变得有些疯狂,有些歇斯底里。 我变得有些不能自持…… 我体内顿时就升腾起一股烈火,这股烈火似乎要将我的身躯和灵魂化为齑粉。 我不愿也不敢睁开眼睛,直接将海珠摁在沙发上,粗暴地几把扯下她的睡衣…… 结束后,我伏在海珠身上,一动不动,似乎疲倦到了极点。 海珠似乎通过和我的做那事证明了我是属于她的,证明我只属于她,满足地抚弄着我的脑袋,轻轻亲吻着我的耳廓…… 我的心里突然开始哭泣,泪如泉涌…… 当天晚上,我做梦了,梦见了秋桐,梦见自己和秋桐站在陡峭的悬崖边上,站在无底的深渊边缘,狂风暴雨中,相拥而泣,泪眼相对…… 当我从揪心般的疼痛中醒来,天色已经亮了。 睁开眼,蓦地看到了海珠的大眼睛,正在我的眼睛面前,正专注地看着我。 “阿珠,怎么了?”我看着海珠。 海珠刚才一直用胳膊撑着身体,见我醒了,两臂一松,身体压在了我的身上,两只眼睛离我更近了,还是看着我。 “哥,你做什么梦了?”海珠柔声对我说。 我的心里掠过一阵惊慌:“没做什么梦啊……” “那你怎么哭了?”海珠低下头,用柔软的唇亲吻我的脸庞。 “我哭了……我没哭啊……我怎么会哭呢。”我说。 “早上我刚醒来就看到你满脸的泪痕……还犯倔。”海珠停住亲吻,又看着我,伸手抚摸着我的脸:“哥……你做了什么伤心的梦啊,你怎么哭了。” 海珠的眼里都是心疼和关切。 我眨眨眼睛,说:“我忘记了。” 海珠轻轻咬了咬嘴唇:“好吧,忘记了……只是,哥,看到你流泪,我好心疼好心疼。” 说着,海珠紧紧抱住了我。 想着昨晚的离奇和荒唐,想着昨夜的梦境,我的心里涌起说不出的悲酸和苦楚,我抱住海珠的身体,吻了吻她的脸颊:“亲爱的,谢谢你心疼我……” “你是我的男人,我只会心疼你……”海珠轻声说:“我是你的女人,我要你也只心疼我……” “嗯……”我抚摸着海珠光滑的背。 “亦客今世,没有任何东西能将你我分开。”海珠又说。 “嗯,不分开。”我的心又开始疼痛,突然紧紧搂了海珠一下。 我想逃避现实,却又无法不去面对,我想让自己活在真空里,却必须让自己真实地呼吸。我在疼痛的同时感到了无比的纠结和矛盾。 “除非……”海珠的声音突然有些虚弱,身体突然微微一颤。 “除非什么?”我的手停止了抚摸动作。 “没……没什么。”海珠的身体从我身上起来,目光有些错乱,接着冲我莞尔一笑:“哥,你再睡会儿,我做早饭去。” 海珠起床去做早饭,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想着昨晚的做那事和梦境,想着海珠刚才支支吾吾含含糊糊的‘除非’,发了好久的怔。 我不知道海珠说的‘除非’指的是什么,我猜不透海珠的心事。 吃早饭时,海珠突然掏出手机打电话,拨通号码之后,按了免提键,放在桌子上,然后边吃边等着对方接听。 “喂——”电话接通了,是秋桐的声音:“阿珠啊,早——” “秋姐,早——”海珠看了我一眼,接着对着电话说:“呵呵,我刚起床,再吃早饭,顺便问候你一下。” “呵呵……”秋桐笑着:“昨晚好大的雪啊,昨晚我和易克一起吃火锅的,想叫你一起的,结果你有客户招待……出完火锅,车不能开了,走回家的,昨晚易克回去的有些晚吧。” “哦……还行,不算晚,这么大的雪,能回来住就很不错了……昨晚你们吃的还算高兴吧?”海珠边说边又看了我一眼。 “呵呵……要是你来,大家一起就更好了。”秋桐说。 “秋姐这话说的真中听,只是我要是真的去了,会不会破坏了你们的欢乐气氛呢。”海珠显然话里有话。 我看了海珠一眼,海珠正瞪眼看着我,我于是低头吃饭,不做声。 “这……阿珠妹妹。”秋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尴尬:“我……我昨晚真的是希望你能一起来吃火锅的,真的……我……” “呵呵,秋姐,和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我当然知道你是真心希望我能去的了。”海珠笑着:“我们是好姐妹,我可是一心把秋姐当自己亲姐姐看待的,我也知道秋姐是把我当亲妹妹看的呢……我们既然是亲姐妹,开个玩笑就不要紧的了……我这可是说者无心,秋姐可不要听者有意哦……” “呵呵……”秋桐笑得有些干巴,还有些心虚。 海珠的神色有些冷,盯着电话。 暂时沉默了起来。 一会儿,秋桐说话了:“阿珠妹妹,我从心里真的是把你当亲妹妹看的……我……我真的希望你和易克能幸福开心快乐……任何时候,我都会祝福你们的……我一定会的……一定……会的。” 秋桐的声音很诚恳,带着些许的不安。 在我听来,秋桐的话既像是说给海珠听,又像是在告诫警示提醒自己什么。 我的心微微颤抖着,木然地吃饭。 海珠说:“嗯……一大早就听到姐姐的真诚祝福,好开心的……同样,我也祝姐姐和李大哥早日在一起,我和我哥还有大家都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 “呵呵……谢谢。”秋桐的笑听起来很苦涩和干涩,还有些发颤。 “秋姐,有时间来公司玩啊,我请你吃饭。”海珠又说。 “嗯,好的!有空一定回去看你的!”秋桐说。 和秋桐打完电话,海珠看着我,不说话。 我看着海珠:“这样看着我干嘛?” “不干嘛,看看不行?” “行,看吧。”我又低头吃饭。 海珠又看了我一会儿,然后也低头吃饭。 吃过早饭,海珠说:“哥,对了,忘记告诉你,三水集团的团,我们都发完了,财务昨天把账目都结算清楚了……我们这次盈利不少,我安排财务把那45万打到你的卡上了。” “哦……哪个卡?”我说。 “就是你取那45万给我的那个卡啊……”海珠说。 那个银行卡我平时一般放在床头柜里,海珠知道。 我说:“哦……” “这样我们公司就不欠外债了,这样我们心里也安稳了,赚多赚少都是自己的。”海珠说。 “公司里流动资金还充足吗?”我说:“其实这钱不用急着还的。” “公司的流动资金充足,最近业务一直不错,足够用的。”海珠说:“这钱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捣鼓来的,但是我知道这肯定不是你的,既然你不想和我说,那我也不逼你,但是这钱我们必须要还上,你赶紧还给人家。” 我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花自己的钱心里踏实。”海珠又自言自语了一句。 海珠的话让我心里一动,我觉得海珠的话有道理。 吃过早饭,我和海珠分头去上班。临走前,我将李顺给我钱的两个银行卡带在了身上。 下了一夜的雪停了,大街上环卫人员在除雪,各单位的门前大家也在各扫门前雪,道路已经可以通行。 我坐公交车去了天福茶庄,我的车还停在门前,上面厚厚的一层积雪。 我先去了附近的相关银行,将李顺给我的两张银行卡的钱汇总到一张卡上,因为是跨行异地操作,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捣鼓完。 这样,李顺两次给我的150万都在一张卡上了,经过暂时的借用后,又回来了。 这150万,我既不准备占为己有,却也暂时不能还给李顺,这好像成了一个烫手的山芋。 办完这事,我又走回茶庄,准备清理车上的积雪,然后开车去单位。 回来走到车跟前,我不由一愣,不知是谁把我车子上的积雪清理地干干净净。 活雷锋到处都有啊,俺们这嘎,东北人都是活雷锋啊! 我站在车前无声地赞扬了无名活雷锋几句,掏出钥匙正要开车门,突然感觉身后似乎有人在无声地接近我。 倏地一回头,果然,身后站着两个人。 正文 755.第755章有一腿 雪后上午的阳光有些耀眼,此二人站在我的东面,在回头看那他们的时候,阳光刺了我的眼睛一下,不由眯起了眼睛。 我伸手遮挡住眼睛,看清楚这二人,是李顺和老秦。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停着一辆警车,无疑,这是他们目前的座骑。 这年头警车到处都是,刚才我过来时其实看到了那辆警车,只是没有引起注意。 李顺穿着长长的厚厚的风衣,领子竖着,半张脸被领子遮挡住,戴着墨镜,头上是一顶黑色的绒线帽子,看起来显得有些滑稽。 老秦穿着一件半长风衣,同样戴着墨镜,光着脑袋站在李顺身后。 两人都站在那里,貌似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走过去,看看老秦,又看着李顺,然后说了一句:“回来了。” “嗯……”李顺从鼻子里嗯了一声,老秦则冲我点了下头。 然后,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李顺太多不能问的禁忌,我不知话该从哪里说起。 我抬头看看天,又看看李顺,然后掏出烟,给李顺和老秦每人一颗,点着,自己也点了一支,深深吸了一口,然后看着李顺。 李顺也吸了两口烟,看着我,突然呲牙一笑:“雪很大。” “嗯,很大。”我点点头。 “她叫小雪。”李顺又说。 “嗯……”我又点头,我知道李顺说的她指的是小雪,自己的女儿。 “可是,她是在大雪天被人遗弃的。”李顺又说。 “嗯……”我看着李顺的神情,墨镜遮挡住了他的眼睛,我看不到他此刻的目光。 李顺抬头看看天空,声音突然有些低沉:“也是昨晚那样的大雪天吧。” 听起来,李顺的口气有些苍凉。 我不想纵容李顺继续挥发他的情绪,说:“昨晚回来的?” 李顺没有理会我,还是抬头看着天。 我不说话了。 “那年那月,下着这样的大雪。”李顺喃喃地说着,伸手揉了揉鼻子,突然粗野地骂了一句:“混账。” 我不知李顺在骂谁混账,是在骂自己还是在骂丢弃小雪的那对男女,抑或是在骂老李夫妇,还是在骂其他人。 一会儿,李顺看着我的车子:“你的车子很干净,没有雪。” “嗯……” “我打扫的。”李顺说。 “哦……”我有些意外,原来车子上的雪是李顺给我清扫干净的,他什么时候如此勤快了。 “其实你不用的,我自己可以清扫。”我说。 “怎么?不领我这个情?”李顺摘下墨镜,两眼盯着我。 “让你来干这活,不敢当。”我说。 “操——给我装逼……什么不敢当。”李顺说:“这车在这里放了一夜吧?” “是……昨晚雪太大,无法开了。”我说。 “车在这里,人干嘛去了?”李顺说。 “昨晚我和秋总在附近的小天鹅火锅店吃饭的。”我说。 “哦……”李顺的眼皮跳了下:“你和秋桐一起吃火锅的,大雪天吃火锅,感觉不错吧。” 我看着李顺,寻思着李顺说这话的意思,突然有些醒悟,接着说:“昨晚你就回来了吧……其实你可以一起过来吃火锅的。” 我的话意思很明显,等于在告诉李顺我已经知道昨晚他就在我和秋桐附近。 “哈哈,聪明……到底你是易克!”李顺笑起来:“昨晚那么大的雪,步行走那么远,很累吧。” 我从心里升起一股凉气,果然是这样,李顺不但知道我和秋桐昨晚在这里吃火锅,还知道我和秋桐一起步行回去的。昨晚我和秋桐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中。 但我不相信李顺是专门监视我和秋桐的,我想起了段祥龙。 我看着李顺:“你此次回来,恐怕不是为了看我和秋总吃火锅的吧?” 李顺一咧嘴:“你说呢?” 我说:“昨晚,吃火锅的时候,我在小天鹅见到了段祥龙。” 李顺怂了怂肩膀:“然后呢。” 我说:“然后,我见到了冬儿和阿来。” 李顺继续说:“然后呢。” “然后他们一起进了一个单间。” “然后呢。” “然后冬儿走了,阿来没有出来,还留在那房间里。” “然后呢?”李顺继续看着我。 “然后我和秋总就走了……后面的我就不知道了。”我说。 李顺吸了一口烟,没有回头,说:“老秦,这事你怎么看?” 老秦也摘下墨镜,说了一句:“此事必有蹊跷。” 李顺点点头,看着我:“易克,你怎么看?” 我说:“我和老秦看法一样,此事有蹊跷。” 李顺又狠狠吸了一口烟,将烟头扔到地下,用脚狠狠踩了一下,然后说:“你猜对了,此次我回来,就是冲段祥龙这小子来的……我倒要亲自看看他到星海来干嘛……果然,那个阿来和他有联系,果然,他和白老三有一腿…… “那个冬儿,你的前妻,现在是白老三的人,她昨晚和阿来一起过来,然后又走了,她必定是给段祥龙带来了白老三的最新指示……真遗憾,你曾经的女人,现在不和你在一条战壕,走到了你的对立面……走到了我们的对立面。” 我没有说话,看着李顺。 李顺的眼里露出凶光,表情狰狞了一下,说:“不管是谁,凡是和我作对的,凡是跟着我的对头干的,都是我的敌人……我都不会放过,一个一个收拾……看来,真的如你和老秦的分析,段祥龙吃里扒外,在背后给我放冷枪了……我对他不薄,他却恩将仇报,看来,这小子真的是活腻了。” “你此次回来,就是专门为了验证这个?”我有些不相信李顺的话。 “怎么?你不信?”李顺说。 “我可以信!”我说。 “你必须信,我说什么你都必须信!”李顺霸道地说。 “嗯,我必须信!”我说。 “这就对了。”李顺说:“易克,段祥龙虽然你是的同学,但是也是你的死敌,现在我看清楚了他的真面目,你想让我怎么处置他呢?” 我不相信李顺现在才看清楚段祥龙的真面目,但是李顺这么说,我必须做出相信的样子,我说:“怎么处置段祥龙是你的事情,你是老板,你做主!” “那好,那我就替你出一口恶气,我让他此次来星海就不要回去了,我把他葬在冰天雪地的北国,你看好不好?”李顺的声音里隐隐含着杀气。 我的心里一惊,我明白李顺这话的意思,我知道李顺是说到做到的,天底下没有他不敢做的事情。 我说:“你要在星海干掉段祥龙?” “是的!”李顺回答地很干脆。 “你只是为了替我出一口恶气?”我说。 “难道你不信?”李顺说。 “当然不相信,要是这个理由,你早就可以除掉他……”我说。 “哈哈……”李顺大笑起来,接着说:“当然,也有其他的原因……他既然背着我和白老三勾搭,那此人我就不能留……随你怎么理解了,我知道段祥龙和你的前妻之间关系不清不白,我做掉了他,你不正好快意了吗?干掉段祥龙,实在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当然,我会让他死的明明白白,不做冤死鬼。” 我说:“我不同意你这么干。” 我之所以不同意李顺就这么杀死段祥龙,一来是因为李顺杀人太多,乱杀,段祥龙虽然和白老三勾搭,但是恐怕罪不至死,还有,虽然段祥龙和我之间有恩怨,但是我至今还没有搞清楚他到底是如何算计我的。 而且,对于他和冬儿之间的事情,我到现在还搞不清楚,我们之间还有很多不明不白的事情,我想彻底搞明白,而且,即使复仇,我也不想借助李顺之手,我和段祥龙之间的恩怨我要自己来了断。 “为什么?”李顺看着我。 我想了想:“第一,从你的角度来说,我觉得放长线钓大鱼比较好,甚至,可以反过来利用段祥龙,现在就干掉段祥龙,会不会打草惊蛇呢…… “第二,我和段祥龙之间的积怨,我想自己亲自了断,我们之间还有不少事情没有搞明白,我需要时间去调查和验证……所以,我不建议你现在这么做,这么做,对你对我,于公于私,都不妥当。” 李顺看了我一会,接着转头问老秦:“老秦,你怎么看?” 老秦说:“小易言之有理……当然,此事最终还得李老板做决断。” 老秦的话很折中,表态很小心。 李顺呼了一口气,晃动了一下脑袋,看看老秦,又看着我,半晌,说:“你想放长线钓大鱼……你想亲自了断和段祥龙的恩怨……这两个理由似乎都成立……既然如此,好吧,于公,我接受你的建议,于私,我尽量成全你…… “我现在怀疑段祥龙曾经对你下了黑手,搞垮了你过去牛逼哄哄的生意,不但如此,还霸占过你的前妻,夺妻之恨啊,我理解你的心情,既然你想搞个水落石出,想亲手解决你的仇敌,那我只有成全你了。” 我没有做声。 “不过,我觉得你要是因为生意上的事情和段祥龙算账还是值得的,为了女人,我觉得不值。”李顺说:“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啊,不就是女人嘛,女人多的是,哪里找不到漂亮女人……还有,你干嘛非要喜欢女人呢。” 说到这里,李顺突然住了嘴,看看左右,然后说:“好了,不谈女人了,谈女人没意思……这个冬儿,哎——可惜啊可惜,她到哪里去做事不行,干嘛非要跟着白老三呢……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实在是不想把她当敌人,但是,你看……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也没办法了。” 听着李顺的话,我不由打了一个寒噤,我知道李顺的话里是什么意思。 我不由暗暗替冬儿担忧。 正文 756.第756章金钱和女人 然后,李顺说:“对了,我和你说说我们金银岛开发的事情,这个小岛目前的接手整理工程还算顺利,外面的基础工程已经基本完工,内部的装饰和整理正在进行,估计明年开春我们就可以使用了……到时候,这个金银岛就是我们在星海活动的一个主要基地,也是我们歼灭白老三的总指挥部。” 我说:“这个你可以不告诉我的……我不掺和此事。” 李顺说:“虽然没让你掺和进去,但还是需要给你通报下,毕竟,你是我在星海的节度使嘛,是我镇守星海的大将嘛……告诉你,你心里有个数也是好的嘛……还有,继续给你通报,我们在宁州前段时间停顿的产业,现在都恢复了,都开始正常运作了…… “我看新来的公安局长也就是那么回事,口头上喊地牛逼哄哄,但是好像是风声大雨点小,干打雷不下雨,没拿我们怎么地……我现在正在积极想办法和他接头,等接上头,我拿钞票砸晕他,我用女人操晕他,我就不信还有不喜欢金钱和女人的主……至于自杀的那个***手下的那些余孽,我会慢慢想办法收拾他们的,他们是成不了气候的。” 听了李顺神气活现的话,我不由皱了皱眉头,他的确有些太肆无忌惮了,风头刚过就开始大张旗鼓捣鼓那些项目,事情未必真的就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他的大脑和神经在毒品的侵泡下,已经有些失去常人的思维和理智了。 白老三的触角已经伸到了宁州,针对目标很明显,就是对着李顺去的。上次的事情虽然目前看起来似乎风平浪静,但是,我不相信白老三会善罢甘休,正如李顺决心要干倒白老三一样,白老三不彻底扳倒李顺,是绝对不会收兵的。 白老三在宁州的所为,表面看起来只是针对李顺,但是,白老三的身后到底还有谁,到底想借整治李顺来达到什么更深的目的,我不得而知。 我不知道,我想李顺和老秦也未必能想到。 我一直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感觉,感觉白老三背后有高人在调度,在借助白老三和李顺的厮杀来达到自己实现自己高深阴谋的目的,但是这种感觉一直很模糊,我想不透到底会有什么样的高深阴谋和深不可测的目的。 我看了看老秦,他站在李顺身后轻轻摇了摇头,似乎显得很无奈,还很忧虑。 “白老三是不是一直想通过你知道我的下落?”李顺又问我。 “嗯……”我点点头:“我一直说不知道。” “哈哈,下次你见到他,你可以明白的告诉他,你见到我了,你告诉他,我无处不在,我随时都有可能在他身边出现,你还要告诉他,我很想他,无比思念挂念他……”李顺摇头晃脑地说。 “与其让我传话,你倒不如直接和他见面。”我说。 “这不行,我和他见面,就米有神秘感了,我现在就是要让他觉得我神出鬼没,让他摸不透我的行踪,让他心里没有底。”李顺说:“越是这样,他心里越慌乱,他摸不透我的底牌,他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出牌……我就是要迷惑他困扰他打乱他……” “可能,伍德和白老三都怀疑你已经回来了。”我说。 听我提到伍德,李顺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里流露出复杂的难以捉摸的表情,沉默了一会儿,喃喃地说:“他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至少,目前,我是不想在他面前出现的……或许他想见我,但是,我却不想见他……” 我有些猜不透李顺这段话的意思。 李顺低头沉吟了半天,突然说了一句:“***我虽然是黑社会,虽然我作恶多端,但是,我是个中国人……我不管和谁斗,都是人民内部矛盾,不是敌我矛盾……老子从小到大,最痛恨的就是汉奸,就是卖国贼。” 李顺的话让我的心里陡然一惊,我看着李顺,试探地说:“你的意思是说……伍德是卖国贼,是汉奸。” 李顺猛地抬起头看着我,厉声说,”我说是他了吗?你少乱猜……不明白的事情不要乱说,不知道的事情不要乱打听……怎么一点组织纪律性都没有……平时我怎么告诫你的?一点都不懂家规。” 李顺开始强调组织纪律性,开始提到了家规,我不说话了。 李顺又点着一颗烟,吸了半天,接着又说:“张小天……最近怎么样?” 我说:“没大接触,不知道这么样。” 李顺说:“你怎么看张小天?” 我反问李顺:“你到现在还以为张小天会是你的人吗?” 李顺哈哈笑起来:“你说呢?” 我说:“我不知道!” 李顺说:“妈的,张小天这个人,当初我没有告诉你,不过你也能猜得出,我知道你能猜到的……他不过是我布下的一招虚棋,自从他第一次背叛我,我就没有真正信任过他,一个叛徒,值得信任吗?我当时放他一马没有立刻要他的狗命,是看在他毕竟为我出过力卖过命的份上,而且,这个人,他永远只会是一个悲剧人物,他的命运,永远也不在自己手里,这是这个人的性格和本性决定的…… “他时不时会通过一些渠道给我提供白老三的消息,但是我心里明白这些情报的价值,也明白他给我提供这些情报的用意……当然,我也会故意通过一些渠道透漏一些我们这边的消息给他,让他在白老三面前邀功…… “他是没有做人做事的原则,他永远是有奶就是娘的主……我其实心里明白,白老三并不会真正信任他,不会把自己真正的机密让他知道的……恐怕白老三也只是在利用他……张小天,他的命运注定是个悲剧。” 李顺的话听起来不无道理,我不由心里替张小天感到悲哀。 “好了,没事了,我走了。”李顺说:“我今天见你一面,没别的事,就是想你了,想和你说说话……你去上班吧,记住,我回来的事情,不要在秋桐面前透露半点风声。” 说完,李顺大步走向警车,老秦冲我点点头,忙跟了过去。 接着,李顺和老秦上了警车,扬长而去。 我看着警车离去,我不知道李顺此次回来的真正意图,也不知道他要在星海呆多久。 我发了半天怔,然后上车,打着火,正要开上马路,突然看到曹丽的宝马车在我不远处的路边停住,接着,曹丽和一个男人下了车。 那男人我认识,星海都市报发行部的主任,曹丽说的那位善于吃里扒外和报社领导以及集体离心离德的主儿。 一个企业,一个单位,在发展中最怕的不是外敌,而是内奸。内奸往往能起到竞争对手所起不到的巨大破坏效果。 大家都知道内奸很可怕,但是却往往无法避免。 星海传媒集团有个曹丽,幸亏几次图谋被我发现及时遏制,星海都市报有这个发行部主任,一个关键部门的负责人吃里扒外,尤其可怕。 我暂时没有启动车子,坐在那里看着他们。 曹丽和那发行部主任都没有注意到我的车,曹丽手里拿着一份资料之类的东西,站在路边边低头看资料边抬头看看对面的一个店铺。 那发行部主任没有和曹丽站在一起,往后退了几步,不住地向四周张望,神情显得有些不安,他似乎是被曹丽勉强拖来的,抑或是不得不来,但又担心遇见熟人被人发现的样子。 我顺着曹丽的目光看去,那店铺门口的墙上挂着一个星海都市报的报箱。 顿时明白,曹丽在给我办事,正在进行时。她手里的资料必定是那发行部主任给他的星海都市报的部分订户名单,曹丽正在核对。 看不出,曹丽还真有两下子,还真把资料弄到手了,不但到手了,而且还很负责地认真去核查,防止有假。 曹丽对我交办的事情很负责啊,还真当个事去办的,态度值得表扬。 相信曹丽有过之前两次资料真假难辨的经历,这次她会接受教训,很小心的了,不会反被这发行部主任愚弄了。 曹丽接着就走到那店铺门前,直接推门进去,看来她还要亲自询问订户,替星海都市报当起客户回访员了。 那发行部主任站在路边,没有跟进去,两眼不住往四周看。 我坐在车里,他没有注意到我。 片刻,曹丽出来了,看了看周围,接着又向右边走,右边紧邻的一家商铺门前也挂着星海都市报的报箱。 发行部主任看着曹丽,摇头苦笑了下,似乎为曹丽对自己的不信任而苦笑。 一会儿,曹丽回来了,直接上了车,那发行部主任也上了车,车子接着就发动起来,离去。 我知道这不会是曹丽核查的第一家,也不会是最后一家,曹丽必定会多核查一些地方的,这次她学聪明了,直接打印出来,拿在手里。 这刚下完大雪,路上还不好走,两人就这么辛苦地出来操劳,我心里还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我发动车子直接去了单位,到公司后,经过秋桐办公室门口时,门开着。不知怎么,我突然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以及早上海珠给秋桐打的那个电话,心里莫名就发虚,没有停留,也没有扭头往里看,打算直接走过去。 刚要走过去,里面传来秋桐的声音:“易克——” 秋桐在叫我。 我于是停住,走进秋桐办公室。 秋桐的神色有些凝重,同时也很平静,看着我走进来,二话不说直接递给我一个文件:“看看——” 我接过来一看,是那个报告,总编辑果真签批了! 我认真看了下总编辑的批语:“同意发行公司及东凯总裁的意见,此乃我集团创立以来最大的一笔经营行为,此笔业务必将在我集团的经营发展史上写下厚重的一笔……此项目甚好,请经营委协调广告、发行、财务、新闻采编等各有关部门认真落实实施,确保各项措施落到实处,确保客户满意。” 看完总编辑的批语,我看着秋桐:“嗯……下一步干什么?” 正文 757.第757章没良心的坏蛋 秋桐说:“落实……这事你牵头,负责和三水集团拟定并签订一个具体的合作协议,也就是媒企战略合作伙伴合作协议,协议你先弄个草稿,弄出来后我要呈给孙总看,集团党委批准后再提交给三水集团……如果他们没有意见,大家就可以签字了。” 我说:“合作协议是以发行公司的名义还是集团的名义?” 秋桐想了下:“三水集团是大型企业集团,不能看低了人家,用我们集团的名义吧,集团对集团,这样也显得对等。” 我说:“用我们集团的名义,其实很空洞,看起来派头不小,其实很虚,我看既然是征订的晚报,或许,不如用晚报社的名义……媒企合作,晚报是媒体,三水是企业,这不正好吗?” 秋桐眼神闪了下:“嗯……那就先按你的意见来,用晚报社的名义……看集团领导怎么批准吧。” 我点点头,又想起一个问题:“既然不用发行公司的名义,为什么要我们来拟定这协议呢,我们是不是有越俎代庖之嫌?” 秋桐说:“不会……虽然不用我们的名义签协议,虽然签字的不会是我们,但是,实质上运作整个流程的还是我们发行公司,而且,这也是我们联系的,所以,我们做这些前期工作责无旁贷,没有人会觉得我们多事,大家都会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 我点头:“嗯,好,我这就去弄,弄好了给你看。” 秋桐说:“好——” 秋桐这会儿的语气一直很淡,眼神一直很静,而且,和我说话的时候,基本不大正眼看我,似乎在时刻提醒着自己什么。 我站在那里,看着秋桐,秋桐低垂下眼皮:“还有事吗?” “没有了。”我说着,却站在那里没动。 秋桐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发出轻微的一声叹息:“既然没有了,那就去吧,去忙吧。” 秋桐似乎除了工作,不愿意和我多谈其他的话。 我轻轻呼了一口气,慢慢转身走出了秋桐的办公室,走出门口时,我似乎又听到秋桐发出微微的一声叹息…… 进了办公室,曹腾不在。 这几天曹腾一直不大在办公室呆,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在外面折腾什么,但是看起来好像很敬业的样子。 我打开电脑,开始草拟合同。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我搞完了这个合作协议。 按照我和秋桐刚才说的,协议先给集团领导看,领导批准后再给三水集团看,然后签字。但是我突然想先给三水集团通个气,先让他们知道协议的内容,这样会让他们下一步不至于太被动。 我于是拿起内线电话打给秋桐,说了自己的想法,秋桐听完后,沉吟了下:“嗯,这样也好,等于先让他们通过,然后再让我们通过……我们拟定协议,也不能让对方太被动……好吧,你看着办吧。” 说完,秋桐挂了电话。 我于是拿起电话打给夏雨,很快接通了。 “啊哈哈,哇咔咔!”电话刚接通,里面就传来夏雨夸张的笑声:“二爷啊,来电话啦……真好啊,一大早就接到二爷的电话。” 我说:“什么一大早,这都10点多了。” “哦……10点多了……我还真没注意。”夏雨说。 我一听夏雨这话,说:“你……你不在办公室?” “不在啊,我在家里啊,刚起床洗完澡,正要准备穿衣出门呢,二爷你就来电话了。哎,这会儿我只穿着内衣接你电话的呢。”夏雨大大咧咧地说:“二爷看来只有口福没有眼福哦……看不到白白哦……哈哈,二爷啊,你想不想看看呢?” 夏雨的话让我的脸有些发烧,我说:“对不起,那等你穿好衣服我再给你打过去吧。” “哎——不用,你好不容易打一次电话过来,怎么轻易能让你挂了呢。”夏雨忙说:“木有事,我用免提接的,边穿衣服边和你说话……好了,你说吧……二爷有什么指示,尽管讲,2奶洗耳恭听。” 我说:“我打电话找你是关于我们之间合作订报纸的那事……我们集团领导批准这个合作项目了,我刚拟定了一个合作协议,本来以为你在办公室,想传真给你看看的。” “哦……是这个啊……”夏雨的声音有些失望:“你个死二爷,一大早就拿工作来烦我,你好讨厌哟……讨厌,讨厌,讨厌……你就不会和我说点别的。” 我说:“别的有什么好说的?” 夏雨说:“别的当然有好说的……比如,昨晚好大的雪,你想不想带我出去到野外看雪景呢?去海边看白雪皑皑的海岛,看海边大雪覆盖的丛林……多好啊……二爷,快说,说你想带2奶出去看雪景,快说。” “我在和你谈工作,我不想带你出去看雪景!”我直接了当地说。 “哎呀——你个死鬼,死易克,你怎么这么不浪漫,一点都不会哄女孩子开心。”夏雨嚷嚷道:“哎——做你的2奶真委屈,整天受你的精神折磨……我这是图的什么啊,我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夏雨像个小婆子一般唠叨起来。 我说:“我根本就没当你是2奶,你自己给自己封的,整天自己叫的像真事似的……谁给你委屈了?谁折磨你了?你说你自己给自己封个2奶然后再折磨自己,你到底图的什么?自虐?” 夏雨大叫起来:“易克,你个死易克,你个没良心的大坏蛋,你欺负我……你拍着自己胸口说,2奶是我自己封的吗?你个混账家伙,难道不是你第一次见面就册封给我的吗?现在你想不认账?想撤销封号?告诉你,没门!做梦都别想!” 我的脑袋都快被夏雨给叫炸了,忙说:“好,好,不谈这个了……不谈了……那封号我不撤,你继续自己意yin着做2奶就是……我不和你说这个了。” “哼------你个大坏蛋。”夏雨嘟囔着:“一大早你就惹我生气了……不行,你得补偿我,你要陪我去出看雪景。” 我说:“看个屁雪景……这个季节下雪,地温还没降下去,天一晴,都在快速融化,这会儿外面的雪化地差不多了,你到哪里去看雪景……看雪化了后的泥泞还差不多。” “啊……真的化了?这么快?”夏雨说。 “不信你出来看看——”我说。 确实,现在气温还没降到一定的程度,地温也没降下来,太阳一出来,雪正在快速融化。 “哦也……果然如此。”夏雨似乎从窗户向外看了看:“遗憾……哎,你怎么不一大早就给我打电话?你这个二爷是干什么吃的?你不知道2奶需要你陪着去看雪景吗?” 我说:“行了吧你,我不和你扯蛋了,等你到了办公室我再给你打过去,和你说说那协议的内容,征求下你们的意见。” “哎——别,别挂。”夏雨忙说。 “干嘛?”我说。 “我今天不到办公室去……你就在电话里和我说,我听听那内容。”夏雨说。 “你能记得住?你能听得清?”我说。 “废话,你以为我是饭桶!”夏雨毫不客气地说:“嘟,小二爷,快快如实禀告上来。” 我于是对着电话给夏雨逐条念协议的内容,念一条夏雨嗯一声,不发表意见。 念完后,我说:“你提提建议和意见吧。” 夏雨说:“就这些。” “是的!”我说。 “我觉得可以……内容很完善,用词也很准确……双方的权力和义务都阐明的比较具体到位……只是这协议的第一条关于建立战略合作伙伴的意义,我看可以再加上一句。”夏雨煞有介事地说:“既然是战略合作伙伴,那么大家的权力和义务都是相互的,要站在战略的角度去开展,这一部分似乎说的有些单薄……还有第四条。” 夏雨侃侃而谈起来。 我一听夏雨说的内容,心里不由暗暗赞赏,她的记忆力果真不错,我刚才说的那些她竟然都记住了,而且提出的建议还很合理。 我认真听着夏雨的建议,边用笔做着记号。 夏雨谈了足足有十分钟,然后说:“我的建议就是这些,协议基本的骨架不用动,数字也不用动,就是完善好这些词语就可以了……你觉得呢?” 我说:“看不出,你的记忆力很好,你提的这些建议也很合理,我看可以采纳……我马上修改下。” 夏雨笑起来,笑得有些得意:“怎么样,二爷,2奶不是饭桶吧……我告诉你,我的记忆力是惊人的,我可以背诵圆周率小数点后到100位,你信不信?” 我说:“真的?我还真不敢相信。” 夏雨说:“不信你就听着……听2奶给你表演……你先百度下圆周率后面的数字,然后我开始背。” 我来了好奇心,于是快速在百度搜了下圆周率后面的小数点,然后对夏雨说:“好,开始吧。” “3。141592653589793238462643383279……”夏雨接着就哗哗开始快速背起来,背地十分熟练流畅。 我快速凝神核对着,果然夏雨够厉害的,还真能背诵到后面很多位。 等夏雨一口气背完,我不由由衷地赞叹道:“不错,你还真有两下子……厉害。” “哈哈……”夏雨笑起来:“这是我高中就会背的,不稀奇……怎么样,二爷,你要不要为2奶自豪和骄傲一下呢。” 我说:“呵呵,好,那就自豪和骄傲……哎——你的记忆力为何这么好呢?” 夏雨说:“一来,俺是学过全脑速读记忆术的……二来呢,傻瓜二爷,难道你不知道女人的记忆力一向都比男人好吗?” 我说:“我知道全脑速读记忆术,但是,我没听过女人的记忆力比男人好。” 夏雨笑起来:“很多人男人遇见便忘记了,很多话男人说过便忘记了,很多事情男人做过便也忘记了。但是女人却可以牢牢记得他、他说过的话、他做过的事情,很多年甚至一辈子。” 我说:“哦,你说的是这个意思。” 夏雨说:“废话……就像你说2奶是我自己封的,你全然忘记这是第一次见面你封给我的,你忘得很快,我却不会忘记。” 我苦笑:“你在借题发挥。” 夏雨说:“这难道不是事实吗?你不要回避,不要躲闪。” 我说:“我没回避,也没躲闪。” 正文 758.第758章如饥似渴 夏雨说:“男人和女人之间,健忘的永远是男人,负心的男人……说过的话转眼就忘记,但是女人却不会……对于自己喜欢的男人,说过的每一句话,都会牢牢记在心里的…… “我知道,很多时候,你们男人对记忆力太好的女人是又爱又恨的,当男人问女人你的内库你的袜子在哪里的时候,你希望女人的记忆力是超级好的。 “但更多时候,男人希望女人的记忆力不那么好,因为记忆力太好的女人,能够铭记着男人给与她的所有美好回忆,也不能够忘怀男人带给她所有糟糕的回忆。” 我有些怅然,说:“你认为什么时候男人不希望女人的记忆力很好?” 夏雨说:“什么时候……女人流产了,作为男朋友的男人却没有陪她一同去医院。平时为她洗脚的男人不能理解,这个时候,男人希望女人的记忆力不那么好…… “男人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恋情,女人在和男人‘无理取闹’的时候,总是把他的旧情拿出来抖一抖,嘲笑他青涩或者伟大的爱情。准备和女人结婚的男人啼笑皆非,这个时候,男人希望女人的记忆力不那么好…… “女人在年轻的、刚成为人妻的时候,温婉可爱,把男人当成一座神来崇拜,斗转星移,当男人变成一个糟老头之后,女人开始发飙了,女人在男人面前历数男人年轻时犯过的风流往事,一桩又一桩,已经有心无力、陪她度过半生的男人瞠目结舌,这个时候,男人希望女人的记忆力不那么好。” 夏雨伶牙俐齿地说着,我听得目瞪口呆。 “嘿嘿……二爷,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夏雨说。 “这个……或许,对!”我说。 “什么或许对,就是绝对正确!”夏雨说:“其实我知道,女人如此超强的记忆力,在脑海中搜索、记录男人的负心、薄幸,在生活中不停地对他进行揭发、检举的行为,也被男人简称之为记仇,我还知道,所有的男人都是不欢迎女人记仇的。” “为何。”我茫然说。 “因为……记仇的女人总是记住一些男人认为不应该记住的事情,让它们在她的心理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拔也拔不掉……记仇的女人发作的时候排山倒海气势汹汹,严重地扰乱了他的生活秩序…… “还有,记仇的女人,还是一个反反覆覆的女人,她总是在思考:要不要嫁给他?要不要和他离婚……这样,男人就会很苦恼,他不能理解女人的超凡记忆力,如果她记忆力不那么好,如果她不那么记仇,如果她记住他的好,忘记他的不好,如果她选择性地记忆,那他们的生活是不是可以过得更好…… “男人笑话女人庸人自扰之,却不知道女人记仇是因为她忘不了,忘不了是因为不能接受。不能接受是因为太爱太在乎……而女人,会有一天,悲哀地发现,她不能完全了解身边最心爱的男人,她不能够掌控一个男人全部的心思和言行举止。” “你知道的真多。”我心里不得不佩服夏雨其实是个有头脑的女人,并不是我一直以为的胸大无脑。 “我知道的不多,这只是生活告诉我的一点小知识……加上我善于归纳思考的大脑总结出来的一点小体会而已。”夏雨说:“其实,我经常在想,如果遇上自己真正喜欢的男人,也许,女人可以如男人所愿,做一个健忘的难得糊涂的女人……其实,我现在蛮想做一个健忘的女人。” “哦……” “你哦什么?” “没什么。” “你在给我装傻。” “我没装傻。” “你在继续装傻。” “我没有。”我停顿了下,决定转移话题:“你穿好衣服了?” “怎么?你想来看看?”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问问你……” “哼,早就穿好了。”夏雨说。 “那……先这样……你去忙你的,我忙我的。”我说。 “没话说了?让我刚才讲的话给吓着了?”夏雨说。 “那倒不是……只是,我现在在办公室,很忙。”我说。 “那好吧,今天我不纠缠你了,我知道老是黏糊着你你会头疼的……今天我放你一马。”夏雨大度地说着,挂了电话。 我松了口气,放下电话,想着夏雨刚才的那番话,心里有些发愣。 愣了半天,我回过神,开始根据夏雨提的那些建议和意见修改合作协议,忙活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完工。 看看时间已经到了中午,该吃午饭了。 我将协议打出来两份,准备下午上班交给秋桐。 弄完后,我正打算出去吃饭,接到了曹丽的电话。 “宝贝儿,快来,到我办公室……你要的东西我给你搞到了。”曹丽喜滋滋地说。 我闻听心里一动,曹丽核查结束回来了,我要的资料她弄到了。 我放下电话就下楼,直奔曹丽的办公室。 走到曹丽办公室的时候,刚要敲门,突然心里觉得有些不大自在,仿佛背后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我。 我不知道这是一种本能还是直觉,反正就是这么感觉的。 于是我站住停顿了下,然后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往周围扫视着…… 当我的目光扫视到发行公司二楼的时候,看到秋桐正站在走廊的窗口,抱着双臂,目光正看着我的方向。 看到秋桐,我的心咯噔一下。 刚才我下楼的时候经过秋桐办公室,门关着,我以为秋桐已经出去吃饭了,没想到她没走,这会儿正好出来,正好就站在走廊上看到我。 我的心里突然感到一阵发虚,觉得自己像是在干一件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被人发现了。 我扭头看着秋桐,脸上不由露出几分尴尬的表情。 秋桐一定看到了我表情,我似乎看到她冲我微微点点头,还笑了下,不知她的笑是何意。 我不由自主也冲秋桐笑了下,点了点头。 秋桐接着就转过身,身影从窗口消失了。 我不及多想,敲了下曹丽办公室的门,然后推门进去。 曹丽正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见我进来,笑嘻嘻地看着我:“来了——” 我点点头,回身关上门,走过去,坐在她对过。 曹丽先递给我厚厚的一沓资料:“看,你要的东西我弄到了……这是我打印出来的。” 我接过来看了下:“5万个?” “6万!”曹丽说。 “怎么是6万?”我说。 “这不是为了更加保险吗?我超额一万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曹丽得意洋洋地说。 “哦……直接打出来的?没有烤电子版?”我说。 “当然有电子版。”曹丽说着递给我一个优盘:“这是我专门给你买的新优盘,专门考这份资料用的。” 我接过优盘,装进口袋,然后把资料放在茶几上:“内容能确保真实吗?” “确保……绝对是真实的。”曹丽肯定地说:“我这回学乖了,特意打印出来这一份,然后按照这上面的明细随意抽检,让那家伙陪着我一起去核查核查了60多个订户,全部都是正确的……核查准确无误后,我才给那家伙报酬。” “报酬?你还给他报酬了?”我说。 “你以为呢?你以为那***会免费给我?”曹丽说:“我是花钱买来的,一个订户一元钱,那狗娘养的当做买卖来干的,我给他出价一个订户五毛,他死活不干,非要一个两元,经过反复讨价还价,最后才一个一元成交……这些东西是我花了6万块钱买来的呢。” 曹丽还真为了我出血了,她从星海都市报得到的8万块,给了我两万,还剩下6万,这回又回去了,只不过没有回到星海都市报,而是回到了那个发行部主任个人手里。 “这代价可是不小……委实不小。”我说:“这玩意儿竟然花了6万块。” “只要是你需要的,只要你开心,就是花60万我也心甘情愿。”曹丽看着我,腻腻地说:“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去做……哪怕赴汤蹈火。” 我做感动状看着曹丽:“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值得你对我这么好吗?” “当然值得……你是我心里最无价的宝……为你付出什么代价都值得。”曹丽说:“你是我最珍爱的男人,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只要你开心,只要你高兴。” 我说:“你这么做,我突然觉得有些无法承受……我觉得自己亏欠了你什么。哎,这6万块钱,我以后会还你的。” “不要这么说,宝贝……我给你做的事情,不需要你用金钱来偿还……只要你能懂我的心,只要你心里有我这个人,只要你的心里能给我稍微一点空间,我就知足了。” 曹丽看着我,声音变得温柔起来:“钱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我最看重的是你的人,我只想得到你的人……当然,在我得到你人的同时,我也会把自己献给你,我的身体,我的灵魂,我的一切,我都愿意献给你……当前,我最渴望的是把自己的身体献给你,让你疯狂占有我,霸占我,蹂lin我……” 曹丽眼里带着如饥似渴的目光,期待地看着我。 我说:“不要每次一见面就说这些好不好,你这么说,我会很有压力的,我告诉过你,我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男人,我不会随便和女人发生关系的……我有女朋友,我既要对她负责,也要对自己负责。” 曹丽气鼓鼓地看着我:“你这个死心眼的男人,脑筋就是不会转弯,这年头有几个男人像你这么死心眼的,我又没逼你和你女朋友分手,我就是想把自己的身体提供给你让你发泄,我心甘情愿做你泄欲的工具,你怎么就想不透呢……傻,迂,我就没见过你这样愚钝的男人。” 我看着曹丽,不说话。 正文 759.第759章我要得到你 曹丽发了一阵唠叨,接着又说:“哎——不过,反过来想,你越是这样我越发喜欢你了,这年头,你这样的男人委实少见,物以稀为贵啊,越是得不到的越珍贵,越值得挂念……你放心,我不会放过你的,早晚我要得到你……” 我没有理会曹丽这话,拿起手里的资料掂了掂:“你就打印了这一份?手里还有没有备份的电子版或者打印件?” 曹丽一瞪眼:“怎么?你连我都不信任?你怀疑我给你留了后手?电子版我就弄了一份,连优盘都给你了,打印件当然就这一份。” “不是不信任你,这打印件现在没用了,我是担心。” “你是担心留下什么后遗症,是不是?”曹丽带着嘲笑的语气说着,一把拿过资料,站起来:“我这就当着你的面销毁这打印件。” 说着,曹丽把打印的那份资料放进了办公桌旁边的文件粉碎机,开动机器,片刻,这份资料成了碎纸片。 “这样你总该放心了吧?”曹丽斜眼看着我。 我基本放心了,站起来:“好,辛苦了,谢谢你——” “怎么?你这就要走?”曹丽带着失落的眼神看着我。 “你还想干嘛?”我看着曹丽:“曹主任,我提醒你,这是在你的办公室,这是在大白天,虽然是中午,但是,随时都会有人进来的。” 曹丽瞪眼看着我,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好吧,我不图这一时,我图的是长远……我不勉强你了,你愿意走就走吧。” 我冲曹丽一笑:“记住,此事可要高度保密哦……” “不用你提醒我,我懂!我知道此事的利害。”曹丽说:“你个没良心的死鬼男人……我看你只是在利用我为你做事,用完了,提起裤子就走人,插吊有情,拔吊无义……你说,你是不是指是在利用我?” 我说:“随你怎么说,难道你除了想和我弄那事,你就没有想利用我的想法吗?” 曹丽一时语塞:“我……我……” 我说:“大家恐怕也是都在相互利用吧……只不过不想说出来而已……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说出口的,你利用我,我也利用你,这不正好是互惠互利吗?” 曹丽吭哧了半天,说:“那我利用你,起码还是带着对你的感情,起码我会给你回报……我看你周围利用你的人也不止我一个,我看最能利用你的,就是秋桐……不,她不仅仅是利用你,她简直就是在耍弄你……你为发行公司出了这么大的力,她都给了你什么?我是看的明明白白,什么时候你的利用价值没有了,她绝对会一脚把你踢得远远的……这个女人,最恶毒不过,最卑鄙不过,你一定要提防当心她。” 我说:“如果按照你所说,秋总是最恶毒最卑鄙的女人,那你呢?你算是什么?” 曹丽说:“我……我怎么了?” 我说:“说开了吧,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一直就对秋总怀有不可遏制的妒忌,你一直在想方设法取而代之。” 曹丽一听,突然笑了:“乖,真是个聪明的男人,这个你都能看出来……不错,我就是对她怀有嫉恨,凭什么她能得到的我得不到,凭什么她爬得位置比我高,凭什么她比我风光?她不就是凭着那张脸蛋吗?她有什么比我强的本事?发行公司老总这个位置,应该是我的,不是她的……我和她之间的事情,是我们女人的事情,女人的心,你永远都不懂…… “我为什么想取而代之,我还不是为你着想,我要是真的做了发行公司老总,对你有什么坏处?你只会混的比现在好,你只会比现在得到更多的好处,赚到更多的钱,有更大的权……她做人做事恶毒卑鄙,哼哼,我会比她更狠,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对于她,我绝对不会放过的,总有一天,我会让她知道姑奶奶我的厉害。” 曹丽发起狠来,神色有些狰狞。 我看着曹丽漂亮的脸蛋,觉得这张脸无比丑陋。我知道曹丽是绝对不会放过秋桐的,她一定会对秋桐实施比以前更加恶毒更加阴险的诡计来陷害秋桐。 女人的妒忌实在可怕! “我既然敢当着你的面说这些话,坦露我的心声,说明我对你是无比信任的,我知道你也不喜欢秋桐,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数的,她只会利用你,榨取你的所剩余价值,你心里其实也是讨厌她的……我知道我和你说的这些话你是绝对不会告诉她的,是不是?”曹丽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认真地说:“的确,你说的对,我是绝对不会把你说的关于她的这些话告诉她的……半句一个字都不会告诉她。” 曹丽笑了:“这就对了,我就知道,我们终究是一个战壕的,我们是一对革命的情侣,我们在共同的事业追求中升华我们的感情……我们最终会事业爱情双丰收的。” “你说地真好,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我突然哈哈笑起来,笑得曹丽有些摸不着头脑,接着也傻逼兮兮地笑起来。 我接着转身就走出了曹丽办公室,直接去了公司外面的快餐店吃午饭。 吃完午饭,我回到办公室,看了一会儿报纸,看看到了下午上班时间,拿起和三水集团的合作协议去了秋桐办公室。 秋桐办公室的门开着,她正坐在办公桌前托着下巴沉思着什么。 见我进来,秋桐坐直身子,看着我。 我走到秋桐办公桌前,把协议放在她桌子上。 秋桐拿起协议认真看起来,我坐在她对过的椅子上。 看完后,秋桐说:“这个协议是征求过三水集团那边的意见的?” “是的,夏雨提了一些修改意见,提的很中肯。”我说。 “嗯,好。”秋桐接着摸起内线电话,打给云朵,叫云朵过来。 云朵很快进来,秋桐把协议递给云朵:“送交孙总审阅。” 云朵接过去,答应着出去了。 然后,我觉得似乎没有什么事情了,起身要走。 “易克,你等下。”秋桐说。 “哦……”我又坐下。 秋桐看着我,眼神显得很平静:“今天早上,海珠和我打电话了。” “嗯,我知道,当时正在吃早饭,我就在她旁边!”我说。 “哦……”秋桐的眼皮跳了下,沉吟了下,接着说:“其实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检讨自己。” “检讨什么?”我说。 秋桐没有回答我,站起来,走到窗口,抱起双臂,沉默了半晌,轻声说:“易克,我不想多说什么。其实有些事,我不说你心里也明白……我知道,人是最复杂的情感动物,有时候,在无法自己的情感驱使下,人会陷入身不由己的迷失之中,在迷失中,或许会做出失去理性的行为。” 我看着秋桐的背影,心里有些黯然。 “但是,在社会中,在生活中,在现实中,人又必须是理性动物,一个人必须要对自己的行为和自己的良心负责,对自己做人的底线和原则负责,人必须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感性生活:“秋桐转过身看着我:“虽然我知道这很难很难……但是,这绝对不是自己放纵的理由和借口……在放纵自己的时候,不能去伤害别人,这既是对别人负责,也是对自己负责。” 我看着秋桐:“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秋桐抿抿嘴唇:“不要欺骗自己,你心里很明白我在说什么。你什么都明白。” 我叹了口气:“好吧,我明白。” “今天海珠打电话邀请我有空去她那里玩,我答应着,但是心里却突然很惧怕见到海珠,我实在有一种恐惧感,我害怕见到海珠……我怕见到她我会无地自容。”秋桐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自责:“有时候,一个人不管在做什么,不管做过什么,即使没有做到什么程度,但是心里有想法都是不可原谅的,都是不可接受的……我其实很想对你和海珠说一声:对不起。” 我怔怔地看着秋桐,喉咙突然有些发梗,心里感到异常悲酸和苦楚。 秋桐坐回到办公桌前,明亮的眼睛看着我:“易克,我希望,我只能希望,我必须希望,我们永远是好同事,好朋友……我和海珠永远都是好姐妹……我知道,人最难的是战胜自己,战胜自己的内心……我不知道自己能否真的能彻底战胜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走到哪一步,但是,在现实面前,在道德面前,我没有别的选择,我必须努力去这么做。” “但愿。”我的声音有些嘶哑。 我明白秋桐说这番话的意思,我知道她在自责,她在警醒,她在告诫自己,她在努力控制自己的内心。 我不知道自己能否接受秋桐说的这番话,我不知道我和秋桐的关系是否真的能如她所说的那样坚持下去,我不知道她的理智能否真的永远战胜感情,我不知道她的内心是否还在理性和感性之间徘徊。 “人是最坚强的,但同时又是最脆弱的……人是最简单的,但同时又是最复杂的。”秋桐低下头,深深地叹息一声,叹息里包含着难言的苦衷和纠结。 我的心里也深深叹息着…… 一会儿,秋桐抬起头:“好了,不说这个了……我由衷希望我,你,你们,我们,都能有美好和谐的明天,希望我们能永远做最好的朋友。” 说着,秋桐笑了,看起来似乎笑得很轻松,似乎自己得到了某种解脱。 我不知道她的内心是否真的轻松和解脱了,但是起码看起来是这样。 我看着秋桐,没有说话。 秋桐沉默半晌,突然说:“中午下班的时候,你到曹主任办公室了。” “嗯……有点工作上的事情去找她。”我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 “嗯……”秋桐停顿了下,突然轻笑了下:“这话我或许不该问你吧,毕竟,这是你个人的事情。” “你是领导,你可以问的。”我说。 “领导……呵呵……”秋桐继续笑着:“谢谢你一直把我当领导,其实,依照你的能力,你委实可以不把我当领导的。” “但我确实把你当领导,我一直都服从你的。”我说。 秋桐看了我半晌,眼神有些发呆,接着说:“最近,你和曹主任接触比较频繁吧。” 我的心一紧,秋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正文 760.第760章污辱与挑衅 我不由点点头,说:“你怎么知道的?” “偶然看到的,还有,无意中听别人说起的。” “我和曹主任没什么的,我找她都是工作上的事情。” “工作上的事情你其实可以不直接找她的,你这属于小小的越级哦……”秋桐半开玩笑地说。 “哦……越级……” “看,我又在干涉你的个人**了……我这也算属于越权吧。” “呵呵,不算。”我笑了下,心里琢磨着秋桐问我这话的用意,她难道觉察出我和曹丽接触的真正意图了?还是她怀疑我和曹丽有什么不光彩的事情? 秋桐又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一会儿说:“易克,我其实一直很相信你的人品和人格,相信你做事的原则。” “嗯……”我看着秋桐的身影。 “说到做事,我始终相信一点,那就是不管自己做什么事,前提都是不能伤害危及别人的利益,不以别人的痛苦为代价换取自己的所得……同样,即使别人是否做过伤害过自己或者对自己不利的事情,也未必一定要采取你不仁我不义的方式去一报还一报。”秋桐轻声说。 秋桐的话让我心里有些慌乱,她有意无意的话似乎敲击着我的内心,似乎她看穿了我和曹丽频繁接触的真正用意。 我说:“我不同意你的话,假如别人一直在蓄意想暗算你,想伤害你,你一味采取退让和躲避的方式,未必就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这样下去,自己只能是越来越被动,越来越丧失主动权,最终,会将自己置于无法防守的地步……我以为,在适当的时候,一报还一报未必就是不可以的,别人不仁,我们当然可以不义,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秋桐转过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话说的好,我不否认这话的正确性和合理性,但是,我觉得,用一报还一报你不仁我不义的方式去还治其人之身,未必就是妥当的,或许,我们对这句话的理解不同。” “你是怎么理解的?” “我的理解是,我们做人要恪守与人为善的原则,但是这并不代表别人就会对我们友善。当别人冒犯、羞辱我们,或者故意挑衅时,我们不妨进行回击。 “当然,在回击时既不能说有失自己身份的粗话或脏话,也不能回击得太过分,给对方造成更大的伤害。人们常说针尖对麦芒,如果对方用针尖扎了我们一下,我们却用刀枪来回击,这样做就属于过分了。” 我对秋桐的话有些不以为然,说:“你这是弱者的处事逻辑……我表示不屑。” 秋桐笑了下,坐到办公桌前,看着我:“其实你就是鄙视我也不生气,不过,我反而觉得这是智者的处事逻辑。” “何以见得?” 秋桐说:“举个例子,我们都知道晏子使楚的故事,晏子拜见了楚王之后,楚王一看他的身高和外貌,有些不屑,就问道:‘齐国恐怕是没有人了吧?’晏子回答说:‘齐国首都临淄有七千多户人家,人挨着人,肩并着肩,展开衣袖可以遮天蔽日,挥洒汗水就像天下雨一样,怎么能说齐国没有人呢?’ “楚王说:‘既然这样,为什么派你这样一个人来做使臣呢?’晏子回答说:‘齐国派遣使臣,各有各的出使对象,派遣贤明的人出访贤明的国君,派无能的人出访无能为力的国君,我是最无能的人,所以就只好出使楚国了。’晏子的话一出口,楚王立即不好意思了。 “楚王这次失败了,可是他不甘心,于是又安排了一个场景,想羞辱一下晏子。他请晏子喝酒,喝得正高兴的时候,两名公差绑着一个人来到楚王面前。楚王问道:‘绑着的人是干什么的?’公差答道:‘他是齐国人,犯了偷窃罪。’ “楚王看着晏子问道:‘齐国人本来就善于偷东西的吗?’晏子答道:‘我听说过这样一件事,橘树生长在淮河以南的地方就是橘树,若生长在淮河以北的地方就是枳树,虽然叶子相像,但是果实味道却大不相同。为什么会这样呢?是因为水土条件不相同。现在这个人生长在齐国不偷东西,一到了楚国便偷起东西来了,莫非楚国的水土使他喜欢偷东西吗?’楚王笑着说:‘圣人是不能同他开玩笑的,我反而自找倒霉。’ “在和楚王的交锋中,晏子并没有说一句过分的话,也没有气急败坏地指责楚王无礼。他只是顺着楚王的话说,以‘针尖对麦芒’的方式,维持了国格,也维护了个人尊严,难道你不觉得他这是在智慧地运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 我听了,沉思不语。 秋桐接着说:“一位作家刚刚出版了一本书,正在接受同行们的祝贺。有一个人却出言不逊:‘我也喜欢你的书,那是谁替你写的?’这位作家当即说道:‘我很高兴你喜欢我的书,那么谁替你读的呢?’ “显然,这个人的话是带着污辱与挑衅的意味,但是作家并没有生气地说告他诽谤,也没有极力找别人证明自己没有抄,而是借用对方的话回击了对方……你说,这种一报还一报的方式好不好?” 我凝神看着秋桐,没有说话。 秋桐又说:“有些情况下,别人说的话虽然没有涉及人格、尊严,但是他用自己的‘道’说话时,用我们的‘道’却无法说服他,这时,不妨借用对方的‘道’来反驳他。在网上流传着一则这样的笑话:有一个校长,看见了学生正在爬墙,就问道:你为什么不从学校大门走?学生装酷地一甩头,说道:“xxxxx,不走寻常路!”校长接着问:这么高的墙,你怎么能翻得出去呢?学生接着说道:xx,一切皆有可能! “校长接着问了几句,学生都以广告词来回答,校长一见没办法了,直接说道:那好吧,鉴于你爬墙的行为违反了学校的纪律,我给你记大过的处分。学生这下子急了,也没有找出合适的广告词来应对,直接问道:为什么呀?校长说道:xxxxx,我的地盘我做主…… “校长如果用自己的教育方式和说话方式来教育学生,学生还会用广告词来反驳,他们俩的话就会风马牛不相及了。但是校长借用了学生的说话方式,结果把学生说得哑口无言了……你说,这是不是另一种方式的你不仁我不义呢?” 我咧咧嘴,无声的笑了,不由点了点头:“嗯……你的例子倒是不少。” 秋桐笑着说:“还有呢。” “讲——” 秋桐说:“从前有一位大户人家的子弟屡试不第,被全族人鄙视。他的父亲乃是当朝内阁大学士,文名天下,权势也极大。这位先生也真是不幸,科举考试好像没有他的份,尽管有满腹经纶却无处施展,这匹被埋没的‘千里马’除了暗自叹息也别无他法。 “令人不解的是,他的儿子第一次参加殿试,竟然就被皇上钦点为状元。这位先生为此饱受父亲的责备,怪他丢尽全族人的脸,不但比不上须发皆白的老父,连一名黄毛孺子都超过了他。这位先生有口难辩,一直默默忍受老父的责骂。 “有一天,他的父亲又当着许多亲友的面开始数落他。他实在忍不住,便反驳他父亲说:我的父亲是内阁大学士,你的父亲不过是一介渔夫;我的儿子是位名状元,你的儿子是久考不中的书生。你的父亲比不上我的父亲;你的儿子又比不上我的儿子。那就是说你尚差我一截,为什么整天骂我呢?那位内阁大学士听了这番申冤辩白的话语,忍不住哈哈大笑,从此再也不责备他了…… “这位内阁大学士的儿子虽然不能和他的父亲与儿子比名声,却是一位辩论的人才。在他与父亲的对话中,他使用了借力使力的说话术,在贬对方的同时,也等于在赞扬对方。他的父亲斥责自己的儿子,他又借此反击父亲,并用自己的儿子作陪衬。另外,他以自己的父亲来对抗,使得整段辩论滑稽可笑,道理虽歪,技巧却高人一筹,让内阁大学士无法再当众责骂他…… “所以,对于你不方便直接批判或顶撞的人,用这种借别人的力来打他自己的策略倒是很适合,笑着打他一巴掌,而且人家还不会生气,而且你还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倒也不至于那么夸张……我只是接这个故事来说明这个道理,同样在我们的营销中,也可以运用这种方式来还击对方。” “如何运用?” 秋桐说:“比如,你正和客户讨论产品的品质问题,对方突然发表意见,说他们的产品是经无数次实验后的专利产品,根本不会有品质不合格的问题。如果你这时想反驳他,最好不要用什么资料或权威人士的检验结论来驳斥…… “你只需说:您说得不错,但我们在使用过程中,产品的确发生故障了,而且我们的操作方法完全依照说明书上的指示。我绝对相信您公司编写的说明书应该也是毫无瑕疵的,但这又该如何解释呢……这时,对方一定会无话可说,但也无法对你发脾气。”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态度强硬或自以为是的人,总是一相情愿地认为自己是最优秀的辩手,是无懈可击的。其实,这是一种愚蠢且没有策略素养的心理,只要你反击得力,就会令对手乖乖地臣服。” 秋桐笑着点头:“正是如此……世上总有一些不讲道理的自私者,当我们碰到这些无理的人时,最好的办法便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这里所说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和你刚才的理解恐怕有些不同吧。” 我点点头:“嗯……你这是智者的方式,我那是鲁莽者的方式。” 秋桐说:“所以,在我们做人做事的时候,假如别人伤害或者侵害了你或者你的朋友,你未必一定要采取极端的方式去报复,你完全可以用其他明智的办法去解决问题…… “对方不仁,我们不能不义,不然,我们就把自己降低到和对方同等的水平了,假如对方是小人,那我们也未必就见得多么光明正大。” 正文 761.第761章无耻之徒 听秋桐说到这里,我不由想起了星海都市报最近和曹丽搞的猫腻,对方确实是不义,但是我已经通过我的智慧化解了对方的威胁,让对方没有达到目的,没有得逞。假如我这次利用曹丽给我的对方的订户明细来惩罚对方,那我岂不是把自己置于和对方同等恶劣的水平了? 对方的作为很龌龊,我的作为同样让人不齿。 假如秋桐知道我干了这样的事情,她一定会深深地鄙视我,甚至会对我极其失望,从此会将我打入无耻之徒的行列。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不由感到了几分羞愧和不安,秋桐不知道**作的这事,她和我说的这些话显然不是针对这事来的,她似乎是冲着我和曹丽最近的频繁接触来的,她相信我不会和曹丽有什么男女关系,但是她似乎是担心我会为了她采取什么极端的办法去报复曹丽,她在用这种方式来开导我提醒我。 无心插柳柳成荫,但是秋桐刚才的那些话却击中了我此时的另一番心事,我其实也在为自己对星海都市报的行为心里一直隐隐不安。我不想让自己做高尚的人,却也不想做卑劣之事,虽然对方不仁在前。 我恍恍惚惚地觉得,我不能欺骗自己的内心,也不能欺骗秋桐,更不能辜负秋桐对我的期待和信任,我欺骗她的已经够多了,不能再变本加厉了! 回到办公室,我还在想着这事,想着秋桐说的那些话,心里久久无法平息,时而感到羞愧,时而感到迷惘,时而感到无知…… 摸出那个优盘,看了半天,最终下了决心,站起来出了办公室,去了卫生间,将优盘扔进了下水道…… 回到办公室,我的心里忽地变得轻松了起来。 优盘没了,6万个星海都市报的客户资料没了,我必须要弄到5万个赠阅订户名单提供给三水集团。 我决定实施自己之前告诉秋桐的那个办法,发动我的业务员在各自的区域范围内去统计,统计非晚报订户的名单。 这个办法虽然原始,还需要费一些功夫,但是实用和准确,能确保不会和现有的订户发生重复,而且,关键的是,这样做我心里安稳踏实。 当然,这么做,我不能亏待我的人,我会额外给他们做出一些劳务补偿。 当天下午,我召开了业务二部全体人员会议,把搜集5万个非晚报订户名单的任务分了下去,每人一千个,要求具体详细的地址以及联系方式,给大家10天的时间来操作完成。本以为大家会提出各种困难和要求,没想到大家一致痛快地答应下来,没有一个人表现出为难发愁情绪。 “怎么?这个活你们觉得很容易?其实我知道这要让你们付出不少额外的劳动,这个任务其实不属于你们的本职工作,你们可以提出自己的想法和要求,有什么苦难都可以说的。”我说。 大家轻声笑起来,一个年龄稍微大点的业务员说:“易经理,这活我们当然知道不容易,也知道不属于我们的份内事,但是,不管难度多大,不管是不是我们的本职工作,只要是你提出的活,没二话,大家伙保证干的保质保量,保证不让你失望。” 我说:“当然,我会给大家一些劳务补贴的,不能让伙计们白出力。” 另一个业务员说:“易经理,你说这话就见外了,平时你对大家伙怎么样,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别和我们谈钱,谈钱伤感情,见外了……跟着你做事,钱是一回事,痛快和开心又是另外一回事。” 我听了这话心里很受用,有些感动。 “其实,易经理,你交代给我们的这活,我们不需要10天时间,很快就能完成的,我看不出三天,大家伙都能给你交货。” “怎么?” “你忘记了,我们大家在平时做业务的时候,按照你的要求,手里都有建立的一份详细客户档案,我们配送的物流客户,很多都是没有订阅晚报的客户,大家伙手里的客户档案都有个三千两千的,挑出一千个来,很简单的事情……我明天就能提供出一千个优质的客户名单来。” 这话提醒了我,是的,我怎么忘记这一点了,这帮家伙手里都有很多物流配送的客户资料,对自己的客户都是建档立案的。听了这话,我不由感到了几分轻松和高兴。 “是啊,易经理,哪里还需要10天,我明天也能给你交货。”大家纷纷说。 我哈哈笑了:“我靠——爽,行,好……感谢各位的大力支持,不过,给大家的劳务费还是要发的。” “哎,易经理,再提钱哥儿们就不乐意了,刚开始的时候我们跟着你干,确实是为了钱,但是现在,干到这个份上,就不仅仅是钱的问题了……还有感情在里面……我们之所以这么卖力的干活,一方面是为了赚钱养家糊口,另一方面是冲着你来的。”一个业务员说。 另一个业务员接着说:“易经理,我们跟着你干你从来没亏待过兄弟们,大家伙的眼光都是明亮的,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现在你有事需要我们,大家自当义不容辞,而且这事也不需要费多大力气,你老是提钱,就显得把我们看低了……大家说是不是?” “对——”大家异口同声。 “呵呵……”我开心地笑起来,说:“那就十分感谢各位了……我感谢大家对我的厚爱,虽然大家不乐意我提钱,但是既然大家付出了劳动,该付的酬劳还是要给的,我不能剥削大家啊,哈哈哈,这样,我把统一的订户空白表格发给大家,大家回去各自按照这个模式统一填写,要求字迹工整,不要出差错,特别是电话号码不要弄错了……填好大家统一交给内勤,然后内勤集中录入电脑,制作成电子文档。” 说完,我吩咐内勤把我打印出来的空白表格发给大家。 “易经理,你够厉害的,一下子就搞定了10万份报纸的大单子,我们什么时候也能像你这样做大买卖呢?”一个业务员说。 我说:“这个东西,机遇加巧遇,我是瞎撞上的,巧了……当然,这机遇也不是人人都能遇到的,机遇总是给有准备的人的,你们跟着我做了这么久的业务,经验能力和水平都在逐步提高,这都是你们素质的积累,说不定什么时候你们也会做成大单子。” “易经理,你说,做业务是靠实力的成分多还是靠机遇的成分多?要想做成一笔大业务,是不是需要给客户送礼?”有业务员提问。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另一个业务员又问:“易经理,做业务是不是需要熟悉很多社会上的潜规则,熟悉这些潜规则对我们的工作和生活是好处多还是坏处多?” 我想了想,说:“兄弟,无论干什么,无论什么时候,实力总是第一位的,是最可靠的,也是首先要依靠的,机遇这东西,类似于赌博,那是要看天意的。实力决定一切,有时候跑业务当然要送礼,这是人际关系的敲门砖,送上礼好说话,你的礼表明了你的敬意,你看重人家,人家自然会对有所回馈…… “至于潜规则,这个社会上有各种潜规则,各行各业都有潜规则,熟悉潜规则是做人成熟的一个重要标志,尤其对于我们男人来说,这是很重要的,不懂潜规则,就是不懂做人,写书的那个曹雪芹说过一句话: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我觉得,一个练达的人,就是一个智慧的人,这是人生的另一种智慧,会做人,会办事,这决不是什么坏事,熟谙潜规则也决无坏处。” “易经理,你刚才说的那句什么皆学问,什么即文章,是什么意思啊?”一个业务员说。 我说:“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这句话是写《红楼梦》的那个曹老兄说的,这句话里面道道可多了,对我们现在做职场做业务都是很有用的。” “哈哈,易经理真幽默,《红楼梦》里的话也能对我们做业务有帮助。”大家笑起来。 我正色道:“兄弟们且听我说,世事洞明说的是懂道理,人情练达讲的是识事理。这些为人处事的技巧在我们的现代职场确实是用得着的。要想工作顺利,什么最重要?当然是一个良好的人际环境和工作环境。人们常说感情投资,就是指的搞好周围的人际关系。 “要搞好人际关系,不是简单地请客吃饭,逢人笑脸相迎,而是表露你的真诚坦率的内心,展现你的个人魅力。只要你真诚待人,为他人着想,在关键的时候帮人一把,就一定会得到丰厚的回报。” 大家看着我,认真地听着。 我继续说:“有人把人际关系的和谐列为人生的十大财富之一,为什么?就因为人是社会的人,社会是人的社会,每个人都无法离开社会而独立存在,尤其是科学技术高度发达、社会分工高度专业、生活节奏高度快速的今天,在职场中,大家更需要相互协作才能完成众多的工作。所以和谐的人际关系几乎成了我们安身立命的根本。所谓的家和万事兴就是这个道理。” “哦……人生十大财富除了这个人际关系的和谐,还有什么?”又有人问。 我说:“还有一条,就是理解人的能力,这也是人生十大财富之一,本人对此亦颇为认同,理解人的能力,说小点儿,是建立和谐的人际关系的必要条件,因为对人的理解是人与人之间和谐与合作的基础。如果把理解人的能力说大点儿,可能关乎到我们的身家性命。《三国》中的张飞可以说是因此送命的典型…… “其实人际关系的和谐与理解人的能力,我个人认为更重要的意义在于可以缔造一个人的好心情。其实曹老夫子早就把理解人的能力与人际关系的和谐做了空前绝后的归纳,这就是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大家有些似懂非懂地听着,却还是不住点头。 正文 762.第762章做戏给我看 看着他们的表情,我想了下,说:“虽然有人把人际关系的和谐与理解人的能力列为了人生的财富,虽然我对此十分的认同,但我也相信,可能有很多人并不认为如此,因为我是我,你是你。你可能是以房顶开门、灶坑打井为人生的信条;你也可能是世人皆醉唯你独醒的世外高人;你更可能是未出土前先有节,凌云深处不虚心傲世奇才…… “但是,有一点你必须要记住,那就是你生活在这个现实的社会里,你不可能脱离这个社会这个现实而存在,你既然无法脱离,那么,你就必须去适应它……其实,我们大家在工作和生活中经常会遇到这样一些人,他们缺乏对他人的基本的理解,一言不和便出口成脏,只要自己看不惯的便极尽侮辱谩骂之能势。 “大家想一想,在现实的社会中,一个人人侧目之人,在工作和生活中如何会有和谐的人际关系?同理,一个在生活中对他人不能给予起码的理解的人,在现实生活中能是个善解人意之人吗?或许社会是空泛的,但是社会中的人,社会里的你我他,都是真实的…… “一句话,多容则融,有量则谅,善合则和……社会,是个大学校,谁都可以在这里学到东西,人情,是这个学校的考官,你要是学到练达了,就是好文章……我的意思你们听懂了没有?” “哈哈,懂了。”大家似乎听明白了我的话,都笑着点头。 我笑着拿出一盒烟,自己抽出一颗,然后把烟盒扔给大家:“自己抽——” 我和大家边抽烟边继续聊天说笑。 不经意我看了一眼会议室外面,看到秋桐正站在窗外的走廊,正站在窗口饶有兴趣地注视倾听着…… 看到秋桐,我的心微微一动,不由多看了几眼。 发现我看到她了,秋桐冲我微微一笑,然后走开了。 会议结束后,快到下班时间了,我想起有些日子没去海珠公司了,于是开车直接去了春天旅游公司。 冬季是旅游淡季,但是在春天旅游,客人依旧不少,进进出出的都是前来报名和咨询的散客。 我走进去,小亲茹一眼看到了我,高兴地冲我叫起来:“哥啊,好久不见你了。” 我微笑着看着小亲茹:“呵呵,小家伙,越来越漂亮了。” 小亲茹呵呵笑起来。 我看着柜台前的客人,说:“都是散客?” “是的,海珠姐最近推出了几条冰雪游线路,很多客人都很感兴趣,报名的咨询的络绎不绝呢。”小亲茹说。 “嗯……”我点点头,然后对小亲茹说:“你忙吧,我进去看看。” 我直接去了海珠的办公室,海珠正在里面低头忙乎着什么,见我进来,抬头笑了:“哥,你来了。” “客人不少嘛,听小亲茹刚才说你推出了几条冰雪旅游线路。”我坐在海珠对过。 “是啊,我上次去哈尔滨开会期间和那边的几家旅行社达成了合作协议,冬季是淡季,我们要确保淡季不淡,除了传统的南方旅游线路之外,又重点做了冰雪旅游线,推出的几条冰雪旅游线路,都是带滑雪场的……还有大兴安岭猎户牧民乡村游线路。”海珠说。 “嗯,很好……最近团队多不多?”我说。 “还行,境内游保持了稳定态势,境外游增加了不少,都是去巴厘岛塞班岛马尔代夫新马泰的。”海珠说。 “哦……”我点点头:“团队游占用资金量比较大,公司的流动资金真够了?” 我有些担心抽出那45万会给公司的经营带来被动。 海珠说:“嘻嘻,当然够了,告诉你,我们公司现在的流动资金保持在100万以上……对了,三水集团的团发完后,最近他们还要搞一个大型的全国客户联谊会,这个会也交给我们承办了,一半是会议,一半是旅游。” 我笑了:“看来,我们还真的成了他们的长期合作伙伴了。” 海珠说:“我们给他们做的这次大规模旅游度假项目,他们很满意呢。” 我说:“旅游就是做服务,服务是旅游企业的立身之本啊……我们要继续在提高服务质量上下功夫……服务无止境。” 海珠点头:”嗯……” 我又说:“对了,公司的老员工现在怎么样?” 海珠说:“什么老员工?” 我说:“就是以前跟着小猪干的,小猪留给我们的老员工啊!” 海珠说:“哦,你说这个……都很好啊,一个都没走,都干的很好,基本都是业务骨干,收入比小猪那时候都提高了。” 我点点头:“嗯,很好。” “我们当然不能辜负了小猪的期望和嘱托。小猪可是我们的恩人啊……”海珠说:“假如没有小猪,哪里会有我们今天的公司呢……对了,哥,小猪怎么走了这么久,怎么一直没有消息呢?” 我说:“最近有消息了,她现在加拿大很好,生活和工作都很顺利。” “哦,你怎么知道的?她和你联系了?”海珠看着我。 我说:“她和秋桐联系了,秋桐告诉我的。” “哦……”一提起秋桐,海珠突然神情有些黯然,说:“她告诉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说:“还没来得及吧。” 正说着,海珠办公室的门被敲了几下,海珠说:“请进——” 接着,秋桐笑呵呵地推门进来了,手里提着一个袋子。 “秋姐来了。”海珠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意外。 看到我和海珠都在,秋桐笑着说:“你们都在啊……海珠妹妹,好些日子没来看你了……我今天来告诉你个好消息,小猪有消息了,她在加拿大一切都很顺利,这不,她给我邮寄来了加拿大的特产枫叶糖,我专门带来给你尝尝呢。” 说着,秋桐把袋子放到海珠办公桌上,打开,里面是包装很精致的糖果。 海珠看看桌子上的糖果,看看我,又看看秋桐,脸上的神情有些难以捉摸。 “秋姐,坐吧。”海珠淡淡地说。 秋桐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接着又拿糖果递给我和海珠:“哎——尝尝,这枫叶糖很好吃呢,好甜……小雪特别喜欢吃。” 我和海珠接过糖果,海珠剥开一个,放到嘴里慢慢吃起来,边点头:“嗯,不错,是很甜。” 我不爱吃甜的,放在一边没有吃。 秋桐也剥开一个,吃起来,边看着海珠笑着,那笑容里似乎带着几分隐隐的不安和歉疚。 海珠看着秋桐,说:“秋姐难得来一次哦……” “呵呵,早就想来看看你的,只是最近一直很忙,没抽出身来。”秋桐笑着说。 海珠没有说话,边嚼着糖,边看看我,又看着秋桐。 我被海珠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秋桐的神情也有些闪忽。 “呵呵……”海珠突然轻声地笑起来,笑得脸色有些难看,笑得别有意味。 我和秋桐都看看海珠。 “你们两个……”海珠似笑非笑地说:“你们两个很有意思啊,要不来都不来,要来前后脚就一起来了……我看,你们是商量好一起来的吧……是来做戏给我看的吧。” 海珠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被愚弄的恼怒,还有几分嘲讽的味道。 海珠此言一出,我愣住了,没想到一向说话含蓄温和的海珠突然冒出这样的话。 秋桐的脸色顿时微微有些发白,显得十分尴尬。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似乎空气都凝固了。 片刻,秋桐勉强笑着:“海珠妹妹,我们……我们没有商量好一起来啊,我是……我只专门来给你送小猪寄来的糖果的,顺便告诉你小猪的消息的。” “哦……是吗……那很巧啊……真巧。”海珠一脸不相信的神色,还是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那就是我多心了,我似乎有些小人之心了,是不是?” 秋桐用诚恳的目光看着海珠:“妹妹,我没有说你多心的意思,只是……我们真的不是商量好一起来的……我想,或许,你误会了……好些日子没来你这里看看了,我其实一直想来妹妹这里和你聊聊天的。” “呵呵,秋姐真会说话,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海珠讲话毫不客气:“我这个人不会说话,讲话不会拐弯,秋姐你大人大量,不要和妹妹一般见识,我不会唱,只会说……我这人是个笨脑瓜子,也不会看人说话,也看不透人,哎——知人面不知人心啊,我倒是经常看不透我周围的人。” 秋桐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声音微微颤抖着说:“对不起……妹妹,假如姐姐做错了什么事,还请妹妹你多担待……我真的是……真的是把你当做好妹妹来看待的……我……我……对不起。” “哎——秋姐,看你这话说的,我知道你一直是把我当好妹妹来看待的啊,我知道你既然把我当好妹妹来对待,自然是不会做对不起妹妹的事情的,你又何必说对不起呢?你这个对不起,我可听得有些莫名其妙了,我可担待不起哦……要说对不起,也该妹妹我说啊,你看我今天和姐姐讲话多没有礼貌啊……”海珠的声音里还是带着几分嘲讽,还有几分憋屈。 “妹妹……我……”秋桐的嘴唇微微哆嗦着,脸色十分难看,却说不出话来。 “好了,秋姐,别这样啊,你这样有人会看了心疼的,好像妹妹我欺负了你什么。我可不敢欺负姐姐哦……”海珠话里有话地说着:“好了,秋姐,看你的脸色,好难看的。” 秋桐这时强笑了下:“呵呵……妹妹真会开玩笑,妹妹哪里会欺负我呢……对了,我还有点事要先走一步,你们继续忙吧,我不打扰你们了……改天我再来看你……” 说着,秋桐站起来。 “哎——秋姐,怎么刚来就要走啊,再坐会啊,晚上我请你吃涮火锅……好些日子不见了,我们好好聊聊。”海珠说。 “谢谢妹妹的好意,不过,我真的还有点事,改天吧。”秋桐说着,冲海珠点点头,勉强笑了下,接着匆匆就走了。 “秋姐走好啊,有空再来啊……”海珠坐在那里没动。 秋桐走后,海珠发出一声冷笑。 正文 763.第763章实在忍不住了 我看着海珠,海珠瞪眼看着我,眼神毫不示弱。 “阿珠,你刚才都说了些什么?”我说,心里感到很生气。 “怎么?我刚才说什么了?”海珠说。 “你说呢?秋桐好心好意来看你,来告诉你小猪的消息,来给你送糖果,你怎么……你怎么能这样说话?”我说。 “怎么?你心疼了,是不是?”海珠说。 “我……你……”我一时说不出话来,被海珠的话呛住了。 “怎么?你心虚了,是不是?”海珠瞪着我。 “我……”我还是说不出话。 “我看心虚的不止你一个。”海珠冷笑一声:“何谓做贼心虚,今天我算是见识了……你,你们都没想到我会有今天如此的勇气说这些话吧,你,你们都以为我海珠性格温和好欺负是不是? “告诉你,在别的事情上我可以忍让,可以温柔,但是,在原则性的问题上,我丝毫都不会让步,在牵扯我终身幸福的大事上,我丝毫都不会含糊,自己的幸福要靠自己来捍卫和争取,我必须要有严正的鲜明的态度来保卫我的爱情。” 海珠的话斩钉截铁,丝毫不犹豫。 看了海珠半天,我叹了口气:“阿珠,你不要想那么多,秋桐是一个理性的人,她不会做出对不住你的事情的,她一直视你为好姐妹,她不会伤害你的……她已经和李顺订亲了,很快,他们就会结婚的,我和她,只是工作上的接触,你不要想那么多。” “我不要想那么多……你以为我想想那么多……要不是你们逼我,我会想那么多?”海珠的声音突然有些哽咽:“不想让我想那么多,你拿出实际行动来啊,不要让我心里不安啊,你说她不会伤害我,那么,你呢,你会不会伤害我?你会不会伤害我们的爱情?” “我……我也不会伤害你,我会对我们的爱情负责……我会对你负责。”我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我会记得你对我的好,我会好好对待你的。” “我愿意相信你的话是真心的,我也愿意相信秋姐的话是真心的,可是,可是……为什么总有一些不清不白的东西在干扰我缠绕我,为什么总是有一些暧昧的感觉来侵蚀我的内心?” 海珠的声音有些悲愤和伤感:“我知道今天这样说秋姐不对,我知道我今天对她的态度不好,我想过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可是,看到她,看到你,看到你们前脚跟后脚一起进来,我实在……我实在忍不住了。” 我说:“今天实在是个巧合……你实在是想多了。” “巧合……为什么总是巧合,为什么那么多的巧合都发生在你们之间?为什么我恰巧会看到你们的这么多巧合?”海珠质问我:“你们之间的巧合还少吗?难道你要继续用巧合来解释你们之间更多的事情吗?你……你……” 我无语了。 沉默了一会儿,海珠悲怆地说:“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的命运会这样,遇到一个自己爱的男人,却会遭遇如此多的烦忧,一个贼心不死的冬儿还不够,又来一个半真半假的夏雨,一个半疯半颠的夏雨还不止,又来一个或明或暗的秋桐…… “还有,那个你的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好安达云朵,为什么一直对海峰的追求没有热烈和激晴的反应,虽然她和你有了兄妹之名,但是,我知道她当初为什么要突然提出和你结为安达,她……她心里到底怎么想的,谁会知道?天哪,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为什么这些都让我遇上了。” 海珠痛苦地说着,眼圈红了,喉咙突然哽住了。 我默默看着悲伤的海珠,心里感到无比沉重和纠结,一股难言的滋味涌上心头。 我抽出纸巾递给海珠,海珠接过去擦了擦眼角,一会儿叹了一口气,说:“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胡搅蛮缠……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胡思乱想……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烦人。” “没有这么觉得……或许,我理解你的内心想法,或许,我应该理解你……或许,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实在不是个好男人……我真的不是个好男人,我实在是个混蛋……我……对不起。”我说着,心里带着几分心疼和愧疚,还有自责。 我知道这一切不能怪海珠,她有她的内心世界,她有她的思维逻辑和想法,海珠如此痛苦和纠结,根源还是因为我,这一切只能怪我。 只是,我可以深深地自责,却无法排遣内心里那无法挥去的情结,无法挥去…… 我想努力让自己面对现实,我想努力让自己接受现实,我想努力让自己不要有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我想让自己回到真真切切的现实,可是……可是,我无法说服控制压制自己真实的内心,我无法战胜自己空洞而虚弱的灵魂…… 我不知道这样的矛盾和痛苦还要持续多久,我不知道内心无比纠结的压抑会不会让我的神经崩溃。 “哥,我不让你这么说自己,我知道你是个好男人,是天底下最好最优秀的男人,我知道你这样优秀的男人会得到很多女人的垂青。”海珠说:“但是,现在你是我的男人,我是你的女人,爱情,是不能分享的,爱情,注定是一个人的专有名词,注定只能属于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我第二次回到你身边那时候开始,我就下定了决定,我绝不再退让,决不再退缩,我不会把我的爱情让给任何一个人……这个人,不管是谁!” 我注视着海珠楚楚的目光。 “哥,你还爱我吗?”海珠说。 “嗯,我爱你——”我点点头。 “我会永远爱你,我会只爱你一个人,不管有什么风雨,不管有多少坎坷和磨难,我都会爱着你,从我把我的身体交给你那一刻起,我就想好了,这一辈子,我只能也只会爱你一个人。”海珠深情地看着我,显得有些激动。 海珠的话让我很感动,内心那股自责也愈发强烈,有这样一个女人陪着我,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我到底想要干什么?我为何就不能放下心中那死去活来的纠结呢?为什么。 我狠狠地责备着自己,狠狠地想把自己内心最深处的那个东西抹去,可是,当我的意识刚一接触到那东西的边缘时,我的心突然开始战栗…… 一会儿,海珠的神情平静下来,说:“哥,你不要为今天的事情烦闷了,我知道今天我给秋桐说的那些话让她很难堪很尴尬……当时我有些冲动……找个时间,我会给秋桐道歉的,为我今天的话。” 听海珠的语气,似乎有些言不由衷,似乎是为了安抚我。 看着海珠无语而忧虑的表情,我心里深深叹了口气。 “海珠姐,下班啦,俺要走啦。”随着小亲茹的话音,门突然被推开了,这丫头又不敲门直接进来了。 看到我和海珠此刻的神情,似乎感觉到了室内压抑的空气,小亲茹吐了吐舌头,忙缩了回去,关上门。 我和海珠对看了一眼,我说:“饿了吧,下班吃饭去吧。” “嗯……”海珠点点头。 我站起来看着海珠:“过来——” 海珠走到我跟前站住,看着我。 我看着海珠:“开心点……让自己的心简单起来。” 海珠冲我努力笑了下,我揽过海珠的肩膀,轻轻吻了下海珠的额头:“心越简单,你就会越快乐。” “嗯……”海珠低下头,不让我看到她的眼睛。 “抬起头——” 海珠抬起头,目光和我接触。 我努力让自己笑了下,说:“其实,我最想让自己做一个没有思想没有头脑的人,这样,我就会天天很快乐。” 海珠苦笑了下:“可惜,你不是,你不能……我也不是,我也不能……其实,我在乎的不是有多少女人喜欢你,我在意的是你的态度,只要你对我好,哪怕天下的女人都喜欢你我都不担心什么。反过来说,越多女人喜欢你,说明你越优秀,我或许应该越感到自豪和骄傲。” 我说:“好了,这话题不谈了,吃饭去。” 我和海珠出了办公室,其他人都走光了,只有小亲茹正在收拾办公室,见我们出来,她嘻嘻笑着,接着做了个鬼脸。 “小亲茹,你怎么走?”我说。 小亲茹看了看门口,我向外一看,四哥的出租车正停在不远处的马路边。 海珠和小亲茹一起收拾办公室关卷帘门,我直接走出去,边说:“我去和接你的那个开车的驾驶员唠嗑去。” “去吧,这位大哥整天沉默寡言,难得说一句话。”小亲茹在我身后边忙乎边说。 我走到四哥的车前,四哥正在半开着窗户抽烟,见我过来,点了下头。 我站在车门前,没有进去。 “李顺回来了,老秦和他一起的。”四哥目视前方,面无表情地说。 “嗯,我今天早上见到他们了。”我说。 “李顺此次回来的主要目的是什么?”四哥说,依旧不看我。 “可能。是跟着段祥龙回来的,那个段祥龙就是我以前和我和你提到过的……阿来就是他从泰国带回来推荐给白老三的。”我说。 “哦……这个段祥龙现在还在星海?”四哥说。 “应该还在!” “他到星海来干嘛?” “不知道……或许,是来找白老三的吧。”我说。 “在这样的时候,他突然来到星海。”四哥话说了一半,眉头皱了起来。 “你怎么认为?” “说不准……此人我不了解,无法做出具体的判断。”四哥斟酌了下,接着说:“今天我跟踪李顺了。” “哦,他干嘛了?” “他和老秦白天到庄河去了。”四哥说。 “去庄河,去庄河干嘛?”我说。 “你不知道二子和小五是什么地方的人?”四哥说。 “不知道,没问过。”我说。 “今天白天,李顺在二子和小五的墓前呆了整整3个小时。”四哥说。 我的心一震,原来二子和小五的老家在庄河,原来李顺今天到他俩的墓前去了。 正文 764.第764章冷血和热血 “李顺是个仗义的人,是个讲义气的人,他没让老秦跟过去,独自到了墓前,然后在二子和小五的墓前磕了三个头,”四哥说:“然后,李顺就坐在他俩的墓前抽烟,沉默地一直抽烟,一直就这么坐了三个小时。” 我的心再次被震动,怔怔地看着四哥。 “我躲在远处,用望远镜一直观察着李顺,我看到,他坐在那里边抽烟边流泪,似乎流了很多泪,似乎一直在默默地流泪。”四哥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动情。 “哦……” “李顺很冷血,却也有热血。”四哥说了一句。 我没有说话,心里颇有感慨。 我心里突然涌起一个疑问,李顺到二子和小五的老家去拜祭他们,为什么带着老秦去,为什么不通知我?为什么带着老秦去到了之后却又不让老秦过去? “等有时间,你带我去庄河,我要看看二子和小五。”我对四哥说。 “嗯……”四哥应了一声,接着说:“对了,最近伍德和皇者都不在星海,他们一起到日本去了。” “哦……”我心里感到小小的意外,李顺刚从日本杀了人回来,伍德突然携皇者去日本,何意?伍德去日本,会不会和李顺有关呢?抑或是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伍德这个人,我怎么越来越感觉有些看不透……似乎这个人做事神出鬼没的,又似乎他有什么复杂和高深的背景。”四哥说。 “他是日本黑社会山口组的一个头目,他和日本人的渊源很深……至于其他的,我对他也不了解。”我说。 “哦……”四哥点点头:“原来如此……这个皇者,整天跟在伍德身边,他到底是什么人?” 我说:“很简单,伍德的贴身随从,心腹干将,最得力的亲信!” 四哥听了,半天没有说话,眼里带着沉思的目光。 “怎么?你感觉皇者哪里有不对的地方?”我说。 “这个……不好说……我对皇者的印象都是通过你还有小亲茹的片言片语得到的,我和他直接打交道并不多……这个人……看起来似乎很简单,但我总觉得他极有城府,是个掩藏的很深的人,他的内心和他的言行似乎相隔万里。”四哥说。 “最近我没有见到他,不过,之前他倒是帮过我几次忙,当然,他帮我的忙,都是不损害他的利益的,而且,我也帮过他的忙,他似乎是想偿还我的人情。”我说。 “你说的帮他的忙是指安排小亲茹工作这事吧。”四哥说。 “是的。” “这个忙……其实可以不算是什么忙……难道你真的以为皇者除了找你就无法保证小亲茹的安全了?你以为皇者真的除了在海珠的公司安排小亲茹就无法给她找到更好更安全的工作了?”四哥说。 “那……你的看法是……” “我的看法是,此人做任何事都是有深远或者特定目的的,虽然我现在想不透他为什么非要找你安排小亲茹,但是,我总觉得不像你想得那么简单。”四哥说。 四哥的话让我不由深思起来…… 这时,四哥低声说了一句:“不说了,小亲茹过来了。” 我于是装作打哈哈的样子对四哥说:“伙计,你找的这活不错啊,有稳定收入,好好干哈……” 四哥面无比表情地点点头,不说话。 “嘻嘻,你看,他不会和你说话吧。”小亲茹笑呵呵地走过来,上了车,然后四哥发动车子走了。 海珠关好公司的门,走过来:“哥,走吧。”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我和海珠一起向我的车子走过去。 走到车跟前,我和海珠上车,我边发动车子上了马路边正要问海珠想吃什么,突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海峰的。 “在什么方位”海峰说。 “在海珠的公司门前……正要开车走!”我边说边对海珠轻声说:“是海峰打来的。” 海珠点了点头。 “海珠和一起的?” “是的!” “不要走,在原地等我5分钟,我正在出租车上,马上到你们那里。”海峰说着挂了电话。 我扭头对海珠说:“海峰5分钟之后到!” “哦,好啊,我们一起吃晚饭……我好几天没见他了。”海珠说。 “想吃什么?”我问海珠。 “我想找个环境安静点的地方,吃什么都行,只要安静就好,我想清静清静脑子。”海珠用手扶着额头。 “那……我们去上岛吧,吃西餐。”我说。 “嗯,好。”海珠点点头。 我看着海珠:“待会儿海峰来了,别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海珠勉强笑了下,接着说:“怎么?你担心在你的哥们面前露馅?怕你哥们看出来你欺负他妹妹?” 我笑了,说:“哎——我欺负你了吗?死丫头,我只是不想让海峰替我们操心。” 海珠笑了下:“你放心,不用你说我也不会让海峰看出我的情绪变化的……再说了,就是你真的欺负了我,我也不见得找海峰去告状。” “为什么?你可以去告状的!”我说。 “我没那习惯。”海珠说了一句。 我知道海珠是那种有事喜欢自己兜着的人,心事除了我,一般不会和别人说,甚至对我,我也不知道她到底能和我说几成。 一会儿,海峰到了,二话不说,直接上了车后座:“吃什么?” “哥,我想去吃西餐,上岛,可以不?”海珠回头看着海峰,笑呵呵的。 “行,你说吃什么就吃什么!”海峰痛快地说。 然后我开车就走,海珠就和海峰聊天,海峰似乎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有一句没一搭地敷衍着海珠。 到了上岛,我们直奔二楼,要了一个小单间,点了西餐和饮料。 这时海峰对海珠说:“阿珠,你好几天没和爸妈打电话了吧?” 海珠说:“是啊,这几天很忙的,好累的。” 海峰说:“死丫头,再忙也不能忘了爹娘啊,我今天刚给爸妈打完电话,去,现在就给爸妈打个电话,妈都想死你这个小棉袄了。” 海珠笑着摸出手机就要打,海峰眼珠子转了转,说:“出去到大厅打,别吱吱歪歪地打扰我和易大侠聊天……别几句话就挂了,和妈多聊会儿。” “知道了。”海珠嘴巴一撅,站起来拿着电话出去了。 海珠一出去,海峰忙关上门,然后回身坐下,这时,我看到海峰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严峻严重起来。 我这时才看出海峰刚才是故意支开海珠,他有事要和我单独说。 “什么鸟事,说!”我知道海峰喜欢故弄玄乎讹诈我,看着海峰满不在乎地说。 “***,见鬼了,今天我在洲际大酒店招待客户,你猜我遇到谁了?”海峰瞪眼看着我。 “你说我才知道,你不说,我上哪里猜去!”我漫不经心地说。 “我靠——你猜不出来的,你想都想不到。”海峰说。 “谁啊?快说——少给我卖关子!”我说。 “我擦,我看见段祥龙那***了……他到星海了!”海峰表情夸张地说。 “哦……”我不动声色地看着海峰:“你看到他了。” “是的……我看到段祥龙了,”海峰说:“当时我正在酒店大厅送客人,正好就看到他从电梯里走出来,和一个年级相仿黑乎乎的平头男子一起出来的……刚一开始看到他,我都有些怀疑自己认错了人,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有这么巧会在这里遇到他…… “可是,我的眼睛看的分明,确实是他……我看到他的同时,他也看到了我,我于是想,大家毕竟是同学,是朋友,是老乡,既然遇到了,招呼总是要打一个的,这是最起码的礼貌和理解啊,我于是就想过去给他招呼下,可是,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我说。 此时,从海峰的话里,我猜到那个平头黑乎乎的男子应该是阿来。 “没想到他对我装作视而不见,脑袋往旁边一扭,接着就想离去,似乎看到我显得神情有些慌乱,想快速避开我……”海峰继续说:“我当时觉得有些纳闷,还有些生气,妈的,你明明看到我了,却给我装逼看不见,你越是装看不见,越是想避开我,老子还非要叫住你不可,我倒是想看看段祥龙怎么和我说话……我于是就紧走几步跟过去,没想到我越是走得紧,他越是避地紧,大步流星直奔门口。” “哦……然后呢?”我说。 “然后……我正要追过去,看到他突然低声不知对那个黑乎乎的平头男子说了句什么,接着那家伙突然就停住挡住了我的路,两眼冷冰冰阴森森地看着我——”海峰说。 “嗯……然后呢。”我看着海峰。 “然后……我就对那家伙说你不要挡住我,我要和段祥龙打个招呼,说段祥龙是我同学。”海峰说:“我刚说完,那家伙就把右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说了一句‘你认错人了——’,接着就一用力,我靠,那家伙力气很大,当时我的肩膀就疼得钻心,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然后那家伙又说了句‘不准跟着我们,否则要你命!’,说完,那家伙就转身走了,我站在那里,看到段祥龙和那家伙一起钻进了一辆面包车,接着车子就离开了酒店。” 说完,海峰不由又揉揉肩膀:“妈的,这里现在还疼呢,那家伙是不是练过,怎么这么厉害!” 听完海峰的叙述,我的心里有些后怕,海峰不知深浅贸然和段祥龙打招呼,他不知道段祥龙现在和黑道有勾搭,现在的段祥龙已经不是以前的大学同学,更不是以前的生意人,他已经变了。当然,段祥龙不是以前的他,我也不是从前的我了。 岁月在流逝,曾经的我们都已经不再是从前。 正文 765.第765章图谋不轨 “你不该非要那么执着和他打招呼的。”我淡淡地说:“既然他装作没有看到你,你有何必呢……同学又怎么样?朋友又怎么样?你这样做,其实很危险,你知道不知道? “我猜和段祥龙在一起的那个家伙一定是他的随从或者保镖,一定是有几手功夫的,你屁点功夫不会,你闲得蛋疼去招惹他,这不是鸡蛋碰石头吗?下次再遇见他,远远避开,装作没看到,记住了没有?” 海峰怔怔地看了我一会,说:“我想和他打招呼,并非仅仅是打个招呼那么简单,我其实是怀疑他来星海的动机。” “什么动机?”我看着海峰。 “我怀疑——”海峰凑近我低声说:“我怀疑这***来星海,动机不纯,说不定,他是来找冬儿的。” 我眼皮不抬,端起一杯咖啡慢慢喝着。 “这***一直对冬儿图谋不轨,心怀邪念,现在冬儿在星海,你也在星海,他极有可能是知道了冬儿的去向,然后就赶到这里来的……他说不定就是专门来找冬儿的。”海峰说。 “那又怎么样?你以为冬儿和我现在还有关系吗?”我说。 “虽然……虽然冬儿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但是,但是……也不能让段祥龙这逼样的去招惹冬儿,他是个心地肮脏的家伙,心术不正……不管怎么说,不管冬儿现在是不是把我们当朋友,我们还是要关心关心她的,毕竟,冬儿是为了你来到星海的,毕竟,冬儿和你有过那一段关系……毕竟,我一直觉得,冬儿虽然对我们有成见,但是,她的本质其实没有那么差……我不想看到冬儿受到段祥龙的伤害。”海峰说。 我默默地喝着咖啡,没有说话,心里泛起一阵阵苦涩的涟漪。 “我看,我们有必要去通知冬儿,提醒她提防段祥龙。”海峰又说。 我抬起眼皮,看着海峰:“海峰,这事你不要掺和了,我会去做的……记住我的话,再见到段祥龙,千万不要去招惹他,你就当从来和他不认识。” 我的表情很严肃。 海峰看着我,默然不语。 半晌,海峰说:“其实,我知道冬儿对你一直没死心,她一心想挑拨离间你和海珠的关系。” 我的目光沉下来,看着海峰。 “有一点我一直不明白,既然冬儿现在这样,这样对你不死心,当初……当初她又为什么非要离开你,为什么要做的那么绝情。”海峰说。 “你关心的事情太多了。”我说。 “我知道冬儿对我和海珠有忌恨情绪,但是我并不责怪她,我其实觉得冬儿也挺不容易的,为了你,不远千里从宁州来到星海。”海峰继续说:“虽然我一直想让海珠和你好,但是,当初,我并没有任何想拆散你们的想法,我是一直想你们好的,但是,她自己却亲手毁掉了自己的爱情,既然她不珍惜,既然海珠已经成全过一次她,那海珠现在和你在一起,也是谁也说不出什么的…… “这一点,冬儿应该能理解,但是,她似乎就是不能想通,就是认为是我和海珠对她采取了什么阴谋诡计才让你和她分开的。唉……我这个小人的恶名算是在她心里扎下跟了……不光是我,还有海珠。” 海峰发出阵阵苦笑。 我说:“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过去的就让它永远过去吧。” 我的声音有些嘶哑,还有些沉重。 海峰看着我:“你心里还有冬儿,是不是?” 我看着海峰:“现在这种形势,你说这话有意思吗?” 海峰说:“你不说其实我也能理解,毕竟,冬儿是你的初恋,你们有过那么久的在一起的时光……初恋,总是难以忘怀的,我懂!” 我说:“海峰,这个话题你能不提吗?你烦不烦,累不累?你怎么那么爱操心。” 海峰叹了口气,”我说这些,其实是想提醒你珍惜现在,好好对待我妹妹……我可是就这一个妹妹……还有,我最铁的哥们,只有你……我把自己最亲的妹妹交给我最铁的哥们,你说我能不操心吗?” 我说:“我知道……好了,不谈这个了……说说你的事情吧,你和云朵现在怎么样了?” 海峰听我提到云朵,怔了下,接着说:“我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她,爱慕她……云朵对我从表面上看实在挑不出任何瑕疵……只是,我想得到的是她的真正的内心,而不是身体……我一直在努力,我想我终究会用自己的真诚融化她的心,得到她发自内心的爱。” 我听懂了海峰的话,我明白了海峰和云朵的现状,想到海珠下午在办公室里说的话,我心里不由深深叹息了一声,感到几分无奈和无力,还有对云朵发自内心的疼爱和怜惜。 “世界上有两件事是永远也勉强不了的,小时候是学习的兴趣,长大了,是爱情。”海峰顿了顿,又说:“其实,在爱情里,有时候,一个建议你离开的人,可能是最爱你的。一个希望你放弃的人,可能是最关心你的。一个渴求不再联系的人,可能是最挂念你的。一个默默离开的人,可能是最舍不得你的。我们的操蛋人生,就是在这样矛盾而纠结里渡过。爱并不是一场在一起的游戏,爱恰恰是种挂念你而不得不离开的痛楚。” 我看着海峰:“此话何意?” 海峰说:“无何意,说说不行?” 我说:“你的心里在想什么?” 海峰说:“没想什么。” 我看着海峰:“你在给我装逼。” 海峰两手一摊:“我装你个头……你去死吧……少诈我……” 我说:“你心里是不是觉得有些苦,有些累?” 海峰说:“苦怎么了?累又何妨?苦是生活的原味,累是人生的本质。你走得再远,站得再高,得到的再多,都脱离不了苦与累的纠缠。人生就是一种承受,一种压力,我们在负重中前行,在逼迫中奋进。无论走到哪里,我们都要学会支撑自己,失败时给自己多一些激励,孤独时给自己多一些温暖,努力让自己的心灵轻快些,让自己的精神轻盈些……你说是不是?” 我看着海峰,没有说话。 海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说:“好苦的咖啡,忘记加糖了。” 我思忖着海峰刚才的话,依旧不语。 我们一时都沉默了。 这时,海珠推门进来了,脸上的神情显得很轻快,看来和妈妈打了一通电话让她的心情好了很多。 “打完了?”海峰看着海珠。 “是啊,打完了,和妈妈好好聊了半天。”海珠笑呵呵地坐在我身边。 “真快。”海峰说。 “嘻嘻……”海珠笑起来,接着看着桌子上的东西:“哎——你俩这会都干嘛了,怎么都不吃东西呢。” “这不是等你来一起吃吗?”海峰说着站起来:“可惜,只能你俩一起吃了,我刚接到单位电话,有要紧事要回去处理。” “啊……你不吃了?什么事这么急,吃完再走不行吗?”海珠说。 我看得出海峰无心和我们一起吃饭,他今晚来找我就是为了和我说段祥龙的事情的,或许他晚上真的有安排。 “不行啊,必须要走。”海峰说着伸手摸了摸海珠的头:“丫头,陪着你的情哥哥慢慢吃吧,你的亲哥哥要先走一步喽。” “真的要走?”我坐在那里抬头看着海峰。 “嗯……”海峰冲我点点头,眼神动了动,似乎在提醒我不要忘记他告诉我的事情。 我点了点头:“那好吧,我不留你了。” 然后海峰告辞离去,剩下我和海珠。 “哎——海峰老哥可是真够忙的,做个单位的负责人也不容易,这钱赚的好辛苦。”海珠自言自语地说。 我说:“阿珠,吃吧。” “嗯……”海珠点点头。 我们默默地吃饭。 “我妈刚才和我打电话的时候,问起你了。”一会儿,海珠轻声说。 “哦,你爸妈身体都还好吧。”我说。 “嗯……都好。”海珠说:“爸妈平时倒还悠闲,就是挂念着我和海峰,还有你……” “我们都是大人了,不用挂念的。”我说。 “话是这么说,我也是这样和妈说的,但是,老人的心却总是心不由己的,儿走千里母担忧啊……”海珠说:“做父母的心,或许只有我们为人父母之后才能真切真正了解和体会。” 我点了点头:”嗯……” “妈问起了我们的事情。”海珠说着看了我一眼。 “哦,怎么说的?”我说。 “问我们什么时候定亲。”海珠说:“按照我们老家的风俗,总是要先定亲再结婚的。” “呵呵……”我笑了,看着海珠:“你怎么说的?” “你先说你是怎么打算的?”海珠笑看我。 我说:“一切听老人家的……听双方家里老人的意见。” 海珠满意地笑了,说:“呵呵,我也是这样和妈妈说的……我妈的意思是早点把亲事定下来,这样老人家心里也安稳……当然,我妈说了,也要征求你父母的意见。” “嗯……”我点点头:“我爸妈早就盼着我把儿媳妇娶进家门了……早就盼着抱孙子了。” 海珠开心地笑了,笑了半天,眼里却又闪过一丝不安和隐忧,半晌说:“你是独子,你爸妈当然希望你能有个儿子,能给你们老易家传宗接代。” 我说:“说不定,我到时候火力猛一点,弄个龙凤胎出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海珠又笑了,眼里还是带着那么一丝不确定的隐忧。 我说:“怎么?看你似乎没有信心?难道你不认为我的小蝌蚪具有非凡的活力吗?” 说着,我伸手捏了捏海珠的鼻子。 “有信心……怎么能没信心呢。”海珠似乎被我的话逗开心了,带着神往和憧憬的眼神说:“哎——要是真的能生一对龙凤胎,该多好啊……到时候,儿子就起名叫克克,女儿就起名叫珠珠……要是真的能那样,我们该有多幸福啊……” 我打趣道:“倒时候你两个小兔子,儿子闺女一人喝一个,就没我的份了。” “去你的,没正经!”海珠伸手打了我一下,娇羞地笑了。 吃完饭,我们又喝了一会儿咖啡,聊了半天公司的事情,看看时间不早了,叫来服务生,结账,然后出了房间,准备离去。 我们准备穿过大厅。 大厅里灯光很温馨,三三两两的客人边喝咖啡边轻声交谈,舒缓的音乐在空间里轻柔地弥漫着。 海珠走在前面,我走在后面。边走,海珠边随意往四周看了一下。 突然,海珠的脚步停住了,眼神怔怔地看着大厅靠窗的一个角落。 正文 766.第766章美丽的疼痛 我也停住了,顺着海珠的目光看去。 我看到了秋桐,此刻正孤单地坐在靠窗的一个座位,面前放着同样孤单的一个杯子,正托着下巴侧脸默默地注视着窗外灯火阑珊的城市。 秋桐的神情似乎很沉静,沉思的目光似乎很忧郁和深邃…… 我不知道此刻的秋桐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她此刻的心情。 看着孤独的角落里孤独的秋桐,我的心突然一阵悲酸的绞痛。 海珠站在那里注视着秋桐,我站在海珠身后默然无语。 一阵歌声轻轻飘过来:“我将在深秋的黎明出发,伴着铁皮车厢的摇晃,伴着野菊花开的芬芳,在梦碎的黎明出发……再见,青春,再见,美丽的疼痛,再见,青春,永恒的迷惘。” 汪峰的歌声有些嘶哑,充满人文思想,孤独苍凉而忧郁,如同此刻的秋桐,如同此刻我的心。 我默默注视着依旧安静而沉静地秋桐,注视着她那看不到眼神的目光。 “雨会从记忆的指间滑落,带着血中漫舞的青鸟,带着风中悲鸣的草帽,从燃烧的风中滑落,再见,青春,再见,美丽的疼痛,再见,青春,永远的故乡。” 歌声在继续,我的心也随之起起落落…… 海珠回头看了我一眼,我看着海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海珠抿了抿嘴唇,接着径直向秋桐的方向走去。 我不由自主跟了上去。 刚走了几步,海珠突然又站住了。 我向秋桐方向看过去,突然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走到秋桐的座位旁边,站在秋桐对过。 这身影是夏季,此刻他正笑着和秋桐打招呼,秋桐从沉思中被打扰,带着意外的表情看着夏季,接着也笑着说了几句什么。似乎夏季也是来这里喝咖啡,刚无意中看到秋桐,就走了过来。 “这不是三水集团的夏老板,夏雨的哥哥吗?”海珠回身看着我,小声说。 “嗯,是……”我看着正在交谈的夏季和秋桐,看到夏季坐在了秋桐的对过,看来夏季对这次邂逅很珍惜,想和秋桐单独聊天。 海珠眨了眨眼睛,又看了他们一眼,接着一拉我的胳膊:“趁他们没看到我们,我们走吧……不打扰人家交谈了。” 我似乎没有听到海珠的话,眼睛还是直直地看着夏季和秋桐,看着正在笑谈什么的他们。 此刻,我的脑子里没有什么意识,突然就反手一拉海珠的胳膊,接着径直就往夏季和秋桐走过去。海珠被我拉着,稍微被动了下,接着也跟了过来。 我和海珠走到他们面前,夏季和秋桐看到了我们。 我松开海珠的手,然后看着夏季和秋桐,笑了下:“你们好啊……” “夏董事长好……秋姐也在啊……”海珠也同样笑着说了句。 秋桐看着我们,笑了:“哎——这么巧,刚遇到夏董事长,正好又遇到你们……来,坐。” 夏季看到我们,显得有些小小的意外,眼神里还略微闪过一丝遗憾,接着就笑起来:“易老弟,海老板啊,还真巧,我刚在包间里和朋友吃完晚餐出来,正好看到了秋总,刚过来,你们也来了。” 我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夏季的旁边,海珠也坐在秋桐身边,我说:“是啊,很巧,我和海珠也是刚才包间里吃完晚餐,刚要走呢,恰巧看到你们。” 秋桐这时招手叫了服务员,给我们每人又要了一杯咖啡。 大家突然都沉默了,似乎一时都觉得不知说什么好。 一会儿,夏季看着秋桐说:“秋总好友雅致,自己一个人边品咖啡边看夜色。” 海珠接过去:“呵呵,秋姐向来就是有雅兴的人……不比我,整天就知道做生意赚钱。” 秋桐笑了:“哎——夏董事长,海珠妹妹,可别这么说,我是个简单的人,只是没事的时候喜欢自己独坐一会儿。” 夏季说:“那我们三个人的出现,岂不是打扰了你的兴致了?” 秋桐说:“独坐有独坐的意境,群聚有群聚的风趣,都不错啊,都别有意味……我可没说不欢迎你们啊……” 大家都笑起来。 夏季说:“其实,有时候,繁忙的工作后,我也喜欢独坐……喜欢一个人独坐黄昏。” “呵呵……独坐黄昏……夏兄看来也是喜欢一种别具的意境。”我说。 夏季微笑了下:“独坐黄昏,在海边或者山头,看暮色一点点漫过来,像一幅橘红色的柔纱,将天地朦胧在一片温暖的画图中。一个人坐在旷野,对一天苍茫满地迷蒙,尽情享受黄昏的静美,确实很有味道。” “夏董事长为什么会喜欢独坐黄昏呢,我确实喜欢在海边看日出,看朝阳。”海珠笑着说。 夏季笑了下:“独坐黄昏,犹如坐进了一个如诗的意境中,坐进了一个如画的风景里,对着一天一地如诗如画的灿烂云霞和朦胧的山水,可以沉浸在迷茫的暮色中,选择与黄昏相融,同归沉寂。在沉寂与迷茫中感受天地人的返璞归真,感悟人与自然的和谐美妙。也可以用橘红的云霞将沉寂的心情煮沸,在寂静的黄昏中畅想人生;用潺潺流水构思独坐黄昏的感悟与心得…… “此时,常会想起陆游那句著名的诗句: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在寂寞中静静绽放,静静的凋谢。独坐黄昏,经历风雨。黄昏是寂寞的,黄昏是美丽的,黄昏是寂寞的美丽,在这寂寞的美丽中感受那种无与伦比的苍茫和朦胧,感受到的是自然的神奇与伟大,人又何其渺小!那种企图改造自然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可笑,那种随意破坏自然的做法又是愚蠢可悲。” 看起来,夏季似乎很想在我和海珠还有秋桐面前展现一下自己作为大老板生意人之外的另外风采,开始咬文嚼字了抒情了。 海珠和秋桐都看着夏季,秋桐说:“看不出,夏董事长还如此具有小资情调。” 夏季笑笑:“其实,苍茫是一种美,朦胧也是一种美,自然界的一山一水又有哪一处哪一时不美呢?其实,用心去感悟,用敬畏的目光去看待我们周围的山川、河流和广袤的原野,即便独坐黄昏,感受到的仍然一种温馨,一种蕴藉。虽然有那么一点点惆怅和孤寂,但盈贯身心的仍是无以言表的美。” 得到秋桐的赞扬,夏季似乎越来越有兴致了。 “嗯……夏董事长给我们描述了一副美丽美妙的动感人与自然和谐融合的画面……很美。”秋桐点点头。 夏季开心地笑了,看着秋桐说:“似乎,秋总喜欢独坐夜色啊……” 秋桐微微一笑:“也许吧。” 夏季说:“那么……秋总说说独坐夜色的感受。” 海珠显得很有兴趣的样子看着秋桐:“秋姐,夏董事长刚才抒发了独坐黄昏的意境,我倒是很想听听你独坐夜色的感受……和独坐黄昏有什么区别。” 秋桐淡淡地笑了下:“其实,同样的风景,在不同心境的人眼里心里,感受是不同的……其实,我真的是喜欢夜色,喜欢在夜色里独坐……因为夜色里,有许多令人遐想的意境,在夜色中,不知让人梦寐着许多的漂泊……独坐夜色里,你可以轻轻地对问自己:人生为什么这么的艰难困苦?生活为什么这么样的丰富多彩?社会为什么这么样的复杂多变?” 我们静静地听着,我看着秋桐沉静的神色,耳边传来那苍凉沧桑的歌声,脑海里浮现出一幅画面,似乎渐渐有一些感觉在缓缓填充这一方夜色的空洞。 似乎此刻的我,想从那夜色里寻找答案,想从中寻找到亦客和浮生若梦在深夜里所留下的那么一点点光影,似乎在我心灵深处的那一道道伤口上,种植着四季常青的花草和那些喂养人类的谷物…… “其实,一切都是空的,最实际的莫过于夜色的朴素与真挚,它能深深植根于我们每一个人的心境,如果我们的心的难以平静,那么在我们眼前的每一件事物都是不平静的,都充满着难以理解的过程和风华。”秋桐继续轻声地说着,缓缓转过脸,凝视着窗外无边的夜色。 我的心微微颤动,秋桐说一切都是空的,但是我明白,一切又都是真实的景象,这景象在自己的心地上,永远着许多风雨和阳光冷暖,在人与人之间的那些痕影里匆匆…… 夜色的怆然,在天地之间狰狞了许多大小的形象,流连着爱和恨的波折,还有那些看得见的看不见的目光,就在许多孤独的景象里,似乎都明白了那一个个的为什么。 “秋总的话别有味道。”夏季点点头:“是的,不管面对什么样的风景,心境最重要,只有心静如水,才心有灵犀,只有心平气和,才天地有情,只有心满意足,才冷暖无怨……其实,不管是黄昏还是夜色,在每一片光景里,都颤栗着生活的交响。” 海珠听着,沉思着。 秋桐转头看着夏季:“夏董对自然和人生,似乎又很多感悟。” “哪里,一点浅见而已。”夏季说:“其实,看风景可以调节人的心境,我喜欢疾风暴雨,更喜欢看风平浪静,我喜欢在电闪雷鸣中站立,却更喜欢享受风雨过后的安宁和平和。” “何以这么说。”秋桐看着夏季。 夏季说:“自然和人是息息相关的,大自然的疾风暴雨和电闪雷鸣,那只不过是它短暂的锋芒毕露,但是,锋芒太过,终究会伤了自己,终归它还是要恢复平静……做人做事其实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秋桐不说话,带着欣赏的眼光看着夏季。 我看着夏季:“夏老兄看来对此感悟颇深。” 海珠说:“夏董事长的意思是说做人不能锋芒太露,不然会伤了自己,是不是?” 秋桐笑了,看着海珠说:“妹妹你很聪明,领悟地很快……我想夏董也是这个意思吧。” 夏季笑着点点头:“嗯,我的看法是,做人确实不可锋芒太露,锋芒看似尖利,其实是伤人伤己的角。” 我说:“愿听夏兄详解。” 夏季看了一眼秋桐,说:“我看还是让秋总来详解吧……秋总一定比我的认识深刻。” 夏季似乎是想故意通过这个来观察试探秋桐的思想。 正文 767.第767章放弃是一种解脱 “夏董是在考我吧,呵呵,我可不敢和你大老板比,我一个女人家,哪里有什么深刻的见解。”秋桐淡淡地笑了下。 “秋总不必谦虚,我哪里敢考你,我真的是想听听你对此问题的看法。”夏季带着诚恳的语气说,语气很诚恳,表情看起来也似乎很真诚。 “既然夏董给我出了考题,那我就在夏董面前献丑卖弄了。”秋桐笑了下,接着沉思了片刻,说:“古人云,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可见人一旦不知自己,心里老大不高兴,这是人之常情,尤其是我们年青人,总是希望能在最短时间内使得人家知道自己是个不平凡的人。 “使全世界都知道,当然不可能;那么使全国人都知道,还是不可能;那么使一个地方人都知道,仍是不可能;那么至少要使一个团体的人都知道…… “要使人知道,当然要引起大家的注意,要引起大家的注意,只有从言语行动方面用力,于是言语锋芒,行动锋芒是刺激大家的最有效方法……但是你细细看看你周围的人,很多其实是处世已有历史,已有经验的人,他们却与你完全相反。 “和光同尘,毫无圭角,言语如此,行动亦然,个个深藏不露,好像他们都是庸才,谁知他们的才,颇有出于你上者;好像他们都是讷言,谁知他们颇有善辩者;好像都是无大志,谁知颇有雄才大略,不愿久居人下者,但是他们却不肯在言语上露锋芒,在行动上露锋芒。这是什么道理?” 大家静静地看着秋桐,听她娓娓道来。 “因为有所顾忌,言语锋芒,便要得罪旁人,得罪旁人,旁人便成为你的阻力,成为你的破坏者;行动锋芒,便要惹旁人的妒嫉,旁人妒嫉,他们也成为你的阻力,成为你的破坏者。你的四周,都是你的阻力,你的破坏者,在这种形势之下,把你的立足点都被推翻,哪里还会实现你的求知于人之目的! “青年人往往多树敌,与同事不能水火相融,就是因为言语锋芒,行动锋芒的缘故,言语所以锋芒,行动所以锋芒,是急于求知于人的缘故。处世已有历史,已经验的同事,所以以腼合欢,是受过这种教训的缘故。” 秋桐继续说:“你也许说,如此办法,不是永无人知么?其实只要有表现你本领的机会,你把握这个机会,做出过人的成绩来,大家自然会知道。这种表现本领的机会,不患没有,只患把握不牢,只患做的成绩,不能使人特别满意,你已有真实的本领,你留意表现的机会,你没有真实的本领,快快从事预备。 “易日,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无此器最难,有此器,不患无此时。锋芒对于你,只有害处,不会有益处。额上生角,必触伤别人,你不磨角使平,别人必将力折你的角,角被折断,其伤必多……所以,正如夏董所言,锋芒就是额上的角,既伤人,也伤己!” “好,说得好。”秋桐话音刚落,夏季就拍了两下巴掌,不由自主赞道:“看得出,秋总不仅是一个容貌惊人美丽的女子,更是一个思想深刻的女子,这样的女子,委实难得……由此可以想见秋总平时的做人做事风格,如此看来,星海传媒集团发行公司能在秋总的领导下有卓越的业绩,也在情理之中了。” “多谢夏董夸奖,刚才我只不过是一番随意胡言乱语,让大家笑话了。”秋桐微笑了下:“夏董领导着一个几万人的集团企业,三水集团名誉海内外,夏董才实在是有深刻做人做事思维和思想的人……我需要向夏董学习的地方还多着呢。” “我们可以互相学习互相交流啊……”夏季说:“你刚才的一番言语,正中我心怀,说的十分准确恰当……希望今后有更多的机会向秋总讨教啊……” “讨教不敢当,大家都是朋友,交流是可以的。”秋桐的话把握地很有分寸。 这时,秋桐给我们要的咖啡上来了,大家边喝边聊。 夏季看来对时事也很关心,和我又聊起了当前的时事话题,这也是我的兴趣所在,我们不由神侃起来。 边和夏季神侃,我边留意着秋桐和海珠。 海珠小声和秋桐说着什么,似乎在聊着女人之间的话题,两人不时发出轻轻的笑声。 聊到10点,秋桐提出要回去,海珠也累了,于是我和夏季停止了神侃,夏季似乎显得有些意犹未尽,还有些恋恋不舍,看着秋桐:“秋总怎么来的?” “打车来的。”秋桐说。 “你们呢?”夏季看着我和海珠。 “我们开车来的。”海珠回答。 “哦……正好我的车停在下面,我开车送秋总回去吧。”夏季热情地说。 秋桐笑了,说:“谢谢夏董好意……不过,不用了,我还是坐他们的车回去吧,正好顺路,我和海珠妹妹还没聊够呢。” “好啊,我也正想和秋姐多聊会儿。”海珠首先赞同,似乎她还有话没和秋桐说。 夏季眼里露出一丝遗憾和失落的表情,接着就笑着:“那好。” 然后我们下楼,夏季和我们告别,我们开车先离去。 我开着车,秋桐和海珠坐在后排。 车子在灯火璀璨的城市街道上穿行,冬夜里,车辆稀少。 车子里一时有些沉默。 走了一会儿,海珠先说话了:“秋姐,下午的事情……我……我一时冲动,说话过头了,我……我给你道歉……对不起。” “海珠,好妹妹,可别这么说,你这么说,我实在承受不起。”秋桐说。 “或许,我是误会你了……我不该误会你的……呵呵……”海珠笑了下,我听起来很干巴。 “海珠,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把你当做好姐妹,都会把你和易克当做好朋友……我和你和易克,都会是永远的好朋友。”秋桐说:“我会好好地看着你们,我会好好地祝福你们,我会好好地看着你们的幸福和快乐。” “嗯,但愿如此,那我就谢谢秋姐真诚的祝福了……其实,我也很希望秋姐能有真正的幸福和快乐,能有甜蜜的爱情。”海珠的话听起来似乎有些言不由衷,但是,她还是说了。 秋桐笑了下,听起来有些干涩,她暂时没有说话。 不管二人此刻心里的真实想法是什么,但是起码,表面上的僵持和冲突暂时没有了,我心里微微轻松了下。 一会儿,到了秋桐家,秋桐刚和我们告别,然后我继续开车往回走。 “其实,秋桐根本就不爱李顺……是不是?”半天,海珠冒出一句。 我没有说话,自顾开车。 “既然不爱,为什么又要和他定亲,还要结婚?”海珠又说。 我还是没有说话,看着眼前迷惘的夜色,心里有些发沉。 “秋姐是不是喜欢别的男人了?”海珠说。 我继续不理会海珠。 “我今晚怎么感觉这个夏季好像对秋姐别有一番意味呢?”海珠继续说着。 听到这话,我的心一颤,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无名的烦恼和火气。 “你为什么不说话?”海珠在后座说。 “你要我说什么?别人的事情,你唠叨什么?你烦不烦?”我反问了一句,口气有些烦躁。 海珠听出来我的烦躁,立刻不说话了。 我也没有再说话,然后直接开车回去。 停车,上楼,开门,关门,洗澡,上chuang,睡觉,自始至终,海珠都沉默着,没有说什么话。 我知道,海珠心里的烦忧和担忧并没有放下,只是暂时表面上没事了。 黑夜里,躺在床上,我没有听到海珠均匀的呼吸。 我的脑子有些乱,过了很久才迷迷糊糊入睡。 半睡半醒中,恍惚间有个声音在脑海里回响:有一些东西错过了,就一辈子错过了。人是会变的,守住一个不变的承诺,却守不住一颗无奈的心。有时候,执着是一种负担,放弃是一种解脱。人没有完美,幸福没有一百分,知道自己没有能力一次拥有那么多,又何苦要求那么多…… 我的心在迷糊间冲突着,矛盾着,纠结着,莫名的失落和悲凉回荡在心间…… 两天后,我的业务员把5万个完整的增报名单统计齐了,交了上来,内勤又花了一番气力录入到电脑,形成了电子文档。 我将电子文档考到优盘,准备给夏雨。 同时,发行公司提交的和三水集团建立战略合作伙伴的协议经过略微的修改后上面也批准了,2天后,双方的相关领导都签了字,这个事情算是定了下来,剩下来的就是落实协议。 我把5万个赠报的名单提交给了夏雨,他们审核后顺利通过,然后和自己集团内部的赠报名单合为一个完整的10万份的订报名单,传给了我们。 我将名单交给了公司统计室,统计室按照工作程序开始录入电脑,开始划分投递站。 这天上午,我和曹腾都在办公室,我随意翻看着今天的晚报,曹腾坐在自己办公桌前喝水看着电脑屏幕发呆。 这几天一直没见曹腾,不知他在搞什么,我隐隐觉得他好像不全是在忙工作。 几天不见曹腾,我还真的挺挂念他的,当然不是那种友情基础上的挂念。 我漫不经心地看着报纸,在今天的晚报上,我依然看到了那个重金寻找海边救助老黎好心人的寻人启事广告。这么久了,这则广告依然执着地在刊登,看来这是老黎的子女干的,看来老黎确实遵守了对我的承诺,没有找到活雷锋的消息告诉家人。 我不想让老黎将此事告诉家人,是不想让他的家人来感谢我,这样很没意思。 不过老黎的家人看来也是颇懂事理,知道有恩必报这个道理。 我看着这则广告,不由笑了下,轻轻摇摇头。 “易兄最近很开心吧。”曹腾突然说话了,看着我 正文 768.第768章把持住 “何来开心之说呢?”我看着曹腾,放下报纸。 “一下子搞定了10万份报纸,这可是集团成立以来没有的大单子,没想到你如此厉害,竟然能做这么大的单子。”曹腾的眼神里毫不掩饰他的羡慕和妒忌。 “我这是赶巧了,正好遇上了……那里谈得上什么厉害,曹兄说不定还能搞定比我大的多的单子。”我笑着说。 “200万的订报提成啊……我晕,你发大财了。”曹腾的眼睛都在发红。 “这200万里面有50万是要拨给发行员分拣员驾驶员的,我自己只拿150万!”我说。 “那也很多了,太多了,你怎么能拿这么多呢。”曹腾似乎心里有些无法忍受我赚这么多钱。 “提成是不少,但是,你也要看报纸有多少啊?要看给集团带来了多大的好处啊!”我说。 “嗯,这倒也是……确实,10万份报纸,太多了……怎么订这么多啊,我看这家三水集团是疯了。”曹腾带着不可思议的口气说:“自己内部消化5万,往外赠送5万,这集团确实是钱多的没处花了。” 我知道曹腾的心理极度失衡,一向心理素质不错善于遮掩自己真实想法的他竟然没有掩饰住自己的情绪,我还知道集团里心理失衡的不仅是曹腾自己,羡慕嫉妒恨的大有人在。 只是,他们只看到了我得到巨额的订报提成,却没有看到其他的东西。 “这人在体制内混,图的就是升官发财,一般来说,在我们这样的单位,都是先升官再发财,和我不同,你是个没有什么政治前途的人,按说是不能发财的,可是,偏偏你就发财了。”曹腾在妒忌的同时还不忘贬低我一把,显出自己身份和我的不同。 我说:“上帝是公平的,既然我没有什么政治前途,不能升官,那就安排给我弥补一下,让我赚点钱好有个心理平衡……当然,我和曹兄是没法比的,你是体制内的人,是国家干部,你今后升官发财的机会多着呢,我赚的这点钱算是什么呢?以后你会发比我更大的财,大的多的财。” 曹腾似乎从我的话里找到了些许安慰和平衡,但脸上的表情还是显得有些不甘,他似乎打心里不能接受我竟然能赚到这笔收入。 我看着曹腾的表情,觉得很好玩,笑着:“曹兄,其实凭你的能力,你一定能做更大的单子,搞定一个20万的也说不定。” 曹腾看着我:“易兄此刻心里一定很高兴甚至是得意吧。” 我说:“得意谈不上,但是高兴是必须的,必须要开心。” 曹腾的神情忽然有些闪忽,皮笑肉不笑地看了我一眼:“易兄,别高兴过度了,把持住啊,小心乐极生悲。” 我呵呵笑着:“嗯,好,多谢曹兄提醒,我一定要把持住。” 曹腾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阴,嘴角隐约倏地闪过一丝难以觉察的冷笑。 我的心一抖一动,忙定睛去看,却看不到了。 我揉揉眼睛,以为自己刚才眼花了。 曹腾说:“易兄揉眼睛干嘛呢?” 我说:“我想看清曹兄的真面目。” 曹腾大笑:“呵呵,易兄真幽默,我这人再简单不过,我现在在你面前展现的就是真面目,看吧……好好看吧。” 我呵呵笑起来:“其实,有时候,知人面不知人心啊……和你曹兄在一个办公室,我不得不小心点。” 曹腾仰脸长笑,我看着曹腾也笑。 笑毕,曹腾看着我:“你笑什么?” “你笑什么我就笑什么!”我说。 “呵呵,易兄刚才的话听起来实在是很逆耳,但是也看得出易兄是个实在人,爽快人,我欣赏你这个性,不过,你对我实在不必那么多心,我实在是把你当做好兄弟来看的,以前是,现在是,以后还会是……”曹腾顿了顿:“别忘记,我们现在是一个战壕的战友……我们都是在孙总的旗帜下战斗。” 我做忽然醒悟状,一拍脑袋,说:“哦……是啊,我怎么忘记了呢,唉——真抱歉,我这个人,一得意就忘形,我真的忘记了……是啊,我们是战友啊……” 曹腾看着我,似笑非笑:“易兄实在是个很有趣的人。” 我说:“曹兄也是……彼此彼此吧。” 说完,我笑起来。 正在这时,曹腾的手机响了,曹腾看了看手机,然后站起来,拿着手机出去了。 看着曹腾出去的背影,我若有所思,却没有思出什么东西来。 一会儿,我接到四哥的手机短信:“伍德从日本回来了……段祥龙正在去机场的路上。” 四哥的短信很短,却告诉了我两个重要的信息,伍德从日本回来,无疑,皇者也会跟着回来的,再有就是段祥龙要走了,他在星海呆了好几天,终于要走了,无疑是回宁州的。 虽然四哥同时告诉我这两个信息,但我觉得这是互不相关的两件事,我想四哥也应该是这么认为,只是同时发生了而已。 伍德回来了,段祥龙走了,那么,李顺呢?他这几天在何处?在干嘛?李顺这几天一直没有和我发生联系,老秦也没有。 李顺已经答应我暂时不动段祥龙,那么,段祥龙离开星海,他会随之离去吗?李顺既然这次已经基本看清了段祥龙的真面目,那么,之后,他又会如何对待段祥龙?还有,对于张小天,他又会如何使用? 李顺那天已经说得很明白,他早就不信任张小天了,让他继续留在白老三那里,只不过是他另有用心的安排而已,张小天自以为得意地夹在李顺和白老三之间,他最后的命运会如何呢?会不会是李顺语言的悲剧? 还有,冬儿,李顺那天说的很明白,凡事跟着白老三的人,都是他的敌人,冬儿现在给白老三做事,李顺那话无疑就是说给我听的,无疑就是明白告诉我,冬儿现在也是他的敌人。李顺对待敌人的手段我是知道的,我知道他不会因为我和冬儿以前的关系而对手下留情…… 想到这些,我的脑子里乱糟糟的,有些烦乱。 打开电脑,登陆扣扣,浮生若梦不在,但是有一段留言。 我凝神看去: “静静的站在人世间清冷的角落里,看着这个世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每个人都步履匆匆的从我的身边走过,渐行渐远。似乎所有的人都处于已经离开我,或者将要离开,以及正在离开…… “看着悄无声息离去的人群,我恐惧不安,异常失落。突然看清自己是一个极其懦弱的人。原来,我是害怕寂寞的。原来,我是在乎这些人的。无论是在好朋友的包围之中,还是在一个人的时候,心里总像是有个很大的洞,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好像永远都填不满。 “总想说一些话给谁听,但很多时候似乎都只是在说给自己听。也许是我要的太多了。而我要的,是看不见的,无法衡量,无法捕捉,更无法留住。一个什么都想要的人,最后多半是什么都得不到。别人并不能给我,或者不能,或者不愿。在这个这个让我倍感孤独的城市,我的日子一如从前的单调无味。 “其实我并不希望这么孤单的活着,我渴望温柔的疼爱,我渴望被身边的人喜欢。我拒绝被不能忍受的忽略陪伴着,我更厌倦了那些人嘲笑我的自哀自怜,甚至有很多时候,我分辨不清人心的真伪。然而,如果他们离去了,我却又这样的不情愿。 “世界上的一切人或事都是容易被轻易遗忘的。没有什么可以永垂不朽,没有什么是永远不能失去的。我知道,曾经拥有的,即使是空气里的,我也会渐渐失去;曾经的人,即使是一个影子,也会渐渐离开。友情与爱情,败给了伟大模糊残酷的时间空间和现实。最终,我会离散在岁月的风里,最后,不见了踪影。突然,我发现自己也在渐渐遗忘某些人,某些事,渐渐在远离一些人的生活。 “安静地走近,安静地离开。离开,遗忘,或许这就是我的结局。我不怕遗忘,只是心里会遗憾,然而,面对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我本就无力。我想,或许,我可以,空空的前行……” 看完浮生若梦的留言,我知道她在说什么,却不想不敢明白她想表达什么,想到这几天来发生的事情,我似乎能理解到秋桐的心事,能理解她此时的想法和感悟…… 我知道,从小到大,秋桐一直生活在一个人的世界里,这个世界里没有父爱,没有母爱,没有亲情,没有温暖,没有天伦,没有欢聚,她孤独在自己的黑暗世界里前行,心里似乎有一盏从没有熄灭的灯,这盏灯照耀指引找她,让她倔强而执着,坚定而苦涩。在她历尽磨难的心里,这些没有的东西,正是她最渴望得到的,但是,这些普通人很容易就能拥有的,她没有。 我默默点燃一支香烟,苦涩地抽着,眼睛死死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扣扣留言窗口,一时心里没有了感觉,我最近似乎越来越喜欢让自己麻木,让自己没有思想没有思维,让自己在空空中逃避。 正在这时,秋桐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纸。 我忙操作鼠标关了扣扣,然后看着秋桐。 秋桐走到我跟前,把那张纸递给我:“我今天上午参加了一个会议,正好遇到了省农业开发导报星海工作站的负责人,是我的老熟人,我问起他们工作站今年经营的事情,他冲我一顿牢骚,说报社搞切块承包,各地市工作站广告和发行自负盈亏,本来农业类的报纸广告就很少,发行又不赚钱,特别是市邮政局仗着他们独家垄断的优势,心太黑,投递费收的太高,怎么协调都不行,降不下来…… “我一听,就给他介绍了我们的发行网络情况和我们即将开展的代征代投业务,他一听很高兴,很乐意和我们合作,但是要我们给他们报出明确的发行费比率……呶,这是他们的基本情况简介和那工作站负责人的联系电话。” 听秋桐说完,我接过那张纸,然后冲秋桐指了指对过的椅子,秋桐坐了下来。 我认真仔细地看完对方的基本情况介绍,然后又打开我的工作笔记本,上面有我记录的业务资料,很快,我找到了这家报纸和邮政合作的有关情况,对比看完之后,我沉思了一会儿,说:“这家报纸是省农委主管的行业报,发行范围是全省,周三四开小报,每周一三五出版。” “嗯……”秋桐点点头。 正文 769.第769章做 “他们的发行不用邮政局操作,没有走邮发的路子,走的是行业内部自主发行,依靠行政指导的方式来进行,主要依靠各地市区县的农口部门往下摊派,最基层扩散到乡镇和村,2009年的全省总发行量是30万份,在星海全市的发行量是3万份,主要分布在各级农口部门和乡镇村……所以,征地这一块,他们不需要我们和邮政局操心,自己就能搞好。”我继续说。 “嗯……”秋桐带着赞许的目光点点头。 我又看了看我的本子,说:“至于投递,他们以前一直是依靠邮政系统来进行,邮政确实够狠的,投递费占到了报价的20%,这个比率确实不低…… “这样的报纸,商业广告是不多的,顶多有一些生产农业生产资料的商家在上面刊登一些广告,再就是拉一些乡镇和村的专刊,做专题类宣传,也就是软性广告,但是软性广告的价格是上不去的……在目前这种经营模式下,不赚钱是可以想象的…… “我想,我们要是做他们的投递,投递质量这一块是没有问题的,因为我们的投递网络是分布延伸到乡镇和村的,保证能送到……至于投递费这一块,我们要想拉过来,就必须打价格战,要有价格优势,至少要比邮政直接低5个百分点才可以,利益驱动,这样我们才有把握让他们同意。” “15%的费率……这样的话,我们还有没有效益?”秋桐说。 “有,但是很低。”我说着拿出计算机按了半天,说:“除去分拣运输和投递的各种费用,不算公司其他环节的劳务,我们这样能有大概接近2%的毛利润……要是算上其他环节的费用,基本是没有利润的。” “哦……这么低……那么,你的意思,是做还不不做?”秋桐说。 “你说呢?”我看着秋桐。 “你是业务部经理,我尊重你的意见。”秋桐说。 我想了想,说:“做!” “哦……”秋桐的眼睛一亮,看着我。 “我说做的理由,一,虽然公司可能从这笔业务中得不到看得见的经济效益,但是,公司所有分拣运输投递环节的分拣员、驾驶员、发行员是可以赚到代投费的,这起码可以增加他们的收入; “二,作为公司来说,目前刚开始开展这项业务,现在要的是影响,打的是名声,图的是社会效益,一个项目做好了,可以吸引其他的项目过来…… “而且,还要考虑长远,考虑明年,后年,大后年……表面上看,我们没有赚取直接经济效益,但是,实际上,长远考虑,我们是有利可图的,这个利,或许目前看不到。” 秋桐点点头:“很好,我的想法和你是一样的……其实很多时候做长期的生意,要优先考虑客户的利益,客户有要求,即使赔本或赔本卖都要做的,在目前看来是亏了,但是从长远来看是赚了,所以主要看情况,见仁见智。” “是的。”我说:“眼光不长远,做事成功的机会也会大大降低……目前他们亏本,没有赚头,我们可以让他们先尝尝甜头,先把客户稳固住再说……对我们来说,目前最需要是先发展……要的是数量,数量上去了,信誉上去了,效益自然就来了。” “那好,这事你负责去落实操作吧……你直接和那个工作站的负责人联系就是……”秋 我点点头:“看,你又给我们业务部承揽了一笔生意,按说我该给你提成啊,可惜,按照这个费率,没有你的提成了。” 秋桐笑了下:“我是发行公司的负责人,我承揽任何单子,都不要任何提成……这个就不要和我客气了。” “看来,当领导也是有坏处的,要吃亏的。” “必须的,应该的。” “我承揽了三水集团的单子,集团内部反响比较强烈吧。” “那是,肯定的!” “恐怕反响的主要内容是集中在我拿了巨额提成吧。” “这是集团制定的公开政策,你拿的光明正大,集团党委和公司不但要大张旗鼓给你应得的提成,年终还要给你精神奖励……怎么,你有心理负担?” “心理负担倒是没有……只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秋桐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说:“易克,不要有任何的心理担忧,只要有我在,只要我在发行公司干一天,只要我担任发行公司的负责人一天,我就不会让你因为这个受到任何人的非难……你是发行公司的功臣,你是集团的功臣,如果有人拿你这个事情来说事,我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秋桐的声音很果断,口气很坚决。 听了秋桐的话,我的心里涌起一阵暖流,多好的领导啊!虽然我即使受到非难也未必要秋桐来出面,我相信自己就能处理好,但是有秋桐这话,听起来总是很暖人心的。 我当然知道秋桐决不是口头上说说的,她是会说到做到的。我还相信对我秋桐是这样,对公司的任何人,秋桐都是这样。 忽然心里又觉得有些怪异,我到发行公司来做事的真正目的不是赚这点钱,我是肩负着李顺的指令,肩负着我自己的使命,是来保护秋桐的,怎么现在反而成了我要受秋桐保护,怎么掉个了呢? 正在这时,门口来了三个我的业务员,正要进来,看到秋桐在里面正和我说话,磨磨蹭蹭在门口犹豫着。 我看到他们,招招手:“哎——伙计们,来了就进来,在门口干嘛?” 他们互相看了看,然后进来了,一个说:“不好意思,打扰秋总和易经理谈工作了。” 我说:“我和秋总谈完了……没事的……你们三位……有什么指示?” 我这么一说,秋桐轻轻笑了起来,他们三个也笑了,挠挠头皮,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说:“哎——兄弟们,别不好意思,来,坐——什么事,说吧……跟我别娘娘们们的。” 他们坐到沙发上,又互相看了看,然后其中一个说:“正好秋总也在……那我们就直说了吧……易经理,秋总,我们今天过来,是想辞职的。” “哦……”我和秋桐都有些意外,互相对视了一眼,我知道这三个业务员平时的业绩一直不大好,但是没想到他们会辞职。 “为什么要辞职呢?”秋桐温和地说着,边站起来,走到饮水机前,用一次性杯子给他们倒了三杯水,放在他们面前的茶几上。 “是啊,干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辞职呢?”我说。 “我们三个是老乡,是一起来易经理手下干的,来了3个多月了:“另一个业务员有些愧色唯唯诺诺地地说:“干了这么久,我们做业务的成绩一直很差,一直没有做成一笔像样的单子……我们也不是不想做好,可是……我们就是做不好……我们三个商议了一下,觉得我们可能不是做这个的料,吃不了这碗饭……对不起,易经理,我们辜负了你对我们的苦心培养和期望……辜负了你平时对我们兄弟般的感情……但是,我们确实觉得干不了了……所以……” “所以你们就想撂挑子不干了走人是不是?平时我怎么引导教导你们的,都忘记了?做不好慢慢学啊,努力去争取啊,怎么这么没毅力,不像话,窝囊废,不争气。”我说着,心里有些着急恼火。当下正是用人之际,招个合适的人很难的,这三个老伙计在我这里熟悉了这么久,被我培训了三个多月,怎么说走就要走,太不仗义了。我三个月的心血白费了。 看我有些恼火,三个人不说话了,低着头。 秋桐这时冲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不要发火,我不说话了,瞪眼看着他们。 “呵呵……刚才易经理讲话有些着急,你们不要紧张……其实他是想为你们好,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秋桐笑着说:“来,大家先喝口水。” 秋桐的话让他们似乎有些放松了,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抬头看着秋桐,不时偷偷看看我。 然后,秋桐说:“来,我们先聊聊,等我们聊完了,你们再决定辞职不辞职好不好?” 他们点点头。 秋桐说:“我给你们讲一个真实的故事,这个故事的主角是一对姐妹,是我曾经认识的。” 他们一起看着秋桐,我也看着秋桐,听她讲。 “这对从农村来星海城里打工的姐妹,带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几经周折才被一家礼品公司招聘为业务员。她们没有固定的客户,也没有任何关系,每天只能提着沉重的钟表、影集、茶杯、台灯以及各种工艺品的样品,沿着城市的大街小巷去寻找买主。五个多月过去了,她们跑断了腿,磨破了嘴,仍然到处碰壁,连一个钥匙链也没有推销出去……” 秋桐不紧不慢地说:“无数次的失望磨掉了妹妹最后的耐心,她向姐姐提出两个人一起辞职,重找出路。姐姐说,万事开头难,再坚持一阵,兴许下一次就有收获。但妹妹不顾姐姐的挽留,毅然告别了那家公司……第二天,姐妹俩一同出门。妹妹按照招聘广告的指引到处找工作,姐姐依然提着样品四处寻找客户。 “那天晚上,两个人回到出租屋时却是两种心境:妹妹求职无功而返,姐姐却拿回来推销生涯的第一张订单。一家姐姐四次登门过的公司要招开一个大型会议,向她订购二百五十套精美的工艺品作为与会代表的纪念品,总价值二十多万元。姐姐因此拿到两万元的提成,淘到了打工的第一桶金……从此,姐姐的业绩不断攀升,订单一个接一个而来。” 我和三个业务员凝神看着秋桐,继续听她讲述。 “六年过去了,姐姐不仅拥有了汽车,还拥有一百多平方米的住房和自己的礼品公司。而妹妹的工作却走马灯似地换着,连穿衣吃饭都要靠姐姐资助。最后,妹妹向姐姐请教成功真谛。姐姐说:其实,我成功的全部秘诀就在于我比你多了一次努力……只相差一次努力,原本天赋相当机遇相同的姐妹俩,自此走上了迥然不同的人生之路。” 秋桐感慨地说:“其实,在我们的社会上,不只是这位姐姐,多少业绩辉煌的知名人士,最初的成功也就源于多了一次努力……你们三位,我相信你们这三个月来一直在不懈地去努力做事情,但是,或许,真的或许再多一次努力,你们就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收获。” 说完,秋桐带着鼓励和期待的目光看着他们。 正文 770.第770章男人的优势 他们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这时心里开始平静下来,为刚才自己的冲动有些后悔,我放缓语气,看着他们说:“伙计们,你们一起从农村来到城市,为的是什么?还不是想让自己和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出人头地……你们说,是不是?” 他们点点头。 我接着说:“其实,每个从农村来到城市的人都有一个梦,每个在城市里打拼的年轻人都有一个梦……我和你们一样,也有一个梦……但是,我们的梦想怎么样才会成真?躺在家里睡大觉能成真吗?整天想着不劳而获能成真吗?不去努力不去奋斗能成真吗?我告诉你们,要想梦想成真,只有一个途径,那就是——行动!梦想因行动而成真!” 他们专注地看着我,秋桐也注视着我。 我继续说:“梦想成真是一句美好的祝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有些人不乏好很好的想法、目标和计划。让梦想成真,是许多人实现自身价值的重要途径。但是有的人有了梦想之后,要么长期犹豫之中,迟迟拿不出实现梦想的具体行动;要么碰到一点困难打退堂鼓,甚至彻底放弃了自己的梦想。常言道:心动不如行动。再美好的梦想与目标,再完美的计划和方案,如果不能尽快在行动中落实,最终只能是纸上谈兵,空想一番。 “有了梦想,就应该迅速有力地实施。坐在原地等待机遇,无异于盼天上掉馅饼。毫不犹豫尽快拿出行动,为梦想的实现创造条件,才是梦想成真的必经之路。有的人确立了好的目标以后,一会儿担心过程太长,怕坚持不下去;一会儿担心任务太难,怕到最后失败。如此前怕狼后怕虎,在彷徨中裹足不前,导致机遇在身边溜走,白白浪费了光阴。 “有一句名言:成功的秘诀,在于养成迅速去做的好习惯。在我们身边,在你们周围的业务员同事中,你们细细观察就不难发现,许多贡献较大,成绩较优异的伙计,并不是他们的知识、眼光、观念多么出类拔萃,其梦想和目标常常和身边的人差不多,只是因为他们实现梦想的行动比别人先走一步,并且能够孜孜以求而已。” “易经理说的非常有道理:“秋桐接过话说:“其实,很多成功的例子告诉我们,实现梦想不仅要肯做还需要锲而不舍地坚持做。实现梦想往往是一个艰苦的、坚持的过程,而不是一步到位,立竿见影。那些成就卓越的人,几乎都在追求梦想的过程中表现出一种顽强的毅力。 “美国著名动作影星史泰龙高中时代旧梦想当一名演员,他前往好莱坞找导演,找制片人,整整三年,都没有一个人看好他,他也没有上过一个镜头。不过他没有气馁,而是一此次分析失败的原因,在自我反省,自我检讨中进步着。终于,一个拒绝他20多次的导演答应给他一次拍电视剧的机会,这部电视剧第一季就创下了收视记录,从此,史泰龙成了家喻户晓的明星。 “古人云: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实现梦想最忌讳缺乏恒心,朝三暮四。只要瞄准了大方向,坚持不懈地做下去,才能够扫除挡在梦想前面的障碍,实现美好的人生蓝图。 “因此,凡想干出一番事业,学习有所建树,就要做好进阶挑战甚至面对失败的准备,坚持不解地执行预定的计划,不断向着自己的目标前进。这样才有成功的希望,才能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向着自己的梦想的比彼岸勇往直前。” 我和秋桐轮番苦口婆心地给他们做着思想工作。 三个业务员听了半天,脸上有些动容。 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站起来说:“秋总,易经理,我们明白了……我们不是没有能力,不是没有付出劳动,我们缺的是毅力和恒心,缺的是坚持和努力。” 另外两个伙计也站了起来:“我们明白了……我们不辞职了,我们要回去好好干,我们认真要分析检讨自己的不足,找出差距,继续加油努力去做事。” 我和秋桐对看了一眼,我笑了,秋桐也笑了。秋桐看着他们说:“呵呵……其实我认为你们能行的,你们一定能行的……相信自己的实力,相信自己的能力,你们不比任何人差。” 我说:“以后,有工作上的问题和苦难,及时找我下指示,我会帮助你们的,但是,不许走人,要是大家都像你们这样说走就走,撇下我这个光棍司令,我还怎么混?我这样无能的小头目留着有何用,秋总还不把我直接给开了,你们这不简单是抛下自己的饭碗,你们这是要砸我的饭碗啊……你们这三个鸟人,我平时待你们不薄,关键时候,正当用人时刻,你们难道忍心把我晒了?” 我一说这话,秋桐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们三个也嘿嘿笑了,笑得面带愧色。 我继续说:“我让你们有困难找我,不光指的是工作上的苦难,也包括生活上的……要是你们把我当兄弟,生活上有困难,就必须和我说,谁要是不说,那就是不够哥们意思,就是瞧不起我易克,就是不把我当自己兄弟。” 他们听了我的话,面带感动之色。 我接着又说了一句:“当然,要是半夜想女人睡不着,想找媳妇,那不关我的事,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用什么方式解决,我不管,也不问,你们也不要告诉我……我是个男人,没那爱好,我无法解决你们的问题……我想你们也没有那个爱好吧。” “哈哈……”这三个家伙哈哈笑起来。 秋桐脸色微微一红,脸转向窗口,装作没听见的样子。 然后,我看着他们:“还有问题没?” “没有了!”三个人异口同声。 “没有那还不走?还等我开车送你们回去?”我说。 “哈哈,那我们走了,谢谢易经理,谢谢秋总的指点和教导。”三个人喜笑颜开地走了。 他们走后,秋桐看着我:“你和你的人还真的打成一片,什么话都能说,都敢说。” 我知道秋桐指的是我说的哪句话,说:“这就是男人的优势,这样的话,恐怕女领导是无法说出口的。” 秋桐有些想笑却又笑不出的样子,看了我一眼,站起来说了一句:“真有你的,服了你了。” 说完,秋桐也走了。 办公室又剩下我自己一个人。 我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夕阳西下的暮色发呆,又一天要过去了,日子就就这样一天天在逝去,想起那晚在咖啡厅遇见秋桐时听到那首歌,不觉心里颇有沧桑之感,青春在悄悄溜走,在不知不觉中离我而去,我想和青春说再见,却是那样的不情愿。 正在为青春发骚,海珠来电话了,声音听起来有些急:“哥,公司有个今晚8点半出发的飞机团,去海南的,本来安排的全陪导游家里突然出了急事请假了,其他导游都随团出去了,没有其他人来陪同,我决定临时顶替那导游做全陪带团到海南去。” “哦……这么突然。” “是的……很突然……我刚决定下来就赶紧给你打电话说一声。客人都集合好了,马上就要出发去机场。” “好吧,去吧。你要注意照顾好自己,还要照顾好客人,和地社那边联系好。” “嗯……计调部这边和海南那边的地接社已经安排好了,剩下的我会做好的。”海珠说:“哥,我不在,你自己要注意照顾好自己,不要多喝酒,少抽烟……要记得吃早饭。” “嗯……” “还有,下班后要早回去,晚上早睡觉。” “好。”我继续答应着。 “还有,手机要保持畅通,不要关机,不要没电……说不定,我会半夜查你岗的哦……”海珠又说了句,带着半开玩笑的口气。 我心里有些默然,我知道海珠这话里的意思,我点点头答应着:“嗯,我会让手机24小时畅通的。” “那就再见了……哥,吻我一下。” “啵——” “嗯……呵呵……吻你,亲爱的。” 放下电话,我看着外面正在浓郁的夜色,海珠要带团去海南,这几天我成孤家寡人了。 不知怎么,我心里突然一阵轻松感,这种感觉似乎让我有所期待,却更多的是忧惧。 沉沉的夜色终于笼罩了大地,城市的灯光开始亮了起来。大家都下班了。 我突然想喝酒,摸起电话打给海峰,接通后才知道这家伙去了深圳总部。 虽然海珠告诉过我不让我自己喝闷酒,但是海珠今晚就要飞海南,她不在,我不说她不知道,我还是决定出去喝酒,不自觉一回。 出了发行公司院子,沿着马路往左走,不远处有一条小巷子,巷子两边都是俄罗斯风格的老建筑,巷子里面200米处,有一家湘味酒店,这家酒店的剁椒鱼头做的味道不错,我很喜欢吃。 巷子里没有路灯,黑乎乎的,来往的行人也不多,两旁年久失修的俄式老建筑让这条巷子显得分外清幽。 在星海,俄式建筑很容易见到,这个历史上先后被俄国人和日本人统治过N年的城市不知为何只遗留下了俄式建筑,没有几座日式建筑。难道日本人在这里没有搞基础建设,显然是不可能的。 星海日式建筑不多,日本料理店倒是随处可见,过去了半个多世纪,不知是不是星海当地人被殖民的情结还没有彻底消散,还是念念不忘日本菜。 想到日本情结,我不由又想起了伍德和李顺,这两人和日本都是有渊源的,只是不知道他们的渊源到底有多深,性质有何不同。 2012年那个难忘的9月,中日因为钓鱼岛问题风波再起,中华大地怒潮汹涌,国内数座大中城市风起云涌抵制日货游行抗议打砸日车和日资商铺,星海这座被日本人殖民过许久的城市,却显得异常安静,没有听说这里有日本车被砸,鼎鼎有名的日资超市麦凯乐照样生意兴隆,人流如潮…… 想想不觉有些怪异! 当然,咱们都是文明人,打砸行为是不值得提倡的,要理xing爱国嘛!但是,却让人忍不住从另一个方面去深思…… 当然,此时我是无法深思的,现在是2009年11月。我这时正边抽烟边埋头往巷子里走着要去喝酒,天朝大事我等小屁民除了意yin之外,别无他法。 突然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肩膀被人猛地拍了一下。 正文 771.第771章最快乐的事 妈的,整天动不动就有人突然拍我肩膀或者突然出现在我身后,一惊一乍的,太没安全感了。 看看这回是哪个鸟人? 我于是猛然站住,然后倏地回头。 这是我一贯的动作,这动作我都练熟了。 身后的不速之客是赵大健,气喘吁吁,嘴里喷着酒气。 我皱皱眉头,怎么会是他呢?刚下班不久,怎么嘴里就有酒气?这个酒疯子! “赵总,你吓了我一跳。”我说。 “嘿嘿……”赵大健笑着,一副酒意还没完全醒的样子:“我看到你往这边来了,就紧跟着来了……怎么,要去吃饭?” 我点点头:“你怎么满嘴酒气?” “中午喝多了,趴在办公桌上睡了一下午,刚醒过来。”赵大健说:“一觉醒来才发现天黑了,下班了,出来后,正琢磨去哪里吃饭,接着就看到了你,我就赶了上来……正好我也是一个人,今晚我请你吃饭吧,前面有家湘味酒馆,我们去喝两盅。” 我看着赵大健:“你还要喝?你中午的酒还没醒呢!” “没事,基本醒了……人生不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嘛。”赵大健说:“晚上没事了,一起喝个酒,聊聊天,多爽,我们可是还从没有单独一起吃过饭,喝过酒呢……走吧,我请你!” 说完,赵大健拉着我就走,不容我再说别的。 进了酒馆,点了菜,要了白酒,赵大健和我又喝起来。 赵大健其实酒量不是很大,但是有酒瘾,每天从早喝到晚,对他来说,人生最大的快乐或许就在于此,他离不开酒。这些年,因为喝酒,他出过不少事,也误了不少事,耽误过工作,也耽误了自己的前程,但是他似乎从没有接受过教训,照喝不误。看来,这辈子,赵大健要毁在酒上。 “来,老弟,老哥我敬你一杯,要想好,大敬小,干——”赵大健举起酒杯,看着我。 “你是领导,还是我敬你!”我说。 “现在不是在工作场合,是我们哥俩私下喝酒,不要什么领导不领导的……还是我敬你……我说了,要想好,大敬小,难道你不愿意好,难道你不愿意比我小?”赵大健似笑非笑地说。 我不说话了,举起杯子干了。 喝完一杯,赵大健又举起杯子:“来,老弟,第二杯,好事成双。” 我没有说话,接着又干了。 然后,赵大健又举起杯子,摇头晃脑:“兄弟,这第三杯酒,叫连中三元。” 我看着赵大健,决定奉陪到底,于是又干了。 赵大健又端起杯子:“还有第四杯,这叫四喜来财……兄弟,你发财了,这酒是一定要喝的。” 我淡淡笑了下,然后干掉。 喝完四杯酒,赵大健的脸开始红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舌头根子有些发硬,看起来好像又醉了,但是我看他的眼神里偶尔流露出的快速转动,却似乎不像是真的醉了。 “易克,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喝四杯酒吗?”赵大健说。 “不知道!”我说。 “因为……你发财了,我这是要给你祝贺,四喜来财啊……我是给你喝四杯祝贺酒。”赵大健看着我:“你这次可是发大财了,我赵大健在星海传媒集团这么多年,还第一次见到一次领取这么多订报提成的,别说是在发行,就是其他经营部门,包括哪些部门的头头,公开的一次性收入,也从来没有发这么多的……老弟,你行啊,一下子就赚那么多钱,后生可畏啊……老哥我很赞赏你……” “谢谢赵总夸奖,我能有这个成绩,是赵总领导关照的好。”我说。 “哎——别说这些客套话……要说关照,我关照的人可不少,但是,从来没有一个像你这样有作为的。”赵大健说:“也不要说是巧了,为什么别人就遇不上这么巧的事情,归根结底,我看还是你的能力强……你的进步是十分显著的。” “我的进步和赵总的培养分不开的!”我说。 “呵呵,你能明白这一点,我很高兴,我很为你高兴,你发财,我高兴,我不想集团其他人。”赵大健说。 “集团其他人怎么了?”我明知故问。 “这次你做成了这个大单子,你不知道啊,集团很多人都眼红的不行,很多人恨不得把你吃了。”赵大健说:“这些人,自己不行,看到别人有了成绩就眼红,这样的人,在集团大有人在,自己不干活,也不想看到别人出业绩……不要以为这样的人少,很多的…… “我看妒忌你的人不光是那些干业务的,甚至也包括你的领导……但是,我不同,虽然我是你的领导之一,我可是发自内心为你骄傲和自豪。” 我明白赵大健这话里的意思,不动声色地说:“赵总是个大肚量的人……谢谢赵总对我的好。” “呵呵,我们在工作上是同事,是上下级,但是,8小时以外,就不要这么客气了。易克,说实在,我现在可是真的把你当做朋友来看的,既然我们是朋友,就不要说谢不谢的话了……男人之间,做好朋友,是不需要言谢的。” 赵大健今晚似乎很想和我套近乎,我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到底何在。 赵大健自诩是我的好朋友,似乎关系很铁,我当然不会相信他说的鬼话,但是他最后说的那句“男人之间,做好朋友,是不需要言谢的”,我却颇为赞同。 我一直认为,人这辈子,男人和男人之间,能交到几个永远不说谢的朋友很不容易!朋友之间,也许说一句“谢谢”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甚至简单到脱口就能说出。但是,真能够做到不必说一句谢谢,却是一种难得的境界。真正的朋友一辈子不说一个“谢”字,他们之间的情感和友谊,不会因为缺少了“谢”字,而有丝毫逊色,相反更为弥足珍贵。 不说“谢”字,这份朋友之情便蕴含了一份浓浓的亲情;不说“谢”字,这份朋友之情显得更为朴实自然。当我们丢掉许多不必要的客套后,呈现在彼此面前的是自然而真纯的友情,没有伪装,没有虚假,有的只是心灵的贴近与沟通;不说“谢”字,并非是心灵的冷漠,而是将表达和回报变为另一种形式,那就是抛弃空洞的许诺,把真正的友情珍藏在内心深处,内化为一种力量,构建起真正的友谊大厦。 想想自己,在所有的朋友当中,又有几位能够一辈子不说“谢”字的朋友?人海茫茫,世事沧桑。当我面对越来越多所谓现实的时候,寻找一位不说“谢”字的朋友,又是何等的艰难。 我知道,这份友情是金钱买不来的,是时间换不回的,那份真挚的友情是心与心的交融,是属于我一生的财富。当我付出之后,不必老是企盼朋友对自己说声谢谢。一千遍,一万遍的感谢,也许比不上一个理解的眼神!我拥有至少1个不用说“谢”的朋友,那就是海峰。 当然,我说的是男人之间,不包括女人。 看来,在这一点上,我和赵大健找到了共同语言,当然,我和他不会是那种朋友。 “能得到赵总如此的高看,我很荣幸。”我谦逊地说。 “其实,我之所以能对你发财带有这种心态,不同于其他人,说明我毕竟还是讲大局讲集体的,在集团发行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我没见过?”赵大健自负地继续说:“别看现在发行公司被一个黄毛丫头把持着,但是,我赵大健在集团发行的地位,是无人可以撼动的,我说一句话,没人敢当耳旁风。” 我说:“那是,那是,赵总很厉害的,看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谁也不敢把赵总不放在眼里。” “别看现在公司里的某些人整天春风得意的样子,谁笑到最后,还不知道呢!”赵大健说。 “赵总这话指的是……”我带着疑问的口气看着赵大健。 “不说现在集团的整体形势,就说女人之间的水火不容,我看我们的秋大老总日子就未必能一直好过……我这话你能明白不?”赵大健说。 “我不明白!” “哈哈,我看你是拿着明白装糊涂。”赵大健笑起来:“其实你心里该知道,就秋桐这个黄毛丫头,她能斗得过曹丽?秋桐看起来能耐不小,但是要论心计,她绝对不是曹丽的对手……曹丽是什么样的人,我最了解,她在这个集团里,最难以容忍最妒忌的人是谁?是秋桐, “自从秋桐到了发行公司,她就一直没有停止过算计秋桐,好几次差点就得逞了,也是秋桐运气好,几次都没有中招……但是,不怕贼偷,就怕贼盯着,如此下去,秋桐早晚得中曹丽的招,早晚,她要在曹丽手里吃大亏。” 我说:“赵总,在我眼里,秋总和曹主任都是我的领导,都是很好的人,而且,曹主任和秋总也是不错的,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说这些话,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话?难道,赵总你真的喝醉了?” 赵大健盯住我,半天没说话,一会儿说:“易克,别看我整天不在公司里出头露面,但是,这不代表我是瞎子是聋子,我知道秋桐对你很看重很赏识,我知道你和曹丽关系不错,你们走的很热乎…… “至于我为什么说这些话,你可以当我喝醉了,也可以当我没喝醉……怎么理解,是你的事……只是,我出于我对你的关心,我想提醒你一句,就你现在的身份,就你现在的位置,你要有清醒的认识,不要脑子一时糊涂站错了队。” 我说:“那……赵总,你说,我该怎么站队呢?我该站在那一边呢?” 正文 772.第772章具体到下面 赵大健笑了下:“这个你自己心里很清楚,不需要我说出来……当然,你现在是在孙总的旗帜下,但是,这不代表什么,我和曹丽和秋桐都是在孙总的旗帜下,大家都是归孙总领导……但具体到下面,对你来说,站队还是很重要的。” 我说:“具体到下面,我谁的队都不站,我哪个领导的话都听。” “滑头。”赵大健嘀咕了一句,脸色一阴:“照你这话,我不是白培养你了。” 我呵呵笑了:“当然,赵总要是瞧得起我,我还是愿意站在你的这一边。” 赵大健脸色好看了,说:“这就对了嘛……这个站队,就好比买股票,看你选哪一支,那些看起来现在很牛逼的股票,说不定很快就会暴跌,而看起来似乎不大出色的股票,说不定就是个潜力股,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爆发……所以,在我们这样的单位,跟对人是很重要的。” 我说:“你认为自己是最具有爆发力的潜力股?” 赵大健说:“你说呢?” 我说:“我不知道。” 赵大健嘿嘿一笑:“有些话我不能和你说的太透彻,其实你只要明白我和孙总的关系,只要明白集团下一步的天下是谁的就好了……你说,我和孙总的关系你知道不知道?” “知道,你告诉过我!”我说。 “那集团下一步的天下是谁的,你能猜到不?”赵大健说。 “你的!”我说。 “我靠——”赵大健有些哭笑不得,说:“屁话,怎么能是我的,很明显,傻子现在都能看出来,是孙总的。” 我说:“哦……那发行公司的天下下一步就是你的。” 赵大健笑着,说:“这话可不要对外说啊,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你放心,我一旦发达了,不会亏待你,起码提拔你当我的副手,给你弄个副总干干……到时候,你发财的机会大大的。” 我做出一副十分高兴的样子,说:“多谢赵总提携,十分感谢……只是,那……发行公司要是你做了一把手,秋总去干吗?” “她该干嘛干嘛去,和我有什么关系。”赵大健不屑地说:“这事不要我们操心,是需要集团党委领导操心的事,再说,或许也不用集团领导操心,曹丽就把她安排了。” 我说:“哦……曹主任这么大的能耐啊!我还真不知道!” “哼,她能耐个屁,她不过就是靠着那张脸蛋那身肉往里踹!”赵大健鄙夷地说。 “那……我怎么听说曹主任很快要提拔呢?”我说。 “哎——这就是女人的优势啊,女人有那资本啊,男人没有啊……”赵大健叹了口气:“曹丽的资本是天生的,男人做不到哦,不过,你还真别说,我还真有些佩服曹丽,什么样的男人只要她黏上,没有拿不下的,这也算是本事吧……在这点上,秋桐可就没法比了,这个黄毛丫头太自负了。” 我不说话了,和赵大健继续喝酒。 一会儿,赵大健的脸色更红了,醉意更浓了,看着我说:“其实曹丽这样的女人多了也不是坏事,起码,我们男人寻乐子的机会多啊,哈哈……”赵大健说着,暧昧地笑起来,笑得有些淫邪。 我半开玩笑地说:“赵总当领导那么多年,恐怕遇到的这样的女人也不少吧。” “我?”赵大健愣了下,接着显得有些懊丧:“***我现在权力还不够大啊,没有足够的权力,那个女人会贴你呢?” 我安慰赵大健:“别灰心,等你提拔了,权力大了,自然会有女人主动送上门的。” “哈哈……”赵大健放肆地笑起来:“易克,我和你说这些话,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很堕落。” 我说:“其实现在官场都这样,现在流行这个,这说明赵总能紧跟形势,思想没有落后。” 赵大健又笑起来,举起手里的杯子一饮而尽,接着放下酒杯,两眼直直地看着桌面,沉默了半晌,突然有些愤愤不平地说:“好笔都让狗做了。” 我说:“赵总,心态放平和……淡定!” “淡定?我怎么能淡定下来?”赵大健说:“我***在集团干了这么多年发行,到现在还是个副职,还不如集团没成立之前,那时我还是发行部主任,这一改制成立集团成立发行公司,我***反倒成了副的……要是没有当年老子的拼死出力流汗,能有今天集团发行的大好局面吗?靠,***董事长,卸磨杀驴,兔死狗烹,这回他进去了,活该。” 赵大健提到了董事长,我的心里一动,说:“不知董事长现在怎么样了?” “他呀,现在正在规定时间规定地点向纪委交代问题呢,我看要不了多久他的事情就能定性,一旦定性,就会移交检察院批捕,一旦正式批捕,我看集团的一把手就该出笼了。广告公司的平总已经被检察院正式批捕了,估计很快就会提起诉讼,平总的案子都到这个程度了,董事长的还会拖很久吗,我看不会。” 听了赵大健的话,我沉默不语,心里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我心里很替董事长和平总感到遗憾和痛惜,我觉得他们都是不错的人,起码对我不错。 “曹丽当初一个劲儿想黏糊上董事长,但是一直没有得逞,现在看来,她还是很幸运的,否则,现在她恐怕也要进去和董事长作伴了。”赵大健说:“当然,也是因为董事长这个人不好女色,我估计他是没那功能,下面不行,不然,怎么会不近女色呢?要知道,曹丽迷惑男人的本事可是不小的。” 我说:“下面行的人不近女色的也大有人在,不能这么想!” 赵大健摇摇头:“这样的人我看根本就不存在,只是没有合适的机会和条件而已……你看看现在揪出来的贪官,哪个是没有情fu的?除非是下面废了的……古时候的太监还要找女人呢,何况现在。” 我说:“看来,赵总你要是做了大官,一定是亲近女色的了。” 赵大健哈哈笑起来:“现在的官场,找女人不丢人,纪委也不管这个……女人多,说明你本事大,没女人,只能说明你是窝囊废,没本事……易克,别一个劲儿说我,要是换了你,要是你做了大官,你也会这样的。” 我笑了下,没说话。 赵大健又喝了几杯酒,一会儿突然愤愤不平地说:“其实,我最瞧不起一种女人。” 我说:“瞧不起哪种女人?” 赵大健舌头根子有些发硬,说:“老子……老子最……最瞧不起那些与男人约会,蹭吃蹭喝蹭玩之后,不仅一毛不拔,而且还拒绝与男人开房上chuang的女人!对于这种很不道德的行为和举动,我是深恶痛绝,除了鄙视,还是鄙视。” 赵大健说出这话,让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睁大眼睛看着他。 赵大健似乎不在乎我的态度和反应,继续摇头晃脑地说:“马尔个巴子的,有的女人,自以为风情万种,千娇百媚,对男人具有无限的诱惑力,对于男人的邀请约会是来者不拒,跟着吃,跟着喝,跟着玩…… “但是,在吃喝玩乐之后,当男士要求开房上chuang的时候,就开始装逼了,一本正经地强调自己是个一本正经的女人,是不会轻易跟男人上chuang的。尼玛逼的!不上chuang你出来干什么啊……” 赵大健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很气愤,继续唠叨着:“一个大男人,整天奋不顾身地工作着,起早贪黑,没日没夜,有多么忙你们女人知道吗?人家在百忙之中,邀请你出来吃饭喝酒,难道就是为了请你吃饭喝酒啊?人家上辈子欠你的啊?酒足饭饱之后,请你开个房,睡个觉,过分吗? “饭你吃了,酒你喝了,开房上chuang的正事你不干了,你说这叫神马玩意啊!还有天理吗?还你妈的说说话,谈谈心,喝喝咖啡呢!不是瞧不起天下女人,跟男人交谈,就你们那天生缺氧的脑袋瓜子,能谈出什么花来啊?” 我有些忍不住想笑,我猜赵大健一定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或许,他经常带着这样的目的去操作,却从没有得逞过。 赵大健点着一支烟,猛吸了一口,又说:“其实,我说这话的意思也不是说女人跟男人一起吃个饭,就非得要上chuang打泡,作为女人,你可以拒绝。 “但是,在男人向你发出约会之时,其目的应该是明确的,打泡交欢是约会的一项重要内容,作为女人你要是没这个心理和生理上的准备,你就应该一口拒绝,给出最明确的信号!否则的话,就请随身携带安全套,从容赴约,为和谐社会做出自己应做的一点贡献。” 赵大健的一番逻辑让我听了哭笑不得,我看着赵大健,琢磨着他今晚和我说的那些话,琢磨着他说这些话的用意,琢磨着他是真醉还是假醉…… 发了半天牢骚,谈了半天女人,赵大健又继续和我喝酒。 “对了,见到老弟,我刚想起个事情来,这事还需要老弟帮我一把。”赵大健突然说。 “赵总有什么事还需要帮忙呢,不会是找我借钱吧?”我笑着说。 “哎——还真被你老弟猜中了,我还真需要你支援点财力。”赵大健大言不惭地说:“我这几天看中了一套海边的二手房,120平的,要价200万,我手里的现金加起来只有150万,还差一半,对方要求一下子交齐…… “所以,我想,老弟,你那订报提成估计很快就会到位,到位之后,能不能借我50万,解我燃眉之急……我还有70万都套在股票里了,暂时拿出来,等过了这个时期,我把股票出手,立刻就还给你……” 根据赵大健此时的表情,我大概能判断出,他这是编的谎言,早就听说他是个败家子,整天花天酒地玩女人,经常找人借钱,我根本不相信他有150万现金,更不会相信他能有70万的股票压在里面,摆明了他这是看到我即将到手一大笔提成,变着法子想来分一杯残羹,这钱借给他,注定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当然,他打的旗号是很得力的,听起来似乎很合理。 看来,我发的这笔小财,引起了集团很多人的关注,羡慕妒忌恨的人很多,但赵大健更直接,直接伸手要了。 绕了这么大半天的弯子,他终于进入主题了。 正文 773.第773章跟你说个秘密 我看着赵大健,说:“赵总,这恐怕是今晚要请我喝酒的真正目的吧?” 赵大健呵呵一笑,神色略微有些尴尬:“易克,你也太小看我赵大健了,我堂堂一个发行公司的副总,参加革命那么多年,难道会为了区区50万块鸟钱专门算计你?50万块钱怎么会放在我的眼里?我只不过是刚才无意中想到罢了…… “你不要多心,第一我不会勉强你,第二我说了这钱只是暂时缓解下我的资金紧张,很快我就会还你,当然,你老弟要是想不吃亏,我可以给你付点利息……我们都是在一个单位做事的,我还是你的领导,难道你还不信任我?别忘了,我们可是来日方长的,老弟,眼光一定要放长远。” 赵大健有意无意提示我,他是我的领导,还有来日方长,我和他共事今后需要他提求着他的地方还多着呢! 我说:“第一,你是领导,我怎么敢赚你的利息呢,第二,钱是我的,在我手里,你想勉强我,也做不到啊……呵呵……” “那倒是……”赵大健看着我:“老弟,这事我不为难你,这样吧,我给你2天的时间考虑,2天之后,你再答复我……来,我们继续喝酒,今晚不醉不归。” 说着,赵大健又举起酒杯。 我笑了下,没有拿酒杯,看着赵大健,直截了当地说:“不需要两天,我现在就可以答复你——” “哦……”赵大健两眼一睁,一只手紧紧捏住酒杯,似乎就要把杯子捏碎,两眼紧张而又期待地看着我。 我点燃一颗烟,吸了两口,透过袅袅升起的青烟看着赵大健,嘴里蹦出两个字:“不借!” 话音刚落,赵大健的脸就拉长了,两眼冷冷阴阴地看着我,还带着几分意外的神情,他似乎没有想到我回绝地这样干脆。 我接着说:“不借你钱,是为你好!” “是吗,那看来我得好好谢谢你了。”赵大健冷笑一声,说。 “你刚说了,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不能言谢。”我说。 “你倒是活学活用的很快!”赵大健说,脸上的神情极其失落。 我说:“真是为你好!且听我细说……跟你说个秘密,你别怕。” “有屁快放——”赵大健终于不耐烦了,又带着几分好奇。 “中学有个同学问我借钱给他,结果他复习三年没考上大学,6年前打工的时候有个工友找我借钱,结果他到随后失业,到现在还没找到工作,半年前有个伙计找我借钱,结果上个月他居然死了。”我不紧不慢地说:“我倒不是怕借钱,我是怕……” “好啊,易克,你这是诅咒我,是不是?”赵大健瞪眼看着我:“我不怕——” “你可以不怕,但是我怕,你想想,我和你无冤无仇,你还是我尊敬爱戴的领导,我怎么能眼看着你……所以,我要对你负责,对你负责,就是对我自己负责,也是对你未竞的事业负责,也是对整个集团负责,也是对星海广大人民负责……你要是万一出了什么差错,我怎么能负的起这个责任呢……所以,无论如何,我不能借给你……” “看来,这个面子你是不给了,是不是?”赵大健阴冷地看着我。 “领导的面子哪里敢不给,我接受以前的教训,自此以后,再也不借钱给任何人,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不想帮你……领导有困难,做下属的自当为领导着想。”我说。 “你……你这又是来的哪一出?”赵大健有些晕了。 “我不借给你,但是我可以送给你……”我说。 “送给我?你说什么?你要送给我,送给我50万?”赵大健吃了一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重复了一句:“你真的要送给我50万?” “怎么?你不相信?”我说。 “这……你是在逗我玩吧?”赵大健说。 “我有胆子逗领导玩吗?区区50万,又不放在领导眼里,既然领导都不放在眼里,我又有什么舍不得的呢?”我说。 “啊哈!”赵大健突然怪叫一声,说:“易克,你……你……你没有蒙我,你说的是真的?” “废话——”我说。 “这……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你……你竟然要送给我……这……我不是在做梦吧。”赵大健突然抬手打了自己的脸一巴掌,接着晃晃脑袋:“咦,不是做梦啊,是真的!” 我笑嘻嘻地看着赵大健:“怎么样,赵总,开心不?” 赵大健一个劲儿点头:“开心,开心,太开心了,只是,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知道不是做梦,可是,我还是不敢相信。” 赵大健呆呆地看着我,似乎彻底晕了。 我接着说:“虽然我答应送给你,但是,有个条件……不知赵总能否答应。” 赵大健忙点头:“什么条件,你说,只要我能办到,保证答应你!” 我说:“这个条件只要你愿意,保证能做到。” “那……你说。”赵大健看着我。 “你也知道,这笔钱是要到集团财务去领的,要签字的,是不是?”我说。 “是,那当然。”赵大健说。 “我既然答应给你那50万,那我就不想沾手经手这笔钱,看都不想看一眼……我这个人见到钱就比命还重要,我怕到时候我见了钱就舍不得放手了……所以,我想,这钱,最好是直接从财务划给你……” 我继续说:“既然这钱要从财务直接划给你,那么,就需要我们之间履行一项手续,手续要澄清说明这提成其中有50万是赵总你的,其他是我的……这手续要公司出,我和你先签字,然后秋总签字,然后财务负责人签字,然后孙总签字……这样就可以了……这样财务付钱的时候,直接给你50万……这就算是我送给你的了。” 赵大健一听,倒吸一口凉气,愣了:“你是说,这事要秋桐财务负责人和孙总都知道……这么多人都知道这事……那一传十,十传百,集团的人不都很快就知道了……集团的人现在都知道这单子是你做的,这么一弄,岂不是大家都以为我是在讹诈你……” 我微微一笑,说:“那没办法,必须这么做,我可没说你讹诈我啊,这话是你自己说的……或者,你可以给大家逐个解释,说这是我主动送给你的,你没有逼着我这么做……要是嫌麻烦,你可以在集团贴一张公告,说易克自愿送给赵总50万……要是你还嫌麻烦,我可以替你贴这公告。” 赵大健的脸接着就白了,他显然知道我这话的意思,显然知道这样做的利害,要是他不逼我,不依仗权势压我,我的提成怎么会平白无故给他50万,大家知道这事,傻子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如此一来,他还怎么在集团做人。 赵大健看了我足足有一分钟,然后说了一句话:“易克,你在耍我!” 我说:“不敢,我怎么敢耍领导!” 赵大健眼里的目光变得有些死灰,接着彻底暗淡下来,狠狠抽了两口烟,神色变得有些狰狞,瞪眼看着我。 我说:“赵总,你别这样看着我,我胆子小。” 赵大健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下,接着突然笑起来…… 笑毕,赵大健看着我:“易克,你可真逗……我刚才是在和你开玩笑呢,你看你,还当真了……我赵大健家大业大,怎么会缺这区区50万呢,我是看到你马上要有一大笔收入,担心别人会找你借钱,而你又无法拒绝,所以就先打着借钱的名义试探试探你,看你如何应付……现在看到你这样对付,我就放心了,很好,你这样应对很不错。” 我做恍然大悟状,一拍大腿,看着赵大健:“原来……原来赵总是在考验我啊……原来赵总是在帮助我啊……” “你说呢?”赵大健狠狠地笑着,恨恨地说了一句。 “太感谢赵总对我的关心了。”我说:“我这人穷惯了,穷怕了,从来就没见过6位数以上的钱,这次一下子这么多,我还真晕了。” “钱多了会烫手的,你可要小心看好喽。”赵大健皮笑肉不笑地说:“小心回家的道上有人闷棍打劫你……” 赵大健一说这话,我突然想起去年我刚领了订报提成路上被人打闷棍抢劫的事情,心里一个激灵,我靠,这事会不会和赵大健有关,会不会是赵大健指使人干的呢? 我看着赵大健,不紧不慢地说:“多谢赵总提醒,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一个事情,去年也是大征订的季节,我刚领了订报提成,结果就在回去的路上,就在一个没人的巷子里,被人打了闷棍给抢了……赵总真是心有灵犀啊,一下子说到点子上了。” 说完,我紧紧盯住赵大健的眼睛。 赵大健听我这话,眼神里瞬时闪过一丝慌乱,接着就变得镇静起来,呵呵笑着:“还真有这样的事情……你可真倒霉。” 我没有听赵大健的话,他眼里那瞬息的一闪,被我紧紧捕捉住了,我立时心里做出了判断,我靠,当时那事一定和他有关。 马尔戈壁,原来是你这***在背后操老子啊!我心里暗暗骂着,脸上不动声色,继续保持着微笑。 这笔帐,我给赵大健记下了,以后会慢慢算。 我继续和赵大健喝酒。 第二瓶白酒喝完,赵大健已经坐不稳了,身子不停摇晃。 我结了帐,然后和赵大健一起离开了酒馆,沿着巷子往外走。 赵大健真醉了,走路东倒西歪,嘴里还不停地哼哼着,我不时扶他一把。 “易克……你……你刚才说的去年被人打闷棍抢劫的事情……是不是这样的。”赵大健边摇晃身体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你……你在这样的黑乎乎的巷子里走着,然后……然后……忽然后面来了一辆摩托车,接着……接着你的后脑勺嗡的一下,接着……接着你就没了知觉……然后……然后……你醒过来,身上的钱不见了……是……是不是这样啊。” “是啊。”我傻乎乎地笑着,做大醉状:“赵总……你……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啊……” 正文 774.第774章我来给你弄 “哈哈,哈哈,我……我会算……我能掐会算………”赵大健发出得意而快意地狂笑。 我心里一发狠,伸出脚冲赵大健小腿后面就是一踹,赵大健“哎哟”一声就仰面朝天倒在地上。 我忙过去拉他:“哎哟,赵总,你怎么走路这么不小心,怎么跌倒了呢。” “妈的,我被什么绊倒了。”赵大健在地上爬起来,哎哟哎哟叫着:“不对啊,好像是从后面绊倒的,我往前走,这怎么会从后面绊倒呢。” “是不是后面有鬼在拉你啊……”我说。 “啊——”赵大健吓了一跳,忙回头往后看。 我又伸出脚,冲他小腿前面一踹,赵大健又扑地向前倒在地上,疼得大叫起来:“啊哟——” 我忙又去拉他:“哎——赵总啊,这回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又摔倒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赵大健吭哧吭哧爬起来:“妈的,这回是从前面被绊倒的。” 我说:“那是前面也有只小鬼在等着你……” “我靠,你别吓我……赶快走出这个鬼地方……这里阴森森的。”赵大健往四周看看,突然边哼哼叫着边跌跌撞撞往外疾走。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冷冷地看着赵大健离去的背影,结果赵大健走了不远又摔倒了,这回是他自己摔倒的。 赵大健或许真的很怕鬼,爬起来继续往外狂奔,鬼哭狼嚎地叫着,也不管我了。 等我慢慢走出巷子,走到马路上,赵大健已经不见了影子,或许是打车走了。 站在冷清的马路边,呼吸着清冷的空气,我抬头看看深邃的冬日的夜空,半个月亮悬挂在天上,周围隐约几个星星在作伴。 今晚我和赵大健其实都喝了不少,一人接近一斤白酒。 此时喝下的酒开始上头,有些晕乎乎的。 借酒浇愁愁更愁,不知为何,我的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悲凉之感,海珠不在,我自己一个人有些不想回去,于是就沿着马路边慢慢地漫无目的的走着。 一个人孤独地行走在这个虽然已经熟悉却依然感到陌生没有归属感的城市,偶尔独自站在路边看人来人往,忽而感觉不知道哪个角落才会是我停留的驿站,现实的驿站,心灵的驿站。当白日的喧嚣渐渐平静,当躁动的心事无法消退,在这样的夜晚,心底渐渐觉得异常悲哀。 原来长长的一生中,许多时候总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活着。所有的所有,要都自己兼顾,不理不行,理多了也不行。人总是那样矛盾,或许,是我的修行不够,黑色悲伤一直围绕着我,要用什么方式才能融化这一片哀伤与无奈。那些无法发泄的酸楚,甚至无法流泪,无法哀伤。纵使我在冷的冬季这样忧郁,纵使我不曾会改变忧郁的自己…… 寒风嗖嗖地吹过我的耳畔,冷空气导致气温持续走低,感觉到冷,而是异常的冰冷。就像是我的心情猛然跌落到万丈深渊一样,想往上攀延逃脱出来,却被四周荆棘遮住岩壁而无从伸手。叹观遗却又无奈何。身感徒悲! 在南方生活习惯了,北方的冬天是我忌讳的季节。不喜欢冬季,不仅仅是因庸厚的衣着,而是很多的理由夹杂很多的心情。似乎喜欢在冷的冬里选择沉闷不语,过着枯燥的每一天,心间郁郁而度日。 心很乱,亦有些揣测不安,唯恐自己这样会变成神经病人,成为名副其实精神病患者。忽感觉冷风又滑过一丝悲凉。似已真的习惯这样的习惯,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最低,再低。冬里漫天飞扬的雪掩埋住世间那些不平事,可我的心底又有谁来抚平悲楚和失落…… 不知走了多久,感觉累了,走不动了,酒意愈发浓郁,头昏沉沉的。 心情不好的时候容易酒醉,看来不假。 我走到马路边,在一家酒吧旁边的墙根下一屁股坐了下来,天气有些冷,我竖起棉衣的领子,低头将脑袋埋进去,听着酒吧里传来一阵悲伤的音乐,在这空寂的冬夜里,仿佛是残缺的灵魂在绝望地狂奔……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不知迷糊了多久,慢慢醒了过来,感觉浑身好冷,头有些疼,于是没有动,继续埋头在衣服里,听着酒吧里的音乐还在无尽的冬夜里弥漫着…… 睁开眼,穿过两腿间的缝隙,看到面前的地上散落着几个硬币,还有几张纸币,一元的,五角的…… 不由心里自嘲,我靠,路人把我当做乞丐了,在施舍我呢。 刚想站起来走人,忽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走近,接着在我面前停了下来,片刻,一张老人头放在我面前的地上,一双白皙柔嫩的小手轻轻捡起几个硬币压在上面。无疑,这是一个年轻女人的手。 我靠,这施主够大方的,一出手就是一百。这年头,还有如此好心肠的女人,真不错! 我不由想抬头看看这女人是谁。 抬起头的时候,这位施主正在起身要离开,脚步还没有迈出去,见我抬起头,也不由自主往我这边看了一眼。 这一看,出事了。 “啊——呀——额滴神。”女施主用刚施舍完我的白嫩小手捂住小嘴巴,发出一声颤巍巍的惊呼。 女施主竟然是2奶! 看到夏雨的一刹那,我不禁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不该如此犯贱,不该为了一张老人头就抬起脑袋看一眼,要是不抬头,女施主接着就会离去,夏雨就不会看到我。 我实在是不想遇见夏雨,见到她就发憷,甚至一提到她的名字脑子里都会打个激灵。 可是,这位女施主却偏偏就是夏雨,江湖人称夏2奶。 叫完额滴神,夏雨又惊又喜地蹲下身子,脑袋几乎就要碰到我的脸,两手抓住我的肩膀:“二爷啊,二爷,真的是二爷啊……额的二爷。” “淡定——”我无精打采地看着夏雨,又扭头看看周围:“怎么自己晚上往外乱窜,你的贴身护卫呢?” “那两个家伙啊……终于被我甩掉了。”夏雨得意地笑着,说完眼睛睁地大大的看着我:“二爷,你嘴里好大的酒气……你这是干嘛啊,大冬天的怎么自个儿坐在这里?我还以为是个乞讨的流浪汉呢……你冷不冷啊……” 说着,夏雨温暖的小手就往我冰冷的大手里面钻,我把手往边上一闪,她没有钻进去。 我将手放进口袋里,看着夏雨:“我喝完酒散步了,走累了就在这里歇会儿……你干嘛的,大晚上的出来干嘛?” “我和几个小姐妹在酒吧听音乐了,刚散伙。”夏雨说着,两只手随意地放在了我的膝盖上。 “几点了?”我打了个哈欠。 “11点半了。”夏雨说。 “这里是什么方位?”我又说。 “沙河口区的斯大林中路……你从哪里散步过来的?”夏雨说。 “公司附近。” “额滴神啊,你从市中区走到沙河口区了,你走了这么远啊……”夏雨又是一声惊呼:“你这个散步也太夸张了,你徒步走了接近10公里。” 妈的,怪不得感觉那么累,我竟然走了这么远。 “哎——哥啊,小二爷,你怎么搞的,你搞冬季户外徒步啊,累不累啊,冷不冷啊?”夏雨带着心疼的语气说。 话音刚落,我打了一个喷嚏。 “看,冻感冒了……你以为你真是铁人啊,要是你在这里坐一夜,第二天,保准能冻成人干!”夏雨又说。 听了夏雨的话,我抬头有些忍不住想笑,还没笑出来,又是一个喷嚏,直接打到了夏雨的脸上。 夏雨没有回避,却皱了皱小鼻子,使劲嗅了嗅,然后说:“二爷的味道好像都是酒……这酒怎么像是衡水老白干呢。” 我被夏雨逗笑了,看着夏雨说:“好了,你回家吧,我也该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我的车就在那边。”夏雨的手一指。 我说:“我打车就行……时候不早了,你抓紧开车走吧,女孩子回家晚了,家人会担心着急的。” “好了,少罗嗦,我送你回去也不会耽误几分钟时间……起来吧。”夏雨伸手拉我的胳膊。 “我自己起就行。”我边是边起身,却瞬时又坐了下来,我靠,坐了这么久,脚和腿都麻了,动不了了。 “怎么了二爷?”夏雨说。 “脚和腿麻了,我慢慢活动下就好。”我边说边自己用手揉腿边活动脚。 “我来给你弄。”夏雨说着,跪在我跟前,伸手就轻轻帮我揉小腿和脚。 我本想说不用,但是夏雨已经开始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客气多了,夏雨又得说我娘们。 夏雨的小手在腿肚子上轻轻揉动,麻酥酥的,很舒服。 “二爷,舒服不?”夏雨边卖力地揉边对我说。 “嗯……舒服。”我说。 “怎么个舒服法?”夏雨笑嘻嘻地说。 “就是……很爽的感觉。”我说。 “哈哈,有木有快感啊……”夏雨说。 “快感。”我一听这个词好像用的不大对,说:“木有快感,但是感觉很舒服。” “很舒服那不就是快感啊,快乐的感觉哦……”夏雨说。 夏雨如此解释快感,我不好再说什么了。 夏雨起劲地帮我揉着小腿,我自己慢慢晃动着大腿。 “咦——这个小妞怎么在这里伺候一个乞丐?”随着一阵醉醺醺的声音,我抬起头,看到三个摇头晃脑的青年站在我们跟前。 “我靠,还真是啊,这么漂亮的妞,怎么给这个流浪汉按摩呢?”另一个青年笑着:“哎——小妞,想男人了是不是?别找这个肮脏的家伙,跟哥儿们几个走吧,今晚保证让你快活死。” “哥儿们今晚正想去找女人呢,没想到这里有个漂亮丫头,哈哈,今晚看来我们是要好好爽一爽了。” “哈哈……”三个小混混淫邪地大笑起来,其中一个伸手就要拉夏雨。 正文 775.第775章三个流氓 夏雨倏地站起来,退到墙边,看着他们几个,厉声说:“流氓,滚开——” “哎——这小妞在骂我们呢,骂我们是流氓呢……小妞,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流氓的呢?哈哈,来呀,到哥这里来,跟哥走,哥让你尝尝流氓的味道。”三个小混混围成半圆把我和夏雨包围起来,他们似乎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眼睛只盯着夏雨。 “二爷,你快起来,来流氓啦——”夏雨急促地说着,声音提起来却似乎并不害怕,她似乎知道有我在这几个流氓不足以在乎。 “哈哈,还二爷,她在叫这个流浪汉二爷呢……别找你二爷了,来大爷这边吧,我们都是你大爷……大爷今晚爽死你……”一个混混的手慢慢伸向夏雨的脸:“来,大爷先摸摸你的脸蛋,看看嫩不嫩。” 话音刚落,那混混突然就往后飞了出去,飞出去好几米,直接就趴在了地上。 我蹲在地上依托墙壁直接冲他的小腹踢出了第一脚,借助这一脚的力量,我站了起来。 我出脚的速度是如此之快,那混混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声音。 另外两个小流氓吃了一惊,看看趴在地上的同伴,互相看了一眼,接着就拔出刀子,摆开架势对着我冲来—— 夏雨哈哈笑起来,接着喊道:“二爷,小心——” 我站在哪里,若无其事地拍了拍手,似乎没有看到冲我而来的刀子,就在刀子就要接触到我的时候,我的身体突然往旁边一闪,接着两手已经分别抓住了两个混混拿刀子的手,然后,我的双手往外一拧,用力一捏他们的手腕—— “啊——哎呀——”随着两声惨叫,刀子掉到了地上,我顺势继续拧他们的手臂:“咔哧——咔嚓——”两声,两人的胳膊被我拧拖了臼,接着我松开手,两人哎哟哎哟叫着蹲下了身子。 “哈哈,二爷威武。”夏雨在旁边拍着手高兴地叫唤。 我拍拍屁股上的灰尘,然后对夏雨说:“走吧——” “走——”夏雨说。 刚要走,我又站住了,弯腰低头把地上施主们给我的钱捡起来,包括夏雨给我的那张老人头。 “二爷,你可真是个财迷,这时候还不忘记这点钱!”夏雨说。 “都是我挣的,不能对不住施主们的好心……你这一百也归我了。”我边说边将钱装进口袋。 “嘻嘻……真有你的。”夏雨边说边自然地挽住我的胳膊:“二爷,我们走吧,今晚发财了,赚了不少,等什么时候我跟着你一起到大街上去乞讨……看我们谁赚的多。” 我们看也不看正在哼哼唧唧的三个混混一眼,直接冲夏雨的车走过去,上了夏雨的宝马。 上车后,我坐在前排副驾驶位置,夏雨发动车子:“去哪里,二爷!” “送我回去——”我边告诉夏雨地址边将脑袋往后一靠,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头还在疼。 “好吧。”夏雨没有再说别的,发动车子就走。 车里暖烘烘的,靠在舒适的椅背上,我的脑袋很疲倦,身子也很疲倦,酒还没醒过来。 “二爷,眯会眼吧,到了我会叫你的。”夏雨边开车边柔声说。 我没有做声,将座椅放平,不由自主闭上眼,脑子里一片空白…… 不知不觉我真的睡着了…… 做了个梦,梦见了海珠。她正在独自往山顶走。 “阿珠,阿珠,你怎么你一个走了,到那里去做什么啊,你回来吧,快回来吧”!我竭尽全力,拼命呼唤着海珠的名字,却怎么都从嘴里发不出喊声来,感觉喉咙有什么东西被堵住似的,我想过去追赶海珠,身体却怎么也无法动弹,身边来来往往的人们都在看着我,可是,谁都没有理会我,只见海珠一步步攀上了悬崖顶。 海珠一个人独单的身影一步步迈向了一座悬崖陡壁,头也不回的静静地走着,虽然身边也有许多来来往往的人群,可谁也不搭理谁,海珠一个人独自走在最后,任凭我站在对面的山峰怎么呼喊,就是不回头,我急得浑身大汗淋漓。 人们听到了我的呼叫,终于有人肯帮忙呼喊:“海珠,你男朋友在那里,喊你快快回到他的身边来”,海珠在人们的呼喊下转过身来,感觉她就在离我不远处,却又好远好远。 海珠看见我不在她的身边,两只凄冷的眼里流出了泪水““哥,你怎么不和我一块来啊,你干嘛不和我一起走呢?留下我一个人好孤单,连一个人都不认识,你好狠心啊……” 看着海珠着急的样子,我呼喊着海珠的名字:“阿珠,我一直都在寻找你,你为什么你不在我的身边?为什么一个人走哪里去,我发现你没有在我身边时,我都要疯了,你知道不?阿珠快快下山来吧,我在山下等你,快回来吧。” 海珠听见了我的呼喊,慢慢的下山,一边走着还一边痛苦,我心如刀割般疼痛,也不在意山高路陡,连跑带跳的下山。 当海珠来到山下时,我却卡在半山腰不能够下去了,看着海珠站在空旷的、荒凉的山脚时,我快要发疯了,拼命呼喊着海珠“阿珠,阿珠,快快来我这吧,我好担心你,快来吧。” “哥,我也好想你,可是我过不来,哥,你为什么不要我了,为什么让我一个人走,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好想回到你的身边。” 看着海珠的哭诉,听着海珠的呼喊,我泪流满面,想一下子跳到海珠的身边,可却怎么也跳不起来,感觉脚下有一双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抓着我似的…… 我愈发着急,突然醒了,猛地睁开眼。 周围很静,远处路灯的光弱弱地照着车里,车子停住了,不知停在何处。 原来刚才是一场梦,我做了一个噩梦。 我舔舔嘴角,有咸味。 突然发觉身边有个热乎乎的东西,一摸,是一个人,一看,是夏雨,像只小猫一般和我挤在一起,身子倾斜着偎依在我身边,似乎也睡着了,一只手放在我的左手里。 我伸出右手擦擦脸上的泪痕,怔怔地看着汽车顶部发呆,想着刚才梦里的情景,心里很难受。 突然想到海珠现在是不是到海南了?于是伸手去找手机,找了半天,口袋里没有。 正在摸索着,夏雨醒了,揉揉眼睛,抬头看着我:“二爷,你醒了。” “我的手机呢?”我边说边坐起来,将夏雨的小手摆脱,在身上摸索。 夏雨坐正身子,伸手到驾驶台前一摸,接着递给我:“呶——在这里,刚才你睡着了,我听到有短信的声音,就摸了出来,然后就放在这里了。” 我调整好座椅,接过手机,忙打开看短信,果然有海珠发来的短信,是12点多发来的。”哥,我已经带着团平安抵达三亚,勿念……好梦。” 还好梦,我刚才可是噩梦。 我看完了短信,接着看看时间,已经是午夜凌晨2点了。 靠,我竟然在夏雨的车里睡了这么久。 “大奶原来不在家,带团去海南了啊……”夏雨说。 我看着夏雨:“你刚才看到了?” “是啊,我代替你先看了。”夏雨一歪脑袋。 “干嘛看我的短信?”我说。 “2奶看二爷的短信,难道有什么不合适吗?”夏雨说。 我不想和夏雨斗嘴,看看车窗外:“这里是哪里?” “你家小区附近的树林啊……”夏雨说:“到了这里,我看你睡得正香,不忍心打扰你,就把车开到这里停下了……然后,我也困了,也睡了。” “你该把我叫醒的。”我说了一句,看看外面的夜色,又说:“好了,走吧,我要回去了,你也回去吧。” 说完,我要打开车门。 “哎——不行!”夏雨扑过来一把拉住我的胳膊。 “怎么了?”我说。 夏雨眼巴巴地看着我:“这么晚了,我自己回去害怕。” “开车怕什么?怕打劫啊!”我说:“这个理由不成立,老老实实回家去!” “可是……可是……”夏雨又说。 “可是什么?” “可是我忘记带家里的钥匙,这么晚回去敲门,会打扰家人休息的……说不定,还会挨骂的。”夏雨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哦……”这个理由似乎成立,我看着夏雨:“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我也不知道啊。”夏雨看着我。 “那要不到附近的酒店开个房间吧,你在那里睡。”我说。 “酒店开房间……那你呢?”夏雨说。 “我回去睡啊……”我说。 “可是……可是我没带身份证。”夏雨说。 “我去给你开,我送你过去!”我说。 “那也不行!”夏雨说。 “怎么不行?”我说。 “我自己一个人害怕,万一要是有色郎进来。”夏雨做害怕的样子说。 “那你想怎么样?”我说。 “我看,不如到你家去吧……我在你家借宿一宿。”夏雨说。 “不行!”我果断地说。 “怎么不行?小气鬼,我一个孤苦伶仃的独身女子深夜无处归宿,你怎么就没有一点同情心呢?”夏雨委屈地说。 “好了,不要废话,开车,去附近的酒店!”我不容置疑地说。 夏雨没办法了,无精打采地开车出了小树林,我指挥着她开到了小区对过的一家酒店,然后我进去开房,到了前台一问,客满。 我出来,又指挥着夏雨开车去了附近几家酒店,一连走了8家,都是客满。 我靠,怎么都客满啊。 回到车上,我有些丧气。 夏雨脸上喜滋滋的,却带着遗憾的口气说:“二爷,我看别折腾了,这么冷的天,开着车跑来跑去,车都快没油了,这附近有没有加油站……要是半路上抛锚,我俩在车里还不冻死啊……再折腾半天,天都亮了……我看还是去你家吧,我只是借宿哦,你不要多想,我对你都这么信任,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天亮俺睡醒就走人,保证不给你添麻烦,好不好?做做好事,可怜可怜无家可归的2奶,好不好啊,二爷,2奶求你了。” 夏雨边说边摇晃着我的手,满脸恳求的神色。 我犹豫了半天,说:“好了,走吧。” 夏雨脸上一阵喜色,忙开车往小区开去。 正文 776.第776章床太小了 到了我的宿舍,我开门进去,夏雨跟在后面。 “哦也,你的房子不错哦,好温馨的地方哦……”夏雨一进来就到处打量,边啧啧着。 我打开客房的门,打开灯,对夏雨说:“委屈你了,夏总,你就在这里睡吧。” “哦……”夏雨看了看客房,眼珠子一转:“不行啊……” “怎么了?”我说。 “这床太小了,我睡觉喜欢乱动,我怕我会掉下来摔着哦,我在家都是一张很大的床的。”夏雨说。 我没辙了,说:“那你睡大卧室吧。” “哎——好好,还是二爷体贴,知道疼2奶。”夏雨忙点头。 我带着夏雨去了卧室,打开灯:“好了,你就在这里睡吧。” “哇塞——这就是你和大奶的卧室吧。”夏雨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大床,喃喃地说:“莫非,这里就是你和大奶厮杀的战场?” 我看着夏雨:“一个大姑娘家,说这些话脸红不脸红?” 我这么一说,夏雨的脸还真红了,吃吃地笑了下:“额……额是大姑娘,不能说这个的哦……” “好了,睡吧,要洗澡卫生间有热水。”我边说边出去。 “你……你到哪里去睡啊?”夏雨说。 “我当然睡客房。”我说。 “二爷……”夏雨柔柔地说。 “又怎么了?”我说。 “人家……人家自己睡在这里,还是……还是有些怕。”夏雨说。 “我就在隔壁,你怕什么?”我说:“你要是再啰嗦,那好,我再带你出去找酒店。” “不要,不要,不用了,我不怕了!”夏雨忙说,边放下手里的随身小挎包,一不小心,皮夹子掉了出来,落在地上,正好打开。 我一眼就看到夏雨的身份证在里面。 我弯腰捡起皮夹子,指指身份证,对夏雨说:“这是什么?” “这……这是偶的身份证。”夏雨低头吃吃地笑着。 “哼……”我哼了一声,接着把皮夹子还给夏雨,出去了,直接去了客房,脱了外衣,往床上一趟…… 迷迷糊糊听到外面有动静,接着卫生间隐约传来哗哗的水声,夏雨似乎是在洗澡。 困意上来,我睡了。 正在睡梦里,恍惚眼前有灯光,睁开眼,看到床头灯打开了,夏雨正穿着海珠的睡衣站在我床前,头发自然披散着,手里还端着一个杯子。 夏雨真够实在的,海珠的睡衣都穿上了。 我一骨碌坐起来,看着夏雨:“干嘛?不睡觉你到这里来干嘛?” 夏雨冲我温柔一笑:“二爷……我刚才在客厅里看到有感冒冲剂,想到你感冒了,我烧了水,给你泡了杯感冒冲剂。” 我接过水杯:“谢谢了。” 海珠的睡衣比较暴露,是专门在家里穿了给我看的,此刻夏雨穿上,白嫩的脖颈,还有脖颈下白皙的胸部上方都一览无余,甚至,我能看到她的乳沟,还有,睡衣下摆处夏雨雪白的小腿和膝盖上部的部分大腿,都隐约可见…… 我的心猛地跳动起来,不敢再看夏雨诱人的身体了,我真怕自己把持不住。 “二爷,不好意思哦,我没经你和海珠姐的同意,洗完澡穿上了她的睡衣。”夏雨脸色红扑扑的,声音有些娇柔:“二爷,你看我穿上这件睡衣好看吗?” “好看……回去睡吧。”我低头不看夏雨。 “大奶是不是在家里都穿着这个啊……”夏雨的声音有些酸酸的味道。 我没有理会夏雨,一口气喝完了杯子里的水,然后说:“不早了,快去睡吧。” 我依旧不敢看夏雨。 “嗯……”夏雨答应着,身体却不动。 “去睡觉啊,磨蹭什么?”我催促着夏雨。 “二爷……”夏雨的声音突然有些发抖。 我抬起头,看着夏雨火热的目光还有动感的身体,忽然觉得呼吸有些急促,不觉吞咽了几下喉咙。 “二爷……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我和你,只有我和你在一起,今夜,多情而浪漫。”夏雨的声音继续颤抖:“二爷……我有些冷,你抱抱我……” 说着,夏雨的身体突然一软,颤巍巍就向我怀里歪过来—— 我早有思想准备,身体往旁边一闪,夏雨直接歪倒在床上。 我下床站起来,看着夏雨:“冷就回房间去睡觉,房间里被子很暖和。” 夏雨脸上有些羞恼的神色,爬起来瞪眼看着我:“你个死二爷,死易克……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一点都不懂情调。” 我闭嘴不语,站在门边,看着外面的客厅。 夏雨站起来,走到我跟前,瞪着我。 我们都沉默着,半晌,夏雨叹了口气:“易克,我整天黏着你,主动投怀送抱,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贱?” “没有……我觉得你很可爱,很高贵。”我的目光看着外面,说:“夏雨,我想提醒你,我身边有海珠……我不会做对不起海珠的事情。” “我知道你对大奶很好,但是,你别忘记,我是你的2奶,你不能光宠幸大奶冷落2奶!”夏雨气鼓鼓地说:“好不容易大奶出差我有一次机会,我容易吗我!我又没让你怎么样,人家就是冷就是想让你抱抱我,我过分吗我?” 我有些哭笑不得,说:“夏雨,好了,不好胡闹了……海珠一直把你当好朋友,我不希望在她不在的时候发生什么大家都不愉快的事情……我也不想伤害海珠。” “那你就要伤害我?”夏雨委屈地说。 我扭头看着夏雨,诚恳地说:“我不想伤害你……但是,我希望我们都能自重……我们都是有理智的人,我们都是大人了,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我想我们心里都有数。” 夏雨的脸红了,低头半天没做声,接着重重地哼了一声:“我不是小孩子,不用你来教训我……什么心里有数,你和大奶又没登记结婚,我这么做怎么了?你少拿这些话来羞辱我,讨厌……死二爷,死易克。” 说着,夏雨气哼哼地扭身出了客房,进了卧室,重重地关上门。 我松了口气,关好房门,重新上chuang睡觉。 让夏雨这么一折腾,我心里隐隐感觉很不安,又想起在夏雨车上做的那个梦,心里不觉有些发酸,好半天才睡着。 等我再次醒来,天色已经大亮,一看时间,上午9点了。 我忙爬起来穿好衣服出了客房,看到夏雨已经起床了,正在厨房忙乎着做饭,一阵煎蛋的香味飘过来。 我去了厨房,夏雨看到我,嘻嘻一笑,似乎昨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起床了啊二爷,我在给你做早饭呢。”夏雨说。 “你还会做饭啊……”我有些意外。 “怎么了?我什么都会,一整套家务活我都会,我在国外留学的时候都是自己照顾自己,什么没学会?”夏雨说。 “哦,呵呵……辛苦了。”我笑了下、 “不辛苦,为二爷服务!”夏雨笑呵呵地说。 我转身出了厨房,去洗脸。进了卫生间,看到昨晚夏雨穿的睡衣已经洗好了,正挂在衣架上。 夏雨看来起的挺早,衣服都洗了。 我把睡衣拿到阳台上挂好,然后回到客厅。夏雨已经把早饭端上了饭桌,坐在饭桌前一板正经地看着我:“二爷,来啊,尝尝2奶的手艺,大奶不在,2奶来伺候二爷吃早餐啦。” 夏雨又恢复了以前的嘻哈状,看起来似乎心情没有受到昨夜发生事情的影响。 “你来这里,该我做饭请你吃的,等海珠回来了,我们一起请你来这里吃顿饭。”我坐下,边吃边说。 夏雨愣愣地看着我,半天没说话。 “嗯……手艺不错,很好吃。”我又夸奖了夏雨一句。 “我给你做二房已经很委屈了,你干嘛还要不停地拿大房来刺激我?”夏雨瞪眼看着我。 我说:“什么大房二房,你胡诌什么?” 夏雨不理会我,自顾说:“我整天像做贼似的,也就大奶不在家,我才敢来一次,你觉得这样似乎对不住大奶,但是,你个没良心的死鬼,你有没有想过我,你有没有站在我的角度替我想想。” 我没有说话,只顾吃饭。 夏雨继续说:“我知道这样做对不住大奶,但是,但是……既然她不知道,那就不会伤害她。” “你这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我说。 “你以为我愿意掩耳盗铃,我还不是没办法……我要是不想自欺欺人,那就只有一个办法。”夏雨说。 “什么办法?”我说。 “和大奶摊牌!”夏雨咬着嘴唇。 我一听吓了一跳,说:“你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可不要有这个想法,更不能有这个举动。” 夏雨突然嘿嘿笑起来:“好呀,原来你也有死穴啊,行啊,不想让我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你就少有事没事刺激我……我告诉你,把我惹急了,我真找大奶摊牌。” 我说:“你摊个屁牌啊,你以为你说了能算,你以为主动权在你手里?” 夏雨伸手就拧我耳朵:“你个死鬼二爷,你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给我听听,我心情刚好一会儿,你就来惹我……别忘了,我不单是你亲口册封的2奶,还是你的客户,大客户,你就这样对待客户的?” 我挣脱夏雨的手,说:“大客户,吃饭吧,吃完我还得上班呢,你也要去上班。” 夏雨得意地嘿嘿笑了下,然后开始吃饭。 吃了一会儿,夏雨不吃了,托着腮帮看着我吃。 一会儿,夏雨自言自语地说了句:“真好。” 正文 777.第777章酒后是会乱性的 我抬起头,看着夏雨一脸陶醉的神色,说:“什么真好。” “和二爷在一起吃饭,感觉真好,看着你吃我做的饭,感觉真好。”夏雨继续带着自我陶醉的神色说。 我摇摇头,继续吃饭。 “哎——可惜,机会难得啊……”夏雨轻轻叹了口气:“感觉像做贼似的,心里还背负着对大奶的歉疚和不安……我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 我说:“你完全可以不用找罪受。” 夏雨冲我一嘟嘴:“你住嘴,吃你的……我自言自语关你什么事,我自己唠叨和你有什么关系,我自己找的罪我愿意受,我愿意,你个死鬼,你个没良心的,你管得着吗你?” 我不言语了,继续埋头吃饭。 夏雨也不说话了,也不吃饭,继续托着腮看我。 我偶尔抬头看她一眼,看到的还是那副陶醉的表情,眼里还有些许的感动。 吃过饭,夏雨主动收拾饭桌然后洗碗筷,不让我动手,看着她乐淘淘干活的模样,活脱脱一个小婆子的命,我有些无语。 收拾完厨房,我去了卧室,看到床已经整理好了。 夏雨跟过来,站在我身后:“大奶的睡衣我给洗了,你抽空收起来叠好。” “嗯……” “唉……这里是你和大奶颠鸾倒凤耳鬓厮磨的战场,我这个2奶去只能独自在这里独守空房:“夏雨叹了口气:“死鬼二爷好狠心啊,连抱抱我都不舍得……这也太不均衡了,太不公平了。” 我回身看着夏雨:“夏雨,我问你个问题,你不要生气!” “问吧!”夏雨眨眨眼睛。 “你……你还是不是初女?”我说。 夏雨的脸刷的就红了,吭哧了半天,说:“你……你问我这个干嘛……我……我从来没有真正交过一个男朋友。” 我心里一怔,我靠,夏雨果然还是个初女啊,这多少有些出乎我的意料。这年头从国外回来的女孩初女委实不多,别说海归,就是国内,也不多。 我顿了顿,说:“那就是说你还是初女,是个姑娘……我就不明白了,一个姑娘家,怎么讲话这么露骨,怎么懂这么多……还有,你怎么就敢跟着一个男人到人家家里来,怎么就敢半夜穿着暴露的睡衣到人家的房里去。” 夏雨的脸更红了,突然挥拳打了我的胸口一下,恼羞地说:“坏蛋——坏蛋易克……姑娘家怎么了,什么是讲话露骨,叫直爽,现在是什么时代,我在国外什么没见过…… “国外的性教育性文化比国内发达多了,我虽然没经历过什么,但是我却懂不少……我跟着你到你家,我半夜去你房间怎么了?那是我给你送感冒药的,说明我关心你信任你……” 我看着夏雨说:“其实你这样很危险的,要知道,我是个过来人,加上昨晚我又喝酒了,你知道酒后是会乱性的,我万一要是没有把持住,那你可就后悔莫及了。” 夏雨嘴巴一撇:“把持住又怎么样,把持不住又怎么样?少拿这些来吓唬我,我不怕——” 顿了顿,夏雨接着说:“其实……其实昨晚我也没想那么多,我就是……我就是想和你亲近亲近。” 我说:“海龟果然胆子大,果然思想就是开放。” 夏雨说:“海龟怎么了?海里的乌龟总比河里的强,起码味道好一些。” 我笑了,看着夏雨:“味道……你觉得自己是个有味道的女人吗?” 夏雨脖子一扬:“那当然……对这一点我还是自信的。” 我说:“看来,你的自信心很强啊……” 夏雨看着我,冒出一句:“你不用讽刺我,我自信,但我不自负,我的自信心再差,起码也比大奶强。” 我说:“凭什么这么说?” 夏雨说:“凭直觉……我向来很相信自己的直觉……不管是对男人还是女人,我都相信自己的直觉。” 我看着夏雨:“你是典型的跟着感觉走。” 夏雨说:“跟着感觉走怎么了?起码我认为感觉是一种心灵的感应,是一种美好的情愫。人的感觉往往很微妙,也很善变,这种感觉源于周围的环境和气氛。在当今快节奏的生活压力下,有时候让心顺其自然地跟着感觉走,会收获意想不到的轻松和惬意,从而发现一个完全不同的自已…… “在国外的日子,独自一人在家时,常常会打开音响,边听音乐边把房间里收拾得干净温馨,然后给自已冲一杯淳香的咖啡。静静地陶醉在抒情的音乐里,让心底那份柔软的情怀恣意漫延。” 我静静地看着夏雨。 “当然,跟着感觉走,有时候心情也会莫明地暗淡、神伤,会因想起已故的至爱亲人而流泪,想起久远的往事而伤感、懊悔。这时,我也任由那份淡淡的忧伤在心里游移,我知道,这种感觉只不过是一朵过**,并不会长久驻足在我的心田。”夏雨的眼里突然充满了伤感。 我这时突然想起夏雨是没有妈妈的,不由心里涌起一阵疼怜,沉默半晌,说:“走吧。” 在送我去单位的路上,夏雨沉默着,半天说:“其实,我知道,周围很多人都羡慕我,羡慕我年纪轻轻就有巨大的财富……可是,我真的没有觉得这有什么,我真的很羡慕那些平凡而普通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的人,我真的很羡慕海珠姐…… “其实,昨晚我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海珠,但是……我没办法……自己的幸福只能靠自己去争取……你不是说我胆子大吗,说对了,我的胆子还真不小,反正只要我认准的事情,只要我认为是正确的事情,我就会义无反顾去做……一句话,我夏雨是个敢爱敢恨的女人。” 我目视前方,沉声说:“何谓敢爱敢恨的女人?” 夏雨说:“爱就爱个海枯石烂,恨就恨个撕心裂肺……这就是我心中敢爱敢恨的大女人标准……话说当今社会女性都活的很累,不敢太释放自己,也不敢过于封闭自己,说白了,都是爱情惹的祸。” 我说:“在你眼里,敢爱敢恨的女人都是什么样的性格?” 夏雨说:“一个敢爱敢恨的大女人,一听就知道了她的性格,有男人的豪放,有女人细腻;所谓敢爱敢恨者,必能对生活和爱情有着非同一般的理解;这样的女人不会小肚鸡肠,也不会鸡毛蒜皮,更不会唠唠叨叨。有人说敢爱敢恨的女人太干脆,太绝情,凡事都不拖泥带水,没有一点情趣,那么我倒是想号召女人们都来做一个敢爱敢恨的女人,干脆,不拖泥带水不正是一个女人最需要的吗?” 我说:“你认为敢爱敢恨的女人比起其他性格的女人更容易得到爱情吗?” 夏雨说:“当然!” 我说:“为什么?” 夏雨想了想,说:“首先这样女人的性格决定了她一生都活的极为简单。俗话说:平平淡淡才是真,敢爱敢恨的女人最真,相对于那些勾心斗角,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女人来说,男人更喜欢前者。以前经常说女人要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虽然这样的女人能得到男人的一时宠爱,但是却绝不是做女人的信条。 “难道一个女人就要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未必吧,做这样的女人活着太累,处处要显示自己的弱不禁风,无不刻意表达自己的云容月貌。话说这样的女人在古时候很吃香,但在现代社会却寸步难行,甚至没人理睬。对于对事业重过一切的男人来说,你如果弱柳扶风,那你根本就没戏,这样的男人不可能整天扶着你让你撒娇。 “我看过一个调查,男人对于女强人的好奇心远比平常的女人要强,而一个敢爱敢恨的女人则恰恰合了男人口味,这样的女人可谓是当今社会的香饽饽,谁都抢着要呢。” 夏雨说着,神情有些自得,接着扭头看了我一眼:“别看2奶现在在大奶面前不占优势,嘿嘿……时间还长着呢。” 我看了看夏雨,无奈地摇头苦笑,说:“你自我陶醉的本领,委实是天下第一。” 夏雨说:“你不用讽刺打击我,我不会气馁的……我知道,女人要自立,自强,那么就必须得让自己变得坚强,否则争取了几个世纪争取来的男女平等还有什么用呢,所谓男女平等就是男人能做的事情女人照样可以做。男人看不起女人,那女人也要看不起男人;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男人看似无法无天,但女人则是他的克星。不管一个男人有多么的厉害,就算是九五至尊的皇帝,还不是能让一个柔弱女子给毁了江山…… “自古以来,我一直以为,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一定有一个女人,要说是一个怎么样的女人,一定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大女人。她只会在在背后默默的支持你,帮助你,从不嫌弃男人太忙,或者冷漠自己。而小女人呢,从来不管这个男人是否忙碌,只要我想,你就要出现在我面前,而且迟到一分钟都不可以。 “小女人总是抱怨男人不重视自己,不会关心自己。首先我觉得有必要告诉这些小女人的是,你要想让一个男人重视你,关心你,你就要拿出自己相应的实力……不难看出,男人是喜欢哪种类型的女人了吧。总之,你要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大女人,就不要发愁自己没人要,你的那些‘哥们’可都以你为择偶标准呢。” 夏雨的这番言论倒是有些道理,我听了不禁笑起来,说:“这样的女人,会如何对待爱情?” 夏雨说:“对于爱情,她们会奋不顾身的追求,哪怕是撞的头破血流。但是只要一段感情结束了,她们很快就会从伤痛中恢复过来,再一次走上自己寻找真爱的道路。对于‘剪不断理还乱’的说法,在她们心里都是幼稚的表现,一个敢爱敢恨的女人至少是一个成熟的女人。 “当然,对于爱情,她们总是有自己独特的想法,她们是唯一对于爱情不做将来打算的女人,一般,只要一个女人恋爱了,紧接着就是想将来如何如何,但是她们不同,也许她们就是人们所说的‘只注重过程’的那些人吧。” 我说:“你觉得自己是个成熟的女人吗?” 正文 778.第778章正在成熟 夏雨一愣,说:“起码,我正在成熟。” 我说:“那就是说,你现在还不是一个完美的敢爱敢恨的女人。” 夏雨说:“哼,我正在成为一个这样的女人。” 我说:“那你觉得,这样的女人对待事业是什么想法?” 夏雨说:“事业,可以说是她们一直为之奋斗的目标,这样的女人既然敢爱敢恨,那么,必定有她的伟大之处,比如学识,经验等等。当然这样的女人不一定事业有成,但也一定会有自己的事业,她们从来都是独立自主的。 “话说这样的女人会给男人一种难以驾驭的感觉,也难以得到男人的心,但是要看到,这样说的男人都是自卑的男人,没有一个男人不想自己的女人只会像一个保姆一样在家里打扫卫生。 “所以对于那些为了爱情而放弃事业的女人来说,要小心为上,说的不好听一点,你现在就是寄居在男人膝下,吃他的喝他的,你说他会重视你吗?” 我点点头:“这一点,你的话有一定的道理。” “哼,我的话十分有道理,什么一定?”夏雨白了我一眼,接着说:“我知道,对于男人来说,女人是一个永恒的话题,女人是一道解不完的数学题,对于女人来说,没有人敢说自己对于女人有多么的了解。 “但是对于女人,或许应该有着更深层次的认识。女人自古以来就是需要依靠男人的,在男人的怀抱中才能找到温暖。那么,就做一个敢爱敢恨的女人吧,有自己的个性,有自己的原则,大不了甩一甩头发,大步的走开。” 说着,夏雨一甩脑袋,头发飞逸了起来。 夏雨的话不由让我沉思起来,我承认夏雨的话颇有些道理,同时也对夏雨的性格有了新的认识。 夏雨扭头看了我一眼,然后也不说话了。 一会儿接到云朵的电话,听起来声音很急:“哥,你在哪里?” “我在去单位的路上,怎么了?”我说。 “刚接到集团党办的电话,让我通知你马上到集团小会议室!”云朵说。 “哦……什么事?” “不知道……听党办打电话人的口气,好像有很急很重要的事情。”云朵说。 “好的,我知道了!”我挂了电话,然后让夏雨直接开车送我去集团总部。 到了集团总部,我和夏雨告别,然后直接去了集团小会议室。 轻轻推开门,里面很静,没有人讲话,但是人却不少,一眼就看到坐在会议桌正中间的是市委宣传部的部长,左边那位板着脸的人不认识,在他左边,是同样板着脸的星海都市报总编,还有办公室主任,在宣传部长的右边,依次是集团总编辑、孙东凯、曹丽,然后是秋桐。 室内的气氛十分沉闷,宣传部长的表情很严肃,眉头紧锁,而我们集团的这些人则脸上带着困惑和惴惴不安的神色,包括秋桐,眉头微微皱着,脸上也带着不解之色,曹丽的神色则除了迷惑之外,还有些不安。似乎部长左边的这些人对大家来说到目前还是来意不明的不速之客。 看到我进来,所有人的目光一齐看着我。 在这种气氛下,被大家集体行注目礼的感觉让我不大适应。我冲大家集体点了下头,然后走到秋桐身边坐下。 市委宣传部长我是认识的,我那次培训讲课完他还和我合影了,我和他握手的镜头还上了电视新闻,只不过过去这么久了,这位大领导不知是否还记得我。 我坐在那里扫描了一眼部长,他看都不看我一眼,心想这家伙八成是把我忘记了。不过想想也可以理解,他每天要见那么多大官小官,时而还得秀一把到基层去见下岗职工和农民,哪里还会记得我呢。 今天这么多人一起齐聚在这里,让我感到有些奇怪,更让我感到奇怪的是这些人的聚会,干嘛要把我也拉进来,我和他们不是一个层次不是一个类群的,他们到的都比我早,都在这里等我,好像我是今天不可缺少的人物。 说句装逼的话,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但是此刻,一群人物在这里候着我,我觉得自己还真是个人物。 这样想着,心里涌起一阵自豪感。 带着只有自豪没有骄傲的良好感觉偷偷看了秋桐一眼,看到她的神情很严肃,严肃中带着几分困惑,猛然想到此刻不是我自豪的时候,今天群英在这里聚会,还要我也参加,必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于是,我的表情也严肃起来,带着同样不解的目光用眼睛的余光扫视着诸位豪杰。 都市报的老总和办公室主任是和我吃过饭的,去年就想挖我过去未遂,此刻他俩看着我的目光里带着嘲讽的意味,坐在老总旁边的那位人物则带着俯视的目光轻蔑地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 根据他坐的位置,我基本能判断出,这家伙来头不小,他在部长左,我们集团的总编辑在部长右,这说明这家伙位置不低,只是他是个什么家伙,我还真猜不透。 这时,部长轻轻咳嗽了一声,这是领导要开始讲话的惯常习惯,好比是旧社会县官的惊堂木,先镇住在座的人,提醒大家他要开始发言了。 我和大家一样,都提起神,看着部长。 部长的脸微微扭向左边,看着那位人物,带着几分客气的神情:“老总,我们开始吧。” 被称为老总的家伙依旧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这家伙是个老总,什么来头的老总?是总经理还是总裁还是总编就?这念头,可以称之为总的太多了。 然后,部长开始正式发言了,说:“各位,可能在座的还有不熟悉的,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下客人。” 我凝神看着部长,听他介绍。 一听才明白,原来这位看起来很牛叉的人物竟然是省报业集团的副总编辑,昨天刚好来星海搞调研的。 星海都市报是省报业集团的子报,省报业集团是以省委机关报为核心组建而成的一家规模很大的报业集团,规模在国内都数得着。而这位副总编辑正好还是分管星海都市报的集团领导。 省报业集团是正厅级事业单位,虽然叫集团,但是属于不伦不类的事业单位企业化管理的类型,听起来像是企业,但是管理模式却是不折不扣的官办,和星海传媒集团一样,省报业集团属于省委直属事业单位,集团领导都是省委直接任命的,听起来看起来是比较牛叉的。 如此说来,这位副总编辑的级别就是副厅级,和市委宣传部长平级。 虽然是平级,但是副总编辑是省里来的,自然带着领导的意味,部长自然是要对他客气有加的。 其实不仅仅是因为级别和来头的问题导致部长对副总编辑很客气和尊敬,主要还是因为内在的工作联系和性质。 秋桐以前和我聊过这些东西,里面的道道是很多的。 对于省级党报,各级地市的宣传部是十分敬畏和巴结的,因为宣传部的基本职能就是做好本地的宣传工作,其中最直接的宣传对象就是向直接上级——省委领导宣传好本市的工作。 这年头下面的领导宣传出来的那些工作业绩,给老百姓看是一回事,更重要是给自己的直接上级看,老百姓认可不认可无所谓,领导认可才是关键,因为他们提拔和进步的命脉是被省委领导紧紧掌控的,而不是老百姓。 而省委机关报和电视台是各地市在全省宣传自己业绩的两大最主要阵地,而在这两大阵地当中,虽然电视的画面感强,看起来似乎牛叉,但是论起在领导心目中的位置,报纸还是占主导地位。 毕竟省委机关报是省委直属单位,是省委和省政府的喉舌,而电视台只不过是一个政府部门——广电部门下属的事业单位,在宣传上的重要性,其性质和地位自然是个党报不能比的。 何况,电视宣传只有短短的新闻联播那点时间,而报纸多的就是版面,宣传的机会也大得多。还有,各地市宣传部每年都是有在省报的发稿任务的,这是衡量宣传部工作的一项重要指标。 各级地市委书记对省报的宣传是重视的,自然,相应的宣传部门也都是很重视的,部长自不必多言。和市级党报的记者到县区采访都是由县区委宣传部接待一样,省级党报的记者到各地市,一般也都是由地市委宣传部接待,好吃好喝好玩,临走还带着礼品,如此做的目的自然是希望多给他们多发稿,发正面宣传的好稿,发重要版面的重头稿。 对记者是如此,对报社的领导,自然接待会更加隆重了。所以,省报业集团的这位副总编辑来到星海,部长自然是礼貌客气尊敬有加的,唯恐怠慢,下面的宣传部门是不敢得罪上一级党报的,全国都是这样的规律。 但是,对于星海传媒集团来说,对待省级党报集团的态度却又很微妙,一方面出于上下级的关系,必须要尊重,必须要热情,必须要礼貌,但是,另一方面,随着近几年文化体制改革步伐的加快,很多省级报业集团都在加速进行扩张,扩张的对象首先指向本省各地市,特别是经济发达的地市,在这些地市办子报,和当地的报业集团进行竞争,争夺市场。 同时,某些省级报业集团还虎视眈眈想吞并兼并吃掉地市党报的某些子报甚至报社本身,这些都让地市级党报惴惴不安,一方面极力站稳脚跟抵御省级党报集团的侵蚀,一方面想打设法扩大规模,创办子报,保卫本地的市场资源不被夺占。 所以,对于省级党报集团,地市级党报集团既带着敬畏,又带着保护自身利益的敌视。 在这种情况下,今天的场合注定是有些微妙的。 正文 779.第779章兴师问罪 部长介绍完在座的客人,然后进入正题。 “今天我和省报业集团的老总还有星海都市报的两位一起来到星海传媒集团,是有事情的。”部长严肃地说:“这件事关乎我们星海市的形象,关乎我们星海市委的声誉,关乎我们星海宣传部门的声誉,关于我们星海传媒集团的声誉,关乎我们地方宣传单位和省里宣传单位之间的关系,关乎我们的报业经济发展,关乎我们在市场经济形势下报业如何公平竞争的问题。” 部长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关乎,然后看着省报副总编辑,客气地说:“还是先请省里来的领导说说吧。” 副总编辑环视了一下左右,然后慢条斯理地说:“这个事情……我昨天刚到星海,也不是很了解,只是在到星海都市报检查工作的时候,听到报社的负责人汇报了一下,听到此事,我很惊愕,也很意外,我不知道此事是否确凿…… “考虑到本报业集团和星海市委宣传部一直以来的良好合作关系,我昨晚在和部长吃饭的时候简单提了一下,没想到部长对这个问题如此重视,今天一大早就约了我们来这里和大家见面……关于这个问题的具体情况,我想还是请我们都市报的总编辑给各位领导汇报一下吧。” 副总编辑最后的口气略微带着一丝捉弄的味道,说完,看了看都市报的总编辑。 都市报的老总开始说话了:“作为省级报业集团在星海办的一份报纸,我们扎根星海已经好几年了,这几年,在星海市委,特别是星海市委宣传部的关心和帮助下,在星海传媒集团兄弟般的支持下,我们的报纸办报和经营都取得了很好的成绩和发展,我们和当地媒体的关系也一直相处的很好,大家都保持着友好竞争的态势…… “但是,最近,出了一件事,此事严重违反了公平竞争的规则,严重干扰了正常的报业竞争秩序,严重破坏了我们报社自身的经济利益,严重影响了相关兄弟媒体单位的声誉……所以,对于这样事情的发生,我感到很遗憾,也不得不向我的分管领导做一汇报。” 大家都默不作声,专注地看着都市报老总。 他继续说:“最近星海报业传媒集团拿下了一个10万份报纸征订的大单子,征订对象是鼎鼎大名的三水集团,这份订单,震动了星海报界,我们为兄弟单位取得如此辉煌的业绩感到振奋,同样也真诚地想星海传媒集团表示祝贺…… “据我们所知,在这10万份报纸中,有5万份是三水集团自身消化的,还有5万份,是赠送给星海市民的,这本来是一件大好事,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双丰收的大好事。 “但是,遗憾的是,据我们透过某些渠道得知,赠送给星海市民的5万份报纸名单,是窃取了我们星海都市报的订户资料,整整5万份订户资料,都是我们星海都市报的订户…… “这是一起严重窃取商业机密的违法行为,这是一起严重的不正当竞争行为,再次,我代表我们报社,向一直视为兄弟的星海传媒集团表示严重抗议,并请领导进一步作出调查,并作出公正的处理。” 话一说完,我们集团的总编辑和孙东凯都露出吃惊的表情,总编辑的脸当时就变了,曹丽的脸顿时就变得煞白,身体都有些颤抖,秋桐显然也被震惊了,扭头就看着我,眼神直勾勾的。 原来如此,原来今天如此聚会是为了这个,原来省报副总编辑带着手下来这里是兴师问罪的。 我心里十分镇静,不动声色地坐在那里。 我心里有些后怕,幸亏我及时转换了思路没有按照原计划操作,幸亏那天秋桐说了那番话提醒了我,不然…… 但同时,我又不由有些吃惊,我靠,此事怎么会泄露的那么快,都市报是怎么知道的?此事只有我和曹丽还有星海都市报的发行部主任知道,那发行部主任打死也不会说这事的,曹丽也不会,她知道这事的厉害,我更没有说,那么,大家都没说,怎么会让这个都市报的老总知道?倒是是谁泄露了机密?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这不可能啊……这一定是弄错了。”集团总编辑惊愕地说着,看看孙东凯,又看看秋桐和我,然后看着部长:“部长,我想这其中一定是误会。” 孙东凯也随着说:“对,这一定是误会了,一定是搞错了,我们集团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我是一点都不知晓的……我在集团分管经营工作,我一直教育告诫大家要遵守公平竞争的规则,不准许有任何越轨的事情出现,刚才说的这事,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对,对,这绝对不可能,这一定是误会了。”曹丽忙附和着点头,眼里带着侥幸的表情。 秋桐紧闭嘴唇,目不转睛地看着星海都市报的那位老总,眉头微微锁着,不说话。 “哼……”星海都市报的老总发出一阵冷笑,然后说:“听各位的说法,倒像是我们冤枉了你们,倒像是我们没事来找事了……虽然我们是属于省报集团的,但是,在星海报界,你们星海传媒集团是老大,我们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们没事是不想招惹你们的……我们要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是不敢来登你们这门的。” 省报副总编辑不说话,端起杯子喝水。 部长看了看大家,然后表情严肃地说:“此事一旦属实,性质是十分严重恶劣的,影响是十分坏的,一旦查实此事,必将对有关直接责任人作出严厉的处理,必将对一系列相关领导作出严肃处分。” 显然,部长这话有一大半是说给省里的那位领导听的,这时他必须要有一个鲜明的态度。 这时,秋桐又看了看我,她知道,事情到底怎样,我心里最有数。 我冲秋桐微微一笑。 秋桐眼里的神情放松了,她看懂我的微笑了。 然后,秋桐开始说话了,声音不高不低,不快不慢,不卑不亢:“各位领导,我给大家汇报一下,说说我的想法。” 大家都看着秋桐,部长说了一句:“秋桐,你说吧。” 部长显然也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是人家既然找上门来了,他必须要保持公正的态度。 秋桐捋了捋头发,从容地说:“此次三水集团征订10万份报纸的事情,是我亲自领导进行的,具体操作由易克同志进行,之间的每一个过程都是我参加的,包括所有的细节…… “我想说的是,在我们集团党委的领导下,我们发行公司一直秉承公平竞争的原则进行所有的经营行为,我们从来不做窃取竞争对手商业机密这样下作的行为,作为集团发行部门的负责人,我可以对我的上级负责,同样我也对我的下级负责。 “此次三水集团征订10万份报纸的活动,我可以以我的人格,以我的党性,以我的身份保证,绝无任何龌龊的行径,我们的每一个客户资源,都是我们自己光明正大通过自己的劳动得到的,我们绝没有任何窃取任何一位竞争对手商业机密的行为。” 秋桐的话干脆利落,掷地有声,底气十足,正气凛然。 而曹丽这时的脸色却很难看,成了死灰状,她虽然知道此事会给秋桐一个严重打击,甚至能把秋桐置于死地,但是,她自己也深陷其中,一旦查出来事实,她是无法脱离干系的,她到时受到的处分或许更厉害,她甚至会比秋桐死得更惨。 此刻她已经无暇顾及怎么去整治秋桐了,她想到的是如何保全自己。 “哈哈……”都市报总编辑冷笑起来:“秋总说的比唱得还好听,大话谁都会说,好话谁都会讲,场合上谁都会装……但是,可惜,秋总,事实却胜于雄辩。” 秋桐毫不示弱地看着他,同样冷笑一声:“既然老总你说的那么肯定,那么……请拿出证据来吧,如果此事属实,如果你有确凿的证据,我秋桐申明,此事不干系集团任何领导,也不干系公司任何同事,我秋桐甘愿接受领导的任何处分。” 部长和大家都看着秋桐和都市报总编辑。 “证据我们当然是有的,没有证据,我们就不会上门了。”都市报总编辑又发出一连串的冷笑,接着说:“但是,为了保护有关人员的安全,为了让主持正义的人不受到打击和报复,我不会告诉你我是怎么得到这个消息和证据的,也就是说,我不会给你提供人证。” “那就请你提供出物证来!”秋桐针锋相对地看着他:“请吧,老总,请拿出你的物证。” “物证……物证你不要问我要,在你自己手里!”都市报总编辑说。 秋桐笑了:“我不懂老总你这话的意思……你自己没有物证,却说在我手里,我到哪里去给你找呢。” “在你公司里着,在你公司统计室的电脑里找!”都市报总编辑看着秋桐:“秋总,我问你,你敢不敢现在就让你统计室的工作人员把这十万份报纸的详细名录现在就交到这里来……马上就提供过来!当着这么多领导的面,我们可以当场验证!” 我顿时明白为什么我刚来的时候我们集团的人脸上都带着不解的神色,原来是为了这个,对方事先不透漏任何信息,等人齐了,突然来一个措手不及,让我们没有任何机会去造假和回去操作,直接现场来验证。 看来,对方对我们内部的操作进程和体系是很了解的,知道我们的10万份名单都录入了统计室的电脑。现在大家都坐在这里,突然要求查证统计室的名录,任何人都是来不及去做其他事情的,连透风报信的机会都没有。 看来,对方是做了周密的安排和计划的。 “当然没问题!”秋桐毫不犹豫地说。 正文 780.第780章拯救 “那好,秋桐,你现在就通知你们公司的工作人员,立刻马上把那十万份名单的电子版带过来。”部长说。 秋桐站起来走到会议室的内部电话前,摸起电话就要打。 “慢着,”都市报总编辑站起来走到秋桐跟前,皮笑肉不笑地说:“秋总,这样好不好,你把电话拨通,剩下的话我来说……你看这样合适不?” 显然,这位总编辑是担心秋桐会在打电话的时候做猫腻,典型的小人之心。 秋桐一怔,接着就微微一笑:“好,老总,我会让你满意的。” 接着秋桐拨通了电话,说:“喂,云朵在不在?不在……你是曹腾啊,你正好到办公室来领办公用品的……那好,你也行,辛苦你一下,你等下,马上有一位领导要和你说话,不管他说什么,你都按照他的意思去做。” 听到秋桐的电话,我心里一怔,我擦,怎么这么巧,曹腾正好在公司办公室。 然后,秋桐把话筒递给都市报老总:“请吧,办公室主任不在,接电话的是我们公司业务一部的经理曹主任。” 都市报老总脸上露出狰狞的一笑,接过话筒,对着话筒说:“你好曹经理,请你马上到公司统计室,把你们刚征订的三水集团的那10万份报纸订户明细电子版拷到优盘上,然后你亲自立刻送到集团小会议室来……记住,要快,马上,还有,必须是三水集团的那十万份,不要搞错了……听明白了吗?好的,那就这样。” 打完电话,都市报总编辑得意地笑了,然后回到座位坐下。 秋桐也回到座位坐下,神色坦然。 我知道,此时,秋桐给予了我高度的信任,她把宝全部压在我身上了。 曹丽这时有些坐立不安,站起来想出去。 刚站起来,都市报总编辑看着她说话了:“曹主任,我想在电子版送达之前,最好任何人都不要出去……可否?” 曹丽神色有些尴尬,坐下来,接着又摸出手机,摆弄着。 都市报总编辑又说话了:“曹主任,你摆弄手机干嘛呢?” 曹丽又忙收起手机。 “我想大家这会儿最好都不要搞什么小动作,暂时忍一会儿,等电子版送到,想出去,想打手机,随便……部长,你说可以吗?”省报副总编辑说了一句。 “当然可以!”部长说。 部长发话了,任何人都不能违抗。 曹丽刚才的一番举动加剧了集团总编辑和孙东凯的不安,看到都市报总编辑自信的神色,集团总编辑神色有些惊慌,他刚逃过一劫,这次要是真的属实,那他又要连带负责任,又要倒霉,他脆弱的心理似乎实在经受不住煎熬了,这个主持看来真的不是那么好干的。 孙东凯同样显得很不安,他知道此事给他带来的不利和影响,作为集团分管经营的总裁,出了这事,他责无旁贷要负领导责任,此时正是他努力争取最后胜利的时刻,这样的事情对他的努力无疑是一次沉重打击,甚至都有可能毁掉他之前的努力。 看着室内诸人的表现,我突然想到,我转瞬之间的改变主意,不但拯救了我自己的良心和人性,还拯救了秋桐,不但拯救了秋桐,还拯救了总编辑孙东凯和曹丽。 幸亏秋桐的一番话,幸亏我最后一刻良心发现,没有一条道走到黑。不然,这事还真的大了。 我不由有暗暗庆幸,还有些幸灾乐祸,我想等着看对方这几个人的笑话。 特别是这个牛逼冲冲的都市报总编辑,讲起话来道貌岸然的样子,好像他们今天是受害者,马尔戈壁的,前段时间不正是他找到曹丽让曹丽捣鼓我们的订户资料吗?他不一直想挖空心思窃取我们的商业机密吗?那事被我搅黄了,他白白损失了8万块,和曹丽也闹翻了,现在反而倒打一耙,找我们算账来了。 那么,此事到底是谁传给都市报的呢?这个人到底是何许人也?我不由深思起来…… 大约10分钟之后,曹腾敲门进来了,从打完电话到曹腾出现,才10多分钟的时间,曹腾的动作倒是够快的。 看到室内的人,曹腾脸上带着谦卑的笑,冲几位领导的方向鞠了下躬,没有冲我和曹丽秋桐的方向鞠躬,然后走到秋桐面前,恭敬地说:“秋总,这是刚从统计室考的三水集团订报明细的电子版。” 说着,曹腾把优盘递给秋桐,秋桐点点头:“好的,辛苦了,曹经理!” “没事那我就走了。”曹腾边说边用眼睛不经意扫了都市报总编辑一眼,接着微笑了下。 我坐在那里,用眼睛的余角死死盯住曹腾的目光。 “好的,你回去吧!”秋桐说。 然后,曹腾又冲大家点头施礼,接着就走了,临出门前,他边关门边又回头看了下室内,目光似乎又看了都市报总编辑一下。 曹腾没有注意到我的目光一直在追随着他。 秋桐站起来,走到都市报总编辑面前,把优盘递给他:“老总,请吧,按照你的要求,你要的物证来了。” 坐在他身边的办公室主任接着就从电脑包里摸出一个笔记本电脑,打开。 都市报总编辑看了看部长:“部长,我可以开始验证了吗?” “当然可以啊……呵呵……”部长笑着。 都市报总编辑于是把优盘递给办公室主任,办公室主任把优盘插到笔记本电脑上,开始操作起来。 “你们怎么验证呢?这样就行吗?”部长说。 “这台笔记本电脑安装了一种自动对比搜索软件,里面有我们的全部订户资料,把这三水集团的电子版打开,把我们的订户资料文档打开,启动那软件,电脑就会自动搜索两个文档相同的名录,很快,领导就会看到到底是不是里面有我们的订户资料。”都市报总编辑自得地说着,还有些夸耀的意味。 “哦……还有这么高级的软件。”部长有话没话地说了一句,接着不管了,任由他们操作,和省报的副总开始谈起其他的事情来。 省报这位领导也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笑着和部长开着并不可笑的玩笑。 集团总编辑和孙东凯脸上的表情很紧张,坐在那里盯着正在操作的办公室主任,曹丽脸色煞白,不住地往我这边看,我干脆看都不看曹丽。 秋桐这会儿就站在办公室主任身后,抱起双臂,靠着窗台,带着平静的表情注视着电脑屏幕。 “秋总,你不用在身后监督,我们不会复制你们优盘里的这些客户资料的。”都市报总编辑带着讽刺口气看着秋桐:“三水集团那内部消化的5万份报纸,我们想争也争不来,剩下的5万份,本来就是我们的,我们更不用复制。” 秋桐微微一笑:“老总想的还挺多,我站在这里看看你就紧张了?我怎么会担心你们复制我们的资料呢,我是想观摩观摩这先进的软件……怎么,不可以?” 都市报老总听秋桐这样说,不言语了。 我当然知道秋桐站在那里的意思,她很明显是监督,防止那办公室主任偷偷摸摸复制我们的资料。 不过,其实就是他们复制这10万也无妨,就像都市报老总说的,其中5万份是三水集团内部消化,他们无法争去,其实就是剩下的那5万份,因为有了免费赠送的星海晚报,谁还会去花钱订阅同类的都市报呢? 但是秋桐站在身后监督是必须的,防止他们捣别的鬼。 有些君子想不到的道道,小人是能做出来的。 我这会儿不由又开始琢磨我和曹丽的勾当泄密的事情…… 我琢磨着曹腾刚来进来时候的表情动作和眼神,琢磨着曹腾今天怎么那么巧出现在办公室,正好还是他接的电话,琢磨着曹腾那天下午在办公室和我谈论起这个单子时候的说话内容以及细微的表情变化…… 忽然,我心里豁然一亮,我靠,这事极有可能是曹腾干的,他是最有条件接触到曹丽的人,也是最能取得曹丽信任的人之一,他必定是从曹丽无意的行为或者言语中觉察到了什么蛛丝马迹,然后跟踪或者监视曹丽,获知证实了此事。然后他将此事密告给了都市报的总编辑。 至于今天,他很可能知道都市报的人要来集团兴师问罪,于是就提前到了办公室,在那里打着领取办公用品的名义磨蹭着,正好云朵又不在,于是他就接听了电话。当然,即使是云朵接电话,他也可以打着替云朵干活的名义将这个活揽过去,单纯的云朵是不会想到那么多的。 还有,那天我在曹丽办公室和她商议此事,听到门口有动静,开门一看是只猫,那么,真的是只猫吗?从我听到动静到去开门是有时间间隔的,这个时间间隔里是可以迅速遁去的。 我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细节,分析着这事…… 越分析越觉得曹腾可疑,他这么做,可谓一箭三雕,既可以打击秋桐,还可以打击我,包秋桐去年处分他的一箭之仇,消除自己对我发财的嫉恨,灭掉自己的对手,说不定自己还能从都市报那里获得好处,当然,对曹丽怎么样,他就不关心了,曹丽是死是活和他无关,只要他自己得到好处就可以。 一旦对曹腾产生了巨大的怀疑,我突然想到,这个优盘是曹腾送过来的,他会不会在路上做什么手脚呢? 一想到这点,我的心猛地一跳,倏地紧张起来。 正文 781.第781章突然硬了起来 我的目光也开始死死盯着那台笔记本电脑,盯着那办公室主任脸上的表情。 秋桐这时瞟了我一眼,似乎是觉察到了我脸上的表情变化,觉察到了我的紧张。 秋桐眼里露出奇怪的目光,但是,随即,脸上的表情也紧张起来。 我知道,秋桐的紧张是因为我脸上突然露出的紧张表情。 我没有理会秋桐,心里因为突然想到的这一点而格外紧张,我靠,要是真的曹腾发现三水集团的文档不是他想象的那个,如果他在中途做了手脚,那事情真的坏了。 如此,就会有一连串的人都倒霉,我和秋桐首当其冲,然后还有曹丽,也包括集团总编辑和孙东凯,曹腾或许本意上不想把孙东凯牵扯进去的,但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似乎还指望孙东凯能提携他呢,但恐怕无法避免了,他可是连搂带耙弄了一大堆,看起来分析起来都很厉害的样子。 越分析心里越感到紧张,甚至还有几分恐惧。 我紧紧盯住办公室主任脸上的表情变化,还有秋桐的,他俩这会儿都在看着电脑。 曹丽这会儿已经是面如死灰,眼里发出绝望的目光,似乎都坐不住了,身体都有些瘫软了。 突然,我看到办公室主任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意外表情,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电脑屏幕,嘴巴半张开。 接着,我看到秋桐脸上的神色轻松了下来,接着不满地瞪了我一眼,似乎是在为刚才我的表情吓了她一跳而责怪我。 我顿时明白了什么,心里倏地就松了下来,接着突然领悟过来,我刚才是自己在吓唬自己,自己把自己折腾地够呛,还连带秋桐受到了惊吓。 我有些好笑自己刚才对曹腾的高估,好笑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曹腾考那个电子版的时候怎么会发现什么异常呢,都是一样的表格,都是一样的订户资料,他如果不一个个对比检查,怎么能发现那5万个订户资料不是星海都市报的呢,而这显然需要很长的时间。 他从接到电话到赶过来,只用了10分钟的时间,这基本是马不停蹄没有间歇的速度,中间几乎就没有做手脚的空当,他不会想到我没有采用到手的5万个订户资料,不会想到这不是星海都市报的客户资料,他一定以为自己亲自去统计室考到优盘的资料是十分准确的,这里面保证有一半是窃取来的星海都市报的客户资料。 我刚才实在是多虑了,实在是想得太多了,我忽略了关键的一点,那就是曹腾是用十分钟赶过来的,他没有捣鬼的时间。这说明他对这资料的真实性毫不怀疑,说明他对自己操纵的一切十分自信。 “这……这……怎么会是这样。”办公室主任喃喃地说。 都市报总编辑接着凑过头去看电脑屏幕,接着也瞠目结舌起来:“73个,只有73个一样的,这……这不可能。不可能。这软件有毛病吧。” “不会的,这软件我试验过很多次,每次都准确无误,不会有差错的。”办公室主任说。 “那……那……这是怎么回事。”都市报总编辑瞪大眼睛看着办公室主任。 “这……这只能说明只有这73个订户资料是和我们相同的……其他的,都不是我们的订户。”办公室主任说。 听到两人的对话,集团总编辑和孙东凯都松了口气,脸上带着庆幸的表情,但是接着都变得很沉稳,带着平静的目光看着部长。 曹丽似乎被搞懵了,怔怔地看着这一切,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 5万个订户资料里有73个一样的,这显然极其正常,构不成窃取的行为,任何一家单位在自己去征订的时候,都不可避免会遇到重复征订的情况,这无可厚非。我知道,这一定是我的业务员在统计非晚报订户的时候,一部分星海都市报的订户也囊括了进来,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这绝对不可能,我得到的情报是准确无误的,绝无可能。”都市报总编辑突然有些失态地叫了起来:“我不信,我不信。” 秋桐这时突然伸出手直接把优盘从笔记本电脑上拔了下来,然后冷冷地说:“你不信还要怎的?物证是你点名要的,你要什么我给你提供什么,电话是你亲自打的,你要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笔记本是你带来的,你要怎么核查就怎么核查,大话也是你说的,这软件要多牛就有多牛,现在结果出来了,你还要怎么样?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想反悔自己的所为?想当着这么多领导和同行的面否认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 “火你放完了,我任由你放,现在该我点个灯了……老总,我想请你给各位领导和同行一个交代,请你说明一下这核查的结果说明了什么,证明了什么?我还想请问你老总,蒙骗领导是什么性质的行为,冤枉同行又是怎么样品质的一种行为? “我们都是搞报业的,大家都是同行,如果你今天只是针对我个人,我无所谓,但是,今天在座的是省报业集团副总编辑的你的领导,还有我们市委宣传部的部长,还有我们集团我的领导和同事,那么,现在,我想请你老总给我们大家一个交代吧……请吧。” 秋桐一改往常言语温和委婉的风格,突然硬了起来,语言变得十分犀利,用词十分准确,语气十分有力,态度十分明朗,口齿清楚,伶牙俐齿,反击十分凌厉,毫不留情,毫不客气。 听着秋桐的话,看着面红耳赤哑口无言的都市报总编辑和神情尴尬的省业集团副总编辑,我的眼前耳目一新,心里感到格外畅快和痛快。 想不到啊,秋桐发起威来真够厉害的,真带劲。 这时,我看到部长微微颔首,嘴角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集团总编辑和孙东凯则毫不掩饰自己眼里的赞许,冲着秋桐微微点头,曹丽这时好像才突然领悟过来什么,眼里带着困惑和迷惘,但更多的是大难不死的侥幸和庆幸,重新伸直腰板坐了起来,眼里开始放出劫后惊魂的欢乐和开心。 秋桐边说边走回自己座位坐下,接着把优盘交给我,然后继续说:“实话告诉你,尊敬的星海都市报老总,我们这5万份客户资料是怎么得来的?是我们业务二部的经理易克发动自己部里的业务员挨家挨户搞调查,一户一户统计上来的,我们统计的都是非晚报订户,当然也没有精力去一个个专门去统计你都市报的订户,我们是非晚报订户之外的其他报纸订户和没有订报的客户,并非专门针对你们而来…… “当然,其中不可避免要有重复的,这73户就是属于重复的,对于重复的这73户,你老总要是以此认定我们窃取了你们的商业机密,那我表示十分的歉意,我愿意公开登报向你们道歉,我愿意接受你提出的任何索赔要求,同时愿意接受市委宣传部和集团领导的任何处分…… “同时,我们都是搞新闻的,手里都有舆论的武器,我们还可以找各自的记者对此事进行公开报道,你们可狠狠地曝光我们……我们可以狠狠地进行自我检讨。” 秋桐这话显然带着很浓的讽刺意味,我听了忍不住想笑,部长也有些忍俊不住的样子,集团总编辑和孙东凯嘴巴一咧,也想笑,曹丽则干脆直接“噗嗤——”笑了出来,接着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都市报总编辑此时看起来有些无地自容,恼羞异常,但是在这样的场合,却又无法发作,这里不是他撒野的地方。 秋桐说完,端起面前的水杯,不紧不慢地喝了两口,然后用冷峻的蔑视的目光打量着都市报总编辑。 省报副总编辑的脸色显得异常难看,恼怒地狠狠地瞪了都市报总编辑一眼,却不言语。 集团总编辑这时候开始说话了,看着部长:“部长,您看这事……” 孙东凯也忙说:“部长,您说两句吧。” 部长接着转向省报业集团的副总编辑,客气地捉:“老总啊,还是你来说吧。” 部长轻轻松松就把皮球踢给了对方今天的老大,这家伙做事确实很老练很圆滑。 在官场,踢皮球是一项技术活,也是一项本事。 当下,大凡是有权、有钱、有利、有名的事,部门都争着干,官员都抢着做,生怕被别人挖了“墙角”,抢了“饭碗”,夺了“头彩”,而遇到错综复杂的棘手问题,总是左推右诿“踢皮球”,上推下卸“打太极”,致使许多本该立即办、能够办、必须办的事情,被部门间“兜圈子”拖得有皮没毛,被政府里“运动战”耗得不了了之。 比如,当下房价过高就是“踢皮球”式的调控使然。君不见,自诩“管宏观”的发改委,昨讲房产税“三年免谈”,今说:“尚无定论”,而国税总局却反讥“无解释权”;央行、银监会管起了“二套房”标准,而住建部倒成了“看二成”的;上面同声忙着“挤泡沫”,而地方却争辩“我不热”……如此这般“踢皮球”,房价怎么下得来?难怪各项政策不停出台,房价依然不降反升。 说远了,扯回来。 省报业集团总编辑脸上的表情此刻很尴尬,我想他此时一定很后悔轻信了部下的话贸然惊动部长,然后带人来到这里兴师问罪,但是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 正文 782.第782章我认识你 但省报总编辑到底是经历过场合的人,只略微尴尬了一会儿,脸上旋即带着诚恳的表情,说:“到现在为止,事情已经很明白了,我想这是一场误会,一场被别有用心的人挑拨造成的误会,一定是有人不想看到星海都市报和星海传媒集团之间的友好团结共同发展,想破坏我们两家报业集团之间的友谊,所以才会出现今天的情况…… “现在经过双方大家的配合和努力,事情搞清楚了,水落石出了,误会澄清了,误解消除了,大家心无芥蒂了,这很好嘛,这很有利于我们今后友谊的进一步加深嘛…… “我看今天的验证也是必要的,对我们大家都没有坏处,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当然,今天的事情,给星海传媒及团队的领导和同行带来了一些不便,我在此深表歉意,我代表星海都市报向各位同行表示最深的歉意。” 说着,副总编辑站起来向我们鞠了一个躬。 副总编辑如此一说一举动,集团总编辑和孙东凯也不能不有所表示,虽然心里很恼火,但是表面上的礼节还是要尽到的,忙站起来还礼。 孙东凯说:“老总,使不得,谈何道歉啊,这只是一场小误会……领导质疑我们的工作是正常的,是必要的,这说明我们的工作做得还不够细致和慎密,我们今后会努力弥补我们工作总的缺陷,加深和同行的交流互动,把我们的工作做得更好,同时,也祝星海都市报在星海发展地更快更好。” 然后,大家坐下,部长说话了:“我看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正如刚才省报业集团的老总所说,这只是一场误会,这场误会丝毫不会影响我们星海报业传媒集团和省报业集团之间的关系,丝毫不会影响我们星海晚报社和星海都是报社的友谊,大家都是报界的老朋友,都有很多年的友谊,我们的友谊基础是深厚的,是不会受到这个小误会的影响的…… “刚才老总说的好,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我很赞同……刚才老总主动高姿态表示歉意,这充分表明了省报领导的高风亮节和大度谦虚,我看星海传媒集团要从这次事件中接受教训,要努力把各项工作开展地更加严密细致,更加至善至美…… “对于都市报,这是省报业集团在我们星海开办的一张报纸,我们市委宣传部一直是十分关心关注的,这些年,都市报为星海的两个文明建设做出了突出的贡献,成绩是值得肯定的,是显而易见的……希望你们两家今后本着公平竞争的原则共同发展共同进步,努力为星海报业的繁荣为星海文化产业的发展作出自己应有的贡献。” 部长的讲话同样保持了高姿态,听起来很有水平。 到现在为止,我始终没有说一句话。看起来今天这个场合我似乎是多余的,但是我心里知道,没事了我显得是多余的,一旦有事了,我就是首当其冲被蹂lin的对象。我今天被召来,显然不是当摆设的,只是没有派上用场。 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都做了,省报业集团副总编辑似乎再也坐不住了,带着同样坐不住的都市报总编辑和办公室主任匆匆起身告辞,离开了会议室,部长热情地要送送他,他坚辞不让。 他们走后,小会议室剩下我们,大家安静下来,看着部长。 部长的目光此时显得有些阴冷,接着长长呼了口气,说了三个字:“乱弹琴!” 大家都没有做声,还是看着部长。 部长端起水杯喝了几口水,然后缓缓扫视了大家一眼,最后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 我冲部长一咧嘴。 “小子,我认识你!”部长突然说。 我靠,原来他还能记起我啊,我还以为他把我忘记了。 “部长好……谢谢部长认识我!”我说。 “那次全市报业协会办的那个经营研讨会,你在会上作了精彩的发言,我记忆犹新。”部长说:“你叫易克,是不是?” 我点点头:“是!” “看,我说的没错吧。”部长看着总编辑和孙东凯笑了下。 “部长好记性啊,好厉害!”孙东凯带着恭维的笑脸忙夸赞部长。 “倒不是我记性好,主要是这家伙那次讲课给我的印象太深了。”部长说完又看着我:“怎么?小易,这次三水集团这10万份报纸是你弄的?” 我点点头:“是的!” “好家伙,不简单嘛,一次就能搞定十万份报纸,我看你不光有会说,还会干,事实胜于雄辩,成绩才是硬道理,不错,很好!”部长带着赞赏的表情看着我。 “部长,易克可是我们集团的发行专家啊!”曹丽这时插话。她现在已经缓过神来了,虽然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如何死里逃生的,但是她已经确信自己逃过了一劫,神态回复正常了。 “哈哈,发行专家,这个提法好,名副其实哦……”部长继续看着我:“小易,你现在是什么职务?” “我在发行公司业务二部做经理。”我说。 “嗯……经理……发行公司的业务部经理。”部长点点头,接着转头看着孙东凯:“东凯,小易是什么身份?” “集团聘任的不带编制员工。”孙东凯忙回答。 “哦,不是正式带编的。”部长又点点头,沉思了下,接着看着我:“小易,我很看好你,你可要继续努力好好干啊……唉……可惜你这身份。” 我说:“我的身份没什么。只要能在集团做事,只要能给集团的发展添砖加瓦,什么身份都无所谓。” “看,小易的风格很高嘛。”部长看着总编辑和孙东凯:“我记得以前和你们说过,发掘、发现、培养和用好人才,是你们集团发展的关键,是你们今后可持续发展的必由之路……你们可不要浪费闲置人才啊,对人才的浪费,就是犯罪。” “领导说的对!”二位啊,忙点头。 “小易,你是怎么搞定这个10万份的单子的,说来我听听!”部长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我想了想,说:“这个东西,看起来很简单,但是说起来却有很复杂,这其中包含着很多营销的玄机和道道,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我就告诉你两个字吧,双赢,双赢是我做成这个单子的关键所在!” “双赢!好,说得好!两个字其实已经道破了玄机!”部长说:“看来,你做事很会抓重点……抓牛鼻子。” 我说:“多谢部长夸奖,我不行,我还要向部长学习!” 部长说:“你行!” 我说:“我不行!” 部长说,”我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 我说:“好,那我就行!” 部长呵呵笑了,大家都跟着笑,会议室的气氛比刚才活跃多了。 然后,部长看着秋桐,深深地看了一会儿,突然向秋桐伸出了大拇指。 大家不由一愣。 秋桐不动声色地看着部长。 “秋桐,你和小易是今天从头到尾表现最为淡定最为出色的,特别是你,处于风口浪尖的位置,却依然从容不迫,神闲气定,不慌不忙,有条不紊,行动和语言都很得体,轻重得当,防守稳妥,反击得力,尺寸把握地很好,既说出了我和你们总编辑还有东凯不便说的话,还又鲜明地表明了我们的立场,让对方感到了痛处……我对你今天的表现尤为满意。”部长不紧不慢地说。 “谢谢部长的夸奖,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说出了我想说的话而已。”秋桐说:“我相信我的部下是不会干那种下作的事情,基于我对易克同志的高度信任,所以,我才不紧张,因为我心里有数……因为我确信我们是无辜的。” 部长点点头,然后看着总编辑和孙东凯还有曹丽,带着责怪的表情说:“看看秋桐的表现,再看看你们三位当时脸上的表情,我看都慌了,是不是?你们怎么就没有秋桐同志的这份淡定和底气呢?你们对自己的部下就这么缺乏信任这么不了解?关键时候,我看你们都把持不住了……是不是出了上次的事情,你们都成惊弓之鸟了?这样不好嘛,作为一个集团的主要负责人,要沉住气。” 总编辑和孙东凯脸上都带有愧色,低头称是。 部长继续说:“特别是你这个曹丽,我看看当时比谁都紧张,脸都白了,你说你紧张个啥,事情又不是你操作的,你只是经管办负责人,就算要追究责任,也要首先追究易克和秋桐,也轮不到你头上,你也担不到大头啊,我当时就不明白了,你到底为什么这么紧张……看你当时的脸色,我着实捏了一把汗,我以为你知道事情的真相,知道你们确实是窃取了人家的商业机密呢。” 曹丽脸红了,说:“我……我当时是替秋总和易克感到担心……替集团领导感到担心……我怕事情是真的。” 部长笑了:“看来你对领导和同时还是蛮有责任心的嘛……提出表扬!” “谢谢领导夸奖!”曹丽喜笑颜开。 这时,我侧眼看了下秋桐,看到她正注视着曹丽,眼里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 然后部长站起来:“好了,虚惊一场,你们没事了,我也放心了,我也好对省报的老总有个交代了……好了,大家散了吧……我也该走了。” “部长,领导来一次不容易,中午在集团吃个便餐吧。”孙东凯忙挽留部长。 “是啊,部长,到中饭时间了,在集团吃完饭再走吧。”总编辑唯恐落后,也忙说。 “不了,我中午要陪省报的这位老总吃饭,下午我要陪他下去转转,这次他来星海,怎么着我也要他给我们安排个头版头条的重头稿啊……”部长摆摆手:“好了,不要客气了,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以后有时间,我会专门来你们这里吃饭的。” 然后,大家一起下楼,送部长上车离去。临上车前,部长特意又伸手和我握了握,微笑了下。 正文 783.第783章心知肚明 部长走后,总编辑和孙东凯也回了办公室,我和秋桐还有曹丽站在原地。 曹丽这会儿似乎有些兴奋,说:“秋总,易克,中午我们一起吃饭吧,我请你们!” 秋桐用平静的目光看着曹丽,又看看我,眼神一转,接着点头:“好啊,既然曹主任盛情,那我们恭敬不如从命。” 我们一起往集团外面走,刚走到集团大厦门口,看到曹腾两手插在裤兜里,正站在那里左右徘徊,边不停地往四周张望。 看到我们,曹腾稍一犹豫,接着就直接迎了上来。 看到曹腾过来,秋桐不由自主扭头看了我一眼,不知她是什么意思。 “你们开完会了。”曹腾过来说,脸上带着无辜的表情。 “你怎么还没回去?”曹丽说了一句。 “我给你们送东西的时候,感觉小会议室里气氛怪怪的,老觉得心里不大踏实……就在这里转悠着等你们。”曹腾说:“怎么了?今天出什么事了?” “星海都市报的人污蔑我们窃取他们的商业机密,非说易克弄的那个三水集团的单子有5万个订户资料是偷了他们的,来这里兴师问罪呢……结果落荒而归……惹了自己一屁股屎。”曹丽说。 “哦……原来是这样……还有这样的事情。”曹腾做惊讶状。 “你也没吃饭吧,不如一起吃午饭。”秋桐说了一句。 “好啊!”曹腾痛快地答应了。 大家一起去了公司附近的一家小饭店,要了几个菜,边吃边聊。 “怪不得我看到星海都市报的那几个人离开的时候垂头丧气的……原来是不良企图没有得逞啊……”曹腾边吃边说。 “你怎么知道那几个人是星海都市报的?你认识他们?”秋桐突然问了一句,眼神盯住曹腾。 曹腾的神情很镇静,看着秋桐:“我刚才去送优盘的时候看到他们坐在小会议室里,刚才不是说星海都市报的人来的嘛,我这么一推理,应该就是他们吧。” 曹腾的回答似乎很合理,无懈可击。 “曹经理的记性可真好,一下子就记住了。”我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句。 “呵呵……一般……因为会议室里只有三个陌生人,那我自然会留意看一下的了。”曹腾笑着。 “他们出来的时候,你没和他们招呼一下?”我说。 “他们又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们,我和他们招呼干嘛?”曹腾说。 “呵呵,对,他们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他们,我怎么忘记这事了。”我似笑非笑地看着曹腾。 曹腾目光很坦然,我实在看不出他有什么异样的目光。 “其实也不全是星海都市报的,那个年龄大的是省报业集团的副总编辑,是分管星海都市报的。”曹丽说了一句。 “哦……就为这事,连他们的大本营都惊动了……犯得着吗?”曹腾说。 秋桐没有说话,低头吃饭,眼神看都不看我们,似乎我们谈的都是和她不相干的事情。 我这时突然想起一个事,站起来说:“你们先吃,我出去打个电话。” 说着,我站起来。 秋桐抬起头,瞥了我一眼,接着又低头继续吃饭。 我出来,直接把电话打给了云朵,很快接通。 “哥,什么事?”云朵说。 “你在干吗?” “在吃饭!” “那个……上午的时候,你离开公司了?出去了?”我说。 “是啊!我出去采购办公用品去了。”云朵说。 “哦,怎么这时候出去采购办公用品呢?”我说。 “曹腾来办公室领取一大宗办公用品,列的单子里好几种都没有了,他说他要的很急,我怕耽误他的事情,就赶紧出去采购了。”云朵说。 我一听,心里有数了,曹腾是通过这种办法支开云朵的,如此说来,他明白都市报总编辑会找秋桐要物证,知道秋桐会安排云朵去做这事,然后他采用这个办法支开云朵,制造自己亲自去考电子版,确保不出差错。曹腾考虑的恨周密。 “哥,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云朵说。 “呵呵,没有什么问题,我就是随便问问,你吃吧,我也在吃饭!”我说完挂了电话,回到饭店,他们还在吃饭,曹腾和曹丽还在交谈着。 看到我回来,他们没有停止说话。 “看来易经理订了这10万份报纸,不仅惊动了我们集团内部,连星海都市报都坐不住了。”曹腾说:“他们这不是无事生非故意找茬吗,凭什么说我们窃取了他们的客户资料,岂有此理。” “听他们说话的口气,似乎是有人给他们通报了什么情况,这情况让他们确信无疑。”曹丽说:“我就奇怪了,什么人会给他们通报这种消息……这不是挑拨离间吗?” “恐怕是我们的内部人士,至少是我们认识的人。”我说。 “何以见得?”曹腾说。 曹丽也看着我。 “他们不是说了,只要我们的物证,不给我们提供人证,说什么担心我们打击报复举报人……这不是充分说明这个挑拨离间的人是我们的熟人吗?而且,那总编辑要物证的直接指向是统计室,这说明他们对我们公司的内部工作体系以及工作进度和流程是很了解的,如果没有内部人提供消息,他们怎么能知道我们这份单子录入电脑的进程呢?” “啊——内部人?”曹腾做吃惊状:“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会是谁呢?” “是谁谁心里有数!”我说了一句。 “这个内部人,应该就是在发行公司吧?”曹丽也说。 这时秋桐抬起头,看着我:“易克,没有事实为依据,不要凭着自己的想象随便下定义,不要随便乱扣帽子,讲话要有分寸,要对自己的话负责任……事情已经过去了,没事了,我看是谁好像不是那么重要。” 说着,秋桐深深地看我一眼,我不言语了。 “是啊,秋总说得对,有道理。”曹腾说:“这样的话说出去对我们公司的声誉可是很不好,秋总是公司的负责人,要是大家以为我们内部出了奸细,这不说明秋总的管理出了漏洞吗,这对秋总的个人也是有影响的。” “但是,要是真有奸细,也不能不调查不揪出来,养虎为患啊……”曹丽带着愤愤不平和困惑不解的表情说:“我还真就奇怪了,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神通和胆子,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就是真的有窃取对方商业机密的事情,也一定会做得很隐蔽,那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秋桐看着曹丽,眉头微微一皱,接着说了一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我们做事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又何惧什么内奸不内奸,又何惧有人挑拨离间呢?” 曹丽看着秋桐,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 “秋总说的对,身正不怕影子斜。”曹腾接过去说了一句。 曹丽瞪了曹腾一眼,又看了看我,我冲曹丽意味深长地一笑。 笑完,我瞥了一眼秋桐,看到她正在看着我,忙低头吃饭。 吃完饭,曹腾借口说要下去检查业务员的工作,直接走了,没有回公司,曹丽说要去洗面,拉着秋桐去,秋桐婉言谢绝。 曹丽自己去了。 我和秋桐回到公司,经过秋桐办公室的时候,秋桐说了一句:“你到我办公室来,我要和你说几句话。” 我随着秋桐进去,秋桐关了办公室的门,然后坐到沙发上,指指自己对过:“请坐!” 秋桐的语气很平静,还很客气。 我坐下,看着秋桐,不知怎么,看到秋桐此刻的表情,我的心里有些不安。 秋桐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头看着我,淡淡地说:“易克,今天的事,你怎么看?” “此事必大有蹊跷。”我说。 “蹊跷在哪里?”秋桐说。 “蹊跷在那个挑拨离间的人是谁?”我说。 “哦,你是这么认为的。”秋桐看着我。 “是,”我点点头:“你怎么看?” “我看此事确实大有蹊跷,但是,我蹊跷的重点不是谁在挑拨离间,不是那个告密的人是谁,而是是不是我们真的窃取了人家的商业机密!”秋桐紧紧盯住我的眼睛。 秋桐的目光似乎看穿了我的心事,我不敢和她对目光。 “还有两件事让我感到蹊跷,第一是曹丽今天的表现,她在小会议室的表情为何如此失常,看得出她当时惊惧不已,几乎就要崩溃,至于她后来说的什么是为了大家担心,我看是扯淡的话,借此掩饰自己而已……第二,就是你的表现,为何你开始表现地很镇静坦然,后期为何突然又紧张起来。”秋桐的目光直接逼视着我。 我心里有些慌乱,说:“这个,这个……” “我看事情最蹊跷的恐怕在于你和曹丽,你们到底都干了些什么,说吧,说实话,我不想听到你对我撒谎。”秋桐的口气依然很平淡。 “我……你要我说什么。” “你知道你该说什么!”秋桐说:“我今天只想听到你嘴里的实话,我不想你让我失望。” 我此时知道,依照秋桐的聪慧和心智,她一定是感觉到了什么,不然她不会如此问我。 我抬起头,看着秋桐明亮清澈的目光,心理最后的防线轰然崩塌。 “其实……你已经猜到了。”我说。 “但我想听你自己说出来。”秋桐的口气很严肃。 果然,秋桐已经猜到了大概,我深呼吸一口,看着秋桐:“好吧,我告诉你……是的,你猜的不错,我确实是借助曹丽从星海都市报那边弄到了6万个订户资料。” 秋桐的目光倏地一震,似乎虽然她大概猜到了什么但是听我亲口说出来,还是让她感到震动。 正文 784.第784章真的大了 “你……你不是告诉我你发动你的业务员去操作的,为什么有那样做!”秋桐的声音有些嘶哑,带着极度的失望和失落。 “因为……我想打击竞争对手,想报复他们。”我说。 “打击……报复……无冤无仇,为什么这样说?”秋桐说。 “因为……都市报前些日子在想法设法窃取我们的订户资料……只是被我无意中觉察到了,我采取了一些措施,他们没有得逞……所以……我很生气,我就想报复他们。”我说。 “为什么你要通过曹丽来窃取对方的商业机密?是不是对方也是通过曹丽来窃取我们的商业机密的?” “是的。” “此事被你发觉了,你抓住了曹丽的把柄,所以,你就要挟曹丽为你窃取对方的订户资料,是不是?”秋桐说。 我没有说话,我当然不能告诉秋桐我是借助曹丽对我个人的那种企图来实现的。 秋桐沉默了,半晌说:“易克——” “在——”我说。 “前些日子你找我要我们的订户资料,是不是就是为的这个?” “嗯,我借助那资料破坏了对方的企图,对方得到的是假的。”我说。 “曹丽让你搞那资料的,是不是?” “嗯……” “你为什么答应帮她做这个?” “因为我不想让她继续再折腾,我不帮她,她还会找别人,危险性更大!” “嗯……”秋桐接着又沉默了,半天说:“果不出我所料……果然,你和曹丽这段时间接触频繁是有道道的……只是我没有想到,你们在捣鼓这些事……实话告诉你,曹丽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甚至比你还清楚,她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我都不奇怪……只是,我没有想到你也参与了。” 我低头不语。 “我不评价你阻止对方得到我们客户资料的做法对与错,或许,我该表扬你,但是,你带着报复的心理和曹丽串通一气去搞对方的客户资料,这显然是极端错误的…… “别人干这样的事我或许可以理解,但是,你,易克经理,这样的事出在你身上,我很震惊,我实在想不到你会干这样的事,这太不符合你在我心中的形象了……这实在不是你该做的事情……你,太让我失望了。”秋桐的口气有些严厉。 我继续低头不语,心里感到很羞愧。 “既然你得到了那几万份都市报的客户资料,为什么录入我们统计室电脑的又不是那些?”秋桐说。 “我原本是打算使用他们的资料的,但是,那天你和我说了一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道理,我突然醒悟领悟了,意识到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是违反公平竞争的原则的,是以小人对付小人……还有,我担心此事一旦被你知道,你会深深地鄙视我……” “不错,我是要鄙视你,我要深深地鄙视你……”秋桐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分贝。 “是的,你该鄙视我……你可以鄙视我……”我说。 “可是,事情的结果让我无法去鄙视你……或许,我该夸奖你……你需要夸奖吗?” “不需要,只要你不鄙视我,我就知足了!” “但我还是想夸奖你,毕竟,最后关头,你醒悟了,你没有一条道走到黑!毕竟,事情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秋桐的声音又缓和下来。 “我还真有些后怕。” “我更后怕。” “你是不是很生我的气,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我说。 秋桐没有回答我,说:“那么,上午,在优盘送来之后,你为什么又突然紧张了?” 我说:“因为……我担心这优盘中途是不是会被人动了手脚……要是那样的话,事情就真的坏了。” “你是怀疑那告密者是曹腾?”秋桐说。 “嗯……”我说。 “但是结果却不是你以为的那样。”秋桐说:“这是不是可以证明你的怀疑是错误的呢?” “不能证明,反而证明是正确的!”我说:“你听我给你详细分析。” 我刚要继续说下去,秋桐伸手制止住了我:“好了,这个事情不要说了……我不想听你的那分析。”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我听出秋桐的语气里带着极大的失落和痛惜,似乎她也对曹腾有所觉察,但是又不愿意去承认这一点,也不愿意听我说出来。 “同事之间,不要互相猜疑……团结是第一位的。”秋桐喃喃说了一句。 我看着秋桐,没有说话。 “我终于彻底明白了,冤有头,债有主,人家不是无事生非来找茬的,人家是有根有据来的。只是,关键时刻,你幡然醒悟,没有在错误的道路上走下去。否则,听部长今天的口气,事情就真的大了,就真的完了…… “不但你我曹丽都要完蛋,连孙总和总编辑都要受到牵累……公司和集团的声誉都要受到极大的败坏。”秋桐心有余悸地说:“如此说来,你关键时刻的转变,挽救了我们大家……当然,也挽救了你……” “不是我挽救了大家,是你挽救了大家,是你挽救了我……”我说。 “其实,对你来说,无所谓挽救不挽救,对于这个职位这个工作,你其实根本就没放在眼里……得到或者失去,对你来说无所谓。”秋桐说。 我咧了咧嘴,想笑却没笑出来。 “既然无所谓,你为什么又要非得在这里做事?”秋桐又提起这个老话题。 我说:“不知道!” “不知道?” “是的,不知道!”我重复了一遍。 “你不知道,那我是不是该知道呢。”秋桐叹息了一声。 “你也可以不知道。”我说。 “易克——” “在!” 秋桐看着我,缓缓地说:“人有时候是无法欺骗自己的,你可以表面上欺骗自己,但是,你欺骗不了自己的心。” 我紧紧抿着嘴唇,看着秋桐。 秋桐转头看着窗外,半晌说:“不谈这个了……今天的事情,过去了,就当它没发生……我无法评价你的功过错对,我既不想责罚你也不想表扬你…… “关于那个谁是保密者的事情,也不要纠结了,都过去吧……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要是自己不给人家抓到把柄,人家就是想算计你都没机会……说白了,自己找的……好了,你回去吧。” 我站起来,看到秋桐的眼神很失落,还有些迷惘和忧郁。 我低头出了秋桐办公室,想着秋桐今天的话,心里感觉有些沉重。 刚回到办公室,曹丽打电话过来了。 “说话方便不?” “有屁快放!”我没好气地说。 “怎么了?怎么那么大火气,哎——发的什么火啊,今天死里逃生,我正庆幸不已呢。”曹丽说:“我问你,怎么今天的结果是那样的?你没有用我给你的那资料?” “嗯……没用,我自己安排业务员去弄的。”我说。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你办事不牢靠,觉得不保险!”我说。 “哦……谢天谢地,幸亏你有这感觉……否则,惨了,大家都完蛋,不光秋桐要完蛋,我和你都要完蛋,特别是我,我的前途就彻底毁了。”曹丽说:“哎——可惜了,我的6万块啊……肉包子打狗了。” 我没有说话。 “对了,你说星海都市报是怎么知道的呢?”曹丽说。 “一定是你泄露出去了。”我说。 “不可能,我做事一向很谨慎小心的,虽然今天吃午饭的时候我们都说是有内奸,但是我怀疑问题出在都市报那边,我怀疑那发行部主任发了一笔横财得意忘形喝酒的时候失言得瑟出去了。” 曹丽说:“这事幸亏你警惕性高啊,你挽救了革命挽救了我……可惜,这事要是我不参与多好,那秋桐就惨了,必死无疑……可惜了……对了,看到今天部长和你说话的表情了吗,他对你很赏识的。” 不等曹丽说完,我就挂了电话。妈的,要是她不参与这事也未必能成,要是她不参与惨的不仅仅是秋桐,还有我,这个***曹丽只想到保全自己算计秋桐了,连我都不顾了。 还有,曹丽最后提到的那个部长,他和我八竿子打不着,赏识不赏识我关我鸟事,老子不稀罕。 点燃一颗烟,我郁郁地看着窗外。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海珠打来的。 “哥,你在哪里?”海珠说。 “办公室!” “哦……真的?”海珠说。 我没有说话,挂了手机,然后拿起办公室的座机,给海珠拨了过去。 “相信了吧?”我说。 “呵呵……哥,你看你,我就是随便问了一句,你不用证实啊……”海珠虽然如此说,但是口气里却能听出有些轻松。 “在海南顺利吗?”我说。 “嗯,很顺利……一切都很好……我就是很挂念你,所以才给你打个电话。”海珠说:“昨晚我给你发的短信收到了吗?” “收到了!” “怎么没给我回呢?” “忘了。” “呵呵,我猜你一定是半夜睡着了,天亮才看到的吧……我当时想给你打电话的,但是又怕打扰你休息,就没打。”海珠说。 我的心一阵发颤,没敢说话。 又和海珠聊了一会儿其他的事情,然后海珠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 我然后想着心事,独自在办公室里发呆,一直坐到天黑下班。 正要起身离去,我的手机又响了,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我接听:“喂——” “易克,是我!”电话里传来一个低沉的男中音。 听到这个熟悉而又陌生还有些遥远的声音,我的心不由一震。 正文 785.第785章神秘的日式别墅 这是伍德的声音。 伍德给我打的电话。 “伍老板,你好!”我说。 “呵呵,不错,这么久没联系,还能听出我的声音来。” “伍老板找我有事吗?”我说。 “没事就不能打电话吗?”伍德反问我。 “能!” “下班了吧?” “正要下班!” “晚上能赏光一起坐坐吗?” “能!”我琢磨着伍德找我的目的,想到最近对他的耳闻,决定会会他。 “三道沟路21号,到了会有人在门口接你!”说完,伍德挂了电话。 原来伍德并不遥远,就在星海。 我不知道三道沟路21号是个什么地方,听起来好像挺神秘。 我开车直接去了三道沟路,找了半天,才找到21号,原来这是一座老式的带院子的日式建筑,上个世纪的遗留物,这样的建筑在星海很少见,星海的老建筑大多是俄式的。 我将车停在附近,走到院子门口,木制的大门,还有个小门。我往左右看了看,周围很静,人和车都很少。 站在门口,我抬头看了看,隐蔽处有一个摄像头,如果不注意是发现不了的。 我刚要伸手按门铃,小门突然开了,一个穿一身黑色衣服的年轻人站在门口,带着尊敬的目光看着我。 “您是易先生吧。”对方礼貌地问道,同时还给我鞠了一躬。 我点点头。 “请进。”对方请我进去,我走了进去,看到院子里空荡荡的。 “请您跟我来。”对方关好门,径自往里走去。 我跟着他走进了小楼,一进去,首先是一个大厅,里面灯光明亮,装饰非常豪华,几个穿着讲究的男人和女人们正坐在大厅一边的沙发上边喝茶边轻声谈笑着什么,身边不时有侍者模样的人走过去,气氛显得清雅高雅而又幽静。 “请跟我来。”对方直接上了楼梯,我跟了上去。 上了二楼,是一个常常的走廊,走廊两侧是一间间日式的房间,都是推拉门,好几个房间都亮着灯,里面隐隐传来轻微的音乐,还有的传来谈笑声。 我恍然大悟,这里是一个高级会所。 跟着侍者穿过常常的走廊,拐了一个弯,又走了半天,最后侍者在一间门口停住,然后轻轻敲了两下门,轻声说:“先生,您的客人到了。” “请进。”这是伍德的声音。 侍者推开门,我走了进去。 绕过屏风,我看到了伍德,正盘腿坐在榻榻米上安静地品茶。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伍德,没有皇者,我有些出乎意料,我本来以为伍德和皇者在一起的。 伍德似乎没有看到我进来,依旧坐在那里静静地品茶,头也不抬。 “伍老板,你好……我来了。”我站在那里说。 “嗯……”伍德应了一声,接着抬起头,看着我,突然笑了:“易克,来吧,请坐。” 我脱鞋上了榻榻米,坐在伍德对过,看到伍德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本书——《孙子兵法》。 “来,请喝茶——”伍德给我倒了一杯茶,推我我跟前。 “谢谢——”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说:“伍老板喜欢研究兵法。” 伍德没有回答我,看着我半天不语,一会儿说:“易克,我们好久没见了吧。” “是吧。”我说。 “最近一向可好?” “托伍老板的福,我还活蹦乱跳!”我说:“多日未见,伍老板想必一直也不错吧。” “托你的福,我也还活着。”伍德微笑着看着我。 我也微笑了下。 “最近出了一趟国,刚回来……今天在这个隐居会所喝茶,想到好久不见老弟了,于是就给你打了个电话……没有感到意外吧。”伍德说。 “没有意外,只是感到很荣幸!”我说。 “看你的表情,好像你早就知道我出国的事情。”伍德的目光盯着我,声音缓缓地说。 “你伍老板是大人物,是公众人物,你出国的事情难道还需要列入高级机密吗?”我说。 “呵呵,这么说,你是真的早就知道的了?”伍德呵呵笑着。 “不早,知道了有一分钟。”我不动声色地看着伍德,我知道他此次出国的事情,或许真的是隐秘的,知道的人会很少,不然他不会如此问我。 “你猜猜我去了哪里?”伍德说。 “我猜是俄国的西伯利亚地区。”我说。 “为什么会是那里呢?”伍德有些好奇地说。 “因为那里地广人稀,最适合被流放人去。”我说。 “你在讽刺我……讽刺我是被流放的人……是不是?”伍德心平气和地说。 “你自己非要这么以为,我也没办法。”我说。 “呵呵……”伍德笑起来,然后看着我,说:“易克,其实你知道我去了哪里,是不是?” 我模棱两可地说:“你觉得我会有兴趣知道吗。” 伍德静静地看着我,我也静静地看着伍德,两人都试图从对方的目光里扑捉到什么东西。 “不管你有没有兴趣,我都告诉你:“伍德稍微一停顿,接着说:“前段时间,我去了日本。” “哦,你到日本鬼子那里去了。”我装作漫不经心地样子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伍德的眼皮跳了下,接着说:“你说呢?” “我问你的,你让我说什么?”我说。 “或许和你没有关系,但又或许有关系。”伍德慢悠悠地说:“对了,刚想起个事,李顺从日本回来也有一些日子了吧。” 伍德貌似不经意地突然提起了李顺,我的心里戒备起来,说:“伍老板你是在问我吗?” “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说我在问谁呢?”伍德说。 “这个事情我想你不该问我的,你自己应该比我清楚!”我说。 “为什么呢?” “我和李老板的关系与你和李老板的关系,哪一个更亲密呢?答案恐怕很简单吧!”我说。 伍德笑了:“呵呵,不管哪一个关系更亲密,我想你不会告诉我你不知道我刚才问你的问题吧?” “我可以说不知道!”我说。 “为何?” “第一,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你很清楚,你根本就不需要问我,第二,李老板的行踪,不经他本人同意,我不能随意向外说,这是规矩。”我说:“当然,你现在可以给李老板打个电话,他要是同意,我就可以马上回答你的问题!” “易克,你对我戒备心很强啊,既然你知道我和李顺的关系,你还用得着给我保密吗?”伍德轻声笑起来。 “既然你自己明白都你和李老板的关系,那这个问题你还需要问我吗?”我也笑着:“我再傻也明白,你是在借这个问题来考验我,在替李老板考验我……怎么样,我是不是考核合格,过关了?” 伍德微微一笑:“易克,你很聪明……防守地滴水不漏……其实,我当然知道,李顺现在就在国内,他早就回来了……在我去日本之前他就回来了……我想你早就该和他见过几次面了吧。” 我说:“恐怕早就和他见过几次面的是你吧。” 伍德看着我,目光变得有些阴冷,半天没有说话。 喝了几口茶,我说:“伍老板,你请我来该不会就是闲扯淡的吧。” “当然不是……”伍德说:“易克,谈事情之前,我有个要求——” “你说!” “我们俩今晚的谈话内容,只限我和你二人,我不希望任何第三者知道!”伍德说。 “你相信我不?”我说。 “我不敢全信,但是我宁愿相信你……”伍德说。 “你不得不相信我,因为你没有那别的选择!”我说。 伍德说:“你很得意?” 我说:“不值得得意!” 伍德说:“其实,你就是把我们今晚谈话的内容泄露出去,那也无妨……我很快就能知道……但是,那样会对你恐怕不好的……所以,我想,你是个聪明人,有些话不用我多说。” 我说:“那你还是别和我谈了……我不想遵守和你的保密约定,也不想受到你的恐吓,我是个聪明人,我知道,最好的最安全的办法就是我什么都没听见。” “这恐怕办不到……第一,你必须听我说的话,第二,你必须做到保密,第三,你必须记住我的警告。”伍德的声音不大,但是带着一股威力:“我没有别的选择,那么,你也没有别的选择。” “好吧,我答应你了,说吧……快说。”我装作不耐烦的样子说。 伍德瞥了我一眼,然后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接着放下杯子,说:“这事说起来其实很简单,我就是想知道李顺从日本回来后为什么一直不见我,还有,李顺在你面前提到我的时候是怎么样的神态,以及都说了什么话。” 我的心一震,李顺从日本回来后,一直避着伍德,终于引起伍德的疑心了,伍德此次去日本,恐怕也是和李顺的事情有关。 伍德之所以要约我出来谈话,恐怕他真的是没有别的选择,他知道只有从我这里才能得到关于李顺的消息,当然,他让我保密,恐怕也只是一个虚招,他是有自己的底牌的,他其实并不担心我会说出去,甚至说给李顺听,他甚至希望我说给李顺听。 “我和李顺一直是亲兄弟一般的感情,他视我为教父,我待他犹如自己的家人……这些我想你是早就知道的……之前,李顺都会定期和我联系,定期向我汇报自己的情况,但是,自从他这次去了日本,回来后就一直不见了任何踪影……我知道他就在国内,此刻不在星海就在宁州,甚至就在星海……再进一步说,甚至他就在我身边。” 伍德说着,身体忽然打了个寒颤,忙掩饰般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接着说:“我对此一直困惑不解,为什么他要一直避着我,为什么要躲着我……我到底怎么得罪他了,他到底对我哪里有意见,我想,或许你能给我一个理由。” 我沉默不语,脑子急速旋转着,琢磨着对应的方法,我当然不能把李顺隐约在我流露出的对伍德的真实表现和看法说出来,那样等于直接出卖了李顺。 但是,要想让伍德相信我的话,我必须要有一整套听起来十分合理的理由,这理由必须能让伍德相信,至少说的过去,伍德可不是一般人,不是轻易就能糊弄过去的。 “易克,不要和我耍花招,在我面前,给我耍心眼,最后吃亏的只能是你自己!”耳边传来伍德阴涔涔的声音。 我看着伍德,伍德的手正随意翻动着那本《孙子兵法》,目光正逼视着我。 正文 786.第786章从后面抚摸 我点燃一颗烟,看着伍德:“今天你还真找对人了……不错,李老板从日本回来后,我确实见过他……也确实和他有过几次交谈,也确实听他谈起过你……从李老板的言谈里,我也确实知道他为何一直不见你的原因。” “继续说。”伍德看着我,神情很专注。 我说:“我可以不说吗?” “这不行,我想你必须得说……这由不得你……”伍德的话里隐约露出几分霸气和凶气:“易克,我对你一直很赏识,我不想因为这事影响了我对你的印象,也不想因为这事破坏了我们之间良好的关系…… “我和李顺白老三不同,我身边没有武林高手,也没有刀枪剑戟,似乎你可以不担心我什么。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真正的高手,是用不到这些的……当然,你可以当我的话是耳旁风。” 我做出为难和犹豫的神态,似乎疑虑重重。 伍德然后不说话了,低头悠闲地翻阅着《孙子兵法》。 “我不想出卖李老板。”我说。 “这不是出卖……我和李顺不是敌人。”伍德没有抬头,说了一句。 “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问他?”我又说。 “我能见到他吗?我到哪里去找他?你告诉我他在哪里?”伍德抬起头看着我:“恐怕这对你更难吧。” “其实,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我说。 “你这话我信……李顺做事的风格一向就是这样。”伍德说。 “那……我该怎么办?” “我说了,你没有别的选择,该怎么办,你不要问我!”伍德又低头看兵法。 我深呼吸一口气,狠狠抽了两口烟,然后将烟头摁进烟灰缸,做出似乎下了很大决心的样子。 “怎么样?想通了?想不通还可以继续想,我有的是时间等。”伍德抬起头说。 “我告诉你,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我说。 伍德笑了:“说!” “你不能把我们今晚的谈话告诉任何人!我说的是任何人!”我说。 “呵呵,这回轮到你说这话了。”伍德笑起来:“易克,我可以告诉你,我伍德做事从来说一不二,你放心,你提的这个要求,恰恰也正是我的要求……我会遵守的,你相信你也会的。” 我的第一步完成了,然后我开始实施第二步。 这第二步最关键,要想让伍德相信我的话,我必须告诉他一些看起来很“机密”的事情,而这“机密”又必须是他知道的。 我说:“李老板为什么要去日本,我想你是知道原因的吧?” 伍德说:“我在听你说,不要问我……” 我说:“宁州香格里拉大酒店被砸,起因是因为卖春事件,小姐是李老板手下控制的,当时正好碰到一项重要的国际会议在那里举行,打砸事件影响十分恶劣,引起了当时参加会议的中央首长的愤怒,公安部省公安厅专门来督办此案。 “此案是李老板手下人干的,办案人员扬言要深挖后台,揪出后台老板,调查的目标逐渐指向了李老板,在这种形势下,李老板为了避开风头,于是就去了日本。” “嗯……”伍德点点头。 “事发后,李老板安排人进行了详细调查,得知这次香格里拉打砸事件,其实是白老三一手炮制的。”我继续说。 “哦……”伍德做出有些意外的神情。 我知道他在装逼,继续说:“白老三安排人进驻香格里拉酒店,然后打电话要小姐,他们知道这个酒店正举办重要国际会议,知道酒店加强了保安措施,知道小姐是不让进来的,但是还是故意要小姐,目的就是借此招惹李老板手下人,引诱他们打砸了香拉里拉酒店,酿成了这起震惊中央高层的大事件…… “此事给李老板带来了极为惨重的经济和人员损失,宁州所有的营业项目都停了,二子和小五也被抓了进去,不明不白送了命……李老板本人也被迫远走日本……为此,李老板恨透了白老三。” “嗯……”伍德点点头。 “没想到李老板在日本不知为何又惹出了人命,受到日本黑社会的追杀,只得又回到国内……幸好此时宁州的事情已经基本平息,环境相对变得安全了。”我继续说:“李老板回来后,念念不忘要报宁州的仇,说旧恨添新仇,有朝一日非要和白老三算总账不可。” 伍德嘴角不自觉露出一丝笑意,接着说:“那……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说:“自然是大有关系……李老板早就知道自从他去了宁州之后你和白老三他们走的很近,还知道你和白老三那个当官的姐夫关系很亲密,李老板对此并不在意,说你是他的教父,不管你和谁关系好,都不会超过你和他的关系,还说你虽然表现上和白老三不错,但是其实心里是向着他的…… “可是,自从出了宁州那事,自从他远走日本,回来后就变了样,在我们面前不怎么提起你了,就是偶尔提起来也显得很烦躁,甚至很悲伤,有时还显得很愤怒。” “哦……”伍德的眼皮一扬,凝神看着我:“为什么?快说!” 伍德有些无法保持镇静了,显得有些躁动不安。 我说:“一开始我觉得有些迷惑不解,后来,有一天,他溜冰溜大了……对了,李老板溜冰的,这事你知道吧?” “我当然知道……快说下去!”伍德有些急不可耐地看着我。 我说:“溜冰溜大了人的神经是不受控制的,李老板一溜大了就像喝醉了一样说个不停,逮着个人就想说话,见了谁都像是亲人,什么心里话都往外掏。” “快说,他溜冰后提到我都说了些什么?”伍德眼里的神情有些紧张。 我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说:“他突然哭了……哭得十分悲伤……哭完之后,断断续续说了半天,半天我才弄明白……原来,他对你十分有看法,十分有意见,说对你十分失望。” “为什么?为什么?说。”伍德的眼睛紧紧盯住我,喉咙咕嘟一下。 “他说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抛下他不管了,说宁州事件你一定知道白老三的阴谋,但是你为什么不提前给他报个信,结果让他损失巨大,还死了两个兄弟,还逼得他远走日本,说你现在被白老三用糖衣炮弹打倒了,成了他那一边的了…… “还说他在日本杀了人,结果你对他不管不问,他差点就被日本的黑社会抓住,要是抓住,就没命了……好不容易才逃回国内,捡了一条命……想到这里,他就难受地不行,就悲伤地要命。”我不紧不慢地说:“我想正因为如此,李老板才会一直没有见你吧,他对你有抵触情绪呢。” 听我说到这里,伍德突然重重松了口气,长长出了口气,脸上的神情松弛了下来,带着沉思的表情看着我,不语,似乎在琢磨我这些话的真假。 我不看伍德的脸,点燃一颗烟,吸了两口:“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我能告诉你的也就这么多了……至于你信不信,那不是我的事。” 其实从刚才伍德的表情变化看,我知道他应该是信了,我自己觉得编的没有漏洞,他没有理由不信。从他眼里的神情来看,他似乎十分乐意相信这个原因。 半天,伍德说话了:“易克,我找不到不信的理由,那么,我是该信的了。” “你信不信,好像对我不那么重要。” “不,这对你对我都十分重要。”伍德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十分轻松,十分开心。 我说:“你知道了李老板对你有情绪有意见你还很开心……看来你是真的抛弃了李老板了……他白把你当教父了。” 伍德闻听一怔,接着又继续大笑。 笑毕,伍德看着我:“易克,我告诉你,李顺是我在日本亲自带出来的……我是他的教父,永远都是……看问题,不要只看表面,看事情,不要只看眼前……李顺既然现在对我有情绪不愿意见我,那好吧,让他使性子怄气吧,我看他能怄多久。” 我看着伍德没有说话,琢磨着伍德这几句话的意思。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饿了,你也饿了吧,我要了日本料理,在这里一起吃饭吧。”伍德说。 看起来,他心情不错。 “不了,我吃不惯日本菜……我还是出去喝羊肉汤去,你自己吃吧。” 说着,我起身告辞,伍德也没有挽留,起身送我到门口,然后说了一句:“易克,你看,我们已经开始合作了。” 我冲伍德微微一笑:“我们会成为敌人呢还是朋友?” “合作者是不应该成为敌人的。”伍德笑着拍拍我的肩膀:“易克,我还是那句话,你属于江湖。” 马尔戈壁的,伍德又开始卖弄这句经典台词了,我一听这话心里就别扭,老子属于职场,属于文明社会,怎么会属于江湖呢! 我没有言语,转身直接走了。 出了会所,我走到停车的地方,这里黑乎乎的,路灯也不亮,似乎是坏了。 我打开车门,上车打着火就走,边走边想着去哪家羊肉馆饱餐一顿。 走了没多远,突然感觉有一只大手从后面抚摸我的脑袋! 我浑身一震,顿时毛骨悚然,魂飞魄散! 妈的,难道是有鬼! 正文 787.第787章没有用力 迅速冷静下来,有鬼是不可能,车后座有人。 左手握住方向盘,放慢车速,同时右手迅疾往后一伸,猛地攥住了那只手腕,因为不明敌我,没有用力,只是适度控制住对方。 “哦也……出手不慢嘛。”身后的人开始说话了。 一听这声音,李顺! 我松开了手,松了口气。 “怎么是你?”边开车边说,没有回头。 “怎么就不能是我……” “你怎么到了我车里的?”我说。 “就你这辆破车,打开车门难道很难吗?”李顺嘿嘿笑着,不再抚摸我的脑袋了,趴在我的座位后背和我说话。 我这时看了一眼后视镜,看到一辆警车正跟在后面,无疑是老秦开车在后面。 “准备去哪里?”李顺说。 “吃饭,喝羊肉汤。”我说。 “很好,请我喝羊肉汤,我还没吃完饭,老秦也没吃。”李顺说。 我点点头,又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24小时在哪里,都逃不过我的视线……不管我在不在星海,甚至我在日本,我都知道你在哪里,甚至知道你在干嘛。”李顺得意地说。 “你厉害。”我说。 “你到这个日本人的破楼里干嘛的?”李顺说。 “你不是刚说完任何时候你都知道我在干嘛吗?还问我干嘛?”我说。 “嘿嘿……今天不知道……甚至,我今天都不知道你在这里……我其实也不是万能的嘛:“李顺笑着:“这个日本人的破楼,我看像是个会所,你是不是来这里和什么女人幽会的。” 听李顺的口气,他似乎还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我在哪里,那你怎么找到我的?”我说。 “我和老秦正打算找个地方吃饭,接到一个神秘的手机短信,陌生号码,短信内容很简单,就只说三道沟21号,其他没有,我看了觉得挺邪乎,就带着老秦来了,到了后就看到你的车停在这里,没见你的人……我于是就让老秦弄开你的车门,我在你的车后座躺下睡了一会儿……接着你就出来了。”李顺说。 “哦……”我应了一声,陌生手机发给李顺的短信,是谁呢?为什么要给李顺发这个短信,看来此人知道我今晚的去向,知道我要和伍德会面,难道是皇者?皇者今晚一直没露面,好像伍德和我的会面是没有告诉他的,但是他会知道。 “说,是不是到别墅里会女人了?这会儿是不是小**吃饱了肚子饿了?”李顺半开玩笑地说。 我说:“你觉得我对女人就那么有兴趣吗?” “反正我看你对女人的兴趣比对男人的兴趣大……你要是对女人没兴趣,倒好了。”李顺说。 李顺这话我听了觉得有些别扭,不伦不类的。 我说:“你猜我今晚在那会所里会见谁的?” 李顺说:“反正不是国家主席。” 我说:“是伍德!” “什么?将军?”李顺失声叫了出来,显得很意外:“是他……你和他会面的?” “是的!” “你为什么要见他?是你找他的还是他找你的?他找你是何事?你们都谈了些什么。”李顺发起一连串提问,声音听起来很急。 我边开车边说:“是他约我见面的……我和他谈了大约半个多小时……我们谈话的内容,互相约定要保密。” “你打算对我保密?”李顺说。 “要是打算对你保密我就不告诉我和伍德见面的事情了。”我说。 “嗯……”李顺嗯了一声。 我接着把今晚和伍德会谈的详情一字不露地详详细细告诉了李顺,包括每一个细节,我之所以要说的那么细致,是想让李顺对伍德有一个更加准确的判断,我似乎觉得李顺此时也对伍德有些模棱两可的模糊意识,似乎并没有给伍德定性。 等我说完,李顺沉默了。 我也不做声,继续开车。 半晌,我听到李顺在我身后长长出了一口气,接着叹息一声。 “谁告诉你让你如此回答他的?”李顺说。 “我自己想的,没人告诉我……”我说。 “你为什么要如此回答他……”李顺又说。 “不为什么,就是觉得该这样回答他……”我说。 “这是你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李顺又说。 “不知道。”我说。 “为什么不知道?” “因为不知道,所以不知道。” “你认为他会相信你的这些话吗?” “不知道……不过看他当时的神态,似乎是信了……他似乎没有理由不信,似乎他也很愿意相信。”我说。 “嗯……”李顺顿了顿,接着说:“你做的很好……回答的十分正确,十分得体,十分完美……是的,正如你所言,或许,他会相信,或许,他愿意相信……我心里有数了,你能告诉我这些,我很欣慰……很好,你到底没有负了我……” 我没有说话。 李顺也沉默了,不知他在后面想什么。 一会儿,到了一家羊肉馆,我停车,老秦也把车停在旁边,下车。 大家一起进了羊肉馆,我点了几个菜,还有羊汤。 “要不要喝点酒?”我看着李顺。 “喝点吧……你给我践行,总得有点酒。”李顺心不在焉地说着,似乎还在想着我刚才说的事情。 “践行?你要走了?”我看着李顺,又看看老秦。 “说的,我今晚就回宁州,喝完羊肉汤就走。”李顺说。 “开车走?”我说。 “嗯……” “这一路,够远的……要走很久啊……”我说。 “坐轮渡去烟台,然后从烟台上同三高速奔宁州……也还可以。”老秦说了一句。 “革命生涯常分手……我们又要再见了。”李顺略带伤感地看着我,举起手里的酒杯:“来,兄弟,你敬我一杯。” 我举起酒杯和李顺还有老秦干了一杯:“一路平安。” “这边的事情,就靠你多操心了……要一如既往坚守好自己的岗位,时刻都不要忘记自己的神圣使命。”李顺说着递给我一支烟,我接过烟刚要掏打火机,李顺接着把打火机伸到我跟前,啪——打着。 我点燃香烟,吸了一口,看着李顺有些郁郁的表情。 “二子和小五的骨灰埋在庄河那边的公墓,抽空你去看看他们。”李顺说着递给我一张纸条:“这是具体地址。” 我接过来看了下,收了起来。 “他们是为我李顺的事业牺牲的先驱,先走一步……我是不会忘记他们的,大家都不能忘记他们。”李顺说:“等到革命胜利的那一天,我们要回来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我看了李顺一会儿,说:“段祥龙呢?” “他已经回宁州了。”老秦说。 “段祥龙……段祥龙。”李顺念叨了两遍,眼神直勾勾的,突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接着脸上露出几分阴阴的笑。 “暂时我不会动段祥龙,我会把他留给你的。”李顺说:“段祥龙此次来星海,想必一定是有目的,我倒要回去看看他怎么作为,怎么演戏……都说南方人心眼多,狡诈奸猾,我倒要看看这个小南蛮能在我手心里搞出什么动作来。” 李顺一棍子打倒一大片,我和老秦都是南方人啊,难道都是小南蛮?都是狡诈奸猾? 我没有做声,老秦也没做声。 “我们现在要解决的问题很多,南北都有,首先是稳定的问题,其实是发展的问题……解决好了稳定问题,才能为发展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李顺说:“我的总体思路是按部就班循序渐进解决问题,先易后难,先南后北……等南方的问题解决好了,有一个稳定的发展环境了,我们要重点解决北方的事情,要对白老三来一个总的清算……要实施战略大反攻…… “不管宁州取得怎样的发展,星海这个基地绝对不能放弃,绝对不能失守,这是我们事业的发源地,这里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我最终还是要回到这里的……这里,以后,必须是我们事业的核心基地……今后,我们要立足星海,以宁州为财源后盾,要把我们的事业做向全国。” 李顺带着战略家的气魄描绘了一副波澜壮阔的宏伟蓝图,我听了没有热血沸腾之感,却感到了极大的隐忧,看看老秦,他眼里也似乎有几分忧虑。 “好了,不说了,吃饭,喝酒。”李顺说。 饭后,李顺和老秦开车上了车,警灯闪烁,疾驶而去。 目送他们走远,我上了车,心里觉得有些沉重。 此时,我没有意识到,李顺正在一步步酝酿着对白老三的一次大反攻。 段祥龙此次来星海,神出鬼没,来去匆匆,我不知道他到底和白老三之间有什么密谋,也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如何动作。 但我知道,段祥龙绝对不是只为了见阿来来一趟星海的,他必有重要目的。 想起我和段祥龙之间至今都没有搞清的恩怨情仇,想起在白老三那边做事的冬儿,我的心里感到了极大的迷惘和压抑,有些理不清头绪。 回到宿舍,打开电视,心不在焉地看着。 这时海珠来电话了。 “哥,你在哪里?” “在宿舍!” “干嘛呢?” “看电视。” “哦……看电视?怎么没有声音呢?” 我拿起遥控器,将声音调大:“听到了吗?” “哦,呵呵……听到了。”海珠笑起来:“那你看吧,我刚安排好客人的食宿……我也累了,要洗澡睡觉……也你早睡啊……” “嗯……” 海珠挂了电话,我又将电视机声音调小,看新闻。 正看着,电话又响了,这回是夏雨打来的。 “嗨,二爷,干嘛呢?”夏雨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 “没干嘛……看电视。”我说。 “那就是在家里咯。” “嗯……” “那你开门啊……” “什么意思?” “额就在你门口喽。” 我一听,晕了:“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2奶来喽……二爷快开门啊……”夏雨说着,我听到门被敲了两下。 我放下电话,过去打开门,夏雨果真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杯奶茶,正笑嘻嘻地看着我。 正文 788.第788章吭哧吭哧用力 “你来干什么?”我堵在门口没让夏雨进。 “我……我吃过饭,开车正好经过你这里,突然想到二爷自己一个人或许很寂寞,我就来看看你啊……”夏雨说着伸长脖子往里看,边说:“哎——二爷,堵在门口干嘛,让俺进去啊……” “时候不早了,我要休息了,你也会去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说。”我说着,站在那里没动。 “这才几点你就休息,你是属鸡的啊……”夏雨说:“哎,二爷,到了你家门口,大客户来拜访,你总不能拒之门外不让进去坐会儿喝口水吧……有你这么对待大客户的吗?” “想坐会儿,想喝水,行,走,我请你到外面门口对过的茶馆去。”我说。 “你……你这个没良心的死鬼……你怎么这么无情无义。”夏雨瞪眼看着我,伸出手就使劲往里推我:“你给我闪开,你让我进去。” 我站在哪里纹丝不动,看着夏雨吭哧吭哧用力。 费了半天劲,夏雨没有得逞,瞪眼看着我:“死鬼,你是不是瞒着大奶2奶金窝藏娇了,屋里是不是有其他的女人?” “是的,有!”我说。 “啊,真的啊,你让我进去看看!” “你不能看!她正在洗澡。”我说。 夏雨脸憋红了,看着我:“你个死易克,为了不让我进去,你宁愿编造谎言败坏自己的声誉……你够狠,你狠……我不就是想进去坐会儿吗,不就是想和你聊会天吗,你怎么这么不懂礼貌。” 我说:“反正不管说什么,你不能进来。” 我知道,一旦夏雨进来,今晚可能就走不了了,又得折腾我一晚,说不定又得弄出点花样来。 我打定主意,不管她说什么,就是不让她进来。 夏雨终于恼羞了,冲我叫起来:“狗屁易克,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个自大的家伙,你不让我进,我还不稀罕进去……哼……” 说着,夏雨突然举起手里的奶茶冲我脸上一扔,顿时我的脸上身上都被奶茶弄湿了,接着夏雨气哼哼地一转身,扭屁股就走。 我站在门口没动,等夏雨进了电梯,我伸手抹了抹脸上的奶茶,伸出嘴唇舔了舔,还挺甜的。 我回身关上门,换下被奶茶弄湿的衣服,洗了个澡,上chuang,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正睡的香,电话又响了,一看,还是夏雨的,看看时间,已经是午夜凌晨1点了。 我没有接,任凭铃声一遍遍响。 响了半天,我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摸过手机,接通,劈头吼道:“夏雨,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烦不烦,累不累?你觉得自己讨厌不讨厌?” 吼完,电话里没声音。 我有些奇怪,放缓语气说:“喂——讲话——” 还是没声音。 我更加奇怪了,说:“喂——夏雨,夏总,讲话啊。” 仍旧没有动静。 我有些急了,冲着电话叫起来:“喂——夏雨,快说话,快说话,怎么回事!” 少顷,电话里终于有动静了,却是一阵抽泣的声音。 我心里有些发毛和不安,腾地从床上坐起来,对着电话急促地说:“夏雨,你怎么了,你在哪里?快说,你在哪里?到底怎么了?” “我……我就在你家门口。”夏雨哽咽着说,声音里带着十分的委屈。 “什么?你不是走了吗?” “我……我接着又回来了……我在你家门口坐了好久了……我……我好冷。”夏雨的声音游戏迷糊。 我忙关了手机,爬起来穿上衣服,然后到了门口,打开门一看,我晕,夏雨果然靠着墙根坐在门口,双臂抱在一起,身体缩地紧紧的,似乎在发抖。 半夜气温很冷,她竟然一直就坐在这里。 我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很烫。 我靠,发烧了。 “夏雨。”我叫了一声,弯腰看着她。 夏雨抬头看着我,忽然眼泪就哗哗流出来:“你……你个没良心的,我……我要是你难受死了,我才不给你打电话。” 夏雨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看起来十分可怜委屈。 我忙拉她起来,她却没动,似乎浑身没力气了。 我弯腰将她抱起,夏雨的身体很烫。 “我送你到医院去打吊瓶。”我说。 夏雨伸手搂住我的脖子,死死不放,声音虚弱但是坚定地说:“不,我不去医院……我怕打针……我要喝水……我渴。” 我将她抱进屋里,用脚踢上门,然后把夏雨抱到了卧室,脱掉她的鞋,直接将她塞进温暖的被窝。 然后,我倒了一杯温开水,让夏雨喝了,接着我在客厅找了半天,找到几包感冒冲剂,还有其他感冒药,几种一起,都让夏雨吃了,然后让她躺在被窝里。 在这个过程中,夏雨一直很听话,乖乖地吃药。 吃完药,我搬了张椅子坐在床头看着夏雨:“发烧感觉好点没?” “哪里有这么快就降烧的?”夏雨看着我, “哦……那你身体感觉咋样了?”我说 “喝了些水,躺在被窝里,感觉舒服多了。”夏雨说着,拉起被子使劲嗅了嗅被角,接着又翻过身,将脸埋进枕头里…… 我说:“你在干嘛?” 夏雨又翻过来,有气无力地说:“我在闻二爷留在被窝里的男人味道……二爷的被窝好温暖,味道真好闻。” 我有些哭笑不得,这都什么样子了,还不忘这些。 我说:“你睡会吧……出出汗就好了。” “嗯……”夏雨用被子遮住嘴巴和鼻子,只留两个眼睛看着我。 我说:“闭上眼睡吧。” 夏雨果真闭上了眼睛。 我找了一本书,坐在床头看起来。 看了半天,我偶尔一瞥夏雨,看到她额头上在冒汗,看来她开始出汗了。 我心里略微轻松了一些。 这时,夏雨又睁开眼睛:”二爷……” “怎么了?” “我穿着外套躺在被窝里好难受。”夏雨说。 “哦……” “帮我脱掉。”夏雨说。 我于是揭开被子帮助夏雨脱了外套,夏雨自己脱了裤子,只穿了秋衣秋裤。 夏雨的秋衣秋裤是淡蓝色的,紧身的,胸前很丰满,我不敢多看,忙拉上被子盖住她。 “我出汗了……感觉好受多了。”夏雨说。 “那就好……继续睡吧。” “嗯……”夏雨又闭了眼。 我继续看书。 一会儿,我一看夏雨,正两眼睁得大大的,在看着我。 我说:“怎么?” “没怎么,我就是想看看你……你不要这么坐着,不然我睡不着……你也睡会吧。” “好吧。”我放下书,站起来要出去。 “你……给我站住。”夏雨说话了。 “干嘛?”我说。 “你……不许到外面去睡,你就在这里睡……我是病人,我需要你随时照顾,你难道不知道。”夏雨说。 “这……不合适……那我还是坐在这里好了。”我说。 “不许坐,只许睡……我现在身体又冷了,又要发烧了……你赶紧到被窝里来用身子温暖温暖我……”夏雨说。 “不行!”我说。 “你欺负我……你不管我……你没良心……你冷血……我都这样了你还这样对待我……”夏雨嘴巴一瞥,好像又要哭。 我有些踌躇,站在那里没动。 “唉……算了,我这是犯的哪门子贱……反正我是没人管没人问的了……走,不在你这里呆了,出去冻死算了。”夏雨说着,颤巍巍坐起来,就要下床。 我一看,忙拦住她:“你不要命了,外面那么冷,你烧还没降下来……躺好,不许动。” “那你躺在这里陪我我就不走不动!”夏雨气鼓鼓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好!” “脱了外套。”夏雨用命令式的语气说。 我脱了外套,穿着秋衣秋裤上chuang,进了被窝。 “躺下——”夏雨又说。 我刚一躺下,夏雨的身体就贴了过来,两手紧紧抱住我的身体。 夏雨丰满的胸部紧紧挤压着我的身体,火热的身体将无穷的热量隔着秋衣传递给我。 我的脑子有些发懵,心跳加速,身体内感觉有些异样。 夏雨只是抱着我,却没有其他任何的动作,将脸贴在我的胸口,喃喃自语“梦境成真了……早就幻想能有一天将脸贴在这样的胸口……哎……真幸福……好希望天天发烧。” 我躺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心砰砰直跳,我他妈不是柳下惠,如此一个火热温热青春娇柔的身体和我躺在一个被窝里,我要是没反应,那只能说明我是性无能。 我感觉自己的下体硬了起来,幸亏是在被窝里,看不到,幸亏夏雨的手只在我的身体上部,没有摸下去。 夏雨看来确实是单纯,和我躺在一起,除了靠着我的胸口幸福地自语,别的什么都不知道做。看来,这对她来说,已经是很满足了。 我稍微有些放心了,说:“傻话,你以为发烧很好受啊……” “只要能和你这样在一起,我天天发烧也乐意。”夏雨说着,左手突然在我身上胡乱摸索着。 “干嘛?”我说。 “我在找你的手……帮我暖暖手。”夏雨说着,手没有停止摸索,忽然一下子无意中就摸到了我挺拔的柱子哥。 夏雨的手一下子就握住了柱子哥:“咦——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大,还硬邦邦的?” 我的身体猛地一颤,忙弯腰缩身,同时伸手将夏雨的手拿开,边说:“没什么。我的手在这里。” 我忙将夏雨的手拉了上来。 夏雨突然失声道:“啊……这是不是那个……那个……” 夏雨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惊惶和兴奋,还有几分羞涩。 正文 789.第789章意乱情迷 我语无伦次地慌张地说:“这个不是那个,不是那个。” 夏雨不言语了,忽然又紧紧抱住我的身体,我和她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我有些意乱情迷,几乎有些失控,把持不住了,身边躺着这么一个温香软玉,实在是引诱人犯罪啊! 夏雨将脸埋在我的胸口,轻声说:“那个……是什么?” 我艰难地说:“那个……是柱子哥……” “这就是传说中的柱子哥……是你的。”夏雨的声音很低。 “嗯……” “好吓人啊……”夏雨低语。 我没有说话,我身体内那团火越烧越烈,我觉得自己真的要失控了。 “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我努力没话找话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我……出去遇到了大灰狼,我害怕,就又回来了……回来知道你不会给我开门,我就坐在你家门口……半夜,实在冷得不行了,难受地不行了,才给你打的电话。”夏雨委屈地说。 “什么大灰狼……你出去遇到大灰狼,不怕回来也是遇到大灰狼。”我说。 “你是不吃小绵羊的大灰狼……我不怕……我好喜欢这样和你躺在一起的感觉,好喜欢。”夏雨呢喃地满足地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呼吸均匀起来,靠在我的胸口睡着了,一直手还放在我的手里…… 夏雨似乎睡得很香,我却备受煎熬,身体涨得难受,脑子里不停涌起难以压抑的欲念,这是生理本能带给我的,我努力用理智去控制它,但是很难,很累…… 此刻我忽然很想海珠,要是海珠在我身边,我一定会饿狼扑食把她摁倒,把她剥光,狠狠进入她的身体,发泄我此刻生理上被夏雨勾起的无法抑制的欲火。 可是,海珠不在,她在海南,我的柱子哥没有那么长。现在在我身边躺着的是夏雨,不管我被她如何诱惑,都不能有越轨行为! 我一遍遍告诫着自己,提醒着自己。 整个下半夜,我的大脑和身体一直在拉锯战般地斗争着,我的灵魂备受煎熬,我的身体在奔溃的边缘死去活来。 就这样,我睁大眼睛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在无比痛苦的折磨中熬到了天亮,柱子哥一直倔强地昂着脑袋陪伴着我。 天亮了,夏雨也醒了,我摸了摸她的额头,烧退了。 我坐了起来,疲惫地呼了口气:“终于熬过来了。” 夏雨躺在那里,看着我:“和我躺在一起,你很受罪?怎么能说是熬过来了……应该是享受。” 我说:“你很享受?” “是啊,我好舒服啊,睡得好香啊……”夏雨伸出胳膊满意地打了个哈欠:“哎——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和一个男人一起睡了一夜……二爷,你可是我的初次啊……人生有很多第一次,我的第一次就这么给了你了。” 我忙起床穿衣服:“好了,你没事了吧,起床吧。” “哎——不想起啊,二爷的床二爷的被窝好温暖啊……可惜,天亮了,可恶,要是天一直不亮多好啊,天一亮,什么都没有了。”夏雨遗憾地说。 “不要自欺欺人了,本来就什么都没有。”我边穿衣服边说。 夏雨脸色一怒,坐起来,摸起枕头就冲我打过来:“我自己骗自己还不行啊,你怎么就那么坏,非得破坏我的好心情,你怎么讲话那么让人讨厌呢……可恶的二爷!” 我直接走出了房间,洗脸刷牙。 洗漱完,夏雨还赖在床上恋恋不舍地抱着被子和我的枕头发呆。 她的感冒发烧来得快去得也快,看起来已经全好了。 “小姐,请起床……我还要赶去上班呢。”我站在卧室门口说。 夏雨忽然转过脸去飞快地擦了一下眼角,接着冲我笑了下:“二爷,你是个正人君子。” “我不是正人君子,只是我努力不让自己太坏,努力不让自己做个小人。”我说。 “其实……其实昨晚……你要是……要是……”夏雨结结巴巴吃吃地说:“你要是想干什么。我……我……不会责怪你的。” 夏雨的脸红红的,带着几分娇羞。 我说:“干什么?” 夏雨嘴巴一鼓,说:“你是过来人,你懂的……我不是过来人我都知道。” 我说:“是的,我懂,本来呢,我差点忍不住了,确实想干点什么,可是……我还是忍住了,我终于没让自己去干点什么。” 夏雨看着我说:“你是怕承担责任是不是?你放心,其实,昨晚,不管……不管我们真的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让你负责的。” 我说:“责任是一回事,道德又是另一回事。” 夏雨说:“我……我没说你这么做不道德啊……” 我说:“你可以不要负责任,也不认为这不道德,但是,这只是针对你而言,这只是你的意识……而对于其他人,甚至包括对我自己,这既是责任问题,也是道德问题。” “你说的是其他人是海珠吧。”夏雨说。 “你可以这么认为。”我说。 “不公平,你又不是结婚的人,为什么海珠可以和你在一起,我就不行?同样是生活在空气里的人,同样是女人,为什么大奶和2奶的待遇这么大呢?”夏雨突然叫起来。 我说:“夏雨,你不要胡闹好不好?” 夏雨说:“我怎么就胡闹了,我是你亲口册封的2奶,我有权力抗议。” 我把脸一拉,说:“抗议无效……抓紧起床,不许再折腾。” 夏雨边磨磨蹭蹭下床边看着我说:“你对刚初愈的病人实施精神虐待……我继续抗议。” 我忍住不让自己笑出来,脸继续拉着:“抓紧去洗涮……我上班要迟到了。” “哎——真讨厌,这烧怎么这么快就退了。哎,咱是没享福的命啊,2奶的命就是苦啊,被二爷临幸一次还匆匆忙忙偷偷摸摸的,像是做贼。”夏雨嘟哝着走出了卧室。 我晕,什么临幸啊,让外人听见还以为柱子哥昨晚真的出来活动了呢,我可是没有动她一个指头一根毫毛。这丫头说话不着天不着地的。 我认真地看着夏雨:“夏雨,我告诉你,讲话用词要准确,什么临幸?什么命苦?如果昨晚不是因为你发烧,你绝对进不了这个门……以后你想来做客我欢迎,我会通知海珠接待你……” “靠,不就是在你家借宿了一晚吗,你看你得瑟的样子……死易克,死二爷,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告诉你,我来你家门口发烧是看的起你,你别不知足,你不给我面子,我还不给你面子呢,说不定,以后你八抬大轿请我我还不来呢……哼……” “呵呵……”我笑了:“看在你发烧刚好的面子上,我不和你斗嘴了……好了,去洗脸吧……待会我们出去吃早饭。” “唉……家里没有个女人就是不行,你看我这一感冒,早饭都没人做了,还得出去吃。”夏雨唉声叹气地摇摇头。 我哭笑不得,不说话了。 夏雨刚走到客厅,突然“梆梆——”有人敲门。 我和夏雨都愣住了,互相看看。 “二爷,有人敲门。”夏雨小声说。 夏雨简直就是说废话。 “谁呀——”我大声问了一句。 “靠,是我……开门……老子出差回来了。”门外传来海峰的大嗓门。 我的头嗡地一下,夏雨还在这里没走,海峰突然来了! 我的脸色唰就变了,脑袋有些发懵,夏雨反应倒是很快,嗖就跑回了卧室,窜上chuang,一把拉过被子,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我过去开门,海峰大大咧咧闯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袋子。 “前几天去总部了,回来经过宁州回家看了看,老爸老妈特意做了年糕,让我带给你们吃。”海峰把手里的袋子放到茶几上。 我站在旁边没有做声,点点头。 海峰瞅了一眼卧室,沿着他的视线看去,正好能看到卧室里的大床,看到床上鼓囊囊的被子,显然里面是一个人。海峰然后看着我:“阿珠还在蒙头睡懒觉,还没起啊……” 我还是没有说话。 海峰呵呵笑了:“这丫头不爱睡懒觉的啊,看来可能确实是工作累了……那就让她多睡会吧,我不打扰她了。” 显然海峰不知道海珠到海南去的事情,海珠没有告诉他。 “好了,我要赶去上班了,走了。”海峰边向外走边冲卧室说:“阿珠,小懒虫,年糕要放在水里泡着,不要放在外面,不然会风干的,那样就不好吃了。” 卧室里没有动静,海峰没有在意,没有停止往外走的脚步。 “海峰。”我突然叫了一声。 “什么事?”海峰已经走到了门口,回身看着我。 “我……”我突然不知和海峰说什么了,支吾了下:“你……走好。” “我靠,给我来这一套,客气什么。”海峰呲牙一笑,转身离去,随手带上了门。 随着门砰被关上的声音,我颓然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脑袋低垂下去……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夏雨出来了,站在我跟前。 “去洗脸吧。”我没有抬头,说了一声。 夏雨没有说话,接着去了卫生间。 夏雨洗涮完后,我还在低头看着地面发呆,心里隐隐感到了极大的不安…… 夏雨穿戴整齐站到我跟前:“二爷……我收拾好了……我们出去吃早饭吧。” 海峰的突然出现让夏雨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大得劲,讲话变得规矩了很多。 我没有了任何食欲,抬起头看着夏雨:“你去吧,我不想吃了。” “怎么了?” “没怎么。” 夏雨沉默了一会儿:“是不是因为海峰的出现……是不是因为海峰把我当成了海珠……你心里不安了。” 我看着夏雨,漠然说了一句:“你该走了……走吧。” 夏雨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我,眼睛睁得大大的。 正文 790.第790章在同一张床上 “走吧……”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有气无力。 “你……”夏雨欲言又止。 “你还要说什么?”我看着夏雨。 “我……我只想告诉你,我不想给你增加任何负担,不想给你添任何麻烦,假如我的作为给你带来了不安和隐忧,给你的生活带来了影响和破坏,我表示道歉……不管你怎么看我,不管你喜不喜欢我,不管你……爱不爱我……我……我都喜欢你,我都……爱你……”夏雨顿了下,接着说:“一句话,我爱你,和你无关!” 说完,夏雨转身向门口走去,接着开门,关门,离去。 夏雨走后,我又独自坐了良久,然后起身去了卧室,夏雨已经收拾好了床。 我看着那张床发呆,昨夜,我和夏雨在这里同床共眠了,在同一张床上,已经有三个女人睡过了,冬儿、海珠和夏雨。 呆立了半天,我去了阳台,将那天夏雨穿过洗过的海珠的睡衣收起来,叠好,放到衣柜里,然后深深叹了口气,出门去了单位。 去单位后,听到一个早已预料之中的消息:昨天,董事长的案子被正式移交检察院了! 也就是说,纪委双规的过程已经结束,董事长已经被证实确实有经济问题,党内调查已经结束,开始走司法程序了。 听说董事长的涉案金额接近8位数!这个数字基本都是由贪污和受贿构成的,一部分是基建受贿,还有相当一部分来自集团广告公司平总之手。 这个数字在集团内部一起了巨大的震动,虽然之前大家有各种各样的猜测,虽然社会上贪污受贿几千万甚至上亿的也不鲜见,但是大家似乎觉得那都挺遥远,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出了这事,还是自己集团的老大,大家仍然感到震撼。 “没想到董事长胃口那么大,竟然敢贪污受贿这么多。” “没想到我们集团的管理漏洞这么大,董事长出了这么大的经济问题,竟然一直就没人发现……要不是广告公司出事,恐怕还不会牵出来。” “怪不得我们的工资和奖金一直上不去,原来都被领导私吞了。” 大家议论纷纷,各种各样的声音不绝于耳,兴奋者、愤愤者、迷惘者、痛快者、吃惊者、沉默者、幸灾乐祸者皆有。 曹丽属于兴奋者,像过节一般在各个办公室穿梭,和大家热烈地讨论着,发表着自己的高见和感慨。 我和秋桐属于沉默者,秋桐关在自己办公室里,我独自坐在自己办公桌前,吸着烟,看着窗外阴霾的天气,阵阵寒风的呼啸声掠过我的耳畔,又一股西伯利亚的寒流来了。 一会儿,窗外飘起了鹅毛大雪,这个冬季的第二场雪降临了。 室内的暖气发出轻微的吃吃的声音,我觉得有些燥热,站起来,走到窗口,打开窗户,看着大雪在寒风里飞窜,不一会儿,地上变白了。 董事长的案子一旦定性,那么,集团一把手的归属很快就会揭晓了! 我不知道孙东凯的胜算有多大。 办公室的门被无声推开,苏定国走了进来。 “秋总。”我转身和他打招呼。 苏定国的表情看起来很平静,似乎他根本就没听说董事长的事情,冲我微微一笑:“怎么?没事了?” “暂时没事。”我说着,边请他坐下。苏定国难得到我办公室来一趟,稀客! “下雪了,我也难得空闲一下,到你这里来闲坐会儿,不打扰你吧。”苏定国笑着说。 “领导来是视察,哪里能打扰呢。”我说。 “董事长的事情听说了吧?”苏定国看着我,我点点头:”嗯……” “唉……可惜啊……没想到啊……”苏定国发出一声痛惜的感慨。 “是的,没想到!”我附和了一句。 “你说,集团党委书记兼董事长会花落谁家?”苏定国说。 平时一直不谈论这些的苏定国突然问我这个问题,我不由感到有些意外,说:“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这是市委的事情。” “我们虽然没有决定权,但是,猜猜的权力还是有的嘛。”苏定国说:“老弟,预测一下。” 我看着苏定国捉摸不定的眼神说:“据说,孙总呼声很高。” “在总编辑出事之后,我也听到这种传闻……不过,最近我听说呼声最高的好像不是孙总了。”苏定国说。 “哦……那是……”我做好奇状。 “据说,董事长一出事,盯着这个岗位的人不少,市里的,县区的都有,听说呼声现在最高的是市中区的常委宣传部长和市委宣传部的一位专职副部长。”苏定国说。 “哦……”我看着苏定国,没想到平时一直保持沉默寡言状好似与世无争的他竟然还是个消息灵通人士。 “在这二位呼声最高的里面,市中区的常委宣传部长又占了风头……听说他的可能性最大……孙总好像呼声排在了第三位。”苏定国继续说着,眼里似乎闪过一丝兴奋的表情。 “你这个……是小道消息吧。”我说。 “呵呵……现在官场的事情,很多小道消息是不可忽视的,其准确性经常被最后的结果所证明!”苏定国说。 “哦……”我点了点头:“那……就是说市委已经确定了人选了?” 苏定国摇摇头:“没有,另据小道消息,市委常委在集团一把手的人选上意见有分歧,大致分为三派,一派支持市中区的部长,人数最多,一派支持市委宣传部的那位副部长,另一派则支持孙总……所以说现在呼声最高的是这三位,但是支持孙总的人最少……而市委书记则一直没有明确的表态……当然,从我心里,我还是希望孙总能成功的。” 想到苏定国刚才的谈话内容和那一丝兴奋表情,我觉得他最后这句话是专门说给我听的,不是他的真正本意。 我说:“秋总,你的消息怎么这么灵通?” 苏定国笑笑:“我有个同学在市委办公室秘书科……前几天同学聚会,听他隐约透漏了几句。” 我看着苏定国,琢磨着他突然来我这里和我说这番话的用意,我觉得他今天的表现有些异常。我想他绝不是心血来潮突然想和我说这些话,突然感觉他看起来貌似没有什么心计,实则并不简单。 苏定国看我不大发表意见,于是转而谈起了工作,对我的工作猛烈夸赞,说我是个难得的人才,我一个劲儿谦虚着。 谈了一会儿,苏定国起身告辞离去。 苏定国走后,我还在沉思着,琢磨着他刚才眼里闪过的那一丝兴奋表情,忽然想起了什么,打开电脑上网,百度搜索“市中区宣传部长”,结果出来了,市中区的这位部长姓苏。 似乎猛然明白了什么,这位部长也姓苏,说不定就是苏定国的什么本家亲戚,怪不得苏定国提到他呼声最高的时候会不由自主流露出兴奋的表情,他似乎觉得一旦这位呼声最高的人成功了,那么他的春天就来了。 官场的小人物总喜欢把自己的命运和大人物维系在一起,总喜欢靠着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来自豪和骄傲以及兴奋,压抑许久的苏定国一旦觉得自己春天要来,那么必定会想入非非一些,甚至开始提前张罗自己的人马,而在发行公司,我是他首先要笼络的人物。 还有,一个人心里要是有想法而长期又得不到发泄,必定十分压抑,压抑久了,就想找个人说说,但是环顾左右,他似乎没有可以说心里话的人,我这个体制之外的聘用制人员既不会对他构成政治上的威胁,平时又显得对官场权力之争和名利之事漠不关心,似乎就成了他最合适的倾诉对象。 以上因素加起来,于是他就来我这里了。 这样想着,我心里有些感慨,看来,官场里的大家都是有想法的人,连苏定国都活跃起来了。 一会儿,曹腾回来了,推门就说:“市领导来了。” 我看着曹腾,说:“什么市领导来了?” “市领导来我们集团视察党报发行工作,市委书记亲自来的,市委宣传部长陪同,刚在集团听完党委的工作汇报,这会儿市委书记要到发行公司来看看……看看望战斗在发行战线的员工……马上就到我们公司了。”曹腾说。 “哦……”我站起来,走到走廊的窗口,站在这里正好能看到大门口。 曹腾也站了过来,往院子里看着。 秋桐正站在公司门口,看来是等着迎接领导的。看来在集团给市委书记汇报发行工作,她没有接到参加的通知,要在现场做汇报了。 雪越下越大,寒风裹挟着雪花到处飞舞,秋桐穿着风衣默默站立在那里,任凭风雪吹打着她。 “市领导冒雪视察党报发行工作,亲自到一线看望慰问发行人员,这肯定又是明天咱们日报的头版头条。”曹腾说。 对市委书记来说,能到发行公司本部来看看,就算是亲临第一线了,岂不知我们的第一线是在各个发行站,在发行员送报的线路上。 我默不作声看着大雪纷纷的院子,片刻,一辆黑色的轿车开了进来,停住,车上下来了几个人,其中一个是扛着摄像机的,一个是拿着长长镜头照相机的,显然,这是摄影和摄像记者,其他几个是文字记者。 接着,一辆天蓝色的豪华中巴徐徐开了进来,在院子当中稳稳停住,车门打开,最先下来的是孙东凯和总编辑,孙东凯手里竟然还拿着一把伞,一下车就站在车门口,脸上带着谦卑恭维的笑,撑开了伞。 然后,一个50多岁模样的男子微笑着缓步下车。 “这个就是市委书记。”曹腾说。 我认真看了看,原来这就是星海的父母官啊,看起来好像也不是很厉害的样子嘛! 孙东凯的动作很敏捷,立刻就将伞罩在了书记的脑袋上,集团总裁亲自给领导撑伞了。 正文 791.第791章舍身救主 我靠,从车门到发行公司门口不到30米的距离,下雪又不是下雨,犯得着这样吗?人家美国总统奥巴马冒雨接见民众的时候连伞都不打呢! “孙总真会办事,知道关心领导,有眼头!”曹腾夸赞了一句。 我看到市委书记冲着孙东凯微笑了下,点了下头,似乎对孙东凯的行为比较满意,孙东凯恭敬地笑着,弯着腰,右手往前一伸,嘴里说了句什么,我猜应该是“领导您请——” 这时秋桐迎了过来,和市委书记握手,孙东凯忙着又说什么,似乎在介绍秋桐的身份。 摄像摄影记者都走到前面,镜头对着书记。 然后书记往公司门口走,一行大小领导和书记保持一定的距离跟在后面,孙东凯紧跟着书记撑着伞,唯恐有一片雪花落在书记身上。 走到公司楼道口的时候,市委书记抬脚上了台阶,突然脚下一滑,身体似乎失去了重心,身体猛地就往后跌倒—— 早上来上班的时候我就注意到,公司楼道口的台阶不知怎么被谁泼了水,结成了一层冰,上台阶的时候不小心会滑倒的,没下雪能看到倒没事,这会儿雪把台阶盖住了,走在上面滑倒是可以理解的。 眼看市委书记就要仰面朝天跌倒在地上,说时迟,那时快,在其他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孙东凯没有拉书记一把,而是突然将手里的伞一扔,一个敏捷的卧倒姿势,直接抱头趴在了雪地上,趴倒的位置正好是市委书记跌倒的地方。 “哎——”曹腾一声惊呼。 在曹腾的惊呼声中,市委书记往后猛地跌坐在地上,屁股不偏不倚正好坐在了孙东凯的后脑勺上,有些发福的市委书记肥大的屁股正好将孙东凯的脑袋覆盖住…… 我靠,孙东凯这下子惨了,这么重的身体压在他的脑袋上,雪并不厚,地面是水泥的,他这张脸和水泥地面挤压,恐怕要挂彩要破相了。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市委书记被大家搀扶起来,忙着拍打身上的雪,忙着问寒问暖,孙东凯也被其他人扶了起来。 我靠,果然,孙东凯的脸现在成了白红相间的大花脸,白的是血,红的是血,雪从他的鼻子和嘴巴里流出来,滴到了雪地上。 大家都围着市委书记关切地问候着,除了两个拉起孙东凯的工作人员,其他人没有顾及到他的,似乎市委书记受的伤比他严重地多。 市委书记突然推开围着他的人,走到孙东凯面前,带着感动的神色看着孙东凯,嘴里说着什么,接着向身边的工作人员要来纸巾,亲自给孙东凯擦拭脸上的雪和血。 孙东凯带着受宠若惊的表情接过市委书记手里的纸巾,自己擦拭着,边努力笑着。 孙东凯的笑此时看起来很滑稽,看起来倒像是哭。 但他确实是在笑,似乎还在安慰着市委书记,似乎是“我这点伤算不了什么,只要领导没事就好。”。 孙东凯边不顾自己的伤势说着,边接着又一把捡起地上的伞,重新给市委书记撑起来。 市委书记脸上感动的表情更严重了,还带着赏识的眼神,伸手接过孙东凯手里的伞,接着另一只手拍了拍孙东凯的肩膀,然后对其他人说了几句什么,接着孙东凯被搀扶着上了那辆黑色轿车,轿车出了院子。看来市委书记是亲自安排人送孙东凯去医院包扎了。 然后,在总编辑的带领下,一行人上楼,继续他们的视察看望慰问工作。 “孙总真不幸。”我说了一句。 “孙总真幸运。”曹腾说了一句。 我看了看曹腾,曹腾眼里正带着羡慕的目光看着空荡荡的院子,似乎在遗憾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没有碰上。 我突然明白了曹腾这话的意思。 市委书记一行在公司会议室听取了秋桐的简单汇报,然后到公司统计室、分拣室、车队等部门看了一圈,和大家亲切握手问好,发表了几句鼓励的话,然后乘车离去。 热闹了一番的院子又平静下来。 我不知道此时市委书记突然来集团视察党报发行工作的用意,今天可是董事长被移交检察院的日子。 到中午了,雪还在下,我出去买了盒饭,独自在办公室里吃饭。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云朵走了进来,眼神有些不定。 “市委书记走后,总编辑被宣传部长狠狠批评了一顿,说我们的接待工作不慎密,然后,秋姐又被总编辑狠狠批了一顿。”云朵说。 “哦……”我皱皱眉头。 “市委书记要来视察,昨天集团就接到通知了。”云朵又说。 “这个台阶上怎么会有水呢?”我说。 云朵欲言又止。 我说:“怎么了?” “今天早上我起的很早,到发行站去处理点事情,处理完我就直接来了公司……那时大概才6点多,院子里没人,我进来的时候,看到孙总的车停在院子门外的马路边,接着就看到孙总的驾驶员提着洗车的塑料桶往外走……桶是空的……上楼的时候,我看到楼梯口都是水。”云朵说。 “哦……”我的心里一亮。 “我当时就担心待会儿会结冰,容易滑倒,本来想找点沙子把那地方垫一下的,结果一忙,忘记了。”云朵说。 “云朵,这事你告诉秋总了吗?”我说。 “说了。” “她怎么反应的?” “她刚被总编辑批了一顿回来,听我说完,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云朵说。 “她现在在哪里?”我说。 “在办公室,我出去给她买了盒饭,她一直没吃……我怕亮了,就放在暖气片上热着的。”云朵说。 我听了,起身:“我过去看看。” “嗯……”云朵在我身后应了一声。 我去了秋桐办公室,推开门,看到她正站在背对门站在窗前看着窗外。 听到动静,她转过身来,看着我。 我看了看暖气片上的盒饭,说:“你没吃饭?” “不饿!”秋桐说。 “不饿也要吃!”我说:“不吃饭怎么行!” “你来就是要劝我吃饭的?”秋桐看着我。 我呼了一口气:“云朵都告诉我了……楼梯口台阶上的冰,是人为制造出来的……有人知道市委书记今天的视察行程,提前故意在这里做了手脚。” “你就是和我来说这个的?”秋桐说。 “我想你心里应该明白!”我说。 “我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秋桐的声音听起来很沉重:“人啊,活着真累,人啊,活着为什么这么累……工作累,生活累,做领导累,做下属也累……为什么,都这么累。” 说完,秋桐坐在沙发上,用手撑住额头,轻轻叹了口气,显出很疲倦的样子。 我没有说话,把盒饭拿过来,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打开,然后轻轻转身打算出去。秋桐此刻心情不好,我不想打扰她。 “易克——”刚走了几步,听到秋桐叫我,我停住转身,看着秋桐:“在——” “别忙走,我想和你谈谈。”秋桐指了指对过的沙发。 我回去坐下,看着秋桐。 “我想问你个事。”秋桐严肃的眼神看着我。 “你说。”不知怎么,我不敢直视秋桐的目光。 “你一定要告诉我实话!”秋桐说。 “嗯……”我点点头:“你问吧。” 秋桐低头沉默了半晌,似乎在犹豫什么,接着突然抬起头,目光明亮地注视着我:“易克,你告诉我,小雪到底是谁的孩子?” 我心里倏地一惊。 我这才知道,原来秋桐刚才的情绪低沉,并不完全是因为今天上午这事,她在思考着另外的事情。 我看着秋桐,说:“小雪……现在不是正被你收养吗?你不是她的妈妈吗?” “你是真没听懂我的话还是装作没听懂我的话?”秋桐的目光正对着我:“我再问你一遍,小雪到底是谁的孩子?” 我说:“这个问题……为什么要问我?” 我不知道秋桐为何突然问起这个来。 “我可以说是在问你,也可以说是找你求证……为何要找你……如果我不给你一个全面的充分的理由,你是不会说的,是不是?”秋桐看着我。 我没有吭声,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秋桐。 “首先,李顺从日本回来了……这事你知道,但是你没有说,而我是怎么知道的,是因为李顺去幼儿园看小雪了。”秋桐继续说。 我一听,原来李顺又去看小雪了,这次没有通知我。 “如果不是小雪无意中说回家前去吃阿根达斯了,如果不是我问她是谁带她去的,如果我不是严肃地告诫她好孩子不许撒谎,如果不是小雪老老实实告诉我是李顺带她去的,我或许还不会想到问起之前的那些事情。” 秋桐继续说:“昨晚,我一股脑都问了,问起了小雪你前几次带她出去玩的事情……包括那次去发现王国,包括去岛上抓螃蟹,包括这其中参与的人,包括这其中李顺和她的一些言行举动……详详细细的过程我都问了小雪。” 我一听,小雪坦白交代了,她没有遵守和李顺的拉钩约定。 小雪都坦白从宽了,那我是不是也要效仿呢? 我说:“你感觉到了什么?” 秋桐说:“我感觉到了不同寻常……还有,听接送小雪的阿姨说,那天……在幼儿园,李顺去看小雪,她就站在不远处,突然看到李顺紧紧抱住小雪,情不自禁说了一句话:苦命的孩子,爸爸对不住你,你是爸爸在世上唯一的骨血…… “这话是什么意思?意味着什么?总之,发生的这些事情,不能不让我联想到之前李顺对小雪的冷漠,突然如此之大的转弯,不能不让我深思…… “再有,就是那天李顺父母在我办公室对我收养小雪的事情前后态度变化天壤之别,这又说明了什么?这短暂的期间,又发生了什么?是什么让他们发生了如此急之大的改变?仅仅是如你所言因为你的几句话吗?你以为你的话对他们有那么大的力度吗?” 我傻傻地看着秋桐。 正文 792.第792章合二为一 秋桐继续说:“你以为我是没脑子的人?你以为这些前前后后的细节和变化我不会去思考和琢磨?虽然我对自己的那种预感有些匪夷所思,但是,事实毕竟是事实,有些事我无法不去想…… “在李顺和小雪接触的大多数过程里,你都是扮演了中间人的角色,我想你不会说你毫无觉察吧?我甚至有足够的直觉怀疑,你早就知道小雪和李顺是否真的有什么关系,只是你一直没有告诉我……” 秋桐声音不大,但是神情很专注地看着我,似乎要从我的表情里看出什么来。 我直直的看着秋桐,心里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告诉秋桐,如果告诉了秋桐,那我就等于没有遵守李顺的纪律。但是,我实在不想继续对秋桐撒谎了,我对她撒的谎已经够多了,每一次撒谎,每一个谎言,无疑都是对秋桐的无言伤害,对我灵魂的一次鞭打。 “易克,我希望听到你说实话……我不想认为你是一个善于撒谎的人。”秋桐抿嘴看着我,似乎看穿了我的心事。 看着秋桐清澈的目光,我终于做了决定,点点头,看着秋桐,缓缓地说:“是的……不错,小雪的确是李顺的亲生女儿。” “啊——”秋桐一声轻微的惊呼,倒吸一口气,虽然她心里早有思想准备,但还是被我的话惊着了,她脸上的神情看起来很震动。 “这是真的……原来果真是这样的。”秋桐喃喃自语着,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这……可能吗?这……是不是天方夜谭……这……实在无法想象……这……太巧合了。” “是的,这虽然听起来很匪夷所思,很天方夜谭,很无法想象,很巧合……但是,这的确是真的,事实是无法改变的。”我看着秋桐说:“李顺曾经用小雪吐出的口香糖去医院做了DNA鉴定,结果表明,小雪就是他的亲生女儿。” 秋桐的神情有些迷惘和震撼,喃喃地说:“李顺的亲生女儿……李顺……他结过婚……那……小雪的亲生妈妈呢?为什么小雪又成了弃儿?” 秋桐睁大眼睛看着我。 “秋桐,我把我知道的关于小雪的事情都告诉你。”我说。 秋桐点点头。 于是,我把小雪的身世从头到尾全部告诉了秋桐,从李顺认识坐台女到小雪出生被遗弃,从小雪被流浪老人从垃圾箱里捡起到在青岛遇到我和秋桐,从李顺父母从中作梗到李顺疯狂寻找孩子未果愤然去了日本…… 秋桐认真地听着,眼里一会带着惊异,一会带着震惊,一会儿带着疑惑,一会儿又充溢着泪水,一会儿又流露出无奈和忧伤…… 等我说完,秋桐两手捂住脸,深深埋下头去…… 一会儿,我听到她的声音:“无情的社会,残忍的现实,残酷的人心,罪孽的灵魂……可怜的孩子,苦难的孩子,无辜的孩子,幸运的孩子。” 秋桐的声音有些哽咽,还在颤抖。 半晌,秋桐抬起头,看着我:“之前关于小雪的所有疑问,我此刻都找到了答案……易克,谢谢你……之前,你不告诉我关于小雪的事情,我猜是李顺不让你说的吧……他是不想让我知道他曾经的光辉历史。” “其实,你很敏锐,即使我不说,你也已经猜到了大概……小雪是不幸的,但又是幸运的,起码,她有一个疼爱自己的妈妈,有自己的亲生父亲……她现在的妈妈比自己的亲生母亲还要疼自己,她实在是幸运的。” “今天,你让我证实了我的猜测……原来,你竟然还有如此之大的事情瞒着我……要是我今天不逼问你,你是不是永远也不会主动告诉我?” “我不知道……我其实不愿意这样做,但是,我没办法。” “没办法……易克,你是不是还有很多没办法的东西在隐瞒或者蒙骗着我?” 我看着秋桐,不说话。 “有时候,没办法是一个很好的理由,可是,更多的时候,没办法只是自己欺骗自己欺骗别人的一个借口。”秋桐说:“一个人,你可以欺骗你周围的整个世界,可是,你唯一无法欺骗的,是你自己的心。” 我倏地想起了空气里的浮生若梦,想起虚拟空间里的那些言语,想起了鸭绿江上的游船…… “秋桐,别逼我……我也不愿带着面具生活。”我艰难地说了一句。 秋桐立刻就住了嘴,一会儿轻声说:“对不起。” 我看着窗外阴霾的天空下无声飞舞的大雪,沉沉说了一句:“秋桐,记住我说的一句话:总有一天,我会在大家面前还原一个真实的自我!一个完全的真实的自我!” 说完这话,我的心猛地跳动了几下,我明白自己这话的意思,我知道这话意味着什么,我既然要给秋桐下这个保证,那无疑说明我早晚要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要将在秋桐面前将自己和那个空气里让浮生若梦魂牵梦绕的亦客合二为一。 还有,或许,我迟早要在周围的所有人面前告诉他们我是到底是一个什么来历什么身份的人。 当然,秋桐是无法想到我此刻心里的想法的,她想的和我想的可能很不一样。 “做一个真实的自我,你会活得很轻松的很开心的。”秋桐说:“那一天,会很遥远吗?” “那一天……”我喃喃重复着,心突然又猛烈跳动起来,一种强烈的预感告诉我:那一天,或许快要到了! 这种预感让我的心跳愈发猛烈,几乎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我似乎觉得,我的真实面目正在秋桐面前一点点被撩起,那些围绕着我和秋桐以及周围人们的谜团和悬念,即将一个个被揭开…… 而这些谜团和悬念,又将会引起怎样的惊涛骇浪和轩然大波,又将会如何涤荡和拷问世间那些活着和死去的灵魂…… 我终究没有告诉秋桐那一天到底有多远,站起来,默默地离开了秋桐办公室,轻轻回身带上门。 3小时后,我站在滨海大道无人的海边,雪还在下,周围很静寂,天空灰暗,大海一片茫茫。 飞舞的雪花飘落在我的头发、脸上,落在我的身上。 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积雪被踩踏的声音,我没有回头,我知道,皇者来了。 是他约我来的。 “我想知道,那天将军约你到隐居会所,和你谈话的内容。”皇者站在我身后,声音听起来有些遥远。 我回身看着皇者:“你无所不知,又何必问我……” “你在讽刺我……”皇者笑了下。 “我想知道你真实的身份!”我突然说。 “我的身份很简单,我就是将军的贴身随从!”皇者说。 “我想知道你和将军去日本的真正目的!”我又说。 “我不能告诉你!” “那你又何必问我!” “我相信你会告诉我!” “为什么?” “就因为你是易克,我是皇者!”皇者不动声色地看着我。 我弯腰握起一个雪球,用力扔向大海,边说:“其实,你知道伍德会问我什么,你知道他想知道什么。” “是的,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回答的。” “你想我会怎么回答?” “你会按照聪明人的思路回答!” “你看我是一个聪明人吗?” “我看是!” “回答正确!” 皇者点点头:“我懂了。” “还需要问吗?” “不用了!”皇者两手插在上衣口袋里,慢慢走到栏杆边,看着大海,一会儿说:“假如我没有搞错的话,李顺6年多以前,有一段荒唐的情感经历。” 我站在皇者身后,看着皇者的背影,没有说话。 皇者回过身,身体靠在栏杆上,看着我:“这段感情的结果,最终好像是个悲剧,鸡飞蛋打。” 我静静地看着皇者。 “那个女人带着钱和自己的老公消失了……消失地无影无踪……但是,她留下了一个孩子,那孩子是她和李顺的……也是这样的一个大雪天,那孩子被扔进了垃圾箱。”皇者继续说:“几乎所有的人都以为那孩子已经不在了。” 皇者知道这些,我并不奇怪,李顺的经历,伍德应该很清楚。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说。 “你可以这么说,但是,你必须知道,你应该知道。”皇者继续说:“就在所有的当年知情人都以为这孩子必定不在人世的时候,就在大家都将这件事渐渐淡忘的时候,却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 我抽出一颗烟,点着,注视着皇者,听他继续说下去。 “在李顺的未婚妻——秋桐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孩子……这女孩子的年龄和当年李顺出那事距今的时间正好相同,而且,根据医院当年的记录,被遗弃的那孩子,也是个女孩。” 我屏住呼吸看着皇者。 “李顺和秋桐还没有结婚,显然,这不是李顺和秋桐的孩子,那么,这孩子会是谁的呢?会是哪一个呢?”皇者看着我。 “捡来的……我可以证明!”我说。 “捡来的……这个理由很充足……你证明,呵呵……谁来证明你呢?”皇者淡淡地笑了下:“即使是捡来的,可是,依照李顺的性格,他会对一个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捡来的孩子分外亲昵疼爱吗?何况,李顺还曾经带着一个吃过的口香糖去医院做过DNA鉴定……这都说明了什么呢?” “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我的心里有些紧张,声音有些嘶哑。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你不是说我是无所不能的吗。”皇者说:“可此,此事并非我自己打探来的……重要的是,此事并非我自己知道,我只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从一个隐秘的处所得知这些的……换句话说,除了你,我,李顺甚至包括秋桐以及李顺的父母,还有其他人也知晓了此事……而这人却并非你们的朋友。” “你……你告诉我这些,何意?”我盯住皇者的眼睛。 “何意?”皇者说:“老弟,你问我这话,是不是听起来很愚蠢?” 我锁紧眉头。 “斗争越来越复杂化……或许,不仅仅是两方之间的简单对立,盘根错节,纵横交错……或许,卷入的人会越来越多。”皇者又说了一句,然后深深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走。 正文 793.第793章打了一针鸡血 看着皇者离去的背影,琢磨着他刚才讲话时候的表情,听着他隐隐暗示的话,我的心里突然感到了几分不安。 我突然意识到,皇者今天约我来,或许并不仅仅是为了问我那天和伍德谈话的内容。 皇者离去后,我独自在风雪的海边伫立了许久…… 第二天一上班,秋桐带着我赵大健苏定国还有曹腾和云朵去市人民医院。 因为,因为昨天孙东凯奋不顾身的行为,因为孙东凯的脑袋受到市委书记的屁股和地面的剧烈挤压,他受伤住院了。其实我听说他的伤很轻,不过是皮外伤,根本用不着住院。这说明他在卧倒的时候是有思想准备的,两手抱住了脑袋,起了一个缓冲的作用。但是孙东凯还是选择了住院。 因为,因为领导只要住院,不管病情重不重,属下都是要去看望的,这是人情和人性,更是规矩。当然,要是病情很重,可能会长期病休之类的,那看望的属下就少了,要是得了绝症,那看望的人几乎就绝迹,也没人讲人性和规矩了。 这也是官场看望病人的规律。这和民间探视病人的规律正好相反,民间是病越重看望的亲戚朋友越多,小病无大碍的看的人少。当然,换了老百姓,这点小皮肉伤也不会住院。听说集团各个部门负责人都带着人去医院了,在苏定国的再三提醒下,发行公司自然也不能例外。 于是,秋桐带着我们去了医院,去探视因公受伤的人民公仆孙东凯。 孙东凯住的是高干病房,病房布置地和宾馆差不多,地毯空调电视卫生间完整配套。 来看望孙东凯的人不少,基本都是集团各部门的负责人,一拨又一拨,鲜花和水果摆满了房间。 曹丽俨然成了孙东凯的管家,又像是女主人,热情洋溢地迎接和欢送着来往的人们,忙的不亦乐乎。 孙东凯虽然只有面部受了伤,但还是半躺在床上,脸上受伤的部位包着纱布,客气地接受部下的轮番问候和致敬。 我们带着鲜花和水果进去也例行了这番手续,亲切看望问候了孙东凯,孙东凯表示感谢,同时心不在焉和我们聊了几句。孙东凯显得有些心神不定,眼神不住往外看,似乎期待着什么。 我们刚要告辞离去,曹丽突然跑进来喜滋滋地报告说:“孙总,市委秘书长来看你了。” 孙东凯眼神猛地一亮,发出兴奋的光芒。 接着,秘书长笑眯眯地进来了,身后跟着拿着鲜花的工作人员。 孙东凯接着就要下床,秘书长忙客气地让他躺在床上不要动,但是孙东凯还是带着感动的神情下了床,请秘书长坐在沙发上。 “孙总,我受书记的委托,专门来看望你……书记对你的伤势十分关心,本来想亲自来看望你的,可是,实在是抽不出空来。”秘书长说。 “万分感谢领导对我的关爱和关心,我这点小伤让领导挂念,我心里十分不安。”孙东凯带着感激的口气说。 “书记让我转告你,让你安心养伤,尽快回到工作岗位,说你们集团的工作是离不开你的……希望你能为集团的发展做出更重要的贡献。”秘书长转告书记的叮嘱。 秘书长这话犹如给孙东凯打了一针鸡血,孙东凯眼里更加兴奋了,忙说:“请秘书长转告书记,我一定牢记书记语重心长的嘱托,一定不辜负书记的期望,一定努力为集团的发展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对孙总到星海传媒集团之后的工作,市委是满意的……对孙总在星海传媒集团做出的业绩,市委是看在眼里的。”秘书长又说。 孙东凯忙谦虚了一下,接着又继续表态要更加努力为集团的发展做出自己应尽的贡献。 秘书长只字不提那天发生的事情,孙东凯也不提,似乎大家心里都有数。 秘书长又聊了几句,然后告辞离去,曹丽热情地送秘书长下楼。 孙东凯长长出了一口气,似乎极大松了一口气。 我们也随之告辞离去。 我知道,此次事件,孙东凯是得分最大的人,而失分的是,无疑是总编辑,他是集团的主持,市委书记来视察受了惊吓,他责无旁贷。虽然不会因为这事不会给他什么处分,但是领导眼他的印象分大打折扣,而孙东凯的印象分则陡然提升,这对孙东凯一直以来的苦苦博弈,自然是帮助甚大。 想到苏定国和我说的呼声最大的三个人,我现在有些怀疑排在孙东凯前面的二位胜算是否还那么大。 第二天,孙东凯就出院了,脸上的纱布也揭去了,那伤疤似乎成了他引以为豪的骄傲和资本。 随后2天,陆续听到关于呼声最高的三个人的一些议论。 关于苏定国的那位本家,也就是市中区宣传部的那位部长,是关于他的生活作风问题,说是他和区电视台的某位美女主持关系不清不白,引得夫人醋意大发,到电视台去闹事,弄得区委大院沸沸扬扬,都传到市委某些领导那里了。 关于市委宣传部的那位副部长,则是说他在担任市文明办主任期间,借着评选先进文明单位的时机,利用工作之便,往各参评的企业硬性摊派自己出的一本书,在市直系统造成了恶劣的影响,引起了市委有关领导的不满。 关于此二人的负面消息,似乎是一夜之间冒出来的,以前似乎没听到过。 而关于孙东凯的,则是他舍己救市委书记的英勇事迹,说他关键时刻贡献出自己的脑袋保住了市委书记的屁股,维护了市委领导的形象,保护了领导的安全。 我不知道这些负面消息的突然散播,是不是和孙东凯的努力有关。 又过了1天,集团召开全体人员大会,市委组织部来了一位副部长和一位科长,还有市委宣传部的常务副部长。 会上,市委组织部副部长宣布了市委对集团党委新领导的任命和调整:孙东凯担任星海传媒集团党委书记、董事长、总编辑、总裁,同时兼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同时,总编辑调离星海传媒集团,被任命为市档案局副局长,括弧正县级。 在这场马拉松式的官场博弈中,孙东凯终于赢了,而且是大获全胜,不但兼任市委宣传部副部长,而且集星海传媒集团所有正处级位置于一身,他终于可以心满意足了。他的权力和意志足以照耀整个集团,还能辐射市委宣传部。 会后,孙东凯开始正式上任,总编辑黯然离去。 我知道,下一步,孙东凯就要开始根据自己的意志调整集团各部门的负责人了,一把手上任第一件事就是调整人事,这是官场的老规矩。 孙东凯上任后的第二天,就开始到各部门巡视,亲切看望大家。他也来到了发行公司,这回的身份可不同以往了。在我们办公室,孙东凯勉励了我和曹腾半天,关于我,孙东凯还多说了两句,说我业务能力强,那天在星海都市报来兴师问罪的现场,还得到了市委宣传部部长的格外关注和赞扬。 这时,我注意到曹腾的脸色有些难看。 我知道他为什么脸色难看,也能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他本指望通过那事狠狠打击我一下,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我反而得到了部长大人的褒扬,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也是让他更加嫉妒的。 在孙东凯来发行公司各部门巡视的时候,秋桐赵大健和苏定国一直陪同,秋桐显得很平静,一如既往,赵大健脸上有些压抑不住的兴奋,似乎随着孙东凯的猛然勃起,他被压制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苏定国则还是往常一样的沉默寡言和谦逊,我不知道苏定国此时在想什么,但是我知道他心里一定感到很失落和失望。 一朝天子一朝臣,我不知道随着孙东凯的上台,集团新一代的臣子会有怎么样的变化。 孙东凯巡视结束离去之后,秋桐把我叫到她的办公室。 “三水集团的夏老板今晚邀请我们吃饭……晚上6点半去他们集团的内部酒店。”秋桐说。 “哦……还有谁?”我说。 “夏季请我们那一帮朋友,他想认识大家,包括我你云朵海珠海峰,当然,参加的还有夏雨。”秋桐说:“海珠去海南回来了吗?” “下午到星海!”我刚接到海珠的手机短信,下午4点的飞机抵达星海。 “那很好,夏季想邀请的人就齐了……他早就说想有机会请大家吃顿饭的。”秋桐说。 “嗯……”我点点头。 “我也好几天没见到海珠了,还真挺想她的。”秋桐笑了下。 我勉强笑了下,然后看着秋桐:“对此次集团党委领导的调整,你怎么看?” “这是市委的决定,我不发表任何看法!”秋桐说。 “不发表看法不代表你没有想法!”我说。 “有想法又怎么样,没想法又怎么样?我们做下属的,对领导的事情,最好是少评论。”秋桐的口气很淡。 “没想到孙东凯还真有一套,在强手如林的竞争中脱颖而出,没想到集团党政企编的一把手都是他……”我说。 “在全国的新闻单位里,一个人垄断几个位置的情况很常见,没什么奇怪的……其实这样也未必不好,起码可以避免同样级别的领导之间闹别扭,这样也有利于管理。”秋桐说。 “但是这样也有不利的地方,起码权力过度集中,缺乏互相之间的制约和监督……更加容易滋生**。”我说。 秋桐看着我,沉默了片刻,说:“易克,你操的心实在是太多了……你这样的人,做职场真是可惜了,我看你适合混官场……听说最近市直系统的事业单位要公开招考人员,我们集团也有名额,你去报名去吧。” 秋桐说的很随意,似乎没有当回事。 我笑了:“我可没那个本事……也没那兴趣。” “我看你本事大了。”秋桐说着,不自禁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其实,你说你没兴趣我信,但你说你考不上,凭我现在对你的了解,我不信……不过,你就是真的要报名,也未必能通过。” “为何?”我说。 “这种报考,报名者要求学历,最低全日制专科。”秋桐说:“你的学历不是高中吗?高中学历,连报名的资格都没有的。” 我说:“哦……” 突然无声地笑了下。 “哦什么?笑什么?”秋桐的目光紧盯住我。 “没什么。”我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易克,你到底是不是高中毕业?你的学历到底是什么?还有,你到底是什么来历?”秋桐突然说。 正文 794.第794章几根毛 我的心里一阵慌乱,说:“我招聘做发行员的时候不都填写了吗。” 秋桐没有说话,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我。 我不敢在秋桐办公室呆了,找个借口离去,出去关门时,回头看了秋桐一眼,看到她正怔怔地看着我…… 我忙关门离去,心中惴惴不安,我觉得自己以前布下的那些谎言,似乎正在被秋桐逐渐发觉,逐渐揭穿。 下午5点,我和海珠打了个电话,她已经落地了,刚到公司。 我告诉了他夏季请客的事情,她爽快答应了。 “哥,我先回家去洗个澡……我在家等你……然后我们一起去吃饭。”海珠说。 “好。” “我这就回去……你这会儿没事也回来吧……好想你了……到吃饭前还有一段时间……我月经昨天刚结束。”海珠暧昧地说,声音里带着某种期待。 我明白海珠话里的意思,那天我被夏雨折磨了一个晚上,这几天下面一直涨得难受,海珠暧昧的话一下子撩拨起了我的生理本能,我答应了,匆匆处理完工作,然后直接就往宿舍赶。 性致勃勃地赶到宿舍,打开门,海珠正坐在沙发上,穿着棉睡衣,不是那件比较暴露的夏雨穿过的睡衣。 海珠的头发刚吹干,正对着茶几上的一张半打开的报纸发愣,见我进来,将报纸合起来,然后用茶杯压住,然后看着我。 “阿珠,我回来了。”我几步走到海珠面前坐下,一把搂过海珠的肩膀,急不可耐就想亲热。 此时,我的大脑和身体都很兴奋,路上,我就盘算好了,我打算在沙发上就把海珠摁倒剥光,然后把我已经勃起的柱子哥狠狠插进她的身体里去,我要好好发泄一下夏雨给我带来的性憋闷。 海珠的身体突然一颤,接着用力推开我,身体往旁边坐了坐,和我保持距离,睁大眼睛看着我。 “阿珠,你怎么了?”我坐在那里看着海珠。 海珠的目光突然有些发冷,像不认识我似的看着我。 “你……怎么了?”我有些莫名其妙,刚才不是还暗示我抓紧回来做那事的吗,怎么这会儿这种表情。 海珠怔怔地看了我一会儿,接着眼神有些黯淡,勉强笑了下,站起来,轻轻说了一句:“对不起,我很累,我不想做了。” 说着,海珠转身就进了卧室。 “哦,你累了啊……”我在客厅里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摇摇头,心里觉得海珠的表现很奇怪,但是又找不出什么原因来。 海珠在卧室没出来,我听到开衣柜的声音,似乎她在换衣服准备和我一起出门。 我低头看着茶几上合上的报纸,慢慢拿起茶杯,打开—— 倏地,我愣了,我看到报纸里夹着几根长长的头发。 这不是海珠的头发,海珠的头发没这么长,也不是这种染色。 那么,这头发是谁的?这头发是哪里来的? 忽然,我的脑子嗡的一声,这是夏雨的头发,这是夏雨留在床上枕头上的头发! 床单和被罩以及枕套都是海珠临走那天刚换上的,一定是海珠刚才在床上发现了这几根头发,她将头发放在报纸里的。 我的脑子一下子乱了,怪不得海珠刚才如此表现,她是怀疑我在她不在的时候带女人回来了! 怎么办?向她解释? 可是,她会相信吗?会不会有此地无银之嫌,会不会有欲盖弥彰的结果? 可是,不解释,这会成为她的心病,她会认定我背着她带女人回来胡搞了! 我将报纸合上,重新放好茶杯,心里矛盾着,一时拿不定主意。 “我收拾好了。”随着海珠的声音,我抬起头,看到海珠穿戴整齐从卧室里出来,站在我面前,神色显得很平静。 我站起来:“哦……收拾好了。” 海珠走过来,弯腰将报纸拿起,卷起来,接着进了卧室,一会儿又出来了,手里的报纸不见了。 “走吧。”海珠看着我。 我看着海珠:“阿珠……我……” “你怎么了?”海珠看着我,笑了下,笑得很艰涩。 “我……”我结巴着,说不出话来。 “走吧。”海珠又说了一句,然后径自转身去开门。 我和海珠出了小区,打了一辆车,直奔三水集团。 路上,我和海珠坐在后排,大家都沉默着,我还在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不知要不要和海珠说这事。 “我出去这几天,家里来客人了吗?”海珠看着车窗外正在降临的夜色,轻声说了一句,声音听起来很淡定。 “哦……海峰来了,他出差回来经过宁州回家看望你爸妈了,专门带了年糕送来的。”我忙说。 “哦……还有其他人吗?”海珠又说。 “这个……有……哦,不……没有。”我一时有些语无伦次。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海珠转过脸来。 “这个……有……还是……没有……我……也不好说。”我心里更加乱了,讲话更加结巴。 海珠皱起眉头,倏地转过脸去,又看着窗外,不说话了。 “阿珠——”我轻声叫了一声。 海珠没有说话,依旧看着车窗外。 “阿珠。”我又叫了一声,悄悄伸手过去,握住她的一只手。 海珠没有躲闪,任我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冷。 沉默了许久。 我终于下了决心,我决定将夏雨这两次来的详细过程原原本本都告诉海珠,不管海珠信不信,我必须告诉她。 “阿珠……”我刚开口,海珠的电话突然响了,海珠抽出我的手,摸出手机开始接电话。 “哎——你好,我是春天旅游公司的海珠,您是哪位啊?”海珠讲话的语气变得柔和起来:“哦……张总啊,您好,您好……有什么事,您说。” 海珠的客户来电话了,而且这一谈就是好半天。 好不容易等海珠打完电话,我正要开始和海珠说正事,三水集团到了。 “到了,我们下车吧。”海珠收起电话,接着就下了车。 三水集团的内部酒店很高档,绝对不低于四星酒店的标准,主要是用于内部招待。 夏季在酒店门前等候我们,见我和海珠过来,热情迎上来握手欢迎。 我们正在交谈着,秋桐云朵海峰他们也到了,秋桐给夏季介绍云朵和海峰,夏季又表示热烈欢迎和久仰。 “夏雨呢?”秋桐问夏季。 “她在办公室忙着审核一个方案的,一会儿就到了……外面冷,我们先去房间吧。”夏季说。 夏季和秋桐边说话边往里走,云朵跟在后面,我和海珠海峰在最后。 “丫头……这几天是不是很忙很累啊?”海峰大大咧咧地说:“我那天从深圳回来顺便回家看了下爸妈,他们让我带了年糕给你们吃的,我一大早去你家送年糕,哈哈,你这死丫头还没起啊,还蒙头躺在被窝里……我怕打扰你睡觉,放下东西就悄悄地走了……怎么样,年糕好吃不?” 海珠一听,脸色倏地就变了,转脸就看着我。 海峰在跟前,我一时不好说什么,就转过没看到。 海珠的胸口急剧起伏了几下,接着变得有些镇静,对海峰说:“好吃。” 说完这话,海珠的眼神就变得直直的,突然加快几步,赶上秋桐和夏季,边走边侧眼死死盯住秋桐的头发…… 云朵的脚步慢了下来,和我还有海峰走在一起。 这时秋桐转脸对海珠说:“妹妹,你这次亲自去海南带团,来回得有接近8、9天的时间吧,我可是很想你呢……今晚夏董这酒,正好给你接风。” 海珠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走在身后的海峰却倏地变了脸色,转脸死死地看着我,看得身边的云朵有些惊疑和诧异。 我抿紧嘴唇,不看海峰的脸。 “易克,”海峰低声说:“你他娘的给老子搞什么洋动静。” 我看到海峰握紧了拳头,满眼充满了怒火。 “你们怎么了?”云朵忙说。 海峰看了一眼云朵,没有说话,接着又转脸看着我,显得非常愤怒。 正在这时,房间到了,夏季站在门口回身招呼大家:“来,大家请进吧。” 海峰看到夏季,接着就恢复了常态,冲夏季笑了笑:“好,大家一起进。” 进去后,夏季坐到主陪的位置,指指身边的座位,说:“来,秋总,你坐这主宾的位子吧。” 秋桐笑着摆手:“我看还是这两位男士做正副主宾吧,你们三个男人在一起,喝酒抽烟都方便,我们几个女的在一起聊天也方便。” 夏季一听秋桐说的有理,也不好再坚持,于是我和海峰分别坐在夏季两边,秋桐坐在海峰下面,海珠坐在我下面,云朵坐在海珠身边,还有个空位子,无疑是留给夏雨的。 海峰边和夏季说笑着边不时狠狠地瞪我一眼。 海珠边和秋桐云朵说笑着边有意无意地打量着她们的头发。 “嗨——女士们AND先生们,不好意思,我来晚了。”随着一声欢快的叫声,夏雨出现了,蹦跳着进了房间,一屁股坐在夏季对过的空位子上,边嚷嚷道:“欢迎大家到三水集团做客,今晚夏季大哥做主陪,我来做副主陪!” 从夏雨进门到落座到说话,海珠的目光就一直紧紧锁定着她。 夏雨这时冲海珠笑了下:“海珠姐,海老板,你回来了。” 海珠也报以同样的笑:“听夏总这话,好像你知道我出差了。” 正文 795.第795章放弃了挣扎 夏雨的神情一怔,似乎发觉自己刚才差点说走了嘴,忙说:“听说的,听说的。”夏雨的表情略微有些不自然,掩饰般地又去和云朵说话。 海珠保持着沉静的表情,不停地打量着夏雨,我猜她是在琢磨夏雨的头发。 云朵坐在那里边和夏雨说话边不停地打量我和海峰,眼里隐隐带着几分担心和疑惑。 一会儿开始喝酒,夏季我和海峰喝的是白酒,其他女的喝红酒。 没想到夏季酒量还挺大,一杯接一杯和我还有海峰干,不一会儿海峰就有些不胜酒力了,话也有些多了。 “夏老兄年纪轻轻,比我们大不了几岁,却成执掌如此大的一个集团,小弟佩服之至。”海峰说。 “我们集团和你们的跨国公司是无法比的,还需要向你们学习……海峰老弟的能力也是我很佩服的。”夏季谦虚地说:“作为我来说,其实谈不到什么能力,我其实是接过了父辈的家底,老一辈给我打下了基础,我继续发扬就是……” 海峰举起杯:“父辈的家底……父辈的旗帜……来,我们为父辈的旗帜干一杯。” “对,父辈的旗帜……父辈留给我的不仅仅是一个公司,更是做人做事的传承……那些优秀的东西,是一辈子都享用不尽的。”夏季和海峰干杯。 秋桐这时举起杯子对几个女人说:“来,我们大家一起给海珠接风……海珠这次去海南,很辛苦。” “来……给大……大老板接风。”夏雨也举起杯子。 “海珠姐,来。”云朵说。 海珠笑了下,举起杯子:“谢谢大家。” 四个女人喝酒,我坐在那里轮空了。 “夏总,你的头发真漂亮。”放下杯子,海珠又打量着夏雨。 “呵呵,我最近刚焗油的,好看吗?呵呵,你要不要也焗成这个颜色啊,我抽空带你去那家店。”夏雨笑着。 海珠笑了下,没有说话。 这时,我偷眼看了下海峰,他正冷冷地注视着我,脸色甚至有些铁青。 我真担心海峰喝多了,在场合上控制不住发作起来。 云朵一直盯着海峰看,脸上写满了担忧。 秋桐注意到了海峰的脸色,说:“海峰,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秋桐这么一说,大家都看着海峰。 海峰忙把目光从我身上转移开:“我……我可能有些不胜酒力。” “海峰哥,你少喝点。”云朵这时说。 海峰看着云朵,点点头:“好,我听你的。” 秋桐接着看着夏季:“夏董啊,今天你请客,你们的白酒可要控制住量哦,不要喝多了。” 夏季含笑看着秋桐,忙点头:“好,我听你的。” 夏雨快人快语地说:“哎——你们一个听一个的,那谁听我的呢。”说着,夏雨的眼睛不停地看我。 我低头喝茶,不做声。 海珠的脸色有些难看,秋桐也有些不自然。 我借口上卫生间,站起来出去了,走到走廊口,站在窗口点燃一支烟。 我的心里很乱很沉重。 “王八蛋。”身后传来一声怒骂。 我没回头,我知道是海峰。 “转过身来。”海峰说。 我转过身,看着海峰发红的眼睛。 “说,那天床上被窝里是不是躺着一个女人,那女人不是阿珠。”海峰沉声说。 我看着海峰,点了点头:“海峰,你听我解释。” “我靠你个混蛋,我听你个狗屁解释。”海峰话音未落,我的胸口已经挨了他重重的一拳,接着海峰低声怒骂着:“兔崽子,阿珠刚出去几天,你就带女人回来胡搞,你***还是不是人?” 说完,海峰又一拳打到了我的嘴角,我伸手摸了摸,流血了。 我掏出纸巾擦了擦嘴角的血,看着海峰:“海峰,你疯够了没,你能不能听我解释。” “你给我住嘴——你少给我花言巧语。”海峰说着,又要上来打我。 “住手——” 我和海峰一看,海珠站在身后。 “你们俩要干什么?今天是人家请客,你们在这里打闹,成何体统?”海珠说。 “阿珠,我……他……你不知道,这个混蛋,他趁你不在家。”海峰怒气未消,一时说不出口。 “好了,哥,我们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掺和操心,你少管。”海珠说:“我们回去吧,不能弄得夏董事长不好看。” 海珠显然不是叫我哥,说的“我们”显然也不包括我。 海峰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接着和海珠回了房间。 我站在那里,一直发愣。 一会儿云朵从卫生间出来,看到我站在这里,走了过来。 “哥,你没事吧?”云朵带着关切和担心的表情看着我。 我努力冲云朵一笑:“没事。” “你嘴角怎么出血了。”云朵发出一声低呼。 我又掏出纸巾擦了擦嘴角,然后笑了下:“没事,刚才不小心碰了下……好了,我们回去吧。” 云朵看了看我,低头先走了。 回到房间,房间里气氛很热烈,大家都在笑谈着什么,有夏雨在,气氛不热烈都不行。 夏季看到我回来了,举起酒杯:“老弟,刚才你躲哪里去了?我可是又单独和秋总喝了三杯酒,来,我们再喝三杯。” 我这时看到秋桐正静静地看着我,一会儿又瞥一下神态似乎正常的海峰,又看一下似乎正在听夏雨神侃的海珠,眼神有些捉摸不定。 我又和夏季干了三杯酒。 这会儿,喝了不少红酒正和海珠云朵秋桐大侃衣服的夏雨似乎格外兴奋,讲话也有些得意忘形。 “哎,我给你们说啊,说到这买衣服,我其实倒是很欣赏海珠的眼光,特别是海珠家里穿的那件睡衣,可真漂亮性感。”说到这里,夏雨倏地住了嘴,一只手紧紧捂住了嘴巴,她意识到自己终于说漏了嘴。 夏雨的话和异常的表现让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看着夏雨。 海珠的身体一震,海峰的表情顿时凝固,云朵的眼睛睁大了,秋桐脸上露出惊疑的表情,夏季则有些莫名地看着大家。 “你们……怎么了?睡衣怎么了?”夏季说。 大家都沉默不语,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静的可怕。 “小雨姐,你……你怎么知道海珠姐的睡衣好看。”云朵轻轻问了一句,满脸都是疑惑。 夏雨眼睛睁得大大的,一时说不出话来,脸倏地红了。 秋桐似乎顿时明白了什么,愣愣地看着我和海珠,又看了下海峰。 海峰沉下脸,脸色十分难看。 夏季看看大家的脸色,似乎也顿时明白了什么,脸一下子就耷拉下来,瞪着夏雨。 “我……我那天送易克回家,顺便上去参观了下,然后就看……看到了。”夏雨结结巴巴地说。 没有人搭理夏雨,似乎夏雨这话是此地无银三白两。 海珠的脸色很冷峻,胸口急剧起伏着。 “我……我和易克真的没什么啊……我们真的没有什么的。”夏雨又说。 在大家听来,这似乎又是无力的辩白,又是一个此地无银,等于是自我招认。 大家还是不说话,夏季用惊疑的目光看着夏雨,眼里开始冒火。 夏雨一看形势不妙,突然站起来转身就跑了出去。 房间里继续沉默。 一会儿,海珠站起来,冲夏季笑了下:“夏董事长,谢谢你今晚丰盛的晚餐,我吃好了,身体有点不舒服,先告辞走一步。” 海珠要走,我也站了起来,接着海峰也站了起来。 夏季愣愣地看着大家。 这时秋桐说话了:“夏董,酒足饭饱了,我们也都该走了。” 夏季坐在那里没有动,点了点头,神色看起来很沉重。 我们于是告辞出来,秋桐安排海峰送云朵回去,然后她和我还有海珠一起打车回去。 海峰不肯先走,带着忧虑的目光看着海珠。 “你走吧,哥,我没事!”海珠淡淡地说。 海峰看了海珠一会儿,接着又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后带着云朵先走了。 秋桐拦了一辆出租车,我们上车,秋桐坐在前面,我和海珠坐在后面。 车子穿行在夜晚星海的街头,车内大家都沉默着。 半天,坐在前面的秋桐说了一句话:“或许,夏雨说的是真的,这只是个误会。” “秋姐,你宁愿相信所有的事情都是误会,你自己也愿意制造这样的误会,是不是?”海珠冷冷地说:“今天这个是误会,明天那个是误会……误会都让我赶上了,难道非要我亲眼看到才不是误会?是不是你也想来一个这样的误会。” “海珠,我……”秋桐一时说不出话来,声音听起来十分尴尬。 “误会真多啊。”海珠冷笑一声,继续说:“我的睡衣被人动了是误会,卧室的床上发现了不是我的长头发也是误会……这次发现的头发不是你的,这不是误会,你是该庆幸还是该遗憾呢?” “海珠……”秋桐的声音在颤抖。 “不要嫌我说话难听,我是明白了,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我用好心对大家,可是你们呢……你们都能像我对待你们那样的心对待我吗?” 海珠的声音里含着悲愤,继续说:“一个个都欺负我,你们的良心呢?你们做人的本性呢?今天这个夏雨,她一进来我就看到她的头发了,她的头发就是我在床上发现的头发……参观,误会,参观误会到床上去了。” 秋桐不说话了,身体在微微颤抖。 一会儿,到了秋桐家,秋桐表情沉重地下车离去。 回到宿舍,海珠一言不发,进了卧室。 我跟进去,看到海珠正在整理自己的行李,我慌了,忙拦住她:“阿珠,你要干什么?” “我干什么你管不着,闪开——”海珠带着火气一推我的胳膊。 “阿珠,你必须听我解释,你必须听我说,我告诉你完完本本的实情。”我又上去拦住海珠。 海珠挣扎了几下,没有成功。 海珠放弃了挣扎,冷冷地目光看着我,然后一屁股坐到床沿上:“说吧,我倒要听听你能说出什么不误会的话来。” 我于是忙把这两次夏雨来这里的情况从头到尾告诉了海珠,当然,我没敢说我在被窝里搂着夏雨睡的情节,也没敢说夏雨穿着海珠的睡衣到客房扑到我怀里的情节。 “阿珠,事情的过程就是这样,这的确是个误会。”最后,我说。 “你说完了?或者说,你编完了?”海珠冷冷地说。 正文 796.第796章我不是柳下惠 “说完了!”我说:“阿珠,相信我,我说的是实话。” “哼,如果当事人不是你和夏雨,如果是我不相干的两个人,如果是我不认识的两个人,如果不是海峰送年糕来偶尔撞见,如果夏雨今晚不说那些此地无银的话,如果她不是匆忙逃走,我宁愿去相信你的鬼话。” 海珠站起来,带着讥讽的表情看着我:“你的故事编的很完美,孤男寡女独居一室,连这么暴露的睡衣都穿上了,你以为你真是柳下惠?你以为我不了解旺盛的性裕?你的这个故事,可以拿来骗三岁的小孩,可惜,我不是三岁的孩子…… “可惜,我发现了床上的头发,可惜,我发现我的睡衣被人动过穿过洗过……可惜……你编故事的水平实在不敢恭维……我早就看出这个夏雨和你眉来眼去,果然……” “阿珠,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话,不信,你可以自己去找夏雨问,看她怎么说。”我说。 “我能傻到这个地步?我难道不知道你们可是事先串通好编造好口径一致的话?”海珠的声音带着悲凉和愤怒:“不错,我是没有那个夏雨好,她是名门世家,是豪门千金,我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寒门子女,我和她比算得上什么? “但是,我告诉你,我再穷再卑微,我也有自己做人的骨气和尊严,不要以为他们集团是我长期的大客户就有什么了不起,我就得给自己戴上绿帽子……我还没犯贱到那个地步……大不了生意不做,我也不会忍受这屈辱。” 海珠边说边快速整理好了自己的行李,接着提起行李箱就要走。 我忙拦住她:“阿珠,你不能走!” “闪开——”海珠的声音不大,但是很有力度,两眼发出利箭一般的光芒。 看到海珠从没有过的目光,我不由愣住了,身子不自觉往旁边挪动了下,海珠接着就从我身边走过。 传来开门关门沉重的声音,海珠走了。 我知道海珠的公司里有一间她平时用来午休的宿舍,她一定是到公司里去了。 当晚,我没有跟去,我知道海珠此刻正在气头上,此时越解释反而越糟糕。 当晚,我在客厅里抽了一夜的烟,整夜未眠。 第二天上午,我直接去了海珠公司,去了海珠办公室。海珠正在忙着处理工作,看到我进来,没有搭理我,也没有赶我出去。 我坐在那里,看着海珠红肿而倦怠的眼睛,心里疼得不行。 一会儿,海珠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小亲茹怯怯地出现了:“海珠姐,来客人了,三水集团的夏老板来了。” 海珠停下手头的工作,对小亲茹说:“请夏老板进来,给夏老板泡杯茶。” 我的待遇还不如夏季,我连白开水都没喝上。 接着夏季进来,我和海珠站起来和他招呼,请他就坐,然后小亲茹送上茶水,接着关门出去了。 夏季满脸不安的神色,看着我和海珠,说:“小妹,昨天的事情……我……我很不安……我专门为此事来的。” 海珠看着夏季,淡淡地说:“夏董事长,此事和你无关,你又何必不安呢。” 夏季看看我,然后看着海珠:“我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夏雨那丫头昨晚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打电话也关机,我一直没见到她……所以,我过来,是想看看你,看看你们。” 海珠说:“当事人这里就有一个……你可以问他……” 夏季看着我,我忙把事情的经过又复述了一遍,和昨晚告诉海珠的一样,同样没有提及那两个让人耳热心跳的情节。 夏季听完,点了点头,看着海珠:“小妹,不知你是如何看法。” “夏董事长,我倒是想听听你如何看。”海珠说。 “我想……依照我对易总和小妹的了解,事情应该是这样的吧。”夏季小心翼翼地说。 海珠冷笑一声:“应该是这样的……你亲眼看到了?你不过也是听了一面之词,我想问问你,这样的情况下如果那男的是你,女的是秋桐,你会担保什么事都没有?你能做个传说中的柳下惠?你夏董事长恐怕找不到自己的妹妹是假,来这里当说客圆场是真吧…… “恐怕你一来是相信你自己的妹妹,二来想维护你们高贵家族的声誉,三来你是很欣赏这位易总吧,你是有心将这位易总纳入自己家人的行列吧……不错,你三水集团是我的大客户,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海珠绝不是可以为了钱就折腰不要尊严的人。” 海珠的话很犀利,夏季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接着站起来,说:“小妹……你言重了,我们家虽然是有一个大集团,但是,我们绝不是所谓的高贵家族,我也没有如你心里所想的那样……当然,你可以这样认为,我不能阻拦你的想法…… “还有,我确实是听了易总的一面之词,我无法断定此事的真假……但是,我希望这真的是一个误会……不管此事是真是假,此事是因我家夏雨引起,此事给小妹你带来了心理和精神上的伤害和打击,我对此深感遗憾和歉意,我给你道歉。” 说完,夏季深深地冲海珠鞠了一躬。 海珠不由一愣。 夏季接着说:“小妹,我希望你能冷静下来,等你情绪稳定下来我们可以再交流……我先走了。” 说着,夏季要走,走了两步,接着又回头看着海珠,带着诚恳的表情说:“还有,小妹,不管此事是什么样的结果,这都是私人恩怨,都和工作无关,春天旅游公司还是三水集团的长期合作伙伴……你们都还是我夏季的朋友。” 说完,夏季冲我和海珠点点头,走了。 夏季走后,海珠愣愣地看着桌面发呆,我坐在一边,看着海珠。 一会儿,海珠突然发出一声冷笑,接着继续自己的工作,照样不理我,似乎既不想和我说话,也不想赶我走。 我一直坐到10点多,直到单位给我来电话,让我回去开会,我才离去。 离开海珠公司,半天没打到出租,于是我步行到附近的公交车站,上了一辆公交车。 在车上,我随意往外看了一眼,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马路边闪过。 那似乎是冬儿的身影。 冬儿在这附近出现是干嘛的? 心一跳,来不及细看,公交车已经驶过。 到单位开完会,秋桐单独留下我,告诉我夏雨昨晚跑到她家去了,她害怕夏季找她算账,今天都没敢去上班,手机也关机的。 然后,秋桐又说夏雨昨晚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了她。 我听了,叹了口气,把昨晚到今天上午和海珠以及夏季的事情告诉了秋桐。 “此事听起来确实有些难以让人置信,所以,海珠不相信你的解释,也是可以理解的。”秋桐说。 我听了,沉默不语。 “你和夏雨做的也确实有些过火。”秋桐又说:“夏雨是个疯丫头,做事的风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自己也是玩世不恭满不在乎大大咧咧习惯了。” 我继续不说话。 “我今天和海峰打电话也沟通了,海峰听了有些半信半疑,却来不及找你验证了,他今天一大早就坐飞机到成都开会去了……说回来继续和你算账。”秋桐说着,又有些想笑。 我叹了口气,说:“我现在里外不是人……海珠生我的气,海峰也对我很有意见。” 秋桐说:“海珠这是在气头上,慢慢会冷静下来思考的,她应该是最了解你的人,也是最知道你真实秉性的人,你抽空多过去陪陪她,尽快消除误会,让她早点搬回来。” 我点了点头,看着秋桐说:“昨晚,海珠和你说的话,让你受难为了。” “我没事。”秋桐淡淡地说了一句。 “我只希望看到你们能好好在一起。”秋桐又说了一句。 我看着秋桐淡定的神情,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 下午忙完工作,我准备去海珠公司,秋桐看到我,说要和我一起去看看海珠。 我们一起去了海珠公司,到的时候天色已经快黑了,公司里的人都下班了,只有海珠自己坐在办公室里发呆。 看到我和秋桐进来,海珠的眼神猛地一闪,似乎在我不在的时候她又受到了什么刺激。 “怎么?上午来一个还不够,下午组团来了,组团忽悠我来了?”海珠的口气十分冷淡。 我看了看秋桐,秋桐没有看我,微笑着看着海珠:“好妹妹,别生气了,这真的是一个误会呢……来,妹妹,我给你看一样东西,看了这个,你就明白了这确实是一个误会了。” 说着,秋桐从包里掏出一张纸,放到海珠面前的桌子上。 我有些好奇秋桐给海珠的这张纸,站在旁边伸长脖子看。 原来这是一张市人民医院的体检表。 我正猜测秋桐给海珠看这个是何意,秋桐对海珠说:“夏雨昨天知道自己闯祸了,怕她哥责骂她,也害怕大家弄得她脸上过不去,吓跑了……昨晚她跑到我那里住的……下午她给了我这个,让我转交给你,她本来想亲自过来和你澄清误会的,可是又担心你气还没消来了更说不清楚,就委托我把这个转交给你……她说等你平静下来,她会专门来找你谈谈的。” 听秋桐话里的意思,夏雨上午也没闲着,跑到市人民医院去体检了。 海珠这时看完了体检表,抬头看着秋桐,脸上带着难以捉摸的表情,看不出是喜还是怒。 秋桐这时亲昵地笑了下:“好妹妹,这回你该明白了吧。” 我没听懂秋桐的话,什么明白了? 海珠突然一把抓起体检表,几下就撕了个粉碎。 正文 797.第797章玩于股掌之中 秋桐一下子就愣住了,怔怔地看着海珠。 “行啊,秋姐,结成统一战线了,弄张体检表来糊弄我,初女膜完好是什么意思?这能说明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现在的医学技术完全可以人工造初女膜,我都可以去造一个,证明我还是初女…… “还有,谁知道这张体检表是真还是假,现在的医院只要给钱,什么结果的体检表出不来?拿我当小孩子来哄,你以为我那么容易会上当?欲盖弥彰,这是典型的欲盖弥彰!”海珠愤怒地冲秋桐叫着。“ 原来这体检表是如此用意,原来夏雨想出了这个主意来澄清自己的清白,我心里好气又好笑,这种事,这样的主意,也只有夏雨能干出来想出来。 “啊——”秋桐被海珠一番话弄得张口结舌:“妹妹,这……这……” “这什么这?这充分说明她心里有鬼,说明你心里也有鬼!”海珠毫不客气地说着,将撕碎的体检表扔进了废纸篓。 “我……我心里有鬼。”秋桐的脸色有些变了,身体微微颤抖。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海珠突然一拍桌面,站起来瞪眼看着我和秋桐:“秋姐,这事我看你就不用操心了,你何苦趟这盆浑水呢,难道这对你有什么好处?还有,今天如果二位不来找我,我正有事要找二位呢,没想到你们一起来了,来了正好,我正有事要请教你们。” “什么事?”我看着海珠。 “什么事?你这个骗子,你一直在骗我,你们一直在骗我……”海珠愈发愤怒,伸手指着我:“到今天我才知道,我终于明白你那些不明不白的钱是从哪里来的了,原来……原来,你易克一直在混黑社会,你在跟着李顺混黑社会,你跟着这位女上司的未婚夫混黑社会,你不仅混黑社会,你还是黑社会的骨干分子…… “你在欺骗我,你和秋桐都在欺骗我,怪不得你死活不肯辞去那个发行公司的工作,原来,你是用这个工作在做幌子,在从事见不得人的黑社会,你,你们一直在勾结着……你们都是黑社会的帮凶……你们都是社会的渣滓。” 我的脸一下子白了,秋桐的脸也白了。 我说:“阿珠,你……你听谁说的?” “我听谁说的你不用管,反正我看到了确凿的证据,你好好的日子不过,好好的生意不做,跟着你所谓的女上司的男人混黑道,还是骨干分子,你,你们都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有你们知道…… “你们是要遭天谴的,是要受到报应的,迟早是要受到国家法律制裁的……早晚一天,你们都没有好下场。”海珠带着失望的表情看着我和秋桐,口气十分痛苦和愤怒。 秋桐的表情瞬时也充满了痛苦,还带着深深的内疚。 “海珠,你听我说。”秋桐看着海珠:“这事不能怪易克,要怪,只能怪我……他实在是迫不得已。” “你住嘴!”海珠瞪眼看着秋桐:“不怪你……他迫不得已……你倒是挺能大包大揽,你不说我也知道,有人告诉我了,他加入黑社会有你的一份功劳,如果不是你那个能耐冲天的未婚夫,他或许也不会成为黑社会骨干,或许也不会做哪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你很得意很骄傲很荣光是不是?背靠有钱有势的黑社会老大,没人敢怎么着你,眼前看着易克为你保驾护航为你出力卖命当打手,两个男人被你玩于股掌之中,你多厉害啊……你实在很自豪。” “海珠……我……我……”秋桐脸色煞白,身体剧烈颤抖着,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阿珠,你不要这么和秋总说话,不要这么认为秋总……我加入黑社会,和秋总无关……你有火就冲我发好了!”我说。 我的话一出口,海珠更加愤怒了,显得有些怒不可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一把抓起桌子上的台灯猛地摔倒地上。 “出去——你们都给我出去——你们两个骗子,你们两个混黑社会的龌龊男女,你们合起来骗我,你们会得到报应的。”海珠发疯一般叫着:“出去——出去——我这里不欢迎黑社会,不欢迎人渣,你们给我出去——” 我和秋桐被海珠狼狈地赶了出去,身后传来海珠失声的痛哭声。 站在马路边,夜色里,秋桐脸上的表情极度痛苦。 看着秋桐的表情,海珠痛哭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我的心里刀绞一般难受。 “作孽……我这是作孽。”秋桐喃喃地说着,身体摇晃着,没有理我,渐渐离去。 我知道此时不能再去打扰海珠,她现在情绪正极度激动中,我再去只会让事情更加恶化。 我在寂寞而孤独的黑夜里徘徊着,突然想到白天似乎在附近看到了冬儿的影子,心里一震,一定是冬儿告诉海珠我混黑社会的事情的,一定是冬儿告诉海珠我是被秋桐拉下水混黑社会的,冬儿此招可谓一举两得,一来继续恶化我和海珠的关系,而来继续激化海珠和秋桐的矛盾,对她来说,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冬儿很会抓时机,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让自己利用的时机。 想到这里,我不由仰天长叹,心里突然没有对冬儿的怨怒,只觉得一阵巨大的悲哀和酸楚充斥着我的脑海…… 我跌跌撞撞回到了宿舍,空腹喝了一瓶白酒,然后在无限的无奈和愁苦中睡去…… 此后一连两天,我每天都去海珠公司,都被海珠毫不留情赶了出来,她根本就想和我说话,根本就不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 秋桐一直抑郁着,心情看起来也是十分低落,眼里时不时带着深深的愧疚。 第三天,海峰回来了,听我说了这几天的事情,直接去找了海珠,结果同样无果而归。 “看来阿珠是铁了心相信大家都在联合起来骗她,也包括我在内。”海峰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她说夏雨那事我是被你们骗了,说你混黑道那事我早就知道却也不告诉他,我和你还有秋桐是一个鼻孔出气……一个夏雨的事情还没摆平,又加上这事,麻烦大了……她恐怕暂时是不会消气原谅你的…… “我心里一直就担心你混黑道的事情被阿珠知道,要知道阿珠对爱情一直的原则就是诚实,不说夏雨的事情对她来说扑朔迷离,让她思维混乱,单就你混黑社会这事,就能将她一直以来对你建立的高度信任瞬间击垮,她无论如何不能相信自己深爱的男人是一个黑社会,还是骨干分子……这对她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我听了海峰的话,沉默不语。 “回头我再慢慢做阿珠的工作,你也要积极主动好好表现,没事多去看看她。”海峰说:“阿珠我了解,她现在是刀子嘴豆腐心,只要她心里还在爱着你,迟早她会接受现实的。” “嗯……”我点点头,同意海峰的话,心里升起一丝希望。 “爱情最不能接受忍受的就是欺骗……你正好犯了这个大忌,哪怕是善意的欺骗。”海峰又说。 我低头不语,使劲吸烟。 “阿珠气头上说的那些话,真是委屈秋桐了,难为她了,回头我代替阿珠去给秋桐道歉。”海峰顿了顿,接着又看着我说:“事情都到现在这样了,你真的就不能和李顺彻底脱离关系?” 海峰哪里知道,我现在正越来越深地陷入李顺的泥坑,脱离是不可能的。依照李顺的性格,他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想到家里的父母,想到海珠,想到秋桐,我的心不由一颤,轻轻摇了摇头。 海峰看着我,沉默着,良久,深深叹息一声。 和海峰谈完话的当天下午,我又去海珠公司,却没有见到她,小亲茹告诉我,海珠到广州出差去了,什么时候回来,没说。 我摸出手机给海珠打电话,接通后,一听到我的声音,海珠沉默片刻,一言不发,接着就挂了。 再打,直接是拒接。 再打,还是拒接。 见不到海珠,她又不接我电话,我没办法了。 之后的几天,白天我拼命工作,用繁忙的工作来排遣心里的烦忧,晚上,面对空荡荡的宿舍,心里感到无比的孤苦和悲楚,还有深深的歉疚和无奈。 夏雨自从惹了事,一连好几天没敢在我面前露面。 这天晚上,我正独自在宿舍喝闷酒,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 开门一看,门口站着冬儿。 看到冬儿,我气不打一处来,却突然没有了发火的力气和勇气。 我站在门口看着冬儿:“你来干什么?” “我顺道过来看看你……怎么?不欢迎?”冬儿的语气很平静,似乎看起来很轻松。 “是的,不欢迎!”我毫不客气地说。 “怎么能对初恋情人这样说话呢,好像这不大礼貌吧。”冬儿说:“一个大男人,难道还怕我一个弱女子吃了你不成?” 我看着冬儿苦笑了下:“冬儿,我服了你了,我怕了你了。” “我怎么了?你怎么说出这话来!”冬儿一脸无辜的神色。 “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知道。”我说。 “呵呵,我自己知道……是的,我自己知道。”冬儿笑起来:“小克,既然你敢做,又何必怕人家说呢?敢作敢为才是男子汉……这可不像是你的性格。” “我他妈不是男子汉,我是窝囊废,行了吧?”我说。 “不要这么自虐自己,我知道,我心里很明白,你不是窝囊废,你永远是男子汉,是我心目中的男子汉。”冬儿的口气变得有些柔和:“好了,小克,让开,让我进去,我们进去谈。” “你甭想踏进这个门一步!”我漠然说。 “你——这里本来就是我该呆的地方,凭什么不让我进去?”冬儿的声音有些气恼。 正文 798.第798章戴了绿帽子 “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你不能进!”我看着冬儿:“事情闹腾到这个地步,闹得天翻地覆,闹成了一锅粥,你该得意了吧?你该开心了吧?这不就是一直想看到的结果吗?” “是的,我很开心,怎么了?”冬儿口气犀利地说:“事情到这个地步,这能怪我吗,谁叫你自己行为不检点,和人家亿万千金勾三搭四,谁叫你执迷不悟,非要跟着秋桐那个黑老大未婚夫混,我做什么了我,我只不过是把实情告诉了海珠,你混黑社会的事情,我可没有编瞎话吧?” 我点点头:“是的,你没编瞎话,你做的都是理所当然的,你是正确的,行了吧,好了,你该走了。” “小克,你不用这么阴阳怪气和我说话,这个海珠现在这样,是自找的,看不住自己的男人,被人给戴了绿帽子,说明自己无能,自己男人混黑社会这么久都觉察不出来,说明自己是糊涂虫,这能怪谁?只能怪她自己…… “她这是报应,我早就说过,她得意不了多久,她会遭到报应的,她自以为和海峰一起施加阴谋诡计夺走了你就万事大吉高枕无忧了,看,这不是报应来了……她这是活该……没脑子的女人,就该有这个命运。”冬儿理直气壮地说着。 我看着冬儿:“你够狠,你行!你以为她得不到的你就能得到了,是不是?” 冬儿说:“我得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我看着冬儿,一时无语。 冬儿的语气接着缓和下来:“小克,我了解你,其实我不相信你真的会和那个亿万千金有那样的事情,我知道你不是胡来的人,当然,即使你真的是一时糊涂,我也会原谅你的…… “其实你心里很明白,那个亿万千金当然是看不上你的,她顶多只是和你玩玩找寻刺激找寻开心罢了,你只要明白这一点,你就不会继续被人家耍弄了…… “不管你是否和那个亿万千金有什么事,我都不会介意你的……还有,你加入黑社会这事,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我理解你的……你放心,我会努力想一切办法帮你解脱出来……为了你,我愿意去做一切事情。” 冬儿大言不惭,以为自己是谁啊,还要想办法帮我脱离黑社会,幼稚无知自大狂妄之极。 我不知道冬儿是怎么知道夏雨闹出来的事情的,也不想去弄明白,我看着冬儿,冷漠地说:“冬儿,谢谢你的理解,谢谢你的开导,谢谢你的大度,谢谢你的帮助,谢谢你的好心……不过,我想告诉你,冬儿,海珠得不到的,你同样也得不到,你自以为算盘打得很精明,但是,你会聪明反被聪明误。” 冬儿的脸色一寒:“小克,你是打算一条道走到黑,头撞南墙不回头是不是?” 我说:“是又怎么样?” 冬儿冷笑一声:“小克,我告诉你,我刚才说了,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不管是海珠还是秋桐还是曹丽还是夏雨,抑或是其他女人……我不管她是谁,谁在这方面刺激我招惹我,谁就是我不共戴天的敌人…… “今天你不让我进去,你不给我好脸,行,我不进去,我退一步,咱们后面走着瞧……我就不信羊不吃柳叶,我就不信我还治不了这几个胸大无脑的女人……我还真就不信这个邪。” 说完,冬儿狠狠瞪了我一眼,眼里含着无奈和幽怨,一咬薄薄的嘴唇,接着转身就走。 我砰地关上门,将脑袋抵在门上,好久没有动…… 第二天是周六,我在宿舍睡了一整天。 周日下午,天福茶馆,我和老黎坐在一起喝茶。 “小伙计,我看你很没精神,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老黎说。 “嗯……”我点点头,无精打采地转头看着窗外,这几天天气持续阴霾,虽然没有下雪,却持续降温。 “是工作上的还是生活上的?可否给我老头子说说?”老黎说。 我看着老黎,半天没有做声。 “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就不问了!”老黎低头品茶。 半天,我说:“老黎,你说,假如因为自身的原因,你无意中伤害了你并不想伤害的人,然后你并不想伤害的人又伤害了你周围的朋友,还有,同样因为你,你并不想当做敌人的人伤害了你身边的朋友,你会怎么想,怎么做?” 老黎看着我,沉默了半天说:“小易,我给你讲一个故事……有一个坏脾气的男孩,他父亲给了他一袋钉子。并且告诉他,每当他发脾气的时候就钉一个钉子在后院的围栏上。第一天,这个男孩钉下了37根钉子。慢慢的,每天钉下的数量减少了,他发现控制自己的脾气要比钉下那些钉子容易。 “于是,有一天,这个男孩再也不会失去耐性,乱发脾气。他告诉父亲这件事情。父亲又说,现在开始每当他能控制自己脾气的时候,就拔出一根钉子。一天天过去了,最后男孩告诉他的父亲,他终于把所有钉子给拔出来了。 “父亲握着他的手,来到后院说:你做得很好,我的好孩子,但是看看那些围栏上的洞。这些围拦将永远不能回复到从前的样子。你生气的时候说的话就像这些钉子一样留下疤痕。如果你拿刀子捅别人一刀,不管你说了多少次对不起,那个伤口将永远存在。话语的伤痛就象真实的伤痛一样令人无法承受。” 我怔怔地看着老黎。 老黎继续说:“人与人之间常常因为一些无法释怀的理由,而对对方造成深深的伤害。如果我们都能从自己做起,开始宽容地看待他人,相信你一定能收到许多意想不到的结果。给别人开启一扇窗,同时也能让自己看到更完整的天空。” 听着老黎的话,我沉思起来。 老黎又说:“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情,但是,小易,我告诉你一句话:永远不要伤害你爱的人,也永远不要伤害那些爱你的人……有些人,或许不是你爱的,但是却是爱你对你关心关切的,那么,也同样不要去伤害他们。” 我看着老黎深邃的目光,许久没有说话。 我和老黎一直在茶馆坐到天黑才离去。期间,我们讲话不多,更多的是默默品茶,老黎似乎刻意不想打扰我的思绪…… 和老黎分手后,突然想起还有一个业务员的单子昨天忘记处理,于是我直接去了单位。 在单位门口,我遇到了苏定国,他正往外走。 苏定国显得有些心神不定,看到我就站住说了几句话,他有意无意地说集团党委今天正在开会,听说是在研究集团内部人事调整的问题。 “看来,明天或许集团党委就会公布调整后的各部门正副职负责人了。”苏定国说。 “哦……”我点了点头,不知苏定国要表达什么意思。 “听说这次调整幅度挺大的!”苏定国又说。 “哦……苏总你是大家公认的老黄牛,那你这次一定会有戏的。”我说。 其实我这是在给他说好话,我觉得他整天闷闷的默默无闻,他有个鸟戏啊,要是他拿本家来做老大他或许会有戏,但是现在集团是孙东凯的天下,孙东凯就是提拔一百个人也未必能想到苏定国。 其实我倒是挺关心秋桐的动向,也关心曹丽和赵大健曹腾这几个热门人选,但是这显然是不能和苏定国聊的。 苏定国听了我的话,似乎得到了某种安慰和满足,似乎吃了一颗定心丸,神情有些安定地离去。 人啊,有时候就需要安慰,不管是否管用。 我进了公司,周末没人上班,各办公室都黑着灯。 处理完那笔单子,已经是晚上8点了,我关门准备离去。 出了办公室,看到秋桐的办公室亮着灯,不知她何时来的,也不知她在办公室干嘛。 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突然看到走廊那头一个穿一身黑色风衣的高个男子大步流星地向秋桐办公室门口走去—— 这是李顺,李顺回来了。 我站在原地没动,这里没有灯光,又在走廊的另一个拐角,李顺看不到我。 李顺走到秋桐办公室门口,毫不犹豫直接推门就进去了,像回自己家一样。 我稍一犹豫,立刻悄无声息地走了过去,将耳朵贴近门缝,倾听里面的动静。 我心里有一种直觉,李顺此次回来找秋桐,一定和最近发生的事情有关。 半天,听到李顺的声音:“怎么知道我回来了?谁告诉你的,是不是易克那小子?” “我非得通过他才能知道你回没回来?”秋桐的声音,听起来很沉静。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从实招来!”李顺的口气有些霸道。 “前几天你去幼儿园看小雪了,带她去吃阿根达斯了,是不是?”秋桐说。 “哦也……是这个小家伙。”李顺接着笑起来,声音也变得温柔起来:“这小家伙怎么泄密了……这可不大仗义哦,我们可是又拉过勾的。” 李顺听起来显得很轻松。 “来来去去搞的这么神神秘秘,有意思吗?好玩吗?” “你懂什么?这都是做事业的需要,革命工作的需要!”李顺的语气又硬起来:“需要你知道的,我自然会告诉你,你不该知道的,问也白搭,不过既然小雪已经招供了,那我也就不隐瞒你了,是的,我回来有些日子了……只是,我没告诉你和老爷子老太太而已。” “看来,在你眼里,我和你父母都没有小雪重要……你难道不觉得这有些奇怪啊?”秋桐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虚。 “以前我告诉你我收养小雪,你恨不得把我吃了,对小雪一副横眉冷对的神态,可是,突然,你和你父母对小雪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特别是你,在小雪面前简直就换了一个人,没事就要去看小雪,还有,我听小雪都说了以前你带她出去玩的详细情形,你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举动,我都知道了。”秋桐的声音依旧很平静。 “你……秋桐,你想说什么?”李顺的声音听起来很紧张。 正文 799.第799章求你放过易克 “我不想说什么,我只想让你给我一个理由……其实,不管你是什么理由,我对小雪都是像自己的女儿一样疼爱,我都会一如既往关爱小雪……但是,我想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秋桐说完,一阵沉默,李顺没有任何声音,似乎在紧张地思考着什么。 “对你的过去,我一无所知,你和你的父母没有告诉过我你过去的任何事情,你们不告诉我,我也不想问,对我的过去,你和你的父母无所不知,什么都了解,我也没意见…… “只是,这次牵扯到小雪,我想听到你嘴里的实话,你可以所有的事情都瞒着我,都对我撒谎,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在小雪的事情上撒谎,既然你现在真的喜欢小雪,那么,看在小雪的面子上,我希望你也能对我说一回实话,哪怕是空前绝后的唯一一次实话。” 沉默,还是沉默,李顺还是不说话。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问!”秋桐说。 “秋桐……我……我……”李顺开口了,突然结巴起来。 “你想说什么,说吧……我在听!”秋桐的语气很平静。 “小雪……小雪……是我的孩子……她是我的亲生女儿。”李顺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以前不知道,后来,我知道了……再后来,老爷子和老太太也知道了……我……我……我怕影响你的心情,影响你对小雪的态度,所以,我……我就没有告诉你。” “继续说。” “我……那是在2002年,我和一个女的……女的……有了那种关系……后来,就有了小雪……老爷子老太太不同意我和那女的事情,小雪出生的时候,把我指使到了外地。 “小雪出生后,被那女的……还有那女的老公,把小雪扔到垃圾箱里,然后……然后携款潜逃了……等我回来,大人小孩还有钱都没了……我以为小雪再也见不到了,以为她不人世间了…… “可是,自从你收养了小雪,我见过几次之后,越看越觉得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于是,我就问了易克和小雪一些话,包括她的身世和经历,还有出生的时间,然后……我拿着小雪吐出来的口香糖,去医院做了DNA鉴定……这时候,我才肯定,原来……原来你从青岛捡回来的流浪儿小雪,竟然……竟然是我的女儿。”李顺说着,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 秋桐没有做声。 然后,过了片刻,李顺接着说:“我做梦也没有想到,正好是你收养了小雪……收养了我的女儿。我后来告诉了老爷子老太太,还有易克,但是叮嘱他们不要让你知道…… “我担心,我担心你知道了后会嫉恨我之前的荒唐事,会在小雪身上发泄对我和以前那女人的不满。其实,我不是想一直瞒着你,我是想合适的时机再告诉你。今天,你既然问起了,那这就是合适的时机了,那我就告诉你。” 李顺磕磕巴巴地说完,秋桐沉默了半晌,接着叹了口气:“易克什么都没告诉我,我也没问过他……我刚才说了,不管什么情况,我都会对小雪像自己的女儿一样……我很喜欢小雪,小雪也喜欢我……我们是母女俩。” “那就好,那就好,我看出来了,我知道的,小雪跟着你,我是放心的,我知道你是很疼爱小雪的。”李顺带着讨好的声音说。 “其实,你和你父母都没有必要瞒着我……我早就对此有怀疑和感觉了,只是一直没说而已……我既然答应了你的家人,答应和你……你又何必如此不信任我呢。” “这事是我不对,我小人之心,你不要责怪老爷子和老太太。”李顺忙说:“其实,我早该想到的,我们家对你有恩,你欠我们家的人情,你抚养小雪,也算是一种形式的报答,你说对不对?这样大家心里也都不觉得什么了。” 李顺这话听起来似乎又有些底气了,似乎刚才秋桐的话提示了他什么。 “你……”秋桐似乎被噎住了,接着说:“既然你这么想这么说,那我也不辩解什么,总之我会记住你们家对我的恩情,总之我会一如既往好好对待小雪的。” “嗯,这就对了,这样小雪有爸爸有妈妈,不管怎么说,也算是父母双全了,也算是有一个完整的家了……其实,你看小雪这么可爱,我们只有这一个孩子就够了,我们以后都不需要再要孩子了……对,就这样,就小雪这一个孩子就足够,不要其他的了。”李顺的声音开始充满武断,还似乎带着几分解脱和轻松。 李顺这话让我听了有些匪夷所思,不能理解,这因果不能成立嘛!他为何要这样说? 秋桐缓缓地说:“我答应你们家的事情,我都会兑现……至于以后的事情,我不想现在说……反正我的命运是你们家给的,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 秋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凄苦,我的心微微颤抖着。 “你不要用这副口气讲话,好像你是我们家的受苦受难的小婆子,好像我们一家人都在欺负你,我们家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有数,谁也没把你当外人看,你不要来给我这副姿态……我最受不了的就是看到女人这个样子,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女人……”李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耐烦,却突然又戛然而止。 秋桐没有说话。 “你神秘兮兮地打电话把我催回来,电话上一直不说,原来就是为这事……我还以为是出了什么紧急的事情,十万火急飞回来,你这不是折腾我吗?” 接着,李顺轻松地说:“不过,为了我的女儿,跑回来这一趟,也值得!好了,没什么别的事了吧,你好好带好小雪,给小雪最好的生活和教育,钱我们多的是,一辈子都花不完,你使劲花就是,不够跟我说……行了,没事那我走了——” “站住——”秋桐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一个分贝。 “干嘛?还有什么事?”李顺说。 “我叫你回来,小雪的事情不是主要的,你回来不回来,你说不说过去的事情,都不是重要的,我对待小雪都不会发生任何变化。”秋桐说。 “那你是什么事,说,快说,少罗嗦!”李顺不耐烦地说,似乎他说完小雪的事情,一刻都不愿意和秋桐多呆。 “我让你放过易克!”秋桐干脆利落地说。 听到此话,我的心猛地一振。 “什么?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李顺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秋桐。 “我让你,放——过——易——克!”秋桐一字一顿地又说了一遍,吐字清晰,语气有力。 “你……你在胡说什么?什么放过易克?易克本来就是自由人,本来我就没抓住他,谈何放过,切——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莫名其妙!”李顺说。 “李顺,你不要和我搪塞,我知道你一直在要挟着易克为你做事,我知道易克在星海的一举一动都受你的控制,包括他做的所有事情,包括他在发行公司上班,都是你安排指令的,没有你的话,他就不可能有真正的自由,你不用给我打马虎眼,你心里很明白!” 秋桐说:“你知道不知道,就因为易克跟着你混黑道的事情,被他的女朋友海珠知道了,海珠死活不肯原谅易克,闹着要分手,人家两个人本来好好的,就因为你硬是要拆散,你居心何忍? “还有,易克本来是一个充满正义和争气的好端端的进步青年,就因为你,被你拖下了水,越陷越深,你让他这样一个无辜的良家子弟误入歧途,你难道良心上过得去? “所以,李顺,就算我求你,就算你看在我收养小雪——你女儿的面上,你放过易克好不好,你不要让他再跟着你做事了,你不要再安排他做一些违法的事情了……你成全易克和海珠做一回好事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我的心阵阵颤栗,我没有想到秋桐为了我,为了我和海珠会去低三下四求李顺。 “你给我住口——”李顺突然咆哮起来:“秋桐,你在威胁我,你在拿你抚养小雪的事来威胁我,我生平最痛恨的就是有人威胁我,你竟然敢威胁我,竟然敢做我最忌讳的事情……你抚养小雪怎么了?那是你的义务,那是你汇报我们家的恩情该尽的义务…… “我们家给你那么大的恩,你报了吗?你以为你答应嫁给我就算报恩了?狗屁,我告诉你,你给我好好抚养好小雪,这才算是一点点报恩,你以为我愿意娶你?要不是顾及家族的利益和老爷子老太太的面子,我才懒得娶你……” “李顺,你……”秋桐的声音在颤抖。 “我什么我?我够给你面子了,你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老爷子老太太,还有谁敢直呼我的名字,也就是你,我对你够宽容的了……按照过去的风俗,你起码地叫我老爷或者相公,不让你叫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还不知足。”李顺大大咧咧地霸气十足地说。 “你……你混账——”秋桐气愤地声音。 “你骂吧,我是男人,我不和女人一般见识。”李顺满不在乎地说:“还有,易克和海珠的事情,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关我屁事,海珠既然想跟着易克,既然她要是爱易克,那她就要接受易克的一切,接受他的优点和缺点。 “混黑道怎么了?混黑道光荣,海珠应该引以为自豪引以为骄傲才是,不知好歹的臭丫头,还闹着和易克分手,我看是好日子过够了,回头我找她谈话去,我给她上上思想教育课。” 正文 800.第800章李顺起了疑心 “你……你不许去找海珠!”秋桐的声音。 “行,你说的,是你不让我去找的,是你不让我去撮合的,我正好不想去,我最烦的就是见女人,不去正好!”李顺说:“还有,我要修正你脑子里的一个错误意识,你不要以为易克跟着我是走了邪路,我是带着他走向了一条光明之路,一条为理想而奋斗的光辉道路,我做的事业是伟大的,跟着我干,他是幸运的,我器重他,是喜欢他,是为他好,是看得起他,我会让他发财,会让他实现人生的自我价值…… “我安排他做的一切,都是为大家为他为所有人谋福利!是在为构建和谐社会做贡献……为了这个伟大的目标,他必须继续在你的公司里干下去,而且要更好的干下去,要扎根,要打牢基础,要发展进步,而且,他还必须接受我其他的指令,做好我安排的其他工作。” “你这是混账逻辑,你根本就是狡辩!”秋桐愤怒地说:“李顺,你要是还有做人的良知,你就不要再继续要挟易克,不要让他继续陷进去,你自己不能自拔了,你还要拖人下水,你到底还有没有做人的基本良心! “李顺,我求求你,就算你让易克在发行公司干下去,那他就干下去,只做本职工作,但是,你不要让他去干其他的事情好不好,不要他去涉足你的黑道领域好不好?” “秋桐,你给我住嘴——”李顺怒不可遏地说:“今天我已经给足你面子了,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给我提要求,敢这样和我讲话,我告诉你,我李顺要做的事情,任何人都无法阻挡,我前进的步伐,任何力量都无法阻拦。 “看在你抚养小雪的面子上,我可以答应你其他的事,但是,关于易克,你想都别想,你知道易克在我的整个事业和棋局中占有多么重要的位置? “你这么要求我,等于是在挖我的墙角,拆我的台,你在替我的敌人做他们一直想做而没有做成的事情,你在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你这是在替我自毁长城……我告诉你,只要我李顺不死,易克就甭想脱离我的掌控……我有的是控制他的办法。” 我浑身不由打了一个寒噤。 “李顺,你太狠了,你太过分了……你……你……你是个十足的混蛋!” “我是混蛋我不否认,这世界上不是混蛋的人多了,你干嘛非要嫁给一个混蛋……当然,我们要尊重现实,人生是没有回头路的,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不管我稀罕不稀罕,你都得嫁,我都得娶,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李顺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阴冷:“还有,你如此死心塌地地维护易克,为了易克甚至不惜求我,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和易克到底是什么关系?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你难道真的只是为了什么他的狗屁女友吗?你说,你给我坦白交代。” 李顺的话里隐隐露出几分杀气。 秋桐突然不说话了。 “怎么不说话了?难道是被我说中了?”李顺气势汹汹地说着,口气里还有几分得意,似乎他并不相信秋桐真的和我有什么关系,但是他找到了堵住秋桐嘴巴的一个有力武器。 秋桐还是不语。 “其实,我还是相信你和易克的,不然我也不会安排他在你公司里做事,我让他在你这里做事,也是给他找一个合法的身份和外衣,这样对他本人的安全也是有好处的。”李顺的口气有些缓和:“刚才我说的那话,你也不要多心,我只是提醒一下你注意说话和做事的分寸,不要一味偏袒他,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我李顺的东西,不管我稀罕不稀罕,任何人都不得动一下,否则……” 李顺的口气又充满了威胁。 秋桐仍旧没有说话。 “哎,说话啊,有理你就讲啊,我是不提倡独裁和一言堂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有意见你就说嘛,一言不发算是怎么回事?”李顺似乎被秋桐的沉默弄得有些心里发毛:“虽然你是没有道理的,纯属无理取闹,但是,我还是给你一个申诉和辩解的机会……我可没堵着你的嘴巴不让你说话。” 一会儿,听到秋桐悲愤的声音:“李顺,你给我滚出去——” “好,好,我滚出去,这可是你让我滚的,可不是我非要走的,你看,我做的仁至义尽了吧,你让我滚回来我就滚回来,你让我滚走我就滚走,我是多么听话的小顺子。”李顺说:“好了,我走了,你带着小雪好好过日子……抽空我会常回来看小雪的。” 说完,我听到李顺脚步移动的声音,迅疾把身体往门边内侧的阴影里一闪,贴紧墙壁。 接着,门打开,李顺擦着额头的汗出来,随手一拉门,然后头也不回,径直转身往外走,只是没有了来时的大步流星,走的好像有些摇晃,甚至还踉跄了一下。 李顺走后,我悄悄移动身体,穿过没有关死的门缝,看到秋桐坐在沙发上,神色发怔,眼里充满了无奈凄凉和悲楚…… 我一动不动地看着秋桐。 一会儿,秋桐站起来,走到窗前,打开窗户,抱着双臂沉默地站在那里,身体在微微颤抖…… 窗户一开,空气顿时流通起来,一阵冷风吹过,门砰地被关死了。 我没有进去打扰秋桐,呆立片刻,悄然离去。 当夜,我无眠。 当夜,我不知秋桐是否入眠。 第二天上班,集团党委召开全体人员大会,会议的主题是宣布各集团各部门的人事调整名单。 大会主席台上,孙东凯坐在居中的位置,在他的左右,是集团其他党委成员。 孙东凯显得神闲气定踌躇满志,眼神里带着驾驭一切的自信和坚定目光。 在正式宣布人事任命之前,一名党委成员先就这次调整做了一些说明,无非是这次调整是局部调整,调整的原则是从集团发展的大局出发,是根据党委整体工作的需要等等,本来是应该搞公开竞聘的,但是因为年底各项事务十分繁忙,搞公开竞聘会影响集团的工作,占用精力太大,所以决定由党委直接任命。 其实我明白,从这些年各单位的实践看,就是搞公开竞聘也是走形式,竞聘的分数也不起决定性作用,最终还得接受党委调控安排,还是要贯彻好党委也就是党委书记一把手的意图。 那位党委成员接着又说了一条,那就是在人事调整中,还是沿袭原来的老规矩,按照事业单位企业化管理的原则,集团在编的和聘任制人员在人事调整中一律平等对待,享有同等的政治待遇,在编的不管此次安排什么岗位,原来在组织部备案的级别不变。 这话意思很明显,就是说你组织部备案的正科级干部此次在集团或许什么职务都不担任,但是你在组织部的级别还是正科级,只是调整后在集团不再享受正科级待遇,按照实际在的岗位进行考核。而聘任制人员也同样是按照实际担任的职务进行考核,享受该岗位的待遇。 然后,集团分管人事的副书记开始宣布集团各部门的正副职负责人。 会场里静悄悄的,大家都屏住呼吸听着自己的此轮政治命运判决书。 我坐在秋桐旁边,我们坐在会场的后排。 我侧眼看了秋桐一眼,秋桐没有看我,神情淡定,低头看着桌面,手里拿着一支笔在笔记本上随意画画。 我看了看笔记本上的画,秋桐画的是七个小矮人和白雪公主。 似乎觉察到我在看她,秋桐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低语道:“你紧张吗?” 我说:“不紧张。” “那就听吧。”秋桐收起笔,抱起双臂,身体往后一靠,目光平静地看着主席台,嘴角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 我于是集中精力看着主席台,听副书记念各部门正副职名单。 结果公布完之后,我身体往后一靠,脑袋枕在椅背上,闭上眼睛,皱了皱眉头,重重出了一口气。 此次人事任命,有些人的安排不意外,但是有些人却着实让我出乎意料,甚至也包括我自己。 虽然是局部调整,但是涉及的任何部室还是不少,行政、编务、经营都涉及到了。 一些无关的部门和人员不提,我关注的人员和部门说一下。 曹丽不再担任集团经营管理办公室副主任职务,被任命为集团党委办公室主任,苏定国不再担任发行公司副总经理职务,被任命为集团经营管理办公室主任,原来主持广告公司的副总经理被任命为广告公司总经理。 秋桐位置不动,还是发行公司总经理,赵大健也没动,还是发行公司副总经理。那个捣蛋操总编辑未遂的日报总编室副主任被任命为总编室主任。 而我,被任命为集团发行公司副总经理。 原集团党委办公室主任被任命为集团工会副主席,集团工会主席是副处级,党委成员,他还是正科级,级别不变,只是成了副的。原日报总编室主任被任命为集团新闻研究办公室主任,没事专门研究新闻。这二位都离开了重要的工作岗位,成了半赋闲状态。 这些人员的变动或者不动,让我在意料之内的同时又感到有些意外,看来,孙东凯的确是动了一番脑筋的。 公布完调整任命名单后,会场里一阵小小的骚动,各种反应都有,表情各异,看了来好似几家欢喜几家忧。 我坐在后排看不到坐在前面的曹丽赵大健曹腾苏定国诸人的表情和反应,不知他们此时此刻的心情如何,我只看到秋桐带着沉思的表情微微皱着眉头,似乎她也在琢磨这次调整的用意。 正文 801.第801章过过当老大的瘾 发觉我在观察她,秋桐转脸看着我,微微一笑,说了三个字:“祝贺你……” 我淡淡笑了下,轻声说:“同祝。” 我不知道秋桐会怎么理解我的回答。 我不知道李顺如果知道这个结果会怎么想,我认为他应该是高兴,正如昨日他对秋桐所言,我在星海传媒集团的根基越来越稳了,已经成为集团经营部门的副职了,成为秋桐的真正助手了。我知道他是希望我在这里根基越牢固越好的。 然后,主持会议的党委成员宣布:“下面,请市委宣传部副部长,集团党委书记、董事长、总编辑、总裁孙东凯同志做重要讲话,大家欢迎!” 主持人特意将孙东凯一串长长的职务念了出来,似乎是在刻意巴结孙东凯,让他过过当老大的瘾。 掌声响起来,孙东凯矜持地微笑着冲大家点点头,然后开始讲话。 “尊敬的各位同仁:大家上午好! “刚才,集团党委相关领导分别宣读了此次集团各部门人事调整的相关事项和名单,对于此次人事调整,我感到非常高兴,这不仅意味着集团各部门新的正副职负责人的产生,更标志着我们集团在前进的道路上又增添了新的活力。” 孙东凯洪亮的声音在会场里回荡,大家都认真地听着。 “不断发展、不断进取是我们星海传媒集团永恒的主题和使命。为了抓住千载难逢的发展大机遇,为了跟上国内报业经济快速变化的步伐,我们集团党委最近根据‘顺大势,做大事’这一理念,提出了“三稳三进”的战略部署。 “这个战略部署,是摆在我们集团面前的艰巨的系统工程,考验着全体员工干部的智慧、实力、胆识与魄力。”孙东凯继续侃侃而谈,手里没有讲话稿。 孙东凯成为集团老大之后,似乎讲话的神态和气态都和以前不同了,时不时会顿挫一下,似乎这样可以加重他讲话的分量。 “政治路线确定之后,干部就是决定因素。我们集团要实现上述战略目标和战略部署的历史使命,作为一家大型的传媒集团,作为市委市政府的喉舌,也要求我们必须要建立起与之相匹配的干部员工队伍。 “可以说,这次人员的调整,是本着对市委负责,集团党委负责,对集团董事会负责、对集团广大员工负责、对我本人负责的态度,经过多方摸底、深思熟虑后才决定的。 “也希望通过此次调整,我们新的领导团队能学好本领,与集团党委一道,共同来适应复杂多变、竞争无序的白热化的中国报业经济发展环境…… “为了做好这次调整工作,集团党委成立了以我为组长的摸底审查班子。这个班子本着严谨、客观、科学、公平、公正的原则,通过多方征求民意,向集团党委提出了推荐人选。现在,各部门的正副职负责人都已全部确定。” 孙东凯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扫视了一下会场,然后继续说:“我感到非常欣慰的是,从此次人员调整、人员推荐的过程可以看出,大家都非常支持、配合这项工作,对待这项工作也非常认真负责,都能从严谨的角度、从培养年轻人的角度来推荐合适人选。这些被推荐的人选都符合年轻化、专业化、团队化的要求,符合我们集团未来发展所需人才的要求。 “这些都是值得充分肯定的,但在这次推荐过程中,我也发现了一些小问题,如推荐人选时仍存在着论资排辈的观念。虽然出现这些小问题也是正常的,但从今天开始,新的部门负责人都已经调整到位,我们就必须要按照各司其职的原则来开展工作。我也相信,我们的干部员工肯定能做到这一点,多年来集团的发展历程就是很好的证明…… “在集团多年的发展历程中,我们广大的干部员工以每一次都坚决拥护、贯彻、执行集团党委的各项决定,努力拼搏、奋发有为,以非凡的毅力与勇气战胜了各种困难与挑战,让我们集团从默默无闻的小报社成为了如今的传媒集团。正因为有了你们的坚决支持,才成就了如今的辉煌星海传媒,今后,我们的事业会更加辉煌。” 孙东凯的讲话让我有些耳目一新,我靠,升官了,这讲话的派头大了,水平也提高了。 孙东凯接着说:“这次被调整职务和工作岗位的同志们,希望你们以后成为集团文化的认同者、传承者、创新者,你们一定要以遵守职业道德与职业操守的模范作用,领导下属树立先进、科学的思想理念和文化价值体系,带领全体员工认同集团的企业文化,严格按照集团党委的要求来开展工作,尽忠尽责地圆满完成集团党委交办的各项任务,不辜负党委对你们的期望…… “对于这些调整后的人员,特别是首次走上核心岗位的人员,集团给了你们平台、权力、待遇与荣誉,你们也要承担责任与压力,面对考验与挑战,这也是你们光荣的历史使命。你们一定要抓住这一机遇,主动迎接挑战,利用新的平台,做出新的成就。 “要敢于追求、敢于拼搏、保持年轻、积极向上的进取心态,保持领导团队的先进性、前瞻性。要高标做事,低调做人,经验能力不足,可以用主动、积极的态度来弥补,要全面提高综合素质,展示出我们星海传媒集团高级管理人员的风采。最主要的是心态,最重要的是组织与领导对你的信任…… “踏上新的岗位后,随着领导层次的提升,管辖范围的扩大,遇到的问题也会比以前更为棘手,更具挑战性,这就需要你们看问题时要有系统性,要有前瞻性,要有高度,要有气度与胸怀;到新岗位后,要尽快搭建、完善组织架构,提出新的工作思路,编制可量化的工作计划、目标,制定实施方案,用数字说话。 “这里重点强调:所有的部门,一定要将目标任务量化,并建立考核机制,确保目标保时、保质、保量地完成;在日常管理中要运用创新的思维、创新的工作方法来开展工作,用文化与制度来管人,向下属灌输活到老,学到老的理念,积极引导、激发下属员工的学习热情和做事的积极性、主动性,发挥出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的团队精神。 “调整后的人员要以务实的工作作风,去改变部分人员以前‘没有压力、混日子’的心态,改变‘你好我好只有部门不好’的不良风气,改变遇事踢皮球的懒散作风。特别是党委办公室等行政管理部门,要保持务实的工作作风,为集团其它部门树立良好的榜样。” 不得不说,孙东凯的讲话还是有一定高度和水准的,起码我是讲不出来。 “在此次调整中,绝大部分干部员工都以良好的心态支持、配合这项工作,虽然有部分非常优秀的员工因为此次调整考虑的因素比较多、职位有限,未能得到提拔或任用,但你们从集团大局出发,发扬风格,为集团顺利推进改革、调整工作作出了贡献。 “部分老同志在集团的发展中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在此次调整工作中也能以平常心来对待,从集团长远发展出发,以人生丰富的阅历,积极推荐年轻的后备人才,为集团的后续发展提供了很好的人才建议。” 孙东凯继续说:“我们的集团正在快速发展当中,大家特别是年轻的同志,将来肯定会有很多的机会在等着你们,只要是金子总会发光。在下次的人事调整时,可能就会让你们承担更重的责任与担子。 “现在,你们的关键是要保持良好的心态,一心为公、兢兢业业地把现有的本职工作做好,展示出自己的才能,展示出自已的才华,取得大家的认同与认可。 “千万不要在私下里发牢骚、抱怨,也不要利用老乡关系等名义拉帮结派,否则,一旦发现,必将严肃追究……特别是一些并不老的老同志,不要倚老卖老,整天摆老资格。” 说到这里,孙东凯的口气有些严厉,又缓缓扫视着会场。 会场里鸦雀无声。 孙东凯似乎对自己讲话收到的效果很满意,然后做了一个结束语,接着会议主持人就孙东凯的讲话做了一个简短的总结,要求各部门认真领会学习孙书记的讲话精神,回去好好贯彻落实,然后,大会结束。 除了那天组织部来集团宣布新的集团领导班子人选时孙东凯做了一个简短的表态发言,今天是他正式第一次以集团老大的身份在全体人员面前讲话,虽然大家都听明白了他在讲什么,但是看起来依然很厉害的样子。 关于此次人事调整,集团里某些稳居中层多年的老油条做过一些八卦式的私下议论,流传出来不少。 关于曹丽,大家的看法是意料之中,曹丽一直是孙东凯分管经营时候的经营管理办公室负责人,和孙东凯一直走的很近,关系很亲密,孙东凯对她也比较了解,建立起了高度的信任,任命她为集团办公室主任是情理之中。 当然,至于另外一层关系,尽在不言中,大家都心领神会。曹丽为孙东凯付出了不少,得到回报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 还有,就是孙东凯当了集团老大后,他是当然不可能继续使用原来董事长的办公室主任的,办公室主任必须是领导最信任的人,是领导的心腹,这是官场不成文的规则。 正文 802.第802章幕后玄机 关于苏定国,大家一致的看法是苏定国虽然看不出多大的能力,但是平时做事一直比较低调,从来不参与任何一派的斗争,和各个经营部门的关系都比较和谐,没有得罪的人,做事也比较稳重,这样的人担任经管办主任会比较好协调处理各经营部门之间的纠纷和矛盾。 关于那位总编室的主任和副主任,大家认为是和上次出的新闻事故有关,再加上总编室主任是刚离任的总编辑的人,自然此次不会得到重用。而那副主任做了好几年总编室副主任,经验也比较丰富,提拔看起来也顺利成章。 关于广告公司的那位副总,自从平总出事之后,他一直主持广告公司的工作,虽然没有什么大的业绩,但是保持了广告公司工作的顺利开展,在无过就是功的认同理念下,他属于自然过渡,再说集团也确实找不出比他更适合做广告的人。 还有一点就是广告现在采取了代理制,广告公司的工作职能更多的是转向了管理和监督协调,不再需要平总那种大刀阔斧激进型的人了。 关于赵大健,这是大家议论的一个热门,根据赵大健一直以来到处宣扬夸耀的他和孙东凯的党校干训班同学的关系,很多人本来都预测这次赵大健会提拔到一个比较重要的经营部门做一把手,甚至有人认为他将接替秋桐的岗位,但是结果却让一些人大跌眼镜。 于是一些自以为很懂官场规则的人就逆向推理,说赵大健这次失败的主要原因恰恰就是他和孙东凯的这种关系,毁在他喜欢吹嘘夸耀的性格上,如果这种关系不为人知还好说,现在集团里大家几乎人尽皆知。 孙东凯作为集团刚上任的一把手,出于自身形象和威信的考虑,已经重用了一个曹丽,多少会在集团内部引起一些非议。 在这种情况下,孙东凯作为一个聪明人,自然不会再让赵大健增加自己被非议的分量,所以,赵大健这次没有动,也是可以理解的,这恰恰说明了孙东凯用人的高明之处。 关于秋桐,大家议论的比较少,一致的看法是秋桐是集团里无论是人品还是工作能力都很突出的管理干部,特别是到任发行公司后业绩一致非常突出,把她拿下是没有理由的,也不符合集团党委和孙东凯的利益。 集团党委和孙东凯都需要秋桐这样的人来给他们增光添彩,特别是现在正值大征订的关键时期,这样的时候更换发行公司负责人,是很不恰当的,不符合情理。 大家热议的另一个人物就是我,都说我是一匹黑马,到集团工作时间不长,却飞速一个临时工成为了聘任制人员,从一名发行员提拔到了发行公司的副总,这在集团人事提拔史上很少见到的现象。 很多人认为这是因为我突出的个人业绩和卓越的营销能力,也有一些人猜测是秋桐在暗中助力,还有一些人猜测我或许是给集团党委主要领导送了好处。但猜测归猜测,终究没人能拿出真凭实据。 对于关于我的这些议论,我听了只是一笑了之,不予理会。 会后,我得到了很多人真真假假各种心态各种心理的祝贺,这其中有曹丽的,也有曹腾和赵大健的,当然也包括苏定国的。 曹丽此时喜形于色溢于言表,毫不掩饰她内心的狂喜,她虽然没有将秋桐拿下,没有坐上发行公司老总的位置,这也许是她一个小小的遗憾,但是她现在的位置岂是其他任何部门的负责人可以比的? 她现在是集团党办主任,这是一个多么重要的位置,直接和一把手大交道,直接给党委一把手服务,还可以列席党委会,无论从真实的权力上还是虚荣的心理上,曹丽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她或许也没有想到孙东凯竟然会给她这样一个惊喜,这样一份大礼。 她对我的祝贺是发自内心的,一方面我进步了,另一方面我成了秋桐的副手,监视秋桐的机会更多了。我知道,曹丽是不会放过秋桐的,她内心里那种女人的妒忌是不会消减的,她自己位置显赫了,我又在秋桐身边,她一定认为,现在她更加有机会整治秋桐了。 而苏定国显然也是喜从天降,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能成为集团经管办的负责人,这职位虽然没有油水,但是权力还是有的,而且在集团的排名也很靠前,在所有经营部门的排序里,他是领头羊,以前他是秋桐的副手,排在秋桐后面,现在他一跃而上排在了秋桐的前列。这对他的精神是一个极大的鼓励和荣耀。 最沮丧的当属赵大健,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没有从孙东凯的高升中分一杯残羹,孙东凯竟然就丝毫没有顾忌同学的面子,竟然就没有给他任何脸面提拔他。他向我表示祝贺的时候脸上虽然在笑,但是我看到他心里其实是泪流不止,痛苦愤懑委屈万分。 在我看来,最难以接受这个结果的当属曹腾,他似乎没有想到我这个聘任制的业务二部经理竟然会一步超越他这个体制内身份的业务一部经理,竟然成了他的上司。虽然曹腾向我祝贺的时候看起来显得蛮真诚,但是我依然能看到他内心不可遏止的愤怒和妒忌以及痛恨,还有对孙东凯的幽怨。 会后,按照党委的部署,各位新人开始上任交接,我搬进了苏定国的副总办公室,和赵大健成了邻居,曹丽喜滋滋地去党办上任,苏定国也乐呵呵地去经管办上任,搬进了曹丽的办公室。 秋桐专门召集公司的中层,举办了一场酒宴,给苏定国送行,送行宴上,苏定国喝醉了,赵大健和曹腾也喝醉了,当然,他们喝醉的理由不同。 然后,秋桐召开了有我这个崭新的易总和赵大健参加的经理办公会,公司内部进行了微调,将业务一部和二部合并成为业务部,曹腾任经理。其实本来当初设置业务一部二部就是孙东凯和秋桐妥协的产物,是人事安排的遗物,现在算是理顺了。 秋桐又对我和赵大健的工作进行了分工,赵大健还是分管原来的那一块,秋桐直接分管办公室和财务,将自己原来分管的发行全部交给了我,加上业务部。 我分管所有的县区发行站长,还有曹腾这个小东西。 在公司领导层的排名,秋桐当然是老大,赵大健是老二,我是小三。 赵大健是组织部备案多年的正科级干部,和秋桐平级,提拔正科的时间比秋桐早好几年,但是集团内部实际职务却比秋桐低半级,还得接受秋桐的领导,我呢,根本就不属于体制内的人呢,更谈不上什么组织者备案,虽然担任发行公司的副总,但是在组织部是没有级别的,不在24节气之内,我只是享受集团内部副科级物质和政治待遇,也就是说是内部粮票,在集团内管用,出了集团我什么都不是。 我不知道我的这次提拔是不是和市委宣传部长那天在星海都市报来闹事的现场讲的话有关系,如果有关系,那我其实还得感谢曹腾。没有曹腾,星海都市报就不会来闹事,星海都市报不来闹事,部长就没机会再见到我,就不会当着集团领导的面说那些话。 当然,我也认为孙东凯可能一来是考虑部长的态度,二来是从自己的实际工作出发,他需要更干活的人给他出政绩,还有就是他这也算是我那次救他一命成为他自己人的一个回报。 原因分析分析起来是复杂的,但结果只有一个。 工作交接完毕后,我就开始上任了。 刚接手新工作,是非常忙的,压力也是有的,我得对自己分管的这一块负责,对秋桐负责。我首先扑下身子到各发行站去调研,和各位站长接头,了解当然发行工作存在的主要问题和矛盾,然后想办法进行解决。对于业务部这一块,我本来就非常了解,曹腾是很难向我遮掩什么的。 工作很忙,我却一直没有忘记对海珠的挂念,每天都打电话问小亲茹海珠回来没有。海珠此次去南方时间挺长,一直没回来,似乎除了办正事,还有散心的想法。 每当想起海珠,我的心里就沉甸甸的,充满了内疚和愧意。 几天之后,三水集团的款子打来了,我顺利领出了200万提成,我先兑现了诺言,上缴给公司50万,作为给相关程序工作人员的劳务报酬,然后那150万我就进入了囊中。 赵大健眼睁睁看着我将巨款装入腰包,也不提向我借钱买房子的事情了。此次人事调整对他的打击是非常大的,他整个人都焉了,经常借酒浇愁。 秋桐这些日子的神情也是有些郁郁不安,我知道她还是挂念着海珠。 对于我的新职务,我看不出秋桐到底是什么态度,似乎有些高兴,还有些忧虑。我知道她为什么高兴,也知道她在忧虑什么。只是我不说,我也不能说。 曹丽这些日子不见影了,一来是她不和我在一个区域办公了,二来我想她刚到新岗位,新鲜和刺激兴奋感正浓,正春风得意在集团内外大出风头,一时没有心思来光顾我了。 这倒让我感到比较轻松。 正文 803.第803章老黎和夏雨的关系 老黎对我的进步很高兴,这天下午专门请我去天福茗茶喝了一次茶,又和我讲了一些做副职的诀窍: “华尔街老板对副手有一个标准:你要站起来比他高,但是你要弯腰行动,让任何人看不出你比他高。所以,好的副职要做到:揽事不揽权;做事不争功;到位不越位;用权不越权;陪同不炫耀;补台不拆台;上下要搭桥。这样才能当好副职,才能让遗憾远离身边,让合作走到中间。否则,就是失败的副职。 “一个部门就像一盘棋,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分工,只有尽职尽力才是立于不败的基础,将帅只有一个,这就要求每个副职都要有全局的观念。如果个个副职作壁上观,最后只能落得个一溃千里俯首认输的下场。副职不副,不是名言胜似名言。 “副职做到到位而不越位要三忌:一忌抢帅位。副职既要放开手脚,行应行之权,尽应尽之责,但不能超越权限,该由正职作主的事决不私自当家。二忌挤将位。副职之间是各有分工的,各自分管的工作是相对独立的。所以不能干预、插手其他副职的工作,或者到处乱发议论。三忌占士位。凡属下级职责范围内的工作,应放手让下属去做,让他们有职有权,不能事必躬亲,包办代替,越级干预。 “要学会适度,尊重而不奉承,既要尊重正职,但又不能阿谀奉迎;服从而不盲从,既要服从正职的决定,但又要有主见,创造性地执行;揽事而不揽权,既要尽职尽责多干事,但又要防止越权;谋事而又不独断,既要善于分析问题,当好正职参谋,但该请示的要请示,不能擅作主张…… “谦虚而不怯弱,既不能不懂装懂,但又不能缩手缩脚,谨小慎微;纠编而不过当,既要巧妙地纠正正职的偏差,但又不要矫枉过正;有才不显才,既要练就过硬的本领,但又不要好出风头、锋芒毕露,适当地扮演大智若愚的角色……” 虽然我的正职是秋桐,老黎说的一些方面我不必担心,但是老黎的一番见解还是让我长进不少,受益匪浅。 这天上午,我接到小亲茹的密报,海珠回来了。 我立刻就赶到了海珠公司。 见到海珠,她消瘦了很多,脸色看起来很憔悴。 我告诉了她最近我的职务变动以及拿到150万提成的事情,想让她高兴高兴。 “祝贺你……恭喜你……”海珠勉强笑了下:“看来,你是要继续在发行公司大展宏图了。” 我知道海珠说这话的意思,我只能无语。 “唉……”海珠叹了口气,听起来似乎很无奈又很无力,似乎她有些心力交瘁。 “阿珠,回来吧。”我说。 “哥,我希望你能尊重我,不要天天来找我,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独立思考的空间,我想继续自己单独呆一阵子……行吗?”海珠说。 看着海珠倦怠的面容,我的心里很疼,点了点头:“那行,我不老是来打扰你了……但是,我真的希望你早点回来。” “唉……”海珠又深深叹了口气,接着说:“事情已经这样了,不管真假,我还能怎么样呢……我希望自己能接受这个现实,我希望自己能说服自己。” 听海珠说话的口气,似乎她的态度开始有些松动了,我不由有些放松。 “你自己要学会照顾自己,休息好,注意身体,不要整天喝酒抽烟,要记住吃早饭。”海珠又说。 我的心里一阵暖意,点点头:“嗯,我记住了!” “你走吧,不要整天来这里为这事纠葛,这样在公司里影响也不好……我希望我能尽快度过这个关卡。”海珠郁郁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心里升起一丝希望的曙光,离开了海珠办公室。 回到公司,刚进大门,迎面看到夏雨从广告公司走出来。 好些日子没见到夏雨了。 “哎——二爷!”夏雨冲我惊喜地叫起来。 我的脸一沉:“不许再这么叫!” “那我叫什么?叫二哥?”夏雨委屈地说:“听说海珠回来了,是不是你们已经分手了?” “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和她分手?”我说。 “这个……是实话,我是既想又不想,想呢,是为我自己考虑,女人在爱情面前都是自私的嘛,我也不例外……不想呢,又觉得自己这样做很残忍,良心道德上过不去……哎,二……二哥,你不是知道,我这些日子很纠结啊,面对各种压力和责难,我哥一个劲儿要找我算账,我整天躲着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还得承受良心的责备和不安…… “我其实对海珠是一点意见都没有,我其实是很想和她做朋友的,可是,可是……为什么她会是你的女朋友呢……唉……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安排呢……其实,假如你们真的散了,我倒是很想补偿海珠一些什么,可是,又不知该如何补偿。”夏雨怅怅地说:“二哥,你说,我是不是该让自己学会讨厌你呢,这样,我起码也少了很多烦忧。” 夏雨一会儿二爷一会儿二哥,乱套了。 我说:“那样最好,我欢迎你讨厌我,鄙弃我!” “可是,我又很难办到,该如何是好呢?”夏雨脑袋一歪:“在我眼里,你的所有缺点都是优点哦……” 我说:“其实你不必这么执着,我有什么好,在你周围的男人,比我好的多的是……” 夏雨说:“可是,你只有一个哦,我的小二爷,小二哥……你要是能会分身术就好了,学孙悟空,再变出一个来,我和海珠大奶一人一个,这样不就解决问题了。哎,二爷,你这么有能耐,你赶紧变。” 我有些哭笑不得,不想和夏雨讨论这个问题了,看了看她手里拿的单子,说:“你去广告部做什么业务的?明年给你们集团的广告都是免费的了,要回报你们很多免费的广告版面,你要是做广告,不妨等到元旦后,到时候就不用花钱了。” 夏雨扬了下手里的单子,说:“我只是来续办一个小广告的,一个小报花广告,唉……登了好久的寻人启事,一直没有任何消息……反正我是下了决心,找不到那个人,我就一直刊登下去……直到找到为止……我就不信重赏之下没有动心的。” 我有些好奇:“什么寻人启事,你在找什么人呢?” “找我老爸的救命恩人啊……呶,内容你自己看吧,这是广告内容。”夏雨把单子递给我。 我接过单子来一看,顿时呆了! 原来晚报一直刊登的那则寻人启事是夏雨弄的! 夏雨……夏季……老黎…… 这么说,老黎竟然是夏雨和夏季的爹! 爹姓黎,闺女儿子姓夏! 这么说,老黎竟然是三水集团的真正老大! 我一时懵了,呆了,乱了! 好半天,我站在那里回不过神来,我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我靠,老黎哪里是什么狗屁百万富翁,他是亿万富豪!这家伙一直在耍我,在逗我! 联想到夏季一直看我的奇怪的表情,联想到夏季几次隐隐约约含含糊糊的问话,我的心里顿时明朗了,清晰了! 有老黎在背后操纵,夏季什么敢不听?我这次的10万份报纸,说不定就是老黎的功劳,是老黎送给我的作为救命之恩的回报,哪里是我自以为是的双赢! 老黎送给我一百万我不要,他换了种方式给了我两百万,我靠! 我心里突然来了怒气!胸口不由起伏起来。 “喂——二爷,你怎么了?二哥,你没事吧?”夏雨的声音将我从迷惘和怒气中唤醒,我看着夏雨,她正带着困惑不解的表情看着我。 “夏雨,这个人,你不用找了!”我说。 “为什么?难道你认识这个人?难道你看到这个人了?”夏雨说。 “因为这个人已经死了,所以你不用找了!”我硬邦邦地说。 “你——你胡说什么:“夏雨突然来气了,一把将单子抓回去,不满地看着我:“我还以为你真的知道这个人是谁?原来你是在胡扯,你这个人,怎么能对我爸爸的救命恩人说这样的话……你太过分太差劲了……不理你了,讨厌——讨厌——” 夏雨说着,气鼓鼓地转身就往外走,她的宝马车就停在门口马路边。 我脑子一片空白,怔怔地看着夏雨往外走。 正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开了进来,接着在我面前停住,曹丽和孙东凯下了车。 曹丽下车后,不看我,却直勾勾地盯着正在打开宝马车门的夏雨,眼里露出狐疑的神色,接着又看看我。 我定定神,给孙东凯和曹丽打招呼:“孙总,曹主任,你们来了。” 孙东凯皱皱眉头,有些不大开心的样子。 曹丽忙说:“易总啊,怎么还改不过口来呢,应该叫孙书记了。” 我于是改口:“哦,对不起,孙书记。” 孙东凯微笑了下。 “在部里,大家都称呼孙部长,在集团,大家就统一称呼孙书记。”曹丽接着补充说明。 看来孙东凯对董事长这个称呼不大喜欢,似乎是他的前任给他心理上有影响。当然,称呼孙书记是对的,这是他在集团一系列头衔当中最牛逼的职务,党领导一切嘛! “小易,哦,不,我还是称呼你易总吧,呵呵……”孙东凯笑着,他现在的心情看起来似乎极好,身心都很爽:“怎么样,到了新的工作岗位,还能适应吧?” “还行吧!”我说:“我分管发行这一块,还有业务部!” “嗯,这是整个公司最关键的部分,秋总让你分管这一块,充分说明了对你的信任和器重,你可要努力做好啊……”孙东凯说。 “其实关键还是孙书记器重你,你这次能得到提拔,可是孙书记亲自点的卯,亲自提名的。”曹丽忙说:“当时有些党委成员还有意见呢,说你来集团工作时间太短,资历不够,提拔过快,但是孙书记坚持己见,硬是排除了非议,坚持让你进发行公司的领导班子……所以啊,易总,你可不要辜负了孙书记对你的期望哦……” 我笑了下,看着孙东凯:“请孙书记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 我的话里是否还有另外的意思,只有我知道。 正文 804.第804章放开手脚干 孙东凯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微笑着:“凡事事在人为,这世界上事,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易克,我相信你会在新的工作岗位上有新的作为……放开手脚好好干,不要顾前怕后,有些事情,你认为有必要的,你可以直接找我汇报。” 我点点头:“好的,我会的!” “对发行公司领导班子的搭配,集团党委是经过充分考虑的,既考虑到了工作,又考虑到了每个人的性格和处事风格,包括其他方面的因素。”孙东凯话里有话地说:“领导班子由单数组成,这样,在做一些决议的时候,就不会出现相持不下的对等局面……三人领导班子,其中要有个人起到平衡的作用,这个平衡是很重要的……这个人的位置也是很微妙的。” 孙东凯的话我明白,我是他在发行公司布下的一粒棋子,他一方面相信秋桐的领导工作能力,想让秋桐给他出政绩,却又担心秋桐的性格不好驾驭,于是就留下赵大健来制约秋桐,同时又担心秋桐和赵大健对顶起来局面不好收拾,就安排我来当中间的调和剂。他真是良苦用心。 “走,去你们公司看看!”孙东凯兴致勃勃地说。 迈上公司楼道口台阶的时候,孙东凯停住了脚步,低头看着那天市委书记跌倒的台阶,自言自语了一句:“台阶好,有台阶好……人生就是不停地往上,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往上爬……在最关键的时候,总是要有个台阶的……有时,最要紧的地方,就是那么一个台阶。” 孙东凯似乎有些深情地注视了一会儿那台阶,然后才小心翼翼地迈了过去,似乎不忍心踩踏它。 在秋桐办公室,孙东凯悠然坐在中间的沙发上,两手在沙发扶手上轻轻地拍打着,身边坐着曹丽,我和秋桐还有赵大健坐在两边。 “今天我来看看大家,看看发行公司的班子。”孙东凯笑呵呵地说:“怎么样,班子调整完后,你们大家还都适应吧?” “党委公布完班子任命后,公司就迅速进行了交接,同时召开了经理办公会,对公司内部的部室进行了微调,将两个业务部合并成了一个,由曹腾担任经理……同时大家也进行了分工,易总分管发行和业务部……目前,公司的整体运作有序,当前的主要任务集中在报纸大征订上,这项工作正在紧锣密鼓开展中。”秋桐认真地给孙东凯汇报最近的简要情况。 孙东凯目不转睛地看着秋桐,似乎很专注地在听秋桐的汇报。 但是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肆无忌惮和贪婪,还有几分淫邪。 曹丽看看孙东凯,又看看秋桐,看着孙东凯的眼神里掠过几分不快,看着秋桐的眼神里又带着几分阴冷。 秋桐汇报完后,孙东凯还是入神地看着秋桐,似乎没回过神来。 曹丽猛地咳了一声,孙东凯这才回过神来,掩饰般地点点头:“嗯,不错,秋桐汇报的不错,你们发行公司的新班子进入工作状态很快,运作很得力,效率也不低,我看大家的精神状态都不错嘛……呵呵……大健,你有什么话吗?你来说说。”说完,孙东凯笑眯眯地看着赵大健。 赵大健这会儿一直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这会儿听到孙东凯点了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没精打采地说:“领导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干,领导安排我干嘛我就干嘛呗,我哪里有什么好说的。” “哎——大健,不要这样嘛,你是发行公司的老同志了,资历阅历都是发行公司最老的,在班子里你也是年龄最大的,老大哥,你实践经验很丰富,班子你有你这样的老革命,也能避免少走不少弯路嘛。” 孙东凯笑呵呵地说:“这次党委安排你留在发行公司,也是做了全盘考虑的,是充分考虑到你的过去和现在的,是充分考虑到发行公司的现状的……你要正确评价认识自己,要积极发挥传帮带的好传统,帮助辅佐年轻同志做好公司的工作……你肩上的担子和责任可是不轻松的。” 孙东凯的话似乎是在安慰褒奖赵大健,又似乎是在提醒他什么,我想起那天孙东凯在大会上最后说的关于并不老的老同志不准倚老卖老的话,觉得似乎有些影射赵大健的意思。 赵大健听了孙东凯的话,低头不说话了。 孙东凯继续说:“对于你们这个班子的组合,我觉得还是很满意的,年龄结构和素质能力层次都搭配很合理,我想和你们说的是,务必要保持团结,团结出效益,团结出生产力,团结就是力量,发行公司是集团人数最大的一个经营部门,一千多人,也是集团经营体系中最关键最重要的部门,是整个集团经营的龙头,龙头能否抬起来,龙头能否发展好,对整个集团的经营工作至关重要,没有发行,就没有集团的经营…… “我不管你们之间个人以前有什么恩怨,但是既然你们是发行公司的领导,你们要充分认识到什么是大局,什么是整体,在集团的利益面前,个人再大的事情也是小事,个人恩怨不准带到工作中来,不准影响工作…… “你们是一个领导集体,这个领导集体,我看既要坚持集中,也要讲民主,要避免一言堂,要坚持大事由集体决议……凡事不要突出个人,要避免个人英雄主义……我放一句话在这里,如果你们当中有谁违反了这个原则,那么,你们都可以直接向我汇报。” 孙东凯这话细细琢磨,似乎有些前后矛盾,一方面强调团结,另一方面却又有挑拨离间的意思。 记得以前平总和我说过,做领导的,其实最害怕的是下属团结抱团,最希望看到的是下属闹分裂,这样他就可以从中利用其间的矛盾分别掌控或者各个击破,从而从中获取最大利益。 看来,孙东凯是很明白这个道理的,他正在践行这一套。 秋桐似乎没有听出孙东凯话里的意思,神色很平静。 然后,孙东凯看着我:“易克,你分工分管发行是不是?” 我点点头:“是!” “从明天开始,你安排专人每天给我报数,报各个报刊的征订进度……我要随时了解你们的发行工作进度,直到元旦大征订结束为止。”孙东凯说。 我没有说话,看着秋桐。 孙东凯做恍然大悟状,一拍脑袋:“哎,你看,我一时糊涂了,我直接安排易克,这是越级啊,我怎么能带头越级呢,这可不对。” 秋桐淡淡笑了下:“孙书记谦虚了……我就在这里听着,怎么能说是越级呢……既然孙书记如此安排,那我们就落实……明天就给孙书记专送征订工作进度表。” 我然后说:“我去落实。” “嗯……”孙东凯点点头:“数字要准确,分类要明晰,要有完成任务的比重。” 我点点头:“好,保证让你看的一清二楚!” 接着,孙东凯看着曹丽:“当前集团经营工作压倒一切的任务就是发行,你们党办要全心全意配合好,只要发行公司提出的工作上的要求,要尽量给予满足。” 曹丽忙点头:“保证配合好秋总的动作,孙书记你放心,我和秋总不管是工作还是个人关系都很好,我们工作上是好同事,工作之外是好姐妹……我们一定会配合地很好的。” “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孙东凯笑起来。 “唉——孙书记,你现在集集团的党委书记董事长总编辑总裁职务于一身,集团三大系统的工作你都要操心,还有你兼着部里的副部长,部里的活动也要你参加,你可真够忙的,你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曹丽做关切状说,似乎她这话是有意说给我们听的。 “呵呵,没办法啊,市委决定的,我也没办法。”孙东凯做无奈状笑着:“我其实是不想兼这么多职务的,可是市委硬要我兼着,我只有服从了,谁叫我是党员呢,党员就要服从组织的安排啊……累就累吧,我这把骨头豁出去了……不过幸亏还有其他党委成员能分担我的工作,幸亏有各部门的负责人能够服从我的话。” 孙东凯既像是诉苦,又像是显摆,还像是在表明他的权威。 秋桐微笑着看着孙东凯和曹丽对话,不言语。 孙东凯和曹丽又坐了一会儿,和大家聊了半天,然后去了其他公司。 他们走后,赵大健也离去。 秋桐对我说:“刚才孙书记告诉你给他送报表,你当时不该不回答而看着我的……这样,孙书记会对你不满,觉得你眼里没有他……” “工作要按照程序来,不能越级,他是集团老大,更应该带头执行。” “话是这么说,但是,执行起来,是不需要这么认真的……这年头,越级的事情多了。”秋桐说:“你一直就是个不讲究程序的人,怎么突然较起真来了?” 我说:“讲不讲程序,那要看什么事,那要看对谁。” 秋桐沉默了下,说:“你要是越我的级,我是不在意的。” “彼此彼此,你要是越我的级,我也不在意,你可以直接越过我去指挥站长和经理。” 秋桐忍不住笑了,说:“我不会那么做的。” “可能,我会那么做!” “那你就去做,我说了,我不会在意的!” “为什么?” “天下没有那么多为什么。”秋桐说:“只要你觉得有道理,只要你觉得是正确的,你但做无妨。” 我笑了,秋桐也笑了。 一会儿,我说:“告诉你个事,海珠回来了。” 正文 805.第805章老黎面对我的质问 “哦,她怎么样了?对你的态度怎么样了?”秋桐关切地看着我。 我说:“精神有些憔悴,不过,对我的态度好些了,似乎有些松动了,似乎有些接受现实了。” “那就好……松动了那就好。”秋桐的口气有些宽慰。 “她还是不想见我,希望自己呆着,不想别人去打扰她。”我又说。 “嗯……留给她独自思考的空间吧,暂时不要去打扰她。”秋桐点点头,又带着歉意看着我:“易克,我很内疚,因为李顺,你和海珠……因为李顺,你自己也……我一直觉得,是我害了你,是李顺害了你……我和李顺害了你,也伤害了海珠。” 我心里有些默然,说:“你不必内疚……这些都不怪你的……我不想责怪任何人,一个人的道路是自己选择的,有些路,一旦走上去,是不能停止也无法回头的…… “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道路,不管是走错了还是走对了,都不能埋怨别人……怨天尤人,只能是无能的表现……或许,一切都是注定的,都是命运的安排。” 听了我的话,秋桐沉默了良久…… 下午3点,天福名茶。 我和老黎面对面坐在那里,我的脸色拉着,神色冷峻地盯着老黎。 “约我来喝茶,喝的还是我的茶,干嘛用这副眼神看着我,好像我欠了你什么似的。”老黎坐在那里,不满地嘟哝了一句,接着笑眯眯地看着我:“易总,易副总,叫我来除了喝茶,还有什么好事要告诉我吗?还是有什么问题要请教我呢?” 我将脑袋往前凑了凑,靠近老黎的脸:“老黎,你看着我的眼睛!” “干嘛?玩对眼?玩豆眼?我可没那功夫!”老黎说着,避开我的眼神。 “你不敢直视我的眼睛!”我说。 “为什么这么说?”老黎说。 “因为你心中有鬼!”我又说。 “你个臭小子,你敢这么说我,我心里有没有鬼你怎么知道?你少拿老子开涮。”老黎冲我瞪了一眼。 我将脑袋缩回去,然后看着老黎:“老黎,你不老实,你很不老实。” “你个臭小子,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我怎么就不老实了?”老黎做愠怒状看着我:“不把话说清楚,黎叔就要真的生气了,我告诉你,黎叔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我点燃一颗烟,吸了两口,然后缓缓道:“老黎,我想问你个问题!” “问吧。”老黎带着一副无辜的表情看着我。 此时,我不知道老黎会如何应对我的质问。 我说:“老黎,我们是朋友不?” “是啊!” “那你觉得朋友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我注视着老黎的眼睛。 “自然是坦诚相待,诚实!这是第一位的东西!”老黎看着我:“小子,怎么了?” “回答地好!”我说:“那么,老黎,我问你,你对我坦诚相待了吗?你对我诚实了吗?” “哦……”老黎不动声色地看着我:“伙计,此话怎讲?” 我说:“老黎,你一直在给我演戏,整天装得像真的一样……我问你,三水集团的夏季和夏雨是谁的孩子?你又是谁的爹?” 老黎微微一怔,接着就笑了:“这个问题很好回答,夏季和夏雨是他们父母的孩子,我是我孩子的爹。” 我说:“又给我捣鼓洋动静了不是?我说你不老实你还不服气,行啊,老黎,对我这个朋友够真诚的啊,整天真事似的和我谈论三水集团,见了夏季还装作不认识,你就糊弄我玩吧,糊弄我玩,你觉得很开心是不是? “要不是我今天遇到夏雨去报社广告公司刊登寻人启事,我还知道原来你就是夏雨和夏季的爹,原来你竟然是三水集团的幕后老大……如果我今天要是不问你,你是不是还要一直瞒着我,一直瞒下去?” 老黎不笑了,认真地看着我,半晌说:“小易,别激动……冷静一下。” “我没激动,我很冷静!”我说。 “你不冷静,我看你有些激动。”老黎说:“小易,我问你,假如我是一个身无分文的老头子,你会不会和我做朋友?” “做朋友和财富与地位以及身份无关!”我说。 “这不就是了,我是谁的爹,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有多少财富,这重要吗?我们做朋友,和这些都无关的。”老黎又笑了。 “可是……你不该瞒着我,还有,我救了你一命,你给我一百万报酬我不要,那么,你就通过你的儿子和闺女给我这笔大业务,让我拿到200万的提成,作为对我的报答,是不是?还有,春天旅游公司能够拿到那个订单,能够成为三水集团的合作伙伴,也是因为这个,是不是?”我说:“你这样做,实在不是朋友之间该做的事情,我救你不是图你什么报答,也不是图你的钱。” 老黎的神情严肃起来,说:“小易,你错了,你和三水集团的这笔订报业务,还有春天旅游公司的那个单子,都和你救我无关……这是纯粹的市场操作,是纯粹的业务关系,中间不掺杂什么个人感情。 “你救我,我感激,这是真的,但是,我没有对夏季和夏雨施加什么额外的影响,这纯粹是你们的方案做得好,符合营销双赢的理念,让彼此的利益都得到了最大化…… “不错,我现在是在报答你,但是,我报答的方式和内容却不是金钱,我指导引导教育你的很多知识,都是我在报答你,这是无形的报答…… “我之所以要采用这种报答你的方式,这是因为我发现你是不会接受金钱形式的报答,而我给予你的回报,是金钱买不到的,这比给你一百万两百万要值钱的多…… “还有,到目前为止,夏季和夏雨一直不知道你救我的事情,他们还在锲而不舍地去找寻那个人……我一直严格遵守对你的承诺,没有告诉任何人……至于夏季,他只是知道我和你是好朋友,但是却不知道我和你为何会成为好朋友……我不讲,他是不敢问的。” 我怔怔地看着老黎。 “我之所以不想告诉你我和夏季夏雨的关系,直接原因就是不想让你误以为你和三水集团的业务有我施加影响的成分,我不想让你因为误解而伤了你的自尊……还有,我不想让你因为我的真实身份而感到一些压力,从而影响我们之间的友谊,我很珍惜和你的友谊,很喜欢和你做朋友,我不想让一些世俗的因素掺杂进我们的关系。” 老黎继续说:“在这一点上,你可以说我不真诚,甚至说我欺骗了你,但是,我这是好意,是善意的欺骗,是为我们的友谊着想,是为你着想……当然,我也并没有打算一直就这么瞒下去,我打算在合适的时机主动坦白从宽的,只是没想到被你小子偶然发觉了。” 我看着老黎:“整天隐瞒你的富豪身份,你觉得累不累?” “累什么?一点都不累,反而,我感到很轻松,做个平凡的小老百姓多轻松啊,我本来就是个凡人,我喜欢过平凡人的生活。”老黎说:“很多人都把追逐金钱当做幸福的目标,但是,其实,当金钱到了一定的程度,你会发觉,真正的幸福不在于金钱的多少,钱是买不到幸福的,真正的幸福,是平凡和安静。” 我深深吸了一口烟,然后看着老黎,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你放心,只要你不同意,任何人都不会知道你救我的事情,我会永远保密下去!夏季和夏雨愿意去寻找,那就让他们继去登广告好了。”老黎看着我,诚恳地说:“小易,我是十分珍惜我们之间的友谊的,我不想因为一些别的因素影响了我们的关系,现在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你还会和我做朋友不?” 老黎有些紧张地看着我。 我说:“听了你刚才的一番话,我要是说因为这个而不和你做朋友,会有小题大做装逼之嫌,但是,继续和你做朋友,我却又觉得心里有些疙疙瘩瘩,我不想让人家认为我是因为你的牛逼的大富豪才成为你的朋友的,也不想让别人以为我是投靠富贵之徒。” 老黎笑了:“伙计,只要自己心里坦荡荡,又何必非要在乎别人怎么说呢?我们做朋友,是我们俩之间的事情,和其他人和事都无关,你完全可以忘掉我的所谓亿万富豪身份,你仍旧把我当做那个百万富翁好了。” 我说:“可惜,我不能自己骗自己……我也骗不了自己。” “那你起码可以让自己不去想啊……”老黎笑眯眯地说:“我不认为你是一个不能超越自己的俗人,我觉得你完全可以做到。”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怪不得之前你闺女几次要来找你,都被你用各种理由推脱了,原来你是担心我看到夏雨……我本来还以为闺女是一个性格温顺乖巧的女孩子,没想到竟然是这个我一直在你面前说的野蛮刁蛮女孩。” “哈哈……”老黎大笑起来:“那是你一开始对夏雨的印象,夏雨和你打交道时间也不算短了,其实你现在或许会对她有新的看法和认识了……这丫头,从小就被我娇惯宠坏了……也让你受了不少难为……不过,这孩子的本质还是很好的,虽然任性,但是做事还是有分寸的。” 听老黎说话的口气,他似乎不知道夏雨前些日子惹出的乱子。或许是夏季担心惹老黎生气,故意没有告诉他。夏季不说,夏雨当然不会说的。 既然夏季夏雨没说,那我当然也不用说了。万一把老黎气病了,那可不是好玩的。 “夏雨和夏季为什么不随你的姓?随的是妈妈的姓?”我说。 “嗯……”老黎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肃穆,点了点头:“这两个孩子都是随的他们妈妈的姓。” 我突然想到夏雨的妈妈不在了,心里有些发颤,说:“老黎,那……这……” 正文 806.第806章装不下其他女人 “孩子的妈妈在生夏雨的时候难产,孩子生下来,她却离我们而去。”老黎的口气有些沉重:“那时候我的事业才刚刚有起色,孩子的妈妈跟着我吃了很多年的苦,陪我风里来雨里去艰难打拼着,刚要过上好日子,却就这么走了……留了我们爷三个,为了纪念孩子的妈妈,我给两个孩子改姓为夏,让他们永远自己辛苦操劳的妈妈。” 我看着老黎:“那……你,从此后再也没有成家?” “嗯,我不想让孩子受委屈,同时,孩子的妈妈虽然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妇女,却是我一生挚爱的女人,她走了,我的心里也装不下其他任何女人,就一直没有再成家……她走了之后,我带着两个孩子既当爹又当妈,一直把他们拉扯大,直到长大成人。”老黎平静地说。 我的心里有些感动和感慨,看着老黎:“那你那些年确实也够苦的,既要拉扯孩子,还得做事业。” “苦不苦要看你怎么理解,不错,那些年,生活和体力上确实是苦,甚至经常是心力交瘁,但是,看到孩子们一天天长大,看到孩子们都走上了正道,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我的心里还是感到欣慰和幸福的……为孩子,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累,也是值得的。”老黎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几分宽慰的笑容。 我由衷地说:“老黎,你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你是一个值得尊敬的父辈。” “小易,你是一个已经长大的男子汉,你是一个值得我交朋友的晚辈……总有一天,你会成熟起来的。”老黎微笑着。 我笑了下:“我长大了,难道不是成熟吗?” “长大和成熟是两回事。长大,是一件伤感的事: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就永远不是你的。给你,你拿着。不给你,你不能抢不能偷,知道怎样都得不到,那么随他。而成熟,里面包含了克制,隐忍,虚伪……却是千方百计去得到去实现……那藏匿的残忍。自己想想,你是长大还是成熟呢?想想自己对待非常非常喜欢的物事的态度。”老黎说。 我沉思了下,不由点点头:“或许,你的话是有道理的!” 老黎笑了,然后看着我:“小朋友,还生我气不?” 我说:“你想让我生你气不?” 老黎说:“不想!” 我说:“那你问这话就没意思了。” 老黎呵呵笑起来:“那我就放心了,我还真担心你这个犟小子一冲动要和我绝交呢……我可实在是不愿意失去你这个朋友。” 我说:“你闺女一直对我有那种好感,这事你知道不?” 老黎说:“从你以前的话里,我感觉出来了。” 我说:“这事你怎么看?” 老黎说:“此事必没有大蹊跷,你说过,你是有女朋友的人,你们互相彼此相爱,爱情这东西一个巴掌拍不响,夏雨属于一头热,只要你和你女朋友之间没有缝隙,夏雨就是再热也白搭……所以,对于这事,对于你们年轻人的事情,只要不做出过分出格的事情,我不干涉。” 我点了点头:“你倒是很开通的一个老头子。” 老黎说:“我对你能否做我的女婿抱的希望不大,毕竟,你和你的女朋友是有感情基础的,你们一直很和睦,夏雨闹腾一阵子,看到没戏,我估计就会知难知趣而退的……其实,我倒是很希望你做我干儿子,只是你小子死活不给我面子……我知道,以前我是个百万富翁你都不答应,现在我是亿万富翁,你更不会答应了。” 我说:“我不做你干儿子,和你是什么级别的富翁没关系,我觉得我们俩这样做朋友就挺好,时不时高兴起来我们可以称兄道弟的,要是做了你干儿子,我可是永远也直不起腰来了…… “我可不想动不动就要给你老爷子下跪请安……还有,距离产生美,你懂不懂?我成了你干儿子,我们俩之间就没距离了,现在我们俩可以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这样,美感就有了……你懂不懂审美啊?” “哈哈,你个臭小子,你少给我弄那些洋的。”老黎笑着:“好了,此事既然已经这样了,你就不要有心理负担了,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做朋友,就当今天这事没发生,好不好?” “当没发生是不可能的,你我都做不到,但是,我想,我们还是可以像以前那样做朋友的。”我说:“今天我刚一知道这事,心理上确实接受不了,这会儿,似乎我已经能够接受了……其实,想想认识你这样一个亿万富豪也不错,没钱了可以借两个花花,起码还可以有免费的茶喝。” “好哇,你小子原来是存心不良一直打我老头子的主意想占我便宜啊!”老黎大笑起来。 我也笑起来,话一旦说透,心里倒轻松了,我打心眼里也是不愿失去老黎这个朋友的。我很乐意他用自己所言教导我这种方式来报答我对他的救命之恩,起码这样大家心里都彼此平衡,虽然我一直倡导施恩不图报这个理念。 “暂时,目前,我不想让夏季知道我知道你真实身份的事情,也不想让夏雨知道我在和你交往。”我又对老黎说。 老黎点点头:“我理解你的想法,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答应你!” 我放心了。 “对了,你们集团的那位总编辑,这次调整到哪里去了?”老黎突然换了个话题。 “调到市档案局做副局长,括号正县级。”我说。 “嗯……换汤不换药。”老黎点点头:“这对他这种性格的官员来说,未尝是一件坏事,避开权力争斗的漩涡,到一个相对不引人注意与世无争的地方去做事,倒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安排……起码会减少被人暗算的机会。” 我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如果他继续留在集团担任总编辑,他是斗不过孙东凯的,他被架空是小事,不死的很惨就算万幸……到档案局去,还是二把手,级别待遇不变,工作又安逸,起码可以善终。” “你们总编辑这种性格的人其实适合做学问,不适合混官场,在官场里,某些有权或者有钱的部门是权力争斗的热点,你们集团的勾心斗角在市直系统单位里是出了名的,他在你们集团里面混了这么多年能走到这一步,已经算是不易,这次到档案局去工作,算是一个不错的安排。 “我听人说档案局的局长身体一直不大好,三天两头休病假,而且过了年就要退居二线了,这样的话,我看市委如此安排是有用意的,这个总编辑当上档案局的一把手是指日可待的事情……虽然他的年龄也快二线了,但是起码还可以再干上一年多,过过当一把手的瘾……不过这个一把手的瘾也不是那么好过的哦……前段时间他主持你们集团的工作,差点就阴沟里翻了船。” 我说:“老黎,你知道的还真多,对档案局局长的情况也了解……你怎么会对官场知道的这么多?” “我这么一把年纪了,知道一点官场的事情,了解几个官场的人,难道不可以吗?”老黎说:“还有,在中国,你做生意,想做大,想做强,想有一番作为,认识一些官场的人是有必要的,这是你的企业想发展生存的必须,这也是中国自古以来的特色,官商不分家嘛。” 我点点头:“嗯……言之有理!” “在中国混官场,是一门不折不扣的技术活,是一门深奥的学问。”老黎说着突然笑起来:“前几天和几个老朋友一起吃饭,听他们谈到一个什么厕所政治学,很搞笑,想不想听听?” 我点了点头:“说——” “这个厕所政治学说的是下属和领导一起上厕所的时候要注意的事项……与领导一起撒尿要注意几点:1、不要站在领导前头;2、掏出来的不要太多,不要让领导觉得你的比他的大;3、尿得不能太快太远太高太猛,别让领导觉得他不如你威风强壮;4、领导尿完了你也得打住,没尿完也得憋着,别让领导觉得他不如你持久; “5、尿得方向跟领导要绝对保持一致,以显示你的忠诚度很强;6、领导抖三下,你就抖七八下,让领导觉得他的工作效率比你高得多;7、领导掖起来了你也赶紧收起马上给领导让路,使领导觉得他何时何地都有权威;8、领导用一只手尿,你必须用两只手,以此证明领导才是真正的一把手……” 不等老黎说完,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小子不要老是笑,好好听着记住学着,说不定以后你用得着呢。”老黎半真半假地对我说。 “我用什么?” “你现在是星海传媒集团的部门副职领导,也算是半个官场的人了。”老黎说。 “嗨——我算个屁啊,我是聘用制身份,说起来就是比临时工好听点,我算是什么官场的人?我顶多算是官场里滥竽充数的赝品。”我说。 老黎听了,笑而不语。 老黎的笑让我觉得有些深不可测。 和老黎分手后,我回到宿舍,简单吃了点饭,然后躺在沙发上发起呆来—— 上任副总后这几天,我跑遍了所有的县区发行站摸底排查,还去了不少乡镇和办事处的发行点,对目前的报纸征订状况有了一个比较详细的了解,目前的形势很喜人,但是压力和阻力也不小,问题也很多,主要集中在征订报纸的方式和方法因循守旧,缺乏创新,各站的主要功夫下在了稳固老客户上,全力搞报纸续订工作,新客户开发力度没有跟上,如此下去,完成今年党委下达的全面征订任务困难不小。 必须要找到新的突破点,必须要在开发新客户开发有效发行上下功夫,必须要开动脑筋找到新路子,我琢磨着,以这几天调查发现出的问题为源头,脑子泛泛展开,天马行空想起来……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孙东凯上任后第一把火就烧在了人事调整上,那么,我这个崭新的小副总上任后第一把火烧在哪里又如何烧呢? 正文 807.第807章宁州出事了 想了许久,脑子里渐渐有了大致的思路和头绪,此时一阵困意上来,我不觉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今晚的月亮真奇怪,我失神的望向天空,本是洁白的月光却带着凝似血一样的颜色!我想了想也想不出原因,手插在口袋里,沿着海边丛林里的一条小路走着,这条路似乎我曾经走过,但记不得是何时。周围很静很黑,只有海浪的轰鸣,心中却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好像要有事情发生。望着四周无风自动的树枝,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突然“吱”的一声传进我的耳朵里,停下脚步,却迟迟不敢往后看。“怕什么?世界上又没鬼?”我自我安慰着自己加快了步伐,安静的小路只听见我微弱的呼吸声和脚步声。 “吱——”这回我看清了是什么发出的声音,原来是树枝摇晃碰撞所发出的,我长呼一口气,自我嘲笑着,自己怎么变得胆小起来了,再说世界上也没有鬼,怕个毛。 那是什么?突然,在我左边不远处出现一道影子,被月光拉的很长很长。我望着那道影子,不敢再迈动步子,即使我看不见那是什么样的影子,但却清晰地感觉到被窥视的感觉,好像自己是猎物,永远逃不出猎人的手掌心。那种感觉很可怕,我想往回跑,可发现自己似乎被什么东西抓住了双脚,想动却动不了。 “呵呵……嘿嘿……嘻嘻……”突然一阵诡异的瘆人的笑,声音很低,仿佛是从地缝里钻出来的,我却听见了。毛骨悚然,这是我的第一感觉。我低下头,睁大眼睛往下看去,有团黑影伸出人一样的手紧紧的抓住我的双脚,让我动弹不得。 “这是什么鬼东西?”这是我心中唯一的声音,充满了恐惧,眼前这团黑影似乎超出了我的想象。黑影上慢慢出现一张似人似猴的脸,手脚渐渐清晰起来,我惊异看着黑影的变化,又惊又怕,很想逃离这里,因为我从黑影身上看到一丝危险,如果不逃离这里,那下场可想而知。 我使出全身的力气想甩开双脚上的那双手,只要挣开那双手,我就能离开这里,可是我不管使出多大的力气,双脚上的那双手却纹丝不动。 我心慌了,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吗?既然甩不开它,还不如静静的等待看它到底要干什么,黑影感觉到我停止了挣扎,慢慢的松开他的双脚,突然一丝刺骨的冰凉顺着脚骨头一直到肋骨上,很难受的感觉让我全身肌肉紧蹦蹦的,就好像有人用手指甲一直戳着我的骨头一样,让人生不如死的感觉…… 蓦地,我醒了,大汗淋漓,忽地坐起来,睁大眼睛茫然看着周围,半天才回过神,原来这又是一场噩梦。 最近我老是做噩梦,有时候大半夜醒来,全身都被汗浸透了,醒来后怎么也无法入睡,闭上眼马上会有一种恐惧感,睁开眼睛又很困,很难受! 看看时间,午夜12点。 我靠在沙发上,点燃一颗烟,慢慢吸着。 心慢慢从梦里的恐惧里恢复过来,午夜的孤独和寂寞开始弥漫在我的周围…… 手机突然响了,短信提示音。 我拿过手机,是老秦的短信,内容很简单,只有了了5个字,但我看了却心里猛地一跳。 “宁州出事了!” 来不及给老秦回复短信,我直接给老秦打了回去。 “老秦,出什么事了?”我直接发问。 “半夜了,我怕你打电话不方便,才给你发的短信!”老秦所答非所问。 我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他不知道海珠和我的事情,以为我和海珠在一起讲话不方便。 “讲话方便,说,到底出什么事了?”我说。 “赌chang被警方端了。”老秦说。 “什么时候的事情?” “20分钟前!” “你没事吧?”说完我才意识到这话等于没问,老秦要是有事怎么能给我打电话。 “我刚好出去吃夜宵了,侥幸躲了过去!” “李老板呢?” “他?他根本就不在宁州!”老秦说。 “哦……”我突然想到李顺或许最近一直就在星海。 “那些人进去了?” “在场的所有赌客和工作人员。”老秦顿了下:“大约30名赌客,还有十几名工作人员!” “段祥龙在不在?”我特意问了一句。 “在,一起进去了!”老秦说。 “现场有多少资金?” “我们自己的大约有500万,赌客的数字,不好说,这些都是常客,平时来这里玩,身上带的现金一般不会少于30多万,这次我估计被现场查获的现金大概在一千五百万左右。”老秦说。 “怎么会被警方端了呢?安保工作不是一直都做的很好的吗?警方怎么能进去呢?就是警方进去,那些人怎么没来得及撤离呢?”我说。 “我问了,是警方有便衣混了进去,摸清了里面的路线和情况,然后里应外合,突然破门而入,工作人员和客人根本就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警方这次来了几十个人,都全副武装荷枪实弹,每个出口都看死了,谁也跑不了。” “看来这是警方是早有预谋的一次行动。” “嗯,是的……这次不知会有多大的麻烦……工作人员和客人还好说,缴纳罚款就会出来,但是,如此大规模的赌chang,就怕警方会追查赌chang的组织者……我就怕会牵扯到李老板。”老秦的声音听起来很担心。 “李老板知道这事了吧?”我说。 “我打他电话,关机,我无法找到他……我估计他十分可能现在在星海,所以,我就给你打电话了。” “哦,他是有可能在星海,但是,我也没见到他……他也一直没找我……” “你要想办法抓紧找到李老板……给他汇报宁州发生的情况。”老秦说。 “嗯,我会力争尽快找到他……你也要小心点。”我说。 “我会的!” 和老秦打完电话,我心里有些紧张,拨打李顺的电话,果然关机,这家伙此刻在哪里呢? 显然,这个情况需要尽快告知于他,一旦宁州警方开始追查赌chang的组织者,他首当其从要倒霉。 可是,到哪里找他呢?他一向神出鬼没,就是住酒店也不会用自己的名字登记的。 我一时有些束手无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琢磨着,此次赌chang被端,警方是有内线混入,这说明宁州警方是早就有预谋的,这是一次专门的行动。那么,警方是怎么掌握了这个赌chang的线索的呢?是谁给警方告密的呢?那个警方的便衣又是怎么混进入的呢?此次事件将会如何处理呢?会不会扩大化呢? 我寻思了大半夜。 第二天,上班后,我坐在办公室里继续心神不定地琢磨着,想着找寻李顺的办法。又打了他几次手机,继续关机。 正在这时,秋桐走了进来。 “易总。”秋桐笑着说了一句。 “呵呵……”我忙收回思绪,冲秋桐笑了下:“秋总有什么吩咐?” “我在琢磨最近公司的发行情况。”秋桐站在我跟前,隔着办公桌看着我。 “哦,怎么琢磨的?” “我想你也一定在琢磨,我想先听听你的看法!”秋桐说。 “其实你找我我也正要找你……通过这几天的摸底调查,我初步发现了一些大征订工作中存在的问题。”我接着昨晚自己归纳梳理的问题和秋桐说了下,然后说:“我建议最近两天召开一次各发行站、业务部、零售部和统计室负责人会议,听取汇报,摆查问题,然后商讨解决问题的办法。” 秋桐点点头:“嗯……你刚才提到的几点问题和我想的是一样的……我同意召开会议的想法,我看明天就开吧,我这就给云朵安排让她通知!” 我点了点头:“自然是越快越好!” 秋桐点点头,接着要出去,又停住脚步,看着我:“易克,昨晚你是不是没睡好?怎么看你表情这么疲倦?” 我笑了下:“还好啊,睡得挺好的。” 秋桐看了我片刻,没说话,接着转身出去了。 看着秋桐同样似乎带着疲倦的眼神,我的心里突然一动,打开电脑就登陆扣扣,果然看到了她的一则留言,时间是昨晚凌晨2点多。 “生活不是用来妥协的,你退缩得越多,能让你喘息的空间就越有限;日子不是用来将就的,你表现得越卑微,一些幸福的东西就会离你越远。在有些事中,无须把自己摆得太低,属于自己的,都要积极地争取;在有些人前,不必一而再的容忍,不能让别人践踏你的底线。只有挺直了腰板,世界给你的回馈才会多点……虽然,有些现实是无法改变只能接受的…… “这世上最大的冒险,就是爱上一个人。因为你永远也不知道,自己全身心的投入,最终会换来什么。这就像是一场轮盘赌,你明知可能会输,但又忍不住想投身其中。其实,或许明白,一个人真正需要的,并不是赌赢,而是一个能令自己收手的人。因为最终征服自己的人,会令自己失去爱其他人的能力。” 看着秋桐的留言,我不知道她是在说给自己的还是说给亦客的,抑或是和亦客共勉的,隐约觉得,秋桐的心理心态最近也在悄悄发生着变化,她似乎在让自己变得坚强坚定起来,我不知道这不是和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件有关系,是不是和知道小雪的真实身份有关系。 想到小雪,我的心中突然砰地一动,对,小雪,李顺既然在星海,那么,他极有可能会去看小雪,小雪白天在幼儿园,他说不定就会在幼儿园附近出没。 想到这里,我看看时间,上午10点多了,于是立刻起身出了办公室,开车直奔小雪所在的幼儿园。 正文 808.第808章内鬼是谁 到了幼儿园,大门紧闭,小朋友们中午是不出来的。 我于是故意把车子停在幼儿园门口显眼的位置,然后在附近溜达,我想,一旦李顺出现在周围,他就会看到我,就会和我联系。 溜达到午饭十分,我的手机响了,是李顺的。 “你在幼儿园门口干嘛,想进去和小雪一起上学?”李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懒洋洋的。 “你在哪里?”我边说边往四周看。 “我在幼儿园对过的咖啡馆喝咖啡,二楼。”说着李顺挂了电话。 我向街对过看去,果然看到李顺的脑袋在二楼一个窗口闪了下。 果然,我猜对了,李顺即使不能进去看自己的女儿,也会在附近呆的,他想让自己和小雪更近一些。这非常符合李顺的做事风格。 我直接开车去了咖啡馆,将车停在楼下,然后上去,去了李顺的单间。 “大冬天的,像个傻吊似的在哪里转悠,你转悠个球啊!”李顺坐在那里看着我呲牙笑。 我坐在李顺对过,看着李顺:“最近你一直在星海啊……” “是的,怎么?没给你汇报,不行?”李顺说。 “我在哪里逛,就是专门等你的!”我说。 “哦……等我来给你祝贺你提拔成副总了,是不是啊,易总?”李顺哈哈笑起来。 “不是,我是要告诉你一件重要的事情。”我顿了下:“昨晚,我接到老秦的电话,赌chang在昨晚午夜时分被宁州警方给端了……现场的人和赌资都被查获了……老秦正好出去吃夜宵侥幸逃脱,他找你,你手机关机。” 我一口气把昨晚老秦和我说的情况告诉了李顺,也包括段祥龙一起被带走的细节。 “哦……”李顺并没有多大的反应,这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他只是淡淡哦了一声,然后自言自语说了句:“果真如此。” 我有些意外李顺的反应,怔怔地看着他。 “然后呢?”李顺阴冷地沉思了片刻之后,看着我。 “然后,我就不知道了……然后,我就来找你了。”我说。 李顺看了我一会儿,摸出自己的手机,刚要开机,突然又放下,然后看着我,带着命令的语气:“你给老秦打电话,用免提!” 我于是给老秦打电话,用免提。 “老秦,是我!”电话接通后,我把手机放在我和李顺之间的茶几上,对着电话说。 “哦……找到李老板了吗?”老秦的声音听起来很急。 “找到了李老板了!”我刚要说话,李顺突然接了过来:“老秦,昨晚的情况不用说了,说说现在的情况。” “情况很怪异……十分怪异。”老秦说。 “怎么个怪异法?说!”李顺点燃一支烟,慢慢地吸着,接着打了一个哈欠。 “赌客和我们的人,每人交了5000元罚款,全部都放出来了……既没有追究赌chang的组织者,也没有询问进去的人更多细节,只是赌资全部被没收了。” “哦……罚款怎么交的?”李顺说。 “我安排人去交的,交完罚款接着人全部都放了……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了。”老秦说:“还有,就是我们的赌chang那边被查封了,所有的赌博用具都被封了。” “嗯……总共没收了多少钱?”李顺说。 “我找了个内部人打听了下,我们自己的本金500万,赌客的在1000万左右,现在这些赌客出来十分不满,嚷着要我们赔偿他们的损失,不依不饶呢……说我们整天吹牛逼说这里最安全,竟然被警方给抄了现场,说我们做事不牢靠。” “嗯……”李顺沉思了下,接着说:“老秦,这样,你按我说的办,首先把这些赌客很多事周边外地的,你把他们全部接到南苑大酒店,每人给开一个豪华单间,再每人安排两个漂亮小姐伺候着,让他们先住下压压惊销**,对了,喜欢溜冰的免费赠送一万块钱的冰…… “然后,挨个人核实昨晚被没收的赌资数额,核实清楚后,按照他们损失的两倍给予赔偿,安抚好他们,同时告诉他们这次只是一个十分罕见的例外,以后保证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还有,对我们自己进去的人,每人被发双倍的月工资,作为压惊费……这事你现在就去操办,要快。” “老板,这可是一笔大数字啊,加上我们昨晚自己损失的,加起来我们这次要赔进去2500多万!”老秦说。 “老秦啊,你关键时刻怎么能犯糊涂呢,钱重要还是人重要?我们的钱都是怎么来的?还不是这些赌客给我们带来的,我们这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嘛…… “再说,相比他们吐出来给我们的,我们回馈的也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出了这事,我们的钱是小事,赌chang的声誉是大事,如果这些人回去后传开来,以后谁还来我们这里玩? “我们这么做,安抚他们是小事,最重要的是让他们把我们仗义疏财的好名声带回去,开赌chang的,哪一家没有被查抄的经历?我们开了这么久,只被查了一次,说明我们的安全性还是很高的,这些老赌徒心里都是有数的,我们今天付出了2500万,明天我们收回的岂止是一个2500万?做事眼光要长远,不仅要看着今天,还要看到明天后天。” “那好,那我马上去落实你的安排。”老秦说。 “嗯……操办完这事之后,你立马着手重新开赌chang的事宜,另外找合适的地方,让南边快速发各种赌具。”李顺又说,老秦又答应着。 打完电话,李顺转脸看着窗外,脸上露出几分狞笑和阴笑。 接着转头看着我:“易总,对昨晚的事情,你怎么看?” “此事必大有蹊跷!”我说:“我想,会不会是内部出了内鬼。” “你是怀疑段祥龙吧……是不是想到了他前些日子来星海的事情?”李顺说。 我点了点头:“难道你没有联想吗?赌chang以前一直开的很顺利,但是他来了一趟星海,然后回去之后不久就出了事。” 李顺说:“可是,昨晚他也被搞进去了。” “这样的伎俩太小儿科了,换了你是段祥龙,你当然也会让警方把你弄进去,你当然也会在现场。”我说。 “嗯……会动脑筋思考问题了,不错,看来你这一提拔,思考问题的水平明显提高了,具有一定的领导水平了啊……”李顺笑着。 我没有笑。 “你让我损失2500,我一定要让你损失若干个2500。”李顺又转脸看着窗外,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 李顺的话让我的心里一动,我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但我隐约觉得他要发起一场强力的反击,显然,他认定此事的背后一定和白老三有关,他此次反击针对的对象是白老三。 李顺转过脸,看着我:“易克,前几天我接到一个神秘的电话短信,告诉我最近今天我的赌chang会被端。” “哦……那你干嘛还不提早防备?”我说。 “一来我对这个神秘的短信表示怀疑,我怀疑是有人在故意捣鬼;二来我想豁出去一笔钱看看,故意不动声色不做安排不打草惊蛇,想验证下这短信的真假;三来——” 李顺停顿了下:“这个神秘短信还说如果我不信,可以等待验证,一旦验证属实,让我回复这个号码的短信,然后他会告诉我一个号码和密码,让我到解放路华联超市的顾客物品存放柜去取一个东西,同时要放进去200万,然后再告诉他密码……说我会得到我想要的东西,说我绝对不会吃亏……看来事实得到验证了,我也该给这个号码回复手机短信了。” 李顺喃喃地说着,打开手机,然后操作起来。 “这个号码是宁州的?”我说。 “星海的!”李顺很快回复完手机短信,接着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一个黑色塑料袋子:“妈的,赌一把,我就当着短信是真的,钱我都准备好了,200万!” “这个人会是什么人呢?”我皱皱眉头说:“不会是个骗子吧?” “到目前为止,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猜很可能是白老三那边的……看来,我们的革命事业不乏同情者和支持者……我想,这个人,即使不是白老三的人,起码也间接了解我和白老三之间的情况……更出奇的是,这个人竟然还知道我的手机号码。” 李顺怔怔地说:“一般的骗子能了解这么多吗?即使这个家伙是骗子,也是个高级骗子,也是个胃口比较大有水平的骗子,我就出上200万赌一把,输赢我都认了。” 正在这时,李顺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响了,李顺看了下,站起来提起袋子对我说:“走——” 我和李顺出了咖啡馆,我开车,李顺坐在后排。 “去解放路华联超市!”李顺说。 我边开车边通过后视镜注意观察车后面的动静,没发现有尾巴盯梢。 很快到了华联超市,我将车停在停车场,李顺没有下车,对我说:“你去,到006号物品柜,密码是80619,这是钱,带着,取出那里面的东西,把钱放进去,接着就出来。” 我于是提着钱进了超市,现在是中午时分,顾客不是很多。 我找到那个柜子,输入密码,打开,里面是一个白色的塑料带子,我拿出来,看了看,袋子里是一个厚厚的包扎十分严实的东西,掂了掂,像是纸张之类的物品。我接着将黑色的塑料袋子放进了柜子,然后关上,取出密码条。 我此时很想知道这个白色塑料袋子里是什么东西,但是包扎地这么严实,打开还挺费事。 我更想知道谁会来这里取这笔钱,可是李顺在车里等着我,我没时间。 正犹豫着,随意一瞥超市里面,猛然看到冬儿正推着小车在采购东西,正在货架上随意翻看着什么。 冬儿怎么在这里?怎么这么巧? 正文 809.第809章谁是神秘之人 看冬儿此时的神态,她没有发现我。 或许是做贼心虚,我忙走了出去,上车,将白色塑料袋子和密码条交给了李顺,李顺接过来,点点头,接着对我说:“我5分钟之后回复那个手机短信,你抓紧回超市,找个不引人注意而又能看到那柜子的地方,看看是什么人来取那钱……注意,千万不要暴露身份,要注意隐蔽。” 这正是我也想做的,李顺和我想到一起来了。 我于是急忙赶回超市,在超市的服务台附近找了一本报纸,边装作低头看报纸边不时瞥着物品柜的方向,不时还得看一眼正在里面购物的冬儿,防止被她看到我。 半天,一直没有人来开那物品柜,冬儿似乎今天很悠闲,沿着货架不紧不慢地逛着,看都不看我这边一眼。 我耐心地等着,一会儿,接到了李顺的电话:“我靠,回来——” “怎么了?”我说。 “叫你回来你就回来!” 我于是回到停车场的车上,看着李顺:“怎么回事?” “丫的,你暴露了,人家早就注意到你了。”李顺晃了下手机:“他给我回复短信了,说我在派人监视那物品柜……我擦,看来不光是你,我也在他的视线之内。” “哦……” “我们离开这里……走——”李顺说。 “去哪里?”我边发动车子边说。 李顺没有说话,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正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果然是纸张类的东西,装在两个档案袋里。 李顺沉思着不说话。 我这时又随意看了一眼超市门口的方向,看到冬儿正从超市里走出来,背着一个休闲包,手里提着两个红色的超市购物品袋子,里面装的满满的。 冬儿径自走到马路边,然后打车离去。 “开车,去机场——”李顺突然说话了,似乎下了最后的决心。 我于是发动车子,直奔机场方向。 李顺接着摸出手机打电话:“老秦,马上给我订今天下午飞北京的机票,我大约40分钟之后到机场。” 李顺原来要飞北京,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打完电话,李顺自言自语地说:“妈的,这回老子要大干一场,我非整死你***不可……那2500万,这200万,太值了。” 我不明白李顺话里的意思,默不作声开车。 “易克,我现在敢肯定,那个给我神秘短信的人,一定是白老三的人,这个人,一定是接近白老三核心机密的人……而且,这个人,必定和白老三之间有很深的矛盾。”李顺说。 “为什么?”我说。 “就凭我得到的这个东西。”李顺说:“妈的,天助我也,虽然这个人不想让我知道他是谁,但是我还是很感谢他的,对于在我们的革命事业中帮助过我们的人,我们是不会忘记的。” 听李顺讲话的口气,他似乎找到了沉重打击白老三的武器,而这个武器,就是刚得到的这些东西,他似乎这会儿突然决定去北京,也是和这些东西有关。 我不知道李顺带着这些东西去北京干吗,也不知道这些东西能发挥什么作用。 我更没想到李顺能利用这些东西掀起多大的风暴。 那么,给李顺发短信提供这些东西的人会是谁呢?我边开车边沉思着。 张小天?显然不可能,他现在是既没有得到李顺的信任,也没有得到白老三的信任,而且,他要给李顺送东西,没有必要搞得如此神秘。再说,张小天那智商,他也想不出如此精妙的算计,也做不到如此慎密,而且,他和宁州那边,和段祥龙也不熟悉。 皇者?此事的运作特点倒是比较符合皇者的做事风格,神秘兮兮的,一来这家伙无所不能,得到李顺的手机号对他来说不是难事,得到白老三的核心机密对他来说也能做到,可是,他有什么理由要帮助李顺打击白老三呢? 皇者和白老三交情还算是可以的,虽然他跟着伍德干,但是他和李顺交情似乎并不深,李顺对他没什么好印象,他也很少在我面前说过李顺的好话,他这样做,似乎得不到什么好处。 如果是伍德安排他这么做的,也不可能,伍德现在和李顺之间关系正微妙,伍德甚至想在日本借山口组之手杀了李顺,他怎么又会真心实意帮助李顺呢?何况,伍德和白老三的姐夫现在打得火热,在这样的时候,扳倒白老三,似乎不符合他的利益。 那么,还会有谁呢?有谁既想要这200万块钱又能能接近白老三的核心机密呢?我琢磨着李顺刚才的话,苦苦思索着…… 突然,我的脑子里猛然冒出了冬儿! 冬儿! 冬儿掌管白老三的财务,是最能接近白老三核心机密的人之一! 这个神秘之人向李顺索要200万报酬,冬儿是非常爱财之人! 还有,冬儿只最有条件和段祥龙接触的人,他们以前就熟悉,那天段祥龙来星海冬儿还和他见面接触了。 我一直高度怀疑赌chang被端有段祥龙的份,如此,那冬儿也是有条件掌握这个情报的。 还有,冬儿和皇者私下有接触,她可以从皇者那里得到李顺的手机号。 还有,她一定认为李顺是个做事不牢靠的人,为了自己的安全,所以保持了高度隐秘。 还有,刚才冬儿突然出现在超市里。购物怎么会那么巧? 虽然她离开的时候我没有看到她手里的黑色塑料袋,但是,她手里那两个鼓囊囊的红色大购物袋,黑色的塑料袋装进去是看不出来的,何况,她出来的时候背上还有一个休闲包,那包里是鼓囊囊的。 越想越觉得冬儿的可能性大!越想我越心惊! 可是,冬儿为什么要背叛白老三帮助李顺呢?李顺拉我进黑社会,她对李顺是十分不满的,当然,对于白老三,我相信她也没有什么好感,她去白老三那里就是为了钱。 难道,冬儿这次这么做,也是为了钱?我猜应该是的! 我心惊胆战地想着,白老三和李顺都不是善茬,冬儿在两个人之间为了钱捣鼓这样的冒险动作,弄不好会送命的,一旦白老三发现机密是她泄露的,一旦李顺发现她会危及自己的利益,李顺和白老三都会要了她的命! 想到这里,我握着方向盘的手心不由冒出了冷汗,踩油门和离合的脚都有些发抖。 我心里暗暗祈祷这个神秘之人不是冬儿,暗暗希望冬儿出现在超市真的是个巧合,虽然这很巧! 可是,刚才我自己的那些分析却又让我无法将冬儿从我的怀疑名单里排除出去,而且,她的嫌疑十分之大。 我不知道冬儿的安危为何会如此牵动我的心! 正忧惧着,一直沉默的李顺在后面说话了:“易总,你说,为什么赌chang被端,只是罚款没收赌资就算完了?为什么没有深究?” 我回过神,说:“这个,我也想不明白,或许,警方只是想弄钱,不愿意费事去深究吧。” 李顺说:“我看没那么简单……不过,我也想不出真正的理由来……妈的,我刚才越想越肯定这事是白老三指使段祥龙干的,段祥龙给我上演苦肉计,贼喊捉贼,我真想安排老秦这就做了他,不过想想答应你的话,他要由你来处置,那我还是先放他一马,继续放水养鱼,装作什么都不知,我看他到底能作到什么程度。” 我开着车没有做声。 “你说你怎么混的?一个大学同学搞垮了你的企业,现在还成了你的死对头,帮助我的敌人对付我;一个前妻冬儿,我猜她现在一定和白老三有一腿,不然白老三不会如此重用她,她给你戴了绿帽子不算,也帮着白老三和我作对,你说我是不是沾了你的光啊?”李顺在后座嘟哝着。 我继续开车,默不作声。 “不管我是不是沾了你的光,你都不要有心理压力,我们现在是紧密的共同体,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不会责怪你的。”李顺继续说:“现在你在秋桐那边提拔成了副总,这事我当天就知道了,本来想给你祝贺的,但是时间不允许……你现在的护身符越来越光明正大,这很好,有你这身份,谁也不会怀疑你是做黑社会的…… “你的安全性越高,我们在星海的事业就会越有保障,我交代给你的任务就会完成的越好……记住,不要满足,你要努力获取更高的位置,获取更好的身份……这是我们事业的需要,也是我的需要。” 李顺正说着,电话响了。 “嗯……机票订好了,三点四十的,好。” 显然,这是老秦打来的。 我看了看时间,2点整,马上就到机场了,登机时间很宽裕。 放下电话,李顺又说:“秋桐知道小雪和我的关系了,这事如果秋桐问起你,你也不要隐瞒了……其实秋桐知道了也没什么坏处,反正早晚的事……还有,听秋桐说,你和你那个海珠女朋友因为你跟着我做事的事情闹翻了,是不是?” “嗯……” “靠,女人怎么都这样啊,怎么一点都不支持理解男人的事业呢?女人啊,真是麻烦,真讨厌……我就奇怪了,你怎么就离不开女人呢?女人难道就对你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李顺的话有些逆耳,我不由回头看了他一眼,觉得怪怪的。 李顺忙说:“这个……我这话的意思是说男人要以事业为重,不能沉浸于儿女情长……海珠不和你,没关系,女人有的是,只要你想要,要什么样的我都能给你找到……不就是钱嘛,女人爱的不就是钱嘛,只要我们有钱,找女人还不容易吗?” 我不想和李顺谈论这个话题,正好这时机场到了,我将车停在入口处:“李老板,到了。” “哦……这么快就到了。”李顺边说边下了车,站在车旁边看着我:“那……我走了?” “一路平安!”我说。 “哦……一路平安……你还有别的话和我说吗?”李顺看着我,眼神怪怪的。 “没了!”我转脸看着车前方。 “哦,没了。”李顺突然叹了口气,接着转身进了机场。 我然后开车离去。 晚上7点50分,五道街两岸咖啡厅二楼的单间,我坐在那里默默地抽烟,面前摆放着两杯咖啡,另一杯是给冬儿准备的。 正文 810.第810章你就是神秘人 我约她晚上出来谈一谈,约定见面的时间是8点整。 正闷闷地抽烟,冬儿轻轻推门进来了,接着反手关上门。 我打量着冬儿。 冬儿今晚显然是刻意装扮了一番,穿着打扮都十分得体,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香水味道,那是我最喜欢的牌子香水的味道。 “小克,你早来了。”冬儿笑着,脱下外套,在我对面坐下,看起来似乎很开心。 我看着冬儿,缓缓地说:“冬儿,宁州李顺的赌chang昨晚被警方给抄了老窝。” “哦……”冬儿低垂眼皮,淡淡地应了一声,接着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然后点点头:“嗯……味道不错。” 我继续说:“有一个神秘人物给李顺提前报了信,但他没采取任何防范措施。” “嗯……”冬儿继续不抬眼皮,还是品咖啡。 “今天中午,那个神秘人在解放路华联超市给李顺送了一包东西,然后拿走了李顺的200万报酬……那东西和白老三有关。”我继续说。 “哦……200万!数目不小啊,有人要发财了!”冬儿点点头。 “今天中午,我在华联超市见到你了。”我看着冬儿。 冬儿抬起眼皮用茫然的眼神看着我:“小克,你和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你中午去华联超市了?我怎么没看到你?” “我和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你不明白?”我说。 “我可真糊涂了。”冬儿轻笑了下,眼神有些闪烁。 “你不明白,那好,我告诉你。”我紧盯住冬儿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你——就是那个——神秘人!” 话音刚落,冬儿的脸色倏地就变了。 接着,冬儿的神色稍微缓和下来,哼笑了一声:“小克,你真有想象力,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如此有想象力……你还真挺会编故事的,编吧,继续编。” “你不用夸奖我,也不用不承认,难道我说的不对吗?”看着冬儿淡然的表情,我的嘴巴虽然继续硬,但是心里却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推理了,或许是我自己的心理在作怪,我是打心眼里不愿意这个神秘人是冬儿的。 “你说的对不对,我姑且不评论,我只想问你,你非要说这个什么神秘人是我,你到底是何意?”冬儿带着咄咄逼人的目光看着我。 冬儿的目光让我心里更加有些发毛,我说:“我其实不愿意认为这个神秘人是你,但是,我有足够的理由认为你有最大的嫌疑……我是何意?我能有何意?” “足够的理由……扯淡。”冬儿冷笑一声:“我还有足够的理由认为是你呢……就凭你自以为是的推断,就影把这顶帽子戴到我头上,我有充分的理由认为你意图不良…… “你不就是因为我之前对海珠和秋桐做的事情怀恨在心,不就是对我到白老三那边去做事耿耿于怀,不就是对你破产后我和段祥龙的事情不能释怀,现在终于找到一个机会想报复我清算我,想拿这个来压我为她们出气为自己出气,想用这个来恐吓我吗? “你以为我会怕了你的无端恐吓?好啊,既然你这么认为,那你就去找白老三揭发我举报我啊,去领赏啊……看不出,你一个堂堂的大老爷们,心胸如此狭窄,气量如此小。” “冬儿,你可以这么说,你随便说,我不反驳你,我今天找你来,只想知道这个神秘人是不是你?我之所以认为是你,因为我的确是有充足的理由……我当然希望这个人不是你,你可知道,如果这个神秘人真的是你,你会处于多么危险的境地……就为了区区200万,你说值得冒这么大的风险吗?”我的话自己听起来都有些无力。 “听你这话,你还是在关心我的了?”冬儿看着我,目光有些迷离。 “不管我们今后是什么关系,不管我们现在的关系如何,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敌人来看待,现在不会,今后也不会……其实,不光我,海珠,秋桐,海峰,云朵,大家也都是这么看待你的,没有人把你当做敌人,都还是想把你当做朋友的。”我说。 冬儿说:“朋友……哼,有些人我相信可能不会把我当做敌人,但是朋友就未必了,有些人却是从心里敌视我的,你以为我是小孩子,你以为我是以前的冬儿,就这么好哄? “我知道,在你们大家的眼里,我是一个贪图富贵爱财的女人,你们心里一直都鄙视我……那又怎么样,我就是喜欢钱,我无比热爱钱,没有钱,我一天都过不下去…… “就因为我爱钱,就因为我在白老三这边做事,所以你就认定我会为了钱出卖白老三的情报给李顺是不是?小克,你想错了,你以为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穷人吗? “白老三现在给我的钱足够多,我不需要去为了200万拿自己的安危去冒险,更不会为了200万去帮助李顺击垮白老三,白老三垮了,谁给我钱?我挖掉自己的财神爷,对我有什么好处?我还不至于这个道理都想不透,我还没那么傻。” “不光是因为这200万,我还有其他的理由……你听我说。”我说。 “够了,你不需要和我说你的那些狗屁理由。”冬儿武断地打断我的话:“小克,你太自大自狂自信了,你以为你是诸葛孔明啊能掐会算,你这自以为是的性格是需要改改了,要不是你这性格,当初你的企业会破产?你能沦落到星海来?好好想想吧,不要执迷不悟下去。” 冬儿的话戳到了我的痛处,我的心里不由有些黯然。 沉默半晌,我看着冬儿:“既然你坚决否认这个神秘人是你,那么,我也不说别的了,只是,我想奉劝你,既然你现在已经不缺钱了,那么,你就离开白老三那边吧,离开白老三,到哪里去都行……当然,最好能回宁州。” 冬儿的眼神猛地一颤,接着说:“这个什么所谓的神秘人当然不是我,你当然没有资格说别的……至于我缺不缺钱,这和你无关,至于我是否要离开白老三那边,更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我现在财运正旺,我凭什么走,我还没赚够钱呢,我从来都不会嫌钱多,钱多了不烫手…… “至于我到哪里去,你是巴不得我赶紧离开星海远远地消失在你眼前,是不是?我告诉你,小克,你做梦,只要我一天不看到那些伤害我的人受到报应,只要我一天得不到本应该就属于我的,我绝不会离开星海,绝不。” 我有些无奈伤感地看着冬儿:“冬儿,你变了,你真的变了。” “你说的对,我是变了,我早就变了,从你企业破产那时候我就变了,从你为了别的女人要对我动手的时候我就变了。”冬儿瞪眼看着我:“小克,你以为你就没变吗?你也变了……你好端端的一个人,现在沦落到什么地步了?一方面打着正当职业的名义在黑老大的女人身边混,听说还混到了副总的位置…… “另一方面,你又跟着黑老大混迹黑社会,还是骨干分子,你让我离开白老三,你为什么不离开李顺?以前为这事我劝过你没有,你听了没有?已所不欲,勿施于人,自己做不到的,就不要强加于别人。” 我被冬儿说的哑口无言。 “还有,有些事,我劝你不该想的不要想,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管的不要管,知道的太多,管的太宽,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冬儿继续说:“就凭你今天告诉我的这件事,我如果回去告诉白老三,你就完蛋了,你会很惨,你知道不知道?当然,看在我们以往情分的面子上,我就当没听说今天这事……我充耳不闻,不是想帮助李顺,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希望你能认识到这一点,不要不知好歹。” 我苦笑,对自己之前的推理感觉很不自信了,这种不自信突然让我觉得有些轻松,我希望自己的推理是错误的,但凭冬儿的这些话,我还是不能彻底否定自己的推断,还是有些将信将疑。 我看着冬儿,半晌,说:“冬儿,我现在越来越看不懂你看不透你了……我非常希望那个神秘人不是你,我非常希望此事和你无关,我非常愿意相信你刚才的那些为自己开脱的理由,只是,你的那些理由并没有彻底打消我的疑虑。” 冬儿放缓了语气:“小克,现在我不需要你看懂我看透我,不需要……我也不需要你打消对我的怀疑,你愿意怎么怀疑是你自己的事情,你愿意为了你的那些女人怀疑我我是无法阻止你的,但是,我想告诉你,白老三对我的信任你是动摇不了的…… “还有,那些算计我嘲笑我带着幸灾乐祸的心情想看我笑话的人,我是不会让他们得逞的……你想让我离开白老三那边,我看你恐怕是看到我现在发财了眼红吧,恐怕眼红的不止你一个吧。” 我说:“冬儿,你没必要这么说,没有人这样想……大家都希望你能平安幸福。” “平安……幸福……”冬儿又冷笑一声:“一个个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是谁毁了我的幸福?是谁挖空心思毁了我的爱情?不要以为是我傻子,不要以为我冬儿胸大无脑……我就奇怪你今天怎么会突然心血来潮约我出来,原来你的真实目的就是想搬出一个所谓的神秘人来吓唬我,让我从白老三那边离开,断了我的财源…… “我甚至想,那个所谓的神秘人所谓的200万根本都是你编出来的,根本就没有这回事,你根本就是和那些狗男女合谋串通好了,施用了这个诡计,想以此来打击整治报复我,让我刚开始过的好日子终结掉。” 我被冬儿的话弄得瞠目结舌,看着冬儿:“冬儿……你……你怎么会这么想……你……你怎么会想这么多。” “奇怪吗?意外吗?心虚吗?”冬儿看着我:“小克,不要在我面前耍心眼,不要玩花样,你是骗不了我的。” 冬儿今晚的此番表现,让我的想法再度动摇起来。 我无法想象假如那个神秘人真的是冬儿她会如此理直气壮说这些话,甚至对我进行反攻倒算。 正文 811.第811章梦的解析 看到我呆呆的样子,冬儿脸上的表情略微轻松了一下,接着温和起来:“小克,这事不要提了,我就当你没说这事……其实,你今天约我出来,我很高兴……我知道海珠一直住在公司里没回去,不回去正好,这就对了,那里本来就不是属于她的……她这就叫害人害己,活该。” “你住口——”我说:“你的思维太不可理喻!” “不管我的思维是不是理喻,我还是那句话,属于我的就是我的,谁也抢不去,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冬儿淡淡地说。 “这不是你能掌控的,不是你说了算的,你太自大了!”我说。 “呵呵……”冬儿笑了,笑得有些凄楚和悲凉,接着说:“看来,今晚我们的谈话要到此为止了,我想今晚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我不想看到你不开心,也不想让我自己不开心…… “这个所谓神秘人的事情,不管是真是假,我都建议你到此为止不要去打听去过问,我还是那句话,知道的太多了,对你没好处……记住我的忠告……好了,我走了,谢谢你的咖啡。” 说完,冬儿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站起来开门径自离去。 冬儿走后,我陷入了迷惘和苦思,感觉脑子有些乱。 我摸起手机,给四哥发了一个短信。 半小时后,四哥出现在咖啡厅的单间里,坐在我的对面。 听我讲述完今天发生的事情和我的推断,四哥沉思起来。 半天,四哥说:“显然,宁州赌chang出事和李顺拿到的那个东西,都和这个神秘人紧密相关,李顺去北京,也是和这两件事有关,我想,李顺可能要利用手里的东西,对白老三发起一次规模空前的反击。 “至于如何反击,反击的方式,目前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李顺赌chang失去的一定会在这次反击中找回来,他绝对不会吃亏。当然,我说的吃亏未必指的就是钱…… “还有,就是这个神秘人,按照你的推理,冬儿的可能性很大,但是,要按你所说的冬儿今晚讲的话,又似乎有些蹊跷……她说的并非没有道理,白老三的确给了她很多钱,她似乎没有理由和必要为了200万去冒这么大的风险,她更没有必要去帮助李顺,甚至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 此时,我并没有意识到四哥和我一样都有一个弱点,那就是情商低。 四哥又沉思了半天,眼前突然一亮,说:“这个神秘人不管是谁,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之前给我们提供那些神秘情报的人,也一定是他,他们必定是同一个人!”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很有可能。只是,这个神秘人到底会是谁呢?” 四哥皱皱眉头,想了半天,说:“姑且不去管是谁,走一步看一步,最终一定会水落石出的……我想随着事态的发展,这个神秘人一定会现身的。” 我点了点头:”嗯……” 四哥又说:“还有,以后你不要再让冬儿去离开白老三了……那样的话不要再说了。” “为什么?”我说。 “很简单……冬儿现在是白老三集团的核心层人物,虽然她可能没有参与一些机密事件的决策,但是她掌管着白来三的财务,她知道的白老三的事情太多了,她知道的越多,就越难以脱身,如果非要脱身,那就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你想想,白老三会让知道自己很多机密的人轻易离开吗?一句话,冬儿现在就和你陷入李顺的泥潭不能自拔一样,她上了白老三的贼船,已经下不来了……白老三要是发现她有背叛出卖自己的证据,那冬儿就有性命之忧。” 四哥的话让我心里咯噔一下,我说:“那……你说,冬儿今晚坚决否认自己和那个神秘人有任何关系,是不是也是出于这个想法呢?” 四哥摇摇头:“不好说,毕竟我对冬儿不如你了解,你觉得冬儿有如此大的胆量吗?她有如此慎密的心计吗?她有如此高深的能力吗?” 我摇摇头:“根据我对她多年的了解,我觉得她没有……她现在就是一个只知道贪图享受喜欢吃醋搞些小动作的小女子,大的算计她恐怕没那脑子,当然,她的本质是不坏的,她的业务能力是很不错的。” 四哥看着我:“照你这么说,那这个神秘人就不应该是冬儿……她不具备这个条件。” “是啊,她不具备这个条件……应该不会是她。”我喃喃地说着,四哥的话似乎然我找到了一些某些安慰,心里忍不住又开始自我安慰起来。 “其实,在你内心真实的想法里,你是打心眼里不希望这个神秘人是冬儿的,对吧?”四哥又说。 “是!”我点点头。 “这说明你还是很关心她的,你对她还是忘不了的,是不是?” “四哥,难道你不认为初恋是永远也难以忘记的吗?”我的心里涌起一阵苦涩。 “嗯,是的,初恋,是永远也难以忘记的。”四哥的眼里闪现出些许的悲凉,他或许又想起了自己因为白老三而死去的初恋女友。 四哥低头沉默了半晌,说:“我和白老三,早晚都要面对面的,或许,快了。” 我没有说话,心里一阵纷乱。 当晚,我又做了一整夜的噩梦,梦里有各种险境,一会儿出现海珠,一会儿出现冬儿,一会儿又出现秋桐…… 早上醒来,浑身大汗淋漓,虚脱无力。 终于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我的精神会崩溃的。天亮上班后,我带着满脸的倦怠和疲惫去了市人民医院,挂了心理科的专家门诊。我想找个心理医生咨询下,看看吃点什么药调理一下我这颗饱经折磨的心。 心理科冷冷清清,专家坐在那里正看报纸,这年头,看来大家的心理都很正常,像我这样的神经病不多。 “大夫,我最近连续做噩梦,严重影响了我正常的工作和生活。”我对专家说。 “都做哪些类型的噩梦?”专家问我。 “主要是梦见自己和亲人在凶险陌生的环境里被人追杀,遇到各种恐怖的危及生命的情形。”我向专家陈述着我的病情。 耐心地听我陈述完,专家说:“小伙子,做梦是人在睡眠过程中产生的一种正常心理现象。一般情况下,人在睡眠时大脑神经细胞都处于抑制状态,这个抑制过程有时比较完全,有时不够完全。如果没有完全处于抑制状态,大脑皮层还有少数区域的神经细胞处于兴奋,人就会出现梦境。 “由于少数细胞的活动失去了觉醒状态时的整个大脑皮层的控制和调节,记忆中某些片断不受约束地活跃起来,可能就表现出与正常心理活动不同的千奇百怪的梦…… “噩梦主要分为3种:被追赶或生命受到威胁;失去亲人或喜爱的物品;迷路或身处完全陌生的环境。而在某种程度上,噩梦也是人们担心的恐怖场景在大脑中的预演……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一些意外的事情,心理上产生了极大的担忧?” 岂止是最近,我一直就在一个忧虑的环境里度日,只是最近意外的事情特别集中而已。 我点点头,看着专家。 “被人追杀或无法逃跑等无能为力型的噩梦,往往暗示着主人在现实生活中可能感到恐惧,比如为自己为亲人的安危担忧,如梦见自己会飞但又突然从高空中掉下来、被野兽或怪物追、地震、空难等,这说明主人有失落感,在现实中可能他所希望的东西没有得到实现。” 专家继续说:“很多人以为做噩梦肯定有害,其实从心理学角度讲,不管美梦还是噩梦,都能帮你更清楚地认识自己,察觉现实生活中被你忽略或压抑的真实情感,噩梦其实是白天焦虑、恐惧、内疚等情绪在夜间的释放,在一定程度上反而能起到情绪调节剂的作用。” “哦……”我似懂非懂地听着:“可是,我没有感觉到情绪被调节好,反而精神越来越差。” “像你这种情况,应该是属于有害的一类,是需要积极预防治疗的。”专家说。 “怎么预防治疗呢?”我说。 “积极的预防措施是睡觉要用正规姿势,手不要放在胸口和肚子上,保持心情愉快。工作生活不要太累,适当缓解一下压力,我给你一些调节方式,注意建立一种健康的生活方式,同时减轻心理压力,做些使自己放松的事情,如散散步、洗个澡、看看小说、听听柔和的轻音乐等。试着放松自己,看些轻松的节目或书籍。 “养成良好的休息习惯,避免劳累,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不要思虑过多,缓解自己的压力,保持愉快的心情,减少不良的刺激。平时应多看一些健康有益、轻松愉快的影视录像或小说,少看或尽量不看易形成噩梦情景的影片或小说,避免不良的刺激在记忆中储存。睡眠前最好不要过度用脑,以免大脑皮层过度兴奋而引起梦境。 “注意睡眠的身体姿势。一般采取右卧睡眠较好。仰着睡的时候,双手双脚自然垂直,枕头不要过高。要纠正趴着睡觉的不良习惯。睡觉时一定保持良好的姿势,一般右侧朝下侧卧或者仰卧,不要枕着手臂,更不要把手臂房在胸腹上,保持自然的姿态,而且一定盖好,不把手脚伸出外面,睡前喝上一杯温开水……”专家侃侃而谈,我认真地听着。 “除去心理因素的原因,某些反复呈现的噩梦具有预兆疾病的作用。从病理学的角度看,许多身体疾病和精神疾病在潜伏期间症状并不明显。特别在白天人们的大脑活动频繁、脑细胞十分兴奋的情况下,更是难以觉察到体内潜在性病变的微弱异常刺激信号。 “而睡眠时,噩梦可能预兆的疾病许多脑细胞进入休息状态,工作机能降低。这时,白天影响细胞的刺激信号就会刺激皮层有关中枢,使相应的脑细胞出现应激反应,产生预见性梦境。” 专家继续说:“有不少实验显示,人体内的生理性与病理性的刺激可能被编入梦境。人体有些轻微的炎症,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往往感受不到,而炎症引起的轻微刺激在睡眠时就可能导致噩梦产生。如有人在梦境中出现喉咙被人掐着,后来果然发现患有咽炎。” “哦……做梦还和疫病有关……这个说法倒是很鲜见。”我说。 正文 812.第812章海珠很异常 “小伙子,这是科学,是科学证明的。”专家严肃地说。 “哦……科学……那……什么样的梦能和什么样的病有关系?”我好奇地说。 专家说:“根据科研人员多年的研究发现,不同的疾病与不同的梦境有关,而同一疾病的梦境通常比较相似。比如:梦到人或怪物敲打你的头部,或是向你的五官灌流质等,则说明你可能患脑部肿瘤和神经系统疾病;如梦中听到怪响,则意味着听觉中枢可能存在某些病变或附近血管硬化; “如梦到气管被卡住,呼吸不顺畅、窒息,则说明呼吸系统可能存在病变;如梦中被追逐,心中恐惧,叫不出来,跑不动,惊醒后心有余悸、大汗、心跳加快,那么可能是心脏冠状动脉供血不足;如梦中走路不稳、身体扭曲、肢体沉重,并伴随窒息感,且会突然惊醒,那么可能是心绞痛的前兆; “如梦到从高处坠落,但始终是还没落到地面就已惊醒,则可能是心脏病的先兆;如梦到火的场景,例如自己被烧伤等,则可能患有高血压;如梦到水的场景,例如洪水、沼泽、溺水等,则提示肝胆系统和肾脏可能有病变;如梦到飞翔的场景,那么循环系统可能有病变;如梦到面目狰狞的恶人,那么说明消化系统可能存在病变; “如果梦中被殴打,醒后感觉梦中被打部位疼痛,则说明对应脏腑可能有潜伏病变;如梦中进食味道怪异的食物,醒后嘴中仍留有异味,或是梦中感到饥饿,吃进大量食物,醒后胀痛难受,则说明胃肠部位可能有疾患……” 专家滔滔不绝地说着,这伙计真能说,比我还能侃。 虽然是侃,我听了却也大开眼界,不住点头。 最后,专家说:“所以,除了我刚才给你说的积极性的预防措施之外,小伙子,我建议做一个全面的体检。” 我不相信自己的身体会有病,但是还是接受了专家的建议,防患于未然嘛! 于是,专家给我开了一张体检表,我到医院的体检中心去做体检。 整整折腾到下午5点多,总算把该查的都查了,结果证明我的身体各个部位和功能一切正常。我还心血来潮利用这次机会查了下我的小蝌蚪,医生说我的小蝌蚪单位容积数量很多,运动活性很强,都是噌噌跑直线的主儿。 看来我做噩梦和生理无关,还是心理上的原因。 生理上的病因好治疗,心理上的可不是那么容易治好的,特别是目前我面临的处境,需要思虑的事情太多。 检查快结束的时候,接到秋桐的电话,晚上有大客户要招待,要我和云朵参加,听说我在医院做体检,她说和云朵一起来车来接我。 于是我站在医院门口的马路边等秋桐的车。 不一会儿,秋桐开车到了,停在马路边,云朵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摇下玻璃冲我招手。 我大步上车,坐在后排,拉上车门,秋桐正在接一个电话。 几分钟之后,等秋桐接完电话,正要开车走,一直侧脸看着医院大门方向的云朵突然叫起来:“哎——那不是海珠姐吗?” 我和秋桐扭头望去,果然看到海珠正低着头从医院门诊大楼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纸。 一阵冷风掠过,海珠的头发被吹得有些散乱,她没有理会,仍旧边慢慢走边低头看着手里那张纸。 暮色里,海珠的身影显得异常孤单。 我的心里突然很痛,接着就打开车门下车。 与此同时,秋桐和云朵也下了车,大家一起向海珠走过去。 “海珠姐——”云朵先叫起来。 海珠猛地抬起头,停住脚步。 “阿珠——”我说到。 “海珠,你……你到医院干什么来了?”秋桐看着海珠手里的那张纸。 “我……我有点感冒,来医院看了看。”海珠的声音有些慌乱,迅速将手里的纸装进口袋,神色略微调整了下,看着我们:“你们这是……” “易克来医院体检,晚上有个客户,我和云朵正好走这边接他,”秋桐说:“你……你感冒了?” “是的,小感冒,没事的。”海珠说着,看着我:“你……你体检的……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一切完好。”我说着,看着海珠:“阿珠,怎么感冒了?” 海珠勉强笑了下:“感冒有什么奇怪的……你没事,那就好。” 海珠的神色有些宽慰,还有些惆怅。 我说:“阿珠,我看看你检查的单子。” “小感冒,有什么好看的。”海珠淡淡地说了一句,接着说:“既然你们还要去接待客户,那你们走吧。” “海珠,我送你回去吧,这个时间正是下班高峰期,出租不好打的。”秋桐说。 “是啊,海珠姐,我们送你回去吧!”云朵也说。 “上车吧,阿珠!”我说。 海珠看着我们,眼神有些抑郁,接着轻轻摇了摇头:“谢谢你们的好意,不过,不用了,我还是打出租回去……不麻烦你们了。” 说完,海珠抬脚就走。 “阿珠——”我又叫了一声,跟了上去。 海珠转过身,看着我:“不要跟着我……我说过,请给我一个自由的空间,请尊重我的话。” “可是,阿珠。”我欲言又止。 “我该走了,你们也该走了,请不要纠缠我……”海珠说完,独自离去。 我站在那里,看着海珠孤单离去的背影,心里突然一阵悲酸。 秋桐怔怔地看着海珠渐渐远去,脸上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 云朵有些难过地说:“哥,海珠姐……她……她还是不肯原谅你……她……她自己走了。” 我没有说话,半天,看到海珠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去,才慢慢转身,向车子走去。 虽然当天我看了心理医生,但是当晚,我还是继续做了噩梦。 这种噩梦连连的日子,我不知何时才会结束。 第二天上午,我召集我分管的部门负责人准备召开一个发行调度协调会,秋桐也参加。 这时,市委常委宣传部长在孙东凯的陪同下来到了发行公司,孙东凯介绍,部长此次是专门来星海传媒集团蹲点调研的,首站选在了发行公司。 “今冬明春,按照市委的统一部署,按照落实科学发展观的要求,各位常委都要到自己分管的区域下基层搞调研,市委书记前几天刚来星海传媒集团视察多党报发行工作,本着落实书记视察精神的原则,我把自己调研研究的第一个单位选在了你们集团,在你们集团蹲点的第一站选在发行公司。”部长乐呵呵地说。 我和秋桐都表示欢迎。 “正好我们今天上午要召集各发行部门的负责人开一个调度协调会,听取前段时间的汇报,研究下一步的征订工作。”秋桐说。 “好啊,那我列席你们的会议,做一个旁听者。”部长说。 “呵呵……部长列席,那我也列席,听听崭新的易总上任第一把火是怎么开始烧的。”孙东凯也说。 “好,好。”部长点头附和。 “领导只能是出席,怎么能是列席呢?”秋桐说。 “哎,秋桐,不要这么说,我今天和东凯就是旁听,不发表任何意见,你们该怎么开就怎么开,不要受我们的影响,我很想听听来自基层的意见。”部长说。 我和秋桐对视了一眼,我点点头,秋桐说:“那好吧,欢迎二位领导莅临旁听。” “时隔多日,我今天又可以见识见识易总的高招了。”部长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 我一咧嘴,孙东凯和秋桐都笑了。 9点整,公司小会议室,会议准时召开,各发行站的站长以及公司业务部和统计室的负责人都来齐了。我和秋桐坐在会议桌的中间,部长和孙东凯坐在了会场的角落。 秋桐主持会议,先听取各部门的工作汇报,重点是前段时间各部门在征订工作中的做法,包括出现的问题和建议。 因为有部长和孙东凯的参加,大家发言一开始比较拘谨,有些放不开,我穿插调侃了几句,会议气氛才逐渐活跃起来。 轮到曹腾汇报的时候,曹腾毫不客气地把我之前业务二部的工作业绩和做法都归到了自己名下,当着我的面大言不惭地侃侃而谈,汇报地绘声绘色。 我和秋桐不动声色地听着,部长和孙东凯认真地听着,不住点头。 大家谈完之后,秋桐说:“各位刚才的发言,提到了一些很好的做法,也提出了一些问题和建议,对于一些成功的经验,今后务必继续坚持和发扬,对于工作中出现的问题,是我们下一步工作的重点,针对这些问题,下面请公司分管发行工作的易总谈一谈。” 我开始发言: “从各位刚才的发言中,很明显可以看出,大家目前征订工作的着力点放在了老客户的稳定上,主要抓的是老订户的续订工作,这是非常必要的,我们整体发行工作的原则就是稳定老客户,要确保老客户一个都不流失,根据我目前手里的各站征订进度看,各位的工作是值得肯定的,老客户续订工作进展的很稳妥,真扎实,可以说是在有条不紊地进展中…… “在各位的征订工作中,也可以看到,大家普遍采用的是我们业已成熟的征订方法,这也是我们的传统征订方式,也是我们去年成功的法宝……在前段的工作中,大家的工作都是非常辛苦的,特别是战斗在第一线的发行员们。” 我首先对前段大家的工作给予了充分的肯定,接着话题一转:“按照今年集团党委给我们下达的报纸征订任务,我们的发行总量必须要保持适度的增长,公司也已经给各站下达了新的任务基数,要完成这个基数,仅仅靠确保老订户是难以完成的,必须要发展新客户,只有新客户得到增加,才有可能完成明年的报纸征订任务。” 大家都安静地看着我。 正文 813.大和尚和小和尚 第813章 我继续说:“而要确保明年征订任务的圆满完成,甚至是超额完成,我们的发行战略就必须要调整,要创新,只有创新,才是我们持续发展的不竭动力,才是我们工作有新突破的强力保证…… “前段时间,我到下面各县区去做了一个调研,发现了一些新情况,也有一些新问题,只要问题集中在工作方式缺乏创新,征订办法没有新意。 “我们下一步的工作重点是要坚持两手抓,一手抓老客户的稳定,一手抓新客户的发展,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只有如此,我们才有可能确保征订任务的完成……借鉴国内同行发行工作的成功经验,根据我们自身发行工作的实际,在下一步的征订工作中,我想提几点建议供大家参考。” 秋桐认真地做着笔记,部长和孙东凯也在本子上写着什么,部长时不时抬头看我一眼。 我继续说:“大家都知道,在市场经济发展的今天,报纸就是商品,既然是商品,那么我们现在做的征订工作就是不折不扣的营销,集团编辑部是生产车间,我们就是营销部,要把我们的产品推销出去…… “作为公司来讲,产品的包装和整体战略性的推广一直在进行,我们的产品在社会上的知名度一直在提高,毫不客气地说,我们的产品在星海是同类商品中性价比是最好的。 “如此,各位下一步需要做的,就是促销手段的多样化……下一步,本着有效发行的大前提,我想大家可以重点采取以下几种促销方式……首先,是电话推销。这是美国特色的推销方式,在很多商业领域都有广泛应用,国内的保险等行业早已采纳,但是报纸行业却鲜见推行。 “既然其他行业可以搞,报纸行业自然也不例外,我们也可以搞,我以为,作为目前我们集团的实际情况以及星海报业发展的趋势,电话推销是扩大家庭订阅量的最佳方式!” 大家聚精会神地看着我。 “所谓电话推销,就是报纸发行部门员工向居民家中打电话,通过介绍订阅本报的好处及最近推出的优惠政策,说服居民订报。美国报纸特别注重家庭订户,认为家庭订户是吸引广告的最有效订户。 “根据星海的实际情况,我们报纸可以将三种人列为电话促销的主攻对象:一是新迁入的居民,二是尚未订报的住户,三是曾经订报但最近停订的住户,目的在于发展新订户。 “对于那些正常订户,发行人员也要进行地毯式轰炸,挨家挨户打电话问候、致谢并听取意见,这样做的目的在于稳住已有订户……对这一块的话费支出,公司会适度给大家发放通讯费补贴。” “可是,易总,我们怎么得到那么多市民的电话号码呢?”一个站长发问。 “这个……”我狡黠地笑了下:“这一块不需要大家操心,我来操办,我会收集到足够的电话号码,然后按照大家各自的区域发放给各站的。” “易总是要采取非正规手段弄到这些号码吧?”另一个站长笑着说。 “这个……保密,不该告诉你们的就不能说,但是,大家放心,我不会做违法的事情。”我说:“当然,在现行的社会规范制度下,要想做成一件事,也不能太循规蹈矩了,不然,人家在吃肉,你连汤都捞不到。” 听到这里,大家轻声笑起来,秋桐也抿嘴笑,部长和孙东凯对视了一眼,部长也笑了。 我接着说:“另一个促销手段就是新户折扣,这一块好理解,就是在一段时期内给新订户特别的优惠,借此来扩大发行量和对手竞争,公司马上会出台统一的优惠政策下发给各站统一实施。 “这类优惠主要有以下三种形式:一种是初期赠送,第二种是初期折扣,第三种是礼券相抵,这一类的发展对象主要是我们报纸发行的稀疏和空白地区,可以先免费给订户赠送半个月或者一个月的报纸,也可以在一些社区采取先送后看的措施,还可以给新订户以2个月的准半价优惠……关于赠送或者降价的这一部分费用,公司会出台统一政策,由财务和大家协调。” “这个办法好,这样就容易发展新订户了,见了新客户也好讲话了。”大家频频点头。 “再一种促销方式就是网上促销,我们集团有自己的网站,公司会和网站协调好,开辟网上订报栏目,设计网上订报程序,力争操作简便,市民只需要在网站输入自己的姓名地址电话,3天内我们的发行员就会送报上门…… “网站也会以弹窗或者闪烁广告的方式提醒用户注意我们的订报优惠措施,这一块,公司会统一协调各报刊刊登网上订阅广告,同时大家也要给发行员布置好,让大家大力向市民宣传网络订报业务……网上订阅的报纸,统计室会按照区域统计好,计入所属各站的任务。” 我继续说:“还有,我们要继续大力做好学校推广工作,让党报和晚报走进学生中去,引导青少年阅读报纸,既促进了学校的教育,也有助于保持和提高整个社会的文化水平,因而符合社会利益,也会得到社会各界的支持,对社会来说,这是社会效益,对我们来说,最大的现实利益就是扩大了报纸的有效发行量…… “去年我们采取的小记者的做法收到了很好的效果,今年我们除了继续维持以前的做法,还要采取新的途径,我想我们可以尝试寻找一些热心教育事业的赞助伙伴,赞助人帮助学校,主要是中小学支付半价甚至全价订报费,报纸本身也给一定折扣,最多为半价。 “这项工作,大家都可以参与,从报纸总编到编辑记者到发行公司的领导到各位站长和发行员,都可以尝试去做……这一快,如果做大了,公司会和各编辑部协商,定期出版专栏配合学校的时事和法律教育,使读报与学生的学习有机结合起来……这样做的好处,除了以报纸强大的文化科技教育内容影响下一代,同时也为我们自己培养未来读者。” “好,这个举措好!”部长忍不住说了一句,带着赞赏的目光看着我。 部长一讲话,大家都看着部长。 部长忙摆摆手:“大家不要看我,易克同志继续发言,我继续旁听。” 我继续说:“另一项促销手段就是搞酒店促销,把星海大大小小的酒店旅馆作为重要的发行对象,让报纸发行到每间客房,这一块,按照集团订阅的优惠政策给他们价格折扣,不同的基数有不同的优惠价格,为了激发他们的订报积极性,对于订报达到一定数量的酒店,公司会协调集团广告公司,给予适度的广告回报,对于数量较大的,还可以给予新闻回报…… “这一项工作,站长和发行员都可以去操作,每个发行员的投递区域都会有很多旅馆和酒店,要继续主动上门去做宣传鼓动工作,这一块市场,目前在星海还有较大的空白,谁先占领就是谁的,时不我待。” 部长边做笔录边不时抬起头带着欣赏的目光看着我。 我最后说:“我刚上任公司副总,分管发行,我的工作需要大家的支持和配合,我就是给大家搞服务的,大家在征订工作中有什么问题,随时都可以和我联系,有什么好的建议和想法,也可以随时找我,我的手机24小时开机…… “换句话说,大家是战斗员,我是服务员,我的服务工作做的不好的,令大家不满意的,大家随时可以找我提意见,也可以越级,直接着秋总汇报,还可以找孙书记报告,甚至,今天我们星海宣传部的头在这里,大家也可以告到部长大人那里。” 我这么一说,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部长孙东凯和秋桐也都笑起来。 我接着说:“一句话,大家一定要团结一致,全力以赴把明年的发行工作做好,这样,我们对集团党委交一份合格的答卷,我们也算是给自己交一份合格的答卷!” 曹腾这时说话了:“易总,何谓全力以赴呢?如何评价一个部门或者一个人是否全力以赴了呢?” 我看了曹腾一眼,微笑了下:“一个小孩搬石头,父亲在旁边鼓励:孩子,只要你全力以赴,一定搬得起来!最终孩子未能搬起石头,他告诉父亲:我已经拼全力了!父亲答:你没有拼尽全力,因为我在你旁边,你都没请求我的帮助!所以说,全力以赴就是想尽所有办法,用尽所有可用资源。” 大家都点头称是,曹腾不做声了。 我接着说:“一个企业一个部门的负责人,都是管理者,管理者能力的高低,直接决定你这个部门业绩的高下……发行公司的老总是管理者,大家各位站长和经理同样也是管理者。” “易总,既然你说我们也是管理者,那么,管理的最高境界是什么?”一个站长发问。 我说:“一个好的公司就是一座好的庙,一个好的公司老总就是一个好的大和尚,一个好的部门负责人就是一个好的小和尚。我们给客户的永远是1%的使用价值和99%的希望。管理的最高境界就在于不仅能把明确的规则搞清楚,而且也能把潜规则搞清楚,最后办好自己的庙,成为一个伟大的大和尚……在座的各位,现在是小和尚,但是以后都有可能成为大和尚。” “哈哈……”大家都笑起来。 “那易总的意思,秋总就是我们现在的大和尚了。” “是的,秋总是我们大和尚,孙书记是我们的超级大和尚!”我说。 “哈哈……”大家笑得更厉害了,孙东凯咧嘴笑着,部长笑得前仰后合。 第814章人上人下 这时,部长举手发问:“易总啊,我也想问一句,我认为一个好的管理者不仅要学会管理他人,更要学会管理自己,不知易总会这一点是如何认识的?” 我想了下,说:“简单地说,管理好自己,就是在人之上,要把人当人;在人之下,要把自己当人。简单的生活之所以很不容易,是因为自己习惯想的太多。是摘花还是给花浇水,决定了一个人对花的态度。如果对陌生人客气,而对亲密的人太苛刻,你的天下将不太平…… “人生何其短暂,如流星之于夜空;生命何其卑微,如尘埃之于苍穹。而我们又何其短视,如盲人之黑天摸象。总以为今天很长,明天就是永远;总以为自己很高,登顶即为山峰,在有限的人生里极度挥霍;在浩渺的宇宙中肆意践踏。所以对时间要珍爱,对生命要敬畏,我们才能找回本真的自己,才能管理好自己。” “言之有理,有高度!”部长微微颔首,接着说:“我还有一个问题,我喜欢下象棋,我以为同样的营销工作者中,有兵有将也有帅,不知易总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我说:“不错,营销队伍中按照才能来划分,确实有兵、将、帅之分,兵:下等兵见客户,只谈产品,这是推销;普通兵以谈产品为主,聊生活为辅,这是销售;上等兵以沟通生活为主,介绍产品为辅,这是产品营销。将:与客户以事业和生活沟通为主,亦师亦友,是关系营销。帅,与客户沟通人生观、价值观,能尊重客户,客户感动感恩,这是营销。” “说得好啊,见识精辟!”部长点点头,又看着孙东凯笑了下:“东凯,看来你用人确实有方哦……” “哪里是我用人有方,这都是部长慧眼识英才,部长不早就看好易克是个人才了吗。”孙东凯笑着。 “思想是行动的先导,只有脑子里有货,行动上才会见到效果……参加你们的这个发行调度会,我今天大长见识。”部长感慨地说。 “部长,你给大家讲几句吧。”孙东凯趁热打铁。 “呵呵……做营销管理我是外行,我今天除了听就是问,除了体验就是学习,我看大家还是听易总和秋总的好,这两位搭配做发行,一个宏观一个微观,一个战略一个战术,东凯啊,你算是省心了,管理干部组合搭配地很好。”部长说。 “呵呵,我还不是跟部长学的,你在部里的用人我可是一直很关注的,一直在学习你呢。”孙东凯笑着。 “好了,我们不聊了,继续听他们的。”部长说。 然后,秋桐做了总结,结合大家和我的发言内容,对下一步的工作做了系统部署,对我提出的几点营销新办法给予了充分肯定,要求大家回去尽快落实,同时公司会统一协调好相关事宜。 然后,散会。 散会后,孙东凯安排部长就餐,部长要我和秋桐一起参加。 吃饭的时候,部长对我格外热乎,和我扯东扯西,又是拉家常,又是问及我的个人问题,我都一一谨慎地做了回答,防止出什么纰漏,当然我不会告诉他我和海珠在闹矛盾的事情。 “东凯啊,市里最近要组织一次事业单位招考,我们宣传系统也要进一批人,都是带编制的,还有,市里最近出台了对优秀人才的选拔任用文件,对一些才能出众业绩出众的人才,是要破格选拔启用的,我看你心里要有个数哦……”部长对孙东凯说。 “那是,那是,部长的话我谨记在心。”孙东凯忙点头答应着。 秋桐微笑着没有说话,看了看我。 我一时没有意识到部长这话里的意思,埋头吃饭。 我不知道部长对孙东凯心里的真实看法,但是我听说当时集团一把手没有确定的时候,部长作为常委,他是支持当时部里的那位副部长到集团担任一把手的。而且还听说部长和另一位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也就是白老三的姐夫,多年来关系就很微妙,而白老三的姐夫当时是支持孙东凯担任集团一把手的。 既然我都听说了,那孙东凯也不可能没有耳闻,但是不管他心里怎么想,不管他对部长有没有意见,现在部长是他的顶头上司,还是市委常委,他都不能也不敢流露出任何不悦不满的情绪的,他在部长面前表现地相当温顺。 “当时在市委常委会上讨论集团一把手的时候,我可以投了你一票的哦,你可要把集团给我带好啊!”部长又说。 “谢谢部长的支持和关心,我一定不辜负部长期望!”孙东凯带着感激的表情说,接着举起酒杯:“来,部长,我敬你一杯酒,非常感谢部长调研的第一站就来到星海传媒集团……这是部长对集团的支持,也是对我工作的支持。” 部长矜持地和孙东凯喝了一杯酒,然后端起酒杯看着秋桐和我:“小秋,小易,来,我给你们二位喝杯酒。” 我和秋桐端起酒杯。 “秋桐,你是市直宣传系统里我早就耳闻的出众的管理干部,在你在集团人力资源部担任副主任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的能力,没想到你做行政管理是个人才,做经营管理同样出色,去年市委机关报的发行工作做得非常出色,超额完成了市委下达的任务,很好,我对你的工作很满意……同时,我对你的人品也是了解的,高调做事,低调做人,深得员工爱戴,好啊,这才是一名优秀管理工作者应该具备的素质。”部长说。 “谢谢部长夸奖,这是集团党委领导和培养的结果!”秋桐说。 然后部长看着我:“易克,我看你是一个不按规则出牌的家伙,思维超乎常人,思路很开阔很创新,我们的文化产业要想大发展,需要的就是你这样的家伙,如果大家都循规蹈矩做事,那我们永远只能停留在大众的普通水平,永远都不会有出众的业绩。 “这次孙部长也就是你们的孙书记重用提拔了你,你可不要辜负集团党委对你的厚望,也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我希望你在星海传媒集团,在孙部长和秋总的领导下,能走的更远,能取得更优异的成绩,总之,不管是你的工作还是你的个人,都会有更好的发展…… “当然,我还要给你几句忠告,不管是做人还是做事,要学会知而不言,因为言多必失;学会自我解脱,因为这样才能自我超越;学会一个人静静思考,因为这样才能让自己更清醒、明白;学会用心看世界,因为这样才会看清人的本来面目;学会放下,因为只有放下才能重新开始;学会感恩,拥有一颗感恩的心,在逆境中寻求希望,在悲观中寻求快乐。” 我点点头:“好的,我记住领导的教导,我会努力好好发展,争取做个大和尚!” “哈哈,你要做成了大和尚,那秋桐就该做更大的和尚了。”部长笑起来。 孙东凯也笑着,笑得有些微妙。 我此时不知道部长说这话是有意还是无意,也不知道部长这话是否另有含义,直到不久以后我才明白过来。 接下来的两天,我和秋桐全力投入到这次会议布置事项的落实中去,很快把各项关系和程序理顺,各项工作有条不紊地开展起来。 第三天下午,我接到了海珠的电话,她告诉我下班后到星海大酒店,说她今晚要请客吃饭,接着告诉了我吃饭的房间,不等我说别的,接着就挂了电话。 我有些莫名,还有些忐忑,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下班后,我去了酒店房间。 去到后才发现海珠今晚请了好几个人,夏季夏雨海峰云朵秋桐小亲茹,甚至,还有冬儿。 他们都已经到了,酒菜也已经上齐,大家都默默地坐在那里,房间里气氛很沉闷。 海珠坐在中间,消瘦苍白的脸上显得神色很平静。 我不安地坐下,看着大家,大家脸上的表情各异,但是都带着困惑和不解,似乎大家都不明白海珠今晚请客的用意。 “人齐了,该来的都来了……我们开始吧……海珠开始说话了,声音很轻,安定的眼神缓缓扫视了大家一眼。 大家都看着海珠,冬儿的眼神有些冷还似乎有些兴奋,夏季和海峰的表情有些沉重和困惑,夏雨和秋桐云朵的表情有些惶恐和不解。 我愣愣地看着海珠,心里又开始隐隐作痛。 “各位都是我的熟人,除了海峰是我的亲人,其他都是我的朋友,当然,有些人我说是朋友可能会说我高攀,如果不愿意接受,可以提出来。”海珠接着说。 大家都没有做声。 “既然没人说话,那大家是都接受我海珠可以作为你们的朋友了……谢谢各位。”海珠微笑了下,举起手里的酒杯:“刚才有几位互相不熟悉的朋友我都给介绍认识了……认识大家这么久了,今天我特意略备薄酒,请大家赏脸光临,来,第一杯酒,我首先感谢大家长期以来对我个人的关心帮助和关怀,由衷感谢。” 说完,海珠举杯干了。 大家也都干了,然后都看着海珠。 倒满酒,海珠又举起酒杯,环顾了一下大家,缓缓道:“这第二杯酒,我祝在座的各位身体健康,永远都有好心情,永远都有属于自己的幸福生活……不管我们之间曾经有过怎么样的不开心和纠结,希望大家喝完这杯酒后都忘掉那些不快,我对我曾经给大家带来的不开心表示深深的歉意……希望大家还能认我这个朋友。” 说完,海珠又干了。 大家也随着干了,我看看海峰,他脸上忧虑的表情更加重了,秋桐和夏雨云朵小亲茹显得更加惶恐,冬儿依旧保持着冷淡的表情,夏季则沉思着什么。 我突然心跳加剧。 然后,海珠举起第三杯酒,凄然一笑:“这第三杯酒,我想当着所有朋友的面,郑重宣布一件事情——” 说到这里,海珠略微停顿了下。 大家都屏住呼吸看着海珠。 我的心几乎就要停止跳动。 第815章失去了海珠 海珠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里带着无比的凄凉和眷恋,然后看着大家,平静地说:“这第三杯酒,是请大家做一个证明,我宣布,从今天开始,我和易克的关系正式彻底结束——” 话一出口,仿佛一声炸雷在我耳边响起,我差点晕了过去。 大家都倏地变了脸色,云朵忍不住惊呼起来:“海珠姐——” 秋桐的脸色瞬间变得发白,身体摇晃了一下,看着海珠声音颤抖着:“海珠妹妹,你——” 夏雨瞠目结舌地看着海珠,脸上看不出是震惊还是喜悦。 小亲茹傻了。 冬儿的眼神依旧很冷静,直勾勾地看着海珠。 夏季的脸严肃下来,看着桌面不做声。 海峰呆了,看着海珠:“阿珠,为什么,为什么?” 我呆如木鸡一般地坐在那里,一时没有任何反应。 “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不想说,你们也都不要自作聪明去猜测那些理由……我也不想听任何人的任何解释和劝解,也不想任何人再来打扰我,都省省吧,请尊重我的决定。” 海珠显示出异常的冷静,继续缓缓地说:“听到这个决定,不管在座的各位有什么想法,我都不评论,也不想争论,我累了,我很累……我不想说我是退缩,也不想说我是在成全,我只是想告诉你们我的这个决定……而且,我的决定是不可更改的……好了,我的话说完了,我先喝了这杯酒……喝完这杯酒,我先走一步,小亲茹走的时候会结账的。” 说完,海珠一口干掉了这杯酒,然后站起来就往外走。 “阿珠——”我叫了一声,接着猛地站起来。 “不要跟着我,任何人都不准跟着我!”海珠厉声说了一句,身体摇晃了一下。 我呆立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整个人都麻木了。 “易克,谢谢你曾经给我的一切,谢谢你曾经带给我的那些幸福和欢乐,谢谢。”海珠又说了一句,身体在微微发抖,声音里充满凄苦和悲凉,接着猛地转身,离去。 我木木地站在那里,忘记了这是在哪里,忘记了周围还有什么人,我的心里突然喷涌出冰冷的泪水…… “冬儿,这回你该满意你该知足了吧,你的目的终于达到了!”海峰突然冲着冬儿怒吼起来。 夏雨和夏季吃惊地看着冬儿,显然,他们不知道冬儿插手我和海珠之间的事情。 冬儿默不作声地站起来,冷笑一声,扬长而去。 “夏雨,要是没有你这个死丫头捣乱,也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回去我再给你算账。”夏季狠狠地瞪着夏雨。 夏雨不敢看夏季,突然站起来跑了。 夏季站起来,满怀歉意地说:“各位,对不起,对不起了……不管怎么说,夏雨都起到了很坏的作用,我很抱歉,我表示深深的道歉。” 夏季神色沉重地离去。 房间里还剩下我和海峰秋桐云朵小亲茹。 “那天,你不是说海珠的态度已经缓和了吗,已经松动了吗,怎么?怎么突然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秋桐的声音颤抖着,泪花点点地看着我。 云朵也哭了,低头无声地抽泣着。 小亲茹呆呆地看着我们,脸上带着惊惧的神色,一会儿说:“这……这些日子,海珠姐经常自己关在房间里哭,好几次我听到海珠姐在房间里压抑的哭声。” “一定……一定是还有其他原因……一定不会只是那两件事……海珠,海珠明明已经快要原谅易克的,态度已经开始松动的。”秋桐喃喃地说。 “不管是什么原因,阿珠一旦做了决定,是绝对不会再更改的,我了解她的性格,她外表看起来温顺,其实内心倔强得很,话一旦出了口,她是很难再收回的。”海峰叹息着:“现在,什么原因都不重要了,阿珠……阿珠已经做了决定了……无法挽回了,彻底无法挽回了。” “不,不——还可以的,还可以的……海珠是爱易克的,她是发自内心爱着易克的。”秋桐说道,眼圈又开始发红。 “爱他的女人又何止阿珠一个,可是,都得到了吗?”海峰冷冷地说了一句。 秋桐顿时不言语了,呆呆地看着桌面。 云朵也停止了哭泣,低头不语。 海峰走到我跟前,看了我半晌,说:“易克,我不想说你是自作自受,可是,我想告诉你,你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说完,海峰挥拳狠狠冲我脸上打来—— 我没有闪避,海峰的拳头打中了我的腮部,一阵剧烈的酸痛。 “我不是你的大舅哥了,你也做不成我妹夫了。”海峰的声音有些嘶哑,眼圈一红,接着低头转身出门离去。 云朵站了起来,看了看我,又看看秋桐,然后转身追了出去。 我和秋桐都沉默着,小亲茹呆呆地看着我和秋桐,怯怯地说:“易哥,秋姐,我……我们。” 秋桐站了起来,看看我,然后看着小亲茹:“我们也走吧。” 我们一起离开了酒店,站在酒店门口,我看着秋桐和小亲茹:“你们先走吧,我想自己走走。” 秋桐看了我半晌,沉重地叹息了一声,和小亲茹转身离去。 走在星海冰冷的街头,身边凄冷的寒风吹过,吹在我的脸上,吹进我的心里,虽然穿着棉衣,浑身却觉得冰冷。 我摇摇晃晃地独自走着,脑海中回闪着往日的一幕一幕…… 我意识到,我真的失去了海珠,真的! 我不知道到底促使海珠下决心要离开我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是因为我和夏雨还有我参加黑社会的事情,让她无法接受无法原谅我,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可是,我认定,如果没有我的那些过错,如果没有我的那些作为,海珠是不会离开我的。 我认定,我和海珠最后的结局,都是我的过错造成的,我亲手埋葬了我和海珠的爱情。 仰脸看着深邃的清冷的夜空,夜色阴霾,看不到一点星光。 天空开始飘落起了雪花,落在我的脸上,落在我的心里…… 我踉踉跄跄地走在夜晚星海无人的落雪的街头,心中阵阵悲凉和凄楚,还有深深的歉疚…… 走了许久,我的泪水伴随着雪花终于流了出来…… 就这样失去了海珠,在这个飞雪纷飞的的季节,因为我的过错我失去了属于我的那份关心,属于我的那份在乎,这样深深地伤害了她,破了的是她的心,我的心在这个冬季里一样的冰冷了,我知道,从此在她的记忆里我将会褪去所有的颜色,成为一张飘落在角落里的白纸…… 就这样失去了海珠,在心底我一遍遍地说着:阿珠,对不起,我真的错了……可是我没有资格要回她的一次原谅,我知道,以后的日子我的手机屏幕上不会再显示那几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数字;也不会再听到那些已经听了无数次的话语:少喝酒,少吸烟,照顾好自己,不要太累……如今,这一切都离我远去了,是我对她的大意,是我自己的行为把她的心彻底地冰冻了…… 就这样失去了海珠,此刻,在我心里不停缠绕着的是她最后说给我的话:谢谢你曾经给我的一切……我知道,我没有理由让她原谅我,没有理由让她感谢我,我应该感谢的是她,是她曾经给予我的一切……是我自己用一颗迷途误入歧途的心换回了这个冰冷的结局。多想对她说声对不起,可是,我知道,她不会再接听我的电话,因为她真的离我而去了…… 就这样失去了海珠,尽管我和她生活在一个城市,可是从此却要变成陌路。我知道,爱人的情份就这样走到了尽头。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到底有多远,我问着自己这个问题,曾经我们的距离是零,可是如今,却已经隔了山,隔了海,我们的距离真的成了遥远的心与心的距离…… 孤独冰冷的雪夜里,我孤独而凄冷地走着,似乎,这个夜里充满了无尽的黑暗,永远也看不到光明,似乎,这条路永远也走不完,永远也看不到尽头…… 海珠的决然离去,给予我身心以沉重的打击,在悲伤里我带着凄凉,在痛苦中我带着迷惘,在寂寞中我带着失落,短短一年半时间,从冬儿的失踪到出现到再次离去,从海珠的出现到走进我到此次离去,我至少已经经受了N次得到和失去,每一次被离去,都让我的精神世界遭受一次重创。 我的世界开始下雪,我的世界陷入漫漫长夜,我在迷惘中沉沦,我在苦楚中品味,我在疼痛中忏悔…… 我深深地自责着自己,在稍微有些冷静之后,脑海中却不时又闪过些许困惑,是的,正如秋桐那天所言,海珠之前不是已经在我跟前流露出缓和的迹象了吗,怎么突然又变得如此异常,决然就要分手,这其中是否发生了什么新的变故导致海珠的思想产生了新的波动呢?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会是什么事呢?我百思不得其解,一时想不出什么来。 海珠的离去,让我陷入了极度的消沉,很多时候,我不愿意和任何人多说话,很多时候,我更愿意让自己独处,很多时候,我选择了更多的沉默,白天,我用拼命的工作来填充自己空洞的心灵,晚上,我用酒精和香烟来迷醉自己,不给自己思考和放纵的空间,让自己在麻木和沉醉中浑浑噩噩睡去。 仿佛知道在这样的时候招惹我不会有好果子吃,夏雨和冬儿都暂时没有出现在我的面前,似乎她们都在静静等待观望着我,都在等待一个最佳的出击时机,看谁能以最好最快的方式占领海珠离去后留下的空缺。 海珠的突然离去,给秋桐也带来了巨大的心理震动,她知道我的心情很不好,平时一般不会打扰我,偶尔也会和我说上几句话,宽慰我几句,在和我交谈谈到海珠的时候,我看到她眼里时不时流露出巨大的迷思和困惑,似乎她一直在思考着让海珠离开我的真正原因…… “有些事,结果并不重要,但重要的是原因……没有因哪有果,果是因种下的。”秋桐喃喃地说着,眼里带着怅惘和失落的神情。 秋桐的话让我陷入了苦思。 正文 814.做最真实的自己 第816章做最真实的自己 其间,浮生若梦和亦客没有上线交流过,浮生若梦也没有给亦客留言,倒是在她的空间里看到这样一段话:“这个世界本来就是痛苦的,幸福都是短暂的。有时要相信缘分。既然放不下,就不要刻意放下,放在心里吧,能遇到一个放不下的人,也是一种幸福。有的人,活了一辈子,都没有遇到能让自己动心的人。时间会治疗一切,相信幸福会在不远的将来,等着你和你们…… “人生没有如果,只有面对。有些事,注定了无法挽回,只能默默告诫自己,不要难过,做最真实的自己。既然,所有的努力都做过了,并竭尽了全力,就不会因不曾努力而遗憾终身。只要问心无愧,就坦然接受,这是聪慧的,也是坚强的…… “有些事,不是不在意,而是在意了又能怎样。成熟,就是用微笑来面对一切小事。生命中总有那么一段时光,充满不安,可是除了勇敢面对,我们别无选择。” 浮生若梦的话让我思考了许久…… 我的情感世界遭受风暴,但我不会把自己的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中去,更不会传染给其他人。白天,我像往常一样的忙碌和淡定,在大家面前,该谈的谈,该笑的笑,该做的做,该吃的吃,该喝的喝……我把最真实的自己留给了夜晚。 在孤寂而伤感的夜晚,海珠充斥着我的整个身心,除了对海珠无尽的忏悔和眷恋,我时不时还会心里涌起对海珠隐隐约约的疼怜和担忧,我担心她的安全,担心她会受伤害。 我给小亲茹下了死命令,不管任何时候,只要海珠那边出现有危险的迹象,都要迅速报告我。 我心里始终没有放松对一个人的戒备和警惕——白老三。 即使海珠已经离我而去,我仍然有义务保护她,我绝不能让她受到白老三的伤害和侵害。 这天下午,我和老黎静静地坐在天福茗茶的房间里,静静地品茶。 我和海珠分手的事情,老黎已经知道了,他是从夏季背着他狠狠暗地责骂夏雨的时候偶然知道的,夏季担心他知道了生气伤身体,一直没敢告诉他,但他还是偶然听到了。老黎没有过问夏季和夏雨此事,一直装作不知。 在我面前,老黎也保持了相当的沉默,似乎他的心情也受到了此事的影响,受到了我情绪的影响。 “小易,要不我带你出去散散心?我们走的远远的,我们去马达加斯加。”老黎说。 马达加斯加,确实够远的,那是一个令人神往的地方。 我看着老黎没有说话。 “我请客!”老黎又说了一句。 这不是钱的问题,我摇了摇头,知道老黎是故意这么说的。 “我现在哪里都不去!”我说。其实我心里知道,就目前星海的形势,我也走不了,我哪里都去不了。 “因为工作?还是因为……”老黎试探的目光看着我。 “因为所有因为的事情。”我点燃一颗烟,吸了两口,转脸看着窗外。冬日的暖阳斜斜地射进来,挥洒在我的身上,我却没有感到几分温暖。 “时间可以带走一切,再大的事,也都会都要过去,生活,总是还要继续的。”老黎说。 我沉默地看着老黎。 “在爱情的游戏里,是没有谁对谁错的,有的,只是得到和失去,只是成功和失败,只是缘分和错过,凡事皆缘,万事不可强求……特别是感情上的东西,强求,是得不来的……既如此,也就不必纠结,该是你的谁也抢不去,不是你的再努力也百搭。”老黎缓缓道。 我继续沉默地看着老黎。 “小易,你说我是不是该为夏雨的事情向你道歉呢?”老黎突然说。 我苦笑了下:“你问我这话是何意呢?我不需要任何人给我道歉。” “如果是因为夏雨而伤害了你和你的女朋友,我是必须要给你们道歉的,代替我的女儿给你们道歉。”老黎叹息一声。 “老黎,不用了……其实,海珠离开我,也未必都是因为夏雨的原因。”我苦涩地说。 “那是因为……”老黎看着我。 “因为我也不知道的原因。”我说:“所以,你不必道歉,我也不想去责怪夏雨什么。” “夏季和夏雨这俩孩子的性格我是了解的,他们不会因为私人的事情影响工作,三水集团和春天旅游公司的合作业务,是不会受到此次事件的影响的。”老黎说:“此次夏雨确实有不对的地方,这孩子被我惯坏了……唉……” 我说:“其实,最应该责怪的是我,你不要把责任往夏雨身上推了,我才是最主要的责任人,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有些事,我无法回避的,谁也无法代替我……” 说完,我沉重地叹了口气。 老黎沉默了半晌,说:“我还是建议你跟我出去转转,你要是觉得我请客伤自尊,那我们就AA制。” “这不是钱的问题。”我说了半句,然后冲老黎摇摇头:“不去,我哪里都不去!” “你是去不了还是不想去?”老黎突然说。 我的心里一咯噔,说:“无可奉告!” “我看你是去不了!”老黎不动声色地看着我。 “我说了无可奉告,你怎么这么烦啊,怎么还不停地说。”我有些烦躁。 “我没烦,是你烦了,你是因为被我说中了而烦的,对不对?”老黎说。 “老黎,你不要惹我行不行?你怎么这么烦人!”我说。 “好好,我不惹你我不烦你,我不说话了,行不行?”老黎看我心情很糟糕,不再步步紧逼了,开始后撤。 我看了半天窗外,突然说:“夏季结婚没有?” “单身!” “他三十五六了吧,怎么还单身?” “这孩子太要强,当初发誓不立业绝不成家,现在立业了,却更忙了,哪里有时间谈恋爱……当然,我想也是他没有遇到合适的人。” “你是不是很着急抱孙子?” “说不急是假的,但是没办法!” “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儿媳妇?” “想找个爱我儿子我儿子也爱她的儿媳妇!” “废话。” “有时候,废话是必须的。”老黎用深思的目光看着我。 我转过脸看着老黎,半天没有说话,我的脑子里闪过夏季,闪过秋桐,又闪过李顺…… “生命中,总有些人,安然而来,静静守候,不离不弃;也有些人,浓烈如酒,疯狂似醉,却是醒来无处觅,来去都如风,梦过无痕。缘深缘浅,如此这般;无数的相遇,无数的别离,伤感良多,或许不舍,或许期待,或许无奈,终得悟,不如守拙以清心。”老黎飘飘忽忽的声音自我耳边回荡。 我心颤,起身,黯然转身…… 老黎坐在那里没有动,目送我默然离去。 周日,上午10点。 星海公园广场前草坪。 难得一个好天气,冬日暖阳照耀着大地。 我坐在广场边的椅子上,裹在棉衣里,脑袋缩在竖起的衣领里,懒洋洋地看着不远处正在玩耍嬉闹的小雪。 小雪当然不是自己在玩耍,旁边还有她的爷爷奶奶——老李及老李夫人,此刻,二人正开心地和小雪在草坪上做游戏。老李时不时会向我这边看一眼。 当然不止是祖孙仨在这里玩耍,在我身旁的连椅上,坐着秋桐,她正微笑着看着开心嬉耍的祖孙仨人。 我不是专门来参加他们一家的周末聚会的,我是独自在这里晒太阳的时候遇到他们的,偶遇,邂逅。昨晚我自己在宿舍喝得大醉,早上感觉脑袋发沉,头疼,于是就来到这里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于是就遇到了他们。 “看,多么幸福开心的爷爷奶奶和孙女。”我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 “是的。”秋桐说着,看了我一眼:“你昨晚没睡好?怎么这会儿看起来昏昏欲睡的样子。” 我没吱声。 “你昨晚自己又喝多了是不是?”秋桐说。 我还是没说话,眼前奔跑嬉闹的小雪的身影渐渐有些模糊……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所以我没有过多打扰你……我知道你经常自己独醉,经常在宿舍里借酒浇愁。”秋桐看着我:“易克,我不希望你一直这样子,我不希望你一味沉沦颓废下去,不管此事对你的打击多么大,我都希望你能调整好自己的心情,走出阴霾。” 我点点头:“嗯,不要为我担心,我会调整好自己的。” “我一直在怀疑海珠离开的真正原因。”秋桐说了一句。 我看着秋桐,半晌说:“秋桐,其实,不管是什么原因,都是和我有关,难道不是吗?我和海珠的事情,你不要再关心了,关心多了,对你没好处……在这之前,你受到的误解和非难已经不少了,我不想让你继续再为此事受到更大的冤屈和难为。” 秋桐垂下眼皮:“只要能看到你和海珠重归于好,只要能看到你和海珠的幸福开心,我即使受一些难为和误解也是值得的……之前海珠对我的指责,我没有任何委屈和抱怨,我实在是有错的,我的错误太多了……现在,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让海珠回到你的身边,而要让海珠回到你的身边,就必须要知道海珠离开你的真正原因。” “你找到了吗?”我有些漫不经心地说。我觉得秋桐实在有些思维过于复杂,我一直没想出海珠离开我的其他原因,既然没有其他原因,那么海珠还是因为我和夏雨以及我参加黑社会的事情引起的。 “现在暂时没找到……但是,我相信,我一定会找到。”秋桐锁紧眉头,口气听起来很坚决。 看着秋桐嘴角的那一分倔强,我苦笑了下,脑袋往衣领里又缩了缩:“秋桐,海珠很倔,你也很倔……她执意要离开我,你执意要把她拉回来……你们俩,有意思。” 秋桐说:“我之所以倔,是因为我不想看到你和海珠成了今天这个样子,不想看到大家都受伤害,不想看到你这副颓废萎靡的样子。” 我轻轻摇了摇头,说:“你的心情我理解,只怕是……” 我没有说下去,有些话我不能说出来。 第817章人总是自私的 秋桐似乎知道我没说出的话是什么,仰脸看看天空,微微呼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我看着正乐颠颠和小雪玩耍的老李夫妇,说:“他们没再提出把小雪要过去自己带的事情吧?” “没有。”秋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忧虑。 “他们晓得你知道小雪真实身份的事情不?”我又说。 “我不清楚他们知道不知道……看今天他们见到我的样子,好像不知道吧……只要李顺没说,他们是不会知道的。”秋桐说。 “嗯……暂时不知道,倒也好。”我说。 “为什么?”秋桐转头看着我。 “如果他们知道了,那么,小雪就不会由你带着了……他们就会把小雪要过去!”我说。 “此话怎么说?” “现在他们不知道,那么,这层纱就一直没有揭开,有这层纱在,他们就有所顾虑,就不好直言把小雪要走,一旦这层纱揭开了,那么,大家彼此都面对面了,没有什么顾忌了,老李太太一定会提出要小雪到自己身边去,那样,小雪就会离开你……” 秋桐垂下脑袋:“假如真的是那样,我也没有办法,之前,我不知道小雪的真实身份,我可以有理直气壮的理由拒绝他们带走小雪,可是,现在,小雪是他们的亲孙女,是他们老李家的骨血,他们要真的带走小雪,我能有什么理由拒绝呢?他们和小雪之间有血缘关系,是小雪的直系亲属,而我和小雪的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自从知道了小雪的真实身份,我心理感觉的天平一下子就颠倒了,现在感觉好像是他们给我恩惠才让我带着小雪的,他们想什么时候来看小雪甚至带走小雪,那都是他们的正当权力,我没有任何理由拒绝或者阻止……毕竟,从血缘上来说,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我说:“抛开血缘关系,从感情上来说,小雪对你是最亲的……超过任何人,包括超过她自己的爸爸。” 秋桐抬起头看着远处的海面,喃喃地说:“或许,这样的情形,是不该发生的……我这样做,或许是自私的……李顺和他父母才应该是小雪最亲的人,我不该抢了他们在小雪心中的位置……我不该这样的。” “你不必心里不安,这都是现实造成的,已经发生的现实,是无法改变的。”我说。 “是的,已经发生的现实,所有已经发生的现实,都是无法改变的。”秋桐点点头:“这很残酷,又很无奈。” 秋桐带着迷惘和惆怅的目光看着前方…… 一会儿,老李边擦汗边笑呵呵地我们走过来,小雪开始喊秋桐:“妈妈,妈妈,快来和我一起玩,我们和奶奶一起捉迷藏。” “阿桐,去活动活动吧,呵呵,我这把老骨头运动了半天,出汗了。”老李用慈爱的目光看着秋桐。 秋桐点点头,过去了。 老李坐在我身边,看着我:“小易,很巧啊,今天在这里遇到你……怎么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萎靡不振的。” 我说:“李叔,生命在于静止,在这里晒晒太阳,不是很舒服吗?” 老李笑起来:“你这个小家伙,还生命在于静止,你这是给自己的懒惰找理由。” 我坐直身子,看着老李:“李叔,问你个话。” “问吧。”老李说。 “喜欢不喜欢小雪?”我说。 “喜欢啊,当然喜欢。” “为什么喜欢?”我说。 “小雪这么可爱的孩子,谁不喜欢呢?”老李说。 我看着老李,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假如小雪不是你的亲生孙女,你和阿姨还会喜欢吗?” 老李的眼皮一跳,接着看着我,缓缓道:“其实,小易,小雪真实身份的事情,你早就知道了……是李顺告诉你的吧……其实,那天在秋桐办公室你的言语和表现,我就猜到你可能已经知道小雪的真实身份了,只是出于一些原因,在我和你阿姨面前不便表现出来。” 我点点头:“是的,很早我就知道了,只是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如果那天要不是你和阿姨到秋总办公室来逼她抛弃小雪,我也不会让李顺和你们通话说这事…… “其实,我知道,假如小雪不是你们的亲孙女,她是一定要被送走的,你们是绝对不允许秋总收养小雪的……你们现在如此喜欢小雪,也同样是因为这个原因……如此说来,小雪遇到你们,很不幸,却又很幸运。” 老李面带愧色,说:“唉……小易,有些事,说不清道不白啊……我不能自认我们是多么高尚的人,人总是自私的,我们也不例外。” 我说:“当年你们能救助秋总,为什么现在就不能允许秋总收养一个孤儿呢?” “此一时,彼一时……凡事都是有因果的……不同的时间,不同的环境,同样的事情是不能同样对待的。”老李说:“其实,在小雪这事上,真是委屈阿桐这孩子了……这孩子的善举和品德,真让我这个长辈感到汗颜。” 我说:“秋总已经知道小雪的真实身份了……,李老板当面向秋总承认的。” 老李神色平静地看着我:“我知道了……李顺已经告诉我了。” “哦……”我稍微感到意外。 “只是我不想让阿桐感觉出来,那样她会有压力,同时,我也没有告诉老婆子,我担心她知道阿桐知道后,会觉得既然这层纸已经捅开,那就索性把话说开,她会直接找阿桐把小雪要走的……她现在一直以为阿桐不知道小雪的身世,她也不敢告诉阿桐,因为她担心阿桐会计较李顺之前的作为,这是她一直觉得理亏的地方。” 我点点头:“哦……” “我和你阿姨都很喜欢疼爱小雪,毕竟,这是我们的亲骨肉,是我们老李家唯一的第三代,可是,我也不愿意伤害阿桐,我不会提出让小雪离开阿桐由我们来带的话的,老婆子现在也不好提,她以为阿桐不知道小雪的真实身份,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这样其实是目前最好的办法……这样对小雪和阿桐都很好,我们也很好,大家都好。”老李说。 “嗯……别看你们和小雪有血缘关系,但是,在小雪眼里心里,最亲的人是秋总,不是你们。”我说。 “是的,我知道的,我理解的。”老李说:“这一点,我能接受,只是,老婆子不知能不能接受……还有,李顺,不知他能不能接受。” 我说:“接受不接受,这都是现实……小雪跟着秋总,其实对小雪今后的成长是最好的方案……母亲的角色,母爱,是别的任何东西都代替不了的。” 老李点点头:“嗯……你说的很对。” 我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说:“你们有恩于秋总,秋总得给你们报恩,她收养小雪,让你们的亲生孙女死而复生失而复得,而且还过着幸福的生活,还有最伟大的母爱,也算是给你们的一种报恩吧……此报恩的分量我想李叔你心里是有数的……其实,我觉得,报恩有很多种方式,未必非得拿一生的幸福作为代价……这样做,李叔,你不觉得很残忍吗?” 说完,我转脸看着老李。 老李的面部肌肉微微有些抽搐,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嘴角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我不看老李了,看着正在嬉戏的小雪和秋桐,还有小雪她奶奶。 耳边传来老李低低的声音:“小易,你知道的可真不少,你想地可真多……呵呵……” 老李笑得有些干巴,很干涩。 “我的话仅代表我的一家之言,不代表任何人的意思,如果我的话有冒犯的地方,还请李叔多多海涵。”我说。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其实,你的话……我不否认是有些道理的,但是,每个人每件事所面临的现实都是不一样的……每个人的心里都是有不同的想法的,你不能要求大家都和你一样,是不是?我其实也是有难处的……我也不想这个样子,我知道阿桐跟着李顺是委屈了她,可是……我实在没办法。”老李的声音听起来很无奈。 老李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还能说什么,我不能再说了,再说就越界了就超出我的身份范畴了。 沉默了一会儿,老李说:“听说你最近提拔成阿桐的副手了,这很好,有你在阿桐身边,有你做阿桐的助手,我很高兴,也很欣慰……当然,我要向你表示祝贺。” 我说:“这没什么值得祝贺的,最近集团人事便发动很频繁,大领导都换了,我这样的小任命不值一提。” “我知道孙东凯成了集团的党政经编一把手,集集团的大权于一身!”老李说:“看来,到目前为止,他是胜利者。” 老李的话我有些听不懂,我说:“孙东凯在市里是有后台的,他是干掉了董事长才上去的。” 老李沉吟了半天,缓缓道:“小易,你对官场不了解,官场的很多事,远非旁观者看起来那么简单……据我所知,在孙东凯和董事长争斗的过程中,广告部的平总只是一粒棋子……而在孙东凯和董事长身后,还有高人,背后高人……在背后高人的博弈中,孙东凯和董事长也同样是一粒棋子……说白了,他们都是被利用的工具,他们的所谓失去和得到,也只不过是上层博弈的副产品。” “上层博弈?背后高人?你是说孙东凯和董事长厮杀的幕后,还有更高级别的人在掺和?”我好奇地看着老李。 “不光是孙东凯和董事长两人幕后,包括董事长进去后那些和孙东凯争夺集团一把手的人幕后,都有上层人士之间权谋和利益的激烈交锋……当然,最主要的矛盾,真正的对手,其实是集中在两个人之间。”老李神色平静地说。 “哪两个人?”我凝神看着老李。 第818章高手博弈 “关云飞和雷正!”老李说出了这两个人的名字。 我不由微微一怔,怎么是这两个人。关云飞,市委常委、宣传部长,雷正,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也就是白老三的姐夫。 在此之前,我一直没有提起此二人的名字,现在经老李说出来,不由让我感到有些意外,这两个人之间怎么会有矛盾,怎么会成为对手? 看到我不解的神情,老李微微一笑,说:“意外?” 我点了点头。 “这不奇怪……不了解此二人官场经历的人是想不到他们之间其实是水火不容的关系的。”老李说:“这两位年龄相仿,步入官场的时间也差不多,说起他们的矛盾,那是由来已久…… “想当年,这两人都是从乡镇党委秘书起步,从基层一步步起来的,两人当初都在庄河县,一开始两人之间是没有什么利益冲突的,一步步从乡镇党委秘书干到乡镇长,都属于年轻有为的干部。 “真正的利益冲突是在争夺最热门的城关镇党委书记开始的,在干部调整中,二人的呼声都很高,都瞄准了这个岗位,都暗地里做了不少工作,下了不少功夫,但是城关镇党委书记的岗位只有一个,结果最后关云飞就任城关镇党委书记,雷正到另一个偏远乡当了党委书记。 “据小道消息说是当时雷正县里有人,但是关云飞市里有人,当时县委的意思是准备安排雷正,雷正自己也以为自己十拿九稳,甚至都提前开始接受朋友和下属的祝贺宴请了,但是不动声色的关云飞最后却后来居上,一举拿下了这个热门岗位,雷正弄了个大花脸…… “此后,二人的争斗算是拉开了帷幕,在其后几年的一次人大换届选举中,为了显示选举的民主性,副县长搞差额选举,当时市委组织部考核内定的人选是关云飞,差额陪选的是雷正。 “但是在选举中,雷正私下不知做了什么工作,选举结果大出意外,雷正以微弱多数票险胜关云飞,虽然选举结果没有实现党委意图,但人大选举的法律神圣性是不容质疑和推翻的,必须尊重,只能任命雷正为副县长,关云飞落选,搞的很是狼狈…… “雷正算是报了当年的一箭之仇……不过关云飞虽然没当上副县长,虽然吃了窝囊气,却安排了县委常委、宣传部长,排名反而在雷正之前……之后,此二人在仕途上都平步青云,雷正从副县长提拔为常务副县长,接着调到外县做县长,关云飞则直接在本县一步步混到县长…… “不久,庄河县的县委书记因为经济问题落马,在确定庄河县委书记的时候,虽然关云飞担任庄河的县长,属于理所当然的县委书记最合适人选,但是雷正的呼声又很高,甚至据说市委组织部都和雷正谈话了,甚至庄河县的一些干部都已经私下开始和雷正接触了…… “但是名单公布之后,又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关云飞担任了庄河的县委书记,雷正调到葫芦岛市的一个偏远小县担任了县委书记。关于此次任命,事后得到的消息是市委原来确实是准备任命雷正担任庄河县委书记的…… “但是事情就出在任命公布前的一夜,就在市委组织部带着名单去给省委组织部汇报备案的路上,接到了市委的紧急通知,名单换成了关云飞……这短暂的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除了当事人,谁都不知道……此次交锋,关云飞又还击了雷正一把…… “此后又过了几年,关云飞提拔到了市委常委、宣传部部长,而雷正则曲线救国,比关云飞晚提拔了一年,先是担任了葫芦岛市市中区区委书记,继而又杀回了星海,担任了目前的职位……算是和关云飞平起平坐,两个冤家又在一起战斗……虽然平齐平坐,但是雷正的排名在常委里却在关云飞之后。” “那……他们现在都担任市委常委,还有什么利益冲突呢?”我不解地说。 “虽然二人目前都居高位,但是人一旦步入官场,往上爬的欲求都是无止境的,在目前市委的常委里,这二人的年龄和资历都是最接近的,除了市委书记和市长,其他几名常委要么是资历比他们浅,无法构成竞争压力,要么是年龄大了,快到二线的年龄,准备到人大和政协去过度了,特别是现任的专职副书记快要退居二线了,他们下一步提拔的目标也正是在这个职位。 “只有当上市委副书记,才有可能进一步往前走,我估计他们都在盯着这个位置……再加上他们历史上的积怨,虽然他们明着一团和气,但是,内在的斗争却一刻都不会停止。这次星海传媒集团的斗争,明着看起来是孙东凯和董事长的博弈,其实了解内情的人能看出来,这其实是雷正向关云飞发起的一次凌厉攻势…… “董事长是关云飞的老部下,和关云飞关系一向非常密切,你们广告公司的那个平总落马,是扳倒董事长的第一步棋,对于孙东凯来说,将平总整进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董事长,他的目的就是想夺取集团一把手的位置,但是对于雷正来说,放倒董事长才是他的重要一步棋,他同样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关云飞也。 “他当然知道,平总进去后会咬出董事长,而董事长进去后,为了争取宽大,势必要立功,要咬出关云飞,只是可惜了,雷正的目标没有实现,因为董事长在进去后,专案组给他的指令是只准交代提问的问题,不准涉及其他事情,也不接受他的检举揭发,据说这是市委的指示,说此案只能就案办案,不准扩大化,不准往上延伸…… “我想这其中一定少不了关云飞的紧急运作,他当然知道一旦董事长要检举立功会导致什么后果……这样看起来,雷正的目标似乎没有达到,但是还是会让关云飞惊出一身冷汗…… “接下来,雷正进攻的步伐并没有停止,既然不能借助董事长给关云飞重重一击,那么就要在关云飞的眼皮底下安插一个自己的耳目,这个耳目就是孙东凯……孙东凯一向和董事长不合,自然在关云飞哪里也不会有什么好印象,他转而投靠了雷正,在集团一把手的人选问题上,得到了雷正的大力支持。 “而关云飞也不会善罢甘休坐视自己的领域被雷正占领,于是采取双管齐下的策略,大力举荐市中区宣传部长和市委宣传部的一位副部长,这二位都是他的人,任何一个担任集团一把手,他都不会失去自己的领地…… “因为集团属于宣传口,关云飞作为宣传部长的意见在市委常委里还是有一定力度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在前段时间呼声最高的人选不是孙东凯的原因,雷正似乎处于下风,孙东凯的努力似乎也要付诸东流……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在最关键的时刻,孙东凯却牢牢抓住了难得的机遇,在市委书记到集团视察一不小心滑倒的时候舍身用自己的脑袋垫住了市委书记的屁股…… “就这一个举动,一下子扭转了整个局势,博弈的天平瞬时倾斜到了雷正和孙东凯这边,孙东凯终于如愿当上了集团的一把手,雷正也达到了在关云飞管辖的领域安插自己的人的目的…… “这场博弈,到目前来看,双方似乎都有得有失,雷正虽然没有借助董事长的事情一举扳倒关云飞,却将自己的触角延伸到了关云飞的眼皮底下,关云飞虽然没有能够阻止孙东凯担任集团一把手,却也有惊无险过了一关。” 我听得有些惊心动魄,长出了一口气,联想到前几天关云飞看孙东凯的眼神,明白了,原来关云飞对孙东凯是有戒备的。 “这么说,关云飞和雷正之间的斗争还会继续下去。”我说。 “是的,所以我说,到目前为止,孙东凯是胜利者,其实,他只是作为一粒棋子的暂时胜利,今后,夹在高层人物的博弈中,还不知道他最后的结局会怎么样呢?别看总编辑最后的安排有些失意,说不定,孙东凯最后的结局还不如那位总编辑。”老李说。 “那么,在雷正和关云飞斗争的幕后,是不是还有什么高人?会不会他们也是被利用的工具?”我说。 “这个……就不好说了……官场的关系盘根错节,复杂得很。”老李意味深长地说。 我突然想到关云飞对我和秋桐的态度,那么,他是真的赏识我和秋桐呢,还是想把我和秋桐也作为他的一粒棋子?还是二者都有? 我又想到,老李对关云飞和雷正之间的斗争分析地这么透彻,那么,对于李顺和白老三之间的斗争,他有没有想地更深更远呢?在白老三的背后,是不是也有雷正的影子呢?要知道,老李是被雷正算计下来的,老李现在还没彻底倒,雷正会不会就此放过老李呢? 或者,老李作为旁观者,能看清关云飞和雷正之间的斗争,而当自己身陷局中的时候,往往会当局者迷看不透想不清呢? 仿佛是验证我的猜想,老李又说:“官场之间的厮杀,往往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一个人一旦身陷其中,甚至,有时候,即使你知道有暗箭,却往往难以躲避,因为你不知道这支暗箭何时发射,甚至,你眼睁睁看到暗箭向你射来,却躲不开,因为这支暗箭的速度和力量不是你能想到的。” 我说:“难道,就不能提早闪开,或者,给予回击?” 老李苦笑一下,说:“人到了一定的地位,总是不舍得很多东西,放不下很多东西,看不开很多东西,总是会存在侥幸心理,希望对方会放过自己,希望那暗箭不会发射出来……至于回击,那需要资本,当你失去了博弈的资本的时候,你是没有足够回击的能力的。” 正文 815.千里之外看大戏 第819章千里之外看大戏 “什么是博弈的资本?”我说。 “第一,是权力,你要处在一个拥有足够权力的位置;第二,是人,你必须要有自己能调动起来的人;第三,你要有足够强硬的背景,也就是要有后台,第四,你要有足够狠的性格……这四点,缺一不可,这就是博弈的资本。” “李叔,那……你现在有吗?”我贸然说了一句,说完这句话,我有些后悔,觉得这话有些在讥讽他。 老李的神色有些黯然,看着远处陷入了沉思,一会儿说:“官场从来都是人走茶凉的,不管是在上级眼里还是在下级眼里……对上级来说,你失去了可以利用的价值,你不能为他出力,你什么都不是,对下级来说,你没有了权力不能让他们得到想要的东西,你也就失去了投靠的价值……没有权力,没有人,你就是再有雄心壮志再狠也百搭。” 老李的话让我感到了一种无奈何苍凉,我不由心里暗暗叹了口气,隐隐感到了一阵不安…… 但同时,我又感到,老李虽然如是说,他心中其实是不会甘于失败的,作为一个在官场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人来说,他一定经历过很多成功,也经历过很多失败,他不会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只是,目前他的状况,确实让他感到有些压抑和郁郁。 “我老了,我不行了,但是,看到你这样年轻一辈的成长,我还是感到很欣慰的。”老李笑起来:“小易,我看你的素质和能力,到官场一搏,还是大有作为的。” “我?”我笑起来:“就凭我目前的身份和地位,我是那块料吗?我不行,我实在是不行的!” 老李看着我,缓缓说了一句:“很多时候,人都是逼出来的,很多时候,人都是身不由己的,很多时候,事在人为。” 老李这话让我有些似懂非懂。 到了午饭时间,老李两口子和秋桐邀请我和他们一起去吃饭,我婉言谢绝。 目送他们一起走远,我琢磨着和老李今天的谈话,在原地站了很久…… 两天之后,李顺从北京回来了。 我到机场接的李顺,他的精神状态似乎不错,甚至有些兴奋。 “饿了,先吃饭!”一上车李顺就叫起来:“妈的,昨天一天没吃饭也不觉得饿,现在突然感觉饿坏了。” 我一听就明白李顺昨天溜冰了,溜冰之后是没有食欲的,现在估计是药劲过去了,开始饿了。 我把车开到机场附近的一家面馆,和李顺进去,李顺要了一碗面,狼吞虎咽地吃起来,我坐在对面看着,没有说话。 刚吃完面,李顺的手机响了,李顺看了看,笑起来:“老秦来的电话,我们的赌chang昨晚又重新开业了,老客户都回来了,老秦一定是给我报喜的,估计昨天收成不错……来,兄弟,你和我一起分享下。” 边说李顺边按了接听键,又按了免提,对着电话说:“老秦,昨晚多少进账?” “李老板,昨晚我们新开张的赌chang又被雷子给端了。”老秦疲倦的声音:“我在现场也给弄进去了,刚交了罚款放出来,刚来得及给你打电话。” “什么?我靠——”李顺勃然变色,对着电话叫起来:“怎么搞的,刚换的新地方又被发现了?怎么回事。” “昨晚凌晨,就和上次一样,突然一大批警察冲了进来……在场的人员全部落网,我也没能离开,赌资赌具和赌客全部都被带走了……到了今天上午,还是也上次一样,交了罚款,又全部都放了。” “妈的……这次进去多少钱?”李顺说。 “和上次差不多。”老秦说。 “段祥龙呢?” “他也进去了。” 李顺扑哧扑哧喘着粗气,眼睛直直地盯着电话,突然歇斯底里地说:“老秦,和上次一样,给赌客赔偿损失,照样给兄弟们发压惊费……我靠,我就不信出鬼了,老子这2500万还是出得起的……信誉是第一位的,不能坏了我们的信誉……你今天就去操办。” “好。”老秦答应着。 “然后,你再去找新地方,要更隐蔽的,三天之内,赌chang重新开局……这回弄大台子,弄5万起步的,”李顺说:“我失去的这5000万,我要加倍加速找回来……这次你把段祥龙给我严密监视起来,不,把他给我软禁起来。” “老板,这次其实绝对不是段祥龙泄密的……我这次从找新地方到开局,一直都瞒着段祥龙的……他到了赌chang之后,我派人严密看着他的,他根本没有机会往外泄露信息…… “我估计,我们的赌客之间,可能有人泄密,这些人当中,有几个是段祥龙拉过来的,是他的老客户,还是他的好朋友……对于赌客,我们是不能动的。所以,我建议,暂时还是不要重开赌chang,先暗地清查泄密的渠道再说。” “你真是糊涂了,老秦,不重开赌chang,我损失的钱怎么找回来?我们不能因噎废食……赌chang必须要重新开,要尽快开……这次,可以不通知段祥龙介绍来的那几个赌客。”李顺说。 “这……”老秦的声音有些犹豫。 “不要废话,就按我说的去办!”李顺武断地说。 我这时突然说:“我不同意重新开赌chang……在一个时期内,赌chang绝对不能再开了。” “为何?”李顺瞪眼看着我。 我说:“其一,虽然你不通知段祥龙介绍的那几个赌客,虽然你能监控住段祥龙,但是,仍然可能会泄密,因为赌客之间都是相互联系的,段祥龙介绍的几个赌客不来,其他赌客仍然会告诉他们新开赌chang的处所,会约他们一起来玩,这是我们不能阻拦的不能掌控的因素……而且,段祥龙不傻,他不会自己亲自去泄密的,他一定会安排他的朋友主动去找那些赌客打听。” 李顺瞪眼看着我,老秦在电话里也不说话。 我继续说:“其二,这是最重要的一点,为什么两次赌chang被端窝都只是罚款没收赌资了事为什么不深入追究?这只能说明一点。” “说明哪一点?”李顺说。 “首先,要明确,这是白老三在幕后指挥操作的,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我猜他和宁州警方一定有间接或者直接的联系,他知道要抓开赌chang的真正后台是很难的,知道肯定会有人出来承担责任,追究不到你的头上,他现在采取的这一招,其实是要利用你的性格来摧垮你的经济支柱,抓了发完款没收赌资就放人,一次进去2500万,二次进去5000万,这样下去,再厚实的家底也经不起折腾…… “而对警方来说,等于是增加了一次又一次的巨额罚没收入,等于是开辟了一个源源不断的发财渠道,又何乐而不为……如果你再重新开赌chang,即使你保密工作做得再严密,即使段祥龙和他的朋友不告密,只要警方盯上了,他们一定还能找到,一定还会被端。” 李顺听我说完,眨巴眨巴眼睛,不做声。 “李老板,我认为易克说的非常有道理,分析地十分正确!”老秦在电话里说。 李顺沉默半晌,点点头:“是啊,对啊,操,这是白老三玩的把戏,我怎么没想到呢……他是想借助警方的手来摧毁我的经济大厦啊……我靠,这***,真聪明……高智商啊,妈逼的……这***看来一定是高中毕业了,智商不低啊……” 李顺说着,嘴角突然露出几分笑意,接着对着电话说:“那好吧,老秦,暂且偃旗息鼓……收兵一阵子,先把那些赌客安抚好,还是像上次一样安抚……这都是我们珍贵的客户资源,以后还要重新开发启用的……我们多付出一点钱不要紧,信誉最重要。” 老秦在电话里答应着,然后李顺挂了电话。 “我擦,你上次怎么不告诉我这些?”李顺看着我。 “上次我也没想到……”我说。 “嘿嘿……”李顺阴涔涔地笑起来:“不过,现在能想到也不晚……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哦,我这两次不过损失区区5000万,老子的筋骨壮着呢,这根本没伤着我的皮肉……哼哼,白老三,你等着,老子这回要让你哭爹喊娘……非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不可……你***家底子和我比,你不行,看谁能折腾。” 李顺这话的意思我明白,虽然白老三搂钱的速度比较快,但是他起步晚,也就是雷正到星海之后借助他的威势才开始发展壮大,比起经营黑道多年的李顺,他的家底子确实单薄了许多。当然,李顺到底家底子有多厚实,我也不知道。 同时,从李顺的话里我也预感到,李顺此次去北京,一定是针对白老三去的,很可能最近就要有什么动作针对白老三展开。他到底去北京找了什么人干了什么,要如何对白老三采取什么行动,我不得而知,但我知道一定和那份200万买来的资料有关。 吃过饭,李顺站起来:“走,送我回机场!老子这就飞回宁州去,去看看那些大鬼小鬼还能折腾什么洋动静……老子还要在宁州遥隔千里看大戏。” 我送李顺回了机场,李顺买了回宁州的机票,雁南飞了。 随后的几天,我一直忙碌着公司的工作,忙碌之余,我的心里一直牵挂着海珠,不知道她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不知她过的好不好。 好几次外出办事时,我特意开车经过海珠的公司门口,放缓速度,转脸看着里面,想看到海珠。可是,一直没有看到她的身影,倒是看到了几次小亲茹,小亲茹冲我指指里面,示意海珠就在里面。 我几次忍不住想停车进去,可是,想到那天海珠说的那些话还有那绝然的表情,我担心进去会让她情绪更加激烈,终于没有停车。 在一个孤独凄冷的深夜,在我将一瓶二锅头灌进肚子里之后,我终于忍不住摸起电话拨通了海珠的电话。 第820章只要雷书记喜欢 “阿珠……”我只叫了一声,喉咙突然就哽住了,再也说不出话来。 海珠在电话那端沉默了许久,我甚至都能听到她的喘息声,然后,我听到了她极为平静的声音:“易克,我希望你能找到一个更好的女人,其实你的周围也不乏优秀的女人,我祝福你能有新的生活新的幸福……还有,请你尊重我的选择……请你自重,请你自爱……请你……请你……不要打扰我的生活!” 海珠最后的声音变得异常艰难,却又异常坚决和冰冷。 说完,海珠就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无情的嘟嘟声,我的心顿时跌入了冰冷的万丈深渊。 我在酒精的麻醉下,带着痛怜和忧虑,带着孤苦和绝望,带着悔恨和自责,带着无奈和无力,一头栽倒在沙发上…… 第二天,收起内心巨大的痛楚和忧郁,我又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去……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我接到曹丽的电话,通知我晚上跟随孙东凯一起出去参加一个酒场,我想推辞,曹丽说这是孙书记点名让我去的,不能推辞,我只好答应。 晚上,坐着孙东凯的专车,我坐在副驾驶位置,孙东凯和曹丽坐在后面,我在前排沉默不语,曹丽和孙东凯在后排谈笑风生,最近此二人的精神状态都不错,看起来都处于些许的亢奋状态。 车子直接去了皇冠大酒店。 上楼去了餐厅的一个豪华包间,我跟随在孙东凯和曹丽后面。 一进门,我看到一个人正坐在餐桌正中间悠然地抽烟。 雷正! 白老三的姐夫雷正! 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雷正! 见到雷正,孙东凯和曹丽脸上都露出恭维的笑,孙东凯说:“雷书记早到了,让领导久等,惭愧惭愧。” 曹丽附和着:“是啊,是啊。” 我站在身后,看着雷正不语。 “大家不用客气,坐——”雷正坐在那里,屁股都没抬,目光扫过孙东凯和曹丽,然后落在我的身上。 孙东凯和曹丽分坐在雷正两边,我坐在了雷正的对过。 看到雷正的目光停在我身上,孙东凯忙说:“雷书记,我给你介绍,这是——” “你不用介绍,我认识他!”雷正打断孙东凯的话,目光依旧看着我:“他叫易克,我和他以前见过面的。” “对啊,我怎么忘记了,还是雷书记记性好……很久以前也是在皇冠大酒店,我们吃完饭出去的时候,遇见过的……那次你见过易克的。”孙东凯忙说。 雷正带着捉摸不定的目光看着我,没有说话。 “雷书记,上次你见到易克,那时他还是个普通的临时工,现在呢,却是集团的中层干部了,是集团发行公司的副总经理。”曹丽忙在一边说。 “哦……提拔了。”雷正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还是直直地看着我。 我的嘴角也露出一丝笑意。 我知道雷正即使没有那次见到我他也一定会知道我,那晚阿来把我绑架到白老三的别墅,白老三把我捆绑在别墅里追问李顺的下落,正要对我动手的时候,他来了,然后我就被白老三放走了,那次必定是他让白老三放的我,他必定知道上面被绑架的人是我,也必定在知道我和李顺还有白老三的关系。 当然,当着孙东凯和曹丽的面,他不会说出来。 “小伙子挺能干的,做事也很有心数,很听我的话,业绩也很突出,这次我特意提拔的!今晚他来一起吃晚饭,正好给雷书记加深下印象。”孙东凯说。 “嗯……加深印象。”雷正微笑了下,那笑容里感觉不到友善,却让我感到几分阴森:“小易,那我首先得祝贺你的进步哦……” “谢谢雷书记。”我平静地说了一句,心里在琢磨孙东凯带我来见雷正的意图,到底是孙东凯主动想带我来的还是雷正让孙东凯带我来的。 “刚才我好像说的不对啊,不讲组织程序。”雷正接着又说:“按照领导次序,我得先祝贺东凯,然后祝贺曹丽,最后才应该是小易吧。” “呵呵,这个无所谓啊,只要雷书记喜欢,什么次序都可以。”曹丽媚笑着看着雷正。 “曹丽倒是很善解人意。”雷正冲曹丽一笑:“小曹啊,多日不见,越发漂亮了……东凯有你这样一位美女办公室主任,工作起来那一定是格外精神的。” “谢谢雷书记夸奖,雷书记也是越发精神年轻了。”曹丽忙说。 “我还年轻?我老了。”雷正说。 “哪里的话,雷书记可不老……雷书记看起来确实很精神,甚至比小易这样的小伙子还精神呢。”曹丽说。 “呵呵……”雷正显然很喜欢听曹丽的恭维话,呵呵笑着,看看孙东凯:“东凯,你很有福气哦……有这么一位能说会道还会干的办公室主任。” “曹主任的确口才很好,做事能力也很强,雷书记要是喜欢,那就把曹主任调到你哪里去给你当办公室主任吧。”孙东凯半真半假地说。 “那怎么可以呢,我怎么能夺人所好呢……这可不行,别说我不能挖你的墙角,这要是让云飞部长知道我竟然跑到他的势力范围来挖人,他也会对我有意见的哦,呵呵……”雷正摆摆手。 “关部长可是大度之人,怎么会为这点小事对雷书记有意见呢。”孙东凯也笑着。 曹丽这时说:“雷书记是大领导,对办公室主任自然有更高的要求,我这样才疏学浅的小女子,怎么会看在雷书记眼里呢。” 雷正笑了:“小曹啊,你这是在激将吧,我不会上你当的哦……” 孙东凯笑起来,曹丽冲雷正抛了一个媚眼,也笑起来。 这时,酒菜上齐了,雷正举起酒杯:“来,东凯,今晚我叫你过来吃个便饭,特意为你的进步表示祝贺……对了,还有小曹和小易,都一起祝贺。” 大家都端起杯子,孙东凯带着感动的表情看着雷正:“谢谢雷书记……如果没有雷书记的关心爱护和支持,我怎么会有今天呢……吃水不忘挖井人,我孙东凯打心里是感激雷书记的……今后,恳望雷书记还要继续关心东凯的成长和进步。” “哎——东凯,言重了,你的进步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和我是没有关系的哦……再说了,你属于宣传口,我在政法口,你是关部长的下属,就算是有领导的关心支持,那也是关部长的厚爱啊,哪里能轮到我呢……还有,今后你的成长和进步,也是关部长的事情哦……” “雷书记,不管您怎么说,东凯心里是有数的……我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孙东凯脸上继续带着感动状。 “呵呵,好了,不说了,喝酒!”雷正举起酒杯干了,大家也都干了。 这时,雷正摸出手机,边自言自语地说:“今晚不回家吃饭,忘了给你嫂子说一声。” “雷书记可真是模范丈夫,不回家吃饭都要汇报一下,嫂子可真幸福。”曹丽说。 雷正微笑着看了曹丽一眼,没有说话。 我这时看着雷正面前快喝光的茶杯,突然心里一动,站起来拿起茶壶就走到雷正身边给他倒茶。 雷正正在拨号码,我边倒茶边侧目注视着雷正手机上的号码…… 雷正拨完号码,我也倒完了茶,将号码在心里默念了几遍,然后又给孙东凯和曹丽倒了水,然后回到座位坐下。 雷正很快打完了电话,孙东凯这时举起酒杯:“雷书记,我敬您一杯酒,感谢您对我一直以来的关爱和帮助,同时祝您身体健康,生活愉快。” “好——”雷正痛快地举起酒杯,看着孙东凯:“东凯,这次星海传媒集团的人事调整,市委是很重视的,期间形势一波三折,险象丛生,竞争十分激烈,常委的意见也都不一致,但是,值得庆幸的是,最终,你走到了最后…… “你要珍惜这个难得的际遇,珍惜得之不易的机会,充分认识到自己肩负的使命和担子,充分认识到市委对你的厚望,当然,我对你也是抱有很高的期望的……虽然你不属于我分管,但我还是为你感到高兴。” “谢谢领导的厚望,我会牢记雷书记的叮嘱。”孙东凯忙说。 孙东凯和雷正干了一杯酒之后,放下酒杯,然后说:“雷书记,我给你汇报下最近的工作。” “哎——”雷正看了我一眼,然后看着孙东凯,打断孙东凯的话:“东凯,你是不是糊涂了,我是政法委书记,你是传媒集团的老大,你属于宣传部管,你要给云飞部长汇报工作,怎么能给我汇报工作呢?这都是哪跟哪的事呢?荒唐,糊涂!” 雷正的口气有些不满,边说边又看了我一眼。 孙东凯似乎从雷正的眼神里看出了什么,笑了笑,似乎觉得雷正有些多心,似乎觉得雷正还不了解他和我的关系,把我当外人了。 这时曹丽又给雷正敬酒,娇滴滴地说:“雷书记呀,人家也给你敬杯酒,书记大人您可一定要给面子干了哦……” 雷正不动声色地看着曹丽,微笑了下:“我这个人,是从来不歧视欺负女同志的,男女一律平等,既然东凯的酒我都喝了,那你的酒我自然也是要干的。” “雷书记到底是大领导,讲话就是有水平,那我先干了。”曹丽先喝了,然后雷正也痛快地干了。 孙东凯和曹丽都给雷正敬完酒了,按照次序就到我了,这样的场合,这个程序是必须要走的。 我于是举起酒杯:“雷书记,我也敬你一杯酒。” 雷正举起酒杯,看着我,我立刻就喝了,然后放下酒杯。 雷正的酒杯在手里没有动,继续看着我:“看小易喝酒痛快的样子,看来做事也是个痛快人……从今天东凯的讲话里,我听出来了,他对你很器重……曹主任对你也有很高的评价……如此,看来,你的确是有两下子的了。” 我看着雷正:“那都是领导对我的鼓励,我的确是没有两下子的。” “不管你有没有两下子,年轻人首先记住的就是做人要谦虚,做事要谨慎,不管在哪里做什么事,都要跟对人,站好队,要学会用发展的目光看问题,要看清形势,要学会做个明白人……这既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自己的家人和亲人负责。”雷正缓缓地说着。 第821章入洞房 雷正的话孙东凯和曹丽是听不懂真实的含义的,这其中的另一层用意,只有我能听懂,他显然是在警告我,警告我不要和李顺走的太近,不要和白老三作对。 “一个人,在漫长的人生道路上,不犯错误是不可能的,做错了事,走错了路,那都不要紧,关键是要及时迷途知返,回到正确的道路上来,这对一个人,特别是年轻人的成长是十分关键的。”雷正又说。 我当然雷正这话里的意思,孙东凯和曹丽当然继续不明白雷正这话的真正含义。 “雷书记说得对,雷书记对年轻人看来是十分爱护和关心的。”孙东凯说。 我微笑了下:“雷书记的话我一定会记住的……谢谢雷书记的一番苦心。” 雷正微笑了下:“小易,你是个很聪明的年轻人……我想我的话你能听明白。” “不管我明白不明白,反正雷书记的话我一定会记住的。”我不卑不亢地说。 雷正看我的眼神里突然闪过一丝阴冷,接着就消失了,然后继续微笑着,将酒杯放在嘴唇边沾了下,接着放下了酒杯。 马尔戈壁,老子干了,他不干。孙东凯和曹丽给他喝酒他都干了,我和他喝他不干!娘希匹,很不给老子面子! 我的心里骂了几句。 然后,雷正和孙东凯还有曹丽就边喝边谈笑起来,看都不看我一眼,理都不理我一下,似乎我在这里根本就不存在。 看得出,雷正这位大领导根本就没有把我这个副总放在眼里,我在他眼里实在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甚至就是一只蚂蚁,他随时都可以用一个小手指将我轻轻碾死。 随着酒瓶的变空,雷正和孙东凯还有曹丽的脸上都微微发红了,雷正开始有酒意了,讲话也显得随意了一些,目光不时放肆地从曹丽的脸蛋和胸脯上掠过。 仿佛是为了迎合雷正的目光蹂lin,曹丽脸上的表情更加娇媚了,胸脯挺得更加高耸了。 孙东凯看着雷正的眼神和曹丽的表现,眼里闪过几分兴奋还有酸楚的表情。 我知道他为什么酸楚,却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兴奋。 我觉得有些索然无味,索性站起来出了房间,关上房门,靠在附近的栏杆上抽烟,边低头看着酒店大厅里来来往往的客人。 房间里的谈笑声隐隐进入我的耳朵。 “来,雷书记,再干一杯,这杯酒你还要喝光了哦……”曹丽媚笑的声音。 “哈哈,小曹啊,今晚你要是把我灌醉了,我可是要出洋相的哦……”雷正放肆的笑声。 看来我一离开,雷正就放开了,早知道我早离开啊,操! “领导怎么会醉呢,我可不怕领导出洋相……来,喝。”曹丽说。 “这杯酒我们怎么个喝法呢。”雷正说。 “雷书记您想怎么喝呢?”曹丽的声音。 “东凯,你你说呢?”雷正笑嘻嘻的声音。 “那就看雷书记的心情好不好喽……雷书记喜欢怎么喝就怎么喝啊……”孙东凯笑呵呵的声音:“我看,为了表示领导对下属的关心和爱护,为了表示领导对下属的体贴,雷书记你和曹主任喝杯交杯酒吧。” “呵呵……交杯酒……好,好。”雷正说。 “好啊,雷书记,那我们喝杯交杯酒。”曹丽的声音。 接着一阵轻微的动静,似乎曹丽和雷正真的喝了交杯酒。 “东凯,按照风俗,喝完交杯酒,下一步该做什么呢?”雷正的声音。 “呵呵,那就是入洞房哦……”孙东凯笑着。 “哈哈,对,对,入洞房哦……”雷正大笑。 “你们……你们两位领导好坏哦,你们在调戏欺负人家。”曹丽娇羞嗔怪的声音。 “哈哈……”雷正和孙东凯都笑起来,笑得很开心。 笑毕,雷正说:“哎,说入洞房是玩笑话,不过,这会儿我还真的有些喝晕了……还真想睡会儿休息下。” “那我去给雷书记开个房间,让雷书记休息下。”曹丽忙说。 “不用了,这几天我一直在这里午休的,有专门开好的房间,我头有点晕,你们继续吃喝,我先上去休息会儿。”雷正说。 “我们也吃喝地差不多了,那就散了吧。”孙东凯说。 “对了,小易呢?他到哪里去了?”雷正说。 “不用管他,年轻人坐不住,说不定到附近找服务员调侃去了。”孙东凯的声音。 “呵呵……东凯,这个小易,你可要使用好,这个年轻人,我看是一把双刃剑。”雷正话说得到这里停住了。 孙东凯笑着:“嗯,好,我会记住雷书记的话!” “那我们走吧!” 接着,听到有椅子拉动的声音。 我忙闪身到了拐角处。 接着,房门打开,雷正先走出来,孙东凯和曹丽跟在身后,孙东凯说:“雷书记,我送你到房间。” “哎,不用了,你现在大小也是个集团的老大,什么事都亲自去做,那你还不得累死啊……”雷正说。 “孙书记,还是我送雷书记去房间吧,不用你亲自操劳了。”曹丽说。 “东凯,看,你的办公室主任多会办事!知道关心领导哦……”不等孙东凯发话,雷正就夸赞着。 “呵呵……”孙东凯干笑了下:“谢谢雷书记今天百忙之中和我们共进晚餐,雷书记你好好休息吧。” 接着听到脚步声,我闪身出来,看到孙东凯独自下楼了,曹丽搀扶着雷正的胳膊走向电梯。 我接着也下楼,看到孙东凯已经出了大厅门,我直接走到服务台,大模大样地对服务员说:“我是市政法委办公室的,要给雷书记送一个文件,雷书记的房间换了没有?” 服务员忙低头看了下,说:“没有啊……” 我皱皱眉头:“怎么搞的,昨天不是告诉你们了,雷书记嫌那房间空气有些发潮,昨天我就告诉值班人员让你们给换一个的,怎么到现在还没换。” 服务员有些紧张的表情:“对不起啊,我不知道这事,昨天我休班……要不我这就给雷书记安排换房间……从818换到828房间可以吗。” 我摆摆手:“算了,大晚上的换什么房间,影响领导休息。” “那……明天换可以吗?” “也不用了,明天雷书记要出差,不在这里午休了……这事就这样吧,别折腾了。”我说着直接转身往里走,先去卫生间撒了一泡尿,然后接着又出来,直接出了大厅,直奔孙东凯的车子。 孙东凯正坐在车子里,看到我过来,有些不高兴地说:“跑哪里去了?” “拉肚子,刚从卫生间出来……回到房间一问才知道你们走了,我就赶紧出来了。”我说。 “嗯……”孙东凯应了一声,然后对司机说:“走吧。” “曹主任还没来,不等了?”我回头看着孙东凯。 “不等了,她还有事。”孙东凯面无表情地说。 “哦……”我心里明白了,果然如此,曹丽是被雷正征用了,交杯酒后入洞房去了。孙东凯心里一定很不乐意,但是他却没办法。 司机发动车子,驶出了皇冠大酒店。 一会儿,孙东凯在后座发出一声叹息,接着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官大一级……压死人。” 孙东凯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还有深深的酸楚。 我坐在前排不说话,孙东凯也在后排沉默着。 一会儿,孙东凯说:“小易,你说,什么是双刃剑?” 我说:“单刃为刀,双刃为剑。” “嗯……继续说下去。” 我想了想:“双刃剑从字面的意思就能看出它是有两个刃的,人们在用这个双刃剑的时候,当一面对着敌人,另一面一定会对着自己,这时如果将剑刃对着敌人砍去的时候,敌人用兵器一挡,剑就会反弹回来,对自己就会有一定的危险。” “字面的意思……那……隐含的意思呢?” “隐含的意思就是说这个东西是有两面性的,既可以伤到敌人,又可能伤到自己,因此,在使用的时候,一定要考虑好,正确估计到事物的两面性,合理的运用好,要不然对自己不一定是个好事。” “嗯……你说的很好……双刃剑……你说,你是不是一把双刃剑?” 我没有回头,说:“我是一把双刃剑,你也是一把双刃剑,其实,这世上的万事万物,都是双刃剑,就看你如何使用。” “嗯……”孙东凯嗯了一声,陷入了沉思。 “孙书记,今晚为什么带我来和雷书记吃饭?”一会儿,我问了一句。 “怎么,你不想结识高官?”孙东凯反问了一句。 “我觉得你已经是很大的官了,至于雷书记,和我离得太远,结识你就足够了!”我说。 “这是你的心里话?” “是的!” “今晚并不是我想带你去吃饭,而是雷书记自己提出来的,他说听说集团有个很能干的易总,他想见见……看来你的名声在外可是不小了,关部长赏识你,连分管政法的雷书记都想见你……”孙东凯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解和迷惑。 果然今晚是雷正安排孙东凯叫我去的,孙东凯自然是不知道雷正的心思的,他哪里知道雷正对我另一方面的了解。 那么雷正今晚想见我的用意是什么呢,难道仅仅是为了和我说那些警告我的话?仅仅是因为我跟着李顺干的事情还是关云飞对我的赏识有关呢? 我一时不得其解。 正文 816.话里有话 第822章捉奸 车到单位,我先下了车,孙东凯离去。 我直接到一个书报亭里买了一张神州行的电话卡,然后装到我的手机里。 接着我打车回到了皇冠大酒店,在门口逛游了一下,看到附近有个流浪汉正裹着棉衣在背风处半躺着。 我走过去,蹲下来,掏出一张百元纸币在他眼前晃了晃,他的眼睛一下子就开始发光,伸手就要拿,我将手一闪,然后说:“想要不?” “想!” “好,我拨一个号码,接通后你按照我的内容讲一句话然后挂死,这钱就归你了,干不干?” “干!” “你只需要说一句:你老公带着女人进了皇冠大酒店818房间……这就可以了!” “行!” 刚才我在给雷正倒茶的时候他正在给家里打电话,座机号码我已经记下来了。 我于是拨了号码,然后将手机递给流浪汉,流浪汉接过去,接通后对着手机瓮声瓮气说了一句:“喂,告诉你,你老公带着女人进了皇冠大酒店818房间。”说完就挂死了电话,将手机还给我,冲我咧嘴一笑。 我将钱给了流浪汉,然后起身离去,边走边将手机卡取出来扔进了垃圾箱…… 我直接进了皇冠大酒店的大厅,走进一侧的咖啡厅,要了一杯咖啡,然后正对大厅方向坐着,手里拿着一张报纸,装作看报纸的样子,边不停打量着大厅门口。 不大一会儿,我看到一个贵妇人模样的中年女人风风火火怒气冲冲走了进来。 我以为她会直接上楼,没想到她走到咖啡厅门口的沙发上,一屁股坐了下来,边看着门口。 她坐的地方和我隔着一层一人高的玻璃墙,玻璃是带色的,我能看到外面,外面看不到里面。 片刻,我看到白老三带着两个人急匆匆走了进来,在门口站住看了看,接着径直走了过来,那女人看到白老三,接着站了起来。 我靠,这女人把白老三叫来一起捉奸了。 虽然白老三不会看到我,但是我还是将报纸中间戳了一个小小的洞,然后将报纸举高了一些,遮住我的脸,从小洞洞里看着他们。 “姐,什么事啊,这么着急叫我到这里来?”白老三走到女人跟前说。 “气死我了……老三,你姐夫这个王八蛋瞒着我在818房间搞女人……你快跟我上去捉奸。” “什么?”白老三脸色一变:“姐,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你不用管,反正我就知道,你快随着我上去捉奸!我非撕烂那个淫妇的笔不可。”女人有些急不可耐地粗暴地说。 我一听吓了一跳,雷夫人好厉害,要撕烂淫妇的笔,太狠了! 白老三转了转眼珠,接着冲身后的一个人使了个眼色,那人接着就出去了,边摸出手机…… “姐,你先镇静一下,先别冲动……坐下慢慢说。”白老三拉着女人坐下:“我们先商量下这事该怎么办……姐夫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这么冒失上去,要是捉不到奸情怎么办?你的消息来源到底准确不准确?” “什么准确不准确?没影的事谁会给我说?既然说,那就肯定有……你姐夫这***我还不了解他,满肚子花花肠子,外面装得像个人,见了女人就走不动,***,2个月没和我行房了,整天说工作忙累得没兴趣,原来是在外面找女人。” “姐,此事我看未必准确……万一要是没那回事,我们一起去了,那岂不是弄得姐夫很难看?你脸上也不好看啊……”白老三一副磨磨蹭蹭的样子,显然是在拖延时间。 我明白了,白老三即使相信雷正在搞女人,他也不想去捉奸,真的捉到了奸情,雷正和他姐闹翻了,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要是他姐万一再借题发挥闹大了,雷正要是因此搞的声名狼藉,对雷正和他姐还有对他都毫无益处,他能在星海横行霸道,靠的就是雷正这棵大树,雷正要是因为搞女人的事情出了事,那他不也就完了。 退一步说,即使雷正不倒,但是他姐和雷正的夫妻婚姻关系要是出现了危机,同样对他也很不利,雷正自然是不会如此鼎力扶持他了。 白老三刚才给手下人使眼色,无疑是让那人给雷正通风报信的,然后他在这里拖住他姐,拖延时间。 想到这里,我转移视线,看着酒店电梯口方向。 不一会儿,曹丽从电梯里出来,脸上有些惊魂未定的神色,她没有往大厅门口方向走,而是直接转身去了酒店后门方向。 白老三这会儿正和他姐进行蘑菇战术,没有注意到电梯口方向。 “老三,你到底给姐玩的什么洋动静?你到底跟不跟我上去捉奸?”女人火了,冲白老三叫到:“你到底站在谁一边?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哎……姐,你别急啊,我当然是站在你这边的,我当然是向着你的,只是,这事不能冒失啊,我这也是为你着想呢。”白老三忙说。 “屁话……我不和你啰嗦了,你不去,姐自己上去。”女人说着站起来就要走。 白老三急了,也站了起来。 正在这时,电梯门开了,雷正衣冠楚楚地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他的秘书。 我靠,这秘书我一晚上都没见到,这时候怎么突然就出现了,神出鬼没的。 雷正背着手神态自若地走着。 “姐,姐夫出来了。”白老三叫到。 女人看到雷正,站住了。 雷正这时看到了女人和白老三,慢慢走了过来,笑着:“咦,我刚在酒店陪客人吃完饭,正要回家,你们怎么来了?” 秘书这时忙着打招呼:“嫂子好,白哥好……我们刚吃过饭,你们吃了吗?” 女人怔怔地看着雷正,一时说不出话来。 白老三笑着:“我们吃了啊,是这样的,姐夫,我姐说自己在家闷得慌,让我拉她出来闲逛,这不走到这皇冠大酒店,我姐说累了过来坐着歇会儿……没想到正好见到你们。” “哦,呵呵……自己在家闷,可以理解,其实也都怪我,没空在家多陪你……唉,工作上的事忙啊……”雷正伸手拍拍女人的肩膀,满脸歉意:“走,回家吧,我陪你看看电视唠唠嗑。” 女人傻傻地站着,愣愣地看着雷正。 “是啊,姐,和姐夫一起回家吧,有姐夫陪你,我就解放了。”白老三笑着,显得很轻松。 女人吃吃地看着雷正:“你……你真的是在陪客人吃饭的?” “怎么了?”雷正一脸疑惑地看着女人:“我不是给你打电话请假了吗?是啊,今晚我约了星海传媒集团的孙东凯一起吃饭的……怎么?你不信?要不我给你孙东凯的电话,你这就给他打电话问问。” 说着,雷正就要摸手机,白老三忙拦住雷正的手,笑着:“姐夫,我姐只是随便问了一句,你何必当真,我姐最信任的就是你了,怎么会不信呢。”接着白老三转脸看着女人:“你是说吧,姐!” 女人傻乎乎地点点头:“嗯哪……我怎么头晕乎乎的。” “估计是这酒店的空调温度太高,热的……那就快随姐夫回家吧。”白老三说。 “嗯……那……回家吧。”女人点点头。 雷正揽过女人的肩膀,冲白老三点点头:“老三,我和你姐先回家了,你们也早回去休息,别整天在外瞎逛游。” “哎……好的,你们先走,我随后就走。”白老三忙点头。 雷正和女人一起走了,还有秘书。 白老三目送他们出去,然后站在原地,点燃一颗烟,脸拉了下来,这时他的两个随从都站在他身边。 “看到那女人没有?”白老三侧对我站着,看着大厅门口的方向。 “打完电话我就去了8楼,正好看到一个女人从818房间出来……我跟着她,看到她从酒店后门出去了。”一个随从说。 “认识不?” “认识!那女的是……”随从的话有些犹豫。 “是谁?说!” “是……星海传媒集团的办公室主任曹丽!”随从说。 “是她——”白老三拉长了声音,接着狠狠把烟头往地下一扔:“马尔戈壁,原来是她……这个骚娘们,手伸地够长的。” “或许他们不是第一次了……老板,要不要教训教训曹丽。”另一个随从说。 白老三阴沉着脸,沉默半晌,说:“这是我的家事,不要你们操心,记住,这事不准和任何人说起来。” “是!” “走——”白老三转身就走。 目送白老三一行离开,我松了口气,同时心里又有些懊丧,本来想让雷正的女人上去大闹一番让雷正和曹丽出丑的,没想到这个女人叫来了自己的弟弟一起去捉奸,被白老三阻拦破坏了,没达到目的。 雷正知道白老三晓得自己玩女人的事情,但是他并不担心白老三知道,因为他清楚白老三不敢对自己怎么样,在他面前对这事连个屁都不敢放,没有他,很明显,白老三在星海是混不下去的。 雷正一定会猜想是谁把自己和曹丽捣鼓的事情告诉自己老婆的,但是他无法问自己的老婆,那样就等于承认了自己外面有女人,他只能自己去分析猜测。他无法确定这个告密者是谁,因为有很多可能,可能是我,也可能是进房间的时候被自己或者曹丽的熟人遇见,甚至,他都可以怀疑是孙东凯吃醋指使人干的…… 不管怎么猜测,雷正没有证据,没有把握确定是谁,这个哑巴亏他只能咽下去。 白老三既然知道了这个女人是曹丽,那么,下一步他会对曹丽怎么样?是报复教训曹丽还是当做这事没发生?我离开了酒店,边走边在心里琢磨着。 第823章主动伺候领导 琢磨了半天,我觉得白老三不会明着报复曹丽,既然他能阻拦自己的姐姐上去闹事,既然他能接受自己的姐姐被人戴了绿帽子,那么,他自然就认可了雷正找女人的事情,明着报复曹丽,她是雷正玩的女人,那就等于是给雷正过不去,等于是得罪雷正,得罪了雷正,对自己有百害而无一利。 如果暗地报复曹丽,那倒是有可能,但这对白老三来说,除了帮自己的姐姐出气,似乎没有什么其他好处,再说了,雷正的女人肯定不止曹丽一个,教训了一个曹丽,还有更多的曹丽,他能管得住雷正的那颗花心吗,而且,万一被雷正知道,自己还是没好果子吃。 再一种可能,就是白老三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当做自己不知道曹丽和雷正这回事,见了曹丽还像往常一样。甚至,白老三会讨好曹丽,巴结曹丽,利用曹丽给雷正多吹吹枕边风,为自己谋取更多的好处。这样做似乎更符合白老三的利益。 当然,这只是我自己的分析,白老三到底会如何对曹丽,我不得而知。 又想到曹丽,今晚她一定受了不小的惊吓,差点被雷夫人给捉住,那样的话,她可就狼狈了。 想想曹丽也不容易,一心想依靠自身的优势资本来巴结靠近高官,为此甚至让孙东凯大吃其醋,结果差点被捉住出丑,差点出了大事,我想她这会儿一定在心惊胆战地暗自庆幸。 我打上出租车往宿舍走,快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接到曹丽的电话:“易克,你在哪里?” 听曹丽的口气,还有些惊魂未定。 “我在回去的路上。” “回去的路上?你没和孙书记一起走?” “我坐孙书记的车走的,到单位门口下的车,然后我去办公室处理了点事情,然后回去的。” “哦……吃饭结束的时候,你人呢?” “闹肚子,等我回来,你们都不见了,我接着出门,看到孙书记的车在那里,就上了孙书记的车。” “哦……” “对了,你怎么没和我们一起走呢?” “我……我有点其他的事情,耽误了一会儿,出来的时候,你们已经走了。” “嗯……孙书记也是这么说的!” “他怎么说的?” “他说你还有其他事,就不等你了,于是我们就走了。” “哦……孙书记脸色口气怎么样?” “没怎么样,还是和往常那样。” “哦……那好吧,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我挂了电话,回到宿舍,关了客厅的灯,拿出望远镜,走到后阳台。 从望远镜里看到曹丽正仰面半躺在沙发上打电话…… 我于是去洗澡,洗完澡,我又来到后阳台,举起望远镜。 曹丽已经打完了电话,穿着一身粉色的半开放式睡衣,正在室内来回走着…… 一会儿,曹丽快步走到门口,接着,孙东凯拉着脸走了进来…… 第二天,我到孙东凯办公室去给他送一份文件,曹丽也在。 孙东凯看完文件,和我还有曹丽随便聊了几句。 “怎么搞的,易总,昨晚吃饭你闹肚子……我和孙书记还有雷书记怎么没事呢?”曹丽说。 “我也不知道,这几天胃肠一直就不大好,估计是喝酒喝的吧。”我说。 “呵呵……昨晚我把雷书记送到房间,又在雷书记房间坐了会,和雷书记聊了几句,然后出来,你们就走了。”曹丽说。 孙东凯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和曹丽,没有说话。 孙东凯不知道昨晚他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曹丽一定也和雷正一样,在琢磨她和雷正做那事的事情是谁捣鼓出去的,但是她既不能问我也不能问孙东凯,只能闷在肚子里瞎想。或许,这对她和雷正来说,是一个永远的迷。 当然,我知道,雷正和曹丽的这种关系一旦有了开始,不管昨晚他俩到底有没有搞成,今后是会继续的,搞成了,曹丽的功夫不错,尝到甜头,雷正自然不会罢休,搞不成,雷正更不会收手。如此看来,曹丽是基本攀上雷正这棵大树了。 当然,曹丽是不会舍弃孙东凯的,孙东凯是她最直接的老板,要想今后继续进步,要想谋取更多的利益,是绝对离不开孙东凯的。大小通吃,左右逢源,上下贯通,全面开花,全面得益,这对曹丽来说是最理想的结果。 当然,作为曹丽也不容易,她要周旋于雷正和孙东凯之间,要想保全自己的利益最大话,要想让自己安全安稳,就不能让任何一个人知道自己在脚踩两只船。 雷正不会允许自己的女人和其他男人睡觉,即使他可能会觉察曹丽和孙东凯以前有一腿,但是既然曹丽成了自己的女人,孙东凯就不能再沾边了,曹丽就不能再找孙东凯了。 孙东凯虽然无力阻止曹丽和雷正的事情,但是他心里还是会感到不舒服,会吃醋,一旦吃醋,会直接影响曹丽和他的关系,曹丽昨晚一定对孙东凯说了很多安抚和宽慰解释的话,让孙东凯相信自己真的和雷正没那关系。 曹丽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同时让这两个男人都对自己满意,对自己和另一个男人的事情毫无觉察,这样就皆大欢喜。 要做到这一点,曹丽需要下不小的功夫,需要格外谨慎加小心。 都说官场的女人靠身体往上爬简单容易,我看不然,曹丽就真的是不容易。 其实,曹丽岂止是只和孙东凯雷正有男女关系,光我知道的,就还有白老三也和她有一腿,而且,她还一直窥视着我。 唯一能调查昨晚这事的,是白老三,他去找他姐问这个电话的来源,然后根据当晚的情况来分析是谁打的电话。但是一来他姐未必会告诉他,二来此事扑朔,他要是一个劲儿追问他姐,他姐说不定会怀疑真的有这事,怀疑他和雷正在合谋欺骗自己,那他又擦不干净屁股了。如此想来,白老三应该也不会大张旗鼓去调查的。 我寻思了半天,正打算找个借口离去,突然有人敲门。 不等孙东凯说话,门就被推开,白老三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冬儿。 “哟——白老板来了,稀客稀客。”孙东凯笑着。 白老三大大咧咧走进来,冲我们一点头:“孙总,哦,不,改叫孙书记,曹主任,还有易经理……哦,不,改叫易总了……三位崭新的新贵都在啊……” 冬儿站在白老三身后神色平静地看着我们。 曹丽站起来招呼白老三和冬儿:“白老板,冬儿,请坐。” 白老三和冬儿坐下,我这时站了起来,对孙东凯说:“孙书记,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孙东凯还没说话,白老三说话了:“哎——易总,怎么一见我和冬儿来就走啊,怎么,不欢迎我们?我正想给你祝贺祝贺高升呢,你怎么就要走呢……莫不是易总对我和冬儿有意见?” 白老三此话一讲,我不好走了,就又坐了下来。 孙东凯看着白老三和冬儿:“二位今天大驾光临,想必是有事吧?” “孙书记还真说对了,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白老三翘起二郎腿,得瑟了几下,摇头晃脑地说:“孙书记啊,我给你们做的那几项工程款,一直都没结算,之前冬儿来要过好几次,都是因为你们集团内部的各种关系没协调好,现在你老兄做了集团的老大,这回可没理由打发我了吧?” 孙东凯呵呵笑着:“哟——白老板,这事啊,这事不需要你亲自来啊,叫冬儿来就可以……这事我一直记挂着呢,拖了这么久,很抱歉,这几天我正要安排人通知你们来取款呢,没想到你白老板今天亲自来了。” “哈哈,孙书记做了老大办事就是爽快,看来让你做集团一把手就是对了。”白老三笑着,冲冬儿使了个眼色,冬儿从包里拿出发票递给孙东凯:“孙书记请过目,如果没有问题,那就请签字吧。” 孙东凯接过来看了看,然后签字,接着递给冬儿:“冬儿,你拿着发票直接到财务去办理划账手续就可以了。” “谢谢孙书记。”冬儿接着就转身出去去了财务部门。 白老三点点头:“嗯……痛快。孙书记,看来我得好好感谢感谢你啊……当然,我还得祝贺你高升,除了祝贺你高升,还得祝贺曹主任和易总高升。” 说完这话,白老三的目光扫视了曹丽几眼。 第824章姐夫的情人 曹丽见到白老三似乎有些不大自在,有些心虚的样子,勉强笑着:“呵呵,那就多谢白老板好意了。” 白老三看着曹丽:“曹主任高升后,工作想必很忙吧,白天黑夜都很忙吧。” 曹丽说:“呵呵……哪里,白天上班是忙,晚上是自己支配的时间,没那么忙了。” 白老三说:“我看你是个大忙人,你闲不住。” 很明显,白老三话里有话。 曹丽笑了笑,不说话了。 听白老三说话的语气和神情,似乎他并不想和曹丽过不去。看来,他昨晚似乎想通了,不能和曹丽为昨晚的事情翻脸,一旦翻脸,曹丽倒无所谓,关键是他姐夫雷正那边不好交代,打狗还得看主人,整他姐夫的情人,无疑就是给雷正难看,那白老三除非是脑子进水了去得罪雷正。 白老三慢悠悠地又说:“我听说,昨晚我姐夫和你们一起吃饭了?” 孙东凯点点头:“是啊,昨晚雷书记和我们共进晚餐了……我和曹主任还有易克去的。” “哦……易总也参加了。”白老三眼皮一跳,看着我。 我点点头:“是的!” “易总能参加的场合,想必一定是很精彩的哦……”白老三显然又是话里有话。 我说:“如果白老板参加,那一定会更加精彩。” 白老三哼笑了一声:“想必易总昨晚也一定很开心吧。” 我说:“还行!” 白老三说:“对了,易总,昨晚你看戏了没有?” 我不动声色地说:“看戏?我没那雅兴!看看电影还差不多。” “这么说,易总不喜欢看戏,那么,易总是否喜欢策划导演戏呢?”白老三的目光紧紧盯住我。 我说:“没那本事。” 我此时知道,白老三一旦知道昨晚我参加那饭局,那么一定会怀疑昨晚的那出戏是我导演的,当然,他只能是怀疑,他找不到任何证据。 “我怎么听你们的谈话有些莫名其妙的……什么看戏导演戏。”孙东凯说。 “哈哈,我在和易总开玩笑呢。”白老三又笑起来。 曹丽这时皱紧眉头看着我和白老三,似乎若有所思,又似乎迷惑不解。 这时,白老三的电话响了,白老三接听:“都办完了,那好,好,你先上车吧。” 然后白老三挂了电话,看着孙东凯:“孙书记,冬儿那边已经办好了划款手续,我就不打扰你们的工作了,告辞……以后抽空大家一起坐坐,现在你做集团的老大了,我们今后要合作的地方还多的是……” 孙东凯站起来和白老三握手告别,然后白老三又和曹丽握手,看着曹丽笑了下:“曹主任,气色不错啊,现在你是集团的办公室主任,是孙书记的身边人,今后有事还得多多关照哦……” “白老板客气了……大家互相关照。”曹丽笑着。 这时,孙东凯对我说:“易克,你替我送送白老板。” 我点点头。 白老三回头看着我,点点头:“承蒙易总亲自相送,我很荣幸哈……” 我皮笑肉不笑地说:“不必客气。” 然后,我送白老三下楼。 电梯里只有我和白老三两个人,白老三这时不笑了,看着我:“易克,你很能啊,混得不错啊,都当上副总了,成了秋桐的得力助手了,看来你还真有能耐,黑白两道都混。” 我说:“没你能耐大。” 白老三阴沉地看着我:“少在我面前装逼,你以为你在这里干个副总就了不得了,这算个屁啊,告诉你,咱俩的帐还没算清。” 我说:“我没觉得了不起,咱俩之间的帐……我没觉得和你有什么帐,至于你怎么想,那是你的事。” “我知道李顺已经回来了,不要以为李顺回来你腰杆就硬了,告诉你,星海的天下是我的,只要你想在星海混,你就给我放明白点。”白老三带着威胁的口气:“我问你,昨晚你捣鼓什么事没有?” 我说:“什么事?我捣鼓什么事了?” 白老三说:“你自己明白!” 我说:“我不明白,你说清楚。” 白老三说:“给我装逼是不是?” 我说:“你才是装逼,有话拿出来说,少弄这些稀里糊涂的道道……昨晚我不就是和你姐夫一起吃饭了吗,怎么,你不满意?” 白老三看了我一会儿,似乎心里也拿捏不准自己的判断,接着笑了下:“好吧,此事我暂且不和你说了,我不管你是真装逼还是假装逼,但是,一旦被我查出来,告诉你,有你好果子吃……希望你没给我捣鼓洋动静,最好是没有。” 我说:“你希望我给你捣鼓洋动静是不是?行啊,只要你喜欢,我可以奉陪。” 白老三说:“易克,你是铁了心想跟着李顺和我斗是不是?小子,睁大眼睛看清楚我是谁,别瞎了眼,不要以为你是孙东凯的手下我就不敢动你……哼,这星海还没有老子不敢动的人。” 我说:“知道你很牛逼,牛逼大了。” 白老三说:“知道就好……凡说和我白老三作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这其中,就包括你个兔崽子……你等着好了,早晚有一天我会收拾你……不光你,还有你身边的女人,***,你***艳福不浅,好女人都让你做了。” 我说:“白老三,我和你的事和其他人无关,你要是敢胡作非为,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哈哈……”白老三大笑起来:“好大的口气,易总这一提拔,说话口气也大了,我好害怕啊……易总,你对我客气一点好不好啊……”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白老三:“不信你可以试试。” “嗯……易总啊,我怕了你还不行吗,你可不要恐吓我啊,我好害怕哦……”白老三一副流氓嘴脸嬉笑着:“易总,你的功夫那么厉害,我手下的阿来都打不过你,你说我是不是该害怕你呢。” 白老三显然说的是反话,我说:“你以为养了一条厉害的疯狗就了不得了,告诉你,疯狗是什么人都会咬的,小心自己哪一天也被咬住。” 白老三拉下脸,冲我阴冷地一笑:“阿来是条狗,不错,是我养的狗,但是,他不是疯狗,是听我话的被我驯服的狗,你呢,你算什么,你充其量也不过是李顺圈养的一条狗……一条哈巴狗。” 刚说到这里,电梯到了,我和白老三走出了电梯,走出大厅。 白老三的车停在大厅门外,冬儿已经上了车,坐在副驾驶位置。 这时,白老三又换了一副嘴脸,笑着对我伸出手:“好了,易总,不要送了,改日再见。” 我握了下白老三的手,说:“白老板,今天我就送你到这里,不远送了,改日,有机会,我会亲自将你送得更远。” 白老三冷笑一声:“狂妄的兔崽子,你以为你还会有机会?你以为我还会给你机会?” 我说:“机会都是人创造的,只要你愿意,机会总是有的……即使没有机会,我也会给你创造机会。” 白老三点了点头:“小子,讲话越来越硬了,翅膀硬了是不是?行,我等着你给我机会……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说完,白老三转身向车子走去。 我这时看了冬儿一眼,她依旧面无表情,目光直视前方,似乎根本就没有看到我和白老三。 目送白老三的车子离去,我的心里不由隐隐有些不安,我不知道这不安是为冬儿还是海珠还是秋桐,抑或都是。 我边往公司走边给小亲茹打了个电话:“如果发现有形迹可疑的人在公司出没或者有社会上的人到公司闹事,随时打电话告诉我……” “嗯哪。”小亲茹痛快地答应着。 “这几天有没有什么人去找过海珠?” “就海峰经常来看看海珠姐,其他人,暂时没发现。” “嗯,好吧,先这样!”我挂了电话。 回到公司,我直接去了曹腾的办公室,曹腾正在办公桌前看着电脑屏幕发呆,见我进来,愣愣地看着我。 “我看下外报外刊代征工作的进展。”我说。 “嗯……”曹腾递给我一张表:“这是已经谈妥的项目,现在已经确定了32家外报外刊,大多是行业报,代征工作已经开始,明年元旦后开始正式投递。” 我仔细看了半天,将表格还给曹腾:“曹经理,进展不慢啊,首次运作这个项目,成绩喜人。” “这都是你分管领导的好啊!”曹腾不紧不慢地说。 “我才分管了几天,应该说是你曹经理工作得力。”我说。 “谢谢易总的表扬……我要再接再厉。”曹腾说。 “曹兄,不要客气,你我都是兄弟,讲话不必如此见外。”我说。 “你现在是我的直接分管领导,我哪里有资格和你称兄道弟呢,我可高攀不上喽。”曹腾的话有些酸溜溜的。 我说:“曹兄这话听起来好像有些情绪。” “没情绪,我怎么会有情绪,哈哈,我一点情绪都没有!”曹腾突然干笑了两声,眼神里发出一股阴冷的目光。 我说:“我们之间,我想即使不能称兄道弟,起码也是工作关系,我希望,任何时候,大家都能以工作为上,任何个人的情绪都不要带到工作中……任何私人的恩怨都不要影响工作……我是明白人,曹兄也是个聪明人,大家能合作愉快最好。” “易总这话是在警告我吗?莫非易总是想利用职务之便给我小鞋穿?”曹腾用挑衅的目光看着我。 正文 817.可以理解为警告 第825章2奶要二爷 我说:“你可以理解为警告,也可以理解为提醒……我们俩之间,有些话不用说大家都清楚……我不想给你小鞋穿,但是,你不要自己主动去找小鞋穿,你要是非想穿,我也没办法。” “我看你是得势便猖狂,易克,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不过是个副总,副总又怎么样,你不过就是个聘任人员,你这职务在集团内不过就是个内部粮票,出了集团,你什么都不是……我混得再差也是体制内身份的人,我也比你强!”曹腾说。 “对,你说的对,是的,我没什么了不起,我就是个内部粮票,我的身份永远和你都无法比,你是体制内的人。”我心平气和地说:“但是,我还是想提醒你面对现实,你的身份就是再高贵,现在,目前,你是我分管的部门负责人,在工作上,你就得对我负责,当然,我也要对你负责。” 曹腾的脸有些涨红,说:“我当然会面对现实,我清楚自己目前的位置,我知道你现在比我牛逼,但是,易克,我还想提醒你,任何事情都不是一成不变的,讲话做事不要将自己的后路堵死,要学会给自己留条后路……来日方长。” 我点点头:“曹兄教训极是……我会记住的……我知道曹兄来日一定会飞黄腾达于我之上,这简直是一定的……只是,我这个人有些鼠目寸光,我只看到今天看不到明天,不管明天你如何腾达,今天我们是这种工作关系,那么,我们就要紧密配合合作好……合作愉快了,对大家都好…… “当然,我相信曹兄作为体制内的人,教养和素质都比我这样一个聘任制的人高,曹兄一定会明白这个简单的道理的……还有,曹兄的能力远在我易克之上,我易克再没有心数,也是明白的。” 曹腾点点头:“你这是在讽刺我……” 我说:“你不也是在奚落我吗?彼此彼此吧,老兄弟了,何必你来我往的斗嘴皮子呢,不管我现在是什么位置,我可一直都是把你当做老兄当做好同事来看待的。” 曹腾笑了,看着我:“易总,你放心,我会好好配合你的工作的,我会好好服从你的领导的,这一点,你绝对可以放心。” 曹腾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冷。 我没有再说话,转身出去,走到秋桐办公室门口,被秋桐叫住了。 进去后,秋桐让我坐下,对我说:“我刚去统计室看了最近的征订情况数据,上次站长会后,你提出的那几项措施都得到了很好的落实,电话营销网络营销报纸进学校都开展地十分红火得力,新客户发展的进度大大加快,本周征订的报纸中,新客户占了半成以上,同时,老客户的续订工作也开展地很扎实。” 我点点头:“是的,这说明我们的发行队伍是十分具有战斗力的,我们有一支搞素质的发行队伍,只要给他们指明了方向,他们都会做的很好。” “这同时也说明你这位分管的副总也是很有管理和领导能力的,战略和战术布置都很得当。”秋桐说:“你上任后烧起的第一把火,十分成功。” “个人能力再强,没有一个很好的团队,一切都是白搭。”我说:“这还是要得益于你带出的这批队伍。” “照目前的态势下去,我们超额完成今年党委下达的各报刊征订任务是没有问题的……现在就是比去年能超多少的问题。”秋桐的口气听起来有些轻松。 “嗯……本报本刊超额问题不到,同时,外报外刊业务也将会有一个开门红,我刚从曹腾那里出来,目前的进度还是很不错的。”我说。 “曹腾和你最近配合的怎么样?”秋桐说。 “很好……没问题!” “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如果你们之间在工作上有什么问题的话,你要及时和我说,我会尽力协调好的。”秋桐说。 “目前来说,还没看到有什么问题……只要大家都以工作为重,做事对事不对人,就不会有问题!”我说。 “那就好。”秋桐点了点头,看着我,迟疑了一下,说:“你最近的气色看起来还是不大好……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我说:“我的身体没事,那天刚在医院查过……什么问题都没有!” 秋桐眼皮猛地一跳,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喃喃道:“医院……医院。” 我说:“怎么了?” 秋桐没有理我,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发怔,愣愣地看着桌面发呆。 “怎么了?”我又说了一句。 秋桐回过神,看着我:“哦,没什么。” 我说:“没事那我走了?” “嗯……”秋桐点点头,目光似乎还有些失神,又似乎在寻思什么。 我转身出去,走到门口回身关门,看了秋桐一眼,她正紧锁眉头怔怔地看着我。 下午下班后,我开车经过市人民医院门口,不经意往门口里面看了一下,看到秋桐正往外走。 我将车停住,摇下窗户:“秋桐——” 秋桐看到我,走了过来。 “你到医院干嘛的?”我说:“身体不舒服?” “没有,我到医院来找个熟人办点事的……结果没找到,他出差了。”秋桐说。 “哦,怎么来的?”我说。 “我的车在那边。”秋桐指了指马路对过,然后对我说:“你先走吧,路上开车慢点。” 我点点头,发动车子离去。 开车刚到小区门口,突然就看到夏雨正站在那里,正缩着脑袋裹紧外套站在原地跺脚取暖。 看到我的车过来,夏雨迎了上来。 我停下车,夏雨伸手就拉车前门,直接就钻进了车里,边不停搓手:“哎呀,冻死我了……我在这里站了快一个小时了。” 有一段时间没见夏雨了,我看着她:“你来这里干嘛?” “二爷……我来这里还能干嘛,等你的啊!”夏雨看着我,不自然地笑了下。 “等我干嘛?”我说。 “我是二爷的2奶,2奶等二爷,还需要理由吗?”夏雨说。 “下去——”我不客气地说。 “我不,我就不!”夏雨嘟着嘴巴。 “你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是不是?”我说。 “什么叫闹地不够大?我怎么了?你和海珠有没领证结婚,我和你一起又怎么了?我违反了哪条法律?”夏雨理直气壮地说:“现在不是你不要海珠了,是她不要你了,你现在是自由身,我找你又怎么了?” 我将车子开到路边停下,然后说:“夏雨,你到底要怎么样?” 夏雨说:“我不要怎么样,我就是喜欢和你在一起,我就喜欢黏着你……我知道从道德上来讲,我理亏,我对不住海珠,可是,我们俩之间真的没发生什么啊,连我的体检证明都委托秋桐姐给海珠看了,海珠怎么就是不信呢?海珠怎么就一直不能接受不能原谅你呢?她非要抓住这个理由要离开你,谁也没办法,是不是?她不要你了,我要你……2奶要二爷。” 我点燃一颗烟,慢慢吸起来,不说话,心里感到很压抑憋闷。 “我一直还不知道原来我还有个竞争对手冬儿啊,好悬,她原来是海珠的前任现在又想回归啊……”夏雨继续唠叨着:“现在既然海珠腾出了这个空,那我就要抓紧填补上,不能让大奶的前任再钻了空子……这个冬儿,我看不是一般的女人,看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我说:“夏雨,海珠离开了我,你是不是心里很畅快?” 夏雨说:“没有啊,其实,按说本来我该畅快的,可是,我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总觉得很对不住海珠,我想私下去找海珠聊聊安慰安慰她的,可是,我又担心她给我难堪,又担心她一气之下断绝和我们集团的合作伙伴关系,那样的话,我哥非打我不可。 “这么多天,我没找你,也没找海珠,就是因为心里一直觉得很郁郁,一直想不通自己为什么高兴不起来,又担心你情绪不好,怕你见了我给我甩脸色…… “过了这么多天,我慢慢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又想到不能让冬儿抢先插进来,于是就在这里等你了,你就是给我甩脸色我也认了……怎么样,二爷,我还没来晚吧?冬儿没抢到我前面来吧?” 我没有说话,默默地看着车前方,夜色渐渐降临,路灯亮了起来。 “怎么来的?”我说。 “打车过来的!” “你的车呢?” “那两个保镖老是跟着我,烦死了,我把车停在商场门口,那两人就在车跟前看着,我进了商场,然后从后门溜了出来,打车就跑了。”夏雨有些得意地说。 “哪个商场?” “麦德龙!” “我送你过去。”边说我边发动车子。 “你——不要啊,二爷,我好不容易逃出来找你的,你干嘛啊?”夏雨叫起来。 我不理会夏雨,开车直奔麦德龙,夏雨在这里又蹦又跳,嚷嚷个不停。 “二爷,二爷,不要把2奶送回去……我不回去。” “你必须回去。”我边开车边蹦出一句。 “我就不——” 我不说话,直接开车到了麦德龙停车场,停在夏雨的车前。 夏雨的两个随身保镖正在那里站着,看到我的车开过来,看到夏雨坐在车里,不由愣了,看着我们。 我对夏雨说:“到了,下车!” “我不下车,我就不下车!”夏雨把门开关按死,死死抓住车门把手不放手。 夏雨硬是不下车,我还真拿她没辙,一时没了主意。 第826章强势反击 两个保镖这时走了过来,探头探脑看着夏雨。 “滚——你们给我滚远点。”夏雨摇下车窗户玻璃,冲他俩大吼起来。 两个保镖急速退后几步,其中一个摸出了手机…… 我打开车门下了车,站在车旁抽烟。 夏雨坐在车里,鼓起腮帮瞪眼看着我。 就这样僵持了半天,我突然看到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开了过来,在我们附近缓缓停住,接着车门打开,夏季下了车,大步向我们走过来,脸上的神色很严峻。 两个保镖这时忙上了自己的车子。 “啊——”突然听到夏雨发出一声惊叫,接着车门迅速被打开,夏雨跐溜就下了车,头也不回地直奔自己的宝马,接着车子急速发动,离去,两个保镖的车子也跟了上去。 夏季走到我跟前,脸上的神色缓和起来。 “夏兄——”我冲夏季苦笑了下。 “老弟,不好意思,刚才我接到夏雨随从的电话,知道这丫头又给你添麻烦了。”夏季满脸歉意地看着我。 “没事。”夏季给我道歉,我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说没事。 “唉……”夏季看着夏雨车子里去的方向,叹了口气,接着说:“老弟,你和海珠妹子的事情……我的确很内疚……我很想帮助你,可是,我不知道该做什么。” “谢谢老兄的好意,我的事情谁也帮不了,你也不必为此内疚,也不要去责骂夏雨了,有些事,或许,都是注定的。”我的神色有些黯然:“其实,这或许本来就是一场游戏一场梦,在这场游戏这场梦里,没有谁对谁错……海珠没有错,夏雨也没有错,大家都没有错……唯一错的,只能是我……” 夏季看了我半天,伸手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一下:“老弟,人生之中,抑或感情,其实是难说难道的,得与失,取与舍,总是那样的让人纠结……家父曾经和我说过一句话:人生是一种选择,亦是一种放弃。能自由选择的人是幸福的,能适度放弃的心是洒脱的。 “可惜,有时我们的选择,只有等待,没有结果,只能黯然离开;有时我们的放弃,迫于无奈,含泪转身,走远了依旧频频地回望。所以,有些过去,关于幸福或伤痛,只能深埋心底;有些希冀,关于现在或将来,只能慢慢遗忘。” 夏季的家父就是老黎,这是老黎和他说的话。 夏季说完,又深深叹了口气,接着转身,慢慢离去。 目送夏季走远,琢磨着夏季所言其家父老黎的话,我沉思了许久。 又想起浮生若梦曾经和亦客说过的话:青春是打开了就合不上的书,人生是踏上了就回不了头的路,爱情是扔出了就收不回的赌注。生命本是一场奇异的旅行,遇见谁都是一个美丽的意外。有愿才会有缘,如果无愿,即使有缘的人,也会擦身而过。缘是天意,份在人为。无论缘深缘浅,缘长缘短,得到即是造化。人生苦短,缘来不易,我们都应该好好珍惜,并用宽容与豁达,去对待生命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 苍凉凄冷的夜风中,我孤单寂寞地伫立在那里,默默品味着自己亲手酿的这杯苦酒。 2天之后,一个惊人的消息在星海炸响:白老三那边出事了! 我是从皇者那里得到这个消息的详情的。 得到这个消息前1天,我刚得到老秦告诉我关于宁州的事情:据他暗地调查,在李顺的赌chang关闭后不到几天,又一处大规模的地下赌chang在宁州秘密开张,将之前李顺赌chang的大部分客户都拉了过去,而这个赌chang的老板,不是别人,正是段祥龙。 虽然段祥龙一直没有在赌chang显身,但是老秦还是通过一些手段查了出来。 得知此事后,李顺没有做任何表示,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甚至当天下午还和段祥龙一起去喝茶,谈笑风生。 另据老秦调查,此赌chang的老板除了段祥龙,还另有股东,似乎是宁州警方有人参股。至于参股的警方为何人,不得而知。如此一来,此赌chang的安全性得到了极大的保障。搞赌博活动,安全性是第一位的,既然安全有了保障,不愁客源滚滚而来。 老秦和我分析,此赌chang表面上看起来老板是段祥龙,但是真正的幕后老板,真正的出资人,极有可能是白老三,段祥龙只是名义上的操作人,因为开办这种规模的赌chang,需要的资金流转成本很大,没有几千万的资金跟本搞不起来,段祥龙没那实力。 老秦说他和李顺也分析过,李顺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李顺对此表现地很淡定,似乎现在不想打草惊蛇,想将观其变,只是让老秦安排人严密盯住这家赌chang的动向。 和老秦聊完这个事情的第二天下午,就接到了皇者给我的电话,约我到一个隐秘的茶社见面。 在茶社的一个单间里,皇者平静地告诉我:“白老三这边出事了。” “哦……出什么事了?”我不动声色地说,我预感到李顺操作的行动已经开始动作了。 “白老三下属的3家企业偷税漏税的事情,涉及的数额十分巨大,北京那边国家税务总局和公安部经济犯罪侦查局直接来人督办,省国税总局和省经侦总队协助操办的…… “他们来星海秘密调查了好些日子,一直没通知星海当地的国税局和公安部门……直到昨天,才通知当地有关部门,接着就迅速采取行动,联合办案组直接封存了涉嫌偷漏税企业的财务账目,还带走了几个人。”皇者说。 “哦……涉及那几家企业?涉案金额多少?都带走了谁?”我有些沉不住气了,我最关心的其实是冬儿,冬儿是白老三的财务大总管,白老三偷税漏税事发,冬儿的处境很危险。 皇者看着我:“白老三这一年多发展很快,采取软硬兼施巧取豪夺的方式拥有了几家大规模的企业,一家商贸公司,一家水泥制造企业,还有一家房地产公司……此次涉案的金额,我接着告诉你……至于带走的人,目前我知道带走的没有白老三,也没有冬儿,都是这三家企业直接的法定代表人和会计主管。” 听到冬儿暂时没事,我不由松了一口气,接着又感到有些疑惑:“这三家企业的法定代表人不是白老三?” “不是,他这个人做事很小心狡猾,都是委任其他人做法人代表,他在幕后控制,当然,虽然按照法律来说法人代表就是老板,但是,他的手段,足以控制这些法人代表,这些法人代表只是名义上的而已,还得听命于他,并无法真正控制白老三的资产……他这样做,其实就是防止出事会牵连到他,只是要苦了这些替罪羊。” “房产公司的法人代表是不是张小天?” “是的——”皇者继续说:“据我得知的消息,商贸公司采取的偷漏税手段是帐外经营,不计销售收入的方式,共计隐瞒销售收入6亿5千多万元,偷逃应纳增值税1000多万元,按照税法规定,追缴的税款加上加倍处罚的,以及滞纳金,要交上2500多万; “水泥制造公司采取的是设置真假两套账的方式,将部分业务在帐外经营,并将此部分取得的销售收入存入以出纳员个人名义设立的个人储蓄账户中,隐瞒销售收入1亿多,偷逃应纳增值税1700多万元,按照税法规定,追缴的加上滞纳金,要交上2700多万; “房地产公司这一块,采取的方式是在账簿上少列收入、进行虚假申报等手段偷逃税款,逃税漏税金额按照税法,要补交近5000万……也就是说,这三家企业需要上缴的钱接近一亿多……这还不算,还要追究相关人员的法律责任。” 至此,我明白了,李顺花200万得到的那个资料,其实就是白老三手下的这三家企业偷税漏税的证据,李顺到北京去,是到国家税务总局递交这些材料了。 当然,他不可能两眼一抹黑去国家税务总局的,他也未必会亲自去举报,他在北京一定有自己的关系和熟人,他会安排合适的人去做这些事。 李顺的此次反击,果然会给白老三一记重创,白老三的家底子不算厚实,刚刚起步发展不到一年,一下子要是被罚没款一个多亿,够他受的,不死也得扒层皮。 “白老三这下子够他喝一壶的。”我说。 “是的,此事爆发的很突然,事先没有征兆,突然上面的人就下来了。”皇者说:“白老三这一年多积攒起来的家底子,这次恐怕要见底……光这些补交和罚没的税款,恐怕就要砸锅卖铁才能凑齐……不但如此,此案有公安的人插手,恐怕还得有人要承担法律责任…… “虽然现在带走的是当事企业的法人和主管会计,但是一旦要是深究起来,恐怕白老三会利索不了……还有,冬儿作为白老三总部的主要财务管理者,恐怕也是难以逃脱干系。” 听皇者这么一说,我又紧张起来。是的,一旦深入追究,白老三一旦被涉入,冬儿是难以摆脱关系的。她和白老三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而这种上面亲自督办插手的案件,深入查究的可能性很大。 如此说来,那个给李顺提供这资料的神秘人应该不是冬儿,她不会傻到把自己往火坑里送。那么,到底是谁给了李顺这资料呢? 第827章谁是内鬼 “这个案子,北京怎么会来人?北京是怎么知道的?”我看着皇者。 皇者看着我,微微一笑:“听说是根据群众举报……至于是哪位群众举报的,我就不清楚了。” 我说:“哦……群众举报……那……白老三现在在干嘛?” 皇者说:“在紧急商议对策……现在正和将军还有雷书记在郊区的别墅里商讨应对之策呢。” “商议到什么程度了?”我说。 “这个,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皇者摇摇头,接着说:“不过,听将军间接流露的意思,这次已经惊动了北京,要想不舍财是不可能的了,当前最要紧的是保人……要确保白老三不被牵扯进去。” “哦……” “此案虽然有中央和省里的人插手,但是按照案件的属地办理原则,最终还得交给星海当地的公检法来侦查和公诉和审理……这样,有雷书记的关系,保人这一块,就比较有把握了。” 皇者继续说:“当然,要保住白老三,就必须要先保住那些已经进去的人,要打消他们的疑虑,封住他们的嘴,不能让他们往深处交代……自然,这一块,需要打通上下的很多关节,这些都还需要钱,需要大量的钱……其实,只要白老三保住了,冬儿自然就会安然无恙的。” 我点了点头:“他们有把握能保住人?” 我这时突然很希望雷正能发挥自己的关系和上层渠道保住白老三,当然,我不是为白老三着想,我是为冬儿考虑。当然,要是李顺知道我有这个想法,他会让我的死的心都有。 “这个……谁都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是,事在人为啊,雷书记混了这么多年官场,上下的关系也是有的,也不是吃闲饭的,这事他会调动一切关系尽力去办的。”皇者说:“毕竟,白老三是他小舅子哦……” 我说:“恐怕雷书记也不全是因为小舅子的关系吧……白老三要是真倒了,恐怕他也不会安生的……其实说白了,白老三的安危就是他的安危。” 皇者笑了下:“老弟,你想的太多了……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看你现在的神情和语气,你好像很不希望白老三被弄进去,恐怕你也不是为了白老三,你是为了冬儿吧。” 我苦笑了下。 “要是李老板知道你此刻的想法,恐怕会很不高兴的哦……”皇者说。 我说:“这事和李老板有关吗?” “有没有关系,你还不知道吗?这话该我问你才是……”皇者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不懂你这话的意思。”我说。 皇者突然神情变得严肃起来,看着我:“你知道今天是谁让我来找你的?” 皇者的话让我有些意外,难道不是皇者自发来找我的,难道他是受人派遣? 我说:“谁?” “将军!” “伍德?”我失声叫道:“他?他让你来找我干嘛?” “将军让我找你,就是专门要我告诉你这件事。”皇者不动声色地看着我。 “告诉我这件事?什么意思?”我说。 “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奉命而来……当然,将军要我回去后把你对此事的表现原原本本告诉他……”皇者说。 “哦……那你打算怎么回复他?”我说。 “该怎么回复他我心里有数,这一点你不用担心……该说的我会说,不该说的我不会说。”皇者说。 我看着皇者,半天,说:“皇者,白老三这事……是不是你捣鼓的?是不是你弄到了白老三偷税漏税的证据,然后将证据泄露出去的?” 皇者脸色倏地一变,接着就笑起来:“老弟,你很会联想,你的想象力很丰富,你可以去写侦探小说了……就我,我有这么大的能耐吗?” “你有,你完全有!”我说。 “即使我有这般能耐,那么,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和白老三无冤无仇,我凭什么去这么做呢?”皇者反问我。 “为了钱。” “呵呵,老弟,我告诉你,一来我皇者不缺钱,千儿八百万的钱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二来,我皇者虽然不缺钱,但是我不是贪财之人,这一点,恐怕你老弟还不了解我……三来,白老三是将军的朋友,我是将军的手下人,我既没有这个胆量也没有这么缺德去算计捣鼓白老三…… “对我来说,捣鼓白老三就等于背叛了将军,将军待我如亲人,我是绝对不会做出背叛将军的事情来的……所以,老弟,你刚才的判断是极端错误极端没有理由的。” 白老三的话让我脑子里顿时又陷入困惑,我靠,白老三的话听起来也确实有道理,既然不是他干的,那么,那个神秘人到底是谁呢? 难道真的是冬儿,她为了那200万不计后果不顾风险了?这不可能啊,冬儿再没有脑子也知道此事一旦暴露,一定会牵扯到她,她怎么会自动往火坑里跳呢? 难道,冬儿会算,知道此事一旦爆发,白老三虽然会损失巨额财产,但是他姐夫会出来帮助他,会确保白老三不出事,而只要白老三不出事,她也不会出事?或者,即使她出事进去了,白老三一帮人也会极力把她保住,因为她知道白老三的财务秘密的太多了。 想来想去,想不出个道道。 “老弟,我看你就不要瞎猜乱想了,我看此事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或者,你是一半糊涂一半明白。”皇者一对小眼睛狡猾地看着我。 我看着白老三:“你说,此事白老三破财是不是必定的?” “是的,此事谁都没有抱幻想,破财是不可置疑的,而且,会破大财。”皇者说:“我估计,各种费用加起来,白老三这次一个多亿是绝对没有了……他现在当务之急考虑的问题不是钱了,是如何保住自己不被扯进去……人在,钱还可以再捞,人进去了,那就真正完蛋了。” 我说:“没想到白老三这短短一年多,搞起了这么几家企业,规模还都不小,我以前只知道他有家房产公司。” “黑势力想搞企业还不容易,只要看中了,软硬兼施,巧取豪夺,早晚都能给你弄过来。”皇者淡淡地说:“此次白老三损失巨大,要是人能安全保住,恐怕下一步会更加疯狂地捞钱的。” 我看着皇者,没有说话。 “你以为李顺就只有宁州那几个发财的项目?李顺在星海到底参股控股多少赚钱的项目,你知道不?”皇者说。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你知道?” 皇者笑了:“具体有哪些家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李顺的财源绝对不仅仅是宁州那几个项目,虽然他现在表面上把星海的地盘让给了白老三,但是,让出的都是几个显眼的工地和夜总会,他在星海的水是很深的,李顺到底有多少财富,还真是个迷。” 我看着皇者:“你是不是怀疑这次白老三的事情是李老板搞的?是不是怀疑这事我早就知情,或者,不是你怀疑,是伍德怀疑,所以伍德才会让你来找我告诉我这事,所以伍德才会让你把和我谈话的表现告诉他?” 皇者说:“老弟,有些话你该问,有些话你不该问,不该问的,你应该让这个疑问烂在你的肚子里。” 我沉默了半晌,接着说:“此事,你说白老三会不会追查泄密源或者举报人?” 皇者点点头:“这是肯定的,显然会,换了谁都会……不过,追查举报人,他可能没必要,一来北京那边毕竟不是星海,举报人都是严格保密的,泄露出来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谁也不敢闹着玩。 “二来,举报人是谁或者受谁指使的,其实白老三心里很可能会有数……这个我看我就不明说了,其实你心里也有数……但是,白老三一定会追查泄密的源头,按照常人的逻辑,他首先一定会怀疑内部出了内鬼。” 听到这里,我的心里不由打了一个寒噤,说:“如果白老三内部真的有内鬼,你觉得会是什么人?” 皇者看着我:“老弟,你好像神情很紧张。” 我忙做轻松状,说:“没有,我不紧张!” 皇者笑了下:“不要掩饰了……这个内鬼是什么人,我当然不知道……但是,我觉得无非有两种类型,一种是和白老三有怨仇的,一种是贪财见钱忘义的。” 我说:“你认为白老三的内部,谁附和这两个条件?” 皇者看着我:“老弟,你对这个很关心?你为什么很关心这个问题?” 皇者的目光紧紧盯住我。 我干笑了下:“很简单,就是好奇!” 皇者说:“老弟,凡事不要太好奇了,目前,对于此事,我劝你保持最大的沉默……不要到处打听,不要随便和别人提及此事……此事在星海知道的人很多,很多人都在议论,但是知道这三家出事的企业后台是谁的人寥寥无几……我给你一句忠告:要清醒认识到自己的实力,要看清形势……要想保护好自己想保护的人,首先要保护好你自己。” 听着皇者的话,我不由点了点头。 这时,皇者的手机来了短信,他看了看,接着对我说:“出动了。” “什么出动了?”我说。 正文 818.胜算有几成 第828章胜算有几成 “雷书记和白老三去了机场,要飞北京……将军直接去了省城。”皇者说。 “哦……” “动作倒是很迅速。”皇者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站起来对我说:“老弟,我也该走了,今天晚上我会电话给将军汇报和你见面的全部过程,至于如何汇报,你就不要多操心了……我可以不为任何人着想,我得为你老弟着想啊,毕竟,我是想把你当做朋友看的。”说完,皇者呲牙一笑。 我也站起来:“你觉得他们出动的胜算有几成?” “五成,一半对一半,”皇者说:“有些事,是拿钱往里砸可以办成的,但是,有些事,光有钱还是不行的,还得靠关系和功夫……所以我说,事在人为啊……这回,就看白老三的运气了,就看雷书记的能量了。” 说完,皇者离去。 皇者走后,我又坐了下来,边喝茶边抽烟边琢磨着这事。 显然,李顺的行动打了白老三一个措手不及,不光白老三,雷书记估计有些心惊,毕竟,白老三是他小舅子,白老三要是真进去了,说不定就会把他也扯进去,那他这半世英明可就毁了,今后的仕途和前途就都完蛋了。所以他必须要竭尽全力保住白老三,所以他不惜亲自出马带着白老三去了北京。 还有伍德,他估计也没有想到会发生此事,他大概能猜到此事是李顺操作的,不然不会安排皇者来试探我。 此事伍德的表现很耐人寻味,他亲自和雷正还有白老三一起商议对策,而且还亲自去了省城,他去省城干嘛,自然是为白老三的事情忙乎的。他这么做,难道就不怕让李顺对他产生更大的隔阂?难道他真的想和李顺彻底决裂? 我觉得有些费解。 我此时的心情很矛盾,既希望白老三因为此事进去,却又不想让冬儿受到牵连。 思想斗争了好半天,最终,希望冬儿安然无恙的想法占了上风。 走出茶馆的时候,夜色开始降临。 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哪位?”我说。 “我是李老板!”电话里传来李顺的声音。 “哦……李老板。”我说。 “你猜我在哪里?”李顺说。 “你在地球上!”我说。 “操——你怎么这么没情调……我当然在地球上。”李顺有些泄气,接着说:“告诉你,我在金银岛,我在咱们的金银岛上。” “哦……”我心里有些意外,上午还听老秦说李顺在宁州的,怎么忽的就飞到星海来了,还上了金银岛。 这大冬天的,冰天雪地,他跑到那岛上去干吗? “你猜我现在在干嘛?”李顺又说。 “在和我打电话!” “日——净废话。”李顺说:“我现在正站在金银岛的山顶用望远镜观察白老三的无人岛呢。” “哦……” “你猜我这会儿给你打电话是何事?”李顺似乎今天心情很好,不停让我猜。 我说:“闲扯淡。” “靠——你太缺乏幽默感了。”李顺说了一句,接着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易克同志,现在命令你,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金银岛和我会合。” “啊——这个时间了……干嘛?”我说。 “今晚有重大行动!火速赶来,不得延误!否则,必将受到革命纪律的严厉制裁!”李顺的口气更加严肃了,甚至有几分严厉,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的心里一震,今晚有重大行动?李顺要在金银岛搞什么重大行动?白老三这边刚出事,白老三刚离开星海,李顺到底要干什么? 来不及多想,我开车赶到金银岛方向的海边,看到海面已经被冰层封住,冰面上又覆盖着厚厚的一层雪。放眼望去,似乎这不是大海,是冰雪覆盖的陆地平原。 这个季节的海冰已经比较厚了,人在上面走是没问题的,但是要开车上去却不知可不可以。 我决定不冒险开车,于是将车放到附近,准备徒步从冰面上赶往金银岛。 刚踏上冰面,从海边的一个木屋子里出来一个精干的小伙子,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手里拿着一副滑雪板,走到我跟前,带着恭敬的神色对我说:“您……是易哥吧?” 我点点头。 “这是为您准备的滑雪板。”小伙子把滑雪板递给我,还有滑雪杖。 不用说,这是李顺安排的人在这里等我的。 我接过滑雪板和滑雪杖看了看,接着放到冰面上,小伙子说:“易哥,我来帮你穿。” 我将脚放到滑雪板上,小伙子帮我固定好双脚,然后又简单和我说了下如何借助滑雪杖使用的方法,我在原地试了试,很好学。 然后,我握住滑雪杖开始发力,开始向着金银岛的方向滑去。 很快,我到了金银岛,此时的金银岛已经被白雪覆盖,远看无人岛,也是白雪皑皑。 老秦正在岸上等我,原来他也来了。 卸下滑雪板,老秦对我说:“李老板正在山洞里……跟我来。” 跟随老秦进了山洞,山洞门口还是那么隐蔽,只是多了一道厚重的铁门,走进去,不由眼前一亮,里面灯火通明,附近传来发电机轻微的声音,山洞里面已经整理地十分条理,地面十分平坦,铺上了地板砖,洞壁也整理地十分光滑,刷成了乳白色。 走了一会儿,进入山洞里的那个大厅,里面装饰地十分豪华,看起来不像是个山洞,倒像是一个别墅的客厅,家具一应俱全,光线明亮,铺着一层厚厚的猩红地毯,走在上面不发出一点声音,只是没有窗户。 李顺正坐在沙发上抽烟,看到我进来,哈哈大笑着站起来。 这里只有李顺自己在,没有其他人,老秦接着就出去了。 “老弟,看看怎么这复兴的金银岛基地,怎么样?”李顺说。 我环顾四周,点点头:“很像个样子……不错,下了一番功夫。” “这是大厅……周围又挖凿了一些小房间,用于存放东西和休息。”李顺冲我招招手:“来,坐——” 我坐下,李顺坐在我对过,递给我一把钥匙:“这是洞口的钥匙……平时这里不安排人看守,你要是没事想来这里和情人幽会,倒是很方便。” 我没说话,将钥匙装起来。 李顺接着递给我一支烟,我点着,吸了两口,看着李顺:“昨天来的?” 李顺摇摇头:“不,今天下午刚飞来的。” “哦……” “演出开始了,知道了不?”李顺说。 我点点头:“白老三手下的三个公司被查了,这事在星海传地很快,很多人都知道了。” “但是,很多人并不知道被查的这几家企业是白老三的,对不对?”李顺说。 “是的。” “嗯……知道这事是怎么引发的不?”李顺得意地看着我。 “不知道。”我说。 “日——给我装是不是?”李顺摇头晃脑:“你当然应该知道,这是我的功劳……哈哈,前些日子我为什么去北京?为什么我要花200万买那些东西?” 我说:“哦……原来如此。” “这下够白老三喝一壶的……他这一年把弄得家底子我非给他抖落空不可,捣鼓我的赌chang,和我斗,他是瞎了眼。”李顺说。 我没做声。 “白老三今天下午跟着他姐夫去了北京,是不是?”李顺说。 “你怎么知道的?”我有些意外。 “这不用你管……我自然有我知道的渠道。”李顺说:“看来,这小子现在是急了,雷正也亲自出马了,要保住白老三的人……当然,雷正也不傻,保白老三的人就等于保白老三,保白老三就等于保他自己……这些,都在我意料之中……我知道,这次行动,能摧毁白老三的经济支柱,却未必能将他办进去……我不着急,慢慢来……饭要一口一口吃。” 我说:“我听说……伍德去了省城……可能,也是为白老三的事去忙乎的。” “我知道。”李顺的脸倏地拉了下来,有些阴沉。 我看着李顺,他一口接一口地吸烟,一会儿将烟头狠狠摁进烟灰缸,出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不明白他到底要干什么。” “看来伍德已经不在你和白老三之间保持中立了。”我谨慎地说。 “住嘴——不准在我面前提他!”李顺突然发怒了。 我闭口不说话。 李顺闷不作声又吸了一支烟,接着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说:“时间到了……该开始行动了。”说着,李顺站起来:“跟我走——” 我跟随李顺出了山洞,绕到岛的背面,突然就看到十多个带着头盔全副武装的特警整整齐齐站在那里,每个人身上都披着白色的斗篷。 我不由吃了一惊,怎么突然出现了这玩意儿?这些特警是干嘛的? 正惊疑间,李顺回头看了看我:“别大惊小怪,这都是我们自己的兄弟,我从宁州调来的。” “怎么都成了特警?”我说。 “我从天上飞过来,他们是坐着警用面包车从陆路过来的,穿着这身衣服,谁敢拦谁敢查?哈哈……”李顺笑起来:“怎么样,看他们这身打扮,像不像林海雪原上剿匪的队伍?他们是剿匪小分队,我就是少剑波。” 我有些哭笑不得,接着看到老秦也已经换上了特警的衣服,披上了白色的斗篷。 所有这些人,每人胸前都挎着一把微冲,老秦手里拿着一把带有消音器的手枪。 李顺这是要干什么?要搞什么重要行动?我心里惊疑不已。 第829章激战无人岛 这时,老秦走过来:“李老板,队伍都集合好了!” “嗯……”李顺点点头:“我检阅一下。” 接着,李顺走到大家面前,扬起手挥了挥。拖长声音:“兄弟们好——” “李老板好——”大家异口同声。 “兄弟们辛苦了——” “为李老板服务——”大家又是异口同声的回应。 “嗯……”李顺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走回到我和老秦跟前,对老秦说:“队伍训练的不错……精神风貌很好……今晚我们就要开始实战了。” 我和老秦都看着李顺,我此时仍不知道李顺要干嘛。 李顺接着看着我说:“易克,今晚,我要突袭白老三的无人岛!” “哦……” “调虎离山……白老三和他姐夫既然去了北京,那很好,和我预料的一样。”李顺说:“既然我们的复兴基地在这里,那么,我就不容许在我们的身边安置着白老三的老巢……趁他们正手忙脚乱应付公司被查的时机,我们要出其不意狠狠打击他一把…… “根据我白天的观察,还要我们派去的人侦查回来的报告,这个无人岛上现在只有四大金刚在看守,至于山洞里还有没有其他人,现在暂时不得而知……不过我们有这样一支精干的小分队,相信端了这个白老三的老巢问题不大。” 我怔怔地看着李顺。 “我的计划是这样的。”李顺说:“兵分两路,一路由老秦带领,一路由你带领,利用夜色,从冰面上直接接近无人岛,老秦带第一梯队先上岛,负责引开四大金刚,让他们离开山洞,然后在合适的地方伺机控制住他们。 “接着,你带领第二梯队进入山洞,解决掉山洞里可能有的虾兵蟹将,看看里面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没有,有的话就带着,然后在里面安置上定时炸弹,把这个山洞给我炸了……特别是洞口,要彻底摧毁。” 我和老秦点点头。 “我跟随易克的第二梯队行动……虽然我们都带着武器,但是尽量不要开枪,争取无声解决。”李顺又说。 我和老秦又点头答应着,老秦说:“李老板,我看你还是不要上去了,就在这里指挥吧。” “那不行,我要亲自上去看看白老三的老巢。”李顺说。 我和老秦不言语了。 李顺接着走到队伍面前,手猛地一挥,指向无人岛的方向,大声说:“兄弟们,看到那个岛了吗,这里是一个匪巢,是一个为非作歹的匪首祸害社会祸害人民的老窝,今天晚上,我要带领大家去端了这个罪恶的地方,我要带领大家去为民除害……我们做的是正义的事业,是光明的事业,我们肩上身负人民的重托,我们的是使命是光荣的,是高尚的……大家愿意不愿意去冲锋陷阵?” “愿意!”大家齐声回答。 “大家有没有信心?”李顺又说。 “有——” “好——”李顺又看了看手表,然后大手一挥:“第一梯队跟随老秦,第二梯队跟随易克,现在出发——” 老秦接着带着几个人即刻离岛,踏上了冰面,迅疾奔向那无人岛。 夜色里,一行人的影子在冰雪上几乎看不到。 李顺接着找来两件白色的斗篷,和我一人一件,披上,接着又递给我一把无声手枪,他自己也拿了一把,然后对我说:“第二梯队出发——” 我和李顺带着剩下的几个人也踏上冰面,往无人岛方向奔去,和老秦的第一梯队保持大约300米的距离。 快接近无人岛时,我摆手让大家停住,然后大家半蹲在冰面上,我屏住呼吸观察岛上的动静。 无人岛上很静,冰雪覆盖,若隐若现有几点灯光。 突然:“哒哒——”一阵枪声传来。 李顺皱起眉头:“到底还是开枪了……不知是哪一方开的。” 我凝神看着岛上,隐约听到厮打的声音,接着,一会儿,没声音了。 片刻,岛上有手电光闪了几下,一长三短,这是事先约定好的暗号。 老秦得手了。 我一挥手,带着人直奔岛上,李顺紧跟在我身后。 上岛后,我没有见到老秦,估计老秦是在岛的另一面解决的四大金刚。 我轻车熟路带着人直奔洞口,洞口亮着灯,没有人。 我弯腰悄悄靠近洞口,慢慢走进去,大家悄无声息地跟在我后面。 山洞里很安静,走到拐弯处,我竖起手掌,向左右挥了挥,示意大家分头到各个房间去检查。 我直接去了白老三的那间大房子。 山洞里似乎没有看守,都被老秦吸引出去控制住了。 进了那间大房子,李顺环顾四周,喃喃地说:“马尔个巴子,这里比我那里还豪华还上档次,这***挺会享福啊……” 我打开老板桌的抽屉,发现基本是空的,又看看周围,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似乎白老三不在这里存放重要的东西了。 李顺走到橱子边,打开橱门,伸手翻着,突然不动了。 我过去一看,李顺正看着一张大照片发呆,原来这是白老三和段祥龙还有阿来的合影,白老三在中间,段祥龙和阿来在两边。 “嗯,行,不错……很好。”李顺点点头,自言自语地说着,接着就转身出去了。 我在里面又仔细找了半天,一无所获,然后也走了出来。 其他人这时也围聚到我身边,没发现其他看守,除了家具和摆设,除了在一间屋子里发现了一些刀具和枪支,其他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这时,我突然看到李顺铁青着脸从走廊尽头的一间屋子里出来,站在门口,满脸怒气。 我急忙走过去,往里一看,立时呆了—— 房间里的两张大床上,躺着两个呈“大——”字手脚被捆绑在床脚的赤身果体的女孩,嘴巴被塞住,雪白的身体上布满牙痕和青淤,其中一个女孩的下体正在流血,她们正满脸惊恐和乞求的目光看着我们。床的角落,堆着她们的衣服。 “这——”我震惊了:“这——是怎么回事?” 李顺接着对其他人说:“你们不要过来,去安装定时炸弹。” 然后,李顺又走了进去,我也进去。 我和李顺忙脱下身上的斗篷,将她们的身体盖住,然后我分别给她们松绑,李顺拿出塞住她们嘴巴的东西,一看,原来是女孩的内库。 两个女孩吓得发不出声,浑身颤抖,蜷缩在床角,惊恐地看着我们。 李顺这时看着我:“你去看看定时炸弹的安放情况……我给她们问问情况。” 我于是转身出去,安排大家讲定时炸弹安放好,特意在洞口石壁上多放了几个,同时将起爆时间调整到30分钟之后。 这时,老秦过来了,带着被捆绑着双手塞住嘴巴的四大金刚。 “今天这里就这四个人在看守,都带着家伙,刚才开了几枪,打伤了一个。”老秦说。 我看到大金刚的腿上在流血,不过已经被包扎了。 四大金刚吃惊地看着我,浑身哆嗦。 “炸弹安好了吗?”老秦说。 “嗯……”我点点头。 “李老板呢?”老秦又问。 我刚要说话,看到李顺出来了,一手架着一个女孩,两个女孩的衣服都穿上了,披头散发,走路似乎都不稳。 忙有人上去将两个女孩搀扶住。 李顺满眼怒火,阴冷的目光看着四大金刚,接着突然抬脚就冲他们猛踹起来…… 我和老秦站在旁边看,不说话。 李顺踹了半天,累了,然后对老秦说:“你安排四个人送这两个女孩子上岸,给她们点钱,然后送她们去医院……然后让这四个人在岸上的集合地点等候。” 老秦答应着,安排了四个人搀扶着两个女孩走了。 “怎么回事?”我问李顺。 李顺余怒未消地和我们说了下这两个女孩的情况,原来这两个女孩是星海大学艺术系的学生,前天晚上出来看电影回学校时被四大金刚绑架到了这里。 这两天无人岛上只有四大金刚在,这两个女孩被四大金刚轮番奸污,受到了他们各种变态的性虐和折磨,不给吃不给喝已经被摧残了几十个小时。四大金刚玩够了,当着两个女孩子的面商量着打算今晚把她们弄死把海冰砸个窟窿沉到海里去。 听李顺说完,我和老秦都怒了,我的头皮阵阵发麻,握紧了手枪,看着四大金刚,立刻就想毙了这四个恶棍。 “老板,怎么处置这四个混蛋?”老秦说。 李顺咬紧牙根,半天说:“老秦,你带两个人到离岸边100米的地方去凿个冰窟窿。” 老秦二话没说,带着人就去了。 然后,李顺看着四大金刚:“马尔戈壁的,畜生都不如……我就知道白老三手下没什么好货色……本来老子还想给你们留条活路的,看来,不必了……老子今晚就为这两个女孩子报仇……老子要代表人民代表政府处理了你们。” 说完,李顺对左右说:“把这四个***拉到那冰窟窿里,栓上石头,沉海。” 李顺话音刚落,立刻过来几个人,抱起几块大石头,拖着四大金刚就往海冰上走。 我和李顺跟随着走到岸边,看着四大金刚被拖到远处的冰窟窿边,接着一个个被绑上石头投入冰窟,不见影了,都被沉入了海底。 在这个过程中,我没有说一句话,沉默地看着,我不想动手,也不想阻拦,虽然我知道李顺的做法是不恰当的,他没有权力处死四大金刚,但是,想到四大金刚对那两个女孩子的作为,我的心里恨得咬牙切齿。 四大金刚实在是死有余辜,作孽作恶到了头,也该死了。交给政府审判,有白老三和雷正在,是难以得到公平的结果的,正义是难以伸张的,还不如让李顺审判算了。 四大金刚就这样带着深重的罪恶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或许白老三永远都不知道他们到了哪里,不知他们到底是生还是死。 第830章战不休 处理完四大金刚,老秦安排人又用雪把冰窟掩盖了下。然后回到岸上。 李顺这时看看时间,又看着大家,说:“撤——” 大家跟随李顺回到了金银岛,站在岸边看着无人岛的方向。 一会儿,随着一阵闷响,无人岛方向闪过一阵红光,腾起一阵烟雾,接着就没了恢复了平静。 白老三的无人岛老巢被李顺彻底摧毁了。 这时,天上又下起了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等到明天天亮,一切踪迹都将被掩盖,没有人会知道这个夜晚发生了什么。 回到山洞,李顺对老秦说:“回去给今晚参加行动的兄弟们每人发一万元的奖金。” 老秦答应着。 “机票买好了吗?”李顺看着老秦。 老秦看看我,冲李顺点点头。 然后李顺看着我:“明天是周六,你不上班吧?” 我点点头:”嗯……” “那就好……走,上岸,今晚你跟我飞宁州。”李顺带着命令式的口气说着,站起来。 “干嘛?”我说。 “少问这些废话,到了宁州你就知道了。”李顺露出狡黠的笑容,转脸对老秦说:“安排兄弟们从陆路走,还是乘坐警用面包车……我们飞回去。” 我们用滑雪板回到岸上,看到一辆警用面包车正停在岸边,送那两个女孩的人也回来了,正等在那里,还有给我滑雪板的那个小伙子。 然后,警车驶离,老秦和李顺坐我的车直奔机场,我将车停在机场停车场,和李顺老秦乘坐当晚飞宁州的最后一班飞机飞离了星海,午夜时分,降落在宁州。 “今晚的行动,还没有结束。”在去市区的车上,看着窗外深沉的夜色,李顺说了一句。 今晚还要有行动?听到李顺的话,我的心里一沉。 “既然我要对白老三发起反击,就要持续发力,让他猝不及防,一鼓作气重创他!”李顺看着我说:“我要让他知道老虎发威也不是病猫。” “那……还有什么行动?”我说。 “先去宾馆,到了宾馆我给你们布置。”李顺说着,看着老秦:“老秦,这边的兄弟们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正在待命!”老秦说。 “那边呢。” “那边一切正常。”老秦说。 “那就好,先到会合点看作战地图。”李顺说着,脑袋座椅后背一仰,闭上了眼睛:“我休息下。” 车子直接开到了镇海区,在郊外一处僻静的院落前停了下来,周围没有民居,只有这一处院落。 “这是一处废弃的厂房,我们好不容易发现的,被我临时征用了。”李顺说着下车。 下了车,看到门口又停着一辆警用面包车。 李顺先推门进去,我和老秦跟在他身后。 进去后,我又是大吃一惊,半夜了,院子里站满了特警,个个也是全副武装,大约十几个人。 不用问,这又是李顺的人。 大家都站在院子里默不作声。 “让大家久等了。”李顺冲大家挥挥手,然后径自进了屋子。 屋子里很简陋,灯光倒是很明亮。 屋子中间有一张圆桌,李顺进来后,老秦接着掏出一张图纸摊开在桌面。 我看了下,这似乎是一张院落的平面地图。 李顺看着我:“知道这是哪里?” 我摇摇头。 “这是白老三指使段祥龙在宁州新开的赌chang。”李顺说。 我明白了,李顺今晚要捣毁这个赌chang。 “老秦,你说说情况。”李顺说。 老秦点点头:“这个赌chang在镇海区郊外的一处民宅里,面积很大,都是平房,开业有几天了,生意很红火,我们的绝大多数客人都被拉了过去,另外段祥龙还发展了不少新客户…… “据我们打进去的内线报告,每晚这里的赌资数额巨大,台子都是5万起注的,几乎是我们当时赌chang的一倍……此赌chang虽然是段祥龙主持的,但是幕后的真正老板是白老三,其目的就是渗透进我们的市场和领地,抢夺我们的客户资源,在连续两次借助宁州警方打击我们的赌chang后,看到我们不开了,他们接着就开了这家赌chang…… “他们一般是晚上11点左右开始,凌晨4点左右结束……这张图纸,是我安排人渗透进去搞的,这里是前门,这里是后门……这是前门的第二道门岗,这里一般有两个人看守,这里是一条巷道,做紧急撤离用的。” 老秦边说边指点着图纸,介绍着里面的情况。 等老秦介绍完赌chang的基本情况,李顺点燃一颗烟,沉思了一会儿说:“我的设想是这样的,今晚我们要冒充警方进去抓赌,端掉这个赌窝,当然,我们端这个赌窝的目的不是真正要抓人,我们的目的是弄钱…… “我们兵分两路,老秦带人从前门进,易克带人从后门堵,一个都不让跑掉……在这个过程中,还是尽量不要开枪,但是枪还是要带的,我们是警方嘛,行动自然是要带枪的…… “进去后,将全部人员都控制住,挨个搜身,彻底搜查赌chang,将赌chang的钱全部给我扫空……然后,将这些人捆住,堵上嘴巴,之后迅速撤离。” “那些赌客的钱也收缴吗?”我问了一句。 “废话,我们是代表警方去打击赌博行为,赌chang里所有的钱都是赌资,都要收缴……这是我们的工作原则,来不得马虎。”李顺说:“至于赌客里我们的老主顾,也不能照顾了,他们从我那里得到的不少了,这回也该吐一部分出来……即使今晚吐出来,他们也不会吃亏的。” 我不说话了。 李顺接着说:“所有参加行动的人员,都戴上黑色的头罩……进去后,老秦和易克都尽量不要说话,安排其他人下命令,不要让熟人认出来。” 我和老秦点点头。 “白老三不是串通警方端了我的两次赌chang吗,我这次要代表警方端他的赌chang一次。”李顺阴沉着脸:“事成之后,老秦,安排兄弟们换下服装,全部解散休息几天……收缴的赌资集中到一起,带到南苑大酒店我的房间里……还有,这里,安排人彻底清理下,不要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老秦点点头。 “这次行动我就不参加了,我在南苑大酒店等你们的好消息……就这样吧,老秦,你和易克这就出发。” 事已至此,我必须要参加这次行动了,没有退路。 安排完毕,李顺直接离开去了宾馆,我和老秦带着人马直奔赌chang。 此时夜深人静,警车开到离赌chang200米的马路边停住,大家带着黑色的头罩下了车,按照分工,兵分两路,无声无息地摸了过去…… 老秦带着8个人直奔前门,我带着6个从后门进。 后门关地死死的,是铁门,我翻墙而过,刚落地,一个黑影就向我扑过来。 我一个转身,伸手捂住他的嘴巴,防止他出声,然后扼住他的喉咙,低声说了一句:“公安局的,不准出声。” 那人接着就不挣扎了,我接着腾出一只手,打开后门,大家一拥而进。 我将那人交给后面的人,然后带着大家继续往里走,按照图纸的标识,穿过一个小巷子,然后往左拐,接着又是一道门。后面的人和我保持机密的距离。 刚走到门口,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有什么情况——”那人话音未落,我腾地扑过去,直接在他脑袋上用力一击,将他击昏了过去,接着将他拖到一边,交给后面的人。 穿过一条走廊,走了大约10米,前面又是一道门。 我让大家停住,然后趴在门上倾听里面的动静,按照图纸的标志,这道门里面就应该是赌chang大厅。 隐隐约约听到里面有下注的声音。 片刻,突然听到有人惊叫:“快跑啊,警察来了——”接着听到里面有人大喊:“不准动,我们是警察——” 老秦冲进去了。 我后退一步,刚要抬脚踹门,门突然就打开了,有人往外冲。 我忽地冲上去,抓住往外跑的第一个人就往里猛推,硬生生把后面的人都推了回去,然后我身后的人也跟了进来,大喝:“警察——都蹲下,抱着头,谁也不准动!” 一阵喧闹过后,大厅里稍微安静下来,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们,几十个赌客和赌chang的工作人员都抱头蹲在地上,谁也不敢动。 老秦冲我点了点头,然后冲身后的一个人点了下头,那人接着一挥手,一半人监控着这帮赌客和工作人员,一半人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布袋子开始收缴赌资…… 我扫视着被抓获的人,看来看去没看到段祥龙。 我看看老秦,老秦仿佛知道我的意思,凑到我耳边低声说:“他一般不在这里露面,监控室里也没有。” 我点点头。 20分钟之后,赌资收缴完毕,老秦又安排人把所有被抓获的人捆住手脚,嘴里塞上棉布,然后将收缴的赌资集合到一起,装了满满2个大旅行包。 然后,老秦一挥手,大家有序撤离,我和老秦最后离开,走之前,老秦拉下了电闸,瞬时眼前一片黑暗。 接着,大家迅速到了车上,车子即刻启动,疾驶而去。 整个行动从开始到结束,不到30分钟,很利索。 车上,老秦扯下面罩,对大家说:“兄弟们今晚辛苦了……老板吩咐了,大家将武器收起来,换下服装,分头回去休息几天,回头老板有重赏。” 大家都扯下面罩,笑谈起来。 “我们这一走,只带钱不带人,这些家伙就知道我们不是真正的公安了。” “知道又怎么样?顶多是黑吃黑,他们也不敢报警的……哈哈……” “前两次我们吃的窝囊气,这次算是找回来了。” “今晚的收获不错,李老板前两次砸进去的,这一次就收回来了。” “今晚干的真过瘾,痛快。” 听着大家的谈笑,我看了看老秦,老秦冲我苦笑了下。 正文 819.血淋淋 第831章血淋淋 大家散去后,我和老秦背着两个旅行包直接去了南苑大酒店李顺的总统套房。 李顺正在溜冰,房间里弥漫着一股熟悉的香臭味。 看到我们回来,李顺放下冰壶,笑着:“凯旋在凌晨啊……怎么样,顺利不?” “一切顺利!”老秦和我放下沉重的旅行包,老秦对李顺说:“我们打入内部的那个兄弟这次出了大力,为了防止他暴露,我把他也捆起来了。” “嗯……要得!”李顺点点头:“回头往他账户上打10万……还有,今晚参加行动的兄弟,每人还是奖励1万。” 老秦答应着。 “点点,看看战利品有多少?”李顺说。 老秦弯腰打开旅行包,点了起来。 因为此赌chang下注数额都比较大,都是以万计,缴获的钱基本都是一万元一万元扎好的,很少有拆开的,数起来倒也方便,不到30分钟,老秦点完了,对李顺说:“3896万!” 一听这数字,我吓了一跳。 “嗯,不少,还凑合。”李顺点点头:“看来今晚那边的赌客都是大家伙,带的现金都不少。” “是的,最低都是带50万,多的有带200万的,还有几个现场放贷的,都带了300多万在里面放。”老秦说。 “嗯,这都是赃款啊,没收是必须的。”李顺悠然地说着:“明天你带着这些钱到上海去,找几家银行,分头存起来……存到夜总会的账上,同时安排夜总会那边做好账目。” 老秦点头答应着。 “我猜白老三很快就能知道无人岛被摧毁和这里的赌chang被端的事情。”李顺说:“还有,宁州警方也很快能知道这事,这个赌chang是有警方的人股份的哦……但是,白老三能耐我何?他那无人岛本来就是黑窝,赌chang本来就是非法的,他敢声张吗?他只能吃哑巴亏,宁州警方同样也不敢做声。” 我和老秦对视了一眼,我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老秦的眼里也露出几分忧虑。 “看看你们这两人的表情,前怕狼后怕虎的样子,怕个屁啊,有什么好怕的,革命,从来都是血淋淋的,不是你革我的命,就是我革你的命,必须要以革命的暴力对付反革命的暴力,以暴制暴,以黑打黑,白老三折腾了我这么久,我再不动手弄弄他,我怎么对的住他呢?今天,我南征北战,算是对他发起了三连击,这三波打击,够他受的了……下一步,我且看他做何动作。”李顺摇头晃脑地说着。 老秦冲我苦笑了下,我看着李顺刚刚溜完冰那迷幻的眼神,很无语。 “时候不早了,你们折腾了这一夜,也都累了,休息吧,我给你们开好了两个房间,这是房卡。”李顺把房卡分别递给我和老秦。 我刚要转身出去,李顺叫住了我:“哎——易克,既然回到老家了,明天要不要回去看看老爹老娘?我明天没事,亲自陪你回去。” 本来我是确实要准备回家看看爸妈的,但是一听李顺要跟我回去,我打消了注意,摇摇头:“不回去了,我明天回星海。” “到家门口了,怎么不回去看看呢?”李顺说。 “星海那边公司里还有事。”我说。 “啧啧……过家门而不入……你可真敬业。”李顺赞着:“既然如此,那好,老秦,给易克买好明天回去的机票,我明天要亲自送易克去机场。” 老秦点头答应。 我没有说话,转身出去,去了房间。 躺在床上,已经是凌晨3点多,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今天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从得知白老三的企业被查到无人岛被摧毁,从四大金刚被沉入海底到宁州白老三的赌chang被端…… 一时觉得脑子里十分纷乱,有些理不清头绪。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李顺对白老三发起的这三波连续反击可谓策划精密,干净利索,无疑给白老三带来了沉重的打击,砸进去一个多亿,损失了四元大将,无人岛基地没了,宁州刚开业的搂钱赌chang也没了,而且,白老三还要担惊受怕忙着为自己擦屁股,防止偷税漏税的事情把自己扯进去。 看起来,似乎白老三在和李顺的拼杀中丢盔卸甲,处于劣势,似乎只有防守之势,没有还手之力了。 可是,李顺和白老三之间的拼杀,难道只限于他们两个团伙吗?这背后,是不是还有什么更深的背景和阴谋呢?李顺暂时似乎占了上风,可是,他能笑到最后吗?他和白老三之间的恩怨何时会是个头呢?如果李顺和白老三之间最终分出了胜负,我能脱离黑社会做个安分守己的好公民吗? 一连串的问题在我脑子里盘旋,我翻来覆去直到天亮时分才迷糊了过去。 下午,我去机场,李顺和老秦送我。 路上,李顺对老秦说:“对了,老秦,晚上我要约段祥龙喝茶看戏,别忘了通知他一声。” “好的!”老秦边开车边答应着。 李顺接着看着我:“可惜你要回星海了,不能和我一起同你的老朋友一起喝茶看戏了。” 我说:“段祥龙会不会试探你知道不知道昨晚有个赌chang被端的事情?” 李顺一咧嘴:“哦,你觉得他会吗?他要是问我,我一定会很吃惊的:哎哟,是吗,昨晚有个赌chang被端了啊,是谁的赌chang啊?被谁端的啊?这赌chang在什么位置啊?你段祥龙是怎么知道的啊……哈哈,你猜他会愚蠢到这个程度问我这个问题吗?” 我想想也是,段祥龙不会在李顺面前提关于这赌chang的一个字的,李顺没事就约他喝茶聊天,他说不定还自己以为李顺对他和白老三接触的事情毫无觉察呢。 有些人的悲剧不在于聪明,而在于自作聪明。 到了机场,李顺一直看到我进了安检,才和我挥手告别。 我知道,李顺突然心血来潮要亲自送我登机看我离去,绝对不仅仅是出于对我的情意。 当天下午,我回到了星海。 此次回到宁州,却没能回家看看父母,我的心里有些郁郁,却又有些逃避,见了父母,他们要是问起我和海珠的事情来,我该如何回答呢? 想到这些,心情不由更加压抑。 无人岛被炸的事情并没有在星海引起什么反应,本来这岛就是没有人去的,加上是在夜间在山洞里引爆的,当时周围陆地的人很难听到什么动静,加上第二天的大雪又掩盖了一切痕迹。即使白老三知道了,他也不会声张,只能暗中调查。 我想他此刻一定很想知道四大金刚的下落。当然,李顺一下子给他制造了这么多事情,白老三此时需要调查的事情太多了,他一时可能理不清头绪。 上班后,我一边忙着工作,一边密切注意着白老三那边的动静。我为什么要如此关注白老三,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但是我知道绝对不仅仅是因为李顺。 从皇者那里得知,伍德和雷正以及白老三都回到星海了,事情办得怎么样,他不得而知,伍德没有给他透漏一点口风。至于偷税漏税的事情,也是还在处理之中,被带进去的几个人也没放出来。 很多人都知道了这三家企业偷税漏税被查的事情,议论纷纷,但是却很少有人知道这三家企业的幕后老板是白老三,更很少有人把这三家企业串联起来,都以为是同时被查出的个案,互相之间没有联系。 在晚上的电视星海新闻里,我看到了市领导雷正,正在参加一个政法会议,在主席台上侃侃而谈,派头十足,精神面貌很好。 白老三的无人岛老巢没了,那么,他今后活动的主要地点会是在哪里? 我不由想到了郊外的那幢别墅。 我找到四哥,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交给他一笔钱,委托他去办一件秘密事情…… 第三天,四哥给我回话:事情办妥了! 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我不知道委托四哥办的这事情什么时候能派上用场,但是我觉得有就比没有好。 秋桐这段时间的工作也是异常忙碌,甚至比我还忙,除了上面的各种应酬和会议,还要到下面各部门和各站去检查协调工作,还要到各县区委宣传部去督促党报的发行和收款事宜,基本在办公室里很难见到她。 这段时间,正好是关云飞在集团调研,他也亲自跟随秋桐到县区跑了几趟,调研党报的发行工作。 关云飞跟着秋桐下县区,孙东凯几次提出要陪同,都被关云飞婉拒。 我不知道孙东凯为什么要陪同关云飞下去,不知是出于对领导的礼节还是出于什么顾虑,也不知道关云飞为什么不让孙东凯陪同,不知是想真的下县区调研党报发行情况还是想借机秋桐单独聊一些话题。 关云飞是市领导,是孙东凯的顶头上司,他要跟关云飞下去关云飞不允许,自然是不能强求跟去的。 当然,关云飞跟着秋桐下去,秋桐是乐意的,市委常委、宣传部长打着调研的名义亲自下来督促星海日报的发行工作,哪个县区敢不重视?县区委书记县区长只要在家,都得出面接待。这样对秋桐的工作自然是十分有利的。当然,至于关云飞会单独和秋桐聊什么话题,谁也不知。我想,这也是孙东凯最想知道最顾虑的事情。 我一边忙着工作,一边关注着白老三那边,同时也没有放松对海珠那边的关注,定期给小亲茹联系。我现在一方面担心海珠的身体和精神,一方面还顾虑着海珠的安危,我时不时会想起白老三对海珠的不良企图…… 这天下午,我接到皇者的电话。 “偷税漏税的案子,最终的处理结果出来了。”皇者说。 “嗯……”我静听皇者说下去,听起来我的声音很平静,其实我的心里略微有些紧张。 “三家牵扯偷税漏税的企业共计补交和加罚税款一亿2千万!”皇者说。 “人呢?”我说。 第832章鸿门宴 “进去的三家企业的法人代表和主管会计也是以罚代打,分别处以不同数额的罚款,多的600万,少的30万,交了罚款之后,人都放出来了。”皇者说。 “哦……也就是说,都不追究法律责任了?”听到这里,我心里有些轻松,却又有些不平。 “是的……这些个人的罚款,也都是白老三支付的。”皇者说。 “这是北京和省城之行的成果吧?”我说。 “显而易见……这年头,有钱好办事,只要有足够的钱,只要把钱花到合适的地方,只要找对了人,只要有足够的关系,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对于税负机关,他们注重的是收缴透漏的税款,只要钱收上来,其他的对他们不重要…… “同时,雷书记是做政法工作的,省里和北京政法口他的关系当然是有不少的,只要力度到了,肯定会有效果的……经济类的案子,不同于刑事案件,没有人命,也没有穷追不舍上访的……再说,还有将军下的功夫,他此次省城之行必定也是做了不少工作的。” 我说:“恐怕上面也喂饱了,恐怕白老三除了缴纳的这些罚款之外,也破了不少财。” “这个是肯定的,但是数额多少,或许是个永远的迷了。”皇者说:“如此的结果,对于白老三来说,也算是圆满了,起码人没有事了,下面的人没事,白老三自然是没事的,白老三没事,自然白老三上面的人也安心了……这就叫花钱买平安……皆大欢喜。” “皆大欢喜。” “虽然这么说,但是……”皇者欲言又止。 “但是什么?” “白老三开始追查内部泄密的事情了。”皇者说。 我的心一紧:“查出来了吗?” “目前暂时还没有……但是,也有一些线索了。”皇者说。 “什么线索?” “首先肯定,此次被举报,必定和李顺有关,这是他们的共识……再就是,据闻,听说是有人拿了李顺的200万,给李顺提供了证据。”皇者说。 “哦,怎么听到的?”我说。 “消息是怎么出来的,是否确凿,是谁说出来的,不知道。”皇者说。 “那你听谁说的?”我说。 “听将军无意中提起的。”皇者说。 “伍德听谁说的?” “不知道。” 我一时心里有些迷惑,提供消息的神秘人肯定不会说出来,李顺也应该不会说出去,此事只有我和李顺以及那个神秘人知道,伍德怎么会知道这事的呢? “今天晚上,白老三要设宴为进去的人接风压惊洗尘。”皇者又说。 “哦……这会不会是鸿门宴?”我说。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皇者顿了顿,接着说:“对了,将军刚才接到一个电话,听他接电话的内容,似乎有人约他到郊外的一处别墅去见面……时间是下午5点。” 听到这里,我的心中一动,没有说话。 “我能告诉你的就只有这些了。”皇者说。 “嗯……谢谢你……” “为什么要谢我?我又没帮助你什么。哈哈……”皇者干笑了两声:“我只是和你聊个天,当个故事讲而已。” 我也干笑了一下:“白老三这次实在很幸运。” “幸运来自于实力,实力才是硬道理!”皇者接着说:“对了,听说前几天有个小岛上的山洞被人炸了,这事你知道不知道?” 我说:“你说我该不该知道?” 皇者笑了,声音听起来有些狡黠:“你该不该知道,这只有你清楚……这个岛是白老三买下来的,白老三刚刚发生了偷税漏税被查的事情,接着小岛就被炸,你说此事是不是很蹊跷呢?” 我说:“蹊跷的事情很多,你可以发挥你的想象力去联想。” “呵呵,老弟讲话做事可谓是滴水不漏啊……好了,这事我就不问了。我想我和你心里都有数,其实不光我们心里有数,我想其他人心里也会有数的。还有一件事我告诉你,四大金刚失踪了,失踪和小岛被炸是同时发生的,而且,小岛被炸的时候,四大金刚就在岛上,现在这四人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此事又很蹊跷。” 我说:“哦……该不会这岛是四大金刚炸的吧?” “哈哈……”皇者大笑:“老弟,你的想象力很丰富。你可以这么想,我也愿意这么想,但是,或许有人会不这么想哦……” 显然,皇者没有相信我的话,显然,听皇者话里的意思,小岛被炸,四大金刚失踪,都是和李顺有关。 和皇者通完电话,我看看时间下午4点。 我直接开车奔郊外,直接去了白老三的别墅那里。 别墅周围是山林,一条仅能通过一辆车的土路伸进山里。 我开车经过别墅区的门口,直接沿着小路开了进去,山里没有人,小路弯弯曲曲,周围是常年青翠的茂密松林。 开了半天,我绕到了别墅区的后面,在一处空场处停下车,这里距离白老三的别墅不到100米。 我将车放好,打开车后备箱,搬出一台仪器,放到车后座。 然后我进到车里,将仪器和我的笔记本电脑连接起来,戴上耳机,开始调试。 这是我前几天委托四哥去通过地下渠道买来的监视仪,国外走私进来的,日本货。 四哥在前几天晚上利用别墅没人的机会潜了进去,将几个针孔摄像头和监听器安装到了白老三客厅和隔壁房间的空调里,摄像头安装的角度不同,可以监控整个房间。 我慢慢调试着仪器,很快,电脑屏幕上出现了别墅客厅的画面,客厅里没有人。 我又切换到隔壁的房间,画面上出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 我慢慢将画面调试清楚,看到了雷正。 此时,他正坐在隔壁房间的沙发上抽烟,眉头紧锁,目光看着窗外。 没有声音。 我正怀疑是不是声音系统有毛病,突然雷正咳嗽了一声,还很大。 声音系统良好,我忙将声音调到适中。 雷正坐在沙发上不停地抽烟,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边不停地抬起手腕看表。 我看看时间,快到5点了。 一会儿,雷正站起来,向窗外看了看。 接着不一会儿,伍德进来了。 “雷书记,我来了。”伍德说。 雷正没有起身,指了指自己对过的沙发,示意伍德坐下。 伍德坐在雷正对过,看着雷正:“今天下午没事?” “嗯……”雷正嗯了一声,看着伍德:“老伍,老三的事情让你操劳了。” “呵呵……雷书记说这话就见外了,老三的事就是你的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只是利用我省城的关系去跑了跑,疏通了一下相关的环节,其实我的作用是微不足道的,关键还是你跑了趟北京,这才是最关键的。” “不能这么说,我跑北京当然很关键,但是你这次去省里,也是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你也知道,省里那几个相关部门的人,和我的关系都很一般,我因为老三的事情去找他们,他们还真的未必就给我找个面子……幸亏你还有这层关系在里面。”雷正缓缓道。 “呵呵……总算没有白跑一趟,总算老三这次没事了……对于老三来说,这次的处理结果,算是比较完美了,损失了一些钱,但是人起码保住了……当然,这次人能保住,除了北京和省里的关系,你在市里的作用也是很关键的,如果你不分管政法,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这次幸亏是发生在星海,幸亏是我在星海分管政法工作,幸亏我的话公检法的头头们都还能给我面子,特别是现在的这位公安局长不是以前的那位,不然,他要是就不给我面子,就非要扣住人不放,就非要公事公办,就非要一查到底,那我还真就坐蜡了。”雷正的口气有些侥幸,脸色有些阴冷。 “这也是得益于你之前的工作啊,公检法的关系都理顺了,都统一到政法委的领导下了。”伍德说。 雷正递给伍德一支烟,自己也点着一只,慢慢吸了两口,说:“老伍,我一直没把你当外人,这次老三的事情,你亲自跑省城,更加看出你对我的感情,我心里还是很欣慰的。” “雷书记又客气了不是?我们俩谁跟谁啊!”伍德笑着。 “这次算是破财免灾了。”雷正咬紧牙根说:“我反复叮嘱老三做事要谨慎,用人要小心,结果他就是不听,做事这么不牢靠,被人家钻了空子,弄出这么大的事来……想想就来气,这次要不是看在他是我小舅子的份上,我还真不想管他了。” “雷书记,你别生气了,老三也是不想出事的,这次他的家底子基本赔光了,也是一个惨痛的教训,估计他会吸取这次的教训的……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伍德看着雷正,小心翼翼地说。 “他家底子赔光了,他赔进去的都是他的钱吗?”雷正怒气冲冲地说了一句,看了看伍德,接着不说话了。 伍德眼珠子转了转,接着说:“还好人没事,只要人在,钱还是可以再赚回来的。” 雷正吸了两口烟,看着伍德:“老伍,这次出事,你怎么看?” 伍德说:“此事很蹊跷……至于到底蹊跷在哪里,我心里还真没数。” “老三内部一定有人捣鬼,我到北京打听了,这次是有人举报……既然有人举报,上面就肯定要查,现在是年底,正好赶上了年底税务大检查。”雷正说:“虽然我没有打听到是谁举报的,但是,我猜八9不离十是姓李的指使的。” 雷正说到姓李的,我不知道他指的是李顺还是李顺他爹老李。 第833章“这个女人”是谁 “我听说是老三内部有人拿了人家的200万,出卖了情报,提供了证据。”伍德说。 雷正看了伍德一眼:“我也听老三说了……此事知道的倒是大有人在,但是,是谁拿了那200万提供了证据呢?这个人又是怎么弄到这些证据的呢?这个人为什么又要出卖老三呢,仅仅是为了钱还是……” 伍德看着雷正:“你怀疑这个人另有深远的目的?” 雷正忧心忡忡地点点头:“如果仅仅是为了钱,那倒不可怕,可怕的是……” 雷正话又说了半截。 伍德说:“老三人呢?” 雷正说:“今晚他在酒店给出来的人接风……我让他注意察言观色,注意观察那些人的动向……还有,今晚参加接风的包括老三手下的其他人,包括他财务管理的所有人员。” 伍德说:“你怀疑是财务部门的人员出了问题?” 听到这里,我的心一紧。 雷正说:“没有证据,但是,我总觉得能搞到这么多证据的人,只有财务管理人员是最便利的。” 伍德说:“你如此分析,其实大多数人首先都会想到这一点,但是,有一点我们必须要考虑,那就是如果真的是财务管理人员干的,此人也必定会想到我们会怀疑到这一点,既然大家都能想到这一点,那此人就不会贸然去操作这样的事情,除非是傻子…… “还有,偷税漏税这样的事情,一旦深究,首当其冲的就是财务人员,弄不好就得坐牢,此人假如是财务人员,那么此人会为了200万把自己送进监狱里去吗?这个代价也未免太大了。” 雷正锁紧眉头,点点头,说:“或许你分析的有道理,或许是其他人,但是,也不能就排除对财务管理人员的怀疑,上演苦肉计的事情也是有的。现在钱破了,人保全了。首要的是要找出内部泄密的人,查出内奸,不然,今后还会出更大的事情…… “老三这个糊涂蛋,内部有叛徒竟然浑然不觉。还有,老三依仗我的位置在星海整天胡作非为,欺男霸女,这个混小子,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他会坏了我的大事。” 伍德说:“老三还是很听你的话的。” 雷正一翻眼皮:“他不是因为我是他姐夫才听我的话,他是因为我是政法委书记才听我的话……我要不是在这个位置上,恐怕我到他门前他都不会认我这个姐夫,这个混小子,为了钱向来是六亲不认的。” 伍德笑了下,没说话。 雷正叹了口气:“这年头,人活得都很现实……姐夫小舅子又怎么样?还不都是利益关系。” “再现实,老三和你也是有亲戚关系的,也还是有亲情的。”伍德说。 “哼……”雷正又翻了翻眼皮,接着说:“我在官场摸爬滚打了十几年,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位置,我可不想毁在这个小子手里,我还想继续进步呢。” “不会的,雷书记你年富力强,今后的政治前途还大着呢,老三也是一心想希望你越走越高的。”伍德说。 “我看这小子就是个败家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雷正显得还是有些怒气。 “老三也是正在逐步成长成熟的过程中,他今后做事会小心的!”伍德说。 “唉……但愿吧。”雷正又叹了口气:“老伍,你处事经验丰富,社会上的各个行道你都深喑其道,今后老三还得拜托你多引导和指导,甚至,你可以代替我管教他,他要是敢不听你的话,你就代替我行驶家法。” “呵呵,那我可不敢,家法是你们家的,我是不能代替你行驶的。”伍德笑着:“不过,老三对我的话还是能听进去一些的,我会多帮助他的!起码,让他少走弯路。” 雷正看着伍德,眼神有些捉摸不定。 伍德含蓄地笑着,眼神同样有些捉摸不定。 “这些日子,我很累……身体累,脑子更累……所以我今天来这里想安静一会儿。”雷正说。 伍德似乎听出了雷正话里的意思,站起来:“那好,雷书记,你好好休息下,我今天就不打扰你了。” 雷正站起来:“那好,我就不留你了……我送你下楼。” “雷书记,不要送了……再见!”伍德告辞离去。 雷正接着走到窗口,似乎是目送伍德离去,脸上接着露出阴冷的笑,自言自语道:“我很想当你是朋友,但是,你到底能让我对你有多大程度的信任呢?你在我的棋局中,到底会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我想利用你,你何尝又不是在利用我呢。” 接着,雷正就在室内来回踱步。 走了半天,雷正摸出手机拨了个号码,然后开始讲话:“曹丽,是我……” 雷正在和曹丽听话,我注意听着。 “那晚玩地很不爽,……过两天我要到省城去开会,你找个借口请假到省城和我会合。”雷正的脸上露出几分色迷迷的神色,声音也变得淫档起来:“你的活很好……我很满意……” 雷正在电话上和曹丽**了。 调了半天,雷正的口气有些严肃:“我告诉你,你就是不说我也知道你和东凯有一腿,不然他绝对不会提拔你做他的办公室主任,以前你们的事我不管了,但是,今后,你只准伺候我,没有我的允许,不得再和任何其他男人有那种关系……听清楚了没有?” 似乎得到了曹丽的保证,雷正的脸色缓和起来,说:“嗯……听话才是好孩子,只要你好好跟着我,好好给我服务,我不会亏待你的……还有,以后在外面讲话办事要有数,不要到处宣扬和我的关系多么好,不要得瑟,要学会低调。” 雷正这话是说到曹丽的软肋了,曹丽最喜欢的就是到处吹嘘自己和某某大人物关系不一般,这是她最大的嗜好,她喜欢把这个当做资本来显摆,雷正虽然告诫她不准得瑟,她虽然一定会答应着,但是绝对做不到的,这是她的性格决定的。 还有,雷正让曹丽今后不准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曹丽虽然同样答应着雷正,但是她同样不会做到,这是她自身的利益和水性杨花的性格决定的。曹丽今后必定还会在雷正和孙东凯之间左右逢源,不止如此,她甚至还会和白老三继续发生关系,甚至还一直挂念着我的柱子哥。 性格决定命运,此话一点都不假。 雷正继续和曹丽通话:“还有,那晚的事,我觉得很蹊跷……我怀疑是有人故意和我过不去,当然,也可能是故意和你过不去……至于是什么人干的,我现在也没有头绪…… “我其实有些怀疑你们集团那个易克,这人表面装憨卖傻,其实颇有城府,今后,你给我注意观察着他,他有什么异常的举动,要及时给我汇报……那事我不是说一定是他干的,但是我有些怀疑。” 我突然意识到,雷正在最大限度发挥曹丽的作用,一方面玩弄她的**,另一方面还想利用她来监控我,监控我的原因自然不是他对曹丽说的那话,而是因为我是李顺的人。 曹丽自然是不明白雷正为什么要她监控我的,她最多认为雷正在怀疑是我那晚搅散了他们的好事,所以让她注意观察我。 和曹丽打完电话,雷正又继续打了一个电话。 “老三……我在郊外的别墅里……你在给他们接风是不是……”雷正边在室内踱步边说:“观察到什么苗头了吗……嗯……张小天刚才和你说什么了……好,好……先不要做任何表态…… “饭后,你把相关的人带到别墅来,在客厅过堂,我会在隔壁通过监视屏观察的……如果真是这个女人干的,立刻今晚就处置了她……先奸后杀。”雷正目露凶光,声音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 听到这话,我的心倏地紧张起来,雷正说的“这个女人”是谁?是不是指的冬儿?张小天又告诉了白老三什么话? 我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周围一片寂静,偶尔传来山林的低啸。 “但是,此事一定要慎重,要防止被真正的敌人借刀杀人,被他们利用。”雷正又叮嘱白老三:“所以,你现在要做到的就是不动声色,要沉得住气,不要冒失。” 打完电话,雷正走到沙发上坐下,摸起茶几上的一个遥控器,对着墙上的一个屏幕按了按,接着屏幕上出现了画面,场景正是隔壁客厅的。 雷正对着屏幕发了一会儿呆,接着咬咬嘴唇,眉头皱起来,自言自语道:“偷税漏税案发……无人岛被炸……四大金刚失踪……宁州赌chang被端……行啊,连环出击,动作不慢,效率不低,赶到我前面来了……看来,我也要收网了……哼,你老了,跟我斗,你不行……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不让你知道我的厉害,你就不知道我叫雷正。” 雷正的话听起来让我心惊,却不知他指的具体意思是什么。 然后,雷正身体往沙发后背上一靠,两手放在沙发扶手上,双脚往茶几上一搭,开始闭目养神了。 显然,他是在这里等白老三吃完饭带人回来。 我暂时松了口气,取下耳机,看看周围,夜色已经笼罩了周围。除了远处别墅区的灯光隐隐约约穿过树丛透过来,周围一片黑暗和死寂。 我从车里摸出一包饼干和一瓶矿泉水,简单吃喝了一下,填饱了肚子。 然后,我看着似乎睡着了的雷正,思索着刚才听到的看到的…… 正文 820.冬儿身处危境 第834章冬儿身处危境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不知过了多久,突然看到雷正睁开眼睛坐了起来,走到窗口往下看,接着回到沙发上坐下,眼睛开始盯着墙上的屏幕。 我将画面切换到别墅客厅,片刻,看到几个人走了进来:白老三,阿来,保镖,张小天,冬儿,其后还有几个白老三的随从。 看到冬儿在其中,我的心忽地紧张起来! 白老三走到当中的沙发上坐下,冬儿也张小天分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阿来和保镖又分别靠着冬儿和张小天坐下,其他人站在白老三后面。 白老三似乎心情不错,说:“今晚喝了不少酒,高兴啊,大家都没事出来了,虽然损失了一点钱,但是只要人没事就好……这不,我今晚来兴致了,邀请大家来这里坐坐,聊聊天。” 张小天笑着点头:“感谢白老板对我们的关爱,其实我个人受点罪倒是没什么,就是这次让白老板损失了这么多钱,我想想十分心痛。” “哎——张总,不要和我客气了嘛,我刚才说了,只要你们人没事就好,钱算什么,没了还可以再赚嘛……只是让你们大家在里面受苦了,受了惊吓,我倒是心里很过意不去。”白老三大度地一摆手。 冬儿坐在那里没有说话,神情倒也坦然自若。 张小天看了一下冬儿,嘴角露出得意阴冷的笑。 白老三翘起二郎腿,点着一支烟,吸了两口,然后看了下冬儿和张小天,接着说:“虽然钱是小事,但是再小也是一个多亿,这个数额却不是小数……这些钱,都是我的……还有,这次三家公司突然被查,还是北京来人查的,你们二位有什么看法?” “很显然,是有人举报的!”张小天抢先说。 “我也是这么认为。”冬儿点点头,平静地说。 “嗯……有人举报……这是对的,我打听了,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李顺老大安排人举报的……直接捅到了国家税务总局。”白老三说:“那么,你们二位继续帮我分析分析,我的老伙计李顺是怎么得到这些举报材料的呢?”说完,白老三又看了冬儿和张小天一眼。 “这个……我还真不好分析。”冬儿说。 “这个……我看很好分析。”张小天说。 “张总这话怎么说?”白老三看着张小天。 冬儿也看着张小天,微笑了下:“张总,说说看。” 张小天斜眼看了冬儿一眼,接着看着白老三:“白老板,我认为,我们内部一定是出了内鬼……是我们内部有人把举报材料捅了出去。” 冬儿带着意外的表情接过来:“哦……难道真的是如此?我听到有传闻,说是我们内部有人拿了李顺的200万,作为提供这些材料的报酬。” 白老三不动声色地看着冬儿和张小天。 张小天冷笑一声:“冬儿,你听到的不是传闻,是真有此事,确实是有人拿了李顺的200万,出卖了白老板的利益,让白老板损失了一个多亿。” 冬儿点点头:“嗯……那……张总,你认为这个人会是谁呢?” “是谁谁心里最清楚!”张小天说。 “这话我可有些不明白了。”冬儿轻笑起来。 “张总这话我也听糊涂了。”白老三也笑着:“张总,今天这里都不是外人,有什么话直接说……不要拐弯抹角的……说,你认为谁的嫌疑最大?” 张小天说:“白老板,我认为能有条件得到这些举报材料的人嫌疑最大……那么,什么样的人最后条件得到这些材料呢?自然是掌握这些数据和报表的财务人员……大家继续听我分析,这次被查的是三家公司,分属于不同的单位,各公司都有自己的财务科,各财务科都是由总部的财务中心直接分管,账目都是直接报总部财务中心,也就是说,三家单位的财务人员都不具备全部掌握这些材料的条件,而能具备这个条件的,自然是总部的财务中心人员,而总部财务中心又有谁最方便能掌控这些材料呢?自然是总负责人。” 张小天这么一说,大家的目光都看着冬儿,我的心提了起来。 冬儿面带微笑,看着张小天:“这么说了半天,绕来绕去,原来张总指的是我啊,你是说这个出卖举报材料的人是我?你是说我拿白老板的一个多亿去换取了200万?” 白老三目不转睛地看着冬儿,眼神有些发冷。 张小天狞笑一声:“我知道你不会承认的,你肯定不服气。我不会冤枉你的,我会让你口服心服的。” 说着,张小天摸出一个优盘,对白老三说:“白老板,我这里面有一段视频,是我从总部监控室截取的,你一看便知。” 白老三看了看冬儿,然后看看张小天:“你把优盘插到那数字电视上去……这玩意儿有USB插口,一样能播放优盘里的东西……而且这个屏幕大,看得清楚。” 张小天将优盘插到挂在墙壁上的数字电视后面上,操作了一会儿,电视屏幕上开始播放视频。 我将图像放大,调整对准电视屏幕。 画面上显示的时间是半个月前,地点是在室内,好像是冬儿的办公室。冬儿似乎正要下班离开,站在办公桌前,将厚厚的一沓材料装进一个大档案袋,然后放进随身的包里,接着挎上包,转身开门,离去。 视频很短,总计不过2分钟。 视频播放完之后,张小天得意地拔下优盘,回到沙发上坐下,看着冬儿冷笑不止。 白老三脸色阴沉起来,看着冬儿:“冬儿,这是怎么回事?” 冬儿默不作声。 张小天得意地说:“大家都看明白了吧,冬儿在干什么?这厚厚的一沓材料为什么要装进档案袋里带走?如果仅此还不能说明问题,那么,请大家想一想,冬儿之前是干什么的?他是谁的人?告诉你们,她是李顺的心腹干将易克的所谓前女朋友…… “为什么我说是所谓的前女朋友,我有充足的理由相信,她和易克分手是在做戏,她是故意做给大家看的,她明着和易克分手,其实是想借机打入我们这里,趁机窃取白老板的机密情报提供给易克或者李顺,一来自己获取物质上的报酬,二来讨好易克,三来帮助李顺打击白老板…… “她其实根本就不是我们的人,她是打入我们内部的内鬼,是李顺或者易克派进来的,这个视频的时间是在事发之前半个月,半个月后,我们的公司突然就突然被查了……我说到这里,大家难道心里都还不明白吗?” 张小天刚说完,白老三两眼睁大了,瞪着冬儿,声音很阴冷:“冬儿,说,张总刚才说的这些你如何解释?那段视频你又如何解释?” 冬儿继续保持沉默。 我这时将画面切换到隔壁,看到雷正正托着下巴凝神看着监控画面,眉头紧锁着。 我又将画面切换回来,看到客厅里的人都在看着冬儿,白老三的脸色已经有些发青了。张小天幸灾乐祸地笑着。 我的心里异常紧张,难道,这个提供资料的神秘人果真是冬儿?张小天的那一番分析,加上这段视频,让我不得不相信这个神秘人真的应该是冬儿。我这样想,其他人也会这么想。 “说话——”白老三突然大吼一声,伸手猛地一拍茶几,面色狰狞地瞪眼看着冬儿。 冬儿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白老三,声音平静地说:“白老板,你让我说什么?” “说什么?我刚才说了,张总刚才的那番话你怎么解释,还有这段视频,你又怎么解释?”白老三咆哮起来。 “我不想解释什么!我没兴趣解释这些事情!”冬儿淡淡地说。 “你不想解释?你没兴趣解释?你以为这里你说了算啊?”白老三霍地站起来,伸手指着冬儿,气急败坏地怒吼着:“冬儿啊冬儿,我实在不愿意相信这事是你干的,我做梦也想不到你竟然会出卖我,我白老三待你不薄,我相信你当初信誓旦旦说的和易克真的翻脸了,我看重你的财务管理能力,相信你投奔我的诚心,所以才把你当自己人看,我将我的财务大权交给你,我给你的钱岂止是几个200万,你……你竟然敢做出如此背叛我的事情来,你竟然想置我于死地…… “行,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你不想解释是不是,不想解释那就说明你默认了……默认也不行,你必须给我老实交代你是如何出卖我的……不开口?那好,我会让你开口的,今晚我会让你生不如死,我就不信撬不开你的嘴巴……来人,给我把她的衣服扒下来——给我把她扒光!扒光了,你们一个个给我上——” “白老板,冬儿是我先检举揭发的,我要求第一个上——”白老三话音刚落,张小天第一个乐颠颠地跳了起来。 白老三身后的几个随从接着就冲冬儿走过来,脸上带着淫笑。 我这时整个人都懵了,眼睁睁看着那几个流氓正走近冬儿,还有正跃跃欲试急不可耐的张小天。 我猛然反应过来,不行,我不能看着冬儿受这帮禽兽的侮辱,我要去救出冬儿! 十万火急,我要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去! 第835章狼窝里的自救 此时,我没有想我凭我的个人能力到底能不能救出冬儿,我只想无论如何不能看着冬儿被伤害。 我刚要摘下耳机去打开车门,突然听到耳机里传来冬儿的一声断喝:“混蛋,都给我站住——” 我忙去看视频。 冬儿此时脸上布满怒气,站了起来。 冬儿这么一喊,那几个人都站住了,回头看着白老三。 白老三一挥手,那几个人走了回去。 “既然你白老板非要逼着我解释,那好,那我就说!”冬儿说。 “那就好……不想难看,那你就老老实实交代。”白老三阴沉着脸说:“只要你完完整整坦白交代了,看在你过去给我的事业做出巨大贡献的份上,我可以对你从宽,绝对不会为难你。” 白老三这话显然是在糊弄冬儿。我知道冬儿即使说了,也绝对难逃今晚的劫难。 冬儿接着坐了下来,白老三也坐了下来,点燃一颗烟,看着冬儿。 张小天睁大眼睛看着冬儿。 冬儿看了看白老三,接着看着张小天,冷冷地说:“张总,我佩服你的脑瓜子,也佩服你高明的手段,还佩服你慎密的分析和推理……只是,我没有想到,你是一个如此狼心狗肺的东西,只是,我没有想到,你竟然能干出如此卑鄙无耻忘恩负义的作为……你为了在白老板面前邀功请赏,为了报复我,你就敢血口喷人,敢无端栽赃,敢嫁祸于人。” 张小天哈哈一笑:“冬儿,你不要给我戴这些大帽子,凡事都有要将凭据的……你说我报复你,你说我忘恩负义,你说我血口喷人,你说我无端栽赃,你说我嫁祸于人,证据呢?你拿出证据来啊?” “是啊,冬儿,既然你给张总戴了这么多帽子,光凭口说是不行的,说要有证据的!”白老三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冷冷地说。 “证据我自然会有的,我早就预料到张总你会因为没有达到自己的无耻目的而对我实施报复,所以,张总,我特意留心给你保留了一些证据,这证据现在就在我这里!”冬儿说着站起来,也从包里摸出一个优盘,在手里扬了扬。 张小天瞪眼看着冬儿,眼里带着几分不安,还有些迷惑。 白老三眼睛一亮,看看张小天,又看看冬儿,声音有些缓和:“冬儿,你展示给大家看看。” 冬儿走到数字电视前,将优盘插进去,在播放前,又说:“对了,我先解释一个事情,刚才张总播放的那段我把材料装进包里带走的视频,确有此事,此视频是真的。” 冬儿这么一说,白老三不由有些困惑的神色。 “但是,张总只是截取了监控室的一小段视频,假如大家去监控室调阅我自到白老板这里以来的全部视频,就会看到我隔三差五经常这么做……而不仅仅是那天。” 冬儿继续说:“白老板的产业很多,下属各个经营实体报上来的财务账目每天都很多,财务部的人很少,加上懂行能做全面管理的更不多,我经常加班加点整理财务账目,有时候在办公室加班,有时候在我的宿舍加班,这样,有些紧急需要处理的账目材料我就会带着宿舍去整理,有时候材料很多,有时候很少…… “有时候我自己在宿舍忙累了,也会叫住在我附近的几个财务中心的女同事一起来帮我忙……这些,财务中心的所有人员包括几位财务副总监都可以作证,还有两位副总监也到我的宿舍和我一起加过班。这一点,白老板完全可以去询问几位副总监,她们都是你的亲戚,你不会连她们的话也不相信吧。” 白老三点点头:“哦……” “接下来,我先播放一段音频给大家听听。”冬儿拿着着遥控器,接着说:“本来我是不想如此和张总过不去的,也没将此事和白老板汇报,但是,既然张总你如此对我,非要置我于死地,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张小天的脸上露出紧张的神色,瞪眼看着冬儿。 白老三看着冬儿:“冬儿,放。” 冬儿一按遥控器,开始播放音频。 我将音量调大,凝神听。 “张总,怎么如此客气,请我吃饭还到这么高级的会所,太破费了。”冬儿的声音。 “呵呵……冬儿,现在你是白老板眼里的大红人,又是白老板的财务大总管,能请到你吃饭,也算是很给我面子哦……”张小天的声音。 “什么财务大总管,什么大红人,张总你客不要这么说,我们都是在白老板手下做事的,拿着白老板的钱,尽心尽力为白老板做事是份内的职责。”冬儿说:“天下没有白吃的筵席,张总你请我吃饭,是不是有什么事呢?” “呵呵……冬儿,不要这么说,难道没事我就不能请你吃饭了?我们俩之间,总不会只是工作关系吧?” “张总你是话里有话哦……”冬儿笑起来。 “呵呵,是的,我是话里有话……不瞒你说,冬儿,我是一直很喜欢你的,自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听到你和易克分手的消息,我真的是很高兴,易克那小子整个一废柴,没文化没地位没物质基础,跟着他哪里会有什么前途。” “你这话说的倒也是,不然我也不会和他分手……本来我以为他能混出个什么道道来,哪里想到他越混越差,我想买件衣服的钱他都拿不出来。” “所以啊,你和他分手就对喽,这个臭小子就是个人渣,仗着有点功夫,自以为了不起,其实呢,屁本事没有,整个一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武夫。” “呵呵,是的,我要是才认识到这一点……不过,我到白老板这边来做事,有些人还怀疑我和易克是假分手呢……甚至白老板开始都不相信。” “不用管他们,他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反正我知道你是真的和易克分手了,那兔崽子现在又找了一个女的,好的一个头,早就住到一起了。”张小天说:“你想想,我要是不确认你和易克真的分手,我也不会介绍你到白老板这边来做事了……我现在很受白老板的器重,白老板给我的钱也很多……我为什么要介绍你到这里来?就是因为我喜欢你啊,我们一起在这里比翼双飞,多好。” “张总,我现在没有心思想儿女情长的事情,起码在一个时间段内,我是不想再谈恋爱的,所以,张总,请你尊重我的想法,不要再和我谈这个话题。”冬儿说:“张总你今天请我来吃饭,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和我说这个吧……如果没有其他事,吃完饭我还要回宿舍去整理一笔财务账目。” “嘿嘿……这个,这个……”张小天磨蹭了一会儿说:“冬儿,是这么一回事……我想请你帮我个忙……这个忙,非你不可。” “哦……什么事,张总引荐我到白老板这边工作的恩我还没回报你呢,说吧,只好我冬儿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帮你……” “这个忙对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你当然能做到,也只有你能做到……所以,我才来找你……当然,你要是当做对我的引荐之情的回报,我也十分乐意接受。” “那你说吧。” “是这样的,前段时间我那边做亏了一笔生意,赔进去300多万,这事我不想让白老板知道,知道了他会骂死我,说不定会不让我干了,他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我给我公司那边的财务都说好了,造好了假账,把这笔钱理平了,但是,这个账单会报到你那里,需要你签字,只要你装聋作哑签个字,别认真对账,这事就算过去了。” “哦,你说的是今天下午你们公司财务刚报给我的那笔帐吧?我还没来得及看呢!” “是的,就是那笔帐!这事只要你帮我摆平,我给你分20万的好处费。”张小天说。 “张总,恐怕这300万不是你赔进去的吧,是你弄进了自己的腰包吧?”冬儿说。 “哎——冬儿,话怎么能这样说呢?真的是赔了一笔生意。” “张总,你这话可以骗外行,但是糊弄不了我这个财务……赔了一笔生意,赔了哪一笔我只要一查就能知道。” “哎——冬儿,不要这么说啊,这话可是要掉脑袋的。”张小天的声音有些紧张:“这样吧,冬儿,这事只要你装作不知道,签个字,我给你二一添作五……怎么样?咱们在白老板这边干,图的是什么,不就是钱嘛?” 沉默了一会儿,冬儿说:“张总,你把我引荐到白老板这边做事,让我有了很丰厚的收入和很对口的职业,我很感激你,但是,我不能辜负白老板对我的信任,那人家的钱给人家做事,是要将良心的,我签个字是很容易,但是,我如何有脸面再见白老板? “对不起,张总,这个忙我真的不能帮你,你们送来的那个账目,我明天会退回去你们公司,建议你直接销毁,不要再这么搞。这事呢,我也不会和任何人讲,包括不会给白老板汇报,我就当没听说。希望你能珍惜在白老板这边工作的机会,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不及的事情……四只虎的前车之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不想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对不起,我走了,谢谢你丰盛的晚餐。” 放到这里,冬儿按了暂停,看着大家说:“大家都听明白这段音频的内容了吧,假如我想发不义之财,我又何必非要冒着巨大的风险去出卖情报给李顺弄那200万,我简单一个签字轻轻松松就可以从张总这里得到150万。” 张小天的脸色发白了,呆若木鸡地坐在那里。 白老三不动声色地冲阿来使了个眼色,阿来站到了张小天身边。 第836章戏弄恶狼 然后,冬儿说:“接下来,是一段视频,这段视频是在我宿舍里,那天晚上张总喝醉了酒闯到我宿舍,恰好我的电脑摄像头没有关,被他一碰扭转了方向。” 接着,冬儿又按了下遥控器。 画面上出现了冬儿宿舍的场面,冬儿坐在椅子上,张小天摇摇晃晃扑向冬儿,把冬儿往床边拖,嘴里还嘟哝着:“冬儿……我想你,想的不行了,你让我睡一次,就一次。” 冬儿奋力挣扎着,边说:“张总,你不要这样,你再这样,我就喊人了。” 张小天不顾冬儿的警告,酒壮色胆,硬是将冬儿拖到床边,同时开始撕扯冬儿的衣服,边说:“冬儿,乖,别喊,你就让我睡一次吧……白老板肯定睡过你了,不然怎么会那么重用你……白老板睡得,我凭什么睡不得……他哪里有我英俊潇洒,功夫哪里会比得上我……” “来人啊——”冬儿突然大喊,接着一脚将张小天蹬开,张小天跌跌撞撞坐到了地板上。 冬儿接着从床上站起来,跑到门边拉开门,厉声说:“混蛋,流氓——滚,滚出去——” 张小天爬起来,恼羞成怒地狠狠地冲冬儿说:“行,冬儿,你翅膀硬了是不是?忘恩负义的东西,给你脸不要脸……别以为白老板信任你你就了不起了,告诉你,你等着,总有机会我会叫你知道我不是那么好得罪的……你是我推荐给白老板的,我能叫白老板重用你,当然也能叫他废了你……咱们走着瞧……贱人……臭娘们。” “滚——”冬儿怒骂着。 “妈的,小贱人,你等着,改天我非找几个人轮了你不可!老子非干死你不行。”张小天骂骂咧咧扬长而去。 放到这里,冬儿又按了暂停,看着大家。 白老三转头深深地看着张小天,阴阴地说了一句:“你比我英俊潇洒……你功夫很厉害。” 张小天浑身哆嗦:“白……白老板,那是我酒后胡言……你千万不要当真。” “你给我住嘴——”白老三伸手一指张小天,然后又看着冬儿:“冬儿,还有吗?” “有!还有最后一个视频,这个视频是我前天刚从监控室截取的……我之所以要截取这段视频,是因为我的办公室前段时间一些重要的资料找不到了,但是当时我没忘多处想,还以为是自己粗心遗落在什么地方了,直到前几天突然几家公司被查到偷税漏税的事情,才想起去调取监控视频看。”冬儿说着又按了下遥控器,接着又是一段视频。 画面上显示的是一个关着的门,门上挂着财务总监的牌子。时间是半个月之前的深夜。一会儿,看到张小天走了过来,往两边看了看,接着就掏出一个东西打开门,接着掏出一个手电筒进去了,进去后就关上门,没有开灯。过了一会儿,张小天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个档案袋,里面装着厚厚的东西,然后张小天又往四下看了看,接着就关门匆匆离去。 视频播放完了,冬儿关了电视,拔出优盘,然后说:“这些就是我要解释的……本来我对这些东西没有想到更多,我也不想弄张总难看,但是张总和白老板非要逼着我解释,我没法解释,我只能给大家看这些东西,至于这最后一个视频是什么意思,我不解释,大家自己去想吧。” 说完,冬儿走回去坐下。 白老三的脸色铁青了,转头看着张小天:“张总,这段视频,你怎么解释?” 张小天忙说:“是这样的,我解释,我解释……是这样的,那天……冬儿晚上11点多了,主动约我到她宿舍去聊天,我一听很高兴,兴奋地去了,去了之后,冬儿说她刚买的几盒巧克力忘在办公室了,装在一个档案袋里,让我帮她去取回来…… “她把自己办公室的门卡给了我,还给了我一个手电筒,说都下班了,不要让外人看到我随便进财务室,让我不要开灯……于是,我就,我就去了……进去后,打着手电筒,找了半天才找到那巧克力,装在档案袋里放在一个角落里……我拿了就出来了。” 张小天说完,冬儿冷笑一声:“张总,你很会编故事,幸亏有你之前那个闯进我宿舍非礼的视频为证,不然大家还以为我真的会邀请你晚上11点到我宿舍里去呢。” 张小天气急败坏地大叫起来:“冬儿,你撒谎,那天就是你半夜11点约我去你宿舍的,然后让我帮你到办公室去拿巧克力,我拿了东西后去你宿舍,你却关门走人了。” 冬儿微笑着:“张总,编,继续往下编。” 张小天看着白老三:“白老板,我说的是真的……前面那个音频和视频,我不否认是真的,我承认我说了做了,我不该犯糊涂贪财和贪色,可是,这后面这个,真的是冬儿陷害我的……白老板,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话……真的是冬儿在陷害我……真的。” 张小天哭爹喊娘地叫着,显然,张小天怕了,他知道这最后一个视频对自己的利害程度。 冬儿坐在那里,冷笑不止。 我这时也不禁有些糊涂了,我绝对不会相信冬儿会在半夜11点主动邀请张小天去自己的宿舍,那么,张小天半夜去冬儿的办公室干嘛?难道真的是去猎取白老三偷税漏税的资料的?难道,那个神秘人是张小天? 可是,张小天给李顺东西,不用搞得这么神秘啊,难道他是担心自己直接给李顺李顺不会给他这么多奖赏,所以才想出这么个主意? 如果张小天是这个神秘人,那么,前几次暗中帮助我的也是他?这不可能啊,绝对不可能,这不合乎逻辑。 我的思维一时乱了,想不出道道。 而张小天的话也似乎让白老三一时没有了主意,他看看冬儿,又看看张小天,似乎想看出谁在撒谎。 半天之后,白老三站起来:“都给我坐在这里老老实实,谁也不准动。” 然后,白老三直接就往隔壁房间走。 我忙将画面切换到隔壁房间。 雷正正托着下巴看着监控画面在沉思,白老三进来,关好门,走到雷正身边。 “姐夫,你看……今晚这事。” 雷正思忖了片刻,缓缓道:“这两个人中间,一定有一个是内鬼……从历史上来说,这两个人都历史都不清白,张小天以前是跟着李顺干的,冬儿以前是易克的女朋友,易克又是李顺的人……从刚才他们俩的互相指证来看,两个人说的都有些道理,证据似乎都有些确凿…… “张小天的分析和推理以及视频都很有道理,但是冬儿的反驳理由和视频证据却又底气十足,特别是第一个音频和视频,为最后一个视频打下了因果关系,做了很好的铺垫。最后那个视频是关键,冬儿的解说很合理让人信服,但是张小天的解释却又让人不得不产生一些动摇。” “那怎么办?要不,两个人都处理了算了……省得麻烦!”白老三说, “愚蠢。”雷正瞪了白老三一眼:“你这样做老大,不分青红皂白乱杀无辜,今后谁还会愿意跟着你干……考虑问题怎么就不动脑子……再说,这两个人都是你手下举足轻重的经营和财务管理的得力助手,对你今后重新发展会起到很大的作用,随便处理了,再找就那么容易?你现在损兵折将还不够啊,五只虎死了四个,失踪了一个,现在四大金刚又不见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怎么就不注意抓人呢?我告诉你,不管是白社会还是黑社会,人都是最重要的因素。” 被雷正一顿训斥,白老三低头不说话了。 雷正接着继续沉思着,突然说:“对了,就从那200万入手。” “怎么入手?”白老三说。 “这200万,不管是谁到手,都是不敢存银行的,自己的银行账户上多出来200万,自然会知道能引起怀疑……所以,这200万,不管他们当中的谁得到了,必定会先藏起来。”雷正说:“这样,你现在就要这2人宿舍的钥匙,然后派人去搜查他们的宿舍,看看能有什么收获,在谁宿舍里找到200万现金,谁肯定就是那个内鬼……当然,要是都没有,那就再另行想办法验证查实。” “好,那就这么办!”白老三点点头,讨好地说:“姐夫,还是你点子多。” 雷正脸一拉“少废话,去吧!” 白老三点头出去了。 我将画面切换回到客厅,白老三接着就回来了,对张小天和冬儿说:“请你们二位交出你们宿舍的钥匙……我要派人搜查你们的宿舍!” 张小天忙交出了钥匙,冬儿也交出了钥匙。 白老三将钥匙分别递给两个人:“你们,两人一组,分别去张总和冬儿的宿舍里去搜查,看看有没有巨额的现金……找到后,立刻通知我,抓紧带回来!” 四个随从答应着出去了。 张小天的神色似乎略微缓和了,松了口气,接着恶狠狠地瞪了冬儿一眼。 冬儿神态自若地看着天花板,不看任何人。 白老三阴沉着脸坐在沙发里,默不作声地抽烟。 客厅里一时安静下来。 我在车里继续紧张地思考着今晚发生的事情…… 正文 821.冬儿倒在我怀里 第837章冬儿倒在我怀里 大约20多分钟之后,白老三的手机响了,白老三接电话。 “嗯……什么?”白老三倏地变了脸色,看不出是吃惊还是喜悦,大声说:“你再给老子说一遍。” 接着,白老三放下电话,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深沉地看着张小天,突然呲牙一笑。 张小天被白老三看得笑得有些发毛,勉强笑了下。 “给去冬儿家的那两个打电话,让他们回来。”白老三对保镖说。 保镖接着就打电话,张小天的神色有些惊疑。 打完电话,保镖说:“冬儿的家离这里远,这两人还没赶到呢……现在正往回返。” “冬儿的家离这里远,张总的家里这里近……张总,你这是近水楼台啊……”白老三看着张小天似笑非笑。 张小天愣愣地看着白老三,满脸困惑惶恐之色。 “来,张总,抽支烟。”白老三扔给张小天一支烟。 张小天忙接住,然后阿来给他点着,他狠狠吸了两口。 半天之后,先回来两个人,提着一个黑塑料袋,往白老三面前的茶几上一放,然后打开。 白老三往袋子里看了看,点点头:“不错,钱真是好东西……20扎,200万。” 不一会儿,另外两个人也回来了。 然后,白老三问先回来的两个人:“这个黑袋子是从谁家发现的?” “从张总宿舍的床底下。” “啊——”张小天失声大叫起来,手里的烟头落在地板上,身体一下子瘫在了沙发上,接着歇斯底里地叫起来:“这……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白老三冷笑阵阵。 “白老板,你相信我,我绝对没干这事,我是清白的,这一定是有人栽赃……一定是有人陷害我……这一定是冬儿在陷害我……”张小天在地板上爬到白老三跟前,抱住白老三的双腿叫着:“白老板,这个内鬼一定是冬儿,她刚才弄的那些东西一定是有计划有目的的,一定是她把钱放到我宿舍床底下的,她的目的就是想陷害我……” 冬儿沉默不语。 “去你马尔戈壁的。”白老三一脚把张小天踹开,站起来开始破口大骂:“妈的,就凭你挖空心思想套老子的钱,就凭你跟着李顺干过,就凭你污蔑老子和冬儿有那关系,就凭你***今晚对冬儿的陷害,老子就可以废了你,老子就可以断定你能干出这事来……证据都出来了,你还嘴硬,还狡辩,狡辩你马尔戈壁啊……草尼玛的,给老子滚开,再废话,老子一枪崩了你……” 张小天看到白老三这样,感到绝望了,突然眼珠子一转,转身冲着冬儿的方向爬过去:“冬儿,我张小天不是人,我错了,我不该陷害你,不该冤枉你,你大人大量,求求你放过我……求你帮我给白老板求求情……我张小天亦客今世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 看到张小天这样,冬儿脸上露出有些不忍的表情,抿了抿嘴唇。 “操,这回知道求冬儿了,早干嘛去了?现在你就是求老天爷也不行……来呀,给我把他捆起来,塞上嘴巴,装到汽车后备箱里去。”白老三怒吼道。 不容张小天再说话,马上几个人过来把张小天捆了个结结实实,嘴里塞上了软布,然后将张小天抬了出去。 白老三余怒未消,坐在沙发里出粗气。 一会儿,阿来上来了,问白老三:“老板,这个叛徒如何处理?” 白老三翻了下眼皮,说:“先关起来,严密看守,等这事情彻底平息过去之后,拉到海滩上活埋。” 冬儿这时说:“白老板,既然已经查出来了……我看,还是留他一条命吧……让他将功赎罪。” 白老三看着冬儿,谈了口气:“唉……女人就是女人,女人的心就是软……刚才张小天那样陷害你,你现在还给他求情……知道吗,冬儿,如果今晚你不能给你自己申诉解释清楚,还你的清白,死的就不是张小天,就是你…… “张小天这***是在假公济私打击报复你,你不帮他套我的钱,你不答应他的流氓要求,他就想置你于死地……他今晚说的活灵活现,像真的一样,我差点就信了他的话,差点就冤枉了你……好了,这事你不要管了。” 冬儿不说话了,眼神里还有些不忍和不安。 白老三眼珠子转了转,又看了看茶几上的钱,对保镖说:“这钱待会送冬儿回去的时候,给冬儿带着,算是我给冬儿的压惊费,也算是我的一点补偿。” 冬儿微笑了下:“谢谢白老板。” 看到这里,我心里叹了口气,冬儿对于钱从来是不拒绝的,什么钱都敢拿。 然后,白老三说:“冬儿,经过这次事件,我更加信任你了,希望你忘掉今晚不愉快的事情,回去后好好努力工作……我们经过此次打击,财力损失很大,我要尽快捞回来,这也离不开你这位财务管理大拿……我今天差点就铸成大错,差点就听信了张小天这个小人的谗言……我想我应该向你道歉。” 冬儿淡淡地说:“白老板不必客气……其实你还不了解,我帮谁都不会帮助李顺的,我恨都恨死他了,没有李顺,易克也不会进入黑道混,也不会弄得整天人不人鬼不鬼的,也不会整天在外和女人鬼混,也不会整天喝醉了酒回来打我…… “本来好好的一个人,堕落到这个地步,都是李顺的原因,当然,这也和易克自己不争气有关系,好好的人不做,偏偏要做鬼……我要不是对易克彻底绝望,也不会和他分手,也不会到你这里来做事,也不会如此恨李顺。” 我听了冬儿的话心里一阵苦笑,我没有整天喝醉酒打她啊,也没有整天在外和女人鬼混啊,冬儿干嘛这样说我呢?还有,冬儿说恨死了李顺,我不知此话是真是假。我想,海珠说不定也恨李顺。 白老三笑了:“我信你的话,我绝对信……你恨李顺,很好……我很高兴听你这么说。” 这时阿来插了一句话:“冬儿,你放心,易克那小子以前老是打你,下次我见了他狠狠揍他,帮你出气……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冬儿冷眼看了一眼阿来:“阿来,我最讨厌的就是暴力……不管你打的是谁,我都不赞成……我都不欣赏……是不是对手,不是在武力上见高低。” 阿来咧咧嘴。 白老三笑着点头:“呵呵,对,对,冬儿说的对,我们都是文明人,我们不能崇尚暴力……阿来,听见冬儿的话了吗,以后不准打架了。” 阿来咧嘴笑着,点着头。 然后,白老三一摆手:“撤——走人!” 冬儿他们先走了,一会儿,看到雷正和白老三也走了,灯光熄灭。 终于结束了,我关了仪器,放到车后备箱里,然后也开车离去。 回去的路上,我边开车边给四哥打了电话,将今晚惊心动魄的过程详细和四哥说了一遍。 四哥听后,良久不语。 “我不相信张小天是那个神秘人……但是,我也不相信这是冬儿干的。”我说。 “那你说谁是那个神秘人?”四哥反问我。 “或许,是之外的人。”我说。 “你不相信张小天是那个神秘人,那么,从他宿舍搜出的200万有作何解释?”四哥说。 “这……”我顿了顿:“这个……我一时也想不通。” “假如按照你的分析,张小天不是那个神秘人,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四哥说。 “什么可能?” “那就是有人故意将那200万放到了张小天的宿舍里。” “那会是谁这么干?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我说。 四哥沉默了半天说:“这样做的人,一定是感受到了来自张小天对自身的威胁……为了自保,只能奋力一搏。” “那……难道这事是冬儿做的?今天她差点就被张小天害死!”我说。 四哥没有直接回答我的话,接着说:“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神秘人和我们之前分析的给我们提供帮助的人不是一个人,这次给李顺提供情报的人确实是张小天,如你之前的分析,他可能是嫌直接当面给李顺情报李顺不会给他那么多报酬,于是就扮作了神秘人,但是现在白老三集团又在追查内鬼,他唯恐自己暴露,又加上对冬儿怀恨在心,于是就想借机打击报复冬儿,甚至想将冬儿置于死地。” 我说:“这次死的是张小天,估计他活不了几天了……白老三打算活埋他……” 四哥说:“白老三恐怕是在外损内耗……如此下去,他的气数恐怕也快尽了……当然,此次他的损失如此之大,恐怕会更加疯狂地敛财,为了弄钱,会更加作恶多端不择手段。” “嗯……” “还有一个重要的人物,那就是雷正……我一直隐隐觉得这才是一个最可怕的人。”四哥说:“只是,对于官场我不懂,对官场之人的做事方式和方法,我更是一窍不通,此人行事的手段和规则也无法琢磨。” 四哥的话让我想起了雷正下午和伍德的对话还有他的自言自语,不由深思起来…… 四哥不懂官场,我又何尝懂呢? “不管那个神秘人是不是张小天,我都觉得他还不至于被处死……白老三做事手段确实太凶残了。”四哥说。 想到张小天以前和今晚对冬儿的作为,我恨从心起,冷冷地说:“他死了活该!” 四哥沉默了,没有再说话。 回到市区,我直接回了宿舍,洗了一个澡,穿着睡衣半躺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脑子里还不停翻涌着今晚那让我紧张的一幕一幕…… 我作为一个男人看得惊心动魄,想必作为当事人的冬儿也一定受了很大的惊吓,今晚她差一点就要被白老三那帮禽兽给糟蹋了!虽然冬儿自始至终都表现得很镇静沉着,但是我不相信她面对今晚那种情况心里会不异常恐惧,只是她的心理状态很好努力控制住了自己而已。那么,此刻刚刚脱离险境的冬儿精神状态还能保持之前那样的平静和淡定吗,今晚她会不会做噩梦呢…… 正想着,突然传来一阵紧急的敲门声。 打开门,不由一怔,敲门的是冬儿! 冬儿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地有些可怕,眼神充满了极度的惊惧和不安。 这是我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冬儿的表情! “冬儿。”我看着冬儿。 “小克……我……”冬儿软绵绵刚说了半句话,突然身体一软,两眼一闭,直接就晕倒在我的怀里。 第838章感觉好吗 冬儿的精神世界似乎瞬间崩溃了。 我将冬儿的身体抱住,冰冷。 将冬儿抱进屋里,关上门,放到沙发上,脱掉她的鞋子,然后我找了一床被子给她盖上。 冬儿毫无血色的脸慢慢有了一丝红润。我搬了一张椅子,坐在旁边默默地看着。 半天,冬儿苏醒了过来,睁开眼,看着我。 我站起来,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她,她坐起来,半靠在沙发上,接过去慢慢喝了几口,眼睛低垂着看着杯子,不说话。 “感觉好些了吗?”我说。 “嗯……”冬儿轻声应了了下。 “刚才你怎么了?”我说。 “没怎么,就是浑身突然虚弱无力……不知怎么就失去了知觉。”冬儿抬起眼皮看了我一下。 “从哪里过来的?”我说。 “从马路上过来的。”冬儿这话等于没说。 我看着冬儿,说:“你好像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好像你是高度紧张之后的突然放松。” 冬儿的身体抖了下,眼皮猛地跳了下,然后又喝了几口水,然后放下杯子,看着我:“小克,今晚,我能在你这里住下吗?” 想着冬儿今晚的经历,看着冬儿眼神里还没有消逝的一丝惊恐,我点了点头:“可以。” 冬儿低头微微叹息了一声:“谢谢,我就睡在这里。” 我说:“你……可以到床上去睡。” 冬儿沉默了片刻:“我还是就躺在这里吧。” “那好吧。”我点点头。 冬儿笑了下:“小克,你今天对我态度很好。” 我说:“今天我对你也没什么好,以前,我也没有想故意用恶劣的态度对待你。你看起来很疲倦,你累了,睡吧。” 冬儿点点头,接着又躺下,拉上被子,躺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没有看冬儿的眼睛,站起来说:“睡吧。”说着,我就要去关客厅的灯。 “别关灯。”冬儿突然叫了起来:“不要关灯。” 我回身看了下冬儿,点点头:“好……那么,晚安。” “晚安。” 我进了卧室,和衣而睡。 躺在床上,客厅的灯光反射进来,朦朦胧胧,我有些倦了,闭上眼睛想睡去,却又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折腾了半天,终于迷迷糊糊睡去。 睡得很浅,不时会半梦半醒睁开眼睛,接着又迷糊过去…… 似乎听到有轻轻的叹息,就在我身边。 睁开眼睛,看到冬儿正坐在床头,披着一件外套,正神情专注地看着我。 见我睁开眼,冬儿说:“我把你弄醒了。” “没有,是我自己睡醒了。”我坐起来靠在床头:“几点了?” “凌晨四点。”冬儿看看表。 “怎么不睡觉?”我说。 “睡不着……就过来坐会儿。”冬儿说。 “身体感觉好些了没有?”我说。 “嗯,好多了。”冬儿的眼里又恢复了往常的神采,点点头。 我从床头柜上摸过烟,点着,吸了两口,然后说:“冬儿……今晚怎么想到到这里来?” “不知道……或许有很多事情是没有理由的。”冬儿说。 “昨晚你遇到什么事情了?受到惊吓了?”我说。 冬儿看着我:“你想说什么?你在想什么?” 我说:“白老三那边出的事,我知道了……他损失了一个多亿,无人岛的老窝还被炸了,四大金刚也失踪了。” “这事你当然会知道……这是李顺干的!”冬儿说。 我没有否认,说:“白老三在追查内部泄密的事情……在追查是谁拿了李顺的200万将自己偷税漏税的事情泄露给了李顺,是不是?” 冬儿说:“是的……白老三开始怀疑是我,后来查实是张小天干的。” 我说:“你认为此事真的是张小天干的?你认为张小天能干得了这事?” 冬儿说:“为什么不能?难道你也和白老三同样的想法,认为是我干的?” 我说:“我十分不愿意认为你是干的。但是,我认为绝对不会是张小天干的。” 冬儿说:“不管你怎么认为,证据确凿,没人怀疑此事不是张小天干的。在张小天的宿舍里当场找到了那200万,还没来得及转移。” 我说:“你是因此而受到了惊吓?” 冬儿说:“白老三做事的手段你想必也是知道的。他怀疑到我头上,我受点惊吓,难道你觉得奇怪吗?” 我说:“你不是受了点惊吓,你是受到了极度的惊吓,惊吓之后,你感到无助和恐惧,不敢自己一个人呆了,就到了我这里,是不是?” 冬儿说:“这很丢人是不是?” 我说:“不丢人。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 冬儿说:“张小天不日将会被白老三处死。” 我说:“你是来告诉我这事的?” 冬儿沉默了下,接着说:“你觉得张小天这个人怎么样?” “不是个好东西,死了活该!”我不禁恨恨地说。 “虽然我不认为他是个好人,但是他毕竟没有做很大的恶。这种人,好事不会做,但是,坏事也做不到多么深的程度,他是个无能的男人,即使想做坏事,也没那本事……顶多只是做些偷鸡摸狗的鼠辈行为……这次白老三要处死他,我有些于心不忍,我觉得他虽然做了很多坏事,但是还不至于到死的程度。” “你真是好心肠的活菩萨。”我带着讽刺的口吻。 “我不是活菩萨,我只是就事论事。”冬儿说:“你是不是很恨张小天?” “我很所有为虎作伥做伤天害理之事的人。”我说。 “那么,你恨不恨我?”冬儿说。 我看着冬儿,没有回到她的问题,说:“你不该到白老三那边去的……就为了他的钱,难道钱真的就那么重要?” 冬儿的神情有些黯然,说:“你不正面回答,我知道,你心里其实也是恨我的,你恨我不止一天两天了……从你企业破产离开宁州起你就是恨我的……你恨我在你破产之后玩失踪,你恨我无情无义在你最落魄的时候离你而去,你恨我和段祥龙搅合在一起,你恨我跟着你的敌人做事情,你恨我三番五次挑拨是非拆散了你和海珠,你恨我为了钱做的一切事情。” 我不停地抽烟,没有说话。 “不错,我是很喜欢钱,我无比热爱钱,钱对我来说无比重要……没有钱,我寸步难行。”冬儿继续说:“为了钱我所做的一切事情,你都可以恨我,我不怪你……我知道,你一定还在想,我在你和发生那种关系之前,已经和别人有了那种事……你一定认为我和你分开的那段时间里跟了别的男人。” 我的心隐隐作痛,继续抽烟,不说话,冬儿的话让我又想起了段祥龙。 “我知道因为我,段祥龙和你不单是商业上的对手,还是情敌。”冬儿又说:“可是,如果我告诉你我在上高中的时候因为一次剧烈的体育运动下面流了血,如果我告诉你我给你的是我的第一次,如果我告诉你在你和我分开的那段时间里我没有做任何对不住你的事情,如果我告诉你我自己一个人期间因为无聊和寂寞看了一些A片学会了一些做那事的技巧所以才会在和你做那事的时候主动而熟练……我告诉你这些,你会相信吗?” 冬儿的语气有些激动,我呆呆地看着冬儿。 “是的,你不会相信,因为我无法向你解释清楚在你离开宁州后那漫长的几个月我都和谁在一起,都做了些什么。即使我给你解释,你也未必会相信。”冬儿说。 “你说。”我的声音听起来飘飘忽忽的,有些嘶哑。 “首先,我告诉你,段祥龙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冬儿说:“虽然他是你的大学同学,虽然他以前和你关系表面上一直不错,但是,对你的商场和情场的春风得意,他一直是带着不可遏制的羡慕妒忌恨,他一直就想搞垮你的企业,一直就想将我从你身边夺走…… “只是,当时你一直以一颗善良的人看待别人,一直没有识破段祥龙的真面目,当然,除了你的性格,也和你当时的太顺利有关,你忽略了周围可能存在的不安定不稳定因素……其实不光是你,我也大意疏忽了,我当时也没有看清段祥龙的真面目,要不然,我也不至于会上了段祥龙的当。” 我看着冬儿,凝神听着她的话。 “金融危机爆发后,你的公司运转遇到了一些困难,但是这些困难并不足以让你的公司垮掉……正是段祥龙在你最危机的时候在背后采取了最卑劣无耻的手段给了你狠狠的一击,才最终断送了你的公司。”冬儿说。 “什么手段?”我看着冬儿。 “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也正是我一直想调查清楚的……可是,到现在,我也没有彻底搞明白。”冬儿说:“我能知道的,就是他利用了当时我的幼稚,一直信誓旦旦对我你是他最铁的朋友,说他会竭力帮助你走出困境,我轻信的他的话,答应了他的一些要求。” “你的意思是你为了我,所以你就突然失踪了,是不是?”我说。 冬儿低下头,说:“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话……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我突然失踪,一方面是受到段祥龙的胁迫,另一方面我也想搞清楚段祥龙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把你的公司搞垮的……我当时想的太天真了…… “后来我才明白,段祥龙除了想搞垮你的公司,还想霸占我,霸占我的目的一方面是想满足他肮脏的兽欲,一方面是他想得到羞辱你报复你的快感,你离开宁州之后,他用花言巧语欺骗我,瞒着我,说只要我不和你发生联系,只要我答应和他好,他就会想方设法帮助你…… “我当时开始有些警觉了,对他的话开始产生了巨大的怀疑,我想找你,可是当时打不通你的电话了,找不到你了……我一方面和段祥龙周旋着,一方面开始对他保持着警觉……我始终没有让他在我身上得逞,我始终没有给他机会……直到有一天。” 我看着冬儿。 “段祥龙请银行的一个头头吃饭,为了弄贷款的事情,让我去作陪,酒席间,他和那银行的头头轮番劝酒,把我灌醉了……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宾馆的床上,那个银行的头头就躺在我身边呼呼大睡。” 我睁大眼睛看着冬儿,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第839章险些湿身 冬儿看了看我,说:“我这才意识到段祥龙是把我当做礼物送给那银行的头头,把我灌醉后送到了给那银行头头开的房间……我起来后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完好无损,又看到那银行的头头也穿着衣服,我意识到那银行头头也是喝得烂醉,一进房间就倒了,什么都没来得及对我做……我急忙起身离开了那宾馆…… “从此之后,我彻底看清了段祥龙的丑恶嘴脸,决心摆脱段祥龙的控制,我开始继续找你打听你的下落……期间段祥龙又来纠缠我,都被我避开或者婉拒……直到那天在天一广场再次遇到你……” 我紧紧握住拳头,一时无语。 “在此事上,我知道我犯了很大的错误,我为自己的幼稚和天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在我们再次重逢后,我本想告诉你这些,但是,我当时顾虑很多,一来怕你会生气而嫌弃离开我,二来怕你根本就不会相信我的话……还有,就是我一直想自己去调查清楚找到段祥龙搞垮你公司的证据…… “我知道你对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一直很疑虑,一直很在意,这成了你的一块心病。现在事情到了这个程度,我们到了这种样子,段祥龙脚踩两只船在李顺和白老三之间左右逢源,你又加入了李顺的集团,我又到了白老三的手下做事,事情似乎越来越纠葛了。借着今天这个机会,我决定还是把我一直想说的话说出来,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说出来。”说完,冬儿自顾摸起一支烟,点着,吸了起来,神情很淡定。 “段祥龙……段祥龙……”我狠狠地念叨着,握紧拳头砸在床上。 “我希望你做事不要鲁莽,也不要冲动……我知道你的性格和脾气,玩心眼,玩诡计,你不是段祥龙的对手。”冬儿说。 “难道你就是他的对手?你自以为是自作主张做了哪些事,你成功了吗?”我说。 “我……我承认自己当时不是他的对手,但是,现在,未必。”冬儿的眼里发出一阵冷冷的光。 “你以为你现在就进步了多少?成熟了多少?”我说。 “人总是会长大成熟的,人总是学会吃一堑长一智的。”冬儿说。 “你说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会不会相信?”我说。 “信不信是你的事,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冬儿说。 “你的意思是我必须要信,是不是?”我说。 “是的,你还有别的选择吗?你只能相信!”冬儿说。 “你现在恨不恨段祥龙?” “恨——我对他恨得咬牙切齿!恨之入骨!”冬儿说。 “那你明知道他现在和白老三勾搭,你为何还要和他发生来往?”我说。 冬儿沉默了半晌:“小克,有些话,我现在不能和你说。” “你还另有隐情?” “是的!”冬儿看着我,干脆地说。 我看着冬儿倔强的神色,不由叹了口气,说:“冬儿,男人之间的事情,黑道上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搅合,不要参与进去……这对你有好处。” “你以为我想掺和,我只没办法!”冬儿说。 “你不就是为了钱吗?我就不明白,钱对你到底有多大的吸引力!”我说。 “很大的吸引力,爱钱,并不丢人!少给我讲大道理,难道你能离开钱吗?”冬儿说。 我一时无语了,半晌说:“假如海珠和我没有分手,你是不会和我说这些的吧?你告诉我这些,是有你的目的的吧?” “随你怎么想……我知道,你,还有周围的一些人,都在恨我,都因为是我搅散了你和海珠而恨我……特别是海珠和海峰。”冬儿说:“可是,这又怎么了?我是正当防卫,当初海峰和海珠兄妹俩是怎么算计我的?我只是将他们对付我的手段送回去了而已。” “你不要这么以为他们,假如你认为海珠和海峰真的是算计了你,那么,当初我和你在天一广场见面,你又作何解释?难道当时不是海珠主动找到你然后主动退出的吗?” “哼,那只不过是他们玩的一个伎俩而已,当面做好人,背后下刀子。”冬儿冷笑一声。 “冬儿,你的想法有些不可理喻。”我说。 “我的想法很好理喻,我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冬儿说:“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我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容易被人哄骗欺骗的人,对我好的我知道,对我坏的我也有数……对我好的人,我会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对我坏的人,我会毫不客气加倍还击……属于我的,只能是我的,早晚都是我的,任何人都甭想染指,不然就会付出代价……我得不到的,谁也甭想得到……我不管是谁,不管是所谓的朋友还是敌人,一概同样对待之。” 我说:“属于你的谁也夺不去,不属于你的,你枉费心机也得不到,这不是你能掌控的,不是你说的就算的……在我们的周围,在我的朋友圈里,没人要刻意把你当做敌人,大家都希望你过得好……你不要带着敌视的目光看待大家。” “谁是朋友谁是敌人我心里明白,你不用说这些!”冬儿说:“我可以这样告诉你,小克,属于我的,虽然我目前可能得不到,但是,早晚终究还是我的……我有这个自信。” 我说:“你自信过头了……我可以相信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也愿意相信,关于段祥龙,我会慢慢解决和他之间的问题,我会搞个水落石出……可是,关于其他的事情,事到如今,已经这样了,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请你理解尊重我的想法,即使是我之前误解了你,错怪了你,但是,现在,海珠是最大的受者,最无辜的受害者,我……” “你还不死心,你还想着和她重归于好,是不是?”冬儿打断我的话,脸色发青:“小克,我劝你死了这个心,别说海珠未必就会答应回到你身边,就是她答应,我还不答应……只要我不答应,她就别想,不光她,任何人都别想。” “冬儿,你很无理,你很霸道!”我说。 “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经过了这么多失败和教训,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这个道理我终于明白了,”冬儿说:“你可以认为我无理霸道,我为什么要这么无理霸道,你难道心里不明白?” 我说:“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我自己的路自己走,我不想被任何人左右和控制。” “我没有左右你,也没有控制你,我想告诉你,小克,最终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今天所说的话,最终会明白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冬儿说。 “你所说的话,你所做的一切。”我重复了一句,看着冬儿:“我不想明白你是为了什么,但是,现在,你自己深陷泥潭不能自拔了知道不知道?你伤害了无辜的人你知道不知道?你再这样下去,你会彻底毁了自己。” “这也正是我想对你说的,深陷泥潭的是你,伤害无辜的也是你,继续下去,彻底毁了自己的也是你!”冬儿冷笑一声,声音有些悲凉地说:“行,我们都是如此,要毁灭大家一起完蛋好了。” 冬儿的口气让我感到心惊。 这时,天色不知不觉亮了起来,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想到冬儿刚才说的那些和段祥龙的话,我心里又痛又恨,痛的是冬儿的幼稚和无知,恨的是段祥龙的卑鄙和下作。其实,我知道,我已经不由自主信了冬儿的话。 不否认,冬儿说的那些话触动了我的内心,不否认,我无法忘记自己的初恋。人生之中,最难以忘掉的就是初次的情怀。 但是,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已经无法回头,不管目前我将面对何种处境,我都必须要面对现实,我无法逃避。我无法判断冬儿的那些话会对我今后产生多大的影响。 在我的心里,影影绰绰觉得海珠似乎并没有真正离去,似乎她还会回到我的身边。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感觉,或许是一直对海珠离去的真正原因感到无法理解和释怀…… 想到昨晚冬儿在白老三别墅的经历,我心里惊悚不已,后怕不已,我知道,冬儿继续在白老三那边干下去,不用李顺动手,白老三早晚会对她下毒手,她知道白老三的事情太多了,她深陷于白老三那边的程度不亚于我在李顺这边。 我将烟头摁死,起身下床:“天亮了……想必你这一夜也没休息好……我去做早饭,吃了再走吧。” 冬儿站起来:“做饭是女人的事情,你去洗脸刷牙,我去弄早饭。” 说完,不待我说什么,冬儿已经转身出了卧室,走到门口又停住转身看着我:“谢谢你留我在这里吃早饭。” 接着冬儿去了厨房,接着,厨房里响起做饭的声音。 我呆呆站立了一会儿,然后去了卫生间。 边洗漱脑子里边继续乱哄哄的,一时理不出什么头绪。 洗漱完毕,冬儿已经做好了早饭。 “吃饭吧。”冬儿坐在餐桌旁,冲我说。 冬儿做的是炒年糕,年糕是海峰从宁州带来的。 “这是你最喜欢吃的家乡饭……这是我们故乡的饭。”冬儿怅惘地看着桌面,喃喃地说:“我们的故乡在江南……江南,是我们的故乡……这里,是星海,星海终究不属于我们,终究,我们的灵魂不在这里……终究,我们是要魂归故里的。” 冬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伤感,我听了心里不由感到一阵凄凉。 正文 822.你是大大奶 第840章你是大大奶 我坐下,默默地吃饭。 “小克——”冬儿突然说了一句。 “嗯……”我答应了一声,没有抬头。 冬儿却没有声音了,我抬起头,看着冬儿,她脸上带着深深的忧郁和迷惘,怔怔地看着我。 “怎么了?”我放下筷子。 “我想……如果……有一天……”冬儿缓缓地说:“我一定要回到我的江南……假如……我自己不能归去……那么,你……你一定要将我带回到江南……回到我的故乡……我们的故乡……” “冬儿……你在说什么?你要说什么?”我的心里有些惊惧,看着冬儿。 冬儿默默地看了我半晌,说:“没什么,吃饭吧。” 我的心被冬儿的这句话搞乱了,心神不定忐忑不安地吃完了这顿饭。 吃过饭,冬儿收拾完餐桌,然后对我说:“小克,谢谢你昨晚留我这这里……谢谢你听我说了很多话……谢谢你留我吃早饭……那么,现在,我是不是该走了?” 说完,冬儿静静地看着我,眼神里似乎带着几分期待。 我看着冬儿,默默无语。 冬儿叹了口气:“好吧,我走了……我是该走了。” 正在这时:“梆梆——”有人敲门,接着门外传来夏雨的叫声:“二爷,二爷,大懒虫,起床了,快起床……2奶给你送早餐来了。” 夏雨来了。 我一愣。 冬儿也一愣,接着就是一声冷笑:“好一个二爷2奶,送早餐来了。” 说着,冬儿几步就走到门口,直接就打开门。 “啊——呀——吖——”门外传来夏雨的声音:“冬儿——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难道这里不是我可以来的地方?”冬儿冷冰冰地说:“2奶来了,那就请进吧。” 夏雨提着早餐走了进来,看到我,吐吐舌头,冬儿站在夏雨身后。 “二爷刚吃完早饭,哎——你这位2奶怎么搞的,要送餐饭早送啊,我早知道也就不用早起床做早饭了,也跟着沾光啊……”冬儿说。 夏雨转身看着冬儿:“你……你昨晚在这里住的?” “当然……我是这里最早的女主人,我在这里住天经地义。”冬儿带着挑衅的目光看着夏雨:“2奶啊,2奶,你说你这么高贵的身份,怎么就甘愿当2奶呢,你当什么不好非要当2奶。” 夏雨看看我,又看看冬儿,说:“哼,我愿意当什么你管得着吗?我乐意,怎么样?哼,你骗我的,你昨晚根本没在这里睡,你是一大早来的……你也就比我早到一会儿。” 冬儿笑了:“这个我就不用和你解释了……你信不信对我来说无关紧要……只是,我想告诉你,我是小克的第一个女人,小克也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我还是这里的第一个女主人,当然,也会是最后一个女主人。” 夏雨嘿嘿一笑:“冬儿,这么说,你就是大大奶喽……听你的口气,你好自信啊,可是,我看未必你什么都是第一,当然也未必就是最后。” 冬儿看着夏雨,脸色一拉:“夏雨,夏副总裁,我不想和你为敌,但是,你得自觉有数,不要错上加错……现在,你迷途知返来得及,之前你和小克的事情,我会放你一马。” 夏雨冲冬儿做了个鬼脸:“大大奶,你这是在恐吓我,我好怕怕哦,我猜啊,你昨晚就是真的在这里住了,恐怕也和我上两次一样,什么都没捞到……竹篮打水一场空哦……” 夏雨的话让我哭笑不得。 冬儿似乎好气又好笑,看着夏雨:“你这个死丫头,谁让你叫我大大奶的,这是什么狗屁称呼,不伦不类。” 夏雨继续笑着:“这是我封你的称号,怎么样,好听不?按照时间先后顺序来的,二爷封我为2奶,那海珠就是大奶,那你不就是大大奶了。哎,幸亏晚认识你,不然,你就是大奶,海珠是2奶,我就成了三奶了。” “噗嗤——”冬儿似乎实在忍不住了,笑出了声音,接着又迅速板起脸,瞪眼看着夏雨:“夏雨,别以为我笑我就会接受你的作为,我告诉你,以后离易克远一点,没事该干嘛干嘛去,少招惹他……” 夏雨一嘟嘴:“大大奶,我也提醒你,你已经是过去时了,时光一去不复返,好马不吃回头草,过去的,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你的封号可以不变,但是,你实在没有必要再试图旧梦重温,这都是徒劳的…… “我倒是建议你以后可以不用来了,保留封号安稳过日子就是了,再来捣鼓,有什么意思啊……江山代有人才出,我2奶现在横空出世,我来填补大大奶和大奶离去之后的空缺好了……当然,我会牢记大大奶和大奶为易克做出的贡献的,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冬儿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似乎想发火又发不出来,看着夏雨:“你——这个小妖孽!你亿万身家,找什么样的男人不行,非要缠着易克。” 夏雨得意地一摆脑袋:“我乐意,我就看上二爷了,我就非二爷不要,你能怎么样?” 冬儿冷冷地看着夏雨:“你再闹腾,我去找你哥!告诉你哥——” 冬儿一下子就找到了对夏雨最厉害的杀器,夏雨瞬间就没劲头了,说:“哎——我亲爱的大大奶,别啊,别……咱们的事情咱们自己解决,干嘛要找我哥啊,找我哥多没意思……大大奶可不能欺负2奶啊……这后宫,最讲究的就是要团结,要共建和谐后宫……好吧,既然二爷已经吃完了早饭,那我就留着自己吃好了……那我先走了。” 说着,夏雨怏怏地就要走。 “站住——”冬儿说。 “大大奶有何吩咐?”夏雨说。 “你怎么来的?”冬儿说。 “开车来的啊,车就在楼下。”夏雨说。 “我和你一起下去,你送我一程!”冬儿说。 “还,米问题:“夏雨高兴起来:“哎,2奶开车送大大奶,不错,很好,要开始共建和谐后宫了。哎——大大奶,你要肯退居二线,别说送你,我把我的宝马加法拉利送给你都可以……要是还不够,我额外再给你一笔丰厚的退休金都可以哦……只要你开口,只要在2奶承受的范围之内,你要多少2奶绝不皱一个眉头。” 冬儿看着夏雨,似乎很无语又很无奈,转身拉门就往外走。 然后,夏雨冲我咧嘴一笑:“二爷,2奶和大大奶出门走了……你在家好好听话哈,乖哦……”说完,夏雨屁颠屁颠跟在冬儿后面走了,似乎她情绪还不错。 我不知道冬儿让夏雨送她是何意,也不知道夏雨答应送冬儿有没有他想法。冬儿不是很喜欢钱吗,夏雨别的不多,有的是钱,刚才夏雨的话是不是让冬儿有了什么想法呢? 我混混沌沌地想着,又坐在沙发上吸了一支烟,然后下楼开车去了公司。 进了办公室,努力将其他杂念挥去,开始处理工作上的事情。 时间已经进入了12月,再有不到一个月就是2010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大征订现在进入了倒计时阶段,截止到元旦结束,最后的一个月,是决定胜败的一个月,是苦战拼搏的一个月,同时,也是我生死疲劳的一个月。 我不知道,在我的工作之外,这一个月还会发生多少难以预料的事情。 自从那天我和曹腾有了一次面对面的直接交锋,曹腾似乎变得更加沉默了,虽然在工作上我找不到他的失误,但是,他时不时一瞥我的那似乎不经意的目光,仍会让我心里有些触动,那目光里含着一股阴冷和嫉恨。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心里不时提醒自己要注意躲避曹腾不知何时给我设下局和套。在我看来,曹腾是最难以捉摸的一个人,甚至比孙东凯还难以捉摸。 我心里模模糊糊有一种预感,有朝一日,曹腾一定会成为我最难以战胜的对手之一。 只是,我不知到这一天会是何时。 正忙得不亦乐乎,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秋桐陪着关云飞走了进来。 我忙站起来:“关部长,秋总。” “关部长在我们集团的调研今天是最后一天,特意到发行公司各个办公室走访下。”秋桐笑呵呵地说。 我忙招呼关云飞和秋桐坐下。 关云飞看着我:“小易总,我这几天在你们集团搞调研,重点跟着你们秋总跑了不少地方,了解了很多报刊发行的情况,也听秋总说了不少你们公司的事情,特别听到了关于你的很多方面……对你这位小易总也有了一些更加深入的了解。” “哦,我这个人很简单,你了解我干嘛?是不是闲的没事做了?”我说。 “我是领导,我想了解谁就了解谁,怎么,你不服?”关云飞脸一拉。 “服——怎么敢不服呢?”我忙说。 秋桐呵呵笑起来,关云飞接着也笑了,对秋桐说:“这小子讲话愣头愣脑没大没小的,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和我说话。” “要不他怎么是易克呢,如果他和别人一样,他就不是易克了!”秋桐说。 “嗯,是的,这家伙让我感到很新鲜,与众不同。”关云飞点点头,又看着我:“小子,不要我表扬你几句你就发飘。” 我说:“我坐在这里呢,那里发飘了?我没觉得你是在表扬我啊,其实我没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顶多是你自作多情而已。” “哈哈……”关云飞哈哈大笑起来:“我自作多情……好,那我就自作多情吧。” 关云飞笑得很开心,我知道,领导一般都是被下属吹捧恭维习惯了的,这样的人到处都是,随处可见,自然是不稀罕恭维和吹捧的,遇到我对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自然会觉得新鲜。 当然,他不会对所有对他满不在乎的人都感到新鲜和喜欢的,要看人而定。 第841章邪路子 然后,关云飞说:“在这段时间的调研中,我感触最深的是那天你们开的那个发行工作调度协调会,印象最深刻的是那天你在会上的发言…… “刚才我问了下秋桐,你们会后的落实工作很到位,那天会上谈的几项措施都收到了很好的效果……特别是那个电话订报的举措,收效极大……我现在有一点很疑惑,请教秋桐她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我说:“关部长,你说!” 关云飞说:“电话订报……需要的是电话号码……这次你们全公司各站的电话号码接近10万个,还都是社会主流人员的号码,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些实用的手机号码?” 我看了看秋桐,她也正看着我,眼里带着好奇。 我说:“你很想知道?” 关云飞点点头:“是的!我很好奇。” “你这么大领导,一把年纪了,这么好奇干嘛啊?”我皱皱眉头说:“此事我看不说也罢。” “你个小家伙……敢这样和我说话……不行,快说,我以市委的名义命令你,给我生活,坦白从宽!”关云飞笑着说。 我说:“拿市委领导的头衔来压我,那我没办法了……如果你非常想知道,我可以满足你的好奇心,但是,我说了,你和秋总不许批评我,不许给我戴大帽子!” 关云飞看了看秋桐,然后看着我点点头:“好,我刚才说了,坦白从宽!” 我说:“买的!” “买的?你从哪里买的啊?”秋桐一怔,脱口而出。 “是啊,你从哪里买的?”关云飞也看着我:“电话公司?” “不是,我是从快递公司买的。”我说。 “哦……快递公司?”关云飞看着我。 “是的,现在社会上专门有通过快递员搜集快递公司货运回执单号往外卖的,这些单子上都有客户的电话号码,这些客户大多都是网购的顾客,基本都是市民,还都是有一定经济基础的,这样的客户,正好也是我们发展订报实施有效发行的最佳对象,我通过关系找到他们,1元钱一个,买了10万个。”我说。 “哦……是这样啊。”关云飞说着看了看秋桐:“秋总,这事你怎么看?” “这……这是不正当的经营行为,这样做是不合适的……你怎么能通过盗卖单号的人来获取电话号码呢,这不是助长不正之风吗?”秋桐说。 “那你说怎么弄这些手机号码?既想马儿跑地快,还想马儿不吃草,可能吗?”我反问秋桐。 “这……”秋桐一时被我噎住了,停顿了下,接着说:“反正我觉得你这么做是不对的……不符合正当的营销规则。” 我说:“很多事情毁就毁在循规蹈矩上,凡事都按照规则来,都按照规则出牌,那么,你永远也别想超越别人……永远只能被别人牵住鼻子走,别人吃肉,你只能喝汤,甚至连汤都喝不上……我买这些电话号码怎么了?我又不是用来做违法的事情,不过就是订个报纸,给他们送精神食粮……顶多就是电话语音或者短信骚一下而已。 “这年头,电话骚扰的事情还少吗,我不骚扰一样有人去骚扰他们,这年头,买卖电话号码的现象少吗,我不买其他人一样买,这和地下行业一样存在,顶多我赞助支持了一下而已。” “你——易总,你还狡辩!”秋桐瞪眼看着我,又看看关云飞。 我明白,秋桐是在做样子给关云飞看。 “我不想说你们非要问我,我有什么办法!”我说。 “关部长,易总做事太鲁莽,违反了公司经营的有关规定,回头我一定好好批评他!我先向你检讨。”秋桐看着关云飞说,脸上带着担心的神色。 我知道,秋桐不是为自己担心,是为我。 关云飞似乎没有听到秋桐的话,点着一支烟,吸了两口,然后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脸上似笑非笑,半天说:“不按照规则出牌……邪路子……行啊,小子,不管白猫黑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你对这句话践行的挺深刻啊……” 我一咧嘴。 关云飞转头看着秋桐:“秋桐,我相信你们公司除了这个易克,这样的事谁也做不出来,这样的鬼点子谁也想不出来。” 秋桐苦笑了一下。 关云飞接着看着我,又吸了一口烟,缓缓道:“买号码的这10万块钱,你怎么出?从哪里支出?” 我说:“电话订报的数据我有专门的统计,大征订结束后,到时候我协调公司财务和各站,按照比例从订报提成里扣除,一份报纸顶多扣1—2元钱,占不到发行订报提成的十分之一,不会有人提意见的……我和各站长都说好了。” “你小子……是个人才,还是个鬼才,不按正路子出牌,捣鼓的花样还挺多,还挺合理。”关云飞笑起来。 关云飞一笑,秋桐脸上的表情轻松了。 “我看你做事的风格颇有些《亮剑》里李云龙的影子,算盘打地很精明。”关云飞带着赞赏的表情说:“关于你弄电话号码的事情,我不评论正确与否,我就当没听到。但是,我看到了电话订报的巨大成效,我只看结果,不问过程…… “刚才你的话其实也是有一定的道理的,现在的体制下,凡事都按照规则出牌,凡事都循规蹈矩,是吃不到肉的,甚至连汤都喝不上。在某些时候,在某些事情上,在某些单位,需要的就是你种这做事有野路子风格的人。” 我又咧咧嘴巴。 秋桐抿嘴一笑。 “但是,我这么说,绝不是鼓励你继续这么做,站在公事公办的角度,站在我市委宣传部长的角度,我还是要告诉你,凡事都要按照规矩来,凡事都要遵守纪律。”关云飞话里有话地看着我:“易总,我话里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下不为例!”我说。 关云飞笑着说:“你这野路子出牌的家伙……很有意思……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你这样的人……行啊,年轻人,好好干,努力干,争取干出点名堂来……不要辜负了我和秋总对你的期望……当然,也不要辜负了东凯部长对你的期望。” 关云飞似乎是把孙东凯候补上来的。 说完,关云飞站起来,拍拍我的肩膀,意味深长地冲我笑了下,然后转身和秋桐出去了。 关云飞最后那意味深长的一笑,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下午下班,我开车经过市人民医院门口,偶尔一瞥,又看到秋桐正从医院里走出来,神情有些怏怏的,还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秋桐为什么最近老是忘医院跑?怎么回事? 我靠路边停下车,摇下玻璃,冲着外面大声喊了一句:“秋桐——” 秋桐似乎被我的声音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看到我,轻轻呼了口气,接着向我走过来。 “你老是往医院跑干嘛?”我看着秋桐。 “找我那个熟人啊……”秋桐说。 “还没找到?出差还没回来?”我说。 “前几天回来了一趟,正巧我又到县里去了,今天我来找她,不巧,她又出去了,被一家医药公司的邀请到韩国旅游去了,这一来一去,又得十多天。”秋桐的神情有些沮丧。 “有什么事打个电话说说不就得了,干嘛非得见到人家!”我说。 秋桐看着我眨了眨眼睛:“我找她的事情,必须要方面说,当面让她帮忙……电话上说不管用。” “什么事啊,还如此郑重?”我说。 “这不是郑重不郑重的事,是电话上解决不了的事情。” “哦……到底是什么事?”我有些好奇。 “暂时不能告诉你!”秋桐说。 “不会是你身体哪里不舒服吧?”我说。 “不是!”秋桐抿了抿嘴唇。 秋桐既然不想多说,我也不问了,女人的事情,问多了不方便。 “你的车呢?”我问秋桐。 “没开车!” “上车——我送你回去!” 秋桐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然后我开车:“回家?” “先去幼儿园,我接小雪……保姆这两天家里有事,请假了!” 我开车直奔小雪上学的幼儿园,边说:“明天,小雪就7岁了,该上小雪了。”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秋桐的声音有些感慨:“你到发行公司也来了一年多了……两个年头了。” “这一年多,集团发生的事情可真不少……公司发生的事情也很多。”我边开车边说。 “是的。”秋桐沉声说了一句,眼睛看着前方。 “日报发行的事情,进展很顺利吧?”我说。 “还不错,各县区都进入扫尾阶段了,总体完成市委下达的任务没问题,日报不要求超额,完成任务就可以。”秋桐说。 “这段时间你跑县区,关部长和你一起,省了不少心吧?”我说。 “呵呵,是的,借了关部长来集团调研的东风,到各县区督促日报的征订进度,帮助很大。一般来说我下去,顶多是县区委宣传部的分管副部长出来接待商谈工作,这次关部长跟着下去,各县区委书记和区长只要在家的,都得出来接待,县区委宣传部的一把手更不必说。 “对日报的征订,都表态都积极,都给关部长做了保证,不打折扣地完成市委下达的党报征订任务,征订款在元旦前全部上缴到我们这里。到底是官大一级好啊,到底是领导重视亲自抓好啊,领导下去,不用多说话,只要在那里一坐,什么事都好办多了。” “我们集团对各县区委宣传部的奖励政策也要适时调整下……让他们干起来更有劲头!”我说。 第842章另类的机遇 秋桐点点头说:“有的……我给集团打了报告,孙书记已经批准了,为了鼓励各县区委宣传部提早足额上缴报款,出台了奖励政策…… “在往年给予10个点回扣的基础上,12月10日前足额上缴报款的,追加总报款额6个点的奖励,12月20日前上缴的,追加4个点的奖励,元旦前上缴的,追加2个点的奖励,元旦后上缴的,就没有追加的奖励了。 “宣传部门都是穷单位,平时都是靠财政拨款,没有什么来钱的路子,给他们的回扣,少则十几万元,多则几十万元,他们还都是很重视的……最起码有了自己能支配的一点资金。” “光给县区委宣传部奖励,那关部长那边呢,市委宣传部也是靠吃财政的,也是木有什么外来的油水的,关部长这次出了这么大力,不也得表示下?”我说。 “呵呵,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市委宣传部虽然没有捞钱的道道,但是,部里的日子却也并不紧巴,财政拨款虽然不多,但是,宣传部下面有赚钱的单位啊…… “比如,我们集团,市委宣传部直接管的,集团的一把手还兼着副部长,部里缺钱,都是直接问集团要。只要部长发话,要多少就得给多少。说白了,我们集团就是部里的小金库。” “哦……以前董事长兼副部长的时候和关部长关系很铁,要钱很容易,可是,现在,孙东凯做了集团的一把手,恐怕关部长要钱的话,也是要斟酌下的吧,毕竟,按照规定,集团是可以不给部里钱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秋桐看了我一眼。 “我的意思是董事长和关部长的个人关系好,部长要起钱来没有后顾之忧,但是,在关部长心里,孙东凯未必就是他认为的自己人……有些话有些事未必就能那么毫无顾忌的去说去做。”我说。 “你操心的事情可真多,你知道的可真不少。你怎么就认为关部长不会把孙东凯当做自己人呢?”秋桐说。 “地球人都知道,孙东凯力争当集团一把手的时候,是没有得到关部长支持的,关部长支持的是市中区的部长和市委宣传部的那位副部长……这事你恐怕也不会没有耳闻吧?”我看了秋桐一眼。 “有耳闻。”秋桐说了一句:“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恐怕现在是孙东凯想给部里送钱关部长都未必肯接受……他未必会接受孙东凯的讨好和人情,他可不想落下什么把柄在孙东凯那里。”我说。 秋桐沉思了片刻,点点头:“你分析的不无道理……确实,关部长和孙东凯的关系很微妙,这几次接触,我觉察出来了。” “关部长这几次单独和你一起下县区,几次婉言拒绝孙东凯的陪同,恐怕孙东凯心里会不舒服……恐怕孙东凯对关部长有看法不敢讲,但是对你会有些看法。”我说。 “关部长要到哪里,谁也管不了,孙东凯都无法阻止,我更阻拦不住,他让谁跟着,自己说了算,孙东凯就是有想法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不过,每次和关部长下县区回来,我都会给孙东凯汇报工作的……我努力完善好工作上的上下级程序,努力不让孙东凯抓住我工作上的小辫子。” “你给孙东凯汇报的只是工作,恐怕关部长和你私人交谈的内容,是不会给他汇报的吧?” “该汇报的我会汇报,不该汇报的我自然不会讲的!”秋桐说。 “那孙东凯还是会心有疑虑。” “这没办法,不管我说什么他都会有疑虑的,就是我把关部长和我谈话的所有内容都完完本本告诉孙东凯,他一样会认为我还有没告诉他的内容……所以,干脆,我只汇报我认为可以说的。”秋桐微笑了下。 “关部长只考虑到自己的方便,却没有考虑到你和孙东凯的关系如何处理。” “未必……或许他是真的是考虑自己的方便,但是,或许,他是有意而为之……领导的想法,我们做下属的,永远都捉摸不透。”秋桐说:“在官场混,最难的就是夹在关系微妙的领导之间,哪个领导都不能得罪,想左右逢源,想皆大欢喜,很难……只能尽力而为之……在很多时候,你只能安慰自己,只要自己尽力去做了,也就够了,想多了,没用,还弄得自己心神不定。” 我说:“关部长对你很的能力赏识。” 秋桐笑了,转头看着我:“你说这话,是不是想让我透露点关部长更赏识你的内容呢?关部长和我这几次下去,在车上的时候,可是问了我关于你的不少话题…… “我没有吹捧你,我就是如实把你到公司以来的作为给他介绍了下,特别是你策划的几个重头营销项目……关部长听了不时会发出‘人才难得’的感慨呢……呵呵……” 我笑了下:“对我这种身份的人来说,他赏识不赏识我,无所谓……我反正就是这样了。” 秋桐说:“你现在虽然身份还没有改变,但是,目前你的位置,不管你愿不愿意,不管你承认不承认,都算是半个步入官场的人了……在官场,领导的肯定和赏识,无比重要。” 我说:“你愿意让我步入官场吗?” 秋桐沉默了半晌,说:“你问我这个问题,我只能回答说不知道……这其实要看你自己内心的想法,要看你自己如何选择你的人生道路……当然,有时候,在一定的环境下,人是身不由己的,很多时候,人只能随波逐流…… “很多事是事在人为,很多事很多人拼死也得不到,但是,对于有些人来说,却又得来全不费工夫……这里有机遇,也有个人的努力,但是,机遇却也未必都是偶然的,很多机遇里包含着必然,机遇都是自己创造的,都是自己的努力得来的。” 我说:“孙东凯的成功,是机遇,也有自己的努力吧。” 秋桐说:“或许……是这样。” 我说:“那曹丽的成功呢?” 秋桐笑了下:“同样,也是机遇和自己努力的结果,只是,有些人的机遇和努力是另类的……在官场,另类的机遇和努力并不鲜见……凡事存在即合理。” 我说:“我希望你能做的更好,混的更高……我希望你在事业上能有更好的进步。” 秋桐说:“我对你也同样抱着如此的希望……其实,假如……假如我们具备同样的条件,你完全可以比我做的更好。” 我说:“我没多大的目标,我其实是个胸无大志的人,能跟着你做副手,已经很满足了。” 秋桐笑了下:“易克,你说的不是心里话吧……其实,我才是个胸无大志的人,但是,我会努力将事情做的更好,努力让自己有刚好的进步,我不会使用非正常的手段去攫取一些东西,但我不会拒绝不会放弃正常我该得到的东西,而你,我其实看得出,你实在是一个野心勃勃的男人,你外表的沉默和低调掩盖不住你内心的万丈雄心,当然,你的万丈雄心未必就是要在官场,或许也是职场……这一点,或许你不愿意承认,或许你是不敢面对。” 我说:“或许你说的有道理……当然,你要是能做到集团一把手,我就努力做个二把手,还是当你的助手。” “呵呵……”秋桐笑了:“易克,你想得可真远……你的野心不仅包括你自己,还连带着我……你想真正步入官场,你想做集团二把手,有志气,好样的,我不反对,但是,当前首要的是你要改变自己的身份,这是一切一切的前提。” 我咧咧嘴:“开个玩笑你还当真,关于你,我想到了那一步,关于我自己,我可真是没想到那一步,其实我对职场的兴趣远远大于官场,职场多好啊,营销多有意思,官场就是人和斗,太累,活的太累,做的太累,木有意思……我做事情,开心是前提,既然混官场木有意思,那就不会开心。” “是的,做任何事情,自己开心是前提。”秋桐点点头:“我很赞赏你的这种天马行空和不羁,我也认同你的想法,只是,我没有足够的勇气去离开目前的体制和工作环境……即使很多时候不开心,我还得继续做下去……环境造就人,人很多时候是无法摆脱环境的制约的。” 说话间,车子到了幼儿园门口,我将车子停住,秋桐下车进了幼儿园去接小雪。 幼儿园门口接孩子的家长很多,不停有家长带着孩子出来。 我往门口附近随意扫了一眼,不经意间看到门口附近站着一个穿着棉衣戴着口罩的男人,两手插在口袋里在附近溜达着,不像是接孩子的模样,眼睛不时地瞟向门口…… 不知为何,我开始注意这个口罩男子。刚要准备下车过去仔细观察一下,秋桐带着小雪出来了,直接冲我的车子走过来。 我没有下车,看着这个口罩男子,看到他有意无意地看了小雪和秋桐几眼,接着又看到了我的车子,还有坐在驾驶室里的我…… 口罩男子突然转身大步离开。 我坐在驾驶室里直直地盯着这个男子离去的背影。 正文 823.他是你爸爸 第843章他是你爸爸 “易叔叔好。”小雪一上车就开始欢乐地叫我,和秋桐一起坐在后排,伸手摸我的耳朵。 “呵呵……”我收回看那离去男子的目光,转身和小雪招呼:“小雪好。” “易叔叔今天来接我,我好高兴哦……易叔叔,你能不能每天都来接我呀?”小雪胖乎乎的小手捏着我的鼻子笑嘻嘻地说。 “傻闺女,易叔叔每天都要上班,都很忙的,哪里能天天来接你呢……平时有阿姨来接你,不是很好嘛。”秋桐亲昵地拍打着小雪的屁股。 我伸手摸了摸小雪的小脸蛋,然后开车。 “秋桐,幼儿园对接送孩子的程序管理地严格不严格?”边开车,我边说。 “管理很严格啊,接送孩子的人一般幼儿园的老师都是认识的,生人来接,孩子要是不认识,是不让接的。”秋桐说。 “嗯……那就好!” “怎么了?怎么想起问这个?”秋桐说。 “没什么,随便问问。” “易叔叔,什么时候你再带我去发现王国玩啊……”小雪又说话了,站在在车后座上蹦跶着。 “呵呵……等叔叔有空,一定再带你去玩。”我说。 “好啊,到时候叫上妈妈一起去……还有,叫上李叔叔也一起去。”小雪拍手叫着:“妈妈,你说好不好啊?” “呵呵,好。”秋桐的笑有些干巴。 “咦——那个李叔叔好些日子不来找我玩了……他怎么不来呢?”小雪又说。 “李叔叔有事情,有空他会常来看你的。”秋桐说。 “小雪,喜欢那个李叔叔吗?”我问了一句。 “嗯……以前我好怕他的,一点都不喜欢他,可是,现在,他对我可好了,又和气又可亲,那天还趴下让我骑大马玩,还带我去吃好吃的,给我买好玩的……我越来越喜欢他了呢。”小雪说。 我和秋桐都没有做声。 “对了,那天李叔叔还让我叫他爸爸呢。”小雪又说。 “哦……”秋桐意外地哦了一声,然后说:“那你叫了吗?” “我没有叫啊,他是我叔叔,怎么能叫爸爸呢……我告诉李叔叔说你不是我爸爸,我不叫!”小雪说。 “哦……那……后来呢?”我说。 “后来……李叔叔真羞人啊,他突然抱着我紧紧不放,接着就哭了。”小雪说。 我的心里一震,秋桐也沉默了。 半晌,秋桐轻声说:“小雪,下次,如果那个李叔叔再让你叫他爸爸,你……你就叫吧。” “我不,我就不……他不是我爸爸……我要是叫,就叫易叔叔爸爸,我不叫李叔叔爸爸。”小雪说。 我的脑子有些麻木,木然地开车。 “傻闺女,易叔叔不是你爸爸……那个李叔叔,他是你爸爸。”秋桐的声音有些颤抖。 “妈妈骗人……妈妈撒谎……李叔叔不是我爸爸,易叔叔才是我爸爸……我是妈妈和易叔叔捡回来的,我就喜欢易叔叔做我爸爸。”小雪叫着:“老是说了,撒谎不是好孩子,妈妈不是好孩子。” “小雪——”秋桐的声音突然哽住了,我看了下后视镜,秋桐正紧紧抱住小雪的身体,脸上带着怆然的神色。 我继续保持着沉默。 将秋桐和小雪送到家,我开车回了宿舍,简单吃了点东西,然后给老秦打了个电话。 “宁州现在什么情况?”我说。 “一切良好,我们这边的兄弟们都分散转移隐蔽了,李老板这几日一直住在南苑大酒店,似乎很悠闲,没事就溜冰,有时也拉上我和段祥龙一起喝茶看戏。”老秦说。 “嗯……段祥龙呢?有什么异常的表现没有?”我又问。 “一切照旧,看不出任何的异常表现,见了李老板和我依旧谈笑风声……似乎他什么都不知道,似乎宁州和星海什么事都没发生。” “哦……” “其实按照李老板的脾气,他早就把段祥龙给做了,但是,他说答应过你,要把段祥龙留给你的……所以,他就忍了,在段祥龙面前保持着以往的态度,丝毫没有露出对他的任何怀疑迹象。”老秦说。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宁州警方呢?有什么动静没有?” “暂时看不出什么动静,似乎他们睡着了一般。”老秦说。 “或许,这是大战前的宁静。”我说。 “不好说。不知李老板用了什么办法,前段时间还一直蠢蠢欲动的老九他们几个前公安局长的余孽残渣,现在都没动静了。”老秦说。 “哦……”我接着说:“星海这边的事情,偷税漏税的处理结果,你们都知道了吗?” “李老板已经知道了……结果刚出来他就知道了。”老秦说:“看李老板的反应,似乎这个结果在他意料之内。” “白老三追查泄密的人,追查到了张小天的头上,在他宿舍里搜出了200万现金。张小天现在已经被控制了,不日将被白老三处死。”我说。 “哦……张小天?怎么会是他呢?这……可能吗?他给李老板提供情报,不需要搞的这么神秘啊。还有,张小天在那边那么久,从来就没有真正给李老板提供过有价值的情报,很多情报要么是李老板已经知道的,要么是假的。李老板早就不信任他了,怎么白老三追查的结果是他,怎么还要把他处死?” “我也觉得有些怀疑不是他,但是,实实在在是在他宿舍搜出了200万,还有他到财务中心鬼鬼祟祟拿出一沓材料的视频为证……张小天死不承认,但是白老三认定就是他了。”我说。 “此事有些蹊跷,难道是张小天嫌以前李老板给他的报酬太少,这次故意弄了个玄乎的?”老秦的声音听起来很困惑:“这事我马上给李老板汇报一下。” 挂了电话,我看了半天电视,在星海新闻上看到了市委书记,看到了关云飞,看到了雷正,市委书记在农村调研今冬明春农田水利基本建设,关云飞在全市党报党刊发行调度协调会议上讲话,雷正在基层视察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工作。 这三位都挺忙的。 这三位,目前看起来和我似乎都很远。 看完星海新闻,我打开笔记本电脑,上网,登陆扣扣,浮生若梦在。 “你在。”我说。 “嗯……刚上……你也刚来?”她说。 “是的!” “最近好吗?”她说。 “忙并不快乐着……你呢?”我说。 “同样,忙并不快乐着。”她说:“你为什么不快乐?” “因为我知道你不快乐,所以我不快乐。”我说。 “你能遥感啊?你能死了!不信!” “你为什么不快乐?”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这些事情,让我真的很难快乐起来。”她说。 “可以和我说说吗?” “嗯……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我去年在星海捡到的那个孩子吗?” “记得!” “最近才知道,她竟然是我要嫁给的恩人的儿子的亲生女儿……是03年他和一个风尘女子生下的孩子,孩子生下后就被遗弃,大家都以为这孩子不在人世了,但是,却恰巧被我和易克在青岛捡到……他和他的父母现在都知道这孩子是他们的骨血,我最近才刚知道。” “你很意外吧?” “岂止是意外,是震惊!世上竟然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当然,同时也很欣慰。毕竟,这孩子能找到自己真正的亲人,毕竟,他和我的恩人夫妻也能见到失而复得的亲生女儿和孙女。只是,心里的地震波一直没有平息,一直为此感到难以释怀……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 “还有什么不快乐的事情?” “易克和他的女朋友分手了。” “哦……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干嘛让你不快乐?” “是的,或许,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和我没有什么关系,可是,作为朋友,我心里就是感到不开心不快乐……而且,隐隐约约,我似乎还觉得和我有关,似乎我在其间充当了不光彩的角色……这让我经常感到不安。” “其实你对那个易克产生了说不清道不白的情愫,是不是?这是你感到不安的原因吧?其实,他们分手了,你不应该感到轻松吗,起码,你不会再为对不去你的姐妹感到内心纠结了。” “他们没分手之前,我感到纠结和不安,他们分手后,我感到了更大的不安和内疚……我实在是不该对易克产生那种感觉的,这很不应该,我是一个成人,我该控制住自己的思维的……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女人,一方面有自己将要结婚的对象,一方面在虚拟的空间里和你产生了无法割舍的关系,另一方面,我却又对易克有了莫名其妙的感觉。” 我说:“我没有这样看你……现实里你要结婚的对象是你不爱的,你只是因为要报恩而不得已而为之,这不是爱情……至于虚拟和现实里你的情感,我知道是自然产生的,因为产生的原因是你自觉不自觉将我和那个易克重合,这不是不专一,恰恰是因为太专一才会这样……所以,你不必自责……人的自然情感有时候并不是主观上能够控制的。” “自觉不自觉……重合……”她说了这一句,突然沉默了。 半天,她说:“亦客——” “在——” “你在哪里?” “你知道我在哪里!” “你是谁?” “你知道我是谁!” “易克在哪里?” “他在星海。” “易克是谁?” “他是你的部下!” 她又沉默了。 我也沉默着。 第844章你快要让我疯了 半天,她说:“亦客,你到底是在空气里还是在现实里?” 我说:“我在现实里。” “不,你在空气里……但是,现实里我却常常见到你……见到你的影子在我眼前的空气里出没……在我心里的空间里游荡……亦客,你快要让我疯了,你知道不知道……这么些日子,我不和你聊天,不代表我的思维已经停止,不代表我的脑细胞已经死去…… “无数次,我忍不住想问你要电话号码,想和你视频,可是,我还是控制住了自己,说服了自己,我知道自己面对的现实是什么,现实是不可改变的。 “我那样做,会让自己越走越远,会让你我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会害了你和我……所以,我只能让你活在我的空气里,让我在天地间无处不在地呼吸着你……如此,我也就该知足了,我必须知足…… “终究,我要背负精神背叛的内疚和羞愧迎接我的现实,走入没有爱情的婚姻,而你,我希望你能走出虚幻的缠绕,在现实里找寻属于你的真正的爱情,开启你幸福的生活……终究,这一切都是一场梦,一场没有结局的梦……梦都是虚幻的,不管是亦客还是易克,都是虚幻梦境里的浮云……神马都是浮云。” 我沉默地看着浮生若梦的话,我能想像此刻她内心的感觉和感受。 “你……终究是走不出你的现实……你……终究不会也不愿以及不敢走出你的现实。”我说。 “是的……我走不出……性格决定命运,我无法让自己走出,我不是不愿,而是不敢……我不敢违背自己的良心,不敢违背自己的原则,不敢违背自己与生俱来的心……因为不敢,所以不愿,因为不愿,所以不会……有些事,我会抗争,有些事,我必须服从,我无法抗争……这,都是命,命运是前生注定的,是无法改变的。” 我能感觉到她此刻凄冷和苍凉的心。 “若梦……不管你我能否从虚拟走进现实……或许我们永远都无法现身于现实,但是,我想和你说,这世界上的事情,从来就没有一成不变的,世上的万物都在变,固体会变,液体会变,气体会变,人的心,人的感觉,人的思维,人的理念,同样也会变…… “有时候,或许你不会变,你不敢去变,但是,这不代表别人不会变……只要变,就会有转机,就会有生机。”说这话的时候,我脑子里浮现出那天我和老李交谈的话还有老李的神情。我不知道自己此刻说这些话是在安慰她还是欺骗我自己。 “亦客,我明白你这话的意思……你说的这种变,是我做梦都不敢想的……从来都不敢去想……为什么不敢想,因为我知道这一切根本就是不会发生的……你不了解他们……你不了解的…… “在我接触到他们那天起,我就知道我的命运不归我自己支配了,我就知道我已经不属于我自己……现在,我就能看到我生命的终点会是什么样子,我这辈子,就这样了……一切都是在这个轨道上……这个命,我认了。” 浮生若梦的话让我心里又感到一阵悲凉,浑身发冷。 “经常,我会以为亦客是我眼前天天看到的易克,经常,我以为易克就是我空气里飘飘荡荡的亦客,我就这样在虚幻和现实间交错,在混沌和清醒间迷惘,我其实知道,我可以欺骗我自己,但是我欺骗不了现实……我也改变不了现实…… “充其量,我只能在意yin的空间里满足自己卑微而可怜的需求……而现实里,易克和他女朋友的分手,又让我深受触动,我不知道自己这样下去,会不会毁了大家,也毁了我自己。” 我说:“所以,你不快乐。” “是的,因为大家的不快乐,我也不快乐。” “你觉得,易克爱不爱他的女朋友?”我的心里一阵迷惘的感觉。 “不知道。” “为什么说不知道?”我的心里一阵发凉。 “因为我的感觉……有时候,感觉是说不清道不白的……海珠是在易克的初恋女友离开他之后走进易克的,是在易克最落魄的时候走进易克的,一个人失恋的时候,落魄的时候,也是他最脆弱的时候,这样的时候,是很容易接受外来的安抚的…… “所以,我不知道在亲情恩情和爱情之间,易克对海珠哪一方面更多一些……但是,有一点我知道,海珠对易克是至死不渝的爱情……但是,却是海珠主动离开了易克。” “为什么会这样?”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或许,在一起是因为爱,不在一起,也是因为爱……有时候,人真的很无奈,无奈到只能去放弃,但是,这种放弃,却是因为深深的爱…… “每每想到这一点,我的心就悸动不已,我其实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深爱易克的海珠决意要离开易克……这,其实也是我最近一直郁郁不乐的主要原因。” “你找到原因了吗?” “暂时还没有……但是,我在尝试去找……我希望找到原因后,能让海珠重新回到易克的身边。” 我不知道她要怎么去找,去找什么,沉默了片刻,我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你和他们的友谊?” “不全是——只是,我希望我在现实里奢望不到的幸福爱情,能在周围其他人身上看到,看到我的朋友们能幸福而甜蜜,我的心似乎也能得到一些补偿,也会感到宽慰。” 我沉默了。 浮生若梦接着说:“情感世界就是这样,在爱情里,不断地有人离开或进入。于是,看见的,看不见了;记住的,遗忘了。在爱情里,不断地有得到和失落。于是,看不见的,看见了;遗忘的,记住了。然而,看不见的,是不是就等于不存在?记住的,是不是永远不会消失?” 我沉思着,看着她说的话,没有回答。 不知不觉,时钟指向了午夜12点。 最后,浮生若梦说了这样一段话:“凡事皆看心态……在现实里,在我经历过的这些岁月里,我已经磨平了自己的棱角。苦难和坎坷告诉我,不要为一点失去伤心,也不要为一些不公而不平。我以一种中庸的心态面对着…… “或许这样很没志气,但是,我只是想过一种平淡的生活,安安心心,简简单单,可以做一些能让自己开心的事。我就是如此一个凡人:只希望此生淡然。” 和浮生若梦聊完天,我关了电脑,走到阳台,点燃一颗烟,看着深邃的清冷的夜空发呆,夜空中,一轮圆月亮正孤独而寂寞地挂在天上…… 想起流浪到五台山时一位法师和我说过的话:人这一辈子,机遇难同,因缘各异,一帆风顺也好,跌宕起伏也罢,还是平淡普通,都是自己的命运。那些走过的,偶遇的,相逢的,别离的,都是唯一。无论处于何种境地,都不要抱怨世态,不能放弃底线,不必嫉恨他人。不贪,欲念就少;不嗔,心就容易;不求,就常知足。遇上了,请珍惜;别过了,道珍重。 又想起老黎和我说的:人生因等待而优雅。等待是一种美好的人生哲学。只有耐得住寂寞,经得起诱惑的人,才能收获最满意的人生。一个心浮气躁、缺乏耐性的人,往往会因小失大,因贪图眼前而错失未来,永远无法成为一个优雅而闲适的人。人生总是充满了无数的等待,有的人在等待中枯萎,有的人在等待中绽放。 正思忖间,电话突然响了。 李顺打来的。 “老秦告诉了我张小天的事情。”李顺的声音听起来很低沉。 “嗯……” “此事,难道真的是张小天干的?”李顺又说。 “不好确定。” “你现在就去给我确定!” “我怎么去确定?我到哪里去确定?” “刚才,我接到一个陌生的手机短信,这个号码和上次的神秘人号码不是一个……内容如下:今晚凌晨2时,旅顺白玉山海滩,张小天将被处死!”李顺慢吞吞地说。 “哦……”我一个激灵,白老三要提前处死张小天。白玉山海滩靠近旅顺军港,那是不冻港,那里的海面和星海这边的不一样,这个季节是不会结冰的,除非到了十分寒冷的时候才会结冰。 “你要马上赶过去,带上枪,争取把张小天给我救出来。救出来后,好好问问他,这事到底是不是他干的。”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我说。 “是,就把他安排下,给我空运到宁州来……不是,就把他放了,让他远远离开星海,另寻生路。”李顺的声音突然听起来有些喟然:“不管怎么说,这***还是跟着我做过事的,是给我出过力的,不管怎么样,他还不至于罪过之死。这个人,是个悲剧人物,他不该跟着我也不该跟着白老三的,和我们这些成就伟业的人相比,他永远是卑微的,只能是被扫进历史垃圾堆里的人。” 李顺话里前半段的意思和冬儿那天的话倒是有些相似,我不由暗暗叹了口气,说:“好吧,我去看看。” “如果方便就救,不方便,不要勉强,你自己把握好现场的情况,不能因为救他暴露和伤害了自己,一切要以保全你自己为前提……就看这小子的造化吧。”李顺说完挂了电话。 第845章活埋张小天 我接着给四哥打了个电话。 “在哪里?”我说。 “在你家附近的一家洗浴中心!” “你在洗澡?” “哪里,我在洗浴中心门前拉客。” 我接着把李顺电话的内容和四哥说了下,然后说:“你来接我,和我一起过去看看。” “好:“四哥立刻答应下来,接着说:“还带不带枪?” 我想了下:“算了,不带了,现在是敏感时期,白老三的人一定是带枪的,到时候大家发生枪战,搞不好又会闹大。你带上飞镖,争取不用开枪就解决问题。” “好,十分钟之后在你家小区门口会合。”四哥挂了电话。 我穿好棉衣,想了想,又从床头柜里取出厚厚一沓钱,塞进口袋,然后直接关门下楼。 10分钟之后,我和四哥会合,四哥开着车直奔旅顺区白玉山海滩。 严冬里星海午夜的街头,十分冷清和安静,宽敞的马路上空荡荡的。 一点30分,我和四哥到达旅顺军港。 午夜的军港,分外静谧,车子走在军港公园外的沿海马路上,巨大的军舰停泊在不远处的海面上,灯火阑珊,不时见到有站岗和巡逻的哨兵。 车子直接经过军港公园,径直往东走,白玉山海滩就在东边2公里处,绕过几个山脚就是。这里周围没有房屋和灯光,显得十分荒凉。 又转过一个山脚,眼前黑乎乎空旷的一片海滩,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幽静,海滩一边是山石,另一边是茂密的松林,隐约传来海涛的轰鸣…… 我和四哥将车子停在山石一侧一处隐蔽的地方,然后下车走进海滩,借着月光,扫视着周围。 冬月的海滩,月华如洗,海风清冷,海滩空寂无人,阵阵海风吹来,不免使人有几分寒意,直打哆嗦。漫步在松软的沙滩上,听着阵阵海浪声,任寒风吹拂,身后,是两长串脚印…… 我回头看了下脚印,对四哥低声说:“别走海滩了,奔树林那边。” 四哥点点头,我们直接贴近松林过去,在松林和海滩的交汇处停了下来,蹲在一处茂密的荒草树丛之中,安静地看着四周。 接近两点的时候,影影绰绰看到月光下从岸边一辆车悄无声息地停下来,走来三个人,领头的一个大步走着,后面的两个弯腰抬着一个麻袋跟着,里面似乎有什么重物。 他们径直向我们的方向走来,月光下,我看得越来越清楚,走在前面的是阿来,手里拿着一把军用铁锨,后面抬麻袋的是白老三的两个手下。 他们经过我们面前,没有停步,直接绕过松林的拐角。 我和四哥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悄悄移动脚步。 阿来他们走到松林的另一侧,停了下来,我们悄悄移动到松林的另一侧边缘,蹲在树丛里,看着他们。 这是在松林和海边之间大约宽有50米的一处海滩,此时是退潮,沙滩露了出来,涨潮时,这片沙滩就会被淹没。 阿来在离我们不到20米的地方停住,看看四周,然后对那两个人说:“好了,就在这里吧……兄弟们,歇歇……抽颗烟。” 两个随从放下麻袋,直起腰来:“我靠,累死我了,这家伙还挺重。” 三个人点着烟,坐在麻袋旁边,面向大海,默默地吸了起来。 “白老板倒是很会找地方,让我们在这么荒凉的地方埋张小天。”一会儿,一个随从说。 “这***可是把我们坑苦了……害得老子半夜不睡觉来折腾他……”另一个随从说。 “折腾倒是其次,关键是这兔崽子出卖了白老板,害得我们大家都跟着受累……没听白老板今天下午开会的时候说吗,这次他损失巨大,下一步要节省开支,要缩减费用,我们的工资都要砍半……妈的,老子不远万里来到这里跟着他干,就是为了发财,现在倒好,工资没长不说,还要砍半……这算是什么鸟事。”阿来沮丧不满的声音。 “听说这主意是冬儿给老板出的。”一个声音说。 “妈的,我也听说了,是她给老板的建议……这主意够损的,完全不顾兄弟们死活嘛,白老板家大业大,再缺钱也不会缺少我们这点钱吧……我看就是这冬儿在故意想办法坑我们…… “她到是爽啊,不缺钱,白老板从张小天那里抄来的200万都奖励给她了……200万啊,老子那次在泰国灭了一家三口也不过才给了50万……操,她倒是发财了,我们呢,什么**玩意儿都得不到,还跟着倒贴。”阿来愤愤不平的声音。 “这有什么办法,人家是白老板的财务大管家,钱的事情,白老板当然会听她的主意的……这次挖出了张小天这么大一个内鬼,白老板对冬儿肯定更加信任了。” “我看未必……我看白老板现在对我们这些人谁都开始怀疑了……他的疑心更加重了……别看冬儿这次似乎立了大功,我看白老板对她也未必就更加信任。”阿来叹了口气:“哎——老子没赶上好时候,这才刚来几天啊,就赶上这鸟事,想靠着白老板发财看来是不可能了。” “阿来,听你这么说似乎是话里有话啊。” “操——干我们这行的,谁给钱多就跟谁出力,我们图的什么?还不是钱?你两个龟孙子整天跑前跑后的,发财了吗?得到了多少好处?”阿来不屑地说。 “这也倒是……我们整天出大力,付出和得到的还真不成比例,下一步,我看就更毁了……本来我还打算跟着白老板干几年在星海买套房子,我看现在是要泡汤了。” “兄弟,要想发财,做事不能死心眼,要多给自己留几条路,不能一条道走到黑。”阿来说着,嘿嘿笑了几声。 “阿来,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我没什么打算!”阿来说:“我就想着怎么弄钱。” “大家都是兄弟,不要瞒着我们哦……有什么发财的好路子,不要忘记了我们兄弟。” “呵呵……下一步……没路子……走一步看一步……目前要做的,是先把张小天解决了。完成这个任务,起码回去白老板还能给我们一点赏钱,有钱就比没钱好。”阿来站起来,将烟头扔掉,提了提麻袋,然后说:“先干正事吧,你俩轮流挖,挖个坑。” 阿来说着往前面走了几步,面向大海站着,解开腰带开始撒尿。一个人拿起铁锨开始挖坑,另一个坐在原地没动。 我和四哥又互相看了一眼,四哥掏出飞镖,在手里掂了掂,然后握紧,想了想,又收了起来。 “怎么了?”我悄声问四哥。 “阿来这家伙内家功夫不低,按照这个距离,飞镖只要一出手他就能听到,到时候到不了他跟前他就能觉察,到时候不但干不掉他,反而会暴露了我们。”四哥低声说:“这三个家伙都是带了枪的……附近有军港,万一枪响了,会惹出大事……他们做事不计后果,我们要慎重考虑。” 听四哥说的有理,我说:“那,你的意思是……” 四哥看了看周围,说:“这样,先观察,看他们是活埋还是处死后再埋。如果是先处死后埋,那就只有发飞镖,如果是活埋,这里的沙滩比较松软,埋完后,人不至于马上就没气。” 我点了点头,又说:“今晚要不要趁机干掉阿来。” “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一来我们没带枪,即使带了枪也不能用,枪一响,就会惊动周围,会出大乱子。二来阿来的功夫,还有两个帮手,我们俩未必就一定有神算。三,这是最重要的,阿来被干掉,那两个随从也不能留,如果三个人都回不去,必定会惊动白老三,现在正是白老三警惕性最高疑心最重的时候,这样的时候干掉阿来他们,他会怀疑内部有人泄密,会进一步继续追查内鬼,甚至,他会怀疑自己认定张小天是内鬼的判断是否正确……那样,或许会……” “嗯……”我点点头,明白了四哥的意思,打消了干掉阿来的念头。 我们继续蹲在树丛里暗中观察着他们。 一会儿,阿来走了回来,站到坑前看了看,说:“行了,不用太深……这样就可以。” 两个随从住了手,将铁锨往旁边一扔,说:“那现在就把他扔进去?” 阿来摆摆手:“先打开麻袋,我要和张小天说几句话。” 随从解开麻袋,从里面拉出被捆绑着四肢嘴里塞着东西的张小天,让他蜷缩着身体侧躺在沙滩上。 阿来弯腰取出张小天嘴里的东西。 “啊——”张小天猛喘了一口气,然后发出一阵绝望的哀鸣,接着脑袋扭动着看着四周…… “张总,看看这里,熟悉吗?恐怕你没来过这里吧……哈哈……”阿来笑着,蹲下身子看着张小天。 “阿来……阿来……你……你们要干什么。”张小天的声音里带着无比的恐惧。 “干什么?你说干什么。我们今晚来给你送行啊,送你到极乐世界去。”阿来笑嘻嘻地说:“看,坑都给你挖好了,待会儿,你就要进去了。” “兄弟们,不要……不要……求求你们放了我,我张小天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们的恩情,我会一辈子记住你们的救命之恩……求求你们。”张小天哀求着。 “张总,不是我们要和你过不去,而是你跟我们过不去,你跟白老板过不去,操,早知如此,你又何必当初呢?你***坑了白老板,也坑了我们,知道不知道……老子们的薪水下月起就要减半了……马尔戈壁的,你可是把老子们害苦了。”阿来说着,伸手猛地扇了张小天一个嘴巴,恨恨地说。 正文 824.以德报怨 第846章以德报怨 “泄密的人不是我啊……不是我干的啊……我没有坑白老板,也没有坑你们啊……放了我吧,求求你们了……真的不是我干的啊……”张小天语无伦次地哀鸣着。 “不是你干的你妈比的哪里来的那200万,难道是我送到你宿舍里去的?”阿来哈哈大笑,其他两个人也笑起来,接着说:“你***也太吃独食了,发财不叫上我们……现在你说什么都白搭了……晚了。” 张小天继续呜呜叫着,身体扭动着,听不清嘴里在说什么。 “张总,还有什么后事需要交代的没有?比如,你还有没有其他藏匿钱的地方,告诉我们……说了,老子们就放了你……”阿来说。 “我的办公室和宿舍都被搜查了,我的银行卡也被没收了,我哪里还有钱啊……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啊……”张小天忙说:“不过,只要兄弟们放了我,我一定想办法去弄钱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就是去抢银行,我也要弄钱来报答你们。” “操,开空头支票啊,你耍老子们呢……就你这样的,还去抢银行,抢你妈比啊……”阿来又伸手拍了拍张小天的脸:“老子在泰国的时候,杀人不少,像你这样临死前夸海口许诺空头支票的多了,都***是在糊弄人,你以为我不明白。” 说完,阿来伸手就拔出枪,将枪管伸进张小天的嘴巴里。 “张总,你信不信我一枪能从你的嘴巴里打进去,从你的后脑勺打出来?”阿来笑嘻嘻地说:“虽然白老板让我们活埋你,但是,老子很久没开戒用枪了,今晚老子想开开荤。” “呜呜。”张小天叫着。 四哥又摸出了飞镖,扣在手里,一副随时要出手的样子。 “叫个屎啊,这里周围两个兔子都没有,你再叫,也不会有人听见。”一个随从说:“附近不远倒是有个军港,你要是能大声喊,让解放军叔叔听到,算你有本事。” 阿来一听,转悠着脑袋看了看四周,突然将枪又收了起来。 “怎么了?阿来!”一个随从问道。 “操——不能开枪,枪声会引来附近的解放军……没必要惹那麻烦。”阿来说。 “嗯……倒也是,要不,就用这个吧。”一个随从拔出一把雪亮的匕首。 阿来看了看那匕首,又看看大海,一会儿摇摇头:“日——这样玩没意思……太便宜这小子了,不能让他死得那么痛快。” “你有什么好主意?” “我看……还是把他装进麻袋离去,埋在这沙坑里……让他慢慢冻死窒息而死……即使这沙滩松软,即使他不能窒息而死,即使他冻不死,也能被海水淹死。”阿来说。 “淹死?” “当然,你们没看到现在正在涨潮吗,我看再过不了一会儿,海水就会涨到这里来把沙滩淹没,哈哈,到时候,咱们的张总埋在沙坑里,装在麻袋里,还可以品尝品尝海水的滋味…… “这个玩法,我还没尝试过……到时候白天游人在这里玩的时候,谁也想不到这沙滩下面会埋着一个人哦……张总有朝一日被挖出来晒晒,说不定可以做咸人肉干喽。” “哈哈,这个主意好。” “来,动手——”阿来说。 四哥慢慢把飞镖又收了起来。 他们把张小天的嘴巴又塞住,重新装进麻袋,然后将麻袋扔进了沙坑里,接着用铁锨将沙子填上,然后一个随从在沙子上用脚使劲踩着。 “踩个屁啊,踩结实了海水就灌进不去了……真是个愚蠢的家伙。”阿来说。 “哦……嘿嘿,我倒是没想到这一点。” 阿来弯腰捡起铁锨,冲我们躲藏的方向倏地扔过来,我和四哥忙低头,铁锨从我们头顶飞过,落入我们身后的树丛。 我出了一身冷汗,妈的,差点就削着我和四哥的脑袋。 “时候不早了,回去复命吧。”阿来的声音。 “走喽……回去睡一觉,天亮领赏钱。” 我和四哥抬起头,看到阿来他们边说笑着边走远了。 我和四哥呆在原地继续没动,看到岸上的车子灯光亮起,接着开走,消失在视野里,才站起来。 “快,趁潮水还没涨到这里,把他挖出来。”四哥边急速捡起身后的铁锨边说:“他们埋地不深,沙子填压不结实,估计这会儿还不至于断气。” 我和四哥冲出树林,来到刚才他们埋张小天的地方,四哥用铁锨往下挖了几下,接着扔下铁锨,弯腰用手挖沙子…… 我站在旁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周围很静,没有任何人出现。 “摸到麻袋了。”四哥低声说着,边又捡起铁锨,挖周围的沙土。 我在旁边协助着四哥,很快,周围的沙子被弄开,我和四哥一起用力,将麻袋提了出来。 打开麻袋才发现张小天是被头向下埋进去的。 将张小天从麻袋里拖出来,解开捆绑四肢的绳子。 张小天躺在那里一定不动,不知是被吓死过去了还是已经窒息了。 四哥伸手试试他的鼻孔,又趴在他的胸口听了听,接着说:“还有气。” 这时,潮水已经到了我们脚下,开始往那个沙坑里涌。 我弯腰背起张小天,四哥将麻袋和铁锨扔进松林里,然后我们直奔四哥车子的方向。 一路小跑,到了车里,四哥发动车子,我将张小天放进车后座,让他躺在那里,然后我坐到前排,四哥打开车里的暖风…… “开车,回市区。”我对四哥说。 四哥发动车子。 夜色里,车子直奔市区而去。 “要不要送他去医院?”我边说边回头看看死人一样躺在后座的张小天。 “不用,他自己会醒过来的。”四哥边开车边说。 过了半天,我听到后座有动静,回头一看,张小天果然睁开了眼睛。 四哥继续开车,我回身看着张小天。 张小天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我,满脸是惊惧和困惑。 “张总,早上好。”我说。 “你……易克。”张小天活动了下四肢,接着慢慢坐了起来,靠在后背上,看看我,又看看正在开车的四哥:“你……你们。” “刚才都发生了什么事情,还记得不?”我说。 “嗯……”张小天点点头:“易克……是你……你救了我?我刚才被阿来他们埋到了沙坑里,你是把我救出来的?” 我点点头,面无表情:“是的——” “啊……”张小天发出一声,不知这声音里包含着什么样的情感,是死而复生的清醒呢还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本来,你是要死的,你是死定了的,但是,现在,你活着。”我说。 “易克……好兄弟,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我永世也不会忘记你的救命之恩。”张小天感激涕零地说着,眼泪哗哗地流出来。 “不用谢我……如果不是看在别人的面子上,我是不会救你的。”我冷冷地说。说这话的时候,我想起了冬儿和李顺。 “那……你是受别人委托来救我的?是谁啊?”张小天说。 “这个你无须知道……你知道你知道你的命还在,这就足够了。”我说。 张小天默然,一会儿说:“可是,我还是要感谢你……我没有想到,你会救我……” “活着的感觉很好吧?”我带着讽刺的口吻说。 “嗯,很好,活着真好……活着真不容易。”张小天点头。 “按照你过去的那些作为,其实你也是该死的。”我恨恨地说,我又想起张小天对冬儿的作为,他差点就将冬儿置于被禽兽侮辱和处死的境地。我还想起了张小天对云朵和海峰的那些作为…… 张小天低下头,不说话。 “但是,或许,你是罪不至死……你还没作到要死的那一步。”我说。 “谢谢你……”张小天抬起头。 “谢我什么?” “谢谢你说我罪不至死。” “这不是我说的话……这是冬儿说的。”我盯住张小天。 “冬儿……她……她说的这话……难道,是她……是她让你来救我的。”张小天的神色有些惊疑。 我没有正面回答张小天的话,说:“张小天,这世上,有些人是以怨报德,但是,还有些人,是以德报怨……从我们认识到现在,你自己想想,你都干了哪些害人的事情。” 张小天又低下头。 我说:“我问你,你给我说实话,白老三偷税漏税被查的事情,是不是你弄到证据送出去的。” 张小天猛地抬起头,浑身一哆嗦,看着我:“不是……真的不是我干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是冤枉的。” 我冷笑一声:“原来不是你干的,那么,我是救错人了?” 张小天浑身又是一哆嗦:“这……这……是不是李老板让你来救我的……他知道我因为什么被白老板要处死的事情了。” 我说:“那你再给我说一遍,这事到底是不是你干的……说实话……如果不说实话,我就把你再送回到那沙坑里。” 张小天犹豫了一下,接着垂头丧气地低下头:“既然你要我说实话……那……那我就说……这事真的不是我干的。” “哦……”我哦了一声,心里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庆幸。 张小天接着又抬起头:“可是……我一直想这么干,一直想找机会报效李老板,只是,我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我说:“张小天,你又在撒谎了……是不是想回那沙坑?” “不……不。”张小天忙说。 我点着两支烟,递给张小天一支,他忙接过去,狠狠吸了几口。 “既然不是你干的,那么,你宿舍里怎么会出现200万呢?”我说。 “你……这个……你都知道?”张小天说。 “少废话,我问你呢……我要是连这都不知道,还怎么能救了你?”我说。 “我是真不知道这200万怎么冒出来的……怎么会出现在我宿舍的床底下。”张小天哭丧着脸说:“我半个月前还打扫了一次宿舍的卫生,专门清理了床底下,那时还没有这200万……可是……” “那你认为白老三这次偷税漏税被查的事情,内部是谁捣鼓的?”我说。 “我……我不知道。”张小天说。 “既然你不知道……那你为什么要说是冬儿干的?”我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分贝。 “我……我……”张小天有些张口结舌。 “说——”我的声音又大了一分。 “我……我只是怀疑是她……我觉得只有她有这个条件和机会,还有,我发现了她带资料离开办公室的一个视频。”张小天结结巴巴地说。 “仅仅是因为这个你怀疑她吗?”我紧盯住张小天的眼睛。 第847章秘密消失 “我……我……我不是人,我还是因为想报复她。”张小天面露愧色。 “马尔戈壁,你知道不不知道就因为你***想报复和乱怀疑,你差点就害死了她。”我怒吼起来,情绪有些激动,伸手挥舞了几下,差点就想打张小天。 张小天吓地缩成一团,浑身发抖。 四哥这时咳嗽了一下。 我冷静下来,吸了两口烟,然后看着张小天:“张小天……今天我救了你的狗命,我不图你报答,也不图你感恩……但是,我告诉你,如果你今后再继续作恶,你会死的很惨,到时候,你可就没这么运气了,没人能救得了你……” 张小天低头不语。 沉默了片刻,我说:“命保住了……下一步,你怎么打算?” 张小天低头抽了一会儿烟,似乎在思考什么,半晌,抬起头看着我:“易克,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云朵,对不起冬儿,对不起海峰……对不起你们大家…… “我终于知道,我是个混蛋,我做了很多错事……你,你们大家,都是好人,你能以德报怨,我实在……实在很感动……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感激的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来报答你……” “我说了,我救你,不需要你报答。”我说。 张小天叹了口气:“我终于知道,我走了自己不该走的路,我做了自己不该做的事……我终于知道,生命是多么的宝贵,活着是多么的好。事到如今,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偿还我对你们的亏欠…… “下一步,我该怎么走?我想,我该离开这个圈子,远远地离开这个圈子,我实在不该混这个圈子,我实在是该老老实实过我自己安静平凡的小人物的生活…… “可是,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不知道明天一旦暴露了还会不会遭到白老三的追杀,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重新做人。我家里还有老父亲老母亲,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回去给他们尽孝给他们养老送终。” 说没说完,张小天突然痛哭流涕起来,哭得十分伤心。 我不说话,看着张小天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啕大哭。 等张小天稍微平静一些,我说:“今晚,你就离开星海……到你该去的地方去。” 张小天用袖子擦擦眼泪和鼻涕,抬头看着我:“我……我怎么走?哪里是我该去的地方?” “我送你到火车站,你坐最快发车的一趟车走,走得远远的。只要离开星海,你就安全了,到哪里都可以。不然,明天一旦你被白老三的人发觉了,你还是一个死!”我说。 张小天点点头,接着又尴尬地说:“我……我现在身无分文。” 我从口袋里掏出厚厚一沓钱,大约接近1万元,递给他:“呶——拿着。” 张小天忙接过去,揣进口袋。 “我希望,以后不管你到了哪里,都要记住,这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希望你多做善事,少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我说:“送你一句话,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这次我救了你,只是你运气好,下次,没人能救得了你。” “嗯,我记住了,我一定记住!”张小天感激涕零,不停点头。 这时,车子已经进了市区,我对四哥说:“去火车站。” 四哥点点头。 张小天看看四哥,又看看我:“这位是……” “这是我雇的出租车司机,和你无关,你不用关心这些。”我说。 “哦……”张小天又点点头,然后看着我:“易克兄弟,我……我真的想报答你,我真的想报答你们大家。” 张小天说话的表情似乎看起来很真诚,带着忏悔的表情。 我说:“张小天,我不需要你报答我什么,只要你不给我添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这次,你得到的教训够深刻的,差点就送了命。如果你能从这次事件中深刻认识到自己今后该做一个怎么样的人,也不枉我救你一次。” “我一定会深刻反省自己。”张小天陈恳地说:“易克,从你身上,我想我该知道自己今后该做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说:“我也不是个好人,你少吹捧我。” “我不是吹捧你,我是真的这么想。”张小天说:“我终于认识到,一切人,一切事物都是相连的,在施予他人的时候,你实在是利益自己,当伤害另一个生命时,实质是在伤害自己。” 我看着张小天,沉默了半晌:“还记得我们当初是怎么认识的吗?” “记得,当时你到我办公室来谈订报纸业务。”张小天点点头。 “那时的你和后来的你,你觉得变化大吗?”我说。 张小天深深叹息一声,沉重地低下头去。 “钱,谁都喜欢,我也一样。但是,为了钱不能不择手段,不能丧失了做人的基本良心,不能突破了做人的基本底线。”我说:“其实,你今天到这一步,就是不顾一些追逐金钱的结果。” 张小天点点头。 这时,车站到了,我和张小天下车直奔售票大厅。 有一班星海到北京的始发车,再有10分钟就要出发了。看看售票窗口排队的长龙,我直接过去买了两张站台票,然后和张小天一起进了站内。 “上车再补票!”我说。 站台上,火车即将启动。 我和张小天站在车门口。 看着在寒风里冻得瑟瑟发抖穿着单衣的张小天,我脱下身上的羽绒服外套,递给他。 张小天接过羽绒服,呆呆地看着我,突然向我伸出了右手。 虽然我今晚救了张小天,但是我对他依然没有任何好感,我不想和他握手。 “上车吧。”我说着,将两手插进裤子口袋,仰脸看着深邃的苍穹,现在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张小天怔了下,接着缓缓将手缩了回去,突然深深地向我鞠了一躬,接着,转身跳上了车门。 汽笛一声长鸣,火车缓缓驶离了站台。 目送列车消失在我的视野,我缓缓离开站台。 李顺让我将张小天救出来弄到宁州去,我没有照办。 张小天就这样离开了星海,消失在了我的视野里。 我不知道他是否永远会消失在我的视线里,不知道他是否真的会重新做人,不知道他以后还会不会再出现在星海…… 回到四哥的车上,我接到了李顺的电话。 “什么情况?”李顺说。 “路上车坏了,去晚了,张小天已经被白老三处死了。”我平静地说。 “哦……”李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愣,沉默半晌,叹了口气,接着就挂了电话。 第二天早上,我坐在办公室里随便翻阅看着当天的报纸,脑子里边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此次李顺大举反击白老三,一连串的出击重挫了白老三,加上白老三错误判断的自残,让他的财力和人力都都深受重创,估计一时半会儿喘不过气来。 李顺在三连击白老三之后,似乎暂时停了下来,又似乎在静观白老三的反应。 而白老三那边此时也似乎暂时处于偃旗息鼓的状态,又似乎在积蓄力量等待时机对李顺发起更为强劲的出击。 表面上,似乎双方都暂时平静了下来,看不出什么大的动静。 我知道,在外表的风平浪静之下,双方其实都没有放松警惕,都在暗中运筹帷幄密切注视着对方,都在等待着最佳时机向对手发起新一轮更猛烈的出击。在任何一方没有被彻底击垮之前,战斗都是不会停止的。 什么样的状态算是一方彻底被击垮,我不得而知,难道,非要出现你死我活的局面才能罢休? 黑道的斗争,拼的是经济实力,是背景后台,是看谁的心更狠,是看谁的手段更毒辣,是看谁更有计谋。 黑道是如此,白道的厮杀又有多大的差别呢? 这时,我看到今天的日报第三版刊登了一则市直单位事业单位招聘的简章,市人事局发布的。 看来秋桐前几天说的不假,市直事业单位果然要开始进行招人了。 我仔细看了下。 此次市直系统事业单位招人,规模比较大,涉及市直卫生、教育、宣传等各系统,其中宣传系统包括文联社联出版社以及广播电视,当然还有星海传媒集团。 因为此次招聘的都是属于体制内带编制的人员,名额分配很具体,岗位要求也很明细,星海传媒集团分配的名额是3个人,采编、行政和经营管理岗位各一人。即日起开始报名,三日内截至,半个月后开始考试,分为笔试和面试,各占50%,元旦前结束此次招考,考上的人开始正式上岗。 我看着招考报名条件考试内容和录取流程,心里没多大的感觉,似乎这事和我关系不是很大,但又隐隐觉得有些相关。 我知道,一旦我参与此事,那就意味着我将真正开始涉入官场,真正开启我步入官场的步伐。 对于官场,我一直抱着一种索然的态度,周围看到的听到的,都让我觉得官场实在是个深不可测的漩涡,一旦进入,就是个泥潭,这个泥潭的深度丝毫不亚于我被李顺拖入的黑社会。 我正在黑社会的泥潭里不能自拔,实在不想再进入另一个泥潭。 当然,我自己有一种自信,那就是我如果真的参加这个考试,我成功的可能性很大,我相信自己有这个实力和能力。 但我确实对这事没多大兴趣,做职场做营销赚钱多好,充实而有成就感,官场就是人和人斗,太虚了。 正在琢磨着,秋桐推门进来了。 第848章我答应你 “看什么呢?”秋桐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看着我。 “看这个招人的简章。”我扬了扬手里的报纸。 “哦……”秋桐看着我,抿嘴一笑:“怎么?有没有兴趣?” 我摇摇头:“有兴趣看,但是没兴趣参与。” 秋桐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恐怕你就是有兴趣参与,也没那么资格。” “哦……” “没看到报名条件吗?必须是全日制专科以上学历才可以报名……你不是高中毕业吗?”秋桐说:“就这一条,就能把你卡死。” 我无声地笑了下。 “你笑什么?”秋桐专注地看着我。 “没什么。” “我看你笑得很含蓄。” “含蓄……我怎么含蓄了?” “你心里清楚。”秋桐紧紧盯住我的眼睛。 我不敢和秋桐对视,又掩饰地笑了下:“就算我有大学学历,我也没兴趣报名。” 秋桐沉默了片刻,说:“年龄和学历,是一个人改变身份的前提条件。年龄是个宝,学历不可少,而身份,是步入体制内混的关键,身份转变不了,一切都是白搭。这就是中国特色的官场体制。” “我不具备混官场的潜能,我就适合做职场做营销做企业管理。” “一个人到底适合做什么,只有做了才会知道,不做,光凭想象,你永远也不知道自己适合做什么。” “就这官场,光看光听我就觉得头疼,更别谈做了,我可不想去尝试。” 秋桐笑了下:“爱情是个围城,婚姻是个围城,职场是个围城,官场,同样是个围城……其实,按照我对你的了解,按照你实际的能力和素质,你不管做哪一个行业,只要你想去做,都能有一番作为……有能力的人,干什么都行,没能力的人,放到哪里都白搭。” 我说:“那我就努力做好目前的职场……努力做一个好的企业管理者。” “看了这个招聘简章,有没有一点动心?” “有,但是很小,和我目前做的事情比起来,这点动心微不足道。” 秋桐说:“你不会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 “你说呢?” 秋桐说,”我说……不是!” “那你还这么说?” “我想刺激你一下。” “有必要吗?” 秋桐笑起来:“有没有必要我都想试探试探你……” “试探我?为什么要试探我?”我说。 “因为……有时候,我自以为能看透你,但是,更多的时候,我发觉我根本就看不透你……对我来说,你有太多的迷。”秋桐说。 我看着秋桐,缓缓道:“秋桐,或许你说的是有道理,或许,我在你眼里,确实有很多迷,或许,这些迷会慢慢在你面前全部解开。” “或许,有些谜团,不用你自己解,我就能感觉出来!”秋桐说。 我的心一颤,笑了下:“你很聪明。” “在你面前,我不敢说自己聪明,表面看起来,你很愚钝,但是,实际上,我分明感觉到,你实在比我要聪明的多。”秋桐说。 “你对我感到很好奇?”我说。 “不仅仅是好奇,更多的困惑。”秋桐说。 我点燃一颗烟,慢慢吸了两口,说:“秋桐,或许,总有一天,你的这些好奇和困惑都会消失的。我其实,并不是一个复杂的人。” “我对你的好奇和困惑与你简单抑或复杂无关。”秋桐说:“你说的那一天,会很遥远吗?” “或许,很快,或许,很遥远,或许,没有这么一天!”我说着,心里一阵苦涩。 “我不明白你的话!”秋桐说。 “你明白的,你会明白的,你一定要明白。秋桐,不要逼我,有些事,很多事,该让你知道,我会告诉你的。但是,不要逼问我,好不好?”我艰难地说着。 秋桐默默地看着我,半晌,点点头:“好的,我答应你。” 我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冬日里萧条的天空,默默地抽烟。 “易克——”秋桐在我身后轻声说。 “嗯……” “到目前为止,我仍旧不知道你到底是一个有怎么样经历的人,或者说,在某些方面,我对你一无所知,但是,我分明感觉到,你是一个有很多故事的人……你是一个心理历程很坎坷和复杂的人……你是一个心里很苦很累很忧郁的人。”秋桐说。 我没有做声,站在那里背对秋桐继续抽烟。 “其实,每个人都是有经历有故事的人,只是这故事这经历有简单有复杂,有酸有甜有苦有辣。”秋桐继续说:“其实,不管是什么样的人,不管在何种环境和条件下,只要能守得一片清净,就会收获一份安宁。人生充满了起承转合,能够在沉下去的时候,安守一份内心的宁静,独享一份寂寞的清幽,那么在崛起的时候,方能真正地体味人生的真意。 “人要保持清净心,就必须让自己的心念纯净,不为名利所缚,不为得失所扰,在挫折面前勇往直前,在诱惑面前不为所动,心无所系,随遇而安。” 我的心一动,继续站在那里,琢磨着秋桐的话。 半天,没有秋桐的动静,我回身一看,秋桐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走了。 我重新坐回到办公桌前,呼了一口气,琢磨着秋桐刚才和我说的那些话…… 分明感觉到,秋桐已经对我的真实身份产生了巨大的怀疑,这让我心里有些惊惧,还有些烦忧。 分明感觉到,秋桐如此聪慧的一个女子,她要想摸清我的底细,目前的情况来说,并不难,她完全可以去找海峰或者海珠或者冬儿询问,但是,她似乎并没有这么做,她从来不是一个到处打听别人情况的人,她似乎对我很尊重,在等我自己向她坦白,她似乎很有耐心。 分明感觉到,秋桐外表虽然看起来很柔弱很脆弱很无力很随波逐流,但是,她的内心实则无比坚定坚强,她其实是个很有主见很有自己思想的人,她对事物的观察实则十分敏锐和犀利,只是她不会说出来。 目前看来,她对我的怀疑只是我的身份,而对于现实里的易克和虚拟中的亦客,她似乎并没有产生很大的怀疑,她或许认为这是不可思议的事情,或许她无法想象易克和亦客会是一个人,虽然她常常在现实和虚幻中自觉不自觉将此二人模模糊糊地重合着,虽然她将对空气里亦客的情感不由自主转嫁到现实里的易克身上。 我自以为是而又不无道理地分析着,心里感到很乱。 我知道,或许,终究会有这么一天,我会体无全肤地站在秋桐面前,将我的全部面具都扯去,等待她对我的无情严厉判决。但是,终归这只是或许,我不知道这一天会不会真的到来,也不知道何时会到来。 继续随意翻阅报纸,看完日报看晚报。 又看到了夏雨在晚报上刊登的寻人启事,找救他爹老黎的恩人的启事。 看来,夏雨夏季兄妹俩够执着的,不找到那个恩人是不会罢休的。 想到那天和老黎的对话,想到夏季一直看我的狐疑困惑眼神,想到老黎的经历和夏雨的身世,我的心里又起起落落起来。 正想着,内线电话响了,一接,是曹丽打来的。 “易克,自己在办公室?”曹丽腻腻的声音。 “嗯……” “我也自己在办公室。”曹丽笑嘻嘻地说:“这些日子一直很忙,忙里忙外,不可开交,冷落了小宝贝,没生我气吧?” “有什么事,说——” “哎——别这样啊,讲话怎么硬邦邦的,听起来好冰冷哦……”曹丽说:“咱俩可是好久没有一起谈心了,我虽然忙,心里可是一直挂念着你呢,白天想,晚上更想。哎——你个没良心的死鬼,我不找你,你从来想不到找我,人家晚上下面一想到你就好痒呢。” “曹主任,这是办公电话,有事说事,没事我就挂了!” “别,别挂,我有事找你呢。”曹丽忙说。 “说——” “是这样的,那天和我在经营办公区吵架的那个小妮子,到底是什么人?”曹丽说。 我知道曹丽指的是夏雨。 “怎么了?她是我们的客户啊!” “我知道是客户,她是什么单位的客户?”曹丽说。 “怎么想起问这个?这个和你有关吗?” “我一开始以为这个小妮子不过是个小卒子,可是,后来我越琢磨越觉得这妮子有点来头。那天我看到她开了一辆宝马在我们经营办公区门口,又一天,我看到她开着一辆法拉利跑车才大街上狂奔……看来,她的身份有些不一般啊。”曹丽说。 我想了想,说:“你真想知道?” “嗯……当然想!” “那我告诉你,她是三水集团的副总裁。” “啊——她……她是三水集团的副总裁?”曹丽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震惊:“三水集团说家族企业,老板姓夏……她……她姓什么?” “她叫夏雨,这回你知道她的身份了吧?” “啊——她是三水集团夏老板的家人?”我想曹丽此刻一定嘴巴都合不拢了。 “是的!她是三水集团夏老板的亲妹妹!” “这……这……她……她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曹丽结结巴巴地说:“我……我……竟然那天要打她。” “你这叫有眼不识泰山,是不是?” “额……有眼……不识泰山……你干嘛不早告诉我她的真实身份?”曹丽责问我。 “人家做事很低调,不愿意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不让别人说。”我说:“她是我们的客户,客户的要求,我们能不遵守吗?” “那……那我岂不是得罪她了……那……我该怎么办?” “你以为你是谁啊,人家本来就没把你放在心上……你不用怎么办,少惹事就是!” “哎——易克,以后,有机会,你见到那个……夏雨,你在她面前多说说我的好话啊……以后,机会成熟了,我专门请她吃顿饭,解释下那天的事情,道个歉。” “我看没这必要,那事估计她早就忘记了,你解释什么?自己找难看?”我说。 “可是……可是……我……”曹丽有些语无伦次。 “好了,没事的,人家是不会记仇的……你以为她真的会把你放在眼里啊……别自寻烦恼了,忘记这事就是了。”我说完挂了电话。 刚放下电话,我的手机响了,是夏季打来的。 “夏老兄,你好!” “老弟你好!”夏季沉稳的声音。 “老兄有事吗?” “呵呵,有点小事,不知老弟现在方便不,方便的话,想麻烦老弟来我办公室一趟。” 不知夏季是何事,要我过去。 正文 825.夏雨兴奋起来 第849章夏雨兴奋起来 我说:“好,我这就去!” 挂了电话,我开车直接去三水集团。 进了集团总部大楼,刚要上楼,突然遇到了夏雨,身后跟着两个保镖。 “哎——二爷,二爷!”夏雨一见我,兴高采烈地蹦起来,拉着我的胳膊晃动着:“二爷,你是来看望2奶的吧?嘻嘻,我这会儿没事,正想初秋玩呢,正好你来了,你来怎么也不和我事先打个电话啊,万一找不到我怎么办啊,多可惜啊。你来了,我就不出去了,走,到我办公室玩去。” 我看看周围进进出出的人,轻轻将胳膊脱开夏雨的手,说:“你该到哪里玩就去哪里吧,我不是来找你的,你哥找我来有事。” “我哥找你。”夏雨看着我,眨巴眨巴眼睛:“什么事?” “不知道。”我说。 “哦,我哥是不是为咱俩的事找你的?他这几天对我的态度刚刚有些好转,是不是他要找你谈谈我呢?”夏雨的眼神突然又兴奋起来,又伸手拉我的胳膊:“走,走,去夏老板办公室,我和你一起去,我不出去玩了,我要陪着二爷面见夏老板。” 不由分说,夏雨喜滋滋地拉着我就往楼上走,周围经过的人不时侧目看着我们,我不好和夏雨多拉扯,只得由着她,和她一起去了夏季办公室。 看夏雨不出去玩了,身后的两个保镖松了口气,互相对视笑了下,然后也离开了。 进了夏季办公室,夏季看到我刚笑了下,接着看到了身后的夏雨,脸一拉:“你怎么来了?” “我……我刚要出去,正好遇到易克,于是,我就专门陪同他到夏老板办公室来了。”夏雨小心翼翼地说,边冲夏季做了个鬼脸,又冲我咧咧嘴。 “这两天刚对你好点你就又要放肆,是不是?”夏季说。 “木有啊,我哪里敢啦。”夏雨撒娇似的看着夏季:“夏老板,不要对自己的妹妹这么样子好不好啊?来点温情啊,来点人性化管理啊,好不好呶?” 夏季有些忍俊不住,却又继续板着脸:“现在易总已经来了,没你的事了,你出去吧,该干嘛干嘛去。” “啊……没我的事了?和我没关系?”夏雨嘴巴半张:“易总是我分管的客户,他来了,我怎么能不在身边呢,我不出去!” “你不听话?”夏季看着夏雨。 “我不听话!”夏雨干脆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一副坚决不听话的架势。 夏季有些无奈地挠了挠头皮,接着对夏雨说:“站起来——” “站起来你就让我出去,我就不——”夏雨嘴巴嘟着。 “我让你站起来给易总倒水。”夏季叹了口气。 “吖——好啊,好的,好。”夏雨噌就蹦起来,乐颠颠地去给我倒水。 夏季离开办公桌,请我坐下,然后他坐在我对过,夏雨喜滋滋地给我端了一杯水,然后看着夏季:“老板,你要不要喝水?” “我不用。”夏季看着夏雨:“既然你不想出去,那你就坐下吧,正好今天我找易总的事,也和你有些关联。” “得令——”夏雨喜出望外,一屁股坐在我身边,看着夏季:“夏老兄,快说,找我们俩来有什么事?” 夏季说:“不要混淆,我是请易总来,你是列席……老老实实听着,不许乱说话,不然,我……” “好,好,我怕了你还不成吗,我不说话了!”夏雨老老实实闭了嘴,却还是面带喜色地看着我和夏季。 这时,我看着夏季:“找我什么事?” “是这样的,”夏季说:“最近我们集团要开全球客户年会,地点选在阿联酋的迪拜。” 三水集团确实够牛逼的,开个年会要到迪拜,我以前开客户联谊会最多也就是在东海深处的嵊泗列岛度假村搞过,别说没出过国,连浙江都没出过。 我看着夏季点了点头:”嗯……” “此次参加年会的客户来自全球30多个国家,国外客户大约有300人,同时国内客户和经销商以及各区域经理也有接近800人。”夏季继续说。 “哦……”我又点点头,一时没有摸透夏季说这话的意思。 “这次联谊会操作方式是想搞成会议旅游模式,主要以吃喝玩乐为主题,安排了不少旅游景点,在游玩中密切和客户的友谊……迪拜那边负责全盘的接待安排。”夏季说:“根据我们集团和春天旅游公司达成的合作协议,参加此次活动的国内人员,他们的吃住游玩以及行程,全部交给春天旅游公司承办。” 我这时明白了夏季的意思,800人的迪拜行,这无疑又是一笔大业务。 “嗯,可以的!”我说。 “可是……”夏季面有难色地看着我,苦笑了下。 “怎么了?”我说。 “此事本来是属于夏雨分管的,可是,考虑到前些日子夏雨倒腾的事情,我怕夏雨和海珠不好接洽,于是我就亲自安排这事,我昨天给海珠打了电话,说了下这个业务的事情……没想到海珠婉言谢绝了。” “哦……”我愣了下,看着夏季。 “这样全球性的客户年会,我们是很慎重的,我们和春天旅游有过十分愉快的合作,对春天旅游公司的服务十分满意,所以,我们不想再去找其他旅游公司操作这事……再说,我们还是签约的合作伙伴,根据协议,我们也必须要首选春天旅游。 “可是,海珠好像不大乐意接这个单子。这就有些麻烦了,年会很快就要开,时间很紧,我们也来不及另外找其他家的合作伙伴。所以,我请你来,是想让你帮我做做海珠的工作。” 原来夏季找我来的目的是这个。 夏雨嘴巴半张,满脸失望的神色:“原来是这事啊……” 夏季瞪了夏雨一眼:“你以为呢?都是你惹的祸,不然,哪里会这样。” 夏雨冲夏季吐了吐舌头,不言语了。 我沉思了片刻,摸出手机拨打海珠的电话。 打了好几遍,不接。 我苦笑了下。 夏雨摸出她的手机递给我:“你的不接,用我的吧。” 用她的,我是没事找事,自己找死! 我没理会夏雨,冲夏季一伸手:“用你的。” 夏季摸出手机递给我,夏雨撇了撇嘴,将手机又装了回去。 我用夏季的手机拨通了海珠的电话。 “阿珠,是我。”我说。 “你……”电话里传来海珠的声音,听起来很憔悴。 我的心有些发颤。 “我现在在三水集团夏老板的办公室,我的电话你不接,我用的是夏老板的电话。”我说着,看了一眼夏季。 夏季这时站起来,冲夏雨一招手:“小雨,跟哥到阳台去晒晒太阳,帮哥揉揉肩膀。” 夏雨刚摇摇头还没说话,夏雨冲她一瞪眼,夏雨忙乖乖站了起来,跟随夏季去了阳台。 我知道夏季是叫着夏雨一起回避的。 “你……有什么事吗?”海珠轻声说。 “阿珠,是这样的,刚才夏季和我说了他们集团要到迪拜开年会的事情,国内的客户,想给我们的旅游公司做。”我说。 “夏老板和我说过这事了,我已经知道了,可是,我不想接这个单子。”海珠说。 “为什么?这可是一笔大业务。”我说。 “不为什么。我就是不想接。”海珠虚弱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倔强。 “阿珠,你是不是认为夏季是在用给你做单子来补偿自己对你的歉疚?接着这笔业务在送人情?”我说。 海珠没吱声。 我继续说:“不要这么想,夏季没这意思。他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工作归工作,生意归生意,和个人的恩怨没有丝毫的牵扯。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吗,我们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要讲信誉,想诚信,我们和三水集团既然已经是签约的合作伙伴,那么,我们就要履行好我们的义务,这既是我们的义务,也是我们的职责,还有,这也是我们旅游公司发展的需要,这是一笔大单子,能赚不少钱…… “另外,在星海的旅游公司里,三水集团最看重最信任的就是我们家,现在他们的年会在即,日程很紧了,这个时候,让他们去另外物色其他的旅游公司,已经来不及了,如此短的时间,很难找到合适的高质量的合作伙伴…… “我们既然是他们的签约合作伙伴,就必须要尽到自己的本分,要为客户搞好优质的服务,这既是我们对客户负责,也是我们对自己负责,更是我们长期发展的需要。” 我耐心地劝导着海珠,海珠一直不吭声,在听我说。 等我说完,海珠在电话里沉默着,我能听得到海珠轻微的呼吸声。 我耐心地等着海珠讲话。 半天,海珠终于说话了:“你说的对,对不起,我做管理太义气用事,目光太短视了。请你转告夏季,我下午就派人去他那里拿业务单。还有,请你代我向他道歉,对不起了。” 我松了口气,说:“很好,我马上会告诉他的。另外,这个季节,迪拜风光不错,你要是方便,就亲自带团去吧,出去散散心。” 海珠没有说话。 我停顿了下,接着说:“阿珠,你……你最近还好吗?” 我此时的心情突然有些激动。 第850章小女子要报恩 海珠还是没有说话,我似乎听到她的呼吸有些急促。 接着,海珠就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我怔了半天,才放下手机。 看到我放下了手机,正在阳台上让夏雨给捶肩膀的夏季走了进来,夏雨也跟在后面。 “怎么样?”夏季略微有些紧张地看着我。 “我和海珠说好了,她下午就安排人来拿业务单。”我对夏季说。 夏季脸上的表情一下子轻松了,坐下来,搓搓手:“好,很好,这样我就放心了。这个单子交给春天旅游公司,我最放心。呵呵……看来老弟还是你的面子大啊。” 我勉强笑了下。 夏雨嘴巴一嘟,白了夏季一眼。 “来,喝水,抽烟。”夏季说。 我点燃一颗烟,慢慢吸起来。 “老弟最近很忙吧?”夏季说。 “是的,大征订最后一个月了,就要收尾了,各项工作都在紧锣密鼓进行中。”我说。 “嗯……到年底大家都忙啊,我也是忙得不可开交。”夏季点点头,接着又说:“那个……秋总,她最近也一直很忙吧?好几次想约她吃饭,她都在加班。” 我看着夏季:“夏老兄,你对秋总很感兴趣,是吧?” 夏季尴尬地笑了下,夏雨目不转睛地坐在我旁边托着腮看着我和夏季。 “呵呵,我们是客户嘛,和客户交流,约客户吃饭,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夏季掩饰般地笑着:“另外,我觉得秋总是很有思想的人,很想和她多交流交流。” 我看着夏季,没有说话,心里隐隐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夏老兄,你也不小了,也该考虑考虑个人问题了,老爸可是想着早抱孙子呢。”夏雨突然笑嘻嘻地插了一句。 夏季冲着夏雨一瞪眼:“去,你一边去,我的事你少操心!” “那我的事你干嘛那么操心?什么都管着我?”夏雨撅起嘴巴,很不服气地说。 “你比我小,我就得管着你!”夏季说。 “你比我大,我就得关心你!”夏雨针锋相对。 “你……你这个鬼丫头,该干嘛干嘛去,别打扰我和易总谈话!”夏季说。 “哼,谈什么见不得人的话,还要赶我走。”夏雨坐在那里不动。 夏季看着夏雨,眼珠子转了转,接着说:“对了,小雨,星海晚报的那个报花广告,又快到期了吧,你现在就去,去续办继续刊登的手续。” “哦,你不提醒我我还真忘了,是快到了。”夏雨说:“哎——好吧,我去……哥,你说,什么时候能找到那个做好事不留姓名的好人呢?” “只要找不到,就一直刊登下去,那天那么多目击的人,我就不信找不到。”夏季口气坚定地说:“对了,你这次去刊登广告,把提供线索的酬金再加一倍!” “好,我这就去。”夏雨站起来就要走。 听着兄妹俩的对话,我的心里长叹一声,终于下了决心做出了决定,说:“夏雨,你别去了。” “怎么了?”夏雨看着我。 夏季也不解地看着我。 “坐下吧。”我对夏雨说。 夏雨坐下,看着我。 我看着夏季:“那天在茶馆你见到的我的那位一起喝茶的忘年交朋友,想必不陌生吧?” 夏季看着我,不说话。 “他是你们的父亲,是不是?”我说。 “什么?你和我爸爸认识?你和我爸爸是朋友?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夏雨惊叫起来,瞪大眼睛看着我。 夏季还是用沉静的眼神看着我,点点头:“是的,那是家父!” 我没有理会夏雨,看着夏季:“你们坚持不懈地在报纸上刊登广告,是在寻找救你父亲的那个人,是不是?” 夏季又点点头。 “是啊,我那次在你们单位遇到你不是和你说过了。”夏雨说。 我吸了一口烟,缓缓地说:“那个广告,你们不要再去刊登了,那个人,你们不要再费尽心思去找了。” 夏季依旧没有说话,一直在沉默着,两眼紧紧地盯住我。 “为什么?为什么不要去找了?”夏雨一连声的追问。 “因为……”我看看夏雨疑问的表情,又看着表情严肃而沉默的夏季,缓缓地说:“因为……我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人。” “啊——”耳边传来夏雨极度惊喜的声音。 夏季的面部表情突然就颤了一下。 夏雨的反应在我意料之内。 夏季脸上的表情在微微颤动之后,接着又恢复了沉稳,表现出异乎寻常的镇静,这让我稍微感到有些意外。 “原来救我爸爸的人是你!竟然是你!”夏雨吃惊而又快乐地叫着:“找了这么久,原来活雷锋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啊哈……这简直太让人意外了……我怎么一直就没想到呢……这简直太让人开心了。” 夏季看着我,脸上突然露出几分笑容,眼里带着几分轻松和欣慰,似乎困扰他许久的疑问终于得到了答案。 “老弟……你很好……很好。”夏季终于说话了,话虽然不多,声音虽然依旧很平静,但是我依旧能感到他内心的几分激动和感动。 我接着说:“这事我一直没和你们说,只是因为我做的这个事,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极其普通的作为,实在没有什么值得张扬的…… “同时,在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内,我并没有将老黎和你们兄妹俩联系起来,我一直不知道老黎和你们之间的关系,只是到了最近,那次夏雨偶然说出的话,让我才知道原来老黎是你们的父亲…… “当然,我今天告诉你们这事,只是不想让你们再继续盲目地继续去费尽心思去折腾……我不想因为这事得到你们打着各种名义的任何报答……我还是希望我们像以前那样,工作归工作,生意归生意,个人交情归个人交情…… “否则,这也违背了我当初做那事的初衷,也违背了我今天要告诉你们的初衷……还有,我救你们父亲的事,你们的父亲已经回报我了。” “父亲给予你的一定是非物质形式的回报,他给你的一定是精神上的财富。”夏季说。 我点点头:“是的,这笔物质上的财富要珍贵的多。” “哎——易克,咱们以后可真的是亲上加亲了。”夏雨兴奋地叫着:“你不光是我爸爸的救命恩人,你是我们全家的恩人……你自然也是我的恩人……我要报答你的恩哦,我也不给你物质上的回报,我要给你另一种形式的报答……小女子无以回报啊,唯有……” 夏雨话里的意思我当然明白。 “小雨,不要胡说八道。”夏季打断夏雨的话,冲着夏雨吹胡子瞪眼, 夏雨稍微安静下来,脸上犹自掩饰不住的激动和兴奋。 “我爸爸晓得你知道我们和他之间关系的事情了吧?”夏季问我。 我点点头:“是的。” “当初,是因为你的要求,我爸爸才一直瞒着我们的吧?”夏季又说。 “是的……我不想我们之间的业务掺杂进其他的因素。”我说。 夏季点点头:“嗯,老弟,我爸爸完全尊重了你的意愿,我们之前的所有合作,我爸爸没有对我施加任何工作之外的影响,他只是提醒我要按照市场规则按照营销的原则来处理和你们之间的业务,完全没有提及任何和你个人之间的事情。当然,他和我提及了你,但是他提及的是你先进的营销理念和做人的优秀品质,他没有对我下达任何命令性质的指示。” 我说:“嗯,这也是我所希望的……其实,我想说,你很幸运,你有一个好爸爸……他实在是一个宽厚而慈祥的长者,他实在是一个睿智而具有丰富社会和人生阅历的前辈…… “他既是我们可敬的长辈,也是值得让人尊重的导师……从他那里,我学到了很多做人做事的本领和知识,这些,对于我来说,都是终生受益无穷的。” 夏季微笑了下:“老弟,感谢你对家父的评价。同样,正如家父所言,你也是一个品德高尚才华横溢的优秀青年,你做人做事的风格也让我受益匪浅。能有机会认识你和你合作,能和你交朋友,我很高兴,也很荣幸。只是小雨的一些作为,让我深感惭愧和内疚,我们不但没有帮助你什么,反而给你添了很大的麻烦,伤害了你和海珠妹妹。” 说到这里,夏季的脸上露出歉疚的表情。 夏雨呆呆地看着夏季,又看看我,突然说:“哥,其实,易克和海珠的事情,我的作为,也未必就是伤害。凡事要从两方面来看,说不定,这还是一件好事。” “你给我住嘴——”夏季冲着夏雨说:“小雨,我警告你,海珠和易克的事情,你要是再折腾,我觉轻饶不了你。我担心爸爸的身体,一直没把你做的那些事告诉爸爸,难道你非要闹大,让爸爸生气不行气坏身体不行?” 夏雨不敢说话了,吐了吐舌头。 我看着夏季:“这事,你爸爸已经知道了。” “哦……”夏季和夏雨都愣了下。 我对夏季说:“这事,你也不要再责怪夏雨了。其实,夏雨的本质是不错的,她和我之间,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事情,我们都没有做出越轨的事情,只是海珠可能有些误解。 “这事以后就不要提了,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相信海珠最终会明白真相的。还有,我和海珠的事,也未必都是因为夏雨,她的因素恐怕是微不足道的。” 夏季和夏雨互相看了看,夏季说:“不管怎么说,夏雨还是起到了不好的作用,我心里还是很沉重的。我其实很希望你和海珠妹妹都好好的,我其实很希望我和夏雨能和你还有海珠海峰还有你们大家做很好很好的朋友。” 我笑了下:“我明白,我理解。我们大家也都很珍惜和你还有夏雨的友谊。” 夏季也笑了,说:“朋友认识,友谊友情,都是缘分,我们的缘分,来自于我们业务的合作,加深于我们彼此的了解,当然,今天知道了你就是救我父亲的恩人,我们的友情今后自然会更加弥厚。这些,其实都是说明我们有缘。” 我笑了笑。 “还来自于我和易克的法拉利撞车情缘。”夏雨插了一句。 夏季看了一眼夏雨,突然微微叹了口气。 第851章招我做女婿 我看着夏季微妙的表情变化,没有说话。 又坐了一会儿,我起身告辞离去。夏雨坚持要送我下楼,边走边在我耳边嘟哝:“恩人二爷……来去匆匆……2奶还没想到该如何报答你……哎,大奶的事情,你不要郁郁不乐了,事情已经这样了,面对现实吧……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再怎么样也白搭,你要想开哦……” 我不说话,自顾往前走。 夏雨紧跟在我身后,继续说:“哎——我发现追求幸福的道路上艰难险阻真不少啊,大奶离去了,大大奶又来了……这个大大奶,看起来要比大奶厉害的多……实在是让我头疼啊……” 我走到车前,看着夏雨:“好了,夏副总裁,谢谢你,你该回去了……我走了。” 夏雨恋恋不舍地看着我:“二爷,你什么时候再来看2奶呢……我们的事情,你和我爸爸说了没有啊?” 我说:“夏雨,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事情……我们只能是朋友,永远,只能是朋友……既然是朋友,我和你爸爸当然不会说什么。” “我们现在是朋友……可是,以后,我们还会继续发展的哦……”夏雨说:“二爷,你可以向我爸爸提要求啊,你要求做他的乘龙快婿,好不好啊?你只要提出来,我爸爸一定会答应的哦,我是我爸爸的乖女儿,老爸答应了,我自然是要尊从的了。” 我说:“夏雨,你不要闹了……好不好?” “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不要担心外人会说你救我爸爸是想做他的女婿说什么闲话,我和夏季都不会告诉别人你救我爸爸的事情的,我们会为你保密的。”夏雨宽慰我。 我苦笑了下:“夏雨,我没心理负担,我也没那么想,你的想法太多……你是个好女孩,你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和幸福。” “我的生活里都是你,我的幸福和你不可分割。”夏雨说。 我看了夏雨一会儿,说:“我劝你放弃,我劝你死了这条心!” “我不,我就不,我绝不!”夏雨抿着嘴唇说。 我又看了看夏雨,然后一言不发上了车,开车离去。 走了大约几十米,我从后视镜看去,夏雨还站在原地,正伸手擦眼睛…… 下午2点,我和老黎坐在天福茗茶的单间里,默默地品茶。 半天,老黎说:“这么说,你上午都告诉他们了。” 我点点头。 “他们知道了也好,早晚的事。”老黎点点头:“怎么样,我没违反对你的承诺吧?” 我又点点头:“你做的很好。” “谢谢你的表扬……难得你夸我一次。”老黎咧咧嘴,笑了。 “你闺女想让我找你说个事。”我说。 “什么事?”老黎说。 “让你招我做你的乘龙快婿!”我说。 “哦……这是她让你说的?”老黎紧紧盯住我。 “是的!”我点点头。 “那……你是什么意思?”老黎说。 “我?你说我是什么意思?”我反问老黎。 老黎看了我半晌,点点头:“小子,你在试探我……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说:“哥俩做朋友挺好的,距离产生美,知道不?物极必反,知道不?我看目前这样就挺好。” 老黎眼里闪过一丝失落和失望的神色,接着就努力笑了下:“呵呵……嗯……挺好……挺好……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必须是要相互尊重的,我不会做出任何违背你意愿的事情。” 我说:“别担心你闺女找不到对象,这么漂亮可爱的女孩子,还留过洋,才貌俱佳,还有,就你闺女这身价,起码要找个门当户对的,省得资产外流。” 老黎伸手照我脑瓜子来了一下子:“臭小子,这些不用你操心……我当然不愁闺女嫁不出去……你以为小雨还真到了找不到对象的地步了……哼哼……” 老黎的话有些赌气的味道,像个小孩子。 我笑了,感慨地说:“老黎啊,都说八十老者如顽童,我看你就有点了。” 老黎说:“我还没到八十呢。你小子少在我面前装老摆成熟。” 我说:“老黎,你是不是对我刚才的话有情绪?” 老黎努了努嘴:“有个屁情绪!” 我说:“看,你还真有情绪!好了,别闹情绪,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像个小孩子……乖,小朋友,哥带你出去玩滑梯。” 老黎忍不住笑起来,我也哈哈笑了一阵子。 然后,我们继续喝茶。 看着老黎,我不由想起了老李,想起老李,又不由想起了那天他说的关云飞和雷正的事情。我看着老黎:“关云飞和雷正,这两个人你知道不?” “当然知道……这两位都是市委常委,在星海都是几乎家喻户晓的人物, 只要是经常看报纸和电视的人,都能知道这二位。”老黎说:“怎么了?” “没怎么,随便问问。”我看着老黎:“那……你对他们了解不?” “这就不好说了,什么叫了解?什么叫不了解?”老黎说:“反正我知道一位是宣传部长,一位是政法委书记,这二位都是属于年富力强型的干部,只要不出大事,今后的仕途绝不会止步于目前。” “什么叫不出大事?”我说。 “废话……就是别政治经济和生活的问题啊……”老黎说:“就是别站错了对跟错了人,别被人抓住把柄弄出违法的事情来,别在工作上出什么大的纰漏。” “听说……这二位虽然同为市委常委,虽然表面上一团和气,但是实际上关系却并不怎么好,甚至矛盾很深,几乎就是水火不容。”我说。 “这很正常,官场里,特别是级别相似条件差不多在一个圈子里混的,谁和谁之间是真正关系好的?官场里竞争也是很激烈的,大家都想爬得更高更快,但是级别越高,往上爬越难,毕竟,位置越高,职位就越少…… “为了混地更好,大家相互之间倾轧下绊子,都是合乎官场竞争法则的,你不对别人下绊子,别人会对你下黑手。关云飞和雷正这二人之间的事情,我早有耳闻,这两人是多年以来的死对头,积怨很深。不过这二人的仕途前景,目前看起来似乎都还不错,都是还可以再进一步的。” “在官场,是不是很难有真正的朋友?”我说。 “这个不好说……现今的官场,竞争压力不比企业公司小,在这种环境下的官场,又怎么会以诚相待的交到朋友呢?现实社会里的朋友,要么是同学,要么是战友,要么是志同道合,再不就是各取所需,总之不是容易就能碰到的。”老黎说:“一个普遍的法则是,能不能成为朋友,要看你们有没有共同的利益,利益能使你们成为朋友,也能成为敌人。最终取决于看看你自己有没有价值让别人一直把你当朋友。” 我点点头:“嗯……利益决定一切。” “最近闲来无事,和几位官场退下来的朋友聊天,对官场上的斗争颇有点心得。”老黎说。 “什么心得?”我看着老黎。 “我发现最近几年官场的斗争又有新的创新。”老黎说。 “什么创新?”我有些好奇。 “一直以来,多磕头,少说话一直被奉为立身官场的诀窍,但在斗争愈演愈烈的官场中,此种方法最多是寻求自保,要成为大权在握、一路顺畅,甚至大红大紫的官场弄潮儿,是非斗得你死我活不可。多来年,官场斗争一直延续着《官场现形记》描述过的方式、方法和策略,鲜有创新之举,只是在近两年来,才终于有所突破。”老黎说:“我分析归纳了下,大致有三个方面的创新。” “说——”我饶有兴趣地看着老黎。 “创新之一:锤头战。这是一个非常古老的战斗方式,远在宋代时就发生过,而且是发生在赵匡胤与赵光义俩亲兄弟之间,即所谓的‘烛影摇红’,遗憾的是因死无对证而成为千古之谜。后来,这种战斗方式被黑社会改良,斧头帮、砍刀队等招摇于市。2008年6月18日,本市市南区民政局副局长手拿铁锤,砸在了正局长的头上,公开上演了古老的官场战斗形式。 “之所以称之为创新,是这种斗争方式只是听说过,这无论是在星海还是全国,官员之间还从未发生过,而现在终得一见。可无论如何,这种近乎于肉搏的方法,于官员来讲,还是不够文明与绅士,但不可否认的是,因为原始和血腥,而成为最解气、最痛快、最有效的战斗,这从动物为争夺食物与配偶中就可以看出来。” “之二呢?”我说。 “网络战。用锤头打人,虽然痛快、解气,但终是不计后果的匹夫之勇。真正有智慧的还是外省某市某区的副区长梁某。2008年,梁某充分利用现代网络平台,充分发挥戴草帽、穿马甲不露真实身份的网络特点,利用流言也可杀人的便当,与当地1名商人1名教师合作,通过发帖攻击,誓将区委书记马亮照一整到底。 “但是,随着警方的立案调查,不久就发现了幕后的黑手副区长梁某。虽然副区长梁某以失败告终,但网络战在官场斗争中的作用与意义已经彰显。看来,网络战于百姓的效果非常有限,而对于官员尤其是相当一级的官员,可就截然不同了。” “哦……”我不由点了点头,似乎颇受启发。 老黎继续说:“创新之三,是窃听战。与锤头战、网络战相比,窃听战的科技含量最高,难度也最大。通常情况下,科学技术的成果首先应用于军事,那其次是否就应用于官场了呢?这样一个被人们称之为间谍手段的东西,竟然在官场斗争中也出现了。 “今年上半年,某省国土系统群体性爆发受贿案,三名副厅长倒下,15名处级以上干部被查,涉案金额2000万元,其背后的起因就是因为窃听。据说,窃听战的真相是,一位副厅长有一个项目涉嫌违规,国土厅里的一名处长,一直坚持不签字,由此而出现了上级官员抓部属把柄的‘窃听战’。而窃听却成了加速该省国土系统反腐的导火索,引发了一连串的问题。” 听老黎说到这里,我突然笑了,不由想起自己监控白老三别墅的事,这么说来,我也是与时俱进了。 正文 826.官场生存之道 第852章官场生存之道 “笑什么?”老黎说。 “没什么。”我说。 老黎看了我一眼,接着说:“官场之中,无论是上级领导,还是下级部属,只要手中有权力,只要挡了别人的路,就免不了卷入斗争的漩涡,也一样会有伤亡。让我感到不解的是,以上三种招数一般只有在敌我矛盾的斗争中采用,而官员们咋以此用来对付自己的革命同志呢。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官场斗争必须是拼个你死我活。” “嗯……你死我活。”我点点头,不知关云飞和雷正之间,到底结果是谁死谁活? “以上斗争招数,仅是我自己总结的,至于是否还有更新的手段、方法,我就不得而知了。其实,以身在官场中人的智慧、谋略来看,创新的招数可能还有许多,只不过鲜为人知罢了。 “其实我觉得,那些身在官场的领导,为权为利为色战斗,终究是一场悲剧,瞒天过海、侥幸逃脱只是一时,总有一天要中箭落马。坊间早不是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吗,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老黎边说边摇头。 “对,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说。 老黎看着窗外,缓缓地说:“生活里,有官场,有职场,有斗争,有厮杀,有妥协,有奋斗……人生之幸,不是碰到对的人,做成对的事,而是在遇见错的人时,能够决绝的离开,在做错事后,能够果断地回头。 “就算再难以舍弃,再心有不甘,也不要在错误面前坚持,如果你眷念一堆炸药,迟早会让自己粉身碎骨。别在无谓的迷途中固执,别在没有结局的故事里幻想,我们需要对生活多一些理解、理智、理性。” 我点点头:“嗯……说得好。” “活着不容易……在职场生存不容易,在官场生存更难。”老黎又摇摇头,接着问我:“小易,以你现在的见识,你认为在官场混,最关键的生存之道是什么?” 我想了想,说:“听领导的话跟党走!” 老黎笑了:“跟党走是正确的,听领导的话,你是怎么理解的?” 我说:“无非就是领会好领导的意图呗……这种靠善于揣摩主子的意图,讨好迎合主子的爱好而步步高升,平步青云的,在中国官场史上,在古书和现代中并非少见。” 老黎沉思了一会儿,说:“谀上可以得官,但这些人得势时却极能祸国殃民,严嵩看准嘉靖好道术喜青词,就大写青词,青词写得好,皇帝一高兴,严大爷也就当上宰相。严嵩当政,结果是‘嘉靖嘉靖,家家干净’。 “高俅本是个书童,只因踢得一脚好球,于是得宠于宋徽宗,官至太尉。他依仗权势为徽宗搜落书画珍奇,与那个大兴土木,以悦帝心的蔡京狼狈为奸。平时,高俅之流怂恿徽宗柳巷狎妓,不理朝政。徽钦两帝由于重用奸佞,到头来只好作金兵的俘虏。 “慈禧爱下棋,李莲英几十年如一日和她对局,但从来不曾嬴过一盘,结果步步高升,大清皇朝也就这样败在李公公等人的手中。无数的史实说明,讨得主子的欢心,模透主子的意图,可以飞黄腾达,但这种人最终也只能葬送了主子的前途。” 我凝神看着老黎。 “历史向有志于升官发财的人士展示,千方百计,百计千方讨得主子欢心,领会主子的意图,是历代仕途成功的秘诀,但史实更无可争辩地醒告为政者:时时揣摩你,处处想要讨你喜欢的人,乃小人也,他们的低三下气,拍马溜须甘认孙子是有代价的,一旦你没了权没了势失去利用价值,谁还理你?,所以,我以为,一个聪明的为政者,对于善于拍马溜须而没有真本事的人,切莫重用!”老黎的声音有些语重心长,接着又说了一句:“记住:亲吻上帝的是犹大,出卖上帝的也是犹大!” 老黎的话让我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对了,我今天看报纸,市直系统事业单位要公开招录一部分人,都是体制内带编制的,你们集团也有招收名额……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老黎说。 “你说我有没有兴趣?”我看着老黎。 “一旦考上,就等于是体制内的人,虽然是事业单位,但一旦提拔到副科以上,就是在市委组织部备案的干部,就可以在体制内调动,一旦调动到党政部门,可就是正儿八经的公务员。”老黎没有回答我的话,自言自语地说着。 “你觉得这对我很有诱惑力吗?你觉得这对我很重要吗?”我笑着说。 老黎带着捉摸不定的眼神看着我,突然意味深长地一笑。 我没看懂老黎这一笑的意图。 正在这时,门被推开,夏季站在门口。 “爸……”夏季恭恭敬敬地冲老黎叫了一声,接着冲我点点头。 “哦,你来干什么?”老黎看着夏季。 “我和客户来喝茶谈事情。刚上来,听服务员说你在这里。”夏季说。 “嗯,我和小易在这里喝茶聊天呢。”老黎微笑了下,看着夏季:“刚才听小易说了,那事你和小雨都知道了吧。” “是的,知道了,易总老弟主动告诉了我们。”夏季点点头。 “知道了就好,这事不要到处张扬,自己家人知道就行。”老黎说:“还有,不要因为知道此事而在今后的做事中让小易感到不自在……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夏季老老实实地回答。 “去迪拜开年会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老黎说着,又看了我一眼。 “安排好了……国内去参加会议的,统一交给春天旅游公司负责。他们已经来人把业务单拿走了。”夏季忙说。 “嗯……”老黎又微笑了下,然后说:“你去忙你的吧,别打扰我们爷俩谈天。” 夏季笑了,点点头:“那好,你们聊,我过去了。” 夏季冲我笑了下,我笑着冲夏季点点头,夏季然后轻轻关好门,去了。 我对老黎说:“咱俩是朋友,朋友是平等的是相互的是平辈的,你刚才说我们爷俩……其实,你应该说我们是哥俩,我是你小老弟,你是我老大哥。” “我靠——你怎么整天想占我便宜,占我儿子和闺女的便宜,你是不是想让我儿子和闺女叫你小叔叔啊?”老黎冲我一瞪眼。 我咧嘴一笑:“哎——老黎,你还挺时髦,‘我靠’这个词你也会用。” “我这是与时俱进,跟上时代的步伐!”老黎哈哈一笑:“我不仅会说‘我靠’,我还会说‘切’,还会说‘我擦’还会说‘我晕’。” 我也笑起来。 正在这时,我接到云朵的电话:“哥,你在哪里?” “在茶馆喝茶!”我说。 “抓紧回公司。”云朵说。 “什么事?” “秋姐找你有急事。”云朵说。 “哦……”我放下电话,和老黎告别,急忙赶回公司,直接去了秋桐办公室。 “什么事?”我一进门就问。 秋桐正在忙着准备什么东西,见我进来,说:“刚接到党办通知,全省报业发行系统年会明天举行,会期一天,我们集团孙书记带队参加,同时曹主任、经管办的苏定国主任,我也去,还有你,作为分管发行的老总一起去参加……会上孙书记让我代表集团做典型发言,我这连讲话稿都没准备好,看来晚上要加班了。” “怎么明天的会今天才通知?这未免也太仓促了。”我说。 秋桐苦笑了下:“通知早就到了集团党办……曹主任说她工作太忙,疏忽了,忘记提早通知……刚刚才找出来这个会议传真通知我让我准备讲话稿。” 我点了点头:“哦……” 我怀疑曹丽不是因为工作忙疏忽了,她是故意想折腾秋桐的,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算计秋桐的机会,不管大小。 秋桐看了看表:“你抓紧收拾下,我们马上就要出发,晚饭前到达。大家一起坐集团的商务车去……估计车子马上就到了。” 我呆了下:“晚饭前到达,去哪里啊?” “哦,你看我一忙都忘记告诉你会议地点了。”秋桐笑了下:“这次会议由丹东报业集团承办,我们要在晚饭前赶到丹东鸭绿江大酒店,这酒店就在鸭绿江边。” 一听说要去丹东,要到鸭绿江边,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鸭绿江!我和秋桐初次的相识就在鸭绿江! 时隔一年零4个月,我和秋桐又要去鸭绿江! 此时,我虽然激动,却并不会想到此次鸭绿江之行到底会发生哪些惊心动魄惊天动地的事情!更没有想到该来或者不该来的事情会来的如此之快! 当我和秋桐收拾到东西到公司大门口的时候,苏定国已经站在那里等车了。 现在的苏定国,可谓春风得意,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当了那么久的副手,现在意外坐到了集团经管办的主任的座位上,他没有理由不满意。 自从去了经管办,苏定国的精神面貌也比以前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以前走路总是低着脑袋,现在总是昂首挺胸,以前见了同事都是一副笑眯眯讨好的样子,现在虽然也还是笑,但是那笑里更大的成分是矜持和含蓄。 此刻,看到我和秋桐,苏定国露出的就是这种矜持和含蓄的笑。是的,他有理由这样笑,以前他是秋桐的下属,凡事要看秋桐脸色,在秋桐面前都是带着谦卑和顺从的笑,但是,现在,他和秋桐平级了,不但平级,而且,在业务和工作归属上,秋桐属于他管理。 苏定国在短暂的时间里完成了自己心态的迅速调整,很快适应了自己现在的新角色。 第853章秋桐剑指曹丽 “秋总,易总。”苏定国主动和我们打招呼。 “苏主任好——”秋桐笑呵呵地说。 我冲苏定国也点点头:“苏主任好。” 以前称呼苏定国“苏总”习惯了,乍一改口,还有些不适应。 “明天开会,今天才通知……这党办工作的效率未免也太低了。”苏定国开始抱怨。 以前从来没有听到苏定国有过抱怨,现在他竟然开始学会抱怨了。 “呵呵……曹主任工作忙,一时疏忽了,也情有可原,反正丹东也不远,2个多小时就到,不耽误开会就行。”秋桐说。 “不耽误倒也是,但是,起码也要有个准备的时间啊,有个安排办公室其他工作的余地啊,幸亏这次开会我不用发言,不然可就抓瞎了。”苏定国说:“对了,秋总,你明天要发言的是吧?” “是的,我还没准备讲话稿呢,只好今天晚上加班了。”秋桐说。 “连夜准备讲话稿,够仓促的。”苏定国说:“也就是你是个抓稿子的快手,换了我,还真不行。” “苏主任谦虚了,你更行!”秋桐说。 “秋总别笑话我了,我最犯愁的就是写东西。”苏定国笑着,又看着我:“易总,怎么样,走上新岗位,这段时间都适应了吧?” 苏定国的口气带着领导关心的口吻。 我点点头:“谢谢苏主任关心,基本适应了。” “你是咱们集团的发行营销专家,你分管的这一块,对你来说都是轻车熟路,适应应该是很快的……秋总有了你这位得力的助手,可是省心不少啊……”苏定国说。 “哪里哪里,我不行,我还需要向秋总和苏主任多学习。”我谦虚地说。 “别客气,说实在的,做发行,你比我强,虽然我干了那么久的发行副总,但是,谈起发行工作的道道,我比你差远了。”苏定国说。 我笑了:“苏主任这官越当越大,人也越来越有领导的谦虚风范。” “我只是什么官啊,我们经管办,就是为集团各经营单位搞服务的,能为大家服好务,就是我最大的本分。我就是大家的服务员。” “苏主任这话说的可不对,你经管办可是整个集团经营工作运转的核心,是集团所有经营单位协调的总抓手,是上传下达的重要枢纽。”秋桐说了一句。 “呵呵,说白了,就是个跑腿的。”苏定国说:“集团那么多经营单位,大事小事都要找我,我这段时间可真是累坏了……想想真不如在发行公司跟着秋总做副总的时候逍遥舒服。” 苏定国还学会得了便宜卖乖了,在这里装逼呢。 正说着,车子来了,一辆浅灰色的别克商务。 大家上车,孙东凯和曹丽已经在车上了。 孙东凯坐在前排的座位,自己一个人占了两个位子,曹丽和秋桐坐在孙东凯身后中间的座位,我和苏定国坐后排。 “人齐了,出发——”曹丽对驾驶员说。 车子直奔丹东方向而去。 “秋桐,明天的会上,省报业发行协会指定我们集团做典型发言,讲话稿你准备地咋样了?”孙东凯坐在那里,没有回头。 “今天晚上我弄出来,孙书记你要审阅吗?”秋桐说。 “既然代表我们集团发言,发言稿我当然是要看的。”孙东凯的声音有些不悦:“明天的会议,怎么今晚才弄讲话稿,我还以为你早就弄出来了……会议通知我上个星期就接到了,你怎么工作效率这么低。” 孙东凯似乎不知道我们刚接到开会通知的事情。 秋桐没有正面回答孙东凯的指责,说:“今晚保证把发言稿弄出来,最迟明天一早开会前给孙书记审阅。” “明天会议的议程是上午发言,你明天一早给我看发言稿,还有修改的余地吗?胡闹,今晚不管早晚,都要搞出来,我今晚就要审阅。”孙东凯说。 “好,保证今晚送给孙书记审阅,只是要耽搁孙书记休息。”秋桐说。 “嗯……”孙东凯说:“不是我批评你,秋桐,我记得你以前做事不是这么拖拉的,怎么这次搞的这么紧张,临时抓瞎……这可不是你一贯的工作作风,这次我可真的要批评你了。” 我看了一眼苏定国,他若无其事地扭头看着窗外,似乎他刚才什么都没听到。 曹丽也若无其事地看着窗外,似乎这事和她毫无关系。 我忍不住了,刚要说话,秋桐先说了:“孙书记,我也不愿意搞的这么紧张啊,只是,我没办法。” “怎么还没办法呢?难道你的工作就这么忙?”孙东凯转过头。 “没弄出发言稿,不是因为工作忙……工作忙当然不能成为弄不出发言稿的借口。”秋桐说。 “那是为什么呢?”孙东凯说。 曹丽脸上的神色这时有些不自然,抿了抿嘴唇。 “孙书记,这事,恐怕你要问曹主任了。”秋桐不紧不慢地说着,直接把矛头对准了曹丽。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秋桐当着大家的面剑指曹丽。 秋桐这么一说,曹丽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怔,有些意外,她似乎没有想到一向显得柔弱可欺的秋桐会当着她的面向孙东凯告她的状。她或许以为秋桐会不声不响吃个哑巴亏算了。在她和秋桐的交往中,秋桐吃哑巴亏可不是第一次。 “曹丽,怎么回事?”孙东凯看着曹丽。 曹丽这时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这个……是这样的,孙书记,我……这个会议通知,我早就接到了,给你汇报完,我把会议通知放到了文件夹里……前几天我去省城出差,忙得晕头晕脑,回来也没想起来……今天下午你提起明天要开会的事情,我才刚想起来,于是赶紧告诉了秋总和苏主任他们。” “什么?原来是你拖拉的。”孙东凯显得有些生气,瞪眼看着曹丽。 曹丽显得有些狼狈,秋桐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脸转向窗户一侧。 “胡闹——你这个办公室主任失职……这样重要的会议,你竟然忘记下通知!”孙东凯继续显得很生气的样子。 “我错了,我检讨。”曹丽忙地低头说,一副诚恳认错的样子。 苏定国这时转过脸看着孙东凯说话了,笑呵呵的:“孙书记,别责备曹主任了,曹主任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其实这也不要紧的,反正也没耽误事,秋总是写发言稿的快枪手,今晚弄发言稿,也还来得及的。只是秋总今晚要加个班,要辛苦点。” 苏定国在最恰当的时候跳出来打圆场了。 秋桐笑了下:“我加个班辛苦点无所谓,只是要耽误孙书记休息……我就是弄得再快,恐怕今晚12点前是搞不完的……不过也好,易总也参加会议,今晚易总可以帮我一起弄,陪我加个班。” 秋桐直接把我拉了进来。 我立刻说:“没问题。” 孙东凯看看大家,呼了一口气,说:“看来,也只有如此了,明天的会议发言代表集团的形象,一定要保证发言的质量。今晚你们不管几点搞完,我都要看。” 秋桐说:“没问题!” 孙东凯说:“对了,关于这个发言稿,有几点我给你们强调一下:除了要提及今年全年的发行工作之外,最重要是要突出集团新的领导班子调整后在集团党委领导下采取的新举措,取得的新业绩,同时要展望明年的发行新思路,这个新举措新业绩新思路,要紧扣集团党委的经营工作最新指示精神,要突出展现党委班子调整后集工作的崭新面貌。” 孙东凯这话的意思我当然明白,他是想借着这次大会来展示他当上集团老大之后的新形象。 “好……我们会注意机密结合这一块。”秋桐说。 “当然,对以前党委工作的整体思路,也不要有否定的言辞,毕竟,我们要尊重历史,尊重过去……尊重历史,就是尊重我们自己。”孙东凯又加上一句。 “发言稿一定会体现好领导的意图。”秋桐说。 “孙书记过去一直分管集团的发行,还是集团党委副书记兼总裁,其实,过去发行工作取得的辉煌业绩,也是在孙书记的正确领导下取得的。”苏定国不失时机地讨好地说了一句。 孙东凯没有说话,但脸上的神情似乎对苏定国的话比较满意,接着转过头去。 曹丽轻轻喘了口气,努了努嘴巴,斜眼瞪了秋桐一下,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疾驶,车内,大家都不再说话。 我看着窗外北国萧瑟的冬天,想着自己正一步步走近丹东,走近鸭绿江,心中不由开始泛起阵阵涟漪…… 丹东,是秋桐从小生长的地方,那里记载着她苦难坎坷的童年和少年时光。 鸭绿江,是我和秋桐初次邂逅的地方,那次邂逅,给我留下了人生里刻骨铭心的记忆,那次邂逅,揭开了我和秋桐相识相交的序幕,揭开了我人生中不同寻常的篇章。假如没有那次邂逅,恐怕我这一年多的历史就得重写。 在鸭绿江对面,是那个陌生神秘的国度,那里,是秋桐出生的地方,那里,是她的祖国,是她生命的发源地。 此刻,我要重回丹东,重回鸭绿江,我不是一个人回去,是和秋桐一起回去。 伴随着车子的疾奔,我的心起起落落…… 晚上6点半,我们顺利抵达丹东,直接到了鸭绿江边的鸭绿江大酒店。下车后,直接到会务组报道,然后分配房间。 会务组为各报业集团的老大安排的是单独套间,其他人员两人一间,标准间。 自然,我和苏定国一个房间。 不出意外,曹丽和秋桐一个房间。 我们大家在大厅里坐着,曹丽去登机办理房间,一会儿回来了。 “呵呵,易总,你和苏主任房间的钥匙。”曹丽把门卡递给我,然后又把孙东凯房间的门卡给他:“孙书记,这是你房间的门卡。” 孙东凯接过门卡,不经意地看了一眼秋桐。 第854章护花使者 “秋总,这是你房间的门卡。”曹丽笑着:“我们来的晚有晚的好处,房间还有空余的一间,都让我给要来了,这样我们俩都可以住单间了。” “哦,我们俩享受单间待遇,这恐怕不好吧。”秋桐说。 “嗨——有什么不好的,反正房间空着也是空着。”曹丽说:“其实,我倒是想和你一起住,咱姐妹俩晚上好唠嗑,可是,我得考虑工作啊,你晚上要弄发言稿,我和你一起住,会打扰你的……我已经犯了一次错误让孙书记给批了,正好借此将功补过。” 秋桐笑了下,接过房卡:“那就谢谢曹主任的关照。” 曹丽接着看着孙东凯,半开玩笑地说:“孙书记,我和秋总的房间和你在一层楼,离你的房间都不远,易总和苏主任的房间不和我们在一个楼层,我们两个单身女生自己住,要是晚上害怕,要是有外人闯进来,你可要保护我们哦……” 曹丽这么一说,大家都半真半假地笑起来。苏定国说:“那这么说,孙书记今晚就是护花使者了,责任重大啊!” 孙东凯坐在那里看着,嘴角闪过一丝笑意,似乎他对曹丽的安排很满意。 然后大家进房间放东西,我和苏定国的房间在9楼,曹丽和秋桐还有孙东凯的都在12楼。 放下东西,大家下去餐厅吃饭,一个桌。 秋桐吃饭很快,我也吃的很快。 吃完饭,他们三位还没吃完。 吃完饭,秋桐站起来看着大家:“各位领导慢慢吃,我要去房间加班了。” 接着,秋桐看着我:“易总,走,去我房间。” 我站起来,和秋桐一起冲大家点点头,孙东凯微微点头,边吃边说:“去吧,我吃过饭要到其他家兄弟报业集团老总房间去串门,你们弄完了,打我房间电话。” 于是,我和秋桐离去,去了秋桐的房间。 进了房间,秋桐拉开窗帘,往外看去,正好看到冰封的鸭绿江,还有江对岸那黑乎乎的国度,隐约有点点灯火闪烁。 秋桐站在窗口默默地看着窗外,眺望夜色里的鸭绿江,凝视着江对岸自己的祖国…… 我也走到窗口,默默地看着窗外的夜景…… 冰封的鸭绿江上,覆盖着一层没有融化的雪,看起来像一条飘舞的白色的哈达。 “易克……我以前告诉过你,我是一个孤儿,是一名朝鲜孤儿。”秋桐轻声说。 “嗯……” “我的母亲是一名朝鲜人,我的父亲是谁,我不知道……我是在鸭绿江边出生的,我就出生在江对岸……然后,被遗弃在江边的一棵梧桐树下……然后,我被丹东的边民抱养到了丹东……然后,我在丹东的孤儿院里度过了我的童年和少年。”秋桐继续说着,声音听起来很忧郁。 “嗯……” “这里,留下了我太多太多的记忆和回想……留下了我终生难以忘怀的时光。”秋桐轻轻地叹了口气。 我转脸看了下秋桐,她的神色看起来十分平静,眼神里带着些许的怅惘和伤感。 “我们开始工作吧。”秋桐看着我。 我点点头。 然后,秋桐打开电脑,说:“我们做的工作,都装在我们自己的脑子里……开始吧。” 于是,秋桐打字,我们先一起确定发言稿的大致结构,分好层次,然后,结合我们平时的工作,边讨论边打发言稿。 对于平时的工作,我们都记得很清楚,但是对于具体的数字,我记不准,秋桐此时表现出了惊人的记忆力,她竟然都能说出来。 对于一些观点性的东西,我们一切琢磨透彻,然后秋桐再打上去。 秋桐打字的速度很快,和我口述的速度基本差不多。 弄了半天,我烟瘾犯了,摸摸口袋,烟没带。 秋桐停止打字,看了我一眼,接着伸手从自己的包里摸出两盒中华烟,递给我。 “你从哪里弄的烟?”我说。 “餐厅里……饭桌上摆的招待烟,我先于你们到餐厅的,看到这个,直接就没收了。”秋桐嘿嘿一笑。 “你装这个干嘛?”我说。 “招待你啊……知道你工作离不开烟。”秋桐边说边又摸出一个打火机递给我:“这是我问服务员要的。” 我笑了下,点着一颗烟,吸了两口,然后继续开始。 弄到11点,初稿弄完了。 “手酸了,腿麻了,我歇下,你检查修改一遍。”秋桐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我坐过去,开始修改,秋桐又走到到窗口往外眺望…… 秋桐打的发言稿语言很流畅,段落很分明,几乎没有错别字,准确性很高。 我看了两遍,然后抬头对秋桐说:“行了,我看很好。” 秋桐转过身:“你觉得体现了孙书记在车上提的要求没有?” “我看基本体现出来了。”我说。 “那就好。”秋桐说。 “要不要弄到优盘里,我到楼下商务中心去打印出来?”我说。 秋桐想了想,摇摇头:“不……直接放在笔记本电脑里,带着笔记本去给孙书记看……省得他要是提要求修改,还得再去打印一次……再说了,现在这个时间,酒店商务中心也没人了……即使打印,也要明天。” 我点点头:“这倒也是!” 秋桐看了看时间,说:“我给孙书记房间打电话。” 我看着秋桐摸起床头的电话,刚要拨号,看了我一眼,突然又将话筒放下,然后按了免提键,接着拨号…… 电话很快就通了。 “嗯……”电话里传来孙东凯低沉的声音。 “孙书记,是我,秋桐!”秋桐说。 “嗯……”孙东凯的声音继续低沉。 “那个明天的发言稿,我弄完了。”秋桐说:“不知你现在方便不方便审阅?” “嗯……你和小易一起弄的?”孙东凯总算是说了一句话,声音里带着领导的威严。 “是的。” “嗯……小易今天很辛苦,你让他回去休息吧,你自己送过来就行,我要好好看看这稿子。”孙东凯说完就挂了电话。 妈的,快半夜12点了,孙东凯叫秋桐单独到他房间去,不让我跟着。 秋桐按死电话,然后过去收拾笔记本电脑。 我没有走,一言不发站在一边看着。 收拾好笔记本电脑,秋桐看着我,突然莞尔一笑。 “易总今天很辛苦。”秋桐模仿着孙东凯刚才电话里说话的口气。 我沉默地看着秋桐,不知她此话是何意。 “虽然很辛苦,但是——”秋桐顿了下,看着我:“革命尚未成功,你还要继续辛苦。” 我松了口气,笑了下。 “走吧,跟我走一遭。”秋桐头一歪,头发跟着飘起来。 我点点头,又说:“孙东凯让你自己去,我跟了去,你如何解释?” “这不用你操心,我自有话和他说。”秋桐边开门边说。 我和秋桐关门出去,直接去孙东凯的房间。 孙东凯的房间原来就在秋桐的隔壁,我们走到门口,秋桐刚要敲门,孙东凯隔壁的门打开了,曹丽露出了脑袋。 “咦——曹主任,你还没休息?”秋桐说。 曹丽看到我和秋桐,微微一怔,接着笑了下:“刚要休息,怎么,你们刚忙完?” “是的,刚弄完,给孙总审稿。”秋桐说。 “哦,好,好。”曹丽眨眨眼睛,接着缩回去,关门。 秋桐随即敲了孙东凯房间的门,接着门就开了,孙东凯穿着一身睡衣站在门口。 看到我站在秋桐身后,孙东凯怔了下,接着说:“你们稍等下。” 接着,孙东凯又关了门。 秋桐回头冲我看了看,嘴角露出一丝捉摸不透的笑。 我咧嘴也笑了下。 “看,领导多注意形象,不穿着睡衣接待下属!”秋桐的口吻里带着几分嘲讽的味道。 我没有说话,心里有些暗自庆幸,又有些不安。 几分钟之后,孙东凯穿着整齐地来开了门,我和秋桐走进去。 “坐吧。”孙东凯坐在沙发上。 秋桐将笔记本电脑放在孙东凯面前的茶几上,打开文档,然后说:“孙总,这是刚弄完的发言稿,请你审阅。” 说完,秋桐坐在孙东凯侧面的沙发上,我一屁股坐在了孙东凯对面的沙发上。 茶几上有两个杯子,都倒满了水,还冒着热气,显然这是孙东凯刚倒的,自己跟前的一杯是自己喝的,另一杯,显然是给秋桐准备的。 孙东凯瞥了一眼电脑屏幕,接着看看我,又看看秋桐,半真半假地说:“怎么,到我房间里来汇报工作还带着保镖?我刚才不是告诉你让小易先回去休息的吗?” 说完,孙东凯又看了我一眼,他似乎在我面前说这些话有些不需要在意我的感受了,似乎觉得我不是外人。 我没有说话,看着秋桐。 秋桐呵呵笑了:“孙书记真会开玩笑,我哪里会有保镖啊,我只有同事和朋友。是啊,小易今天确实很辛苦,这发言稿都是他打出来的。我刚才是准备打算让他回去休息的,可是,一想,还不行啊,他必须还得过来,还得再辛苦辛苦他。” “为什么呢?”孙东凯说。 “一来,公司发行的很多数据,我记不准确,如果孙书记需要再增加或者删减,我无法提供出准确的数据来,但是易总的脑瓜子很好用,他记得很准……所以,让他过来,也好提高孙总审阅的效率。”秋桐不紧不慢地说。 明明是秋桐亲自打的稿子,明明那些数据秋桐记得比我准确,现在经秋桐的口说出来,整个颠倒了。 “哦……”孙东凯点点头。 正文 827.险中暗算 第855章险中暗算 秋桐继续说:“二来,现在已经是深夜12点了,我孤身一个女人半夜到领导的房间里来,虽然我们自己内部知道这是要谈工作,可是,万一外人看到,保不准会怎么想,何况这酒店走廊里还有监控录像。 “我自己的名声倒不要紧,关键是领导的名声重要啊……我当然知道孙书记是一个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但是,外人的嘴巴是堵不住的,我实在不能因为工作而让领导背上黑锅惹来什么流言蜚语……我得时刻注意维护领导的光辉形象呢。” 孙东凯听到这里,笑了起来:“呵呵,所以,你就带着小易一起来了,是不是?” “是的!”秋桐干脆地说。 “嗯……”孙东凯点点头:“好,秋桐,不错,你考虑问题很全面,很周到。” “事实证明我这么做是有道理的。”秋桐说:“我刚到孙书记门口,刚要敲门,正好就遇见隔壁的曹主任开门。这幸亏我和易克是一起来了,不然,曹主任说不定还真的会有误会呢。” 孙东凯听了,咧咧嘴,一副想发火又发不出来的样子。 我这时又想起孙东凯那次和曹丽密谋让曹丽想办法制造机会让自己得到秋桐的事情,孙东凯要让曹丽操作此事,她虽然不情愿,但是却不敢不从。 看来今晚的住宿房间,是曹丽特意安排的,孙东凯要审稿,恐怕也是他俩计划好的,当然,那个会议通知下达晚了,也应该是孙东凯和曹丽一起合谋好的,故意制造机会让秋桐半夜独自到孙东凯房间来送稿子,从而给孙东凯占有秋桐制造可乘之机。 曹丽刚才探头出来看,估计是带着无奈和酸楚的心理忍不住想看下情况的,不巧正好遇到我们。 孙东凯刚才一副想发火又发不出的样子,估计一半是因为我跟来了,一半是因为曹丽伸头探脑乱看。 孙东凯和曹丽的这次合谋肯定是不会成功的了,他们的计划倒是不错,只是,可惜了,他们疏忽了我,他们要想计划没有漏洞,就不该让我来参加这个会。 可惜,晚了,老子来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又看了看摆在茶几上的两杯水。 孙东凯重重地呼了口气,有些无精打采地点着一支烟,边吸边开始看电脑上的稿子。 正在这时,曹丽推门进来了,端着一个果盘:“哎——知道领导和大家都在熬夜加班,我刚才问服务台要了个果盘,大家吃点水果。” 孙东凯抬头看了下曹丽,面无表情地继续又看电脑屏幕。 曹丽将果盘放到茶几上,坐下来。 秋桐毫不客气地拿起一个橘子,边剥边说:“呵呵……曹主任真是心细……这么晚还不休息。” “谁叫我是领导的办公室主任呢,领导加班,我怎么能睡大觉呢?”曹丽笑着说。 “秋总啊,在你房间忙了一晚上,吃完饭连口水都没喝上。”我没有动水果,边嘟哝边伸手去端茶杯,装作要喝水的样子。 孙东凯听到我的话,抬眼看了我一眼,脸上的表情犹豫了下,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的样子。 “呵呵……今天的晚餐盐味比较重,易总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渴了……大家是要多喝点水的。”曹丽随意附和了一句。 曹丽的话正中我下怀,我端着杯子接着说:“哎——我这个人,就是没眼头,光想着自己,把领导忘了……来,曹主任,这杯水你先喝……我先吃个橘子解渴。” 说着,我把水杯递到曹丽面前。 曹丽不假思索接过杯子就要喝。 秋桐边吃橘子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曹丽。 “不要喝——”孙东凯突然叫了一声,吓了曹丽一跳。 “怎么了?”曹丽看着孙东凯,眼神有些不解。 孙东凯似乎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有些唐突冒失,吸了口烟,笑笑说:“这杯水不能喝,这是刚才来我房间的一个客人喝过的,再说,也凉了。” “哦……”曹丽眼神一动,似乎倏地领悟过来了什么,接着就放下水杯:“那我把杯子刷下,重新倒热水吧。孙书记,你的杯子水也冷了吧,我一起去给换热水。” “嗯,好,好。”孙东凯松了口气。 我这时站起来说:“曹主任,这事不用你操劳,我来就是……” 说着,我端起两个杯子就去了卫生间。 进了卫生间,我打开水龙头,然后低头仔细观察刚才曹丽要喝的那个杯子,半天,终于看到杯壁上隐约残留着极其零星的一点粉末状东西,十分不易觉察。 我重重呼了口气,然后将水倒掉,刷完杯子,出来,然后重新倒上茶水。 然后,我重新坐下,拿起一个橘子,接着看了一眼秋桐。 秋桐也正好瞟了我一眼,我冲她笑了下。 秋桐也笑了下,接着又看看孙东凯和曹丽,眼神里瞬间闪过一丝戒备和严峻,还有些后怕…… 孙东凯终于看完了,接着又提了几点修改意见。孙东凯提的意见都是无关紧要的地方,我知道,既然他要审核,总是要提点意见的,不然,怎么能显出领导水平呢? 秋桐拿过笔记本电脑,当场就按照孙东凯提的几点意见进行了修改,还煞有其事地问了我几个数据。 弄完之后,孙东凯懒洋洋地说:“时候不早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你们先回去吧,我收拾下……大家辛苦了。”曹丽一副领导和女主人的模样。 我猜今晚孙东凯和曹丽预谋秋桐未遂,曹丽会留在这里陪他过夜,领导出门在外,晚上过夜怎么能没有女人呢? 我和秋桐出了孙东凯的房间。 走到秋桐房间门口,秋桐站住了,重重舒了口气,然后看着我:“易克,今晚,你真的是辛苦了。” 秋桐话里有话,我听出来了。 “辛苦不要紧,只要没事就好。”我同样话里有话。 秋桐的神色有些低沉,还有些压抑,沉默片刻,接着轻声说了句:“谢谢你,回去休息吧,晚安。” 说着,秋桐进了房间,关上房门,接着我听到房门反锁的声音。 我回到房间,苏定国已经睡了。 我上chuang,然后摸起床头的电话,拨打曹丽房间的号码,打了很多遍,一直没人接听。 果然,曹丽留在孙东凯的房间里了,我想此时他们正在进行做那事活动。 当然,今晚他们不只是进行做那事运动,一定还会检讨今晚行动失败的原因,一定还会预谋着新的计划…… 毕竟,和秋桐一起出差在外,这样的机会是难得的,是将他们许久以来的无耻计划付诸实施的最好机会,这样的机会他们不会轻易放过的。 这次,秋桐很聪明,没听孙东凯的话,不用我要求就带着我直接去了孙东凯的房间,还用一套完美的不卑不亢的话里有话的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理由堵住了孙东凯的嘴,让他打落牙往肚子里咽,什么都说不出来。 不知不觉,秋桐似乎从以前的一味忍让逆来顺受变得有些强硬起来,当然,这强硬里带着睿智和聪慧,似有绵里藏针的功法。 秋桐的这种强硬,从那次星海都市报的一行人来集团兴师问罪起,我就觉察到了。 人都是会改变的,秋桐是,我也是。 只是,我不知道秋桐的改变有没有我的影响因素。 但是,我知道,我的改变有秋桐和浮生若梦很大的影响成分。 躺在床上,我辗转反侧,这次,秋桐又成功躲过去一劫,那么,下次呢? 孙东凯和曹丽不是傻子,孙东凯想霸占秋桐之心一直未死,随着他成功登顶集团老大的位置,他的这种**一定会更加强烈和肆无忌惮。今晚没成,他一定会利用这次来丹东开会的时机继续对秋桐实施卑鄙的手段,不得到秋桐,他一定不会罢休。 而曹丽,为了得到孙东凯的宠爱,虽然醋意不小,但她是一定会协助孙东凯达到这个目的的。 秋桐身处这样的险恶环境里,既要应付好面子上的事情,在场合上过得去,还要时刻防备着不测,时刻保护好自己。但不怕贼偷,就怕贼盯着,孙东凯和曹丽的所有阴谋诡计不是我和秋桐能想地到的,防不胜防的情况也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我翻来覆去地想着,在不安和思虑中睡去。 醒来,天亮了,新的一天开始了。 今天,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令人无法预料的事情。 早饭后,离开会还有半个多小时时间,参加会议的人三三两两都到江边散步,说是散步,其实更多的是大家都在眺望江对岸那个神秘而贫瘠的国度,发表着各种感慨和议论。 秋桐站在江边的栏杆旁,神情默默地凝视着江对岸,我想,此时此刻,没有人会知道秋桐心里是怎么样的一种情怀,她是带着怎么样的一种感受在凝视着她的祖国。 我站在秋桐身边,没有打扰她,也默默地看着这条大江,看着对岸蜿蜒的山峦。 “那边,有一棵梧桐树,很大的梧桐树。”秋桐轻声说了一句。 我睁大眼睛看去,看不到。 “我看不到。”我说。 “可是,我看到了……我看到了那棵梧桐树。”秋桐说。 我看了一眼秋桐沉静的神情,不由点了点头,是的,她看到了,我看不到,江这边所有的人都看不到,但是,她能真真切切地看到,因为那棵梧桐树多年来一直就在她的心里,在她的眼里。 “鸭绿江啊鸭绿江,水暖鱼肥好地方,农家渔夫这里住哟!又打鱼来又种粮,鸭绿江上风光好哟,太平日子万年长……”秋桐低音了几句,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不做声了,又沉默起来,眼神怅惘而忧郁地凝视着前方。 第856章魂牵梦绕鸭绿江 这时,在旁边几位同行的谈话声传过来,似乎是一位丹东报业集团的同行在向外地的同行介绍关于当地和对岸那个国家的情况。 “我们这边沿江都是高楼大厦,沿江大道上车水马龙,一片繁华,再看看对过那个所谓的城市,一片低矮破旧的楼房,沿江公路上几乎见不到车辆,萧条败落……差别是显而易见的,这边沿江的住宅楼住户,几乎家家都备有望远镜,家里来了客人,首先会招呼客人先拿望远镜看看江对岸的景象,这都成了招待客人的第一道程序。”当地的同行说。 其他几人不由感慨起来,当地同行似乎来了兴致,接着说:“我给你们讲一个发生在鸭绿江边的真实的故事,这故事就发生在我们报业集团印刷厂一位同事的身上,他亲自经历的故事。” “好,说。” 秋桐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我不由侧耳倾听。 “这位同事在江那边有亲戚,虽然只隔着一条江,但是却多年不能相见,前段时间,通过努力,他终于到了那边。两边一见面就抱着哭呀。就象当年志愿军要回国了!同事就说别哭了,别哭了!这不来了嘛!这山连山,江连江的,隔得不远呀!但怎么象隔了几个世纪!但那边是大哭,是主动地哭,同事不由也随着哭了,是小哭,是被动地哭。总之,两边都哭了。 “所有能来的亲戚都来了,欢聚一堂。到吃饭的时侯了,同事打开酒,打开罐头,打开拿过去的各种好吃的,一边往上摆,一边就能听见满屋子咕噜咕噜喝酒的声音。端起酒杯,长者开始说话了,感谢伟大的领袖金某某云云,说的一套一套的,有点儿象我们这边文化大革命时的‘三忠于’、‘四无限’,无限热爱、无限信仰、无限崇拜、无限忠诚。 “同事一听心里挺不得劲儿,这哪是哪呀!但碍于礼貌没说什么。几杯酒下肚,气氛上来了,开始有动静了。同事就借着酒劲儿说,在我们那边,是谁请客谁掏钱,大伙儿就感谢谁,就象这酒,这好吃的,是我拿来的,你们感谢金某某干什么,你们得感谢我呀? “同事话音刚落,这满桌子人呼地一下子站了起来,你看看我,我望望你,脸都不是色儿了,紧接着,一个接一个地穿上鞋就往外走,把这位同事弄得酒醒大半,急问怎么回事?主人便大呼哎呀!哎呀!怎么能这么说呀!便也穿上鞋推门出去,孩子便说得赶紧去汇报。 当晚,几个身着便衣面孔阴沉的人来了,先要去证件,中华人民共国护照,又问吃饭的时侯,你都说什么了?同事就说:没说什么呀!便衣又问:没说什么?同事又说:是没说什么。我就说这么多吃的喝的是我拿来的,你们感谢金某某干什么。怎么了? “这时,四下看看,一家人整整齐齐,规规矩矩,一溜儿靠墙站着,个个哆哆嗦嗦。又争执了几句后,一个穿便衣的人一脸阴天的对他说:你是不受欢迎的人,限你明日必须离开某某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第二天,我这位同事灰溜溜的老老实实地回来了,好在是边境城市,方便。人回来后便给妻子打电话,妻子就问:不是说要在那边住上几天的吗,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故事听完了,大家不由愈发感慨起来:“这也管得太严格了,怎么什么都管。” 当地的同行接着说:“江对岸那边别看什么都国家管,但国家穷得什么都没有,管也等于不管……国家穷,老百姓更穷!这边吃的喝的很平常的东西,那边大都没见过。便常有一些人拿东西和这边的老百姓交换。 “再给你们讲个故事:一个冬夜的晚上,鸭绿江上又有两边的老百姓偷偷地碰头了。这边的人穿得暖暖和和的,那边是一个几乎没穿棉衣,脚穿单鞋的小伙子,交换的东西,这边是酒,那边是明太鱼干。几番讨价还价后,交换还是没结果。这时,又起风了,呼啸的北风沿着江面上呜呜地过来了,眼瞅着那边的小伙子有些受不了了! “让我喝口酒吧?那边的小伙子用半生半熟的汉话说。 “行呀,但得拿你的明太鱼干换。这边的人说。 “怎么换? “一口酒一串明太鱼。 “小伙子跺了跺脚,想了想,很不情愿地说:好吧。 “刚打开酒瓶,小伙子又说:一口是多少? “一咕嘟,一冒泡,就是一口。 “于是,小伙子咕嘟咕嘟喝了几口,几下子就将带过来的明太鱼干快咕嘟没了。 “酒是什么酒?这边地产的零散白酒倒进漂亮的酒瓶里,一斤不过两块钱。一串明太鱼干几条鱼?十条,在我们这边的超市里,一瓶散白酒也就值两三条鱼干。 “在一次会议后的宴会上,有朋友向我讲了这个故事,讲了鸭绿江对岸人的‘傻’,讲了那边穷到什么程度,说咱们今天桌上的这些,在那边是国宴了!说完大伙儿继续喝酒。但不知为什么,酒杯再一沾嘴边,我就听见一声咕嘟,喝得我心里特难受!喝完酒,往家里走的时侯,我的眼前总闪晃着一个在北风中,冻得哆哆嗦嗦的小伙子,虽然,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样子! “我就想啊,当年,我们跨过鸭绿江干什么去了?如果我们将当年过江的情景和几十年后一个冬夜里的情景剪辑在一起,两岸的老百姓会说什么呢。” 听完这个故事,大家都沉默了。 “这边的一些中药那边认,也拿明太鱼干换。”当地同行继续说:“但这边一些人缺德,熊人家!苞米面用糖一熬,揉成团,便中药了,别以为那个毙了的郑姓国家药监局长缺德,一些老百姓不当官也缺德!几次下来,那边的‘傻子’也不傻了。再往一块聚得时侯,那边就说:你们的药是假的,不拿真的不换了。这边就说:谁说是假的?假的还不吃死人呀? “又谈妥条件后,这边寻思寻思,拿几盒真的吧。江上的冬月模模糊糊一亮,两边的人开始交货了,几盒中药拿过去,看了看包装,再打开,点点头。 “哎,鱼在哪儿呢?那边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雪地里齐刷刷地竖着一排排的明太鱼,过去查查,差不多,对数。 “这边没等查完,江对岸似乎有动静,呼啦一下,那边的人撤了。等到这边拉开兜子往里装时,才发现上当了,那站在雪地里的是一颗颗明太鱼的鱼头,个个没了身子。这边的‘精子’傻了!那边的‘傻子’跑了!” 大家不由发出一阵轻笑声,我也忍不住笑了,看看秋桐,她面无表情。 “有意思,再讲一个。”大家要求。 “好,这个是一个军官哭了的故事。”当地同行说:“又抓着一个偷渡过来的,还背了一小袋大米,这可太稀奇了!那边穷得吃不上饭了,这位还背大米过来了……一审,竟是人民军军官,并拿出军官证。再审,男人哭了。 “一个大男人你哭什么?怎么回事儿?原来他女儿要出嫁了,想用大米到这边换点床单被罩。说完便一边哭一边哀求这边的军人说:都是军人请帮帮忙吧!请帮帮忙吧!女儿几号几号就要出嫁了,即然抓住了,我也不要大米了,放我回去吧,但千万别从口岸放我回去,我死了,全家人就完了! “这边的军人没办法儿了,便跟当地公安局合计怎么办。也巧,新提的公安局长的父亲当年就是志愿军,和那边有些感情。想了想便用电话跟上级有关部门作了汇报,估计也没少替那边的军官说好话,答复是你们看着处理吧。于是,便安排那边的军官吃了顿饭,还买来几床绸面的床上用品和一些化妆品,大米也让他拿回去。 “又是一个晚上,那边的军官从原路迈回,临别时,他给这边的公安局长啪地一个立正,打了个军礼……” 听完这个故事,大家又都沉默了,我的心里突然有些发酸,看看秋桐,她的眼角似乎有些发潮。 某年某月的一天,鸭绿江这边的一个中国小城,也许听不见对岸的大山背后一个朝鲜姑娘出嫁时的欢声笑语。但这一天,一定有一个朝鲜军人在偷偷地落泪,为了女儿,他在中**人面前没做军人,但做了一次父亲…… 几位同行又继续散步去了,我和秋桐站在原地,我心里一直回味着刚才那个故事。 良久,我听到秋桐发出低低的一声叹息:“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再穷,再难以理喻,那……也是我的祖国……我的母亲……” 我的心一颤,转脸看去,秋桐的眼角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 嗅着寒风里略带氤氲的水汽,看着这条冰雪覆盖的大江,我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她夜晚中的样子,是沉静、妩媚,抑或忧伤…… 魂牵梦绕的鸭绿江安静的躺在那里,当我的目光绕过那片众人划桨的雕塑,绕过这个白日里黑白分明的雕像,我发现她的确还安静的躺在那里,听不到脉搏与心跳。 侧过头,断桥还是是平日里深沉的凝固的样子,冬日冰面上皑皑的白雪,让这座承载着沉重历史的断桥仿佛有了鲜活的生命,仿佛忘却了曾经的战火、血泪和累累尸骨。 我不知道在这里沉默了半个多世纪的断桥是否会记得在那个苦难的岁月里,曾经有一位女孩被遗弃在对岸的梧桐树下,曾经有一位女孩在这座城市在它的身边度过了永生难以磨灭的童年和少年时光,是否记得我和这位女孩在鸭绿江上的游轮上有过刻骨铭心的邂逅…… 第857章下药 良久的沉默之后,我和秋桐回到了酒店,开始开会。 按照会议日程,上午是交流发言,下午是领导讲话。 秋桐代表星海传媒集团做发言,她的发言博得了与会人员高度的赞叹,收到了很好的反响,大家热烈鼓掌,孙东凯满面红光,显然十分满意。 下午的会议日程结束后,东道主举办了丰盛的晚宴,宴会厅里十分热闹,大家觥筹交错,热烈碰杯交谈。 吃饭的坐席是按照类别安排的,各家报业集团的老大和省报业发行协会的领导在一起,各家报业集团经管办和党办的主任们分别凑在一起,自然,各家报业集团发行的同行们也聚在一起。东道主安排很细致,每桌都有当地的同行们陪酒。 在领导致完敬酒词后,大家开始开怀畅饮。 北方人本来就能喝,加上是在寒冷的冬天,加上东道主十分盛情,各桌都喝得热火朝天。北方人喝酒很讲规矩,主陪和副主陪分别和全桌人集体敬三杯酒,集体喝完,还要分别单独表示敬意,同时,作为客人的大家也会分别互相敬酒。 大家都是同行,不在一个低语,不是一个单位,没有彼此之间利益上的冲突,喝起酒说起话来来自然是毫无顾忌的,这样的酒场,最容易喝多。 大家喝的都是白酒。 不光本桌的人互相喝,省报协的领导和各家报业集团的老大们也开始串场子,举着酒杯到各个酒桌敬酒,孙东凯在曹丽的陪同下,一桌一桌地喝,他是星海报业集团的新贵,自然是要让大家都认识下的。曹丽显得很风光,春风得意地陪着孙东凯穿梭于各个酒桌,嘴巴说个不停,也喝个不停。 一会儿,孙东凯和曹丽还有丹东报业集团的老总一起到了我们的酒桌,给大家敬酒。 丹东报业集团的老总是个直爽人,大厅里不时能听到他爽朗的笑声。 给大家敬完酒,这位老总又倒满酒,单独给秋桐敬酒。 “秋总啊,早就听说星海传媒集团孙书记手下有一位才貌俱佳的发行高手,今天总算是见到了,上午听了你的发言,听了那么多精彩的发行营销案例,受益匪浅啊……”老总笑着对秋桐说:“我早就想带着我们集团发行公司的人到你们那里去取经……只是一直没抽出时间。” “老总过奖了。”秋桐谦虚地说着,又将我介绍给老总:“这位是我们公司分管发行的易总,我上午汇报的很多营销案例,都是他策划的。” 我站起来,向老总点头致意。 老总又和我握手,点点头:“年轻的副总,年轻的发行营销策划专家,难能可贵……前途无量。” “谢谢老总夸奖!”我也谦虚着。 孙东凯微笑着站在旁边看着。 “来,我给二位单独喝一杯!” 我们一起干杯。 喝完后,老总并没有离开,而是转头看着孙东凯:“孙书记,我想向你提一个请求,不知老弟是否能给我这个面子。” “哈哈……”孙东凯笑起来:“老兄你什么时候如此客套了……什么面子不面子,什么请求啊,老兄有什么指示尽管下。” 老总说:“是这样的……我想多留你们的秋总和易总在丹东呆一天,明天到我们集团去给发行部门的人单独做个交流,传经送宝,怎么样?” “这……”孙东凯矜持了一下。 “我知道现在是大征订最繁忙的时候,大家都很忙,我保证不多留,只留一天,后天准时派车送回去。”老总忙又说。 孙东凯笑了下,然后说:“既然老兄如此盛情,如此高看我们,那我当然是不能拒绝老兄的了……那好,那就这样,明天,秋桐和易克在丹东多呆一天,到丹东报业集团去观摩学习。” “好,好。”老总很高兴:“谢谢老弟了……不过,这二位去可不是观摩学习,我刚才说了,是去传经送宝……来,我们一起再干一杯。” 既然孙东凯表态了,我和秋桐当然是不能说什么的了,只有服从。 于是,大家又干了一杯。 然后,老总和孙东凯到别桌去敬酒,我们坐下和大家继续喝。 一来二去,大家都有了醉意,秋桐的脸喝得红红的。 我看到孙东凯走路都有些摇晃了,看得出,他今晚喝酒很欢畅,毕竟,这是他作为星海传媒的老大第一次在全省各家兄弟报业集团老大面前亮相,这自然是会让他很兴奋的。 酒足饭饱,大家散去。 我回到房间,苏定国也满面红光摇摇摆摆进来了,嘴里还哼着小曲。 我正要去洗澡,突然曹丽来敲门了。 打开门,曹丽笑呵呵地说:“哎,孙书记今晚喝得很高兴,余兴未尽,想去唱歌,我在三楼夜总会订好了包间,大家一起去。” “我喝多了……不去了吧。”苏定国说。 “不行,孙书记说了,大家都要去……秋总也要去。” 我本来也想推辞的,一听秋桐也要去,于是点点头:“好,去——” 我此时还保持着清醒,我不知道孙东凯会在离开丹东的前夜又会搞什么动静。今晚他喝了不少酒,酒会壮胆的。 当然,我知道,假如他真的打算对秋桐施加什么诡计,是必定会拉上我和苏定国去做掩饰的,再说,我和苏定国不去,秋桐也未必会去。 我和苏定国下楼,直接去了三楼夜总会的包间,孙东凯已经到了,曹丽忙着安排服务员上水果零食和饮料,还要了一箱啤酒。 一会儿,秋桐也来了,进来后,直接坐在我旁边。 “定国,先唱首歌,我还没听过你的歌喉呢。”孙东凯说。 “呵呵,好,那我就先抛砖引玉,献丑了。”苏定国接着拿起话筒,找你点了歌,站到屏幕前唱起来。 服务员给大家倒好酒,孙东凯举起酒杯,看着我和秋桐还有曹丽,摇头晃脑地:“来——三位,我敬各位一杯酒……这次丹东之行,会开的十分圆满,我们集团在会上大大抓了面子,秋桐你也给我长了脸。” 说完,孙东凯先喝掉了杯中酒,大家也都干了。 然后曹丽主动给大家倒酒。 接着大家开始边吃边唱边喝,秋桐和我分别象征性唱了一首之后,接下来孙东凯和曹丽就成了麦霸,两人轮番表演,或者共同合唱。 我和秋桐苏定国则坐在那里听,苏定国不时鼓掌,不时上去给孙东凯和曹丽献花献酒表示祝贺。 歌唱间隙,大家又一起喝酒,苏定国很快就喝多了,靠在沙发背上眯着眼睛有些昏昏欲睡的样子。 曹丽拿起酒瓶又开始给大家倒酒。 这时,秋桐起身去上卫生间。 曹丽边倒酒边有意无意地看了看孙东凯,孙东凯不看曹丽,却看着我:“小易,去——去找服务员,再来一个果盘。” 我起身出去叫服务员,等我回来,看到秋桐已经从卫生间回来了,正坐在那里,孙东凯和曹丽正站在屏幕前合唱《夫妻双双把家还》,茶几上的酒杯倒地满满的。 孙东凯和曹丽唱完,回到沙发上坐下,孙东凯举起酒杯:“来,各位,再干一杯。” 说完,孙东凯又带头干掉。 曹丽毫不犹豫举起酒杯就喝了。 我也举起杯子,喝了。 秋桐举起酒杯,慢慢品了一口,然后看了看曹丽,接着也慢慢喝了。 喝完之后,我看到孙东凯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曹丽脸上的表情则难以捉摸。 接着,大家不唱了,边吃零食边闲谈,曹丽这时唤醒了苏定国,和大家一起聊天。 孙东凯边聊天边不时瞥一眼秋桐,曹丽也不时看秋桐一眼。 一会儿,秋桐用手扶着额头,摇摇晃晃站起来,说:“哎——对不起啊,各位,我喝多了,头有些晕,我要先上去歇会儿了。” 听到这话,我站起来:“我送你回房间吧?” 秋桐看了我一眼,摇摇头:“不用,我自己还能回去,没问题的。” “既然秋总喝多了,那就先上去休息吧。”孙东凯不动声色地说。 然后,秋桐又歉意地冲大家笑笑,接着就出去了。 “来,我们继续喝酒。”孙东凯又说。 喝了半天,孙东凯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对了,我差点忘记了,我和省报业协会的领导还有个事情要谈,你们继续玩,我先过去一下。” 说完,孙东凯站起来就走了。 这时我看到曹丽的眼神有些难看,带着强烈的酸楚,还有几分不可遏制的妒恼和无奈。 又闲聊了一会,曹丽有些扫兴地说:“不玩了,回房间去吧。” 大家站起来出去,在电梯间里,我看到曹丽的一直发白的脸色开始发红,两眼有些迷幻,呼吸有些急促,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我。 苏定国就在跟前,她不敢怎么样! 出了电梯,我和苏定国回到房间,刚到房间,我接到了曹丽的电话。 “出来接电话。”曹丽急促的声音。 我看了一眼倒在床上的苏定国,出去接电话。 “什么事?”我说。 “哎——我怎么感觉浑身火烧火燎的,下面痒地难受……你赶快到我房间里来,来要我……”曹丽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饥渴难耐:“快来……我等着你……” “你自己用手抠吧。”我说完就挂了电话。 刚挂了电话,秋桐打了过来。 “来坐会。”秋桐说。 我于是上楼,敲门,听到里面秋桐的声音:“谁?” “我——”我压低声音,看看孙东凯和曹丽的房间门口。 接着秋桐就过来开门了,神色很平静。 我进去,秋桐关上门。 “散了?”秋桐看着我,边示意我坐下。 “嗯……”我点点头,看着秋桐:“你没事吧。” 秋桐微微一笑:“没事……放心,我今晚没喝多。” 我松了口气:“那就好……你回来之后,没人打扰你吧?” “有啊!”秋桐说。 “谁?” “你啊——”秋桐轻笑起来。 我笑了下:“你刚走了一会儿,孙东凯就走了……我还以为他……” 看来,孙东凯的确是省报业协会的领导谈事情去了。 秋桐没有说话。 正在这时,听到走廊里传来曹丽的喊叫声:“服务员,我要的冰水呢,快给我送来……快点!” 曹丽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狂乱和迷乱。 秋桐这时脸色突然一变,接着冷笑一声。 正文 828.害人害己 第858章害人害己 我说:“怎么了?” “没怎么。”秋桐紧紧抿着嘴唇,神色有些难看。 “曹丽……怎么会这样?”我说。 “怎么会这样?哼,自己做的孽自己受……她一定是喝多了,喝了不该喝的东西。”秋桐冷峻地说。 我这时突然领悟过来,心里一颤,看着秋桐:“你是说曹丽喝的酒有问题。” “不是她的酒有问题,而是我的酒有问题。”秋桐说。 “啊——”我不由叫了出来。 秋桐看着我:“那会儿,我喝酒喝得有些头晕,就去包间里的卫生间洗脸,在我上卫生间洗脸的时候,你正好去叫服务员,苏定国在昏昏欲睡……我洗脸的时候卫生间的门没有关严实。 “我洗完脸,正在对着镜子擦脸,突然从镜子里透过门缝看到曹丽似乎正在向我的酒杯里边倒酒边洒什么东西……我接着出来,他们俩都若无其事地坐在那里,接着就站起来去唱歌……趁他们唱歌的时候,我装作拿水果,将我和曹丽的酒杯换了过来。” “原来是这样。”我点点头,孙东凯和曹丽果然没有放过离开丹东前的最后一次机会,趁我和秋桐都不在,趁苏定国昏睡,在秋桐的酒里下了药,只是没想到被秋桐发觉了,被秋桐置换了酒杯,那药被曹丽喝了进去,怪不得离开的时候曹丽那种表现。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后怕,幸亏秋桐及时发现了,幸亏秋桐及时置换了酒杯,不然…… “这就叫害人害己。”秋桐说:“我在洗脸的时候,听到孙东凯让你出去叫服务员上果盘,就特意通过卫生间的镜子留意着他们的动静……果然……”说到这里,秋桐深深地叹了口气。 “幸亏你多了个心眼。”我心有余悸地说。 “我不想多这些心眼,都是被逼的。”秋桐的脸上露出悲哀和愤慨的表情。 正在这时,突然听到门口发出门卡刷门时“吱——”的声音,接着房门被轻轻推开,孙东凯进来了。 我和秋桐一起看着孙东凯。 “啊——”孙东凯看到我们,发出意外的一声惊叫,接着就迅速镇静下来,低头看看手里的门卡,带着困惑和不解的神情说:“咦——这不是我房间的门卡吗?这不是我的房间吗?怎么回事,我拿错了门卡,走错了房间?” 秋桐站起来,笑着说:“这是我的房间啊,孙总……你拿没拿错房卡我不知道,但是你肯定是走错房间了。” “哎——你看,你看,我喝多了,刚和楼上省报业协会的领导谈完事情,昏头昏脑回来,没注意看房间号。”孙东凯笑着,又说:“这房卡是我房间的啊,怎么能打开你房间的门呢?” “是啊,好奇怪。”秋桐说:“我猜一定是酒店的自动房门系统出了毛病,或者,服务台发房卡的时候操作失误,把你房间的房卡弄成了公共卡,所以才会这样。” “哦……原来是这样。”孙东凯如释重负,点点头,接着看着我们:“你们还没休息啊?” “我和易总在商谈明天去丹东报业集团交流的注意事项。”秋桐说:“孙书记,既然来了,要不要坐会儿,给我们明天的交流来点指示。” “时候不早了,不坐了,没什么好指示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就行,我对你们是很放心的。”孙东凯强笑着:“好了,我累了,我要先回去休息了。” 孙东凯看来刚才真的是去了省报业协会领导的房间谈事情了,这会才过来开门,他刚才一定不在自己房间,不然,刚才曹丽的叫喊声一定会让他意识到什么。当然,他去和领导谈事情也是想有个缓冲时间,估计这会儿药效应该发作了,就过来了。 孙东凯笑着关门出去,关门的一刹那,我看到了他眼里大惑不解和极度失落的神情…… 同时,我也明白秋桐打电话叫我上来的用意。 孙东凯走后,我和秋桐都沉默了。 半天,秋桐站到窗前,拉开窗帘,看着窗外…… 突然,隐约又听到走廊里传来曹丽迷乱的叫声,还有急促的敲门声:“开门,开门。” 我站起来走到门口侧耳倾听,曹丽在敲孙东凯的门。 接着听到开门的声音。 “搞错了,搞错了——”曹丽话只说了一半就没了声音,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嘴巴,接着就听到关门的声音。 我回身看着秋桐,她依旧站在窗前,背对着我,半晌,发出深深的一声叹息,叹息里含着极度的悲愤和无奈…… “你可以回去了。”秋桐低声说了一句。 虽然秋桐没有回头看我,我还是点点头:“好的,我走了,你关好门……反锁上。” “嗯……” 我又看了秋桐一眼,然后开门出去,带好门。 我走到孙东凯的房门口,将耳朵贴近房门,隐约听到里面传来曹丽幻觉般的声音:“搞错了,搞错了,我喝了那杯酒……不行了,下面痒地不行了……浑身都窜火,你赶紧来要我……快……” “混蛋,我看你是故意喝错酒的,你是醋意大发故意不想成全我的好事。”孙东凯恼羞成怒的低吼声。 “不是,不是,我是真的想成全你的……你不要这么认为我,我是冤枉的啊……你快来要我吧……我实在是受不了了,难受死了。” 我不再听了,悄然离去。 回到房间,苏定国正睡的呼呼的。 躺在床上,想着今晚的事情,越想越后怕,我竟然被曹丽和孙东凯钻了空子,幸亏秋桐警惕性高,幸亏秋桐脑筋转得快,不然…… 我这样想着,有些庆幸,还有些自责。 正胡思乱想着,手机突然响了,我一把抓起电话,一看,是李顺打来的。 深更半夜打电话,这样的事也只有李顺能干得出来。 我起床,到了卫生间,关好门,然后接听。 “在哪里?”电话里传来李顺遥远的声音。 “丹东,开会的!”我压低嗓门说。 “什么会?” “全省报业发行系统的会!” “秋桐去了吗?” “是的!” “嗯……到老家开会去了……回老家了。”李顺顿了下,接着说:“结束了吗?” “今天结束的。” “明天回去?” “后天!” “为嘛?” “明天我和秋总到丹东报业集团去业务交流。” “哦……交流……好,不错,好好交流……在老家多呆一天也不错……她可是有些时日没回去过了。” 我没吱声。李顺要是知道秋桐在自己的老家差点恶棍暗算,不知会作何反应。 沉默了片刻,李顺又说:“报名了吗?” “报什么名?” “靠——还能报什么名?自然是那个事业单位招考的事情。”李顺说。 “没有——”我说。 “为什么不报名?” “没兴趣!” “没兴趣?” “是的。” 李顺停顿了下,接着用果断的声音说:“明天是报名截至最后一天,你——给我马上去报上名!回不去没事,你给我通过网上报名。” 李顺对此事知道的倒是很具体,连报名方式都打听地很清楚。 “对不起,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说了算,我刚说了,没兴趣,我不报!”我干脆地说。 “哈哈……”片刻,李顺在电话里突然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 “兄弟,你是我亲兄弟,你笑死我了。”李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没兴趣……你不报……自己的事情自己说了算……哈哈,跟着我干了这么久,你竟然说出如此幼稚的话来,兄弟,你真要笑死我啊……你太可爱了。” 听着李顺夸张的笑声,我没有做声,心里隐隐有一种预感。 笑完,李顺问我:“易克,我问你,你属于谁?” “我属于我自己。”我说。 “回答错误,扣十分。”李顺说:“你不只属于你自己,你属于我,属于我的事业,属于我们这个团队……所以,你的事情就不简单是你自己的事情了,是我的事情,是我们这个团队的事情……你必须要有团队精神,要对我负责,要对我的事业负责…… “所以,你的事情,你自己说了不算,我说了算,我们伟大事业的需求说了算……所以,这次招考报名,不仅仅是你个人的事情,还是我的事情,是我们这个团队的事情……所以,这事,你说了不算,我说了算,为了我,为了我们的事业,为了我们的团队,你——没有任何第二个选择,你必须去报名!” 李顺的声音充满霸道和武断。 我没有吱声。 “你不用多想别的,在这事上,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我现在告诉你,第一,你必须去报名,明天就给我网上报名;第二,报上名,你必须去参加考试;第三,你必须报你们集团经营管理岗位,我看招考简章了,那岗位有一个名额;第四,你必须给我考上,笔试面试你必须给我拿总分第一。”李顺带着命令的口吻。 我说:“你的要求十分无理,你以为政府是我家的?你以为人事局是我开的?你以为试题是我出的?你以为我是面试主考官?即使我去报名参加考试,谁也不敢保证自己能拿第一,任何人都没有这个把握。” 李顺嘿嘿一笑:“别人或许没有这个把握,但是我相信,你有……我相信你这位浙江大学的高材生绝对有,我对你十分看好,只要你全心全意去考,我相信第一除了你没有别人的份…… “我有这个信心,所以,你也必须要有这个信心……你必须给我考上,必须考第一,否则,必将受到革命纪律的严厉制裁……这事,我不会给你留任何后路,不会给你任何的宽容,你没有任何第二个选择。” 第859章李顺的良苦用心 我说:“我做不到,我无法保证!” “你必须给我做到,你必须给我保证。”李顺的声音有些严厉。 “你这样说,让我很为难。”我说。 李顺的口气缓和了一下:“我如此相信你的实力,难道你如此不相信自己?我相信,只要你尽心尽力去考,尽心尽力去做,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我不希望看到阴奉阳违的事情出现,不要和我玩心眼,不要和我耍把戏,不然,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这是我交给你的没有任何讨价余地的政治任务,你必须不折不扣地去完成。” 听李顺今晚的意思,我确实没有别的选择了,能不能考第一,我不敢保证,但是,这报名是必须的了。 当然,其实,在我一直孤傲的心里,在我一直不服输的性格里,我自己知道,我不参加考试也就罢了,但是真的要是参加这次招考,我也不愿意让自己落下风,我也不愿意给自己留后路。即使只有一个名额,我也必须要攫取。 “我今晚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还有没听懂的地方吗?没听懂,我负责给你解释。”李顺说。 我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不用解释了,好吧,我去试试。” “哎,这就对了,听话才是好同志。”李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轻松,接着说:“不能说去试试,要说去夺取第一,要把这次考试当做一次战斗,不成功便成仁,要有破釜沉舟的气魄,不考则以,一旦去考,唯有第一。这是你对我对我们团队的责任,也是你光荣的使命…… “当然,一考订终身,这对你也没有任何坏处,当个国家干部听起来总比混企业好,总比混黑道好……我的良苦用心,或许你现在不明白,但是,最终,你会了解的。”李顺最后一句话说的有些动情。 我此时并没有想到更多李顺的所谓良苦用心,我只知道他命令我必须去报名参加考试,必须考第一,我只知道他这样做,是为了让我可以有更好的身份为他的所谓事业出力,为他的黑道事业更好开展添砖加瓦。 “明天是报名最后一天,在网上报上名……不要耽误了。”李顺说。 “嗯……”我无奈地答应了一声。 “有情绪?对我的安排不满?”李顺说。 “是的。” “即使有情绪,即使不满,也还有尽心尽力去做,对不对?”李顺又说。 “嗯……” “这就对了……我们向来是讲组织讲纪律的,对于命令,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服从命令,是你的天职。”李顺说:“命令不但要不折不扣与去执行,而且,必须,要执行地十分完美……什么叫十分完美?考上了就是十分完美,考不上,就会受到严厉制裁。我不想说我有什么制裁的手段,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不用多说的。” 我叹了口气。 “好了,别叹气,要对自己有信心,象我对你有信心一样看待自己的实力。”李顺说:“当然,必要的时候,我会助你一臂之力的。” “你怎么助我一臂之力?”我说。 “这个无须你操心,你只管好好复习准备考试就是……”李顺发出一阵诡异的笑。 李顺的笑让我心里产生了一阵莫名其妙的困惑,甚至还有些恐慌,我知道自己为什么困惑,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恐慌。 和李顺打完电话,我毫无困意。 出了洗手间,我看看睡得正香的苏定国,摸出随身带的笔记本电脑,上网,登陆人事局考试网站,开始填写网上报名表…… 没有别的选择了,我老老实实填上了自己毕业的学校和学历:浙江大学,本科,学士学位…… 填完报名表,我关了电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我知道,只要我参加考试报名,我的底子就捂不住了,我无法在秋桐面前再遮掩自己是个高中毕业生了,我的狐狸尾巴终于要露出来了。 而学历暴露的后果,必将会像多米骨诺牌倒下,会引起一连串的反应,至于这反应将会到何种程度,我不敢往下想了。 因为我知道,在绝顶聪明的秋桐面前,一旦露出了学历的马脚,她必定会延伸思考,她必定会想到更多,甚至,她会联想到最困惑自己的事情…… 我的脑子里开始了激烈的斗争,是继续挤牙膏式的节节防守,是继续欺骗下去,还是——老老实实坦白这一切? 一想到坦白一切,我的心里突地惊惧起来,一旦秋桐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真相,一旦秋桐知道我就是那个虚拟世界里让她刻骨铭心无法忘怀的亦客,我不知道她会受到如何的震撼和打击,我不知道她会如何看我,我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这个现实…… 她是最痛恨欺骗的,而我,恰恰一直在欺骗着她,从头到尾都在欺骗着她。 我知道,在她纯真纯洁的内心里,亦客是她有生以来真正爱过的唯一的男人,虽然这个人是在空气里,虽然她一直知道自己只能是在梦幻里投入自己最真实的感情,但是,毕竟,她切切实实付出了。 我同样知道,虽然我的生命里经历了冬儿云朵海珠,虽然我和她们产生过或者正在进行着复杂的感情纠葛,虽然我心里一直无法忘怀我的初恋,虽然我对海珠还带着深切的牵挂和惦念,但是,我无法回避无法遮掩自己内心深处的真实情感,虽然这情感一直在现实的压抑下深埋于我的心底,虽然我知道这份情感只能是梦幻般的乌有,但是,却是的的确确存在着。 我可以尽力让自己不去想,但我欺骗不了自己的内心。 想到这些,我的心里又开始为自己感到无耻,如果我对秋桐的情感是发自内心的爱,那么,我对海珠呢?为何还有深切的牵挂和惦念?那么,我对冬儿呢,为何还对初恋念念不忘? 难道,我对和我患难之交的海珠如同云朵一般,更多的是亲情?难道,我无法忘掉我的初恋,是因为那是初恋使我的人生第一次产生了从未有过的初次的萌动的情怀?而当我排开亲情和初次情怀的纷扰,排开残酷无情的现实,真正面对自己真实的内心,真正扪心自问,我内心里真正爱的女人,我真正刻骨铭心爱着的女人,是谁? 越想我的内心越感到恐惧和自责,虽然海珠和冬儿已经离开了我,但是,我仍然感到了深深的惶恐和不安,还有源自大脑深处的无耻和卑劣。 我仍然无法摆脱亲情爱情友情的纠结,仍然无法摆脱现实的困扰。我知道,不管海珠云朵冬儿是否和我在一起,我和她们都发生过关系,我对她们都是有责任的。 特别是海珠,她是我的患难之交,她在我最落魄最困窘的时候义无反顾来到我身边,给了我人生最宝贵的真情和真意,我必须要讲做人的良心,必须要尽到对她的责任。责任,是一个男人无法回避的东西,不管海珠回不回到我的身边,我都要对她负责任,我都要对她对我无私付出的情感负责任。 又想到秋桐,虽然此生注定我无法和她在一起,但是,我无法否认我对她内心的真实感觉,难道,就因为无法在一起,就要永远欺骗下去?在爱情的世界里,最不能容忍的是什么?答案很简单:欺骗!我一面无法否认自己内心的真实情感,一面却又在继续欺骗着她,我这样下去,如何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如何对得起秋桐对空气里亦客的一片真爱和深爱? 我纷乱的大脑在痛苦的纠结和无助的矛盾中轮回,我的灵魂在秋桐海珠云朵冬儿之间虚无缥缈地游荡,想到即将要面对秋桐要露出的狐狸尾巴,久久无法入眠…… 第二天,起床,吃早饭。 坐在餐桌前,秋桐显得神闲气定,不快不慢地吃着。 曹丽的气色看起来很不好,眼窝深凹,虽然画了妆,还是掩饰不住发乌的眼圈,脸色也有些苍白,我想昨晚她一定没少受罪。 孙东凯则还是那副矜持的样子,边吃早餐边不是瞥一眼秋桐。 这时,秋桐说话了,看着曹丽:“哎——曹主任,昨晚没休息好?看你气色不大好啊……” 曹丽抬头看了一眼秋桐,掩饰地笑了下:“还好啊,我气色不好吗?” “我看不大好。”秋桐似笑非笑的神色。 “呵呵……可能是昨晚高兴了,喝酒大了……我的酒量一直就不行的,昨晚白酒红酒加啤酒,喝得太多,一掺,酒劲更大,身体更难受。”曹丽说。 “这倒也是,我昨晚也喝了少,回去直接就放倒了,今天早上起来胃里还难受地很。”苏定国插了一句,看看曹丽,又看看孙东凯。 “来,曹主任,喝点小米稀饭,补补胃。”秋桐说着,给曹丽盛了一碗稀饭,放到曹丽面前。 “呵呵……谢谢秋总。”曹丽边说边看了一眼孙东凯。 “昨晚大家都喝得不少……我也是……”孙东凯笑着说:“我昏头昏脑的,竟然走错了房间,走到秋桐房间里去了。哎,幸亏易克也在,幸亏秋桐还没休息,不然啊,这可就闹误会了。” “呵呵……”苏定国笑起来。 秋桐看了看我,我看了看秋桐,都没有说话。 “什么?易总昨晚到秋总房间里去了?”曹丽带着意外的口气,看了看我,又看着秋桐。 第860章机关算尽 “是啊,昨晚我叫易总来的,我和他商议下今天要去丹东报业集团交流的事情。”秋桐不动声色地说。 “哦……”曹丽点点头,接好眨巴着眼睛看着孙东凯:“昨晚你去的时候秋总房间没关门?” “关门了啊,我以为是我的房间,没看清楚门牌号就拿出门卡开门,哎——没想到,竟然一下子打开了,你说奇怪不奇怪。”孙东凯说:“难道真的如秋桐昨晚分析的那样,是房门系统出了毛病或者服务员弄错了门卡,把公共卡给我了?” 曹丽点点头:“我今天早饭前去服务台问了,不是房门系统的问题,是服务员忙中出错拿错了门卡,你这张门卡,可以打开那层所有房间的门呢。” “哦……还真的是这样……这酒店服务员可真是粗心,幸亏我不是坏人或者小偷。”孙东凯笑起来。 我心里明白,一定是曹丽在服务台办理住宿手续的时候给秋桐房间的办了两张门卡,一张给了孙东凯,一张给了秋桐,这是孙东凯和曹丽早就预谋的事情,他们是有后手的,住宿当晚的计谋没有成功,接着就施了第二计。 很遗憾,这两人机关算尽,却终没有成功。想必回去的路上孙东凯心里会很闷闷不乐。而曹丽的心理就复杂了,既不想成全孙东凯,却又不得不巴结孙东凯,很矛盾的。 我这时看着孙东凯,半开玩笑地说:“孙书记,这次你以集团老大的身份来参加年会,想必心情会很愉快吧?” 孙东凯笑着:“呵呵,当然愉快,不过,我愉快不是因为我参加会议的身份,是因为我们在这次会议上学到了很多同行的好经验好做法,认识了更多新的同行,我们此次的收获很大。” 秋桐接了一句:“看,易总,到底你的思想境界不如孙书记的高,认识不如孙书记的深刻,眼界不如孙书记的开阔。其实你根本就不用问孙书记,只要一看孙书记的神态,自然就知道孙书记对此次会议的结果是十分满意的了,心情是十分欢快的了。” “对,对,秋总说的对。”苏定国忙附和着:“孙书记亲自带领我们参加这次会议,我们的收获很大,成果丰硕,我们很满意,孙书记更满意。” 孙东凯笑了下,笑得很索然,还有几分失落和怅惘。 曹丽努了努嘴角,不说话了,低头吃饭。 秋桐扫了一眼孙东凯和曹丽,眼里发出一瞬鄙视的目光,牙根似乎使劲咬了一下。 吃过早饭,郁郁寡欢的孙东凯带着心有不甘的曹丽和毫不知内情的苏定国直接回了星海,我和秋桐留在酒店。 丹东报业集团的人很快来和我们接洽,会务的房间都退掉,重新给我们安排了方面,我和秋桐的房间都在17楼,挨在一起,都是豪华商务单间。看得出,对方对我们很重视,接待的礼遇不低。 安顿好房间,然后我和秋桐直接被对方接到了丹东报业集团的会议室。 一进门,黑压压的人头和热烈的掌声让我和秋桐感到有些发愣,互相看了看,我心里琢磨着,我靠,怎么这么多人,不是只和他们发行的人交流的吗,他们发行的管理人员有这么多? 对方老总笑着招呼我们上台就坐,然后对我们说他考虑到我们来传经送宝一次不容易,索性把这次交流活动扩大化了,整个集团各经营部门的负责人以及中层管理干部都来了,同时坐在会场最前排的还有集团分管经营的正副领导。 这个规模和架势让我和秋桐都感到意外,但秋桐随即就适应过来,冲我点点头,笑了下,然后就坐下。 我和秋桐坐在对方老总之间,老总亲自主持这次活动。 老总的开场白把我们抬得很高,说星海传媒集团是全省地市报业集团的龙头老大,在经营管理方面的业绩十分出色,而作为报业经营发展龙头的星海报业发行工作,更是全省报业同行中的佼佼者,在党报和生活类报纸的发行工作中,是整个东北地市报的典范,是领头羊…… 而这些工作的取得,则是星海传媒集团发行公司成功经营和管理的结果,作为发行公司负责全盘的总经理和分管发行工作副总经理,秋桐是十分出色的经营管理者,我是出色的营销策划专家,在报业发行,甚至包括整个报业的经营上,我们都有独到的管理方法和创新的经营理念. 老总侃侃而谈,我听得心里直发飘,我擦,这老总刚认识我,怎么就给我这么高的评价,看来,这位老兄也是官场里的神侃能手,信口拈来,什么大话都敢说。 不过,虽然他对我不调查就敢神侃,但是,他说的事情倒也还是真实的,我们的发行业绩,的确是全省地市报业集团最出色的,但以前不是,排在5—8名之间,自从去年秋桐到了发行公司,直接就飙升到了老大,地位无可撼动,盘踞发行业绩第一多年的省城报业集团老老实实退居了第二位。 自然,这是秋桐铸就的辉煌,自然,这辉煌里也有我的添砖加瓦。 成绩最能说明问题,全省地市报第一的名号不是吹出来的,而是实干出来的,特别能干掉省会城市的报业发行,更是牛逼大了。所以,我看到会场里的很多人看我们的眼神都带着敬佩的神色。 然后,在热烈的掌声里,秋桐先做发言交流。 秋桐站起来先给大家鞠了一躬,然后坐下,看着大家微笑着说:“丹东是我的故乡,我从小是在丹东长大的,所以,首先感谢丹东报业集团的老总让我能有一个和老家人见面交流学习的机会……今天在这里,见到各位报界同行,见到老家的各位父老乡亲,心情十分激动和感动。” 大家再次鼓掌,还有个人叫了一句:“秋总,别在星海干了,这里是你的家,回来吧。” 大家都笑起来,秋桐也笑了,说:“我倒是想回来,就怕咱们的老总不要我哈……” “谁说的?只要你们孙书记舍得放你,我一万个欢迎你来。”丹东报业集团的老总半真半假地说:“秋总,今天我把话说在这里,我丹东报业集团的大门随时对你敞开着……当然,也对易总敞开。” 我和秋桐笑了下,没说话。 老总接着看着会场,故作虚张地说:“哎——这种挖人的事情,都给我封住口啊,不准给我传到星海报业集团去……不然,我下次见了星海报业集团的孙书记,非被他骂死不可。” 大家又都笑起来,然后老总冲秋桐点点头:“秋总,你继续讲。” 秋桐接着发言:“今天我和易总到这里来,首先是向大家学习的,是来取经的,丹东报业集团的经营工作,这几年发展神速,旗下拥有除发行广告印刷三大主业之外的10多家经营实体,新闻图片社、新闻旅行社、新闻图书馆,新闻书店、新闻剧场等一些列相关的文化产业蓬勃发展,更有精干的经营管理队伍和先进的经营理念…… “这些都是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同样,丹东报业集团的发行工作,也有很多创新的营销策略,你们的鸭绿江发行队,你们的丹东红零售送报队,都在全省报业发行界引领着新潮流。” 秋桐哗哗地开始数落对方的长处。没想到秋桐竟然对对方的情况如此了解。 会场里很静,大家都在听秋桐发言。 “作为一个公司的老总,让我谈什么经验,其实我很惭愧,我以前是做人力资源管理的,对经营管理工作是刚入门不到2年,还处在不断学习的阶段……目前来说,我可以承认自己是一个合格的企业管理者,但绝不是一个出色的营销策划者。 “所以,今天我和大家交流的重点放在企业的管理上,而关于营销这一块,主要由易总来和大家交流,易总是我们集团公认的营销策划专家。”秋桐说着,指指我,大家都看着我,我做谦虚状微笑着冲大家点头致意。 我此时突然想,此刻,除了秋桐,谁也不会想到台上这位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易总,竟然会是星海和宁州臭名昭著的黑社会头子的得力干将。 当然,除了我,此刻谁也不会想到台上正在娓娓而谈的这位美女老总,竟然他的未婚夫是一个黑社会头目。 “结合我做发行工作的实践,我对企业管理的理解是,企业管理的实质与核心就是人的管理,任何事物的运做都得通人去操作完成,管理好了人就管理好了任何事情,大到一个社会,一个国家,小到一个家庭无外乎都是这个‘人’的问题。” 秋桐开始切入正题:“既然管理的核心是对人的管理,那么,我以为,对人进行管理主要是管理人的思想,思想的基础是价值观念,所以对人管理的核心是价值观念的塑造……没有价值观的人达不到自我管理的目的,也无法在组织中与他人合作,无法实现更大的人生价值;没有价值观的企业无法长久持续发展,无法承担更大的社会责任。 “目前,很多人还没有正确的价值观念,人们必须重新塑造正确的价值观念,才能管理好自己,管理好家庭,管理好企业及其他组织。否则,管理不好自己何谈为社会、为他人作贡献。” 秋桐不时举出公司工作中的例子来加深自己的观点,侃侃而谈,虚实结合,理论和实例结合,深入浅出,言简意赅,紧扣主题,整个发言始终围绕着报业发行来展开,同时适当延伸到整个报业的经营领域…… 虽然我整天和秋桐在一起,常常交流很多问题,但是今天秋桐的发言还是让我刮目相看,因为我意识到秋桐对企业管理的内涵认识已经到了一个比较深的程度,她脑子里的企业管理思想体系正在日臻完善和成熟,这是属于她自己的思想和理念。她今天的这些观点,无不得益于她的实践,当然,也还有自己的归纳和总结。 同时,我也发现,在企业管理的整体指导思想和理论认识方面,秋桐已经走在我的前面。我可以说出很多实例,讲出很多实战的范例,但是我没有成套的完善的思想体系。 换句话说,秋桐适合做战略,而我适合做战术,秋桐是一场战役的指挥调度者,而我,只能做一场战斗的指挥员。 大家听得十分专注,很多人都在本子上记着什么。 秋桐发言完毕,博得大家热烈赞许的掌声。 然后,到我出台表演了。 正文 829.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第861章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我开场了:“秋总是我们集团经营理论和实践结合的行家,我呢,不行,理论性的东西我讲不来,肚子里没货……我只能结合营销案例来和大家交流。 “在座的各位同行都是做报业经营的,既然是经营,就离不开营销,营销是我们的主打菜……思想是行动的先导,没有先进的营销思维方式,就不会有有效的营销行为…… “今天我给大家交流几种超级营销思维模式,之所以称为“超级思维”主要是因为看似普通的思维却蕴涵着丰富的营销思想,对于营销实战的影响也非同寻常,它们从某个侧面都可以看作是某种营销理论和实战的范式模型,在此与大家共同分享一下。” 大家都聚精会神地看着我。 “有一天,我考察公司里两个新上任的物流配送业务代表,就分别问他们俩当天都做了哪些工作,有什么收获。第一个业务代表说自己按照我的要求走访了大量客户,取得了数目不错的业绩;当问及第二个业务代表时,该业务代表回答自己只走访了一个客户,仅成交了一笔交易。 “我有些奇怪地追问他什么业务为什么只成交一笔时,这位业务代表告我说他在报摊前看到一个人在买当天的星海晚报,于是就主动过去和他攀谈起来,告诉他星海晚报是我们公司发行的,如果喜欢看每天到报摊前买很麻烦,不如干脆订一份全年的,那人一听有道理。 “接着这位业务代表又随意和他闲聊,知道他是做批发生意的,经常会有货物发到本市的各县区乡镇,于是又接着向他介绍我们发行公司自办发行的网络优势,建议他通过我们的车队来配送货物……最后谈成了一笔大的物流配送生意……而那人最初来这里只是买一份报纸。” 听到这里,大家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我说:“这种营销模式我称之为连锁营销,第二位业务代表具有非凡的营销思维和营销技巧,他善于通过消费者行为特点扑捉营销机会点,再用商品诉求点去抓住机会点,并适时地提供满足需求的商品方案,持续不断地从一种商品的需求过度到另一种商品的营销机会点,从而建立起消费行为——营销机会——商品诉求——满足需求的较为完整的循环营销链条,锁住重要的目标消费群,最终实现系列订报和物流配送的组合销售,他堪称是销售代表的模范典型。” 大家纷纷点头。 我接着继续发言:“一老头保持每周存款100元的习惯,而守该银行的保安感到奇怪,就问老头为什么这样,老头告诉他自己每周打赌都赢100元,保安不信老头每次都赌赢,老头顺势提出俩人打一赌并设定赌题为‘老头能摸到该行行长的凸脑袋’,押赌为200元。 “老头通过巧妙公关找到行长,告诉行长说他脑袋上面有虱子,行长断然否决,老头就说如果脑袋上面有虱子行长你给我50元,如若脑袋上面没有虱子我给你100元,结果行长同意了让老头摸一下自己的脑袋以证实老头纯粹是无赖,结果老头输给了行长100元而从保安那里赢了200元…… “这是一种典型的布局营销:具有丰富实战经验的老头善于扑捉人们惯性的消费思维习惯并加以利用,他通过把握一般人惯性的好奇心理而为自己设置营销布局,同时制定营销规则,在整体营销战略指导下,通过设置布局而设定营销目标同时也就是市场机会的挖掘,最终通过切实可行的实施策略而抓住该市场机会,从而实现自己的营销目标。” 大家笑着,小声议论着,不住点头。 “在我以前居住的小区,有一个老板位置上退休后在家修养的老头,偶尔一天下午的吵闹间杂着刺耳声音打破了以往的宁静生活,烦恼的老头开窗看到院后的空场地上一群顽皮的孩子在把易拉罐当作足球踢,一连几日好不心烦。 “老头想出了一招,这天他把正要准备踢的几个大孩子叫住了表示他愿意为他们出‘赞助费’没人5元,并鼓励他们使劲为自己踢,越激烈越好。孩子们更高兴了,他们越踢越疯狂,然而刚过了两天,老头叫住了大家说由于退休金发放不及时你们只能领到每人3元。 “孩子们有些不高兴,不过他们还能继续卖力地踢,但积极性已不如原来高了,狡猾的老头又隔日把‘赞助费减少至每人2元、1元,当老头把’赞助费‘减少至每人每天5角时孩子们都气呼呼地表示从此再也不为老头表演了,狡猾的老头心里偷偷笑开了。” 我继续说:“这是布局营销加利益营销,也是关系营销的利益营销版,老头深谙关系营销之道,通过设立营销布局,将一般关系货币化而升级为利益关系,自己始终占据利益主导方,进而利用利益关系影响关系对方,从而将对方纳入自己的营销体系中。” 大家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我继续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做报业经营的,大家很容易看出,以上几种比较经典的营销思维模式,都是建立在对消费者充分认识和把握的基础上的,连锁营销是多个单次营销的顺序叠加,侧重于将消费需求的顺序和层次与产品特点密切关联起来; “布局营销重在谋营销之局,其前提是局的规则和可操作性必须是易于掌控的,必须服务和服从于既定的战略目标;程序营销则是分布营销,步步为营,实现营销机会与营销目标环环相扣、互为因果,一旦某个环节出现纰漏,整个营销目标前功尽弃,而且营销机会和目标也是随消费者不同而改变的。 “现实生活中,类似的营销思维司空见惯,有时甚至包括其中的一种或几种,当然,在我们的报业经营中,还有许许多多的更为经典的思维范式等待我们去发掘、总结。而我们平常所接触到的报业经营市场上围绕产品展开的各种策划、宣传、促销等活动仅仅是营销这一概念的某一侧面、某一结果、某一表达方式而已。” “说得好,很有启发。”主持会议的老总不由赞叹起来。 秋桐也侧脸看着我,面带微笑。 “易总,继续讲。”老总说。 “既然是交流,那就不能老是我自己讲,还是大家一起探讨吧。”我说。 “好,大家有问题可以向秋总和易总二位提问了。”老总看着台下。 “易总,问你个最简单却又是最难以解决的问题,我们做营销,如何寻找到最适合自己的顾客?”台下开始提问。 我说:“从前,有个秀才去京城应试。途中,在一小店投宿,将马套在门口的木桩上,天亮准备上路时,马却不知去向。从此,秀才开始四处找马。他找了一整天,没见着马的踪影。 “第二天,他远远看见前面好像有一匹马,但走近一看,却是一头驴,他失望地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第三天,他又见到前面有匹马,心中暗喜:这回该是我的那匹马了吧,但走近一看,还是一头驴。 “他又走了,仍是每天都能看到一头驴,但他一直没有理睬这些驴,只是在寻找自己的马。考试时间一天天迫近,而这位秀才终因精疲力竭而死在找马的路上…… “这个故事给我的的启示:寻找客户是每个营销者每天所做的首要工作。但是每天我们在做这项工作的时候,首先应思考这个问题:顾客可以为我们带来什么?我们需要的是什么顾客?怎样找到顾客?因循守旧、缺乏权变思维的营销者是不会找到自己最合适的顾客的。” “请问易总,你认为在我们的报业营销中,第一位的东西是什么?”又有人发问。 我回答:“有一个餐厅生意好,门庭若市,老板年纪大了,想要退休,就找了3位经理过来。老板问三位经理: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第一位经理想了想,答道:先有鸡。第二位经理胸有成竹地答道:先有蛋。第三位经理镇定地说:客人先点鸡,就先有鸡;客人先点蛋,就先有蛋。老板笑了,于是擢升第三位经理为总经理…… “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如果你一味地想这个问题的答案,永远也不会有结果。以前在争论先有物质还是先有意识这一哲学的基本问题时,就有哲学家提出过’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命题,如今,这第三位经理给出了这一命题的营销学答案,这就是——客人的需求永远是第一位的。” 大家哗哗鼓掌。 “我想问秋总一个问题。”一位男士站起来发问。 “这位是我们集团新上任的广告公司总经理。”老总在旁边介绍。 “请问秋总,我们都知道,在同城之间,报业大战是十分激烈的,不光有发行大战,同样也有广告业的大战,那么,秋总,你如何看待和处理与同行之间的这种大战?” 秋桐笑了,说:“我套用易总的模式来回答你吧……林肯作为美国总统,他对政敌的态度引起了一位官员的不满。他批评林肯不应该试图跟那些人做朋友,而应该消灭他们。林肯十分温和地说:当他们变成我的朋友时,难道我不是在消灭我的敌人吗…… “朋友和敌人是相对的,如果一个敌人变成了朋友,不正是少了一个敌人吗?在报业广告发行大战的市场上,竞争对手是相对的,如果相互之间通过联盟共同开拓市场,对于我们来说不但节省了大量的销售成本,而且市场空间会更广阔。” 台下响起了掌声。 第862章炽情鸭绿江 又有人问:“易总,我们做营销的,经常会搞营销攻坚战,你认为,这营销攻坚战,该怎么打?” 我想了想:“美国的高露洁牙膏在进入全日本这样一个大的目标市场时,并没有采取贸然进入、全面出击的策略,而是先在离日本本土最近的琉球群岛上开展了一连串的广告公关活动。他们在琉球群岛上赠送样品,使琉球的每一个家庭都有免费的牙膏。因为是免费赠送的,所以琉球的居民不论喜欢与否,每天早上总是使用高露洁牙膏。 “这种免费赠送活动,引起了当地报纸、电视的注目,把它当做新闻发表,甚至连日本本土的报纸、月刊也大加报道。于是,高露洁公司在广告区域策略上就达到了这样的目的:以琉球作为桥头堡,使得全日本的人都知道了高露洁,以点到面,广告交易十分明显…… “营销攻坚战究竟该怎么打?一般而言,有两种打法:正面进攻和侧面出击。当企业对战场不熟悉,群众基础尚未建立之时,先建立稳固的根据地,从侧面入手是一条稳健可行的策略。” 大家又鼓掌,秋桐也认真地听着,不住点头微笑着。 “秋总,请问,在报业大战日趋激烈化发行市场不断变化的今天,你们是如何应对的?” 秋桐想了想,说:“有一个人在荆州做官时,山上的老虎常出来吃人和家畜。老百姓要求县官除去饿虎。这个人只下了一道驱逐老虎的命令,叫人刻在很高的岩石上,凑巧那只老虎因故离开了荆州,他就得意地认为他的命令生效了。 “不久,他被调至另一个地方做官。这个地方的老百姓非常刚强,很不容易治理。他认为刻在荆州岩石上的命令既然能够制服凶恶的老虎,就也能够镇住能识文断字的老百姓,于是便托人去荆州描摹那个石刻。结果,他不但没有治理好这个地方,反而因为治理不当而丢了官…… “许多企业都有营销成功的历史,它们依靠这些方法取得丰厚的利润。但是当一个新的市场出现在面前的时候,环境变了,消费者的消费心理变了,企业原有的成功方法在这时却使企业一败涂地。这给我们的启示是:每个企业都有自己的营销模式,但是当市场发生变化的时候,企业应调整自己的营销策略来适应市场,毕竟市场永远是对的。” 会场气氛很热烈,大家踊跃轮番提问,我和秋桐沉着冷静的分别回答,几乎采用的是同一种模式,每回答完一个问题,都会博得大家热烈的掌声。 知道12点了,老总宣布交流活动结束,大家才意犹未尽地停住了提问。 中午吃过便餐,应秋桐的要求,主人安排我们去他们的发行公司参观,我和秋桐在对方分管老总和发行公司老总的陪同下,参观了他们的公司本部和几个市区的发行站。 下午的行程结束后,主人在鸭绿江大酒店为我们举行了丰盛的答谢晚宴,老总亲自主持,分管领导和对方几个经营部门的负责人作陪,都是爷们。盛情的主人轮番敬酒劝酒,我和秋桐盛情难却,不得不喝,同时还要回敬对方。 酒宴结束后,我和秋桐都喝大了,都有很浓郁的酒意,但我还没有到迷糊的程度,看看秋桐,也是。 主人告辞离去后,秋桐提议到江边走走,醒醒酒,我欣然同意。 我们走在夜色中的鸭绿江边。 冬天的鸭绿江畔一改夏日的喧闹,寂静的有些落寞,有些冷峻,有些萧条。刚下过的雪,已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江畔那些木制的栏杆,或弯或曲,或伸入江水中或变幻成花样。 江畔有一段很长的路面是木制的地板,踏在上边,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空旷的江畔,人影稀少,显得更加寂寥。江畔的树木覆盖了冬的独有的萧条,早已没了春的蓬勃,夏的热烈,秋的含蓄。 而在这个夜晚,这些树木,就像陪我和秋桐散步的伴侣,每走一段就出现在我的眼前。虽然无声,却饱含热情。滨江路上,往日喧闹的汽车,也似乎少了许多,偶有驶过,也是寥若晨星。尽管如此,鸭绿江畔依然泛出迷人的光彩。 雄伟的鸭绿江大桥,远远地向我们召唤。鸭绿江大桥与断桥形成一长一短的平行线,用一种恒定的姿态,向走近它的人们诉说着那段载入史册的炮火硝烟。 而今,江桥上的霓虹闪烁,在静静的冰面上洒下红的、蓝的,绿的光束,与对岸黑黝黝一片的邻邦相比,愈发彰显出这边江畔呈现的繁华与安然。 我们逆流而上,右侧是厚厚的冰面下奔流不息的鸭绿江水,左侧是一片一片的高楼林立,夜很静,很远都看不到一个人影儿。 我们伫立在江桥旁的最后一个台阶,冬夜的风拂过,冰封的鸭绿江平稳而温柔,安静而祥和。横跨中朝两国的大桥上,霓虹更加诡秘地眨着眼睛,闪出的烁烁之光,照射在悠悠的冰面之上,变幻出红蓝黄绿的光影,泛出绮丽的梦幻微澜,幽幽而深邃。 我无法不赞叹鸭绿江的美丽,在她的面前,我显得是多么渺小,多么微不足道。今夜,我第一次领略到鸭绿江的冬夜,是如此的迷人。 “明天,就要回去了,就要离开鸭绿江了……真舍不得走啊……”秋桐背对我,看着江面,轻声说了一句。 “还记得鸭绿江上的游船吗。”我说。 “嗯……”秋桐没有转身。 “去年的那个夏天,我和你在鸭绿江上的游船上第一次认识。”我说。 “嗯……”秋桐缓缓转过身,明亮的目光看着我。 “转眼就一年零4个月了……时间过得真快。”我又说。 “人生,总是那么地充满机缘和巧合……本以为那次之后,再也不会遇到你,没想到……没想到……”秋桐说着,微微发出一声叹息。 “没想到,我们还会一起再来到这里。”我说。 “是的。”秋桐说着,又缓缓转过身去看着江面,两手插在上衣口袋里,一时沉默了。 我也沉默了。 半天,我说:“秋桐——” “嗯……”秋桐应了一声,没有转身。 “我想和你说个事。” “嗯……”秋桐还是没动。 “我报名了。”我说。 “哦……”秋桐转过身,看着我:“你从网上报的名?” “是的。” “怎么?又有兴趣了?”秋桐看着我:“不是不愿意考的吗?” 我没有作声。 “怎么?符合报名规定了?有资格报名了?”秋桐的声音带着些许的醉意,还有几分质问的语气。 我看着秋桐,张口欲言,却又止住。 “狐狸的尾巴终究是藏不住的。”秋桐的神色有些想笑却又笑不出的样子,身体摇晃了下,接着说:“你……易克……你……回答我……哪个大学毕业的?” “我……我是浙大毕业的。”我说完,低下了脑袋,等待我以为的来自秋桐的疾风暴雨。 半天,没动静。 我抬起头,看着秋桐,她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或许因为是喝了酒的缘故,她看我的眼神很无畏。 “果然……不出我所料……果然,你不是高中毕业生。”秋桐说了一句,突然哼笑一声,接着顿了顿:“易总,你瞒天过海的本领不小啊……恐怕要不是这次考试,你的小尾巴还是不会露出来的吧。” 我咧咧嘴,想笑,可是看到秋桐严峻的眼神正瞪着我,我没敢笑。 “你……肯定还有很多事情在瞒着我,这次,你是迫不得已,逼不得已,才不得不暴露自己的真实学历……但,我知道,这只是你所有谜团的一小部分,你……你只是露出了冰山一角。” 秋桐的脑袋晃了晃,伸手捋了捋头发,继续盯住我:“尊敬的易总,我可以问问你,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刻意隐藏你的真实学历吗?你……整天撒谎成了习惯,你……你到底愿不愿意能不能说一次实话?我不想听你挤牙膏一样往外得瑟,如果,你,易克——把我当朋友,那么,我希望听个痛快淋漓……如果,你从心里从来就没有把我当做朋友,那么,你可以什么都不说。” 秋桐似乎在故意激我。 我看着秋桐越发严肃深沉的表情,听着她似乎压抑了许久困惑了许久急切需要爆发的声音,脑子里激烈翻腾着,心里狂烈斗争着。 我知道,导火索一点燃,就无法熄灭,只要一开始往外倒,就无法遮掩所有的秘密,这其中的每一环都是紧密相扣的,我只要说出第一环,聪明的秋桐马上就能分析出下一个环节,就能联想延伸到更多…… 难道,在这个寒冷的冬夜,我要被秋桐剥地体无全肤?我要赤果果裸站在秋桐面前等待她对我的终极判决?我不知道秋桐今晚为什么如此主动地想要盘问我的底细,她平时一向是不爱打听别人**的人,难道,是因为今晚她喝多了?难道,她已经忍受到极限了?难道,她影影绰绰开始怀疑远在青岛的那个空气里的狗屎亦客了?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惊惧不已,犹豫着…… 看我呆立在原地不说话,秋桐明亮的眼神倏地开始黯淡,接着眼珠子转了转,冷冷地说了一句:“娘娘们们,磨磨蹭蹭,拖拖拉拉,犹犹豫豫……爱说不说,不勉强你……走了。” 秋桐似乎又在激我。 说完,秋桐转身下了台阶就走,走的很干脆。 眼看秋桐在离我而去,似乎她这一走,将永远也不会回来。 我被酒精麻醉的心里突然很痛,痛得不能自已…… 我突然就冲动地叫起来:“秋桐……你……站住!” 秋桐站住,没有转身。 我终于狠下心做出了最后的决定,缓缓向秋桐走去。 第863章我是亦客 走到秋桐身后,我终于艰难地开口了。 “不错,我的真实学历是本科,我是浙江大学毕业的……之所以要隐瞒学历,只是因为我来公司工作时所从事的工作,为了和我送报纸的工作岗位相匹配,我不想让大学生送报纸成为一个新闻,也不想给浙大丢脸……所以,在填表的时候,我就填了高中毕业……所以,就一直到了现在。” “你认为送报纸很丢人?”秋桐转过身,看着我。 “我没觉得丢人,但是,外人却未必会这么看。”我说。 “浙大经济学院的吧?”秋桐又说。 我点点头:“嗯……营销专业的。” “怪不得。”秋桐自言自语了一句,接着说:“为何……会来做送报纸的工作。” 秋桐的口气有些小心翼翼,似乎是尽力在避免有刺激我的言语。 “曾经,我有自己的一个企业,但是,很不幸,经融危机的风暴我没有躲过去,我破产了……企业破产后,我的初恋冬儿也不见了,冬儿的第一次离开我就是那时发生的……事业爱情双破产,让我心灰意冷,万念俱灰,神魂落魄,我开始流浪,从一个城市流浪到另一个城市,直到我身上带的钱花光了,直到我想到我要活着,我要生存,我于是就随便找了一份工作,权当糊口。” 秋桐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在黑夜里分外明亮,专注地看着我。 “那么……那次在鸭绿江的游轮上,那是你在流浪的路上。”秋桐喃喃地说。 “是的……那是我出来流浪了一个多月之后。”我说:“本来并没有打算在星海呆下去,本来想赚到够吃饭的钱就继续去流浪,但是,可是……我终于没有离开,我终于就这么留了下来,于是……” “于是你就隐藏了你所有的过去,于是你就以一个打工者的身份开始了你零起步的生活。” “是的!我不想让人知道我过去的所谓辉煌,更不想告诉别人我曾经的惨痛失败,所以,我选择了极度低调。” “只是,你没有想到你会在这里长久留下来,只是,你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发生这么多的故事遇到这么多的人,只是,你没有想到你或许要在这里发展。” “是的……没有想到……海珠和冬儿还有海峰其实都是知道我的过去的,只是,他们都没有告诉其他人,他们都或许理解我的心情。” “我明白他们一定是知道了解你的过去的,但是,我从没有向他们打听你的任何过去的信息,虽然我心里很困惑,但是,我不会问除你之外的任何人,宁可让我自己一直这么闷着。” 秋桐轻声说:“或许,我现在能明白能理解你到公司之后为何如此沉默如此低调甚至如此忧郁了……我一直就怀疑你不会是一个简单的人,一个简单的打工者,果然……你曾经辉煌过,也曾经失败过。” 我沉默着。 “冬儿海珠海峰都是宁州人,你为何老家在云南腾冲?”秋桐又说。 “父母当年支边,去了云南……我的童年和少年是在腾冲度过的。”我说。 “那他们现在。” “回到宁州了。” “所以你的身份证上的地址是腾冲,你一直没有改过来……但是,其实你大学毕业后一直在宁州做事。” “是的。” “你几次说回老家,甚至你还带着云朵回过你的老家,但是,你并不是回的云南,你回的是宁州。” “嗯……” “这么说,云朵其实也早就知道……只是,大家都没有说出来。”秋桐的声音有些颤抖。 “嗯……” “你是刻意在瞒着我……” 我没有回答。 “为什么一定要单独瞒着我?” 我还是没说话。 “宁州……星海……青岛……破产……流浪……现实里的易克……空气里的亦客……旅游……营销……策划……现实……虚拟。”秋桐喃喃自语着,突然脸色剧变,浑身剧烈颤抖起来…… “你……你………”秋桐的神情突然变得很激动,嘴唇颤抖着,两眼死死地盯住我:“你……易克……你到底是谁?你……你到底在哪里……你到底是哪一个……你到底是在空气里还是在现实中。” 看到秋桐此刻惊疑和惊惧的神情,我知道,她联想到一起了,终于把我和那个远在青岛的空气里的狗屎亦客联系在一起了! 我深深呼了一口气,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缓:“浮生若梦。” “啊——”秋桐发出一声惊叫,身体颤抖地更加剧烈,脸色变得煞白,眼睛睁得更大,呆呆地看着我。 “浮生若梦……我……我是空气里的亦客……我就是那个在青岛做旅游的亦客。” “啊——”秋桐又发出一声惊叫,带着极度震撼的眼神看着我,声音颤抖着:“你……你……我……我……” “对不起……我一直在瞒着你,我一直在深深地欺骗着你……我一直在你面前上演着最大的骗局。”我低下头。 秋桐不说话了,眼神呆滞地看着我,似乎她的神经麻木了,似乎她的大脑被击溃了,似乎她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寒风吹过,吹乱了秋桐的秀发,几缕头发遮住了她的额头,遮掩了她的半边脸颊,掩盖了她的一侧目光…… 秋桐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脸色煞白地死死地盯着我…… “原来……原来我一直以为的异想天开竟然是真的……原来……原来我以为自己梦幻般的猜测竟然是事实……原来……原来现实和虚拟真的可以重合……原来……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这一切,我的揣度,我的猜测,都是真的。”秋桐的声音里带着巨大的震惊,又似乎带着几分惊喜,还带着些许的酸楚和痛苦。 “是的,这一切,都是真的。”我说:“现实里的易克,就是空气里的亦客……我就是那个虚无缥缈的亦客……还有,你安排的青岛海尔公司的旅游业务,我介绍给了青岛四海旅游公司……他们给我的回扣,我都以你的名义让他们打到了星海的孤儿院账号上。” “怪不得,怪不得不能电话,不能视频,不能发照片……怪不得我去青岛四海旅游公司看不到你……原来,是这样……” 秋桐喃喃低语了几句,突然伸出双手死死抓住我的胳膊,用力摇晃着,提高了声音,带着迷乱的表情看着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一直欺骗我?空气里的浮生若梦告诉过空气里的亦客,她最痛恨的就是欺骗…… “现实里的秋桐告诉过现实里的易克,她最不能原谅的就是欺骗……为什么?为什么你知道这些,你还要欺骗,你还要一直欺骗着……” 秋桐狠狠地抓住我的胳膊摇晃着,声音里带着极度的痛苦和悲楚,听起来有些歇斯底里。 我任凭秋桐抓住我的胳膊摇晃着,没有做任何挣扎,我的心在无声地哭泣,我想秋桐此刻的心也一定在恸哭着…… “因为鸭绿江游船上的那次邂逅,因为自此后你在我心里无法磨灭,因为自此后你在我大脑里刻骨铭心,因为……因为自此后我无法将你挥去。”我的声音有些嘶哑,微微颤动着。 “你……”秋桐的声音突然哽住了,慢慢松开了我的胳膊,两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还因为浮生若梦告诉亦客的那些自己无法改变的无奈现实……还因为鸭绿江游船上我对你无意造成的伤害引发的你对我的恶感……还因为我自身无法排遣的情感矛盾和纠结……还因为你说过的你最痛恨最不可原谅的是欺骗。”我继续说着。 秋桐深深地凝视着我,死死地盯住我,面部表情继续微微颤动着,黑夜里,她的双眸深邃而明亮…… 她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我不敢看她的眼睛,转过目光看着远处…… “你了解我的一切,而我,一直蒙在鼓里,你穿透了我的内心,而我,一直毫无知觉,你掌控着一切的主动,而我,一直任你摆布。”秋桐说。 “我知道,我欺骗了你,欺骗了你的纯情,欺骗了你的善良,欺骗了你对我的信任,欺骗了你对无辜的内心……我知道,你最痛恨的就是欺骗,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我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到,我知道,最终,我失去的不仅是无奈和无力的现实,还有虚拟世界里曾经拥有的一切。” 我看着秋桐,心里阵阵作痛:“我和你说过,总有一天,我会告诉所有的一切,我会向你解开你心中所有的谜团,这是,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如此之快,如此突然…… “我知道,我深深伤害了你,伤害了你的幻想和灵魂,甚至,颠覆了毁灭了你的精神世界,我罪不可恕,我罪孽深重,我无耻卑鄙,我虚伪奸诈,我不奢望得到你的原谅,我只希望你能早日摆脱我给你带来的伤害和痛苦,我只希望看到你的平安和幸福。” 听完我的话,秋桐的身体摇摆了几下,似乎两腿有些发软,似乎有些站不住了,脚步踉跄了几下,接着努力让自己站稳,愣愣地看着我,这目光熟悉而陌生。 我知道,虽然她曾经无数次对我和亦客产生过怀疑,但是一旦真的证实,一旦真的面对事实,她还是被极度撼动了,极度震惊了,她一时还是无法接受这残酷而冷酷的现实。 “你……你……”秋桐嘴唇哆嗦着,浑身剧烈颤抖着,突然又哽住了,突然转过身去,双手掩面,接着疾走,直往酒店方向奔去…… 正文 830.火山爆发 第864章火山爆发 看着秋桐的身影消失在暗夜里,我站在原地,忽然两腿一软,噗通坐在了地上…… 我颓然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浑身没有任何感觉,大脑一片麻木,终于向秋桐坦白了我亲手制造的最大骗局,终于说出了一切。 忽然心里感到一阵巨大的轻松,忽然感到卸下了千斤重担,忽然感到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但同时,心却揪得紧紧的,我不知道我的坦白交代会给秋桐带来多大的冲击和伤害,不知道秋桐今后将如何面对这现实和虚拟重合的纠结,不知道秋桐将会对我采取怎么样的制裁和判罚,不知道明天我将怎么样面对她。 慢慢站起来,站在冰冷彻骨的寒风里,站在寂寥独孤的鸭绿江边,我的心失去了知觉。 踉踉跄跄走回酒店,上楼,经过秋桐的房间,将耳朵贴近房门,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不由有些担心,敲门,边说:“秋桐,是我。” 没有动静,也没有人来开门。 不由更加担心,继续敲门,仍不开门。 急了,我找到服务员,请她给开门。 “我朋友在房间里,但是没人开门。”我对服务员说。 服务员看了看我,然后拿着门卡随我到了秋桐的房间门口,打开门。 门一开,我闻到了满屋的酒气和烟味,秋桐正坐在沙发上喝酒抽烟。 房间里有酒柜,还有烟。 看到我和服务员站在门口,秋桐目光呆滞地看了看,不做声,拿起酒杯自顾将满满一杯红酒全部喝光,接着拿起酒瓶倒酒。 服务员看看我,又看看秋桐。 我对服务员说:“你回去吧,谢谢你了。” 服务员又看看秋桐,没有动,眼里带着犹豫的神情。 秋桐这时对服务员说了一句:“服务员,你回去吧。” 服务员这才走了。 我关好房门,走过去,站在秋桐面前,一瓶红酒已经下去了大半。 秋桐摸起打火机,点着一颗烟,吸了两口,眼皮没有抬。 “你来干什么?”秋桐冷冰冰的声音。 “我……我来看看你……”我说,还站在那里。 “还想继续解释什么吗?” “不……我……我只是来看看你……” “看看我……我会出什么事,我能出什么事。”秋桐的声音有些怆然。 我没有做声。 “既然来了……坐吧。” 我坐在秋桐对过,看着秋桐苍白的脸色。 “来,喝酒……陪我喝酒。”秋桐拿过一个杯子,给我倒满,然后举起了自己酒杯。 我举起酒杯。 “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日是与非。”秋桐凄然一笑,接着又干了杯中酒。 我举着杯子没有动。 “怎么?你……你不愿意和我喝酒。”秋桐脑袋摇晃了一下,瞪着我。 我干了杯中酒。 秋桐接着又给我和她倒满酒,接着又干了。 我也干了。 一瓶红酒很快见底,秋桐接着起身,摇摇晃晃走到酒柜,取了两瓶酒回来,这回是两瓶白兰地。 秋桐默不作声低头开酒,然后又倒上。 举起酒杯,秋桐眼神迷醉地看着我:“易克……你……你很厉害……我……我佩服你……你实在是个高手……你不但是做营销的高手,你……你还是情场高手……我……我佩服你……我……我实在很佩服你……”秋桐的声音听起来很凄冷。 说完,秋桐又干了,接着看着我,醉意浓浓地带着命令式的语气:“干——喝了它。” 我叹了口气,喝光了一杯白兰地。 秋桐清澈的眼珠有些发红,直直地看着我:“你……你是空气里的亦客吗,你是带走了我心的亦客吗……你是要带我去梦幻天堂的亦客吗。” “秋桐……我……” “住口。”秋桐武断地说了一声,接着又举起杯子:“喝酒……喝。” 我不说话了,继续喝酒。 一瓶白兰地喝光,秋桐又开了一瓶,不说话,继续喝,我也喝。 今晚本来就喝了很多白酒,加上刚才喝的红酒还有白兰地掺和在一起,我的大脑开始发晕,神经开始麻醉,眼前开始有些发飘。 秋桐似乎醉地更厉害,身体不停摇摆,似乎都有些坐不住了,将后背靠在沙发靠背上。 第二瓶白兰地又喝光了,在这种心情下,我终于无法控制自己的大脑,我彻底醉了。 秋桐看起来比我醉地还厉害。 “人生如梦啊,如梦。”秋桐迷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语无伦次,眼神看起来充满梦幻:“人生何处不相逢……浮生若梦……若梦……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竟然,竟然不可思议的事情会发生在我的身上……我是在现实里,还是在做梦?我是在空气里做梦吗。” “这不是梦,这是现实。”我的醉意愈发浓厚,带着凄苦的表情看着秋桐:“秋桐……我不愿意回到现实,我宁愿就永远在那个虚幻的世界里,我宁愿让自己永远是空气里的人……可是……可是……” “可是……现实终归是现实……我……你……还是回到了现实。”秋桐悲怆地说着:“空气里的亦客,你可知道,你带走了我全部的心,你占有了我全部的灵魂,你攫取了我整个的情感世界……我以为…… “我以为自己不能抗拒现实,可以在虚幻里找寻我的另一种慰藉,我宁愿让自己的灵魂在梦幻里找到另一个寄托,可是,可是,现实是如此残酷,我……我终归还是梦幻破灭,我终归还是回到了冷酷的现实世界……混蛋——你毁了我的梦,你毁了我唯一的梦……我恨你,我无比痛恨你……我无法原谅你……” “是的,是我毁了你的灵魂,毁了你的情感梦幻,毁了你全部的精神世界,你……你可以恨我,你可以不原谅我,你可以狠狠制裁我……” “你……你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你是个大混蛋……你……你让我如何去恨你,如何去不原谅你……你……你混蛋。”秋桐责骂着我,眼里带着无比的痛苦,却没有恨。 我晕晕地痛苦地看着秋桐。 “我多么想恨你,我多么想狠狠地恨你……可是……可是,你总是有那么多无法抗拒的理由,这些理由,却都是因为我,因为我无法改变的现实……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如此怯懦,如此软弱,如此不敢去抗拒,如此不敢去抗争。” 秋桐悲酸地说着:“我不知道我是该恨你还是恨我自己,恨我与生俱来的性格,恨我不可更改的命运……我……我的一生,不管遇到什么人,不管在现实里还是在梦幻中,注定都要是个悲剧……我就是个悲剧的人……我的悲剧,是无法改变的。” 说完,秋桐看着我:“你不是现实里的易克,你是空气里的亦客,你是不是空气里的亦客,你是不是带走了全部灵魂世界的亦客?你是不是要带我去梦幻天堂的亦客。” 看着秋桐红红的凄苦的眼神,我点点头:“是的,我是……我是永远活在空气里的亦客。” “亦客……空气里的亦客。”秋桐喃喃着:“你可知道……你可知道,在那个虚幻的世界里,我是多么……多么……多么地爱你……你可知道,客客,客客……你是我情感世界的唯一,你是我精神世界的全部支柱。” 我的心猛地颤动起来。 “可是——可是——”秋桐的嘴唇颤抖着,迷幻迷醉的两眼突然就迸出了泪花:“可是,这个世界为什么要如此残酷,这个世界为什么要有现实存在……你,易克的出现,你毁了我全部的梦想,毁了我唯一的支柱,为了我唯一的支撑……为什么你会是他,为什么他会是你……为什么上天要如此对我,为什么,为什么。” 说完,秋桐眼里无声地流出了热泪,从她白皙的面孔上滑落…… 秋桐低下头,双手掩面。 看着无声流泪的秋桐,我的心都要碎了,站起来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秋桐突然就抱住我的身体,紧紧抱住,将脸埋在我的身体里,接着就失声痛哭起来。 秋桐似乎在酒精的麻醉下,终于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内心,哭得撕心裂肺。 我的眼泪忽然就狂涌而出,落在秋桐的头发上,落在秋桐的脖颈里。 在有声和无声的痛哭里,我的大脑终于要失去了知觉,要失去了记忆。 在这个酒精的二人世界里,忘记了现实,忘记了明天,忘记了一切。 我们似乎都模糊了记忆,似乎脑子都断了片子,似乎都被酒精彻底麻醉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不知道我们是如何分开的,不知道又继续开了几瓶酒,不知道又继续喝了多少酒,不知道秋桐是如何被我扶到了床上,不知道秋桐梦幻般喃喃念着多少遍客客,不知道我是如何摇摇晃晃要离开却又抬不动脚步,不知道我是如何内心里燃起极度的凄苦的激晴和亢奋,不知道压抑了沉寂了几万年的火山是如何爆发的…… 不知道,后面的一切我都不知道了,我的记忆彻底断了片子…… 只知道,当我在秋桐的惊叫声醒来的时候,天亮了,新的一天开始了。 只知道,睁开眼,我看到了身体的披头散发的秋桐正紧紧抓住被角遮掩住自己的身体,浑身颤抖满脸惊惧和紧张地看着我。 只知道,我看到了地毯上到处都散落我和秋桐的外衣、内衣…… 只知道,我看到了被蹂lin的皱皱巴巴的床单,还有,在洁白的床单上,那一摊殷红…… 只知道,我发觉自己正赤身果体。 第865章她的第一次 我的大脑轰地一声巨响,猛地坐了起来,紧紧闭上了双眼,狠狠咬住了牙根…… 我知道自己昨晚酒后都干了些什么,我知道我和秋桐在大醉后发生了什么! 我拿走了秋桐的第一次! 在昨晚大醉后的梦幻世界里,空气里的亦客和浮生若梦完成了灵魂和**的交融! 我狠狠地痛苦地自责着,不敢睁开眼睛看眼前的一切。 酒醒了,我的大脑仍然是是一片麻木,我的脑海里充满了幻觉,我的耳边嗡嗡作响,似乎暂时失去了听觉。 不知过了多久,再次睁开眼睛,秋桐不见了,地上她的衣服也不见了,卫生间里传来慌乱的悉悉索索的声音。 我手忙脚乱地下床,捡起地上的衣服,匆忙穿上。 然后,我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的空酒瓶。 一会儿,听到洗手间的门响了,秋桐穿着衣服走了出来,披散的头发也梳理好了。 我怔怔地看着秋桐。 秋桐目光愣愣的,缓缓走到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直直地看着我。 “秋桐……我……我们……”我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 秋桐转眼看了下一片狼藉的床,又看到了那一片殷红。 秋桐的身体突然猛地一颤,脸色倏地红了起来,接着低头,两手紧紧捂住了脸孔…… “对……对不起……我……我……”我继续结巴着,心里异常紧张。 秋桐没有说话,继续低头紧紧捂着面孔,身体继续颤抖着…… “秋桐……”我又继续叫她。 “你走。”秋桐嘶声说了一句,仍没有抬头。 我起身,出了秋桐房间,回到自己房间,重重地仰面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脑子里努力想去回想昨晚大醉后发生的情节,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虽然想不起来过程,但是我知道事情的结果。 我的脑子一片纷乱,我不知该如何向秋桐解释这一切,不知今后该如何面对秋桐。 忽而,又深感自己无颜面对海珠,虽然海珠已经离我而去。 正胡思乱想间,有人敲门。 打开门,秋桐正站在门口,身后站着丹东报业集团的同行。 秋桐的神色很平静,似乎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易总,该吃早饭了。”秋桐轻声说了一句,眼睛却不看我。 于是,我们一起下楼去吃早饭。 吃饭的时候,秋桐神色正常地和丹东报业集团的同行交谈,偶尔还会笑一下,虽然我觉得那笑很牵强。 我也努力做出正常的样子,和大家交谈。 早饭后,我们要走了,丹东报业集团安排了专车送我们回去。 我不知道我离开秋桐的房间后她是如何处理那床单的,或许,她已经洗干净了。 回去的车上,我和秋桐坐在后排,各坐靠窗的一边。 路上,司机默默地开车,我和秋桐默默地看着窗外,都没有说话。 到公司后,谢过对方的司机,我们下车。 在空荡荡的公司门口,秋桐停了下来,看着我:“易克。” “嗯……”我看着秋桐。 秋桐使劲抿了抿嘴唇:“昨晚,我们都喝醉了。” “对不起……我……” “不要再说对不起……如果要说对不起,那也该是我……我不该非要逼问你那些事,我不该如此好奇,不该如此执着,不该非要亲手打碎自己一手制造的幻梦,不该让你陪我一起喝酒,不该抱着你哭泣,不该说那些心里的话……我有太多的不该……我不该,我终于,放纵了自己……先放纵了自己的心,又放纵了自己的身。” 秋桐颤抖的声音听起来充满愧疚和凄然:“我知道,我对不起的人太多太多……我……我对不住周围所有的人,我实在是一个坏女人。” 我知道秋桐这话的意思,默然无语。 “面对现实把,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过分的自责是没用的……忘掉吧,就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忘掉吧。”秋桐的口气很淡,接着深深叹息一声,我分明感觉到了她深深的无奈和酸楚,还有悲凉。 我不由也深深叹了口气。 沉默片刻,秋桐又说:“我们,虽然……但是,我有我的现实,你有你的现实……我们……永远也不会有可能。昨晚,我没有和你发生过任何事情……没有……即使有……我也没有给你,我给的是他,是那个空气里的人。” 秋桐这话听起来像是做梦,又像是在安慰和欺骗自己。 我看着秋桐,秋桐的表情带着微微的一丝倔强,嘴唇紧紧抿着。 我咧咧嘴,想笑,又想哭,心里感到十分悲酸和凄凉。 “昨天已经过去,今天正在进行,明天还要继续……不要有太多杂念,不要想得太多,好好准备招考的事情。”秋桐的神情郁郁,口气有些缓和,似乎还带着一丝温柔,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说不出的复杂情感,接着转身就往里走。 我在原地呆立了半天,然后也上楼,回了办公室。 随着丹东短暂之行的落幕,不管我和秋桐承认接受与否,我们的关系史都揭开了新的一页,新的篇章开始了。 空气里那个虚无缥缈的狗屎亦客,自此彻底消失。 新的篇章,将如何续写,将会由谁来续写,是我,是她,还是我们,我不知道。 新的篇章,将会有多少纠结和痛苦,将会有多少磨难和坎坷,将会有多少柔情和欢乐,我亦不知。 漫漫人生路,我拼搏过,我失落过,我笑过,我哭过,我怦然心动过,我黯然神伤过,我痴迷疯癫过,我纠结痛苦过我豪情壮志过,我颓废沦落过。时不时会感觉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像走在沙漠中迷失方向一样迷茫,孤单无助。又觉得人生如棋,一子错了而满盘皆输。 人生里,放弃该放弃的是无奈,放弃不该放弃的是无能;不放弃该放弃的是无知,不放弃不该放弃的是执着。 只是,在严酷的现实面前,我不知道自己该抓住什么,该放弃什么,该无奈还是无能,该无知还是执着。 午后,天气突变,寒风呼啸,接着天上飘起了雪花,鹅毛般的大雪在寒风的裹挟下飘落在星海大地。 天气预报说,这是今冬以来的最大的一场雪。或许,也会是2009年的最后一场最大一场雪。 整个白天,我都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窗外飞舞的雪花发呆,脑子里回荡着丹东之行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回荡着昨晚发生的一切。 一切都来的这样突然,就如这场大雪。 这是我生命里的一场大雪,是我情感世界里的一场大雪。它涤荡着我灵魂里的龌龊,洁净着我心灵里的卑劣,冰冻着我无法复苏的身体。 生命只有四天,春天、夏天、秋天和冬天;生命只有三天,昨天、今天和明天;生命只有两天,白天和夜天;生命只有一天,那就是:每天。 生命的长度何其有限!情感的载体何其脆弱!现实的坐标何其飘忽! 泱泱苍生,无一例外。 握不住感情的长度,就只能握紧感情的深度;握不住生命的枯萎,就只能握紧生命的苍翠;握不住灵魂的尾声,就只能握紧灵魂的声音。 或许,一生只需一场精神的大雪。 或许,一生只需一场真正的爱情。 岁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时间飞逝,如离弦箭,如过隙驹。匆匆春衫秋裳褪落间,冬天已经深深植入我的身体。 冬天意味着一年的结束,一年生命的结束。 我看着窗外阴霾的天空,所有的缤纷都褪去了,所有的啼啭都消去了,所有的热情都冷去了,所有的繁荣淡去了;只剩苍黄的天,萧索的地,凛冽的风,阴冷的雪。 我的2009即将结束,一年到此似乎可以及早收场了,生命到此似乎可以索性沉默了。 还有什么莺歌燕舞可以欢畅的呢?还有什么花红柳绿可以沉醉的呢?罢,这一生命的末季,不如归去。 雪,漫天的大雪,就这么从四面八方飞扬而下。轻轻盈盈,飘飘洒洒,悠悠然然。宛如一首气势宏大的抒情长诗,又如一场盛大无比的浪漫舞会。顿时,天地圣洁,万物生辉。 如此多的花儿在同一时刻粲然开放,如此多的花儿在同一时刻倏然落下来,如此多的花儿着同一种颜色顷刻间就让天地变色,这是一场如此盛大的花的宴会! 为了这场盛大的宴会,造物主倾尽了自己所有的芳华,用灵魂下了一场洁白的大雪,为2009年的注脚写上了异常庄重神圣的一笔! 站在窗前,点燃一支烟,我缓缓地抽着,沉思着,突然看到一只大鸟从我窗外的眼前飞过,在茫茫的飞雪中努力扇动着翅膀,奋力顶风冒雪向着无尽的苍穹冲去…… 我的心突地一颤。 似乎,这是一只荆棘鸟。 记得传说中有一种鸟,一生只歌唱一次,歌声凄美动人、婉转如霞,当它歌唱时,整个世界都会静静地谛听,连上帝也在苍穹中微笑。这歌声,让善歌的云雀和夜莺都黯然失色。唱完后,它就气竭命陨,以身殉歌。于是这歌声,就成了它生命的绝响;这绝响,就造就了它生命的传奇。 它,就是荆棘鸟。 荆棘鸟,从离开雀巢的那一刻起,就在寻找一棵树,一棵能让它骤死又能骤生的树。这棵树,有着和它同样的名字,叫荆棘树。这一定是它生命中冥冥存在的一棵树,为了这棵树,它穿越了无数的风沙,飞越了无数的丛莽。它就如同在赴一场神秘的死亡之约,这场死亡之约是那般妖娆,妖娆得让它不能自拔,可它从来就没有想到过自拔。这是它的宿命,它认为。 终于,它如愿以偿了。它找到了那棵荆棘树,那棵长着一根很尖很长刺的荆棘树。 它流泪了。它飞向了高空,又俯冲下来。 它就这样把自己的身体扎进了那根刺里,然后开始了生命中的第一次歌唱。歌声和着血和泪,还有剧烈的痛。 它倾尽它所有的力气歌唱,而这样,只会让它的血流得更快,痛苦更深。然而也就在那一刻,它感觉它的灵魂升了起来,飘飘悠悠的,仿佛飞舞着的雪花。就在这飞舞的雪花中,它看到了上帝微笑的脸。 它越发声如天籁,最终声断命绝。 它一生就只为自己歌唱了那么一次,却是生命中最动听的歌唱;它一生就只这么亮开了一次歌喉,却让所有的歌喉都因此黯然失色。 一生一场精神的大雪,就足以铸就生命的传奇。 问自己,在我的生命里,我是否愿意做一只荆棘鸟? 我的心里泛起阵阵涟漪…… 第866章秋桐身体一颤 快下班前,云朵拿着一份传真走了进来。 “哥,这是瓦房店发行站传过来的一份报告,他们准备联合当地一些部门搞一次大规模的发行宣传活动,先给你审阅。”云朵将报告放在我面前。 我接过报告,点了点头。 按照公司的统一部署,明天,也就是周六,公司牵头,各市区站参加,将在星海广场搞一次大规模的向市民赠报宣传活动,各县站各自为战,自己在当地搞,时间和形式自己决定。 这也是大征订结束前最后一次大规模的发行宣传活动了。 “哥,这次丹东之行顺利吗?”云朵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我看着云朵:“还算顺利……怎么?” “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顺利就好。”云朵笑了下,接着犹豫了一下,说:“我怎么看到秋姐有些神情郁郁的,一直就坐在办公室发呆……我还以为。” “哦……”我的心里一动,接着对着云朵笑了下:“可能是累了吧,会议日程很紧张的。” “我也觉得是这样,我劝秋姐先回家休息下,她却不走……还是坐在办公室发呆。”云朵的口气有些心疼。 我的心有些发沉,我知道,此次丹东之行,发生了太多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在秋桐心里不亚于8级的地震,她的心,是短时间里难以平静的。 我不知道,此次大地震,会不会在她的心里引发大海啸,将会对她今后的心态产生如何的变化。 云朵看着我沉默不语,咬咬嘴唇,轻轻退了出去。 我定定神,看完报告,然后拿着报告去了秋桐的办公室。 推开门,秋桐正怔怔地坐在那里,眼神里带着深深的迷惘。 看到我进来,秋桐的眼神一闪,身体不由就颤抖了一下,接着就晃了晃脑袋,似乎是要自己恢复一下情绪,然后看着我。 我走过去,将报告递给秋桐,秋桐接过去看了看,然后点点头,拿起笔签字,边说:“可以,批准他们去操作吧……通知财务,费用从自己站的经费里列支。” 我点了点头,拿过报告就要出去。 “你……等一下。”秋桐说。 我转过身看着秋桐。 秋桐弯腰拿起一个袋子,递给我,声音平静地说:“我中午出去办事,顺便去了一趟市人事局考试中心,找熟人给你要了一套考试复习教材。” 我接过去,看了看。 我不知道秋桐是顺便给我要来的还是特意去要的。 秋桐在集团人力资源部干过很久,她和人事局的人自然是熟悉的。 “我详细咨询过了,这次招考的模式参照公务员考试,程序和考试的内容都是……我给你要的复习教材,就是公共科目的。”秋桐又说。 “嗯……”我点了点头。 “这次招考,报名的人很多,我打听了下,报考我们集团的人有2000多,其中报考你那个岗位的人800多。”秋桐又说。 “哦……”我又点点头,800多人争夺一个名额,李顺给我交办的任务够艰巨的。虽然我对自己做事一向很自信,但是一听有这么多人来竞争这一个名额,心里还是颇感压力。 计划经济时代,考大学是人生的独木桥,因为考上大学毕业包分配,就等于有了铁饭碗,就等于成了国家干部。如今,考体制内的人员又成了很多人的独木桥,大量的应届往届毕业生都把在体制内谋取一个饭碗当做人生的最高追求,每每有招考,都蜂拥而至。 而这部分人脱离学校不久,恰恰又是最善于学习最善于考试的。当然,和参加工作后参加考试的人相比,他们也有致命的弱点,那就是缺乏社会实践经验。 “800多人只录取一个,你肯定有压力,有压力不是坏事,有压力才会有动力,但是,也不要压力太大。”秋桐说:“以前体制内招考的时候,我曾经多次抽调参加其中的一些工作,对其中的程序和内容略知一二,在这种考试的复习阶段,你要注意几点。” 我看着秋桐。 “个人复习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搜集材料,分析复习方法和搜集复习资料;第二阶段是全面开花,把所有资料看一遍,同时做大量的题目;第三阶段是重点推进,把看过的资料归纳出重点并侧重记忆。” 秋桐继续说:“要关心时政,尤其是要关心最近的时事政治,关心不是背时事政治条文而是要加深理解,现在的考试都比较灵活,如‘落实科学发展观,构建和谐社会’的内涵和表述等问题。要针对社会现象用现行政策分析问题解决问题,如果离开了政策而答,考试是拿不到高分的。” 我点了点头,认真地听着。 “还要注重运用。这种体制内的考试一般都有考试要求,一般要以平时工作中会遇见的问题为考核重点,考题有很多的技巧可应对,要学会将解题的技巧和方法灵活运用到考试答题中…… “复习的时候一定要做适量精题,通过做题来巩固复习效果,考试中经常出现的题型,一般平时都能复习到,但是又往往是一带而过的复习,自己心里吃不准。所以在复习时要多做题,以保持对选择题和是非题的敏锐性。特别是行政职业能力倾向测验只能这么复习…… “体制内的考试无非就是为了选素质好的人,复习也应该明白出题者的这一心理,如体制内人员应该具备哪些素质,如何提高行政效率,怎样加强从政道德等,这类题目考的可能性很大,而且一般都是大题目。另外公文处理也要看看,这也是对一名体制内人员的基本要求,复习的重点是掌握各种公文的固定格式和用语习惯等。”秋桐继续说着。 我继续认真听,边不停点头。 “不妨多来几次真题演练,我给你的复习教材里就有这些。”秋桐又说:“真题演练可以选择最近2年的,演练真题要达到以下几个目的:一、了解这种模式的考试,通过对历年真题的学习,感性认识体制内考试的题型、命题风格、各题型分值分布、考察的重点及难易程度。二、掌握解题思路,培养解题技巧。三、领悟体制内人员招考考试命题侧重点和命题技术的变化。” 秋桐不愧是干过多年人事工作的,对这其中的道道非常了解。 “还有,复习教材至少要看三遍,第二遍看的时候,配合模拟试卷,边看边做习题,最好有章节练习。要专项突破能力测验五大题型,练习速度和积累解题方法;关注社会热点问题,熟悉各种题型答题方法…… “能力测验包括言语理解与表达、常识判断、数量关系、判断推理和资料分析,全部为客观性试题。申论主要通过报考者对给定材料的分析、概括、提炼、加工,测查报考者阅读理解能力、综合分析能力、提出问题解决问题能力和文字表达能力。”秋桐边沉思边继续给我详细解说着。 看着秋桐耐心的表情,听着秋桐详细的讲解,我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似乎觉得秋桐对我的心态真的和以前不同了。 “我给你说的这些,你都记住了吗?”解说完后,秋桐这样问我。 我点点头:“嗯,我都记住了。” “世事我皆努力,成败不必在我,只要自己努力了,也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秋桐又说:“毕竟,800多人,只能一个人能成功。” “如果我不报名,我无所谓压力和动力,但是,既然我报了名参加考试,我没有第二个选择,我必须要做第一。”我说。 “为什么要让自己没有退路,为什么要给自己如此大的压力?”秋桐不解地说。 “不为什么。”我的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苦楚。 “你太要强太好胜了。”秋桐叹了口气:“我当然相信你的能力,我当然希望你能成功……只是,我不希望你将自己置于没有后路的地步……毕竟,人生的道路很多,并非只有这一座独木桥。” “如果我不起步,我有很多道路可以走,但是,既然已经踏上了这座独木桥,只有走下去,必须要走过去。”我说。 秋桐看了我一会儿,突然说:“是不是有人逼你要这么做?” 我没有做声。 秋桐沉默了半晌,接着又叹息一声,声音里充满了无奈。 接着,秋桐突然眼神直直地盯着我的上衣看,看得我有些莫名其妙。 “你外套的扣子线松了,要掉了。”秋桐说着拉开办公室的抽屉,取出一个小针线包。 我低头看了下,果真是这样,秋桐不说,我自己还一直没注意到。 “过来,我给你缝缝。”秋桐看着我。 我绕过办公桌,走到秋桐跟前站住,秋桐坐在那里穿针引线,接着就低头认真地给我缝扣子。 我的心里一阵暖流涌动,这种场景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小时候妈妈经常会这样给我缝扣子。 突然感觉一层母性的光环笼罩着此刻的秋桐,心里突然有些冲动,一只手不由自住搭在了秋桐的肩膀上。 秋桐的身体微微一颤,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 我的手一动不动地搭在秋桐的肩膀上。 正文 831.出血了 第867章出血了 片刻,秋桐没有抬头,也没有抖落我的手,继续开始缝衣服扣子。 在这过程中,我能感觉到秋桐的身体一直在微微颤抖,呼吸有些急促,缝衣服的手有些哆嗦…… “哎呀——”秋桐突然发出一声惊叫,我低头一看,秋桐的右手食指被针扎破了,有血出来。 我条件反射般地将手从秋桐的肩膀拿开,接着就握起秋桐的右手,将冒血的食指不假思索放到嘴里吮吸起来…… 略带咸味的秋桐的血在我的口腔里弥漫开来…… 秋桐坐在那里,脸色绯红,身体颤抖地更加厉害。 她没有拒绝我的动作。 我继续吮吸着秋桐柔嫩的食指。 一会儿,秋桐轻轻用力往回缩手,声音有些发颤:“可以了,没事了。” 我松开秋桐的手,秋桐红着脸继续低头给我缝扣子。 我的右手不由自主又轻轻搭在了秋桐的肩膀。 秋桐的身体又开始微微颤抖。 我的心跳加剧,真希望这扣子永远也缝不完……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秋桐很快缝好了扣子,接着将脑袋凑到我衣服跟前,用牙将线咬断,然后收起针线,抬起头,清澈的目光看着我…… 我心里突然感到很尴尬和慌乱,忙将手从她的肩膀拿开,然后走回到原处。 “不管我们愿意不愿意,事情已经发生了,不管我们承认不承认,我们的心态都在发生着改变。”秋桐看着我,片刻,缓缓地说。 我看着秋桐。 “我们是情感动物,但是,我们也是理智的动物……我们可以感性,但是我们更要理性。”秋桐转脸看着窗外飞舞的雪花,轻声说:“易克,我们已经做错了走错了,我们已经对不住很多人……在现实面前,我们要理智……我们只能保持理智,我们必须要理智。” 秋桐的声音似乎有些坚决,似乎在提醒我,也在提醒她自己。 我承认秋桐的话不无道理,是的,在现实面前,我们都别无选择,我们都必须理智。 只是,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始终保持着理智,也不知道秋桐虽然如是说但能否始终做到。 我低下头,缓缓转身,走了出去。 晚上,回到宿舍,吃过饭,我打开电脑。 窗外北风呼啸,雪还在下。 我登陆扣扣。 她在。 “你来了。”我说。 “嗯……” “以后,还会来吗?”我说。 “不知道。” 开始沉默,长久的沉默。 “仿佛,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我多想在梦里永远也不要醒来,可是,终于醒了,醒来,梦结束了。”她终于说话了。 我没有说话。 “从昨晚开始,我的梦没有了……我有的全部都是现实……曾经,你走进了我的梦,你带着我开始了梦幻和梦游,然后,你又亲手打碎了这个梦……我想憎恨你,我想鄙视你,我想唾弃你,我想再也不要见到你,可是,我没有力量,我没有勇气,我没有胆量,我没有理由……我……我只能在碎梦之后的现实里继续前行。”她又说。 “我理解你的心情。”我说。 “你不理解,你不会理解……你永远都不会理解……我知道,我分明知道,我此刻面对的不仅是亦客,还是易克……我没有了虚幻,只有现实……我努力想让自己维持原来的心态,原来对你的那种心态,可是,一切都变了,一切都在改变…… “我想欺骗自己,我想让自己继续生活在梦里,但是,我分明知道,这只不过是自欺欺人,我没法不面对现实……我知道,亦客虽然还在这里,但是他消失了,易克从没在这里过,但此刻分明就是他…… “整个白天,我的脑子里都在重复着一句话:他真的是他,远在天边的他原来一直就在我身边,空气里的你在逐渐模糊,现实里的你却分外清晰起来。我分明知道,今后,有些事情我们可以回避,有些现实我们无法不去面对,有些心态不由自主在改变,有些原则却必须要坚持。” 我明白她这话的意思,我知道她此刻内心的纠结和痛苦,我知道她的无奈和无力,我也知道,虽然她对我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实质性的改变,但是,等待我和她的,只能是无言的结局。我们,终将谁也不会拥有谁。 我的心里涌起阵阵酸涩的波澜…… 寂寞的夜晚,独自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北风怒吼,我的心起起落落,彻夜难眠…… 第二天,风停了,雪停了,太阳出来了。 打开窗户,俯看窗外,一夜间,雪花静悄悄地如童话般将整个世界装扮的如此美丽动人。路边的树木、花草,披着美丽的白纱,身姿百态,似仙女散花般飘舞,路上行驶的车辆小心翼翼地爬行着,停放在路边的车辆,盖着厚厚的棉被,在梦幻般色彩的笼罩下,似乎感觉恬静舒适。活泼可爱的孩子们在堆雪人,打雪仗,欢呼跳跃,街道两旁的行人洋溢着祥和与喜悦。 整个城市似乎在随之动了起来,充满了生机和活泼! 我洗刷完,下楼,直奔星海广场和我的人会合,今天是周六,我们要在星海广场搞活动。 雪后的星海广场,放眼望去,有着千里冰封之气势,天地之间浑然成白茫茫一片。雪后的空气显得格外清晰怡人,雪白的大地被太阳照射出耀眼的光芒。大地像是铺上厚厚的地毯,柔柔的,软软的,走在雪地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 树枝上布满了雪,压弯的树枝,千姿百态,形状各异,毛茸茸,亮晶晶的,像是一条条飞舞的银蛇闪动;叶片上飘落的雪绒,如白玉兰花瓣,悬挂在半空中,透着温馨,宁静,梦幻般地开放;月季在洁白的地毯上,娇艳欲滴,争芳斗艳,激晴而浪漫。 挂满白雪的松树,似亭亭玉立的少女圣洁美丽;远处的一片竹园,披着美丽的白纱,轻风拂过,整个园内似天女散花般舞动着。大自然被雪花魔术般地变幻出一个冰清玉洁,琼楼玉宇的世界! 渐渐地,远处一排排高大挺拔的梧桐树映入我的眼帘,黄成金色、红似火焰,划出季节交替的轨迹,沐浴着金灿灿的阳光,绚烂多彩,梦幻般美丽!在茫茫白色的衬托下,越发显得坚强、勇敢、洒脱与高傲。她经历了春的繁盛,夏的热烈,秋的蕴藏,有着更多的深沉与成熟,她那宽阔的胸怀保藏容纳了世间无限的美丽…… 我在梧桐树下徘徊了许久…… 9点,赠报宣传活动正式开始,市区各发行站沿着广场靠近马路的一侧摆了好几个摊子,加印的10万份晚纸也运抵,大家开始免费向市民发放当天的报纸,同时开展现场宣传征订活动。 我在几个摊点之间来回穿梭,指挥调度协**况。 一会儿,秋桐也来了,来视察工作。 雪后来广场游玩的市民很多,有免费的报纸发放,大家都很积极踊跃地来取,边咨询着什么,工作人员边发放报纸边向大家宣传解释着,同时,另一侧的桌子前,现场订报纸的市民也排起了长龙。 现场的气氛十分活跃。 看到这种热烈的情景,秋桐似乎受到了感染,抱起一摞报纸,也走到路边开始向路人发放,边热情解答着市民提出的问题。 我也抱起一摞报纸走到路边…… 我们手里的报纸发放完后,大家继续忙乎,我和秋桐站在一边看着忙碌而火热的现场,秋桐的脸色冻得红扑扑的,嘴里哈着热气,眼神里充满了生机和神采。 看到秋桐此刻的精神面貌,我的心里感到有些宽慰,起码从表面上看,她似乎正在理智地收放着自己,我多么希望秋桐永远是快乐的。 “今天是周末,小雪呢?怎么不带她出来玩?”我问了一句秋桐。 秋桐收回目光,看了看我,然后往后面一指:“她早就来了,正在那边玩呢。” 我转身往广场里一看,果真看到小雪正在我们附近不到50米的地方玩耍,正在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堆雪球,不时传来她兴奋的欢叫声。 刚才光顾忙了,我竟然没注意到小雪就在我身后不远处。 仔细看那个男人,竟然是李顺!他正专心致志地和小雪一起堆雪球,脸上带着幸福的神情。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仿佛是为了回答我的疑问,秋桐轻声说了一句:“他昨晚11点下的飞机,直接到了我家,在我家过夜住的。” 我的心咯噔一下,李顺昨晚在秋桐家过夜的! 仿佛知道我的心会咯噔一下,秋桐接着说了一句:“他昨晚在小雪的房间搂着小雪睡的。” 我不由出了口气:“哦……” 秋桐看了看我的神色,抿了抿嘴唇,接着就看着远处正玩得高兴的父女俩,脸上露出淡淡的忧伤,还有几分感动和欣慰的表情。 “母爱是不可代替的,父爱,同样也不可代替。”秋桐说了一句。 我没有说话,看着欢快的李顺和小雪,心里不由也涌出几分感动。 不大一会儿,李顺和小雪堆好了雪人,李顺摘下自己的帽子,扣在雪人头上。 小雪对着雪人蹦跳着拍巴掌,兴奋地叫着。 李顺站在一边看着兴高采烈的小雪,微笑着。 一会儿,小雪冲着我们的方向叫起来:“妈妈,易叔叔,快来看啊,我和李叔叔堆的大雪人,好好玩啊……” 李顺这时也向我们看过来。 我冲他们招招手,没动,秋桐直接走了过去。 然后,李顺则冲我走过来。 看到李顺,我的心里突然有些不大自在,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不管怎么说,李顺是我的老大,不管怎么说,秋桐是李顺的未婚妻。而我,竟然就在前天晚上,竟然就在酒后和我老大的未婚妻…… 我觉得自己应该无地自容,可是,我的目光却分明做镇静状看着正走到我跟前的李顺。 第868章李顺划的复习重点 “回来了。”我对李顺说。 “是啊,昨晚回来的,昨晚我搂着小雪睡的,嘿嘿……这孩子早上醒了才发现我在。”李顺笑得十分开心,脸上荡漾着幸福感。 我笑了下,笑得有些牵强。 “你们的活动搞得不错嘛,热火朝天的。”李顺看了那边一眼,接着看着我。 “还行吧。”我说。 “走,到那边走走。”李顺指了指旁边无人的地方。 我和李顺沿着广场边缘走到人少的地方。 “名报上了吧?”李顺说。 “嗯……” “那就要紧锣密鼓开始复习咯。”李顺说。 “嗯……” “我这次回来,就是专门给你打气鼓劲的。”李顺说:“你要从思想上提高认识,要把这次这次考试提高到讲政治的高度,要当成一场攻坚战,这是一场关键的战斗,这场战斗,只许胜,不许败……胜了,奖励大大的,败了,军法从事。” “报名的八百多人,争这一个名额……”我说。 “我管他多少人干嘛,就是八千人,就是参加考试的都是博士生,你也得给我拿下来。”李顺武断地说:“我再次提醒你,在前进的道路上,没有后路,每一步都是破釜沉舟的,往前一步海阔天空,后退一步,万丈深渊。” “考试教材我已经拿到手了,我已经开始复习了。”我闷闷地说。 “教材……那些教材……嘿嘿……”李顺突然笑了起来,笑得有些诡异,接着从棉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我:“拿着,装起来。” 我接过来,捏了捏,里面是厚厚的东西。 我没看,直接装了起来:“这里面是什么?” “是我特意给你划的复习重点……复习教材太多了,怎么能看得过来呢?我给你精简了一下,你就照我给你的复习就可以。”李顺摇头晃脑得意地说。 我哑然失笑,李顺这个从来不学习的菜鸟,他还会划复习重点,滑稽! 我应付地点点头:“好,我会好好看的。” 口里这样说着,心里根本没当做一回事。 “对了,这次你们去丹东开会,秋桐遇到什么事情了吗?”李顺突然问我。 我一愣,接着说:“怎么了?” “这次回来,我怎么觉得秋桐的神情有些不正常呢?”李顺说。 “哦……是吗?”我的心猛地一跳,故意拖长了声音:“哪里不正常呢?” “说不出来,反正就是觉得和平时比有些不正常。”李顺又说。 “我没觉得啊……”我说。 “哦……那看来是我过于敏感了,或许是我平时不在意,这次注意了点吧。”李顺似乎并不是很专注秋桐的神情变化,随意说着,边晃动着脑袋往四周看。 突然,李顺的目光停住了,眼神直直地看着侧前方的马路边。 顺着李顺的目光看去,我赫然就看到了白老三,正从一辆车上下来,穿着深色的风衣,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一只手夹着一支烟,慢条斯理地抽着,在原地站着,目光随意地扫视着广场。 似乎他是路过这里,突然有了雅兴想停下来看看广场的雪景,抑或是这段时间他被李顺的连续出击搞的很沮丧窝囊,想出来散散心。 当然,也不排除有其他可能。 白老三身后,站着保镖和阿来。 白老三的脑袋在缓缓转悠着,按照他转悠的方向和速度,很快就能看到我们。 空旷的雪地上,我们是无法隐藏的。 “跟我来——”李顺突然说了一句,接着就大步向白老三方向走去。 我略一迟疑,跟了上去。 李顺快走到白老三跟前的时候,白老三的脑袋转到了我们这边,看到了我和李顺。 白老三的眼睛一亮,脸上的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露出一丝狰狞。 “哈哈,白老板,白老兄,好久不见,你可想死我了。”李顺开始打招呼,热情洋溢,甚至还张开了双臂。 白老三稍微一怔,接着也满脸绽出了动人的笑容,也张开了双臂,迎接李顺的到来:“哎呀——李老板啊,李老兄,是你呀,想死为弟了。” 接着,李顺和白老三就开始了热烈拥抱,彼此拍着对方的后背,这热乎劲,像是失散多年又重逢的亲兄弟。 “这么长时间不见你老兄,我还以为你到月球上去了呢。”拥抱完,两人分开,白老三阴笑着看着李顺。 “我是想去月球,可是那运载火箭老是出故障,发射老是失败,我去不了啊,这不是,就一直在地球上逛游……这么久不见你白老板,我还以为你到地心旅游去了呢。”李顺哈哈笑着。 这俩人,一个想让对方升天,一个想让对方下地狱,用意都很毒,却说地都很漂亮。 “那怎么会,我就是真的想去地心旅游,怎么着也得拉上你李老板啊,这么好的事,我怎么会忘记你李老板呢。”白老三递给李顺一支烟,自己也点着,吸了两口,说:“怎么样,李老板最近一直无恙否?” “还好,这不是活得好好的。”李顺点着烟,也吸了几口,笑嘻嘻地说:“我以为你已经下地狱了,正打算让易克弄钱纸给你烧烧,你怎么还活着啊……” “呵呵……看你老兄说的,你不先下地狱,我怎么舍得先走呢……你打算让易克给我烧纸,我却已经安排我的人早就给你烧过好几次纸了……没想到这纸烧早好几次了,你还活着。”白老三也笑着。 “哈哈,那就多谢白老板了……既然已经烧了,那就烧吧……不过,我可是实在舍不得走在你前面的,我是一定要送你先走我才走的。”李顺说。 我和阿来保镖分别站在李顺和白老三身后默不作声,阿来不停地打量着李顺,眼神有些捉摸不透。 李顺看了几眼阿来,然后看着白老三:“白老板,这位是你新来的兄弟?怎么以前没见过?” 白老三回头看了阿来一眼,然后看着李顺点点头:“是哦……阿来,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李老板,过来见过李老板。” 阿来冲李顺点点头:“李老板好。” “嗯……”李顺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几下阿来,然后说:“听说你是个人物……有两下子?” “我不是个人物,李老板和白老板才是人物……我那两下子,实在让李老板见笑。”阿来规规矩矩地说着,言辞里甚至还有几分恭敬。 李顺看着阿来,突然阴笑了一下:“讲话挺懂规矩嘛。” “我的人,个个都懂规矩!”白老三眯缝着眼冷冷地看了看我。 “我的人,虽然不是那么懂规矩,但是个个都有教养,不像你的人,也包括你,有爹娘生长,无爹娘教养。”李顺说。 “呵呵,我可以认为李老板这是在侮辱我吧。”白老三说。 “聪明,白老板就是聪明。”李顺带着赞许的表情点点头,接着又说:“哎——今天怎么没见到你的四大金刚五只虎呢?这9条大虫都到哪里去了?” 白老三的面部表情又是一阵抽搐,说:“五只虎……我放虎归山了……四大金刚……四大金刚去哪里了,我倒是想问问李老板,你有没有见到啊?” “这人丢了好找,这狗丢了,漫山遍野乱窜,还真不好找……听白老板的意思,是想让我帮你找找?”李顺做认真状。 “恐怕不用找,你也知道他们到哪里去了吧?”白老三的口气开始有些阴冷。 “这个……还真不好说……不过,我估计,他们要么上天,要么入地,当然,也有可能是下海了……一切皆有可能。”李顺笑着。 “这么说来,四大金刚的下落,李老板心里是有数的喽。”白老三说。 “你的狗,我再有数也没你有数啊!”李顺说。 白老三收起了笑容,脸上露出几分狰狞,看着李顺,鼻孔扑哧扑哧开始出粗气。 “李老板,前段时间你一直神出鬼没不见踪影,我一直想找你喝茶叙旧,死活找不到,没想到今天在这里遇到你……”白老三阴涔涔地说。 “前段时间我出国考察工作了,没来得及给白老板汇报,不好意思哈。白老板一直很想我,这事我回来后听易克说过。其实,不管你想我,我也想你啊,在国外的日子里,我每天都在想着你,一直就想和你叙旧,这不,今天咱哥俩见面了……怎么样,白老板,最近一直顺利否?” “顺利……很好,我很好!”白老三说:“就是没注意,被疯狗给咬了几口。” “哦……是吗,咬地严重不?伤口还疼吗?”李顺做关切状:“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打狂犬疫苗了吗?” “就我这骨架,就我这身板,疯狗咬几口能奈我何?我不需要打狂犬疫苗,我现在正在琢磨如何将那条疯狗弄死,正在琢磨让那疯狗怎么个死法呢?”白老三阴沉沉地说。 “哦……疯狗疯到一定程度,会进化成狼的,进化成来自北方的狼……被疯狗咬的人呢,很快就会成为真正的疯狗,狗再疯也是狗,和狼斗,恐怕自己还不知道怎么个死法呢。”李顺说。 “是吗?那我倒是想看看谁死的更难看。”白老三说。 “好啊,我也想看看,我这人,没事就喜欢看戏……白老板,咱俩一起看好不好?”李顺哈哈大笑起来。 “行,没问题,只要李老板有雅兴,我是绝对奉陪的。”白老三说。 “好,那就这么说好了。”李顺一拍手。 白老三阴阴地狠狠地看着李顺,接着眼珠子转了转,又看着远处正在玩耍的秋桐和小雪…… 我的心一紧。 第869章秋桐的身世 白老三收回目光,哈哈一笑:“李老板,我还有事,就先不奉陪了,咱们改日好好坐坐。” “好,好,我等着白老板的召唤,我是一定要奉陪白老板到底的。”李顺也哈哈笑着。 白老三微笑着又看了我和李顺一眼,然后转身上车,阿来和保镖也随即上车,阿来在上车前,又不自禁看了李顺一眼…… 目送白老三的车子离去,李顺慢慢收起了笑容,脸上露出狰狞的笑。 “疯狗总是要咬人的……他说老子是疯狗,现在老子要把他变成疯狗,老子要做一只凶猛的狼,将这条疯狗撕成碎片。”李顺恶狠狠地说。 我没有做声,转头看了看远处的秋桐和小雪,她们正玩地开心。 “既要痛打落水狗,还要防止疯狗反咬一口。”李顺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接着看着我:“知道不,最近白老三的疯狂招兵买马,在疯狂扩充实力!” 我摇摇头:“不知道!” “要多关注这条疯狗不的动静,不能大意了。”李顺说:“白老三最近人财损失严重,他招兵买马和扩充实力是必然的,不过,他要喘过气来,恐怕一时半时还做不到。但我们要时刻提高警惕,密切注意他的举动。” 我点点头。 李顺看着我:“最近这段时间,你的主要精力要放在考试上。别的可以先放一放,我也不会安排你做其他的事务性的工作……我给你划的复习重点,一定要多看看。” 我心里有些苦笑不得,李顺好像对自己划的复习重点好像还很看重,我牙根就没打算看,但我还是点点头:“嗯,我知道,我会认真看的。” “嗯……那就好。”李顺似乎对我的回答很满意,点点头:“笔试很重要,面试也很重要。面试的事情,我今天早上给秋桐嘱托了,等笔试成绩下来后,让她多指导指导你,她是干过多钱人事工作的,对这一块,她很熟悉。” 李顺似乎确信我的笔试成绩必定能进入面试圈。 李顺又看着远处的秋桐和小雪,说:“当然,不管有多重要的事情,你都要记住自己的本职工作,秋桐和小雪的安全,是你首要记住的重要职责,任何时候都要切实保护好她们的安全……以前,我一直觉得自己没有归属感,象在没有航标的河流上随波逐流的小舟,但是,现在不同了,有了小雪,一切都变了…… “小雪让我第一次感到心里有了牵挂,有了奋斗的更大动力,有了人生的强劲进取心……有我这样一个父亲,小雪是不幸的,她不幸正是因为有我……但是,小雪又是幸运的,因为有秋桐……秋桐给了任何人都不能代替的母爱,这是小雪不幸之中的万幸,也是我的万幸。” 我暗暗叹了口气。秋桐和小雪我自然是要尽力保护的,我一直就在暗中保护着她们,现在,我和秋桐又有了那种关系,从某种意义上,我把秋桐真正当做了自己的女人,我自然是会更加注意保护她的。李顺虽然是秋桐的未婚妻,但是,秋桐的第一次却是给了我。 我才李顺要是知道了我和秋桐之间发生的事情,我想他会暴怒,会立刻就杀了我,甚至,会杀了我的全家。 当然,这只是我的想法,假如李顺真的知道秋桐和我之间发生的事情,到底会怎么做,我是无法知道的。 对于李顺的某些方面,我一直觉得是个迷,他有太多自相矛盾让人无法理解的行为和举止。 当然,此时我不会想到,关于秋桐的身世,是一个更大的迷。这个谜团一旦解开,会成为山崩地裂的10级地震,会引发出一场思考人性和拷问灵魂的超强风暴。 “这小妮子是谁?”李顺看着秋桐和小雪的方向,突然问了我一句。 我转头看去,发现夏雨来了,正在雪地上和小雪大呼小叫地打雪仗。 她怎么来了? “她是我们的一个客户,也是秋总的好朋友。”我说。 “哦……”李顺点点头:“一看就是个小屁丫头……哈哈,挺好玩的,陪小雪玩,倒也不错……我看倒不如把她雇过来给小雪当保姆,专门陪小雪玩。” 我有些哭笑不得,李顺可真敢想,雇一个亿万小姐给自己的女儿当保姆。 “她是我们的客户。”我说。 “客户又怎么了?一年给她一百万,你说她干不干?”李顺说着,大步走过去。 我跟了过去。 “嗨——”李顺老远就打招呼。 小雪和夏雨停了下来,夏雨看着李顺,又看看秋桐:“秋姐,这是谁啊?” 说话的时候,夏雨也看着我,做个鬼脸。 小雪这时说:“夏雨姐姐,这是李叔叔。” “丫头,我是秋桐的未婚夫,我叫李顺,你叫什么名字?”李顺大大咧咧地说着,站在夏雨面前。 秋桐抿了抿嘴唇,站在旁边不做声。 “吖——未婚夫——吖——”夏雨叫了一声,瞪眼看着李顺,吃吃地说:“我……我叫夏雨……你……你是秋姐的未婚夫?” “是的,怎么样,帅不帅?酷不酷?”李顺得意地一挺腰板。 夏雨眼神里有些失落和失望,似乎情绪一下子被这个突然出现的未婚夫打击到了,无精打采地说:“帅什么帅,酷什么酷,像根大虾,像个瘾君子。” 夏雨无意地带着嘲讽的一句话,一下子击中了大家的心,我的心里一震,秋桐的脸色一变,李顺的身体一颤。 李顺接着就笑起来,笑得有些牵强:“你这个丫头,怎么这么评价人呢。” 夏雨翻翻眼皮,看着李顺:“如此说来,那你就是小雪的爸爸了?” “夏雨姐姐,他是李叔叔,不是我爸爸。”小雪认真地纠正着。 李顺脸上露出一丝尴尬,说:“呵呵……叔叔……对,现在是叔叔,但是,等以后,等我和秋桐登记结婚了,就是爸爸了。” “吖——你和秋姐还没登记?”夏雨突然叫起来。 “废话,要不怎么叫未婚夫呢。”李顺说。 “嘎——好,好。”夏雨突然喜形于色,不住点头,自言自语地唠叨着:“没登记好,没登记好……没登记就等于什么都不是……” 我知道夏雨为什么会突然高兴起来,她不是为自己,她是在为他哥兴奋,在她的观念里,只要没登记,就等于什么关系都不是。 李顺看着夏雨喜形于色的样子,又看了看秋桐,突然神情有些紧张,看着夏雨:“喂——你神经啊,你嘟嘟哝哝的什么。什么好,什么不是……” 夏雨看着李顺紧张的样子,突然做了个鬼脸,接着一把挽起秋桐的胳膊,亲昵地将脑袋靠在秋桐的肩膀上,做自我陶醉状,说:“哎——亲爱的,我好喜欢你呶……好喜欢好喜欢你……我多么想和你成为一家人呶。” 李顺的神情一下子愣了,直勾勾的眼神看着夏雨和秋桐:“你……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难道……你们……” 我顿时明白了李顺这话的意思,他是把夏雨当成女同了。 夏雨也明白过来李顺的意思,扑哧大笑起来,接着松开秋桐,看着李顺:“你这个老男人,想什么想……想到哪里去了……你是不是说我是同性恋爱好者啊,呸——说什么呢,胡闹——你才是同性恋呢!” 夏雨的话音刚落,秋桐憋不住想笑,我也有些想笑。 小雪睁大眼睛看着夏雨:“夏雨姐姐,什么是同性恋啊?你和李叔叔是同性恋吗?” 我和秋桐夏雨都忍不住笑起来,似乎大家都觉得这是个玩笑,是个笑话而已。 李顺的脸色却变得发白,看到大家都在笑,他也跟着牵强地笑起来,接着弯腰蹲下抱起小雪,似乎想借着小雪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看着李顺的表情和动作,秋桐的笑容突然有些僵硬起来,眼神里掠过一丝惊疑。接着,秋桐又摇摇头,似乎她觉得自己有些想多了。 李顺抱着小雪,很快恢复了常态,接着问小雪:“小雪,你喜欢这个大姐姐不?” “喜欢啊,好喜欢姐姐和我玩。”小雪说。 “嗯,很好。”李顺接着放下小雪,然后看着夏雨:“喂——丫头,过来——” “干嘛?”夏雨看着李顺,眼里带着不由自主的敌意。 “刚才小雪说了,她很喜欢你……”李顺大手一挥:“既然她喜欢你,那就好办了,你从明天开始——不,从今天开始,就不要做什么发行公司的客户了,报纸的买卖,有什么意思,赚几个钱?你就做小雪的保姆,专职保姆,每天的任务就是陪她玩,陪她开心。” 李顺真是敢想敢做的人! “嘎——”夏雨怪叫一声,低头弯腰捏捏小雪的脸蛋。 “李顺,你胡说什么!你不要胡闹——”秋桐说。 “你给我住嘴——”李顺瞪了秋桐一眼,然后看着夏雨继续说:“当然,我不会亏待你,保证会让你的收入比跟发行公司做报纸的买卖赚钱多……看着,丫头,我一年给你这个数的报酬——” 说完,李顺伸出一个指头,自信而得意地看着夏雨。 “这个数是多少啊?”夏雨半张嘴巴。 “猜——给你三次机会!”李顺更加得意了。 夏雨将食指放在嘴唇边,眼珠子转了转,接着说:“俺不猜三次,俺就猜一次……俺猜嫩这一个指头代表的一定是一个亿,好啊,一个亿好,额喜欢,李老兄好大方……额告诉嫩,低于一个亿额是不干的哦……” “你——”李顺一下子愣了,张口结舌地看着夏雨:“你这个丫头——一百万还不行啊,你……你竟然说一个亿。” 正文 832.夏雨戏弄李顺 第870章 “一百万,你打发要饭的去吧,俺不干哦……俺就要一个亿呶……嘎嘎——大富豪,干不干?敢不敢?额可是要先支付后上班的哦……”夏雨恶作剧地看着李顺。 秋桐有些忍俊不住,我也想笑。 李顺一脸尴尬。 夏雨哈哈大笑起来,接着拉着小雪就跑:“乖乖小雪,我们打雪仗去——” 看着夏雨和小雪跑远了,李顺嘿嘿笑起来,挠挠头皮:“这丫头……够狡猾的……我以为一百万能搞定,没想到她要一个亿……怎么这么大胃口。” “你是自己找难看……亏你能想出这个鬼主意。”秋桐说。 “我说话办事,你少干涉我——”李顺又是没好气地冲秋桐一瞪眼。 秋桐垂下眼皮,不吭声了。 不知怎么,我感觉秋桐和李顺讲话的语气和神情有些异常和不安,似乎她觉得心里亏欠了李顺什么。 怪不得李顺会和我提起秋桐表现异常,秋桐在某些时候某些方面是难以遮掩自己的,虽然她的内心很强大,但是在某些事情上,她的心理其实极其脆弱。 这时我问秋桐:“夏雨怎么来了?” “今天周六,她不用去单位上班,没事干,给我打电话,我说我在广场,还有小雪,她就来了。”秋桐说。 “嗨——这个上班族,怎么一百万还搞不定,怪了。”李顺嘟哝着。 我看了看秋桐,用眼神征求她的意见要不要告诉李顺夏雨的真实身份,秋桐轻轻摇摇头。 我明白秋桐的意思,她是不想给夏雨多惹麻烦,李顺要是知道夏雨的真实身份,说不定会利用夏雨来捣鼓什么事,甚至会殃及夏季。 快到中午,今天的活动圆满结束,我在附近的饭店订了几个大桌安排大家吃大锅饭,每桌四大盆,白菜炖粉皮,牛肉炖土豆,全羊汤,海带炖猪肉,吃的是大包子。 我安排大家去吃饭,秋桐带着小雪一起去,夏雨屁颠屁颠也要跟着蹭饭吃,李顺没有跟去,自己走了。 吃过饭,夏雨腻腻歪歪想黏着我,秋桐眉头一皱,眼珠一转,接着就对夏雨说:“夏雨,我想去做头发,和我一起去,参谋参谋,咋样?” 夏雨看看我,又看看秋桐,呲牙一笑:“额……好吧。” 接着夏雨又对我说:“易总,易二爷,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做头发呢?” 我摸了摸我的平头,说:“做你个头!少拿我开涮!” 秋桐抿住嘴唇笑,夏雨嘴巴一撅:“做你个头不行吗?你这头发,我看啊,可以来个焗油,再染个金色的……满脑袋冒金光,多好看啊……” 说完,夏雨忍不住自己先哈哈笑起来。 秋桐看着我,也笑。 我一瞪眼:“你给我一边去。” 我接着开车要走,秋桐站在车边,看着我:“雪还没化完,路上小心点。” 我看了看秋桐,点点头:”嗯……” “二爷,其实你可以在雪地里飙车的,练练车技!”夏雨说。 我理会夏雨,开车离去。 下午,我正在宿舍睡觉,接到李顺的电话。 “我在机场……半小时后飞宁州。”李顺说。 “哦……这么快就回去。”我有些意外。 “我这次回来,主要是为你考试的事情,给你送复习重点的,当然,也是想看看小雪。” 听到李顺这话,我不由看了一眼被我扔到卧室墙角的那个信封,李顺真是操心操大了,不知天高地厚给我划复习重点,显得有些滑稽。 和李顺打完电话,我起床,洗了把脸,将李顺给我的那个信封捡起来,走进书房,随手放到写字台上,然后拿出秋桐给我弄来的教材,开始正式复习功课,开始准备参加市直系统事业单位的招考。 这次招考,我没有选择,没有退路,我只能去考,而且,我必须要考第一。 我的前途我自己说了不算,李顺说了算。 在某种意义上,我不属于我自己,我属于李顺,属于李顺的团队,属于李顺的伟大事业。 我感到很无奈。其实,我的无奈又何止一个李顺。 人生中有许多的无奈,有的人为此无奈而奋起;有的人为此无奈而悲伤;有的人为此无奈而感动。就是这些无奈,组成了一个个完整或者不完整的人生。 人生为什么不能再逍遥一些呢?为什么要困在这无奈当中呢?何时,我能挣脱鸟笼,飞向天空,可以自由的生活下去呢?可是这就是个无奈的人生,这不既是来自自身的无奈,也是来自外人的无奈。 无数次告诉自己,忘记不该记住的,珍惜现在拥有的,放弃不属于我的,承诺可以完成的,执着该执着的,面对不该逃避的。可这些又有谁真正可以完美做到呢?是我?是他?还是她?没有人可以完做到,除非人没有思想。 或许,只有我如那晚般的大醉时,才可以明白许多无法明白的事情;才可以忘记那些无法忘记的伤痛;才可以面对那些无法面对的事实;才放弃那些一直执着的。 大醉的时候可以感到前所未有的梦幻里的清醒与快乐,但亦十分迷糊。是有这样才能忘记那些无奈?可是,谁曾想过,这是无奈中的无奈呢? 最终,剩下的只有那挥之不去忘之不完的无奈。 学习到下午6点的时候,突然觉得肚子饿了,正想找个大碗面吃,突然听到有人敲门:“先生你好,送外卖的。” 我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个小伙子,手里提着香味扑鼻的饭菜。 “一位女士在我们店吃完饭,然后又让我们单独做了一份甲鱼汤,付了钱,让我们送到这里来。”小伙子说完把饭菜给我,然后就走了。 我将甲鱼汤放下,然后给秋桐打了电话。 “甲鱼汤是你买的?”我说。 “嗯……给你补补身体……学习累脑子,我怕你又靠大碗面打发过去。”电话里,秋桐的声音听起来很柔。 我的心里暖暖的,自从我和秋桐有了那一夜,秋桐对我的一些细微变化我都尽收眼底,尽收心底。 对秋桐这样的女人来说,当和自己心仪的男人有了那种实质性的关系之后,恐怕改变最大的不是生理,而是心理。当然,这种心理的改变是不由自主的是潜移默化的,或许是自己也未必就能觉察到的。 我此时心里的感觉很奇妙,无法用语言描述。 我说:“刚要吃大碗面呢,你真是安排的及时。” “呵呵……趁热快吃吧。”秋桐轻笑了下。 “嗯……”我答应着,却没有挂电话。 秋桐也没挂。 “今天学习累不累?”一会儿,秋桐说。 “还行……不累。”我说。 “是不是……心里一直疙疙瘩瘩的不顺畅?总觉得是被人逼着复习的?”秋桐又说。 “嗯……” 秋桐沉默了一会儿,说:“其实,你可以这样想,不管有没有外来因素,不管你自己喜欢不喜欢,但是,参加这个考试,对你是没有任何坏处的……考上了当然好,考不上,也没有任何损失……其实,作为我来说,我很希望你能考上,毕竟,人总是要进步的,人总是要往前走的,该让的让,该争的还是要争……但是,我不希望你压力太大。” “嗯,我理解,我明白。” “人这一生总是在争于让之间徘徊。”秋桐继续说:“人生一世,如苍鹰翱翔,血性与宽容,就是苍鹰的两只翅膀——不争,不足以立世,不让,不足以成功……懂得争与让的真谛,才会让一个人一生翱翔苍穹。” 秋桐的话让我不由深思起来。 现实社会里,又有几个人能真正做到不与人争?上学时争第一,是为了金榜题名;工作了争先进,是为了升官晋级;下海经商争商机,是为了腰缠万贯。总之人人都想争当人上人,这是人之常情,有了这样的争,才有社会的进步。 在人生的旅途中,在厮杀的战场上,在生活的无奈里:“争”无疑是对他们最好的诠释。在人生的旅途中,如果你不争,那你则成为失败者。在厮杀的战场上,如果你不争,那么你则成为侵略者的刀下鬼。在无奈的生活里,如果你不争,那么你则成为被生活遗弃的对象。 所以,人生需要争才精彩。尽管我的争带有被李顺胁迫的味道。 而秋桐所说的让,我的理解是不和父母争,不和爱人争,不和朋友争。不和父母争,能收获亲情,不和爱人争,能收获爱情,不和朋友争,能收获友情! 自古有句话:争名夺利是枉然。争与让说到底是人生的一种境界,是一种智慧。 整个周日,我都在宿舍里埋头复习功课。 周一早上,我刚进办公室,就接到我以前的一个老客户电话。 “易总,我有一批货要配送到下面的一个乡镇,上周五上午就把货送到你们公司了,怎么我的客户到今天还没接到,你们不是说本市范围的物流配送都是当天可以到达的吗?现在已经过了好几天了,你怎么给我解释?”客户的声音非常生气:“我的客户发火了,大骂我不守信用,你们这样的工作态度和效率,让我怎么向客户交代?我在我客户那边的信誉大打折扣,这个损失你们怎么给我赔偿?我们的合作到底还要不要继续下去?” 这个客户是一个常年性发货的大客户,物流量比较大。 我一听,感到事情比较严重,忙安抚他:“老伙计,别着急,我马上去查查怎么回事,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稍等,我很快会给你回复。” “好,我等着……今天我的客户再收不到货,我要去告你们,我就要撕毁我们的合作合同。”客户气呼呼地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我记下客户的发货时间和货物内容,本想直接去车队,想了想,车队这一块归赵大健分管,还是先找赵大健。 我直接去了赵大健办公室,赵大健正在那里喝茶看报纸,嘴里叼着一根烟。 第871章死猪不怕开水烫 见我进来,赵大健皮笑肉不笑地说:“哟——易总来了……这一大早就来我这里,有什么好事吗?” 我站到赵大健跟前,将记录的单子递给他:“赵总,上周五这家客户送来的货,收到没有?” 赵大健接过来看了看,说:“哦,我得问问。” 接着,赵大健摸起内线电话,打给车队仓库内勤:“给我查一查有没有收到这批货。” 一会儿,赵大健放下电话,冲我说:“收到了啊,还在仓库里放着呢。” “是不是要求周六就发货的。”我继续说。 “是……”赵大健翻了翻眼皮。 “为什么到今天还没发出去?”我说。 赵大健看了看我,突然笑了:“呵呵,这个……我周五喝多了,忘记安排车队那边了……周六周日又休息……今天也忘记安排了……那就明天吧。” 赵大健的口气听起来非常轻描淡写。 “啪——”我一拍桌子:“赵总,你知道耽误了客户的发货是很严重的事情不?你知道货发晚了会影响客户的生意给客户带来声誉和经济上的损失不?你知道这样做会影响我们公司的声誉不?你知道这样下去我们的客户会流失不?” 赵大健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接着就有些气恼的地站起来,伸手指着我的鼻子叫起来:“我靠——多大个鸟事,你还乱冲我拍桌子……不就是晚发了几天货吗,这些货又不是容易变质的食品,发晚了会发霉? “你冲我吹胡子瞪眼干嘛?你什么鸟身份,什么鸟级别,你才当了几天这个鸟副总,你敢冲我拍桌子?我看你是烧包烧炸了腚,当了这个鸟副总,不知天高地厚了…… “车队归我管,仓库归我管,发货归我管,我就是发晚了,你能怎么着我?难不成你撤了我的职?你有这个能耐吗你?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算老几啊你?操——狗仗人势……穷得瑟什么。” 我咬咬牙看着赵大健:“你把工作当儿戏,你把客户的货物当儿戏,你把公司的工作当儿戏,你还有理了你……” “你现在分管发行,你又不分管我这一块,我的工作你乱插手干嘛?我的工作不用你乱发言!”赵大健说。 “这是我以前的一个老客户,是我以前搞定的,是我给签的合同,现在人家找到我责问,我当然不能推辞,我当然要找你问问。”我说。 “问问……哼,问个屁……你没权力问我……你的客户关我鸟事。”赵大健一屁股又坐下,嘟哝着:“大不了我明天给发出去就是……多大个事。” “明天不行,必须要今天,必须要马上发出去……就是今天都晚了,我还得给客户道歉赔偿人家损失。”我斩钉截铁地说。 “今天……你做梦,送报的车子早就出发3个小时了,你让他们再回来?你懂个屎!”赵大健说。 “这我不管,反正这是属于你的工作范围,你必须要让我给客户有个交代。”我说。 “你该怎么和客户交代,关我屁事。”赵大健漫不经心地说:“反正我分管的这一摊我说了算,我说明天就是明天,你管不着我,谁也管不着我……” 赵大健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脸上甚至露出幸灾乐祸的笑。 我真急了,操,这个***赵大健,还真和我干上了。我甚至怀疑他是故意真做的,他知道这个客户是我以前联系的老客户,就故意压货,想给我制造麻烦。 越想越火,我和赵大健吵吵起来,我尽量压低嗓门,赵大健却似乎毫无顾忌,嗓门越来越大。 我估计整个楼层的同事都听到我和赵大健的争吵了。 正和赵大健吵地不可开交,云朵推门进来了:“赵总,易总,秋桐请你们到她办公室里去。” 我和赵大健气呼呼地去了秋桐办公室,进去一看,曹腾正在里面。 “二位老总,这一大早刚上班就在办公室里吵吵嚷嚷,你们考虑没考虑公司里的同事会怎么看怎么想?你们有没有考虑到你们自己的身份?你们有没有考虑到在大家之间会造成恶劣的影响?”秋桐坐在那里,严肃地说。 我没有说话,赵大健坐在那里,晃动着二郎腿,两眼看着天花板,冷笑着不做声。 “有问题有事情可以协商解决,为什么要大吵大闹?你们这样做,成何体统?”秋桐的声音里带着火气。 “是他先冲我拍桌子的,他不拍桌子,我才懒得和他闹……他有什么资格冲我拍桌子,他算老几?”赵大健又开始嚷嚷起来。 “谁让你对工作这副怠慢的态度?”我说。 “我什么态度你管得着吗?你算老几啊,你管我分管的工作?老子在发行公司这么多年,谁敢冲老子使脸色拍桌子?”赵大健一口一个“老子”粗鲁地说。 赵大健和我的关系刚好了几天,这下又闹僵了,这孩子,整天不懂事,没眼头。 秋桐皱皱眉头,看着我:“易总,你说说,到底为什么冲赵总拍桌子?” 我于是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 赵大健冷眼看着我和秋桐,继续晃动着二郎腿,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曹腾坐在一边,微笑着,不做声。 听我说完,秋桐点点头,然后说:“刚才曹经理也和我说这事了,他也接到了客户质问的电话。” 物流业务属于曹腾的业务部,他接到客户的电话是理所当然的,原来他直接找秋桐来反映情况了。客户流失,对他自然是不利的,既包括工作业绩也包括他个人的收入。他倒是狡猾,不找赵大健,直接来找秋桐。或许他听到了我和赵大健的争吵,干脆就先入为主了。 “秋总,这事,你看……如何办是好?客户那边火气很大,非要撕毁合同不可另找合作伙伴。”曹腾不动声色地说:“这个客户可是易总在业务部的时候亲自谈成的,是常年的大客户。” 秋桐没有回答曹腾,而是看着我,口气严肃地说:“易总,不管这事是谁的责任,你都不该冲动,有事可以心平气和好好说,干嘛要拍桌子,赵总是公司发行的元老,要尊重老同志……总之,你不该冲赵总拍桌子,这事你不对。” 我没有做声。 赵大健露出得意的笑。 然后,秋桐看着赵大健:“赵总,这事你看怎么处理?” “什么怎么处理?不就是压了几天货吗?我明天给安排发出去就是了。”赵大健傲慢地说:“客户多的是,什么大客户小客户的,还缺了这一个?那客户是牛逼夸张吓唬人的,什么撕毁合同,撕毁个屁……就是真撕毁了,还多大个事。” 秋桐不动声色地说:“赵总,你这样说是欠妥当的……客户是逐渐逐步发展起来的,客户群是一个日积月累的过程,丢失一个大客户,既损害了客户的利益,还让公司的声誉受损失,直接影响公司今后的业务开展…… “业务部的同事们每发展一个客户,都要付出艰辛的努力,我们要珍惜爱护我们的客户资源,这是我们公司长期发展的需要。车队不配合好业务部的工作,下一步业务部的工作如何顺利更好开展?既然你分管车队这一块,你就要承担起你应该的责任,恪守职责,要顾全公司的大局。” “你这意思是我玩忽职守我不顾全大局?”赵大健蹦起来,手臂冲着秋桐挥舞着:“不就是屁大一点事吗,你少乱给我扣帽子,你以为你是谁啊你给我扣这顶帽子,你以为你当个发行公司老总就了不得了?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还敢教训我……一帮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你不是很能吗,有本事你给党委打报告撤我的职啊……” 云朵紧张地站在一边看着,大气不敢出。 曹腾神色平静地坐在那里,冷眼看着赵大健发飙。 赵大健似乎今天火气特别大,似乎他心中积郁了许久的不满和火气都要在今天发出来。 秋桐镇静地看着赵大健张牙舞爪冲她叫嚷着,表情严峻,眼里带着沉思的表情。 等赵大健终于发完飙,秋桐开口了:“赵总,说完了吧……说完了,我来说……不管这事你如何看待,但是,这货,必须要今天发出去。” “不可能,送报纸的车都出去了,回不来,最快也必须明天!这事我分管,我说了算!”赵大健武断地说。 “车队有备用车,备用车可以使用,必须要今天送出去。”秋桐带着口气不容置疑说。 “没门,我说明天就是明天!”赵大健口气更硬。 “必须是今天,必须要对客户负责!”秋桐继续坚持,毫不让步。 “我分管的工作我说了算,我说明天就是明天,你少干涉我的工作!”赵大健的嗓门又大起来:“别以为你是一把手就了不起了,你知道不知道怎么当一把手,你知道不知道一把手是要学会尊重副手的?这些难道还需要我教你吗?” 赵大健仗着自己和孙东凯的关系,又开始倚老卖老了。虽然此次孙东凯没有提拔他,但这似乎并没有让他打消这种优越感。他似乎认定秋桐是不敢把自己怎么样的! 秋桐眨眨眼睛,突然笑了:“赵总说的是,我是不知道怎么当一把手,是需要赵总教教我。那么,来吧,赵总,你来教我吧。” 秋桐这么一说,赵大健不由愣住了,支吾了一下:“我……我懒得教你……没那功夫。” “既然赵总没功夫,那我就还是要按照我自己的路子当一把手了。”秋桐收敛了笑容,接着对云朵说:“云朵,通知车队的队长过来,大家都不要走,我来开个现场办公会,我做一次一把手给赵总看看,看看我合格不合格。” 第872章极具杀伤力 云朵出去,一会儿,和车队队长一起进来了。 秋桐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后看着大家,平静地说:“在处理正式的事情之前,我先宣布一件事……宣布完后,云朵以公司的名义下发文件,正式往下传达。” 大家都看着秋桐,不知秋桐要干嘛。 秋桐不紧不慢地说:“现在,我以星海传媒集团发行公司总经理的名义宣布,对本公司两位副总分管的工作进行局部调整……原来由赵大健同志分管的车队,即日起改由易克同志分管,此二人其他分管的内容不变……下午,公司办公室就下发文件将此变动通知公司各科室部站。” 话音未落,大家都微微变了脸色,都一起看着赵大健。 赵大健的脸色顿时就变得通红,甚至有些发懵,愣愣地看着秋桐,接着又要发作。 “如果赵总对这个调整不满意,那么,我可以继续加大调整的范围和力度!”秋桐接着说了一句,声音里带着足够的分量。 赵大健又是一愣,硬是没发作起来。 他当然知道,秋桐是撤不了他的职务的,即使秋桐给党委打报告告他也不怕,孙东凯在上面兜着呢,孙东凯让他在发行公司呆着,很明显是有牵制秋桐的意图,他是不会听从秋桐的意见的。 只是,赵大健没想到秋桐给他来了这么一招,你不听我的,你和我作对,不错,我撤不了你的职,我也赶不走你,但是我可以充分利用我的权力剥夺你分管的内容,这是集团党委赋予公司总经理一把手天经地义的权力。 既然你非要倚老卖老仗着背后有人硬要不服从我的工作安排,既然你非要对抗到底,既然你对工作是如此的态度,那么,我就剥夺你对这一块分管的权力,你就是告到集团党委也说不出道理来,你的不是就摆在那里。领导就是想袒护你也无法开口。 还有,你要是继续对抗,我就继续剥夺你的分管内容,直到把你架空,让你成为一个摆设。当然,我这一切都是从工作的角度出发,丝毫不掺杂个人的私念,你告到天边也没处说理。 秋桐这一手,显然极具杀伤力,正击中赵大健的死穴。 赵大健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不敢继续发飙了,秋桐要是真把他架空了,那他岂不是很难看。 我这时冒出一句:“我坚决支持秋总做出的决定,我一定尽职尽责做好自己分管的工作。” 曹腾这时转了转眼珠,也说:“我们业务部坚决服从分管老总的领导。” 车队队长反应也很快,说:“我坚决服从公司领导的决定,我们车队绝对接受新领导的分管。” 云朵说:“我这就安排办公室去弄文件,下午就下发传达分工的调整。” 赵大健脸上十分尴尬和难堪,坐在那里默不作声,狠狠地看了车队队和曹腾一眼,接着冲秋桐点点头,冷笑一声:“行,你行……调整的好,好。” 赵大健显然说的是反话。 秋桐微笑着:“既然大家都表态支持,既然赵总也说调整得好,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处理正事……不过,这个正事,我看不需要亲自处理,还是由新分管的易总现场办理吧。” 说完,秋桐看着我,点点头。 我冲秋桐点点头,然后看着车队队长:“家里还有一台备用车,是不是?” “是,易总!”车队队长回答。 “驾驶员呢?”我说。 “有一个替班的驾驶员,现在就在车队办公室。” “好,你会后马上就回车队,将仓库里的那批货即刻装车,马上发出去。”我说。 “好的!” 我接着看着曹腾:“曹经理,你负责做好对客户的安抚工作和善后处理,当然,我也会亲自再和客户道歉解释。” 曹腾点点头:“是……只是,如何善后?请易总指示?” 我斟酌了下:“第一,正式赔礼道歉,保证今后绝对不再发生类似事件;第二,不但这次的配货款要退回去,而且,即日起到月底,此客户的配送货物均免费,作为对客户实质性的赔偿…… “至于免费配送货物这一块公司内部财务的计算和支出,我会适当调整业务部和车队本月的任务量,不会影响对业务部和车队的考核,不会影响业务员和驾驶员的收入……这一块,等于是公司支出。” 曹腾和车队队长都点头答应着。 然后,我看着曹腾和车队队长:“下一步,业务部和车队要做好工作上的衔接,货到后,要迅速交接,不能耽搁,要严格按照客户的要求进行配送,不得有任何延迟……同时,要严格内部考核机制,严格奖惩,一定要坚决杜绝此类事件的发生。” 曹腾和车队队长又答应着。 然后,我看着秋桐:“秋总,我安排完了,你看可否?” 秋桐站起来,捋了捋头发,冲我点点头,然后看着大家,干脆地说:“易总的处理意见我完全同意,请相关人员遵照执行……今天的会到此结束,散会!” 回到办公室,我琢磨着秋桐今天处理此事的过程,不由暗暗赞叹秋桐的睿智和聪慧,她今天实施的策略分三步走,可以用十六个字来总结:欲擒故纵,防守反击,先礼后兵,软中带硬。 一开始她先借着批评我不该乱拍桌子来安抚赵大健,希望能够缓和赵大健和我之间的紧张气氛,没想到赵大健不识好歹,反而愈发嚣张,开始依仗和孙东凯的特殊私人关系倚老卖老,完全不把秋桐放在眼里,骄纵异常。秋桐对此保持着极度的克制和容忍,对他的挑衅言语没有做任何正面回应。 然后秋桐开始和赵大健商讨处理此事,希望赵大健以工作为重,知错就改,及时修正错误,将损失和恶劣影响降低到最低程度,但是赵大健继续坚持己见,继续顽固不化,继续对秋桐步步紧逼目中无人傲慢异常,借着此事发泄自己压抑已久的怒火和不满,同时奚落打压秋桐。 秋桐在继续保持克制忍让的同时,却突然在工作原则的事情上站住了脚跟,坚决守住底线不后退,这是她防守的最坚固最后的防线。 接着在赵大健持续肆无忌惮的发飙之后,秋桐突然就祭出了杀手锏,以公司的整体利益和工作的原则为出发点,开始突然对赵大健实施了出乎意料的毫不留情的反击,直接剥夺了他分管车队的权力,在赵大健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接着又软中带硬暗示了他一句,如果不服对抗,那么后果会更严重。 如此,这样,赵大健的进攻成了强弩之末,最后毫无防守之力,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秋桐在此次事件上的处理,既保全了公司的整体利益,又打击了赵大健的嚣张气焰,还不会波及到集团上层,还顺带调整了副总分工,还让赵大健有苦难言,可谓是完胜。 相比我和赵大健的争吵,我觉得自己很愚蠢弱智。 一场风波暂告结束。 当然,我知道,赵大健今天吃了一次大亏,今后对秋桐的嫉恨会更加深,他必定还会伺机找机会向秋桐发难。 而曹腾,今天的表现似乎很积极,似乎对我和秋桐十分顺从。但是,不知为什么,不管曹腾如何表现,我始终对曹腾难以树立起真正的信任,始终对他消除不了戒备心理,反而觉得他越发显得深不可测难以捉摸。曹腾的站队,似乎是个谜团。 下午忙完工作,我抽空继续复习。快到下班的时候,秋桐进来了。 “我出去办事的时候,路过人事局,又给你弄了几套模拟试题,还有时政复习资料。”秋桐把一个信封递给我。 我接过来打开看了看,点点头:“很好……你辛苦了。” 秋桐抿了抿嘴唇:“还有不到10天就要考试了……学习时间很紧的……要不,我放你几天假,你不用来上班了,在家集中精力复习功课。” 我摇摇头:“不妥,那样会引起闲话……公私是要分开的,再说,现在正是大征订最紧张要收尾的时候,我哪里能离开呢。” 秋桐没有说话。 我说:“要是巧了,正是工作最忙的时候,偏偏在这个时候招考……干嘛就不能弄到元旦后呢。” 秋桐说:“这可是有道道的……元旦前新招的人上岗,那工龄就从09年开始计算,要是元旦后,就是10年的工龄……时间上差这么几天,但工龄确实差了一年……所以,这次招考,一定要在元旦前结束,元旦前上岗。”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按这个说法,那元旦后,你提拔正科不就是三个年头了。” “是!” “那你不就可以提拔副处了?”我说。 秋桐笑了下:“你想什么呢,白日做梦?你以为副处就是那么好提拔的?” 我说:“事在人为啊……” “事在人为也轮不到我的份……我倒是很喜欢干目前这个职位……起码这个是正的,不带副。”秋桐半开玩笑地说。 我说:“那按照你的思维,我也应该还是继续干那个业务部经理了,做这个老总,是副的,多不带劲!” 秋桐说:“你和我不同……女人,还是不追逐名利的好,有个饭碗就行,男人,则是没办法,男人是要不断进步的。” 正文 833.忍不住会想 第873章忍不住会想 我说:“这次我要是考上了,是不是就是组织部备案的副科级干部了?” 秋桐摇摇头:“当然不是……考上,还得有一年的考察期,一年之后,才可以转正,然后,才有可能提拔副科,才有可能成为组织部备案的副科级干部。” 我说:“要那么久……真没意思。” 秋桐说:“当然,也有例外……领导使用提拔人,都是看自己的喜好,只要领导愿意,没有突破不了的条条框框……市里刚出台了一个关于特殊人才提拔重用的条例,就是为领导开这种方便用的,领导看中了谁,谁就可以套用这个条例成为特殊人才得到破格的提拔重用。” 我说:“哦……那,你看,我是特殊人才不?” 秋桐说:“你是想听好话还是不好的话?” 我说:“听好的!” 秋桐说:“那你就是!” 我不由笑了,秋桐也笑了。 “有时候,人总是喜欢自己安慰自己。”我说。 “或许,人有时候还喜欢自己欺骗自己……明知不可能的事情,还是忍不住会想。”秋桐说。 我沉默了,秋桐也沉默了。 一会儿,秋桐抬起头,迟疑了一下,说:“我下午去医院了。” “哦……还是去找你的那个熟人……找到了吗?”我说。 “嗯……找到了。”秋桐点点头,忽然有些心神不定的样子。 “事情办完了?”我说。 “嗯……”秋桐点点头,眼里带着怔怔的表情看着我。 “你怎么了?”我说。 “回答我,你希望海珠回到你身边吗?”秋桐问我,眼神有些迷惘和忧郁。 我看着秋桐的表情,心里一阵犹豫,说:“你希望我如何回答?” 秋桐低下头,沉默了半晌,说:“我希望你回答——是!” 我的心一颤。 “海珠是爱你的,她对你的爱,我现在感受地越来越深刻……在你最落魄的时候,她来到你身边,给了你最需要的情感的抚慰和心灵的安慰,她是那么深深的爱着你,爱地刻骨铭心,深入骨髓……可是,她却又义无反顾地要离开你,离开了你,难道,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难道,你认为仅仅因为你和夏雨还有混黑道的事情伤害了她就能让海珠离开你吗?你以为你的伤害足以让她离开吗?” 秋桐抬起头看着我,继续说:“不,海珠绝对不会因为你伤害了她而离开你,一个女人一旦真正爱上了一个男人,轻易的伤害是不会让她主动离开的……除非……” “除非什么?”我说。 “除非是她不愿意伤害你……” 秋桐说。 “不愿意伤害我……”我喃喃地说。 “是的,在爱情的世界里,因为不愿意伤害自己的爱人,所以就选择离开……而这种离开,恰恰就是一种爱的体现……这种爱,更加深沉,更加圣洁。”秋桐缓缓道。 “海珠……她……她如何会伤害我?”我说。 秋桐看着我:“你是个粗心的男人,或许,男人都是粗心的……女人,从来都是敏感而细腻的,一个细心的女人,不会等到伤害来临了才会离开,而是在预感到这种伤害要来临的时候,会提前离去。” “她……难道,她预感到有什么会伤害我?”我说。 “应该是这样。”秋桐点点头。 “那会是什么?”我说。 秋桐没有正面回答我的话,说:“有时候,女人认为会伤害男人的事情,对男人来说,或许真的是一种伤害,但或许又不是……每个人的观念不同,想法也不同。” 我突然想到秋桐这几次去医院的事情,不由心里一颤,看着秋桐:“秋桐:“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告诉我!海珠到底是怎么回事?” 秋桐的眼神颤动了几下,露出犹豫的表情,接着看着我:“我这几次到医院去找我那个是熟人,目的就是想知道海珠那天在医院查出了什么问题……今天,我终于知道了,我终于知道海珠为什么要离开你……” “什么问题?”我急切地说。 秋桐盯住我的眼睛,说:“海珠在医院查出患有先天性不孕不育症。” “啊——”我不由失声叫了出来。 至此,我终于明白海珠为什么要义无反顾地坚决和我分手。 因为,海珠知道自己不能给我生育后代。 因为,海珠知道我是家里独子,她不忍心让我们易家因为她而断后。 我怔怔地看着秋桐,想着海珠,心里涌起一阵巨大的酸痛。 “放弃,不是不爱,而是太爱。”秋桐看着我说:“今天,我终于明白了海珠的良苦用心,正因为她是那么深地爱着你,所以,在她知道此事后,才决意要离开你……这种离去,是多么无奈而痛苦,这种爱,是多么地高尚而圣洁,这种爱,是多么醇厚而伟大。” 我沉默不语,心里刀割一般地疼。 “她太傻了……她好傻。”我喃喃地说着,心乱如麻。 “问你一个问题!”秋桐说。 我看着秋桐。 “你对传宗接代这个事情看地重不重?”秋桐说。 “不重!”我毫不犹豫地说。 “你真的对不能有自己的后代看得不那么严重?”秋桐又说。 “是的……虽然我一直秉承着传统的东方文化,但是,我确实没有看得那么重!幸福,和能否传宗接代无关!”我说。 “你可以看得不那么重,但是,你的父母呢?你如何向他们交代?”秋桐说。 “他们的思想并不是你以为的那样不开化。”我说。 秋桐沉默了一会儿,说:“如果你是相反的回答,关于你和海珠,我不会再说任何话……但是,现在你如此回答……我想说说自己心里的想法。” 我看着秋桐,不知她要说什么。 “首先,关于我们。”秋桐看着我:“不管我们之间过去怎么样,不管现在已经发生了什么,不管我们之间内心里到底是如何的感觉,但是,有一点是无可改变的,那就是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 说到这里,秋桐顿住了,眼里带着痛苦的表情,低下头去。 我呆呆地看着秋桐,心里起起落落。 一会儿,秋桐抬起头,继续说:“现实生活里,常常会如此,爱一个人,并非一定要得到,并非一定要拥有。能看到自己爱的人幸福,这对自己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幸福,一种满足,一种快乐。” 我的心里苦涩地翻涌着不息的潮水。 “还有,我想说,我认为,作为一个男人,一个真正的男人,责任是第一位的,一个男人必须要有责任,责任感是一个男人的真正体现……我心目中,一个真正的男人,必须要能担当和包容……这种担当和包容,包括对社会,对同事,对朋友,对亲人…… “责任是感情的义务。不管是情感还是工作,没有责任就不可能做好,没有责任就不可能维持。很多人都经历过初恋,可那么刻骨铭心的情感让人终身难忘却早早夭折,就是因为很多初恋的人还不能承担责任。责任让人不得不想办法去维持,很多时候,不是靠情感去维持两个人,而是靠责任拉拢…… “如果感情只是一时的激晴,那恐怕也不是真正的感情,而是感情的名义打下的幌子。情感不是伟大的,而是在他背后的责任让情感伟大起来。如果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情感,我想没有谁会说他伟大。那么情感还是离不开责任。有了责任,感情才能长久;有了感情,责任就责无旁贷。” 我默默地看着秋桐。 秋桐继续说:“海珠是一个十分优秀的女人,她善良、聪慧、温柔、体贴,她身上具备一个完美东方女性所具备的一切……最重要的是,她爱你……你和她在一起,她会给你想要的所有幸福……除了——” 说到这里,秋桐停住了,看着我。 “除了不能生育后代。”我说。 秋桐点点头,接着又说:“其实,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也未必就完全不可能,只是,我听医院的朋友说,先天性不孕不育有多种,海珠患的这种,目前国内的医疗技术,暂时还没有攻克的办法……还没有治愈的先例。” 我看着秋桐:“你认为我是一个能担当和包容的男人吗?” 秋桐说:“假如你刚才说的你不看重传宗接代的重要性是心里话,我会认为你是……但是,我并不想勉强你内心的真实想法,即使你很看重,也没有任何人会责备你,会鄙视你,我同样也是这样想的,我会理解你……其实,真正要是换了我是海珠,我也会像她这么做……毕竟,我们生活的环境和传统习俗影响着大家的思维。” 我说:“我想知道你内心此刻的真实感受。” 秋桐紧紧咬了嘴唇,低头沉默片刻,接着抬头看着我,语气坚定地说:“我最大的希望,是你能幸福!而我,不能给你任何东西……而海珠,是目前我认为你周围最能给你幸福的人,她是那么深深地爱着你。 “何况,现在,她是最需要自己的爱人安慰的时候,而你的作用是任何人都不可替代的……爱情是自私的,但人的良心是可以无私的……能看到你和海珠的幸福,是我最大的快乐……也是我的幸福。” 我沉默无语。 秋桐接着说:“我其实知道,你是一个有责任感的男人,我知道,你和海珠,有着深厚的感情基础,你对他,心中始终都无法放下……我欣赏你的这种重情,不管这种情是爱情多还是亲情多还是友情多…… “我最看重的是重情重义的男人。而我们之间,有着不可逾越不可改变的现实,我们都是现实中的人,我们的性格都是与生俱来的,性格决定命运,既然命运不可更改,那么,我们就要面对现实,就要正视现实,就要尊重现实,就要在现实里好好地活下去。” 说着,秋桐站起来:“说了这么多,或许有些话我不该说……我不想要求你一定要去做什么,一定不去做什么,你有做出选择的权力。但是,我想,今后的路该怎么走,你或许会知道……我发自内心希望看到你、你们的幸福。只要你们是开心的,我就是快乐的。 “爱是奉献,不是索取,是付出,不是占有。为自己的爱的人付出一切,甚至牺牲,都是值得的。不管男人还是女人,要想得到幸福的感情生活,就要负起那份责任。” 秋桐的声音带着些许的酸楚和无奈,还有悲凉和凄冷,还有倔强和坚定。 第874章责任和良心 接着,秋桐就走了。 晚上回到宿舍,我一夜未眠,在客厅里抽了一夜的烟,反复琢磨着秋桐说的那些话,想着和秋桐的过去和现在,又不停地想起和海珠往昔的一幕一幕…… 我的心里时而疼怜,时而牵挂,时而酸楚,时而无奈,时而歉疚,时而失落,时而迷惘,时而叹息…… 我能想像,在这段时间里,海珠心里承受了多么巨大的痛苦,既要面对自己生理上的噩耗,又要面对情感上的巨大创伤。而这一切,她不能和任何人倾诉,甚至还海峰,甚至自己的父母,她只能独自内心默默承受。 我能感受,秋桐今天在和我说那番话的时候内心是带着多么巨大的无奈和苦楚,却又带着执着的倔强和期翼还有祝福。而这一切,她同样只能自己承受,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在矛盾和纠结中以及理想和现实中斗争了一夜,最终,秋桐的话主宰了我的内心,责任和良心盘踞了我的大脑,是的,此时,海珠是最需要自己最亲爱的人安慰的时候,这个人,就是我!是的,爱情是自私的,但做人的良心不能自私! 海珠对我重情重义,在我最落魄的时候来到我身边,对我不离不弃,现在她这个样子,我不能负她,不能对不住她。一想到这一点,我的心就疼得不行,心里的愧疚自责愈发浓郁。 此时,我没有去想我对海珠的情感到底是爱情多还是亲情多,我只知道,她是真心实意爱我的,在她遭遇这种厄运的情况下,我无论如何不能离开海珠,我必须要回到她身边,我必须要给她幸福,我不能对不住自己的良心,我必须要做一个有责任的人。她因为不愿意伤害我而离开我,我要为了不让她被继续伤害而回到她身边。 天亮后,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我开车直接去了海珠公司。 刚上班,客人不多。业务员都出去了,公司里静悄悄的。 海珠不在,小亲茹在值班。 看到我,小亲茹很高兴。 “易哥,海珠姐刚和计调部的总监出去了,去谈一笔业务。”小亲茹把我让到海珠的办公室,又给我倒了一杯水,笑嘻嘻地看着我:“哎——这么些日子不见你,可想死俺了,当然,最想你的还是海珠姐,她没事的时候常坐在办公室发呆,抽屉里还藏着你的一张照片,没事就拿出来自己看,边看边偷偷流泪。” 听到这里,我的心里有些发酸,冲小亲茹笑了下:“你先出去忙吧,我自己坐会儿,我等她回来。” 小亲茹轻轻带上门出去了。 我坐到海珠的办公桌前,低头看到中间抽屉的钥匙还插在钥匙孔里,似乎海珠出去走的比较匆忙,没有来得及锁上。 犹豫了一下,我拉开抽屉。 首先看到了一个相框躺在抽屉里,里面是我的照片。那是今年金秋的一天,我带着海珠去棒棰岛风景区游玩,在棒棰岛宾馆门口的草坪上,我腾空跃起做飞踢动作,海珠给我抓拍的。当时海珠拍了很多张,后来选了一张最满意的冲洗出来放在相框里,放在自己的办公桌上…… 默默注视了一会儿,我叹了口气,拿起相框看了半天,往回放时,看到一个粉红色的日记本。 我轻轻拿起日记本,缓缓抚摸着封皮,又犹豫了半天,我终于打开日记本…… “哥,这是一封写给你但永远都不会寄出去的信!哥,我离开了你。当我离开你的一瞬间,我多想再叫你一声哥,可是,我终究没有叫出来。 “我曾经说过,我要抓牢你,一辈子都不会放开你,可是,如今,我已主动放开了你的手。离开你,是因为爱你。因为爱你,所以不愿意看见你不快乐;因为爱你,所以不愿意看着你强忍內心的挣扎;因为爱你,所以不愿意看见你辛苦;因为爱你,所以愿意放开你。 “曾经以为你是我手中的风筝,只要我手中紧握着那根线,无论你飞向何方,我最终都是你的归属,可是,当我踏出医院门口看到你的一刹那,我立刻明白:我将要失去你!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往事如风,不如就让它随风而去,当一切成空,唯有不愿意让你看见我的眼泪,因为知道你会心疼。因为爱你,所以不会用泪水去让你烦忧。 “虽然我渴望天长地久,但如果那只是一种奢求,那不如只求曾经拥有。曾经拥有过你的爱,这已足够。因为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当我渐渐开始接受你和夏雨之事的解释,当我渐渐开始接受你参加黑道这个现实,一度以为,我和你可以继续下去,你和夏雨或许真的是一场误会,你参加黑道或许是被逼无奈,只要误会消除,只要你摆脱无奈,我们还会像以前那样幸福和甜蜜。可是,一张诊断单,将我长期以来的忧惧和猜测变成了现实,击碎了我所有的梦…… “不能生育,意味着你和我之间将没有孩子,意味着你们家将断了香火无人传宗接代。或许你不看重这一点,但是我看重,我可以忽视你,但是我不能忽视你的父母……所以,现实面前,我别无选择,只能放手,只能离开。” 看到这里,我的心剧烈颤抖起来。 点燃一颗烟,稍微让自己心里平静一些,然后继续往下看: “放手不是无私的奉献,离开你,这不仅是对你的爱,更是对我自己的宽慰。放开你,我很心伤,很心痛,但我不后悔。让你从我的生命中消失,是因为长痛不如短痛。当我容颜尽老,行将就木,我依然不会后悔,因为我爱你。 “爱一个人,到底可以爱多久?忘记一个人,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我无从证明,因为还在爱着你,因为爱在继续,因为心依然在痛。有的东西我再喜欢也不会属于我,有些东西我再留恋也注定是要放弃,我深深知道,人生中有许多种爱,但不能让爱成为一种伤害。我不能因为我自己伤害你,伤害无辜的你的父母。 “爱可以是一瞬间的事情,也可以是一辈子的事情。每个人都可以在不同的时间爱上不同的人。不是谁离开了谁就无法生活,遗忘让我坚强。拥有不是绝对的幸福,相爱不一定要拥有,爱一个人,不是一定要天长地久的厮守,我既然已经决定放弃,我就不再纠缠,当然,我已经没有了纠缠的资格和资本…… “永远到底有多远,连我自己也没有把握!我只能安慰自己,爱的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拥有才是幸福。因为我还爱你,所以我什么也不要再对你说,什么也不要再做,把所有的思念和牵挂一一封存,把所有的痛苦和悲伤细细收藏。 “这个世上,天长地久、海枯石烂的爱情微乎其微。相濡以沫、白头偕老的婚姻却随处可见!离去的,是注定今生要错过的!属于你的,一定还在某个地方等待着你的出现! “学会放弃,生活会更加容易!学会放弃,在落泪以前转身离去,留下简单的背影!学会放弃,将昨天埋在心底,留下最美好的回忆!学会放弃,让彼此都能有个更轻松的开始,遍体鳞伤的爱并不一定就刻骨铭心。曾说过爱你的,今天,仍是爱你。只是,爱你,却不能与你在一起,我只能用另一种方式爱你…… ”经常会看着你的照片,看着龙腾虎跃的你,想着我们的往昔……曾经我们山盟海誓,现在却行同陌路,也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决定放弃你的那一刻我哭了,我一直坚定自己不会流泪,可是我在此刻还是忍不住。 “如果说爱一个人是一种罪孽的话,我想我也已罪孽深重,如果这是条绝路,我已无法回头。为什么上天要这样惩罚我?如果是我做错了什么,我愿意祈祷上天饶恕我,可是,蓦然发现,没有上天! “告诉自己,现在的我好累,难道真的只有死亡才是最终的解脱吗?现在终于明白我原来是这样的脆弱,这样的可悲,我的心累了,真的太累了…… “我相信我们真的爱过,彼此在乎,彼此思念,可是爱脱离不了现实,逃避不了世俗。当看到那张诊断单的时候,我的大脑剩下的,只是空白! “如果真诚是一种伤害,我选择谎言!如果谎言是一种伤害,我选则沉默!如果沉默是一种伤害,我选择离开……” 看到这里,我深深吸了一口烟,青烟弥漫着我的眼睛,我的眼里有些发涩。 我揉揉眼睛,继续往下看。 “看着你的照片,想着你,回忆着过去,不知不觉,我们在一起也这么长时间了,当初的点点滴滴,时刻在我的记忆中徘徊,整个脑海都在回忆认识你以后的点点滴滴,回忆两个人在一起度过的分分秒秒,顿时心里有种莫明的欢喜。 “说忘掉,也只能是一句欺骗,是自我安慰,是想从失落中寻找一份感觉,忘记你,我很难做到。我还是想你,我就这么静静地想你,我喜欢这样想你,喜欢看着你的照片想你,让自己的心有了柔柔的疼痛和幸福的甜蜜。很多时候,就这样静静地想一个人,其实也是一种幸福、一种快乐…… “我不能和你走进婚姻殿堂,我不能做你和你孩子的贤妻良母,我不能做你父母的完美儿媳。我知道,只要你想,只要你愿意,会有人爱你……你周围不乏喜欢你的女人,不管是谁,我祝你幸福!你答应我,你要好好的生活,找一个你爱她她同样深爱你的人。你幸福那就什么都好,你要好好保护自己,希望你早日摆脱黑道,我们是平民子弟,我们做良心事,吃良心饭,我们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看到这里,我的眼睛潮湿了。 第875章最深的爱 我继续看下去: “我的选择或许让你心碎,或许让你伤痛,或许你也会恨我。希望你尊重我的选择。选择离开你,对我来说是被逼无奈的选择,也是一种解脱,对你说或许是一种幸福;在对的时间选择了错的人是一种无奈;在错的时间选择对的人是一种遗憾;在错的时间选择错的人是一种后悔。 “痛苦缘于选择,选择本身也是一种痛苦。人来到世上的第一声哭泣就证明了选择了做人的痛苦,没有谁是笑着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人生面临着太多的决择,也就是要承受太多的痛苦。有些枷锁是自己给自己套的,有些不幸是命中注定。 “有一些爱情,当我们的青春一步步远去的时候,再难拥有!谁是过去,谁是眼前,谁是后来,谁是未来。无关紧要该淡就淡、该断就断、没有什么值得再次的回头。去的要去,来的要来,停的会停,爱的还会在。我想,总会有那么一天,我们会在同一时刻想起对方,无论阴晴,无论风雨。 “因为你,我尝试到什么是甜蜜的滋味;因为你,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痛苦,那种痛不欲生也是因为有了你;因为你,我不想在爱与不爱中为自己辩护,因为这颗心早已告诉你;因为你,我懂得了什么是爱,并学会了爱! “很想对你说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爱你,我爱你,但是对不起,因为爱你,所以我要离开你……因为爱你,所以希望你快乐!只要你快乐,我就快乐!因为爱你,就该放了你!因为我知道有一种爱,叫做——放弃!那是我对你最深的爱…… “哥,亲爱的,我离开了你,不会再回来……当我依然爱着你,但这爱已成为你的负担,但这爱已是一种痛苦,那么,我选择放手!我离开你是我没福气,没有我你会更幸福……哥,祝福你……” 看到这里,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我的心疼痛不已,伤感疼怜的泪水静静从我的脸上滑落。 看不下去了,我合上日记本,将日记本放进原处,低头撑住额头,继续无声地流泪。 半天,平静下来,我站起来走到门口的脸盆前,用湿毛巾擦了擦脸,然后坐到沙发上,怔怔发呆。 我的目光无意中落到一侧的书橱上,在书橱的最上层格子里不引人注意的角落,放着几本杂志。 我站起来走过去,打开橱门,随手翻动着那些杂志,突然一张白纸从一本杂志里滑落出来,落到地上。 我弯腰去捡,随意一看,这是一张诊断书。 我仔细看,这就是决定海珠命运的那张诊断书。 我死死捏住这张诊断书,坐回到沙发上,一遍一遍看着那诊断结果…… 想着海珠日记本里写给我的那封永远也不会寄出的信里的内容,看着这个诊断结果,我的心里愈发坚定了要海珠回来的决心。 正在这时,海珠推门走了进来,小亲茹跟在后面。 看到我,海珠一怔,接着回头看了下小亲茹。 小亲茹一吐舌头:“海珠姐,我还没来得及和你说易哥来了。” 说完,小亲茹冲我做个鬼脸出去了,将门关死。 我站了起来,手里还拿着那张诊断书。 海珠看到了我手里的东西,脸色倏地一变。 “你……你来干什么?”海珠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看着海珠瘦弱的身形,心里一阵疼怜,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然后缓缓将手里的那张诊断书撕烂。 “你……你要干什么?”海珠说。 我将撕烂的纸片在空中一扬,纸片雪花般纷纷飘落。 然后,我缓缓走到海珠跟前,深深地凝视着海珠憔悴的面容。 “你……”海珠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之色。 我紧紧抿着嘴唇,缓缓伸出右手,抚摸向海珠的脸…… 海珠没有动,低垂下眼皮,身体微微发抖。 我抚摸着海珠的脸颊,凝视着海珠的面容,心里阵阵发颤。 突然,我猛地将海珠拉了过来,紧紧地将海珠抱在了怀里。 我紧紧抱住海珠的身体,海珠的身体消瘦了很多,柔弱了很多。 海珠没有说话,呼吸有些急促,想挣扎,但被我抱得很紧,只能是无力地动了几下。 我的下巴抵住海珠的肩膀,嘶声说了一句:“跟我回去。” “放开我……”海珠说。 “跟我回去。” “你先放开我……” 我松开海珠,海珠捋了捋头发,然后指指沙发:“坐下吧。” 我没有动,看着海珠,还是那句话:“跟我回去。” 海珠缓缓摇摇头:“不,我没有回头路。” “你本来就不曾离去,谈何回头。”我说。 “我已经离去,不会回头。”海珠说。 “你好傻,就因为这个诊断书,你就做出如此荒唐的决定。”我说。 海珠坐到沙发上,用手扶住额头,说:“既然你看到了那诊断书,那我也不瞒你了……是的,不错,我是傻。可是,我做出的决定并不荒唐……再美丽的爱情也要走入婚姻,要走入现实,要面对现实,面对世俗,面对生活,婚姻是过日子,不是谈情说爱,既然我不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婚姻,既然我不能做你父母的完美儿媳,那么,我的决定就是基于理智的,就不是荒唐的。” 我坐到海珠对面,一把握住海珠冰冷的手:“阿珠,这这想法根本就十分荒唐,我不会因为这个可恶的诊断书就对你有什么看法,我不会在乎所谓的什么传宗接代,我不会在乎,我的父母也是通情达理的人,他们也同样不会在意的……相信我,我们一家,都不会把这个当做多么重要的事情的…… “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你一直很爱我,在我最窘迫的时候,你来到我身边,现在我们刚刚要开始复苏发展,我们的事业都刚要起步,你却要离我而去……难道,你忘记了我们当初的誓言了吗,难道,你忘记我们当初的共患难了吗……难道,生育问题就真的这么重要吗?我自己都不在乎,我父母也是开通之人,你干嘛非常这么在意。” 海珠不说话,我语无伦次地反复向海珠表达着这个意思。 海珠紧紧抿住嘴唇,身体不停地颤抖。 半天,海珠抽回自己的手,看着我:“你说完了吗?” 我住了嘴,看着海珠。 海珠站起来,背对着我,沉默了片刻:“既然你说完了,那么我来说一句:不要再重复你的理由,我不会改变我的决定,请你回去吧。” 海珠的声音听起来很凄然,但是又很坚决。 “阿珠——”我急了,站起来,走向海珠。 “不准靠近我。”海珠厉声说。 我不由住了脚步。 “你……回去吧……谢谢你今天来看我,以后,请不要再来打扰我。” “今天你不跟我回去,我坚决不离开半步!”我口气坚决地说:“刚才该说的我都说了,我不再重复!” “你……”海珠转身看着我,眼神有些发愣:“我听海峰哥说你正在准备参加市里事业单位的招人考试……现在正在紧张的复习阶段,800人才录取一个,你要集中精力复习功课,不要分心。” 我考试的事和海峰电话汇报过,海峰很支持。 “要想不让我分心,你今天就跟我回去。”我说:“不然,我也不复习了,不考试了,我就在你这里吃在这里睡。” “你……你……你无赖。”海珠说着,眼圈有些发红,似乎有些着急和生气。 我点着一颗烟,慢慢吸起来。 半天,海珠就站在那里看着我,眼神里带着无奈和凄苦。 我们就这么僵持着,她坚持不回去,我坚持不走,还拿不考试来威胁她。 终于,海珠轻轻叹了口气:“好吧……我们各退半步……你答应我,集中精力好好复习准备考试。” 我一阵轻松,看着海珠:“好,我答应你,那你呢?跟我回去?” 海珠说:“我不能跟你回去,下午,我就要飞北京,在那里集合,明天,和三水集团的人一起飞迪拜。” 原来海珠下午就要飞北京去迪拜了。 我说:“去迪拜散心,很好……那你回来之后呢?” “刚才你说的那些话,我不会当耳旁风,我需要时间来考虑,请你给我一个缓冲,等我从迪拜回来,再答复你。”海珠说。 “为什么要等从迪拜回来?不行,你现在就答复跟我回去!”我说。 我很担心这是海珠的缓兵之计,一是为了打发我走,二是为了让我好好复习功课。 “我说了,我们各退半步,你不要逼我,不要得寸进尺。”海珠缓缓地说,口气有些冷峻:“如果你不答应我这个要求,那好,你自己在这里呆着吧,你不走,我走,那考试,你愿意考就考,不考,就算!反正和我无关!” 我一听,慌了,忙说:“我答应,我答应!那就等你从迪拜回来再说。” 海珠点点头:“我现在要忙了,要给公司里的人交代我走后的工作。” 海珠这是在下逐客令。 我站起来。 海珠说:“等我从迪拜回来的时候,你的考试结果也就基本出来了。希望听到你的捷报。” 我说:“我考试的结果对于你的回来会起到促进作用吗?” 海珠眼神一动,接着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当然。” 我猛地挥舞了一下拳头,说:“那好,我要在800人里考第一,笔试面试都是第一……你信不信?” 突然,我就觉得自己复习考试有了动力,这是真正的动力,不是李顺给我的那种压力。 海珠点点头,轻声说:“你有这个实力,你有这个能力。我相信你会成功的。” 我冲海珠笑了下:“阿珠,笑一个我看看。” 海珠努力笑了下,笑容里充满了酸涩和忧郁。 看着海珠的笑,我心里只想哭,眼睛有些潮湿。 海珠转过脸,轻轻地说说:“你走吧。” 阿珠要忙工作,让我走,我只能离去。 下午,海珠直接从星海飞去了北京。 下午,我接到小亲茹的电话,说我走了之后,海珠在宿舍里关上门捂着被子痛哭了一场。 听小亲茹说完,我的眼睛再次潮湿。 正文 834.夏雨火起来了 第876章夏雨火起来了 我不知道海珠今天给我的话是不是在打发应付我,但是,我还是带着一丝希望,将这希望当做我复习考试的动力。 听小亲茹说,同时一起飞北京的,还有夏季,他作为老板,自然是要去迪拜参加年会的。 夏雨没去,她在集团看家。 老黎这把老骨头也不甘寂寞,随同一起去北京,然后去迪拜,临走前给我打了个告别电话,说是要跟儿子去阿联酋搞沙漠理疗。我怀疑他去迪拜的真实意图是要给儿子的年会撑腰打气出谋策划。 夏季和老黎一走,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夏雨火起来了! 上午,开完征订协调调度会,我正在办公室和车队队长谈事情,接到三水集团办公室的电话:“易总您好,这边有个合作业务上的事情,请您来一下。” 放下电话,我和车队队长又交代了几句,然后直接去三水集团。 车子放好,刚进集团总部大门,就看到夏雨正站在门口蹦蹦跳跳,她在这里迎接我。 “哇咔咔……嘎嘎——二爷来了——”夏雨毫不顾忌旁边进进出出的工作人员,大笑着和我招呼。 我皱皱眉头,夏雨这么叫,周边的人还以为我真的是夏雨bao养的二爷呢。 我的猜测是正确的,我看到经过的人当中有几个边走边用鄙视的目光看了我一眼,有的还撇撇嘴,还有的带着羡慕的眼神。 “走,二爷,上楼。”夏雨直接就挎我的胳膊,亲亲热热地说。 我挣脱开夏雨的手,然后说:“是你叫我来的?什么事?” “是啊,现在这里除了我,谁敢调动你?”夏雨说:“走,有话到我办公室再说。” 周围不停有人经过,这里确实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我跟随夏雨去了她的办公室。 一进门,夏雨一脚将门踢上,然后接着就蹦跳着往我身上黏,我一闪身避开,她扑了个空。 “嘿嘿……嘻嘻……哈哈,咔咔……嘎嘎。”夏雨发出各种笑声,不再继续黏糊我,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往沙发上一趟,双脚乱蹬着:“二爷,我今天彻底自由啦,哈哈,今天开始,我就是山大王了。哎——这种感觉好爽,没人管我了。”说着,夏雨又蹭一个翻身,从沙发上下来,然后喜滋滋地站到我面前看着我。 我看着夏雨:“你今天叫我来,就是为了让我分享你活得自由的快乐?” “昂。”夏雨说。 “乱弹琴。”我摇摇头,然后说:“好了,你的喜悦我已经分享了,我要走了。” “不许走,不要走哦……”夏雨抢先到门口拦住我,看着我可怜巴巴地说:“二爷,人家好不容易有个自由身,才叫你来一起玩的,刚来,干嘛要走啊,别走…,咱俩好好唠唠嗑。” 我说:“你哥出差了,集团的事很多,你不忙?你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的。” “那不碍事,不是还有很多其他人吗。”夏雨说:“小事我不管,大事我审批就可以了。对了,我今天叫你来,不单是玩哦,还是要谈谈我们的业务哦……” “哦……说吧。”我说。 “坐,坐下慢慢谈,我去给你倒水。”夏雨乐颠颠地去倒水。 我坐下,夏雨给我倒了一杯水,然后坐在我身边,从茶几上拿起一盒烟:“二爷,抽烟……这是我专门给你准备的,我办公室里其他任何人来都是不准抽烟的,但是,二爷例外。” 我点燃一颗烟,抽了两口,夏雨乐呵呵地看着我:“哎,二爷真帅,抽烟的架势都这么有男人味……帅极了……帅呆了。” 我苦笑了下。 夏雨接着站起来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份文件回来,放到我面前:“二爷,今天我找你来是真的有业务要谈呢……你看,这是我们物流配送明年的合同,我让手下人弄了个草案,你看看有哪些地方需要修改的,如果没问题,我们元旦前就签了。” 这是发行公司和三水集团合作的一个大项目,我最近这几天也在琢磨这事。看来夏雨找我是真的有正事。 我开始看合同,夏雨乖顺地坐在我身边,托着腮,身体不停往我身边靠。 我转头看着夏雨:“你,坐到对过去,少黏糊。” 夏雨一撅嘴:“怎么了啊?咱们今天是公私兼营,我靠着你坐坐又怎么了?小气鬼!” 我说:“你过去不过去,你不过去,我过去——” 夏雨忙站起来:“好,好,2奶听二爷的,我过去还不行吗。” 夏雨老老实实坐到了对过的沙发上。 我看完了合同草案,琢磨了一下,接着又提了几个需要修改的地方,夏雨认真地听着,不住点头,又不时提出自己的意见。 最后意见达成一致后,夏雨直接坐到电脑前修改,修改完毕,又打出一份。 “夏季给我授权了,如果你们没意见,现在就可以签合同。”夏雨说:“在夏季同志出国期间,集团的一切事务由我做主。” 说完,夏雨得意地笑了。 我说:“你可以做主,但是我不能做主,这合同要先给秋桐老总审阅。” 夏雨说:“提高工作效率,我现在就传真给秋姐,让她看看。” 夏雨说着就摸起电话打给了秋桐:“秋姐,二爷现在我这里,我们在商谈明年和你们合作物流的合同,我们初步定下来了,二爷说这合同需要你审核……我现在就传真给你哈,你要是没意见,我现在就和二爷签了。” 夏雨一口一个二爷,不知秋桐听了心里是何滋味。 打完电话,夏雨就传真给了秋桐。 然后,夏雨又坐下来:“稍安勿躁,等秋姐回复。” 我点点投头。 “哎——我一点都不喜欢那天见到的那个什么秋姐的未婚夫。”夏雨突然说:“看起来像个大烟鬼,贼眉鼠眼的,看起来就不像是好人。” 我看着夏雨:“你为什么说人家是大烟鬼?” “看着就像呗,看那眼神就能觉察出来,抽大烟的人,眼神和正常人都不一样的。”夏雨笑嘻嘻地说:“当然,我这也是乱猜,我也没见过真正的大烟鬼,我只是根据想象推测。” 我吸了一口烟。 “哎——这个李顺不会真的是大烟鬼吧?”夏雨说。 我看着夏雨:“我也在抽烟,你说我是不是大烟鬼?” “呵呵,你是小烟鬼,你不是大烟鬼。”夏雨说:“哎——我很奇怪,秋姐怎么找了这么一个未婚夫呢?她怎么就能看上这样的人呢?这也太没眼光了。” 我没有说话。 “不过,幸亏他们没登记,法律上是不受保护的哦……”夏雨说。 “你什么意思?”我说。 “我什么意思……嘿嘿……”夏雨神秘地笑了,接着说:“我看秋姐不能嫁给那个大烟鬼,嫁给我家夏季还差不多……你难道没感觉出来,我家夏季同志很喜欢秋姐吗?二爷,你说,让秋姐和那个大烟鬼分手,让她做我嫂子好不好?” “不好!”我说。 夏雨不知天高地厚,夏季不明就里,要是李顺知道夏季对秋桐有那意思,恐怕麻烦就大了。李顺可是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的。 “为什么?”夏雨说。 “不为什么,就是不好!”我干脆地说。 “我家夏季哪一点比不上那大烟鬼,为什么不好?”夏雨说。 “我说不好就是不好,这事我劝你不要乱搅合乱折腾。”我说。 “哼,这怎么是搅合折腾呢,这是成人之美啊……那个李顺,我看就是个无知自大的暴发户,还异想天开要年薪一百万雇我做保姆,差点笑死我了。”夏雨又笑起来:“我干脆就说是一亿,吓死他……” 我没有笑,说:“一亿,他一样能出得起。” “哦……这么说,这家伙还是个亿万富翁?”夏雨意外地说。 我说:“社会上的人,你看不懂看不透的多了,所以,不要轻易看轻任何人,社会上藏龙卧虎。” “哦也……这家伙做什么生意,怎么这么有钱?”夏雨说。 “这个你不用关心。”我说。 “嗯,我对这个还真没兴趣,我只对秋姐和我哥的事感兴趣。你说,我要不要撮合撮合呢,或者,我想办法把李顺和秋姐搞散。”夏雨说。 “我说了,这事你一定不要掺和……拆散人家,这是下作的行为,不值得提倡。”我说。 “嗯……那倒也是,那就让夏季同志自己去努力吧。这一点,我不能学大大奶冬儿,我猜你和海珠的事情,有她捣鼓的成分。”夏雨说。 我没有做声,闷头抽烟。 “不过,冬儿拆散了你和海珠,对我来说,或许也不是一件坏事哦……”夏雨说:“可是,我心里却又总觉得对不住海珠……哎——人啊,思想太复杂了不好,我为什么总觉得良心上不安呢,我要是能心安理得,多好啊……” 我看着夏雨:“你脑子里想的太多了,我告诉你,海珠早晚是要回来的。” “吖——为什么这么说,她不是已经离开你了吗,那天她话说的那么坚决,为什么会回来呢?”夏雨说,眼里带着几分失落失望还有几分安慰的表情。 “你认为感情上的事情,有那么简单吗?”我看着夏雨。 “这倒也是,感情的事情,是挺复杂的……比如,我们俩之间的事情,我觉得越来越纠结复杂了,本来我以为只是我们俩的事情,可是,现在,不仅仅有海珠,还有掺和进一个冬儿出来……下一步,说不定还会有谁掺和进来……唉……”夏雨叹了口气,说:“本来我是2奶,排第二的,可是冬儿一冒出来,我成了第三了,以后,说不定排名还得下降。” 我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不管有几个奶出现,但是你二爷现在起码是自由身,这就很好。”夏雨又高兴起来:“既然是自由身,那么,各位奶就在同一个起跑线上。现在,就看谁发力快了,我好像是下手比较快,好像是比较近水楼台的哦,嘻嘻……” 夏雨说着,自欺欺人地傻笑起来。 第877章白老三来了 这时,秋桐给我来电话了。 “传真过来的合同我看了,可以,很完善,你和他们签了吧……签完你回来找云朵盖章。”秋桐说。 “好的!” 秋桐接着就挂了电话。 我于是和夏雨签合同,签完,夏雨让人拿去盖了章,然后给我,让我带回去盖章。 我将合同放在一个大信封里,装好,然后看着夏雨:“没事了吧,没事我就先回去给合同盖章。” 夏雨说:“别忙走啊,见你一次不容易,多聊会呢。快到中午了,在我们内部食堂吃完午饭再走。” 我正要推辞,有人敲门,夏雨说:“进来——” 进了一个工作人员,拿着一沓文件请夏雨签字。 夏雨接过来看了半天,然后签了字,接着抬头看着那个工作人员:“我问你,昨天下午是不是有人在财务中心酒后发酒疯骂了几个做财务的小姑娘。” “是!” “是谁?”夏雨脸色一沉。 “是销售公司的总经理老盖!” “为什么耍酒疯?”夏雨又问。 “好像是因为报销的事情,好像他们的一部分报销单据超出了报销的规定,财务不给报,他就……” “好啊,老盖,老盖,仗着是集团的元老就倚老卖老,就违反财务规定,就敢到财务中心发酒疯,还真反了他了。”夏雨声音一变,脸色一拉:“去,找几个人,把老盖拉到财务中心,当着大家的面,给我打屁股。” “啊——这……夏总,这……这合适吗?老盖酒醒后就后悔了,已经去财务中心给大家道歉了。” “道歉管个屁用,我要给他长长记性。怎么,我在家主持工作,说的话不算数?你不愿意听?” “不……不是,夏总的话,我当然听,只是……只是……打屁股……” “什么只是,你再给我犟嘴,我将你拉过去一起打屁股。”夏雨说着站起来,喜滋滋地看着我:“二爷,走,跟我一起去看打屁股的现场,一定很好玩。” 我坐在那里没有动,好气又好笑,这个夏雨,太能恶搞了。 我对夏雨说:“你这样做,很胡闹。作为一个集团的当家人,你怎么做事这么随性呢?处理问题不是你这样做的,你这方法欠妥。” “哎——你少教训我啊,我好不容易当一次家,好不容易夏季给我放一次权,我可要好好玩玩……夏季在家,我可是被压抑坏了。”夏雨说着又要拉我:“快起来啊,打屁股肯定很好玩,我们看完打屁屁就去吃午饭。” 我没有动,说:“我建议此事不可这样处理,你不能光顾好玩,我建议采取其他办法妥善处理此事……老盖怎么说也是集团的中层,也是为集团出大力的人物,你怎么能轻易就因为犯了错误打人家屁股呢……记住,要尊重集团的每一个人,特别是元老级的功勋人物。” 夏雨不悦地说:“哎——我就是想玩玩,你哪里来那么多大道理啊,哎,没意思,不玩了……好了,算你说的有理。” 接着,夏雨对那人说:“看在我家二爷的面子上,就放过老盖,也不打你了,回头你让老盖写一份深刻检查给我,然后我再决定如何处分。” “好,谢谢夏总!” “别谢我,要谢,就谢二爷!快,谢谢我二爷!” “谢谢……谢谢二爷。”那人嘴巴咧了咧,哭笑不得地说了一句,困惑而蔑视地看了我一眼。 我这名声在三水集团算是被夏雨给毁了。 那人接着出去。 夏雨刚关上门,我刚要起身打算谢绝夏雨的午饭告辞离去,夏雨办公桌上的电话又响了。 “哎——这怎么这么多事,犯人呶。”夏雨边嘟哝边走到办公桌前,一按电话免提键:“什么事,说——” “夏总,关于我们新建分厂工地施工的事情。” “嗯,我知道,不是让你们抓紧联系合适的施工队利用今冬明春的时间,先把土石方搞完吗?”夏雨说。 “是的,最近来联系施工业务的单位不少,我们正在考察……这会儿,一家施工方的老板来了,非要面见你……” “哦……非要见我干嘛,你们先谈好再说,有事你直接和他谈就是……”夏雨说:“我这会儿正在和客户谈事情,没空——” “不行啊,夏总,这位老板说必须要见到你,口气很硬。” “真烦人……那好,叫他来吧,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老板,还非要见我!”夏雨说完按死了电话。 我本来想走的,听到这个电话的内容,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我想看看什么样的施工方老板讲话这么硬。 片刻,夏雨办公室的门被敲了两下,夏雨坐在老板桌后,沉声说了句:“进来——” 一个工作人员推开门,对夏雨说:“夏总,他们来了。”接着他对着门外说:“请进。” 我和夏雨都看着门口。 接着,我看到白老三带着墨镜身披黑色的风衣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阿来和保镖。 我一愣,坐在那里没动。 “夏总,你好啊……我姓白,今天专程来拜访夏总。”白老三冲夏雨大声说着,一扭头,接着就看到了我。 看到我坐在沙发里,白老三虽然没有摘墨镜,但还是能看出来他微微一怔。 保镖和阿来也用意外的眼神看着我。 我坐在那里没动,冲白老三一笑:“你好啊,白老板。” 看到白老三出现在这里,我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我知道三水集团的新工地项目工程量很大,看来白老三是看中了这个项目,亲自出马了。 “白老板请坐——”夏雨客气地说了一句,接着看着我:“你们……认识?” 白老三坐到我对面,冲我呲牙一笑,然后看着夏雨:“是啊,夏总,我和易总是老相识了。” 保镖和阿来没有坐,背着手站在白老三沙发的背后。 “哦……”夏雨的口气有些缓和了,接着站起来走过来,坐在沙发上,冲白老三点点头笑了下:“原来你们是老相识……失敬失敬。” 显然,夏雨对白老三的态度转变是因为我,她以为白老三是我的朋友,爱屋及乌了。 “夏总客气了。”白老三笑着:“哎,真没想到夏总如此年轻漂亮,想必夏总一定是能力卓越超群了。” “白老板过奖了,我们是家族企业,我没什么能力,只不过是因为我沾了家人的光而已。”夏雨淡淡地说。 白老三又笑了,然后看着我:“易总,你今天也是来这里谈生意的?” “是的。”我点点头。 “你和三水集团能有什么生意可谈?”白老三说。 “哈,这你可就不知道了,我们集团和易总可是有很多合作的生意,公私都有啊。”夏雨笑着说起来:“这公的,我们和发行公司是战略合作伙伴,报纸和物流都有合作,这私的,我们和春天旅游公司也是长期合作伙伴。” 夏雨毫不知情地说了出来,我没来得及阻止她。 “哦……私的,春天旅游公司。”白老三重复了一句,微微点了点头,嘴角突然露出一丝阴笑。 我的心里一沉,脸色有些难看。 白老三这会儿一直没摘墨镜,我看不到他的眼神。 夏雨似乎这时看到我的脸色有些难看,不解地看着我,又看看白老三。 她似乎突然觉得有些地方不大对头。 “易总,我和夏总有事情要谈,我想,你可以出去了——”白老三说。 我坐在那里没动,笑了下。 “我叫你出去,你没听见?”白老三提高了嗓门,声音有些霸道,他似乎把这里当成他的地盘了,痞气有些不由自主地外露。 我还是坐在那里没动,继续笑。 “狗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把他拖出去——”白老三冲身后的阿来和保镖说。 阿来和保镖接着就冲我走过来,我暗中运气,准备突袭白老三,来个擒贼先擒王。 “站住——谁也不准动!”夏雨突然厉声说了一句,接着站起来。 聪明的夏雨终于意识到我和白老三虽然认识但不是朋友了。 夏雨这么一说话,白老三愣了下,接着似乎意识到这里不是他的地方,笑了下:“呵呵,好,听夏总的,都站回去,不要动,让易总自己走吧。” “你算老几啊,你说的什么屁话!”夏雨突然冲白老三说。 白老三脸上的表情不由一怔,他似乎没有想到夏雨会这样和他讲话。 “我……我是老三啊……我叫白老三。”白老三说。 “狗屁老三,我只听说过小三,没听到过什么老三。”夏雨不屑地说:“易总是我的客人,这里是我的地盘,你算什么玩意儿什么东西,敢撵我的客人出去?我看你先到厕所去撒泡尿照照自己。” 白老三看着夏雨嘴巴微微张开,似乎他还没适应过来夏雨的这些话。 夏雨接着回到自己的老板桌后面,身体往老板椅上一靠,带着傲慢的眼神看着白老三:“喂——白老板,你叫白老三是不是?” “哦……是……”白老三点点头。 “这名字不好听,我建议你改名,叫白小三……小三多好听啊……”夏雨说。 白老三一咧嘴,似乎被夏雨戏弄地有些发晕。 “白老板今天来我这里,想必是想谈业务的,是不是?”夏雨说。 “对,对,是的!”白老三忙点头,似乎醒悟过来了。 第878章夏雨戏弄白老三 “想谈业务,可以,不过,在我这里,你得守规矩。”夏雨说着,伸手一指白老三:“你看看你这身行头,黑风衣黑墨镜小平头,身后还带着两个凶神恶煞的家伙,你这是生意人吗?打扮地像个黑社会老大,你以为就你这小样的能混黑社会?你以为就你这身板能当黑社会老大?切——” 阿来和保镖相互看了看,白老三嘴巴又是一咧,似乎有些哭笑不得。 “想和我谈生意,先把你这行头给我去了,一点都不懂礼貌,戴着墨镜见客户,小时候你爸妈没教你起码的礼节啊……还有,你身后这两个家伙,都给我出去,我看着就难受。”夏雨武断地说。 白老三鼻孔里只出粗气,一副想发火却又发不出的样子,冲保镖和阿来挥挥手,阿来和保镖出去了,然后白老三摘下了墨镜。 “白老板,我想你是想来谈我们集团新开发的一个分厂工地施工项目的吧。”夏雨直接切入正题。 “呵呵,对,对。”白老三笑着:“夏总,在谈正式项目之前,我再完善一下我的自我介绍,我叫白老三,我姐夫呢,叫雷正……雷正你该知道吧,他是我亲姐夫,我姐是他老婆……” 夏雨毫不客气地打断白老三的话:“我只和你谈生意,我管你姐夫是谁干嘛?什么雷正雷副的,就是雷政富也没用,我只管和你谈业务,其他没用的,少谈。” 白老三被夏雨猛呛了一顿,有些尴尬,还有些说不出话来。 “白老板,来,谈谈业务。”夏雨说。 白老三咬咬牙:“夏总,我今天来,就是冲你们的新工地项目来的,我要承包你们的所有土石方工程,同时,我还要承包你们的厂房建设项目。” “哦……白老板胃口不小啊!”夏雨说。 “当然,我是做大项目的人,小项目,我是从来不做的,在星海搞工地搞建筑的,没人不知道我!”白老三有些炫耀的口气,还很得意。 “嗯……听白老板的口气,你是志在必得哦……”夏雨说。 “那当然,凡是我亲自出马的项目,没有拿不下来的。”白老三自得地说。 “那就是说,我们集团的这个基建项目,是必须要给你的喽?”夏雨说。 白老三说:“呵呵……夏总,我们生意场上有句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夏总想必也是聪明人,这么说吧,你们的工地项目交给我们施工,我保证施工的质量,保证按时完工,最重要的一点,我保证施工期间的一切安全,绝对不会有任何人来破坏捣乱,也绝对不会当地的刁民来敲诈勒索。” “我是建厂房,又不是搞军事工程,又不是搞强拆,我担心什么破坏和敲诈勒索?我最关注的是你的施工质量和时效。”夏雨说:“既然白老板你说能保质保量完成项目,那么,你先给我介绍下你们公司的施工资质、大型施工机械的数量、小型挖机的种类和数量、施工人员的数量,这些施工人员有中级技术职称的有几个,还有,你们的规划设计技术能力如何,你们的建筑资质是几级。” 夏雨接着提出了一连串的专业技术问题。 白老三被夏雨问地张口结舌,一个问题也答不出来。 夏雨笑了下:“白老板,我看你是想当二道贩子搞批发吧,你根本什么技术和机械力量都没有,你就是个皮包公司,你是想从我这里把项目揽过去然后再分包出去从中赚取巨额差价吧?这买卖确实不错,空手套白狼,白老板,你的脑子很好用。” 夏雨脑瓜子很好用,还真说对了,白老三的确干的就是空手套白狼的活。 白老三脸不变色,笑着:“夏总果然是聪明人……我白老三在星海搞的几十个工地,从来都是这种运营模式,从来没有一个我拿不到手的,想必夏总也会给我这个面子的吧?” 夏雨继续笑着:“我倒是想给你面子……可惜,我们的这个项目搞的是直销,不做二级批发,不找代理商……所以,白老板,对不起喽,让你辛辛苦苦白跑一趟……肚子饿了不,要不,我安排人领你们去食堂吃大锅饭。” 白老三脸色微微一变,阴笑了下,接着说:“夏总,我奉劝你一句,此事请你三思,不要贸然就做决定……我再提醒你一句,我姐夫是雷正。” 夏雨哈哈大笑,接着发出一声冷笑:“白老板,你这个二道贩子,给我啰啰嗦嗦什么,什么三思,什么贸然决定,我说了,我们集团的工地建设项目只会直接和施工方打交道,不搞二级批发,你耳朵聋了,你大脑白痴,听不明白?什么雷正雷副,你少提醒我,我说了,就是雷政富来也不管用,这是我们家的项目,我们自己说了算……好了,没事了,走吧,该上哪里去哪里。” 白老三倏地变了脸色,恼羞成怒,猛地站起来:“夏总,看来这个面子你是不给我喽……你是想在星海和我做对了,是不是?我告诉你,雷正是我姐夫,是市政法委的书记……你给我放明白点,在星海,我想做的工程,还没有拿不下来的,在星海,哪个工程没有我的话敢开工。” “哦……原来你是政法委书记的小舅子啊……你想让我给你面子……你先摸你的脸大不大,就你张老鼠脸,哪里有那么大的面子?”夏雨晃了晃脑袋,接着一摆头:“政法委书记又怎么了?多大个屁官啊,我还以为是中央政法委书记呢……可恶的二道贩子,拿政法委书记的帽子来吓唬我,你以为我是吓大的。出去——给我出去——” “你——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你不用猖狂,到时候你会后悔的!”白老恶狠狠地说,终于露出了狰狞的面目。 “出去不出去?不出去,我打电话叫保卫部的人,将你从窗户里扔出去——”夏雨说:“看你就不像是好人,刚才看在易总的面子上对你客气三分,没想到你不识抬举……你以为带着两个打手就能在我这里胡作非为了,告诉你,你再不服,我叫人把你们三个捆起来扔到院子里的水池里冰冻起来做人干。” 说到这里,夏雨眼珠子转悠着,突然笑了,似乎她觉得如果真这样干一定很好玩。 白老三看着夏雨有些发愣,他似乎没想到这个夏雨竟然如此难以对付,根本就不按正路子说话办事,根本就不在乎他的背景和威胁,他似乎一时也没办法了。 夏雨接着就摸起电话,按了几个号码,接着说:“保卫部,给我上来20个人,给我把这里的三个人弄到水池子里冻起来做人干。” 白老三面部表情微微抽搐,他似乎知道这丫头是什么都能干出来,似乎知道这不是他的地盘,似乎知道他们三个人是打不过这里的大群保安的。 白老三狠狠地瞪了夏雨一眼,恨恨地说:“好,臭娘们,算你有种,咱们等着瞧……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的。” 说完,白老三又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就走。 白老三走后,夏雨哈哈大笑起来。 我看着夏雨,没有笑。 一会儿,夏雨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保安头目模样的人进来,看看我,然后看着夏雨:“夏总,不是三个人吗,怎么只有一个。” 我看到门口站着黑压压一群保安,个个手里拿着电棍。 夏雨冲他一瞪眼:“你胡扯什么,这个是我二爷,不是你们要逮的人,那三个人逃跑了。” “那我们去追——”那人看了看我,又看着夏雨。 “算了,别追了,我就是吓唬吓唬那个二道贩子的……好了,你们走吧,吃饭去吧。”夏雨懒洋洋地说。 那人随即出去了。 然后,夏雨走到我对过坐下,看着我,笑嘻嘻地说:“二爷,刚才这个二道贩子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你的朋友……后来我就看出不对劲来了……怎么样,我耍他耍的好玩不?” 夏雨虽然后来觉察出来了,但是一开始却不小心讲话露出了春天旅游公司的事情。这让我心里有一丝不详的感觉。 我看着夏雨说:“这个人,是混黑道的,专门到处争工地,拿下来之后再转手分包,赚取中间差价,借助他姐夫的势力到处胡作非为。” 夏雨说:“嗯,我看他这架势就不像是好人……你怎么会和他认识呢?” 我说:“这个说来话就长了……一言难尽。” “哦……既然一言难尽那就不说了……这样的人,二爷还是尽量少打交道的好。”夏雨说。 我说:“你今天回绝他耍弄他,他会记恨在心的,恐怕今后他会找你们的麻烦。” 夏雨不屑地说:“不怕他,他算个鸟啊,不就是因为他姐夫是政法委书记吗,政法委书记算个球,哼,我老爸……” 说到这里,夏雨一下子住了嘴,突然嘿嘿笑起来。 我说:“你老爸怎么了?” 夏雨眼珠子转了转:“我老爸当年要是从政,保证当的官比政法委书记大。” 我一咧嘴,夏雨又嘿嘿笑起来。 夏雨毫无忌惮满不在乎地笑着,我却心里有些担忧,今天夏雨不知深浅地得罪了白老三,我担心白老三今后会暗中对三水集团下手,或者伤害夏雨。 还有,夏雨无意中透露出了春天旅游公司,这让我不禁又有些担忧,担忧海珠,还担心小亲茹的行踪被白老三知道,白老三知道了,伍德就会知道,伍德一旦知道,恐怕皇者就要有危机。这都是相互关联的。 正文 835.我家妹子命不好 第879章我家妹子命不好 在夏雨的坚持下,我心神不定地在三水集团吃了一顿午饭,夏雨专门开了个包间,和我单独吃的。 吃完饭后,在夏雨的依依送别下,我开车离去。 回到公司,我将合同交给云朵盖章,然后安排她送到三水集团给夏雨,我不想亲自去了。 然后,我拿着当天的征订进度表去秋桐的办公室,和她商议一下年前安排投递的事情。 走进秋桐办公室,看到她正在电脑前打字,电脑发出“啾啾——”的声音,是扣扣聊天的声音。 我走过去,秋桐看到我,停了下来。 我看了下电脑屏幕,小窗口关上了。 “和谁聊天呢?”我说。 “和小猪。”秋桐说。 “和小猪聊天还怕我看到聊天内容啊……不是小猪吧。”我说。 “真的是和小猪。”秋桐不自然地笑了下。 我其实相信秋桐说的是实话,但是她的表情让我感到有些奇怪。 我此时也没多想什么,然后就开始和她谈工作。 谈完工作,秋桐问我:“海珠……怎么样了?” “她带团去迪拜了,三水集团的年会。”我说。 “哦……” “她让我好好准备考试的事情,其他事等她回来再说。” “嗯……”秋桐点点头,抿了抿嘴唇,接着长长出了口气,轻声说:“她心里很累,也很苦……只是,她不说出来。” 我没有做声。 我想此刻秋桐的心里也同样很累很苦,只是她也不愿意说出来。 其实我的心里也很累很苦,我同样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看到。 晚上,我正在宿舍里埋头复习功课,听到有人敲门。 我看了下时间,晚上10点多了。 这个时间,谁会来敲门呢? 我起身去开门。 原来是海峰,浑身酒气站在门口。 我将海峰让进来,然后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喝了不少?”我坐在海峰对过。 海峰端起水杯,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光,然后抹了一下嘴唇,看着我:“你在复习功课……没打扰你吧。” “没事。”我说,接着又问:“和谁喝的?” “给我一支烟。”海峰说。 我递给海峰一支烟,帮他点着,海峰使劲吸了两口,然后说:“秋桐。” “秋桐?你和她一起喝酒的?”我说。 “怎么?不可以?”海峰看着我。 “当然可是……只是我觉得。” “只是你觉得有点不晌不夜是不是?” 我点点头。 “我喝了,她开车,没喝……吃晚饭我说要到你这里坐坐,她开车把我送过来的,到楼下,她走了。” “哦……”听海峰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来,我从来没有告诉过秋桐我住在哪里,我的具体地址,那天她安排饭店给我送甲鱼汤,是如何知道地那么清楚的呢?难道是海峰告诉她的? “秋桐知道我住在这里?”我说。 “我无意中和她说过。”海峰的话验证了我的想法。 秋桐今晚和海峰单独吃饭,想必不会是单纯吃饭,如果紧紧是吃饭,她起码会叫上云朵一起。 海峰这时愣愣地看着我,表情有些落魄。 我说:“怎么了?无精打采的。” 海峰深深呼了一口气,还是目光直直地看着我,半晌,叹了口气:“秋桐今晚告诉我了。” “告诉你什么了?”我不由有些紧张,看着海峰。 “告诉我海珠的事情了。”海峰低下头,神情有些怆然和悲戚。 “哦……” “她说她一直对海珠离开我的真相感到困惑,她去医院搞清了海珠诊断的结果,知道海珠原来是因为这个而决意要离开你的。”海峰郁郁地说着,神情十分沮丧:“这个事,她说你已经知道了,她经过再三考虑,决定告诉我,其他人,一概不知。” 我和海峰,一个是海珠最爱的人,一个是海珠最亲的人,秋桐这么做,是正确的。 “伙计,本来我对你一直是有成见的,一直因为海珠的事情对你对耿耿于怀,可是,现在,我无话可说了。”海峰看着我:“问题不是出在你身上,是出在我妹妹身上,这样的是事情,或许海珠这么做,是有道理的……换了任何一个女人,都没有理由继续下去……换了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觉得责任在自己这里。” 说完,海峰又深深叹了口气:“我家妹子命不好,没福气。” 听了海峰的话,看到海峰如此的神情,我的心里有些难受,说:“海峰,我不会离开海珠的,海珠越是在这种情况下,越是需要关心和爱护,虽然她执意要离开我,但是,我不会答应的,我会让海珠回来的。” 海峰抬头看着我:“你……” “我们是好兄弟,我们的友谊可以撇开不谈,就只说海珠,她对我有情有义,在我最失落最窘迫的时候来到我身边,给我的精神以巨大的安抚和安慰,成为我再次奋起的强大精神支柱,没有她,或许,我到现在还处在沉沦里,我对她,一直是深深感激的…… “现在她遭受重大打击,处在人生的低谷期,不论从做人的良心还是做人的责任,我都不能撇下海珠不管……我以前不是,今后也不会是无情无义的人……我要对海珠负起我该负的责任…… “何况,两个人在一起,能不能有孩子,并不是最重要的,还有更重要的东西……何况,虽然海珠的病虽然国内目前暂时没有治疗的办法,但是,现在的科技这么发达,也未必就一定无可救治……所以,不管海珠现在怎么想,我都应该让海珠回来。”我说。 海峰感动地看着我:“兄弟……” “这不仅仅是我的想法,其实,秋桐也是这么想的……关于此事,她和我说了很多。”我说着,心里涌起一阵说不出的滋味。 “伙计,这样做,或许,你会失去很多。”海峰的声音有些干涩。 “是的,或许,我会失去很多,但是,我会得到更多。”我说:“海峰,其实我在想,假如你遇到我这样的情况,你也会像我这么做的……其实,我知道,不管我们做过多少铁石心肠的事情,不管我们如何标榜自己不是高尚的人,但是,我们与生俱来的父母带给我们的善良,都是不会改变的,都活一生一世扎根在我们的脑髓里。” “没人逼你非要这么做,没人逼你非要对得住自己的良心,没人逼你非要承担什么责任。”海峰嘶声说。 “或许,没人逼我,可是,我自己在逼自己,我必须要逼自己,我只能逼自己。”我的声音也有些嘶哑。 海峰怔怔地看着我,半天,伸手重重地拍了我的肩膀一下,又深深地叹了口气:“我不想鼓励你,也不想吹捧你人格多么伟大,更不想让你带着怜悯的心态对对待阿珠,阿珠是我妹妹,即使没有任何人关心爱护她,还有我,我会永远保护她。” “这不是怜悯!”我说。 “那就是回报?” “这是男人的责任,这是做人最起码的良心。”我说。 海峰又看了我一会儿,沉默了。 一会儿,海峰说:“如果仅仅因为是责任和良心,你其实也没有这个必要……我问你,你还爱海珠吗?” 我看着海峰,心里犹豫了下,接着说:“爱。” 说完这话,我的心里颤抖了一下,我不知道一个男人会不会同时爱上两个女人,我不知道自己对海珠的情感里到底是爱情多还是亲情多。 或许,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敢去面对,不敢去深思。 海峰说:“这才是最重要的……两个人在一起,因为有爱,才会有责任……爱情和责任,是密不可分的。” 我点着一支烟,吸了两口。 海峰又说:“其实,在我们短暂的一生里,并不仅仅爱情需要责任……我们的一生,作为男人,责任无处不在……最起码,我们好好地活着,也是一种责任,对父母的责任,最亲人的责任,对朋友的责任,对社会的责任,也是对自己的责任……正因为人活着就是一种责任,所以,我们都要好好地活着,要正确面对理想和现实,消极的生活态度就等于是慢性自杀。” 我认可海峰的话,是的,对生活失去自信的人,闷闷不乐是内心的真实面,八面玲珑是外在的处世态度,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获得真正的快乐。 人活着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也不单单是为了生活而活着,人活着是要担负起一定的责任,上有老,下有小,亲人和朋友,这些都是爱你的人亦是你爱的人,谁能抛下这些?如果能,那只能证明你无情且自私到极致,已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生活就是一门哲学,你看不清,就是画地为牢困自己;你看得清,便是开阔天空放自我自由。你可以迷茫,但你不能无知,你可以迟钝,还是不能无知,无知是可怕的,它能让你一无所有。肩膀上有负担,只要是人,谁都有,不要怨天尤人,天不会悲悯人,凡是还都得靠自己。 生活,是一种无奈,半点无奈半点不由人。 现实中的,总是与理想中的有着天壤之别。浮生若梦界一遭,品尝一杯苦酒,五味杂陈,百感交集,岂是能喝尽尝尽的酒?背负着沉重的包袱,只为更好的活着,只为比别人活得更好。谁不想,整日能游山玩水、随心所欲的过日子?谁又愿意起早贪黑、顶风冒雪的过日子?天上不会掉馅饼,生活没有这般好事,不管你想要得到什么,总是要付出一定代价。 第880章短暂也是快活 “既然生命还在,那么,就要好好的活着,想要得到的就去付出,虽然付出不一定有很大的回报,但是不付出就绝对不会有回报。爱,是一种精神支柱,有了爱,我们才有责任,有了责任,我们才能更顽强地活着。”海峰又说。 我点点头,浮华沧桑转眼已换变,一来一去不过是短短几十载,人死了,什么都化为乌有。因为有自己所爱,有爱自己之人,这就是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最大的收获,即便生命短暂也是快活。 “我去找阿珠了,她带着三水集团的团去迪拜开年会去了……她说等她回来,会给我一个答复!”我说。 海峰点点头:“这事,不管我怎么想,不管你怎么想,最后的决定,还得阿珠自己做……我说过,她是外柔内刚的性格,表面看起来柔弱,内心却坚定地很,一旦她做出的决定,要想更改,是很难的……除非……” 说到这里,海峰停了下来,眼神愣愣地看着地面。 我看着海峰。 海峰接着又看着我:“不管怎么样,你今天的话还是让我感动的,我没白交你这个兄弟,不管阿珠和你最后的结果如何,我都没有看错你,一辈子,我有你这个兄弟,值了。” 我叹了口气,心里隐隐有几分不安和愧疚。我不知道这不安和愧疚是对海珠还是对海峰,是对秋桐还是对我自己。 “你和云朵,现在怎么样了?”一会儿,我问海峰。 海峰深深吸了一口烟,沉默片刻,说:“虽然她和你结了安达,但是,我能感觉出来,她的心里,还是一直有你的影子……她一直就没有将你抹去……她和你结安达,其实是为了安抚海珠,也是为了让自己失去最后的机会,斩断自己的最后一丝念想……但是,或许,内心的一些东西不是由大脑能支配的。” 我轻轻叹了口气。 “我对云朵一日既往,我一直就深深爱着她……对于我,云朵一直表现地很顺从,很温顺,我知道,我要对她做什么她都会答应,但是,我不愿,我不想,我不能,我要的不只是她的身体,我要的是她的心……在她的心没有真正彻底归属我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动她一个指头的…… “我是一个彻底的理想主义者,一个坚定的完美主义者,我坚信我会用我的爱彻底征服她的身心……我可以等,我会等,我会一直等到她从心里真正爱上我,会等到她彻底忘掉你个兔崽子。” 我点点头:“你很执着。” “不执着又怎么样?我现在除了给自己不断打气,别无选择,我不想失去我自己真正所爱的人……我想得到我梦寐以求的更高层次更高境界的东西。”海峰说:“其实,我也时而会害怕。” “害怕什么?”我说。 海峰闷闷地说:“害怕自己坚持不到最后……所以,我才会不停给自己打气,不停地鼓励勉励自己……我不停地告诉自己,我是意志最坚定的人,我对爱情是最执着的人,我一定要等到最后的胜利,云朵最后一定会全心全意爱上我……但是,时不时又会有一些杂念来干扰我……” “什么杂念” 海峰瞪了我一眼:“兔崽子,明知故问。” 我不说话了,海峰又闷头抽烟。 “不谈沉重的话题了,来点轻松的……怎么样?功课复习地顺利否?”抽完一支烟,海峰又点燃一支,看着我。 我点点头:“还可以。” “800人里取一个,看你有多大的本事了,虽然我很相信你的能力,但是,兄弟,这难度确实很大,参加考试的人,都不是吃闲饭的。”海峰说。 “既然我决定参加这次招考,没有退路了!”我说。 “你的性格脾气一直都没改,做事向来不给自己留后路,做生意是如此,考官场也是如此。”海峰说:“哎——等你考上,你就是官场中人了……你们老易家终于出了一个戴红顶子的蒿子,我也多了一个混官场的兄弟……我混商场,你混官场,正好我俩官商勾结,狼狈为奸。” 说到这里,海峰笑了下。 我也笑了下:“其实我还是最喜欢混商场……这次考试,实在是……” “实在是什么?”海峰说:“出于无奈?” 我点了点头。 “为什么这么说?”海峰说。 我苦笑了下:“人生里有很多无奈的事情,不要多问了。” 海峰沉默了一会儿,说:“其实,无奈归无奈,但凡事皆有利有弊,要辩证地看问题……你喜欢做商场,即使你真的混了官场,其实也一样不妨碍你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即使你自己不能亲自去做,但是你起码可以关注参与商场的事情。 “比如海珠的公司,你一样可以照旧做你的幕后参谋……我知道,海珠的公司没有你,是到不了今天的……依照你做职场的能力,这个公司完全可以做的更大更好……这样,在混官场的同时,你也一样能实现你做职场的抱负。” 海峰的话一方面在开导我,另一方面,我也听出了他内心的期望。 我不由点了点头。 “还有,对于官场,你有必要改变自己的某些观点,不要带着完全的有色眼镜去看待官场,不错,现今的官场是很污浊,但也未必就是被社会和媒体放大的那样乌黑一片,我的工作,需要经常和政府的人打交道,我接触的很多官场中人,不乏清正廉洁和正义之人,只是这样的人,在官场的大环境下,往往会受到孤立而已。”海峰说。 “海峰,你说,官场里到底是好人多还是坏人多?”我说。 这个问题在我脑海中盘旋过很久,一直在困扰着我。 海峰沉思了片刻,说:“五彩缤纷,乃为世界。作为尘世中的当代官场,又何尝不是如此?对于你提的这样一个问题,相信每个人因角度、立场、观点各异,其答案也必定是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官方传媒、普通百姓、贪官污吏,三者对此恐怕很难达成一致共识。那么,官场究竟是好人多,还是坏人多呢?或许一代相声大师侯宝林生前对其子的教诲最具说服力。” 我看着海峰。 “大约是在上大学的时候,我在报纸上看到过一篇侯耀华,也可能是侯跃文怀念其父侯宝林的文章。文中写道,侯宝林病逝曾在病榻上对侯氏兄弟说:我经历了新旧两个社会,各色人等都有过接触;集我一生经验来看,社会不是好人多,也不是坏人多,而是不好不坏的人多;当社会风气好时,这些人就可能成为好人;当社会风气坏时,这些人就可能成为坏人……时隔太久,大体内容大致如此。” 海峰又吸了一口烟:“时光飞逝,侯宝林的经验谈经受住了时间的考验。回想父辈和我们谈起的60年代初学雷锋时的社会风气,再看看当今官场盛行的潜规则,真的令人感慨万千欲言又止。若说官场好人多,为何有那么多的官员前赴后继飞蛾扑火般地遭到查处?若说官场坏人多,为何庞大的社会机器仍能正常运行GDP照样增长?可见,作为社会的一个缩影,官场同样也是不好不坏的人占据了大多数。这也应了那句话:不好不坏的人是大多数,是他们支撑了这个地球。” 我点点头:“或许你说的是对的……我也认为,在官场里,不好不坏的官员可以堪称是最具特色的一个群体。他们既不可能像洪常青、孔繁森、杨善洲那样拥有崇高的理想信念,为了社会的进步、百姓的幸福甘愿牺牲自己的一切;也不会像胡长清、王宝森、杨秀珠那样心藏卑鄙龌龊的价值观,为了个人的私欲、丑恶的目的不惜危害国家和百姓的利益。 “为了所谓适应社会,他们在原则问题上让步,在潜规则面前妥协;他们既不会为了真理而和上司据理力争,也不会为了贪欲拿自己的生命和前途开玩笑;吃喝嫖赌抽或许可以看到他们的身影,坑蒙拐骗偷却难觅他们的踪迹。他们是镰刀铁锤下的假誓者,是假大空套正确废话的制造者。他们是丛林法则的适应者,却不是社会进步的促进者。” 海峰呵呵一笑:“你能有这样的认识,说明你是适合步入官场的……确实,目前的生态官场正变得越来越让人看不懂……近几年,官员自杀、被杀、抑郁传闻时有发生,虽然每个案件的背后故事各不相同,然而,官场生态不容乐观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当选拔干部的四化标准明制度被钱进步、后提拔的潜规则取代时,当好人无好报、赖子活千年在官场初现端倪并被一些人奉为圭臬时,一些意志薄弱的善念尚存者,就极可能罹患抑郁或以自杀作为最后的生命抗争。” 我看着海峰。 海峰又吸了一口烟,说:“我这辈子就是混商场的料,我无意于官场,但作为这个社会的一份子,我会用我的眼睛在局外官场思考官场,我一直认为,作为一种社会现象,官场不好不坏的人居多可谓是两手抓一手硬一手软的必然结果;它对社会进步的危害和对百姓心灵的伤害,是很难用语言和文字来形容的,只有将这些不好不坏的人均变成了好人,风气才会有大的改观,社会才能有真正的进步。 “而要做到这一点,除了加快体制改革步伐,似乎还真找不出更好的良策……当然,假如你真的进入了官场,我希望你不要做不好不坏的人,要么你做一个坏人,要么,你做一个好人……做了彻彻底底的坏人,等你下地狱的时候,我给你烧纸,做了万民拥戴的好人,等你受表彰的时候,我给你送鲜花。” 我说:“想变坏,很容易很简单,想一直做一个好人,很难。” 海峰说:“你不是一贯知难而进吗?那你就争取做最难的吧。” 说完,海峰又笑起来。 第881章情感动物 我也笑了,说:“现在还没参加考试,就谈这些,是不是太超前太自大了……目前的当务之急,不是谈论以后如何混官场,而是先考上再说。” “也是,在没栽下果树之前就想着如何吃果子,是有些早了……你还是好好复习功课吧,我不打扰你了。”海峰站起来,身体摇晃了一下:“走了……最近我不打扰你,等结果出来,我给你设宴祝贺。” 海峰告辞。 我又回到书房,想继续复习,脑子里却有些不大安定,老是寻思着今晚和海峰的谈话。 看看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不由又想起了秋桐,想起了浮生若梦。 此刻,她在干嘛呢? 不由打开电脑,登录扣扣。 她在。 “你在干嘛?”我敲击键盘。 “你……你怎么上来了?”她说。 “学习间隙,休息一会儿,上来随便逛逛……你怎么也来了?”我说:“等我的?” “不是……我在网上查资料,边和小猪聊天。” “查什么资料,聊什么天?白天就和她聊,晚上还聊,白天她那边是深夜,现在你她那边是白天,你不让她休息干正事了?” “你管那么多干嘛,又不是折腾你不让你休息……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复习功课,不要乱操心。” “我问问你怎么是乱操心呢?说,查什么资料,聊什么内容的?” “不告诉你。” “真的不说?” “嗯……” “坚决不说?” “嗯……” “那好吧,那我下了。” “嗯……” “我真下了。” “嗯……你不要熬夜太晚,早休息……下去休息吧。” 我没下,接着说:“我刚才其实没学习,海峰刚走,我们聊了会天。” “我知道,我送他到你楼下的。” “海峰知道海珠的事情了。” “嗯,我告诉他的,我只告诉了你和海峰……作为海珠的哥哥,我想他应该知道……虽然我这样做,海珠可能知道了会不高兴,但是,我还是要这么做。” “你很在意海珠对你的态度?” “是的……我不想失去海珠这个好姐妹,我也不想看到她不快乐,我希望看到她是幸福的……她遇到这样的事情,我很难过,也很同情她,但是,我不会让她知道我对她的同情,那会伤了她的自尊……当然,我会尽量避免和她之间产生一些误会,尽量避免让她对我有情绪。” “这样做,你会不会觉得很累?” “人生里很累的事情多了,又何止于此……正确面对就是了……还有,不管人生有多大的困难,只要活着,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 “只要活着,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我不由重复了一遍。 “是的……虽然有时候会处于自责与愧疚的漩涡……其实,人生就像一杯白开水,平平淡淡的;但又像一杯加了糖的白开水,甜甜的;也像一杯加了盐的白开水,咸咸的。” “你……此刻在网上折腾,你到底想解决什么?”我说。 “刚才我说了,不告诉你。” “你认为所有的困难你都可以解决了吗?” “不——我愿意去解决的,我相信一定能解决了,不能去解决的,自然是解决不了的。” “你说的不能,是否可以理解为不愿?” “或许,可以这样理解,或许,这个不愿,是无奈的必须的选择。” 我沉默了,她也沉默了。 我无声地下了线。 我不知道秋桐在网上查什么资料,也不知道她在和小猪到底在谈什么内容,但是,我明白她回答我那几句话的意思。 生活中的事情无非分为已经发生的和尚未发生的两种。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情,我们无法改变,也就无须执着。而尚未发生的事情又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是用当下的行动能改变的;一种是无从改变的。或许,面对现实,我,我们都不该浪费时间和精力去追悔过去,或焦灼于未来,而是要努力做好当下。 佛曰:心系当下,由此安详! 脑海里蓦然游荡出一句话:人是最复杂的情感动物,谁都决定不了你要走的路,心里的那根指南针断了才会让人迷失。人生是可以走直线的,这条直线在自己心中。但人生里无奈的妥协、无奈和屈从却往往让自己偏离了原来的轨道,浪费了很多的时间…… 这是浮生若梦曾经和我说过的话。 虽然她正在我的空气里渐渐模糊、消逝,但是,在我的脑海里,她无法泯灭。 现实中我和秋桐已无可能,那么,我只能将浮生若梦留在我深深的记忆里,将她和我的那些刻骨往昔化作人生里最悲酸凄冷的一首离歌。 长叹一声,我低头继续复习功课,拿出当年高考的架势,熬夜苦学。 第二天,正在开车上班的路上,接到孙东凯的电话。 “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说完,孙东凯就挂了电话。 听孙东凯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冷不热。 不知孙东凯找我去干嘛? 来不及多想,直接开车去了集团总部,然后直接去了孙东凯的办公室。 推开门进去,孙东凯正坐在宽大的老板桌后,曹丽也在。 孙东凯正在接一个电话,看到我抬了下眼皮,继续接电话,曹丽冲我点点头,招呼我坐下来。 “嗯,行,雷书记,你的话我记住了,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办的。”孙东凯对着电话点头。 原来他是在和雷正打电话。 “好的,雷书记,感谢您对集团的关心,感谢您对我的爱护……再见,雷书记!”孙东凯笑容可掬地说着,然后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孙东凯看着我,嘴巴微微张开哈了口气,然后看着我慢条斯理地开口了:“小易,最近几天忙不忙?” “还行!”我说。 “快到年底了,大征订要收尾了……各种繁琐各种总结各种评比各种检查各种表彰都来了……要把握好工作的主次,要调理好工作的吮吸。”孙东凯说。 “嗯……”我点点头。 “昨天我和丹东报业集团的老总打电话,听他说前几天你和秋桐在他们那边的交流效果不错,你们的发言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得到了他们集团一致的好评。”孙东凯微笑了下:“这很好,你们给我们集团抓了面子,给我脸上长了光。” “哦……”我哦了一声,猜不透孙东凯叫我来是何意。 孙东凯接着继续开始漫游讲话:“昨晚我和关部长一起吃饭了。” 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我靠,你和关云飞一起吃饭关我鸟事,这个难道需要给老子汇报吗?马尔戈壁,孙东凯一大早叫我来到底为了何事?东一锤子西一榔头的。 “吃饭好……吃饱了吗?”我随意接了一句。 “没吃饱。”孙东凯的口气又开始不冷不热了。 “哦……”没想到我随意说了一句孙东凯还真接上了,这龟儿子还没吃饱,没吃饱你回家去吃,这个还用回答吗,操—— “为什么没吃饱?饭菜不合口味?”我说。 “合口味,挺好的,都是我最喜欢吃的东西。”孙东凯说。 “那你为什么不好好吃?”我说。 “没胃口。”孙东凯抽出一支烟,点着,慢慢吸了两口,眼神穿过袅袅的一股青烟注视着我。 “怎么?你有胃病?”我说。 “没有胃病。”孙东凯面无表情地说。 这鸟人在和我绕圈子玩呢! “那你为什么没胃口?”我耐着性子陪孙东凯兜圈子,我想知道他今天到底是要玩什么把戏。 “因为心情不好,心情不好自然胃口不好。”孙东凯说。 “哦……心情不好……谁惹你了?”我说。 “你——”孙东凯说。 我靠,他终于开始切入主题了,原来没吃饱的老根是因为我。 “我怎么惹你了?”我说。 “昨天晚上,我陪关部长参加一个招待,席间,关部长问起我一件事,弄得我很狼狈和尴尬。”孙东凯说。 “这事和我有关?”我说。 “是的!” “什么事?”我说。 “关部长问我你参加市直单位事业单位招考的事情准备到什么程度了?还说让我要多多支持你这次考试。”孙东凯盯住我的眼睛,缓缓地说,声音里带着极大的不满。 我一愣,我报名参加考试的事情,关云飞怎么知道的? “我的下属参加考试,关部长都知道了,我竟然还不知道……领导问起我来,我竟然一无所知无法回答……这让我很被动。”孙东凯的声音听起来很不悦:“小易,我想问问你,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意见,我到底哪一点让你不满了,你报名参加考试的事情能给关部长汇报一直瞒着我……” “我没有和他汇报过这事……绝对没有。”我说。 孙东凯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说:“你没给关部长汇报难道是我汇报的?考试这事不是重要的工作,你即使越级汇报了也没事,无关紧要,你没有必要死不承认…… “你参加报名考试,想进步,想提升自己的层次,这是好事,我不会阻拦你的,但是,这事你不该和我一点消息都不透,你能和关部长汇报难道就不能和我说一声? “你这么做,让我在关部长面前多么被动多么尴尬?我的部下去参加考试,领导都知道了我竟然不知道,这会让领导如何看我,如何看我们?小易,我想知道,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领导。” 正文 836.主动权在你 第882章主动权在你 我说:“我是真没和关部长汇报过,我这几天连他的面都没见过,我怎么给他汇报?再说,这样的小事干嘛要给他汇报?还有,没给你汇报这事,我不是眼里没有领导,孙书记你每天都在我的眼里,每天我都在仰视你,我是你提拔起来的,我哪里敢目无领导呢…… “只是因为这次考试,录取率接近千分之一,这事我觉得没什么把握,我其实就是个打酱油的,重在参与一下,提前给你汇报了,得瑟出去,考上了还好说,考不上多丢人现眼……所以,干脆,我就保持了低调,谁都没告诉。” 孙东凯半真半假地笑了下:“你的理由很充分,看来,我是要相信你的话了?你觉得我该不该相信你的理由和解释呢?” 我说:“该不该相信,主动权在你!但是我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照你这么说,那我只有相信了?”孙东凯带着半信半疑的口气,似乎他是愿意相信我的话的,只是没有说服自己的充分理由。 这时,一直在旁边察言观色的曹丽突然说:“哎——我想起来了……关部长是这次考试领导小组的领导成员,市直宣传系统这一块的招考,由他分管负责。” 曹丽这么一说,孙东凯似乎也有些醒悟,不由点点头:“哦……” 我这时也明白过来,照曹丽说的,关云飞知道我参加考试的事情也就不足为奇了。 “怪不得关部长知道我报名的事情呢,原来是这样。”我自言自语说了一句。 孙东凯长出了一口气,似乎终于解除了对我的不满和疑虑,笑着说:“呵呵……看来应该是如此了……怪不得关部长的消息比我还灵通,原来他是近水楼台啊……” 我知道孙东凯其实今天叫我来问此事,不是因为我没有告诉他这事而不满,而是因为关云飞知道了而他不知道而不满,作为一个领导,最敏感最忌讳最担心下属的事,就是越级。 疑虑一旦消除,孙东凯对我的态度就好了起来,笑呵呵地说:“看来,我是错怪你了……你的想法我可以理解,不错,没考上之前大张旗鼓确实不好,最后说不定弄得自己下不来台……我很欣赏你这种低调。” “领导叫我来就是这事吧,还有其他事吗?”我做出要走的样子来。 “别急着走啊……”孙东凯冲我摆摆手:“小易,关于你这次考试,还有一事,我不明白。” 我说:“我知道你哪里不明白,是因为这次报名考试要求最低全日制大专以上学历,而我是如何符合这个条件报上名的,是不是?” “是啊,我记得你好像是高中学历啊……”曹丽插话。 孙东凯点点头:“我也记得好像是。” 我笑了下。 “莫非……你是弄了个假文凭假学历报上名的?”曹丽冒出一句。 孙东凯瞪了曹丽一眼,那眼神似乎在骂曹丽是蠢货,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 我说:“我在集团里填的那个表,学历是真的,只不过,不是我的最后学历,高中毕业后,我又继续深造了……最后弄了个大学文凭。” “哦,你是大学毕业,不是高中啊!”曹丽意外地叫了一声。 孙东凯不动声色地看着我,轻轻吸了一口烟。 我点点头:“是的,我最后的学历是本科毕业。” “那个学校?”孙东凯沉声问了一句。 “浙江大学。”我回答。 “哦……这可是国内综合实力仅次于北大清华的名牌学府。”孙东凯说了一句。 “易克,你……你……你为什么当初要填高中毕业呢?”曹丽结结巴巴地问我。 “当初我来集团干的是发行员,送报纸……我要是说自己是浙江大学毕业的大学生,岂不是给母校丢脸啊,自己更丢人……传到同学的耳朵里也不好听,再说,送报纸这活,不需要多高的学历,高中毕业生干绰绰有余,所以,我就干脆填了高中。”我说。 “哦……这个理由似乎还说的过去。”曹丽点点头,接着又说:“你一个浙江大学毕业的大学生,怎么就混到来集团送报纸的份上了。” 我说:“不来这里送报纸,怎么能认识你们呢?这不是专门为了投奔你们吗?” 我这么一说,孙东凯和曹丽都笑了,孙东凯边笑边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我。 我笑完,正色说:“此事说来其实话长了……简单说吧,我以前的工作单位破产了,我欠了人家一屁股债,为了躲债,也为了谋生,我跑到星海,当时手里没钱了,吃饭都成问题,金融危机,很多单位都破产倒闭,找合适的工作又很难,为了糊口,我饥不择食就报名来送报纸了…… “然后,就呆在这里没走,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孙书记,还得到了孙书记的赏识……我现在还清了以前的债务,却也不舍得离开孙书记了,正好遇上这次招考,干脆就决定试试,考上就留下来跟着孙书记打持久战。” 听我说完,孙东凯和曹丽点点头,孙东凯说:“你这样一讲,我终于明白了,长期困扰我心里的一个谜团终于解开了。我就觉得你的表现不像是一个高中毕业生能达到的,我一直就怀疑你的真实学历……呵呵……果然,这其中是有道道的。” “我也一直觉得有些奇怪,哎——原来易克是浙江大学毕业的啊……”曹丽喜滋滋地说:“看来得感谢这次考试,不然,都还不知道你的真实学历呢。” 孙东凯看着我的眼神又有些若有所思,一会儿说:“小易,我支持你参加这次考试……你是大学生,又是年轻人,年轻人总是向往进步的,总是要有更高的追求的。在现行的体制下,一考定终身,要想改变自己的身份,唯一的途径就是考试。 “这次考试,你能报考本集团的岗位,我很高兴……我很希望你能考上,也很想助你一臂之力,只是,招录考试是由市里统一组织,各用人单位一律被隔离在外,一律不涉及其中任何一个程序。” 孙东凯这话说的倒是实话,各用人单位是没有资格和权力参与招收工作的。同时,孙东凯说希望我能考上的话我也相信他是心里话,我能考上,身份顿时就变了,而且还是在他麾下做事,无疑会成为他得力的一员干将,他无疑会加大培养我的力度。我现在的身份,培养的潜力是有限的,作为更是有限的。 我说:“孙书记,只要有你这话,我听了心里就很温暖……我这次就是碰运气的,考上当然好,考不上也还有后路,继续留在集团干招聘人员就是……” “哎——没想到这次报名的这么多,我听关部长说你报的这个集团的经营管理岗位,有800多人在竞争呢……八百比一,太残酷了。”孙东凯感慨地说。 “是啊,确实太难考了。”曹丽也附和着,然后看看孙东凯:“哎——你为什么不去找上面多要几个名额呢?” 孙东凯摇摇头:“你这话说的太幼稚,这种招考都是正儿八经带编制的,基本和公务员考试没两样,你以为名额那么好弄,你以为这事我们自己说了算?市直各单位为了争编制都打破了头皮,我好不容易费了好大劲才争取了3个名额,本来只答应给我们一个名额的。” “要是能弄个特批的名额就好了……找找关部长,让他想办法要个名额,直接指定给易克,这样岂不是连考试都免了。”曹丽说。 “说你幼稚你还真幼稚了……你以为现在是以前,领导开个口批个条子身份说变就变,可以转干,可以以工代干,大学生分到机关直接就是国家干部,现在不行了,要想转变身份,只有一条路——考试!谁的关系都不行,就是市委书记的儿子,要想改变身份,也得考试,就是走过场走形式,也得考。”孙东凯说。 曹丽有些担心地看着我:“哎,易总啊,看来你这次是要下大功夫了。” 我笑了笑:“尽力而为吧。” 孙东凯说:“昨晚关部长和我打招呼说了,说要让我给你提供创造良好的复习环境,你看,关部长对你这次考试是很关心的,特别关照你……既然我们刚才的误会已经搞清楚了,那么我就要落实好关部长的指示。我看从现在起到考试结束,你就不用来上班了,我让曹主任找个郊区环境安静的酒店开个房间,你在那里专心复习功课,来个脱产学习。” 曹丽一听,高兴起来,说:“好,好,孙书记这提议好,我马上就去落实,我给你找个别墅区的宾馆,最适合学习了。” 曹丽如此兴奋,我当然知道她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孙东凯是不明白曹丽的心思的。 我说:“首先,谢谢领导的好意,但是,我不能答应这样做。” “为什么?”曹丽看着我。 孙东凯也看着我,不做声。 我开始装逼,说:“考试是个人的事情,工作是集体的事情,在个人利益和集体利益之间,个人的事再大也是小事,集体的事情再小也是大事,目前发行大征订正在最后收官的紧要关头,我又是分管发行的负责人,在这个时候,我为了自己的考试而脱离工作岗位,这是对集团对公司的极端不负责,也是严重缺乏集体主义的表现……所以,我非常感谢领导的关心和好意,但是,我不能接受。” “嗯,这话讲得境界不低。”孙东凯点点头,接着做为难状:“可是,小易,关部长专门吩咐了,我要给关部长有个交代的哦……” 孙东凯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带着几分不安的表情,还有几分疑虑。 我明白孙东凯此刻心里的担忧,他知道关云飞对我很赏识,他是怕我撇了他另攀高枝。 第883章龙颜大悦 我笑笑,含蓄地说:“孙书记,关部长离我很远,你离我很近,我这个人做事从来不会舍近求远。怎么给关部长交代,是你的事,和我无关,我只知道对孙书记你交代好就行。” 听我此言,孙东凯龙颜大悦,笑着点头:“嗯,好,好,小易,你这话说得好,你到底没有辜负我对你的看重和厚望,你到底没有辜负了我对你的一片期待。这次考试,你不要背太大的压力,要放下包袱开动机器轻装前进,没有思想上的压力,这样才会发挥地更好……既然你不肯脱产学习,那我就尊重你的意见。” 曹丽满脸失望,不满地瞪了我一眼。 我装作看不见。 孙东凯继续说:“这次考试,能考上当然好,但要做两手准备,即使考不上,也不要紧,你还是集团的中层管理人员,还是我的发行公司副总,丝毫不会影响你目前的工作和待遇……以后,也还会有机会的。” 我点点头:“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没后顾之忧了,我会在不耽误工作的前提下好好努力去考好的。” “好,很好,我是很希望你能进入体制内的。”孙东凯微笑着:“小易,我看你适合在体制内混,在体制内,你会有更好的发展前景。” 我说:“没有孙书记的提携和培养,体制内外我都没戏。” 孙东凯开心地笑了,似乎我的话他很喜欢听。 “小易,你是个很聪明的年轻人,我们的事业,就需要你这样年轻有为的人来接班啊。我们培养第二梯队,就需要你培养你这样的年轻化知识化的人。”孙东凯高兴地说。 “孙书记这话说的太对了。”曹丽又高兴起来:“易总,孙书记的话可是语重心长意味深长啊,你回去可要好好领会。” 我点点头:“嗯,我一定深刻领会孙书记的讲话精神。” 孙东凯呵呵笑起来:“很好,今天不错,终于知道了易克的真实学历,终于知道易克是个有真才实学的人。哎,说到这里,小易,我忍不住又想批评你几句,不管你有多么充分的理由,你都不该瞒着我的哦,你要知道,在体制内混,学历是必不可少的硬件。” 我说:“那我错了,我检讨。” “呵呵,算了,都已经坦白了,还检讨什么。”孙东凯说着,递给我一支烟:“来,抽颗烟。” 点着烟吸了两口,孙东凯看着我,说:“对了,前2天,你和大健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过节?” 我猜赵大健一定是给孙东凯打了我和秋桐的小报告,就点点头:“是,是有点小事,不过,已经解决好了。” “说说,什么事?”孙东凯看来想验证下赵大健汇报的真假虚实。 我于是把事情的经过完完本本说了一遍,说完后,曹丽接过话:“对,易克说的对,是这样的。” 孙东凯看了一眼曹丽:“你怎么知道是这样的?” “我……我听曹腾和我说过这事的经过。”曹丽说。 “嗯……”孙东凯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我:“如此看来,大健这事做得是不妥,这个人啊,就是酒后误事,喜欢摆老资格,我批评过他好几次了,就是不长记性。” 我没有说话。 “你对秋桐对这事的处理怎么看?”孙东凯又说。 我说:“我认为秋总对这事的处理,是完全站在工作的角度,是充分考虑了我和赵总分管工作衔接的,是站在业务部和车队工作更好配合和衔接的角度考虑的。” 孙东凯点了点头:“嗯……或许,她这样做,是有道理的。既然已经调整了,那就只能这样了。不过,关于你和大健之间的事情,我想说几句。” 我看着孙东凯。 “集团党委是一个领导班子,发行公司的总经理们同样也是一个领导班子,一个班子的团结协调,包括正职与副职、副职与副职的团结协调。过去,集团党委在加强各下属部门领导班子的团结协调时,强调正副职之间的团结协调多,这无疑是正确的。 “但如果副职们只尊重一把手,维护一把手的核心地位,而忽视了副职之间的团结协调,那么,这个班子就不一定是团结的、凝聚力战斗力强的班子。 “副职之间不团结不协调带来的弊端很多,一是会使一把手处于左右为难的境地。一把手的组织协调,首先面对副职。如果班子中副职之间不尊重、不协调,互不买账,一把手就会感到左右为难,生怕亲近这个而疏远那个,顾虑重重,从而影响一把手的工作绩效。 “二是影响单位整体工作的开展。副职之间虽有明确的分工,但有时遇到突击性、全局性的工作,也需要其他副职的协助。虽然最终会由一把手作出统一安排,但帮忙的副职不一定会尽心尽力,全力以赴。轻则虚与委蛇,重则会以其他事由搪塞。这样就会影响单位的整体工作。 “三是影响整个单位的团结统一。副职一般都各管一方面的工作,各管一些工作人员。如果副职之间不团结协调,各自分管下的工作人员也很难做人。他们要么只接近分管的副职,要么对谁都不接近,否则就会导致分管副职的不满。这样,单位团结统一就很难搞好。” 孙东凯的话虽然说得冠冕堂皇很有道理,但我还是能听出他是话里有话的。 “其实,平心而论,在我面前,大健对你的工作能力还是认可的,对你到发行公司之后的表现还是给予了积极的肯定的。”孙东凯继续说:“小易,我想和你说,副职之间的共事是一门艺术,最关键是要做到竞争而不嫉妒。副职之间在行政上是平级,在工作中是协作关系,不存在谁领导谁的问题,但都希望把自己分管的工作干得出色,因此往往成为竞争对手。这固然是一种干好工作的积极因素,但也极易诱发相互间的嫉妒心理,影响内部团结。 “要防止嫉妒心理,副职必须具备良好的竞争心态和豁达的气量。要把竞争的心思用正、用好,用在干好工作上,不胡思乱想,不用违情、违理、违规手段增加自己的竞争筹码。要靠自已的尽职尽责、勤政廉政、突出业绩赢得组织信任、上级赏识、下级拥护,而不能把自己的成绩建立在其它副职的平庸或过失上。 “副职之间,不要妄加评判,无论在何种场合都要以公心论事,客观评价。对能力强于自己的副职要做到不嫉妒、不贬低、不低毁,对能力不如自己的副职,更要搞好团结,不奚落,不鄙视。” 孙东凯侃侃而谈,我认真听着,平心而论,孙东凯说的还是有水平有道理的。 孙东凯继续说:“还有,不管是做职场还是做官场,要记住一点,那就是要尊重前辈,大健作为发行公司老资格的元老级人物,虽然也有一些缺点,比如喜欢倚老卖老,喜欢吹嘘,喜欢指手画脚,喜欢教训人,但是,毕竟,他还是有着丰富的工作经验的,虽然因为各种原因暂时没有升上去,但是必须要得到尊重,特别对你这样的新人来说,要学会尊重前辈,尊重老同志。” 我点点头。 “其实,老同志之所以敢倚老卖老,通常手里都是握有筹码的。”孙东凯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孙东凯这话让我似懂非懂,模模糊糊意识到了什么。 “我今天和你说的这些话,你要好好记住,记住这些,对你以后的发展是受益无穷的……我对你寄予厚望,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我的一片苦心……依照你的能力,今后,你应该担负更重要的岗位。”孙东凯微笑着看着我。 “我会好好记住的。”我点点头。 虽然今天孙东凯的话隐隐约约似乎有所指,但我得承认,孙东凯的这番言论,是有道道的,混官场,他不是一个蠢才,相反,他是一个十分精明的老油条。不然,他也不会一帆风顺爬到这一步。 从孙东凯办公室出来,我回到自己办公室,边抽烟琢磨着孙东凯今天的话。 我隐隐意识到,在这种体制的单位里混,我不但要向自己的朋友学,还要向我的敌人学,敌人那里,一样有值得学习的东西。 这时,云朵进来了,提着一个袋子,放在我办公桌上。 “这是什么?”我说。 “核桃仁。”云朵说:“秋姐让我给你的,她出去开会去了,让我交给你,她说你最近忙着学习,还要顾及工作,很辛苦,让你多吃核桃补补脑子。” 我的心里一热,自从和秋桐之间有了那种关系,我不时能感受到秋桐对我以前没有过的体贴,我知道她不是在走形式做样子,她是发自内心的。当然,这种关心可能是她不由自主的。 想到这几天我和秋桐之间发生的事,想到远在迪拜的海珠,我的心不由起起落落。 云朵看着我,咬了咬嘴唇,然后转身出去了。 中午快下班的时候,我站在走廊的窗口抽烟,曹腾过来了。 “易总,你报名参加考试了……你……你原来是浙大毕业的。”曹腾愣愣地看着我。 “嗯……还需要我给你解释原因吗?”我看着曹腾。 “呵呵,不用了,我都听曹主任说了。”曹腾不自然地笑着,接着有些自言自语地说:“哎——其实我早该想到的……我竟然一直没想到……” 我笑了:“曹经理,这世上的事情,想不到的很多。” “是的,出乎人意料的事情很多。”曹腾喃喃地说了一句,眼里带着几分失落和妒忌。 “曹经理,你是否愿意祝福我呢?”我说。 “哦,对,对,我要祝福你,祝福你……祝你马到成功。”曹腾呵呵笑起来,眼珠子滴溜溜转悠着。 我总觉得曹腾笑得有些阴,却不知阴在哪里。 两天后的一个下午,我正在办公室忙碌工作,接到李顺的电话。 “到窗口。”李顺在电话里说。 第884章李顺又被夏雨耍了 我走到窗口,看到李顺正站在窗口下的马路边冲我呲牙咧嘴笑,身边停着一辆警车,老秦坐在驾驶位置上。 我放下电话,看着李顺。 “下来——”李顺冲我招招手。 我下楼,走到李顺跟前。 “走,上车——”李顺说。 “去哪里?”上了车,我问李顺。 “三水集团。”李顺坐在前面,没有回头。 “什么,去三水集团?”我一下子愣了:“去那里干嘛?” “去找他们老板聊聊,弄个活干干,赚点外快!”李顺说。 “弄什么活?”我说。 “工程呗……听说他们那里有个不错的建筑工程要开工,正在找合适的建筑单位,我们去浑水摸鱼试试火力,打打牙祭。”李顺咧嘴笑着:“妈的,最近赌chang不顺利,我们要广开财源,还得整点正事干。” 我一听,懵了。 白老三刚从夏雨那边折腾完,李顺又要去,还拉着我一起去,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你怎么知道三水集团有项目?”我说。 “我自然有我的消息渠道。你这问题问的真傻。”李顺说。 “去三水集团弄项目,你打算怎么弄?空手套白狼?”我说。 “靠,你才空头套白狼呢。”李顺说:“我刚接手了星海一家中型建筑公司,正在办理交接手续,这几天你忙着学习,没告诉你……这些年,凡是我做的工程,从来没有空手套白狼的,我们以前就有几个施工队,我们从来都是做实业的……买空卖空那样的事,也就只有白老三***能干出来。” “哦……”我点点头,心里接着又担心起来,不知李顺见了夏雨会如何反应,前几天他还要一百万雇佣夏雨做小雪的保姆,今天见到夏雨,他就明白自己说出的那一百万是如何可笑了。 还有夏雨,她做事向来谁的账都不买,李顺手下的那个建筑公司,未必就能放在她的眼里,虽然她和我还有秋桐都是熟人,但是她是不会因为熟人的面子就拿集体的利益做交换的。 还有,夏雨对李顺是秋桐的未婚夫一直耿耿于怀,加上这个因素,恐怕她未必就会给李顺这个面子。 “停车——”我突然说了一声。 老秦一愣,接着靠路边停了车。 “怎么了?”李顺回头看了我一眼。 “这个……去三水集团的事情……我就不去了吧……我这几天学习很紧张的。”我说。 “日——我还以为是什么事……老秦,接着开车!”李顺说。 老秦又发动车子继续走。 “我今天叫你一起去,不是要你参加这个工程的繁琐事宜,我就是让你跟着我去见识见识大公司的老板是什么鸟样,观摩观摩锻炼锻炼如何和大老板打交道……正好也休息下,放松下脑子。” 李顺回头看着我说:“这个三水集团,算是比较牛逼的大企业了,我之前还从来没和他们打过交道,这次既然要搞他们的工地项目,干脆我就亲自出马了……你跟着我好好学学。” 我张口欲言。 李顺将食指竖在嘴边,冲我嘘了一声:“兄弟,从现在开始,给我老老实实闭上你那两片子,不准再唠叨……跟着我,好好看着学着就是……你别光知道我会和黑社会打交道,我还很善于和这些企业家打交道哦……在黑道,我们是禽兽,出了黑道,我们就是衣冠禽兽,哈哈……” 李顺让我闭上两片子,我只能遵从,不再说话了。 很快到了三水集团,放好车子,大家下车,一起走向集团总部大楼。 “我靠,这大楼很气派嘛。”李顺仰脸看着,说:“嗯,不错,改天老子也搞这么一个,可惜,金银岛面积太小了。” 李顺的思维很跳跃,不知道他都往哪里想。 走到总部大楼会客登记的地方,李顺戴着墨镜,大摇大摆地对工作人员说:“我要找你们集团老大……给我通报一声,就说我来了。” “对不起,我们集团董事长外出不在。”工作人员看着李顺只发愣,又看看我,我猜他们或许认识我这位夏副总裁的二爷。 “外出了……这家伙外出怎么也不打个招呼……真不够意思。”李顺皱皱眉头,好像他和三水集团的老大是熟人一样。 李顺接着摸出手机,装作要打电话的样子,边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这家伙去哪里了?” 工作人员被李顺的架势镇住了,能用这种口气谈论自己老板的人,必定是老板的熟人了。何况,李顺还和我这位夏副总裁的二爷站在一起。 “去迪拜开会去了。” “哦……去迪拜了啊,国际长途漫游……那我就不打了。”李顺接着收起电话,又问:“在家值班的是哪个家伙?谁在主持工作?” “夏副总裁。” “哦……是这小子啊……有些日子没和这小子喝酒了……给我通报下,就说我来了。”李顺摇头晃脑地说。 工作人员摸起电话,刚要打,又停下,看着李顺:“请问,您是……” “我靠,闹了这半天,你原来不知道我是谁。”李顺一咧嘴,接着摘下墨镜:“小子,好好看看,这会知道我是谁了不?” “对不起……我还是不知道。” “我这才几天没过来这里找你们老大喝酒,你竟然就不认识我了……你小子怎么就这么健忘呢?”李顺伸手就照着工作人员的脑袋来了一下子:“兔崽子,我叫你年纪轻轻就这么不长记性。” 工作人员被李顺糊弄懵了,晕头晕脑地看着李顺,脸红耳赤:“对不起……我……我是新来的,昨天刚上岗。” 原来这是个菜鸟,如此说来,他也是不认识我的了。 “哦……新来的,不知者不怪……打电话吧,给值班的这个副总裁,就说我来了。”李顺说。 “您……您是谁啊?”工作人员快被李顺糊弄晕了。 “你就说老李来了就行。”李顺说。 工作人员开始打电话,打了半天,看着说:“办公室没人接……夏副总裁不在办公室。” 李顺眼珠子转了转,四下看了看,突然眼神直了,不动了。 我一看,在大厅的拐角处,夏雨正蹦蹦跳跳准备上楼,她没有看到我们。 “咦,这不是那丫头吗?”李顺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冲着夏雨的方向大喝一声:“喂——丫头——” 李顺的声音很大,大家都向我们的方向看过来,夏雨也不由停住脚步看到我们这里。 “丫头,过来——”李顺冲夏雨招招手。 “啊——哈哈——”夏雨突然就兴奋地连蹦带跳跑过来,喜笑颜开。 “这丫头原来在这里上班啊……”李顺说。 “嗯……”我说了一句。 “咦——不对啊,这丫头怎么见到我们这么兴奋,好像热情有些过度啊……”李顺说:“哎——我怎么感觉她要扑过来呢……这可不好。” 说着,李顺闪身到我身后。 李顺显然是自作多情了,夏雨直接冲我奔过来,接着抓住我的胳膊就摇晃着,叫着:“嘎嘎——二爷,你来了……突然袭击2奶啊,怎么不事先给我打个电话呢。” 夏雨似乎根本就没有看到李顺和老秦,只看到了我。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李顺接着闪过身来。 “嗨——丫头——没看到我吗?” 夏雨看看李顺,又看看老秦,然后松开我的胳膊:“哦也……大烟枪啊,刚才是你发出怪叫的吧?嘻嘻……” “不许叫我大烟枪,叫我李大哥!”李顺严肃地说。 “吖——我才不呢,不让我叫你大烟枪,那我叫你未婚夫吧……哈哈……”夏雨大笑起来。 李顺有些哭笑不得,看着夏雨:“丫头,你在这里上班?” “是哦,你和二爷一起来,二爷没告诉你2奶在这里?”夏雨说。 “我让他闭嘴不说话的。”李顺说着看看我,又看看夏雨:“什么二爷,什么2奶,你们俩,捣鼓什么洋动静?” “你弱智啊,大烟枪,我是2奶,他是二爷啊,这你都不明白。”夏雨说。 “搞什么搞,怎么这称呼?”李顺说。 “这是我们之间的昵称,你管不着。”夏雨摇晃着身体,看着李顺:“哎——大烟枪,你跟着二爷来这里干嘛呢?二爷带你出来玩的?” 李顺一咧嘴:“是我带你二爷出来玩的。我来这里是找你们老板的。” “你认识我们老板?”夏雨睁大了眼睛。 “废话,我是你们老板的大哥!”李顺得意地说。 “嘎——我们老板的大哥!”夏雨做了个鬼脸,接着说:“可是,我们老板不在哦……” “我当然知道他不在,到迪拜去开年会去了。这家伙,整天没事找我喝酒玩,这次去迪拜竟然没事先给我汇报下,回来我再修理他。”李顺说。 “嘎——修理他,好,修理他,我也想修理他,我跟你一起修理他……”夏雨笑嘻嘻地说,然后看了看登记处的工作人员,接着看着我们说:“你们站在这里干嘛呢?” “我正等着这小子给我通报见这里的在家主持副总呢。”李顺接着看着那工作人员:“小家伙,发呆发愣看我干吗,赶紧再给我打电话啊。” 工作人员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李顺,接着指指夏雨:“她……她……” “她什么她,你小子见了美女就眼神发直了是不是?我叫你发直!”李顺说着照他脑袋又来了一下子:“赶快给我干正事,不准看美女。” 工作人员摸着头皮,瞪眼看着李顺:“你……你到底想干嘛啊……她……她就是我们夏副总裁啊……” “啊——”李顺和老秦都愣了下,李顺扭头呆呆地看着夏雨。 正文 837.夏雨上当 第885章夏雨上当 “嘎嘎——哈哈——嘻嘻——”夏雨高兴地一蹦老高,拍着手:“哈哈,大烟枪,没想到吧,啊哈……我逗你玩呢……真好玩啊,大烟枪……你想蒙我,我还想蒙你呢。” “你……你是三水集团的副总?”李顺似乎一时没回过神来。 “哦也,正是,如假包换。”夏雨得意地笑着:“我叫夏雨,夏副总裁就是本姑娘……俺哥出去开会了,家里俺主持工作……嘻嘻……大烟枪你要找的是不是我啊……” “我靠——我晕——”李顺仰天长叹:“我竟然被一个丫头给耍了,我竟然没看出这丫头的来历……我白混了这么多年。” 说着,李顺瞪眼看着我:“你怎么不事先告诉我?” “你不是不让我说话吗?”我说。 李顺一翻白眼,想发火,又没发出来。 夏雨这时嘎嘎地笑着:“好玩啊,好玩……大烟枪,未婚夫,你今天又被我愚弄了一次,哈哈……” 李顺看着夏雨,眼珠子转了转,突然对我和老秦说:“我们走——” “哎——你们刚来怎么就要走呢,你们不是要找我的吗?”夏雨急忙跑到我们前面伸出胳膊拦住我们。 李顺漫不经心地说:“不错,本来是想找这里的当家主持谈一项重要的合作项目的,可是,现在,我看没必要了,还是等你哥回来再说吧。” “为什么没必要了?不行,大烟枪,你把话说清楚再走!”夏雨继续拦住我们的去路。 “呵呵,不为什么,不想说出来伤了小丫头的自尊心……还是不说了吧……我们还是改天再来吧。”李顺说。 “哼,我知道你是瞧不起我,你是觉得和我没什么好谈的,你是觉得我根本当不了家,是不是?”夏雨咬牙切齿:“大烟枪,你敢瞧不起本姑娘,我要不是看在我二爷和秋姐的面子上,我这就叫保安把你抓起来打屁屁……把你扔到水池里冻成人干。” 夏雨好没有创意,就知道打屁屁冻人干了。 李顺一咧嘴:“好厉害的丫头……其实呢,不是我瞧不起你,事情本来就是这样嘛,就你这样一个丫头,在集团里能当什么家?呵呵,和你谈只能是浪费我的时间……我们还是走吧。” 夏雨两眼一瞪,看着李顺:“大烟枪,你给我闭嘴!告诉你,我现在是集团的当家人,什么事都是我说了算……我哥临走的时候把大权交给我了……今天你要不把话讲清楚就不能走……说,到底来这里是什么事?” 李顺眼里闪过得意的笑,接着说:“好吧,既然你非要标榜你能当家,那我就看看你到底能当多大的家……咱们去你办公室说好不好?” 李顺在激将夏雨,夏雨果然上当。 “好,去我办公室。”夏雨笑了,接着看着我:“二爷,你今天怎么这么空闲,没事陪大烟枪来玩啊……” 我努努嘴:“我们都是熟人,我一起来转转……来,我给你介绍,这是老秦,我的好老兄,其实该是老前辈。” 夏雨冲老秦甜甜一笑:“嗨,老爷子,欢迎你到三水集团来。” 老秦冲夏雨宽厚地一笑,眼神里带着长者的慈祥。 边上楼李顺边对夏雨说:“哎——小夏副总裁,我说你能不能不叫我大烟枪啊,这昵称也太难听了吧。” 夏雨说:“怎么?不喜欢?不喜欢也不行,我给你封的昵称,你必须要老老实实接受着。我就叫你大烟枪,大烟枪……” 李顺哭笑不得。 “不就是个称呼吗,你这么在乎干嘛啊,我又没说你真的是吸毒鬼,我就是觉得好玩,叫你大烟枪,你何必这么在意呢?哼……”夏雨边说边在前面带路。 李顺脸色一阵颤抖,冲着夏雨的背影狠狠瞪了几眼。 到了夏雨办公室,李顺一屁股坐下,接着习惯性摸出烟放到嘴边要点,夏雨一伸手,指着李顺:“大烟枪,你给我把烟放下,我办公室,除了二爷,任何人不准抽烟!” 李顺和老秦都一愣,看看夏雨,又看看我。 李顺说:“为什么二爷能抽,我不能抽?” “因为你是大烟枪,你不是二爷,理由就这么简单!”夏雨说:“大烟枪,你给我入乡随俗吧,把烟收起来,不然,我叫人打你屁屁——” 李顺又是哭笑不得地收起了烟和火,老秦忍不住想笑。 李顺和老秦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我自己坐在另一边。 夏雨叫人弄好茶水,然后过来,一屁股坐在我旁边,然后看着李顺说:“哎——未婚夫,大烟枪,说吧,你今日来我这里是什么事啊?” 李顺似乎还想激夏雨一下,说:“丫头,说正事之前,我先问你,你到底说了算不算?” “废话……我说了当然算,我在家主持,我的权力大着呢……不信你问问二爷,那天来了一个什么政法委书记的小舅子叫什么白小三的,牛皮哄哄来我这里要工程活,整个一二道贩子,被我一顿耍弄,准备叫人把他们捆起来冻成人干,幸亏他跑得快,不然,你今天来,咱们就能吃上腌制好的咸人肉干了。” 李顺一听,眼睛睁大了,看看我,又看看夏雨,如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咧嘴笑起来:“有意思……有意思……丫头副总裁啊,看来你的确很厉害哦……政法委书记的小舅子你都敢耍,很好,不错,你确实了不得……我很敬佩你……我要好好仰视你……” “那当然。”夏雨喜滋滋地笑着,然后又看看我:“二爷,你说我那天厉害不?” “厉害,厉害!”我说。 “哈哈……”夏雨开心地笑起来,老秦坐在那里,笑眯眯地看着夏雨。 接着,夏雨看着李顺:“大烟枪,来,开始谈正事,今天你携我二爷和老秦老爷子来我这里,是何事?速速报上来。” 李顺说:“我今天来,和那天被你赶走的政法委书记小舅子是一样的事情,为你们即将动手的工程而来……我要拿下你们的这个施工项目,包括土石,包括建筑。” “哦也……走了一个小舅子,来了一个大烟枪……这几天为这事来的人可不少啊……”夏雨咧嘴一笑:“怎么?大烟枪,你是打算当二道贩子空手套白狼吗?你是打算借着我二爷的熟人和秋姐未婚夫的面子来找我套近乎吗?哎——对不起喽,大烟枪,我这人,做事向来是公私分明。” 李顺呲牙一笑:“我当然不是二道贩子。小舅子那一套,是我最瞧不起的……我也不打算借着你二爷的熟人和你秋姐的未婚夫面子来找你套近乎,我是凭真本事来拿取你这施工项目。” “哦……这么说,大烟枪你是一道贩子了,原来你是建筑公司的包工头啊……”夏雨说:“只是,我们即将开工的这个项目,多大的规模你了解吗?你能做起来吗?你有这个建筑资质和技术资金实力来承包这个项目吗?” 李顺笑笑:“丫头,你们的投资和基建规模我是了解的,知道这个项目不小,当然,小了我就不来了……说吧,说说你对建筑施工单位的要求!” 夏雨想了想:“具体要求我不说了,我打个比方吧,最起码,你要达到兴泰建筑公司的经济实力,拥有他们那样的施工机械数量以及技术力量,才能做得起来这个活。大烟枪,如果达不到,我劝你及早收手,该去哪里玩去哪里玩去,别在这事上白搭精力。” 兴泰建筑公司是星海比较有名的新崛起的民营建筑企业,最近几年做了不少有名的工程,社会声誉很好。 听夏雨的意思,她很欣赏兴泰建筑公司这样的施工单位。 李顺听夏雨说完,和老秦对视了一眼,接着李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老秦也笑着。 我和夏雨被他们笑得莫名其妙,夏雨看着李顺:“喂——大烟枪,你笑什么?” 李顺笑完,对老秦说:“老秦,给夏总看看我们的情况介绍。” 老秦打开随身的包,拿出一个档案袋,打开,递给夏雨。 夏雨接过来,抽出一看,我也看到了。这分明就是兴泰建筑的企业简介。 “嘎——”夏雨看着李顺:“莫不是你就是兴泰建筑的老板?” “正是!”李顺得意地说。 “大烟枪,你糊弄我……兴泰建筑的老板姓张,不姓李!”夏雨说。 “之前是姓张,但是,现在姓李了。”李顺说:“我已经将兴泰建筑收购了,手续不日即将办完。” “哦,你说的是真的?”夏雨说。 “丫头,就凭你和你二爷还有你和秋桐的关系,你觉得我会为了一个工程项目骗你吗?你觉得我为了这点钱骗你吗?我值得为这点钱毁了我自己的名声吗?”李顺说。 夏雨想了想,点点头:“嗯……大烟枪,你说的有道理哦,我先看看这企业情况介绍啊……你要是烟瘾犯了,就去阳台抽烟。” 李顺站起来直接去阳台,我也跟了过去。 李顺递给我一支烟,自己也点着一支,深深吸了两口,说:“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是三水集团的副总裁,那天你和秋桐都没告诉我……” “她不喜欢在外面暴露自己的身份。”我说。 “嗯……”李顺点点头,说:“没想到白老三也插手这个项目了,这***手伸地可够长的。” “他那天来,打他姐夫的牌,没想到夏雨根本不在乎,被夏雨一阵捉弄给赶走了!”我说。 “嗯……”李顺又点点头:“没想到这丫头胆子不小,政法委书记也不放在眼里……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李顺今天遇见夏雨,似乎又很多想不到。 我这时问李顺:“这个兴泰建筑公司,真的是你收购的?” 李顺看了我一眼:“怎么?你以为我在撒谎?” “不是,我只是觉得奇怪,他们不是一直做得很好吗,怎么会。” “这得感谢白老三啊……”李顺突然笑起来。 第886章进攻是最好的防守 “怎么?”我说。 “白老三这几年垄断了星海的建筑市场,到处抢工地,建筑公司想找活干,必须得给他进贡,上缴保护费或者好处费,这个兴泰建筑就是不吃他这一套,结果就处处受到白老三的打压,处处给捣乱,让他们无法正常经营,这次三水集团的项目,兴泰本来是要来联系的,但是白老三派人去警告恐吓,说如果不经过他们的手拿这个项目,会死的很难看…… “兴泰的老板实在是被白老三逼得无路可走了,可是在星海他又申诉无门,白道无人敢管,又得罪了黑道,难以继续生存,一怒之下,他就决定出售公司到外地另谋生路,我正好得到这消息,直接就和他谈妥了收购事宜。”李顺边说边吸烟。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这次我卷土重来杀回星海重新进军建筑市场,势必要和白老三的利益引发冲突,这一点,我已经有思想准备了。对白老三,一味忍让是不行的,我当初在将军的建议下咽下一口气放弃星海去宁州,这***不依不饶倒腾到宁州和我作对。 “这种人,你越忍让他越猖獗,越得寸进尺,所以,干脆,不让了,开始反击战……主动进攻是最好的防守……老子要在星海摆开架势和他大干一场,把决战的主战场转移到星海来……今后,我们要有思想战备,要时刻准备打仗,要准备打大仗。”李顺若有所思地说。 我没有做声,我知道,此时,白老三和李顺都在暗中积蓄力量,都在暗中窥伺着机会,都在准备下一次的大规模较量,都在等待最佳的出击时机。 上一次李顺的三连环出击,打地白老三措手不及,损失惨重,下一次,不知谁会先采取何种方式主动出击,又不知谁将取胜。当然,也有可能是两败俱伤。 李顺重新杀回星海,等于把宁州当做了自己的大后方,把星海当做了前沿阵地。他此次这么做,不知是不是他整个调兵遣将布局中的一环。不知他是否又在策划着新的一轮攻击计划。 正琢磨着,夏雨在室内叫我们。 我和李顺进去。 “丫头,怎么看,看完了?”李顺笑嘻嘻地看着夏雨。 “看完了。”夏雨收起档案袋:“这资料放我这里,我回头还要再看看。” “没问题。”李顺看着夏雨:“怎么样,能做决定不?” “当然能……我在家主持工作,我说了算。”夏雨说:“既然这个兴泰建筑现在归你们了,那么,我们的这个建筑项目,当然是可以给你们做的……兴泰建筑的名声和质量,那是值得信赖的……就是我哥在,他也会答应的。” “嗯,不错,看来你是真有这个权力,我真信了。”李顺呲牙一笑。 “我可以答应这个项目给你们做,但是……”夏雨看着李顺,眼珠子滴溜溜转悠着,似乎在捉摸着什么事情。 “但是什么?”李顺说。 “但是我有个附加条件……你得答应我……”夏雨说。 “哦……还带附加条件……女孩子做事就是麻烦。”李顺嘟哝了一句,然后看着夏雨:“什么附加条件,说吧。” 夏雨想了想,说:“大烟枪,你得答应我,你放弃做秋姐的未婚夫……只要你答应我这个条件,我就答应把这个项目给你们做。” 夏雨的话一出口,我和老秦都愣住了,谁也没想到这丫头竟然会提出这个附加条件。 李顺似乎也愣住了,接着两眼直直地看着夏雨,胸口开始起伏,鼻孔开始出粗气…… 继而,李顺的面部表情抽搐了两下,眼皮猛跳了几下。 看着李顺的表情,我心里不由紧张起来。 老秦也有些担心地看着李顺,又看看夏雨。 夏雨看着李顺,眨巴眨巴眼睛:“喂——大烟枪,干嘛这样看着我……” 听得出,夏雨的声音也有一丝紧张。 李顺的脸色有些阴冷,声音有些低沉,直勾勾地看着夏雨:“告诉我,丫头,为什么要有附加条件,为什么附加条件是这个内容?” 说完,李顺的嘴角又抽搐了一下。 夏雨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李顺的神色,说:“喂,大烟枪,干嘛拉着脸……你拉着脸,态度不好,我不回答你。” 李顺于是笑了下,看起来笑得有些狰狞。 “说吧。”李顺的笑虽然还是没放开,但声音却有些缓和了。 “因为……我不喜欢秋姐和你在一起呗。”夏雨脑袋一歪。 “给我个理由?”李顺紧紧盯住夏雨。 “木有理由……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夏雨说。 “我看你是心里有鬼。”李顺盯住夏雨,声音又有些发冷。 “你……你才是心里有鬼。”夏雨吃吃地说着,声音有些发虚。 “不喜欢秋桐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喜欢你和她在一起?丫头,你到底是不是……”李顺带着试探但又有些肯定的口气。 夏雨听明白了李顺的意思,冲李顺一瞪眼:“大烟枪,你又来了,你什么意思啊你,你才是同性恋呢,我喜欢秋姐,但我没那倾向,你乱说什么。真是智者见智仁者见仁同者见同,你说,你是不是同性恋?不然,干嘛老是怀疑人家是……” 李顺的神色有些不自在,接着说:“既然不是这个,那……那你干嘛这么说,要不,就是你从秋桐那里听到了什么?知道她不喜欢我不愿意嫁给我?” 夏雨看着李顺:“喂——大烟枪,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心眼就这么小啊,怎么这么喜欢猜疑,你的疑心可真重……告诉你,秋姐从来没有和我谈过任何关于你的事情,我之所以要提这个附加条件,说白了,第一,我不喜欢你这个疑神疑鬼神经兮兮的大烟枪,第二,我喜欢秋姐,不喜欢看到你和他在一起,在我看来,你根本就配不上秋姐,你们根本就不适合在一起,秋姐跟着你啊,整个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可惜了这个人。” “还有第三吗?”李顺说。 “第三……”夏雨滴溜溜转着眼珠,接着说:“木有了……这两个就足够了!” 李顺不说话了,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愣愣地看着夏雨发呆,眼神有些迷离,还有些虚幻,还有些诡异和阴诈。 “喂——你老这样看着我干嘛?”夏雨看着李顺,口气里有些紧张。 李顺还是不说话,还是那样看着夏雨,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 李顺的表情别说夏雨,我看了心里都有些紧张,我不知道李顺此刻在想什么,在盘算什么。夏雨今天没头没提出要拆散他和秋桐,我知道夏雨这么讲的意图是什么,她是想成全夏季,但是夏雨显然是太幼稚了,她如此做,不知会引发李顺的何种心态。 “喂——你别老这样行不行?”夏雨的声音听起来甚至有一丝害怕,身体直往我旁边凑。 李顺突然就将脑袋凑近夏雨,阴涔涔地低声笑起来,听起来像是深夜里空旷的墓地里传出来的冤魂的声音,虽然是白天,我依然有些浑身起鸡皮疙瘩。 “啊——”夏雨发出一声惊叫,不由自主靠近我的身体,一只手紧紧抓住了我的胳膊。 “喂——大烟枪,好了,你少来这些瘆人的了,我不给你附加条件了,不给你提要求了……刚才那话,等于我没说。”夏雨忙不迭地撤退。 李顺的神色稍微有些好转,却还是盯着夏雨看了一会儿,才开口:“丫头,你刚才自己也说了,公私分明,生意归生意,个人的事情归个人,不能掺和……谈生意,是不能附加个人条件的。” “好,好,我服了,不附加了,不附加了……你别给我装神弄鬼了,像个人样行不行?”夏雨松开我的胳膊。 李顺恢复常态,接着站起来:“好了,今天的事情就谈到这里,我们走了。回头,我会安排人来找你具体洽谈的。我给你说,我做工程,不做则已,只要做,我保证会让你们满意,不管是施工质量还是交工时间,不管是工程造价还是设计水平。” 我和老秦都站了起来。 “你们……这就要走?”夏雨看看李顺,又看看我。 “不走还在你这里吃晚饭啊。”李顺说了一句,然后抬脚就走。 我和老秦也跟着走。 “二爷——”夏雨突然叫了一句。 李顺停住脚步,转身看着夏雨:“怎么?你和二爷还有事?有事你就说,我在这里等着看着。” 夏雨犹豫了下:“没……没事了……我……我送送你们吧。” 李顺没说话,直接出去。 下楼,走到车前,老秦打车车门上车。 夏雨看着车子,说:“哎——大烟枪,你怎么坐警车呢?” 李顺嘿嘿一笑:“我是星海地下公安局的局长,我当然要坐警车了。” “切——”夏雨撇了撇嘴,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大烟枪,我告诉你,以后不许再吓唬人。” 李顺咧嘴一笑:“丫头,好吧,看在你二爷和秋桐的面子上,我以后不吓唬你了。” 说完,我们上车,夏雨恋恋不舍地看着我,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 老秦开车离去。 路上,李顺的脸又阴了起来。 “没想到这丫头是亿万身价……我那天竟然还要给她一百万雇她做保姆……操,阴沟里翻船,我被这丫头耍了。” 我没吱声,老秦也没说话。 “这丫头看起来心眼不少,看起来很聪明,其实却简单地很,不经诈。”李顺继续说:“我看,这丫头今天突然提出的什么附加条件,不是没来由的,绝对不是她说的理由那么简单……肯定另有缘由。” “你认为是有什么缘由。”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第887章隐秘之事 “这丫头和秋桐接触比较密切,我看,一定是她觉察到了秋桐的什么隐秘之事,想给秋桐帮忙。”李顺的声音听起来很阴沉。 “你说的隐秘之事,是指……”我又问。 “这丫头的话里,基本能暗示着两个可能。一个可能是有人在追秋桐,但还没有成功,这个人,似乎是这丫头也认识的……还有一个可能——”李顺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秋桐背着我暗地里已经有了其他男人,这丫头似乎知道了这事。” 听到李顺的分析,我的心不由猛跳几下。 “此事,必大有蹊跷。”李顺沉思着,阴冷的目光看着车前方。 “此事不准向外声张,不准在秋桐面前走漏半点风声。”李顺又说了一句,然后就不做声了。 我的心砰砰直跳,今天夏雨意外提出的这个附加条件,不但没有成功,反而引起了李顺对秋桐的高度警觉和怀疑。本来李顺因为吸毒,疑心就很重。现在他开始猜测秋桐,必定会暗中进行调查。一旦他要是查出来真相,那么,必定又是一场异常猛烈的血风腥雨。这场血风腥雨,要么落在我头上,要么落在夏季头上。 “这个2奶,似乎对你这个二爷颇为情有独钟啊……”李顺又说了一句。 我没回应。 “我看,这倒也不是坏事,这丫头头脑简单,人长得又不错,还是亿万身家,比起你以前的女朋友强多了。何况,你现在又是自由身,我看你不妨——”李顺说到这里,回头看着我:“我看你不妨将计就计从了她算了。” 说完,李顺呲牙一笑。 我还是不说话。 “嘿嘿……此事我要好好考虑考虑。”李顺转过头,接着沉思起来。 我不由心里有些不安,不知道李顺又会打我和夏雨的什么主意。 车子经过小雪上学的幼儿园时,李顺让老秦靠边停下,接着他下车,大步进了幼儿园。 我和老秦坐在车上等他。 “宁州的赌chang还没开?”我问老秦。 “嗯……暂时先不开。”老秦说。 “白老三的赌chang被捣毁后,也没再重开?”我又问。 “没有……他的触角伸地太长了,伸到宁州去,那是李老板刚建立的根据地,岂能容他在那里发展。”老秦说:“李老板此次杀回星海重新搞工地项目,其实是在主动反击白老三。” “段祥龙还是没什么动静?” “嗯,这段时间,他似乎偃旗息鼓了,整天忙着自己的公司业务,没大搞什么动静……不过,我一直安排人严密监视着他的。”老秦说:“李老板吩咐了,不到万不得已,决不动他,要把他留给你处理。” “宁州警方那边,什么情况?” “暂时什么情况都没有,似乎他们睡着了一般。”老秦说。 “你觉得正常吗?” “不正常,十分不正常……但是,我们却丝毫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老秦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忧虑。 听了老秦的话,我的心里不由也有些不安。 我扭头,目光穿过幼儿园大门,看到李顺正在院子里抱着小雪笑着,似乎在和小雪说着什么,显得十分开心。 我转过头,开着车子前方,突然注意到在幼儿园大门左边大约50米的路边,一个穿黑风衣戴口罩的人站在路边鬼鬼祟祟地游荡,旁边停着一辆没有牌照的霸道越野车。 我的心里一动,接着打开车门就下车,往那人的方向走去。 那人看到我走过去,径直上了霸道,接着霸道就启动,疾驶而去。 我停住脚步,看着霸道走远,然后慢慢回到了车里。 “怎么了?”老秦说。 我转头看了下幼儿园大门的方向,李顺已经和小雪分开,正往外走。 “没什么。”我说。 “你觉得那人不正常?”老秦说。 “嗯……” “怎么不正常?”老秦说。 “说不出,总觉得不大对劲儿。”我说。 老秦沉默了。 这时,李顺回来上了车,对老秦说:“先把易克送回去。” 老秦发动车子。 把我送回去后李顺要和老秦去干嘛,他没说。 我知道,即使在星海,李顺干的很多事,我也是不知道的。 该让我知道的,李顺会告诉我,不该让我知道的,他会对我守口如瓶。 我总觉得,他对我的信任是有限度的。 “今天下午我就是带你出来散散心休息下脑子,回去后,要继续努力学习,要把我给你划的重点彻底背熟理解透彻……必须给我考第一,面试笔试都必须第一。” 李顺点燃一颗烟,边抽边说:“至于其他的事,目前你不要操心……还有,你家里的父母,我前几天又去看望了,一切安好,你不用担心,以后,我会时常去关照他们的。” 李顺的话不但没有让我感到轻松,我的心反而不安起来,我知道李顺和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易克,你打麻将技术怎么样?”李顺突然问我。 “马马虎虎,凑合。”我说。 “下一步,你就要进入官场,马马虎虎凑合可不行,要学会打牌,要学会打最精明的牌哦……”李顺说。 我没有吱声,一时不懂李顺这话的意思。 李顺回过头看着我:“我给你说,这鸟官场啊,其实和我们做黑道差不多,其实和打牌差不多……说白了,官场其实就是牌场……老爷子老太太混了一辈子官场,我耳熏目染,也多少有些体会。” 我看着李顺。 “老爷子曾经说过,这官场就象牌场,四个人朝那里一坐,基本上只能由级别最高的一个人赢牌。官场变成了牌场,牌场的游戏规则就让位给了官场的游戏规则,同时也掩护着官场的游戏规则。而被牌场掩护着的官场规则,‘杀’起人来,也就更加隐蔽、更加残酷……甚至,比我们黑道还要残酷。” 李顺微笑着,继续说:“老爷子还说过一句经典的话:牌桌上有一个规律,只要领导在场,部下的牌技绝对不可能比领导好,因此牌局上总是领导胡牌……知道这其中的道理不?” “知道,又不知道。”我说。 “等你真正进入了官场,你就有体会了。”李顺说:“他娘的,这牌场其实就是官场,这打麻将跟做官完全是一回事。你的上家就是你的上级,你必须对他摸得准,挖空心思奉承他,讨好他,巴结他,尽力跟他搞好关系,将他侍侯得舒服了,他就会把好张子放给你,给你和牌的机会。 “你的下家就是你的下级,你必须对他握得住,给他点小甜头,又不能让他翘尾巴,该看紧的时候要看紧点,尽量限制他,控制他,处处留一手,关键的张子坚决不能放给他,叫他和不了牌; “你的对家是你的平级,更是你的对手,你必须摆得平,千万不能掉以轻心,他吃什么张,放什么张,你得看清楚,想方设法摸清楚他的底细,弄明白他的意图,时刻提防,多方设阻,拿出一切能够拿出的手段来制止他和牌。” 听了李顺的话,我不由沉思起来。 “老爷子经常把官场上的人事调整成为搓麻将,这些体制内的人,其实既是搓麻将的人,又是被搓的麻将,因为你在搓你的下级,你的上级也在搓你。而麻将呢,又张张都是变幻莫测的……官场如此,黑道其实也是这个道理,你们是被我搓的麻将,我他妈又是被人家搓的麻将……搓来搓去,不知道最后到底谁被搓死。” 李顺的话听起来似乎颇有些道理。 “你们这个集团,你不要把它当做一个企业来看,虽然是事业单位企业化管理,但是,运作模式却完全是官场的,集团是市委直属,集团的干部都是市委组织部管理的。”李顺又说。 “嗯……” “秋桐在这个单位混,我让她辞职她不干,非要做下去,那我就由她去……这个集团内部人事斗争是很复杂的,秋桐其实是不善于搞人事斗争的。我本想积极参与一下,但是秋桐严厉警告我不得参与她工作的任何事,也不得让集团的人知道我和她的关系。我知道她是担心人家知道她找了个混黑道的男人丢脸,影响她的名声,我想想也是这个理儿,女人都爱名声,那我就不参与好了。 “但是,我是不容许秋桐在这个鸟单位遭受别人的暗算的,所以我会安排你在那里做事,所以我要让你在那里混的更好,爬得更高。这样,是有利于增强你保护秋桐的能力的。当然,这只是我想让你考试的原因之一,让你进入官场,最主要还是为了我们事业的更大发展,为了我们事业的更美好前景。” 我不知道李顺这话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不过,有一点我能肯定,那就是孙东凯和曹丽之流到目前为止,都不知道秋桐和李顺的关系,虽然孙东凯和曹丽与伍德白老三经常接触,但伍德和白老三似乎都刻意没有在他们面前透漏秋桐和李顺的事情,似乎他们担心一旦让孙东凯和曹丽知道秋桐的背景,会影响他们运筹帷幄的整个大局,会影响孙东凯和曹丽打击秋桐的意志和决心。 而赵大健,虽然和李顺打过交道,但是他似乎并不知道李顺的真实身份,李顺也没有向赵大健透露什么东西。这一点,从他对秋桐毫无忌惮就可以感觉出来。 李顺接着转头看着车前方,突然叹了口气,神情有些悲凉。 正文 838.红尘中迷失 第888章 李顺吸了几口烟,脑袋往车座椅后背一靠,喃喃自语道:“总认为,人活着,是一种幸福也是一种痛苦。每一个人的人生经历都不同,走的每一段路也不相同,所造就的思想也有天地悬殊之别。 “碌碌无为是一生,坚持奋斗是一生,无所事是一生,坚强不屈是一生,游手好闲是一生,争权夺利是一生,勾心斗角是一生,无私奉献是一生…… “这些都是***人生路,有的人在最初就选择了自己的命运,于是便一辈子如此走下去,也有的人茫然不知路在何方,在红尘中迷失,找不到方向。” 李顺突然开始感慨人生了。 “迷失于世的人,生活没有主心骨,不明所以的活着,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而活,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也不明白自己将在何方落地生根,总是随波逐流地流浪着,心也漂浮着,总是通过自己的眼睛,期盼着去到更远的地方……这是一种颓败萎靡的生活状态,百废不兴啊……” 李顺重重地叹了口气,接着说:“人生没有目标,没有梦想,只有空想、妄想,找不到方向,生活就陷入了迷惘之中,什么都变得不重要,不在乎……悲哀啊,悲哀。” 我没有说话,默默琢磨着李顺的话。 李顺突然转过头看着我:“易克,你说,我是不是个颓废的人?” 我点点头:“嗯,我看是!” “操——干嘛讲话要这么实在,就不会说句假话安慰安慰我……”李顺骂了一句,接着说:“那你说,我是不是个悲剧的人,悲剧的命运?” 我说:“说假话,就不是,说真话,就是!” “日——”李顺又骂了一句,接着看着我发狠道:“我要是个悲剧的人悲剧的命运,那么,你,你的命运就绝对不会是喜剧……我是什么样的命运,你就是什么样的,我们是共命运的,你休想摆脱我单飞……所以,你要祈祷我的命运会好转,会是喜剧。” 我说:“命运,不是祈祷出来的……祈祷,不会对命运的改变产生任何影响。” “那你说,怎么改变命运?”李顺说。 “对你我来说,改变命运的唯一办法就是多做善事,多积德。”我说。 “靠——听你这话,好像我做了多少坏事似的,好像我带着你误入歧途了一般……无聊,你讲话真无聊。”李顺嘟哝着,转过头不理我了,似乎带着赌气的样子。 看着李顺的神态,我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却又很困惑不解。 半天,李顺又回过头问我:“你说,我做什么样的事情算是积德,算是善事?” 我想了下,说:“比如,你让我脱离你的圈子,放我一马,这就是善事,这就是积德!” 李顺勃然变色:“日——你去死吧,放你一马,我放你两马……你做梦啊,你休想……告诉你,死了这条心,我这就是贼船,你上来了,是下不去的……除非你想什么都不顾什么都不管打算鱼死网破。” 我的心里涌起一股绝望和愤懑。 李顺接着又不理我了,我也不再说话。 把我送到单位,李顺然后就走了,不知干嘛去了。 快下班的时候,我接到了皇者的电话。 “今晚11点,在你家小区门口开车等我!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皇者的声音很低沉,又似乎很急促,来不及等我问话,就迅速挂了电话。 不知道皇者在捣鼓什么道道。 吃过晚饭,我在宿舍里学习,一直学到接近11点,于是下楼,开车,停在小区门口。 城市的冬夜很安静,又很清冷。 小区门卫值班室里在放电视,飘过来一阵歌声: “冷寂的冬夜里, 城市的喧嚣, 车水马龙, 却能听见,寂寞在唱歌。 城还在, 只是, 没有你的城,空了。 爱还在, 只是, 一座空城里, 爱,没了依靠……” 点燃一支烟,默默地吸着,心里有些寂寥。 冬日的城市之夜,来的很早,走的很晚。此时正是最浓郁的时候。虽然冷,但绽放的霓虹灯路灯,不时疾驶而过的车辆,为这并不平静的空间增添了一抹抹亮丽的色彩。 隔着厚厚的车窗玻璃,体味着冬的寒冷,却怎么也阻挡不住城市街头的华灯与飞驶的车笛声。马路边光秃秃的法桐,已没有了春的情愫与新绿,没有了夏的浪漫与冲动,更没有秋的脆弱和无奈,只是孑然一身,在萧瑟的寒风中延伸自己的情调,为这寂寥空落的城市之夜凭添几分温馨与神秘。 不知何时,我开始沉迷于这北国城市的冬夜,城市夜晚的到来,是有味道的,那味道是涩涩的淡淡的。因为在涩涩淡淡的清冷中,可以静静地思考,让大自然所赐予的这一天故事的尾声,充满更多的传奇色彩,让我那颗驿动的心在游弋的灯光里,寻觅远处的点点光斑,折射出更多的纠结和矛盾情感,迎接第二天黎明的到来。 远处的灯光闪烁跳跃,时光在我人生必经路口,埋下昨日黄花,星光在寒冷中变得那样暗哑,城市的夜晚不再喧闹。 一辆出租车悄悄停在我的车附近,熄了车灯,我从沉思里清醒过来,抬起头,看到开车的是四哥,车前坐的是皇者。 皇者似乎办事从来不开车,只打出租。 我坐在车里,没做声。 皇者下车,四哥接着开车就离去。 皇者走到我的车前,上了副驾驶座位,看着我,笑了下。 “深更半夜,捣鼓什么?”我说。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皇者说:“开车——” 我发动车子:“去哪里?” “三道沟路21号。” “这个时间,去那里……干嘛?”我不由看着皇者。 三道沟路21号就是我上次去见伍德的那幢老式日式别墅,是一个隐居会所。 边问皇者,我边开车往三道沟方向去。 “我们不进去,我们在附近呆着就可以。”皇者说。 “什么意思?”我说。 “今晚12点,将军和李顺将在隐居会所里见面。”皇者说。 “哦……”我心里感到有些小小的意外,伍德和李顺半夜要见面。 “他们……为什么要深更半夜在这里见面。”我说。 “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保密……隐蔽的会所,隐秘的时间。”皇者说。 “他们见面的事情,是你安排的?” “不——” “那你怎么知道的?” 皇者没有回答。 我扭头看了他一下,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前方的夜色。 半天,皇者说:“他们是秘密会见……除了我,任何人都不知道……而我,也是偶然得知……这次会面,是将军约的李顺。” “会见的内容是什么?”我说。 “这正是我今晚想知道的。” “为什么要拉上我一起来……似乎,我对他们会见谈什么并不感兴趣。”我说。 “一来,我需要你的帮助,二来,你也未必就是真的不感兴趣。”皇者说。 “我能帮助你什么。”我不由又看了看皇者。 “你能帮助我知道将军和李顺会见的内容。”皇者说完笑了。 “怎么知道?”我说。 “我在今晚将军和李顺见面的那个房间里,已经提前安好了摄像头和监听器。”皇者说。 “哦……” “我需要借助你车后备箱里的东西。”皇者又说。 我沉默片刻,说:“你怎么知道我车里有这东西的?” 皇者说:“我不但知道你车里有这东西,我还知道你把遥控的摄像头和监听器都安在哪里了。” 我的心一跳,看了看皇者。 “我不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说。 “你可以不懂,但是,我想告诉你,我今晚安放在隐居会所房间里的东西,其实就是你的。”皇者低声说。 “啊——”我不由失声叫了出来。 “你安放的那东西,被检测仪查出来了……已经被清除了。”皇者说:“清除后那东西被扔到他手下的车后备箱里,我呢,善于变废为宝……捡了回来,正好今天派上用场。” “你为什么认为是我安的?”我说。 “兄弟,谁有那个必要在那里安那玩意儿呢?谁又能有这个本事在那里安那玩意儿呢?谁又能想出安这玩意儿的主意呢?”皇者说:“当然,我这么想,不代表其他人也会这么想……其他人……或许会对这个监控设备的安装有很多想法和猜疑,你只能是其中之一。” 我明白皇者这话的意思,我安在白老三别墅的监视设备被发觉了,被检测仪检查出来了,被清除了。皇者认定是我安的,但白老三却并没有完全认定是我弄的,他不单对我有怀疑,甚至对自己周围的其他人也有怀疑,甚至,他会怀疑自己的手下,甚至,他会怀疑伍德,甚至,他会怀疑他姐夫。 “假如我没有猜错,仪器应该就在你车后备箱里。”皇者说。 我点点头:“但是,需要连接上笔记本电脑才可以看见画面,我没带笔记本。” 皇者笑了下:“不用笔记本,我这里有个小玩意儿。” 说着,皇者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掌大小的带屏幕的东西,在我眼前一晃:“这东西可以连接你那仪器,甚至连耳机都不用。” 我看了看,说:“你这个东西,很特别,好像市场上是买不到的,怎么看起来像是专门搞情报的特工用的。” “你说对了,这是情报人员专用的。”皇者诡笑了一下。 第889章看你适合当特工 我说:“你能有这个东西,为什么就没有那个东西?你有必要要我来帮你吗?你自己难道就没有那仪器?” “我本来是有整套设备的……但是,前几天白老三别墅里检测出了这东西后,白老三十分多疑,甚至都怀疑到了我,暗中在调查,我为了防患于未然,将那套设备转移出去了,暂时不能使用……所以,今晚我要借助你……” “你能了解那么多事情,恐怕你除了会监听,还有其他更加特工化的手段吧?”我说。 皇者笑了下:“你是个聪明人。” “皇者,我看你跟着伍德做仆人真是可惜了,就你这鬼心眼和手段,我看你适合去国安局当特工。”我说。 “呵呵……为什么这么说呢?你看我有那能耐吗?” “我看你可以有……只不过,你的心眼没用到正道上。”我说。 “呵呵……承蒙老弟高抬了。”皇者说:“对了,今晚过后,你这仪器也不要放在车后备箱里了,以防万一。” 我点点头:”嗯……” 皇者然后不说话了。 我说:“皇者,我想知道,为什么你对今晚伍德和李顺的会面会很感兴趣。” 皇者说:“难道你认为我只对这一件事感兴趣吗?难道你认识我这么久到今天还不知道我对天下所有的事情都感兴趣吗?多知道一些事情,总是没有坏处的……难道不是吗?” 我说:“知道的太多,恐怕未必是好事。” 皇者说:“这是个辩证法的问题……看你如何对对待,看你知道的都是什么事情。有时候,有些事,你必须要知道,有时候,有些事,你知道了也可以装作不知道。当然,今晚,如果你对将军和李顺的会面不感兴趣,你可以到附近喝茶。” “你一方面想借用我的仪器,一方面却又不想让我知道的太多,是不是这个意思?”我说。 “呵呵,你可以一起的,我并没说你非要回避。” “皇者,一方面你对伍德忠心耿耿拼死卖命,另一方面伍德却又对你不是很信任,有些事还瞒着你,弄得你这个地下皇者还得对他采取监听措施,你说你是不是很可悲啊……他要是知道你敢监听他,我估计你的小命也就呜呼了。”我边开车边说。 “有些事,都是没办法的,谁让我是个好奇心胜过一切的人呢……不管有用的没用的讯息,我都想知道。”皇者说。 “对了,最近一段时间,你要防备着伍德。”我突然说。 “怎么了?” “白老三无意中得知了海珠的旅游公司,我估计他弄不好会去逛逛捣乱,如果去的话,恐怕会发现小亲茹在那里,一旦发现了小亲茹,那弄不好他会告诉伍德,一旦伍德知道了小亲茹的去向,要么小亲茹会有危险,要么你会变得不安全。” 皇者听了,点点头:“很好,你告诉我很及时。虽然你说的这些都是假设,但是,还是要以防万一,我会上心记住的,我会有心理准备的,我会小心应对的。其实,将军对小亲茹突然失踪一事一直有怀疑,只是没当着我的面提起而已。” “嗯……伍德这个老家伙,心眼不少,诡计多端,为人阴险,我看你跟着他卖命,早晚没好下场,说不定哪天他就把你兔死狗烹了。” “呵呵,我和将军之间的私人感情是很深厚的,他虽然有些事瞒着我,但是不代表他对我不信任,不代表他对我不好,到目前为止,我一直是他最信任的人……我为他鞍前马后出了多年死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人都是讲感情的,他是绝对不会如你所说那样对我的。”皇者自信地说。 听皇者如此一个精明的人竟然如此执迷不悟,我摇摇头,不说话了。 对我来说,皇者是个迷,又似乎不是个迷,有时候,我觉得他很简单,但更多时候,他让我看不透,复杂得很。其实,我想,可能,不光我看不透皇者,看不透他的人应该还有很多。只是,他会让很多看不透他的人自以为能看透他,这才是他最可怕的地方。 一会儿,车子开到了三道沟路21附近,皇者看着外面说:“绕到别墅后面去,不要在门前停住。” 我开着车,缓缓从别墅门前经过,然后往左一拐,进入一条小道,然后继续往前走,走了一会儿,又往左拐,开到一个安静的小巷子里,接着停住。 四周很安静,巷子是死胡同,附近似乎也没有几个人家,一点灯光都没有。 巷子隔壁就是那幢隐居会所。 我下车,打开后备箱,拿出仪器,然后到了车后座,皇者也到了后座。 我刚要开始调试仪器,皇者一把将仪器搬到自己跟前,接着就开始熟练地操作起来…… 看皇者的动作,似乎这伙计很专业。 很快,皇者就将仪器调试好了,连接上了那个小屏幕,然后又摸出一副活动耳机插上,塞到自己耳朵一个,又递给我一个,事宜我塞到耳朵里。 这时,我看到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日式的房间,和那天我见过的相似,耳朵里很安静,里面也没有人。 皇者慢慢调动着屏幕,这玩意儿可以收缩画面。 我看了看时间,还不到12点,差10分钟。 我打开车窗,和皇者抽了一会儿烟,皇者不住扫视着周围。 一会儿,我看到伍德进来了,穿着一身竖条纹的宽大日式衣服,盘腿坐在榻榻米上,边抽烟边端起一杯茶慢慢喝着,眼神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我关上车窗,和皇者屏住呼吸看着伍德,似乎生怕有动静被他听到。 然后,伍德突然抬起头,缓缓往四周扫视着什么。 看了一会儿,伍德又低头沉思起来。 片刻,听到开门的声音,接着,李顺出现了,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 李顺站在伍德前面,面无表情,但也显出微微的恭敬。 伍德看着李顺,半天缓缓说:“你来了。” 李顺微微低头,没有说话。 “过来坐吧。”伍德又说。 李顺顺从地脱鞋上了榻榻米,盘腿坐在伍德对过。 “喝茶——”伍德递给李顺一杯茶,李顺忙双手接过,接着放下,却没有喝。 “怎么,嫌我的茶不好喝?还是怀疑我的茶里有毒药?”伍德的口气很平淡。 李顺没有说话,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然后又挺直身子坐在那里。 “你今晚又吸那玩意儿了是不是?”伍德缓缓道,看着李顺苍白的面孔和迷幻的目光。 李顺点点头。 “吸我不反对,但是,要控制住量。”伍德说。 李顺又点点头。 伍德看着李顺,沉默了片刻:“我们……好久不见了……今天,你终于愿意见我了。” 李顺的面部表情抽搐了一下,还是不说话。 “为什么不愿意见我?”伍德说。 李顺面无表情,不语。 “对我有意见,是不是?” 李顺咬紧牙根,眼神里闪过一丝忧郁,继续保持沉默。 “有意见……好嘛,有意见你就说嘛。”伍德说。 李顺的鼻孔开始喘粗气。 “不愿意说话,那好,我替你来说。”伍德说:“我知道,你是因为觉得我在你和白老三之间偏袒了白老三,觉得我在你最危急的时候没有帮助你没有给你通知白老三要暗算你的消息,造成了你远走日本,造成了你的手下死了两……所以,你对我有意见,是不是?” 李顺迟疑了一下,接着点了点头。 “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吗?”伍德说。 “不知!”李顺终于开口了。 “是你的手下易克告诉我的。”伍德说。 李顺的眼皮一跳,嘴角抽搐了一下。 我知道,李顺是是故意做给伍德看的,我那天刚和伍德谈完话,李顺就知道了谈话的全部内容。 “没有想到吧,你一直很信任的手下会背着你来告诉我一些你的消息。呵呵,这个易克是个脑瓜子很灵活的人,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对谁说什么话。”伍德慢条斯理地说:“当然,我今天告诉你,你回去不要为难他,我答应他为他保密的……不然,我岂不是等于不讲信用。” 李顺做愤懑状,勉强点了点头。 “其实,那只是易克告诉我的,他只知道原因的一部分……我猜,你对我有意见,还有其他的原因。”伍德说完,端起水杯缓缓喝了一小口,眼睛牢牢盯住李顺。 李顺抬起眼皮看着伍德,没有说话。 “因为你在日本惹了人命,我没有成功将你救出……而且,你刚和我通了完电话,突然大批黑社会成员出现要抓捕你,所以,你有充足的理由认为是我出卖了你的行踪,要置你于死地,所以,你出逃回国后一直不和我联系,怕我再将你交给山口组,是不是?”伍德两眼死死盯住李顺。 伍德先发制人,主动说出了这事,似乎是要借助这种方式来打消李顺的疑虑。 “我死都不会这么认为……这只是你的自以为。”李顺低沉的声音,我不知道李顺说这话的时候内心是怎么想的,不知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我没有将和你通电话与突然出现的黑社会成员联系起来,更没有想你将我交给山口组的事情,我知道,我是你带出来的,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会不管我的,我之所以一直没和你联系,一方面是因为我担心联系后牵连到你和山口组关系的处理,让你受牵累,另一方面,正如你刚才所言,易克告诉你的不是假话,我对你和白老三之间的关系是有看法……他曾经听我发过几次唠叨。”李顺平静地说着,神情很淡漠。 第890章我是个中国人 伍德出了口气,看着李顺,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如果真的是这两个方面的理由,那么,我就不多说什么了……我只想告诉你一句:你是我带出来的……要学会用脑子想问题,看问题不要只看表面,要学会看问题的本质……我的话,你听懂了没有,记住了没有!” “是,看问题的本质!”李顺低头答应着:“听懂了,记住了!” “那么,你对我还有什么意见吗?”伍德说。 李顺突然抬头看着伍德,眼神跳了几下,嘴角动了动,却没有说出什么来。 “你想说什么?”伍德说。 “我是个中国人!”李顺突然冒出一句。 伍德的眼神猛地一颤,身体微微一震,接着就恢复了正常,看着李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顺两眼看着伍德:“将军,你也是个中国人……不管你如何认为,你的血液里流淌的始终是中国人的血……这一点,永远都无法改变。” 伍德突然厉声说:“阿顺,你在说什么?你想说什么?” 李顺沉声道:“将军,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不明白你这话的意思!”伍德的声音似乎有些紧张。 “你明白!”李顺不卑不亢地说。 伍德不说话了,两眼死死看着李顺,李顺低垂下眼皮,身板挺得很直。 “你……你都知道了些什么?说吧。”伍德的声音有些嘶哑。 这时,我注意到皇者的神情突然变得更加专注。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有什么可说的。”李顺面无表情地说。 “那你和我说这话是何意?”伍德稍微松了口气,说。 “我只想提醒将军,虽然我们都在日本呆过很久,但是,我们都是中国人。”李顺说。 伍德直直地看着李顺,我似乎觉得他的眼里突然闪过一瞬阴险和凶诈。 “呵呵……”伍德突然笑起来:“阿顺,我们不要捉迷藏了,我知道,你是因为这次在日本惹了人命官司受到山口组的追杀,由此对日本有了极大的偏见和仇视……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阿顺,我问你个问题,如果有来生,让你在做中国人和日本人之间做出选择,你会如何决定?” 李顺毫不犹豫地说:“我自然选择做中国人!” 伍德说:“呵呵……” 李顺说:“我相信将军也会是这个选择。” 伍德继续笑着:“嗯……呵呵,对,对。” 李顺朗声道:“李顺不才,一直混迹黑道,向来不敢标榜自己是个好人,但是,李顺却也丝毫不敢忘记自己的根在哪里,李顺走到哪里都会理直气壮地说自己是个中国人……如今,将军和李顺是同样的选择,李顺很欣慰,只要将军始终是和李顺同样的选择,那么,无论何时,李顺愿意始终追随将军……之前李顺的逆行和无知,还请将军多谅解。” 说完,李顺垂下脑袋。 伍德的面部表情一阵抽搐,眼里闪过一股犀利的阴冷的目光。但是,这只是一瞬,转眼间他已经恢复了笑容可掬的神态。 “阿顺,你对我的忠心,我是始终坚信不疑的,我对你的爱护和关心也是始终不会改变的……呵呵……之前的一些误会,过去就过去了,我们之间是需要沟通的,沟通改变一切……我们之间,要多多求同存异,要多找共同语言。”伍德说。 李顺抬起头,看着伍德,没有说话。 伍德看看时间,说:“这样吧,我叫人准备了夜宵,我们出去,到餐厅去,边吃边聊。” 李顺点点头:“好。” 说着,伍德站起来,下去穿鞋,李顺也穿好鞋子。 “我先到里间去换套衣服。”伍德说完进了里间。 李顺站在原地,侧对镜头,深深呼了一口气,伸手擦擦额头的汗,似乎他刚才一直很紧张,这会儿稍微松了口气。 接着,李顺转过脸,我看到了他的正面。 我看到此时李顺的脸色很难看,牙根紧紧咬着,眉头紧锁着,两眼发出忧郁和失落的目光…… 此时,我感觉皇者轻轻出了一口气,也伸手擦擦额头的汗,不知何时,他也出汗了。 片刻,伍德出来了,换了一身西装。 看到伍德出来,李顺的神态迅速就恢复了正常。 然后,两人出去了。 然后,室内恢复了平静。 然后,我看着皇者,皇者也看着我。 “结束了。”我说。 “嗯……”皇者点点头,神情似乎有些失落。 “怎么?你不满意今晚他们的谈话?”我说。 皇者笑了:“听你这话问的……他们谈什么我们就听什么,我又没什么目的,谈何满意不满意呢?” 我看着皇者笑了下:“虽然你这么说,但是,你脸上还是流露出失望的表情,似乎你没有听到你想要的内容……皇者,告诉我,你想听到什么?” 皇者呵呵笑着:“老弟,你很幽默……也很敏锐……不过,你过于敏感了……我什么都想听,什么都想知道,没有什么目的,也没有什么重点。” 我不想和他辩论了,说:“走?” “走——” 于是我开车离开,经过火车站的时候,皇者下了车,说自己打车回去。 “别忘记那仪器,不要放在车里!”下车后,皇者又叮嘱我。 我点点头,然后开车离去。 回到宿舍,我将那监听仪拿出来,提到了宿舍里,放到了隐蔽的地方。 看看时间,午夜2点了。 草草洗了个澡,上chuang睡觉。 躺在床上,我琢磨着今晚听到的李顺和伍德亦真亦假的谈话,琢磨着伍德和李顺彼此或明或暗的神态变化,似乎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李顺和伍德之间的关系似乎正变得越来越微妙,李顺似乎觉察到了伍德什么极其隐秘的事情,但是他不愿意当着伍德的面直言说出,似乎委婉地暗示想阻止劝阻他。 而伍德似乎对李顺半隐半露的暗示极其忌惮,甚至有些紧张,甚至动了险恶之心。这从他眼中瞬间闪过的阴冷和凶光可以判断出来。但目前,似乎双方都还对对方带着几分期待,都没有到彻底失望和绝望的地步,都似乎想改变对方。 隐隐,我预感到,一旦伍德认为李顺已经不可救药,一旦李顺对伍德彻底绝望,那么,此二人分道扬镳的日子就到来了。如果能和平分手还好说,最可怕的是刀兵相见。 这一天会到来吗?伍德会再次对自己的阿顺下手吗?李顺会狠下心向自己的教父举起屠刀吗? 我迷迷糊糊地想着,快要入睡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起床,开门,敲门的是李顺。 不等我说话,李顺直接闪身进来,然后关上门。 我看着李顺。 “深夜到访,没打扰你什么好事吧?”李顺边往里走边扭头看了下卧室方向。 我跟在他后面说:“就我自己。” “来杯水。”李顺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大模大样。 我想起这房子是李顺的,我只不过是借住,于是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坐在他对面。 “这么晚你还没睡?”我说。 “刚去见了一个人回来。”李顺看着我,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你猜我去见谁了?” “不知道!”我说。 “我估计你也猜不到。我去见将军了,刚结束和他的会面。”李顺说。 “哦……”我点点头。 “没想到吧?” “是的,没想到……”我又点点头。 “你猜将军今晚和我谈什么了?”李顺又说。 “猜不到。”我说。 “他告诉我你背着我和他见面向他泄露我对他有意见的事情了。”李顺看着我。 我点点头:“哦……” “幸亏这事你早就告诉我了,不然,还真容易发生误会。”李顺说。 “他约你见面,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事?”我说。 “不。”李顺摇了摇头,眼神突然黯淡下来,神情间又变得有些忧郁和失落。 “你累了。”我说。 “我是累了,是需要休息下了。”李顺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接着狠狠吸了一口烟。 我没做声。 “本想去秋桐那边搂着小雪睡的,时间太晚了,不打扰她们了,就在你这里将就一夜……没问题吧?”李顺说。 “这本来就是你的房子。”我说。 “哦,我的房子。”李顺转了转眼珠,笑了,接着说:“虽然这房子是我的,但是,现在是你居住,你拥有使用权,还是你说了算。” “当然是你说了算。”我说。 “呵呵……”李顺干笑了两声:“好吧,我说了算……今晚我睡客房……你是主人,我是客人……时候不早了,你学习很累,明天还要抓紧学习,你去睡吧,我喝完水就去睡。” 我实在困得不行了,于是去了卧室,上chuang就睡,迷糊中,听到李顺还在客厅里抽烟喝水,不时发出轻轻的叹息声…… 等我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8点。 起床后,看到李顺已经不在了,客房床上的被褥没有动过的迹象,客厅的茶几烟灰缸里,满满的烟头。 似乎李顺根本就没睡,一直在抽烟,天亮后自己走了,走的时候也没惊动我。 看着烟灰缸里的烟头,我发了半天愣。 然后,我开车去上班。 快到公司大门口的时候,一辆越野车突然超过我的车,停在我的前方,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停下车,坐在驾驶室里没动。 接着,我看到阿来和保镖下了车,径直向我的车走过来。 接着,白老三也下了车,晃悠着身体冲我走来。 我下车,站在车前看着他们。 他们走到我跟前停住。 正文 839.搜查我的车 第891章搜查我的车 “白老板,有事吗?”我开口了。 “废话……没事找你干嘛!”白老三说。 “什么事。”我说。 “也没什么大事,我突然对你的车很感兴趣,能不能让我参观参观?”白老三说。 我的心一跳,说:“给我一个理由!” “不需要理由,老子感兴趣就是理由。”白老三霸道地说:“怎么?不行?” “你想搜查我的车?”我说。 “你可以这么认为。”白老三阴沉着脸说。 “我要是拒绝呢?”我说。 “拒绝……哈哈,易克,兔崽子,你认为你能拒绝得了吗?你以为光天化要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你想和我的人试试身手吗?”白老三阴笑着。 我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看了看保镖和阿来,不再说话。 白老三一挥手,阿来直接打开我的车门,钻进车里。 “打开车后备箱我看看。”白老三带着命令式的语气。 我装作不情愿的样子打开车后备箱,心里暗暗庆幸,幸亏昨晚皇者提醒的及时,幸亏我昨晚把监控仪转移了。 车后备箱里自然没有白老三想看到的东西,一会儿,阿来从车里出来,冲着白老三摇摇头。 白老三带着沉思的目光看着我,一会儿对保镖和阿来说:“你们先上车。” 保镖和阿来回到车上,我看着白老三:“白老板,参观完了,我可以走了吗?” “呵呵……可以走了……不过,易克,我想问你个事。”白老三说。 “请讲——” “那个……你和三水集团那个臭娘们,那个什么副总裁,很熟悉?”白老三说。 “不,只是业务关系。” “哦……”白老三点点头:“那个小娘们不知天高地厚,不懂江湖规矩,做事是个愣头青,不知道我的厉害,那天竟然敢对我那样,我看她是活腻歪了……我看她是不想在星海地盘上做生意了。” 我没说话,看着白老三。 “回来后,我想了下,或许,这个小娘们对我的真实情况还不了解,做事不懂规矩,我想啊,抽空你要是有机会,你不妨转告她,让她好好打听打听我白老三在星海是个什么人物,让她真正明白得罪我的后果…… “我这是给你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也是给她一次悔过自新的机会……我希望,你能明白我话里的意思,我希望,她能做个知趣的人,不要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白老三斟酌地说。 我说:“白老板,你是想让我告诉她你是星海臭名昭著的地头蛇,无恶不作的黑社会头子,心狠手辣的地痞流氓,你在黑道是老大,在白道有雄厚的背景,是不是?” 白老三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咬了咬牙根,看着我:“妈的,是又怎么样?” 我想了下,说:“白老板,这事我恐怕无法做到,这是你和三水集团之间的事情,我只是三水集团的一个普通客户,我不能掺和……我也掺和不进去……所以,我想这话最好是你自己亲口去说。” 白老三脸色一变:“怎么?给你脸你不要脸?” 我说:“是的,不要。” 白老三狞笑起来:“兔崽子,是想和我对抗到底死不回头,是不是?” 我说:“没人想和你对抗,是你非要逼我……” 白老三冷笑一声:“易克,我看你是死到临头还不知,我看你是无可救药了。” 我笑着:“白老板,这句话是我想送给你的。” 白老三哈哈大笑:“哈哈,好啊,易克,说得好,咱们走着瞧吧,看谁死的快死的惨……到时候,你不要后悔。” 说完,白老三狠狠看了我一眼,接着转身就走,上车离去。 目送白老三的车离去,我重重呼了口气,看来白老三是不会轻易放弃三水集团的那个工程项目的。这个项目现在已经基本被李顺拿下,如此,围绕这个项目,白老三和李顺之间,白老三和三水集团之间,必定要有一番不知是大还是小的纠葛。 三水集团或许会被动卷入李顺和白老三两大黑社会集团之间的争斗,三水集团注定要得罪其中一个黑老大,目前看是要得罪星海匪首白老三。 想到老黎,想到夏季,想到夏雨,我的心里不由不安起来…… 在原地呆了半天,然后,开车去公司,上班。 中午快下班的时候,我在业务部正在和曹腾商讨工作的事情,秋桐正好从门口经过,看到我在里面,接着推门走了进来。 “易克,我刚才去人事局办事,顺便把你的准考证给领回来了,呶,给你——”秋桐说着,把准考证递给我,然后就走了。 我接过准考证看了看考试时间和地点,曹腾也凑过来看了几眼。 “易总,这还有几天就要开始考了……提前预祝你马到成功啊……”曹腾说。 我看了看曹腾,笑了下:“谢谢曹兄的祝福……我其实就是打酱油的,重在参与而已。” “话虽然可以这么说,但是易总心里未必就真的是这么想的吧。”曹腾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呵呵……曹兄想知道我心里的真实想法吗?”我说。 “不用,易总怎么想的,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知道不知道,都不重要。”曹腾笑呵呵地说。 我笑了笑,将准考证装了起来,然后继续和曹腾探讨工作。 曹腾心不在焉地听我说话,眼珠子不停地转悠着…… 转眼到了考试的前一天,当天晚上,我将秋桐给我的模拟题又做了一遍。经过这段时间的紧张学习,我自己觉得效果很好,需要掌握的都掌握了,该学的都学了。 但同时,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心里又莫名感到有些紧张,对明天的考试感到有些未知的茫然和迷惑,心里不知怎么隐隐感到有些不安…… 做完模拟题,我将复习材料收拾好,这时又看到了李顺给我的那个装有他划的学习重点的信封,不由笑了下,我不相信李顺能划什么重点,他给我的东西,虽然他一再叮嘱我要好好看,我只是敷衍地答应着,其实连动都没动这信封。 看看时间,才晚上8点,睡觉还早,吸了一支烟,然后脑子里慢慢梳理这段时间复习的内容,想着明天该如何面对试题……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短信提示音。 打开一看,是秋桐发来的短信:“在干嘛?” “在琢磨明天的考试。” “琢磨地咋样了?有没有信心?” “有信心,但没底气。” “为何?” “没经验,摸不着头绪……不知该注意些什么。” “登陆扣扣。” “嗯……” 放下手机,我接着打开电脑,登陆扣扣。 她在。 “我来了——”我说。 “嗯……明天就要考试了,准备地咋样?”秋桐说。 “我觉得还行吧……反正是第一次考试,也没什么经验,摸着石头过河,尽力而为就是。不过,虽然感觉自己学习效果不错,但是也确实是没底……老觉得有些茫然。”我说。 “嗯……有这种感觉是可以理解的,我也在想你可能会有这种茫然感。”她说:“这几天,我抽空拜访了几位以前曾经参加过体制内考试阅卷的老师,向他们讨教了一些答题中的注意事项和技巧,归纳了一些,今晚特意和你说下……或许,对你明天参加考试会有帮助……电话上我怕你记不住,就在这里和你说,你可以反复琢磨体会。” 我一听,来了精神,心里突然有开朗之感,秋桐真是雪中送炭,或许,这正是我现在最需要了解的东西,这正是让我感到茫然的东西。 “好,你说。” “明天上午考的那门课,有两个要件会影响到考生的分数,一是答案的内容,应该符合出题人的标准答案;二是答案内容的表现形式,即书写,要有利于阅卷人的采点给分。 “以往很多考生在备考环节都进行了认真的复习以及真题演练,但很少注意到自己答案书写的格式是否符合阅卷人的要求和习惯,这样往往导致考生的严重丢分,甚至比答案内容错误而引起的丢分更严重。 “比如很多考生考试结束之后自我感觉答的不错,和参考答案一对照也差不多,但是等到成绩出来却不理想,很有可能就是在答案的书写形式上出了问题,导致扣分或者阅卷人没有采到相应的采分点。” “哦……这确实是个不容忽视的问题。”我说。 “很多考生将此归咎于阅卷人的不负责任,这是错误的。因为答题格式的要求很多在注意事项或试题中都已经给了考生要求和暗示,只是被考生忽略了。”她继续说:“首先是分条作答这个问题,分条作答这四个字对经常参加这种体制内考试的人来说可能是老生常谈了,但是还是绝大多数考生并没有理解这四个字的真谛…… “为什么要分条作答?第一,这是试题中的要求。体制内考试的题目中经常会有‘分条作答’或‘分条撰写,不必写成文章’的要求,对于这样的题没有分条作答是要严重扣分的,即使全部答对也要扣掉一半以上的分数;第二,标准答案都是分条的,因为阅卷人要依靠采点给分,有多少采分点就有多少条;第三,分条作答,标明1、2、3,有利于阅卷人采点给分。如果写成一段话会让阅卷人逐字逐句的看,无法快速把握到采分点。 “阅卷人阅卷速度非常快,可以说是一目十行,很容易将没有分条标号的句子遗漏。另外,阅卷人每天的工作量非常大,一天八小时阅几千份试卷,很容易产生烦躁情绪,而阅卷人最头痛的就是不分条不分段的卷子,因为要花费太多的时间和眼神,所以不分条很容易让阅卷人反感。 “每道试题除了采分点之外还有表达分2-4分,这是阅卷人的自由裁量权利,如果让阅卷人反感则极容易丢失表达分,而且阅卷人因为心情,手一松一紧,很可能几分就出去了。所以对于这样的题一定要分条作答。” “哦……那……分条作答有什么注意的地方?”我说。 第892章一孔之见 秋桐说:“有两种形式:第一种,一条一行。在行数允许的情况下尽量采用此种格式,这是阅卷人最喜欢的书写形式,而且极利于采点给分。这里要提醒你注意分条的时候尽量用阿拉伯数字的1、2、3,而不要用汉字的一、二、三或者是首先、其次、再次。因为后面的两种都属于汉字的字体,与答案的内容不容易进行快速区分,而阿拉伯数字则比较明显,阅卷人也不会因为你用阿拉伯数字而扣你的分数。 “第二种,分条不分行。这是在答案内容较多,而行数不够的情况下采用的格式。例如:答:1、……2、……3、……这种格式有几点需要注意,分条是为了让阅卷人快速找到你写了几条并且分别在哪里以有利于他快速采点给分,但是很多考生在考试的时候用了这种形式却没起到这种效果。 “所以要求:1、要用阿拉伯数字。2、条与条之间适当空格,或者上一条的句号占一格,标号再占一格。3、把阿拉伯数字写大,与字差不多大,但不要涂黑。4、可以在阿拉伯数字外面画圆圈,但是圆圈一定要大,差不多和字一样大,这样才比较明显,阅卷人绝对不会因为圆圈过大而扣分,相反还比较喜欢。” “嗯,我记住了,很好……你提醒的非常有必要。” “还有,有必要提醒你一点,要注意书写公正,这是整体印象:“秋桐继续说:“书写的工整好看太关键了,字写的好与不好,评卷人的心情就不一样,这一好一坏,出入多少分就不知道了。 “你明天上午的开始全都是主观题,你答的东西得让阅卷人高兴,怎么能让他们高兴?字首先得写好。一个阅卷老师的话让我很有感触,他说很多考生备考时间仓促,考前一两周才开始报名,他觉得这样的考生还不如多去练练字。” “哦……那些阅卷老师对于字体的书写有什么好的建议?” “几位阅卷老师给提了不少建议,首先,字尽量写大一点,最好占到格子的八成以上,但不要出格。现在都是答题卡阅卷,考生的答案要扫描到电脑上阅卷,如果太小,阅卷人看起来困难,心情不好而且还要拖动鼠标去放大,极耽误时间。如果写的太大,又显得拥挤没有空间,依然看不清楚,所以写到格子的八成到满格刚刚好…… “其次,字体一定要工整,正楷为宜。既然是扫到电脑上,你可以想象一下,什么样的字体在电脑上最容易看清、最好看?当然是类似于WORD文档的宋体字和黑体字了。所以要求在答题的时候不要用草书或行书,最好用行楷或正楷。 “阅卷老师说书法好一定会加分,只是很多并不知道自己加分是因为书法好罢了。当然,有很多考生字不太好,短时间内也无法提高,那就要求考生尽量的横平竖直,字体工整,类似于WORD文档的字,那就最好了…… “还有就是尽量不涂改,衣冠整洁。不涂改其实不太可能,但是可以做到像没有涂改一样。如果你写错一个字,用单横线平行着划一道最好,很不容易发现你有涂改。如果一下划个圈或是打个叉,上去就被发现了。 “有时候考生觉得某句话写得不合适,想重新写,这是没有必要的。第一,阅卷人飞快的阅卷速度不一定能看到这句话。第二,阅卷人不一定会认为你原来写的有问题。第三,阅卷人有可能更认同你修改前的表述方法。第四,过多涂改会影响卷面,扣掉表达分。所以,没有原则性、根本性的错误,不要重新说一句话;没有极度恶搞的明显位置错别字,不要修改。” “嗯……还有呢?”我说。 “还有就是在答题的时候,注意字数,不要以为字数越多越好,要少答——不要上当!” “为何?”我有些不解。 “很多考生都想把格都写满了,这是一个陷阱!因为题目规定是不准超过200字,却在答题卡上给你300个字的空,这是故意坑人的,一写多就上当了!有时候很多考生觉得如果写不满,自己心里不安,于是就一句能说明白的事,再啰嗦一点凑个字数。这样就又上当了!要求‘不超过200字’,写100符合要求,写50也符合要求,但一超出200字的界线,就不符合要求,肯定要扣分,或者在有些时候阅卷老师被要求对于超出要求字数的部分根本不予阅读采纳,写了也是白写。 “而且,如果写的太多会影响阅卷人的阅卷速度和心情,得不偿失。特别是一些题目中有‘简明扼要’的要求,这就要求考生必须答案精炼、内容较少、意思表达明白关键词不要遗漏即可。标准答案中一个要点通常不超过20个字,即使超出20个字,也是因为里面有特别长的短语…… “在阅卷中,如果考生答在采分点上,几个字甚至一个词就够了。而如果答偏了,写的再多也没有意义。有很多考生就是写了很少的字数,只有精炼的干条条却拿了满分,而长篇大论的考生却拿了很少的分数,即使在采分点相同的情况下,也一定是字少的考生分数高一些,因为用较少的字数概括了同样的内容要点。因此,在答题时尽量少答、语言精炼,在说明白的前提下,不漏关键要点的前提下,越少越好。” 我不由出了一口气:“哦……这个东西的考试,和高考的要求不大一样啊……和写网络小说也不一样啊,我听说那些写网络小说的,写的字数越多网站越高兴,自己赚钱也越多。” “是的……当然不一样,高考和这种体制内招考还是有很大不同的,至于你说的网络小说,那个我看的不多,不好多评论,但我知道网络小说属于快餐文化,我在这里称之为文化,不称之为文学,因为我觉得网络小说的确是一种文化,但不能说是文学,文学在我眼里是带着严肃的面孔,是只可远观不可触摸的神圣的东西…… “网络小说其实很接近大众的口味,文学品味不高却充满着浓郁的故事性,故事架构都设的很宽,情节设置都很长,好像小时候听的评书《杨家将》,每天都在连载,字数确实都很多,一本书动不动就写上一年甚至两年,动辄就是几百万字,《红楼梦》才多少字啊……或许,这就是网络时代才会有的东西吧……当然,存在即合理。” “你对这个倒是挺有见解。” “呵呵……一孔之见,未必正确……好了,不说这个,偏离主题了……下面,我给你说说关于大作文的事情。” “嗯……大作文要注意什么?”我收回思绪。 “几位阅卷老师共同的看法是大作文要勤分段。”她说:“大作文勤分段的道理和前面分条作答的道理一样,如果分成三四段,则一千字的大作文平均下来一段都要三百字,十几行。这样会导致阅卷人难以快速发现文章的中心主题以及论点、论据和文章的框架结构,而且容易导致阅卷人快速的跳读。 “如果多分段,则阅卷人至少也要把每段的前两句话看一下,了解文章每段在讲什么,实际上这就逼着阅卷人大概看完了文章,了解了文章的大概内容和逻辑结构,对于大作文的分档定级有重要作用。所以我建议你按照自己的写作习惯和文章的要求,尽量分到六个自然段以上为宜。” “嗯……” “作文的时候,要注意考题中有‘请用现代汉语’作答的要求。因此,在语言的表达方式和措辞上要注意不要有之乎者也等古文的形式。有的会用几个排比加强,如‘知否?’‘非也’等,这都是不允许的…… “不要出现英文。很多考生英语水平不错,认为某些单词更能准确表示其含义,但要注意:第一,英文不是现代汉语;第二,阅卷人的英文水平未必高;第三,英文可能会被认为是明显标记……不要用网络语或流行语、热词。如‘犀利’、‘雷人’,这些都不属于正式的语言范式;不要写与考试无关的话。 “有的考生写‘字太草请见谅’,‘阅卷老师辛苦了’等,都是可笑的行为;语言尽量朴实,不需要华丽词藻。因为这种考试要求的是议论文,不需要语言优美,有的考生把它理解为高考作文是不对的。” “我平时写东西讲话喜欢用排比,明天的考试,是否可以发挥一下这个长处?”我说。 “我知道你有这个习惯……这是可以的,但是要合理……排比句可以增加文采,增加气势和说服力,但应当合理利用排比句,有的题目是在客观的回答问题,不能滥用排比句,而是要就问题给出合理的答案,不需要气势和文采,所以排比句的使用应仅限于大作文当中。”她说。 “嗯……” “明天上午的考试,关键在于审题这关!审题一定要全面细致深刻,题目一般都是半命题的,即有些内容作了要求,有些未做要求。接触到题目就要全方位审阅,既要看题目字面,又要思考题目所蕴含的内容,明确作答要求中的限制部分和未限制部分。限制部分必须严格遵守,未限制部分要认真分析判断…… “题目的一字一句都不能放过,要像过筛子,细细过滤,题目文字的每一个细节都要审视;要像打探照灯,反复扫描,题目含义的每一个方面和角落都要触及,不能在自己的思考范围内留下关于题意的死角…… “还有,要借助逻辑和事理剖析,由表及里,深入思考,有时甚至需要联系上下文,联系左右相关事物才能真正理解题目,准确把握题意……答题时,时刻谨记以下五大原则:谨守身份、完善结构、规范语言、寻找高度、稳中求新。” “嗯,好,那……下午的考试,要注意哪些?”我又问她。 第893章突遭车祸 “下午要考的那门,范围太广了,是知识的大杂汇,阅卷老师也给我提供了几个应试技巧……关于图形推理题,这一类题目存在着两个方面的规律,形的规律和数的规律,你只要熟记这些规律并灵活地识别和运用,就能轻松应对图形推理题…… “关于定义判断题,在大脑中准备要四个‘箩筐’,它们分别是:主体、条件、手段、目的,在阅读定义的同时,把具体的信息投放到相应的箩筐中,将众多紊乱的信息清晰化、条理化,并确定其中的核心类信息,强化自己对定义的理解,从而迅速而准确地解题…… “至于类比推理题,只要熟悉常见的关系种类,就能提高反应速度,从而快速准确地选出最佳答案…… “还有就是逻辑判断题,逻辑判断是整个判断推理部分乃至整个考试中难度最大的题型,答题的时候努力找规律,划分,确实不行的,你就蒙!” 看到这里,我不由笑了:“嗯,好,我最善于蒙了!” “呵呵,我能想到的能告诉你的也就是这些了……你要好好琢磨。”她说。 “嗯……你今晚告诉我的这些,无异于雪中送炭,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些……你可真是及时雨啊……”我发自内心地说。 “呵呵……但愿我今晚告诉你的内容对你明天的考试会有所帮助,……心态放平,调整好心理,不要有太大的思想负担和压力,轻装上阵……晚上休息不要太晚,明天上午9点考试,不要起太早,也不要太晚,要提前一小时出发去考场,预留出路上堵车的时间……千万不要迟到。” “好的。” “那就这样,明天争取好好发挥,预祝明日一帆风顺……我下了。” 接着,她就下了线。 我点燃一颗烟,接着把秋桐今晚告诉我的注意事项和应试技巧反复看了几遍,直到全部理解透彻,才关了电脑,睡觉! 我知道,今晚秋桐告诉我的这些事情正好是对症下药,对我明天能否考好,非常重要。 心中的茫然消失了,我安然睡去。 第二天,我正睡得香,突然被手机铃声叫醒,一看,是秋桐打来的电话。 我这才想起昨晚睡觉前忘了定闹钟,看看时间,7点半了。 忙爬起接秋桐的电话:“我醒了……我很快就出发去考场。” “嗯……那就好,别忘记吃早餐,路上开车注意安全。”秋桐说完挂了电话。 我爬起来洗涮,刚洗涮完,送早餐外卖的来敲门了,不用说,这早餐是秋桐给我叫的。 吃过温馨的早餐,我开车去考场,八点整。 按照平时的速度,20分钟之内完全可以到达考场。 没想到走了不一会儿,却遇上了交警封道,一问,是省里一位高官来星海视察今天的考试,要保证领导的车队顺利通过。 我靠,倒霉。 我没办法,只能等。 好不容易等到这位高官的车队在警车开道下前呼后拥地呼啸而过,交警才开始放行,此时已经是8点20分了。 我有些心急,开始加速行驶。 车开到北京西路时,车辆比较少了,我开始加油提速。 正在这时,突然从旁边的一个巷子里冲出一辆没有牌照的依维柯,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径直向我的车子右侧冲来—— 我迅疾反应要避开冲撞,下意识猛地往左一打方向盘,同时猛踩油门,依维柯车头擦着我的车尾而过,没有发生碰撞。 但我这一打方向盘,我的车子却进入了左边的相邻车道,同时因为猛踩油门,我的车子骤然提速,直接就撞上了前面一辆车的后屁股—— “咔嚓——”一声之后,前面的车子被我撞出去,保险杠接着就开了花,我暗叫糟糕,为了避免发生二次撞击,忙踩刹车,忽然车后“咕咚——”一声,我的身体一晃,感觉我的车后屁股被后面的车直接重重撞上了,被推着往前移动了一段距离,接着又顶住了已经刹车停住的前面那辆车的屁股。我的车被两辆车卡在了中间,动弹不得。 而此时,那辆突然冲出来的依维柯早已没了踪影。 我忙用力打开车门下车,前后一看,我靠,我的车撞了人家的后屁股,我的后屁股又被后面的车撞坏了。 前后车的驾驶员都下了车,前面的驾驶员冲我和后面车的驾驶员就开火了:“我靠,你们怎么开的车……你们疯了……你们会不会开车。” 后面的驾驶员是个女士,哭丧着脸:“我的车是刚买的,还没开几天就这样了……我不是有意要追尾的,是他先违章变道的,我来不及刹车,我没有违章,我也没有责任。” “违章不违章,责任归谁,等交警来了再说。”前面车的驾驶员气呼呼地说:“反正我没看到变道不变道,我只知道我车后屁股突然被撞了……反正我是没责任的,至于你们俩谁负责任,怎么处理,交警说了算。” 我无言以对,只有道歉,边不停看时间,妈的,8点40了! “我有急事……能不能先让我走,车放在这里,我回头再来处理赔偿你们。”我说。 “操,想走,没那么便宜,你们俩都给我老老实实呆在这里,我这就打电话报警。”前面车的驾驶员边骂骂咧咧边摸出手机。 那女的一把抓住我的衣服死死不放,带着哭腔叫道:“你突然变道,都是你的做的孽,你甭想肇事逃逸,你甭想推卸责任……交警没来没处理完你不准走……你陪我的新车。” 我急地额头开始冒冷汗,我靠,这女的连哭带叫死死抓住我不放,周围很多人在围观,我又不能硬甩开她,再这么拖延下去,等到交警赶到再处理完,估计考试也结束了。 马尔戈壁的,怎么那***依维柯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老子经过的时候出来,邪鸟门了!操——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的脑袋开始急剧发懵,急火攻心。 再一次,美女救英雄的场景出现了。 此美女还是秋桐。 我此时正深陷于和当事人的纠葛,没注意到秋桐是怎么出现的,只是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请大家冷静安静——” 声音不大,但是颇有效果,两个当事人都停住,看着秋桐。 我倏地回头,看着秋桐:“秋桐,你怎么来了?” 秋桐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往她身后看了下,看到她的车子正停在路边。 这条路是我去考场也是秋桐上班的必经之路,难道,秋桐是恰巧经过这里?还是…… 此时,我无法想更多,只想抓紧脱身。 “你是干嘛的?”那男的当事人缓过神来,看着秋桐。 “我是这位的同事……我们是一个单位的。”秋桐指了指我,然后掏出工作证递给那男的。 “哦……星海传媒集团的,那又怎么样?一个单位的有什么了不起,他追尾撞了我的车,你怎么着,想替他开脱?”男的讲话的口气十分不友好,边将工作证还给秋桐。 女的也用敌视的目光看着秋桐。 秋桐看着一男一女当事人:“我不是想替他开脱责任,当时撞车的情景,我都看到了,你们是没有责任的。当然,我的这位同事,也是逼不得已,一辆依维柯突然冲出来,他猝不及防…… “当然,在那辆依维柯已经开走的情况下,我不会替我的同事开脱该负的责任,的确,责任在他,不在你,也不再后面这位女士。我想我的同事该向你们道歉。” 听秋桐如此说,他们的神色稍微缓和下来,但看着秋桐的神色仍然不是那么友好。 “当然,仅仅道歉是不够的,还要赔偿你们的损失,这是必须的。”秋桐继续说:“我注意到刚才你们已经报警了,这符合处理车祸的程序,这辆车是我们单位的,我刚才也给保险公司打电话了……车祸是大家都不想发生的,也是都不愿意看到的,为此我也感到十分遗憾……请你们相信,你们是会得到合理的赔偿的。” 男女当事人的脸色都好转了,点点头。 秋桐接着看了看手表,然后说:“我的这位同事马上要去参加市里组织的市直事业单位招考。9点开始考试,时间十分紧急,如果他留在这里等待交警过来处理,显然会失去此次考试的机会…… “所以,我建议,我代替我的同事留在这里等待交警来处理,刚才碰撞的过程我都看到了,我不会推卸责任。但是可否让他暂时先离开,去参加考试,不知你们二位能否成全。当然,如果事后需要他来说明情况,他考完试一定会来的。” “哦,他要去参加考试啊……”女的看看我,我点点头。 “我妹妹也是今天参加这个考试的。”女的接着说,又看看秋桐,犹豫了下:“既然是这样,既然你愿意留下代替,那……我没意见。” 男的有些犹豫不决,看看秋桐,又看看我,不说话。 秋桐看着我,伸出手:“易克,给我你的准考证。” 我掏出准考证递给秋桐,秋桐接过去递给那男的:“师傅,我不是在撒谎。” 男的看了看准考证,又凑到我跟前嗅了嗅。 秋桐说:“他没喝酒的。” 男的点点头,接着对我说:“既然你真的是要参加考试,既然这位女士愿意留下来代替你处理,我也不想故意为难你,但是,如果交警来了之后需要你来说明情况,你考完试必须要过来……还要,留下你的驾照。” 我点点头:“没问题——” 正文 840.开房 第894章开房 我说完掏出驾照递给了秋桐。 女的接着说:“既然你同事都承认是你的责任,那就好办了,那你走吧,我们和你同事在这里等交警。” 我和秋桐都松了口气,秋桐接着把准考证和自己的车钥匙递给我,看着我:“去吧,不要着急,迟到几分钟没关系。” 我看着秋桐点点头:“你可真是及时雨……你怎么这么巧?” 秋桐有些着急地说:“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废话,抓紧走吧。” 我不说话了,接过准考证和车钥匙,直接开着秋桐的车直奔考场。 火急火燎赶到考试的地方,放好车,已经是9点10分,开考十分钟了。 我撒腿就往考场跑,快到考场门口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我,回头一看,是关云飞,正和几个胸前挂着小牌牌的人一起。 我停住,关云飞大步向我走来,我看到他胸前的小牌牌——考场监督。 “怎么搞的?怎么这会儿才来?”关云飞说。 “路上出了点事,耽误了。”我气喘吁吁地说。 “哦……”关云飞点点头,接着看看就近的考场门口:“你在这个考场?” “嗯……” “别着急,镇定,淡定,沉住气……进去吧……我送你到门口。”关云飞送我到考场门口,监考的人看到关云飞过来,都带着遵敬的神情向他点头。 我进了考场,坐到座位上,深呼吸一口气,看看周围正在全神贯注答题的考生,又看看窗外,关云飞正站在窗口,冲我微微点头,笑了下,似乎在鼓励我。 我也冲关云飞笑了下,关云飞接着伸出手指示意了下,似乎是要我好好答题,不要分心。 我低头开始看试卷,开始答题。 随着答题的深入,我越来越意识到昨晚秋桐给我指点的那些内容的重要性,如果没有昨晚她告诉我的那些要点和技巧,我今天答题说不定还真会进入死胡同,答题的速度和效率还真会大打折扣。 想到刚才的车祸,不由心里愈发感到庆幸。 考完上午的科目,我走出考场,秋桐正站在大门口等我。 “考完了?”秋桐看着我,边递给我一瓶水。 我接过来喝了一口,点点头:”嗯……” “好,去吃饭!我订了考场附近一家酒店餐厅的座位。”秋桐不问我考的咋样,直接要我去吃饭。 边往酒店走,秋桐边递给我一把车钥匙:“把我的车钥匙还给我……我让云朵给你调换了一辆车……我开过来的,就停在我的车旁边。” 我接过来,然后将秋桐的车钥匙给她:“车祸处理的咋样了?” “很简答的一个小车祸,来处理的交警安全科的警员正好是我一个小姐妹的对象,大家都认识……再加上我们主动认错,主动承担责任,对方又没再提过分的要求,很快就处理好了……你也不用过去说明情况了,驾照在你的车里……保险公司会安排车的修理和赔付流程。”秋桐淡淡地说。 “哦……”我放心了,点点头:“怎么那么巧你正好在那里……你是不是一直就跟在我后面的啊?” 秋桐看了看我:“这个很重要吗?你现在需要想的是如何专心考试,你是不是分心太多了?” 我不说话了。 和秋桐在酒店吃过饭,秋桐看看时间,接着从包里掏出一张门卡递给我:“楼上我给你开了个钟点房,午休用的,去吧,208。” 秋桐想的真细致,我接过房卡看着秋桐:“我上去休息,那你呢?要不要你也上去歇会儿。” 话一出口,我突然觉得此话讲的不大合适,但是已经无法收回了。 秋桐的脸色微微一红,接着说:“我怕你即使定了闹钟也会睡过……这样,我在大厅里看会儿书,下午2点开始考试,1点半的时候,我会叫你的……去吧。” 我于是上楼午休,睡了一会儿,想到秋桐会叫我,我睡得很安稳。 一点半的时候,有人敲门,我开门,秋桐站在门口。 “去吧。”秋桐说。 “嗯……你呢?”我说。 “我……我待会儿就去退房……你先走就是……”说完,秋桐看了一眼我睡觉的床,脸色微微一红。 原来秋桐是要我先走,她要在这里呆会儿。 我不知她要在这里干嘛。 我直接去了考场,2点,考试准时开始。 下午的考试我发挥地依旧很不错,这当然离不开昨晚秋桐的指点。 考完后,我出了考场,看到秋桐和关云飞正站在外面有说有笑的。 看到我,秋桐招了招手。 我走过去。 关云飞看着我,笑着:“小家伙,这么重要的考试也敢迟到,我刚才听秋桐说了原因了……你得好好谢谢你的美女上司哦……幸亏了她今天替你解围。” 我笑笑。 “怎么样?今天整体考的感觉如何?”秋桐迫不及待地问我。 “自我感觉良好……亏了你给我的那些指点。”我发自内心地说。 “呵呵,那就好。”秋桐欣慰地笑了。 “秋桐是做人力资源管理的老人员了,对这种考试是很熟悉的,她能指点你,你是很幸运的。”关云飞说。 “关部长过奖了,我也是听了几位以前参加阅卷的老师的指点。”秋桐说。 “嗯……你很聪明,这种考试,答题技巧非常重要,找以前参加阅卷的老师请教的路子非常正确。”关云飞点点头,然后看着我:“小家伙,这次考试,你报考的岗位,800多人里只有前三名可以有资格参加面试,你只有进入前三,才有机会哦……” 我呼了口气:“前三……不知道能否进入。” “信心足不足?”关云飞看着我。 “足,但是,没底!”我说。 “呵呵,这话说的实在。”关云飞继续笑着:“这是第一关,即使进入了前三,还要有面试关,面试是要好好准备的……这次面试,准备了好几套面试人员班子,到时候说不定会用哪一套……而且,所有准备参加面试的评委,现在已经全部封闭起来了,谁也无法知道评委是哪些人,即使知道了,也不知道到时候谁会参加哪一场哪个系统的面试……这样做,是确保面试的完全公平,保证没有拉关系找人走后门的现象出现。” “哦,你是评委吗?”我说。 “我不是,但是我会到处巡视的哦……到时候,说不定市委书记也要巡视一番。”关云飞说:“这次招考,为了保证能阳光操作,面试成绩会当场公布,面试结束后,考生也就知道自己总分是多少了。” 我点点头:“领导很重视啊……” “是的,这是本市第一次大规模的正规事业单位招考,省里也很重视,想在全省搞个试点,成功了,面向全省推广……今天省里分管人事的副省长带着省人事厅的一班大员都亲自来视察了。”关云飞说。 “我知道,省领导车队经过的时候封路了,耽误了我的行程,不然,我也未必就会有那车祸。” “呵呵,这么说,你要是考不上,那责任在于省领导喽。”关云飞说。 “或许吧。”我半开玩笑地说。 “臭小子,你可真敢说。”关云飞说着抬手轻轻打了我一拳。 秋桐没有笑,眉头微微锁着,沉思着,似乎在琢磨什么事。 “好了,我要去见吾皇万岁了,祝你成功。”关云飞说着,就走了。 然后,我看着秋桐:“你……下午没走,一直在这里?” 秋桐似乎没听到我的话,依旧在沉思。 “秋桐——”我叫了她一声。 “啊……”秋桐醒悟过来,看着我。 我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秋桐说:“我下午没什么事,就在附近转悠了半天,遇到关部长,就一起聊了半天……好了,考完了,我们回去吧,你要不要在家里休息一天。” 我说:“不用,明天我就去上班。” 秋桐点点头:“嗯……那我们走吧。” 我们走到车子跟前,秋桐走向自己的车子,边指了指旁边的车:“呶——这是给你换的车,你以后就开这辆吧……你原来开的那辆车修好后做办公室的公务用车。” 这是一辆比较新的桑塔纳2000,比我以前的普桑提升了一个档次。 我打开车门进去,看到我的驾驶证放在驾驶台上。 我们各自开车离去。 回到宿舍,我好好洗了一个澡,然后去书房收拾我的那些复习资料,不管我考上考不上,这些资料的使命都完成了。 收拾完,不经意又看到了李顺给我的那个信封,心中微微一动,拿过来,打开,抽出里面的东西。 打开看了几眼,突然心里一颤,忙仔细看—— 越看,我的心颤抖地越厉害。 等我全部看完这些资料,我的整个人都呆了—— 我靠,李顺给我划的这些复习重点,竟然和我今天考试的内容及其吻合,今天的考题,竟然有95%都在里面! 我不由震惊了! 李顺怎么划重点如此在行?怎么划的重点和考试内容如此巧合?难道他是神人? 他当然不是神人,他只是李顺!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李顺事先通过某些渠道搞到了试题! 他竟然能神通广大到提前搞到试题? 我被这个想法雷住了,心中震撼不已! 李顺竟然能有如此神通,确实出乎我的想象! 看着李顺给我划的这些重点,我久久发愣着…… 正在这时,我接到了李顺的电话。 第895章李顺发飙了 “哈哈,考完了,怎么样,感觉如何?”李顺的声音听起来很得意。 “你……你给我划的那个重点。”我说。 “哈哈哈,怎么样,我划的重点很不错吧。”李顺狂笑起来。 “你……你事先弄到了考试的出题内容?”我说。 “哎——兄弟,不要这么说啊,这可是违法的,我是守法的好公民,我怎么会弄到那玩意儿呢……我这是能掐会算,我水平高啊,是不是发现我划的那些复习重点和出题人的思路高度吻合呢。” “是的,我认为你是事先搞到了试题!”我说。 “打死我也不承认……木有,我就是木有!”李顺边说边哈哈大笑。 “不管你承认不承认,反正,我心里有数!”我想了想,说:“实话告诉你,你给我的那个东西,我一直没顾得上看,这会儿刚打开看到。” 我这样说,我为自己留个后路,万一没考好,好给李顺一个理由。 “什么?你……你个王八蛋,我花大价钱托人辛辛苦苦给你弄的如此珍贵的东西,你竟然没看。”李顺停止了笑声,接着,在电话里开始暴跳如雷地叫着。 “是的,我没来得及看!”我平静地说:“你又没事先告诉我那就是试题,我还以为是你自己随便糊弄的。” “放屁,我会糊弄那玩意吗……好啊,你小子……你还给我狡辩。”听得出,李顺极其愤怒,咆哮起来:“你要气死我,你真的要死气我啊……我告诉你,你等着,要是你落考了,我非整死你不可……我叫你给我充能……我叫你不听话……我非狠狠教训你不可……混账东西,你太让我失望了……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李顺的声音因为过度愤怒听起来有些语无伦次,不停地发狠,不停的诅咒怒骂着…… 我不想听了,将电话扔到了一边,任其发飙。 半天,电话里没声音了,我拿过来听了下,那边挂了。 我放下电话,看着手里的东西,想了半天,然后掏出打火机,点燃…… 一周之后,笔试成绩出来了! 在800多名考生中,我如愿进入了三甲! 只是,我是第三名! 同时,我接到了三天后参加面试的通知。 第一名比我多3分,第二名比我多1分。 “800多人,能考进前三名,就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在我的办公室,秋桐如是说,毫不掩饰她赞赏的语气和表情。 我一阵苦笑。 说实话,根据我答题的感觉,我本来以为自己能考第一的,没想到强中更有强中手,我是小三。 名额只有一个,如此看来,我面试的压力就大了,亚历山大。 “前三名进面试圈,你现在取得了面试资格,下面需要做的,就是如何准备好面试,争取在面试中脱颖而出。”秋桐说。 “嗯,不知前两名是何高手,考得如此之好!”我说。 “我打听了,第一名是东北财经大学毕业的经济学硕士,第二名是星海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毕业的本科生,此二人都是往届毕业生,参加工作一个3年,一个4年,都具备一定的社会实践经验。”秋桐说。 “哦……”我点点头。 “你距离第一名是3分的差距,如果面试发挥好了,还是希望很大的……不到最后的面试结果出来,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一定就能拿第一……当然,你的压力比起他们二人,显然是要大一些。”秋桐说。 “嗯……”想起李顺,想起海珠,我的心里压力陡然增大。同时,向来不肯服输的性格也让我开始自我加压。 “面试是怎么个情况?”我看着秋桐。 不自觉间,我似乎开始对秋桐产生了一种依赖感。 秋桐沉思了下:“根据往年的情况,这种体制内招考的面试考官人数不定,但一定是单数,一般由5、7或9名考官组成,听关部长说,此次面试的考官包括市直组织人事部门、纪律监察部门和理论社科部门的人员等,各用人单位的人一律不得担任考官。” 我点点头:“嗯……评分标准是怎么样的?” 秋桐说:“一般为每位考生面试后先打初评分,等所有人面试结束后通过平衡整体情况再给予每人最后得分。每个人的得分是去掉最高分和最低分后的平均得分。面试分数在所有人员面试结束后当场公布。所以,请随身携带纸笔,记下自己的得分和其他面试人员的得分,面试结束后根据别人的笔试分数,按比例进行总分计算,一般为笔试50%+面试50%,即得出你在笔试及面试后的名次,这时能不能被录取基本就心中有数了。” “那……面试的程序呢?”我说。 “到考场后,会有专门的准备室,这时所有面试人员都在一起,面试前30分钟左右抽签,决定面试顺序。第一名面试人员结束后,不回准备室,到休息室,与其他面试人员不得相见。第二名面试人员结束后,到休息室,与第一名一起等待结束,依次类推。 “如面试人员较多,中间会有休息的时间,结束面试的可在休息室附近自由活动,但不可接近考场和准备室。当轮到你面试时,会有工作人员引领你到考场门外,然后进入考场,回答考官的问题,结束所有回答或考试时间已到,由工作人员带到休息室。 “所有人员面试结束后,会有一段时间等待评委打分和工作人员算分,算分结束后,工作人员会把所有面试人员再次领到考场,由主考官按面试顺序宣读每位考生的面试最终得分。” 我点点头,沉思起来。 “这两天,我拜访了几位以前担任过面试考官的老师,请教了一些问题,特别是关于面试的技巧和注意事项。”秋桐坐在我对面,轻声说。 我看着秋桐:“笔试分数还没出来你就去研究面试的问题,你就知道我一定能进入面试圈?” 秋桐微笑了下:“我有这个预感,我就觉得你一定能进入前三……果然,被我感觉对了。” 我也笑了下:“你的感觉倒是挺准,你只是没猜到我是第三吧?” “呵呵,我做梦还梦到你考了第一呢……当然,那只是做梦,现在的现实是你考了第三……第三也不错啊,能进面试圈,就是一个重大胜利,起码有参与下一步竞争的资格。” 我说:“说说看,面试都有那些注意事项和技巧。” 秋桐想了想,说:“关键是细节,细节决定成败。” “哦……”我看着秋桐。 秋桐轻轻深呼吸一口气,然后说:“在准备阶段,要注意放松心态,如果排序较后,可以小睡一下,养精蓄锐,在考前十分钟调整全身状态,使自己在入场时达到最佳……然后,进入考场前要先敲门,听到请进后推门进入考场。 “进入考场走两步,会看到评委和其他人员在室内一侧,而你的面前会有一桌一椅,这时你要在桌旁站定,然后向各位评委鞠躬,报出自己的面试顺序号。这时你一定要记住,万不可说出自己的考号和姓名,这样会被取消考试资格,直接清除出场。” 我点点头:“哦……” “鞠躬完毕等待主考官的提示。这时主考官会向你介绍考试的方式和内容,括共有几题,共有多少时间,如何答题,这个面试前一天会有面试说明,要提前搞清楚,这时要确认,主考官介绍完毕,会问你听清楚了吗?你要清晰明确的回答听清楚了,如未听清楚,则可以提出疑问,万不可不懂装懂,搞错了规则。当然,一次听清是最好不过的了。” 秋桐继续说:“面试一般是3-5道题,每题答题时间为5分钟。现在一般是两种考试方式:一种是主考官把所有的题目都告诉你,然后由你自己决定这25分钟的时间安排。这种情况下有时会在进考场前提前把考题发给你,让你在前一名考生回答期间在场外另一个准备室准备,上场后直接回答。 “另一种方式是主考官提一个题,你答一个,每题5分钟,可以提前回答完毕,但不可超时。这种情况一般不会提前给题,主要是考现场反应和表现。听关部长的意思,这次面试,后一种情况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我认真听着,点点头:”嗯……” “不管是上面两种形式的哪种,都要注意安排好时间,一般考桌上会准备一个表给你提示时间,但为保万一,最好自己带一个表,表盘字要大,开始思考答题时放在桌上,注意不要用带在手上的,考试时总抬手看表是不自信的表现,放在桌上隔一会儿扫一眼就够了。 “一般来讲,思考和答题的时间安排为3:2是比较合理的,就是说5分钟的答题时间,思考3分钟,回答2分钟,如果是5道题集中回答,就思考15分钟,回答10分钟。如果是场外准备场内答,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只要最后不超时就可以了。” 秋桐边想边说:“然后就是思考问题,考桌上会提供纸笔,思考时要把回答要点写出按主次列好,以备回答中提示自己。注意要分清主次、轻重、缓急。特别要写清一、二、三、四,这样会更加条理,答题也是如此。” “道道还真多啊……”我说。 “是的,道道确实不少。”秋桐笑了下:“下一步就是回答问题,回答问题,要口齿清楚,思路清晰,条理分明,常用词有一是二是三是等等,这样会给考官更加条理的感觉。注意加强对时间的掌控,不要超时。另外,如果是多道题集中回答,则要注意扬长避短,对自己拿手的题可以多说一会儿,对自己拿不准的要少说一点,但不要差太多…… “如果是一题一题的提问,那么每题回答完要说回答完毕,如果是集中回答,那么所有的回答结束后要说回答完毕。完毕后,听主考官的口令指示,这时会让你退场,请离开考桌,立正鞠躬,然后退场。” 我凝神听着秋桐的指点,心里逐渐有了条理。 第896章是人不是神 “当然,这些细节虽然重要,但是决定你成败的最主要还是你回答问题的内容……当然,这些细节搞好了,会对你回答问题的时候发挥好起到很不错的作用。”秋桐接着说。 “嗯……” “面试的时候要注意肢体语言交流,考生回答问题时可以适当利用眼神、面部表情等肢体语言更好地表现自己,思考和答题时不要只盯着主考官,更不要显得呆滞、漠然,甚至用逃避的眼光去回答问题。 “考生在面向主考官答题时,应适当环视其他考官和工作人员。这样一方面表现出考生对所有考官的尊重,另一方面也释放出考生心态平和的信号。面试其实就是实际公务工作中与人沟通行为的一种模拟。”秋桐又说。 我点点头。 “还有一点,回答问题的时候,必须要坚定自己的立场。”秋桐认真地说。 “坚定立场?什么立场?” “因为考生所面对的是体制内人员的面试,所以,对所有问题的回答都必须站在体制内人员的立场上去分析、解答,特别是对一些负面消极类问题的分析,考生更应该站在体制内人员的立场上去作答。对某些假定一定职务的考题,考生必须站在具体职务上去作答。 “另外需要重点强调的是,坚定答题立场,必须严格按照马克思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和科学发展观以及现行的路线、方针、政策去答题……切不可天马行空自由去神侃去发挥。” “嗯……”我点点头。 接好,秋桐眉头紧锁开始沉思起来,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点燃一颗烟,看着她,不去打扰她的思绪。 半天,秋桐的眉头突然舒展开来,眼神变得有些坚定,看着我,缓缓说:“易克,我想,这次招考,你要是想得第一,那么,在目前笔试落后的情况下,你只有在面试中超发挥,要起码取得高于另外两位考生3分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取胜……这是唯一的办法。” 我点点头:“是的。” “所以,必须要突破传统的答题模式,必须要有新颖的思维和答题方式,只有这样,才会给评委留下深刻的印象。”秋桐说:“都采用传统的答题模式,很难拉开份数差距。” “哦,你是说……采用反模式话策略来答题?”我的眼前突然一亮。 “对,你说的很对,我就是这么想的。”秋桐明亮的眼睛看着我:“刚才我琢磨了,传统的结构化面试通常有综合分析题、组织管理题、人际关系题、情景应变题以及自我认知题五大类,随着这五大类型题目在面试中的广泛应用,其答题过程中暴露出的套路化、模式化问题也越来越明显。 “采用往常的套路答题,虽然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帮助考生提高面试适应性,但并不会从根本上提高考生的答题能力和综合素质。单纯地以模板来求面试答题‘有所言’,但不知其‘所言何’,甚至不知如何‘言之有物’,这种模式化答题,是所有考官所厌弃的作答方法,也是许多考生得不到高分的原因。” “谈谈你的具体思路。”听着秋桐的话,我的精神不由一振。 “我们可以逐个类型来分析。”秋桐边思考边说:“综合化分析题,老套路的回答方式不外乎是盲目套用官方理论,认为能增加语言的震撼性,实际上,如果用得太多、太杂,给考官一种堆砌的感觉,背的痕迹过于明显,容易让考官感觉冗繁乏味。 “还有,就是盲目使用名言警句,总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等等这些每个人第一反应都能想到的名言警句,缺乏新意。再就是盲目拔高,不是所有的综合分析题最后都需要用非常有高度的话进行结尾,或者联系国家政策进行最后升华的…… “所以,我想比较好的应对策略是表达的内容要侧重于有层次和逻辑性,这样才能更好地吸引考官的听觉,更好地提升语言表达能力,同时要有深度、有亮点、有内涵、有视野。名言警句可以用,但是要用一些深刻的,有说服力的……不要用老套的大家都听得耳朵起茧子的。” “嗯……”我点点头。 “组织管理类型的题,传统模式化的回答方式动不动开头第一句话就是‘这是领导对我的信任’,这样的话,考官已经非常厌烦了,在面试中是必须去除掉的。还有中间引述的名言警句‘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这也是类似于‘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之类,应尽量少提或不提。 “还有,四个步骤:计划、准备、实施、总结。这是很传统的答题思路,也是非常老套的作答思路,效果不会好的。组织协调类题型取得高分的关键就是要细节完善,重点突出,并不要求面面俱到,但是一定要有得分点和亮点,主要是通过答题的细节,展现考生的综合素质和实力。因为通过作答中涉及的很多生活中的细节,一样能体现组织、协调能力。还有就是心中有大局的理念,从宏观角度进行统筹,从微观细节进行完善。” 我全神贯注地听着。 “人际关系题,模式化的问题也不少,‘人无完人,金无足赤’,当涉及到同事之间矛盾的时候,这样的话就此起彼伏。空谈框架,言之无物,没有把握人际交往题目的基本框架,没有具体的解决矛盾内容,如仅是说我要与之沟通、我要进行反省,却无具体内容…… “这一类问题的反模式策略,我建议突破自我,用真情来答题。一定要摒弃愤世嫉俗的愤青思想,更要以‘社会人’的视野看待一切,抛弃学生那种幼稚的思维。还有,要将生活中的为人处世细节进行渗透,会使得答题生动、活泼,考官会不得不给高分。” “哦,对。” “关于情景应变题,模式化问题有:第一句话就是‘我要保持冷静”’;所有情况全部请求领导进行支援或者帮助;刻板的框架,泛泛而谈的细节。面试答题并不是一定要以‘第一、第二、第三‘进行罗列,不建议总是如此展开。” 秋桐继续说:“对这一类问题的应对策略,我建议打破惯常的答题思路,另辟蹊径地进行开头的阐述,从而给考官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同时,你一定要了解处理危机情况的具体操作细节,才能更好地指引答题方向。了解到底如何一步一步地将问题解决,而不是只知道几步框架,却不知道具体内容。还有,要善于联系现实生活的点滴,才能更好地融合实际答题。” “嗯……” “最后一个就是自我认知题,这一类经常出现的模式化问题是:说考体制内的理由是‘我的理想是……我从小的理想就是……’等等,凡是失败的例子就举考试失败等毫无新意的事例;还有就是凡事都跟进入体制内这个职业梦想相关;再有就是不带任何感情背诵事先准备好的资料……这些都是大忌…… “我想,可以采取三个反模式应对策略:可以在答题过程中,涉及一些公务员必备的素质,这样能给考官以新鲜感;考官都是人,都是能被真情实感打动的,可以挖掘个人经历中感人的、幽默的、喜悦的例子,在面试中就可以作为制胜武器,但要注意真情实感的表露;深入地挖掘自身生活中那些感动自己和他人的点滴,并且最后还能有深刻的启发意义。” 经秋桐如此一通指点,我的心里不由豁然开朗,顿有醍醐灌顶之感。 “你说的太好了……我会认真琢磨你的话的。”我说着,看着秋桐:“哎——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第一,我以前是做人力资源管理的,整天和这些考试打交道,熟悉其中的一些程序和道道;第二,我认识不少这个圈子的人,我即使不懂,也能有便利条件去请教。”秋桐笑着说。 “呵呵……关系就是生产力。”我说。 “也许吧……但最终,还是科技是生产力……关系这东西,是一把双刃剑,用好了可以做好事,用不好,会毁了一个人。”秋桐接着说:“这两天,你可以平心静气放缓心态,认真准备面试的事情……面试,考的是一个人的综合素质和能力,很多善于笔试的考生,往往就毁在面试上……当然,对于你,我其实觉得你的优势在于面试,你应对面试要强于应对笔试。” “为什么这么说?”我说。 “因为我对你的观察和感觉,你虽然年龄不大,但是,你的心态,你的经历阅历,还有你的思维敏锐程度归纳能力对事物的反应速度,远非同龄人可比……我一开始其实最担心的是你能否通过笔试,现在既然你笔试过关了,我反而觉得面试对你来说要相对难度小一些。”秋桐笑呵呵地说。 “你是在安慰我,给我解压的吧?”我说。 “随便你怎么认为了……反正我就是这么想的。”秋桐说着站起来:“好了,我是人不是神,我能给你指点的,也就只能有这么多了,剩下的,就看你的发挥和运气了,记住我告诉你的那些细节和技巧还有策略……放平心态,成败顺其自然。” “嗯……”我点点头。 “等你面试结束,等你最后的考试结果出来,海珠也就快回来了吧。”秋桐的眼神突然有些茫然和迷惘。 我点点头:”嗯……” “如果你成功了,海珠会很为你感到非常欣慰的……大家都会为你高兴的。”秋桐轻声说了一句,然后就出去了。 看着秋桐离去的背影,我沉思着…… 晚上,我正在宿舍里静心梳理白天秋桐给我讲的内容,突然“梆梆——”有人敲门。 打开门,李顺风风火火满脸怒气闯了进来。 正文 841.做一次好人 第897章做一次好人 “我靠——考了第三,是不是?我靠——你要是看看我给你划的重点,肯定能考第一,是不是?”李顺愤怒地叫着,抬手对着我的胸口就是重重一拳:“兔崽子,我叫你不听话,我叫你逞能,我叫你给我阴奉阳违。” 我呼了一口气:“我怎么就阴奉阳违怎么就逞能了,你又没说那是考试题。” “日——你还狡辩……还非要我把话说的那么明白?我苦口婆心告诉你好几次让你按照我给你的材料复习,你为什么就是不听?”李顺叫着,抬手又要打我胸口,我一闪身,打空了。 “我这不是进了面试圈,你激动什么?”我说。 “靠,进了面试圈有什么鸟用,第三名,管个屁用……我要的是第一,第一,知道不?只录取一个,知道不?”李顺继续叫着:“你知道不知道我为了弄这个重点材料花了多大的功夫,花了多少精力和财力,你个王八蛋丝毫不理解我的一片苦心,我的一番努力都白费了。” 说着,李顺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点燃一颗烟,狠狠吸了两口。 “我会好好准备面试的。”我说。 “好好准备面试……你现在很被动,知道不知道,你以为人家就不会好好准备了?”李顺看着我:“妈的,这次面试的考官整了一大堆,还都封闭起来了,老子打听了半天也不知道到底会是谁担任那天的评委,听说那些人自己也不知道面试那天谁会担任哪一个场次的评委,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会不会担任评委……大海里捞针,面试我是真没办法了。” “你不用费力气,我凭自己的本事去面试!”我说。 “本事……我看你本事大了。”李顺瞪眼看着我:“本来可以自己牢牢掌握主动权的,现在整的被动了……你笔试比第一名差了3分,本来你完全可以超过那个第一名至少10分以上的。” “人家考得好,是本事……我考了第三,也是我的真实水平。”我说。 李顺看着我,鼻子扑哧扑哧只喘粗气,眼珠子不停转悠着。 “妈的,评委那边插不进手,老子还有别的办法……反正,这次第一必须是你……”李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阴。 我一听,心里一震,我知道他可能要在前两名的考生身上打主意。 我重重呼了一口气,严肃地看着李顺:“如果你采取了不正当的手段,如果面试那天另外两个考生要是出现不了,要是他们突然遇到什么意外的事故和伤害,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我绝对会放弃面试。” “你敢?”李顺说。 “我希望能够公平竞争,我不需要采取非正常手段来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我已经告诉你了,不信,你可以试试!”我口气坚决地说。 李顺的目光有些犹豫,阴沉地看着我。 我继续说:“还有,如果那两个考生弃权面试,那很有可能我也面试不了,说不定人家就会暂时取消这次面试,从后面的考生里递补上来……一样要按照3比1的比例进行考试程序……但是,如果有这种情况发生,到时候我面试能否正常发挥出真实水平,我不敢做任何保证。” “不敢做任何保证?你在威胁我……你是想故意让自己面试失败。”李顺说。 “你可以这么认为!”我说。 “兔崽子。”李顺骂了一句。 “如果你不捣鼓任何事,我保证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面试,虽然我笔试是第三,但是,差距只有3分,我会努力争取面试第一,争取面试分数超过他们,争取总分第一!”我接着说。 李顺看了我一会儿:“你能有这个把握?” “有!绝对有!”我肯定地说。 其实,我当然心里没这个把握,但是,为了阻止李顺采取卑劣的手段,我必须要给李顺肯定的回答。 “为什么说绝对有?”李顺说。 “因为我相信自己的实力!难道,你对我没信心?”我说。 李顺看着我,沉思着,不做声。 “这种考试,对每个参加的考生来说,都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件大事,决定着一个人今后的命运和前途,每个人都希望能考上,每个人都希望能在公平的环境下竞争,都想有同样的机会来实现自己的理想。” 我继续说:“如果采取非正常手段,我实现了自己的目标而毁灭了其他人的前程和理想,那么,我的良心会安宁吗?你的良心能过得去吗?我们做人,不管是混白道还是黑道,总是要讲做人的基本良心的,你说是不是?我知道你这个人虽然有时候做事很另类,说话很凶狠,但是,我也知道,你的良心其实没有泯灭,你还是没彻底丧失基本的人性。” 李顺继续吸烟,不说话。 “我凭自己的真本事考上了,我心安理得,我靠不正当手段即使考上了,也会一辈子不安宁,一辈子都会受到良心的谴责,那样,即使我进入了体制内,我早晚也会辞职,会离开。” 李顺抬头看着我,眼珠子滴溜溜转悠着,沉默了半晌,将烟头狠狠摁进烟灰缸,说:“好吧,我答应你……我不捣鼓任何事情了,你凭自己的本事去考吧……我希望你能兑现你给我下的保证,总分必须第一!” “只要你不捣鼓事,我保证靠第一!”我再次安慰李顺。 “如果……你考不上第一,怎么办?”李顺站起来,看着我。 “任凭你处置,我绝无二话!”我说。 “到时候我让你干嘛你就要干嘛,不许有任何二话!”李顺说。 “好,我答应你!”我说。 “好,我就相信了你的话!我就赌一把,我就赌你能考第一!”李顺发狠道。 “嗯,我猜你这次能赌赢!”我做自信状说。 李顺阴笑了两声,然后说:“其实,既然我决定放弃,那现在我不妨告诉你我本来的打算,你猜错了,我是绝对不会对那两个考生采取暴力手段的,我不会让他们在考场出现不了的…… “我的打算其实准备出重金,出足以能够让他们在面试中故意自己出错的重金……我相信只要钱到了足够的程度,他们一定会成全你的。” 听到李顺的打算,我心里倒吸一口凉气,这还真出乎我的意料,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李顺有的是钱,他要是私下找那两位许诺以重金,难保他们不会动心,然后在面试里故意出错成全我,而我也不会知道这其中的道道。 “但是,刚才我想了,算了,妈的,老子不能总是干偷鸡摸狗的行当,跟着你当一回正人君子吧,老子很久没做正人君子了……正好,我也看看这回你到底是多大的能力,笔试能考进前三,其实不简单,我本来以为你这次笔试进不了前三的,我都想好如何惩罚你了…… “这次面试你要是能超过他们3分,那你就能第一,那我就真的是之前小看了你,那我就真的服了你……赌一把,老子这次就信了你的话,就做一次好人,就赌一把。”李顺摇头晃脑地说着。 我不知道他最后几句话有几分是真的,几分是假的。 但我还是不由松了口气,我知道,李顺既然主动向我坦白了自己的打算,那么,他是不会继续实施这个计划了。他如果想继续实施,没人能拦得住,但是他是绝对不会告诉我的。 李顺的性格和做事风格,我还是了解一些的。 李顺做事是从来没有任何规律,他根本就不按照任何规则出牌,之前想尽办法搞到试题让我考第一,现在又突然放弃暗箱操作的打算要看我的真本事,这都附和他反复无常的性格。当然,我也知道,虽然我一再给他保证我考第一,不但我自己心里明白这是自欺欺人的话,他心里也是有数的,知道我如此和他保证的真实用意。 对他来说,或许,一来他真的要赌一把,他一直就是自己生命里不可救药的赌徒;二来他对我的能力或许真的是带着比较高的期望值;三来或许他心里又有新打算,对我一旦不能考上留了后手。 我如果真的没有考上,或许他会借助此事利用我理亏的心理给我施加更大的压力,让我为他做更多的事情,在这边失去的从另一个方面得到,从而实现他控制我驾驭我利用我的根本目的。 只是,我现在不知道他作为后手的新打算和目的是什么。 在李顺面前,我感觉好被动。 李顺不再说二话,接着就走了,走的很干净利索。 三天后,开始面试。 参加面试的考生都在考场准备室,报考宣传文化教育系统的考生都在这里。 按照报考单位进行面试,分别抽签。 报考我这个岗位的三个人抽完签,很巧,第一名是第一个进去面试,第二名是第二个,我是第三个。 我冲他们二位笑了下,他们也笑着和我点头示意,大家都一副踌躇满志的姿态。 我们在准备室坐着,很快轮到了我们,第一个先进去了。 我坐在准备室,看着窗外,心里很平静。 这时,突然看到关云飞过来了,不过不是他自己,是陪同市委书记来的,边走边向市委书记说着什么。 显然,他们是来巡视的。 经过准备室的时候,关云飞似乎有意无意地向我这边的窗口看了一眼,冲我似笑非笑了一下,接着就陪同市委书记进了面试考场。 我觉得关云飞笑得有些暧昧,不知他是恰巧陪同市委书记巡视到了这里还是特意在这个时候拉着市委书记来这里巡视的。 不一会儿,我看到第一名的考生出来了,面带微笑,似乎很满意自己的面试效果,接着去了休息室。 接着第二名进了考场,大约半个小时后,他也出来了,进了休息室,脸上同样带着志在必得的笑容,似乎对自己的面试效果也十分满意。 然后,就轮到我了,我深呼吸一口气,定定神,然后进了面试考场。 第898章牛逼闪闪放光芒 考场里正面一溜坐着9名评委,中间是主考官,侧面的两张椅子上,坐着正在观摩巡视的市委书记和关云飞,二人的神色看起来都很严肃,近似于面无表情。 扫了一眼室内的人,我的心里突然平静下来,刚进来时略微的紧张消失了。 这几天,我一直在消化吸收秋桐告诉我的那些注意事项和要点,就在昨天下班前,秋桐还专门把我叫到她办公室,将面试的基本流程模拟了两遍,先演练了一下。 走完初步的流程后,主考官向我告知面试的基本规则,共有5个题目,挨个来,每个5分钟。 我没有带表用来提示自己时间,我觉得自己的每个发言不会超过5分钟。 坐定,气定神闲地看着主考官,又不经意看了一眼关云飞和市委书记,关云飞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市委书记则眼皮耷拉着,似乎快睡着了的样子。 主考官开始提问第一个问题。 这是一道自我认知类型的题目:“请问考生,列夫?托尔斯泰说过:人的生命价值不是看时间而是看深度,对你有什么启示?” 我意识到这道题考核的核心是辩证思维能力、综合分析能力与语言表达能力。 略一沉思,我干净利索地回答:“托尔斯泰这句话对我有三点启示,第一,人的生命价值,不在于生命的长短,而在于对社会所作出的贡献。正如雷锋所说:我的生命是有限的,但是为人民服务是无限的…… “第二,很多人寿命很长,但对社会的贡献却很有限,甚至阻碍历史的发展。而很多人生命很短暂,比如雷锋同志,但对社会的贡献很大,人们永远地记住了他们; “第三,我们要做的是珍惜时间,在有限的时间内最大限度地挖掘生命价值的深度……作为一名体制内工作人员,我深知为人民服务是党和国家对我们的要求,所以我要在我有限的生命里面做好本职工作,恪尽职守,遵纪守法,以自己的实际行动向人民交出满意的答卷……回答完毕,谢谢!” 评委都专注地看着我,关云飞一只手捏着自己的下巴,边看我边侧目注视着似乎有些漫不经心的市委书记。 回答完毕,然后主考官提第二个问题,这是一道计划组织和协调能力类型的题:“请问考生,如果由你负责组织本单位的新闻发布会,新闻发布官因故要迟到一小时,这时候你怎么办?” 我不解思索地回答:“这种情况在工作过程中很可能会遇到。首先,我要保持冷静,与新闻发布官进行沟通,确认不能准时到达的原因,看看有没有解决的办法。同时,与现场的同事们协商,共同来应对紧急情况。 “其次,应将情况如实汇报给领导,请求领导的指示和意见。如果已经事先做好应急预案,比如先播放一段视频内容、寻找新闻发布官替代者等,可以按照应急预案来进行操作,以争取进一步处理的时间,避免出现更为严重的后果。 “第三,若影响到活动的正常进行,如找不到替代新闻发布官,应当向到场领导和各界来宾的等待表示真诚的歉意,期望大家能够理解,并随时与在场的来宾保持沟通,通报路上新闻发布官的情况。 “第四,新闻发布官来到后,新闻发布会正常进行下去。最后,发布会结束后,应当对本次发布会进行总结,对于应急预案存在的不足进行反思,并加以改进,从而在以后更好地开展类似工作……回答完毕!” 关云飞微微点了点头,市委书记抬起眼皮开始看着我。 “如果在工作中,你深受上级的赏识,领导经常分配给你一些属于别人职权范围内的工作。对此,同事们颇有微词,你将如何处理这类问题?”主考官开始提问第三道题。 显然,这是一道考核人际交往和沟通能力的试题。 我的脑子飞快旋转了一下,开始回答:“首先,要感谢上级领导对自己的信任和重用,这也是对我的能力的一种肯定;同时,要理解同事们的微词,不能因为同事们有意见,就对他们产生不满情绪,进而影响到与同事们的团结以及工作的顺利开展。 “其次,要站在同事们的角度去思考问题,领导让我做属于别人职权范围内的工作,必然会影响到同事们的本职工作,他们有意见是很正常的。应当积极主动与同事们进行沟通,了解他们的想法,虚心听取他们的意见和建议。 “第三,应当将自己的感受和同事们的看法在合适的场合,通过一种适当地方式向上级领导进行反映,我想开明的领导一定会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会在以后工作中加以注意的。 “最后,作为一名国家公职人员,在工作中遇到矛盾或问题,要以团结为上,以大局为重,要多理解他人,站在对方的角度上去思考问题,多找找自身存在的问题和不足,对于误解要通过沟通来加以解决。” 回答完毕,我轻轻呼了一口气,看到有的评委在微微颔首,关云飞微笑了下,市委书记则带着沉思的表情看着我。 接着,主考官提问第四道题,这是一道考核综合分析能力的题。 “请问考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怎么理解这句话?” 我靠,这道题太常见了,我和秋桐演练的时候就恰巧有这个题目。 我没有思考,立刻就回答:“第一,这句话是指,在树林里,生长最高的那棵树,会容易被风吹倒。引申到工作和生活中,就是指你表现突出,就会遭人嫉妒,甚到会相方设法对付你。但是对这句放,我们应该辩证地看待。 “第二,木不能因为风会摧就不长高,在工作中,要有上进心,该做好工作就应当精益求精,该表现突出时就要表现,不要畏首畏尾。最主要的是,在我们表现突出时,一定要保持一种平和的心态,不能因此骄傲自大,目中无人,对同事瞧不起,不注意与同事保持团结。 “第三,反过来,如果同事中有人通过自己的努力表现非常突出,超出了自己,也要虚心向人家学习,不要因此而嫉妒对方。最后,作为一名国家工作人员,要和同事团结相处,即要积极表现,也要虚心向大家学习,不要做破坏单位团结和谐氛围的风……回答完毕!” 最后一道是社会现象类型题:“请问考生,现在很多领导干部开博客,你对这种现象怎么看待?” 前面四道题对我来说难度都不大,我几乎都不用思考就可以回答,这最后一道题我才觉得真有点挑战性,听主考官说完,我皱皱眉头,开始思考了起来。 关云飞全神贯注地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鼓励的目光。 市委书记也有些专注地看着我。 脑子里飞速旋转着,快速梳理着思路,大约2分钟之后,我开始回答:“第一、我国已经成为了世界上网民最多的国家,网络信息交流成为人们之间进行沟通的一种重要方式。很多领导干部都开有博客,这种现象即有好的一面,也有需要注意的问题,应当辩证地看待。 “第二,领导干部开博客,可以与人民群众,与我们的网友在网络上进行直接地交流沟通,一方面领导干部可以把自己执政的想法告诉老百姓,另一方面,老百姓也可以在网络上对领导干部提出批评和建议。这是一种很好的政务公开交流沟通渠道,对于建立良好的干群关系大有裨益。 “第三,但是博客由于是一种公开的非政府直接管理的平台,领导干部在上面的发言应当注意严谨,如果发表了比较敏感的言论或是不切合实际的言论,很可能受到网友的集体批评,不但没能够利用好博客直接沟通的价值,也损害了官员和政府的形象。同时博客在技术安全性也值得注意。 “第四,对于领导干部,更多的要以求真务实的态度,多为老百姓做些实事,如果开博客存在很久不上一次,或是在上面随便说话的问题,那这样的博客,我想不开也罢。博客交流只能作为政务公开的一种辅助手段,更多的是要利用好现有的政府官方网站,加强网上行政办公平台建设,增强政府工作人员的服务意识,切实维护好、实现好、发展好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回答完毕,谢谢!” 5个面试题都回答完了,我轻轻舒了一口气。 但同时,心里却又隐隐有一丝不踏实之感,总体来说我觉得这5道题难度都不是很大,虽然回答起来很容易,但是恐怕也会影响到评委的打分,特别是高分,想到刚才先出来的二位脸上志在必得的轻松表情,我不由有些不安和意犹未尽的感觉。妈的,题太容易了,显不出我的真实水平来嘛! 看了一眼关云飞,他的眉头微微皱着,似乎也和我有同感。同时关云飞的眼珠子不停地转悠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这时,主考官看着市委书记和关云飞的方向,嘴里试探性用征询的口气说了一句:“领导……你们看是不是可以……” 看来,主考官是个讲政治的人,考生面试结束了是否放行,还要征询巡视领导的意见。 市委书记这时正看着我,似乎没有听到主考官的话。 我神态自若地坐在那里。 这时,关云飞突然转头和市委书记低语了几句什么。 市委书记点点头,看了我几眼,突然微笑了下。 第899章牛逼大了 接着,关云飞就看着主考官说:“先稍等下,书记既然刚才和面试这个岗位的其他两位考生都有过短暂交流,那么,公平起见,这个也不要错过了。” 主考官点点头,示意评委先不要打分。 然后关云飞看着我,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这位考生,市领导想和你交流几个问题,不过,你不用担心,你今天的面试问题已经回答完毕,市领导和你交流的问题,你回答的即使不正确,也不会影响你的评分。” 关云飞这话是对着我说的,我听起来却似乎他是在告诉评委什么,同时给我和评委都有一个暗示,那就是回答不正确不影响评分,但是回答正确了呢,会不会…… 关云飞这话讲得有内涵。 原来市委书记也和在我之前的两个考生有过面试结束之后的附加交流。 我不知道此前两个考生和市委书记交流之前关云飞是不是也是这样说的,估计应该是一样的。 关云飞本身就是市领导,还是这次市直宣传文化教育系统招考分组的负责人,他讲话的自然是有分量的,评委自然是不能忽视的,特别还有一个一直在旁边闷不作声的市委书记在这里。但要是都这么讲,就等于没说。 我冲关云飞点点头:“嗯,好!” 我此时觉得,关云飞似乎是特意想借助市委书记和我交流的机会来加大加强我面试的成绩和效果,增加领导关注给评委不由自主带来的印象分。 之前的两个考生虽然也和市委书记有过交流,但似乎那都是关云飞刻意制造出来的陪衬,是遮掩,因为我注意到关云飞刚才说到之前两位考生的和市委书记交流的时候用了“短暂”两个字。 对我刚才回答的5个问题,他一定和我一样感觉虽然比较完善但是却没有显著的特征和突破,前两个考生面试的时候他一直在,估计是他觉得我和前两位考生回答的水平差不多,面试成绩很可能要不分伯仲,那样的话,我笔试分数最低,一旦面试成绩拉不开距离,我就完蛋了。所以他想采取这一招。 当然,关云飞这么做,其实也是有风险的,他其实也有赌一把的成分,他其实就是赌我能回答好书记的问题,回答好了,自然对得分有利。回答不好,虽然他暗示评委即使不正确也不影响评分,但是评委都是无记名打分,他们会不会接受关云飞的暗示,却又是个未知数。 关云飞总不能直接告诉评委该打多少分的,他不能,市委书记也不能。这一点,大家心里都有数。所以,我要想获得高分,不在于征服关云飞和市委书记,关键还是在于要征服评委。但市委书记和关云飞的态度和反应显然是很重要的,肯定会对评委打分有影响。 还有,市委书记是星海的老大,他随时随地都可以和任何一个考生交流问题,这是谁也不敢不能阻拦的。他有足够的权力和意志在星海为所欲为。 这时,我看到评委们的眼里都带着几分兴奋的目光,似乎市委书记亲自和考生交流的情况少见,他们都想继续看市委书记会如何和我这位考生交流问题。 同时,我又看到几个评委用担心的目光看着我,似乎担心我回答问题砸了锅,那样的话,一旦得不到市委书记的肯定,我很有可能前功尽弃,评委也是会察言观色的,书记不赞赏的人,他们是不会给高分的。 “书记,开始吧。”关云飞冲市委书记说。 市委书记先冲各位评委点点头:“大家很辛苦,正好利用这个时间放松休息一下。” 大家都笑笑。 市委书记接着转头,冲我微笑了下:“小伙子,不要紧张,我们随便交流几个问题。” 我也笑了下:“领导好,我不紧张。” “你叫什么名字?”书记问我。 “我叫不紧张!”我说。 大家都笑了,关云飞对市委书记说:“书记,按照面试的规矩,考生是不能报名字的,只能说考号。” “哦……哦……”书记恍然大悟,看着我:“呵呵……怪不得你说你叫不紧张。看来,你还是很遵守纪律的嘛,倒是我先违规了。” 我说:“没事,不知者不怪……你是大领导,违规了也不要紧的。” 我这么一说,大家又笑起来,关云飞皱皱眉头,接着看看书记,他正笑得很轻松,接着眉头稍微舒展了下,却依然皱着。 “小伙子很幽默,气场不错。”书记说了一句。 关云飞笑了下,脸上却看不出什么放松感。 看到关云飞今天的表现,我心里突然有些感动,我和他素无来往,没有多大的交情,他这么大的一个官,却对我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如此关心,我应该受宠若惊,该泪奔一下的! “我哪里有什么气场啊,领导你在这里,气场是最大的,整个星海,保证谁也镇不住你!”我说。 “哈哈……”大家都笑出了声音,市委书记咧了下嘴巴,带着一种怪怪的新鲜的目光看着我,似乎他是一直被人吹捧恭维习惯了,第一次听到下面的人敢有如此和他讲话的,似乎吃惯了大鱼大肉突然换道小青菜,也是别有味道的。 关云飞看着我的目光有些担忧,不停地看书记的表情 笑完了,书记开始和我交流。 “小伙子,问你个问题:“书记慢条斯理地说:“你在自己家里往外看,看见窗外路过的人的衣服很脏,但是之后发现,其实是你家的玻璃脏了,这事你怎么看?” 我靠,到底是书记,问的问题看起来很简单,却极难回答。 我的脑子里飞速转悠着,低头皱紧眉头思索着,大约1分钟之后,我抬起头,看着书记:“我的看法是,首先,平凡的生活中蕴含着丰富的哲理,正是玻璃这层介质,让我们在看别人的视野上,都使他们蒙上了污点。对于这个问题,在生活上我们只要简单的将玻璃擦干净,就可以让我们看到别人的美。 “其次,虽然生活上玻璃的污点易擦,但我们心灵上的污点,我们必须要懂得去发现并及时的去清洁。生活不缺少美,但缺少发现美的眼睛。对待生活,我们应该保持着一种积极的态度,培养正确的人生观,对于生活和工作上的一些挫折,要懂得正确的看待,把它当成是对自己的一种挑战。 “再次,在与他人的交往中,我们要懂得正确去对待同事身上的优点和缺点。已所不欲,勿施于人,不能总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去看待别人的行为及观点,要懂得尊重他人,对于同事身上的缺点,应该正确的去看待,切不可以自身的标准去衡量。 “最后,我觉得最佳的办法,不是简单的将玻璃擦干净,而是要把玻璃打开,让自己能够清晰的去看到别人的衣服。把自己的心灵之窗打开,让自己也让别人能够清晰的看到彼此。” 回答完毕,我看到书记微微点头,眼里带着几分赞许,关云飞看着市委书记的神色,轻轻呼了口气,几位评委也都频频点头。 “呵呵,这小伙子有意思,我刚才和前两位都只是交流一个问题,现在我想破例和多交流几个,你介意不?有压力不?”市委书记说。 我说:“但多无妨,你放马过来就是!” 大家又笑,市委书记忍不住也笑,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关云飞也忍俊不住,脸上的轻松起来。 “书记,难得你今天有这个兴致,那你就多提问几个问题吧。”关云飞笑着说。他似乎是希望书记和我交流的越多越好。 “行,既然我们的宣传部长大人给我放权了,那我就不客气喽。”书记幽默了一句。 大家都笑起来,我没笑,我需要高度集中注意力,我要凝神听书记的问题。 市委书记想了想,接着提问:“话说一位年轻人在酒吧弹琴,有一天一位客人要他唱歌,他认为是要让他出丑,不愿意唱,老板说:要不就唱,不唱就走人!年轻人无奈就唱了,结果出奇的好,继而一炮而红成为著名歌手,小家伙,这事你怎么看?” 我随即冒出一句:“大人,此事必大有蹊跷。” “哈哈……”大家又笑起来。 市委书记也笑,带着愈发好奇新鲜的目光看着我。 “因为是在面试之外的附加题,所以我给开个玩笑给大家活跃下气氛。”我说完,顿了顿:“下面我开始正式回答问题……首先,这件事说明年轻人要学会正确看待自己,不能用局限的眼光来约束自己,总是认为自己不能,不行。就像故事中年轻人无法正确定位自己,仅仅看到自己擅于弹琴,不擅于唱歌。 “其次,也说明人应该调整心态,不能盲目武断的认为他人的建议都是不好的,而应该虚心接纳他人的建议,如果不是因为老板以工作相要求,年轻人就要错过自己成功的机会了。 “第三,这也告诉我们,年轻人在工作和生活中应该勤于学习,力争精通相关专业知识,不能做井底之蛙,沾沾自喜不求进步。机遇总是宠爱有准备的人,如果我顺利成为一体制内的工作人员,在今后的工作和生活中,会更严格的要求我们努力学习,时刻追求上进。” “嗯……理解很透彻……思路很清晰。”书记微微点头。 “是的,回答地很到位!小伙子大脑反应速度很快!”关云飞附和着,察言观色地看着书记小心翼翼地说。 两个领导的评价等于是在给我定位,评委们都听着呢。 “小伙子,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书记说。 “嗯,好的。”我点点头:“其实你多问几个也没关系,我都不怕,你担心什么!” 大家哈哈大笑起来,市委书记笑得合不上嘴,转头对关云飞说:“这小家伙十分有意思,回头你把他的基本情况给我。” “好,没问题!”关云飞答应着。 书记接着看着我说:“我倒是不担心什么,我也知道你不怕,但是,今天后面还有很多考生等着呢,我们在这里久了,会耽误大家面试的。所以呢,我今天就和你交流最后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我和我有关,我有个要求,你不能思考,要马上就回答!” 我说:“好——” 大家都兴趣盎然地看着书记和我。 书记说:“假如你是某一个单位的办事员,一天,一位同志拿着我写的条子,请你帮忙办事,你会怎么办?提问完毕,请即刻以最简练的语言回答!” 我靠,市委书记在刻意为难我呢! 正文 842.反败为胜 第900章反败为胜 我不假思索,张口就来,加快语速:“发生这样的情况很正常,我会妥善处理的。首先,我会与来找我办事的同志进行沟通,确定要我帮忙办理的事情的性质。 “其次,确定解决问题的办法。如果这件事情在我的职权范围之内,而且还不违背工作原则,我会欣然接受。如果这件事情违背工作原则,我会委婉地向这位同志亮明我的工作原则,并婉言拒绝。如果这位同志拿着你老大的权威来压制我或者强迫我,我会想办法通过联系你的秘书或者写信的方式,向你详细说明缘由,我相信你作为受党培养多年的干部,在了解了真实情况之后,一定不会怪罪于我的。 “最后,我想说,作为人民的公仆,无论是我这个小人物还是你这位大书记,抑或是大家,我们一定不要忘记我们手中的权力是人民赋予的。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要坚持党的原则,遵守国家的法律,不能徇私枉法,以权谋私。” “好——”我的话音刚落,书记就开始叫好,甚至不由自主拍了两下巴掌,接着说:“反应敏捷,思维敏锐,观点犀利,剖析深刻,立场鲜明,角度适当,原则灵活,收放有度。” 关云飞笑眯眯地看着我。 各位评委都点头附和着书记:“书记的评价实事求是,附和客观实际。” 我心里大大松了口气。 然后,书记站起来,背起手:“好了,各位,你们继续吧,我和关部长要去其他地方看看。” 说完,书记短促地瞥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赞扬和勉励,接着就走,关云飞表情轻松地跟在后面出去了。 书记和关云飞走后,室内又开始恢复了严肃的气氛,主考官又开始不苟言笑地看着我:“好了,这位考生,你的面试结束了,请你到休息室等候。” 我出了考场,进了休息室,前两位考生正在一起谈话,见我回来,都和我招呼。 我坐在他们身边。 “市委书记是不是也和你提问了?”一个考生问我。 “嗯……”我点点头:“那个书记问了你们几个问题?” “一个!我们都是一个,你呢?”两人紧紧地看着我。 我看着他们的表情,心里一动,说:“我也是一个!” “那你怎么这么久才出来呢?” “我……书记问的问题太刁钻,我拖了好久也想不出怎么回答,好不容易胡诌了几句。”我说。 “哦……”二人松了口气,眼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和轻松的目光,似乎他们已经将我这个笔试老三从竞争对手的名单中排除了。 “你们发挥地都不错吧。”我说。 “是的,还行,反正我是达到了最佳状态!”一个有些自我安慰,还有些得意炫耀的神情。 “我也是,我觉得今天的面试我发挥很棒的,超发挥。”另一个不甘示弱。 “哦……那就好!”我点点头。 “你呢?”他们看着我。 “我……只能说是一般了。”我说。 “哦……”他们再度放松了表情,再度脸上涌出幸灾乐祸的神情,似乎他们再一次确定将我排除出竞争名单。 “你们……在准备面试的这几天,有没有遇到什么意外的干扰啊……”我不由又问了一句。 “什么意外干扰,没有啊!我一直在家里闭门训练,不见客的!” “我女朋友一直陪着我做模拟训练呢,哪里来的什么意外干扰。” “哦……那就好!”我放心了,看来李顺是讲话算数的。 “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啊”他们看着我:“难道,你遇到什么意外干扰了?” 我说:“嗯,是的,我开车出了车祸,大脑受到惊吓,这几天晚上老做噩梦,夜夜失眠。” “哦,你可真不幸啊……”他们俩努力挤出来的一丝同情遮不住深度出现的持续不停的幸灾乐祸和由此带来的快感。 看着这二位的表情,我仿佛看到了他们内心深处那极度的冷漠冷酷和自私自利。 我心里叹了口气,操,两个鸟人,做人不厚道! 我站到休息室窗口往楼下院子里看,正好看到秋桐正站在院子中间的一棵大树下,正在往我的方向看。 我心里突然一热,我知道她来这里是干嘛的,她一定是十分关注我的这次面试。 我冲她挥挥手,她也冲我挥挥手。 我打开窗口,做了一个ok的手指。 她笑了,冲我竖起大拇指,然后在原地跺脚转圈,似乎是外面太冷。 我指了指她车子的方向,示意她到车里去。 她点点头,然后进了自己的车子。 我又坐回去,那两位不再搭理我,热火朝天地彼此互相虚情假意地肉麻地吹捧着,都说对方戏比自己大,但其实我知道,他们内心里其实都希望对方死翘翘。 看这两个小东西的做事方式,倒还真适合混官场。 我默默地坐在那里,想着自己的心事…… 想着楼下正在等我好消息的秋桐,想着远在西亚沙漠带团的海珠,想着神经兮兮的李顺…… 一个人的时候,就有许多心里的事情在心灵的最深处爬出来。象水浸入一种棉体里,弥漫、扩展、流露。 有时候,很讨厌自己,为什么要有这么多的心事! 心事是一种储存在心的碟盘上的一次次回放,伤痛的心事象疤痕,无数次抚摸就有无数次噬骨地啃咬。会把整个人带回当初的情景,便有一份呻音和喊叫,隐痛没有办法表达给外界。就有一种压抑,象是惆怅,却是难受。自己的疤痕,自己知道当初的痛!那痛是深深的印记! 心事无法向任何人诉说,只好深埋在心里最里边。在那里深藏。每当孤独和夜深人静的时候,它就冒出来。象成群的蚂蚁爬上心头。那是窒息的,失控了防御,想终止那种心事却眼睁睁地看着黑夜残酲地蛀咬自己的精神。如同一个不温不火的挑战者,直到消沉了你所有的意志和睡眠。心悸和疲惫就在**里折磨。那是一种怎样的灾难! 心事是一份涩涩的酸。象抽刀断水,更象剪刀剪麻,无能为力,无力抵抗。纷乱的思绪无序在心头窜动,搅拌起血管中的液体,急冲冲地落向心脏,再喷发出去。往返周期里,心,就迷了!心,就焦了!心,就碎了! 心事是深深的忧郁,但,心事放得久了,却变成了陈酿。会因为久远和厚重而变得香醇,会因为沉淀而变得耐人寻味,会因为无力而变得坚强,会因为漫长而变得平常。心事即然能承受超量的痛苦,那它就能承受巨大的欢乐! 心事…… 我为什么要有这么多的心事! 我郁郁地低头沉思着…… 半天之后,有工作人员进来,宣布面试分数。 大家都安静下来,紧张地看着工作人员。 我没有看工作人员,低头看着地面,心里略微有些紧张。 妈比的,我只要超过他俩之间最高的那个3分,老子就成功了! 我心里一遍遍念叨着,竖起耳朵听着。 我们三位的面试成绩公布完后,我自己也觉得有些意外。 我的面试成绩竟然比笔试的第一名多了9.32分,比第二名多了8.16分! 差距如此之大,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我靠,反败为胜,我总分第一! 老子考中状元了! 看看目瞪口呆的那二位,我伸手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微微一笑,走出了休息室,直接下楼,秋桐正在楼下车里等我。 身后传来那二位做梦一般的声音:“老师,这……这成绩是不是统计错了啊?” “这是去掉一个最高分,去掉一个最低分,准确核实过的分数,不会有错!”工作人员肯定而又不悦的回答。 下楼后,我直奔秋桐的车子走去。 “怎么样?”打开车门,人还没进去,秋桐就瞪着眼睛迫不及待地问我。 似乎,一向沉稳淡定的她此刻有些沉不住气了。 我表情淡然地坐在座位上,呼了一口气,摸出一支烟,点着,深深吸了两口。 “到底怎么样了?你快说啊!”秋桐的口气更加急切了,表情似乎突然有些不安。 “分数出来了。”我将脑袋往座椅后背一靠,面无表情地回答。 “出来了。”秋桐喃喃重复了一句,看着我的表情,似乎突然预感到了什么,说:“你……是不是……” 我扭头冲秋桐淡淡一笑。 “你……只要尽力了就好,成败不要太看重最后的结果。”秋桐眼里闪过一丝失落,接着用安慰的语气说。 “最后的结果真的不重要?”我说。 “嗯……反正你努力了,能走到最后这一步,已经不错了。”秋桐继续用安慰的语气说。 “嗯……”我点点头,然后看着秋桐说:“我面试成绩是第一。” “哦……那总分是不是没有。”秋桐迟疑地说。 “总分也是第一。”我忍住笑,依旧装作淡然的样子说。 “啊——”秋桐突然就怔了一下,接着领悟过来,接着两眼就猛地亮了起来,接着就欣喜叫起来:“啊——你总分是第一……你……你刚才那表情是故意吓我的……你刚才故意迷惑我的……你……你这个坏蛋。” 我忍不住嘿嘿笑起来。 “你这个坏蛋——你故意吓唬我——”秋桐叫起来,带着喜悦的声音,接着不由自主伸出小拳头就冲我胸口打过来:“你一惊一乍故意吓唬我……你坏——” 看着秋桐表情的变化,我哈哈大笑起来,忍不住一把握住了秋桐正在打我的拳小头:“我面试超过他们一个8分多,一个9分多。” 秋桐眼里露出快乐的目光,小拳头在我的手里挣扎了几下,接着不动了,接着脸红起来…… 第901章你好棒 “你……放开我……”秋桐吃吃地说。 我醒悟过来,忙放开秋桐的手。 秋桐将手缩回去,低头抿着嘴唇,脸上带着惊惶却又喜不自禁的表情,低低地说:“我……我就感觉你应该是第一,你果然是第一。只是,我没有想到,你面试成绩竟然超出他们那么多……你好棒。” “嗯,我也没想到。”我恢复了平静。 秋桐抬起头,看着我,带着开心的表情:“易克,祝贺你,你成功了。” 我深深地看着秋桐:“这都离不开你的帮助,没有你的指点,我不可能取得成功。” “不要这么说,这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是你自身能力真实体现的结果。你在800多人里取得了第一,你果然具有不同凡响的能力。”秋桐抿嘴一笑,说:“此刻,你是不是很高兴?” “高兴是有的,但更多是感到轻松和欣慰。”我说。 “嗯……欣慰。” “其实,除了你的帮助,或许,我还应该感谢关部长。”我说。 “为什么这么说?”秋桐看着我。 我于是把面试的整个过程详细和秋桐说了一遍。 听我说完,秋桐沉思了半天,说:“如此说来,关部长确实是出了大力,帮了很大的忙。当然,他的帮助,是建立在你自身能力的基础上,是带有一定风险的,是赌了一把,他就赌你能在市委书记面前能发挥好……那两位也有同样的机会,但是他们没有你发挥的好……关部长此次是用心良苦。” 我说:“我不明白,关部长为什么对我要如此良苦用心?” “他喜欢你呗,我早就看出来他很喜欢你!”秋桐微笑着说。 “恐怕不仅仅是因为喜欢吧,恐怕他还另有深意吧。”我说。 秋桐沉默片刻,说:“或许你想得太远了,或许,他只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才想帮你,或许,他也是想借这个机会试试你的真实能力。如果你在市委书记的问题面前砸了锅,那么,他就是再想帮你,也无能为力……他这一出,实在是够冒险的。当然,很多时候,在官场,都是险中求胜。” 我点点头:“是的,看来,这个人,也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这一点,我倒是比较欣赏。” “你欣赏他,他也是欣赏你的。你俩这一点倒是惺惺相惜。”秋桐笑着说。 “他是大领导,我是小卒子,我可不敢高攀!”我说。 秋桐笑了笑,接着说:“不管怎么说,你终于成功了,这是你步入官场的关键一步,这一步走出去,或许,就很难回头了。” 我的心里突然有些迷惘,说:“前方的路会是怎样的呢?” “谁也不知道。路,总是只有走过,才会知道。”秋桐轻声说。 我点点头。 “你这次的成功,主要还是依靠自己的能力和实力,当然,也有机遇,但是机遇从来都是给有准备的人提供的……和你一起竞争的两位考生,他们今天也是有同样的面对书记单独发问的机遇,他们就没有把握住。”秋桐又说。 “我的机遇不仅仅是关云飞,还有你!”我说。 秋桐脸色微微一红,咬了咬嘴唇,接着说:“你的车呢?” 我指了指后面:“在那边。” “我们走吧。”秋桐说。 我点点头,下车,然后我们分别开车离去。 去公司的路上,我接到了李顺的电话。 “什么情况?”李顺说。 我不想和李顺兜圈子,干脆利落地说:“总分第一!” “啊哈——我靠——”李顺怪叫一声:“哈哈,第一啊……真的是第一?” “嗯……” “你没搞错吧?” “没搞错!” “哦也——哈哈……”李顺接着又哈哈大笑起来,听起来笑得有些夸张。 笑完,李顺说:“日——你小子确实有两下子,真没想到你竟然能翻盘,能反败为胜,要早知道你能有这两下子,我当初还费那么多鸟心思干嘛啊……日——你真是文武全才啊,能打能斗还能学,文武兼备,人才啊人才……日——你到第一没有辜负我对你的期望,你到底还是实现了我的要求,我感到很欣慰。” 李顺大发感慨,我没有做声。 “你,你这次圆满完成了我交办的任务,我也不批评你了,胜利者是不应该受到责备的。不但如此,我还要好好奖励你,重重奖励你,我回头就让老秦往你卡上打200万,作为对你这次优异表现的奖金。”李顺絮絮叨叨地说。 我一听,忙说:“不,别,我不要!” “为什么?”李顺有些不悦地说:“怎么,嫌我的钱烫手?” “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没这个必要。”我说。 “你以为我是在贿赂你?操——”李顺武断地说:“考好了重奖,考不好重罚,这是我的规矩,我的规矩,谁也不能改变,谁也不能违抗,怎么,你想抗命?” 我没说话。 “好了,傻蛋,听话是好孩子。”李顺的口气听起来有些温和:“这些日子你一定很辛苦,好好休息下,回头我来给你祝贺……先给你把奖金打过去。” 我不想要李顺的钱,但是也无法拒绝。 “嘿嘿……今后你可就是正儿八经黑白道都混的人了,黑道你是我的主力,白道你前途无限光明,这对我,对我们的事业,都是具有里程碑式的重大意义。在官场往上爬,光凭能力是不够的,还必须要有雄厚的财力做支撑,没有钱怎么行呢?”李顺说。 “我不认为我能在官场混到什么位置,我没那么大的能耐。”我说。 “你认为不认为没什么关系,只要我认为可以就行……今后,你肩负的担子就更重了,这一点,你要有充分的认识,你的使命感要大大提高,你的责任感要大大增强……你在白道好好干,我会在你幕后做你最有力最强大的推手。”李顺说。 随着考试成绩的出笼,我越发感到,自己正被李顺抓地更紧,我想摆脱他,越发变得没有可能。 李顺说到做到,当天下午,老秦就给我来电话,要求了我的银行卡号,将200万打到了我的账户上。 这样,我的卡里就有500万了,其中350万是李顺给的,另外那150万是我自己做业务赚的。 随后几天,随着一系列手续的办理,我被正式招录为星海传媒集团的带事业编制的人员,身份彻底转变。 虽然我的工作岗位和职务暂时都没变,但我实实在在成了所谓体制内的人。 想想觉得有些滑稽,一场考试,就让我成了另一种身份的人。 同时,人力资源部的人告诉我,我目前还处于试用期,一年后正式转正,虽然我担任着发行公司的副总职务,但是我在人事组织档案里还是没有级别的,我的副总职务,只是集团内部聘的。 但就在人力资源部的人和我谈完话的第二天,他们又找到我,来办理另外一种手续,说是根据领导指示,说我附和市里出台的关于特殊人才的使用条例,破格免除试用期,直接转正,同时,根据我目前所担任的职务,直接上报市委组织部申报我为副科级职务,在市委组织部备案。 这一切来得有些眼花缭乱,转眼间我就成了市委组织部备案的副科级干部。 我不知道他们说的根据领导指示那领导是谁?我问他们也不说。但我猜不是关云飞就是孙东凯,而关云飞的可能性要大一些,但是他不会直接给集团人力资源部下指示,他只会给孙东凯下指示,然后孙东凯给人力资源部下指示。 当然,这其中必然要疏通和人事组织部门的关系,而这关系的疏通,一来是有领导的面子,二来是有市里出台的文件作为尚方宝剑,走的都是公事公办的程序,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就这样,在元旦前2天,我正儿八经成为市委组织部备案的副科级干部。 然后,我接到了周围同事纷纷的亦真亦假的祝贺。 在这些祝贺当中,我知道秋桐和云朵的祝贺是发自内心的,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此时并没有感到多大的喜悦,相反,心里却感到沉甸甸的,还有些迷惘和困惑。 曹丽当着大家的面对我说,我这次能到这一步,都是孙书记极力去为我到上面争取的结果,要我好好感谢孙东凯。 我不知曹丽的话是真是假,在大家面前只能当做是真的,然后去孙东凯办公室向他表示感谢。孙东凯坐在那里微笑着不说话,既不肯定也不否定,然后大大勉励了我一番。 关云飞始终没有露面,似乎我这次的考试和转正以及提拔和他都无关,似乎他并不急于让我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给我帮忙,帮了多大的忙。 我和秋桐分析此事,她也一时弄不清楚,但有一点她能肯定,那就是不管上面的领导想如何助力我,但都离不开孙东凯的认可,没有孙东凯的同意,这一切都不可能实现,这是县官和现管的简单道理。 当然,如果上面领导有指示,孙东凯是不能违抗的,他可以送顺水推舟的人情。而且,孙东凯想要我接受他的人情,他是断然不会告诉我他是受了哪位领导的指示才这么做的,他会将整个功劳都揽到他自己身上去,但他不会亲自告诉我这话,不会让人抓住他将别人的功劳占为己有的口实,他会借曹丽的口来表达出来,让我在模棱两可中做出对他有利的判断。 “从今天开始,你就正式步入官场了!”秋桐清澈的目光看着我。 第902章动了情 我点点头:“哦……” “既然你已经走上了这条路,或许,今后,我该系统地给你灌输一些官场最基本的常识了。”秋桐说。 “哦……” “有些东西,是进入官场的入门必备,必须要了解的。”秋桐说。 “嗯……” “愿意听不?”秋桐问我。 我看着秋桐点点头:“愿意!” 秋桐笑了下,笑得有些无奈:“易克,我不知道走上这条路,对你来说是幸运还是厄运。” 我说:“我也不知道!” 秋桐说:“希望你能有好运……小心翼翼走好每一步吧,你是个有福气的人,老天会保佑你的。” 我说:“老天会保佑我,就会保佑你!” 秋桐默默地看了我一会儿,没有再说话。 当天晚上,海峰在酒店设宴为我庆贺。 当天晚上,海珠回来了。 海珠回来了,夏季自然也回来了。 参加晚宴的人有我海峰海珠秋桐云朵小亲茹,海峰还邀请了夏雨夏季。 为什么要邀请夏季和夏雨,我想海峰是有自己的考虑的。 海珠此次迪拜之行,气色好多了,西亚沙漠的阳光让她之前苍白的脸色隐隐消去了很多。 晚宴上,大家的神色都比较正常,夏季兴致不错,一入座就谈笑风生说起开会期间的一些趣事,不时夸赞海珠的组织和协调能力,显然,这次出去带团,海珠和三水集团之间的合作很愉快。 面对夏季的夸赞,海珠不时淡淡地笑一下,更多的时候是低头不语。 夏雨也很老实,不多说话,坐在那里脑袋不时转动着,看看夏季看看我,又不时看看海珠。 秋桐坐在海珠身边,不停帮海珠夹菜,边面带微笑听着夏季的话。 我坐在海珠对面,不时看着海珠,想着海珠临走之前答应回来后给我答复的话。 晚宴的主题是给我祝贺,海峰举起酒杯,大家也举起酒杯,纷纷说着发自内心的赞美之词,一起向我表示祝贺。 海珠看着我,没有说话,但眼里带着欣慰的目光。 喝完一杯共同酒,海峰又举起酒杯:“来,这第二杯酒,大家一起给夏季老兄和海珠接风,祝贺三水集团的这次年会圆满成功,祝贺海珠的公司圆满完成了此次任务。” 大家又一起喝了第二杯。 然后,海峰又举起酒杯,看看大家,大大咧咧地说:“这第三杯酒,大家一起来祝贺我吧。” 大家都看着海峰,云朵笑而不语。 “祝贺你什么?”夏雨忍不住发问了。 “嘿嘿……祝贺我由星海办事处主任升任东北区总裁。”海峰咧嘴笑着:“集团已经批准了,东北区总部,就设在星海。” “哇——你高升了啊……东北区总裁啊……”夏雨叫起来。 大家都笑起来,海珠也微笑着,带着同样欣慰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哥哥。 夏季开心地说:“易老弟高升,海老弟高升,我和海珠妹妹此次又圆满结束迪拜之行,看来,今晚我们是三喜临门啊,这酒要喝,值得祝贺。” 大家举起酒杯,秋桐看看海珠,又看看我,然后微笑着对大家说:“今晚要是四喜临门,就更好了。” 秋桐话一出口,大家都看着我和海珠。 海峰轻轻呼了一口气,夏雨眼珠子转悠了几下,云朵看着我又看看海珠,小亲茹嘴巴半张,睁大眼睛看着秋桐。 秋桐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海珠,我也紧紧看着海珠。 夏季带着赞许的目光看着秋桐微微点了点头,似乎是赞扬她这话讲得正是时候, 海珠微微一怔,似乎明白了秋桐这话里的意思,看看大家,勉强笑了下,接着说:“非常感谢秋姐的好意……今天是大家都很高兴的日子,三喜临门,就很值得祝贺了……来,大家喝酒吧。” 说完,海珠自个儿先干了。 大家互相看了看,也都干了。 我的心里有些忐忑,秋桐的目光也隐隐有些不安,海峰的目光有些黯然。 夏季微微叹了口气,夏雨吐了吐舌头。 短暂的沉默之后,海峰恢复了常态,举起酒杯和大家单喝。 夏雨趁机举起酒杯给海珠喝酒。 “海珠姐,我……我给你喝……喝杯酒。”夏雨结结巴巴小心翼翼地看着海珠:“姐姐……你……你给不给我喝啊……” 海珠微笑了下,举起酒杯和夏雨碰杯:“夏雨妹妹,今天是大家大喜的日子,我为什么不和你喝酒呢……来,我敬你……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希望我们还是朋友。” “谢谢海珠姐!”夏雨大喜,先喝了杯中酒。 夏季看着夏雨和海珠喝酒,微笑了下,似乎心里舒了一口气,然后举起杯子看着秋桐:“秋总,好久不见了,我们喝一杯吧。” “好,夏董,我敬你。”秋桐痛快地和夏季喝酒。 海峰和我喝:“来,兄弟,我们俩互相祝贺一杯。” 我和海峰喝了一杯。 刚放下杯子,海珠看着我,拿起酒瓶:“我给你倒酒,我来敬你一杯!” 我坐在那里看着海珠。 海珠站起来给我倒满酒,然后给自己也倒上。 大家都停住了,看着我和海珠。 海珠举起酒杯,看着我,轻声说:“真为你感到高兴……祝福你在新的征途上一帆风顺,取得更大更好的成绩。” 我举起酒杯,看着海珠:“其实,我该谢谢你,因为有你去迪拜之前给我的动力,我才会取得这个成绩。” 海珠垂下眼皮,默默干了杯中酒,放下酒杯,然后说:“我没有给你什么动力,我也给不了你什么动力,你能成功,还是得益于自己的能力和实力。” 夏雨不明就里地看着我们。 秋桐怔怔地看着海珠,眼里带着痛怜的目光。 我的心里一阵苦涩,喝了杯子里的酒。 然后,海珠又给夏季喝酒。 “夏董事长,非常感谢迪拜之行你对我本人的照顾还有对我工作的支持和配合。” 夏季呵呵笑着:“海珠妹妹,客气了……我们既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还是好朋友,照顾是应该的,照顾不周的地方,还要你多担待……希望我们今后能继续保持紧密愉快的合作。” 海珠微笑了下,然后和夏季干杯。 大家又继续相互喝酒。 酒过三巡,云朵站起来,举起酒杯看着我和海珠。 “哥,海珠姐,我想单独敬你们俩一杯酒。”云朵说。 我和海珠都看着云朵。 “借着这杯酒,我想……我想祝福你们……祝福你们都好好的。”云朵的声音不大,但听起来似乎有些有些动情。 我轻轻呼了一口气。海珠紧紧抿住嘴唇,看着云朵。 “我……此刻,我不知该说些什么不该说些什么,但是,我真的希望你们俩……希望你们俩能……能……”云朵的声音突然哽住了,接着不说话了,直接干了一杯酒。 海珠没有动杯子,看着云朵:“云朵,谢谢你,坐下吧。” 云朵坐下来,眼角有些发潮。 我看到秋桐的眼里也亮晶晶的。 “谢谢你的好意……非常感谢……我同样也祝你和我哥能好好的。”海珠说着,举起杯子干了。 我坐在那里没动,呆呆地看着海珠。 “今天是大家高兴的日子,我不想大家因为我而不快乐,所以,请大家多谈多想开心的事情,不要偏离了今晚海峰举办酒宴的主题。”海珠轻声说着,面带微笑,语气很诚恳。 海峰的面部肌肉微微颤动了一下,接着就恢复了常态,笑着招呼大家,”海珠说得对,来,大家继续喝酒吃菜……继续聊天……都开心点。” 海峰的声音虽然听起来有些欢快,但我感觉到了其中的酸涩。 秋桐轻轻咬住了嘴唇,眼神沉思着…… 夏雨眼神滴溜溜地看着大家,突然拿起一根鸡腿大口啃起来。 “海老弟,以后你就是海总裁了……怎么样,走上了新的工作岗位,有什么打算和想法?”短暂的沉默之后,夏季为了打破尴尬的局面,率先响应海峰的号召,开始转移话题。 “是啊,哥,海总裁,谈谈你的打算!”海珠做出笑呵呵的样子和海峰说。 海珠似乎是想努力让酒桌上的气氛活跃起来。 “我们集团现在在国内的业务属于初步开发阶段,市场份额并不高,这次组建东北区总部,是大力拓展国内市场战略的一个部分,让我担任东北区总裁,说实话,我压力不小。”海峰说:“我现在首先需要面对的是了解透彻东北三省的整个经济发展情况,特别是未来的经济发展趋势,只有这样,才能为下一步的业务拓展打下一个坚实的基础。” “你的思路非常正确,要想做好业务拓展,了解区域内的经济发展状况是十分必要的,要想长期占领市场,分析预测好区域内经济未来的走势更加重要。”夏季点点头:“作为我们集团来说,东北三省是重工业基地,也是我们的一个重要市场……我们对东三省的未来经济走势也是十分重视的,专门安排有关部门搞过这一方面的调研……当然,不光东三省,我们对全国各省市自治区的未来经济发展趋势都在做深度调研分析。” “哦……老兄可否借助我一点思路呢?”海峰眼前一亮。 夏季笑了笑:“没问题啊,这样吧,我简单说说我对东三省的经济发展现状和未来趋势的分析,供你参考……好东西大家要共享嘛。” “太好了,非常感谢老哥……请讲——”海峰说。 “嗯,我也想听听夏董的高见!”海珠微笑着,表情看起来很自然。 大家的注意力暂时被吸引到海峰和夏季的对话上。 正文 843.啃住 夏季边思考边说:“先说黑龙江吧……黑龙江从地理位置上来说,总体上最佳的发展方向就是走入俄罗斯,现在政治上已经没有问题,关键是资金短缺。哈尔滨原来就是松花江上的港口城市,但是现在的松花江内河上不适合建大港口,应该重点发展松花江和黑龙江交界处的同江港或者是乌苏里江和黑龙江交界处的抚远港。 “这两个地方在非封冻期时候江面非常开阔,通行万吨级以上货轮完全没问题,可直达庙街入日本海到太平洋……所以,我预测下一步黑龙江会着重于发展这两大港口。” “嗯……”海峰点点头。 海珠此时专注地看着夏季听着,似乎她对夏季说的内容也很感兴趣。 秋桐也凝神看着夏季。 其实不光海珠海峰秋桐感兴趣,我也不由产生了兴趣,暂时抛开和海珠的纠结,看着夏季,听他往下说。 夏雨忙着啃鸡骨头,眼皮都不抬一下。 “我预测黑龙江下一步还会大力发展两河地区,黑河应该是一个重点,这里过去就是海兰泡,可是现在连铁路都没通过去。这里可以向中央要更加优惠的政策建特区。绥芬河是另一个重点,但面积太小,我觉得最好能从牡丹江划出来直属省政府管理,再把东宁划给绥芬河,面向海参崴建立边境经济贸易新区。” 夏季继续说:“哈尔滨是个大城市,但相比沈阳,最近几年发展偏慢。省会城市的建设,我认为要首先从城市建设和绿化开始……其次,应重点发展装备制造业和军火产业。黑龙江企业的所有制和企业资本结构都不是问题,关键是政府干预太多,官员思想落后及**,可以说是全国最黑的之一。解决问题的关键在于引进外资和民资。个人感觉可以重点考虑引进温州资本,让温州人的思想去冲击当地人民和官员的老思想,这是最好的思想解放。” 大家不由都点点头。 “齐齐哈尔本来是省会,后来降为地级市,发展偏慢,最近搞了全冬会,建设好些了。但我认为根本问题在于设省,黑龙江西部的齐齐哈尔、大庆、黑河、大兴安岭四地市,内蒙古东部的呼伦贝尔和兴安盟,应该合并起来建立兴安省,省会在齐齐哈尔。 “同时把大兴安岭地区改为大兴安岭市,这样一来也可顺便解决大兴安岭地区的多头管理问题。还有,把兴安盟改为云朵浩特市,为地级市;把满洲里升格为地级市和边境特区。这样一来,新设立的兴安省管辖七个地级市:齐齐哈尔市、大庆市、黑河市、大兴安岭市、呼伦贝尔市、满洲里市、云朵浩特市。齐齐哈尔变成省会后,会成为东北经济的新增长极!” “呵呵,老兄倒是很具有改革家管理者的气魄!”海峰笑起来。 “没权力做,但是有权力去想啊,呵呵……”夏季笑了笑,然后说:“大兴安岭地区不让砍树后,经济发展偏慢,应争取设立国家级的冰雪旅游区!大兴安岭地区最大的优势不是砍树,而是这里的林海、雪原、原始、还有寒冷的气候,尤其是塔河、漠河、呼玛三县。可惜这里的本地人和加格达奇的官员都没意识到这一点。 “大兴安岭地区一年中有半年都可以滑雪,请问全中国哪里有这种资源?还有,现在中国各地在冬季的气温都冷暖无常,哈尔滨市最冷也就零下三十度,但是大兴安岭地区现在最冷还可以到零下五十度,并且持续几个月,这就是旅游经济的优势。 “你和海珠还有易克都是南方人,你们该知道冰雪运动对南方人的魅力,我敢肯定,几乎所有的长江以南的绝大多数南方人都没体验过零下五十度的严寒,如果经济条件允许,都有一种想去体验的**。 “当然,现在是当地政府要有眼光,首先建好加格达奇的机场,再把全地区内运送木材的铁路和火车全部改造成旅游专列、把森工企业改成旅游公司、把大兴安岭林区深处的伐木厂改为小旅馆,可以大赚一笔钱。砍树应该全面禁止!国家要成立植树公司,雇佣这里的下岗工人,每天去种树,种树越多工资越高。” 听夏季谈到了旅游开发,我不由心里有些发亮,看了海珠一眼,她听地正津津有味。 “伊春市的发展方式和大兴安岭地区基本一样。由于北靠俄罗斯,还多一个发展边境贸易的路子。其实伊春现在的禁止砍树和鼓励植树,也比大兴安岭做得好。鸡西鹤岗双鸭山三个地级市,应该往东边的俄罗斯移民,不然没有发展空间,资源迟早会弄完的。大庆除了油,要利用现在有钱的时候,多想想退路……佳木斯绥化两地级市最不好发展,哪里都不靠,我也想不出办法。”夏季说着,做了一个苦脸的表情。 大家都笑起来,饭桌的气氛渐渐有些活跃起来。 “对辽宁老兄有什么看法?”海峰说。 “辽宁……”夏季沉吟了一下,说:“先说省会沈阳,沈阳最近发展很快,中央振兴东北确实给了不少钱。但缺点是不沿海,最近的出海口就是营口的鲅鱼圈区。可以把鲅鱼圈区并入沈阳市,作为沈阳市在沿海的一块飞地。再建一条高铁连接沈阳市浑南新区和鲅鱼圈港即可……盘锦虽然沿海,但连‘五点一线’都没进入,以后发展肯定很难的,光有个辽河油田没用,那不能长久,石油总是要抽完的,所以,把盘锦营口合并最好…… “丹东是个着力点,别等着朝鲜的改革开放,那太遥远了。唯一的出路就是把东港的港口做大,再把市府迁到靠近东港的地方,直通黑吉的铁路建好后,潜力很大。 “至于星海,因为我身在星海,反倒越来越看不懂了,也就不便多做评价。其实我挺看好锦州的,我以前做业务的时候,经常去锦州出差,还经常去那里的古玩市场买古董送给客户,锦州不错,好好经营,会变成辽宁老三的。” “夏董,辽宁总体的发展趋势会是怎么样的?”秋桐饶有兴趣地问了一句。 夏季看看秋桐,笑了笑:“当年的辽老大,为国家付出太多,但现在中央投资最大的就是东北,远远超过其他地区,至少未来五年还是如此,五年之后,辽宁还是会变成几个老大之一的。中央对地方投资,有些数据是不公开的。我认为还应该加大中央财政扶持东北的力度。辽宁过去是共和国的长子,未来还会是长子!” 秋桐点点头。 “那吉林呢?”我问道。 “长春城市发展得了不少中央投资,变化很大。希望伊通河周边的环保能跟上。当年的新京很发达的,我对未来的长春很有信心。吉林市的松花江和雾松真的很美,在经济上应该要当省内第一,就象苏州超过南京一样。吉林市完全有这个能力。该省未来的第一重点就是吉林市。现在的省长就是苏州去的,好象他和我想的是一样的。”夏季幽默地说。 大家又笑起来。 “吉林未来的另一个重点在延边!吉林省最关键的出海口问题,不在吞并丹东,也不在和俄罗斯合作找出海口,而是朝鲜的罗津先锋。老毛子占了海参崴,封死了出海口,现在过去一个中国人都让他们很警惕,更别说开发港口。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经济继续落后,现在海参崴的年轻毛子都去莫斯科找工作,人口大量减少,在领土问题上我们再耐心等待50年就行。朝鲜的罗先港离延边很近,现在中国正在开发,朝鲜半推半就,想在这里设个特区,想中国管经济朝鲜管政治,这里的情况比老毛子那边要明朗些,毕竟朝鲜有求于中国。 “从延吉和珲春到罗先港海边的高速公路和铁路要早日开工,很多人不清楚其中的战略价值,那就是石油。现在的关键是运输成本。最好是走罗先港出海,成本低有竞争力……通化和白山两地级市要重点发展交通,两市发展成熟后可以慢慢连接起来。” “嗯……有道理!”我点点头。 夏季接着说:“其实投资只是一方面,有大规模中央投资不等于振兴,毕竟投资只是市场经济的一个环节。东北的体制五年之内必须要大变,完全可以用五年走完南方20年的经济体制改革进程。东北不适合南方的那种市场经济,但要建立一种有东北特色的市场经济。在东北搞广东模式或温州模式都是胡说八道,我个人觉得西德模式当可借鉴…… “我是正宗东北人,我热爱东北,喜欢东北。我认为,东北的重要性远远超过长三角和珠三角。不只是经济,而是各方面。有些人人不了解这一点,只知道关心自己的收入,而我是个了解东北的东北人,既关心个人收入,也关心国家发展。在东北生活的时间越长,越知道东北振兴的重要性,那简直太重要了,呵呵……东北的潜力就是半个中国,这是那些只知道算GDP的人永远无法理解的。” “夏董脑子里有发展的大战略和大思路。”秋桐带着赞赏的语气说。 “夏老兄,你说的太好了,你说的这些,对我搞调研会有很大的帮助!”海峰说。 “夏董说的这些,对我们做旅游的,也能开启新思路。”海珠说了一句。 听着海珠的话,我的心里突然一动。 “呵呵……一家之言,乱弹一气,权当娱乐。”夏季说着举起酒杯:“来,亲爱的朋友们,亲爱的兄弟姊妹们,在过去的一年里,我们大家都取得了新的业绩,海峰老弟和易克老弟高升了,海珠妹妹的公司发达了,秋总的报业发行也取得了新的进展,夏雨云朵和小亲茹也都成长了。 “我作为老兄,很高兴看到大家的进步,2009即将过去,2010就要到来,我在这里提前给大家祝福新年,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好工作好学习好心情好,忘记过去不开心的事情,多想想美好的明天。” “干杯——”大家一起举杯。 第904章你答应我 酒足饭饱,大家在和谐的气氛里散席。 夏季和夏雨一起先告别离去。 临走的时候,夏季握握我的手,又看看海珠,欲言又止。 夏雨站在夏季身边,看看我,咧了咧嘴,然后看着海珠:“海珠姐,我们先走了啊……” 海珠微笑着冲夏雨点点头:“嗯,好。” “海珠姐,你别生我气了哈……”夏雨又说。 海珠继续笑着:“夏雨,我当你是朋友。” 夏雨接着转头看了夏季一眼,突然做了个鬼脸。 夏季苦笑一下,然后带着夏雨离去。 秋桐看看我们,然后看着小亲茹:“小亲茹,你陪我一起回去好不好?” 小亲茹眼珠一转,立马明白了秋桐的意思,忙点头:“好,好。” 云朵看着海峰:“你送我回去吧。” 海峰看了看我和海珠,然后冲云朵点点头:“走,我先去结账。” 然后,大家都分别离去,剩下我和海珠。 我看着海珠:“阿珠,我们也走吧。” 海珠没有说话,站起来,和我一起出了房间就往外走。 我心里升起一股希望。 走到酒店门口,海珠站住了,看着我。 我也站住,看着海珠。 然后,海珠说:“你先打车走吧。” “你……你不跟我回去?”我说,心里感到一股冷意。 “是的——”海珠的声音不大,但是口气很坚决。 “你——你不是答应我了吗?你不是答应等从迪拜回来就跟我回去的吗?”我急了。 “请你把话说明白,我去迪拜前怎么和你说的?我说答应回来就跟你回去了吗?”海珠说。 “你……你不是说只要我好好考试,只要我考好了,你从迪拜回来就给我答复……现在我考上了。”我说。 “是的,现在你考上了,我是该给你答复了。”海珠看着我:“我给你的答复是——我不回去!” “为什么?为什么你非要头撞南墙不回头?”我呆住了,片刻,急切地说道。 “不要问为什么,理由很简单……我不想多重复!”海珠的口气有些冷。 “就因为不能生孩子,你就要坚决离开我?你就要坚决不回头?”我说。 “是的。”海珠的口气倔强而带着几分悲凉。 “我知道你是不愿意离开我的,你知道你是爱我的,你明明心里很明白,你根本就不愿意离开我……难道,能不能生孩子,就真的那么重要?我自己都不那么看重,为什么你非要如此执拗?”我说。 “对不起……我不想多解释什么了……我只能如此,我没有别的选择……请你不要再逼我了。”海珠的声音饱含酸楚,接着转过头去。 我愣愣地站在寒夜里,看着海珠瘦弱的身体,心里痛怜不已。 “我可以接受很多现实,但是,唯独,我不能接受这个现实……只要这个现实没有改变,我就不可能回来……而这个现实是注定无法改变的,先天性不孕,这是老天注定要给我的惩罚……所以,我不会再回到你身边……我希望,你能有新的幸福的生活,有你该有的正常人的幸福生活。”海珠凄冷地说完,转身慢慢走到马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去。 我看着海珠离去,心里彻骨的冷意,今夜的酒精也无法温暖我的身体。 正在发怔间,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海峰和秋桐走了过来。 “云朵和小亲茹一起走了,我和秋桐没走,我们就站在你们身后的松树后面。”海峰走到我跟前,看着我,眼神有些黯然:“刚才你们的对话,我都听到了……她……终究还是不愿意跟你回去,我说过,她内心很倔强的……你该做的都做了,也不要自责了……我家妹子命不好,命中注定没有福气。” 海峰说完,深深叹了口气。 我点燃一颗烟,吸了两口,没有做声。 “我也听到了。”秋桐看着我和海峰,顿了顿:“海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明白了……易克,不要泄气,海珠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 秋桐的语气似乎充满信心。 我和海峰看着秋桐,似乎都没听懂她的话。 秋桐看着海峰,眼神一动,接着看着我:“易克,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办点事,我和海峰同路。” 我脑子木木的,点点头,没有多想什么,然后打车离去。 回去的路上,坐在出租车里,看着车窗外的寒冬夜景,心里充满了沮丧和失落,突然心里感到了一阵巨大的迷惘,我不知道,自己和海珠走到这一步,她的选择和我的选择,我们的选择,到底对还是不对。 懵懂感觉,人生的路,靠的是自己一步步去走,真正能保护你的,是你自己的选择。而真正能伤害你的,也是一样,是你自己的选择。决定人生的,不是命运,而是你自己的每一次抉择。 又想起浮生若梦说过的一句话:此生不长,有些精彩只能经历一次,有些景色只能路过一回。不要等,有时等着等着,就让等待成为一种习性,就会在等待中蹉跎岁月;不要怕,能说的立即说,能做的马上做,不要瞻前顾后畏首畏尾,你今天不做的,或许就是永久的心结;不要悔,路是自己选择的,走过的,错过的,都是自己的情愿…… 这样想着,看着窗外寂寥的清冷夜色,我轻轻叹了口气…… 第二天,是09年的最后一天,明天就是元旦了。 今天我工作很忙,其实整个公司都很忙,各部门都在紧锣密鼓运转着,为明天新年第一天的投递做着准备。 全部的征订数据,要到今晚零时才能出来。 这是一个关键的时刻,前段时间大家几个月的辛苦努力,成果就在那一瞬凝结。 最繁忙的莫过于统计室,各相关人员都在和各发行站紧张地对接着,接收各站的征订明细,录入电脑,然后按照地址划分到各自的投递区域,然后再将投递卡发送到各站。同时,总统计表里各项报刊的征订数据在快速汇总,汇总截至时间是今夜午时。 同时,业务部、车队、分拣室、办公室、财务科也都十分忙碌,都在为新年第一天的投递做最后的准备。 同时,各发行站也都在和公司统计室保持着同步忙碌的状态,各位站长内勤都在各自的站上值守。 整个公司进入了最后的高速运转状态。 在最忙碌的时刻,赵大健却不见影了,不知又跑到哪里喝酒去了还是睡大觉去了。 “赵总分管的那几个部室我去负责做最后的检查督促,你只管抓好你分管的那一摊就可以!”上午,在秋桐办公室,秋桐对我说。 “嗯,我这边你放心,不会出问题的!”我说。 “赵总……今天……就当没这个人算了。”秋桐说了一句,有些郁闷,还有些无奈。 我理解秋桐的心情,遇上这样的副手,就像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还真没办法。总不能真的把他的分管部室都撸光彻底架空他吧?那样恐怕孙东凯就要出面干涉了。 忙碌的白天过后,我和秋桐还有云朵曹腾吃过晚饭,都聚在统计室里,等待最后的征订结果出笼。 此刻,公司本部加夜班的是统计室和办公室,同时还有所有的县区发行站,大家保持着同步运转。 到11点的时候,业务部的最后数据出来了,主要是代征代投的外报外刊的数字。 看完数字,我和秋桐都松了口气,第一次搞这项业务,承接到了50多家外报外刊的活,代征数字全面超额完成了合同规定的任务。同时投递单也全部发送到了各站。 “曹经理,祝贺你……”秋桐笑着对曹腾说。 曹腾松了口气,笑着:“谢谢秋总,其实,该祝贺的是秋总和易总,这都是秋总领导英明的结果,这都是易总分管下取得的业绩。” 我说:“曹经理,不必客气,不要谦让,直接做业务的还是你,真正该祝贺的,自然也是你……我是跟着你沾光了。” 自从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自从我成为正儿八经的组织部备案的副科级干部,曹腾对我的态度变化很大,似乎彻底老实服帖了,再也不在我跟前夸耀自己体制内的身份了。 但不知为何,虽然我和他之间表面上合作的很愉快,他在我面前也表现地很听话,但是我对他就是树立不起真正的信任,我在内心深处对他总是隐隐有一种戒备,似乎这戒备是无法消除的。甚至,他对我越是服服帖帖,我心里越感到有些不自在,越感到有些发毛。 “曹经理,你这一块的数据都出来了,你忙碌了一天,也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我和易总在这里等最后的结果。”秋桐说。 曹腾看看秋桐,又看看我,点点头:“那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曹腾走后,不一会儿,云朵进来告诉我和秋桐:“刚才党办曹主任来电话,孙书记待会要来慰问大家。” “哦……”秋桐点点头:“好吧,我们到接待室去等着。” 我和秋桐出了统计室,正好遇到苏定国匆匆赶来。 “苏主任,这么晚你还亲自来视察工作?”我半开玩笑地和苏定国说。 “呵呵……听说孙书记要过来视察慰问大家,我怎么能不过来呢。”苏定国笑着。 正文 844.难忘 秋桐微微一笑,然后招呼苏定国一起去接待室。 到了接待室不一会儿,孙东凯和曹丽来了,孙东凯似乎刚喝完酒,嘴里喷出一股酒气,但是没有醉意。 “最后的数据出来了吗?”孙东凯坐定后,问秋桐。 秋桐看了看表:“大约再过20分钟就差不多了,统计室正在做最后的收尾。” “嗯……”孙东凯点点头:“辛辛苦苦这么长时间,就看今晚了……明年我们的广告我们的印刷能否吃饱肚子,也是看今晚了。” “有孙书记的英明指挥,有孙书记对经营工作的正确领导,有孙书记对发行工作的科学调度,今年我们的发行工作一定会圆满完成党委下达的任务的。”苏定国笑着说。 “不能这么说,关键还是要靠发行公司同志们的勤奋努力工作,特别要靠我们分管发行工作的易克同志。”孙东凯大手一挥:“平时怎么说都不管用,关键是要看数字,是英雄是狗熊,20分钟之后见……我特地安排曹主任买了鞭炮烟花,都在院子里放好了,等数据一出来,我希望这烟花能点燃,一来迎接新年,二来祝贺我们发行取得的业绩。” 我站在窗口往院子里看去,果然院子里有几个保安正在摆放鞭炮烟花。 看得出,孙东凯是十分重视今晚发行的最后结果的,这直接关系到明年整个集团经营工作的好坏。报业经济三大支柱,发行、广告和印刷,发行是龙头,广告纸支柱,印刷是保障,没有发行,其他两个都无从谈起。 曹丽坐在一边看着我,又看看秋桐,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我知道她此刻的心理很复杂很矛盾,一方面她无法阻止孙东凯对发行工作的重视,在孙东凯面前,她必须要表现出一心一意希望集团发展壮大的态度,但另一方面她又不想看到秋桐的工作出彩,她希望秋桐干砸了最好不过。 秋桐看着曹丽的神态,笑了下,给她端过去一杯水:“曹主任,来,喝杯水。” 曹丽接过杯子,看着秋桐:“哎——秋总,你此刻心情是不是很激动啊?” 秋桐说:“激动倒是谈不上,只是有些担心呢,担心最后的结果出来没有完成党委下达的任务。” “哦……要是完不成任务,那还真不好给党委交代了……当初秋总可是在党委会上写下军令状的哦……”曹丽不坏好意地笑着:“秋总,要真的没完成任务,可怎么办呢?” 孙东凯显然不乐意听到这样晦气的话,他狠狠瞪了曹丽一眼。 秋桐泰然自若地笑着:“我当然记得自己当初给党委立下的军令状,请曹主任放心,要是真的完不成任务,我会自动引咎辞职的。” “哎呀——秋总,你可不要这么说……哪能随便就辞职呢……我只不过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你怎么会完不成任务呢。”曹丽忙说。 “呵呵,不到最后的结果出来,谁也不敢打包票。”秋桐呵呵笑着:“我倒时候要是真的引咎辞职了,那我就到曹主任的办公室去当个跑腿的内勤,好不好?不知曹主任是否肯收留我呢?” “哎——秋总你这玩笑可真的开大了,我那里这座小庙哪里容得下你这尊菩萨啊……你要是到办公室来啊,你做主任,我跟着你打杂还差不多。”曹丽假惺惺地说。 孙东凯看着秋桐和曹丽说话,眼珠子骨碌骨碌转,突然对曹丽半真半假地说:“曹主任,难得你如此高风亮节,既然你如此低姿态,那我就成全你,等元旦假期结束之后上班,我开党委会,让秋总到办公室当主任,你跟着秋总打杂,好不好?” “这——”曹丽没想到孙东凯会突然说出这话,神情顿时尴尬起来。 “闲着没事,净扯淡!”孙东凯又说了一句,声音有些没好气。 曹丽不言语了,讪讪地走到窗口。 元旦3天假,但是发行只能放2日和3日两天,因为1日正常出报,需要照常投递。 不一会儿,统计室的主任过来了,递给秋桐一张纸。 秋桐接过来,看了看,接着眼前一亮,神情变得轻松起来。 接着,秋桐将纸递给孙东凯。 孙东凯看了一边,龙颜大悦,一拍桌子,对曹丽说:“通知下面的人,放鞭炮烟花。” 立刻,院子里鞭炮齐鸣,烟火腾空。 我看看时间,正好是12点整。 2010年到来了。 我和秋桐以这样的方式守岁迎来了崭新的一年。 鞭炮声里,孙东凯轻松地站起来,看着秋桐和我,满面红光地说:“秋总,易总,我代表集团党委向你们表示慰问和祝贺,你们辛苦了。” 我和秋桐笑笑:“谢谢集团党委,谢谢孙书记。” 我这时还不知道到底数据几何,只是知道肯定不错,不然孙东凯不会这鸟样兴奋。 苏定国也带着好奇的目光看着孙东凯,似乎也很想知道数据的最后结果。 孙东凯呵呵笑着,看着大家,将手里的纸展开,大声说:“我来告诉大家,今年我们日报的发行,超出党委下达任务数的百分之18%,晚报的发行,超出任务数的25%,其他子报子刊的发行,均超出党委下达任务数的20%以上,同时,外报外刊代征待偷业务,也取得了空前的好成绩……还有,所有这些业务,报款回收率都百分之百!” 孙东凯说完,曹丽的嘴巴半张,愕然不已,接着就用妒忌的目光扫视了一眼秋桐。 “哇——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竟然都超出了这么多。”苏定国赞叹道:“还有,报款回收率百分之百,这简直是个奇迹。” 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我靠,我只知道完成任务没问题,没想到能超出那么多。小母牛吹牛逼——牛逼大了! 孙东凯开心地笑起来。 “这数字不会是有什么水分吧?”曹丽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 孙东凯听曹丽这么一说,不由停住了笑,看着秋桐和我。 我笑了:“数字可以造假,钱数是没法造假的,钱都是要上缴财务的,上班后到财务上一看入库多少钱,不就知道了……公司的报款都是当天上缴集团财务的……总不会为了造假征订份数图政绩拿自己的钱往里填吧,除非是我脑子进水了。” 秋桐微笑着不说话。 曹丽不吭气了。 孙东凯一听有道理,不满地看了曹丽一眼,接着说:“易克说的对,报款百分之百上缴了,怎么能作假呢……这个征订份数当然是真实的了。” 苏定国也忙点头:“那是,那是……” 孙东凯一挥手:“走,到统计室去看看加班的同志们。” 大家一起下楼,去统计室。 走到院子里,鞭炮和烟花还在燃放,夜空中绽开着璀璨的火花。 看着这美丽的烟火,我的心里突然想起了海珠,此时此刻,她在干吗呢? 仿佛知道我突然想到了什么,秋桐在我身边说了一句:“海峰今晚带着海珠在星海广场的,今晚那里有迎接新年的烟火燃放活动。” 听到这话,我的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这时,云朵也走到我身边说:“哥,海峰刚才给我发手机短信了,他让我们忙完一起去星海广场会合,一起吃夜宵。” 我看了看秋桐,秋桐冲我微微点点头。 想到时隔一日又要见到海珠,我的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不安和忐忑同在,迷惘和忧虑共存,我不知道海珠见到我会是如何的态度和表情,但有一点我明白,她是铁了心不跟我回去的,我就是再见她几次说再多的话也是白搭。在海珠回来这事上,我觉得自己已经走入了死胡同,处在绝望无望之中! 孙东凯一行视察完走后,安排上夜班的大家回去休息,然后我和秋桐云朵一起开车去了星海广场。 星海广场大规模的集体烟花施放项目已经结束了,但还是有不少人在单独施放烟花,夜空里不时绽放出美丽的烟火。 我们和海峰海珠在官场边缘的一家24小时营业的粥店会合。 海珠似乎今晚心情不错,两眼很有神,嘴角还带着纯真的笑。 我似乎又看到了以前的海珠。 看到我,海珠的眼神微微颤了下,神情似乎有些异样。 看到海珠微妙的神情变化,我的心里不由一动。 在二楼大厅靠近广场的一角,大家坐下来,不知大家是有意还是无意,我和和海珠被安排坐在了一起。 然后,秋桐去点了夜宵。 在秋桐去点夜宵的时候,我看到海峰看着秋桐的背影发怔。 很快,秋桐点完夜宵回来了,大家坐定。 秋桐笑呵呵地看着海珠:“海珠,新年到了,开心不?” 海珠微笑了下:“开心。” 海珠的声音听起来少了许多往日的忧郁和沉闷,甚至还真的有几分开心的味道。 秋桐看着海珠,欣慰地笑了。 海峰没有说话,深深看了几眼秋桐,然后又看着海珠,也笑了,笑容里充满对自己妹妹的无限疼爱。 突然隐隐觉得,海峰刚才看秋桐的眼神里似乎带着几分感动和感激。 我不由心里感到几分困惑。 大家倒了饮料,秋桐举起杯子:“来,各位,新年到了,大家以水代酒,共祝新年好……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都幸福快乐开心……祝大家都平平安安。” “干——” 海峰的心情今晚似乎不错,看着我的眼神里也带着笑。 吃了一会儿夜宵,秋桐拉着海峰和云朵到窗口去看外面广场的烟火,剩下我和海珠坐在这里。 我知道,秋桐是故意在给我和海珠制造机会。 我看着海珠,轻声说:“阿珠,新年好——” 海珠抬头看着我,抿了抿嘴唇,脸上掠过一抹红晕,接着也轻声说:“哥,新年好。” 海珠又叫我哥了,我的心里霎时一阵激动,似乎觉得转机真的要来了。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只隔了一天就会有转机,但是,海珠对我的态度真的是有变化了。 我压住心里的激动,看着海珠:“新的一年,新的生活,新的开端,新的心情,一切都是新的……阿珠,不要责怪我唠叨,不要厌倦我重复,今天是2010年的第一天,在这个崭新的一天里,我还是想和你说:阿珠,回来吧……今天,你就跟我回去。” 海珠低头不语,胸口不停起伏着,似乎内心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 良久,海珠抬起头,看着我。 我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海珠。 第906章掉入冰窖 海珠突然紧紧咬住了嘴唇,接着,缓缓摇了摇头。 我的心一下子又掉入了冰窖里。 “今天,我不跟你回去,明天,后天,我也不跟你回去。”海珠缓缓道。 我低下头,心情沮丧地嘟哝了一句:“那大后天呢?” “大后天也不会!” “唉……”我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自己坚持要海珠回来,到底是为了说不清亲情多还是爱情多的感情,还是为了自己不可推卸无法回避的良心和责任。 我此时不愿意想更多,我只想不能在海珠遇到这种厄运的情况下不在她身边,她需要我的关心和呵护,她需要我给她精神的慰藉,这种慰藉,是任何人都代替不了的。 在这种情况下,她越是要离开我,我越是要她回来!我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偏执的当局者迷的误区和怪圈。 “如果你真想让我回去,那么,你愿意等三个月吗?”沉默了半天,海珠突然说。 我猛地抬起头:“三个月?为什么?” “不要问为什么。我只问你是否愿意等三个月!”海珠口气有些冷淡。 “当然可以。”我忙点头:“是不是……三个月后,你就保证会回来?” 海珠沉思了一下:“我不能保证……我说的三个月,是最长期限,或许,时间会缩短……如果在这段时间内,我认为……我认为我可以回到你身边,我就会……回来……如果……如果三个月后,我认为自己还是不能回到你身边,那么……你就再也无须费心劳神。” “你……你是说你需要用三个月时间来重新思考我们的事情?”我呆呆地看着海珠,脑子里转不过圈来。 海珠看着我,口气有些倔强地说:“不要问我原因……如果你愿意,那么,你就等,如果你不愿意,那么,我绝不勉强你……” “我愿意,我愿意,我等,我等——”我生怕海珠反悔,忙答应着。 虽然海珠没有答应现在就跟我回去,但是,她毕竟松口了,让步了,事情有回旋的余地了。 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使她一直坚定的立场有了松动,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弄出来三个月的期限,我很困惑,但是我不敢问她,我怕把她惹烦了把刚承诺给我的这三个月给予取缔,那就又把路堵死了。 我此时揣度,她可能是要用三个月时间来考验我是否真心希望她回来,或者,她是需要用这段时间来认真思考梳理自己和我的未来,当然,按照她的话里意思推测,如果她认为我是真心的想让她回来,如果她梳理好了我和她的关系,她或许不会等到三个月结束就提前回来,那样自然是最好不过…… 事情总算有了一丝转机,我似乎又看到了一丝曙光。 此时,我在曙光里有些怅惘和迷惑,我不知道这一丝曙光能否带给我成片的阳光,也不知道自己在这曙光里等待的是悲剧的结束还是另一场悲剧的开始。 “阿珠,我答应你等三个月……但是,在这期间,我希望我们之间要保持联系,起码保持正常朋友的联系。”我说:“比如,大家没事的时候可以一起吃吃饭,聊聊天,通通电话,你公司的事情,遇到难题,要和我说,我对公司的发展有什么建议和想法,也可以和你交流……还有,你刚才叫我哥,我很高兴,今后,我还是希望你能这么叫下去,即使……即使……大家真的……不……不能……我和海峰是亲兄弟,我视你为自己的妹妹,你叫我哥也是不过分的。” 海珠低头沉思了半天,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看着我,缓缓点点头:“好吧,我答应你……” 此时,我看到海珠的眼里闪烁着一丝微弱的光芒,那光芒里似乎包含着对幸福的无限向往和渴求,但这向往和渴求似乎又是带着战战兢兢的迷惘和惶恐。 接着,海珠又说:“我能做的,只能是目前为止,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想法,不要逼我,不要为难我,不要给我压力,不要得寸进尺。” 我无奈地点点头,心里稍微又有些安慰,毕竟,事情又有了转机,又有了解冻的迹象,事情似乎在向好的方面转化。 “我不希望因为我耽误了你做正事,我希望你能好好做好自己的工作,既然已经开始步入仕途,那就尽心尽力做好,我知道你的性格,凡事不做则已,一旦要做,就必定会做好。”海珠又说:“官场的事,我不懂,也帮不上你什么,你也是刚刚涉入,知之甚少,我知道,做职场的那一套,那些做事方式和方法,有时候在官场是行不通的。你要好自为之,走好自己的每一步…… “至于黑道,我不想多说什么,你不是小孩子,该怎么做,你自己应该清楚,或许你真的是有苦衷,但不管有什么苦衷,混黑道都是不对的,我希望你时刻把握住自己做人的底线,千万不要做出伤天害理和违法的事情。” 我点点头:”嗯……” “旅游公司这边,我一直在按照你当初指定的发展战略在开展工作,公司目前的业务发展十分顺利,今后,我还会继续沿着既定方针去做的。”海珠说。 “嗯……旅游公司要做强做大,下一步,可以扩大公司的业务覆盖面,先在星海市区内设营业点,选择合适的地段设立营业部,稳步推进,由少到多,由点到面,先占领市区市场,然后逐步往县里推进,建立一个覆盖星海全市的营业网络……这是公司下一步发展的战略侧重点,也是今年上半年的主要发展内容之一。”我说。 “嗯……”海珠眼神发亮,点点头。 “选点要合理,要在繁华闹市区和居民分布集中地带设立,营业部全部采取直销的方式,不搞加盟,这样便于管理,同时也能提高服务质量和工作时效,而且投资也不多。”我又说。 “好……我记住了!” “资金充裕不?”我说。 “资金不成问题,公司目前的流动资金已经接近8位数。”海珠说。 “好……旅游公司今年的经营目标除了要广布营业点之外,还要拓展相关旅游业务内容,比如,可以建立自己的旅游车队,采取兼并或者参股或者收购的方式搞酒店,还可以采取这种方式搞景区开发……只有这样,才能将我们的旅游业务逐步扩大,逐步走向成熟和稳定。”我又说。 “嗯……夏季那天说的冰雪旅游的思路,其实给我很大的启发!” “冰雪旅游今冬是来不及搞了,夏季的时候,可以开始琢磨,有合适的滑雪场,也是可以弄的,夏季着手,冬季开业。”我说。 “嗯……有好的思路,我会及时和你说的。”海珠说。 我点点头,看着海珠:“阿珠,你逐步在成为一个成熟的旅游从业者,一个真正的企业管理者。” 海珠抿了抿嘴唇:“其实,这都是得益于你的指点和教导,没有你,春天旅游是绝对到不了这一天的。” “人总是在逐渐成长的……我给你的只是指点,真正在做的是你,真正从实践中有自己经营思路的,也是你……你要逐渐摆脱依赖的思想,逐渐让自己变得有主见。”我说。 “嗯,我会努力去做的。”海珠点点头。 我抬头看看正在窗边看外面烟火的秋桐云朵和海峰,海珠也转头看了看。 “我们过去看看吧。”我说。 “嗯……”海珠站起来。 我们一起走到窗边,窗外,星海广场的夜景尽收眼底,天空中又升起了一个个烟花,像一朵朵五颜六色的花,就这样一个接一个地放,有红色、黄色、绿色、紫色,有的像五颜六色花,有的像流星,有的像萤火虫,有的像一大群飞舞的蝴蝶,有的像腾空的巨龙。它们在夜空中升起、散开、又落下,壮观而又美丽…… 大家站在窗口,默默地看着璀璨夜空里美丽绽放的花朵,都没有说话,似乎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2010,就这样来到了。 这是我来到星海的第三个年头。 时间过得真快。 岁月在不住的流淌,时光在匀速的流逝,而事物的发展,世间的行事却在不匀速的新陈代谢,或快或慢,或缓活急…… 站在时光里感慨时光飞逝,时光毫不留情的在感慨中走过,任由我如何挽留也无济于事,真想变成广场里那尊雕塑,永远屹立在时光里不会老去,也想变成那一草一树,在岁月的轮回中不断的重生,不断的焕发着青春的光彩。 突然不由害怕时光的车轮把我变成一个耋耋老者,颤微微的行走在这个叫做“人生”的大路上,手中的拐杖已无法承受来自粗糙老手带来的力量,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那时的我将会如何面对变化万千的世界呢?将如何去思索关于时光的问题呢? 明明知道只要是人,都会经历老去的过程,可我此刻不知为什么会这样的恐惧?一想到自己槐梧的身躯因年龄的增长而变成问号的时候,就会不寒而栗,我无法面对自己老去的样子,也想象不出我生命的溪流会终止在哪一刻。 分明知道,不希望自己变老,也无法阻止自己变老,这就是现在每个人要面对的现实。 多么时光能慢些走,让我可以慢慢尽情的领略四季的变化,多么希望时光能慢些走,让我能更多的去体会人间的冷暖! 生命的轮回竟是如此的简单,匆匆的过客也是如此的多。 突然间倦了,累了,有些许莫名的伤感,莫名的苦痛…… 第907章给她一个缓冲 天亮后,我和秋桐开车到市区各发行站看望节日照常上班的员工。 每一个节假日都是这样,绝大多数的人可以休息,但是仍有很多人在继续工作。发行公司就是这样,只要出报纸,就不能休息。 我们开车穿梭在市区各发行站之间,走完最后一个发行站,已经是中午11点。 回公司的路上,我告诉了秋桐我和海珠谈话的结果。 秋桐沉默了半天,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而解冻也不是一下子就可以做到的……对这一点,你要有充分的认识和心理准备,你要理解海珠……反正是我理解海珠的,换了我,我或许也会这么做。” 我边开车边点点头,说:“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是三个月,为什么不是1个月或者6个月。” 秋桐说:“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她是一个内心如此倔强的人,能走到这一步,已经委实不易,不要步步紧逼她了,给她一个缓冲吧……毕竟,事情在向好的方面转化。” 我说:“我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我觉得很奇怪。” 秋桐抿嘴一笑:“那你就奇怪吧,或许,迟早你会明白的。” 我说:“难道你不觉得奇怪?” 秋桐说:“不觉得啊,很正常。” 我咧咧嘴。 一会儿,秋桐说:“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官场中人了,你要开始接触真正的官场了,在官场里混,很多游戏规则和行事方式和你以前的职场是有很大不同的,这一点,你要逐步体会,逐步摸索,逐步适应。” 我点点头。 “我知道,其实你心里还有遗憾。” “你知道我心里有什么遗憾?”我看了一眼秋桐。 “你遗憾自己未能在职场重新崛起,未能在职场尽情施展你的能力,未能重新组建起自己的企业。”秋桐说。 秋桐的话说中了我的心事,我不由叹了口气。 “你现在的身份,是不可以再去搞自己的经营项目的,官场之人,是不可以经商的,不然,这会影响到你在官场的进一步作为。”秋桐又说。 “我知道。” “但其实也未必遗憾,你自己不能完成心里的抱负,但是完全可以通过海珠的旅游公司来实现你的理想,你完全可以将自己的经营思维通过海珠的公司去施展,这样虽然你没有自己的企业,但又有什么区别呢……这样做,既扶助了海珠的公司,又让自己心里不留遗憾,还不耽误在官场做事,谁也抓不住你任何的把柄。”秋桐说。 “呵呵……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我笑起来。 “海珠的公司有你的幕后操作,一定能做的很好的,同时海珠也会成长成为一个成熟的企业管理者。”秋桐说。 “嗯……” “你身上沾有很多江湖习气,还有自己做老板习惯了养成的大大咧咧散漫随意的性格,甚至,有些时候看起来玩世不恭……这一点,在官场里称之为无组织无纪律,这种自由主义是要一步步克服改正的。”秋桐又说。 “嗯……”我点点头。 “其实,在官场里,也有很多江湖规则。”秋桐说。 “哦……此话怎讲?”我不由又看了一眼秋桐。 “江湖与侠客,古往今来都是民间演义的道德范本。一腔江湖侠客义气,打抱不平闯荡天下,曾是多少痴迷江湖风云的年轻人豪气干云的梦想。从桃园三结义到梁山结义,再到那些纵横武林的笑傲江湖,可以说,江湖义气是有着它深厚的民间土壤的。也因此,当背负一身江湖义气行走于官场之时,人们很容易在推杯换盏的称兄道弟之后,在洒脱豪气的慈善济贫之时,找到民间情感所共有的道德依附。” “官场里的江湖规则是如何运作的?”我说。 “基本的轨迹是先利用职权在管辖领域打出一片江湖天地,与相关利益者亲切热络地称兄道弟,利用手中职权摆平各种利益纠葛,充当黑白两道通吃的带头大哥,且不时散财济贫、见义勇为冲锋在前,散发出侠士本色的道德魅力。在他们心目中,义字当头,为义甘愿两肋插刀、肝脑涂地,也因此获得了绝大多数江湖中人甚至民间百姓的认同。”秋桐说。 “毕竟,中国还是一个东方文化滋润的人情社会。”我说。 秋桐点点头:“是的,中国社会大体上还是一个人情社会,携所谓侠客之义行走天下的江湖风气,也因此很容易就找到生存土壤。特别是这个携义之人,还是个居庙堂之高的宦海之士,更会让人觉出官场人物的草根本色,自然生出一份亲切感,也自然,随之而来的利益往来也仅限于兄弟情、弟兄义,用职权所做利益斡旋得之钱财,也只是‘为朋友排忧解难得的钱’。做官,更是在做江湖。正因为是‘为朋友排忧解难得的钱’,所以可以光明正大地去使,这就是所有以江湖规则行走于官商两界的权力者的逻辑自圆。” 我沉思起来。 “只是,光做到在黑白两道的江湖义气,还不足以被民间称之为侠客,也不足以得到广泛的民间道德认同。有些带有江湖义气的官员的过人之处就在于,他用自己所谓兄弟帮办得来的钱财,拿出其中一部分做了善事,接济了一些经济困难的穷困民众,这或可看作其相较于其他仅贪腐却又不舍散财官员的道德之处,而这又与民间自古侠义传说中的劫富济贫谙合。于是,侠客、仗义、疏财的帽子纷纷扣在了这样的人头上。” “官场中,这样的人为数不少吧?”我说。 秋桐点点头:“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为官之道在当下还是相当有市场的。正因为有了江湖中人的肯定,有了民间的褒扬,这样的官场人物开始层出不穷,也很容易在普遍的人情土壤中如鱼得水。曾因卖官而震惊全国的某省某市委书记,就是这样一个颇具江湖气息的人,他粗暴的脾气、不拘小节的性格、讲究义气的作风,成为了他为官的个人魄力,他曾在抗洪、救火时冲锋在前,这又增添了民间对其的道德肯定。 “很显然,这些为官之士有意无意表现出的豪爽义气之举,是很能让人忽略他背后的贪腐行为的,甚至他自己都不自觉地认为其所得是朋友情谊的正当所得,而其偶有为之的慈善之举,则更让其幻化成道德的化身。” “我觉得,官场里的江湖义气,似乎也有积极的一面。”我说。 “是的,不错,是有积极的一面,可问题却在于,如果一个人利用手中权力为自己攫取不正当收益,不管他表面裹挟了多少侠义、道德的外衣,其必然戕害其他民众的应得权利,通过剥夺一些人的权利来满足另一些人的利益诉求,而民众在其中受到利益损害的怨气,也可以在其后的所谓慈善、义勇行为中得以消弭,这就是所谓的江湖义气。 “在这样的官场江湖内,没有国家,没有人民,没有法律,只有团伙,在团伙利益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因此对外均同仇敌忾,更不可能将绝大多数民众纳入其中,而不管利益的剥夺将戕害到多少民众,其后的慈善之举,却又会让民众损而不自知……说到底,它的负面作用是占了主流。” 我点点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在古语中,相忘于江湖是一种淡泊的人生境界。而在现实的官场,要让权力者放弃江湖的物欲显然很难做到,江湖是很难忘的,不仅难忘还会有越来越多的人,乐此不疲地携着这样的江湖规则在官场行走。” “是的,但是,不管多少人这样去做,我希望,这里面没有你!”秋桐明亮的目光看着我。 转头看了一眼秋桐期待而诚恳的目光,我不由点了点头:“我会记住你的话的。” “我知道,虽然你现在走在白道上,但李顺那边的黑道一刻都没有放过你……”秋桐郁郁地说着,无奈无力地叹了口气,情绪显得很低落。 我没有说话,心里感到十分沉重和压抑。 这时,我的电话响了,一接,是老黎打来的。 “小子,大过年的,开车拉着美女上司在大街上流窜什么呢?”老黎诙谐的声音。 “呵呵……刚忙完工作啊……我们今天不放假的。”我说。 “哦……辛苦了,伙计!” “你怎么看到我的?”我说。 “刚才在过十字路口的时候,我坐在车里随意往外一看,嘿——正好就看到你了。” “哦,呵呵……” “傻笑什么?老子从迪拜回来了,你也不给我接风洗尘,你这朋友怎么做的?去年回来的,这都今年了,你还没动静,你什么意思啊你?”老黎责备我。 “啊哈……好好,我给你接风,给你洗尘……你什么时候有空?” “我现在就有空!” “那……要不,中午我们一起吃饭,我请客。” “哎——这就对了,磨叽这半天,就等你这句话呢!”老黎呵呵笑着:“既然你和小秋在一起,那大家就一起吃饭吧。” 我将电话拿开一些,扭头看着秋桐,小声说:“老黎让我请他吃饭呢……他刚才在这里看到我们了,邀请你也参加。” 秋桐笑了笑:“可以啊!” 我于是答应了老黎,约好了吃饭地点,然后问他:“你自己一个人?谁给你开车的?” “我儿子开车的……车上还要我闺女……一起吃饭,没事吧?”老黎说。 “哦,好吧。”我的口气有些迟疑,但还是答应了。 放下电话,秋桐问我:“你刚才说要给老黎接风洗尘,他去哪里了?” “迪拜!”我说。 “迪拜?”秋桐一怔:“夏季和海珠不是刚从迪拜回来吗,他……他怎么也去迪拜了?” 秋桐一直不知道老黎和夏雨夏季的关系,自然会这么问。 正文 845.霸道 我想了想,对秋桐说:“实话告诉你,老黎是夏季和夏雨的亲爹!” “啊——”秋桐意外地叫出来,看着我:“原来……原来和夏季夏雨是这种关系。” 我点点头:“是的,夏季夏雨是随母姓,夏雨刚出生妈妈就去世了,老黎为了纪念自己的妻子,让他们随母姓!” “哦……这事你怎么到现在才告诉我?”秋桐说。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和老黎交往了那么久,这家伙一直瞒着我呢。”我说。 “哦……”秋桐点点头。 “中午夏季和夏雨一起去吃饭,他们现在在一起的!”我又说了一句。 “嗯……”秋桐点点头,接着问我:“那……你和老黎是怎么认识的呢?” 我说:“我不想和你说假话,但也不想告诉你实情,所以,我决定不告诉你!” 秋桐瞪了我一眼,嘴角撇了一下。 一会儿,秋桐说:“不告诉我也比说假话强,总算,你进步了……只是,你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玄机?” 我干脆地说:“不要问那么多为什么,女人家,哪里来的那么多好奇心?” “你——”秋桐又瞪眼看着我,一副好气又好笑的模样。 我不理她,自顾开车。 “你是个霸道的男人!”片刻秋桐看着车前方说。 “男人霸道了不好吗?”我反问秋桐。 “那要看如何霸道。”秋桐说:“霸道、认为事情非错即对、占有欲强,都是类似儿童的心理,是不成熟的表现,这样的成年人如果社交能力不强,自然也就没什么朋友。” “我好像不是那种类型的吧。”我说:“我好像也有不少好朋友的。” “哼……”秋桐哼了一声,接着说:“还有呢,霸道的男人,或许可以是个重感情的人,但不一定是个懂感情的人。” 听到秋桐这话,我的心里不由一动。 我承认自己是一个重感情的人,但,我到底是不是一个懂感情的人呢? 曾听过这样一句话:每个女人都曾是一个无泪的天使,当她遇到她所爱的男人便有了眼泪。天使坠落人间成为女人,所以男人一定不能让女人流泪。因为她为了你已经放弃了整个天堂。 我是男人,那么,谁会为我坠落人间,谁会为我流泪,谁会为我放弃天堂?我要等她等到什么时候?我不懂坠落和堕落的区别。或许,心的坠落,灵魂的坠落,从天国,坠向地域,于是人就堕落了。或许,人的一生,仅仅是一个等待。 年少的青葱岁月里,曾经无数次憧憬,爱上一个人,用一辈子来等候。如果她在那里等我,我会用一辈子来爱她。或许,现在我正在模糊了双眼,没有看清她的脸,或许,她早已在那里,就在我身边,早已等了我一百年。 人,注定要为感情付出一切,被它纠缠一生。人生如此,不知是痛苦还是郁闷?我不停的自我倾诉和分解,直到自己感觉昏沉疲倦和懒散。而这种懒散再不是要与命运的隐蔽威力所进行的搏斗。可能这已是麻木的表现,我仍然还不懂。 感情的付出与收回,不能强求它成正比。可为什么心里,总希望能看到对方收获时的喜悦,和付出的笑脸呢?每个人爱的表达方式不一样,但渴望了解以及渴望幸福的心情却一定是如出一辙的。 生命真的无法把握。或许,淡忘了,也就平衡了。人越来越成熟,似乎越长大越不相信一生一世的美满。没有被世俗和物欲俘虏的爱情,永远是最神圣和美好的。人生在世,草木一春。是否,再美妙的爱情也无法永恒?是否,没有人能永远握住另一个人的手?是否,爱情只是哄骗年轻人的玩意儿,等到该谈婚论嫁的年纪,自然而然的婚姻便打碎了一切梦想? 婚姻是爱情的殿堂还是坟墓?我这个仍在徘徊观望的人,或许根本不能懂。或许,那张盖着证明、承认关系的纸,不过是张纸罢了。或许,在恋人们深爱彼此的时候,它很吸引人。可当彼此的心相互背离的时候,它能证明什么? 爱过,恋过;恨过,悔过。或许,这样不曾虚度耳朵此生就不是失败的。生命的记忆是生命的财富。 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秋桐说了一句:“主耶稣基督说:我们都是失途的羔羊,只是尘世迷蒙了我们的双眼,让我们看不清世界。不过,只要有一颗至诚的心,尘灰会散尽,太阳也会重现光辉。” 听到秋桐这话,我的心里不由又是一动,其实,就是这个时候,最是孤独的。心灵空虚,灵魂飘荡。内在的和外表的,肉裕的和柏拉图的,精神的与物质的,居然都像虚渺的。我似乎触碰不到任何东西,好像没有任何东西属于我。 时间真的能淡化很多东西。可谁又知道该去的究竟是什么,该留的又会是什么呢?最终又去了留了些什么呢?我可能终生悟不透该去该留的是什么,该忆该忘的是什么。 我在不停的为自己的堕落和无知找借口,不停的为自己的懒惰和幼稚辩解着什么。其实,我明白,上帝将我看得很透彻明白。我的未来,与现实的距离,都掌控在他的手上。 想到这里,我说:“或许,我是真的不懂感情……可是,暂时的不懂并不意味着以后的不懂。等到心灵不空寂了,灵魂不再飘离了,等一切都有了方向了,那时候,或许,我就会懂了。” 听了我的话,秋桐目视前方,沉思起来…… 到了酒店,刚停好车走到门口,夏雨夏季老黎也正好到了。 看到我们,夏季温和地笑着,先冲我点头致意,然后就看着秋桐继续微笑。 夏雨挽着老黎的胳膊,冲我直做鬼脸,满眼都是快乐。 老黎带着慈祥的笑容,看着我和秋桐。 “各位,新年好。”秋桐向他们问候新年,然后大家互相问候新年。 老黎似乎已经猜到我会提前和秋桐说明他和夏季夏雨的关系,所以就没有再费这方面的口舌。 老黎今天似乎心情很好,打量着我们四个人,朗声笑着:“哈哈,看,我们一起来这里吃新年饭,看起来我们多像一家人啊,我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 大家都笑起来,夏雨摇晃着老黎的胳膊:“老爸,其实呢,你该说你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一个女婿,一个儿媳妇……这样多好啊……这样才像完美的一家人呢。” 夏雨话一出口,秋桐的脸色微微一变,不由看了我一眼。 夏季表情沉稳,似乎在看着别处,但我明显感觉到他的眼睛余光在扫视着秋桐。 我默不作声地看着老黎。 老黎看看我,又看看秋桐,接着抬手照着夏雨的屁股一巴掌,佯作生气状骂道:“你个死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口无遮拦,开玩笑也没个分寸!不许再这么乱说了。” “哎呀——好疼啊。”夏雨叫着,松开老黎的胳膊,一溜烟先进了酒店。 “爸,你还真打妹妹啊……”夏季开始替夏雨叫屈,看着老黎。 老黎一瞪眼:“胡说八道就是该打,怎么,你不服,也想挨几下?” 夏季嘿嘿一笑,不说话了。 老黎接着看看看我,然后看着秋桐,满脸歉意地说:“呵呵,小秋啊,夏雨这孩子讲话不知深浅高低,你不要在意,我代她表示歉意。” 秋桐脸色恢复了正常,笑笑:“黎叔不必客气,我和夏雨是好朋友,我知道她讲话的风格,我不会把玩笑话放在心上的。” 说着,秋桐似乎不经意地又看了我一眼,似乎怕夏雨刚才的话会影响到我的心情。 夏季站在一旁看着,眼神里似乎在思索什么。 大家进了房间,服务员上了酒菜。 “你们俩陪我喝白酒,你们两个丫头喝饮料就可以,饭后好开车!”老黎对着我和夏季还有秋桐夏雨说。 “好的。”秋桐点点头。 “嘎——老爸你重男轻女思想很严重,这可不好哦……回家我要好好给你上上课。”夏雨摇头晃脑地说。 “你还给我上课?刚才你的胡言乱语我还没给你算完帐呢,回家我还是先给你上课得了。”老黎又是冲夏雨一瞪眼。 “嘿嘿……”夏雨不看老黎,却冲夏季做了个鬼脸:“老哥,老爸回家要继续教训我,你可不能袖手旁观啊,咱做人可是要讲良心的。” 夏季一咧嘴,看看老黎,又看看秋桐,然后也冲夏雨一瞪眼:“不许再说话了。”说着,又是一个眼色。 夏雨吐了吐舌头,然后看着秋桐笑:“秋姐,这新年新气象啊,你今天打扮地真漂亮。” 秋桐还没来得及说话,夏季接了一句:“秋总一直就是这么漂亮的好不好?” 秋桐淡淡笑了下:“谢谢二位夸奖。” 夏雨然后又看着我:“哎——二……” “二”刚出口,夏雨突然捂住了嘴巴,看着老黎。 “你叫小易二什么?怎么不说了?”老黎看着夏雨,有些好奇。 老黎自然是不知道他闺女一直叫我二爷的,夏雨自然是不敢让老黎知道的。 夏雨松开嘴巴,咧嘴一笑:“嘎……我叫小易同志……二……二哥呢……你刚才不是说有两个儿子吗,夏季是大哥,小易同志不就是二哥了?” “哦……”老黎点点头。 秋桐有些忍俊不住。 第909章名正言顺 “恐怕你想叫二哥小易同志还不答应呢。”老黎看看我,又看着大家,似笑非笑地说:“我这位朋友,一直想提高辈分哦……一直强调朋友之间是要辈分平等的哦……” 夏季看着我,嘴巴微张。 “嘎嘎——”夏雨乐了,看着我:“好啊,好啊,朋友之间辈分是要平等啊,我支持哦,我支持……你和我老爸辈分平等,那就是叔叔了,不过我听说有个地方的风俗习惯把叔叔成为爷,那我就叫你二爷好了,哇咔咔——二爷啊,二爷,终于名正言顺了。” “噗嗤——”秋桐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哭笑不得。 夏季看着夏雨,苦着脸不满地看着夏雨说:“小雨,你胡诌些什么呢……什么二爷三爷的,乱七八糟,不成体统。” 显然,夏季是打心眼里不愿意认我这位老弟为长辈的。 老黎哈哈笑起来,举起酒杯:“来,孩子们,让我们为新年干一杯——为我的朋友小易顺利通过考试进入官场干一杯——” 显然,老黎已经从夏季或者夏雨口里知道我考试的事情了。 喝完一杯酒,老黎对我说:“伙计,你还真行,在我去迪拜这段时间,你闷不作声就把这个考试搞定了……不错,考入官场,成了体制内的人了,很给我抓面子,我这个老朋友脸上很有光。” “切……”夏雨不屑地说:“什么体制内体制外的,什么官场,有什么意思啊……我看,一点意思都木有……官场乌七八糟的,整天得讲什么政治,讲什么领导,哪里比得上我们做生意舒服,谁的脸色都不看,逍遥自在……我看当初易总你老人家就不该去考这个鸟试。” 老黎冲夏雨一瞪眼:“丫头,你懂什么?大人讲话,小孩不许插嘴!” 我说:“其实夏雨讲的也不无道理,只是,我已经走上了这条路,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说到这里,我的心里不由又泛起一阵苦涩,我又想起了李顺。 老黎笑笑:“其实,小易,凡事都要辩证地看,凡事都有利有弊,就看你怎么看待,怎么对待,怎么去做……做官场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看你的性格和潜质,我倒是挺支持你做官场的……当然,我这么说,不代表我否定你在职场的能力和作为……不管在官场还是职场,只要心中把握好做人做事的准则,一样能有一番作为……一个人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不一定非要在职场。” 老黎的话说完,秋桐不由点了点头,夏季也点了点头。 “当然,在当下的官场,老百姓是有一些看法的。”老黎继续说。 “都有什么看法呢?”夏雨好奇地看着老黎。 老黎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然后放下杯子,笑了下:“老百姓的说法很多,其中之一是这样的:最难找的地方是‘有关部门’;最难捉摸的官话是‘研究研究’;最神秘的组织是‘组织上’;最大的官是‘一把手’;最难管的东西是‘一张嘴’;最谦虚的时候是‘在上级面前’;最冠冕堂皇的语言是‘工作需要’;最易接受的行贿是‘您讲得真好!’;最关心的信息是‘自己这次能否升迁’;最傻的高兴是因为‘你的问题组织上也考虑了’;最无奈的选择是‘因为年龄’。” 大家都笑起来。 “咔咔——老爸,你真会总结……组织是个什么玩意儿?”夏雨说。 “组织……组织在官场里无处不在,那么,什么是组织呢?老百姓也有自己的说法。”老黎笑着说:“组织就是在你遇到难事的时候,对你说‘我们无能为力’;在你遇到用人不公的时候,组织上对你说:‘你要正确对待!’;在你合法权益受到侵害的时侯,组织上对你说:‘你要顾全大局!’;在你受到诬陷的时侯,组织上对你说:‘你要相信组织!’。” “黎叔,你的话可谓一针见血。”秋桐说:“那么,在群众眼里,这个所谓的组织是如何运作的呢?” 老黎想了想,说:“这个‘组织’究竟是怎么运作,老百姓也看得很透。他们说:当组织部长是‘谁关心我,我就关心谁’;当纪委书记是‘谁不关心我,我就关心谁’;当宣传部长是‘谁关心我,我就关心他的正面,谁不关心我,我就关心他的反面’;当市委书记是‘谁关心我我就让组织部长关心他;谁不关心我,我就让纪委书记关心他’。” “哈哈……”大家都笑起来。 老黎接着看着我说:“官场和职场其实有很多相同的地方,比如哎细节这个问题上,混职场要注意细节,混官场,更要注意细节。” “何谓细节?”我说。 老黎想了想:“我给你举个例子吧,就拿最简单的称谓来说,里面大有学问。” “称谓?这里能有什么学问?”我说。 秋桐笑而不语。 老黎看了看秋桐,说:“我看这个问题不需要我来回答,小秋,你是官场中呆过几年的,你来说说看。” “呵呵,还是前辈你说吧,我说不好。”秋桐谦虚地说。 “哎——年轻人,不该谦让的时候就不要谦让嘛,说说。”老黎坚持要让秋桐说,似乎他想借此机会观察考察一下秋桐。 “秋总,说吧。”夏季也看着秋桐,似乎他也很想听听秋桐的一些见解。 “秋姐,上——”夏雨说。 “呵呵,既然如此,那我就结合我的经历说说关于官场称谓的体会。”秋桐说。 大家都看着秋桐。 “正如刚才黎老前辈所言,在官场,称谓虽然简单,但是里面确实有学问。”秋桐说:“在官场,应注意上司姓氏与职务的语音搭配,如赶上姓傅和姓戴的一把手,你称呼他叫傅厅长戴局长,对方肯定不高兴,因为外人一听,误以为他是副职或临时代办呢。那咋办呢?略去其姓氏,直称官衔厅长或局长则可。如某处长姓贾,最好不要随便张口就来个贾处,以直呼处长为宜,否则难避调侃之嫌。” 我听了,感到很新鲜,这一点,我在职场里还真的没遇到过,以前那些傅总裁戴董事长贾老板之类的经常称呼,从来没人不高兴过。 秋桐继续说:“官场流行简称。一般原则,正职以姓氏加职务称谓的第一个字,如钱局、孙处、李科、周所、吴队、郑总、王工、冯校等。偶尔遇到姓氏谐音难题,如范局、戴”、季”、史科等,就需要略作变通改用全称,这样才能绕过去。” “那副职的称呼有什么道道?”我说。 “副职一般也参照执行,但问题似乎比正职的要多一些,”秋桐说:“中国官场职场历来有许多副手,副职人数大约比正职多上个三五倍,甚至更多,例如赵本山老家铁岭,市政府副秘书长曾有20多位。” “啧啧,上山打狼也用不了这么多人!”夏雨插了一句。 秋桐笑笑:“一般副职官员对这个‘副’字,都是心怀抵触的,喜欢大家把这个字免掉,在称呼上先行扶正。所以现在的官场,大家一般称呼副职都不会带上‘副’字,但是,如果遇到正副职同姓的情况下,就不好区分了,还是要有所去区别的,特别是正副职同时在场的情况下。 “比如市水利局的正副局长都姓王,这时就要在副局长的称呼上加上‘副’了,但也有聪命的部下,往往投其所好,只要正职不在场,这‘副’字在面称中辄悄然蒸发。但偶尔大意,在大庭广众之中,称呼副职竟将‘副’字省却,坐在旁边的正职一听,怒火中烧:我刚出去开两天会,你们就想抢班夺权啊!” “嘎嘎——”夏雨大笑起来:“好玩——” 老黎微笑着看着秋桐,不说话。 我听得津津有味,点点头。 夏季则聚精会神地看着秋桐。 秋桐继续说:“之所以现在大家都不愿意称呼副职的时候带上‘副’字,还有一个原因,‘副’与父亲的‘父’、妇女的‘妇女’同音,有时候不免产生一些意料不到的谐音后果。譬如某局有5位副局长,按年龄资历为序,分别姓祖、薄、舒、纪、岳,局办2位副主任分别姓严和辜。负责收发保管文件工作的科员,每天起码得到5位副局长办公室和2位副主任办公室各去两趟。于是,每天两次轻叩屋门,亲切招呼:祖”、薄副、舒副、纪副、岳副、严副、辜副……外人一听,这是嘛日子?全家老爷们儿都到了!” 大家都笑起来,夏雨更是笑得手舞足蹈,嘎嘎不停。 “另外,对女性副职领导的称呼,更应小心谨慎,万万不可粗心大意!诸如称呼席副、晏副、幺副、苑副、邵副、刁副、殷副等,多不合适啊!再说,在办公室里,一个男子汉,整天席副、晏副地叫个不停,酸不酸啊?弄不好,副局长柳眉倒竖,打你个骚扰,冤不冤!”秋桐继续说。 “哈哈……”大家又都笑起来。 “怪不得我那次在一个场合遇到一位政府某局姓苑的女副局长,我想跟她套近乎,一个劲儿叫她‘苑副’,她就是不搭理我,还老是拿白眼皮翻我呢?”夏雨笑着说:“这回我懂了……哈哈……” 我长出一口气:“官场的称谓里,果然有大学问。” 第910章去青岛干掉KK 秋桐笑着看我:“这是官场的入门必备知识之一。” 老黎用赞赏的目光看着秋桐:“小秋说的非常全面,非常准确,看得出,小秋是个细心人,有心人。” “前辈多指正!”秋桐说。 “呵呵……” “小秋,你现在做的工作,可谓是官场中的职场,我还想听听你谈谈对官场和职场的看法。”老黎又带着鼓励的目光继续向秋桐发问,似乎他想继续考察考察秋桐。 秋桐看了看我,沉思了下,点点头:“好,那我就说说我的浅薄之见,不对的地方,前辈多指正!” 大家都看着秋桐,夏季眼里又带着几分若有所思的表情,目光不停在我和秋桐之间轮回。 “我以前是在集团做人力资源管理的,08年下半年开始做发行公司,对官场和职场之间的关系有一些体会……总的来说,我觉得职场和官场是我们大多数人无法逃避的战场,一样的复杂一样的需要心机和实力,但二者又有各自的游戏规则,细细揣摩下来,深不可测。 “职场和官场都有阴谋和阳谋之说,阴谋固然能达到一定的某地,但一直弄阴谋往往不能成大器,阴谋也许也就只能在资本积累的初期用用;当实力达到一定程度时,必须使用阳谋——政治智慧,运用高超的权术平衡技术到达自己的目的。” 我凝神看着秋桐。 老黎微微点头。 “情商与智商,在职场和官场都是取胜所必须的,若要当官无论是职场还是官场,情商似乎比智商还要重要,一个是做人的技巧,一个是做事的能力。能混出一片天地,二者必须都是很出色的,缺一不可。智商是天生的,情商也是,但可以经过后天的历练来加强。” 秋桐继续说:“还有,就是关于送礼,送礼,这是个大学问,尤其是在官场,讲人情与受贿一线之隔。在那个圈子中混,不能一概拒之,也不能全盘照收,这里面有很深的学问。像有的人贪婪收取礼金,是很没有技术含量的,也是最危险的一种。 “而有的人则会谨慎而技术的处理,这样应该说是比较稳妥的。至于送什么东西,什么时候送,通过何种途径送,需要对收礼之人有一定的了解方可成功。在职场送礼也是一个忌讳的事,有些公司明令禁止销售或采购人员拿回扣,但有些事情却不能限制太死,毕竟公司的最终目标还是赚钱盈利。” “嗯……说得好。”老黎点头说道。 “关于朋友与敌人,在官场和职场都没有绝对的朋友,也没有绝对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在这个圈子里面混的人永远都不能太有个性和锋芒,多烧香少结怨,即便你有超高的能力把人家打入冷宫,也不能保证永远能躲开背后的暗箭。 “还有就是站队,就像一场豪赌,站错队就意味着被边缘化,没有出头之日。这个在职场还是官场同样适用……总之,仕途就是迷途,几人清醒几人糊涂,又有几人可以逃脱的了。” “分析地很有逻辑思维性,很有道理!”老黎赞道。 夏季也点头表示赞同,眼里带着对秋桐欣赏的目光。 秋桐看着我,又笑了下。 “小易,你身边就有老师啊……小秋对官场是深有体会的,以后,你要多向她请教……对你来说,能遇到这样一位上司,是你的机遇,也是你的幸运。”老黎看着我意味深长地地说。 我不由点点头。 “呵呵……前辈有所不知,在做经营上,易克是我的老师,我向他学了很多知识呢。”秋桐说。 “呵呵,好啊,很好……那你们以后还继续在一起,更要互帮互助了,互相取长补短,这样,才会更好的进步,共同进步!”老黎说。 我的心里一动,不由又看了一眼秋桐,她正看着我。 四目相对,接着就移开了。 然后,老黎举起酒杯,看着我:“伙计,你敬我一杯酒,认识这么长时间,你第一次给我敬酒呢。” 我给老黎敬了一杯酒。 然后,老黎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看着夏季和夏雨:“你们俩,正儿八经给易克敬一杯酒!” 我立刻明白老黎让夏季和夏雨给我敬这杯酒的意思,老黎是当着秋桐的面不好讲明原因,但是他还是要让自己的儿子和女儿当着他的面正式感谢我对他的救命之恩。 看到老黎的神色很严肃,夏季和夏雨都不敢随便说话了,恭恭敬敬站起来端起酒杯给我敬酒。 “小易,这杯酒,尽在不言中!”老黎说了一句。 我没有说话,站起来和夏季夏雨碰了下酒杯,然后他们先干为敬,我接着干了。 秋桐坐在旁边看着,满脸都是困惑和不解。 然后,大家继续吃菜喝酒,边吃边喝边聊天。 酒足饭饱之后,大家分手。 回去的路上,秋桐边开车边说:“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今天凌晨我们吃完夜宵,我回到家,李顺回来了,他昨晚深夜到达星海的。” “哦……”我心里一怔。 “我回到家的时候,他已经搂着小雪睡了,睡在小雪房间里的。”秋桐说:“客厅沙发双航放着他给小雪买的新年礼物。” “哦……”我心里一时不知是什么滋味,李顺现在回来就住在秋桐那里。 “今天一大早他就起了,给小雪做好早饭,接着没打招呼就走了。”秋桐又说。 我没有说话。 秋桐也不说话了,沉默地开车。 我不知道秋桐告诉我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下午下班后,我开车正在回去的路上,接到李顺的电话。 “你给我马上到金银岛来!”李顺的声音很低沉,说话就挂了电话。 我开车直奔金银岛附近的海边,停好车,在一处木头房子里,早有一个小伙子等在那里,给我准备好了一副溜冰鞋。 我穿上溜冰鞋,快速奔向了金银岛。 老秦正在山洞口等我。 “李老板好像今天一直就情绪不大好,自己在洞里呆了一整天了。”老秦对我说:“你自己进去吧,他没发话,我不能进去!” 我直接进了山洞,去了那个大厅。 李顺正半躺在沙发上发愣,表情果真很阴森,眼神很阴冷。 满地都是烟头。 看到我进来,李顺坐起来,指指对过的沙发:“坐下!” 我坐下,看着李顺。 “我先不给你祝贺考试的事情了。”李顺说。 我没做声,我擦,我本来也不想让他祝贺我什么。 “我现在要给你安排一项重要的任务。”李顺又说。 “哦……”我看着李顺。 “不许讨价还价,不许推诿找理由,这个任务你必须给我不折不扣地完成!而且,这事不许告诉任何人,包括老秦!”李顺的口气听起来很严厉。 我不由自主点点头:“什么事情?” “明天后天,你们放假,是不是?” “嗯……” “那就好……明天一大早,你给我飞青岛。”李顺说。 “哦……去青岛干嘛?”我说。 “你去给我找一个人,找到他,立刻就地给我把他干掉!然后,提着他的脑袋和**,你直奔烟台,坐轮渡回来见我!”李顺的声音听起来很冷酷很残忍,杀气腾腾。 我一听,吓了一跳,我靠,李顺够狠的,要我去青岛杀人,还要亲眼看到那人的脑袋和**。 他要我去青岛杀谁呢? “这个人,是谁?我怎么找到他?”我结结巴巴地问李顺。 “找到他并不难。”李顺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我。 我一看,这是一张撕下来的台历,日期是11月2日。 此时间在我和秋桐去丹东一个多月之前。 “看反面!”李顺面无表情地说。 我翻过来,上面写着几行字,自己有些潦草,但能看出是秋桐的字体,似乎是她无意中在日历翻到11月3日那一天的时候写上去的。 我开始看那几行字的内容: “KK,此时此刻的你还好吗?你在青岛,你在四海旅游,你在空气里,你在我的心里。虽然不曾见过你,但是,仿佛,无时无刻,你就在我身边。每一个孤寂的深夜,坐在电脑前,都不由会想起你,想起我们无声交流的日日夜夜。 “你带走了我全部的灵魂。现实让我无法抗拒无力改变,我只能任由命运的摆布,沿着生命的轨迹走下去,可是,我无法左右自己真实的内心,我无法让自己停止想你……” 内容很简短,寥寥数语。 看完了,我心里也明白了,秋桐无意中写在台历上的这句话被李顺昨晚发现了,李顺果然验证了那天自己对夏雨所说内容的判断,李顺认定秋桐瞒着自己外面有了其他人。 而这个人,李顺不知道,就是我! 我将纸还给李顺,李顺接过去,重重喘了一口气,突然将纸撕地粉碎,然后往空中一挥,纸屑纷纷落下。 我不明白李顺为什么要将他好不容易发现的证据销毁。 “看明白了吗?”李顺阴沉地说。 “不大明白!”我说,心里有些紧张。 “少给我装逼,这你都看不明白?”李顺瞪了我一眼,接着说:“这个***KK,就是我要让你去青岛干掉的人。” “哦……”我看着李顺。 “从这几句话里,可以判断出这几方面的信息,第一,秋桐和这个叫KK的关系很暧昧,非常暧昧;第二,他俩是在搞网恋,肯定是通过那个什么鸟玩意小企鹅扣扣搞的;第三,他俩还没见过面,虽然是在虚拟空间里玩的感情游戏,但秋桐似乎已经陷得不浅,不知道这兔崽子使用了什么高明招数迷住了秋桐; “第四,照此下去,两人肯定要见面,要出事,出大事……很有可能要给我戴绿帽子……第五,这兔崽子在青岛,在那个什么***四海旅游公司,而且,他的代号叫KK,这两个英文字母,按照秋桐痴迷的程度,应该不是在称呼他的网名,已经过了那个阶段,KK必定是他真实名字的开头字母。” 我呆呆地看着李顺,听着他自以为是的分析。 正文 846.让我干掉我自己 我靠,我已经给李顺戴了绿帽子!这个KK也不是姓名的字母,而是浮生若梦对我昵称的代号! “所以,我叫你来,就是让你去青岛四海旅游公司,去找到这个KK,然后——”李顺手掌往下一劈:“咔嚓——把这兔崽子给我做了……妈的,瞎了狗眼了,敢在网上沟引我的女人,我要让他付出最沉重的代价,我要让他知道在网上不是那个女人都可以随便沟引的。我李顺的女人,不管老子怎么样,不管老子要不要,谁也甭想得到,谁敢打我女人的主意,他就是我李顺不共戴天的敌人,就必须得死——” 李顺的眼里杀气十足,口气十分狠。 我心里不由打了个寒颤。 “这个KK,应该是很好找的,范围就在那四海旅游公司之内,一般旅游该公司大厅里都张贴着员工的姓名和照片,去到装作客人的样子,随意一浏览,基本就能判断出来。不外乎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这兔崽子的名字是两个字,姓和名都是K开头的,还有一种是这兔崽子姓名是三个字,后面的名开头字母带有K。” 我怔怔地看着李顺。 “你没听明白?”李顺看着我。 我没说话,心里突然觉得这事很荒谬可笑,却又笑不出来。 “我给你打个比方,比如LS,可以代表我李顺,还可以代表白老三,这***名老三也是LS开头的字母……这回你该明白了吧?” 我点点头:“嗯……明白了……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要是这KK就是代表了网名呢?”我说。 “看来你也是不经常在网上聊天的,你也不懂这玩意儿,这不可能。你要这样分析,他们已经聊到很深的程度了,到了这个程度,他们一定都彼此知道对方的真实姓名了,既然知道了对方的真实姓名,还称呼那鸟网名干嘛?那鸟网名有什么好称呼的,当然是真实的名字称呼起来热乎。”李顺武断地说。 李顺看来对网聊是个彻底的菜鸟,无知所以无畏,自以为分析地很正确。 “那……你没到秋总的电脑里去查查聊天记录?”我说。 “操——我怎么查?她有设的密码,我又不会摆弄电脑那玩意儿,我就会开机关机在电脑上打游戏,连电脑打字我都不熟练……再说,她要是将那聊天记录删除了,我查个鸟啊……” “听说有一种软件,是可以破解密码进去的,即使聊天记录删除了,也可以复原的。”我说。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唯恐李顺查不出真相。 我觉得自己有些傻逼,但还是不由自主说了出来。 “哦……”李顺点点头:“还能这样……不过,我是不会操作的,只有你去操作这软件,可是,恐怕没机会,你总不能到秋桐家在哪里捣鼓吧,那会惊动她的……还有,秋桐的笔记本一般都是随身带着上下班的。” “哦……” “我今天安排人查了秋桐最近半年的通话记录,除了查到一个青岛海尔的座机之外,没有查到其他青岛的号码,这个海尔的座机号码,我知道,秋桐有个大学同学在青岛海尔工作,那是个女的,她们常联系…… “看来,他们目前还是只限于网上聊天,还没有发展到不可救药的地步,幸亏那天夏雨的话提醒了我,幸亏我发现地早,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但即使是这样,也不能便宜了青岛的那个小yin虫,这小子一定经常在网上花言巧语沟引良家妇女,干了不少坏事,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为民除害。 “这次先到青岛去查,查出来就省了去捣鼓什么软件查聊天记录了,直接干掉那小子,实在查不出来,或者如你所言那KK真的是什么网名或者昵称,那就再另作打算。” “那……我……明天就去?”我说。 “是的,我已经安排老秦给你买好机票了,上午10点20分的……明天你就去,正好利用放假的这两天时间。”李顺说:“怎么?你这两天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 “没有!” “没有就好!明天即刻动身!”李顺说。 我不做声了,我靠,李顺让我明天到青岛去查我自己,让我自己干掉自己,让我自己割掉自己的脑袋和**!这哪一出跟哪一出,什么鸟事啊! “此事绝对不能让秋桐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我相信秋桐是一定被这兔崽子给蛊惑欺骗了,秋桐在工作上看起来貌似做事很沉稳老练,但其实她内心单纯简单的很,她根本就不了解社会,根本就不懂社会,根本就不了解社会的复杂和险恶。”李顺又说:“做工作她行,混社会,她不行,被人骗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我点燃一支烟,默默地吸着。 “没想到啊,没想到……秋桐竟然敢背着我搞这么大的动静,我们家对她恩重如山,没有一点对不起她的地方,结果,她不但不全心全意想着如何报恩,反而私下琢磨着给我戴绿帽子……她太让我失望了。” 李顺有些伤感,还有些愤懑,狠狠吸了一口烟,咬牙切齿地说:“等处理完了青岛那个小yin虫,我再给她慢慢算账,我要让她知道给我戴绿帽子的严重后果……我要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我要让她知道,做我们李家的儿媳妇,是必须要守规矩的。” 听李顺如此说,我的心里有些惊悚。 从金银岛回来,我在宿舍里有些心神不定地来回走着。 李顺聪明而又愚蠢,他能翻出秋桐的随笔记录,能分析出青岛和四海旅游,能分析出是网聊,能想到去查秋桐的电话通话记录,却没有搞清楚这KK到底代表了什么,却不知道那个KK就在星海,就在他身边,他让我去青岛去查这个KK,让我去做了这个KK,我怎么去查,怎么去做?难道我挥刀自残,割下自己的柱子哥送给李顺,然后告诉李顺那个KK其实是我? 不,绝对不能,没了柱子哥,我还怎么做男人?告诉李顺真相,我必将死无葬身之地!不仅是我,甚至还会连累我周围的人,包括我的父母海珠,甚至包括秋桐!我整天和秋桐在一起,一旦我坦白了,李顺就绝对不会相信那绿帽子还没给他戴上了,他必定就知道我和秋桐已经有了那种关系了! 不,绝对不能!绝对不能告诉李顺真相!绝对不能割下我的柱子哥! 可是,我又要如何完成李顺交代给我的任务呢?我到青岛四海旅游去找什么**KK呢?我如何给李顺复命呢? 越想越心里六神无主,越觉得不可思议,越觉得荒唐滑稽,却又不时感到心惊胆战。 第二天上午9点,我到了机场,办完登机手续,过安检,进了候机大厅。 正往登机口走着,突然背后有人我叫我。 “哎,易克——二爷,他二爷,二大爷——” 光听这称呼,不用听声音,不用回头看,我就知道是夏雨。 但是我还是停下,回头。 老黎和夏雨正在我身后走过来,夏雨蹦蹦跳跳的冲我挥手。 老黎边走边对夏雨说:“死丫头,怎么称呼易克呢?” “你不是说易克非要和你论平辈吗,那我不就叫二爷了?”夏雨振振有词地说。 老黎一怔,接着哈哈大笑起来:“鬼丫头——你真会钻空子。” 说话间,他们走到我跟前。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我说。 “我要去省城看望老朋友……小妮子不放心我自己出行,怕我迷路,非要跟着我一起去。”老黎看着我:“你这是要去哪里?” “去青岛办点事!”我说。 此时,我当然不知道老黎去省城看望的老朋友是谁。 “哦……”老黎点点头。 “去青岛啊……嘎——早知道……早知道让夏季老兄陪老爸去省城,我跟你去青岛玩啊,青岛很好玩啊……”夏雨满脸遗憾。 “我不是去玩的,我是去办事!”我忙说。 “小易去办事,你跟着瞎捣鼓什么,老老实实跟我去省城!”老黎瞪了夏雨一眼。 夏雨嘴巴一撅:“哼,我去卫生间。” 说着,夏雨跑了。 老黎看着我:“昨天吃饭的时候有句话当着大家的面我没说。” 我看着老黎,不知他要说什么。 “这次去迪拜,我和海珠闲聊过几次。感觉得出,海珠确实是个好闺女。”老黎说。 我静静地看着老黎。 “夏雨这孩子……不懂事,唉……”老黎说着,叹了口气。 我深深呼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人生,说白了,其实就是站在烦恼里仰望幸福。”老黎又说,意味深长地目光看着我。 我的心一动,是的,老黎说的对,人生就是站在烦恼里仰望幸福,有的人本来很幸福,看起来却很烦恼;有的人本来该烦恼,看起来却很幸福。活得糊涂的人,容易幸福;活得清醒的人,容易烦恼。因为清醒的人看得太真切,一较真儿,生活中便烦恼遍地;而糊涂的人,计较得少,虽然活得简单粗糙,却因此觅得了人生的大境界。 如此说来,人生的烦恼是自找的。不是烦恼离不开你,而是你撇不下它。其实,或许,每个人都是幸福的。只是,你的幸福,常常在别人眼里。 “我知道,或许你的心里很苦。其实,小易,我想和你说,人这辈子,要在苦难中学会快乐。”老黎说:“人,要学会接受苦而远离苦,而离苦本身就是一种乐。这种快乐并不是吃饱喝足、接受感官刺激或麻醉后所感觉到的快乐,而是让我们放下一切负担,并且从这些刺激中得到解脱的快乐。” 我怔怔地看着老黎,琢磨着他的话。 第912章阿来对我下杀手 一会儿,夏雨回来了。 我定定神:“你们几号登机口?” “8号!”夏雨说:“你呢?” “我28号!”我说。 “那我们走吧,我们在楼下。”老黎说着,冲我点点头,然后和夏雨先走了。 我看着他们父女俩下楼,然后去了登机口。 在登机口等了会,机场广播里通知:青岛正在下大雪,飞往青岛的航班要延误,延误到几时起飞,等候通知,看那边的天气情况。 没办法,我只有等。 这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 到中午的时候,接到李顺的电话:“到了没?” “青岛那边大雪,没法起飞,正在等!”我说。 “操——”李顺接着挂了电话。 一会儿,李顺又打电话过来:“青岛那边的酒店已经给你订好了,就在海边的皇冠大酒店!” “哦……” 青岛皇冠大酒店是小亲茹以前工作过的地方,也是我和秋桐住过的地方。 我继续等,一直等到下午5点才起飞,到达青岛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从流亭机场打车,直接入住青岛皇冠大酒店。 吃过饭,无所事事,看电视。 看到9点多,有些烦闷,决定到酒店附近的海边去走走。 刚下过一场大雪,美丽的岛城分外静谧,海边风很大,没有什么人,路灯照射下的雪地,分外白。远处,是一眼望不到边的黑暗,我知道,在那黑暗深处,是无边无际的大海。 沿着海边漫无目的地走着,任凭冷飕飕的寒风吹打着我的脸和脖子。 停下来,我蹲在地上开始摆弄雪,滚了几个不大的雪团。 正自娱自乐着,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踏雪的脚步声。 我站起来,回头一看,是阿来。 他怎么到这里来了?我心里有些意外。 我看着阿来,阿来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站住,冲我呲牙一笑:“易克,没想到吧,我们会在这里见面!” “你怎么也来这里了?”我说。 “因为你来这里了,所以我就来了。”阿来说。 “你怎么知道我来青岛的?”我说,边警惕地注视着阿来的一举一动。 “我怎么知道的……哈哈,你以为这很难吗?”阿来说:“为了这次跟着你来青岛,我可是专门向白老板请了2天假哦……”听阿来这话的意思,似乎他来青岛不是受白老三的委派。 我不由心里感到困惑。 “你跟我到青岛来干嘛?”我说。 “干掉你!”阿来阴森森地说。 “干掉我?”我有些意外。 “是的——” “白老三给你下的命令?”我说。 “错——”阿来说。 “为什么跑到青岛来干掉我?在星海岂不是更方便?”我说。 “嘿嘿……”阿来阴阴地笑了下:“星海是个鱼龙混杂的是非之地,在那里干掉你,岂不是会惹来很大的麻烦,会容易暴露……在这里,多好,神不知鬼不觉。” “为什么要干掉我?”我说。 “我干掉你,不需要理由!”阿来晃动着脖子,转悠着眼珠。 我看着阿来:“你以为你能有足够的把握干掉我吗?” 阿来笑起来:“你以为你能打过我吗?” 我想了想:“可能。够呛。” “什么够呛?你小子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阿来说。 “嗯……也许。”我说。 “也许个屁!根本就不能!”阿来说。 “好吧,不能!”我叹了口气。 “那你还废话……过来受死吧……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阿来说着,慢慢拉开架势,准备向我出手。 我知道,我的确是打不过阿来的。但即使明知打不过,也不能束手就擒等死,好歹要搏一搏。学学李云龙的亮剑精神吧。 妈的,这会儿,不学也不行了。 我拉开架势,接着就率先向阿来出手。 我们立时就打在一起,双方出手都很狠,又都很小心。 十几个会合过后,我踢中了阿来的胸部几次,但我的头部也被阿来狠狠的拳头击中了几次。 双方互有胜负,但我似乎受伤要重一些,头阵阵裂疼,眼前有些恍惚摇摆。 几十个会合过后,大家都开始喘粗气。 又摆好姿势,准备向对方发起新的进攻。 这时,一阵狂风吹来,卷起满地的雪花飞舞着—— 我突然飞起一脚,踢起地上的一个雪团,雪团直接飞向阿来的面部,我接着顺势一个转身,腾空跃起,另一只脚狠狠踢向阿来的头部—— 阿来被雪团迷住了眼睛,猝不及防,被我重重踢倒在地。 我刚要再接再励上去制服阿来,阿来突然伸手从雪地里摸索着,似乎他碰巧摸到了什么东西。 接着,阿来突然翻身,手里突然就多了一根铁棍,冲我的腿部狠狠扫来—— 我来不及后退,小腿正好被他的铁棍打中,一阵剧痛,我不由自主就“噗通——”倒在了雪地上。 还没来得及起来,阿来已经用膝盖牢牢顶住了我的胸部,双手握住铁棍的两端,铁棍压在了我的喉咙部位。 我的喉咙一阵疼痛,脖子感到窒息,腿部给铁棍击中,使不出力气。我知道,只要阿来手里的铁棍用力往下一压,我就会断气 我的眼一闭,完了,我靠,妈的,老子没打过阿来,要在青岛丧命于他手下了! 阿来却并没有马上就下杀手,我听到他发出阴涔涔的笑:“易克,怎么样?你不是我的对手吧,天助我也,让老子正好捡到了这根铁棍……我刚才说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我睁开眼,看着阿来得意的神色。 “阿来,你想让我怎么个死法?”我挣扎着发出嘶哑的声音。 “怎么个死法?”阿来说:“我待会儿用铁棍压断你的脖子,然后,我会为你实行海葬,我把你拖到海里远离岸边的冰上,用铁棍凿个冰窟,让你沉尸海底。” 妈的,阿来追随我而来,我要追随四大金刚而去! 阿来说完,接着双手用力,又压住我的脖子,我几乎就喘不过气来。 “易克,看你是快要死的人了,我就让你死个明白,不让你做冤死鬼!”阿来又停住,似乎觉得现在我已经失去反击的机会和能力死定了,晃动着脑袋,凑近我的脸,压低嗓门:“现在,我可以告诉干掉你的真正原因。” 奶奶个笔,这也是老子临死不能瞑目的原因所在。 我努力使劲呼吸着,看着阿来。 “可能你还不了解我这个人,我阿来做事向来六亲不认,我只认钱……在钱面前,亲娘老子也不行。”阿来说:“老子在泰国是职业杀手,在我手下死的人没有一个和我是有怨仇的,老子只要拿钱,叫杀谁就杀谁,从来不皱眉头……只是因为又一次失了手,又不想给雇主还钱,得罪了人家,老子没办法才跑到了国内,投奔到白老板手下,为什么我要投奔他,因为他能给我钱啊…… “老子这辈子就是为钱而生的。老子本想在白老板手下安安稳稳狂赚几笔钱,可是没想到最近他偷税漏税的事情爆发,元气大伤,家底子快得瑟光了,为了节约开始,他竟然开始给手下的兄弟们减工资,当然也包括我……老子现在的收入比以前少了一半多,操——老子跟他干,图的就是钱,没钱老子还干什么。” 阿来愤愤不平地说着,压住我脖子的铁棍稍微有些放松。 我看着阿来,装作认真听的样子,暗中开始调匀呼吸,慢慢积蓄能量。 “慢慢我了解到李顺是个出手大方的人,你跟着他,想必他也给你不少钱……这次李顺重创了白老板,他俩是死对头,想必以后会拼个你死我活。”阿来继续说:“这人啊,都是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既然白老板要克扣我的钱,既然李顺如此仗义疏财,那我为什么要死守着白老板不放手呢,李顺和白老板斗,斗的是什么?一是财力,二是人,谁的财力雄厚,谁的人兵强马壮,谁就会占上风……所以,我想,我要是投奔李顺,他应该是不会拒绝我的,他想必是知道我的功夫的…… “但是,我要投奔李顺,要想得到他的重用,我就必须要除掉他身边对我有竞争力的人,唯有这样,我才能成为李顺最倚重的助手,才能得到他的大力重用。而你,是李顺最得力的助手之一,是他最倚重的人,也是对我得到李顺的重用威胁最大的人,有你在,即使我投奔了李顺,他也不会重用我…… “所以,自从白老板给我们减薪,自从我那天见了李顺,动了投奔他的念头,自然,我就开始琢磨起你来了。我要想成为李顺独一无二的不可缺少的干将,我要让他无法离开我,首先就必须要干掉你。干掉了你,李顺必须得依靠我来给他打江山,自然,他也不会亏待我……自然,老子就能发财…… “但是,我要干掉你,必须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特别是李顺,所以,我不能在星海下手,那会容易暴露,所以,我要在千里之外的青岛让你完蛋,我要让你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等李顺失去了你这根台柱子,我向他示好,他自然是会十分乐意求之不得的。” 想不到,看起来头脑简单的阿来竟然有如此重的心机,我以前把他看轻了。 第913生死关头 阿来继续说:“基于此,我一直就琢磨着怎么搞掉你,这次机会终于被我抓住了……至于我是怎么知道你到青岛来的……很简单,因为自从白老板遭受李顺的重创后,就开始加强了对你们的戒备和监控,今天上午我从白老板的手下人那里无意中知道你今天要到青岛来!所以,就瞒着白老板追随你来了……当然,星海飞青岛的航班很多,我和你不是一个航班……” “白老三的手下又如何知道我到青岛的呢?”我挣扎着问了一句。 “就凭白老板和雷书记的关系,就凭雷书记和公安局的关系,你只要用身份证出动,你以为能查不出来你的动向?”阿来说。 我明白了阿来的意思,白老三现在开始加强对李顺和我的监控了,他开始借助雷正的关系通过公安局的技侦手段来监视我和李顺了。我坐飞机出动需要身份证,自然是能查出来我的去向的。 但是,白老三未必能查出李顺的动向,因为李顺现在至少有2套合法的身份证,他平时坐飞机住宿不会用自己的原始身份证的,他必定会用其他的。 “好了,你现在可以做个明白的死鬼了……老子不和你罗嗦了。”阿来说着,双手又要开始发力。 正在这时,我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阿来停住了手,听着我的手机响。 “你让我接个电话。”我说:“老子临死前接个电话!” “做梦吧你,接个屁!”阿来说,接着又要开始发力。 突然,远处传来喊声:“易克,兔崽子,你不在房间里呆着,跑哪里去了——” 这是李顺的声音。 鬼使神差,李顺竟然突然出现在这里。 听声音,李顺似乎正在往我们这边走,边走边大喊大叫。 “易克——易克——” 阿来显然听出了李顺的声音,身体不由一颤,两手略微一松。 我抓住他放松的一瞬,伸手死死握住他手里的铁棍,用力往上托。 阿来回过神,恶狠狠地瞪着我,脸上有些紧张的表情,用力往下压。 我使劲往上托,边大喊了一声:“我在这里——” 我这一喊,阿来有些慌了,他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我,自然是不能让李顺知道的,不然,他怎么去投奔李顺呢! 眼看李顺就要走过来,眼看他要将我干掉的目的难以得逞,他突然猛地一松手,接着一个贴地打滚,在雪地上滚了几圈,直接滑到了雪坡下的海边黑暗处…… 我忙翻身起来,看到阿来的身影沿着黑暗的海岸线一溜烟快速移动,很快消失在了黑暗里…… 我想追赶他,刚一动,腿部疼得厉害,于是慢慢站了起来。 “我在这里——”我冲李顺喊了一句。 “操——你果然在这里!我就知道你不在房间里会到海边来散步。”李顺看到我,冲我走过来,边咧嘴大笑。 我站稳,看着李顺走近。 李顺嘴里一股酒气,似乎刚喝完酒。 “日——我刚才怎么就没看到你呢?”李顺说。 废话,我刚才倒在雪地上,李顺当然没看到我。 “我刚才坐在地上的!”我说。 “哦……”李顺的身体摇晃了一下,看着我:“靠,大冷天的,你坐在雪地上干嘛?” “不小心一脚踩空了,把腿碰伤了。”我说。 “哦……严重不?”李顺关心地说。 “不要紧。”我轻微活动了下双腿,似乎没伤着骨头,幸亏冬天穿得厚,幸亏阿来的铁棍打在了我的腿肚子的肌肉上。 “哦……那就好!”李顺呼了一口气。 “你……你怎么来了?”我呆呆地看着李顺。 此时,我心里已经决定,暂时不告诉李顺今晚阿来要干掉我的事情,一来我担心李顺冲动之下会做出鲁莽的举动,二来,我觉得现在告诉他似乎不是最佳的时机。 “嘿嘿,我担心你找到那个KK,你打不过他,我来给你帮忙。”李顺嘿嘿一笑。 李顺显然在撒谎,他应该是不信任我,或者他临时改变主意,想亲手干掉那个KK,或者,还有其他原因。 反正李顺做事从来不安规矩出牌,从来都是亦真亦假神出鬼没,他干出任何反常的事情来都不足为奇。我也不想费心去琢磨了。 但无论是什么原因,都不会是担心我打不过那个KK。操,我自己和自己打,日本人,有什么打不过的。 “我白天越想越觉得不放心,所以,我又让老秦给我买了另一个航班的机票,接着就飞来了……到了之后,我也住进了皇冠大酒店,房间和你的挨着……我去你房间敲门,没人……我以为你出去吃饭了,我就先自己找了个地方吃饭,喝了半斤白酒,然后回到酒店,你还没回来……操,我想你一定在海边看雪景,我就找出来了,边走边喊,果然就找到你了。”李顺絮絮叨叨地说着,又看看我的腿:“哎——你怎么那么不小心,怎么踩空了……操——” “雪把台阶盖住了,我没注意到……滑下去了。”我说。 “哦……那……回酒店吧……好好休息下。”李顺说。 我缓缓挪动脚步,我们一起回了酒店。 我知道,李顺一出现,阿来是不会来找我麻烦了。 恐怕他现在最担心的是我告诉李顺他想干掉我的事,那他的如意算盘就落空了。 我脑子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我要让阿来知道我没有将此事告诉李顺。 回到酒店,到了房间门口,我打开门,转身进去,李顺跟着也要进来。 我回身看着李顺,堵住门口:“时候不早了,我想早休息了,李老板还有事吗?” 李顺怔了下,说:“没事啊……我……我想到你房间坐会的……我给你按摩按摩碰伤的地方。” “谢谢李老板的关心,我是皮肉伤,没事的……不用了,你也早休息吧,我累了。”我说。 “哦……哦……”李顺眼里露出失落的神情,接着就走了。 我关上门,然后脱衣,放水,在池子里跑了个温水澡。 和阿来打斗了半天,浑身酸疼,泡了好久,感觉好了些。 然后,我睡觉。 第二天醒来,感觉身体好多了。 和李顺一起吃过早饭,然后打车直奔四海国际旅行社。 李顺要亲自和我一起去找KK算账,要割下KK的脑袋和**。 旅行社节假日都是不休息的,节假日是旅游部门的旺季。 去的路上,李顺开始安排具体实施计划。 “我们去到后,要装作是客人的样子,然后看他们大厅里挂的员工名牌,确定之后,就找这个人,就说有一笔大的旅游业务要和他谈,然后把他约出来,带到没人的地方,然后就——”李顺住了嘴,看看前面的出租车驾驶员,接着冲我做了一个咔嚓的手势。 我点点头:“好——” “既然我来了,你就不需要动手了,就跟着我打下手就是……”李顺说:“我准备和他决斗。” “决斗?”我说。 “嗯……”李顺认真地点点头。 “你用什么决斗?”我说。 “对啊,没决斗的家伙啊,我靠——”李顺沮丧地摇摇头,然后说:“不对,我不能和决斗,那太抬举他了,我凭什么和他决斗啊,我靠,我是正房,他兔崽子连偏房都不是,他怎么能有资格和我决斗呢。” 我心里哭笑不得。 很快到了四海国际旅行社,我和李顺下车,装作客人的样子,走了进去。 节假日客人还挺多的,人来人往,挺热闹。 我和李顺找了个沙发坐下,接着就有人过来招呼,送来两杯水,然后将旅游线路的宣传册递给我们。 “二位先生,你们打算到哪里旅游呢,计划几日游呢?”接待人员热情地说。 “我们先自己看看,你去忙——”李顺说。 “好的,那你们慢慢看,有事招呼我就行!”接待的业务员到一边去忙了。 我和李顺开始大量着周围。 接待室旁边就是开放式的业务部,我一眼就看到那个和我保持过联系的业务经理正在里面接电话,一个挺清秀的女孩子。 我知道是她,那次秋桐来这里找客客,我就是在门外打了她的电话让她去过问秋桐才让秋桐局促离开的。 但是她不知道我是谁,她只知道星海有个人给她联系业务让她把提成打到星海孤儿院的账户上,她根本不知道我长得什么样子。 然后,我看到李顺的目光盯住了后面的墙,墙壁上有一个框框,是考勤栏,里面贴着各部室工作人员的名字,但是很遗憾,没有照片。 接着,李顺站起来,冲我打个手势,指了指那考勤簿,然后走过去,站在那里看起来。 我也走过去,站在旁边装作在看的样子,实际上我什么都没看进去。 看了半天,李顺的手突然指了指一个名字,低声说:“所有的人名里面,这是唯一一个附和的。” 我一看:孔昆! “姓附和,名也附和!”李顺又说了一句。 “哦……”我看了看这个孔昆,业务部的。 “业务部的,做业务的都是老油条,滑头,都很花,错不了!”李顺嘟哝了一句,接着转身,看着业务部那边。 “来,跟我过来!”李顺说着,大步向业务部走去。 我跟上去。 此时,那个女业务经理已经接完了电话,正在低头整理着什么。 李顺走进业务部,站到那女业务经理身边,看都不看她一眼,眼睛盯住角落里有男业务员的地方,眼珠子滴溜溜转悠。 “先生,请问有事吗?”那女业务经理抬起头,看看李顺,又看看我,友好地问。 她做梦也想不到我就是那个给她联系海尔集团旅游业务的神秘人。 “没你什么事,该干嘛干嘛去!”李顺没有看她,眼睛还是盯住那几个男业务员,面无表情地说。 她很奇怪地看了我们一眼,接着又低头继续去忙乎了。 我站在李顺身边,不知道李顺下一步要作何打算。 “孔昆——”李顺突然叫了一声。 正文 847.是美女经理 “哎——”身边的女业务经理突然抬起头来答应,那几个男业务员一个抬头的都没有。 原来孔昆是个女的,就是我给联系业务的这个女的。 操,真巧! 李顺一愣,低头看着身边这个女业务经理,眼睛睁大了:“你……你是孔昆?” “是啊,我就是孔昆啊,是这里的业务经理,原来二位先生是来找我的啊!”孔昆笑着站起来,拉过两把椅子:“来,二位请坐——” 李顺一屁股坐下,我也坐下。 “你——你怎么会是孔昆?”李顺吃吃地说。 “我……我爸妈给我起名叫孔昆啊……怎么?这名字叫的不对吗?”孔昆看着李顺,有些不解。 “你……你是女的?”李顺说。 “是啊,怎么了啊?”孔昆更加困惑不解了,睁大眼睛看着李顺。 李顺脸上带着意外的表情,眼珠子转了几圈,勉强笑了下:“哦,没怎么,没怎么。”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孔昆说:“是不是有业务啊?” “嗯,是有业务,有一笔大业务。”李顺木然点点头。 “好啊,欢迎,呵呵……”孔昆说。 “那个……孔经理,在谈业务之前,我先问你几个外话,闲聊的话。”李顺说。 “好,木有问题!请问——”孔昆利索地说。 “那个……你和星海那边,有业务联系吗?”李顺说。 “有啊,不过,其实说有也不对,是我认识一个星海的未曾谋面的朋友,他人可好了,给我介绍了青岛这边海尔集团的旅游业务,业务量还不小呢……哎——真想见见他啊,要当面好好感谢他的。” “哦……青岛海尔。”李顺重复了一句。 “是啊……估计他是和青岛海尔那边有很好的同学或者朋友。” “哦……”李顺的脸色开始变得有些难看,接着努力又笑了下:“孔经理,你这名字挺好听的啊……孔昆,真不错。” “呵呵……”孔昆开心地笑起来:“谢谢您的夸奖,其实您可以不用叫我孔经理的,您就叫我孔昆好了,当然,我的朋友们都习惯叫我昆昆,我在扣扣里和朋友聊天,大家都称呼我昆昆呢,还有直接来点省事的,直接打英文字母KK。” “kk?”李顺复述了一遍,突然轻轻舒了一口气,眉头展开,似乎放心了,原来KK是个女的,不是男的。 但突然,李顺的脸色又变得苍白,苍白的有些可怕,苍白里带着震惊和意外,似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证实了什么。 接着,李顺突然站起来,语气短促地说:“我今天还有事,业务先不谈了,改天再说!” 说完,李顺拔腿就走。 我也跟着站起来往外走。 “哎——二位先生,我还没给你们留下联系方式呢……”孔昆在身后叫着。 李顺大步走出四海国际旅行社,沿着人行道径自往前走。 我跟在后面。 走了半天,李顺突然停住脚步,两手抱住脑袋,仰天长叹,发出一声悲戚悲凉凄然的长啸:“苍天啊——大地啊——作孽啊……” 我站在李顺身边,看着李顺抓狂的表情和动作。 没想到事情的结果竟然会是这样,一场天方夜谭般的闹剧,调查的结果,李顺显然认定这KK是孔昆。 是的,他没有理由不信,一切都是那么巧合,星海好友,未曾谋面,海尔集团,扣扣称呼,名字开头字母…… 唯一出乎李顺意料的,这孔昆竟然是个女孩子。 由此,李顺完全可以得出结论秋桐和孔昆是什么样的关系。 当然,李顺也就不能割下她的脑袋,更谈不上割下**,她根本就没有**。 这是一场滑稽而又离奇的闹剧,我终于得以解脱,李顺似乎也得到了某种意义的解脱,似乎认为这样就不算秋桐给他戴了绿帽子,但李顺却又感到无比震惊,为自己此行青岛的这个发现。 “怪不得……怪不得她对我一直如此冷漠……原来……原来她根本就不喜欢男人。”李顺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几分安慰,又带着几分悲哀和凄然。 我想笑,却笑不出。 李顺想哭,也哭不出,他似乎哭笑不得。 “难道,这是报应?是老天对我的报应?”李顺呆呆地看着我。 我没有说话。 李顺突然又仰脸大笑起来,笑得十分凄冷和怆然。 “哈哈,报应啊,报应……我李顺的未婚妻竟然是一个不喜欢男人的女人……我竟然一直就毫不知觉……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待我,也要这样对待她,为什么我们都是这样的命运……为什么我们一对这样的人竟然会。”说到这里,李顺停了下来,几乎悲怆地歇斯底里地狂笑着。 我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看着李顺狂笑。 半天,李顺笑完,怔怔地仰脸看着天空发呆。 “你认定就是这个人了?”我说。 “废话,当然就是她,她毫无疑问就是KK。”李顺漠然道。 “可是,她是个女的。”我说。 “女的怎么了?女的又怎么样?”李顺看着我。 “没怎么,那……还要不要去采取行动?”我说。 “行动个屁?”李顺骂了一声,然后两眼死死盯住我:“此事你知我知,不准再让任何人知道,不准在秋桐面前透露丝毫我们来过青岛的消息。同时,这个孔昆,这个KK……今后,也不准再来找她,就当……就当我们从来就不知道这事,就当我们从来就没见过这个孔昆。既然……既然她们这样……那就……那就由她们去吧,不要管她们了。” 我点点头:“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个屁!”李顺一瞪眼:“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取向,每个人的性取向都必须要得到尊重。这是最基本的人权,你懂不懂什么叫人权?” “哦……” “不管她们怎么样子,其实都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精神上的游戏而已,虚拟空间的游戏而已,现实里,秋桐还是我的未婚妻,她还是要嫁给我的,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有这个大前提,就够了……我想,我还是要尊重她精神上的选择的…… “孔昆是个女孩子,而且看起来还是个正经女孩,即使……即使她们见了面,那又怎么样?那又会怎么样?即使……那样……那也不算是对我的背叛,也不算是给我戴绿帽子,反正孔昆不是男人……也不会有任何人笑话我奚落我……”李顺又说。 李顺的一番逻辑让我感到晕头晕脑。 “你是不是觉得很滑稽很可笑很不可思议?”李顺看着我。 我点点头。 “这很正常,可以理解……没什么滑稽可笑不可思议的。”李顺这会儿似乎已经想通了已经开始接受自以为的这个现实了,平静地说:“事情既然已经如此,就随他们去吧,我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就当这回事,从来就没有发生过。回到星海,秋桐还是我的未婚妻,还是小雪的妈妈。我不想出任何纰漏打乱目前的生活秩序。” “那……回头还弄软件查秋总的电脑扣扣聊天记录不?”我说。 “查个鬼啊……有什么好查的。”李顺说:“事情既然是这样的,我反倒放心了,我的后院是绝对不会失火了。她不爱我不要紧,这没什么,反正她是必须要嫁给我的,必须要做我们李家的儿媳的,过程不重要,我只要结果,实质无所谓,我只要这个名分,只要不让我丢人,只要不让老爷子老太太丢脸,那一切都无所谓。” “哦……” “你……你知道了这些,你听了我这些话,你是不是很瞧不起我,瞧不起秋桐?”李顺说。 “没有。”我摇摇头。 “此事,你不准向外人走漏任何风声,这是最高度的机密,知道不?”李顺又说。 “知道!” “唉——”李顺长叹一声:“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没先到,竟然发生在了我的身上,我原以为只有像我李顺这样的人会叛变革命,没想到……” “叛变革命?你怎么叛变革命了?”我有些听不懂李顺的话。 李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接着说:“听不懂就算鸟完,那么好奇干嘛?” 我不说了,怔怔地看着李顺,他是那么地自以为是,那么地信以为真,那么地自信,那么地诡秘。 “这事就这样了……不提了,不谈了,就当一切从来就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李顺看着我说:“走吧,我们走吧。” 没想到这次KK风波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我心里不由感到几分轻松,幸亏李顺赶过来了,不然,昨晚我指定死在了阿来的手里,不然,我今天还真的无法处理,更无法回去给他交代。 从某种意义上,李顺的这次出现,救了我的命,同时也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难题,我终于不用割下自己的脑袋和**了。 “现在就回酒店退房,去机场回星海?”我说,仰脸看看雪后清澈的蓝天,蓝天上,阳光明媚。 李顺摇摇头:“等等再走。” “干嘛?”我说。 “你带我去看看当初你和秋桐发现小雪的地方。”李顺说。 我点点头:”嗯……” 我和李顺打车去了当初我和秋桐发现小雪和老爷爷夜宿的路边。 下车后,李顺站在那里,看看周围的大街,看看门前的布局,又看看天空…… “再详细告诉我一遍那晚的情景。”李顺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于是将那晚发现小雪和老爷爷的情景详细描述了一遍。 李顺坐在当初小雪和老爷爷夜宿的台阶上,点燃一颗烟,表情十分安静地听我说,边默默地吸烟。 听我说完,李顺没有做声,低头看着地面,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半天,李顺站起来,看看周围,突然冲一家饭店走去,边说:“跟我来——” 第915章两个活物 走进饭店,李顺点了8个菜,然后对服务员说:“马上给我做,我要打包带走!” “好的,先生,请稍等!” 然后李顺看着酒店的柜台,手一指:“给我拿两瓶茅台——” 半小时后,酒菜备齐,打好了包,我提着,李顺和我出了酒店。 “带我去老爷爷埋葬的墓地!”李顺说。 我们于是打车又直奔墓地,在接近墓地附近时,李顺让出租车停下,下车买了一大包火纸。 然后,到了墓地,我和李顺下车,直接进去。 这是一片不太大的坡地,雪后显得十分安静和宁静,周围是依旧苍翠的青松。偏是这样一个不起眼的所在,蕴藏着精灵鬼怪之气,天地日月之精华,阳世的清朗明丽与冥界的炫惑幽昧此消彼长,日夜交替。老人在这里作古而去,新人又陆陆续续添加进来。 我和李顺踏雪行走在墓地里,周围除了一排排的墓碑,就只有我们两个活物。 到了老爷爷的墓前,我停止:“这就是。” 李顺看了看,然后弯腰捡起旁边的一根松枝,扫去墓前的积雪,然后接过我手里的酒菜,在墓前摆放好,接着又打开酒…… 然后,李顺将火纸点着…… 做这一切的时候,李顺没有让我帮忙,自己动手。 然后,李顺站在墓前,恭恭敬敬跪下,磕了三个头。 接着,李顺起身走到酒菜旁,用筷子在每一样菜里都夹起一点,扔到火里…… 然后,盘腿坐在墓前的石板上,倒了两杯酒,一杯放在墓前,一杯自己端着。 “老爷子……今天,我看你来了……我,你可能不认识我……可是,我认识你,我,叫李顺,是小雪的亲爹。”李顺的声音在旷野里听起来分外怆然。 我站在一边看着。 “老爷子,今天是2010年新年第三天,2010年……还有,这就快要过农历春季了……咱爷俩一起喝杯酒,我给你祝福新年……在地上,你受尽了人间的寒苦,在地下,你可以安享了……你安安稳稳在这里住着,我会每年来给你拜年的……来,咱爷俩先喝一杯……我敬你……”说着,李顺先干了一杯,接着把那杯酒端起来,缓缓倒在墓前。 然后,李顺又倒上酒,又端起酒杯。 “老爷子,我敬你第二杯酒,这第二杯酒,是我李顺专门敬你的,只代表我自己……老爷子你是个好人,你让我李家没有断后,你给我们李家做出了卓绝的贡献,我感谢你,我们全家都感谢你……来,咱干了——” 李顺又一饮而尽。 然后,李顺又倒了第三杯酒,举起酒杯。 “老爷子,这第三杯酒,是我代表我闺女小雪敬你的,老爷子,幸亏你救了小雪,你虽然没有给小雪丰厚的物质生活,可是,你给了小雪一个生命,是你让小雪在这个世界上活到了今天,此恩此情,永世难以报答……唉……老爷子,你没福气啊,你走的早啊,不然,我会把你当亲爹来奉养的。” 李顺的声音有些悲酸:“老爷子,你放心,小雪永远也不会忘记你的,这辈子孩子都会记得给了她生命的爷爷的……以后,每年,我都会带着孩子来给你扫墓给你送吃的喝的……这酒度数有些高,可是这是好酒啊,喝了可以御寒啊,今年冬天很冷,你喝了,就不会受冻了……来,我代小雪敬你一杯酒,咱再喝了。” 说完,李顺又干了,然后又将另一个杯子的酒缓缓倒在墓前。 接着,李顺又从口袋里摸出一盒中华烟,打开,将里面的烟都拿出来,一颗颗点着,整齐地放在墓前的石板上,然后自己拿起一颗,吸了两口:“老爷子,抽烟……这烟味道还不错……咱爷俩一起抽。” 李顺边抽烟边喃喃地自言自语着。 我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 等李顺抽完一支烟,他站起来,看看我。 “我们一起给老爷子告个别吧。” 我点点头。 我和李顺又一起给老爷子磕了三个头,然后,我们离去。 回酒店的路上,坐在出租车里,李顺沉默地看着窗外。 我也沉默着。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李顺突然冒出一句。 我看了他一眼。 “你说这话对不对?”李顺看着我。 “或许……有道理!或许……没道理!” “为什么?” “根据佛教的理论,人活在世界上是来受苦的,生老病死都不可避免。也许是好人在人世做了许多好事,所以就早日结束这人世的磨练,进入超脱六道轮回的境界,或者轮回到其他的道里继续修炼。” “屁话!还佛教理论……你怎么不搬出道教理论呢。”李顺不屑地说。 显然,他不认同我的观点。 我说:“道家对此也是有诠释的。” “说——” “道家认为,人是由三魂七魄组成的,其中七魄就是肉身,三魂是精神上的东西,是生命之本,是主要的。三魂又分为灵魂、生魂、觉魂,而灵魂是美好的,一个人的灵魂越高就说明的品德越好心地越善良;一个人好的思想也属于灵魂的范畴。 “生魂是生命之魂,觉魂是感觉之魂,判断一个人是否存活就看他是否还有生魂存在;所谓的植物人,就是灵魂和觉魂都没有了只剩下一条生魂,只有生命而没有感觉也没有思想,俗称活死人…… “人就是一个矛盾的复合体,当其灵魂多了其生魂或觉魂就会减少;当其生魂多了其灵魂或觉魂就不会多……也就是说,这三者之和是一个恒量,任何一方多了或少了势必导致剩下来的两个变少或变多。 “一个人品德越高心地越是善良说明其灵魂越多,这样其生魂或觉魂就会相对的少些,所以就会出现好人不长命现象;同样,一个人心地越坏品德越低其灵魂就越弱,其生魂或觉魂就会相对的多一些,因此就会出现坏人长命的现象。” “看不出,你对佛教道教还有点研究。”李顺沉思了一下,说:“如此,照你来说,要提倡大家都去做坏人不要做好人了?” “当然不是。我们的社会绝对不会提倡大家去做坏人而不做好人。我们不仅要做好人而且还要做一个长寿的好人,所以我们在做好人的同时也要加强自己的生存意识,也就是加强生魂。这样就不会出现好人不长命的现象。” “按照你的理论,生魂和灵魂都加强了,那觉魂岂不是要减弱了?”李顺说。 “没错,觉魂确实会减弱,但这影响不大,最多会让一个人感觉上反应较慢,感情上反应较迟钝而已,这无伤大雅。像孔繁森、郑培民……如果他们也能加强自己的生魂,或许直到现在他们还能造福社会。” “靠,连孔繁森都搬出来了。”李顺说:“如此说来,是不是做坏人就能长寿?” “不会!” “为什么?” “坏人就是灵魂低下的人,灵魂少了相对来说生魂或觉魂就会多一点,可以是生魂多也可以是觉魂多,而在现实生活中觉魂就是感官享乐,一个品德低下的人往往特别注意感官享乐也就是觉魂多了,生魂并没有增多,所以到头来坏人还是未必能长命,甚至因为觉魂太多而导致短命的也不在少数。” 李顺沉思了一会儿,说:“你说,我是坏人还是好人?” “这个,你要问你自己!” 李顺眨眨眼睛:“我怎么觉得自己不是好人呢?” 我没做声。 “看来,我是长命不了的了。”李顺叹了口气。 李顺的话让我的心一颤,不知怎么,似乎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时,开出租车的老师傅说了一句:“呵呵……二位的谈话挺有意思的……其实我觉得人生苦短,管他什么好人坏人,活得简单点,好好珍惜当下才是正事!” “老师傅这话倒是挺有味道。”李顺说。 “有一次我拉了一位北京来的客人,他讲了一段话,我觉得很值得品味……不知二位是否有兴趣听。”老师傅说。 “老师傅请讲——”李顺说。 我也不由来了兴趣,竖起耳朵听。 “那位客人是这样说的,”老师傅边开车边说:“一部高档手机,70%的功能是没用的;一款高档轿车,70%的速度是多余的;一幢豪华别墅,70%的面积是空闲的;一堆公务人员,70%是混饭吃的;一大堆社会活动,70%是无聊空虚的;一屋子衣物用品,70%是闲置没用的;一辈子挣钱再多,70%是留给别人花的……他的结论是:生活简单明了,享受人生守30%便好。” 我和李顺都凝神听着老师傅的话。 老师傅继续说:“那位客人又说:正处、副处,最后都不知落在何处;正局、副局,最后都是一样的结局;正部、副部,最后都在一起散步;总理、副总理,最后都是一个道理;主席、副主席,最后都会一样缺席。 “人生如赛场,上半场按学历、权力、职位、业绩、薪金比上升;下半场以血压、血脂、血糖、尿酸、胆固醇比下降。上半场顺势而为,听命;下半场事在人为,认命…… “所以啊,我奉劝两位老弟,人这辈子要上下兼顾,两场都要赢。没病也要体检,不渴也要喝水,再烦也要想通,有理也要让人,有权也要低调,不疲劳也要休息,不富也要知足,再忙也要锻炼。” 我不由点了点头。 李顺嘴巴微张,眼神发直。 老师傅继续说:“那位客人还给我打了一个很形象的比喻,说人的一生,好比乘坐北京地铁一号线:途径国贸,羡慕繁华;途径**,幻想权力,途径金融街,梦想发财;经过公主坟,遥想华丽家族;经过玉泉路,依然雄心勃勃……这时有个声音飘然入耳:乘客您好,八宝山快到了……” 听完老师傅的话,我和李顺都沉默了…… 回到酒店,我和李顺退房,然后直奔流亭机场,李顺已经安排老秦订好了我们俩的机票。 到了机场,李顺找了个座位坐下,让我去办登机牌。 李顺从身上摸出一张身份证递给我,我接过来一看,果然,这不是李顺本来的身份证。 “下一步,我安排老秦给你也弄一个……在对敌斗争环境日趋复杂的情况下,这很有必要。”李顺说。 我没有做声,排队去换登机牌。 还完登机牌,我和李顺正准备去安检。 刚站起来要走,李顺突然站住了,眼神直直地看着侧前方。 第916章我弄死你 顺着李顺的目光看去,我看到了阿来! 他正往办理登记手续的柜台走,似乎没看到我们。 “马尔戈壁,这***怎么在这里出现了?”李顺喃喃地说,声音有些意外。 我没说话,盯着阿来,他走路似乎有些不大硬朗,似乎和我给他造成的伤有关。 当然,我身上被他击打的伤也还没彻底恢复。 “去,把他给我拦住,叫过来,老子要会会这条白老三的狗——”李顺说着,一屁股又坐回去,翘起了二郎腿。 我直接冲阿来走过去。 阿来看到我,一愣,接着眼睛一斜,看到了坐在那里的李顺,李顺正仰脸看着天花板,似乎没看到阿来一样。 “李老板让你过去!”我说。 阿来脸上的神情有些紧张,打量了一下李顺,接着又看着我,脖子一梗:“怎么?向主子告我的状了,想联合在这里收拾我?告诉你,这里是机场,不是海边。” “少他妈废话,老子从来就没有打小报告的习惯!”我说。 “哦,你说什么?你……你没有告诉他昨晚的事情?”阿来说。 “是的——” “哈……”阿来发出一声怪笑:“易克,算你是条汉子,昨晚我差点就宰了你,你得感谢你的主子及时出现……没想到你没告诉李顺这事……我想知道,为什么?” 我说:“虽然昨晚你差点干掉我,但是,我还是觉得你也是条汉子……我不想把事情做绝。” “看不出你还是个大善人……还知道给我留后路……可惜,易克,你做善事找错人了,不管你如何给我留后路,只要你挡了我的财路,只要你对我构成威胁,那就只有对不起了……别说你是,就是我亲爹,我干掉他眼皮都不会眨一下……我是从来不知恩图报的。”阿来阴笑着说。 “你以为我没把事情做绝是为了你个龟孙子?你做梦去吧……阿来,我承认我现在打不过你,但是,我告诉你,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我们俩到底谁笑在最后。”我说。 “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这世界上好人早就在几百年前死光了,哪里还有什么好人……虽然我不知道你没有将此事告诉李顺安的究竟是什么心,但是,我不会怕你的,当然,我也不会怕李顺的……当然,我和李顺之间,机会合适的时候,我想还是能合作的……当然,看来今天是够呛了。” 我笑着说:“你昨晚告诉我的那些事,你不怕我告诉白老三?他要是知道你有二心。” 阿来呲牙一笑:“哈哈,我求之不得你去告诉他我有二心……第一,就凭你,你以为他会相信你的话?第二,你告诉他,说不定会提醒他更加重视我,然后我当然会告诉他说你们想拉拢我未成于是倒打一耙,说不定他知道了此事,还会给我恢复原来的待遇,甚至超过原来的待遇,那我岂不是快哉,那我岂不是就不用瞎倒腾换地方了?第三,即使,即使白老板信了你的话,你以为白老板手下那帮人,就凭他们,能制服得了我?你以为你的目的能达到?” 我笑了:“阿来,你还挺聪明,分析问题还挺有道道……不错,有进步!” 阿来看着我:“你在嘲笑我……” 我说:“没有,我在表扬你!” 阿来说:“昨晚我真后悔,不该和你啰嗦那么多,该干净利索地结果了你……” 我说:“后悔也晚了,没有卖后悔药的!” 阿来说:“不过,回去我寻思了下,有得必有失,幸亏我没有结果你,不然极有可能会被李顺发现……那样,我是得不偿失。” 我说:“看,我越表扬你你脑瓜子越聪明,看来,我又得表扬你了。” 阿来没有理会我的讥笑,看了一眼李顺那边,继续说:“但不管怎么样,你昨晚没死,你得感谢李顺,感谢他出现的及时。” 我说:“这就是吉人自有天相,天助我也,天不助你也。” 阿来说:“但是,下次,你未必就有这么运气了……只要你是我发财的障碍,我早晚要结果了你……” 我笑了:“阿来,下次你因为一定是你赢吗?” 阿来说:“当然……就你这样的,我弄死你不在话下。” 我说:“你以为你还能有下次的机会吗?” 阿来眼珠子滴溜溜看着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你这么聪明的人,还需要我提醒吗?” 阿来看了我几下,突然笑了,说:“当然,易克,或许你说的对,我未必有下次的机会,当然,我下次未必就一定要除掉你……你也是聪明人,只要你不妨碍我发财,我是不会非要和你过不去的…… “其实说实话,你的功夫还是不错的,妈的,我现在身上的伤还在疼,要制服你,委实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倒是挺赏识你这身功夫,结果了你,确实也有些可惜……我其实也是想和你和平共处的。” 我看了看李顺,他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似乎嫌我和阿来啰嗦地太久了,就说:“好了,李老板让你过去,你去不去?” “当然去——我怕谁!”阿来说着大摇大摆就冲李顺走了过去。 我跟了过去。 “李老板好——”阿来站在李顺面前,做出意外的神情:“好巧啊,正好在这里遇到你们。” 李顺坐在那里没动,看着阿来:“阿来,兔崽子,你跑到青岛来干嘛?” 阿来笑了下:“来闲逛。” 李顺眯缝着眼看着阿来:“闲逛……大冬天的,你倒是很有闲心。” 阿来说:“李老板想必也是来青岛散心的吧。” 李顺微微一笑:“老子散心不散心,和你有什么关系?” “是,李老板到哪里去,和我是没关系,我来青岛闲逛,也是和李老板没有关系!”阿来说。 “这是要去哪里?”李顺说。 “自然是回星海。”阿来说。 “哦,你猜我和易克是要去哪里?”李顺说。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李老板和易克也是要回星海!”阿来说。 “龟儿子,算你猜对了。”李顺说:“阿来,跟着白老板干,爽不爽?” 阿来说:“像我这样的,只要有口饭吃,只要能发财,跟着谁干都无所谓有饭吃,有财发,就是爽。” 李顺看着阿来,突然阴笑了下:“你就不怕爽死你个***?” 阿来说:“只有吃饭噎死的,没有被钱砸死的。” 李顺说:“钱是不是你爹?” 阿来说:“差不多。” 李顺说:“只要给你钱,你是不是连你爹都可以杀?” 阿来笑起来:“李老板把我看得很明白。” 李顺也笑起来:“阿来,你信不信,要是老子手里现在有把枪,直接就敢在这里结果了你!” 说着,李顺抬起手一笔画,做了个手枪的姿势,冲阿来的脑袋一指。 阿来说:“信,我知道李老板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这天底下的事,没有李老板不敢的!” 李顺哈哈大笑:“你在这里拍老子的马屁,要是白老三看到,恐怕心里会不舒服的哦……” 阿来说:“白老板看不到……当然,我想李老板也不会和白老板说起在这里遇见我的事情的。” “为什么呢?” “因为我刚才说了,李老板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操,英雄你马尔戈壁-----”李顺阴阳怪气地笑着说。 李顺骂阿来,阿来却也不生气,还是笑着:“李老板能骂我,说明李老板看到起我!我很荣幸!” “荣幸你奶奶个笔——滚吧,老子没话和你说了!”李顺一摆手。 “那好,既然李老板没别的事,那我就滚了!”阿来说着,冲李顺点了点头,然后又冲我笑了下,接着走了。 看着阿来去了办理登机手续的柜台,李顺站起来,看着我:“听出来没有,今天这小子和我讲话话里有话。” 我说:“没听出来——” “操——你给我装逼!”李顺说。 “真没听出来——” “继续装逼——”李顺瞪了我一眼,然后说:“走,安检去!” 安检完,我和李顺往登机口走,边走李顺边说:“阿来这种人,***,没有信仰,是最悲剧的一种人,不过也不能说他没信仰,他信仰钱啊……这样的人,最容易利用,但是也最容易失控……其实,真正可以信赖的,还是有金钱之外信仰的人,重情重义的人……这样的人,往往在最关键的时候才能看出其真正的价值。” 我说:“白老三现在经济基础不如之前了,正在搞增收节支,手下人的钱都减了不少。” “嗯,我知道……这***一方面减少手下人的工资,一方面还在继续招兵买马……当然,他也在疯狂地不择手段敛财。”李顺说:“三水集团的这个项目,我们基本搞定了,白老三没弄到手,这回,我看,好戏还在后面……他到宁州去撬我赌chang的墙角,老子在星海掘他工地的后院。” 我说:“项目细节都谈妥了?” “是的,建筑公司那边我安排的负责人和三水集团都谈好了,合同也签了,很快就开始调集机械和人员进入工地。”李顺说。 “哦……” “对了,我看三水集团这个夏雨,这小妮子,对你好像是情有独钟。”李顺说。 我看了李顺一眼,没说话。 “既然海珠和你已经分手了,既然你现在是光棍,我看,你下一步要和这个夏雨密切关系,要进一步加深来往。”李顺说。 “你这是命令还是任务?”我看着李顺。 正文 848.搞一搞 李顺呲牙一笑:“本来,这是个任务的……可是,现在,是个建议!” “为什么?” “本来,你要是考不上第一名,我是打算要你遵守给我承诺我让你干嘛就干嘛的,我是打算给你下个任务去和这个夏雨谈恋爱的,但是,没想到你还真争气,竟然就考了第一,如此,我也不好再给你下这个死命令了,毕竟,这是感情的事,我不好横加干涉,我总要给你一点尊重的…… “但是,我还是建议,强烈建议你跟夏雨发展发展关系……这丫头对你很有好感,亿万千金,你搭上这样一门亲,有什么坏处?三水集团可是很牛逼的一个大集团,钱多的是……这可比你跟什么海珠冬儿的强多了……所以,我虽然不给你下任务,但是,我强烈建议你跟她搞一搞。” “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我说。 “男人和女人之间,感情算个屁!”李顺不屑地说:“在一起,结个婚,装装面子,弄个摆设就是……要什么感情啊……我看这事就这么定了,回去后,我代替你去找夏雨她爹妈提亲,我来做这个媒人。” 我站住,看着李顺:“你知道夏雨她爹是谁?” 李顺也站住:“我管他爹是谁干嘛?操,我这是给他送乘龙快婿,我是做媒人,这是大好事,和他爹是谁有什么关系?” 我说:“你还记得老黎不?” 李顺说:“记得啊,一起捉螃蟹的那个老爷子……怎么了?” 我说:“他就是夏雨的爹!” “哦……”李顺怔了下,看着我:“老黎……老黎是夏雨的爹?” “是的!”我说。 “我靠——是亲爹还是干爹?”李顺说。 “亲爹!” “那……夏雨就是随了她娘的姓了?”李顺说。 “是的,夏雨的妈妈去世地早,老黎就让自己的孩子随了妈妈的姓!” “我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总觉得老黎这家伙好像是有点来头的人物,原来,他是三水集团的后台大老板。这老家伙够厉害的,我竟然就没看出来。”李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看着我:“怎么到现在才告诉我?” “我也是刚知道不久!” “嗯……”李顺又点点头:“如此说来,我要是去提亲,倒是更加方便了,熟人嘛,话更好说。” “这事,你最好不要掺和,我告诉你夏雨和老黎关系的目的,就是不想让你掺和。”我说。 “我掺和怎么了?我怎么就叫掺和了,我这是成人之美!”李顺说。 “老黎似乎已经对你的身份有些觉察,这样的事,你越掺和越坏事。”我说。 “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嫌我这媒人档次太低名声不好?”李顺瞪眼看着我。 “你自己想想就明白了!” “靠,混黑社会的怎么了?混黑社会的就不能当媒人了?”李顺说。 “你觉得混黑社会很光荣?”我说。 李顺不吭声了,看着我,转了转眼珠,说:“我明白了,你是担心我去提亲,会间接暴露了你的另一个真实身份。” 我没吭声,我不担心因为我黑社会的身份暴露导致所谓的提亲不成,我担心的是老黎一旦觉察到我在混黑社会,他会彻底改变对我的看法,从而和我断绝朋友关系。而我,不知不觉和老黎之间已经有了深厚的友谊,我不愿意失去这样一个朋友。 李顺继续说:“嗯……你这样想也是有道理的,确实,我一掺和,一旦让老黎觉察我和你的关系,那反而适得其反,提亲不成,反而弄巧成拙。罢了,那我就不当这个媒人了。但是,从长远来看,从你个人的利益来说,从我们的整体事业来说,我还是建议你和夏雨多接触…… “就是你不想和她结婚,弄个情人2奶之类的关系也不错。只要你想办法吊住她,对我们今后的事业发展就大有好处,这个三水集团可是一棵财源滚滚的摇钱树……错过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了。” 我明白了李顺的用意,他打着为我着想的旗号让我和夏雨发展关系,无非就是想拉近和三水集团的关系,从而赚取更大的利益。 李顺的想法让我惊悚,他的胃口太大了,三水集团是正儿八经的经营企业,老黎夏季和夏雨都是安分守己的人,我绝对不能让他们和黑社会扯上瓜葛,绝对不能让李顺的目的得逞。 这次的工地项目已经这样了,我没办法改变,但是,今后,我要十分警惕这一点。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不由有些不安,又高度戒备起来。 我们到了登机口,找了个地方坐下,一会儿,阿来也来了,他和我们是一个班机回星海。 阿来没有坐到我们旁边,而是找个了没人的地方独自坐在那里摆弄手机。 李顺看了阿来半天,说:“易克,你猜阿来到青岛是干嘛了?” “猜不出!”我说。 “我想,必定是你的行踪暴露了……阿来是受白老三的安排,特意跟踪你打探情况的。”李顺说。 我看着李顺。 “凭白老三和雷正的关系,白老三完全可以利用公安的技侦系统来查出每个他想监视的人的动向……老爷子当局长的时候,我就这样干过。”李顺说:“我现在出行都不是用我的原始身份证,他们是查不到我的。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你被他们监控着,他们查到了你的动向。所以,白老三才会安排阿来尾随你到青岛。” 李顺的分析对了一半,他没有想到阿来是背着白老三到青岛来杀我的,只不过因为他的意外出现,阿来没有得逞。 “看来,这事不能等了。”李顺说完,皱了皱眉头,接着摸出手机,拨了几下,然后低声说:“老秦,马上着手准备给易克弄一个新户口,办理一个新的二代身份证。” 打完电话,李顺说:“回头,你照几张身份证专用照片给老秦。” 我点了点头。 “我有5套户口,5个二代身份证,即使这次用的被白老三发现了也没事。”李顺说。 我不由有些吃惊,李顺竟然办了5套户口,操,要是全国人都这么弄,那全国人口岂不是要六七十亿了! 半小时后,飞机准点起飞。 下午5点,我和李顺还要阿来到达星海甘井子机场。 走出出口,阿来冲我点点头,然后看着李顺:“李老板,我们后会有期!” 李顺阴阴地一笑:“后会有期!回去给白老三捎个话,让他以后不用费劲心思来监控老子的行踪,老子要是不想让他查到,他永远都不知道老子去了哪里……下次如果再被我发现他派出狗来跟踪老子,老子就要施展打狗棒法,让他的狗有去无回。” 阿来显然不会将李顺的话告诉白老三,白老三显然还会继续监控李顺和我的行踪,但阿来还是点点头:“呵呵……李老板的话我记住了!” “记住了就好,马尔戈壁的,给我赶快滚蛋——”李顺说。 阿来也不生气,还是点点头,然后先走了。 看着阿来离去的背影,李顺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出了机场,李顺没有和我一起走,他自己打车走了。 “我去金银岛……你直接回去吧。”李顺临上车的时候说了一句。 我开车直接回去。 进了小区,停车,上楼。 出了电梯,看到对门的门开着。 在这里住了这么久,第一次见到对门邻居有人来,我不由好奇地多看了几眼,一个中年人正站在门口,看到我,冲我友好地笑了笑。 “你……住在这里的?”我边说边往里看了下,房子是精装好的,家具家电都齐全。 “呵呵,这房子我装饰完2年多了,一直就没来住……我在市区还有其他房子的。”中年人笑着,看着我:“你是住在对门的吧。” 我点点头:“那你现在是要来住了?” “呵呵,不是,这房子不住了,打算卖掉的。” “哦……要卖。”我心里一动,说:“多少钱?” “120平方的精装房,家具家电各种设施都齐全,一口价,150万!” “哦……”我心里又一动,操,我到现在还是借宿的李顺的房子,老住别人的房子也不是那么回事,我手里正好有自己做业务赚的150万,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买套房子,既算是有了自己的家产,还能增值。 想到这里,我说:“这房子我买了,行不行?” “呵呵,你早说啊,我在报纸上登卖房信息都一个多月了……这房子已经有买主了……买主现在正在里面看房子呢!” “哦……谁啊?”我随口问了一句。 “我——”话音刚落,门口又出现了一个人。 看到此人,我不由愣住了,是冬儿! “你……冬儿……你买的房子?”我说。 “是啊,小克,怎么?感到奇怪?我不能买房子?”冬儿微笑了下。 “不是。我是说没想到你……你会买这个房子。”我结结巴巴地说。 “这个房子怎么了?”冬儿说。 “这个……”我被噎住了。 “哦,呵呵……原来你们是熟人啊……”中年人笑起来:“好啊,熟人做邻居好啊,有事可以互相照应。你们先谈着,我进去收拾下。” 中间人进去后,我看着冬儿:“为什么?” 第918章你需要 冬儿说:“什么为什么?” “你明白!”我直直地看着冬儿。 “那好,我告诉你为什么。”冬儿说:“很简单,就因为对门是你住的房子,所以我要买这个房子……我一直就在打听着附近有没有卖房子的,终于被我打听到了,很中我下怀,正好是你对门……现在明白了吧?” “明白了。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我说。 “当然有意思。没意思我就不买了。”冬儿说。 “你要住在我对门监视我?”我说。 “随便你怎么认为……反正这房子我是买下来了,明天就办理交易手续。”冬儿说:“小克,你不该祝贺我吗,我终于有自己的房子了。” 我没说话。 “虽然我买下来了这房子,但是我未必天天住在这里,我本来的宿舍还是要住的,当然,我会经常来这里住几天。”冬儿又说:“还有,你的房子整天一个老爷们住着,估计也成了猪窝了,需要打扫的话,我可以代劳。” “谢谢,不需要!”我说。 “现在或许你不需要,但是,早晚,你会需要……当然,或许你真的不需要,那也是你不在这里住了为前提,你不在这里住,就要到对门来住。”冬儿说。 “你太自信了。”我说。 “必须的,我一直就这么自信……我相信一点,我想要的东西,谁也得不到,不管中间有如何的曲折,最后,一定会是我的。”冬儿说。 “你的自信有些偏执。”我说。 “偏执……哈哈……”冬儿笑起来:“是的,不错,我也觉得自己有时候有些偏执……我以前从来不偏执的,可是,为什么我现在会偏执?这都是谁造成的?”冬儿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激愤。 我看着冬儿,心里有些酸疼,不由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最近考试的事了……祝贺你……”冬儿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欣慰。 “谢谢。” “你可以借着这个时机,逐步慢慢脱离李顺……只要你能脱离李顺,我就能想办法脱离白老三。”冬儿说:“然后,我们就可以在一起……如果不喜欢星海,我们可以卖掉这房子,回我们的老家江南。” 冬儿的眼神里带着几分艰涩的憧憬。 我默默地看着冬儿。 “这里,没有任何可以让我们留恋的东西,除了血腥和痛苦。”冬儿又说。 半晌,我说:“其实,我很希望看到你能有你自己的幸福的生活。” “我的幸福和你有关,没有你的参与,我没有幸福和快乐。”冬儿说。 “错,没有我,你一样可以生活地很快乐……你一样可以得到很多你想要的东西。” “我最想要的东西,不仅仅是钱……还有人!”冬儿说:“谁和我抢我最想要的东西,谁就是我不共戴天的敌人。” “没有人想和你成为敌人!”我说。 “有,而且还不止一个。”冬儿说:“明着的和潜在的,都有……我时刻都在注视着她们……不管她们是否把我当朋友,不管她们是真心还是假意,只要和我抢,那就是我的敌人,对于敌人,我向来不会手软,更不会讲任何情面。” 冬儿的话音里隐隐含着一股杀气。 我心里不由打了个寒噤。 冬儿沉默了下,接着说:“听白老三说那天他去三水集团搞一个工地项目,遇到你也在。夏雨那天把白老三回绝了,还耍弄了一番。这丫头不知死活去惹白老三,不会有好果子吃的。这事,我奉劝你不要掺和。在星海,你斗不过白老三的,夏雨那是自讨苦吃,怨不得别人。这种骄横霸气习惯了的千金小姐,吃点苦头接受个教训也没什么坏处。” 我说:“怎么?你听到白老三要对夏雨下手的消息了?” “这还用听说吗,依照白老三的脾气,他能吃这亏?猜也能猜出来,白老三他从来就不是吃亏的主,项目没到手,反而被夏雨戏弄,他能咽下这口气?他肯定要教训夏雨的。”冬儿说:“还有,那三水集团的工地项目,早晚还是跑不出白老三的手心,在星海的工地项目,还不都是白老三说了算。” 看来冬儿暂时还不知道李顺拿下这项目的事情。 我说:“这工地项目,已经被李顺拿下来了。” “哦……”冬儿有些意外地说了一声,接着点点头,突然笑了:“好,好,这些有热闹看了……好戏估计又要快上演了。” 我说:“你好像是唯恐天下不乱。” “是的,我就是希望看到两大黑帮开战,看到两大黑帮你死我活厮杀。”冬儿说:“而且,杀地越激烈越好,都死了才好。” 我又无语了。 “看来,李顺是要继续杀回马枪了,势头越来越猛了。”冬儿自言自语说了句,接着看着我说:“李顺拿下工地项目这事,我不会告诉白老三的,当然,即使我不告诉,他很快也能知道。白老三现在正处于穷途末路之际,抓钱都疯了,他不会眼睁睁看着这块肥肉落入李顺手里的。他不但要教训三水集团教训夏雨,他还会向李顺发起反击的。戏越唱越大,越唱越热闹了。” 冬儿的声音里带着幸灾乐祸的味道。 正在这时,房东出来了。 冬儿结束了我的谈话,对房东说:“这房子我很满意,我要了。我们走吧,明天就办交易手续,我会把钱一把都给你的。” “好,好。” 然后,冬儿和房东就走了。 我开门回到宿舍。 简单吃了点东西,坐在沙发上抽烟发呆。 没想到冬儿竟然会把对门的房子买下来,她这么做,显然是有自己的打算的,而这打算是显而易见的。 想到海珠,想到夏雨,想到秋桐,想到冬儿说的白老三要教训夏雨的话,我不由忧心忡忡。 但同时,我又感到自己很无力无奈,有火没处发,有劲没处使。 感情的事,黑道的事,都不是我自己说了就能算的。 正在郁闷时,接到小亲茹的电话。 “易哥,告诉你一个秘密。”小亲茹笑嘻嘻地说。 “什么秘密?” “海珠姐的秘密。”小亲茹说。 “哦……说——” “今天下午下班后,海珠姐自己在办公室里,我准备下班,临走前过去了一趟,看到她正在电脑前和人家视频。” “哦……视频?” “是啊……我不经意间扫了一眼,看到正和她视频的是个穿白大褂的老外呢。”小亲茹说。 “什么?穿白大褂的老外。”我愣了。 “是啊,大鼻子老外,年龄好像不小了,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呢。”小亲茹说。 “那……他们都在谈什么?”我说。 “没听到啊,海珠姐带着耳麦的,我听不到啊……看到我进来,海珠姐就把视频窗口最小化了。” “哦……” “不过,我看到海珠姐面前的纸上写着几行字。” “都是什么内容?” “没注意看,我就扫了一眼,只看到几个字眼,好像是什么乙烯雌酚……黄体酮什么的,还有什么周期疗程之类的……好像海珠姐在和人家聊什么治病的事情呢……还是和外国人聊的……我觉得好奇怪啊,海珠姐什么时候对看病有兴趣了,还是和外国人交流医学问题。” 我的心突然一震,忙挂了小亲茹的电话,接着去了书房,打开电脑上网。 从小亲茹的话里,我猛然预感到了什么。 我直接进入谷歌搜索,输入“先天性不孕症治疗”几个字。 很快,出现了很多词条,我根据那天看到的海珠医院诊断单的内容,逐个挑选,最后选了一个外国专家的访谈,打开看。 这个正是针对海珠的症状的。 我屏住呼吸看下去:此种先天性不孕症症目前国内没有有效的治疗办法,国外对此有一定的研究和攻克办法,其中德国、英国和加拿大在这方面的研究走在世界的前列……他们面向全球患者的主要治疗思路是采用远程诊疗法,通过视频和语音等通讯工具,利用自身配备的现金远程会诊系统,对患者采取有效的诊疗,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此种方法主要在医生指导下进行人工周期治疗,促进子宫发育、恢复正常排卵。具体方法是:于月经期第5天,口服乙烯雌酚0.5毫克,每日1次,连续服用20天,从第16天开始加用黄体酮20毫克肌注,每天1次,连续5天,停药2~7天以内发生子宫内膜剥脱而出现撤药性出血。这叫做一个人工周期,即一个疗程。从出血第5天起,再开始第2个疗程,用药及方法同上。 一般情况下,疗程为1—3个月,但具体情况还需要根据治疗效果而定,同时要接受专家的定期询问和具体指导。这种方法在国外临床上开始运用,且效果较为理想…… 看到这里,我明白了,海珠不知从哪里得到了可以远程诊疗的消息,不知怎么联系上了外国的专门治疗此种疾病的妇科专家,她在搞远程会诊! 同时,我心里的疑团也解开了,明白海珠为什么要给我3个月的期限,他在和我谈话的那天,就已经和这位专家联系上了,知道自己有治愈的希望了,所以才会给我那样一个承诺。 她是打算如果三个月能治好自己的病,就会回到我身边,如果治不好,她就不会回来!而在谈话的前一晚,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病可以治疗,所以才会继续拒绝我要她回来的要求。 也就是说,她是在一天的时间里得到这好消息的。 而海珠对此事是保密的,她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 第919章神秘的好心人 海珠想保密的理由是可以理解的,那个女人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患了这种病呢?她不愿意告诉我,虽然不知这个原因,但是她也同样是有难言的苦衷。 那么,在这短短的一天时间里,海珠是如何和国外的这位专家联系上的呢?是谁告诉她这个消息的呢?我一时想不出。 同时,我心里突然感到了极大的欣慰,不管怎么说,海珠的病有希望了。海珠只要治好,她还会回到我身边来。 既然海珠不想告诉我这事,那我就干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让她安心治疗。 我心里感到了一阵无比的轻松,甚至有些激动。 我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接着就拨通了秋桐的电话。 “秋桐,海珠的病有治了。”我接着把刚才看到的和自己的分析告诉了秋桐。 秋桐静静地听我说完,呵呵笑了:“你很高兴吧?” “是的!” “我也很高兴……真希望海珠能早日恢复健康,早日回到你身边。”秋桐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欣慰。 “不知道是谁帮海珠找到了这个好办法,真想好好感谢感谢他……”我说。 “或许是海珠自己找到的吧。当然,也可能是海峰。毕竟,海峰的公司是外企,他们和国外联系密切一些。”秋桐的口气听起来有些模棱两可。 “哦……” “总之,这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你心里的谜团也解开了,也不用整天琢磨了,好好做自己的事情,不要胡思乱想,没事多去关心关心海珠。”秋桐说。 “嗯……” “这两天没见到你动静?跑哪里去了?”秋桐说。 “哦……出去玩了。”我说。 “哦……出去玩了……到哪里去玩了?”秋桐说。 “青岛!” “青岛?你去青岛玩什么?这么冷的天,有什么好玩的?”秋桐似乎对青岛这个名字很敏感。 “你真想知道?” “是的,不许撒谎,说实话!” “好,我去青岛找那个空气里的亦客去了!”我说。 “你——你又在撒谎!”秋桐说。 “我没撒谎!” “你就是在撒谎,讨厌,不和你说了。”秋桐佯作生气的声音,说完挂了电话。 我不由叹了口气,我以前撒谎秋桐以为是实话,现在我决定不对她撒谎说实话她反而认为我撒谎,唉……做人难啊! 感慨了半天,我还是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又给海峰打了电话,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听我说完,海峰平静地说:“既然被你知道了,那我告诉你,这事是我告诉海珠的。” “哦,操,你怎么不早和我说?” “说什么?我也是刚知道就告诉海珠了……第二天海珠就对你松口了,答应你三个月的期限……我还说什么?”海峰说:“再说了,这时也不是我查到的,是一个朋友千方百计费了很大的气力才打听到的……然后告诉了我。” “哦,一个朋友?哪个朋友?我要好好去酬谢人家!”我说。 “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 “日——你给我卖什么关子!”我说。 “不是卖关子,我要尊重那位朋友的要求,那位朋友不想让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知道此事,所以,我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我说。 “为什么……一言难尽。有些事,是永远也说不清楚的。其实我也说不清楚。”海峰叹了口气:“这事你就不要再好奇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了。只是,你记住,那位朋友是一个品德高尚心地善良的好人就行了。” “可是——” “可是什么?不让你问你就不要问了,问个屁啊你,你不要那么好奇行不行?操——我就急死你,我就不告诉你!我看你要是不知道能急死不?烦人——不要为难我好不好?你个死鸟人!”说完,海峰直接挂了电话。 我拿着电话直发愣。 操,一个谜团刚解开,又来了一个谜团。 人生啊,为什么有这么多谜团! 第二天,上班,元旦假期后第一天正式上班。 上班不久,接到秋桐的通知:省报业发行协会的领导到集团来做客,10点钟要在集团小会议室开一个座谈会,听取我们的发行情况介绍,我和她参加,让我先有个准备。 这个好准备,自己干的工作都在脑子里装着呢,只要把一些数字弄准确就好了。 9点半,我和秋桐赶往集团办公大厦,直接去会议室。 上楼,出了电梯,正好遇到孙东凯和关云飞,正在一起边说话往会议室走。 省报业协会的领导来了,关云飞自然是要陪同的。 看到我们,关云飞微微点了点头,表情很淡,没有了往日一见就哈哈笑的表情。 “关部长好——”我和秋桐给关云飞打招呼。 “好——”关云飞淡淡地应了一句,脸上带着大领导惯常的那种居高临下的表情。 我有些没趣,正想走开,关云飞突然说了一句:“哎——小易,我记得你这次好像参加考试了是不是?” 我有些发晕,我靠,你岂止记得,你还参加我的面试了呢! 我还是点点头:“是啊——” “怎么样?考上了没有?”关云飞又问。 我更晕了,操,考上没考上,你还不知道啊,还问! 我还没说话,孙东凯接话了:“关部长,小易考上了,第一名呢!笔试第三,面试第一,总分第一。” “哦……”关云飞点点头:“我记起来了,面试的时候我还陪着市委书记去会场巡视了,正好遇到你们面试,市委书记还问了你几个问题……只是我那天接着出了会场就和市委书记出差到省里开会去了,昨天刚回来,结果还没来得及过问。考上了好啊,不错,祝贺你,年轻人!” 关云飞的话说的虽然似乎找不出什么纰漏,但我心里还是越发感到困惑,还是说:“谢谢关部长!” 我不知道关云飞说的话孙东凯信不信。 孙东凯这时又说话了:“关部长,那天你在省里打电话要求我们在家的副部长好好学习市里下发的特殊人才的使用管理规定,我们学的很认真,切实运用了实际工作中,这不,根据那条例规定,小易正好符合条件,直接免除了试用期,直接按照现在担任的实际职务办理了任命副科级的手续,已经报到市委组织部干部科了。” 听孙东凯的话,关云飞看来确实去省里出差了。 “哦……”关云飞点点头,看着孙东凯:“东凯部长落实市里的指示精神蛮快蛮具体的嘛。看来小易很幸运,赶上了好时机,那天面试后,我和市委书记离开后去省城的路上,市委书记还对小易当时回答他的几个问题赞扬了几句,特别是市委书记问的最后一个问题,小易回答的很漂亮……我当时还不由替你涅了把汗呢。” “呵呵,小易幸运是一回事,有关部长的关心才是最重要的嘛。”孙东凯笑着说:“看,关部长都替你捏把汗呢。”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就是换了其他考生,我一样会捏把汗的……我这个人,在工作上,做事从来都是一碗水端平的,我可从来没有点名要给谁什么特殊照顾,这只能说是小易同志自己做的好,依靠自己的实力争取到了自己的位置……其实,小易,你能有今天,是和东凯部长的照顾分不开的。”关云飞说。 “我也没有什么照顾的啊,我只是落实市委市政府的有关规定,落实关部长的关于使用重用人才的指示精神。”孙东凯客气着。 关云飞不苟言笑地看着我:“小易同志,跟着东凯部长,要好好干,不要辜负了东凯部长对你的殷切希望。” 我点点头:“好的——” 孙东凯笑着:“关部长这话说的,我们都应该跟着关部长好好干,不要辜负了关部长对我们的殷切希望。” “东凯,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们可不是给我干的,你们是为市委干的,是为自己干的,我们都是为市委干的,我们都要对市委负责。”关云飞似笑非笑话里有话地说。 “哦,对,对,关部长这话讲得有高度,有水平!”孙东凯忙点头。 秋桐站在一边微笑着,不说话,眼神若有所思…… 孙东凯和关云飞先走后,我看着他俩的背影,对秋桐说了一句:“好奇怪。” “没什么奇怪的,这就叫领导水平!”秋桐淡淡地说。 我看着秋桐。 “领导的话,从来都不能当真,也不能不当真,领导的话,下属永远也捉摸不透……不然,为什么他是领导你是下属呢?”秋桐说。 “我只是觉得关云飞在我考上前后对我的态度似乎有很微妙的变化。”我说。 “以前你是什么身份,现在你是什么身份?”秋桐看着我:“关部长的这变化,都是情理之中,都不是没有原因的,都是有用意的。” “什么用意?” “慢慢你就知道了。”秋桐微笑了下:“关部长今天说的这些话,微妙之处多了,传递出来的隐秘信息不少……值得细细品味……你回头没事品味去吧。” 我摸摸脑袋:“其实,我不信关部长现在才知道我考上的事情……我不信,你也不会相信,孙东凯也不会信。” “有些事,只要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未必非要说出来!”秋桐说:“其实,关部长知道你我孙书记可能都不会信!” “那他为什么还要这么说?”我又问秋桐。 “这就叫领导艺术,这就是为什么他能做关部长。”秋桐说完,微微一笑,接着去了会议室。 我站在原地,琢磨着秋桐的话,不由晃了晃脑袋。 妈的,这官场,似乎还真有不小的玄机。 正文 849.煽个不停 座谈会由关云飞主持,顺序是孙东凯先介绍集团的基本概况,然后是我和秋桐汇报集团的发行工作情况。 省报业发行协会的领导讲话很客气:“年前在丹东开会,就对星海传媒集团的发行工作汇报有深刻的印象,这次是专门来看看。2010年度的报刊发行,根据目前协会掌握的数据,你们的报刊发行总量在全省各地市报中是第一,党报和生活类报纸的增长幅度同样也是第一…… “在基数较大的基础上,你们还能保持如此大幅度的增长速度,实在难得……我这次来星海,是想专门就你们的工作经验搞一个调研,然后回去向报业协会的领导做个汇报,争取在全省各地市报业集团推广你们的好做法,好经验。” 关云飞也很客气:“感谢省报业协会的领导对我们星海宣传发行工作的支持,感谢报业发行协会的领导对星海宣传发行部门的厚爱,领导此次年后第一站就来到星海,这充分显示了对我们的关心,我代表星海市委宣传部,表示衷心的感谢。” 关云飞的话不多,但很得体。 然后,孙东凯介绍了集团的基本概况,着重谈了集团党委对发行工作的整体指导方针和战略决策,以及下一步的战略部署。他的讲话比较侧重自己上台后集团党委发行工作的新思路。 孙东凯的讲话,既像是在给报业发行协会的领导汇报,更像是在给关云飞汇报。 接着,秋桐做汇报。 秋桐的发言侧重点分两个部分,一是强调领导重视,二是站在战略的角度谈公司的整体工作部署。 “我们的发行工作,如果说取得了一些进展的话,首先是领导重视的结果,市委重视,市委宣传部领导重视,集团党委重视,集团孙书记重视,领导的重视,是我们做好发行工作的重要前提和扎实基础。” 秋桐侃侃而谈:“在党报的发行工作当中,市委宣传部的关部长恰逢来集团下基层蹲点,关部长亲自跑县区下基层过问党报的发行征订进度,亲自和各县区委一把手强调完成党报征订任务的重要性,这对今年党报的超额完成任务起到了极大的促进作用…… “集团党委领导,特别是集团党委孙书记,多次到发行公司搞调研,多次过问发行公司的征订进度,对大征订过程中出现的问题及时给予解决,积极协调处理大征订过程中出现的问题,在人力财力物力上给予大力的支持,这是发行工作取得成功的有力保障。” 省报业发行协会的领导边听边记录,关云飞和孙东凯面带微笑地听着,孙东凯不时看一眼关云飞。 “正是因为有领导重视的基础,我们公司的发行工作才能在良好的环境里顺利得以开展,各项发行措施和部署得以顺利实施,我们发行公司今年大征订的总体部署是突出一个中心,确保三个突破,一个中心,就是以党报征订为中心,把党报征订的完成当做义不容辞的政治任务,作为整个发行公司工作运转的中心…… “三个突破,就是确保老订户续订率突破95%,确保新订户增长率和去年相比要突破30%,同时,对新开展的外报外刊代征代投业务,要有大的突破。” 秋桐继续发言:“在集团党委的强力支持下,在发行公司各部室科站以及全体发行员的共同努力下,大家齐心协力,克服种种外在和内在的困难和压力,把困难当做机遇,把压力当做动力,终于圆满超额完成了市委下达的党报征订任务,超额完成了集团党委下达的生活类报刊征订任务。” 秋桐的发言以宏观为主,但是不时渗透着微观的东西,详略得当,思路清晰。 我感觉得出,秋桐的发言既要站在自己的角度讲透彻,还要避免和我后面的发言相冲突。 报协领导听得很认真,不停地记着,关云飞也听得很认真,眼神里带着思索的目光,孙东凯的眼神不停在报协领导和关云飞之间转悠。 秋桐发完言后,我发言。 我发言的内容是做具体的发行情况汇报。 我的脑子里已经梳理好了思路,按照几大块,把大征订以来公司采取的各项发行措施具体复述了一遍,特别强调了报纸的商品属性和做活动对营销的拉动作用,同时对各项发行活动也做了详细介绍…… 我滔滔不绝煽个不停。 报协领导兴致勃勃地听着,记录不停,边不时停下来打断我的话发问,似乎这才是他今天要了解的重点。 关云飞听得同样很认真,边不时点头,眼神里带着赞许的目光,这是他第一次全面地听我的发行具体思路和举措。 孙东凯则继续不停地观察着报协领导和关云飞的反应,又不时看我一眼。 我的汇报因为有报协领导的不时发问,持续了接近一个小时才结束。 汇报完毕后,报协领导放下手里的笔,拍了两下巴掌,笑着看着关云飞和孙东凯:“关部长,孙书记,我终于明白了,你们之所以能取得如此优异的发行战绩,除了有各位领导的大力支持,更重要是你们有一支得力的发行队伍,有一个高素质的发行工作领导班子。 “刚才秋总和易总的发言,让我长见识开眼界了,他们对报纸的商品属性认识地好,对报纸的营销思路确定地好,他们采取的各项发行措施,创新力度大,实战效果好,紧密结合了当前的发行市场实际,贴近了客户的最迫切需求……有这样一个班子做发行,你们不取得骄人的成绩都不可能。” 报协领导对我们的发行工作给予了高度评价。 孙东凯呵呵笑着:“领导过奖了,领导的表扬和鼓励是对我们的鞭策,我们要以此为动力,不断完善各项发行措施,找出工作中的缺点和不足,不断修正我们的缺陷,力争将发行工作再上一个新台阶。” 关云飞接过话来:“我看东凯部长的话是事实求实的,虽然报协领导对我们的工作给予了充分的肯定,但是,我们还是要看到自己的不足,越是取得了一定的成绩,就越是要清醒地认识自己,越是要戒骄戒躁,越是要克服骄傲自满的习惯,越是要学会低下头做人做事。” 关云飞冒出这样一段话,让我心里不由一愣,他似乎有借题发挥之嫌。 果然,关云飞下面的话验证了我的想法。 “星海传媒集团的发行工作成绩值得肯定,集团发行公司的工作值得肯定,但是,我们也要看到,在实际工作中,还存在着不少问题,别的不说,光是元旦之后的投递,就需要认真反思…… “今天上午我一上班,就接到几位朋友和市委老干部的投诉电话,反应他们征订的新一年度的报纸投递不到位,有的没收到,有的订的党报收到的却是晚报,有的单位订了10份报纸却只收到了8份……这些问题,都需要采取确实有力的措施迅速进行纠正。”关云飞的口气很严肃。 关云飞的话说的是实情,每年大征订结束元旦开始投递的前几天,都会有投递方面的问题出现,虽然加强了统计和分拣各环节的工作力度,但是不可能百分之百做到没有误差,只能尽量降低,这是必然要出现的问题。这也是所有投递单位在投递初期都无法避免的问题。 只是,我不明白关云飞为什么要在这里突提出这个问题来,这似乎和今天的主题不大符合,毕竟省报协的领导在这里,有问题可以关起门来自己商讨嘛,干嘛要当着外人的面揭自家的丑呢! 孙东凯的神色微微有些尴尬。 报协领导微微一愣神。 秋桐说:“关部长批评地对,我们不回避这个问题,公司元旦上班后的重要工作就是抓投递质量,投递监督科的同志是24小时值班接听投诉电话,接到投诉立刻就反馈给各发行站的站长,各站会在24小时内纠错,我们会保证在1周内处理好所有投诉,保证1周后投诉率为零。” 报协领导点点头:“投递误差,这是任何一家自办发行的报社都无法避免的,你们能在一周内处理完毕这些事情,倒也确实是效率很高……我知道有些报业集团,元旦后一个月,投诉还是海了去。” 关云飞的目光扫过我秋桐和孙东凯,接着口气依然严肃地说:“我之所以今天要在报协领导面前主动揭我们自己的短,就是想让大家知道,我们的工作并不是十全十美的,我们的工作依然是有不足的……成绩面前,成功面前,不要骄傲,不要自满,不要得意,不要忘形,你们的路还很长,你们需要做的工作还很多…… “你们面对的困难还会源源不断,不能沾沾自喜于目前取得的一点小成绩,要目光长远,要学会用战略的眼光来看待今后的问题,要用发展的眼光来对待今后的工作,要用辩证的观点来处理当下的事情……总之,看到成绩,看到不足,认清现实,摆查出存在的问题,踏踏实实走好每一步,扎扎实实做好每一件事情。” 关云飞这小子果真是话里有话,我隐隐有些感觉,他似乎是借着今天这个机会在敲到孙东凯,敲打秋桐,也在敲打我。 领导水平果然是不一般,不动神色就把你敲打了,还让你什么都说不出来。 第921章速度非常快 孙东凯神色略微有些不自然,忙点头:“关部长批评地非常正确,对我们的提醒非常及时,非常有必要,我们要认真领会,认真抓好落实……回头我就召开党委会,传达贯彻落实关部长的指示精神。” 孙东凯的反应速度非常快,态度看起来非常诚恳。 我看了一眼秋桐,秋桐正若有所思地看着桌面…… 座谈会结束后,我和秋桐回到公司。 “这个老关,今天貌似是借题发挥啊……”我说。 秋桐微微一笑:“我听出来了……关部长这是在敲打我们呢。虽然他的话隐蔽性很强,但是,我还是能感觉得出,他有些话是冲孙书记来的,有些话是冲我来的,特别,有些话,是冲你来的……他讲这番话,不时信口开河的,他是有准备的,有目的的。从他在会前和你还有孙书记的那番话,到会上他看似无意的话,都是经过精心准备的。” “嗯……” 秋桐说:“在官场就是这样,领导想表达某种意图,他不会直接讲出来,而是会通过某种场合通过某种形式表达出来,不会讲得十分清晰具体,而是让你自己去体会去意会,这样,一来,以后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你抓不住他任何把柄,二来,更能显出领导的神秘莫测……什么话都说明白了,领导就没有神秘感了。 “今天整个座谈会,其实都在关部长的掌控之中,他收放自如,先放,通过大家来放,然后收,他亲自来收。放是给你面子,收是打你板子。通过打板子,提醒你莫要骄纵,莫要摔跟头,莫要以为上面有人就自大自狂,提醒有些人认识到,在星海宣传系统,他是老大,没有人能向他的权威发起任何挑战。” 我有些感慨:“老关可谓是用心良苦,费尽心机!” “用心良苦是对的,但费尽心机却也未必,对于做官做到他那个位置的人,使用这样的方法,小菜一碟,运用自如,毫不费气力。”秋桐说:“领导的敲打,都是意味深长的,有时候是想帮助你,有时候是想培养你,有时候是想提醒你,还有的时候,是在警告你……这些,都需要你根据自己的情况自己去做出判断。” “看不出,官场的玄机真多!”我说。 秋桐淡淡地说:“官场真正的玄机,在于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利用你而不让你觉察,整治你而不让你知道,赐予你一滴水,你会以为是整个海洋,给你一片绿叶,你会以为是整个春天……这是官场斗争的真正境界!” “对你来说,这才仅仅是个开始,今后,你会有越来越深刻的认识,今后,你接触的领导级别会越来越高,慢慢你就会发现,接触的领导级别越高,领导的言行举止就越神秘莫测,就越难以让人捉摸透……这就需要你具有极高的悟性。”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中国官场的实质是什么?是斗争!权力斗争!而权力斗争的最高境界是什么?是和谐!和谐,是中国官场斗争的最高境界!”秋桐说:“越是高级别的官场,越是血腥激烈的斗争,在外界看来,就越显出和谐。” 秋桐的话我一时理解不透,但我心里却不由佩服秋桐的见解,我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秋桐,却不知道原来她脑子里蕴藏着我不知的如此多的东西。 隐隐觉得,秋桐是一本书,是我进入官场必须要首先读懂的一本书。 隐隐觉得,秋桐正在不动声色带我步入真正的官场。 下午,公司召开各站长会,重点协调解决投递中出现的问题,确保在一周内将订户投诉彻底消灭。参加会议的还有公司统计室和分拣室的负责人。 按说分拣室属于赵大健分管,他是要来参加这个会的,但是云朵打了好几次电话通知他,却都是关机。估计他又不知跑到哪里喝酒去了。 果然,在会上,一位站长无意说起,说看到赵总喝得醉熏熏地和朋友在一个茶馆打牌。 秋桐听了,没有做声。 协调会开完后,统计室和分拣室的负责人离去,大部分站长都没走。 “大家还有事情吗?”秋桐看着大家说。 站长们互相看了看,然后瓦房店的站长说话了:“秋总,易总,我们想给领导反反应个事情,不知道该不该说。” “呵呵……大家有话就说嘛。”秋桐笑着。 “是这样的,我们站发行员的电动车早就坏了好几辆,给公司后勤服务中心打了好几次报告请求给发放新的交通工具,可是,接近一个多月了,始终没有任何反馈。” “我们站也是这样的情况……现在发行员都是骑自行车送报纸,投递效率大大降低……很多订户投诉收到报纸晚就是因为这个……” “我们也是这个情况,打了好几次报告给后勤服务中心,始终就没反应。” “我们也是……” “还有我们站,我们的打印机坏了,想换个新的,可是,就是不给我们换。” “还有发行员的劳保用品,棉衣雨衣雨靴手套,都没能及时发放。” 大家七嘴八舌纷纷提意见。 按照公司的运转机制,各发行站没有财务独立支配权,公司有今年上半年刚设立的后勤服务中心,负责除公司本部办公用品之外的所有采购,主要是负责各发行站的物品采购,还有公司过节的福利采购,采购后统一发放。同时,还可以独立对社会开展服务业务。 而这后勤服务中心,是属于赵大健分管的。 听着大家的意见,我不由皱起了眉头,看着秋桐。 秋桐听大家说了半天,眉头微微锁起,接着点了点头:“大家的反映我都知道了……这事我先给大家检讨道歉,我工作不细致……这样吧,这事我马上就督促……尽快解决。” 大家散去后,秋桐把我叫到她办公室,然后打电话叫来了后勤服务中心经理,将站长反映的问题告诉了他,要他做出解释。 后勤服务中心经理面红耳赤,吭哧了半天才说:“秋总,不是我们不办,我们接到站长的报告,都是不敢耽误,都是立马综合起来形成统一的采购报告,然后按照工作流程将报告送给赵总……可是,报告送上去后,都是迟迟没有没有反馈…… “赵总的办公桌上都压了一沓我们送过去的报告了,我有时候被站长们催急了就催赵总赶快签批,可是不是找不到赵总就是找到了我一催赵总就训斥我,说我不知天高地厚,说我目无领导乱指挥领导。赵总还警告我不得越级汇报。我心里其实也很着急,可是,我又不敢越级向你汇报,我怕赵总给我戴越级的帽子。今天要不是你找我,我还不敢说出来实情。秋总你可不要告诉赵总我单独给你汇报的事情。” 听经理的口气,他对赵大健似乎很畏惧。 听经理说完,我心里火了。 压住火,看着秋桐。 秋桐神情淡定,没有批评经理,和颜悦色地说:“嗯,好,你回去吧,这事我不会告诉赵总的,你安心工作就是……” 经理战战兢兢地走了。 “这事怎么办?”我看着秋桐:“赵大健明摆着是故意磨洋工,明摆着利用他分管的职权故意捣鬼,发行员的交通工具发不下去,必定会影响投递效率,发行员的劳保用品不及时到位,必定会影响发行员的工作积极性,站上的办公用品不给发,必定会影响站上的工作。长期这样下去,公司如何高效运转?” 秋桐沉思着,神情很淡定。 “说啊,这事怎么办?”我有些急了:“赵大健不给我搞好后勤保障,我分管的这一块必定要出大问题……到时候,出了事都来找我,我这不是替赵大健当替罪羊吗?” “你不要激动,淡定!”秋桐抬头看着我:“你那么激动干嘛,让我想想……出了事你有责任,我更有责任。个人的责任还不是主要的,最重要是公司的整体利益,集团的整体利益,这个责任是大责任,不是个人能承担得起的。” 我住了口,看着秋桐。 秋桐站起来走到窗口,默默地看着窗外。 一会儿,秋桐说话了:“既然如此,既然他非要这么做……那么,就需要对采取必要的措施。” 秋桐的声音不大,但是口气很坚决。 我看着秋桐的背影。 “措施?什么措施?”我没听懂秋桐的意思。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对服务中心目前的管理体制来说,无外乎就是人、事和钱。”秋桐转过身,看着我:“上次刚将赵总分管的车队调走了,这次接着再对后勤服务中心动手术,赵总必定会大受刺激,说不定要闹事。所以,我现在考虑的重点是既要理顺公司的工作,向有利益整体工作的方向理顺,还要做到不激化公司领导层的矛盾。” 我明白了,秋桐现在重点考虑的是赵大健的性格和他的背景。她既要考虑公司领导班子的团结,还要考虑到赵大健和孙东凯的关系,她要在工作和这两点之前找到一个平衡点。 我不知道秋桐要采取何种方式来操作此事。 沉吟片刻,秋桐摸起内部电话叫来云朵。 第922章借势 “云朵,你通知赵总,明天上午9点到我办公室来召开经理办公会,会议的主要内容是讨论关于后勤服务中心的事情。”秋桐对云朵说。 云朵答应着出去了。 “你让云朵这样通知他,不等于是告诉他你要干嘛吗?不等于是打草惊蛇吗?他心里有鬼,你一说后勤服务中心,他必定会想到你可能要对他怎么样!他必定会准备大闹一场。”我说。 秋桐笑了,笑得有些神秘,似乎知道我会这么问,带着安慰的口气对我说:“好了,易总,不该你操心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我看着秋桐神秘兮兮的表情,稀里糊涂地站起来出了秋桐办公室,不知道秋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第二天上午9点整,我和赵大健去了秋桐办公室,准备召开经理办公会。 云朵作为办公室主任列席,负责做会议记录。 秋桐神态自若。 赵大健脸色阴沉,得瑟着小腿,隐隐露出几分冷笑,似乎他有留的什么后手。 我心里有些晕晕乎乎。 秋桐看看大家,然后说:“人都到齐了,现在开会。” 秋桐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孙东凯出现在门口。 孙东凯的突然出现让我一愣,他怎么突然来了。 这时,我看到赵大健的脸上露出轻松的表情,得意地笑了。 大家站起来迎接孙东凯。 孙东凯的身后,还跟着曹丽和苏定国。 “呵呵,我刚才到经管办去看了看,然后顺便来秋总这里看看,怎么?你们正在开会?”孙东凯笑着说。 “呵呵,是啊,我们正准备要开经理办公会的!”秋桐笑着说。 “哦……经理办公会……好啊,我还没列席过经营部门的经理办公会呢,我要是提出想观摩下你们的经理办公会,秋桐赵总易总不会介意吧?”孙东凯笑着说。 “欢迎孙书记!”赵大健先迫不及待地说话了。 “呵呵,当然不介意,欢迎啊……”秋桐笑着说:“领导来视察,是我们的光荣。” 我也笑着点点头。 我的心里突然意识到,孙东凯今天不是偶然来的,他必定是特意来的,是为了赵大健来的。 赵大健接到云朵的电话通知,知道了会议的内容,必定是意识到秋桐要拿后勤服务中心的事情向他开刀,说不定又要剥离一个他分管的部门,把后勤服务中心调整归我来管理,那他几乎就快要被彻底架空了。他于是就事先给孙东凯说了。 下属部门副总具体分工的事情,孙东凯是不好直接干涉的,但是他也不想看到赵大健在发行公司的权力被秋桐剥夺干净,他还需要赵大健在发行公司牵制秋桐。于是,他就采取了这么一招,先到经管办转了一圈,然后带着曹丽和苏定国“随意”走动,“偶然”就到了秋桐办公室,“偶然”就“巧遇”了我们的经理办公会,然后就顺理成章想“观摩”一下。 他要“观摩”,自然谁也无法反对,只能欢迎。 我不由心里有些紧张,孙东凯在这里坐镇,秋桐会如何开这个会。 大家都坐下,然后孙东凯冲秋桐点点头:“秋总,你们该怎么开就怎么开,我就是列席,不发言,不做任何干涉。” 秋桐点点头,然后对我们说:“那好,欢迎孙书记曹主任苏主任列席我们的经理办公会……下面我们开会……会后再请孙书记做指示。” 孙东凯曹丽苏定国静静地坐在那里,我和赵大健都看着秋桐,云朵打开会议记录本。 秋桐开始说话了:“今天我们的经理办公会,主要是研究一下后勤服务中心的问题,主要围绕后勤服务中心如何实现规范化管理,使之走上正轨,以便为今后公司的工作打下良好的基础。主要规范以下几个方面:一、服务中心的事权;二、服务中心的财务;三、服务中心的人事安排。下面,请同志们各抒己见。赵总,易总,你们谁先发言?” 说完,秋桐的目光扫了我一眼。 我决定先发言,我已经想好了该说些什么。马尔戈壁,就是孙东凯在这里,我也要说。 当然,今天这个场合,我不会走激化矛盾的路子,我也要学会讲话的技巧。 我决定按照秋桐的思路,在服务中心的人、事、钱上做文章,说:“我先讲几句,讲得不对的,请秋总和赵总指正。后勤服务中心是我们公司的后勤保障部门,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们整个公司的有效运转,是离不开后勤服务中心的强力保障的,这是一个因素。 “另一个因素,孙书记担任集团一把手之后,根据集团工作的整体需要,大刀阔斧搞搞内部机构改革,这是十分必要的……根据集团的总体工作要求,我们的编制减少了,本来不减编,人都少了,减下来人更少,都快没有干活的人了,比如我们的办公室主任云朵,就兼了好几份工作,手下只有几个司机,实在是人手紧。 “在这种情况之下,争取适当的编制,解决人手不足的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根据集团党委的要求,提高后勤服务中心的工作效率。所以,我认为,后勤服务中心应该定位于公司整体机构的补充,在事权上,应该和公司统一,其人员也不能独立于公司之外,公司统一使用,不能说我是后勤服务中心的,你们是公司其他部室科站的,你们的事我不管,那是绝对不行的。 “关于财务,我认为,基于事权和人事安排是统一的,财务也应该统一于公司,出纳还是公司的出纳,会计还是公司的会计,签字也应该是一支笔,公司一把手不签字,不许开支。我的意见就是这些,想到什么讲什么。” 我说完后,看了一眼大健兄,他正阴沉着脸记笔记。 以前开会,他是从来不做笔记的,这次孙东凯来了,他开始装逼了。 “赵总说说吧。”秋桐说。 赵大健抬起头,努力让自己笑了下,然后说:“我谈点不成熟的看法。我的意见和易总有点不同。我们成立这个服务中心之前,到兄弟市区报业集团都去考察过,普遍的运作方法不象易总所说的那样。以沈阳市报业集团发行公司为例,他们在成立这个中心之后,是给予了中心一定的权力的。中心所管的事,就是按照职能要求,专心致志开展业务,除了职责之内的业务,公司的事一般不管,也没有那么多精力来管,当然,这主要是由于他们开展业务十分红火,事情特别多。 “我个人认为,从管理上来讲,服务中心和公司机关混在一起,恐怕会出现混乱、扯皮、低效,实际上沈阳市报业集团发行公司的服务中心成立之初就存在这个问题,后来事权分离出来,才得以理顺。所以,关于事权,我主张还是要吸取教训,不要犯别人已经犯过的错误,还是独立的好。” 秋桐点点头:“嗯……赵总说的有一定的道理。” 赵大健接着说:“关于人事安排,我认为,以后中心将承担非常繁重的工作任务,业务也会十分专业化,需要招聘较为专业的人员来做,沈阳市报业集团发行公司就是这样的;如果和公司机关的人员一起,不利于专业化,也很可能导致服务中心的工作不能按既定计划完成,或者完成得不好。我认为,中心的人,应该首先做好中心的业务,在能抽出空的时候,适当帮助做一些公司机关的工作,这样比较有利于工作。” 孙东凯在这里坐着,赵大健讲话似乎显得很规矩正统,说的有板有眼的。 赵大健继续发言:“关于财权,根据我到省内其他兄弟地市报业集团发行公司地方考察的结果,他们大部分是独立的,所以要独立,是因为这样做符合中心的定位,如果财务不独立,这个中心就不是一个完整意义的服务机构。 “再说,也不利于调动中心工作人员的积极性,显然,服务中心有收费权,收了钱又不能用,作为负责人连请兄弟单位吃顿饭都不能表态,不能签单,那么这个负责人,肯定是有名无实,当然也就没有积极性。 “这里顺便说一下,我现在讲这个话,好象自己在争权,因为我是负责人。但我讲的是对事不对人,无论哪个来当这个负责人,都要有签字权,如果现在作调整,我不当这个负责人,我也还是这样讲。我的意见就这些,考虑不成熟,主要是秋总定!” 赵大健突然表现出了很高的风格,对秋桐表现地也很尊重。 孙东凯神色平静地坐在那里看着。 秋桐开始发言:“讲完了?有没有其他意见了……没有了那就我来讲两句。我的看法,今天我们专题讨论服务中心的规范问题,我们的出发点,肯定是有利于工作,这个工作,不仅是服务中心的工作,也包括公司机关的工作,我们三位,都是公司的领导,问题当然要考虑得全面一点,要顾全大局。 “这一点上,我认为易总的分析是很正确的,他讲清楚了我们为什么要成立这个服务中心,为什么?主要就是为了解决后勤保障的问题,保证公司整体工作的有效高速运转,这是我们成立这个中心的出发点,我们在讨论规范中心的问题时不能忘了这个出发点。” 赵大健不屑地瞥了下嘴。 正文 850.下面的工作 秋桐继续说:“赵总的意见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他主要着眼于服务中心的健康有序发展,按照赵总的意见去运作服务中心,当然是符合中心的定位的,这样运作下去,服务中心红红火火,是指日可待的。 “但是,我们不要忘记了一点,我前面讲了,服务中心的成立,一个非常重要的目的,就是为了增强公司的工作实力,提高公司的运转效率,依照赵总的意见,中心什么都独立了,公司处处无法制约,人叫不动,钱也管不住,这就与我们的初衷相违背,也是和集团的相关规定背道而驰,也是和孙书记在集团大会上提出的要求加强经营单位内部管理的指示相矛盾…… “当然,在成立服务中心这项工作中,赵总花费了大量精力,做出了大量工作,取得了明显的成绩,赵总是服务中心名副其实的开国元勋,这是值得充分肯定的;赵总提出的这些意见,我认为,正如他所说,是对事不对人的,这一点更是不容怀疑的。 “但是,从全局来考虑,完全按照赵总的意见,肯定不利于公司的整体工作,同时也会因此影响服务中心工作的进一步开展,因为毕竟服务中心是受公司领导的嘛。” 孙东凯不由点了点头,似乎也不由自主赞同了秋桐的看法。 赵大健看到孙东凯点头,神情不由有些紧张,却又似乎没有听懂秋桐的话里所真正的意思,愣愣地看着秋桐。 秋桐继续说:“我看可不可以这样,服务中心的规范分两步走,第一步,按照易总的意见,公司把人、事、钱全部管起来。等过一段时间,当然,这段时间我不晓得是多久……之后再按照赵总的意见,人、事、财逐步分离,但是有个前提,这个前提就是条件成熟了…… “就目前阶段而言,我认为还不成熟,因为公司还有大量的工作要做,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中心的编制和人员还有事务必须牢牢掌握在公司的手中。总之,为了顾全大局,我认为,分步走的方案可能会比较好。” 大家都沉默,赵大健欲言又止。 秋桐说:“两位还有什么意见?” 我看了看孙东凯,他眼里都是赞成的神色,看来,他对秋桐的思路是认可的。毕竟,他是集团的一把手,虽然他偏袒着赵大健,但是他还是要从整体的工作来考虑,毕竟,下面的工作做好了,也对他有利。 他今天本来是担心秋桐会调整赵大健的分工,担心赵大健会被秋桐剥成光杆司令难看,所以来这里督阵,没想到秋桐压根就没提调整分工的事情,而是拿理顺内部管理体制来着手。而理顺各经营单位的内部管理体制,也正是孙东凯在大会小会上多次强调过的,秋桐这么说,正好是在贯彻他的指示精神。 我于是开始发言:“我认为,秋总的分析站得高,看得远,措施稳妥,比较可行,按照这个方案,不但规范了服务中心目前的运作,解决了目前公司机关缺人办事的当务之急,同时维护了团结,又留下了退路,为中心的长远发展作好了远景规划。所以,我完全赞同!” 秋桐看着赵大健:“赵总,你还有新的看法没有?” 赵大健这会儿一直瞄着孙东凯的表情,此刻,他应该意识到大势已去了,秋桐没有提出任何调整分工的事,而是完全站在公司的整体角度来说事,而且说的这些都是和集团党委的精神相符合的,和孙东凯的指示精神相符合的,他还能说什么呢?他总不能打着红旗反红旗吧? 赵大健讪讪地说:“秋总的方案,在第一阶段显然是不符合服务中心的定位的,但是……但是……中国的事情,往往急不得,也只能一步步来,我……我表示同意。” 我心里暗笑,看到赵大健的脸都不由变色了,但还是装出一副顾全大局、豁达大度的样子,表态同意,猜想此时他心里肯定在念叨四个字:大势去矣! 秋桐然后做总结发言:“这天这个会开得很好,很及时,很成功,大家畅所欲言,各抒己见,对如何规范服务中心的运作,提出了各自的看法,最后充分考虑了各个方面的因素,吸纳了两种方案的优点,既解决了当务之急,又兼顾了长远发展,得出了一个很好的统筹解决方案。这事就这么定了。会后,请云主任根据会议精神,制定一个规范管理服务中心的文件出来,要抓紧拟稿,明天早上交给我过目。两位还有没有其他事要议?” 我和赵大健都摇摇头。 我不禁喜从腹中来,眼里冲出一波激动的微笑。 我突然明白了秋桐昨天让云朵如此通知赵大健的意图,她知道赵大健可能以为她要在经理办公会上调整他的分工,会紧急向孙东凯求援,而孙东凯不会眼睁睁看着赵大健被秋桐将权力一步步剥光,必要的时候,他要出面干涉。毕竟,副总是不可以什么都不分管的嘛! 秋桐的目的就是要利用赵大健把孙东凯调过来,让孙东凯在这里坐镇,她好没有障碍地理顺服务中心的工作。赵大健再嚣张,也不能守着孙东凯在经理办公会上和秋桐闹,这点最基本的常识他还是有的。 你赵大健给我捣鬼,我收归你的人、事、钱权,人、事、钱都收归公司管理了,即使你赵大健继续分管这个服务中心,实质上也等于被架空了,什么都说了不算了,特别是公司拥有对服务中心事权的管理,秋桐以后就可以直接过问安排服务中心的工作,赵大健就是想磨洋工都没机会没这个权力了。 还有,今天这会是当着孙东凯的面开的,最后的决议也是大家都看到的,你赵大健要是今后再捣蛋,那么,秋桐将完全可以理直气壮将服务中心调出来,不归赵大健分管,赵大健将哑口无言。 秋桐这一招,实在是妙! 然后,秋桐看着孙东凯:“孙书记,我们的经理会开完了,请你做指示!” 孙东凯笑了:“我看今天这个会开的很好,问题解决的很圆满,解决问题的思路符合集团党委的要求,符合我一贯的讲话精神。曹主任,苏主任,我看你们要多学学秋总开经理办公会的思路和方法,搞好你们内部的机构班子建设……经营委下属的其他经营部门,也都可以借鉴这次经理办公会的思路。苏主任,我建议将此次经理办公会的模式以经营简报的形势在集团各经营单位推广一下。” 曹丽和苏定国忙点头答应着。 曹丽看了几眼秋桐,眼里又发出妒忌的目光。 然后,孙东凯又看着大家说:“作为一个部门的负责人,领导艺术是很重要的,该民主的时候要民主,该集中的时候要集中,有时候要强调民主,有时候要强调集中,什么时候强调民主,什么时候强调集中,要看情况。” 孙东凯这话可谓是对今天经理办公会的圆满总结。 我对这话很赞同,同时再一次感到,孙东凯肚子里还是有货的。 会后当天,服务中心立刻开始紧锣密鼓为各站采购发放各种必需的物品。 我对秋桐说:“你越来越聪明了。” 秋桐说:“吃一堑,长一智,有些时候,人的智慧,是被逼出来的。” 说这话的时候,秋桐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更多的却是无奈。 看着秋桐倔强而又无奈的表情,我的心里一阵慨然…… 哭的时候没人哄,于是我们学会了坚强;怕的时候没人陪,于是我们学会了勇敢;烦的时候没人倾诉,于是我们学会了承受;累的时候没人关心,于是我们学会了自立。人都是被逼出来的,无奈之时,许多潜在智慧就会被激发出来。 如此延伸开来,这世上没有走不通的路,没有过不去的坎,每个人都有可能创造属于自己独有的奇迹! 两天之后是周末,上午,我和老黎坐在天福茗茶的房间里,边喝茶边看着窗外依旧萧瑟的星海的冬天。 钢筋水泥筑就的城市,最怕冬季,如果没有飞扬的雪花旋转着曼妙的身姿,给它带来一丝灵动的韵律,那么整个天空一片死寂,灰色是冬季里最让人深感不安的东西,常常沉沉地抵压住你想欢快的心情,落寞满眼。 总是忍不住抬头看街道两边巍然耸立的楼层,高高低低,错落有致,却全是一副冰冷坚硬的神情,仿佛在高傲地藐视那些向它仰望的路人,轻蔑地神态不为一切柔软的生灵所动,好似无心一样,看不到它的喜怒哀乐与爱恨情仇。 我和老黎都默默地抬头看着天空,天空是水一样的淡,看不见蔚蓝;飘浮的云蒙上了薄薄的灰纱,似轻烟缭绕,丝丝片片,没有悠然舒卷的浪漫,象在淡淡的沉思,只等着风来吹散,吹去那些满腔的愁绪。 在这样的一种境况中,总是不由自主地把眼光寄予冬日暖阳,希望它能万丈光茫,给这寂寥的天空洒满耀眼的亮丽,给人们的心中驱散驱散寒意,可它似乎也没了往日如火的热情,冷冷淡淡,仿佛满眼的困意一脸倦容,懒懒得不肯靠一靠前。 我很不喜欢了无生气灰白的天空和街道两边那些无情的建筑,象披了层坚硬盔甲的士兵,只知道纹丝不动的守位不懂得行色匆匆路人的情怀;而那些被刺骨的寒风剥去衣衫的路旁白杨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枝杈杈,找不到一丝绿色,只有稀稀落落老老实实站立街的两边,眼巴巴地对望着,任冷风抽打却无处躲藏,单薄的可怜。 老黎喝了一口茶,感慨地说了一句:“冬天,真漫长啊……” 我看了一眼老黎,他出神地看着窗外,似乎我不在他身边一样。 第924章纠缠 我没有说话,又看着窗外。 冬季里一切皆萧瑟皆沉默,只有四季不变的风精神抖擞地凛冽,唿啸盘旋,肆无忌弹地在人群中穿梭飞舞,却没了往日的顽皮与温柔,常常怒吼着冲向人群,大概它也知道天空的寂寞,不肯往高处飞,只低低地回旋冲撞着一切行走的生灵,与他们纠缠,不在乎自己的风度。 而人,是最能适应季节变化的生物,他们永远是城市里最鲜活生动的亮丽风景,在冬季刺骨的寒风中,依然昂首城市街头巷尾,男人女人衣着似彩旗般五颜六色招展,给这灰色的季节添尽风采。 还有那些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的车辆,大的厚重稳健,小的机灵敏捷,形状迥异,喷漆的外衣也颜色各异,而它们欢快奔跑的节拍似有人指挥的一场此起彼伏的音乐剧般,节奏动感规律,还时不时地以它特有的高音调给这似要睡着了的城市上空划过一声响亮的鸣唱。霎时:“风疾人行车速”,一切尽显生气勃勃,这才发现,冬季只是暂时失去了自然界粉饰的色彩,但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依然步履执着,过得有声有色。 我一直默默地来往于这个城市这个冬季的每个清晨、午后和傍晚,常常路旁的景色和天空就是落入眼里的唯一景致,心便随着那些或明快或暗淡的色彩时而欣慰时而阴郁,总希望在冬季里寻找到春天的欢快心情。 于是,当体会不到绿色的生机盎然,望不到蓝天白云的亮丽色彩,感受不到日光暖洋洋的抚慰,人便消沉落寞,想这沉寂的冬季天空是不是跟自己一样的无奈? 可是不甘心,不甘心城市的冬季就只有眼里的寂寥,于是,放眼望去,非要找到一个能说服自己应该开心的理由。 如此一来,虽不见花红柳绿春满园,但也有车水马龙闹天街似的繁华场景入眼,给这座冬季的城市增添了无限生机盎然;又忽然记起不知在哪里曾看到过的一句话:“冬季的沉默其实正是在蕴育着春的希望”,心中便也顿时有了一丝的希望,一抹看不到的曙光。 我不知道我这一丝希望这一抹曙光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不知道是秋桐给我带来的还是海珠给我带来的,抑或,和我最近的身份变化有关。 我告诉了老黎那天经理办公会的事情,老黎听完,啧啧赞叹了一句:“小秋是个聪明的娃子……知道如何在官场里自保,知道如何巧妙去运用那些规则……很不错,你要好好跟她学。” 我又告诉了老黎关云飞最近对我的态度变化,老黎听了,半天没说话,接着哼了一声:“这家伙是个老油条,深不可测。” 我点点头:“我看也是老油条。” 老黎突然笑了:“别光看这些老油条现在挺风光挺滋润,其实,他们被油炸的痛苦和磨难过程,恐怕你是不知道的……老油条都是经历过几番油炸的煎熬的……不经历风雨,是见不到彩虹的。” “哦……” “就拿你来说吧,我看你连做小油条的资格都不够……你或许吃过一些苦,但是,就你现在吃的这点苦,离真正的百炼成钢还早着呢。”老黎说。 我没做声,看着老黎。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吃的苦头少了,是不长记性的。”老黎说:“其实,我倒是希望你能多吃点苦头,多摔打几次,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快速成长……我对你是这么想,对夏季和夏雨也是如此培养的,他们的成长过程中,我很少去照顾他们,我的习惯是让他们自己去闯,自己去摔跟头,走弯路不可怕,只有走了弯路,才会找到正路,才能找到捷径…… “夏季接手集团之后,我是基本不管的,除非是十分重大的问题,我或许会出手一下,小小不然的事情,我就是明明知道他要走弯路,我也不管,告诉他了,他不会长记性……自己亲身经历了教训,才会知道该如何以后不再发生类似的失误。” “所以,夏雨如此折腾我,你也不管!”我愤愤不平地说。 “哈哈,是的!”老黎看着我笑起来,接着说:“其实,不管不代表彻底放手,关键的时候,我也许会出手的……但是,我也不是万能的,有些事我能管了,有些事,我也是无能为力的,毕竟,我老了…… “你,夏季,夏雨,你们今后的道路,关键还是要你们自己走……重大关头,能帮助你们的,我也许会帮,也许能帮了,但是,有很多事情我也许是没办法的……所以,自己的路,只能自己走,走好走坏都是自己的命!” 老黎这话我有些似懂非懂,一时意会不透。 我说:“除了你是个有钱的老头子,我从来就没觉得你有多大本事!” 老黎呵呵笑起来:“或许,你说的是对的……可是,你个小东西说我没本事我却不服气,我整天教育你那些东西,不都是我的本事吗?忘恩负义的东西……哼……” 我笑起来:“那你就有本事吧!行了吧?” 老黎哼哼唧唧看着我:“别不服气,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本事比你现在大!” “这我信!”我说。 老黎又喝了一口茶,看着我:“最近你们集团的那位新贵在忙什么呢?” 老黎说的是孙东凯。 “昨天出差了。”我说。 “哦……到哪里出差了?”老黎说。 “听说说是跟着市委书记到南方考察去了……市里各部门的头头去了不少,说是到南方学习考察科学发展观的东东。”我说。 “学习……考察……净玩这些样花哨洋动静。”老黎哼了一声。 “出去考察不是很好嘛,可以学到先进的东西。”我说。 “现在的很多考察都是走形式,都是在走样子给上级看,给下级看,考察现在也是政绩了。”老黎懒洋洋地说:“伙计,我告诉你,这考察里面名堂多着呢。” “什么名堂?”我说。 老黎看着我:“考察有很多种,你刚才说的考察是工作考察。” “还有什么考察?”我说。 “多了去……比如,还有干部考察……你现在刚入官场,等以后,你要是进步了,你也会不停地被干部考察的。” “哦……” “工作考察和干部考察,都是很有道道的。”老黎说。 “怎么个道道法?”我说。 “想知道?” “想知道!” “先给我倒上茶!” 我忙给老黎倒满茶,老黎端起来喝了一口,慢条斯理地说:“干部考察,这是组织部的工作,桌面上的意思大概是指对党员干部的工作进行了解,将真实情况反映给领导,以供领导选贤与能。实际上,在实际操作中,这是鬼话。领导从来就不需要通过组织部来选贤与能,他要用人,早就在麻将桌上、暗室之中就有盘子了。” “那又为什么要搞那么干部考察呢?”我说。 “不搞不行啊,领导用干部必须通过组织决定的形式,所以,组织部门开展的干部考察,其实就是实现贯彻领导干部路线、实现组织用人意图的一个环节,俗称摆门子。打个比方,李某紧跟党走,把老大拍得舒舒服服,老大看李某劳苦功高,于是用期许的眼光看着李,说你这样的同志要去经受一下更大的考验。 “组织部门心领神会,就来李某人的单位考察干部,形式上,所有人都要被走场子的组织部工作人员找去谈话,谈一谈对单位同志的工作情况,还要问一下有什么好同志推荐,笔记记得认真,眼神格外真诚,使人感觉组织真是信任我啊!连这种事情都要来征求我们的意见。然后,还要找单位领导交换意见什么的,关起门来,神秘兮兮。 “考察干部的要命之处就要于神秘兮兮,考察完了就完了,莫名其妙的结束。普通干部通常是嘭嚓嚓不明所以。然后,就会听到李某要荣调或荣升的小道消息,再后来,小道消息就会变成一纸文件,人民群众这才恍然大悟,难怪那天考察的同志会提一个奇怪的问题:李某表现怎么样。” 我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干部考察的本质。” “你以为呢?”老黎看了我一眼。 “那工作考察呢?”我说。 “工作考察……”老黎顿了顿:“工作考察就是到外地学习先进经验的意思。这种考察,一般是师出有名的,比如当地工业上不去,主管工业的领导就会到工业先进的发达地区考察,当地教育不行,主管教育的领导就会到教育强区去考察。 “真正出去学习先进经验的考察,还是有的,但是相当多的考察都是挂羊头、卖狗肉,借考察之名,行旅游之实。比如,某某局局长外出考察回来,报账格外好笑,写张白条,谓压死水牛一头,赔钱若干,同意报销,其实是嫖了。 “近年来,财务越来越规范,白头报账的事是越来越少了,外出花的冤枉钱,报账方式也与时俱进,都是有名有姓的正规公司开具的发票,不再那么小儿科。每个部门都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外出考察,有些是学习为主,旅游为副,有些是旅游为主,学习为副,有些旅游其内,学习其外,种种情况,不一而足,但都有个共同点,哪里风景好就往哪里走。财政部门肩负财务检查之责,对此岂有不知,但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当然他们自己就是学习名目最多的部门之一。” 我点点头:“看来,名目繁多的考察,里面确实是有道道。” “这年头,大家都会说,个人的事,再大也是小事,公家的事,再小也是大事……但是,实行起来呢,却是:个人的钱,再少也是钱,公家的钱,再多也不是钱!竭尽所能花就是了。”老黎说。 “呵呵……” “海珠的旅游公司,接的业务政府部门的不多吧?”老黎说。 第925章大蛋糕 我点点头:“到目前为止,基本没有!” “政府部门公款旅游,是块利润丰厚的大蛋糕……这块蛋糕你不吃,就等于资源浪费……做同样的业务,你从政府部门那里赚的会比从个人那里多的多,比如海珠的公司和三水集团的合作,比如这次去迪拜,要是政府部门的业务,起码赚的利润会是从三水集团赚的两倍以上…… “我们三水集团是私企,是自己家的企业,当然会厉行节约的,但是,政府部门则不然了,反正是公家的钱,只要你有发票,只要你把关键的人喂饱了,业务大大的有哦……这块业务,你不做,有的是愿意做的……没人和钱有仇的,反正都是做生意,又不是抢钱。” 我认为老黎说的在理,点点头。 “当然,和政府部门的人打交道,需要多动脑筋,不是傻乎乎以为只要送钱人家就要就能做成业务的……这年头,和政府部门打交道,送钱自然是必须的,但是怎么送,送给谁,都是有技巧的。”老黎说:“这类业务做得多了,你会摸出其中的门道,同时,对于加深你对官场的了解,也是很有帮助的。” 我看着老黎:“你在丛恿我协助海珠的公司去做政府部门的业务?” “你可以这么认为。”老黎说:“做这样的业务,赚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还可以有助于你熟悉官场,了解官场……增加你和官场中人打交道的技巧……既然你今后要混官场,各种东西你都要接触,都要去学,都要去适应,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一个世人皆醉为我独醒的人,注定会在官场碰地头破血流。” 听了老黎的一番话,我不由深思起来…… 第二天,我去海珠的公司。 海珠正在办公室忙着,见我来了,勉强笑了下:“你来了。” “我来看看最近公司的经营状况。”我说着,边打量着海珠的气色。 海珠的气色似乎越来越好了,这让我心里感到欣慰。 我和海珠元旦那天已经达成了协议,我可以来公司转悠转悠过问业务的事情。所以,对我的到来,海珠不能表示拒绝和不快。 想到海珠正在通过远程诊疗来治病,我的心里不由感到愈发欣慰。 “嗯……最近提拔了2个副总,一个分管业务和导游,一个分管计调和行政。”海珠说。 “嗯……最近有没有新增大客户?”我说。 “大的客户倒没有,主要还是一些回头客,主要还是散客和老的团队客户,团队客户以民营企业为主。”海珠说。 “哦……”我点点头:“阿珠,我有个新想法,我想政府单位和国企,都可以作为我们新的经济增长点……这些单位,出去考察旅游的业务是很多的。” 海珠苦笑了下:“政府部门和国企,都是公家的单位,这些单位虽然价格都可以,利润也比较丰厚,但是门槛太高,门难进,话难讲,需要请客送礼的,送少了还不行……不比民营企业,只要你服务好价格合适就行。” 我说:“虽然是难度,但是我还是想开发一下这块市场……毕竟,这是利润丰厚的一块大蛋糕。” 海珠不以为然地笑笑,拿过桌子上的一个单子递给我:“你看,这里就有一个消息,分管业务的副总今天刚打听到的,市电业系统最近要组织大批中层干部到欧洲考察。这样的消息我经常听到,有的还美其名曰对外招商,其实我知道这招商都是假的,走形式做样子给大家看的,都是内定。 “只要你的服务能说的过去,其他的就看谁关系硬,送礼到位了……电业系统这个连招商都没讲,更会是内部定下来。我们是外地人,哪里有当地人开的那些旅行社关系硬,我们就是想送礼,也不知道给谁送。两眼一抹黑,连门都摸不到……所以,我从来都没参加过这些业务竞争。” 我接过来仔细看了一遍,然后看着海珠,半天没说话。 “怎么?你想去试试?我看还是别折腾了,白搭,我们是竞争不过那些当地人的。”海珠劝我。 我没有说话,还是沉思着…… 这时,新提拔的那位分管业务的副总进来了,和我打过招呼,然后给海珠汇报工作。 我继续琢磨着。 副总汇报完工作,看到我手里正拿着那张单子发愣,笑着说:“易哥,怎么,你想做这个电业局的业务?” 我抬头看着副总,笑了:“你难道不想吗?” “呵呵,当然想了,这可是个大单子呢……听说这个业务,由电业局的工会主席说了算……可是,难度也是很大的……我们有天时有地利,但是没有人和……而我们的那些竞争对手,都是地头蛇,很多都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副总说。 “我们不怕那些地头蛇,没有人和可以创造人和。”我看着那副总呲牙一笑。 副总没听懂我的话,看着我:“易哥,你的意思是……” 我此时已经琢磨好了思路,站起来,口气果断地说:“这个业务,我们要做,我们必须要拿下这个单子,我们必须要开辟新的经济增长点。” “怎么做?”副总被我的话刺激了,兴奋起来,接着又有些沮丧:“这样的部门都是要打点票子的,而且是要给关键的负责这一块的工会主席打点票子,我们就这样直接去,工会主席是绝对不会单独接见我们的,恐怕连他办公室的门都不会让进,顶多只能见到普通工作人员,然后放下我们的公司简介就被打发走了,而那些工作人员说了根本就不算。” 海珠抬头看着我。 我狡黠地笑了,看着副总:“兄弟,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们就有机会拿下这个单子。” “易哥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做!”副总又兴奋起来,却又满脸好奇地看着我。 海珠脸上也带着不解的神色。 我嘿嘿一笑,然后看着副总说:“伙计,我给你交代个活,你今天就安排你手下业务员,在同行间大肆散布一个言论,就说我们春天旅游公司已经得到电业局领导的认可,这个单子铁定是我们的了。” “啊——”海珠和副总都不由失声叫了出来,带着惊疑困惑的目光看着我。 “易哥——这——这样……这样不大妥当吧。”副总睁大眼睛看着我。 “妥当……没什么不妥当的……你就照我说的去办。”我说。 “可是……为什么?”海珠看着我。 副总也看着我。 我说:“这种单子成功的第一步是要认门,我们是外地人,不比当地那些地头蛇,我们没有关系,缺乏当地的社会关系资源,电业局这个业务,我们第一步遇到的门槛就是无法直接接触到那个负责的领导,那么……怎么办?凉拌!散布出这个言论之后,很快,我们就能有机会直接接触那个负责人。” “你这么肯定?”副总说。 “有绝对的把握吗?”海珠说。 “当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凡事要等到有百分之百把握的时候,还能轮到你?早就晚了三春了。”我说:“为什么要等到有绝对的把握再动手?一个事情,有50%的把握就可以下手,甚至,40%都可以。” 海珠不说话了。 副总点点头,看看我,又看看海珠:“海董,那我这就去按照易哥说的办?” 海珠点点头:“嗯……去吧……一切听他的。” 副总点点头,然后出去了。 “你为什么突然对政府单位的业务感兴趣了?”海珠看着我:“难道就仅仅是为了多赚钱?就是为了开辟新的经济增长点?” 我说:“不全是……我还想借机多摸索熟悉下这方面官场的道道。” “这是老黎给你的点子吧?”海珠看着我。 我看着海珠:“你知道老黎和我的关系?” 海珠点点头:“在迪拜期间老黎和我聊过几次……他说和你是忘年交的朋友,说经常和你谈天说地,什么都聊……言谈中,我感觉他是个做事经验很丰富的人,经历阅历都极其丰富,你和他多交往,会学到很多东西的。” 听海珠话里的意思,她挺支持我和老黎交往。 “嗯,不错,昨天和老黎一起喝茶,他给了我这个建议,让我们尝试开辟新的发财途径。”我说。 “其实他的真正用意,恐怕是想借这个来锻炼你,增加你的阅历吧。”海珠说:“其实,做政府单位的业务,虽然价格高,但是利润却并不高,多赚的钱扣除送出去的钱,其实剩下的和做哪些个人企业团队的差不多,甚至还比不上……这年头,和政府单位打交道,不送钱什么都做不成。” 海珠的话让我颇有同感,点点头:”嗯……” “当然,能增加一些新客户,毕竟不是坏事。”海珠又说:“政府单位的好处是不压价,只要你按照他的要求给他开发票,只要给他个人充分的好处,价格高低无所谓……只要别太离谱就行。” 我说:“这些你也懂了……什么时候你开始了解政府单位这些事情的?” 海珠说:“在迪拜这些日子,老黎给我灌输过不少这一类的东西……而且,他还对我们的旅游行业很感兴趣,也向我咨询了很多旅游方面的内容……看得出,他是一个博学而好学的人。” 我点点头:“哦……” 海珠然后垂下眼皮。 我沉默了片刻,说:“阿珠,这些日子,你气色好多了。” “是吗?”海珠看着我。 “嗯,是的。”我说:“你最近身体还好吧?” “嗯……还好!”海珠又垂下眼皮。 “那个……你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很明显,我有些没话找话说了。 此时,我不能挑破自己知道海珠在远程诊疗的事情。 “嗯……你也多保重自己的身体!”海珠说。 我看了会海珠,终于一时找不到话头,于是就转身离开。 出了海珠的公司门口,我站在马路边舒展了一下身体,边随意往四周扫视了一遍。 突然,我的目光停住了,我看到在马路斜对过大约100米的地方,停着一辆白色的小轿车,车旁站着一个穿黑风衣戴口罩的男子,似乎这男子是我在小雪幼儿园门口见过的。 此刻,那男子正站在这边,似乎有意无意地看着海珠的公司这边。 奶奶个笔,这人是干嘛的? 我大步穿过马路,向他走去。 正文 851.酒陪 见我走过去,那黑风衣男子接着就钻进车子,车子直接就开走了。 那车子没有车牌。 看那车子开走,我站在马路边,回头又看看海珠的公司,心里隐隐有一些不安,我不由想起了白老三,想起了伍德…… 正琢磨着,海峰来了电话,说中午有个沈阳过来的大酒量的客户,他怕陪不了,让我去替他陪陪客人。 我靠,我成了海峰的酒陪了。 中午,我过去了。 这位客人看起来大约40多岁的样子,长得很硬朗,眉宇言谈间带着典型的东北人的豪爽,却又不乏机关中人的气质。 喝酒谈吐间,得知此人果然曾经是体制内的,后来辞职下海经商,现在在沈阳拥有自己的公司。 此公喝酒很爽快,酒量果然不小,我索性放开酒量陪他喝,一来二去,微微有了酒意,得知我也是体制内的人,话不由就开始多起来。 “这年头,在体制内干事,也算是高风险的职业了。”此公感慨道:“老弟,体制内的人,你知道最怕的什么?” “什么?”我说。 “呵呵,当然是纪委叫去谈话了……这一谈话,很可能就要被双规……双规,可是最具有中国特色的办案手段……你没听说国外有什么双规的吧。” “这倒是没有!” “双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海峰问了一句。 “所谓两规,就是假如你违反了党纪国法,屁股揩得又不干净,被纪检监察部门抓住了尾巴,纪检监察部门如认为有办案的必要,就会从天而降,对你说:“组织正式通知你:经某某委员会决定,你被两规了,从现在起,你必须在我们规定的时间,到我们规定的地方,就你做过的那些贪污、受贿、涉黑、买凶等烂事做出说明!把手机交出来,跟我们走!” “呵呵……规定的地方……一般都会是什么地方?”海峰说。 “这个指定的地方,一般都是不引人注意的宾馆或其他秘密地方,有时甚至在小店里。有一年春天,我发现我们经常去光顾的一个小饭店,纪委的人天天在那里就餐、出入,老板和我很熟悉,经不起我盘问,就告诉我,纪委的在这里审案子,吃睡都在三楼,我恍然大悟,传说中的双规竟在我身边啊……” “规定的时间呢?” “这个规定的时间,其实是无限期,被采取双规手段的人不讲清自己的烂事,不可能回到正常生活,当然讲清了就更不可能了……这个其实比政法机关的羁押要残酷,那个多少法律上还有期限规定,双规的时间,是没有期限的。” 听这伙计的话,他对这一块还是比较了解的。 我和海峰都来了兴趣,我说:“老兄,双规都有哪些手段呢?” 此公看我和海峰都很有听的兴致,喝了一口酒,然后津津有味地说:“现在双规手段的使用,较为规范,如果哪个被双规了,没得说,不死都要脱层皮,组织是掌握了确凿证据才采取这个措施的,一旦听说谁被双规了,这个人百分之一百二十就是**分子,至于后来办案办到什么程度,完全看各方力量的角力。 “说通透点,就是该**分子后面的人还挺得住否?愿意保他否?还讲得上话否?如时后台硬,挺得住,愿意保他,讲得上话,那纪委办案人员就会点到为止,从轻;否则,如果后台丢车保帅,那被两规的人就有两种下场,一是,去死吧**分子,二是,反正老子完了,拱出大老板来,我虽有罪,也可戴罪立功,这时后台老板又会慌神,说不定出来营救……总之,这里的名堂多了。” 我和海峰不由点了点头:“哦……” 此公兴致更高了,边喝酒边说:“二零零某年,一个国企的企业家**分子油老大及其家属被抓起来审查,是不是双规我没去考究了,反正差不多,该**分子是条大虫,坊间传言,涉案之数上亿。此案审啊审的,拖了好几个月,似乎有一年把,反正久久没有结案。 “期间种种传说,纷纷出炉,有说油老大死不招供,办案人员查来查去,掌握实据的也就百把万,数额并没有民间传说那么多;有说查是查到了,办案人员拿捏分寸,点到为止;有说油老大在审查期间,放出话来,他死了会倒一大片,好多中官员大官员闻之惴惴不安,纷纷设法干预。 “案情扑朔迷离,吊尽了一方百姓的胃口。后来终于结案,轻描淡写,判了个五六年,刚进去点了个卯,就保外就医了。知情人言:压力大,办不下,没办法;若动真格的,死啦死啦的一大片,油老大可不是吹牛。” “如此说来,双规也是走形式罢了。”我说。 此公嘿嘿一笑:“双规对小**分子是非常见效的,贪了多少,一毛不少给榨出来。可怜有些年轻干部,不过一时想歪了,贪了点小米米,虎背熊腰进去,瘦骨棱棱回来,见人矮三分,从此留病根。有一年,我到省里学习,见到高中同学,大家见面谈起双规,一个同学在某省直机关,说起单位一个同事被双规前后的变化,摇头不已,他的感慨是:不是你的千万不要拿,否则一旦被两规,比死了还难受。 “为什么这么讲?双规不饿你,不渴你,但是没有觉睡,几个办案人员车轮战术,轮番上阵,再铁的汉子都要整服为止。千真万确,一个科级干部老头儿,因一点不大的事被纪委半夜带走人,拿去双规,衣服也没带,钱也没带,牙刷什么都没有,就这样被带到了指定的地点,困得要死,不管,先交待再说;醒来再交待行不行?不行,不行!快讲快讲,早讲早回家! “老头儿是烟虫,几天没烟抽,难受得要命,哀求道:我借你点钱买包烟行不行?不行不行,领导你还是老老实实交待吧,还想抽烟!反正你想要的统统不给。我想,如果是我,早就识时务者为俊杰了。” 听他提到自己,我不由问了一句:“老兄,看来,你以前在体制内混的时候,也是曾经风光过吧?” 一听此话,此公神色有些黯然,又喝了一口闷酒,摇摇头:“哎,一失足成千古恨呶……当年你老哥我,在体制内,确实风光过,当时还不是一般的风光……只是……” “只是什么?出了经济问题被双规了?”我说。 “那倒不是……”此公摇头,然后苦笑,接着说:“老哥我当年在本省某地级市供职,当时可谓是少年得志,精乖能干,八面玲珑,一路从基层科员混到某实权部门干副处级,还四十岁不到,可谓前途大大的有。 “可惜刚升上副处级不久,我就干了一件蠢事,就在这一年上,各县政府换届选举,我虽未被提名候选,但在一班昔日弟兄的鼓动下,起意跳票,想到下面弄个副县长来干干。密谋既妥,携礼下乡访旧,串联去也。没想到刚露头就被聪明的组织发觉了,乖乖不得了,立马被扣以非法串联的大帽,剥夺实权,削为闲职,降级使用。” “哦……可惜可惜。”我和海峰叹息道。 “最可惜的还有呢……我后来从知情者那里得知,其实组织对我当时考虑是另有重用安排的,经此一事,那还安排个屁?老哥我从此意志消沉,万念俱灰,不再问政,办公室点卯都懒得去,后来干脆辞职下海了。” “你……当时是在哪个市啊?”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葫芦岛。”此公又闷了一口酒。 “葫芦岛。”我的脑子一个激灵,雷正不曾经就是在葫芦岛工作吗,他在那里的区县干过县区长县区委书记。 “那……老兄,我说一个人,你一定认识!”我说。 “谁?” “雷正!” “雷正?” “是的!” “怎么?你认识他?” “星海人民都认识他,他现在是星海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我说。 “哦,我多年不问政事,没想到他提拔到这里来了……还当了政法委书记!”此公有些感慨。 “这么说,老兄是认识他的了?” “打交道不多,但是了解他……他当年是葫芦岛一个区的区委书记,怎么会不了解呢……这家伙可不是一般的官场人物。” “怎么个不一般了?”我说。 “此人混官场,最大的特点在于——揽权!” “揽权?” “是的……雷正当时一上任区委书记,下车伊始,力推新政,大权独揽,花样翻新,层出不穷,令人叹为观止啊……” “哦……都有哪些花样?” “老哥我虽然离开政场多年,但对雷正当年的举措,有些还是记忆犹新的。”此公边喝酒边开始侃:“雷正一上台,首先推出的是精品战略,其内涵就是主张辖区内举凡经济、财政、城建、国土、教育、卫生、计生等方方面面的工作,莫以言必称精品,要搞就搞大点,搞好点,资金越多越好。 “为了加强对精品战略工作的领导,在雷正的主持下,成立了精品战略工作领导小组,雷正亲任组长。几年功夫下来,精品战略确实搞了不少动作,市政有美化、亮化、绿化工程,城建有再造一个新城工程,城市化有城市欢迎农民工程……还搞什么飞出太平洋工程……每一个工程的总顾问,无疑都是雷正。” 我凝神看着此公,认真听着。 第927章绝招 “成立名目繁多的领导小组。我所记得的比较重要的有:财税工作领导小组、人事编制工作领导小组、城建工作领导小组、发展改革领导小组、机构改革领导小组、教育工作领导小组……凡涉及人、财、权等重大事务的领导小组组长,都是雷正。” 此公继续边喝边说:“同时,雷正还有一个揽权的绝招,那就是频繁放话,调整干部。这是老套套了,但有些人屡试不爽,雷正对这个东东的运用,可谓炉火纯青。他可以对分管党群的副书记私下说,下一任地方行政首长可能就是你的了,好好干吧;对另一个副书记也作出差不多的暗示,让他们充满希望和战斗热情,死心塌地的跟自己走,牢牢控制住住所辖区内的大小干部三四年,活而不乱,至今让人佩服不已…… “同时雷正大搞任人唯亲,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一套。哪个不听话,立即调整;哪个贴上来,马上给锻炼机会。在雷正任内,党政直属机关一把手,下级党政几大巨头,几乎挪的挪、换的换、撤的撤,都给动了一下,我想虽然现在雷正荣升了,但他的虎威还会犹长期存在,不信你们可以去葫芦岛打听一下。” 我和海峰听得大开眼界。 “雷正还有一个绝招来驾驭班子成员,那就是调整班子分工。调整班子成员的分工,这个东东可谓大有学问。虽说干的都是革命工作,只是分工不同,不分高下。但是这个是在台面上说说的骗人话,除我家小妹相信外,我还真没发现谁真的相信。运用调整分工来掌控权力,是一把手经常采用的手段,而且最是正大光明,让被调整的人没得话可说。 “有个副职,原来管的是城建、财税、政法,吃香喝辣,何其风光,皆因不怎么听雷正的话,就被雷正以调整分工为由,权力差不多剥夺得一干二净,调整后,这个副职分管的工作是少数民族、老龄、残联等工作,气得他天天拿豆腐砖脑袋。终于看破红尘,整日与大爷大妈打牌为生。呜呼!调整分工之为用大矣哉!” 海峰听得瞠目结舌,我也不由暗暗惊诧。雷正这小子不简单哪! 我一直以为关云飞是驾驭权力的高手,没想到雷正比起他来毫不逊色。 今天此公的话,让我对雷正又加深了几分了解,他不是个酒囊饭袋,而是一个精明的政客。看来,在关云飞和雷正的权斗较量中,最后谁胜谁负现在是无法做出结论的。 第二天,接到海珠的电话,说之前由副总安排人散布出去的言论在同行间起了很大的风波,同行纷纷到电业局去质问,电业局的工会主席火了,亲自打电话来责问此事,让我们去人把话讲清楚。 我一听,心里乐了,事情的发展正中我下怀。 我让海珠通知那个副总来见我。 副总和我见面之后,我将一个银行卡塞给他,向他面授一番机宜…… 然后,副总就去了。 副总走了之后,我心里突然有些惴惴不安,我不能确保我的计策能否成功,心里有些没底。 下午,我在海珠办公室,不大一会儿,副总回来了,面带喜色。 “见到那工会主席了?”我说。 此时,我心里并没有十分的把握,但见到副总的喜色,我心里猜到了十有八9。 “见到了!”副总点头。 “收了吗?” “收了!” 我大喜,一拍沙发扶手:“那就成了……这单子这回是真的归我们了……怕的就是他不收,只要收了,就没问题。” 海珠看着我们:“到底怎么搞的?” 我看着副总:“你来讲——” 副总于是开始说:“我按照易哥的吩咐,直接去了电业局,让工作人员通报说我是来解释那事的,工会主席果然就接见了我,满脸怒气……我就开始解释,说我们老总不在家,我是分管业务的副总,我不懂事,乱说了不负责的言论……我诚恳地低声下气承认错误,说一定要同其他几家旅行社公平竞争,边说边将我们公司的简介递过去,同时一再承认错误,使劲说好话…… “见主席拉长的脸渐渐和气,就朝主席递了一支烟,主席刚要接下,我手中的烟却‘不小心’掉到地上去了,我忙连叫:‘对不起,对不起!’然后我弯腰拾烟,突然‘发现’地下有张银行卡,我于是顺便拾起,提醒道:‘主席啊,你的家当掉了!’说完我翻过卡看了看背面,又惊道:‘主席大人,你把银行卡的密码写在这里,很不安全哪!’主席愣了几秒钟,随即接过卡来,说道:‘谢谢提醒!’我又说:‘你要赶紧去查一下钱少了没有,改过密码!’说完我就离开了主席办公室。” 说完,副总呲牙咧嘴大笑。 我也哈哈笑起来。 海珠看着我,有些忍俊不住:“你……你们……鬼点子可真多。” 我想了想,总结了下,说:“其实,这不叫鬼点子,用练武的术语,这叫点穴!” “点穴?”海珠和副总看着我。 “是的,”我说:“那些政府部门的领导或者国企大员,嘴上原则立场,依法行政,实则内心不以为然。我们从商的必须要知道权钱交易的规则,洞悉掌权者的内心,从而对症下药……这就是所谓的点穴,其实很简单,人皆有弱点,有需求,找准掌权人物的弱点,满足其需求,有的人既要钱,又要面子,那就给足钱给足面子,如此一来,生意还怕做不成吗?” “易哥高见,着实妙不可言!”副总佩服地五体投地,连竖大拇指。 我咧嘴笑起来。 副总出去后,海珠看了我半天,说:“你在那卡里存了多少?” 我说:“四万!” 海珠想了想,说:“这个单子接过来的话,大约能赚8万,这样,我们还能赚4万……这样算起来,虽然他们的利润大一些,但我们实际赚的其实和做其他的民营企业的差不多。” 我说:“虽然差不多,但是我们毕竟还是赚了,而且,还学会了和国企政府部门打交道的技巧……可谓一举两得。” 海珠抿了抿嘴唇,伸手就要摸内线电话:“我这就叫财务支4万给你……” 我忙拦住海珠,说:“别——不用!” “那是你个人的钱,我不能让你白花钱!”海珠说。 “阿珠……我……我们……有必要分得那么清楚吗?”我结结巴巴地说。 “有必要。”海珠说照,还是坚持要给我钱。 争执了一会儿,我说:“这样吧,这钱等于是我放在公司里的,现在反正我也不用钱,先寄存在这里,等我什么时候需要再来拿,行不?阿珠,我希望你能给我这个面子。” 我几乎带着恳求的神情看着海珠。 海珠沉默了半天,叹了口气:“好吧,就按你说的办,我会告诉财务欠你4万块的。” 我默然了一会儿,心里突然感到很失落。 同时,我又为自己第一次实践的成功感到欣慰。看来,和政府部门国企打交道,并不难,关键是要找准人,摸准他们的脾气。 第二天,我接到消息,单子成了。 初战告捷,我信心倍增,同时也长了见识。 看来,体制内的人和我以前经常打交道的做生意的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他们也是人,也要吃喝拉撒,也要花钱,同样也会爱钱。 同时,我又想到,老黎丛恿我搞这些玩意儿,是不是想让我认识到一点:强者未必无敌,只要是人,就有弱点。 虽然如是想,但我心里不知怎么还是有些隐隐不安,似乎觉得自己是在做不光彩的事情。操,这是行贿啊!这是在拖干部下水啊! 但随即,我又安慰自己:即使我不给他送钱,其他旅行社也会送的,谁送不是送,谁的钱不是钱啊!我不拖他下水一样有别人拖他下水。 这样想着,我似乎又心安理得起来。 干这种事似乎挺刺激,似乎容易上瘾,虽然不是很有成就感,虽然有些罪恶感。 我将此事的经过告诉了老黎,老黎哈哈大笑,没有给我总结归纳,却鼓励表扬了我半天。 有老黎的助纣为虐,我跃跃欲试,又在伺机寻找下一个机会。 机会很快就来了。 这天中午,我和秋桐到星海宾馆开一个会,中午吃饭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一起吃饭的人谈起到一个消息:市水利局要组织全市水利系统的部分科级以上人员到德国去考察,是打着粮援项目的名义。 听到这个消息,我不由转悠起了眼珠,去德国考察,粮援项目,听起来很冠冕堂皇,出趟国,到欧洲,不容易,有那么简单只去德国吗?有那么简单只是为了粮援项目吗? 看我坐在那里发愣,秋桐说:“不好好吃饭,你在想什么呢?” 我回过神,看着秋桐笑了笑:“没想什么。” 然后,我低头吃饭。 秋桐看了我一会儿,没说话。 吃完饭,回到办公室,我还在琢磨这事,一会儿摸起电话打给海珠:“阿珠,你们有没有接到市水利局的旅游考察招标书?” “你怎么知道的?”海珠在电话里一愣:“刚接到啊,市水利局要组织一批人到欧洲十国去考察……人数还不少,几个大团……听说市水利局给不少家旅行社都发了招标书。” 果然不出我意料,什么德国,什么粮援项目,什么考察,都是操***蛋,快过春节了,出去放松旅游才是真。 “怎么?你又想打这个单子的主意?”海珠说。 第928章老流氓 “为什么不打?欧洲十国的旅游项目,几个大团,利润要多丰厚啊?有钱为什么不赚!”我说。 “但是……恐怕这单子不是那么好拿下的。”海珠说:“听说市水利局专门成立了招标工作领导小组,局长亲自任一把手。” 招标,那只不过是糊弄人的把戏,这年头只有傻子才会相信招标是阳光操作。局长亲任一把手,好啊,一把手工程! “嗯,我知道了……此事我来操作,你不要出头。”我说完挂了电话。 政府单位的官员十有八9都是老流氓,我自然是不能让海珠出头揽这个活的。 当天下午,我通过一些渠道打听了一下这位局长,得知这位局长格外清廉,六亲不认,水泼不进,颇有清誉。 对反馈回来的信息,我有些不相信,这年头清廉的官员恐怕早就死绝了,哪里还会有这样的。局长是人不是神,必有七情六欲,他到底爱什么吊吊儿呢? 又打听到这位局长正在搬家,新家就在我住的小区附近。 打听清楚具体位置,我直接开车过去了,很快看到了局长的新家。 我将车开到旁边,坐在车里往外看。 局长的新居似乎很一般,我和住的那个小区差不多,高层住宅,并不豪华,看车里搬出的家具,也很普通,看起来这位局长家里似乎并没有什么奢侈的东西。 搬家公司的人在往楼里抬东西,这时我看到了那位局长,站在一边指挥。 只所以知道他是局长,是因为旁边有人这样称呼他,那人似乎是他的司机。 这时,我看到车上搬下来一批大大小小的纸箱。 “小心啊,一定要小心点……千万别碰了摔了。”局长站在一边反复叮嘱。 我的脑子一个激灵,我靠,里面是什么东西要这么小心?难道…… 难道…… 难道是古董!只有古董才会需要这么小心! 我心里猛地一亮。 我当场摸出手机,找我委托的那个人继续打听:“这水路局局长是不是很喜欢古董啊……” “哟——这你都知道啊,他可是个十足的古董迷,还号称古董专家呢。” 我心里有底了,挂了电话。 然后,我开车离去,边开车边又给海珠打了电话:“阿珠,安排人准备好竞标资料……然后你让分管业务的副总带着竞标资料来找我……” “哦……”海珠答应着。 2小时后,副总带着竞标资料来了我的办公室。 我仔细看了看竞标资料,然后对副总说:“是不是他们明天开始评估各家旅行社了?” “是的!这资料今天下午下班前就要递上去!”副总说。 “好,干他娘的……你这就去水利局递交资料,然后。”我趴在副总耳边嘀咕了半天,副总点头答应着。 然后,副总去了。 我点燃一颗烟,无声地笑了起来。 之所以这两个单子我没有亲自出马,那是我为自己留了后路,今后混迹官场,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和这些人打交道,到时候见面大家都会尴尬不自在的,也同时暴露了我的身份。 第二天上午,水利局开始对竞标单位进行评估,副总代表春天旅游去的。 按照我吩咐他的,我和他随时保持着短信联系。 “易哥,开始评估了,各家做口头汇报……局长亲自主持。”副总开始给我发短信。 “嗯……继续保持联系。”我回复。 “局长听得很认真,不停地在询问细节。” “局长表情很严肃,不苟言笑。” “局长开始询问我们公司了……” “易哥,汇报结束了,他们要到各家旅行社去现场考察……局长亲自去。” 果然是个负责任的头,工作这么认真,我不由心里有些动摇,对自己以前的看法有些不确定了,这局长难道真的是我打听地那么清廉吗?如果是这样,我们春天旅游即使竞争不上去,我似乎也不应该感到遗憾,甚至,我应该感到欣慰,毕竟,还有个清官。 “易哥,开始实地考察了,先去阳光旅行社……之后是去我们春天旅游……我已经给海董说了,让她做好迎接的准备。” 我点燃一颗烟,慢慢吸着。 一会儿,短信又来了:“易哥,我和局长在去我们公司的路上,我按照你的吩咐,带着他走的古董市场那条路。” 看着短信,我点了点头。 “快到古董市场了,我按照你的吩咐给局长建议了,建议去古董市场转一转,他答应了。” 我不由又笑了,我擦,他答应去古董市场转一转,有意思。 “我们进古董市场了……转了多家古董店,局长品头评足,兴致盎然,但都没购买的兴趣……在一家大的古董店里,局长在一个花瓶伫立良久,仔细端详,恋恋不舍。” “嗯……继续。” “局长一言不发,走了!” “那花瓶标价多少钱?” “3万8!” “嗯……知道了……好了,你随着他专心考察吧。” 中午时分,我去了海珠的旅游公司,局长考察刚走,海珠和副总正在办公室里说话。 “考察的结果怎么样?”我说。 “局长进来转了转,看了一些基本的资料,然后喝了几口水,就走了!”海珠说:“这局长看起来表情好严肃,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好像对我们公司的规模不大放在眼里……看来我们戏是不大了。” “我要试试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公事公办。”我对海珠说:“你让财务提3万8给副总。” “干嘛?” “买花瓶!”我说。 “什么花瓶要3万8啊?”海珠吓了一跳。 “古董啊!”我说。 “买了干嘛呢?”海珠说。 “自然是有用途!”我说。 海珠于是让财务给副总准备好了现金。 然后,我告诉副总:“你现在就去那古董店,把让那局长恋恋不舍的花瓶买下来,然后,立刻送到那局长的家里,告诉他家属,说你是春天旅游公司的,记住,一定要说清楚是春天旅游的,然后,你就说这是局长买的花瓶,你帮他送回来……就说这几句,然后什么也不要多说,接着就走人!” 说完,我找了笔,把局长的家庭地址写给了副总。 副总答应着去了。 海珠这时明白了我的意思,看着我:“你知道这局长喜欢古董?” “是的!他不是一般的喜欢!”我说。 “听说这局长很清廉的,你这么做,他未必会接受。”海珠说。 “如果我的计划失败了,那我倒很欣慰。”我说:“但是,我觉得成功的几率很高……你就等着瞧吧。” 海珠看着我,半天没有说话。 我此时心里又有一种刺激和被刺激的快感。 “我总觉得,做这样的事情,不适合我们……我们做不来。”沉默半天,海珠说。 “这就是社会,这就是现实,要生存,要发展,就必须要适应社会,融入现实!”我说:“有些规则是我们无法改变的,我们只能去适应。” “可是,我们即使不做这些单位的,我们也还有很多的客源,那些散客,那些私营企业,都是可以做的,干嘛非要做政府单位的?”海珠说。 “广辟财源啊,要想发展地更快,要想赚钱更多,就得扩大客户范围,什么客户都做。”我说。 “这样的钱,我还是不想赚,不踏实……我还是觉得做三水集团这样的单位生意好,虽然价格不高,利润不大,但是不用求人不用送礼不用看人眼色,大家都是彼此双赢的合作者,互惠互利,这样的生意做着心里舒坦。”海珠说。 “三水集团这样的单位有几个?”我苦笑。 “和政府单位打交道,做他们的生意,不管别人喜欢不喜欢,反正我是不乐意。”海珠说。 “知道你不乐意,所以我没让你出头露面啊!”我说。 海珠一怔,接着不做声了。 这时副总回复短信:“一切办妥!” 我松了口气,静等结果。 下班回去,在宿舍门口正在掏钥匙开门,对门打开,冬儿站在门口。 我回头看着冬儿,她搬过来了!冬儿成了我邻居了! “下班了?”冬儿说。 “嗯……”我点点头。 “没吃饭吧?我做好饭了……你是过来吃呢还是我给你送过去?”冬儿只给了我两个选择。 我有些犹豫,没有立刻回答。 “你只有二选一!不要告诉我你要自己做饭吃,不要告诉我你吃过了!人可以装,但是太装就没意思了!”冬儿冷冷地说。 我没说话,转身就走进了冬儿的房子。 房子布置地很干净整洁。 我坐在餐桌前,冬儿端上来饭菜,自己坐在对面,看着我吃。 “你怎么不吃?”我说。 “我晚上不吃主食。”冬儿说。 我明白了,冬儿这是专门做给我吃的。 冬儿做的是辣子鸡和炒年糕,她知道这是我最爱吃的东西。 看着我闷头大口吃饭,冬儿默不作声地坐在那里。 吃完了,一抬头,看到冬儿的眼睛有些亮晶晶的。 看到我抬头,冬儿迅速站起来,转过身去,抬手擦了下眼角,接着说:“吃饱了?” “嗯……”我站起来:“谢谢你……” “用得着和我这么客气吗?”冬儿的声音又有些冷漠。 我擦擦嘴角,有些不知该怎么说好。 “不要以为你今后天天可以有免费的晚饭吃,我也不会天天住在这里,大多数时间,我还是会继续住在原来的宿舍里。”冬儿说。 “为什么?”我说。 “那里离我上班近!”冬儿说。 “恐怕不是这个原因吧,你是不想让人知道你住在这里吧?”我说。 冬儿转身看着我:“随你怎么想……好了,你吃饱了,我也要出门了……今晚我回原来的地方去住。” 我和冬儿走到门口,冬儿站住,对我说:“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的报酬又恢复到原来的水平了。” “哦……”我一愣,冬儿这话分明是在给我传递什么信息 正文 852.又被刺激了 “白老三手下的人待遇都恢复了?”我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是的,包括阿来……今天的事情。”冬儿特意提到了阿来,然后说:“不但恢复了,而且,还把之前扣发的都补回来了……而且,听说,春节前每个人还能发一笔数额客观的过节费。” “哦……白老三发财了?”我说。 “没赚到钱,但是从银行搞到了一大笔钱,数额十分巨大的一笔钱。”冬儿说。 “哦……”我不由点了点头,有雷正的关系,白老三从银行搞钱是很简单的事情。而且,银行的钱多搞几家,拆了东家还西家,或者还了接着贷出来,基本等于不还。 “雷正知道了白老三降薪的事情,把白老三一顿痛骂,骂他愚蠢,然后,他打了个电话,白老三就把钱搞来了。”冬儿说。 “嗯……”我基本明白了,雷正显然知道在这样的时候降薪的害处,他为了不让白老三雪上加霜内部人出现离心倾向,于是就出面给白老三搞了一笔钱来。 “有权真好……有钱真好。”冬儿不由自主说了一句。 我没有说话,看着冬儿。 “只要有权,就会有钱,但是有钱,未必有权!有钱没权的人,早晚得被有权的人摆弄死。”冬儿又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说。 “什么意思,你不懂?”冬儿说:“三水集团和白老三斗,就等于和雷正斗,和政法委书记斗,你说后果会是什么?” 我的心里一颤,隐隐不安,看着冬儿。 “你这次考了第一,头名状元,总算是体制内的人了……只是,你这单位不行,事业单位,没权力,没前途……不知道你猴年马月能混出来。”冬儿不由叹息一声。 “我能不能混出来,不用你闲扯萝卜淡操心!”我不耐烦地说,心里不由有些被打击被伤自尊的感觉,有些冒火。 “你——”冬儿瞪了我一眼,接着点点头:“好,好,不用我靠心……其实我也操不了那个心……只是,小克,你能不能和我说话和气点,不要整天吹胡子瞪眼好不好?不管怎么说,今晚我还做饭给你吃了,你别吃完了就翻脸好不好?” 我不做声了。 冬儿哼了一声,接着打开门…… 回到宿舍,我琢磨了半天冬儿刚才说的那事,看来白老三那边的降薪危机过去了,那么,只认钱的阿来对白老三的态度是否也转变了呢?他是否还有投奔李顺的意向呢? 还有,即使阿来想投奔李顺,李顺会要他吗? 正琢磨着,我的电话响了,李顺来的。 接听之后,电话里传来隐约的整齐的口号声,似乎旁边有人在跑操。 “哈哈哈,听到了吗?”李顺开始说话了,声音有些醉醺醺的。 “这是在干吗?”我说。 “跑操啊……我们的队伍正在金银岛上搞冬训呢……今天刚开始的,我特意打电话让你听听动静。”李顺大大咧咧地说。 “冬训。”我有些哭笑不得。 “是啊,我要打造一支政治合格,军事过硬,作风优良,纪律严明的队伍,不冬训怎么可以?老秦是在缅甸打过仗带过兵的,由他来组织训练,再好不过。”李顺说:“我琢磨着,等训练地差不多的时候,把队伍拉到陆地上来实战一把,现在城管不是很牛逼吗,改天我让队伍去找城管试试活。” 我愈发哭笑不得,听着李顺在电话里醉醺醺地唠叨不停,索性将电话放到一边…… 半天,电话里没动静了。 我将电话收起来。 李顺把在宁州的人都拉到星海来了,而且正在紧锣密鼓进行整训,显然,他是要在星海大干,要折腾事!和谁干?自然是白老三! 隐隐感觉到,一场战火即将燃起。 只是,不知道导火索在哪里! 第二天上午10点,我在办公室正忙着,接到海珠的电话:“刚接到通知,水利局的单子,我们拿下来了。” 我不由笑起来:“怎么样,我说对了吧……哈哈……” “你很开心是吗?你的点穴神功又成功了。”海珠说。 我停住了笑。 海珠沉默半天,叹了口气,似乎做成了这个单子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大的喜悦,反而让她感到不安。 海珠接着就挂了电话。 我接着也有些心神不定,却又似乎心安理得。 我约了老黎喝茶,把这件事的经过又告诉了他。 老黎听我说完,看着我:“有没有成就感?” “有!但是……似乎……不强烈。”我说:“似乎……还有些罪恶感。” “因为感觉自己是在腐蚀国家干部,所以感到罪恶?”老黎说。 “嗯……或许,我这是在犯罪,在拉干部下水。”我说。 “你不拉,但是同样会有其他人拉!”老黎说。 “可是,如果大家都这么想,那……”我说。 “没有买方,就没有卖方……没有受贿的,就没有行贿的……这只能说明他们自身立场不坚定,人性的贪婪在他们身上凭借权力作为平台得以肆虐。”老黎说。 我沉默地看着老黎。 “当然,你有罪恶感,这说明你还没有丧失最基本的做事做人的底线……这才是最重要的,这才是我最想看到的。”老黎笑眯眯地说。 “你……你撺掇我做这种生意,就是想考察我这个?”我说。 “是的,摸摸你的底线……一来让你加深对官场的理解和了解,二来看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程度适合混官场……”老黎说。 “你觉得我有多大程度?”我说。 老黎没有回到我的问题,却问我:“伙计,梅开二度了,下一个目标找好了吗?” 我说:“没有!暂时还没有发现。” 老黎点点头,看着我:“这个水利局的局长……你觉得现在对他了解了吗?” 我说:“之前不了解,现在看透了,装得再清廉,其实都是一路货。” 老黎摸着下巴,没有回答,笑而不语。 “你给我玩什么深沉?”我说。 “呵呵……”老黎呵呵笑起来:“伙计,对一个人下结论,不要太轻易……或许,你为时过早。” “早?早什么早?花瓶都收了,单子我也拿下来了……交易已经在心照不宣之中完成了,还什么过早?”我不服气地说。 “我说说你你就不服!” “当然不服,事实胜于雄辩!”我说。 老黎又笑了,笑得很含蓄。 “这局长……你熟悉?你了解?”我试探地问老黎。 “无可奉告!”老黎干脆地说。 “无可奉告就说明你不熟悉不了解,你还不如我了解呢!”我说。 老黎又笑而不语。 “不许再玩深沉,说话!”我说。 “我就不说!”老黎说。 “说不说?” “不说!” “你这个老头,怎么这么倔?”我说。 “遇上你这个混小子,不倔不行啊!”老黎无可奈何地说。 我嘿嘿笑起来,接着说:“哎——老黎,你猜我下一个目标会是谁呢?” 老黎还没来得及说话,我的手机来短信了。 “先看手机,看完短信我再和你说话!”老黎说。 摸出手机,打开一看,是海珠发来的:哥,水利局局长的家属刚从公司离开,她将花瓶送了回来…… 看完短信,我一下子愣住了。 “出什么事了?发愣干嘛?”老黎说。 我没说话,将手机递给老黎,老黎看完短信,将手机还给我,嘟哝了一句:“这手机够个性的!” 废话,这手机是最原始的诺基亚,黑白屏的,这年代,使用这种手机的还真不多了,但是却对它情有独钟,这是我在最窘迫的时候陪伴我的,有感情了。 我没理会老黎,将手机收起,依旧发愣。 没想到还真有不吃腥的猫,没想到这局长竟然把花瓶退回来了,而且那单子还是归海珠的公司做了,这让我脑子里一时有些转不过弯。 我又被刺激了。 难道,我之前的思维是错误的?难道,我对现今的官场官员的看法是有偏差的?难道,在一片黑暗之中,仍然有一抹曙光? 我怔怔地想着。 “下一个目标,你会对准谁呢?”老黎有些自言自语地说:“我猜猜。” “别猜了……我玩够了……不想玩了。”我冒出一句,突然有些兴趣索然。 “为什么?不是玩的兴致很高吗?不是玩的正在兴头吗?不是玩的如鱼得水吗?怎么要突然放弃呢?”老黎做意外状说。 “不想玩了就是不想玩了,没意思了!”我说。 “有些意外?”老黎说。 “是!” “受打击了?” “或许。” “没想到吧。” “是……” 老黎呵呵笑起来:“小易,还记得我以前和你说过一句话,在官场,世人皆醉唯我独醒的人是吃不开的……还记得不?” “记得。”我呼了一口气,抬头看着老黎。 “其实,这句话是相对而言的……在黑压压的官场里,还是有清白之士,有洁身自好之人的,他们不但能存在,而且能很好的生存下来……当然,他们有自己的生存之道,只有十分睿智的人,才能得到很好的生存和发展……这样的人,都是十分优秀而聪明的人。” 我看着老黎。 “在官场里,随波逐流大势所趋是十分重要的,但是,即使是随波逐流,也同样有区别,有的人是主动随波逐流,甘愿趋炎附势,有些人是被动随波逐流,不得已说违心的话办违心的事,这两种人,都是为了自己的生存和发展。”老黎说:“不同的两种人,在发展的道路和结果上是不同的,主动随波逐流的人,人生观价值观已经很容易会被腐朽所同化,很容易会逐渐走向堕落的深渊。 “而被动随波逐流的人,他们的脑子里始终是清醒的,他们随时会警醒自己哪些该做哪些不该做,他们心中始终会有一把衡量人性和道德的标尺,有一条做人和做事的底线,一旦他们发现自己触摸到了这个底线,他们会尽其所能地去往回收缩……这次,你两度出手,遇到两种情况,正好是给你上了正反两堂课。” 我看着老黎:“这恐怕也是你的目的吧,你也想给我上这样两堂课吧。” 第930章沉沦 “不错——我就是想让你通过自己的实践来认清现实的官场,认清现实的社会……学会用辩证的思维来看待当下的官场。”老黎点点头。 “你怎么就知道我会遇到这两种情况?”我说。 “我不会掐也不会算,但是,我相信你早晚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出现,这是必然的。”老黎说:“至于你现在想收手,我不做任何评价,这是你的事情,你自己决定。” “收手,不刻意做这种鸟玩意生意了……顺其自然吧。”我说:“这种钱,赚的太累,还是赚你们家集团的钱来的心安理得。” “呵呵……”老黎笑起来:“其实,我感觉,你小子做生意还真有一套,鬼点子多得很,一点拨就通,甚至,有时候,你根本就不需要点拨。” “做别的我或许不行,搞生意,我还是有点办法的。”老黎的夸奖让我不禁有些得意,脱口而出:“想当年,我的公司……” 说到这里,我突然住了嘴。 老黎做意外状看着我:“哦也……想当年……你还有公司?” 我一咧嘴,嘿嘿笑起来。 “小子,看来你貌似也是曾经很牛叉的吧。”老黎笑眯眯地说。 一看老黎那眼神,我就知道无法隐瞒他了,老老实实点点头:“确实,兄弟我曾经牛逼过……在宁州有过自己的外贸公司,只不过,后来金融危机一来,我稀里糊涂地就完蛋了,破产了。” “所以你就被打击了,沉沦了,沮丧了,所以你就流落到这里来打工了,是不是?”老黎说。 “基本是……”我说。 “嗯……原来我这位小朋友也是曾经风光过的浙商老板啊……”老黎点点头:“我早就觉察出你小子是个有故事的人……看来,你还真有些故事。” “好汉不提当年勇,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现在,我再也没机会东山再起搞自己的公司了……我要在这个鸟官场混了。”我说着,不禁有些失落。 “你自己没机会去搞公司,不代表你没机会实现你东山再起的理想……你完全可以通过海珠的公司来实现你的抱负,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而已。”老黎说。 老黎的话和那天秋桐的话如出一辙。 “你不亲自参与,但是你可以幕后操作,幕后出谋划策,海珠的公司壮大了,一样能让你有东山再起的成就感。”老黎继续说:“就好比我,我把集团交给夏季的时候,集团那时候发展还没现在这么大,但是,夏季做好了,我一样有成就感,我可以给夏季做参谋,可以给夏季做指导,夏季是我培养出来的儿子,他做好了,集团发展壮大了,我的成就感一样很强烈……建功立业,未必非要在第一线。” 我点点头:“嗯……也许你说的是有道理的,目前对我来说,也就只能这样了。” “做职场,你摔过跟头,这是一个人成长的必然道路,没摔过跟头的人是难以成大事的,做职场是如此,做官场同样也是如此……你现在只是个官场菜鸟,在你今后的道路上,肯定还是要摔跟头的,而且,不止会摔一个跟头,甚至,有时候,你会摔很惨……这一点,你现在就要有清醒的认识,有明晰的思想准备。” “嗯……”我点点头。 “做官场,要学会让自己不断适应不断变化的现实,要学会改变自己,官场最忌讳的就是一条道走到黑,头撞南墙不回头。”老黎又说。 我看着老黎,有些似懂非懂。 “我给你讲个故事。”老黎说。 我点点头。 “北京某官员和山西老板吃饭,酒后某官员豪言:给老子一百万,在北京没有办不成的事。煤老板听后小声说:哥,给你一个亿,能不能把**城楼上那张照片换成我爹的?官员道:行,一周后保证完成。一周后,煤老板进京仍见**上是**照片,遂找官员理论退钱。官员称任务完成不能退。煤老板怒称**上是老毛照片不是他爹。官员答:就是你爸,回去查户口就知。煤老板无奈回家乡查户口,见自己名字已经被改成:毛岸英。” “操——”我忍不住笑起来。 老黎没有笑:“伙计,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什么?” “思路一变天地宽啊,很多时候,你改变不了大局,但是,你可以改变你自己!”老黎语重心长地说:“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个道理放在哪里永远都是适用的。” 我顿悟,不由沉思。 老黎沉默了片刻,接着说:“随着你现在身份和职位的改变,你在集团里接触到的人和事,也都会和以前大大不同,以前你不是体制内的人,职位底下,但是,现在,你是集团正儿八经地副科级干部,中层副职,集团里那些以前对你不放在眼里的高管、中层对你的态度也会随之而改变,接触也会随之而密切,当然,你能听到的看到的体会到的也会和以前大大不同。” 我点点头:”嗯……” 每次和老黎闲扯淡,我都能有收获,这家伙肚子里东西可真不少,脑子里心眼更多。 我意识到,他正在不动声色地在引导我培养我,将我引到我以前从没有达到的境界和境地。 如果说李顺混黑道的教父是伍德,那么,我混官场的教父,似乎应该是老黎。 当然,老李秋桐以及周围的很多其他官员,也都会给我很多启示和引导。 老黎那天最后一段话说的确实不错,自从我改变了身份之后,之前那些带着俯视目光看我的集团部门负责人对我的态度真的是有了很大的变化,讲话客气热情了许多,酒场也多了起来,有事没事就会约我去喝酒唱歌神侃闲聊。 酒场多了话自然就多,各种我以前不曾听闻的集团内部高层中层的各种“秘史”也都陆陆续续进入了耳朵。 不知不觉,曹丽的过去经过各种不同场合的闲扯,被我组合整理归纳了出来。 原来,曹丽并不是一开始就在集团干,她之前是在市中区区报干,那是一个小报,周三四开的小报,属于市中区区委直属的全额拨款事业单位。后来国家和省里整顿报刊出版发行秩序,市中区区报被撤销,报社的人员整体划拨到了星海传媒集团,她也就随之而到了集团。现在集团的好几个中层都是她当年的同事。 至于曹丽当年是如何进入区报的,这里面有个耐人寻味的故事,从这个故事里,可以看出曹丽的做人做事风格,可以看出官场的潜规则。 这个故事用第三人称的方式来叙述。 曹丽进入区报的过程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加塞。 加塞是官场常见的现象,曹丽可谓是实践的楷模。 她不但喜欢被人塞下体,还喜欢主动加塞。 曹丽加塞这事要追溯到本世纪初。 通过百般努力,市中区区报终于成立了,正儿八经的全额拨款事业单位。编委办还没正式下文,各路诸侯纷纷打电话给身兼市中区区委宣传部副部长兼报社总编的头儿,要求关照其七大姑八大姨进区报工作。这位头儿每接到此类电话,总是哈哈一笑,对以“看情况吧”、“以后再说”、“还没定妥,不好说”、“这个我有心无力啊”等等哼哈行话,含糊以应。 只有一个电话,这位总编不敢不高度重视,这个电话是市中区区委书记打来的。原来区委书记有个老朋友的女儿在一个自收自支单位,想调进财政拨款单位来,她消息灵通得很,知道区报成立在即,铁定要进人,于是找到区委书记。老朋友的女儿,区委书记岂有不帮之理,立即于百忙之中,电话打到总编辑办公室,要总编考虑考虑。 这个区委书记老朋友的女儿就是曹丽。 总编当然知道区委书记说的考虑考虑是什么意思,其实他早就在考虑了。原来曹丽人情练达,早就和这位总编辑认识,总编辑手机坏了,就“借”手机给总编辑“暂时用着”,还认总编辑作干爹,自家闺女,岂有不操心的,只是之前碍于报社的其他两位副总编辑,不好明目张胆操作,现在有了区委书记发话,就多了一个下级服从上级的由头,于是理直气壮很快操办起这件事情来。 按照当时台面上的规定,但凡事业单位进人,是要公开招考的,如何绕过这一关,让曹丽顺利进来呢?总编辑为此动了很多脑筋。 在一次研究人事工作的党组会议上,总编辑提出了报社的进人问题,请同志们议一议。在同志们发话之前,总编辑讲了这么一段话:报社成立了,但还是个空壳子,没有人,这是个问题,什么事情都要人来做嘛。某某单位的曹丽女士,刚刚从机关分流出来,暂时安排到一个自收自支单位,根据当初的分流方案,对她的安排是暂时的,上面发了话,在条件成熟的时候把她安置到一个好一点的单位,这是对改革负责,对曹丽本人负责。报社成立以后,区委书记和我商量,可否将她安排到报社来。同志们,说得好听点是商量,说得正规点,这是党委在下任务啊!我们今天来研究一下这个事情,如何完成这个政治任务? 两个副总编辑一听,心里老大不高兴。这个会的议题之一,本是商讨根据公开、平等、竞争、择优的原则,选拔人才,充实报社的力量,总编辑话锋一转,就成了如何完成上面压下来的裙带安置任务。上面安置的人,哪里会好用?再说,这个曹丽是个厉害角色,处处要强,人人怕她三分,如果安进来,岂不是引狼入室? 第931章官场潜规则 关于当年的曹丽,顺带提一笔,她原在一个地方机关,本是相当吃香的部门,省政府一道命令,把这个香饽饽给收了上去,成为条管单位,由于种种原因,曹丽没有进入到上收的条管单位,地方政府只能暂时安置她进一个自收自支单位。 曹丽对此颇为不满,撒起泼来,找上改革办的门,一言不合,当场就把人家的桌子给掀了,大吵大闹了半天,犹不解恨,临走时还砸碎了办公室的玻璃。可巧的是,改革办当时抽调的工作人员中就有这两位副总编辑,对这样一个泼妇,两位副总当然是恨之入骨,如今听说要考虑她进自己地盘的事,你说他们会同意吗? 总编辑对此岂有不知,他知道两个副总都会反对,这样一来党组会议肯定通不过。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出现,他一改往日召开党组会时先由副职发言的做法,说我先讲两句,我的意见是:报社刚组建,需要人,这是当务之急,曹丽同志工作能力强,相信能够胜任报社的工作;再说,对她的安置,是领导的意思。基于以上理由,我个人表示同意安置曹丽到报社工作。 官场潜规则,一把手首先表示同意了,老二老三一般是不会和一把手唱对台戏的,除非一把手的意见严重损害其个人利益。总编辑这一表态,会议的结论基本就定了调,两个副总发言的时候,嘟嘟哝哝了一番,意思是曹丽这个人嘛,能力还是有的,但是,个人修养还有待加强,但是既然区委书记发了话,你总编辑又同意,这个这个这个……我们也没意见。就这样,领导班子在这个重大的人事问题上取得了“一致意见”。 这事我慢慢领会出来了,这种会当然不能强调民主,得强调政令畅通,下级服务上级,一句话,以集中为主,而这个集中,是首先就得抛出来,不是在充分讨论酝酿的基础上进行集中,否则怎么可能控制节奏和方向?事实上,这种民主议事会就是通气会,而形式上是集体讨论通过的,有责任大家担着。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领导艺术。 全世界人民都讨厌的曹丽后来在总编辑的操作下是这样进入区报的: 第一步,借用。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掩人耳目。地球人都知道,进一个财政拨款的单位是要考试的,但考试操作起来是要很长时间的,反正报社得用人是不是?为了有利于工作的正常开展,先抽调一个思想政治表现好的(狗屁,没得标准,说你好你就好)、工作能力强的(也是狗屁,说你行你就行)同志先干着。 这样做有几个好处,第一,有目的借进来的人,一般是不会还回去的,这就为曹丽下一步名正言顺的调入打下了牢固的基础。 第二,曹丽是个聪明精乖人,她既已进来,和两个对她不感冒的副总搞好关系,或至少在台面上过得去,这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第三,为下一步的正式考试做铺垫,当时事业单位进人的程序还很不规范,不像现在那么严格,当时的地球人都知道,倘若招考,一般会优先录用已在用人单位工作的借用、聘用人员的,到时所谓考试,还不是走走过场? 第二步,过了几个月后,曹丽参加所谓公开招考,招考条件基本上就是按照曹丽的现有条件来设置的,她是唯一的考生,成绩出来,当然是状元,这样就堵住了天下人的悠悠之口,遮住了万千群众雪亮的睽睽众目,曹丽如愿以偿地进入了区报社。 后来,市中区区委书记因为经济问题去了监狱服刑,那位总编辑也到了年龄退休了,曹丽在报社渐渐不得势,但是随即就出现了机会,随着国家省整顿报刊出版发行秩序,区报被撤销,除报社领导之外的所有人员整体划拨到星海传媒集团,曹丽于是就成了市直单位星海传媒集团的人。 刚划拨过来的时候,集团因为平总之事被牵进去的董事长还没来,曹丽和当时的集团一把手关系搞得不错,顺利提拔了副科级,当了经管办的副主任,但是接着董事长来上任,曹丽就开始了原地踏步走。直到孙东凯来到集团,曹丽又迅速攀上了这棵大树,直至爬到集团党委办公室主任的宝座…… 这就是曹丽的发迹史,以前我从没有听说过,秋桐估计肯定知道,但是她从来不和我说。 曹丽的发迹史让我进一步加深了对曹丽的认识和了解。 当然,我知道,依照曹丽的性格,她是不会满足于目前的级别和位置的,她必定还有更大的政治抱负。 当然,我知道,依照曹丽的性格,她是绝对不会放过无论能力还是容貌都大大超于她的秋桐的,随着秋桐不断取得新的业绩,她对秋桐的羡慕妒忌恨也在与日俱增。 在秋桐进步的道路上,曹丽是一个不可忽视的拦路虎,一个不容小觑的强有力对手。 当然,能给秋桐制造麻烦的,不仅仅是曹丽。 转眼半个月过去,这天,集团党委召开全体党员会议,传达贯彻市委刚刚召开的进一步加强科学发展观的事情,关云飞在会上做重要讲话。 市委书记刚亲自带队去南方考察完科学发展观的事情,自然回来之后市里是要召开大会的。 我不是党员,自然不需要参加。 秋桐苏定国赵大健曹腾都是党员,自然要参加。 孙定国不但是党员,还是集团纪委委员,牛逼大了! “经管办主任自然是集团纪委委员,这是老规矩!”秋桐告诉我。 会议开始前,我和秋桐苏定国赵大健曹腾一起去集团大厦总部,他们是去开会,我是去财务中心办事。 走到集团大会议室门口,正好看到关云飞正和孙东凯站在门口说着什么。 大家站住,和领导打招呼。 关云飞和蔼可亲地和大家招呼,并没有用正眼看我。 孙东凯忙给关云飞介绍大家。 “关部长,秋桐和易克你都认识了……我给你介绍下其他这几位,这是经管办的主任苏定国,以前在发行公司任副总,最近刚提拔的。” “哦……知道,知道……呵呵……”关云飞主动和苏定国握手。 “这是发行公司的副总赵大健。” “哦,呵呵……大健同志我是早有耳闻的,发行公司的元老了,集团成立前日报的老发行科长……开国元勋啊……”关云飞又和赵大健握手,笑着说:“大健啊,你是老同志,工作经验丰富,你可要好好辅佐好我们的秋总啊……” 赵大健得到关云飞的肯定,脸上似乎有些感动的表情,忙点头:“那是,那是,一定的,必须的。” 说完,赵大健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北方的冬季很干燥,赵大健的嘴唇经常处于干裂状态。 “这位是发行公司业务部的经理,曹腾,小伙子很能干……业务部的业绩今年很出色。”孙东凯又介绍曹腾。 曹腾忙伸出双手和关云飞握手,弯腰带着谦卑的笑容:“关部长好。” “小曹同志我是有印象的嘛……不错,小伙子要好好跟着秋桐同志做事啊……”关云飞勉励了曹腾几句。 曹腾有些受宠若惊,忙表态:“谢谢关部长的鼓励,请领导放心,我一定会跟着秋总好好努力工作的!” 秋桐站在一边,微笑着。 我站在一边看着,也微笑着。 “呵呵……马上就要开会了,你们进去吧!”关云飞笑呵呵地说。 然后,秋桐苏定国赵大健曹腾进了会议室,我转头往财务中心走。 “哎——易克,这就要开会了,你不进去好好开会,乱跑什么?”关云飞叫住我。 “我不是党员,没有资格参加这个会啊!”我说。 关云飞眼珠子转了转,看都不看孙东凯,脸色一板,变得严肃起来,直接就冲我发话了:“你这个同志,怎么这么不求上进?这都是集团正儿八经的副科级干部了,还是在市委最重要的宣传部门工作,怎么竟然不是党员?不是党员,你怎么参与党委宣传部门的重要工作?胡闹——乱弹琴!” 关云飞重重地训斥责备我,似乎我现在的身份和职位不是党员这事很严重。 我没有吭声,我觉得关云飞表面上是在训斥我,但是真正的目标似乎不是对准我。 孙东凯站在那里,看了看关云飞,眼里带着若有所思的目光。 然后,关云飞两手一背转身就进了会场。 孙东凯看了看我,接着也跟随关云飞进去了。 我看着他们进去,咧嘴一笑,转身去了财务中心。 当天下午,接到苏定国的电话,苏定国在电话里口气很严肃,让我到他办公室去一趟。 苏定国找我是和我谈发展我入党的事情。 集团党委下属好几个支部,其中所有经营部门的党员组成了一个经营支部,支部书记是苏定国,组织委员秋桐,宣传委员印刷厂厂长。 而集团行政支部的书记是曹丽。 进了苏定国办公室,秋桐和印刷厂厂长都在。 苏定国的办公室就是以前曹丽的老巢。 三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严肃。 进去后,苏定国请我坐下,然后看了看秋桐和印刷厂厂长,大家互相点了下头。 “易克同志,今天通知你来,是想和你谈一个重要的事情。”苏定国先开口了。 我坐直身子,看着苏定国,本来想笑一下的,看到室内气氛严肃,愣是没好意思笑。 正文 853.最快的速度 “秋总是我们经营支部的组织委员,下面请她和你具体说明。”苏定国接着看了看秋桐。 我也看着秋桐。 秋桐不苟言笑,看着我:“是这样的易克同志,今天要和你谈的事情,是关于你政治上进步的事情。” 秋桐用这种神态和我讲话,我一时还不大适应,却也只能点头:“哦……政治上的进步……我该怎么进步呢。” 我很奇怪这么重要的政治上的进步大事,秋桐怎么没和我事先通个气呢。 秋桐抿了抿嘴唇:“易克同志,遵照党委指示,我们经营支部的三个人今天和你谈一次话……我是支部的组织委员,先和你谈我职责范围内的话……请问你写入党申请书没有?” 我一愣神,接着摇摇头:“没有!” “请问你加入过中国**青年团吗?”秋桐接着又问。 我忙点头:“加入过……不过,现在我这个年龄,早已经自动退团了。” “请问你是否愿意在政治上有更高的进步要求?是否愿意加入中国**?”秋桐接着问。 我又是一愣神,稍微一犹豫,入党,这玩意儿有什么用呢?入党干嘛? 犹豫间,看到秋桐冲我使了个眼色,我忙点头:“愿意啊,我十分愿意要求政治上的进步,是十分愿意加入伟大的光荣的正确的中国**!” “我的话问完了!”秋桐松了口气,然后看着苏定国。 苏定国点点头,接着说:“易克同志,根据你本人追求进步的要求,根据你本人的意愿,根据集团党委的指示,支部决定将你纳入入党积极分子培养对象……同样,根据集团党委的指示,支部决定按照特殊情况特殊办理的原则,发展你加入中国**。” 我怔怔地看着苏定国,心里明白了,这次叫来我谈话,原来是这事,要突击发展我入党。 无疑,肯定,绝对,这和上午关云飞的那番对我的训斥有关;无疑,绝对,肯定,孙东凯意会到了关云飞的敲打和暗示;无疑,绝对,肯定,孙东凯立刻布置苏定国立刻为我办理入党手续,让我以最快的速度成为一名党员。 苏定国说:“根据我们发展党员的流程,一般来说,你要先写一份入党申请书,表明你想加入中国**的意愿,然后,确定你为入党积极分子,然后确定你为入党培养对象,并进行必要的培养考察和教育,然后经支部大会讨论决定,发展你为**预备党员……这是发展党员的基本流程。 “但是,考虑到你平时的突出表现,考虑到你到集团以后的工作业绩,考虑到你目前担任的工作职务和集团工作的需要,经集团党委同意,经支部讨论决定,按照特殊情况特殊办理的原则,优先为你办理入党手续。” “哦……”我点点头:“那我需要做什么、” “首先,你要写一份入党申请书……写完后交给我……然后,填写入党志愿表。”苏定国说:“为了让你的入党符合我们的组织流程,写入党申请书要往前推,你是09年到集团工作的吧?” 我点点头:“是的!09年9月。” “那你就把写入党申请书的时间确定为09年10月。”苏定国说。 “嗯……”我点点头。 “明天你就把入党申请书交给我……”苏定国说着,又递给我一份入党志愿书:“这是入党志愿书,干脆你提前拿回去先填写一下……字迹要工整……内容要规范。” 我接过来翻看了下,说:“苏主任,培养人我填谁啊?” 苏定国看了看秋桐和印刷厂厂长,然后看着我说:“你就填他们二位好了。” “那……这个入党介绍人呢?”我说。 “我来当你的入党介绍人,你看好不好?”苏定国毛遂自荐。 我点头:“好——” “志愿书里的其他项目内容,不懂的你可以问秋总……她会指导你如何填写。”苏定国说。 我又点头:“好——” 然后苏定国看着秋桐:“秋总,集团党委指示了,特事特办,易克的入党申请书和入党志愿书,最好今天下午就弄好,明天上午交给我,然后……明天下午召开支部大会。” 我一听,吓了一跳,这速度真够快的,经常看到报纸上刊登的很多人写了几十年入党申请书要求入党都不能如愿,我这个倒好,主动找上门来了,不到2天时间就能完成,真是高效率。 自然,这高效率来自于领导的重视。 看来,不管什么事,还是领导重视好啊。 秋桐看着苏定国点点头:“好的,没问题!” 然后,苏定国看着秋桐和印刷厂厂长:“你们二位还有事吗?” 虽然都是正科级,平级,但是苏定国现在讲话越来越像个领导了,和秋桐印刷厂厂长讲话都带着居高临下的架势,自然,这和他目前担任的职务有关,毕竟,经管办是管理所有集团经营单位的。 权力决定态度。 “没有了!”秋桐和印刷厂厂长说。 “那你们就先回去吧,易总先留一下!”苏定国说。 秋桐和厂长站起来,临走前,秋桐冲我抿嘴笑了一下。 他们走后,一直不苟言笑的苏定国看着我,笑了。 我也笑了下。 “易总啊,老弟啊……祝贺你啊,自从你考完这个试,突击提拔,突击入党,好事都来了,都让你赶上了。”苏定国笑呵呵地说:“哎——今天上午的学习大会刚结束,孙书记就把我叫到他办公室,还把我训了一顿,说我作为经营支部的党支部书记,不注重发展新党员,把你落下了。哎——其实我是有苦说不出啊……” “我明白,我理解……苏主任,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我忙安慰苏定国。 “呵呵,我这点委屈算不得什么,只要能看到你老弟进步,我是打心眼里高兴啊……”苏定国说:“孙书记训完我之后,接着就指示我火速给你办理入党手续,快速发展你为预备党员……孙书记接着还亲自给机关党委书记打了电话,为你要了一个党员名额……哎——老弟,孙书记对你可真好。” 苏定国的口气里带着几分羡慕。 苏定国只知道孙东凯在关照我,他哪里知道这背后实际是关云飞有话呢。 我笑了笑:“孙书记对我确实不错,不过,孙书记对你也很好啊,你现在可是集团所有经营单位的头,权力大着呢。” “呵呵,对,对,孙书记对我们都很好,都很重视我们……我们可要好好努力工作,积极表现,不能辜负了孙书记的一番苦心,要紧跟孙书记好好干,要努力给孙书记争光啊……”苏定国说。 “那是,那是,自然的。”我笑着点头。 苏定国停顿了片刻,接着说:“对了,易总,我这刚上任经管办时间不长,对这一块工作还在熟悉当中,在这段时间里,你没有听到经营部门的同事们对经管办有什么意见和建议吗?对我个人的做事和工作方法有什么看法吗?” 我笑笑,信口开河:“没有听到什么意见,倒是听到很多赞扬,大家都夸你做事效率高,协调方法灵活,管理措施得当。” “哦……真的?”苏定国有些高兴的样子。 “当然,我给你老哥还能撒谎?”我说。 “那就好,那就好……以后你要是听到大家对我有什么看法,及时给我通个气啊,我好及时改正。”苏定国说。 “好的,没问题!”我说:“哎——苏主任,你亲自当我的入党介绍人,我很感动啊,我该好好谢谢你才是——” “哎——易总,老弟,不要和我这么客气啊,能给你这位官场新秀当入党介绍人,这是我的荣幸才是……”苏定国说:“你老弟年轻有为,才华卓越,能力超群,深得集团领导喜爱,今后,说不定到时我还需要你老弟的提携呢。” 我忙说:“哎——苏主任,千万别这么说,别开这个玩笑,我哪里敢提携你啊,该是你提携我才是……” “呵呵……总之我们哥俩要多多互相帮助互相扶持……我们要共同进步。”苏定国说。 我点点头:“嗯……互帮互助,共同进步,苏主任这话说的好,我很赞同!” “身份一变天地宽,提干,入党,你下一步发展的路子基本都铺平了……以后,就是你老弟施展手脚大展宏图青云直上飞黄腾达的时候了……老哥我是衷心希望你能早日做到更高更好的位置,到时候,我也说不定能沾上光哦……”苏定国说。 “呵呵……苏主任言过了……我哪里会飞黄腾达,好好跟着苏主任和秋总做事是正道,以后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还需要苏主任多提醒多帮助。”我说。 话虽然这么说,我心里还是觉得挺滋润,看来,好话谁都愿意听。怪不得领导都喜欢拍马屁呢。 当然,苏定国说的这些话,有几分是真心的,几分是虚情假意,我心里有数。 自从苏定国到了经管办当主任,整个人都精神多了,当然,也牛逼多了,还有,也学会装逼了。 想起一句话:自从我得了精神病,整个人都精神多了! 第933章揉进去 又和苏定国扯淡了半天,我离开他的办公室,回到公司。 回到办公室,我开始写入党申请书。 写这个东西很容易,先到网上搜了一部分范例文本,然后结合自己的工作和思想实际修改揉进去。 很快弄完,然后开始琢磨那入党志愿书如何填写。 这时,秋桐进来了,指导我如何填写。 逐项填写完,已过了下班时间,外面的天都黑了。 “一起吃饭吧?”我看着秋桐。 秋桐点点头:“好——” 我们一起去了附近的一家饭馆,点了菜,边吃边聊。 “我最近正想提醒你写入党申请书,原以为至少你要等一年才能入党,没想到好事突然就来了。”秋桐说。 “我也没想到……不过,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边吃边说。 “怎么回事?” 我于是把上午开会他们进入会场后关云飞训我的话说了一遍。 秋桐听完,点点头:“原来如此……关部长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他明着训你,其实是在敲打提醒孙东凯。” “是的!”我点点头:“看起来,关部长对我还是很关心的。” “别管他表面上对你的态度有如何的变化,你务必要清楚一点,他对你是很关注的!”秋桐说。 “嗯……”我点点头:“只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既没有什么后台,也没有什么背景,和他有不沾亲不带故,他对我这么好干吗?” 秋桐微微一笑:“他对你好,就因为你是易克,而不是别人!” “我是易克怎么了?”我说。 “你是易克,你是独一无二的易克,你说怎么了?”秋桐说。 “不明白你这话的意思!”我说。 “慢慢你会明白的!”秋桐说:“你要记住,官场上,有人对你好,如果让你感到奇怪,那么,这里面一定是有原因的,一定是有利益存在的,这个利益,有现实利益,也有长远利益……关部长对你好,首先他是为了他自己,其次才是为了你,当然,为他自己的前提是必须要把你扶持起来…… “而这个扶持,还不能做的太显山露水,该敲打的时候,还是要敲打的,特别是在其他人面前,说不定敲打地更厉害,当然,你会明白,这敲打其实是做给人看的……当然,你还要明白,关部长其实现在不想让你很明显觉察到他对你的扶助。” “为什么?”我说。 “因为他还在考察观察你……他还不能十分确定你就是他想要培植的对象……你现在顶多只能说是进入了他的后备干部库,而他的后备干部库里,不会只有你自己,也不会都得到最后的重用……或许,最后只有少量的人会真正进入他的圈子。” “我其实不想进入他的什么所谓后备干部库,也不想进入他的什么圈子,他这么做,其实就是在拉帮结派,培植自己的亲信!在孙东凯身边安插自己的亲信!”我说。 “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有些事,你是身不由己的,即使你不愿意进入,但是,在外人看来,不知不觉你就是了……领导想要利用你,不需要非得当面告诉你,只要他看清你的性格,只要他利用好你的做事做人方式,不自觉间,你就会成为他利用的工具。”秋桐说:“这就是某些领导的高人之处,用人的厉害之处。” 我说:“那么,你说,他是不是也想把你拉入他的圈子?” 秋桐沉默了半天,说:“或许,我们都不愿意,但是,或许,我们都自觉不自觉……我们都不想被人利用,但是,我们做事做人的特点,决定了我们会不知不觉间被人利用,这是性格决定的,而性格,是不可改变的。” 我也沉默了,我承认秋桐说的有道理,谁都不想被人利用,但是,只要被人家看透了你的脾性,不知不觉间,你就有可能被人利用,而你在被人利用的时候却毫无知觉,甚至会感觉自己是在做着正义和道德的事情。 我感觉不知不觉间自己和秋桐正在逐步被动地步入一个未知的圈子。 深呼吸一口气,我看着秋桐:“关云飞对我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但是,我知道你对我好是没有任何利益关系在里面。” 秋桐的脸上浮起一片红晕,低声说:“我没有对你好。” “你对我好不好,我自己心里有数!”我说。 秋桐低头不语,神态有些不安。 “对了,海珠在进行远程治疗的事情,我听海峰说是他的一个朋友给打探到的信息。”我说。 秋桐抬头看着我,脸上的神色似乎有一丝紧张:“海峰有没有告诉你那人是谁?” 我说:“没有,我问他,他很不那耐烦,就不告诉我……” 秋桐舒了口气,点点头:“哦……” 我说:“或许真的是如你分析,海峰的单位是外企,单位里老外多,和外国人打交道多,海峰或许是通过这种方便条件联系上了国外的专家。” 秋桐笑了笑:“或许,很快,海珠的病就能治好……倒时候,她就会回到你身边了。” 说这话的时候,秋桐的眼里带着几分酸涩,还有深深的希望和欣慰。 我觉察出了秋桐内心的矛盾和酸楚,还有无奈和期冀。 我不由暗暗叹了口气。 “很多时候,人们愤懑、抑郁、抱憾、怨恨,原因只是放不下。放不下远离的人,放不下曾经的事,放不下失去的物;放不下一截时光,放不下一段回忆;放不下成败,放不下荣辱,放不下不属于自己的一切。历经岁月的渲染,人海的沉浮,终于知道,放下才会轻松,放下才能自由,谁先释怀谁才幸福。”秋桐喃喃地说着。 看着秋桐迷惘而怅惘的神色,我似乎看到了她内心的宽容和淡定,但同时还有理不清的纠结和纷扰。 我似乎觉得,她在努力想放下什么。只是,我不知道,她到底能不能彻底放下,即使放下了,她能不能真的会轻松会自由会释怀,能不能真的获得真正的幸福。 世上万物都是矛盾的,人亦如此,没有人能走出矛盾的定律。 想起一句话,女人不要太强,女孩子不要太坚强,否则会没有人疼。 可是谁又知道如果女人不自立不自强不坚强,谁又能在她需要肩膀的时候给她温暖? 似乎终于朦胧懂得,很多时候,女人不是真的要坚强,是被迫在坚强。是否,再坚强的女生心里总有一块伤? 不痛不代表没有被伤过。 或者,如果我懂,就不要只看到她的笑,还要看到她心底的泪。 一会儿,秋桐抬头看着我,笑了笑:“其实,今天,我该祝贺你,你马上就要入党了……官场里,入党提干都是一条龙,你现在基本都具备了,前进道路上的必备条件都有了,最后一道最基本的障碍扫除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去如何作为了。” 我苦笑了下,看着秋桐:“其实,秋桐,我觉得,我们都不是很适合混官场,我不适合,你也不适合。” “但是命运却把我们都推到了官场,这是命运!”秋桐说:“本来我当年毕业进报社,是觉得这里是文人聚集的地方,是搞学问的地方……没想到,这里的官场斗争丝毫不必其他单位差,甚至犹过之而不及……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和我,都最适合做知识分子,虽然你更喜欢经商。” 我说:“知识分子混官场,其实是一个悲剧!” 秋桐点点头,说:“在中国的官场里,确实有不少知识分子,比如我们的前任总编辑……说他们是悲剧,也对,也不对……总的来说,在中国官场的知识分子,可以用一句话来描述:迷茫而守望,苦闷而独立,退守而进取!” 我说:“此话怎讲?” 秋桐说:“官场里最大的学问之一就是站队。选择跟谁站在一起,这是一种官场考验,是一种仕途判断,也是一种政治智慧。然而,更多的时候,这更是一种人格的博弈。一边是憋屈的正义,一边是显赫的权力;一边是卑微的尊严,一边是现实的升迁。 “是保持独立人格,还是违心当孙子?官场知识分子常常面临着这样痛苦的抉择。他们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小心翼翼地避免自己不成为政治斗争牺牲品。” 我凝神看着秋桐。 秋桐继续若有所思地说:“集团几任总编辑的遭遇,也算是当下中国官场知识分子生存状态的一种折射,一种缩影,一种展示。个人觉得,我们提及的中国官场知识分子,应无关乎文凭与学识,而更应强调于精神与人格。 “在中国官场,有一群人格独立、思想独特、行为独处的官员,他们身处仕途,一方面想刻意保持着内心的尊严、人格的自我与精神的自由,另一方面,他们也想通过各种途径和渠道,在政界里有所作为,在仕途上有所升迁。但这两种思想常常在现实生活中产生矛盾、碰撞和斗争,从而令其痛苦而郁闷,焦灼而不安,顾盼而愤懑。 “因此,中国官场知识分子常常采取一种同流而不合污的人生态度,一种顺应而不顺从的观望举措,在独立人格与残酷现实的夹缝里侧身而行。即令如此,却也难有尽头,却也难有好的结局。” 我说:“这还是说明,知识分子混官场,是一个悲剧……所以,既然我们都已经走在了官场的路上,我们都不要成为悲剧的人物,我们不要做所谓的知识分子。” 听我说完,秋桐沉默良久,然后深深叹息一声。 第934章咄咄逼人 第二天上午,我将入党申请书和入党志愿书交给了苏定国。 当天下午,在经营委会议室,苏定国主持召开经营党支部全体党员会议,讨论发展我入党的问题。 这是一道必须的程序,然后就是政审。 政审也是必须要走的一道程序。 而政审,是要到我老家去的,俗称外调,调查我父母的基本社会情况和社会关系。 开会前,苏定国告诉我,明天就开始外调,到宁州我老家去。本来可是发函委托当地组织部门代劳的,但是为了提高效率,决定亲自去。 “谁去外调?”我问苏定国。 “我和秋总一起去,不过,我们路不熟,你也要一起去,当个向导嘛!”苏定国笑着说。 一听秋桐要到我老家去,要见到我的父母,我不由心跳加剧。 我不知道秋桐此刻是怎么样的心情。 参加会议的经营部门党员都到弃了,30多个。 苏定国宣布会议开始。 “今天我们这次支部大会的主要内容是讨论关于易克同志入党的事情。” 苏定国刚说了会议的主题,赵大健腾就站了起来—— 我猜赵大健一定是要开始发难了。 这孩子,不懂事,吃了那么多次亏,怎么就是不接受教训呢。 我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请问苏主任,今天为了一个人的入党问题召开支部大会,好像从来集团没有这个先例吧?发展新党员,每年的惯例是7。1建党节之前搞,为什么这次突然搞这个洋动静?”赵大健毫不客气地看着苏定国。 苏定国微笑了下,冲赵大健摆了摆手:“赵总,请坐,先别激动,我会慢慢给大家解释清楚的。” “你解释什么?你能解释清楚吗?”赵大健这死孩子不听话,还是站在那里,冲着苏定国指手画脚:“按照发展党员的流程,必须要先列为入党积极分子,然后列为培养对象,然后才可以经支部大会讨论,我们在坐的各位党员谁听说过易克是经营委支部的入党积极分子和培养对象了?那次支部大会把易克列入入党积极分子和培养对象的?谁是他的培养人,谁是他的介绍人?他写没写过入党申请书?” 赵大健的口气有些咄咄逼人,他似乎已经忘记之前和我说过的要和好的事情了,这孩子,忘性大。 大家都看着发飙的赵大健,除了苏定国秋桐和印刷厂厂长,眼里都带着同样的疑问。 秋桐坐在那里默不作声,印刷厂厂长则低头不语,嘴角似乎想笑,却又忍住不笑出来。 苏定国心神气定地坐在那里,看着赵大健。 赵大健继续说:“我今天在这里说这个话,并不是针对易克同志来的,我和易克同志是同事,同是发行公司的副总,我们的关系还是不错的,我没有必要非要和他个人过不去,作为一名老同志,老党员,我是十分乐意看到年轻同志追求政治上的进步的…… “但是,我今天是要维护党的组织规定,作为一名有20年党龄的老党员,我有这个义务,也有这个职责,发展党员一件严肃的事情,不是儿戏,是必须要按照组织程序来的,乱不得,这是党的神圣纪律,容不得任何人来破坏。” 赵大健的话慷慨激昂,正义凛然,在会场里引发起一些骚动,不少人纷纷低头私语,小声议论着什么。 苏定国看着赵大健,和气地说:“赵总,你说完了吗?” 赵大健气呼呼地一屁股坐下来。 曹腾坐在一边转动着眼珠,不时打量着会场里各人的表情。 然后,苏定国开始说话,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底气十足,很有力度。 “既然赵总说完了,那我来说吧。”苏定国的神色严肃起来,不苟言笑。 会场里继续微微骚动着,大家都看着苏定国,边还在小声议论着什么。 苏定国不紧不慢口齿清晰抑扬顿挫地说:“这次党支部会议,是按照集团党委的要求召开的,这次会议的主题——发展易克同志入党,是集团党委批准的……各位如果有什么意见,可以直接找集团党委最高领导质询!” 就这一句,会场里立刻安静下来,大家顿时鸦雀无声。 赵大健神色微微一变,似乎他这才回过味来,明白没有集团党委书记孙东凯的话,苏定国是不敢擅自做这个主的。 我突然意识到赵大健为什么这么多年就是得不到重用,姑且不论能力,就光看这鸟人说话办事这么没数,这么看不明白事理,哪个领导愿意重用他?换了我是他领导,我也不会。 印刷厂厂长不屑地看了赵大健一眼,似乎在嘲笑他是个傻逼,没事找事自找难看。 秋桐微微一笑。 曹腾轻轻摇了摇头,又带着妒忌的目光看了我一眼。 曹腾在大学里入的党,这我是知道的。 大学里能入党的,大多数是学生干部,靠学习成绩优秀能入上党的很少。那些学生干部,大多都是会玩人的,玩老师玩同学玩其他学生干部,属于未来国家的栋梁和蒿子。 曹腾既然能入上党,想必也是有一定的能量的。 看大家都安静下来,苏定国露出一丝得意的笑,然后继续说:“易克同志刚到集团工作不久就写了入党申请书,至今已经接近一年半时间了,在这段时间里,易克同志表现地非常优秀,无论是个人的思想境界还是个人的工作业绩,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根据易克同志个人追求进步的要求,根据集团整体工作的需要,集团党委决定特批发展易克同志入党,免去入党积极分子和培养对象两个阶段,直接发展为**预备党员……今天这个会议,也是集团党委特批的……希望大家能够理解明白领悟透彻集团党委的意图,把这次会议开好。” 大家都看着苏定国。 苏定国继续说:“虽然省略了入党培养对象这个程序,但是,培养人还是要有的,易克同志的入党培养人,是秋桐同志和我们印刷厂的厂长同志……入党介绍人,是苏定国同志,也就是我……我再强调一遍,此次支部大会是集团党委同意召开的,有意见的同志,第一可以退出会场,第二可以找集团党委最高领导提意见。” 会场里一片安静,大家都默不作声。 赵大健像个泄了气的皮球,焉了,显然,这孩子既没有勇气退出会场,也没有胆量去找集团党委最高领导孙东凯去质询。 不但他没有,会场里的任何其他人都没有这个勇气和胆量。 看着大家老老实实恭顺的表情,苏定国又得意地微微笑了一下,似乎很满意他的话收到的效果。到底是有尚方宝剑好啊,大帽子压人就是爽! “既然大家没有不同意见了,那么,我们开始会议的第一个议程。”苏定国说:“下面先请易克同志宣读入党申请书。” 说完,苏定国冲我点点头,把我上午交给他的入党申请书又交给我。 我于是把入党申请书念了一遍。 念完后,苏定国说:“会议的第二项议程,由入党介绍人介绍发展对象的主要情况,并对其能否入党表明意见……我是易克同志的入党介绍人,那我就开始讲吧。” 苏定国于是自编自导自演,开始侃起来,把我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夸奖了一番。大致意思是:易克同志在政治思想上自觉地同以某某某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保持一致,坚持四项基本原则,注意学习马列主义、**思想、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和科学发展观以及党的基本知识,对党的认识正确,入党动机端正。平时能够严格要求自己,努力克服缺点,在工作中发挥了骨干带头作用。 同时,易克同志思想品德端正,团结同志,对党忠诚老实,为人正派,有为**奋斗终身的决心。用党章规定的标准全面衡量易克同志,我认为他已具备了**员的条件,我愿介绍易克同志加入中国**。 听着苏定国的发言,我突然觉得他对我的评价好像是在殡仪馆念悼词,说的都是***好话。 我明白苏定国为什么在这次我入党之事上表现的如此热情和主动,又是当介绍人又是要亲自去外调政审,还和我私下谈话送人情,说白了,他不是因为我,是因为孙东凯,没有孙东凯的面子,我在他面前吊毛都不是。当然,有了孙东凯,我也不是吊毛,我是他要团结拉拢的同事。 苏定国作为介绍人发完言,接着宣布进行第三个议程:“下面由与会党员发表意见,对发展对象能否入党进行讨论……挨个从左边开始,曹腾,你先发言。” 曹腾坐在会议室的最左边,苏定国第一个点他的卯。 曹腾端端正正地说:“我和易克同志曾经是同事,我对他是比较了解的,这位同志在政治上一直追求进步,思想上很求上进,工作业绩非常出色,乐于助人,团结同事,刚才入党介绍人做的评价,我十分赞同,所以,我认为易克同志符合加入中国**的条件,我同意易克同志成为**预备党员……我的发言完了!” 接下来,大家一个接一个发言,都很简短,有的干脆就是一句话:“我同意易克同志成为**预备党员。” 秋桐的发言同样也很简短,没有多说。 轮到赵大健的时候,他闷了半天,说:“我同意!”然后就不吭声了。 这龟儿子还在闹情绪。 正文 854.秋桐和我去老家 第三个议程进行完,苏定国说:“下面进行会议的第四个议程,请易克同志对支部大会讨论的情况表明自己的态度。” 我于是说了一通,对大家讨论的结果表示赞同,对大家提出的意见表示感谢,虽然并没有人给我提意见,然后我又表了一番决心。 然后苏定国宣布会议最后一个议程:“出席会议的全体有表决权的正式党员采取举手的方式进行表决!” 苏定国话音刚落,我就站起来。 秋桐昨天告诉过我,在最后表决的时候,被表决对象要回避。 看我站起来要出去的样子,苏定国说:“易克同志请坐,按照党章规定,在最后表决时,入党申请人可以不用回避!” 苏定国似乎是要留下来确保会议的圆满成功,给他压场子。 我看了一眼秋桐,她面无表情,微微点了下头。 我于是坐下来。 苏定国坐定,表情严肃地看着大家:“同意易克同志加入**预备党员的同志请举手——” 唰——大家纷纷举起了小右手。赵大健看了看大家,迟疑了一下,看看我,我冲他微微一笑,赵大健咧咧嘴,接着也举起了右手。 “请放下——”苏定国接着说:“不同意易克同志加入**预备党员的同志请举手!” 苏定国这话是废话,会场里的人都举手了,那里还会有不同意的。 “弃权的同志请举手!”苏定国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其实后面两个程序他可以不用走了,但是他还是进行了。 “好,大家都同意,没有反对和弃权的——”苏定国松了口气,接着声音提高了一个分贝:“请大家一起鼓掌通过——” 哗哗——会议室一阵掌声。 通过了,我成了预备党员了。 我坐在那里,心里感慨万千,从今后,我就是我党党员了,我就这样成为我党的一分子了,今天发展党员的过程,我觉得好滑稽,像一出闹剧。但是大家都很认真地在演这出闹剧。 “会议圆满结束,大家散会——”苏定国宣布。 然后,大家离去。 然后,苏定国告诉我:“易克,机票我已经安排人订好了,明天我们一起去宁州。” 搞政审,搞外调,是不需要我去的,但是苏定国却主动提出让我带路。 我知道,这里面有他送我人情套近乎的意思。 公家的人情,不送白不送。 苏定国告诉我政审的主要内容是:对党的路线、方针、政策的态度;本人的政治历史和在重大政治斗争中的表现;直系亲属和与本人关系密切的主要社会关系的政治情况。 直系亲属和主要社会关系的政治情况,主要是指父母、配偶、子女和抚养其成长的亲属,以及联系密切的主要社会关系的政治面貌、职业、政治表现及其与本人的关系等。对于同本人没有或很少联系、影响不大的非直系亲属,可不列入政治审查的范围。如此说来,我没有配偶也没有子女,只需要调查我父母就可以了。 苏定国怕我没听懂,又给我进一步阐述,说再具体一点的内容是:入党申请人的政治历史、现实表现及其亲属和主要社会关系的情况。要重点审查本人在“文化大革命”中几个重要时期的表现,审查其在某某年春夏之交发生的**中的政治立场、政治态度和现实表现,以及对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的路线、方针、政策的认识和态度。 对直系亲属和主要社会关系的审查,主要是了解其父母和抚养其成长的亲属以及联系密切的主要社会关系的政治面貌、现在职业、与本人的关系等项内容。对同本人联系不多,影响不大的非直系亲属可不必调查。总之,苏定国强调,是要通过认真细致的工作,写出发展对象的综合性政审材料。 这回我彻底弄懂了,我出生的时候文革已经结束,我就是想表现也没机会。某某年那事,我当时还上小学,没赶上。我父母都是勤勤恳恳的人民教师,老党员,政治上没有任何瑕疵,还有,俺家三代贫农,家世清白,也木有问题。 “其实就是走走过场,你不要担心什么。”苏定国冲我笑笑。 我也笑了笑。 我的心里一阵莫名的骚动,我的骚动不是我要被政审,而是秋桐要和我一起去我老家! 这实在是个让我莫名激动的事情! 我不知道秋桐心里会是什么感觉。 然后,第二天一大早,我和苏定国秋桐一起飞宁州,他们去搞外调,政审我,调查我的亲属和社会关系,我来当所谓的向导。 坐在飞机里,飞行在万米高空,我坐在中间,看了看苏定国,他正兴致勃勃地看着机舱外的万里碧空。 我侧眼看了下秋桐,她正将身体靠在椅背上,眼睛微闭,嘴唇轻轻地抿着,长长的睫毛不时微微颤动。 此刻,我真想钻到秋桐的肚子里,看看她此时到底在想什么。 但是,显然不可能,我甚至都不能和秋桐讲多余的话,苏定国就坐在旁边呢! 上午9点半,飞机降落在宁州机场。 我和秋桐又到宁州。 冬季的江南,冬季的宁州,和北国的星海迥然不同,虽然有些湿冷,但到处可见郁郁葱葱的绿色。 江南与温暖相伴,冬天与寒冷为伍,江南的冬天是温暖与寒冷的杂糅。 江南的冬天,不会像北方的冬天那么干且寒冷,只会带给人一种湿润微冷的感觉;江南的冬天,不会给大树铺上一层雪白的皮袄,只会让树叶飘落在肥沃的泥土里;江南的冬天,不会给马路铺上一层雪白雪白的地毯,只会让马路多了一些汽车的喇叭声和人们的喧嚣声;江南的冬天,不会…… 记得,小时候,江南的冬天唯一缺少的就是雪,北方所特有的雪。最近两年多了一些,但即使下了,也会很快融化。所以,江南的冬天不像北方的冬天那么寒冷。江南的冬天比北方的冬天温柔,永远不会带着严寒把绿树和青草逼得枯萎、死亡。 比起江南的冬天,我觉得北方的冬天很残忍很冷酷,让我觉得这原本奇妙、活泼的世界变得那么僵硬无力,整个世界都木木地闭上了双眼,安静地冬眠。立在窗边定眼向窗外望去,树上的叶子虽没有掉光,但树木却显得如此憔悴,街道上行人和车辆寥寥无几,偶尔听到几声大笑,但仅仅一秒不到,瞬间万物奄奄一息。这时汽车呼啸而过的声音和喇鸣声,再大也唤不醒这沉睡的一切…… 迷蒙间,我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冬天的过去,怅惘间,我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春天的到来…… 回来了,我的江南!归来了,我的故乡! 走出机场,我仰望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宁州冬日的阳光是如此灿烂。 转过头,看到秋桐正站在我身边看着我。 我笑了下。 秋桐也笑了下。 秋桐的笑是如此之美,恰如这明媚的天空。 这时,苏定国过来了。 然后,我们先打车直接去了镇上,我带领苏定国和秋桐先去了镇上的党委部门,然后去了我父母工作的单位,他们按照既定议程开始搞调查,我在外面等着。 等他们调查结束后,他们要到我家去看看,做客。这是苏定国主动提出来的,秋桐没说话。 我给家里打了电话,爸妈今天正好都没课,都在家。 接电话的是妈妈。 “妈,我回来了,和两个同事一起来办事的,中午回家吃饭,你先准备一下!”我说。 “小克,你回来啦——”妈妈惊喜的声音,接着就听她高兴地叫爸爸:“老易啊,咱天天惦念的宝贝儿子回来了,中午来家吃饭!” 妈妈喜悦欣慰的声音让我心里涌起一阵感动,我的眼睛不由有些发潮。 一阵风吹来,我低头揉了揉眼睛。 “小易啊,正好你宁州的两个朋友也来看我和你爸爸的,正好大家中午吃饭!”妈妈又说。 “宁州的两个朋友?谁啊?”我不由一愣。 “就是你的老客户啊,常来看我和你爸的,呶——他们正在屋里喝茶呢,我把电话递过去,你和他们讲吧。”妈妈说。 片刻,我听到电话里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哎呀,易老板,你好啊,我是老李啊!我今天和老秦来看望叔叔阿姨来了。” 我一听,顿时懵了,李顺!李顺在我家! 他和老秦一起来的! 李顺前几天还在星海,不知何时神不知鬼不觉又飞回宁州了。 一会儿我就要和秋桐还有苏定国去我家吃饭,李顺和老秦在那里,怎么办? 我的头皮蒙蒙的,有些蛋疼。 “你……你们……怎么来了。”我结结巴巴地说。 “看你这话说的,我是你的老客户,又是你的老朋友,你长期在星海做生意回不来,我代替你常来看看叔叔阿姨,这不是应该的嘛。”李顺大大咧咧地说着,我知道他这话不是说给我听的,是说给站在一边的爸妈听的。 我说:“我已经到镇上,待会儿就回家!” “哦,你也回来了。”李顺的话里带着小小的意外,似乎我回来没给他打报告,不符合做事的规程,他顿了顿说:“易老板,你看看你,怎么回来不和我提前说一声啊,我好亲自到机场去接你啊……” 李顺这话似乎包含着我对我的一丝不满,又显然还是说给我爸妈听的。 第936章秋桐叫了出来 我压低声音说:“我入党了,是陪着单位外调人员来政审的。” “哦……和谁一起来的?” “秋总,还有集团经管办的主任,他们正在搞外调,一会儿就出来,然后就去我家!”我说。 “哦,她……他们来的。”李顺显然有些意外,愣住了,接着思忖片刻,压低嗓门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李顺说完就挂了电话。 秋桐不想让单位的人知道李顺和她的关系,李顺心里很明白,如果他在这里和秋桐还有苏定国相遇,那是很容易露出马脚的。他要装作和秋桐不认识的样子留在我家里吃饭,即使他能做的像真的一样,但是秋桐能保证见到他不失态吗? 李顺说他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不知道他要怎么做,我没有权力命令他,他如果非要留在我家里,我是无可奈何的。 我站在那里琢磨了半天,一会儿,秋桐和苏定国出来了。 “呵呵……一切顺利,一帆风顺……搞完了。”苏定国笑着对我说:“老弟,让你久等了……我们先到到你家去认认门吧,见见家里的二位长辈。” 我点了点头:“好啊,走吧,我刚给家里打完电话,我爸妈都在家里等着呢。” 这时,我看到秋桐的神情突然有些紧张,还有些胆怯。 看到秋桐的神情,不知怎么,我的心里也突然有些紧张。 当然,我的紧张因素或许要比秋桐的多。 “去见长辈,不能空着手啊……”苏定国说完往四周打量了一下:“嗨——马路对过有家华联超市,我去买点东西,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 我还没来得及说客气话,苏定国已经直接穿过马路过去了。 我和秋桐站在马路这边等苏定国。 “李老板和老秦在我家里!”我对秋桐说。 我不能确定李顺是否会离开,所以,我必须要先给秋桐打个预防针。 “啊——”秋桐失声叫了出来,看着我:“李顺?他在你家?他去干嘛?” “去看我父母的。”我说。 “哦……”秋桐沉思了一下,看着我:“他……他知道我们要去的消息吗?” “知道了。”我说。 “他知道我要去的消息吗?”秋桐又追问了一句,神色有些紧张,显然,她担心我和苏定国还有她去了之后,李顺会在大家面前出洋相,被苏定国看出他不是干正道的,甚至会暴露自己和她的关系。 “知道……我告诉他了!”我说。 “那他怎么说的?”秋桐看着我,神色依旧紧张。 “他说他知道该怎么做了……然后就挂了电话。”我说。 “哦……”秋桐点了点头,有些心神不定起来。 看着秋桐的神态,我想安慰她两句,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因为我自己也在心神不定,谁知道李顺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谁知道他到底会怎么做。 “我给李顺打个电话!”秋桐说着摸出手机,就开始拨号。 号码还没拨完,苏定国已经提着大包小包从超市出来了,径直穿过马路往我们这边走来。 这家伙还买了不少东西。 苏定国快速走到我们跟前,此时秋桐刚刚拨完号,还没来得及按拨出键。 “呵呵,我买东西的速度快吧。”苏定国笑着说。 秋桐无可奈何地收起手机,笑了笑:“苏主任做事确实效率高。” “苏主任,你太客气了,买这么多东西。”我说。 “哎——兄弟,这算什么客气啊,镇上小超市也没什么昂贵的东西,第一次去见长辈,不能空手,多少就算我们的一点心意吧。”苏定国呵呵笑着。 “我们走吧。”秋桐心不在焉地说了一句。 大家刚走了几步,突然前面一位提着菜篮子走在走路的大妈晃晃悠悠就摔倒在地上。 “哎——这位大妈怎么了?”苏定国叫了一声。 我们紧走几步过去,看到这位大妈倒在地上,脸色苍白,紧闭双眼,身体不停地抽搐。 “坏了,这位大妈一定是突发什么病了……要赶快送医院。”秋桐说着弯腰就要去搀扶大妈。 “慢——”苏定国突然叫了一声:“别动——” “怎么了?”秋桐看着苏定国。 “小心被赖上,要是我们把她扶起来送到医院,她要是一口咬定是我们把她碰倒的,那我们可是就被缠上了……有口也说不清楚了。”苏定国说。 “那也不能看着她就这么躺在这里啊……”秋桐着急地说:“不行,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这时很快围拢过来一群人,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着,没人过去碰一下。 “我们没有交通工具,就是扶起她,也不好送医院啊……”苏定国看说服不了秋桐,忙说:“我看这样,我们赶紧拦一辆车,拦到车,然后再送她去医院……这样有开车的司机在场,孬好也算是有个证人!” 我一听苏定国说的有理,点点头。 秋桐也点点头:“那赶快拦车——” 苏定国几步跑到路中央拦车,谁知一连过去几辆车,没有一辆停下的。 这时,一辆警车驶过来,苏定国忙张开手臂大叫:“哎——警察,警察停住,赶快救人。” 警车在苏定国面前停住,我一看,是李顺的车,李顺正坐在副驾驶位置上。 我松了口气,李顺果然知道该怎么做,他要避开我们。 秋桐也看到了车里坐着的李顺,松了口气。 “操——不要命了你,拦车干嘛?”李顺打开车门火气十足地冲苏定国大吼起来。 “这里有个老人突然晕倒了,你们帮帮忙把她送到医院去吧。”苏定国说。 “日——老人晕倒了关我什么鸟事!”李顺粗暴地说。 “你……你们是警察,你们……你们不能不管啊……”苏定国显然没想到坐在警车里的这人讲话如此粗鲁,结结巴巴地说。 李顺似乎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坐的是警车,意识到苏定国把他当做了警察。 李顺眼珠子转了几转,接着嘿嘿笑起来:“哦,我们是警察啊……我靠,我们是警察……我怎么忘记了。” “是啊,警察同志,晕倒的老人在这边——”苏定国边往我们这边指边边冲我们叫起来:“秋总,易总,警察来了,老人有救了。” 听苏定国一喊,李顺的身体微微一震,接着冲我们看过来,看到了我和秋桐。 秋桐站在那里默不作声,我看着李顺。 李顺稍微一犹豫,接着就大步冲我们走过来,人群闪开一条道,李顺过来低头看着倒在地上的老人。 老秦这时也下车过来了。 李顺看也不看我们,沉思片刻,对老秦说:“秦队长,你把这个老人抱到车上去……然后送她去医院。” “到底还是警察好……关键时候,还得警察啊……” “那是,警察是不怕被人赖的,也没人敢赖警察啊……” “听这个人说话的口气,那个秦队长都听他的,看来这个人官不小,弄不好是公安局长。” 人群小声议论着。 李顺听到大家的议论,脸上不由笑起来。 老秦弯腰抱起老人往车里走。 苏定国这时也过来了,笑着对李顺说:“哎——你是公安局的领导吧。” “你怎么知道的?”李顺看着苏定国。 “给你开车的队长都听你的话,你的官当然不小了。”苏定国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说不定就是宁州公安局的局长。” “呵呵……”李顺模棱两可地笑起来,看着苏定国:“看不出你还真有眼光,看来你不是一般人……听你讲话的口音,似乎你是从东北那边来的吧。” “呵呵……领导果然眼光高,是啊,我和我同事是来这里办事的……来这里搞外调的,我们是星海传媒集团的。”苏定国说着指了指我和秋桐,然后看着李顺:“听局长的口音,似乎你也是东北那边的人吧。” “哈哈,不错,我们都是东北那嘎的,俺们东北人都是活雷锋啊……”李顺大笑起来,不经意扫了我和秋桐一眼。 “那咱们就是老乡了……领导不远千里在宁州这边工作,抛家舍业的,很辛苦啊……”苏定国讨好地对李顺说。 “嘿嘿……不辛苦,为人民服务!”李顺得意地笑着,然后说:“好了,你们该干嘛去干嘛吧,我送这个老人去医院。” 说完,李顺大步走向车子,老秦开着警车疾驶而去。 人群散去,我们继续往前走。 “哎——这公安领导真不错,虽然开始说话有些粗俗,但是做起事情来还是不错的,好人啊……”苏定国边走边说:“哎,我刚才忘记记下这警车的车牌号码了,我该写个表扬稿给宁州报社的,让他们好好表扬表扬这位做好事的公安领导。” 我闻听不禁有些后怕,幸亏苏定国没记住,不然还真麻烦了。 秋桐低头在前面走着,不说话。 很快到了我家,推开院门,爸妈正在院子里等着。 “爸妈,我回来了!”我大声说着。 “哎呀——小克,你可回来了——”妈妈高兴地过来拉住我的手,欢喜地直抹眼泪。 爸爸站在妈妈后面开心地笑着,又看着秋桐和苏定国。 秋桐站在一边微笑着,眼里带着感动和羡慕的神情,还有隐隐的一丝惆怅和不安。 我这时忙给父母介绍秋桐和苏定国:“爸——妈——这位是我们单位的苏主任,这位是我们集团的秋总!” 爸妈忙招呼秋桐和苏定国,妈妈看着秋桐,眼神呆了一下,喃喃地说:“哎呀——这位秋总怎么这么漂亮啊,仙女下凡了啊……” 第937章第一大美女 “叔叔阿姨好,我叫秋桐,是易克的同事!”秋桐笑着,亲热地拉住妈妈的手。 “呵呵,我叫苏定国,也是易克的同事,今天接着外调的机会,我们专程来家里看看二老。”苏定国也笑着说。 爸妈一听,愣了,看看秋桐苏定国,又看着我。 “外调?什么外调?”爸爸不解地说。 显然,爸妈不明白我这个自己开公司的为什么要被搞外调。 “叔叔阿姨,易克最近在我们集团可是好事不断啊,考上了体制内的身份,提干了,还入了党,我们这次来是搞入党的手续的,走外调的流程的,都搞完了,很顺利!”苏定国说。 爸妈大惑不解地看着我,妈妈放开秋桐的手,看着我说:“小克,你……你考试……提干……入党……” 我怕爸妈的话让我露馅,忙说:“妈,我参加星海市直单位事业单位的考试了,考上了,开始成为体制内的人,吃国家的俸禄了。” “你……你不做开公司了?”妈妈说。 “是的,现在是金融危机时期,做生意难啊,不好做,我干脆就走了另一条路!”我说。 苏定国听着我和妈妈的对话,眼珠子转了转,突然笑了,他似乎意识到我是之前爱面子没告诉我在星海打工骗爸妈在星海开公司。 “叔叔阿姨,易克说的对,现在生意是很难做,易克不开公司了,考上国家干部了!入党提干了,现在是我们星海传媒集团发行公司的副总呢!”苏定国对妈妈说,接着又冲我笑了下。 显然,他只是在为我打圆场,显然,他是让我知道他明白我死爱面子骗爸妈自己做老板的事他知道了,显然,他要让我明白他这是在帮我搪塞过去,让我知道他这个人情。 秋桐站在一边微笑着,没说话。 “哦……是这样。”爸妈点点头,爸爸接着说:“这样也好,在公家单位干,有前途。” “你这孩子,这么重大的事情也不事先和家里说一下,商量商量,早知道你想考公家的单位,那还不如考宁州本地的啊,星海那么远,考那么远干嘛啊……”妈妈接着就埋怨我。 “宁州没招,星海招了啊!”我说。 “只要孩子有出息,考哪里的不一样?”爸爸说着用责怪的目光看着妈妈。 “哦,呵呵,这倒也是!”妈妈笑起来,接着招呼大家进屋去坐。 坐定,我给大家倒茶,秋桐看了屋内一圈,接着就看着挂在墙上的相框。 那里面有我从小到大的照片,从几个月到我成年。 秋桐饶有兴趣地看着。 “对了,小克,你的那两位朋友走了,我和你妈挽留他们留下来,等你们来了一起吃饭,结果他们说还有急事,怎么挽留也不肯留下,直接走了……刚走没一会。”爸爸说。 “哦,我知道了。”我点点头。 秋桐抿了抿嘴唇,看了我一眼,接着目光又盯住墙上的那些相片,看得非常入神。 “饭菜我都做好了,我这就去端过来……大家边吃边谈。”妈妈说着进了厨房。 秋桐一听妈说这话,收回目光,接着站起来跟着妈妈去厨房:“阿姨,我帮你……” 爸爸打开一瓶白酒,边和我还有苏定国闲谈。 我简单说了下考试的事情,苏定国在一边不停地锦上添花:“叔,你不知道啊,易克这次考试可是800人里面总分考了第一,状元呢……竞争非常激烈,很不容易的。” 爸爸微笑着看看我,脸上带着骄傲和自豪。 接着,苏定国又给爸爸接着集团的简况,又特意说了自己的职务,还有秋桐的职务,还有自己办公室的职责,显然,他是要让爸爸知道他是在我和秋桐之上的。 爸爸边听边点头边说:“哦……那以后小克的进步可就要二位领导多操心了……二位领导要多多帮助小克啊……” 这时妈妈进来送菜也听见了这些话,停住说:“是啊,苏主任,小克这孩子做事还不成熟,你和秋总可要多帮助他……拜托你们了。” 苏定国客气了几句。 不一会儿,酒菜上好了,大家围着饭桌坐下,爸爸举起酒杯欢迎秋桐和苏定国的到来。 喝了两杯酒,妈妈又不停地看着秋桐,不停地夸赞秋桐的漂亮:“啧啧……秋总这闺女,真好看……哎,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闺女呢。” 秋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脸色红红的:“阿姨,你过奖了。” “哎,谁要是能娶到这么漂亮的闺女做媳妇,那真是祖上烧了高香了。”妈妈继续说。 苏定国笑起来:“呵呵……阿姨真有眼光,秋总可是我们集团,不,是星海市直单位第一大美女呢。” “苏主任,可不要这么乱说!”秋桐说。 “秋总,这可不是我乱说,这可是大家公认的呢!”苏定国乐呵呵地说:“市直单位的人谁不知道星海传媒集团有一位既漂亮又有才华的美女老总啊……” 爸爸看着秋桐点点头:“才貌俱全,难得,难得。” 秋桐这时站起来,端起酒杯,看着爸妈:“叔叔,阿姨,我敬二老一杯酒……恭喜你们有易克这样一个年轻有为的好儿子,易克可是我们集团能力卓越的中层干部。” 秋桐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激动,还有几分说不出的味道。 “呵呵,小克也是还有很多缺点,以后还需要秋总多多培养啊!”爸爸笑着说。 “对,对,秋总要多指点指导小克,这孩子没做过官场,没经验,不懂官场那些道道……还要让秋总多费心了。”妈妈也附和着说。 秋桐抿嘴笑了下:“叔叔阿姨,我和易总是同事,我们是互相帮助……易总做经营的能力很强的,我也从他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 “对,对,秋总说的好,大家都是同事,都是互帮互助的!”苏定国说。 秋桐看了我一眼,接着和爸妈恭恭敬敬地碰杯,接着就喝了杯中酒。 喝完,秋桐坐下,脸色红扑扑的,轻轻咬了下嘴唇,眼神里突然闪过一丝忧郁和伤感…… 但接着,这一丝忧郁和伤感就消失了,她接着脸上就又带着笑容。 大家继续喝酒吃菜。 妈妈不停地给秋桐夹菜,边笑脸盈盈地不停看着秋桐。 看得出,妈妈非常喜欢秋桐。 秋桐有些受宠若惊地和妈妈客气着,眼里带着感动的目光。 看着妈妈对秋桐的喜爱神情和热乎劲儿,我的心里悄悄闪过一丝伤感和失落…… 吃过饭,苏定国说:“易总,你回来一次不容易,我们订的是明天回去的机票,我看,这样,下午我们去附近爬爬这四明山,欣赏欣赏江南的山水风光,晚上,你就家里住一宿,和二老好好叙叙,我和秋总就不打扰你们了,到宁州去住,明天一大早,我们在宁州会合,然后去机场。” 我一时没有说话,看看秋桐,秋桐也没说话,但是眼里闪过一丝恋恋不舍的目光。 这时,妈妈说话了:“哎——我说你们二位领导啊,来一次南方不容易,再回到宁州去住,折腾一番,没必要,我们家房子很宽裕,有好几间客房,我看你们晚上就住在我家吧,晚上阿姨再烧当地的特色菜给你们吃,明天你们直接从镇上打车去机场得了。” 妈妈边说边用不舍的目光看着秋桐,显然,妈妈很不舍得秋桐就这么走了,似乎她还和秋桐没说够话。 “是啊,城里的宾馆虽然好,但是没有家的感觉啊……我看还是住在我们家吧。”爸爸也热情挽留。 面对爸爸妈妈极力挽留的盛情,苏定国犹豫了下,接着笑着看着秋桐:“秋总,你看。” “闺女,阿姨还没和你说够话呢!”妈妈又补充了一句,笑看秋桐。 我也看着秋桐,我心里很希望秋桐能答应爸妈的要求。 秋桐看看爸妈,又看了我一眼,然后看着苏定国,笑着:“苏主任,既然二老如此盛情,我觉得也不能违了二老的一番心意……当然,决定还是你来做。” 秋桐先表明了自己的想法,然后又把皮球踢给了苏定国。 苏定国笑了:“既然秋总也如此说,那我们就住在这里吧……只是,要给二老添麻烦了。” 妈妈喜形于色:“哪里会添什么麻烦呢,不麻烦的……只要你们不嫌弃我们家条件简陋就好了。” “阿姨客气了!”秋桐说了一句,接着轻轻抿了抿嘴唇。 事情就这么定了,我轻轻送了口气。 然后,我带着苏定国和秋桐去爬附近的四明山。 虽然是冬季,四明山依然郁郁葱葱,大片的竹林密布,山间溪水依然淙淙,风光十分绮丽。 游山玩水了一个下午,晚上,妈妈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极富当地特色的晚餐。 席间,大家谈笑风声,觥筹交错。 苏定国酒量不大,加上劳累了一天,很快就醉了。 我将苏定国搀扶到客房安歇,很快他就呼呼睡了。 爸爸也有些醉意,简单吃了点饭,也去睡了。 我和妈妈还有秋桐一起吃了饭,然后秋桐帮着妈妈收拾餐桌,收拾完后,我泡了一壶茶,大家一起坐在客厅里边看电视边聊天。 妈妈坐在秋桐身边,拉着秋桐的一只手,轻轻地拍着,然后看着我:“小克,海珠和云朵还好吗?好久没见这两个闺女了。” 我说:“还好,她们都忙呢,有机会会来看你们的。” 妈妈接着又看着秋桐:“闺女,小克的女朋友海珠你认识吗?还有海珠他哥哥海峰的女朋友云朵,也就是小克的干妹妹。” 正文 855.早日抱上孙子 秋桐点点头:“阿姨,我都熟悉的,我和海峰海珠还有云朵都是好朋友,海珠现在开了一家旅游公司,生意很红火,云朵现在就在我们公司做办公室主任,海峰也高升了,成了他们单位东北区的总裁。” “哦,你都熟悉啊。”妈妈高兴地点头:“好啊,孩子们都有出息了,好啊,很好……我和你叔叔是打心眼里看到看到你们好好做事好好做人有出息的……哎——海珠和云朵还有海峰都是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这小克也不小了,我就一心盼着小克和海珠能早日成家,我和你叔叔都想早日抱上孙子呢。” 听了妈妈的话,我心里暗暗叹息了一声。 秋桐笑着对妈妈说:“阿姨,别着急,他们现在都忙着做事业……他们会早日成家的,你们会抱上孙子的。” 妈妈开心地笑了,接着说:“闺女啊,我们家海珠虽然没有你这么漂亮,可也是个俊秀温顺的好媳妇呢……这么久不见她,我还真的很想她了……这做事业是很重要,阿姨明白这个事理,可是,做事业也不能耽误婚姻大事啊,这家庭和事业要两不误才是正道理,我寻思着啊,想抓紧给小克和海珠定亲,亲事定下来,和亲家商量商量,抓紧把孩子们的婚事办了,这样,我们也都放心了。” 秋桐笑着说:“嗯……阿姨说得对,海珠是个好妹子……我从心里把她当好妹妹看,从心里希望她和易克能早日美满结缘……等海珠和易克结婚了,有了孩子,你们二老的心事就了了。” “呵呵,是啊,我是做梦都想着抱孙子呢,我们老易家就易克这一个独苗,三代单传了,到了易克这一辈,可不能断了后……怎么着也要有个男孩传后,我真巴不得生一对双胞胎才好呢。”妈妈带着憧憬的眼神说。 秋桐的眼皮跳了下。 我的心一颤,说:“妈,这都什么年代了,亏你还是做老师的,怎么思想这么落后,什么断后什么单传什么男孩的……我看生男孩女孩无所谓,有没有孩子无所谓。” 妈妈冲我一瞪眼:“你这孩子,怎么乱说话呢……妈虽然是做老师的,可也不能看着老易家到了你这一辈断后啊,当然是有男孩好,可不敢乱说什么有没有孩子无所谓不吉利的话,你和海珠无论如何是要有孩子的,没孩子,那怎么行,那叫过日子?那叫两口子?那是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你们结了婚,马上就准备开始要孩子,到时候海珠生孩子,妈亲自去伺候月子。” 妈妈的话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口气。 我不由看了一眼秋桐,她也看了我一眼。 “海珠这闺女这么聪慧俊秀,我儿子这么帅气,将来的孩子一定会又漂亮又聪明!”妈妈又带着憧憬的口气说着,又看着秋桐:“闺女,你说阿姨说的对不对?” 秋桐笑着:“阿姨说得对,易克和海珠结婚后,一定会生一个漂亮聪慧的孩子的。” 妈妈开心地笑起来,接着又看着秋桐,关心地说:“闺女,你现在有婆家了吗?” 闻听妈妈问起此话,我的心猛地一跳。 秋桐的神色微微一怔,还没来得及回答,手机突然响了。 秋桐拿出手机开始接电话,接通后,笑起来,声音温柔地说:“小雪啊,妈妈在出差呢……明天就回去了啊……你在家要好好听阿姨的话哦……做个好孩子。” 原来电话是小雪打来的。 妈妈一听,不由用意外的眼神看了看秋桐,又看看我。 秋桐打完电话,妈妈说:“哎呀,真看不出来,闺女你原来已经做妈妈了……呵呵……阿姨看走眼了,以为你还没结婚呢……这么好的闺女,一定找了个很般配的对象吧,婆婆也一定很疼你的吧,你的孩子也一定像你这么漂亮吧……呵呵……” 秋桐努力笑着,笑得有些苦涩和酸楚。 我这时站起来:“妈,时候不早了,该休息了。” “好,好,休息……我带小秋去房间。”妈妈站起来,用喜爱的眼光看着秋桐:“闺女,阿姨还没和你说够话呢……可惜,你明天就要走了,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来一趟。” 秋桐站起来说:“呵呵……阿姨,以后有机会一定再来看你和叔叔。” 说者无心,听者也无心,我们此时都会觉地这是一句客套话。 明日一别,秋桐何时能再到我家看我爸妈,恐怕是无期。 此时,谁也没有想到,不日之后,秋桐会带着小雪来到了我们家。 事态的变化,总是那么出人意料。 当然,这是后话。 看着妈妈期待的眼神,秋桐的目光闪了下,接着说:“阿姨,如果你愿意,要不,晚上你和我一起住吧。” 妈妈闻听笑了:“那敢情好,我们娘俩还可以继续聊聊。” 看着妈妈开心的表情,秋桐的眼里又闪动着感动的目光。 然后,大家休息,妈妈带秋桐去了客房,我住在她们隔壁。 冬夜的小镇,分外安静。 我躺在床上,想着隔壁的秋桐,想着她竟然住在了我们家里,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想着今晚她和妈妈的谈话,心里有些纷乱,难以入眠。 隔壁,隐隐约约传来秋桐和妈妈的低语,还不时有轻轻的笑声,不知她们在谈些什么。 夜深了,万籁俱寂,隔壁的低低絮语持续了很久,很久…… 不知不觉,我在纷乱的不安和郁郁中睡去。 这一晚,秋桐和妈妈都谈了些什么,我始终不知道,我没有问秋桐,也没有问妈妈。 或许,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 或许,有时候,不该什么都搞得那么明白。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 妈妈起得更早,正在厨房里做早饭。 走进客厅,看到秋桐正站在相框前,看着相框里的那些照片发呆…… 我默默站在秋桐身后,没有打扰她。 “易克,你有一个温暖的家,你有一个幸福的家。”良久,秋桐轻轻说了一句。 她知道我来了。 我没有说话,心里起起落落。 秋桐转过身,看着我微微一笑,轻声说:“易克,我真羡慕你,羡慕你有这么疼你爱你的父母,你的爸妈是那么慈祥可亲的长辈……当然,我会更加深深祝福你,祝福你们……祝福你们的生活,祝福你们的家庭,更加完美,更加幸福。” 秋桐虽然在笑着,但是我分明感觉出她真诚祝福的笑容里带着几分酸涩…… 我的鼻子突然一阵发酸。 在灵魂的荒野里四处逃亡,四面的悲歌从现实的画面涌进,淡然的面孔似是废弃的城堡,孤苦的心透析着黑暗、落寞、苍凉…… 吃过早饭,在爸妈恋恋不舍的目光里,我们打车离去,直奔机场。 在去机场的路上,秋桐一直沉默着,看着窗外宁州的冬天…… 回到星海之后,第二天,在集团小会议室,经营党支部为我举行新党员宣誓仪式。 站在鲜红的党旗面前,我的心情不禁有些激动,还有几分庄严。 秋桐带领我宣誓。 秋桐站在我前面,举起右手齐肩握拳。 我照她的样子做。 开始宣誓。 “我宣誓——”秋桐的声音十分庄重,吐字十分清晰。 “我宣誓——”我跟着一句,声音洪亮。 在这个庄严的时刻,秋桐亲自带着我宣誓,我心里有一股炽热的激流在涌动。 “我志愿加入中国**。” “我志愿加入中国**。” 秋桐说一句,我跟着一句。 “拥护党的纲领,遵守党的章程,履行党员义务,执行党的决定,严守党的纪律,保守党的秘密,对党忠诚,积极工作,为**奋斗终身,随时准备为党和人民牺牲一切,永不叛党!”秋桐最后说:“宣誓人——” “宣誓人——易克!”我庄严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宣誓完毕,我心潮澎湃,不由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当然,这泪水,流在我的心里,流在我心底不为人知的最深处。 这泪水里面包含着什么样复杂情感,只有我自己知道。 就这样,稀里糊涂在社会上懵懵懂懂混了这么多年,我终于找到了组织,成了组织的人,在秋桐的带领下,我宣誓成了党的人。 我终于要为**事业奋斗终生了! 宁州回来之后的第二天我宣誓入党,第三天,李顺就飞回来星海来了。 李顺把我叫到金银岛的山洞里。 “你进步的速度超出我的想象,本以为刚转变了身份,入党提干怎么着也要等个一年半载,没想到一个月之内转正入党提干的问题都解决了,效率很高,看来你小子在集团还是混的不错的,起码和集团一把手关系搞得很不错。” 李顺坐在沙发上得瑟着二郎腿,边吞云吐雾边说:“看来我的看法是对的,相对职场来说,你更适合混官场,你天生就是混官场的料,官场,才是你真正可以施展才能的天地。” 我吸着烟,默默地看着李顺。 新的一年,李顺的脸色更加苍白了,眼睛更加浑浊了,在讲话的时候,嘴角不时微微要神经质抽搐一下。 我知道,这都是溜冰的后遗症,这是深度中毒的结果。 “当然说你适合混官场,并不是你不适合混黑道,我看你最适合的就是黑白两道兼做,通吃。”李顺继续摇头晃脑地说:“你不要有那种白道混好了就瞧不起黑道的想法,我告诉你,世界上没有任何绝对的存在。白道因为黑道的存在而存在,黑道因为白道的存在而存在,二者是唇齿相依的共存关系,密不可分,相互制约的…… “你可以研究下八卦图,答案都在里面,阴阳是相克相生的,白道要做违法的事,是暗的做,黑道做违法的事,是明的做。白道不违法,那是天理;黑道不违法,是违背天理,哈哈……” 说到这里,李顺得意地笑起来。 我没有笑,但是我承认李顺的话不无道理。 第939章越发放肆 “其实,你大可不必非要纠结什么白道黑道,非要搞清两者的界限。”李顺继续说:“宇宙中没有绝对的东西,都是种平等的存在。就象我们小时候看电影总爱分好人与坏人,好人在某个时刻可以成为恶魔,坏人在某个时刻可以感动全世界。 “我们常看到煤体报道某某见义勇为,某某是英雄,这些都是瞬间的,只有瞬间的东西,没有永恒的东西。所以,没有所谓什么黑道与白道,都是以利益为中心展开的定义,没有利益,也就清澈见底,心里自然也就不会纠结个没完。” 我无法辩驳李顺的大道理,我也不能辩驳。 但李顺的一番大道理,却不由让我的心里涌起阵阵迷惘,这样的年头,这样的时代,这样的社会,到底什么是黑道,什么是白道? 李顺独自到山顶去散步,我私下和老秦谈话的时候,说起了自己的困惑。 老秦沉思了半天,说:“说句实在话,按照我的世界观来理解,我没法定义黑道是什么,白道又是什么,但我想这两条道本来就没有严格的界线,如果硬是要给他们分界线,那他们的界线就是劳民大众。” 我看着老秦。 老秦继续说:“行有行规,道有道德。在大部分人眼里,走白道就是好人,混黑道的则是坏人,其实这未必就是正确的,其实黑道上的人最重义字。今天我们经常在港产枪战片里看到的洪帮青帮这些所谓的黑社会,其实他们都是源于明清时期的义军,也就是说他们的前辈都是劫富济贫、为民请命的绿林好汉,但他们在当时的白道也就是官方眼里,照样是黑社会…… “古人常说的仁、义、礼、智、信,黑道因为缺少了仁而被称为黑,可是白道即使缺少义和信,他还是白道。在我看来,黑和白没有本质的区别,只是对待事物的方法和态度不同,都是为了利益嘛,只是获取的方法不一样,黑道的更直接一下,白道的拐弯抹角,机关算尽,最后还是一样要从别人手里抢东西,所以才有了蛇鼠一窝,一丘之貉,警匪一家的说法…… “现在这个社会,有的白道中人其实比黑道中人更可怕,因为,至少,黑道还存在其起码的规则与信义,而那些白道中人已经完全背弃了那些为人的起码规则了……所以我觉得,与其如白道般黑的不明不白,还不如像黑道般黑得光明磊落。” 老秦的说话让我的心里感到有些别扭,虽然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我无法接受他的观点。 “世界上还有很多精彩的颜色,何苦一定要分清楚黑或者白呢,其实,谁都不是绝对的黑,也不是绝对的白,所谓的黑,多数也都是灰……我认为,活在世上,不在乎是黑是白,重在人心……这就是我死心塌地要跟着李老板干的原因。”老秦又说:“不是黑道一定要做非法的事,是非法的事做多了自然就成黑道了,先后顺序要搞清楚!” 看我仍有些懵懂的样子,老秦进一步阐述他的观点:“老弟,说实话,活了这半辈子,我的看法说,生活在这个叫做中国的土壤上,黑道、白道,基本上是无法区别的!” “为什么?”我说。 “看看我们周围的老百姓,再想想你自己,活了这么多年了,你找过关系没有?你送过礼,送过钱没有?送过几次呢?都送给谁了?为什么送礼,大部分原因还不是因为被那个叫政府的那些所谓的工作人员给勒索住了?如果政府以外的人勒索你,那不就叫黑社会吗?”老秦反问我。 我一时说不出。 “日常生活中,你买菜、盖房、理发吗?你知道那些人怎样生存吗?”老秦继续说:“菜场有菜霸、肉霸、粮霸、土豆霸、排骨霸,建筑场有石霸、沙霸,运输有路霸……而最大的霸都在官场,你如果有关系、有人了,这些霸都是茅草小霸,摆平他们都是小菜一碟。所谓有人就是在官场中有当官的掌权的,不当官掌权就不是人…… “招待所、洗头房、美发、美容室交点保护费就能营业,否则,你一天也难以生存。给谁缴保护费?不是给所谓的黑道,主要是给公安。不给公安打点,它就经常抓人,打点打点就不仅不抓人,还能把抓去的人放了,拿走的东西还了。做生意不走黑道挣不到钱,挣大钱如果与官场没有关系,你就休想挣大钱。不认识点小官你就连一点小事也办不成…… “为什么不管有钱没钱你还必须要请客送礼,因为你要拉关系,没有所谓关系你就寸步难行。没有关系你就死路一条,官场向来是不给好处不办事,给了好处乱办事。给孩子入学要找关系、打官司要找关系,看病要找熟人,提拔、当官更要由关系。发大财,做大事都要有关系。没关系就没有人情,在中国,没人办不了事…… “因此中国人的日常价值观是以有关系为荣,以能帮别人找关系为大荣,以没有关系为大耻!所谓人,就是那个能够让人们能死能活的官官。认识张局长,刘科长,李所长就是一种能耐,一个官官也不认识,你就生存的太没有人样。而那些所谓的关系、所谓的人,就是能够让你违法乱纪的人,让你称王称霸的人,或者你违法乱纪了而让你不受追究的人。你说,这样一些让你称王称霸、敲诈勒索的关系与人,这叫做什么呢?这是黑道还是白道呢?” 老秦的一番话让我不由低头深思起来。 老秦接着又说:“其实,黑道的存在,是白道包庇纵容的结果……二者之间向来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我抬头看着老秦。 老秦点燃一支烟,慢慢吸了几口,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然后说:“我们现在常常听到一句话:此人黑道白道都走得通。其实这句话很值得玩味,实际上,这句话隐含的深层意思就是黑道和白道有着必然的依存关系。一切黑道能够存在,就在于它必须有白道给罩着。因为不论在世界上任何地方,白道的力量总是大于黑道。它有国家机器的力量,有军队,武警,有直升飞机等。哪怕是啸聚山林的匪帮,白道还有坦克,大炮和炸弹呢…… “一般的黑道,无非是指一些地方上的黑老大,他们盘踞着一块地盘,在那里搞黄赌毒,手下有一帮小兄弟收保护费,当打手,或者搞个绑票敲诈之类。只要有人出钱,他们可以为之揍人,砍人,甚至杀人。如果地方公安和有关部门不是睁一眼闭一眼,而是认真负责地除暴安良,黑道能存在吗? “所以,一切黑道得以存在,必然有白道给罩着。这是一个前提。重庆打黑,不就揪出了文强这么个白道人物……不久前,星海大街上白老三的人公开砍人,被砍者身受重伤,甚至可能致残,大家都知道指使人为何人,那就是白老三。但畏惧黑社会和雷正的势力,谁不敢站出来说话。只有个别人不畏报复,挺身指责,但还是未能点名。 “由于这个仗义者是市里的知名人物,他的发言,让砍人者马上出来自首。十名行凶者一齐投案。其中两人自称是组织者,砍人是为了朋友出气,所以有此行动。这两个人,和其他行凶者,都是曾经劳改或劳教过的社会渣滓。他们包揽了一切,从而为背后的白老三洗掉一切嫌疑…… “而有雷正做靠山,这些自首者进去也不过是走走过场,很快就会出来,还能得到白老三不菲的一笔赏钱……被砍的这个人是一名政府官员,白老三为何要叫自己的手下人砍这个官员,这其中的道道就说不清楚了,肯定,不是这个官员无意中得罪了白老三,就是白老三是受人之托。” 老秦不说,这事我还真不知道,有雷正做靠山,白老三在星海越来越肆无忌惮无法无天了。 老秦继续说:“以常理来判断,幕后真凶和这些街上的小混混,是根本沾不上边的。他或许根本就认识这些人,更不会和他们成为朋友。真实的情况,必然是真凶出钱,或通过其代理人,收买黑社会砍人。 “白老三的人包揽一切后,即使判刑,为了一大笔钱,坐几年牢也是划算的,反正定不了死罪。有白道人物雷正罩着,要不了多久,还可以设法保外就医。此类案件,可以说是黑道干的,但这些黑道却又有白道背景。就其实质而言,实际上是有白道背景的人干的,也就是说,幕后真凶干了坏事,却永远不会受到惩罚。 “说来说去,根本的道理是,一切黑道必须有白道给罩着,才能成得了黑道,否则就成不了道。街上的扒窃者,或入室偷盗,乃至抢劫的小毛贼,有些确无白道背景,因为他们还没有成道,只是罪犯中的个体户,或散户。一旦成道,而可以公然横行一方者,比如白老三,必有白道后台。一些黑道人物,还成了可以公开活动的头面人物,甚至在当地有人代或政协委员之类的头衔,我看伍德就有这个潜质。而罩着黑道的白道人物,不是和黑道人物有亲友关系,就是从黑道那里能得到某种好处。 “当然,这决不是说一切白道人物都会和黑道有牵连。然而,某些白道人物,在某种意义上,就是黑道。重庆的文强,身为公安局副局长,庇护和纵容黑恶势力,祸害人民,成为黑道的大后台。几年前,在广东阳江地区,黑恶势力在当地官员的纵容下,横行十年之久,在中央的直接行动下,才打掉了这股势力。这些实例说明了一个事实,没有白道的庇护,黑道是成不了气候的。” “现在我国的黑道,似乎越来越职业化了。”我这样说着,不由又想起了李顺正开展的如火如荼的冬季大练兵,正在进行的组织队伍建设。 第940章许多的血腥 老秦不认同我的观点,他认为现在中国的黑道顶多算是半职业化,并没有成为真正的气候,只要政府想治理,还是很容易压住的。 老秦似乎对黑道颇有研究,他认为世界上真正职业化的黑道,变态的小日本算是一个,小日本的后台老板美帝国主义更是。 “美国?”我不由有些意外,看着老秦:“美国现在的黑道都是职业化?” “是的,不但职业化,而且职业化的还很彻底。”老秦点点头。 老秦接着告诉我,现在在美帝国主义,黑道都是成职业化的,他们也有很多的职业守则,比如不许不讲文明,朋友的妻子不可以调戏,上级有命令必须马上到达,即使妻子分娩也必须到达,不许和警察做朋友,等等…… 他们有许多这样的原则。黑道在美国的势力非常庞大,他们都以收保护费的方式出现,很多的明星、企业家、律师都受到他们的保护,其实是威胁着,他们为了不交保护费而丧命的很多! 当然,在米国,是绝对反对有黑道的,但尽管如此,黑道还是日益猖獗,原因很简单,就像治病一样,皮肤上的病看似治好了,但深藏在骨子里的病根却没有得到治疗,表面上的问题还是会显现,小角色抓住了,对他们根本就不算什么,被抓住的人也知道只要他们供出什么重要的机密和后台人物,他们自己就完了,再说一般小角色他们绝对不会知道很多的,真正后台的大老黑是根本没有办法抓到的! 所以在美国要根除黑道的可能性是很小的。就算卧底多年的警察也很难掌握重要的信息,不要以为黑道他们只是收收钱过过好日子那就算了,很多时候他们伴着许多的血腥,世间的利是没有那么单纯的! “其实,不管是老美还是我们国家,黑道的存在,其实最大的成因在于白道,白道有的是权力,可以利用他们的权力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们的权力是控制社会资源,以其掌握的资源做要挟。甚至利用资源来打倒和自己做对的人!白道只是他们的外衣,其实他们的心黑着呢!”老秦如是说。 和老秦一席谈,让我又长了不少见识,明晰了一些道道,但我心里的纠结和谜团却依然无法解开,相反,却越来越矛盾了。 我不知道自己在这样的黑白道上继续走下去,最后的结局会是什么,我甚至不敢往下想。 我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没有别的选择,我走什么样的道,自己说了不算,李顺都给我安排好了,我无法摆脱他的控制。 从金银岛回来,我坐在办公室里有些郁闷地看着窗外萧条的冬天。 大征订结束后,投递工作迅速进行了理顺,刚开始几天出现的误差都得到了解决。 从现在到春节前,公司的工作相对进入了一个比较松闲的时期。 不知不觉下班了,外面的天色黑了,办公区一片寂静。 我心里突然感到一阵难言的孤独和苦寂,还有些发冷,打开办公桌,摸出一瓶二锅头和一包榨菜,就着榨菜咕嘟咕嘟将一瓶二锅头灌了进去。 然后,我站到窗前,在酒精的麻醉里看着窗外城市萧冷的夜空发呆,心里感到阵阵迷惘和忧郁…… “你怎么还没走?”随着推门的声音,我听到秋桐进来了。 我转过身,脑子有些麻醉的感觉,看着秋桐。 “好大的酒味,你在办公室喝酒了!”秋桐说。 我点点头。 秋桐抿了抿嘴唇,带着关切的表情看着我:“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想喝酒,下班了,不行吗?”我说。 秋桐没有说话,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 带着微微的酒意,我坐在那里,看着秋桐发呆。 沉默。 “李顺是不是经常去你家看你父母?”一会儿,秋桐问我。 我点点头。 “他是不是看望你父母是假,拿你父母来威胁控制你才是他的真实目的?”秋桐又说。 我看着秋桐,没有说话。 “告诉我,他是不是以此来威胁你的?”秋桐紧紧盯住我。 我深深呼了口气,还是没说话。 秋桐紧紧咬住牙根,眼里发出愤怒的目光,她似乎读懂了我的沉默。 “混蛋——卑鄙——不折不扣的混蛋——”秋桐的声音里带着愤怒:“不行,我得找他谈谈。” 秋桐霍地站起来。 “不必了,你不要掺和这事了,你说什么都不会管用,他根本就不会听你的,而且,你越找他,事情会越糟糕。”我说:“他的性格和脾气,你该了解。” 秋桐怔住了,愣愣地看了我半天,良久,深深地叹了口气,带着愧疚和自责。 我明白,她的自责和愧疚不仅仅是对我,还包括对我的父母。 这是一个多么好的女人啊,在她的心里,永远都装着别人,关心着别人,唯独没有她自己。看着秋桐,我心里暗暗感慨着。 秋桐沉默了半天,说:“我过来找你,是商量下春节前走访的事,春节前,我们要安排下走访客户的事宜,主要是走访大客户,你把你分管的部门需要走访的名单列给我,我安排办公室到集团财务去申请资金购买走访物品。” “哦……”我看着秋桐:“都买什么物品走访?” “购物卡!”秋桐说:“这是老规矩,每到节前,集团各部门都要安排走访。” “哦……拿公家的钱送礼!”我说。 “应该说是拿公家的钱互相送礼!市直各单位都是如此,老规矩了。”秋桐说:“我们还只是走访客户,还只是送面值三千两千的购物卡,集团领导也是要走访的,要到市里高层走访的,要到省里甚至北京去走访的,那送的东西可就价值高了…… “说白了,其实就是拿公家的钱往个人腰包里塞,为个人谋取人情和面子,为个人谋取利益……这年头,大家都习以为常了……春节前,领导都在忙什么?还不是忙着给上级送礼。” “**!”我嘴里喷出一股酒气。 “呵呵,你可以这么说,但其实你还可以这样理解:“秋桐笑笑说:“所谓的礼,实质上是一种等级秩序。等级秩序的实质又是等级福利,也就是什么身份的人可以享受什么样的福利,绝对不能混淆。这种福利体现在官场的方方面面,下级要给上级送礼,这是一种秩序,这种秩序的本质是上级享有某种福利,这种福利包括物质性的利,比如礼品、礼金,也包括精神性的福,比如尊敬。” “凭什么上级就可以能够享有这些福利?”我愤愤不平地说。 “自然是因为上级手里有权力,而权力是一种能够影响他人福利的能力。影响的方式是减少或增加,减少他人福利是合法伤害权,增加他人福利是合理赐权”。上级对于下级来说,正是因为拥有这两种权力,所以下级不得不送礼,无论是情愿的,还是不情愿的,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 “在传统政治中,上级拥有对下级的支配权,下级的福利基本上由上级的意志所决定,上级可以包庇下级,也可以找理由惩治下级。由于人有趋利避害的本能,每个人都追求所谓福利的最大化,为了避免个人福利损失,最好的办法就是增加上级的福利——送礼是一种方式,巴结奉承也是一种方式,两者的区别仅仅在于前者是物质性的,后者是精神性的。” 我不由点了点头:“嗯……有一定的道理。” “送礼作为政治,它还有更深一层的含义。下级向上级送礼,上级还有上级,这样礼物就一层一层地向上传递,最终在整个官场内部形成了按权力大小享有礼物、礼银的分配格局。这就是说,每一级下属都要向上级送礼,上级在得到礼之后又再送给上级,就这样这些银子从县里流到市里,又从市里流到省里,再从省里流向北京。就整个官场来说,这是一个按权力大小分享福利的格局,是对一部分非正当社会财富按照权力大小进行的再分配机制。这,大概才是送礼的真义。”秋桐又说。 “你对这个研究地倒是挺透彻!”我不由傻傻地笑起来。 “这个根本就不需要研究,见得多了,自然就知道了。”秋桐说。 “既然各级官吏在送礼政治中都得到了好处,增加了个人福利,那么福利受损失的又是谁?”我说。 “说到底,是国家,是纳税人,是老百姓!”秋桐说:“说句实话,公款送礼就是以权谋私,是一种隐性**,而且这种隐性**越来越呈显性化态势,影响到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名义上是公对公,实则被一些人打着公家的旗号用以谋私,借走动之机,慷公家之慨,捞取私利。与其说是送礼给领导,不如说是送给领导手中的权力。究竟收礼人和送礼人之间是何等的情义?不言自明,主要还在于权力与利益的驱动。” “你明明知道是**,那你还要送!”我晃晃脑袋说。 秋桐笑了:“我们是送给客户的,是生意上的正常走动,我们不是送给上级领导的,领导那边,不需要我们操心,当然,我们也没那个操心的资格……你以前自己做老板的时候,逢年过节,不会不去走动看看客户吧?” 我点点头:“这倒也是……海珠那边我要提醒她一下,必要的客户年前是要走动走动的……联络联络感情。” “嗯……对,客户是必须要经常走动的。”秋桐点了点头,接着说:“看来,海珠的病是非要只好不可的了,当然,我相信一定会治好的……那晚在你家,你妈的那些话,我听了都好有压力,幸亏海珠没听到,不然,她的心理负担更会加重。” 听到这里,我突然猛地想起一件事,想起那晚在丹东和秋桐的酒后一夜,心不由突突跳了起来。 “秋桐……我……我想问你个问题!”我结结巴巴地说。 “什么问题啊,你问吧!”秋桐有些奇怪地看着我。 “你……你……你每个月几号来月经?”借着酒意,我鼓足勇气说。 “你……你……”秋桐顿时面红耳赤,呼吸急促起来…… 第941章炽热焰情 一定是我的话让她又想起了丹东和我的那晚炽热焰情…… “我……我……那晚……在丹东……我们酒后发生的那事……我……我不知道……你会不会……会不会怀上……所以……我……我想……我想问问……问问你……”酒精壮了我的胆量,我继续结结巴巴地说,心跳的厉害。 “你……你……”秋桐不敢看我,羞色满面,脸红地更加厉害,呼吸更加急促。 “我……我做过体检,医生说我……我的精子量很大,活力很强……都是跑直线的……要……要是你那天在危险期,在排卵期,那……那你就会怀上我……我们……我们的孩子。”我又磕磕巴巴地说,感觉喝下去的二锅头开始有些上头。 “你……你……快……快不要说了……你……你……快……快住嘴。”秋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梦幻般的感觉,还有些哀哀的请求,接着就低头捂住脸,脸红到了脖子,浑身颤抖,丰满的胸脯剧烈起伏着。 “月经前7天后8天都是安全期!”我又快速说了一句,虽然秋桐让我闭嘴,但我还是想说出这话,提醒下秋桐,让她明白这个事情。 秋桐没有说话,继续低头捂住脸坐在我对过,雪白的脖颈依旧透着羞红,身体继续在微微颤抖,丰满的胸口继续在起伏着…… 看得出,我的话在她心里激起了剧烈的波涛,给了她巨大的刺激,她的心里一定又回到了那个难忘的迷醉的夜晚。 看着秋桐此刻楚楚惊惶的样子,想着那晚我和秋桐的酒后激烈情怀,想着我酒后和秋桐做过的事,想着我们俩在迷醉中必然发生的灵与肉的紧密交合和极度纠缠还有耳鬓厮磨,想着第二天醒来看到的秋桐的半裸身体,想到那雪白床单上的一滩殷红,我的心剧烈跳动,一股强烈的冲动猛烈涌上大脑,浑身血液流速骤然加快…… 强烈的冲动之下,我突然站了起来,走到秋桐面前。 不知为何,此刻,在我的精神世界里,整个世界忽然感觉都不存在了,只有我和眼前的秋桐。 我不知道,此刻,在我的办公室,我要对秋桐做什么。 说不知道其实是装逼,其实我知道自己想干嘛要干嘛。 我没有喝醉,可是,此次此刻,此情此景,我的大脑却是一片空白,似乎整个人都醉了,这种醉丝毫不亚于那晚丹东的程度,醉得一塌糊涂,只是,那时我的身体失去了控制,我的大脑断了片子,而此刻,我的大脑没有失去记忆,我的身体我自己尚能控制。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不知道自己的神经和身体为何会有这样疯狂的迷醉麻醉迷乱狂乱感觉。 我不知道是因为看到秋桐此刻的样子刺激了我,还是因为想起了那晚炽热火热浓情似火的情景,还是因为多日没有做那事身体内部的生理压抑到了极点在酒精的刺激下需要释放,我只觉得自己的大脑涌动着无法遏制的冲动,身体内部的血液流速越来越快,小腹部有热流在急速涌动,一股一股地想要喷涌出来…… 我颤抖着伸出自己的双手,轻轻搭在秋桐的肩膀上…… 虽然是隔着外衣,我依然能感觉到秋桐的身体很热,发烫。 我的手不由用了下力,下意识不由突然就想将秋桐拉起来搂到怀里,紧紧,紧紧地抱住她。 秋桐的身体突然猛地一颤。 我突然一把将秋桐的身体拉了起来,在她的惊呼声中,往后一推,让她靠在办公桌对面的墙壁上,一只胳膊搂住了她的脖子,身体接着就挤压了过去。 “不要——”秋桐刚说了两个字,嘴唇立刻就被我的嘴唇堵住了,封住了。 我紧闭双眼,眼前一片迷惘,虽然隔着衣服,我依然能感觉到她身体的弹性和丰满,还有火热…… 这一切似乎都是瞬间发生的事情,秋桐除了发出“不要”两个字和一声惊呼,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而我,大脑里是一片空白,灵魂和**长期极度压抑的苍凉和饥渴让我瞬间变得疯狂,我甚至都不知道这一切是如何做出来的。 一切都发生地那么突然,一切都是在瞬间的事情。 此时,我忘记了这世界上的一切烦恼和忧愁,忘记了一切无奈的现实和回忆,忘记了一切的良心和责任,忘记了海珠,忘记了冬儿,忘记了云朵,忘记了李顺,忘记了夏季,忘记了夏雨,忘记了海峰…… 我紧紧搂住秋桐感受着孤寂的灵魂在荒野里猛然爆炸带给我的精神刺激…… “呜——”秋桐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声音,她开始反应过来,身体开始挣扎,两手开始试图将我推开。 可是,在我突然爆发的疯狂面前,她的反抗迅疾被我有力的臂膀和挤压化为齑粉,显得那样无力和柔弱。 “呜——”秋桐发出沉闷的一声呻音,她的身体猛然就是一震,接着有些瘫软。 她继续努力地用双手推我,但是却无法将我推开。 “阿桐,我爱你——”边亲吻着秋桐,我终于发出了一声低吼。 这声低吼,压抑了许久,终于爆发了出来。 秋桐的身体又是猛地一颤,突然不做声了。 当我再次吮吸到她的唇,突然感觉秋桐放弃了抵抗,身体突然变得僵硬而发冷,嘴唇也变得冰冷—— 我睁开眼,看到了秋桐无力而哀伤的双眼,看到了秋桐木然而凄冷的表情,看到了秋桐眼角凄凉而酸楚的泪花…… “放开我——”我的耳边传来秋桐冷冰冰的声音。 声音不大,但对我来说犹如一声惊雷。 我的身体突然就僵住了,身体内部的火热和激流在急速后退。 不由自主,我放开了秋桐的身体。 秋桐的身体突然一软,似乎要瘫倒在地,但是,随即,她又站了起来,无力地靠着墙壁,怔怔地看着我。 我有些发呆,直勾勾地看着秋桐。 秋桐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神在短暂的发怔之后突然变得有些明亮,似乎她刚才也被我的疯狂弄得陷入了迷乱,此刻猛然警醒过来。 秋桐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你……你……你疯了……你……你……借酒发狂,你……酒精没有麻醉你,你却自己麻醉了自己。”秋桐的嘴唇有些哆嗦,声音有些凄楚。 我木木地站在那里,心里突然感到了巨大的惶恐。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能答应你,不能迎合你……不能顺从你……我们……我们……都不可以再重复犯过的错误……不能,绝对不可以!”秋桐沉默片刻,接着说。 她的声音虽然颤抖着,语气却十分坚定,清澈而酸楚的目光直视着我。 秋桐的话犹如一盆冷水,顿时将我大脑和身体里突然涌起的热浪彻底扑灭,我一下子回到了现实,回到了我和她正在面对的残酷的现实,回到了我需要承担的良心和责任,海珠一下子闪现在我的眼前,我仿佛看到海珠正用哀楚的目光注视着我。 不敢继续面对秋桐纯洁明亮的目光,我的心一阵颤栗,不由羞愧地低下了头,无地自容。 “不能……我们不能……我们永远都不能再犯这种错误……我……我们不能再做对不起她的事情……我……我们……永远都没有可能。过去的,永远只能是过去……对不起。”秋桐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整理了下被我弄乱的衣服,喃喃地说着,身体摇晃了几下,接着向门口慢慢走去。 “你……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我低语了一句。 秋桐没有理会我,跌跌撞撞走了出去,带上门。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秋桐刚才的话字字像钢针扎着我的心,疼痛难忍。 我突然感觉自己刚才对秋桐的行为形如禽兽,不,禽兽不如! 怔了半天,忽然抬起手,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 接着,我颓然坐在秋桐刚才坐的椅子上,低下头,狠狠抓住自己的头发撕扯着,发出一声狂乱绝望迷乱的哀嚎…… 我的眼泪突然夺眶而出,泪雨纷飞…… 当夜,回到宿舍,躺在沙发上,我带着对秋桐无地自容的羞愧和愁苦,带着对自己无法释放的生理和心理压抑,带着对海珠良心责任的巨大谴责和愧疚,独自狂饮,又喝了一瓶二锅头。 将空瓶子扔到地上,跌跌撞撞走进卧室,一头栽倒在床上,仰脸看着天花板,想着海珠,想着秋桐,想着和海珠的往日炽热火热甜蜜,想着和秋桐的迷醉之夜和下午的狂乱举动冲动,我的视线渐渐模糊起来…… 冬天的晚上特别让人容易对温暖产生满足,甚至还会对温暖产生一种依念。所以,在酒精的麻醉下,我很快地就在这样的温暖中缓缓地进入到了睡眠之中…… 半夜,醒了,我开始抽烟。 吸完一支烟,我下床,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看着寂静而冰冷冬夜的天空,一轮孤寂的冷月正挂在夜空,挥洒下清冷而凄凉的光辉…… 曾经,我不敢企盼太多的真情所在,我一直守候着一份孤寂的心灵,不敢欣赏身边那一些细小细小的美丽景色,总是,匆匆忙忙的放开自己的脚步。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一种逃避! 你一直在逃避现实,我也是。然而,当那天,在鸭绿江的游轮双航,你闯进我波澜不惊的生活,就算我闭上眼睛不去看,尽了力的去抵挡,也难以减少幻想,磨灭对你的牵挂,你总是让我放心不下,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种相思万种愁苦在心头划过,盼望着,能和你相厮相守终生。 可是,太多的严酷现实,性格决定的无法泯灭的良心和责任,我们不得不面临,只好让那两颗心随风潜入这冷冷的冬夜。 很多时候,我们只能这样无助的感叹人生的无情,我知道现实生活中有太多的风风雨雨,我们都必须去面临,也必须去面对,我不能只是感叹命运。因为,我知道,其实,在空气里,还有一个你会同我风雨兼程,一起行走在人生之旅程中,一起共风雨。 或许,因为有空气,我们都不会不怕承受再多的苦痛和伤害,只怕失去这份柔软纠缠的情致。 我知道,或许,在那个看不到的空间里,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天堂! 突然,内心泪如雨下,冷雨纷纷…… 正文 856.变得通红 第二天,上班。 坐在办公室里,默默地抽烟,想着昨天下班后到晚上发生的一切,心里起起落落…… 门被轻轻推开,云朵走了进来,给我送一份文件。 放下文件,云朵刚要走,我叫住了她。 “云朵……我想问你个事。” “哦……哥,什么事,你问吧!”云朵看着我。 我站起来,走到门口关上门,然后又走回来。 云朵不解地看着我。 我又坐下,示意云朵也坐下。 “哥,什么事啊,搞的这么神秘?”云朵轻轻笑了下,然后坐下。 我没有笑,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看着云朵:“云朵,你知道不知道……秋桐的例假是每个月几号来?” “啊——”云朵大吃一惊,失声叫了起来,接着脸就变得通红,呆呆地看着我,吃吃地说:“哥……你……你怎么想起问这个?你……你问这个干嘛?” 我看着云朵吃惊和意外的表情,笑了笑:“秋桐工作起来不要命,很累,我想知道她的生理周期,好在她身体不舒适的时候多替她分担一些工作,这样也有利于她的身体健康。” 我的理由无懈可击。 云朵听了,点点头神色渐渐恢复正常:“哦……原来是这样……哥,你想得真周到……你对秋姐真好。” 我无声地咧咧嘴巴。 接着,云朵的脸又微微红了起来:“可是……哥,这个……秋姐的这个……我也不知道啊,我一直没大注意。” 听云朵如此说,我的心里略微有些失望,点点头:“嗯……那好吧,不知道就算了,以后再说吧。” 云朵想了想,说:“要不,我去给你问问。” 我哑然失笑,说:“不要特意问,这样秋桐会不自在的。” 云朵说:“那……我就不问了,我注意观察着吧。” 我点点头:“好吧。” 我心里一阵苦笑,等云朵观察到,要是丹东那天正在秋桐的危险期,说不定她就怀上了。要是秋桐真的怀上了,这该怎么办呢?早晚这是遮不住的。 想想秋桐怀孕的后果,我有些不寒而栗。 不仅仅是考虑到对我带来的后果,最主要还是给秋桐带来的后果。 云朵走后,我忐忑不安地想了半天,随即又安慰自己,例假7天,加上前7后8的安全期,这样就危险期只有七八天的时间,不会那么巧正好那天就是危险期,秋桐应该不会怀孕的。 这样安慰着自己,心里稍微平静下来。 我此时不禁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早问秋桐这个问题,不在丹东回来的当天就问,要是那天真的在危险期,还可以吃事后紧急避孕药啊。 秋桐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她不懂这些,我不是第一次开处,我该知道啊。 想到这里,心里不禁又有些自责起来。 自责了半天,我开始看云朵刚送来的文件,接着又列出需要年前走访的大客户名单,然后,看完后,我去了秋桐办公室。 秋桐正在办公室里,看到我进来,她的脸倏地红了起来…… 我也有些不大自在,我想起了昨天下班后在我的办公室,想起了昨晚自己做的那个荒唐而美妙的梦,我的脸皮厚,一般不会发红,但我依然感到脸有些发热。 我走近秋桐,将文件放到她的桌面上,轻声说:“这是云朵刚送给我的,我看完了,你看看吧。” 秋桐嗯了一声,脑袋有些低垂。 我坐在她的对面,看着秋桐绯红的脸,心里不由又跳了几下,然后说:“秋桐,昨天下午下班后……我……我有些冲动鲁莽了……如果……如果我的行为伤害了你……我……我向你道歉。” 秋桐抬起头,看着我,脸上的绯红依旧,眼神突然有些迷离。 接着,她轻声说:“不用向我道歉……我理解你行为的动机……我没有生你的气……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我们都要保持理性,哪些事情该做,哪些事情不该做,哪些事情不能做,哪些事情必须要放弃,我们心里都要有数…… “毕竟,我们都不是小孩子,我们都要为自己的现实负责,为自己的良心负责……我们已经犯过一次错误,既然知道犯了错误,那就不该再犯同样的错误,我们不仅仅是对自己负责,更要对别人负责,我们绝不可以为了自己的一时欢愉而去伤害别人。” 我低下头,没有说话。 “好了,此事过去就过去了,不要再提再想了。”秋桐接着说:“还有,以后你要少喝酒,在办公室里尽量不要喝酒,即使是下班后也不要,那样影响会不好,记住你现在的身份,你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易克,要注意维护自己的公众形象。” 我点点头:”嗯……” 我接着将客户名单给了秋桐:“这些是需要走访的客户名单。” 秋桐的神态逐渐恢复了正常,接过名单看了看,然后放到文件夹里:“嗯,好,等赵总那边的名单送过来,一起交给云朵去落实。” “嗯……”我点点头,然后看着秋桐:“那……要是没事,我就出去了。” 秋桐看着我,欲言又止,然后点了点头,轻声说:“好……你去忙吧。” 我心里突然有些失落,站在那里一时没动。 秋桐看着我:“昨晚没睡好?” 我说:“还行吧。” 秋桐说:“看你的气色似乎不大正常……要是身体感觉不舒服,今天就回去休息一天……反正这段时间公司的工作相对松闲。” 我说:“没事,我很好!” 秋桐抿了抿嘴唇:“不要硬撑,不要嘴硬。” “我没硬撑,我也没嘴硬!”我说:“我真的没事。” 秋桐沉默了片刻,说:“自己一个人生活,要注意身体,要学会照顾自己,吃饭要正儿八经地吃,不要凑合,不要将就……不要老是吃大碗面,那都是垃圾食品,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 “嗯……” 秋桐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对了,那个……那个青岛海尔的业务……那个青岛四海旅游公司的业务……你是不是一直在向人家要提成的?” 我的心一跳,点了点头:”嗯……” “时间也不短了,我看,这提成也不能一味要起来没完,适可而止吧,别要了。”秋桐说。 “这是老规矩,必须的。”我说。 “老规矩也不妥,只不过简单联系了下,就收起提成来没完,我心里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秋桐说:“还有,那些提成,你都让达到了孤儿院的账户上?” “是的,以你的名义捐给了孤儿院!”我说。 秋桐呼了一口气:“现在大约收了有多少提成了?” 我想了想:“大约有50万了吧。” “可以了,不少了,到此为止吧……通知青岛那边,以后不要打了,也不要提成了。”秋桐说:“我这个好人好事做的,当初本想帮助人,结果是给自己邀来了名。” “我这也是想圆你的一个心愿。” “嗯,我理解,我明白……谢谢你……”秋桐点点头,说:“人家四海那边做业务也不容易,不能没完没了拿起提成没个头,我们那么简单的一点付出,就收到如此多的回报,够了,该知足了……不管这提成拿的应该不应该,我都不想继续这样做了。” 我点点头:“好吧。” 正说着,秋桐的手机响了,秋桐接电话。 “喂——你好,哦……夏董市长啊,呵呵,你好……这么早打电话有事吗?”秋桐笑着。 “呵呵,早安,同问夏董早安……谢谢,谢谢。”秋桐继续笑着。 然后,秋桐就挂了电话。 夏季打过来的电话,鸟事没有,就为了问候一个早安。 我的心里突然感到一阵窝火,还有几分发酸,操,一大早就问安,看来不是第一次了,只是这次被我遇到了。 越想心里越别扭,越想越有一股醋意涌上心头。 我的脸色不由有些异样。 秋桐看着我,似乎觉察出来我的神色异样,笑了下:“夏季打来的,没什么事,就是问个早安。” “有那么大的老板专门一大早问候你早安,你很开心吧?”我冷冷地说。 秋桐微微一怔,接着说:“没有啊,我就是礼貌性的回复了一下啊……” “礼貌性,礼貌个屁!看你这副开心得意的样子,看你笑的这个甜!”我愈发感到憋气。 “开心?得意?我没有啊……人家礼貌性地打来电话,我总不能冷冰冰地回绝吧,再说,大家都是朋友。”秋桐看着我说。 “朋友……朋友个屁!”我硬邦邦地说。 “不要这样说人家,大家难道不是朋友吗?”秋桐说。 “哼……” “你……”秋桐的神色有些不自然,看着我:“你……你又想到哪里去了?” “别问我,先问问你自己……你少给我装糊涂!”说完,我扭头就走。 回到办公室,我坐在办公桌前生了一会儿闷气。 半天,我又觉得自己不该对秋桐说难听的话,不该给她脸色,她是无辜的,再说,我现在有什么资格去生气呢?我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呢?她早晚要嫁给李顺,我必须面对海珠,我如此这般地耍小性子,不是无理取闹吗? 想到这里,我摸起内线电话打给了秋桐。 “你好——”电话里传来秋桐的声音。 “是我!”我说。 “嗯……” “刚才……或许我不该给你发火,我给你道歉!”我说。 秋桐在电话里沉默了,半晌说:“没事……我没生你的气……你走后,我想了下,或许,我知道你为什么会不高兴。” 我重重地呼了一口气。 第943章多了会很累 “好了,不要想那么多了……想多了,会很累的。”秋桐柔声说。 “嗯……” “现在还生气吗?” “不了!” “那你笑一声我听听!” 我努力发出一声笑。 “呵呵……一听你就是勉强的。”秋桐笑起来,接着说:“哎——有时候感觉你就是个孩子,一个大孩子。” “我是个孩子,你其实也是个孩子。”我说。 “呵呵……在长辈面前,我们当然都是孩子。” “在我面前,你也是个孩子!”我说。 “乱说。”秋桐嗔怪的声音。 “夏季是不是每天都给你打电话问早安?”我又说。 沉默了片刻,秋桐低声说:”嗯……” “除了早安,是不是中午晚上也每天问候午安和晚安。”我又说。 “不是每天……只是经常……”秋桐低声说。 “是不是还经常会邀请你出去单独吃饭喝茶?”我又说。 “嗯,可是,我一般都婉言谢绝了。”秋桐忙说。 “这个夏季……对你如此这般的殷勤……难道,你就没觉察出来什么?”我说。 秋桐沉默了,半天说:“我不愿意去想那么多……我只当夏季是朋友,和海峰一样的朋友,夏季是我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也是大家的朋友……无论任何人对我怎么样,我……其实我的心里都不会再……再容纳下……我有我已经安排好的明天和命运,无论任何人,都不能也不会改变我的命运…… “所以,我不愿意多想这些事,希望你也不要多想,在无法改变的现实之外,我不会背叛自己的灵魂……希望,我们都好好的,好好的生活,好好的工作,希望,我们都走好自己该走的每一步,对得起自己,对得住别人,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住别人对你的好……我想,我该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该去做什么,你同样也会知道。” 秋桐的话说的断断续续,意思不是很明晰,但是我却似乎听懂了她话里包含的几层意思。 “其实,我不该干涉你的私事,我没有这个资格……我实在是不该过问这些的。”我说。 秋桐没有说话,半天,叹息一声,挂了电话。 我握着话筒发了半天愣。 下午,我给四海旅游的孔昆打了个电话。 “你好啊,神秘的朋友。”孔昆热情地说。 “你好,孔经理。”我漫不经心地说。 “咦,你怎么知道我姓孔的?”孔昆的声音有些意外。 我这才觉察自己不小心说走了嘴,我之前和孔昆联系的时候,从来没问过她的姓名,只是因为我和李顺去了一次四海旅游,我才知道她叫孔昆。 “哦……这个……知道你姓孔,难道很难吗?我不但知道你姓孔,还知道你叫孔昆!”我说。 “哦,呵呵,你一定是从海尔那边的朋友那里知道的,是不是啊?”孔昆笑着:“是的,确实不难,我们做业务的,知道的越多越好。” “最近和海尔的业务还好吧?”我说。 “还好啊,一切正常,业务不断。”孔昆说:“对了,那些提成我每次都按时打到你指定的账户的……一次都没少啊……” “我今天给你打电话,就是要和你谈业务提成的事情!”我说。 “哦,怎么?”孔昆的声音有一丝紧张,似乎担心我要提额外的附加要求。 “从今天开始,业务提成我不要了。”我说。 “啊——”孔昆的声音又很意外:“神秘的朋友……你……你说什么?” “从今天开始,你和海尔的业务就不用支付提成了,难道你没听明白?”我又重复了一遍。 “哦……听明白了,听明白了。”孔昆的声音还是有些意外:“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你突然不要提成了……这些提成,都是你份内的,该支付的……为什么突然不要了呢……是不是,是不是你嫌我们给的少,要……要告诉海尔不和我们做业务了?” 孔昆的声音突然又紧张起来。 “你们和海尔的业务不会因为我不要提成受到任何影响……你实在是想多了。”我说:“我要提成和不要提成,都有我的道理,这些你不用操心,不用过问,你们和海尔的业务以前怎么样,以后还会怎么样,不会有丝毫的影响。” “哦……”孔昆的声音轻松了,接着似乎有些高兴,说:“哎,神秘的朋友,你可真是个好人,帮我们做了那么多业务,至今都不知道你是谁……只知道你这个电话是星海的……哎,你就这么神神秘秘而来又这么神神秘秘消失了……很希望能当面见到你,好好感谢你啊……” 孔昆的声音里似乎带着几分失落和遗憾。 我说:“不要感谢,我们之间,只是交易,我给你介绍业务,你给我付提成,这是买卖关系,你没有必要见到我……” “哎——对了,神秘的朋友,告诉你个事情。”孔昆说。 “什么事,说吧?”我说。 “前些日子,元旦放假期间,我们公司来了两个客户,找我的,说他们是客户吧,却没谈生意接着就走了,以后再也没来,说不是客户吧,却又问我星海有没有业务联系……我告诉他们说我星海没有业务,但是有个神秘的朋友给我介绍了青岛海尔的业务,他们其中一个人似乎对这很感兴趣的样子,又和我谈了几句,突然起身就走,搞的我莫名其妙的。” “哦,你和我说这个干嘛?这和我有关系吗?”我说。 “应该是没有关系,可是,我又想啊,或许是不是会和你有什么关系呢,所以,我就告诉你了,万一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好有个思想准备。”孔昆说。 “嗯,这和我没关系的,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我说。 “哦……那就好!” “还有事吗?”我说。 “额……以后,你还会打电话来吗?以后,你还会和我联系吗?”孔昆说,声音似乎有些恋恋不舍,还有些失落。 “你觉得还有联系的必要吗?我要是和你联系,恐怕对你来说未必是好事……好了,再见吧,孔经理,青山常在,绿水长流,祝你开心快乐!” “哦……再见,神秘的朋友。” 我挂了电话,长出了一口气,秋桐交代我的事情办妥了。 秋桐不让我继续要业务提成,我心里不禁有些遗憾,做生意的,哪里有和钱有仇的,这些业务提成又不是灰色收入,都是光明正大的,秋桐为什么不要呢? 或许,秋桐真的不是百分百的生意人,还是带有理想主义的感性人。 或许,秋桐是不想用那些提成来为自己赚取名声。 或许,秋桐是觉得万一被海尔的同学知道自己收取了那么多业务提成不好。 或许,她觉得自己一句话的事情就拿这么多提成心里不安。 或许…… 或许很多,或许有很多或许,或许,没有或许。 秋桐的心思,有时候我很明晰,有时候,我却是看不懂猜不透的。 第二天刚一上班,听到一个噩耗:集团实业公司的总经理昨晚招待完客户自己驾车回家的路上因为饮酒过多出了车祸,和一辆运送建筑垃圾的工程车迎面相撞,当初车毁人亡。 当听到云朵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不由震惊了。 虽然世上车祸天天有,但是这起车祸就发生在我的身边,逝去的就是我的同事。 我不由心里感到几分悲伤,还有巨大的惋惜。实业公司的总经理和我平时关系不错,年龄才35岁,做事很豪爽,如此英年早逝,实在让人痛心。 我不由有些怅惘,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啊。他这一走,剩下家里的父母还有孤儿寡母,这将是何等残酷的事情,老年丧子,少年丧父,都摊上了。 两天后举行了追悼会,追悼会上,孙东凯亲自致悼词。 孙东凯用哽咽的声音念完了悼词,参加追悼会的同事都不禁潸然泪下,在向遗体告别的时候,很多女同事都哭成了泪人,秋桐的眼睛也红肿着,不停地擦拭泪水。 我缓缓绕着遗体行走着,看着昔日的同事如今就要驾鹤西去,就要变成一堆骨灰,不禁悲从心起,黯然泪下…… 会后,集团党委下达紧急通知:考虑到集团各经营部门的工作性质,考虑到各经营部门负责人的工作实际,今后,各经营部门正职负责人一律配备专职驾驶员,各负责人一般情况下不要自己开车,参加业务招待的时候,必须由驾驶员开车去。 亡羊补牢。 中国的事情就是这样,很多都是出事了才想到去弥补。 形式主义和享乐主义泛滥成灾的官场,亡羊补牢者众多。亡羊而补得牢固还算是个好官。若亡羊后与狼共舞坐享羊肉,还要堂而皇之的向老百姓谈经论道那可就天道不容啊!若法理变成官理,官理变成人理,惨剧重演将成为自然。 通知当天就由集团党办下传到了公司。 同事的突然去世,让我的心里有些郁郁,约了四哥一起喝茶。 我和四哥谈起同事车祸去世的事情,四哥也不由唏嘘了半天…… “生命无常啊……”四哥感慨地说。 “是的……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我说。 不禁想起秋桐说过的话:人生一场不容易,得到与失去,成功与失败,难免都要经历。生命不是没有尽头的直线,它有终点。谈笑是一生,哀叹也是一生;勇敢是一生,怯懦也是一生。所以不如笑着活,唱着活,好好活,享受生命,到了离世的那一天,我们就可以笑着对自己说:我没有遗憾,因为我幸福地快乐地活过。 正在这时,接到了秋桐的电话。 “你能不能马上帮我找一个驾驶员?”秋桐上来就说。 第944章四哥给秋桐开车 “马上……给你找一个找驾驶员……马上……”我说。 四哥看着我。 “是的,马上……你没看到集团发了通知,要求经营部门的正职一律配专职驾驶员吗,曹主任从我这里刚走。” “她找你干嘛?”我说。 “她来给我推荐驾驶员,说是她的一个朋友的亲戚……想让他给我开车。” “什么?曹丽给你推荐驾驶员?”我说。 我立刻意识到曹丽的目的,她是想在秋桐身边安插自己的人,她找的驾驶员当然不能要。 四哥的眼皮一跳,没有说话。 “是的!” “你怎么告诉的?” “我告诉她我已经基本物色到了,已经基本确定了……马上就来上班……其实我是骗她的,缓兵之计……所以我才要你马上给我物色个驾驶员。”秋桐说。 显然,秋桐也识破了曹丽的企图,她当然不会要曹丽给她推荐的驾驶员的。 “哦,好,我知道了!我马上操作。”我挂了电话。 “什么事?”四哥看着我。 我简单和四哥说了下,然后说:“四哥,你认识的开车的多,你看你那边有没有合适的人选……要开车技术好的,要老实本分的。” 四哥低头沉默了半晌,突然抬起头,看着我,口气果断地说:“我去——” “你去?”闻听四哥的话,我有些意外。 “是的!四哥点点头,语气很肯定。 “为什么会有这想法?我说。 四哥说:“目前的形势下,李顺和白老三斗争日趋激烈化,白老三对秋桐又一直垂涎一直图谋不轨,随时都会打秋桐的坏主意,甚至会拿秋桐来要挟报复李顺,只靠你自己来支撑,难免会顾此失彼,而且,你现在的身份,有些事也不好出面了…… “还有,在你们集团内部,曹丽虎视眈眈想往秋桐身边安插自己人,目的就是想控制监视秋桐的动向,绝对不能让她的意图得逞……秋桐让你抓紧给她找一名驾驶员,即使我现在找到了,即使找到的驾驶员技术好安分守己,但是有些事他是做不到的,在秋桐一旦遇到危机的时候,他是无法发挥任何作用的…… “所以,综合以上因素,我想,还是我去吧……有我在她身边多少也能替你分担一些事情,多少也能增加秋桐的安全系数。” 四哥的分析十分在理,我不由点了点头,又说:“可是……小亲茹那边……皇者那边…… “顾得了这边顾不了那边,不可能做到两全其美,那边我会告诉小亲茹,让她通知皇者另外找合适的出租车驾驶员,如果愿意,我可以给介绍合适的……毕竟,小亲茹没有搅合到复杂的斗争里,现在也没有什么危险,充其量只是皇者和伍德之间的关系,没有多深的纠葛,毕竟,依照皇者的能力,他想保护小亲茹,还是能做到的。”四哥说:“还有,我开的这辆出租车,是租过来的,放下也容易,没有那么复杂的后事要处理,很简单,告诉下雇主就行。” 我点点头,又说:“可是……你到发行公司来开车,待遇不高的,会比你开出租少很多,身份也只是临时工,每月工资杂七杂八不会超过2000元。” 四哥笑了下:“你觉得钱对我来说很重要吗?你认为我开出租就只是为了赚钱吗?” 我明白了四哥的意思。 四哥接着说:“你回去告诉秋桐,就说我愿意去给她开车,如果她愿意,我明天就可以去上班……至于我这段时间消失又突然出现的事情,我想你会和秋桐说的很合理的。” 我点点头:“嗯,好!” 想到四哥亲自要到秋桐身边来给她开车,想到四哥要亲自到发行公司来和我一起战斗,我不禁心里既感动又欣慰,还有几分兴奋。有四哥在我身边,我真的有如虎添翼之感。 我知道四哥这么做不是为了他自己,他是为了我,为了秋桐。 好人四哥! “到秋桐那边开车后,我就不用如此化妆了,当然,这个络腮胡我还是要留着的,平时我会带着墨镜,防止万一遇到白老三……当然,我会尽量避免让白老三发现我在秋桐身边开车的,再说,秋桐和白老三直接打交道的机会也不会多。”四哥又说。 看着直爽憨厚朴实的四哥,我点了点头:“嗯,好,我这就回去和她说!” 和四哥分手,我接着就会到公司,到了秋桐办公室。 “驾驶员我给你找到了。”我站在秋桐面前说。 “哦……这么神速。”秋桐松了口气,说:“从哪里找到的,叫什么名字?” “驾驶员是四哥!”我说。 “啊——”秋桐意外地叫了一声:“四哥?四哥……他……你怎么找到他的?” 秋桐的吃惊和意外在我意料之内,我说:“四哥不开包子铺之后,改行开出租车了,租了别人的出租车开的……刚才你和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好遇到他,和他在一起喝茶,听说你在找驾驶员,四哥愿意过来。” “哦……”秋桐点点头:“是这样。” “怎么样?你同意不?”我说。 “四哥来开车,老熟人,当然好啊……”秋桐说:“只是,按照集团的用人规定,来公司里开车身份是临时工,待遇也不会高,无法和自己开出租相比的,不知四哥知道不知道这一点?” “他知道,他不在乎待遇如何,只要工作舒心就行,而且,开出租虽然赚钱比在公司里开车赚钱多,但是很辛苦,没早没白起早贪黑的……他也开厌了。”我说:“现在就等你一句话,只要你同意,明天四哥就可以来上班!” “嗯,好,我一百个同意……太好了!”秋桐高兴地说。 “那好,既然你没问题,那我就通知四哥明天来上班!”我说。 “嗯……”秋桐点点头。 我然后看着秋桐说:“曹丽反应倒是很快,刚下通知就找来了,要主动给你推荐驾驶员……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嗯,我心里是明白的……她给我推荐的驾驶员,我是打死也不敢要的,不说她的真实意图,就是驾驶技术我也不放心……可是,我也不能得罪她,只能找理由说我找到驾驶员了……曹丽磨叽了半天,扫兴地走了……四哥明天就能来上班,这样曹丽就不得不信了,也说不出什么了。”秋桐说。 “嗯……”我点点头。 第二天一上班,我就带了四哥到了秋桐的办公室。 “四哥——你来了!”看到四哥,秋桐的神情有些激动,还有些兴奋,忙站起来招呼四哥。 四哥微笑着看着秋桐:“秋总,你好,多日不见了。” “呵呵……四哥,不要叫我职务,叫我名字就好了!”秋桐边请四哥坐下边说。 四哥规规矩矩地坐下,说:“那不成,既然我来给你开车,就要有个驾驶员的样子,就要认清自己的身份,言行举止都要符合自己的身份,不然,外人看了会怀疑的。” 四哥说的很有道理,秋桐看了看我,我点点头,”四哥说的对!” 秋桐也点点头,又看着四哥:“四哥,多日不见,你留络腮胡了。” 四哥笑了笑,没说话。 “倒是很有男子汉的味道。”秋桐又笑着说了一句。 听了秋桐的话,我的心一动,哎,男子汉味道,这么说,我是不是也该留个小胡子呢? 当然,这只是想想而已。 “秋总,以后还需要你多关照,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多批评多担待!”四哥带着恭敬的口气对秋桐说,他立刻就进入了角色。 “呵呵……四哥,你客气了,以后就要辛苦你了。”秋桐笑着说。 “辛苦谈不上,只要秋总满意就行,我会努力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的!”四哥说。 正在这时,云朵进来了,秋桐对云朵说:“云朵云主任啊,这是四哥,来给我开车的。” 云朵对四哥不熟悉,看着四哥笑了下:“四哥,你好!” “云主任好!”四哥站起来和云朵招呼。 云朵看着四哥又友善地笑了下。 秋桐将车钥匙递给四哥:“四哥,这把是给你的,我这里还有一把,一般工作和招待客户之外的时间,我尽量自己开,尽量保证你能有8小时之外的休息时间。” 四哥接过车钥匙,点点头:“秋总不必客气,不管是工作之外还是之内,只要秋桐招呼,我随叫随到。” “四哥师傅,你抽烟吗?”云朵冒出一句。 四哥笑了:“云主任放心,不管秋总在不在车上,我都不会在车里抽烟的。” 云朵呵呵笑了起来,秋桐也笑了:“没事的,四哥想抽的话就抽。” 四哥笑了下,然后说:“那我先下去看看车,熟悉下车况。” 云朵点点头,接着说:“四哥师傅,回头你找我,填个临时用工登记表……完善下用工手续……然后我再和你讲下公司的有关管理规定……今后你的编制就放在办公室,归公司办公室管理考核。” 云朵在尽自己办公室主任的职责。 四哥微笑了下,点点头,接着就下去了。 四哥走后,云朵看着我和秋桐:“这驾驶员是你们自己找的,不是曹主任推荐的那个?” 秋桐点点头:“是的,这是易克找的。” 我看着云朵说:“云朵,放心,四哥是我们的熟人,自己人……开车技术没问题,人品也没得说。” “那就好!”云朵放心了,点点头。 云朵对我的话向来是深信不疑的。 当然,此时,秋桐和云朵都不会想到四哥来这里开车的真正目的所在。 正文 857.交易 当天四哥就上岗了,办完了必要的手续,中午秋桐有个客户招待的酒场,四哥开车带着秋桐去了。 有四哥在秋桐身边,有四哥在我身边,我的心里踏实了许多。 下午,我接到皇者的电话,约我在一个隐秘的茶馆见面。 我和皇者见了面。 “那个每天接送小亲茹的出租车驾驶员突然不干了,不开出租了。”皇者说。 “哦……”我看着皇者狡猾的小眼睛。 “你知道他干嘛去了?”皇者说。 “我怎么会知道?他不干了,难道没告诉你?”我说。 “没说,就说有事不干了!”皇者说。 “嗯……那小亲茹接送的事情,你怎么安排的?”我说。 “我又另外找了个出租车司机!”皇者说。 “那就好!”我说。 “你……真的不知道那司机为什么不干了?真的不知道那司机去了哪里?”皇者眯缝着小眼睛看着我,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我说:“你需要我知道?” 皇者诡笑了下:“我怎么觉得你该知道呢?” 我说:“我还觉得你也该知道……这就是你今天找我的目的?” 皇者笑起来,摇摇头:“当然不是……” “今天找我何事?”我说。 “找你做一笔交易。”皇者说。 “交易?” “是的!” “什么交易?”我看着皇者。 “这里有一盘录音带……我认为你一定会对里面的谈话内容感兴趣。”皇者说着摸出一盘磁带在我眼前一晃,接着又装进了口袋。 我的心一跳,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说:“谁和谁谈话的内容?” “听了你就知道,都是和你有密切关系的人!” 我的心又是一跳,来了兴趣。 “怎么?是不是很感兴趣啊……”皇者说。 “你想拿什么来和我交换?”我说。 “拿你掌握的一些情报!”皇者说。 “什么情报?” “关于李顺的情报!” “李顺的?” “对!” “哪方面的情报?”我说。 “最近一个月李顺的活动轨迹!只要你告诉我最近一个月李顺都在哪里干了些什么,就可以了!这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皇者说。 “你要知道这些干嘛?”我说。 “我自然有用,这是将军交给我的任务,我跟着将军干,必须要完成将军下达任务。”皇者说:“最近我一直在忙于别的事情,没注意李顺都在干嘛,所以,我想,我能在你这里找到我需要的情报!” “呵呵,我最近一个月也在忙于别的事情,忙于考试,忙于工作,我一直就没见李老板,我倒是想告诉你你需要的情报,可惜,我无能为力啊!”我说。 “那么,就是说,你对我手里的这盘磁带不感兴趣喽。”皇者说。 “当然感兴趣……但是,我觉得,我即使不和你做交易,即使我不用告诉你需要的情报,也一样能得到你手里的这盘磁带!”我微笑着说。 “呵呵,老弟,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对我动粗,采取武力将磁带夺取过去,是不是?”皇者说。 我笑了下:“老兄真是聪明人,什么都能猜到!” 皇者呵呵笑了:“但是,我猜你一定不会这么做!” “为什么?”我说。 “第一,你不会对朋友动粗,孬好我也是你的朋友,虽然不是好朋友,但是我们毕竟是合作过的朋友,依照我对你性格的了解,你不会这么做……当然,我知道你要是动手,我是打不过你,这一点,你也知道。” “第二呢?” “第二,即使你不顾朋友的交情对我动手,恐怕你不想断了自己的后路,如果你采取暴力夺取了这个磁带,恐怕今后你就不会从我这里得到你想要的任何情报了……这不是断了自己的后路吧,老弟是个聪明人,我断定你不会如此愚蠢!” 我微笑着:“第三呢?” “第三,我不能保证我刚才给你亮出的磁带是不是真的?万一我要是忘记了拿错了磁带,这盘磁带是空白的呢?”皇者笑嘻嘻地说。 我点点头:“皇者,算你聪明……好吧,我不会对你动手的……但是,我还是想得到那盘磁带。” “那就要进行交易,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事情!”皇者说。 “我说了,我很久没见李老板了,我不知道!”我说。 “你这话可以拿来哄三岁的小孩子,对我,没用,大家都是明白人,我看没这必要玩花样!”皇者说:“我要不是有将军的指示,也不会来找你。” 我犹豫着,我既想得到那盘磁带,我想那磁带里一定有我感兴趣的内容,但是,我又不想告诉皇者李顺最近的活动轨迹,这可是赤果果裸的背叛,一旦李顺得知,我就完了。李顺对待叛徒的惩罚手段我是知道的。 仿佛猜到了我在想什么,皇者说:“老弟,我知道你想得到这盘磁带,这盘磁带里的谈话内容对你是有用的,但是,我也有难处,也需要你帮助我哦,我知道你是知道李顺最近的活动轨迹的,只要你告诉我,我们的交易就成了。” 我继续犹豫着。 皇者又说:“还有一点你放心,你告诉我的内容,我绝对不会让这些内容牵扯到你,我做事是绝对不出卖朋友的,我有绝对的把握操作好,即使将军知道了,他也不会知道是你告诉我的,和你绝对牵扯不上关系…… “还有,你告诉我的内容,我是要进行筛选的,会有选择地告诉将军的,我不会都倒出来的,告诉将军的那些内容,不会对你和李顺产生多大的威胁……我做事向来是有数的,这一点,老弟你完全可以放心。” 我想了想,说:“好吧,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就告诉你。” 皇者又诡笑了下:“老弟,我希望我听到的是实话,而不是你胡编乱造的,如果你胡编乱造,我是可以验证出来的,这一点,你要相信我的能力。” 我说:“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我既然答应你,就会讲信誉!” 皇者说:“那好吧,你先说!我听着。” 我说:“你先把磁带给我!” 皇者说:“你不相信我的诚信?” 我说:“是的!” 皇者说:“就凭你的功夫,你还怕我跑了?怕我不给你磁带?实话告诉你,我刚才手里的那盘磁带是真的,你说完,我立刻就给你,我跑不了。当然,我既然和你这么说,我也对你是信任的,我不相信你和我就想只做这一锤子买卖没有今后了。” 我笑了:“那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你又何必非要我先说再给我磁带呢?现在给我不是更好?” 皇者想了想,摸出磁带,递给我:“好,我相信你,给你——” 我接过磁带,装起来。 “如果这盘磁带是假的,你回头怎么找我算账都可以!”皇者说。 我看着皇者:“你是怎么弄到这盘磁带的?” 皇者说:“这个你不需要操心,我想得到的东西,我总是能得到!” “这盘磁带恐怕你手里还有一盘吧,你给我的是复制的吧?”我说。 “哈哈,老弟真是个聪明人,做事要留后手,这是老规矩,我即使告诉你我没有留,你也不会相信的吧?那么,你无妨相信好了。”皇者大笑起来:“老弟,我看我们的交易已经开始了,下面,你可以开始讲了。” 我又琢磨了下,于是告诉了皇者李顺最近的一些活动内容,我特地挑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来说,比如我考试期间李顺和我的来往,我入党回家政审遇到李顺,还有李顺去三水集团拿下那个工地项目等,这些内容要么没有什么直接的利害关系,要么迟早都会被皇者和伍德知道。 至于涉及到李顺和我以及秋桐高度机密的内容,比如金银岛冬训、青岛去追杀KK、青岛遇见阿来、青岛祭奠收养小雪的爷爷等内容,我只字未吐。 我慢慢悠悠啰啰嗦嗦东扯西扯地说着,皇者听得很认真。 我足足说了半个小时才结束。 皇者听完,点了点头,看着我:“就这些?” “是的,我这一个月一直忙于考试和工作,和李顺打交道不多,就知道这些事情。”我说。 “嘿嘿……老弟,虽然你讲了这么长时间,恐怕你还是做了隐藏的吧。”皇者说。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要是不信,我没办法了。”我说。 “看来我只能信了,磁带都给你了,我除了信,没有其他选择了!”皇者说。 “你可以信的,我说的都是实话,不信你可以去验证!”我说。 “呵呵,好吧,我信,我必须信,你说的这些,内容还算丰富,足够我回去交差了……当然,我给将军汇报的时候,会适当精简筛选的,我不能为了完成将军交给我任务暴露了你啊……”皇者说:“你放心,我不会在将军面前提起是你告诉我的。” 我笑了下:“这样最好。” “即使将军日后见了李顺聊起来,我也有足够的把握不会让李顺知道是你透漏出来的。”皇者又说。 我呵呵笑了:“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皇者然后说:“看,我们的交易完成了,很圆满!你得到了你想得到的,我也得到了我需要的东西……咱们是合作愉快,两全其美啊……” 我说:“如果你愿意,我们今后还可以继续这样的合作和交易。” 皇者说:“今后,那就要看你老弟的诚意了……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老弟今天得到了货真价实的东西,而你告诉我的这些,虽然我可以拿来去交差,但是,我其实心里知道,都是无关皮毛不痛不痒的内容,真正实质性的情报,你老弟是打了埋伏的……不过我也不在乎了,反正我能交差就行,我也不为难你老弟了。” 我说:“老兄你讲话可真实在……一点面子也不给我留!” 皇者说:“老弟做事是滴水不漏的,我是知道的,其实,今天我们交易的结果,我早在预料之中,但我还是来了,还是选择了和你交易……或许,我该理解你的难处,理解你对我的信任其实是有限度的。” 我说:“理解万岁,反正我告诉你的这些你是可以拿来搪塞伍德的,这不就足够了!” 白老三接着说:“对了,老弟,我对你还有个要求!这一点,你一定要答应我,这关乎到我的安全!” 第946章火力太猛 我说:“你讲!” “关于这个磁带的事情,包括里面的内容,只限于你自己知道,万万不可告诉任何人,万万不可外传,不然,我的处境会很危险,一旦露出任何蛛丝马迹,当事人马上就会知道是我干的,那我就完了。”皇者的神色很郑重。 我知道皇者这话不是在开玩笑,越发对磁带的内容感到好奇,于是也郑重地点点头:“好,我答应你,这事我绝对不会和任何第二个人说起。” 皇者笑笑,吸了一支烟,接着说:“好了,交易到此为止……另外,我再告诉你一件事,买一送一,这个就当是赠品!” “说——”我看着皇者。 “海珠开的公司,白老三已经发现了。”皇者说。 “哦……”我哦了一声,心里没有太大的意外,自从那天夏雨说走了嘴,我就想到了这一点。 “白老三已经安排人在附近监视了。”皇者又说。 “嗯……” “小亲茹在海珠公司的事情,也被白老三知道了。” “哦……”我不由有些紧张:“那……伍德也知道了?” 皇者摇摇头:“将军应该还不知道……白老三直接找到我,告诉了我,他给我保证他不会告诉伍德的……依照我对白老三的了解,他应该是真的没有告诉将军。” “白老三这么做,是何意?”我说。 “何意?我也猜不透……不过,肯定不是单纯地给我送人情……白老三经历了那次偷税漏税风波之后,现在大受刺激,非常神经质,对谁都保留几分戒备,包括对将军,甚至包括对他姐夫雷正……他知道了小亲茹的所在,却不告诉伍德,而是告诉我,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深层用意……至于有什么深层用意,我暂时也猜不透。”皇者说。 “哦……看来伍德和白老三也不是铁板一块!”我说。 “呵呵……从来就没有真正的铁板一块,大家能合作,是因为有共同的利益,而在这联合之中,又有各自的利益所在,合作的程度深浅,是有各自的利益决定的,一旦利益发生了冲突,那么,呵呵……”皇者意味深长地笑起来。 “这么说,你和小亲茹暂时都是不会有危险的了?”我说。 “应该是这样!”皇者点点头。 “你不打算另外安置小亲茹?”我说。 “暂时没这打算……星海是白老三和将军的天下,无论安置到何处,他们只要想找,总会找到……何况,小亲茹在海珠那边和海珠关系很好,做的又开心,换个地方未必合适,未必开心,也未必愿意离开海珠……我不想让她不开心,也不想让她知道的太多。” “嗯……” “还有一点,秋桐的那个孩子……叫小雪的那个,也就是李顺常去看望的那个,也已经被白老三的人发现了……那个幼儿园附近,也有白老三的人在监控着。”皇者又说:“虽然白老三没有彻底弄明白小雪和李顺和秋桐的真实关系,但是李顺对那孩子的疼爱和亲情,却是已经知道了。” 我的心又是猛地一跳,看着皇者。 “我之所以要告诉你这些,是不看到两大帮派之间的恶斗牵扯到太多无辜,牵扯到孩子,牵扯到不相干的人。”皇者继续说:“白老三白老板做事,向来是心狠手辣无所不用手段险恶的,只要对他有利,他什么手段都能使出来。” 我的心不由更加紧张起来。 看到我紧张的表情,皇者笑了下:“你现在不用这么紧张……从目前事情发展的态势看,白老三似乎还没有马上要对海珠或者小雪下手的迹象……他现在只是监视,他现在操心的事还有很多,李顺前段时间给他弄的一屁股屎还没擦干净……不过,提高警惕是非常有必要的,要防止不测事件的发生。” 我点了点头:“嗯,很好,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看,我们的交易其实很不公平,我吃大亏了!”皇者哈哈笑了起来,接着起身离去。 皇者走后,我坐在那里,又琢磨了半天。 出了茶馆,我先开车去了小雪的幼儿园,看到那个黑色风衣的口罩男子又站在附近溜达。 我缓缓开过去,那口罩男子看到我,即刻钻进停在路边的一辆没有牌照的车里,快速离去。 我没有追赶,没有那必要。 我又开车到了海珠公司附近,在公司马路对过的报摊前,又看到一个黑色风衣的口罩男子站在那里,边装作看报纸边不停地向公司门口张望。 我将车缓缓开过去,他发现了我的车,立刻钻进旁边同样没有拍照的一辆车里,离去。 我还是没有追赶,将车停在海珠公司门口,进了公司,小亲茹在,海珠不在,出去谈业务去了。 我在海珠公司坐到下班,然后开车离去。 晚上回到宿舍,我坐在书房里,静静地点燃一颗烟,将皇者给我的那盘磁带放进录音机,边抽烟边开始听里面的内容。 刚一开始就听到里面出来一阵暧昧的声音。 “对……就是那儿……用力……用力。”录音机里传来一阵娇喘和呻音声,感觉那声音有些无法自持。 我听出来了,这是曹丽的声音。 妈的,这是曹丽在和谁做那事呢? 一阵断断续续的声音,是个男人的,似乎在喘息着用力。 这是白老三的声音。 原来曹丽在和白老三玩嘿咻。 我不由皱了皱眉头,我靠,皇者就是让我听这个的? 不会,一定是有其他的内容,这些只是前奏。 我耐着性子听下去,继续听这对狗男女的苟合声音。 一会儿,白老三说:“好了,你去洗下吧。” 接着悉悉索索的声音,接着又是沉默。 “怎么样,我的功夫还可以吧?”白老三得意的声音。 “嗯,好厉害,你太厉害了。”曹丽说。 “比起孙东凯来怎么样?”白老三说。 “你——你说什么呢?”曹丽微微一怔的声音。 “操——还装逼,装什么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孙东凯有一腿,你们没有拿一腿,他怎么会提拔你当办公室主任?”白老三不屑的声音。 “呵呵……”曹丽笑得有些干巴,还有些尴尬。 “说,我比孙东凯怎么样?”白老三说。 “你……你比他厉害,他吃了药也没你厉害!”曹丽吃吃地说。 “哈哈,孙东凯这家伙,我看他那样就不行,他怎么能比的上我呢,我就是不吃药也比他吃了药厉害。”白老三狂笑几声,倏地又停住,接着又说:“那……我比我姐夫呢?谁厉害?” “你——你说什么?”曹丽似乎猛地一愣,接着声音里带着几分紧张,还有惊惧。 “我问你我和我姐夫雷正谁操你更厉害!”白老三一字一顿地说。 “你——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曹丽的声音有些颤抖,听起来愈发紧张。 “我在说什么?你***不明白我在说什么?”白老三的声音:“那晚在皇冠大酒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下楼从哪里出的酒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后来又和我姐夫在那几个地方搞的?要不要我找录音带来给你听听?妈的,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见黄河不死心。” 听白老三这口气,他似乎把曹丽和雷正幽会的过程给秘密录音了。 “这……这……白老板,我……我……”曹丽的声音带着极度的恐惧,哆哆嗦嗦地说:“白老板……这……这都是你姐夫要我去的啊,我没办法啊……我……我实在没办法……我不是自愿的……你……你……你不要把责任推到我自己身上啊……” “嘿嘿……招了是不是?老实交代了是不是?”白老三阴冷地笑着:“妈的,反正我知道你们俩不是第一次了,我管你是不是主动的干吗,这种笔事,哪里来什么主动被动,就你这搔逼样,我就不信你还能被动到哪里去。” “白老板……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你饶了我,你放过我……我再也不干这事了。”曹丽似乎是吓坏了,声音里带着恐惧:“白老板……你……你既然知道了……你要……你要把我怎么样……你要怎么……怎么处置我……” “哎——你这么紧张这么害怕干嘛,我就是随便问问你,又没说要怎么样你,看你吓的……我没说要把这事告诉我姐啊……你吓什么?”白老三说:“当然,我要是把这事告诉了我姐,我姐可是个醋坛子,撒起泼来,够你受的。” “那……那……你的意思是……”曹丽的声音继续哆嗦。 “我要你继续和我姐夫保持关系,你该怎么和他玩就怎么玩!”白老三说。 “这……这……我可不敢了,再也不了!”曹丽说。 “什么不敢了?操,我说的话你听不听?”白老三说。 “我……我……” “我让你继续你就继续,这是我批准的……今后,你不但要和我姐夫继续玩,而且要伺候好他,发挥你这骚狐狸的本领,把他迷住,让他离不开你……”白老三说。 “你……你说的是真的?” “废话,当然是真的……放心,只要你老老实实听我的话,我保证不会把这事告诉我姐,而且,我还会好好优待你,保证让你吃不了亏。”白老三说。 第947章迷住姐夫 “哦……”曹丽似乎松了口气:“那……那我就听你的!” “现在你回答我,我的功夫和我姐夫比怎么样?” “他……他也没有你厉害,你是最棒的!”不知曹丽这话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嘿嘿,我就知道他不如我厉害!” “你……你知道不把这事说出去,只要不把这事告诉你姐,我保证听你的话,你什么时候想要我,我保证随叫随到!”曹丽的声音有些舒缓了,带着媚笑。 “妈的,老子女人多的是,又不缺你一个……你以为我让你听我的话就是只为了这个……操——” “那……你想让我干嘛?”曹丽说。 “你和我姐夫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但是,我一直没在你面前表现出来,而且,相反,我反而对你越发客气和热情,你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不知道!” “不知道那我现在告诉你……就因为我姐夫是我的靠山,就以为你是我姐夫的女人,我是绝对不敢得罪我姐夫的,更不敢惹他生气,自然,我姐夫的女人我也不敢惹了,所以,我要敬着你,好好对待你……” “哦,呵呵……”曹丽的声音似乎变得安定了许多,放心了。 “但是,这是有前提的,那就是你要听我的话帮我做事,不然,惹急了我,我就告诉我姐,到那时,谁也救不了你,我姐夫是绝对不会因为你和我姐离婚的,我姐掌握了他太多的秘密,而你呢,他更不会保护你,我姐要是发了飙,到时候你会死的很难看的,他到时候要顾及自己的切身利益,是不会为了你和我姐翻脸的……这一点,你明白不?” “明白,我明白,我保证听你的话,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曹丽说。 “我让你干的事情其实很简单,你保证都能做到,就凭你这身肉,就凭你这套迷男人的本领,你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白老三说:“首先,你要继续和我姐夫保持这种关系,要迷住他,让他离不开你……其次,你还要继续和孙东凯保持这种关系,同样要迷住孙东凯,让他也离不开你…… “当然,在同时和他们保持关系的时候,你要做好保密工作,不能让他们知道你在脚踩两只船,更不能让他们知道你和我有一腿,特别是在我姐夫面前,你不能露出丝毫蛛丝马迹。” 听到这里,我皱了皱眉头。 “嗯,好,我保证听你的,这事没问题!”曹丽痛快地答应着,又说:“只是,你让我这么做,是为什么?” “这就是第三,第三,你要在和我姐夫以及孙东凯玩的时候,要有意无意多套他们的话,把你听到的我姐夫说的重要的事情都记住,把孙东凯那边和我有关的事情也记住,然后,告诉我……” 我呼了口气,原来如此,原来白老三是要利用曹丽来从雷正和孙东凯那里套取更多的情报,虽然雷正是他姐夫,但白老三似乎也对他不完全信任,甚至怀疑雷正会瞒着他捣鼓什么事,而对于孙东凯,白老三似乎更多的是侧重商业上的机密,想借此从孙东凯那里弄到更多的项目,赚取更多的钱。 不知不觉,曹丽落入了白老三的控制,成为他利用的工具。 “哦……那好吧,我会尽量做到的。”曹丽笑起来:“怎么?你对你姐夫还不信任?你还怀疑他有什么事瞒着你?怎么?你还想从孙东凯那里得到更多的利益?钱还没赚够?” “这些不用你问,也无须你管,你只管按照我的话去做就是,做好了,我会给你奖赏的,我刚才说了,不会亏待你……”白老三说:“但是,你要是做不好,那就对不起了,我有个紧箍圈套在你头上,我会随时念紧箍咒的哦……” “我明白,我知道该怎么去做……只是,我和你姐夫还有孙东凯一起玩,你不吃醋就好了。”曹丽说。 “哈哈,妈的,你以为你是什么女人啊,还让老子吃醋,你他妈也太高看自己了,你在我眼里,就是个表子,老子会吃你的醋,哈哈,滑稽……可笑……你放心好了,老子保证不吃醋,你把他们伺候地越好老子越高兴。你放心,以后在人前,我会愈发敬着你,捧着你,我会好好给你物质上的回报的…… “说实在话,只要你不把我逼急了,只要你替我办好这件事,我是不想得罪你的,我犯不着得罪我姐夫……当然,要是逼急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大不了大家鱼死网破……我想,我们俩,谁也不想看到那一步吧。” “嗯,我知道了!还有吗?”曹丽说。 “还有……就是……如果你有空余的精力,如果你有兴趣,你不妨去勾搭勾搭那个易克。”白老三说:“这个不是我给你的任务,你可以当做我的一个建议……如果你做成了,有效果,我一样会重重奖励你!” 我一听,不由心头一沉。 我显然知道白老三让曹丽勾搭我的意图,他是想利用曹丽从我嘴里套取关于李顺的情报。 “呵呵,我倒是想啊,我早就想得到那个易克,可是,这个小家伙,一直不让我得逞……哎——我其实早就想让他要我了,可是,一直没有机会。”曹丽说完,叹了口气。 “哦……只要你对他有这个想法那就好,太好了,我就不信凭你的本事勾搭不上他,我就不信这天下还有不吃腥的猫,你要多使用一些手段啊,不行的话,你给他下药,只要有了第一次,让他尝到甜头,保证以后他就对你着迷了,保证你就能控制住他……要是能控制住他,那就太好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我去勾搭易克呢?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呢?”曹丽好奇的声音。 曹丽看来并不知道我和黑社会的关系,更不知道我和李顺的关系,甚至她都不知道李顺是谁,不知道白老三和李顺是势不两立的两大黑帮。 果然,白老三随后的话验证了我的想法。 “呵呵,这个你就不要管了,暂时你不用问这么多,我也不需要告诉你太多,有些事,你现在知道了对你未必有好处……等你把易克弄到手,我自然会告诉你如何去做的。”白老三诡异地笑着。 “好奇怪!”曹丽自言自语了一句。 “嘿嘿,这世上奇怪的事情多了,你周围的人,你想不到的事情多了。”白老三显然又是话里有话。 “莫非,你想把易克拉入你的阵营,让他给你做事?”曹丽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哎——曹主任,女人家,不要这么好奇嘛……我没那意思,保证没那意思,你不要在问了。”白老三笑着,和曹丽说话的口气客气了很多:“还有啊,曹主任,我也不能借助我姐来压你,光让你帮我做事,你有什么事,我也可以帮你做的……比如,你有什么仇家,想做掉谁,一句话的事。” 曹丽沉默了一会儿,说:“在我们集团,现在就有我最恨之入骨的一个人,你要是想帮我整掉她,我保证会好好感谢你……” 曹丽的话有些咬牙切齿。 “谁啊?” “秋桐!”曹丽蹦出这两个字。 “秋桐?”白老三的口气有些意外:“你干嘛对她恨之入骨呢?” “这个骚狐狸精,处处和我作对,仗着长得漂亮,在集团处处压着我,什么好事都在我前面,好处都让她得了,动不动就给我难堪……我最恨的人,就是她,我巴不得她早日遭殃,身败名裂才好。” “哦,呵呵,你是羡慕妒忌她吧,她长得比你好看,能力又比你强,呵呵……” “是又怎么样?这个忙,你想不想帮?你能不能帮了?”曹丽说:“你要是能把她干了,那才好呢。” “哦……”白老三闻听,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曹丽说。 白老三止住笑:“这个秋桐我和她认识的,长得确实很美啊,我就从来没见过那么美的女人……妈的,老子早就想把她弄到手了,就是你今天不说这事,我也没停止打她的注意,嘿嘿……既然她是你的死敌,既然你想报复她,那我正好顺水推舟做个人情,既回报了你,还满足了我自己的心愿……哈哈,求之不得啊,求之不得!” “太好了,那你就赶快下手吧,整地她越惨越好。”曹丽高兴地说。 “现在不行!”白老三突然说。 “为什么?”曹丽不解的口气。 “不到时候!我要看准时机下手才好。”白老三说:“现在似乎还不到最佳时机!” “就凭你白老板的能耐,你还要找时机,我看你随时都可以下手,一个小娘们,你有什么值得顾虑的!”曹丽说。 “哎——这你就不懂了,你以为秋桐就像你认为的那么简单啊……她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她可是有背景的哦……”白老三神秘的声音。 “她?她能有个屁背景啊,我没听说她有什么牛逼的后台,也没听说有什么显赫的家世!她不过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人物!”曹丽不屑地说。 “呵呵,不错,她是个小人物,呵呵……曹主任啊,有些事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不仅没告诉你,孙东凯也不知道的……或许,以后你会有机会知道,但不是现在,我希望你不要那么好奇,也不要到处乱打听,这对你没好处…… “不过,你放心好了,她就是再不简单,早晚也得是我的女人,我不会让她从我手里跑掉的,我看中的女人,一个都跑不了……包括秋桐,包括易克的女人海珠……我想,这一天,不会很久了。” 正文 858.两个女人 听到这里,我不由打了个寒噤,白老三最后一句话“这一天,不会很久了”是什么意思? “易克的女人海珠……海珠你也想弄到手?”曹丽说。 “怎么?不行吗?”白来三反问。 “行啊,好啊,我巴不得呢……哈哈……”曹丽笑起来:“你把他女人弄到手了,我就少了一个对手,易克也就会更加容易被我俘获……我怎么会不答应呢。” “嗯……那就好……你就等着看好戏吧……我会将这两个女人统统弄到手的。”白老三说。 听着这二人的对话,我气得不禁浑身发抖,马尔戈壁的,一对狗男女! “对了,易克还有个女人,不知你是否弄到手了?”曹丽说。 “哪个?”白老三漫不经心的声音。 “冬儿啊,他也是易克的女人!”曹丽说。 “冬儿……操,她早就不是易克的女人了!她现在是我的财务大总管呢!”白老三说:“我现在要倚重她给我理财,我可不能动她……不然,谁来给我理财呢?” “我告诉你,冬儿其实还是易克的女人,两人一直没停止勾搭呢!”曹丽说。 “哈哈,曹丽,我看你是掉进了醋坛子,是不是有羡慕冬儿能力比你强长得比你漂亮,你又羡慕妒忌恨了?”白老三大笑起来:“我告诉你,你不知情,冬儿现在恨死了易克,易克也恨死了冬儿,两人是势不两立的。这一点,我看你就别操心了,他俩的事情,我最清楚,你没我清楚…… “还有,冬儿是我的人,你不要对她抱有什么不良企图,即使你和她个人之间有什么恩怨,我也劝你放弃报复的念头,我现在对她是很信任的,你要是整她,那就等于给我使绊子,那就不好了……我不想看到这种情况出现。” “可是,我真的觉得冬儿。” “住嘴,我不想听你再抱着醋坛子带着女人的狭隘妒忌心理捣鼓我的人,你再这样捣鼓冬儿,我要不高兴了!”白老三的口气有些阴沉。 曹丽不吱声了。 “别的女人,你想怎么捣鼓都行,但是,我的人,你不要有这个念头!”白老三又补充了一句:“听明白了没有?” “知道了。”曹丽心有不甘的声音。 “女人啊,眼光永远是那么狭隘,那么短浅……你不知道冬儿对我的事业发展有多么重要,你不知道冬儿为我的事业发展做出了多么巨大的贡献,你不知道冬儿对我的事业是多么忠心,我上次差点冤枉了她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现在,我可不能轻信别人的话再重蹈覆辙了。”白老三心有余辜的声音。 “哼……”曹丽哼了一声。 “好了,别鼠肚鸡肠想那些事了,你和冬儿之间如果真的有什么个人恩怨,改天我做和事佬,把你们俩叫到一起来谈谈,和好就是了……冬儿这个人最爱的就是钱,我看你也是,到时候我一人给你们50万,这不就得了。” “嘻嘻……”曹丽开心地笑起来:“白老板,你说话可要算数哦……” “妈的,我看你们俩的恩怨,十有八9是为了钱的事情,这一提钱,立马就喜笑颜开了。”白老三说:“你放心,亲爱的曹主任,我只要答应你的话,保证兑现。” “嗯……你真好……我爱死你了。”曹丽喜出望外撒娇的声音。 “我看你是爱死钱了吧……”白老三说。 这时,啪——磁带到头了。 我将磁带反过来,播放,没有声音。 看来皇者就录了这一面。 将磁带收好,我点燃一支烟,回想着两个人刚才的谈话内容,越想越恶心,越想越惊悚,越想越不安…… 听得出,白老三是一个很有心计的人,他现在似乎开始怀疑一切,甚至连他姐夫雷正也怀疑。他对曹丽的利用,可以说是到了极致的境界,酣畅淋漓发挥了曹丽的作用。甚至连我都想利用曹丽来实现自己刺探李顺情报的目的。 白老三又无耻到了极点,他一直没有放弃打秋桐和海珠的主意,越是得不到,他会越疯狂。 而曹丽,为了达到自己的个人卑劣目的,也开始为白老三助纣为虐,不明就里就充当白老三的帮凶。 此二人可谓是狼狈为奸。 同时,联想到下午皇者和我说的那些话,想到白老三刚才磁带里和曹丽的对话隐含的意思,我隐隐感觉到,白老三正在厉兵秣马,正在酝酿着对李顺发起一场大战。 而李顺这段时间也一直没闲着,也在精心策划着对白老三发起新的一轮攻击。 似乎,这一场大战,将会空前激烈,空前惨烈,空前血腥。 而这场大战将会何时爆发,导火索在哪里,将会有多少人卷入,将会殃及多少无辜,我不得而知。 我嗅到了大战来临前的一丝火药味。 四哥是个做事极其有数的人。 平时除了跟着秋桐出去,他就在楼下洗车,内外都打扫,将秋桐的车打扫的内外干干净净。 不洗车的时候,他就在你办公室里帮着云朵做杂务,办公室里的杂活,什么都主动抢着做。 四哥不大说话,做事的时候,基本都是闷不作声,脸上带着质朴而憨厚的表情,见了同事总是笑笑,带着友善的表情。 四哥从不到我办公室里来和我闲谈,除了云朵安排他送文件过来。 过来的时候,也是放下东西就走,不多说一句话。 四哥在办公室外面见了我,也总是带着客气尊敬的语气招呼我一声“易总”,那口气和招呼赵大健没有什么两样。 除了主动称呼我职务,他什么都不和我说。 这样,在公司里,除了秋桐和云朵,任何人都不知道我和四哥有什么交情。 感觉得出,四哥做事十分谨慎小心。 四哥才来了几天,就得到大家的一致好评,大家一致认为四哥是个很好交往的同事,热心助人为人友善的同事。 四哥和办公室的同事关于处理地尤为和谐。 不单和本公司的人关系和谐,四哥和集团其他部门的负责人的驾驶员关系处理地同样很好,甚至和集团领导的驾驶员关系也不错。 其实我知道,在四哥表面沉默沉稳的背后,他那双机警机敏锐利的目光一直在观察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四哥做秋桐的驾驶员,真是再合适不错。 每天晚上,四哥都会和我通话或者短信联系,和我简单说一下当天的情况,包括他从集团其他部门负责人或者领导的驾驶员那里得到的一些信息。 无意中,四哥成了我获取消息的一个重要渠道。 这是我当初没有想到的,算是一个额外收获。 秋桐很照顾四哥,一般没有业务招待的时候,都不安排四哥加班。 一般的情况下,四哥会早上开车到秋桐家门口接秋桐上班,然后等秋桐忙完了一天的工作,再送秋桐回家。 秋桐早晚有人接送,这让我比较心安。 我几次问四哥有没有发现车后有尾巴或者在秋桐家附近发现什么异常的,四哥都说没有发现。 这让我又有些心安。 这天是周末,上午,我开车去了海珠的公司。 在公司门口,我又注意到对过的马路边,一个黑色风衣带口罩的男子,正鬼鬼祟祟地往这边张望。 看到我注意到他,他接着就进了无牌照的汽车,迅疾离去。 我看着车子消失在拐弯处,心事沉沉地转身进了海珠公司。 海珠正忙着在和计调部总监商讨新的产品路线,见我进来点头示意了下,让我坐会儿,然后她又继续和计调部总监继续商讨起来。 我坐在那里有些无聊,就出来,看到业务部的人正在开业务研讨会,就走了进去。 公司分管业务的副总正和大家讨论地热火朝天,见我进来,笑着说:“易哥,我们正在讨论如何做营销的窍门呢,正好你来了,见你一次不容易,你来给大家传授点新东西吧……好久没听你的高见了。” 大家都带着期待的目光看着我,纷纷说:“是啊,易哥,给大家聊聊吧。” 我也不推让,坐下来看着大家:“我其实也没那么多高见,大家一起讨论交流就是……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发问。” “好,易哥,我想知道,做销售除了方法很重要,还有什么是很关键的因素?”一个业务经理发问。 我想了想:“我给你们讲个故事。” 我现在和大家讨论问题的时候,不想单纯讲大道理了,我觉得用实例来说明问题,更具有说服力。 大家都看着我。 于是我给大家讲了个故事:有两家卖粥的小店。左边这个和右边那个每天的顾客相差不多,都是川流不息,人进人出的。然而晚上结算的时候,左边这个总是比右边那个多出了百十元来。天天如此。 于是,我走进了右边那个粥店。服务小姐微笑着把我迎进去,给我盛好一碗粥。问我:“加不加鸡蛋?”我说加。于是她给我加了一个鸡蛋。每进来一个顾客,服务员都要问一句:“加不加鸡蛋?”也有说加的,也有说不加的,大概各占一半。 我又走进左边那个小店。服务小姐同样微笑着把我迎进去,给我盛好一碗粥。问我:“加一个鸡蛋,还是加两个鸡蛋?”我笑了,说:“加一个。”再进来一个顾客,服务员又问一句:“加一个鸡蛋还是加两个鸡蛋?”爱吃鸡蛋的就要求加两个,不爱吃的就要求加一个。也有要求不加的,但是很少。 一天下来,左边这个小店就要比右边那个多卖出很多个鸡蛋。 讲完这个故事,我问大家:“从这个故事里,你们能得到什么启示?” 大家看着我,都摇摇头。 我说:“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一个很浅显的道理,要给别人留有余地,更要为自己争取尽可能大的领地,只有这样,才会于不声不响中获胜。销售不仅仅是方法问题,更多的是对消费心理的理解。” 大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第949章更滋润 “易哥,做我们这行的,我觉得竞争力好大,单位之外的同行有竞争,单位内部的同事也有竞争……我想到知道,如何让自己在竞争中活得更滋润!”另一个业务经理问我。 我说:“我问你,非洲跑的最快的动物是什么?” “非洲羚羊!” “非洲最凶猛的动物是什么?” “自然是非洲狮子!” “那好……我想这样和你说。”我点燃一支烟,说:“每天早上,一只非洲羚羊醒来,她就知道必须比跑得最快的非洲狮子还要快,否则她就被吃掉;每天早上,一只非洲狮子醒来,他就知道必须比跑得最慢的羚羊还要快,否则他就会饿死;不管你是狮子还是羚羊,太阳升起的时候你就得开始跑了……现在你该知道如何让自己在竞争中活得更好吧?” “跑起来?” “对,兄弟,让自己奔跑起来吧,在这个竞争激烈的社会中,如果你停滞不前,还沉浸在旧日的辉煌里面,那么最终的命运就是或者被吃掉或者饿死。”我说。 “谢谢易哥,我明白了。” 我微笑了下。 这时,业务部的总监看着我说:“易哥,我们业务部有各种特点的营销人才,但是大家往往都习惯于独立作战,游兵散勇一般,在做一些业务的时候难免会出现冲突现象,闹得内部不团结不说,还耽误了部室的业务……这个问题,你觉得该如何解决才好呢?” 我想了想,说:“我再讲个故事……梭子鱼、虾和天鹅三个不知什么时候成了好朋友,一天,他们同时发现一辆车,车上有许多好吃的东西。于是就想把车子从路上拖下来,三个家伙一齐负起沉重的担子,他们铆足了狠劲,身上青筋暴露,使出了平身的力气,可是,无论他们怎样拖呀、拉呀、推呀,小车还是老地方,一步也动不了。原来,天鹅使劲往天上提,虾一步步向后倒拖,梭子鱼又朝着池塘拉去,究竟谁对谁错?反正,他们都使劲了。” 大家都看着我。 我看着业务部的总监说:“这个故事说明了什么?你理解透彻了没有?” 业务部总监说:“请易哥指点几句。” 我说:“很简单……任何一个企业的营销团队有不同才能的人,他们都有为团队奉献的精神,但是如果团队负责人没有将他们的才能用到一处,使团队的营销力量形成合力,那么,最后埋怨谁都是无济于事的。” 业务部总监点点头:“嗯……易哥一点拨,我明白了。” 这时,又有一个业务经理问我:“易哥,我脑子里经常会有很多别具创新的营销新思路,可是,受周围环境的影响和制约,能真正付诸实施发挥出效益来的很少……我该怎么处理好这个问题?” 我思考着他的这个问题,觉得他提的这个问题带有普遍性。 我点燃一支烟,吸了几口,想了半天,说:“你们大家说该怎么处理这个问题?” 大家都沉默着,然后又都看着我。 我深深吸了一口烟,然后说:“哲学史上有个著名的故事,话说有一头驴子,它肚子很饿,而在它面前两个不同方向上等距离地有两堆同样大小、同样种类的料草。驴子犯了愁,由于两堆料草和它的距离相等、料草又是同样的数量和质量,所以它无所适从,不知应该到哪堆料草去才是最短距离,才最省力气,于是就在犹豫和愁苦中而饿死在原地了……这个故事的主人是哲学家布里丹,这个效应叫布里丹效应。” 大家都凝神看着我。 我又吸了一口烟,说:“这个故事无所谓真实,但它的寓意是深刻的。首先是思考和行动的逻辑关系,很多人擅长于思考,而拙于行动,想的很多,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犹犹豫豫,不能立即下决断,最后一事无成,思考有余而行动不足,耽误了很多宝贵时间和机会,最后结果可想而知,黄瓜菜都凉了。就好像拿枪打树上的小鸟,是瞄准后再打,还是边瞄边打,关键是小鸟会不会一直在等你。 “其次是环境和意识的辩证关系,到底是环境决定意识,还是意识决定环境,两者是相互影响和作用的,环境不是决定行为的唯一因素,很多人都在抱怨环境不行,其实是在为自己找借口和理由,意识的能动性是很重要的,虽不能说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但它发挥的作用不可小视的…… “再就是创造性和创造力,只要有创造意识,就会焕发创造行动,就会有活力,而呆板凝滞是致命弱点。因此,人不能太死板和教条,而是活学活用,灵活机动,创造性地去思考问题解决问题,而不是本本主义,拿来主义,创新创造是一种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决定结果。” 接着,我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思考思辨没有错,关键是果断决策,立即付诸行动,才会有好的结果,才会改变人的命运!” 大家纷纷点头,都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正要继续和大家说点我的想法,小亲茹匆匆来到我身边,趴在我耳边说:“易哥,刚才来了两个一男一女两个老年顾客,直接闯进了海珠姐的办公室,男的气态不凡,像是个大官,女的傲气冲天,指手画脚,不知道他们是干嘛的,但是看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他们一进来就女的就点名要找老板说话,海珠姐接待他们,女的傲慢地问海珠姐我们春节期间最贵的出境游旅游线是去哪里的?海珠姐正在给他们介绍春节期间的产品。” “哦……”我点了点头,对大家说:“你们继续讨论吧,我有点事过去下。” 我直接进了海珠办公室,推开门,看到沙发上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坐在一边默不作声在翻看业务宣传单,女的正晃动着二郎腿鼻孔朝天带着傲慢的神情看天花板,海珠正和颜悦色地站在她身边给她介绍业务内容:“阿姨,我给您说啊,最贵的未必就是最好的……关键还是要看哪里是您二位最想去玩的最开心的地方。” “我们有的是钱,不在乎贵贱,我们就是想找个吃的好住得好玩得好的地方,春节期间出境散散心……你说最贵的不是最好的,难道便宜的就好了?价格最贵的不是最好的你们干嘛要标最贵的价格,你会不会做生意啊?你这不是坑人吗?”女人鼻子里哼了一声,带着教训的口吻对海珠说。 海珠没有生气,依旧笑着给她解释着:“呵呵……阿姨,我们的产品价格有的贵,是因为路线长短不同,还有的是因为当地的物价和机票的打折因素。” 我站在门口,不说话,看着这二位。 这时女人放平目光,看着海珠,刚要说什么,突然就看到了我,不由“咦——”了一声,接着说:“哎——你怎么在这里?” 女人这么一说,男人也抬起头看着我,脸上顿时也露出意外的神情。 这二位,是老李和老李夫人,李顺的爹妈。 看来,老两口是想春节期间出境旅游,来这里看看的,恰好就来到了海珠的旅行社。 我呵呵笑了:“李叔好,阿姨好……我听说有贵客来,就过来看看……原来是你们来了。” 海珠见我和他们打招呼,也露出惊讶的神情看看我,又看看他们。 我将嘴巴凑到海珠耳边悄声说:“他们是李顺的父母。” “哦……”海珠嘴巴微张,接着笑起来,看着老李和老李夫人:“呵呵……原来你们是李大哥的爸妈啊,呵呵,不好意思,我刚才不知道,有怠慢之处,李叔和阿姨多多担待。” 老李和老李夫人互相对看了一眼,老李说:“小易,这……这家旅游公司是……是你开的?” 我摇摇头,说:“是她开的,她叫海珠,是这家旅游公司的老板。” “那……你们……你们是……”老李夫人又发问了,看着我,又看着海珠。 看到我突然出现,老李夫人刚才的傲慢气焰突然就消失了。 海珠笑了下,说:“我和易克是朋友……我们是好朋友……我和秋桐姐也是好朋友……我也认识李顺大哥……” “哦……”老李夫妇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接着老李就呵呵笑起来,老李夫人则不停地打量着海珠,又看看我,目光友善多了。 “原来你们都是阿桐的朋友啊,呵呵,早知道,我们就不费那么多事到处打听旅行社了,打听了半天,都说春天旅游好,我们就慕名而来了。”老李笑着:“早知道,我们直接找阿桐带我们来不就是了。孩子,你是阿桐的朋友,也就是我们的朋友啊,呵呵,还有小易,也是我们家的朋友。” 海珠笑着,我也笑了。 老李夫人一双眼睛咕噜噜地看着我和海珠,不说话,似乎若有所思。 “李叔要和阿姨春节出去玩?”我说。 “是啊,我和你阿姨打算利用春节的假期出去玩些日子,散散心!”老李说。 “那你们找到我们这里来可就对喽,我们这里的出境游路线可是很多的,服务质量也是最好的,对散客的服务和团队同样优质!”我说。 “你们这里……你们……”老李夫人冒出一句,眼珠子继续转悠着,欲言又止。 第950章又要做坏事 海珠抿了抿嘴唇,接着笑着看着老李夫人:“阿姨,我们外面接待大厅里还有很多出境游的线路产品介绍,要不,我带您到外面看看,我再给您详细介绍介绍。” 老李夫人笑着点头:“好,好,哎,海珠这孩子真可爱,服务态度真好。” 老李夫人一改刚才对海珠的傲慢态度,变得有些和蔼可亲起来,接着她就站起来,对老李说:“走,老头子,出去看看。” 老李坐在那里没动,说:“去哪里你直接决定就行,我无条件服从,你去看吧,我就不用看了,我在这里喝会茶,和小易聊聊天,我们可是有些日子不见了!” 老李夫人看看我,点点头:“那好吧,我随海珠出去看看。” 海珠带着老李夫人出去了。 我坐在老李对过,看着老李:“李叔最近一向可好?” 老李笑笑,看着我:“我还那样……听说你最近不错,考上了正式编制,还提干入党了。” 老李消息倒是很灵通,不知道是秋桐告诉他们的还是李顺告诉的。 我笑了下:“呵呵,这你也知道了。” “好事传千里,坏事不出门嘛。”老李笑着。 “这倒也是……”我点点头:“晚辈属于刚步入官场的,李叔你在官场摸爬滚打了几十年,吃的盐比我吃的米饭还多,走的桥比我走的路还多,多多给予晚辈一些指点啊……” 老李呵呵笑了下:“哎——惭愧啊,小易,你李叔不是一个成功的官场之人,我给你指点,就怕把你带入了误区哦……” “哪里哪里,李叔你现在怎么说也还是在职的副地级干部,正儿八经的政协副主席,怎么说也不能算是不成功啊,许多为官一辈子的人,有几个能做到你这级别的?”我说。 “呵呵,你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你在安慰李叔吧。” “不是安慰,是真心话!”我违心地说,其实我知道他心里的失落感,虽然平级,但是权力没了。 如果老李要是从一个处级干部提拔到政协副主席的位子上,那算是重用提拔,算是春风得意,可是,他是从副市长兼公安局长的位子上正干得如鱼得水突然就被弄到了这个平级的位置上,自然是有失落和失败之感。 基础不同,起点不同,自然感觉是不一样,在外人眼里的看法也是不一样的。 我边说边给老李续上水。 老李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然后看着我:“恐怕我能给你几句指点,也是从反面来指点你……从我的负面效应来告诉你混官场的几点道道。” “哦……”我心里一亮。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不管是正面的还是反面的,只要是和混官场有关的知识,我都想听,都想知道。我现在最缺的就是这些。 不管是老黎还是秋桐,不管是老李还是孙东凯,不管是关云飞还是雷正,不管是任何同事和官场中人,他们说的官道知识,都是我需要的,我需要他们给我主动或者被动给我灌输一切官场知识。 我现在仿佛一头刚闯进丛林的饿狼,逮住什么都想吃。 “李叔,您说!”我说。 老李沉吟了一下,说:“进入官场,首要的是要学会生存,学会保护自己,只有你保护好自己能生存下来,才能谈到下一步的发展……这是基础和前提!” 我点点头:“嗯……对!” 老李接着说:“官场有一些不成文的生存法则……这些法则,都是官场中人以自己的切身体会总结归纳出来你的,说给你听听,你未必非要遵守,但是你可以结合你的现实来借鉴。” “嗯……”我看着老李。 老李缓缓道:“小易,记住我说的下面的话:在官场里,领导提拔你,不是因为你能干正直,而是因为你听话。提拔下属的首要原则是看他的奴性强不强,因为共同的信仰必将导致你们能够抛弃前嫌团结起来谋取私利;同样,你也千万别为曾经的政敌当上你的上级而郁闷,因为你可以只为利不为理…… “当奴才的人不是为了当奴才,而是为了当别人的主子,未必一定要去敬畏那些所谓魄力大、脾气大的领导,实际上他们在上级面前是没有一点脾气,没有一点魄力的。” “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我插了一句话。 老李笑了笑,继续说:“在你的官道征途中,你可能经常会见到贪婪的领导,其实,你一定要想开,不要怪领导贪婪,因为领导的领导更贪婪。贪官的特点是因为害怕法律所以委身于权势;清官的特点是不怕法律也不惧权贵,所以有些国家用清官,有些国家用贪官,有些国家不搞高薪养廉是因为他有法律来约束公务员,有些国家不搞高薪养廉是因为领头人需要逼迫下级犯错从而达到控制的目的…… “能够当官的不一定是坏人,但是能够长时间风生水起的官员一定是做表子的,如果上级在你面前当表子,说明你前程似锦;如果上级在你面前立牌坊,那你就没出息了。” 老李的观点确实有些负面和另类,我听得似懂非懂。 我凝神看着老李。 老李接着说:“还有,面对你的领导,千万不要被领导的慷慨陈词、花言巧语多蒙蔽,你应该多问几个为什么。首先一个为什么就是领导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说……我这话里指的领导当然不包括秋桐,虽然她现在是你的领导。” 我点点头:“嗯,我明白!” “在官场里,挫折是必然的,在这种时候,遇到挫折,不要为自己怀才不遇而郁闷,因为我们这么多年和诺贝尔无缘已经注定了你只要不出国永远都会郁闷的,世界上有些国家强调依法治国,而有些国家则宣扬以德治天下,在有些国家,其实当官不好当,因为首先得学会做人,也就是说必须学会做虚伪的人;而在有些国家,当官其实很好当,因为你只要遵守法律就行了,可以做个性的自己。” 老李的话依旧让我感到有些迷惑,我不大明白他说的那有些国家指的是哪些国家,或者是哪些类型的国家。 我似乎有些懂,却又很模糊,不明晰。 看我似懂非懂的样子,老李笑了:“还有,我告诉你一句,假如哪一天你退休或者失去了手里的权力,你不要怪昔日的奴才忘恩负义,因为奴才的信仰就是利益,而你能够吸引他的也只有你的权力。” 老李这话我听明白了,我知道这是他的切身体会,从一手遮天的副市长兼公安局长到无所事事的政协副主席,他一定是对这句话很有感触的,这恐怕也是他专门为自己总结的。 正和老李谈的过瘾,老李夫人和海珠进来了,老李夫人笑呵呵地对老李说:“哎——老李啊,我找到合适的旅游目的地了……我们就去这里,正好利用春节假期,早走几天,再请几天假……来回半个月足够了。” 说着,老李夫人将线路单子递给老李。 老李接过来简单看了看,说:“行,只要你满意就行!” 老李夫人笑着看着海珠,又对老李说:“哎——真让海珠这孩子操心了,那么尽心尽力帮我介绍线路。” 老李用慈祥的目光看着海珠:“呵呵……谢谢你了,孩子!” “李叔,阿姨,别客气,这都是应该的!”海珠笑着。 我站在旁边看着海珠,觉得海珠的气色越来越健康了,笑容越来越开心了。 我心里感到欣慰,同时又为自己前几日对秋桐的非礼和梦里意yin行为感到惭愧和不安。 “好了,不打扰你们了……我们就确定去这里了……回头我来办理手续。”老李夫人说,她似乎特意加重了“你们”这两个字的语气,微笑着。 我还没和老李谈够,刚打开话匣子呢,就这么走了,有些心有不甘。 老李看着我,笑了:“小易,以后我们有时间再交流。” 我笑着点点头。 “你们这一老一小啊,见面就有谈不完的话。”老李夫人笑起来。 我突然觉得老李夫人此时笑起来也挺和善的,挺慈祥的。 毕竟,她也是一个母亲,还是一个奶奶! 我的心里有些感慨。 我和海珠一起送走了老李夫妇。 此时,对于老李夫妇春节期间要外出旅游的事情,我并没有想太多,觉得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节假日外出旅游,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呢? 确实不值得奇怪,太正常了! 太正常了…… 回到办公室,刚想和海珠说几句话,海珠又接到电话,一个大客户要约海珠去商谈一笔大业务,海珠需要马上赶过去。 海珠冲我笑了下,我说:“去吧,工作要紧!” 海珠接着就去了。 我又在公司坐了一会儿,然后也开车离去。 下午我正在宿舍里睡觉,接到四哥的电话:“秋总刚加完班,我刚送她回到家,一会儿就到你小区门口了……要不要出去转转。” 我正好想和四哥聊聊听他说说这几天的情况。 “好,我这就下楼!” 我接着就下楼,走到小区门口,四哥的车已经停在那里了。 我直接上了车,四哥开车往海滨大道走去。 路上,四哥和我说了下这几天听到的一些集团内部各种各样的消息,都是从其他领导和部门负责人的驾驶员那里听到的,我边听边分析着,有些是八卦的,有些却也有些价值。 正文 859.领导的女朋友 “呵呵,驾驶员是最接近领导的,他们的消息往往也是最灵通的!”四哥笑着说:“不过,我从来不和他们谈起关于秋桐的任何事情,在他们面前,我永远是个听众。” “呵呵,和这些人交流,你对干这个职业自己也深有体会吧?”我说。 “是的。”四哥点点头:“虽然秋桐在我面前从来不把自己当做领导,一直尊敬我为老大哥,不让我干太多的事情,只管开好车就行,但是,在和其他领导的驾驶员打交道的时候,从他们的闲谈里,从他们的吹嘘和牢骚里,我还是多多少少有不少感悟。” “呵呵,说说,都有什么感悟!”我好奇地说。 “我觉得啊,这做领导的驾驶员,特别是集团领导那个级别的驾驶员,要做好,做到领导满意,还真不容易。”四哥说:“我总结了下,当好大领导的驾驶员,首先要做到嘴巴严实,腿脚勤快,脑瓜灵活。” “哦……” “具体说就是要做到充耳不闻视而不见,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看的不看,不该说的不说,不该传的不传,一门心思地开好自己的车,确保领导的人身安全……开车不但要守时准点,随叫随到,还要勤洗勤擦,保证车里车外整洁如镜;还要顶领导家里的半个保姆,眼里要有活,不能偷懒。给领导开车不但要让领导满意,还要让领导的家人满意。让领导的家人满意有时比让领导本人满意更重要…… “领导下去检查工作下面的人有时免不了要表示一下。什么人送的什么东西该收,什么人送的什么东西不该收,心里要有数,不能见什么东西、什么人都不假思索地替领导代收。尤其是有人想跟你套近乎,给你单独送东西时,你要学会婉言谢绝,告诉他:我的领导对我的要求很严,不能随随便便收人家的东西。” 我笑起来:“那其次呢?” “其次,就是要摆正位置,明晰事理!”四哥说。 “此话怎讲?”我说。 四哥说:“在领导面前小心谨慎,同事面前不能口大气粗,外面不能低三下四,做到内外有别。遇到个别不长眼的交警找麻烦,要老太太抹口红——毫不客气地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要知道这是领导的专车,要一点一滴地树立领导的威风。 “另外,要搞好和副职司机的关系,听到他们在背后议论什么要及时汇报。这不是打小报告,是向组织汇报情况。作为领导的司机,一定要把好方向盘,虽然平时苦一点累一点,没有多少自由,但干好了,有什么好事情,领导自然会想到你,不会亏待你。 “另外,现在外面的人老是盯着这些给领导开车的司机,说什么公务用车占三分之一,办私事三分之一,司机用车三分之一,话很难听。为此,作为司机,有时个人用一下车情有可原,但要适可而止,控制好频率,总量不得超过三分之一,以实际行动来回击那三个三分之一…… “重要场合吃饭,司机是不能上桌的。自己点菜时不能超过四菜一汤,不能多开发票、多拿烟。偶尔上桌,要选择最不起眼的地方坐下来快吃、快喝,当然是喝饮料,完了赶紧下去在车里等着。要有耐心,不管等到什么时候都不能流露出半点不耐烦的情绪。给领导开车,晚上加班比较多。要做好家人的思想工作,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不到半夜不回家。” “嗯……”我点点头:“做领导的驾驶员确实不易。” “还有就是要注意细节,勇于承担责任!”四哥又说。 “这又从何说起?”我说。 “领导女朋友比较多,遇到领导和女朋友坐在后排时,司机要屏住呼吸,两眼向前看,不能朝两边看,更不能回头看。要切记把反光镜翻上去,以免看到不该看到的镜头。停车后,司机下车的动作要麻利,以最快的速度帮领导打开车门,同时把手举起来,护住领导的头颅,以免发生流血事件。 “每次跟领导下去检查工作,下车后放慢脚步,保持一段距离,有效避免可能发生的误会,别让人家以为你是领导,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慌不迭地先跟你握起手来,把真正的领导晾在一边。” 我不由又笑起来。 这时,车子已经上了滨海大道,四哥边开车边继续说:“领导日理万机,外出应酬比较多,有时候会亲自开车去,这时候你要理解为带着你去不方便是小事,主要是为了让你休息好。因此,领导经常要亲自开车。 “领导开车是业余的,车技显然不如你,加上没日没夜地工作很疲劳,又免不了喝点小酒什么的,一旦发生违章和交通事故,身为领导的司机不能胆小怕事往后缩,应当挺身而出,主动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来。有人说这是舍卒保车,这是不对的。就算是,那也是为了顾全大局,让领导更好地投入到为人民服务中去。” “哈哈……”我大笑起来,边对四哥说:“你这些日子看来收获真不少啊……感悟如此深刻。” 四哥也笑着:“我现在才明白,跟着大领导开车的那些驾驶员,看起来很风光体面,油水也多,但是,他们委实是不容易的,那些说不出来的苦,只有他们心里自己知道。” 正和四哥说话间,车子后面突然响起一阵凄厉的警笛声,接着喊话器里传来命令式的大喝声:“前面的车子,靠边停下——停车!” 此时滨海大道上车辆行人稀少,周围没有车子。 喊话显然是对着我们的车子来的。 我回头一看,一辆警车闪着警灯正从后面疾驶而来,正要超过我们的车子。 车上坐的不是别人,正是李顺,开车的是老秦。 不用说,喊话的也是李顺。 四哥随即将车子停靠在路边。 警车随即停在我们的车子前面,李顺大摇大摆下了车,直接走过来。 “没事,是李顺!”我说。 四哥这时也看到了李顺,说:“我还以为我们违章了呢,原来是他……” 李顺摇摇晃晃走过来,站到四哥的车门旁边,一把拉开车门,往里看了看我,接着又看着四哥,满脸狐疑的神色:“咦,你是谁?怎么开着秋桐的车子乱窜?咦——我怎么看你好面熟呢?” 四哥冲李顺笑了下,没有说话。 “你这家伙,笑个鬼啊,我怎么越看你越面熟,你给我下来!”李顺晃动着脑袋带着命令式的语气说。 四哥看了看我,我说:“我们下车——” 下车后,我对李顺指了指路边的步行栈道说:“我们到这边来说话吧。” 大家一起走到路边树林里的步行栈道,李顺指指四哥,看着我:“易克,这小子是谁,怎么会开着秋桐的车子拉着你压马路?还有,这小子我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看着李顺:“你真的想知道他是谁?” “废话——”李顺一晃身子:“你们俩,给我老实交代,坦白从宽!” 我说:“你还记得开出租车拉我们和小雪去发现王国的师傅不,还记得你打电话到机场去接你的出租车师傅不?” 李顺眼前一亮,看着四哥:“对了,就是你……你以前一直是易容化妆的,是不是?怪不得我就觉得你很面熟……老实交代,你什么的干活,什么时候怎么混到革命队伍里来的?” 四哥这时说话了:“你好,李老板,你眼力不错……不错,那出租车司机就是我……我是最近刚到发行公司来的,做秋总的专职驾驶员。” “专职驾驶员。”李顺怔了下,看着四哥:“你不好好开出租车,跑到秋桐那里做专职驾驶员干嘛?你是不是闲地蛋疼了?你图的什么?你什么鸟目的?” 我接过话去,看着李顺:“你是否还记得我我和你说过的在人民医院旁边开包子铺的四哥,那个曾经接济过小雪和流浪老爷爷的四哥?” 李顺点点头,看着我:“当然记得,我一直在找他呢。” 在我被公司开除之后到四哥包子铺打工的时候,李顺去找过我,但那时他几乎就没有正眼瞧过四哥一眼,显然,虽然他去过四哥包子铺,但是他早已不记得四哥的真实面貌,当时他还不知道四哥就是曾经接济过小雪和流浪老爷爷的事情。 我指了指四哥,看着李顺:“他就是四哥!” “啊——”李顺失声叫了出来,接着愣愣地看着四哥:“你……你就是那个四哥?” 四哥点点头:“是的。” “你……你真的就是传说中的四哥……”李顺又问了一句。 四哥又点点头。 这时,老秦也走了过来,站在旁边看着四哥。 我说:“四哥关了包子铺之后,一直就以开出租车为生,很巧那天我们带着小雪出去玩打了四哥的出租车……最近,集团党委要求各经营部门正职负责人一律要陪专职驾驶员,我就推荐四哥来给秋总开车了。” “哦……”李顺点点头,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四哥,突然问了一句:“你的包子铺干嘛不开了?你为什么开出租的时候要易容化妆?” 我看了看四哥,四哥看了看我,点点头。 我于是说:“四哥开包子铺开出租车,都是为了谋生,同时也是为了躲避仇家的追杀,易容化妆,也是这个原因。” “仇家追杀?”李顺眼皮一震,接着看着我:“四哥得罪了什么仇家?仇家是谁?” 第952章一定要报答你 “白老三!”我说。 “白老三?”李顺的声音有些意外。 “是的,白老三。”我接着把四哥和白老三当年的恩怨过程简单说了一下。 李顺听完,沉默了,眼神依旧死死地看着四哥,牙根紧紧咬住,突然张开双臂,一把将四哥紧紧抱住,用力拍了拍四哥的肩膀:“四哥……原来你就是我一直在苦苦寻找的我闺女的救命恩人四哥……我终于……终于找到你了……原来你就是余则成,原来你就一直潜伏在我的身边。” 李顺的声音很动情,似乎还有些哽咽。 老秦站在一边,神色微微动容,又不停地打量着着四哥。 李顺松开四哥,又紧紧握了握四哥的手,用力点了点头:“四哥,你是我闺女的恩人,就是我的恩人,我李顺想来是有恩必报之人……我不会忘记你的,我会报答你的……你现在跟着秋桐开车,很好,我很高兴……很好,易克安排的很好……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你放心,你的仇,一定要报,我一定要替你报仇。” 四哥笑了下,没有说话。 “白老三的兔子尾巴长不了几天了。”李顺接着带着抱歉的口吻说:“哎——四哥,刚才对不住了,我刚才对你的态度实在是……实在是……” 李顺说着,突然抬手照自己的脸就是一巴掌。 “李老板不要这么自责……不知者不怪嘛。”四哥忙说。 李顺带着懊悔的神情叹了口气,接着又笑了,看着我说:“易克,四哥现在和你一起了,你不再是孤军作战了……起码也有个帮手。” 我没有说话。 不知不觉,四哥已经被拖入了李顺的阵营,他不是存心想加入,只是因为我,因为秋桐,他身不由己不自觉地进入了。 “四哥,你和白老三的事情,包在我身上,白老三不是现在到处追杀你吗,他马尔个巴子,我让他先自身不保,追杀个屁:“李顺摇头晃脑地说:“他要是敢动你一根毫毛,我就废了他***。” 四哥又笑了笑。 “你跟着秋桐好好开车,秋桐那边是公家单位,待遇是按照规矩来的,工资不会高,我这边另外单独再给你发一份,月薪2万。”李顺说。 四哥说:“不必,谢谢李老板的好意,我来发行公司给秋总开车,不是为了钱,要是为了钱,我就不来了……如果李老板要是执意再额外给我报酬,那我就只有辞职。” 四哥的声音不大,但是说的很果断和坚决。 李顺呆了呆:“那……你到发行公司开车,是为了什么?” “听说秋总一时找不到合适的驾驶员,集团里的其他同事又一个劲儿给推荐,推荐的人秋总不愿意要,担心其目的不纯,易克找到我,问我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我想了想,还是我自己来吧,我来给秋总开车,秋总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四哥说。 李顺点点头,看着四哥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佩和赞赏,说:“既如此,四哥,我更要好好感谢你了,我给你发的月薪,你必须要拿。” “希望李老板不要强人所难,我刚才说了,不要!”四哥语气肯定地说。 李顺看着我,我点了点头。 李顺眼珠子转了转,接着说:“好,四哥,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就成全你……哎,这不爱钱的主儿,都让我遇到了……老秦不为钱跟着我干,易克不为钱跟着我干,你又不为钱给秋桐开车……哈哈,我这是不是好人好报啊……看看白老三那边,阿来张小天冬儿,哪个不是冲他的钱去的?”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李顺接着对四哥说:“四哥我,我给你介绍下,这是老秦……在缅甸参加过缅共,在热带丛林里打过仗的,九死一生活下来的。” 四哥冲老秦笑了下:“你好,老秦——” 老秦微笑着冲四哥伸出手:“四哥你好……来,拉拉手。” 四哥和老秦握手。 老秦面带微笑,握住四哥手的时候,我注意到他暗暗用力。 四哥也面带微笑,同样暗暗用力。 老秦是行家,一握手就能看出四哥是不是会功夫的人。 握完手,老秦哈哈笑起来:“四哥,假如我没猜错的话,你是一个练过的人……内外攻兼修啊……” 四哥笑了:“客气了……小弟年轻时曾经在少林寺呆过几年。” 李顺闻听大喜:“我靠,四哥,你在少林寺学过的,很好,好……你跟着秋桐开车,我十分满意。” “不过会几下三脚猫的功夫而已。”四哥说。 “会就比不会强!”李顺咧嘴笑着:“少林寺出来的,功夫再差还能差到哪里去……好,很好,这下易克真的不是孤军奋战了……起码多了一个得力助手。” “李老板,我不是易克的什么助手,我只是秋总的驾驶员。”四哥说了一句。 显然,四哥是话里有话,他是要告诉李顺,他不愿意加入李顺的黑帮,不愿意成为李顺控制的人。 当然,我知道,虽然四哥不愿意加入李顺的黑帮,但是他的所作所为其实已经在不知不觉帮助了李顺,只是他不愿意正儿八经加入李顺的队伍,不愿意让李顺控制我那样来控制他。 他是深深知道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这个道理的。 李顺显然听出了四哥的话外音,微微一怔,接着笑了下:“嗯……对,对,四哥说的对,你只是秋桐的驾驶员,你只要跟着秋桐好好开好车就行。” 虽然四哥表明态度不愿意加入李顺集团让李顺有些遗憾,但是秋桐身边多了一个贴心的还会功夫的驾驶员,还是让李顺很满意。从他脸上的表情里,我看出了李顺的心态。 “对了,今天你父母到海珠的旅游公司去了!”我开始转移话题。 “哦……”李顺微笑了下:“干嘛的?” “看旅游线路的,春节期间打算出去旅游,出境游。”我说。 “嗯……呵呵……”李顺笑了:“找到合适的路线了吗?” “找到了,确定了……春节前出去,节后回来,前后大概要半个月。”我说。 “嗯……那就好……很好……出去散散心,很好。”李顺满意地说:“知道不,老爷子老太太出去旅游,是我建议的。” “哦……”我看着李顺。 “有权的时候,逢年过节家里门庭若市,现在没权力了,谁还会上门来?如此冷清,对比鲜明,大过年的,老两口呆在家里,心里多失落……还不如干脆出去散散心呢。”李顺说:“所以我就给他们建议,让他们春节出去玩,再三建议之下,他们终于同意了。” 说完,李顺得意的笑了。 看着李顺的笑,我不由有些怀疑李顺让这老两口出去旅游的动机,老两口可能确实是受不了今非昔比的感受要出去散心,但李顺心里的真正动机,恐怕他们不会知道,我目前也想不出来个道道。 又闲聊了一会儿,李顺和老秦离去,临走时告诉我们:“我和老秦到岛上去,抽空你陪四哥去岛上参观参观我们的总部。” 然后,李顺和老秦就走了。 我和四哥回到车上,四哥边发动车子边对我说:“其实,我自从打算来发行公司给秋桐开车,就知道避不开李顺,早晚要见到他……他早晚会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嗯……所以今天我告诉他了。”我说。 “我是不想加入李顺的队伍的,我不想让人控制。”四哥说:“当然,有些事,能帮助你的,我会帮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说。 “其实帮你就等于无意中帮助了李顺……其实我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四哥又说了一句。 我没有说话,转头看着窗外冰封的大海和萧条的海岸线,北方的冬季是如此漫长,还没有任何过去的迹象。 冬天不走,春天又怎么会到来? 黑夜不离去,光明又怎么会出现? 我喜欢黑夜,是因为我喜欢享受黑夜里的那份孤独和寂寞,虽然那孤独和寂寞让我的心阵阵苦痛,但是我愿意把痛苦当做一种享受,一种痛苦的享受。 我憎恨黑夜,是因为黑夜隐藏了太多的罪恶,黑夜让我窒息,让我压抑,让我无法看清自己,让我无法看清这个世界,让我无法看到未来的光明和希望。 黑夜让我矛盾,我在黑夜里矛盾。 四哥打开车里的收音机,一阵忧郁沧桑的歌声飘出来: 暗夜里的泪水 浮生若梦的人生 沉浮于无垠的大海 茫然沧海无尽 谁在追逐苍茫的红尘 当晴空被乌云遮蔽 谁能拨开云雾 当正义被邪恶驱逐 谁能为正义而战 当弱小被黑暗欺凌 谁能挺身而出 当视线被泪水模糊 谁又能明了乱世 嘶哑的吼叫被无情的风吹散 正义的帆已是飞灰湮灭 谁在哪里呼唤光明 谁在黑暗的角落里用泪水卸去妆扮 谁在用破碎的心灵听海哭的声音 泪已被深夜的风吹干 心如刀绞万断 一切都是颠倒是非混乱…… 第二天上午,我开车去三水集团的工地看了看,偌大的工地,不少施工机械已经开进来,停放在空地上,建筑工人正在搭建施工简易房,同时在外围沿着工地边界围了一圈一人高的蓝色铁皮板,只留了一个进出车辆的大门,门口有设立的值班室,有专人在里面值班。 我将车停在外面,坐在车里看,来回穿梭的人没有我认识的,看来都是李顺刚接手的建筑公司的人。 正看着,值班室里出来两个人,带着警惕的目光向我的车子走过来,走到车跟前。 我摇下车窗玻璃,看着他们。 “干什么的?”其中一位发问。 “不干什么,随便看看。”我说。 “随便看看……有什么好看的,没看过施工的?走吧。”另一个人开始驱赶我。 我笑了下,正要开车离开,突然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开过来,在我旁边停下,接着车里下来三个人,分别是老黎、夏季和夏雨。 第953章秋桐的男朋友 “哟——三水集团的老板来了。”驱赶我的人说。 我接着说:“我是他们的熟人。” “哦……”那人看着我,眼里有了友好的神情,不赶我走了。 我接着下车。 “嗨——易克——二爷!”夏雨眼尖,最先看到了我,冲我兴奋地招手。 夏雨一叫,老黎和夏季也看到了我,都冲我笑起来。 我大步走过去。 “呵呵,小易,你来这里视察工地建设?”老黎幽默地说。 “呵呵……哪敢啊,开车经过这里,随便参观参观。”我说。 “这项目是李顺承包的吧……这家建筑公司被李顺收购了?”老黎说。 我点点头。 “嗯……”老黎点点头:“看不出,李顺还挺有气魄,还能收购一家如此规模的建筑公司。” “老爸,你和李顺也认识?”夏雨说。 老黎点点头。 “这个李顺……看起来像根大烟枪呢。”夏雨说。 “小孩子不要胡说八道……怎么能这么评论合作伙伴。”老黎一瞪眼。 夏季忍不住笑出声来。 夏雨吐了吐舌头,又看了一眼夏季,然后说:“还有啊,这个李顺,是秋桐的男朋友呢……美其名曰未婚夫。” 夏季闻听,立刻就笑不出来了,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僵硬起来。 夏季眼神怔怔地看着夏雨。 夏雨看着夏季的样子,冲他做了个鬼脸。 “哦……”老黎点了点头:“是这样。” “我看李顺怎么也配不上秋桐姐,那天李顺来我们集团谈这个公司的时候,我给他提了个条件,让他放弃做秋桐姐的男朋友,然后我就答应给他做这个工地,结果他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好可怕……我吓得赶紧放弃了。” “胡闹——你这死丫头,简直是胡闹,谈生意怎么能附加这样的条件?”老黎又冲夏雨瞪眼。 “你发什么火啊,老爸,人家还不是为了替夏季老哥着想。”夏雨委屈地说。 老黎看了夏季一眼,夏季的神色有些不自然,眼睛看着别处。 我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老黎重重地呼了口气,不再看夏季,然后看着夏雨:“丫头,我警告你,不许乱掺和别人的私人事情,人家处对象,成与不成,都和你无关,不用你乱操心,你哥的个人事情,他自己心里有数,更不需要你乱掺和……记住了没有?” “记住啦。”夏雨撅起了嘴巴,勉强答应着,接着一转头,又冲夏季做了个鬼脸。 夏季似乎没有听到老黎和夏雨的对话,两样直勾勾地看着工地,眼神有些迷惘…… 一会儿,夏季迷惘的眼神里又流露出些许坚定的神情,甚至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自信,虽然这份自信里有着一些失落。 夏季微妙的神情变化,尽收我眼底。 我心里微微有些不安。 我知道,按照我对夏季性格的了解,他要是一旦喜欢上一个人,是不会轻言放弃的。何况这个人只是有了男朋友,并没有登记结婚,他有追求的权力。但是,夏季恐怕不知道他要面对的李顺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他要是了解李顺的话,恐怕就不会有如此的自信和坚定了。 我自以为是地这样想着,心里掺杂着说不出的酸意。 而老黎对此事似乎不想多管多问,只是训斥夏雨不得乱掺和,却并没有对夏季做出什么言语。 老黎的态度值得品味,这家伙一向是深藏不露。 我的大脑里有些纷乱。 老黎看着工地。 “爸,要不要进去看看。”夏季说。 老黎摇摇头:“既然承包给了人家,我们就只和他们的负责人打交道即刻,不要随便进去乱指手画脚干涉人家的内部具体事务,要尊重合作方……工程质量有监理公司负责,我们不必多操心……我们今天来这里,在外围看看即可。” 夏季点点头。 “他们的人员和机械进驻的速度倒是不慢,到底是有信誉的建筑公司,做事效率就是高。”老黎说:“我看,他们年前也就是先进驻扎根,先用机械平整下表面的土石,再下一步的施工项目,恐怕要等到年后化冻了才能进行。” “是的……他们目前除了平整土石,就是根据设计图纸在进行前期的施工规划,做好年后施工的准备工作。”夏季说。 “嗯……”老黎点点头,看着夏季:“你那边要安排好财务部门,资金要及时跟上,一定不要拖欠人家的资金,要严格按照合同来办事。” 夏季忙点头:“嗯,我知道了!” “记住,不管什么时候,我们做任何事情,最重要的就是要讲诚信,诚信,是我们做事做人的根本,这一点,对你们年轻人,尤为重要。”老黎看着夏季和我还有夏雨,缓缓地说。 我们都看着老黎。 老黎继续说:“经历的事情多了,你们就会知道,诚信是你价格不菲的鞋子,踏遍千山万水,质量也应永恒不变。诚信是一面镜子,一旦打破,你的人格就会出现裂痕。诚信是道路,随着开拓者的脚步延伸,它还是智慧,随着博学者的求索积累,它更是成功,随着奋进者的拼搏实现,它又是财富的种子,只要你诚心种下,就能找到打开金库的钥匙。” 大家不由点点头。 老黎接着说:““对于我本人而言,我喜欢真诚相待,喜欢实实在在,喜欢简单直接,快人快语,做事要真诚,这是天下事物的根本道理,是做人修养的根基。不诚,也就不会有人为之所感动、得不到朋友的认可。诚信是一轮朗耀的明月,惟有与高处的皎洁对视,才能沉淀出对待生命的真正态度。多年来,凡我说过的话,一定会尽力在规定时间内办到;办不到的事,我不会轻易说出口。 “对你们每个人来说,信用是一种现代社会无法或缺的个人无形资产。诚信的约束不仅来自外界,更来自我们的自律心态和自身的道德力量。对人以诚信,人不欺我;对事以诚信,事无不成。诚信是一枚凝重的砝码,放上它,生命不再摇摆不定,天平立即稳稳地倾向一端。 “所以说,诚信才是人生最高的美德。古人曰:君子不失足于人,不失色于人,不失口于人。它是人的一种品质,在当今人文社会,不管在哪一个方面,都要讲究诚信,一个拥有诚信的人不管在事业方面,还是在生活方面都会取得相应的成功。” 老黎的话语重心长。 “爸,你的话我记住了。”夏季认真地点点头。 老黎然后看着我,突然笑了,风趣地说:“易总,欢迎领导来工地检查指导工作,怎么样,提提意见吧,做做指示。” 老黎这么一说,夏季呵呵笑了,夏雨一蹦老高:“嘎——二爷,提提意见吧,做做指示。” 老黎又是冲夏雨一瞪眼:“死丫头,别二爷二爷的乱叫,成什么体统!” “那天吃饭不是说了,二爷就是二叔的意思嘛……额木有别的意思哦,你不是说易克喜欢和你论哥们嘛。”夏雨一副可怜兮兮的无辜的样子。 鬼才相信夏雨的话。 老黎忍不住想笑,又板起脸,”我说归我说,但是没有落实下来,你倒是落实地很快……你叫小易二爷,你哥怎么叫?也叫二爷?胡闹,乱弹琴嘛。” 老黎这么一说,大家都忍不住又笑起来,夏雨又蹦起来:“嘎——好啊,哈哈,让夏季也叫易克二爷吧,哈哈,好玩,好玩。” 夏季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狠狠瞪了夏雨一眼。 夏季显然是不愿意让我和老黎论哥们的,显然是不愿意在我面前矮上一辈。 我这时说:“夏雨是开玩笑的,我和夏季,我们是哥们。” “对,对,哥们……哥们。”夏季忙附和着。 老黎看着夏季,带着教训的口吻:“易克是你爹的救民恩人,还是我的忘年交好朋友,他要是真想和我论兄弟,你们就真的要叫他长辈,看你这副样子,是不是你觉得他比你小,你叫他一声长辈就委屈了你了?就矮了三分?我看你是做生意时间长了,凡事都不愿意吃亏,是不是?” 夏季的脸有些发红,低下头,吃吃地说不出话来,神色有些尴尬。 夏雨站在旁边捂嘴笑,笑得浑身发抖。 我忙对老黎说:“哎——老黎,我服了你了,你不就是借着教训你儿子想让我放弃做你兄弟的念想吗?好吧,我放弃了,我今后就老老实实做你晚辈好了,不和你攀兄弟了。” 老黎哈哈笑了:“你小子,鬼得很……我可没这么说哦……” “你以为我听不出你话里的意思啊,你没说比说了还厉害!”我说。 “呵呵……随你了,你要是非要和我攀兄弟,那夏季和夏雨就得板板整整尊称你为长辈,反之,则反之。”老黎笑着说。 “好吧,我不和你攀兄弟了,我叫你黎叔行不行,你满意了吧?”我说。 老黎得意地笑起来:“混账小子,这么久才肯低头服输。” 夏季松了口气,笑起来。 夏雨一嘟嘴:“不好玩啦……我不答应,反正,以后我还叫易克二爷,我叫惯了,不改了。” 夏雨显然是不想放弃自己心里的思念,打着这个名义来为自己开脱。 老黎看着夏雨:“我不管你二爷三爷,告诉你,丫头,以后做事要注意影响,不许胡来——” “嘻嘻,我就胡来,我就胡来。”夏雨一把搂住老黎的脖子开始打转,撒娇地叫着:“老爸,你生气啊,你打我屁屁啊……” 夏雨一撒娇,老黎没辙了,带着开心和慈爱的目光看着夏雨:“好了,小雨,你快把老爸的脖子拉断了……你以为这是你小时候啊,老爸老喽。” 夏雨松开老黎的脖子,在地上蹦了一圈,然后看着我:“哎,二爷,中午我们一起吃饭吧,海底捞……我最喜欢吃的。” 我没有理会夏雨的话,我的注意力被远处树林边停放的一辆黑色轿车吸引住了。 这辆车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我没注意到,刚发现。 正文 860.撒娇 车子依旧没有牌照,驾驶员位置上坐着一个平头小伙,不认识。 副驾驶位置没有人,车后座是否坐着人,看不到,车玻璃贴着黑色的膜。 那平头小伙正在向我们这边看,手里似乎还拿着一个望远镜,正在往这边看。 似乎觉察到我注意到他了,小伙放下望远镜,接着车子就徐徐开走了。 我看着这车子消失在拐角处。 夏季在看着工地,没有注意到车子。 夏雨在看着我,也没看到这车子。 老黎似乎也看到了这车子,看了看我,然后装作不以为意的样子转过头去…… 我也收回目光,心里沉思着…… “二爷,快回答我啊,快说中午和我们一起去吃海底捞……快说。”夏雨催促我,摇晃着我的胳膊。 “嗯,好。”我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夏雨,又看了看老黎,他正用深邃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注视着我。 老黎的目光似乎含着几分捉摸不透的深意,我的心里不由一动。 “好啊,二爷答应了,我们去吃饭吧,我饿了。”夏雨又开始向老黎撒娇。 老黎收回看我的似乎不经意的目光,看着夏雨说:“好,你打电话订桌吧。” 夏雨喜滋滋地摸出电话…… 然后,老黎对我说:“走,一起吃午饭去。” 说完老黎就往我的车跟前走:“我坐你的车。” “哎——站住——”夏雨放下电话,一把拉住老黎。 老黎看着夏雨:“干嘛?” “你坐夏季老哥的车,我做易总易二爷的车!”夏雨说。 “这有什么区别吗?”老黎说。 “有啊,易总开车,最喜欢的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你一个老爷们,搭配什么啊你……你给我上我哥的车上去……听话,老爸要乖哦……”夏雨边嘟哝着边将老黎推着往夏季的车上走。 老黎苦笑着无奈硬是被夏雨推上了夏季的车,夏雨上了我的车。 然后,夏季在前面开车,我跟在后面。 夏雨兴致很高,不停地和我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我开着车,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夏雨,心里还在想着刚才那辆车。 十有八9这是白老三派的人。 似乎,白老三现在开始对我和李顺这边相关的人和项目开始全方位的监视了,虽然监视的力度不大,人也不多,但是这起码说明白老三开始密切注意我和李顺的动向了,这绝对不是一个好兆头。 我的心里沉甸甸的。 不知李顺是否知道白老三在监视他的事情,不知白老三是否已经发现了金银岛,不知白老三是否也开始派人监视金银岛,不知道白老三到底要在何时以怎样的方式出手? 越想心里越乱。 “对了,二爷,昨天晚上发生了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你想不想听?”夏雨说。 “不想听!”我说。 “你怎么这样呢,人家谁都没告诉,连我哥和我爸都没说,只告诉你,你怎么说不想听呢?你快说——” “我说什么?” “说你想听啊!”夏雨催促我。 我哭笑不得:“不想听就是不想听,没兴趣!” “哼……讨厌啊你……”夏雨撅起嘴巴:“这么好玩的事情,你不想听,真替你感到遗憾。” “既然是好玩的事情,你干嘛不告诉你哥和你爸?”我边开车边说。 “哎——我觉得很好玩,可是,我要是告诉了我哥和我老爸,恐怕他们就不认为是好玩了,恐怕他们就吓坏了,就不会让我晚上再出来和朋友玩了。”夏雨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出来玩惹事了?怕你爸知道了打你屁股?”我说。 “什么是惹事啊,是小流氓惹我被我的保镖打了好不好?二爷,你搞清楚一点啊……”夏雨说。 “什么?小流氓惹你?”我的心里突然一动,转头看了一眼夏雨:“说,怎么回事?” “嘻嘻……一听打架的事,你就来兴趣了,是不是?”夏雨笑起来:“你刚才不是说不想听吗?哼,现在你让我说,我偏不说。” 夏雨看我来了兴趣,倒拿捏起来了。 我此事突然很想知道夏雨昨晚遇到了什么事,但是我越想知道,夏雨反倒越不说了。 我于是装作不以为意的样子说:“好吧,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我也不想听了,不就是小流氓打架嘛,说不说无所谓。” “哎——怎么突然又不想听了?真没毅力,你求求我,我就告诉你了。”夏雨说。 “不求!”我说。 “嘻嘻……不求我也要告诉你,让你分享一下这个有趣的事情。”夏雨终于憋不住了,开始讲了。 “昨晚我和几个朋友去海边的酒吧听音乐蹦迪,晚到11点大家分手,我独自开车回去,我走的是海滨大道,正走着呢,突然后面赶上来一辆没有拍照的黑色轿车,直接把我往路边挤,我被迫将车子停在了路边,想倒车,嘿——一看后面,也有一辆没有牌照的轿车顶住了我的车尾部,我进退不得了。”夏雨绘声绘色地说:“我气坏了,拉开车门下车,想去教训教训开车的人,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我说。 “前后两个车里各下来四个流里流气的小混混,不还好意地淫笑着把我围了起来,嘴里不干不净地说着,还想动手动脚……我吓坏了,怎么这么巧遇上流氓了,我大叫起来,可是周围没有人啊……也没有车子……我正着急呢,突然后面疾驶过来一辆车子,直接停在我跟前,嘿——神兵天降啊,我的两个贴身保镖出现了——”夏雨得意地笑起来。 “那……后来呢?”我说。 “后来……那四个流氓见来了要保护我,就亮出了刀子,冲我的保镖过去了……我的两个保镖都是特警出身的,那功夫你是领教过的……大家噼里啪啦就打了起来,我坐在车里开始观战……哈哈,真过瘾啊……不一会儿四个流氓就被打趴了,溃不成军啊……哎哟哎哟躺在地上哭爹喊娘……好精彩啊……” “哦……然后呢?” “然后……我就开车走了,我的保镖也开车走了,本来我想报警的,想了想,一报警,我就要跟去录口供,说不定弄来弄去就被我爸和我哥知道了,所以就走了了事,反正也教训了他们……我给我的保镖下了死命令,此事不准告诉任何人……现在,这事,除了当事人,也就你知道哦……哈哈……昨晚太有趣了,我半夜做梦都笑醒了。”夏雨开心地笑着。 夏雨笑得开心而又轻松,我的心里却感到了紧张。 我不相信夏雨在回家的路上遇到四个流氓是一起偶然事件,前后车突然夹击,这显然是有预谋的,是有人早就盯上了夏雨。 此事我不得不想到白老三,白老三那天被夏雨耍弄了一顿,项目没拿到,反而吃了个大亏,他自然是对夏雨怀恨在心的,他自然是要报复夏雨的,他从来就不是吃亏的人。 那四个流氓一定是白老三的手下,此事一定是白老三幕后指使的,他安排人一直盯梢夏雨,终于找到了这个机会,在深夜无人的滨海大道下手,恐怕他的目的不仅仅是想让四个流氓侮辱夏雨,甚至绑架的事情他也能干出来,以夏雨做人质,向夏季所要一笔巨额赎金;再或者,那里紧靠海边,杀人灭口的事情也是有可能。 想到这里,我不由冒出了一身冷汗,白老三太狠毒了! 夏雨不知深浅不知天高地厚不知道后果的严重性,幸亏她的保镖尽职尽责及时赶到打倒了白老三的人救出了夏雨,要是夏雨玩心眼甩掉了保镖,要是来的不是身手平平的混混而是阿来或者白老三的保镖,后果不堪设想…… 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后怕! 白老三此次目的没有达到,他是绝对不会罢休的,既然他知道夏雨有贴身保镖跟着,那么,下次,恐怕他就会派出功夫高强的人整治夏雨,说不定阿来就会出来,阿来的伸手,夏雨的两个保镖未必是对手。 夏雨贪玩,她没有尝到苦头,以后一定还会继续晚上出来玩,万一要是有下次,恐怕她就不会如此幸运! 想到白老三的无耻卑劣狠毒手段,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二爷,怎么了?你害怕了?”夏雨笑嘻嘻地看着我。 我深呼吸一口气,说:“夏雨,你别管我害怕不害怕,我想和你说,以后,晚上,你不能老是出来玩了,不能玩到那么晚。” “怎么了?我出来玩玩怎么了?不就是听听音乐唱唱歌吗,我又不做什么坏事!”夏雨说:“怎么,你不喜欢?” “是的,我很不喜欢!”我冷冷地说。 “为什么?”夏雨说。 “我不喜欢逛夜店的女人!”我的语气更加冰冷。 “哦……是这样……真的啊?”夏雨说。 “是的,真的!”我说。 “换句话说,要是我继续晚上出来逛夜店,你就会不喜欢我,是不是呀?”夏雨说。 “是的!”我干脆地说。 “额……也就是说,如果我晚上不出来逛夜店,你就会喜欢我,是不是啊?”夏雨又说。 我没有说话,夏雨在弄个圈子让我钻呢。 “快说,是不是啊?”夏雨看着我。 我还是没说话。 “哼,你不说,那我就晚上继续出来玩,以后我要玩到半夜2点再回家!” 第955章2奶好开心 “你——”我扭头瞪了一眼夏雨:“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我就不听话,你告诉我,是不是只要我晚上不出来逛夜店,你就会喜欢我?你要是回答地让我满意,我就听话,我就保证晚上不逛夜店了!”夏雨毫不示弱地看着我:“快说,是不是?” 我被逼无奈,狠狠心,点了点头。 “啊哈——点头就代表是,哈哈……”夏雨高兴地叫起来:“嗨——二爷,你放心,以后我保证晚上不逛夜店了,晚上8点前保证回家,2奶保证听二爷的哦……额知道,二爷不让我逛夜店,是关心爱护我,二爷是喜欢2奶的哦……2奶好开心好开心哦……” 夏雨喜不自禁地在车里晃动着身体,得意洋洋。 我叹了口气,心事重重。 我不知道白老三此次没有得逞,又会对夏雨策划什么样的阴谋,施加什么样的毒辣手段。 其实,我担心的何止一个夏雨,海珠、小雪、秋桐,似乎现在都处在不安全的状态,都在白老三的监视之中。 我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只是这风目前似乎还没有满楼,刚刚要开始泛起。 第二天,上班后,听到一个让人吃惊的消息。 昨夜,在市区最大的青泥洼桥夜市,发生了一起社会人员袭击城管执法队员的恶**件! 当时,一队城管执法队员正在耀武扬威清理街边的小摊,说是清理,基本和打砸抢差不多,打人砸摊子抢摆摊工具,那些出夜市的基本都是小商小贩,基本属于这个社会的弱势群体,虽然街边摆摊有些不合规矩,但也是为了生存和生活的无奈之举,大冬天的,要不是为了生计,谁愿意辛辛苦苦出来摆摊。 这年头的城管人员什么样,地球人知道,和旧社会的土匪没什么两样。 就在城管队员干的热火朝天的时候,突然开过来一辆没有牌照的带篷卡车,车上下来十几个一色黑西装的平头小伙子,个个手里拿着一根铁棍,二话不说,直接就冲城管队员冲了过去,双方直接就对打了起来。说是对打,其实很快就演变成了这帮后来者对城管人员的痛打。 城管队员平时欺负小商小贩很来得心应手,真正遇到对手就完了,很快被打地溃不成军。这帮黑西装边打还边对那些被欺负的小商小贩大喊大叫:乡亲们,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一起来打土匪呀…… 在这帮人的鼓动下,一直被欺压憋闷了许久的小商小贩也加入了痛打城管队员的队伍,在一片喊打声中,这帮城管队员很快被打的落花流水,抱头鼠窜,这帮人还追打了半天,边追打还边互相大声说了几句,说什么回去找白老板领赏之类的。 打完之后,这帮人上了卡车,扬长而去,消失地无影无踪。 来去一阵风。 听完这个消息,我不禁有些遗憾,城管队的作战素质不行啊,网上经常有人鼓动说要让城管人员组队去收复钓鱼岛,收复南海,收复藏南,看来指望他们是够呛了。 同时,我立刻意识到,这是李顺的杰作,他在实战检验自己的冬训成果,在实战中锤炼队伍。 检验冬训成果锤炼队伍也就罢了,还把这为民除害的壮举的好名声送给了白老三,李顺够损的。 城管队员遇到意外袭击,这是明目张胆地妨害国家执法人员执法,是对国家法律法规的公然挑战,此事必然要惊动公安部门。而公安部门一旦调查这帮人的来头,被打的城管人员必定会提供出听到的那几句找白老板领赏的线索,这样,就必然要牵扯到白老三。 但是因为有雷正作为白老三的后台,白老三和当地公安的关系必定是不错的,即使追查到了白老三,只要白老三矢口否认,加上有雷正在,其实不会怎么着白老三。 雷正轻而易举一句话就能摆平这事,但即使是这样,也会弄得白老三甚至雷正很被动,虽然当地公安不会把白老三怎么样,虽然雷正能摆平,但是城管执法队和办案的公安还是会很怀疑这事是白老三指使人干的,心里还是有怨气和不平的,特别是吃了大亏的城管队,更是会对此耿耿于怀。 如此,吃亏的不仅是城管队员,还有白老三,这样的事,他是解释不清楚的,只能哑巴吃黄连。 正在办公室琢磨着这事,李顺打来电话。 “喂——昨晚我对队伍进行实战检验了,效果还不错。”李顺得意的声音。 “听说了。”我说。 “我把为民除害的帽子送给白老三了,哈哈……”李顺笑起来。 “送给他也没人能把他怎么样。”我说。 “我当然知道,我知道他不会受到任何追究,也知道他不会承认……但是,我要在白道逐渐毁了他的名声,让他被动被动,他即使打死不承认,但还是会有很多白道的人认为是他干的,都会认为只是因为雷正的保护伞他才没事,这样,被动的恐怕不仅仅是他,名声受损失的还会有雷正……雷正要是逐渐让大家知道他是黑社会的保护伞,嘿嘿……这对他恐怕未必是一件好事。”李顺说。 “恐怕白老三和雷正都能猜到这事你是安排的。”我说。 “猜到就猜到……但是,有证据吗?拿证据出来啊?”李顺说:“我们的人昨晚来去一阵风,什么破绽都没露出来,任何线索都没留下……至于他们能猜到是我干的,这很正常,我就是要让白老三知道老子就在他身边,知道老子随时都可以收拾他,让他不要睡觉太安稳。” 听着李顺毫不在意的话,我的心里有些不安,李顺这样做,虽然有得,但也有失,最起码打草惊蛇了,这蛇不仅仅是白老三,甚至还会有雷正。 惊动白老三不可怕,最值得注意的是惊扰了雷正。 雷正不是一般头脑的人。 “我对我们队伍建设的要求是随时要准备打仗,要准备打大仗,要做到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则必胜,看来,这个要求基本达到了,我们这段时间冬训的成果还是显著的,值得肯定的……这次只不过是牛刀小试,真正的大仗硬仗还在后面呢。”李顺自言自语地说完挂了电话。 我点燃一支烟,看着窗外阴霾的天空,心里有些郁郁。 联想到那晚夏雨之事,想到昨晚李顺的动作,隐隐感觉,李顺和白老三似乎都在积极准备着一场大战。 这两次的事件,似乎都和即将到来的大战有关,双方都在向对方发起试探性的进攻,在试探中揣摩对方的动向。 白老三选择夏雨作为试探的对象,是因为夏雨把工地项目给了李顺,不知不觉在白老三眼里夏雨和李顺成了一条战线的人。 李顺在练兵的同时嫁祸于白老三,似乎也是想观察白老三的反应,在他的反应里找到白老三最新的动向。 我又闻到了大战前的火药味。 似乎,李顺和白老三的大战,正不知不觉将三水集团拖下水。三水集团正自觉不自觉被动地被卷入李顺和白老三的黑社会搏杀。 想到老黎夏季和夏雨,我的心里不由十分不安起来…… 三水集团是无辜的,老黎夏季和夏雨也是无辜的,如果他们真的被卷入进去,那对他们来说太不公平了,他们成了实实在在的受害者。 窗外又飘起了雪花,看着纷纷扬扬的落雪,我不由深深呼了一口气,叹了一口气…… 2010年的第一场雪,就这么来到了,来的比往年早了一些。 正胡思乱想间,云朵进来了,轻轻走到我身边:“哥,秋姐让你到她办公室去,要开经理办公会。” 我答应着,起身去了秋桐办公室。 赵大健也来了。 云朵列席会议。 秋桐正在看一个报告,见我们到齐了,宣布开会。 “今天经理办公会的议题是关于春节发行员福利发放和采购的问题:“秋桐晃了晃手里的报告,说:“公司给集团打了报告,集团刚批下来,马上就要到春节了,要准备给发行员准备年货……这次年货发放,还是依照往年的惯例,属于集团在编和聘任制的人员,由集团统一采购发放,临时用工人员的年货,由各部门自行解决,各部门打报告列预算,集团财务审核后集团领导审批,费用从各单位账户上列支。 “我们公司目前的发行员是1500名,去年集团批准的发放金额是500元,今年在公司的大力争取下,集团考虑到今年发行工作的业绩,破例将发行员春节福利的金额提高到1000元,也就是说,我们今年总计要给发行员发放价值150万元的春节福利…… 今天召集大家开会,就是研究这150万的春节福利,采取什么样的形式发放,是现金还是实物,如果是现金,用什么样的方式发放,如果是实物,采购什么样的东西好……大家说说各自的意见。” 按照职责分工,公司的年货采购都是由服务中心负责,服务中心是由赵大健分管。 赵大健先发言了:“既然是年货,按照往年的惯例,自然是发放实物,发行员辛辛苦苦干了一年,放假的时候大包小包带着东西回家,说是单位发放的年货,多抓面子。发放现金,1000块钱,说多不多,还不如一个月的工资,不疼不痒,几天就花完了,没感觉……而且,心理上也觉得有些空荡,空着手回家过年,没意思。” “易总,你的看法呢?”秋桐看着我。 我说:“我觉得还是现金来的实在,虽然1000元不多,但也是钱啊,钱发下去,在自己手里,想买什么买什么,多爽!” 秋桐笑了下,没有说话。 赵大健接过话:“你这话很外行,你懂什么?你看看市直各个单位,哪个单位过年不发实物年货的?发年货,是中国人的传统习俗,年货再不值钱,提着回家是那么回事,和自己买的也不是一个意义……发现金不发实物……集团从来就没有这样的先例。” 我刚要反驳赵大健,话到嘴边又咽下了,我刚要说的是老子当年的公司过年从来是不发年货直接发现金的,我当时的员工大多都是外省的,提着大包小包回家过年挤火车上汽车很不方便,所以我不发实物。当然,我那时发的春节过节费都是以5000为起点。 我不能当着赵大健说出这话,不能让赵大健知道我以前是干嘛的。 第956章满足了一半 突然,我又觉得不管赵大健坚持要发实物是出于什么动机,但他说的话似乎也不无道理,是的,过年发点实际的东西,心里会觉得是个事,符合心理传统感觉,同时,公司的发行员大多都是星海本地各县区的,外省外市的很少,离家距离都不是很远,有些发行员甚至家就在市区住。 我缓了缓,于是说:“不错,可能我确实不懂公家单位发年货的规矩和习惯……赵总说的也确实可能有些道理,不过,1000块钱的年货,能买很多东西,我们还是要考虑发行员携带方便不方便的问题……即使采购实物,我也建议不要采购的杂七杂八,既要方便携带保存,还要有点档次。” 赵大健听了,没说话。 秋桐看了看我和赵大健,点点头:“二位说的都有道理……回家过年带着公司发放的年货好看,同时呢,东西多了也不方便携带……根据二位的想法,我看这样,这1000块钱,分为两部分,一部分购买500元的超市购物卡,一部分购买实物,这样,发行员的年货既有实实在在的东西,还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自行购买。” 我听秋桐说的在理,点点头:“我赞成!” 经理办公会三个人,我一赞成,就成了二比一,少数服从多数,赵大健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再说秋桐的话里也充分尊重了他的意见,虽然没有完全满足他要求,但也起码满足了一半。 赵大健咧咧嘴,也点点头:“那就这样……购买实物的话,要从上档次方便携带考虑,我看就采购海鲜,只要不是太高档的海鲜,500元还是可以买不少的,而且,我们是集团采购,价格还可以再便宜……海鲜批发市场的海鲜都是包装好的,也好携带,而且这样的天气也不会变质,还有,带海鲜回家,一点都不掉价,也显出我们公司的档次。” 赵大健说的似乎还挺在理。 秋桐看看我,我点点头。 秋桐也点点头:“嗯……赵总说的在理!那我们就这么定了,采购海鲜……注意搭配好品种,最好能不低于三个品种的海鲜。” 赵大健来了精神头:“好,这没问题,我负责联系商家。” 赵大健分管服务中心,服务中心负责年货采购,他提出要联系商家,这似乎都说的过去。 秋桐点点头:“我看品种就确定为鲅鱼大虾和螃蟹吧。” “嗯……”我和赵大健都点头赞同。 “赵总,多考察几家,比质量,比价格。”秋桐说。 赵大健使劲点头:“那当然,我们要采购年货,自然是要买物美价廉的……我会货比三家的。” 这是一笔75万元的采购项目,不算很大,但是也不小,由赵总赵大健负责,他的眼里发出兴奋的幸福的喜悦的光芒。 秋桐看着赵大健掩饰不住的激动和幸福表情,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看着秋桐的表情,我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秋桐又在盘算什么事情。 “超市购物卡,我看就买大福源大卖场的吧……他们的商品相对其他大型超市,价格便宜一些……我去负责联系。”秋桐说。 赵大健眼珠子转了转,接着点了点头:“好吧。” 似乎,他有些不大情愿,但还是没反对。 赵大健不反对,我自然也不会提意见。 秋桐接着看着我:“易总,物品采购齐备后,你负责安排好车队做好运送事宜,要确保完整无损地将年货发送到各站……要确保各站及时准确发放。” 我点点头:“没问题!我会做好督促工作的。” 事情就这么定了,大家散会。 会后,赵大健哼着小曲回了办公室。 会后,秋桐就带着四哥坐车出去了。 当天晚上,四哥告诉我,秋桐在星海最大的海鲜批发市场转悠了一下午,然后又去了大福源超市。至于她具体干了些什么,不得而已。 第二天下午,我正在秋桐办公室和她商议春节放假期间安排值班人员投递的事宜,曹丽突然来了。 曹丽一进门就满面笑容:“秋总啊,听说你们公司春节年货要采购海鲜,我毛遂自荐来了。” “呵呵……”秋桐笑着请曹丽坐下,然后说:“曹主任什么时候改行做海鲜生意了?” 曹丽笑着:“哪里是我啊……是我认识的一个熟人做海鲜批发生意的,临近年关了,他找到我,让我帮他看看有没有春节发年货买海鲜的,我刚听说你们正巧要给发行员发海鲜年货,这不,就过来给你推荐下。” “哦……”秋桐笑了下。 “呶——这是他们的商品价格表,我看了,还挺合理的,你看看。”曹丽说着,递给秋桐一张纸。 秋桐接过来仔细看了半天,然后抬头看着曹丽,脸上似笑非笑,还有些犹豫的表情。 曹丽见状,凑近秋桐,故作神秘状说:“其实这个熟人,说是我的熟人也不完全正确,他是孙书记的一个亲戚……是孙书记姐姐的孩子,也就是孙书记的外甥。” “哦……”秋桐点了点头:“原来是孙书记的外甥。” 我站在旁边没吭声,对曹丽的话半信半疑,她向来喜欢拉虎皮扯大旗,满嘴谎言,谁知道她这话有几分是真的,说不定孙东凯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根本就没有做海鲜生意的外甥,甚至连姐姐都没有,这都是曹丽信口绉出来的,她这么做,无非是想拿孙东凯的帽子来压秋桐同意她推荐的这个卖家。当然,她之所以要极力推荐这个卖家,自然是有道道的,她是不会做赔本的买卖的。 “是啊,他既然找到我,我也不能不给这个面子,即使不给他面子,也不能不看孙书记的面子啊,呵呵……”曹丽笑着,一板正经地说:“他本来想找孙书记的,可是我想到年前孙书记集团内外的工作那么忙,日理万机,怎么能让这点小事来打扰他呢,所以我就想替领导分忧,替他办了算了……我和他说了,必须要保证给我们的货物保证质量,保证价格,我还不放心,又亲自去他的仓库考察了,哎——还真不错,仓库里堆地满满的,质量都是上乘的。” “哦……”秋桐继续笑着,却不表态,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表情。 “怎么?秋总,孙书记的外甥之事,你还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吗?”曹丽说着,眼珠子骨碌碌乱转。 秋桐还没来得及说话,赵大健兴冲冲地走了进来,边走嘴里边嚷嚷着:“哎——考察了好些家,终于找到最物美价廉的一家海鲜批发商。” 赵大健手里还捏着一张纸。 曹丽一听,脸色微微一寒,冷冷地看着赵大健。 赵大健进来后才看到曹丽,微微一愣:“哎——曹主任……你来了。” “是的,我来了,你们不是要采购年货吗,我来给你们推荐一家卖海鲜的商家。”曹丽似笑非笑地看着赵大健说。 赵大健一听,脸色唰一下子就绿了。 “曹主任,这是我们公司的事,你掺和什么?你这手恐怕伸地也太长了吧。”半天,赵大健缓过神来,带着厌恶的目光看着曹丽。 曹丽冷笑了一声:“赵总这话说的恐怕有些过了吧,什么叫你们公司的事?你们公司是属于谁管的?你们难道就不是集团的了?我是集团的党委办公室主任,我当然可以过问各部门的事情,我有这个权力。” “权力?哼……”赵大健冷笑一声:“你有什么权力,你以为你是孙书记?你以为你是哪一级领导?发行公司是什么级别,你是什么级别?我看你是太自不量力了……发行公司采购年货,这和你党办有鸟关系?你乱插一杠子干嘛?”告诉你,你这是越级越权……你这是违反工作纪律的行为…… 看来赵大健真急眼了。 也难怪他不急眼,眼看到手的肥肉煮熟的鸭子就要飞走了,他能不急吗?情急之下,他也不顾我和秋桐在场,直接就和曹丽干起来了。 “赵总,别激动,多大的事,不就是采购年货吗,你这么激动干嘛?扯那么远干嘛?给我戴按摩大的帽子干嘛?你淡定点好不好?”曹丽的脸涨红了,气恼地说。 赵大健能不激动吗,曹丽要来动他的奶酪,他能淡定下来吗? 赵大健和曹丽激烈斗起嘴来,斗嘴就是口头交战,简称交,这一男一女此时交地不亦乐乎。 我站在旁边看,越看越觉得好笑,妈的,不就是为了弄一笔回扣吗,为了钱,昔日的同盟军也翻脸了。 看来真应了那句话,官场里没有真正的朋友,只有真正的利益。是否是朋友,要看有没有共同的利益。 我本来还担心赵大健如果弄了一个垃圾的供货商交上来秋桐不好处理,现在不用秋桐先处理了,这二人直接干上了,矛盾转移了。 秋桐神色平静地坐在那里看着二人的表演,不做声。 唧唧歪歪了老半天,曹丽终于急了,又把尚方宝剑亮了出了,冲赵大健嚷道:“赵总,你不要嚣张……实话告诉你,我今天来给你们推荐的这个海鲜批发商,不是别人,正是孙书记的外甥。” 赵大健一听,顿时就住了口,呆了。 曹丽一看赵大健那模样,得意地笑了:“本来我是不想告诉你的,本来我是不想借着孙书记来镇压你的气焰的,但是,你太嚣张了,我不得不说出来实情……你以为我给你们介绍供应商是为了什么私人利益?呸——我是为领导排忧解难,为领导解决问题……我才不像某些人想的那样稀罕什么好处呢……我做事向来是光明磊落清正廉洁的。” 曹丽这话显然是在装逼,显然不仅仅是说给赵大健听,还包括说给我和秋桐听。 秋桐不动声色地坐在那里,看着这二人。 不时,秋桐又看我一眼。 正文 861.真管用 曹丽的话还真管用,赵大健一时还真呆住了,愣愣地看着曹丽。 曹丽看着赵大健的这副憨逼样,得意地又笑起来。 赵大健眼珠子转了转,半天,突然冷笑起来…… “曹主任,既然你想拉虎皮扯大旗,那我就不客气了……你刚才这话糊弄其他人可以,但是,糊弄我,显然是大错特错了。”赵大健冷笑着说:“据我对孙书记家庭人员的了解,孙书记家里是兄弟三个,他根本就没有姐姐,也没有妹妹,既然没有姐妹,那么,请问曹主任,这个外甥是哪里冒出来的呢?” 赵大健的话顿时验证了我刚才的猜测,果然曹丽是胡逼扯的,是打着孙东凯的旗号来为自己谋福利的,很有可能这事孙东凯根本就不知道。孙东凯现在贵为集团老大,这点小项目小钱,他未必会放在眼里,也就只有曹丽才会贪图这笔外快。 秋桐的眼神一亮,眨眨眼睛,看着曹丽和赵大健。 赵大健如此一讲,曹丽的脸唰就白了,刚才的得意神情一下子就不见了,接着她低头转悠了几下眼珠子,又抬起头,同样冷笑一声:“赵总,你聪明过火了,不错,孙书记是没有亲姐妹,但是,他还有表姐妹呢……这是他表姐的外甥好不好?” 赵大健一听,又呆了。 是啊,孙东凯没有亲姐妹还有表姐妹呢,刚才曹丽只说是孙东凯的外甥,可没说是亲姐妹还是表姐妹的。 赵大健脸上又露出困惑的表情。 但不管曹丽怎么怎么说,我此时已经断定曹丽今天是在撒谎,嘴里没一句实话。 我看看秋桐,她正看着我。 我微微点了点头。 秋桐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也微微点了下头。 我和秋桐交流,很多时候不需要说话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一切尽在不言中,这是心灵的默契。 秋桐接着看着赵大健和曹丽笑起来:“赵总,曹主任,好了,二位都消消火,都坐下,大家有话好好说嘛,都是同事,为这点小事闹僵了不值得。” 曹丽和赵大健都坐下来。 秋桐说:“赵总,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商品价格表。”赵大健无精打采地将纸递给秋桐,他显然被曹丽的突然出现弄得有些心灰意冷。 秋桐结果赵大健的商品价格表,和曹丽的放在一起。 然后,秋桐又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放在赵大健和曹丽提供的价格表之间,仔细看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看着大家说:“请大家过来看一看。” 大家都过去,看那三张纸。 我一看,中间那张也是海鲜价格表。 同样是价格表,同样的产品,赵大健提供的比秋桐拿出来的那张每种商品价格都高出至少20%,而曹丽的那张更狠,每种都高出40%。 这其中的道道,自然不言而喻。 秋桐拿出的那张价格表,肯定对方也是有利润的,只是没有那么高。 我看得心里有些吃惊,赵大健胃口不小,直接加价20%,而曹丽胃口更大,直接加价40%,多出来的价格,自然是成为回扣进了介绍人或者经办人的腰包。 我其实吃惊的不仅仅是价格,更是这二人的胆量。 “这张价格表是赵总提供的,这张是曹主任提供的,中间这张,是自己找上门的一个海鲜批发商给我的。”秋桐不紧不慢地说着。 “这……”赵大健的脸色有些难堪。 “这……”曹丽的神色有些尴尬。 “同样的商品,二位,你们说,我该选择哪一家的货物呢?”秋桐笑着对赵大健和曹丽说。 我这时突然明白过来,那天会后秋桐带着四哥去了海鲜批发市场,她不是闲逛的,她是去考察的,她一定是考察了很多家,拿到了最合适的一家的商品价格。 她已经预料到赵大健要捣鬼了,只是,或许,她没有想到曹丽突然插了进来。 凡事皆有利弊,而曹丽的突然插进,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起码避免了秋桐和赵大健的直接对抗。 赵大健彻底垂头丧气了,这边有曹丽打着孙东凯的旗号施压,这边秋桐又拿出了货真价实的价格表,他还能说什么呢? “我考察失误。”赵大健嘟哝了一句,然后坐在沙发上闷头抽烟。 一句轻轻松松的考察失误,就轻而易举遮掩了赵大健的真实目的,虽然大家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没人会揭穿他。 这句话在官场的采购中,是常用语,是最好的托辞和解释。 曹丽则不肯善罢甘休,她明显不想放弃到手的肥肉。 “秋总,我给你提供的价格高是高了点,但是,这供货商可是孙书记的外甥,我希望秋总能三思而后行。”曹丽意味深长地说。 “嗯,我明白!”秋桐点点头,接着又面露难色,深深叹了口气:“哎——曹主任,这事我很难办啊……孙书记的外甥我也想给这个面子,可是……唉……” 秋桐做出十分为难的样子。 “可是什么?”曹丽看着秋桐。 赵大健也抬头看着秋桐。 我一时不明就里,也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秋桐,不知她要打算如何解决这个难题,不知她要如何应付打发曹丽。 我此时断定,秋桐在让赵大健知难而退之后,同样是绝对不会接受曹丽推荐的这个供货商的,只是,我不知她要采取什么办法。 “可是……找到我的这个海鲜批发商,是现任某一位市领导的亲戚。”秋桐终于说了出来。 我看着秋桐的神色,判断着秋桐的话是真是假。 “什么?市领导的亲戚?”曹丽一怔,接着说:“哪位市领导的?” “这个……我不能说出来,说出来,会影响领导形象的哦……”秋桐说。 “你怎么知道找你的这个卖海鲜的是市领导的亲戚?”曹丽说。 曹丽脸上的表情有些半信半疑。 “是他告诉我的。”秋桐说。 “哼,这年头拉虎皮扯大旗的人多了,他说是就是啊,我看是假冒的吧。”曹丽冷笑一声,似乎忘记自己也是拉虎皮扯大旗的忠实实践者。 “呵呵,我一开始也怀疑是假冒的,他走了后,我暗中托人询问调查了下,乖乖,还真的是……是这位市领导的亲外甥哦……”秋桐说。 又是一个外甥。 秋桐也炮制出一个外甥。 这年头,外甥真多啊! “亲外甥?”曹丽喃喃说了一句:“怎么那么巧?” “是啊,曹主任推荐的是外甥,我这边找我的也是外甥。”秋桐一本正经地说:“这位外甥说了,说他舅舅已经知道他来我们这里联系业务的事情了,他还说他舅舅和孙书记关系挺不错的。” “哦……真的?”曹丽看着秋桐。 “嗯,是他亲口告诉我的……绝对假不了,这位市领导曾经和孙书记一起出去考察过,我知道的。”秋桐说。 “哦……这位市领导到底是谁?”曹丽还是不死心,又追问秋桐。 “这个……我还真不能说。”秋桐继续做出为难的表情。 “哼……”曹丽冷笑一声:“秋总,该不会这是你编造的吧,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这边孙书记的外甥刚来联系业务,你那边又冒出市领导的一个外甥,我看不是你不能说,而是你说不出来吧。” 秋桐做出无奈的样子叹了口气:“唉……曹主任你要非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让我相信,你要拿出真实凭据!”曹丽说。 秋桐低头沉默着。 “秋总,我看就不要演戏了,你可以不给我面子,就算咱姊妹没那情分,但是,孙书记的面子,我想你不会不给吧?”曹丽这逼货又搬出了孙东凯。 秋桐抬起头,没有说话,直接就摸起了内线电话,做出要拨号码的样子。 “你要干嘛?”曹丽说。 秋桐没有拨号,一手拿着话筒,看着曹丽笑了下:“既然曹主任非要说我不给孙书记面子,既然曹主任非要不相信找我的那个供货商是市领导的外甥,既然曹主任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想知道那位市领导是谁,那我就当着大家的面给孙书记打个电话请示一下,把这事汇报一下,问问他这笔采购单是给曹主任所言他自己的外甥呢还是给那位市领导的外甥,我会给孙书记汇报那位市领导是谁的,你们都在旁边,自然也就能知道了,也算是回答了曹主任的疑问。” 说着,秋桐就开始拨号。 “哎——别,别——”曹丽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了秋桐正在拨号的手:“秋总,别打,别给孙书记打电话——” 秋桐看着曹丽,做困惑状:“怎么了?曹主任?” 曹丽尴尬地笑起来:“呵呵,我看就别打了,孙书记这么忙,这点小事,就不要打扰他了……我看,既然是市领导的外甥,那就先将就那边吧,这边就算了,回头我亲自会和孙书记解释的。” “哦……那……那我就不给孙书记汇报了?”秋桐迟疑着。 看秋桐的样子,我忍不住想笑。 秋桐要给孙东凯打电话,曹丽急了,这充分说明她果然是背着孙东凯来干这事的,果然是根本就没有外甥之事,纯粹是她编造出来的。同时也看出,曹丽是真的信了秋桐所说的市领导外甥之事,不然,秋桐怎么敢当着她的面给孙东凯打电话呢。 不光是曹丽,我此时也不禁相信或许真的是市领导的外甥找了秋桐。 看看赵大健,他也是带着相信的神色。 似乎我们三个都没人怀疑秋桐所说的这事,她敢给孙东凯打电话就是充分的证明。 第958章紧紧压住 “不打了,不打了。”曹丽笑着拿过秋桐手里的话筒,将电话扣死。 似乎怕秋桐还不肯放弃,曹丽的手紧紧压住话筒不放。 “那……这事……你们看,真不好意思,让曹主任白跑了一趟,还让赵总白白考察了一遭。”秋桐带着歉意说。 “没事,没事……秋总啊,我们是好姐妹,你可别介意这些。”曹丽忙说,一只手缓缓离开了话机。 “市领导的亲戚,那有什么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赵大健深深叹了口气,带着无限的惋惜和失落。 “唉——其实价格不是主要的,高点低点都无所谓,关键是市领导的面子不能不给啊,要是不给,万一传到孙书记耳朵里,我可是真的无法交代了,要挨领导批的,这可是不讲政治啊……”秋桐说。 “那是,那是……秋总这么做是对的,这是讲政治的具体体现。”曹丽笑着,不住点头,眼神里却带着几分狡诈,似乎她又在盘算着什么诡计。 曹丽似乎不经意地瞥了一眼赵大健。 然后,曹丽和秋桐又拉了半天热乎话,就和赵大健一起就走了。 临走时,我注意到曹丽看秋桐的眼神里又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诡秘和阴险。 “还真的是市领导的外甥找你联系的?”赵大健和曹丽刚出去,我就迫不及待地问秋桐。 “市领导个鬼,哪里来那么多市领导,哪里来那么多外甥?”秋桐的神色阴沉下来。 “那……” “我编造的……这供货商是我自己去考察的。”秋桐干脆地说。 “哦……” “我就知道中间会出一些道道……果不其然。”秋桐郁郁地说,脸上丝毫没有胜利的表情。 我恍然大悟,说:“那……刚才你要给孙东凯打电话……你就不怕。” “怕什么怕?我怕,曹主任更怕,刚才她的那些表现,我已经判断出她是假冒孙东凯的名义来揽生意的了……我知道她是绝对不会让我给孙书记汇报这事的,她一定会阻拦我的。”秋桐面无表情地说着,眼神怔怔地看着窗外漫舞的雪花。 我彻底明白了秋桐的用意,说:“你真聪明!” 秋桐深深叹了口气:“我不想这么聪明……所谓的聪明,都是被逼出来的。” 我说:“逼出来的,也总比逼不出来好!” 秋桐转过头看着我,笑了下,笑得有些苦涩和无奈。 “这家供货商其实我并没有确定,我只是拿了他的价格表,看了看他的货。”秋桐出了一口气:“看来,现在,可以采购他的货了,回头我就和他联系具体采购事宜。” 我点了点头:”嗯……” “购物卡的事情我也已经联系好了,大福源超市的,一共买100万面值的购物卡,75万发给发行员,25万作为我们公司走访客户用。”秋桐又说。 “嗯,好!”我又点点头。 秋桐沉默了片刻,看着我说:“假如今天这个场合换了你是我,你会怎么办?” 我想了想:“或许,依照我的性格,有可能会把关系当面搞僵。” 秋桐点点头:“我也这么想……虽然你平时看起来你很沉默,但是你的骨子里就是倔强的脾气,眼里容不下沙子,有时候,有些事,你能忍,忍耐力能达到惊人的程度,但有时候,有些事,你却丝毫都不会忍,也不会换个角度去思考,就像个炮仗,一点着就炸。” 秋桐算是把我看透了,我不由笑了起来。 “笑个鬼啊你!”秋桐说了一句,声音里带着几分嗔怪的语气。 秋桐的语气和神态让我不由怦然心动,我又嘿嘿笑起来。 “还笑……难道我的话很好笑吗?”秋桐看着我。 我摇摇头。 “那你为什么笑?”秋桐歪着脑袋看着我。 “我愿意,我想笑!你管的着吗?”我说。 “哼,我看你就是个亦正亦邪的典型代表人物。”秋桐说着,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 秋桐的话和笑又让我的心里不由一动。 我转身刚要出去,秋桐又把我叫住:“你……等一下。” 我回过身看着秋桐:“什么事?” 秋桐的眼神犹豫了一下,接着弯腰探身从下面拿出一个纸盒子递给我:“给你的!” 我接过来一看,是一件高档羊毛衫。 “整天看你就穿那一件羊毛衫,脏了都没法换……我昨天逛商场,顺便就给你买了一件,不知大小合适不合适。”秋桐低头轻声说着。 我的心里顿时一股暖流涌动,不由吃吃地说了一句:“秋桐……你……你对我真好。” 这一刻,我想叫她阿桐,可是终究没有敢叫出来。 秋桐的脸上一阵绯红,胸口微微起伏着,低头咬住嘴唇,一会儿说:“我对你不好,我也不该对你好,只是我……我不愿意看到你现在没人管没人问……以后,等海珠回来了,你就有人照顾了,自然也就不用我靠心了。” 我没有说话,心里一时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秋桐似乎总是有意无意地在我面前提起海珠,似乎是在提醒我什么。 “好了……没事了……你走吧。”秋桐又说。 我缓缓转身,走了出去。 回到办公室,我将羊毛衫放在胸前,搂地很紧,很紧…… 想到自从我和秋桐发生身体关系以来秋桐对我的细微变化,想到我参加考试前后秋桐给予我的那些细致的关爱,我的眼睛突然湿润了…… 其实,我知道,眼泪,有时候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幸福;而微笑,有时候则是一种没有说出口的伤痛。 下班后,我开车回去,走到路口,在一个红灯前停下等绿灯。 无意中往马路边看了下,突然就看到了曹丽和赵大健。 二人正一起走进一家西餐厅。 我的心里不由一动,这俩人下午还在秋桐的办公室里吵得不可开交,这会儿怎么又走到一起去了? 想到曹丽在离开秋桐办公室的时候眼里的那一丝诡秘阴险的眼神,我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我猜曹丽此刻和赵大健一定是和解了,他俩在一起吃饭,一定不是简单的吃饭,一定是在为了什么共同的利益在捣鼓什么事情。 正琢磨着,后面的车喇叭不停地响,抬头一看,绿灯亮了。 我忙开车离去。 边开车边不停地琢磨着这事。 此时,虽然我无法知晓曹丽和赵大健在一起会密谋什么事情,但我总觉得会和今天下午的事情有关。 我的心不由又不安起来…… 最近,各种不安一直在缠绕着我。 回到宿舍,我拿出秋桐给我买的羊毛衫,先放在鼻子面前深深嗅了半天,然后才穿上,不大不小,正合适。 穿在身上,身体暖暖的。 穿在身上,暖在心里。 吃过饭,自己呆在房间里看电视,有些无所事事。 对门的冬儿没有过来,她似乎很少在这里住,或许晚上就一直没在这里住过,偶尔白天来几次,真不知道她买这房子到底是何用途,难道是为了保值增值? 一个人的日子,白天还算好过,有各种工作在忙,最难熬的就是夜晚,孤独而漫长。 虽然我喜欢品味孤独的滋味,喜欢那种痛苦的煎熬给我的感觉,但是,凡事都有个度,多了饱和了,就不舒服了。 此时,穿着秋桐刚给我买的羊毛衫,我在房间里无聊地溜达着,不经意就走进了书房,不经意就打开了笔记本电脑,不经意就登陆了扣扣。 侥幸逃脱李顺追查的青岛的KK又上来了,又要和被李顺认为是女同的秋桐聊天了。 本以为自从我和秋桐有了实质性的身体关系,本来以为我在秋桐面前原形毕露,这个虚拟的空间就没有必要了,我和她都不会来了。可是,我却不由自主又来了,而且,我看到,她也在。 或许,虽然有现实存在,虽然现实里的我们已经直面,可是,虚拟仍然是不可代替的,现实永远也代替不了那个虚无缥缈的世界。 “合身不?”浮生若梦先说话了,上来就很直接。 “嗯……正合身,我正穿着呢。”我回答。 “那就好……吃过饭了?” “吃了。” “怎么吃的?又是大碗面?” “嗯……”我老老实实回答,自己一个人吃饭,实在不想开火,干脆就大碗面将就了。 “老是这样不行的……一个人,要学会照顾自己……要学会对自己好一点,要学会让自己活得有滋味……活着,不是给别人看的,是为了自己的身心健康。”她说。 “嗯,我慢慢适应,慢慢学着来。”我说。 “对了,问你个事。”她说。 “什么事?”我说。 “最近李顺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吗?” 我的心一跳,说:“怎么了?” “没怎么,最近他来看过几次小雪,来的时候,看我的眼神老是怪怪的,很怪,是那种说不出来的怪,说不出来的感觉……我不明白他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我明白李顺为什么会用这种眼神看她,以为李顺已经认定她是女同,这对李顺的心里必然会产生巨大的震撼,想想自己的未婚妻竟然是不喜欢男人的女人,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如果知道这些,自然会理解李顺看她的怪异目光。 只是,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不知道李顺远赴青岛去亲自抓那个KK,她也不知道李顺最后找到了什么样的KK,她更不知道李顺最后对那个KK得出了什么样的结论和定位。 她不知道,但是我知道。 我知道,但是我什么都不能说。 第959章出轨 我只能和她说:“没什么的……哪里会有什么刺激……可能你是多心了。” “但愿我是多心了,或许,我是做贼心虚。”她说。 她的话让我的心又是一跳,她或许是以为李顺觉察了她“出轨”的事情,不管是精神还是身体,她都“出轨”了,面对李顺怪异的目光,她或许会这样理解,理解为李顺有所觉察,如此,她的表现或许会发虚,会不安,其实那样更会让李顺相信自己去青岛调查KK的结果,会更加认为她有了区别于一般女人的爱好。 两种不同的理解,恰好就撮合到一起了,双方都在自己以为的理解思维里漫游,却都不知道对方心里真实的想法。 其实,何尝是她,自从我和她有了丹东那一夜,面对海珠,我的心里也时不时会觉得心里发虚,觉得自己做出了对不起海珠的事情,觉得自己做出了有悖于正常理论道德的事情。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我一时说不清楚,也想不明白。 或许,人都是难以跳出世俗道德的苑囿,都习惯于用传统来约束自己。 心里的真实感觉是一回事,而现实里面对的做出来的又是一回事。 这就是矛盾,这就是纠结。 矛盾无处不在,纠结如影随形。 “不要想那么多……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面对吧。”我言不由衷地说了一句。 “除了面对,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覆水难收,犯过的错误,是找不回来的……只能尽力去弥补,来求得良心的安慰。”她说。 我叹了口气:“明天的太阳还会升起,生活还要继续下去。” 我不知道这话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安慰我自己。 沉默了一会儿,她说:“其实,我知道,人生没有如果,只有面对。有些事,注定了无法挽回,我也只能默默告诫自己,不要难过,不要再重复过去的错误,努力做最真实的自己,努力让自己站在生活、生命和灵魂的最高处。” 我说:“如何,才能让自己站在生活、生命和灵魂的最高处?” 她说:“当你忘了自己的过去,满意自己的现在,漠视自己的未来,你就站在了生活的最高处。当成功不会让你太高兴,失败不会把你怎么样,平淡不会淹没你时,你就站在了生命的最高处。当你以微笑的心想到了过去,以希望的心向前看,以宽厚的心向下看,以坦然的心向上看时,你就站在了灵魂的最高处……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真正做到,但是,我想,既然生命还在继续,既然生活还要继续,那么,我就要努力去做。” “努力去做。”我喃喃地说。 “是的,努力去做……努力让自己去做好……在努力中让自己走向成长和成熟。”她说:“人总要慢慢成熟,将这个浮华的世界看得更清楚,看穿伪装的真实,看清隐匿的虚假,很多原本相信的事便不再相信。但是,要去相信,相信美好,相信良善,相信最末的青春还在我们手上。相信这个世界里美好总要多过阴暗,欢乐总要多过苦难,还有很多事,值得一如既往的相信。” 她的话让我的心起起落落,不由懵懂地臆想…… 是否,人生就像一杯没有加糖的咖啡,喝起来是苦涩的,回味起来却有久久不会退去的余香; 是否,人生就是一场旅行,不在乎目的地,在乎的是沿途的风景以及看风景的心情; 是否,人生就是一条坎坷曲折的路,即使不断的跌倒,也一定要爬起来,坚持自己的梦想。 是否,我应该告诉自己,这一秒不放弃,下一秒就会有希望。 可是,在残酷冷酷严酷的现实面前,我的希望在哪里?她的希望在哪里?我们的希望在哪里?我敢不放弃吗?她敢不放弃吗? 我们面对着同样一个结果:放弃! 放弃已经发生的一切,放弃不可预知的未来,放弃灵魂深处那一缕看不到的微澜。 这样想着,心情不由又郁郁起来…… 沉默了半天,她说:“告诉你一个消息,这消息是我晚饭时分刚得到的。” “什么消息?”我说。 “明天,法院开庭审理平总和董事长的案子。”她说。 “哦……”我的大脑一个激灵,拖了这么久,终于要开庭判决了。 “你估计结果会如何?”我说。 “不知道……无法预测。”她说。 “他们俩……该不会有性命之忧吧?”我试探性地说了一句。 “我觉得不至于……现在对于贪污**的案子,基本是不杀的,不比以前。”她说:“听内部小道消息说平总涉案的金额不断往上涨,到了2000多万,既有贪污的,也有受贿的,董事长的涉案金额却在不断缩水,一开始几百万,现在听说在不断减少。” “哦……这是怎么回事?”我有些不解。 “具体原因我也说不清楚,或许是真实的核实调查结果,起码平总的涉案金额是假不了的,这几年广告公司每年几个亿的收入,广告公司老总稍微松松口就会有很大的好处……但董事长的涉案金额不断缩水,就不大好理解了……或许是无法查实当初认定的数目,也或许是……” “是什么?” “权力斗争的结果……保护上面的需要……这就是大人物和小人物的区别。” “哦……什么意思?” “小人物一般是牵扯不到上面的人的,比如平总,他充其量也就是牵扯到了董事长,但是董事长则不同,他打交道的人物都是处级以上的干部,他是可以直接牵扯到市级领导的,虽然现在压住他不让他交代其他的事情不让他检举立功,但是要真的把他逼急了,让他觉得绝望了,他就是进了监狱也一样能检举……这样,势必就要牵出更高级的大人物……所以,对于董事长,我觉得,上面还是要保的,会指示办案人员从轻发落的。” 我想了想,说:“和董事长关系最为密切的市级领导,我觉得应该是关云飞……他是董事长的顶头上司……董事长进去,我觉得最为不安的应该是他……但是,雷正是政法委书记,他和关云飞的关系我想你也多少有耳闻,基本是势不两立的,两人是多年的宿敌,现在董事长落在雷正手里,雷正岂能轻易放过董事长,岂能不深挖幕后更大的人物?所以,我觉得董事长的涉案金额不断缩水很难以理解。” “你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不错,关云飞是和董事长关系最为密切的大人物之一,关云飞和雷正的关系是很顶牛,但是,你不要忘了一点,那就是董事长不会只和关云飞一个市领导关系密切,市直各单位的一把手,不管是政府各部委办局还是党委各部门以及群团组织工青妇系统,都是市委书记亲自点头才能上任的。 “按照常理来说,雷正是绝对要深挖董事长的,会希望调出大鱼,直说了就是想钓出关云飞,但是,雷正的如意算盘能得逞吗?既然董事长关系密切的市领导不止关云飞一个,那么,其他有牵连市领导是否会联合给雷正施压呢,甚至,市委书记市长是否也会有如此的指示呢?雷正再牛,他敢得罪一大片吗?他敢和市委书记对抗吗?他是混迹官场多年的人,他非常清楚和一把手对抗的结果。” “所以,雷正即使想借着董事长这个案子来挖出关云飞,但是他也要面对现实,不得不放弃?”我说。 “是的,这是明智之举,做官做到这个位置,处事都是非常谨慎的,没有绝对取胜的把握,一般是不会出手的……关云飞是属于省里管的干部,就算雷正敢冒着和市委书记对抗的结果想扳倒关云飞,他有这个必胜的把握吗?他能确保省里没有关云飞的关系能确保省里说不定的什么大人物能下决心放弃对关云飞的保护吗? “一旦雷正扳不倒关云飞,那么,他势必就要倒霉,就会招致包括关云飞在内收到惊吓的其他高层领导的迅猛反击和报复,到时候,他说不定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甚至葬送了自己的政治前途。” “如此说来,董事长是高层权力斗争的工具,他的福祸是由上层权力斗争的结果来决定的,一旦斗争的天平倾斜到了雷正这边,那么他就会倒霉,反之,他会走运。” “对,不过目前看来,他似乎要走运……听说上面对董事长的案子办理有明确的指示,就案办案,不准扩大化,凡是不确凿的证据,全部排除,似是而非的账目,一概排除……这或许是董事长的涉案金额越来越少的原因吧。” “如此说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平总就是权力斗争的牺牲品了,在高层的博弈中,他只是一粒微不足道的棋子,这个时候,恐怕没人会保他……”我说。 “唉……”她叹了口气:“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啊……平总这几年,一直仰仗有董事长的呵护,做起事来有恃无恐,在**的泥潭里越陷越深,他自以为有董事长做他的保护伞是什么问题也没有的,只是,他哪里想到,一旦董事长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他还有什么安全可言…… “一旦上面下了决心要保董事长,那么,他就是再检举揭发想立功赎罪,也没人给他这个机会了。他的案子,和上面的高层领导没有任何直接的瓜葛,上面只要确保堵住董事长的嘴巴就可以了,谁还会来关心他的死活呢?甚至,为了彰显市里反腐的决心和力度,市里会指示对平总从重判决。” 看了她的这些话,我默然无语。 她接着说:“钱是个好东西,但君子爱财要取之有道,不是自己的钱,不是正当的钱,千万不要伸手,古话说得好,莫伸手,伸手必被捉!一个人在官场里,权力越大,面对的形形色色的诱惑就越多,在这种时候,保持自身的清廉,是十分必要的……只要自己走得正,站得直,洁身自好,那么,就是有人想利用你作为权力斗争的工具,都抓不到机会。” 虽然她看不到我,但是我还是不由点了点头。 虽然我在秋桐面前已经原形毕露,但是我们在聊天的时候,还是习惯了不视频不语音。 一切都习惯了。 正文 862.判决结果出来了 第二天,在秋桐的亲自安排下,采购的年货全部到位,我立刻就召集车队驾驶员将年货分批装上车,第二天发往各发行站,同时通知各站长做好发放工作。 自然,供货商是秋桐联系好的“市领导’的”外甥”。 秋桐专门安排人对货物的质量进行了抽检,质量很好,价格自然也很合理。 在卸货装货的过程中,赵大健一直站在远处冷眼观看,眼睛不时在那位供货商身上转悠。 同时,采购的购物卡也一起发往各站。 同时,秋桐将准备用来走访客户的购物卡也分别发放给了我和赵大健,我又按照分管的部室进行了发放和登记。 一切似乎都显得很顺利。 下午,法庭那边传来消息,平总和董事长的一审判决结果出来了。 平总最后确定的贪污受贿金额为1300万元,被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董事长最后确定的涉案金额为38万元,而且由于退赃积极,认罪态度好,被判处有期徒刑两年,缓期三年执行! 听到这个判决结果的时候,我正在秋桐的办公室。 我怔了半天,结果正如昨晚秋桐分析的那样。平总受到了重判,董事长从轻了! 无疑,在这判决的背后,有着高层之间复杂激烈的权力角逐。 无疑,雷正没有如愿以偿,他虽然成全了孙东凯,但是他自己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 无疑,关云飞等某些不知是哪几位的高层领导松了一口气,对这个结果,董事长该满意了,他该知足了。 对董事长和某些人来说,这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我想,有些人今晚该睡个安稳觉了。 这些人中,必然有关云飞。 秋桐深深叹了口气,说了一句:“明天下午,我们去看守所看看平总吧……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同事一场。” 我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当天晚上,我买了烧鸡和啤酒还有两条中华烟,打算明天带给平总。如果看守人员不让见面,就捎给他。 为此,我又多买了一条中华烟,用来贿赂看守。 没想到,第二天下午,我和秋桐没有去成看守所。 因为,第二天上午,秋桐突然被市纪委的人带走了。 换句话说,秋桐被双规了! 秋桐被带走的时候,我就在现场。 当时在现场的,不仅有我,还有集团党委全体成员,还有包括曹丽赵大健在内的集团所有中层干部,还有关云飞。 秋桐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被突然闯进来的市纪委人员带走的! 当时,是在集团的中会议室里,关云飞代表市委来集团进行节前走访慰问,先是亲切看望了战斗在新闻战线上的广大干部职工,然后召集集团党委领导和集团中层干部开茶话会。 当时,会议室里喜气洋洋,笑语不断,关云飞和大家一起吃着水果磕着瓜子,笑容满面,不时和孙东凯笑谈着什么。 关云飞似乎容光焕发,心情非常轻松,似乎昨天平总和董事长一审判决后,他终于彻底放下了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彻底从那事中解脱出来了。 当然,他或许能知道董事长事发是孙东凯捣鼓的结果,当然,他心里可能为此恨透了让他一度寝食不安的孙东凯,当然,他知道孙东凯和他的死对头雷正勾搭很密切。 但是,他还是和孙东凯谈笑风生,看起来上下级关系十分和谐。 孙东凯似乎对昨天的判决结果没有什么反应,似乎平总和董事长的额事情和他根本从来就没有什么关系。 当然,他现在得到了他想得到的东西,他的目的只是将董事长从这个位子上拿下,至于判轻判重,对他来说无关紧要。当然,他心里明白关云飞有可能会猜测到董事长的落马和他的操作有关,当然,他知道董事长的落马会让关云飞一度惴惴不安,寝食难安,当然,他知道关云飞了解他和雷正的关系,当然,他知道关云飞从心里就不喜欢他。 但是,他还是坐到了这个位置上,这不是关云飞说拿掉就能拿掉的位置,这是市委书记赐予的,是他精心制造溜冰台阶的结果,是雷正鼎力相助的结果。 而且,在关云飞面前,他还是会做出一副恭恭敬敬唯命是从的样子,他心里明白,关云飞虽然没有将他拿下的权力,但是有这个能量,关云飞是他的直接顶头上司,是市委常委,他是不能和他明着对抗的,对抗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他现在需要努力做的就是让关云飞找不到他的缺陷,抓不住他的把柄,尽力让关云飞对他无可挑剔。 所以,孙东凯在关云飞面前表现地十分恭顺。 当时,我和秋桐坐在一起,赵大健坐在曹丽旁边。 当时,我正在盘算着下午和秋桐一起去看平总的事情,在琢磨着见到和见不到两种结局,在琢磨着如何公关看守。 当时,秋桐正坐在那里默默地吃瓜子,丝毫没有觉察到任何危险和阴影的降临。 当时,我也毫无觉察。 当时,曹丽和赵大健也没有多说话,自顾吃着瓜子和水果,不时相互交换一下眼神,赵大健的嘴角偶尔会露出一丝冷笑,曹丽的眼神偶尔会瞥一下秋桐,带着一丝阴冷和恶毒。 不会儿,孙东凯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宣布茶话会正式开始。 大家都安静下来,看着孙东凯和关云飞。 孙东凯先发表了热情洋溢的欢迎词,欢迎关部长来集团视察工作,然后带头鼓掌。 大家一起鼓掌。 然后,关云飞开始讲话。 “同志们——”关云飞刚说出这三个字,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走进来三个表情严肃的陌生中年人。 关云飞顿住了,看着他们。 大家都看着他们。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曹丽和赵大健互相看了一眼,突然都面带喜色,都不由自主往秋桐这边看了一眼。 似乎,他们意识到了什么。 三人中领头的一个环顾了一下会场,然后看到了关云飞,眼里露出一丝恭敬的神情,冲关云飞点了点头:“关部长好——对不起,打扰你们开会了。” 关云飞似乎并不熟悉这几个人,看着他们:“你们是……” “关部长,我们是市纪委三室的,来这里执行公务!”虽然面对市领导关云飞,但对方还是不苟言笑。 话音刚落,会议室一阵骚动,孙东凯和集团其他几位党委成员脸上突然都露出不安的神色。 这年头,纪委人员在会场上带走人是常有的事情,难道今天在座的人当中有谁要倒霉了?关云飞是市委领导,属于省里管,自然市纪委人员是无权带他走的。那么,会是谁呢? 大家不由面面相觑,集团几位领导成员脸上的神色更加不安了。 “那好,请吧。”关云飞镇静地说了一句,眼神扫视了大家一圈。 领头的中年人从包里摸出一张照片看了看,接着又扫视着在座的人,接着就径直向我和秋桐的方向走过来。 大家都屏住呼吸,目光都随着他转动,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走到秋桐跟前,那人又看了看手里的照片,然后看着秋桐,口气严肃地说:“你叫秋桐?” “是的!”秋桐一愣,接着站起来点点头。 “请你跟我们走一趟,有点事我们想询问你一下,请你配合!”对方的口气声音不大,虽然有些客气,但是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式。 秋桐的脸色微微一变,接着想说什么,又没说。 会场里一阵轻微的骚动,关云飞脸上露出愕然的表情,但迅速就沉静下来,不动声色地看着。 孙东凯和其他几位集团党委成员也显得有些吃惊,接着都又轻微地呼了口气,似乎心里轻松了起来。 其他参加会议的人员除了赵大健和曹丽,都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睁大眼睛看着秋桐和那位纪委人员。 我呼地站了起来,看着这位纪委的人,冲动之下冒出一句:“哎——伙计,你是不是搞错了?” 中年人看着我,眼神严峻,冷冷地说:“你叫什么名字?” “易克!” “什么职务?” “发行公司副总经理!怎么了?”我满不在乎地看着他。 操,纪委的人有什么了不起的,牛逼什么啊! 我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场合,不知道纪委的厉害,无知所以无畏。 “请你坐下,请你不要干涉我们办案!”中年人厉声说。 我站着没动,看着他:“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要带走我们公司的老总,你是纪委的就了不起啊,你牛逼什么?” 中年人的脸色涨红了,语气更加严厉:“我再说一遍,不要干涉我们办案,你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你要承担干涉国家公务人员办案的后果!” “我怎么干涉你办案了,我不就是问问你吗,你那么牛逼闪闪地干嘛?”我说。 大家看着我,目瞪口呆,谁也没想到我会对纪委的人如此满不在乎敢这样讲话。 秋桐看了我一眼,轻声说了一句:“易总,不要冲动!” 秋桐话音刚落,关云飞突然厉声说道:“易克,坐下,不许再说任何话!” 孙东凯也接着说话了,口气也同样很严肃:“易克,注意你的言行,坐下!不许胡来!” 我看了看秋桐,秋桐神色平静地看着我,微微点了下头。 我终于坐下,闭了嘴,心里感到震惊无比! 马尔戈壁的,纪委的人胡逼搞,秋桐到底犯了什么错,要带走她? 然后,秋桐冲纪委的人点点头:“我跟你们走——” “请吧。” 第961章一对狗男女 秋桐接着就跟着纪委的人走了,出了会议室。 领头的中间人最后出去,临走前冲关云飞点了下头:“关部长,打扰了。” 关云飞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有任何表示。 那人接着就走了。 关云飞沉默着,会议室里继续沉默着。 曹丽和赵大健互相对视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看着他俩微妙的表情变化,我突然明白过来,一定是这一对狗男女搞的鬼,他们一定联合起来在陷害秋桐。 我心里的怒火腾就起来了,有些怒不可遏,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宰了他们。 就在我控制不住要发作的时候,脑子里突然闪出浮生若梦曾经说过的话:客客,记住,不管什么时候,不管遇到天大的事,都要保持冷静,一定不要冲动,切记:冲动是魔鬼…… 冲动是魔鬼! 冲动是魔鬼! 冲动是魔鬼! 我在心里一遍遍念着浮生若梦的告诫,慢慢努力让自己内心的怒火平息下来…… 但同时,我的心里却又涌起一阵无法压抑的疼痛,秋桐被带走了,不知要受到怎么样的折磨和难为,我相信她绝对是无辜的,一定是被人陷害的,可是,纪委的人会信吗?他们既然敢到这里来带人,就一定是掌握了什么确凿的证据! 那么,会是什么证据呢? 我脑子里一时没有头绪,只是隐隐觉得似乎应该和最近发生的事情有关。 会场里开始骚动起来,大家小声地议论着什么。 这时,关云飞冲孙东凯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孙东凯接着高声说了一句:“请大家安静!” 大家都安静下来,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定定神,接着说:“继续开会,请关部长继续发言——请大家不要交头接耳,请大家注意听关部长的指示。” 关云飞的脸上接着就又恢复了笑容,开始继续讲话,似乎刚才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 我不由有些佩服他的定力。 关云飞继续他的长篇阔论,侃侃而谈。 我坐在那里心不在焉地听着,脑子里只想着秋桐,关云飞的话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我此时一门心思想的就是如何救出秋桐,如何证明秋桐的清白。 可是,我连秋桐是因为什么被纪委的人带走的都不知道,我如何去证明呢? 我有些急火攻心,却又感到无可奈何。 我突然感到了自己力量的单薄和无能! 我终于知道,有些事,单靠武力是解决不了的!我的功夫再强,此时却无法施展,无法保护秋桐,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带走。 我的心里阵阵绞痛和无力。 茶话会结束后,关云飞和大家一起在集团酒店一起共进午餐,与民同乐。 宴会厅里,关云飞依旧谈笑风声,频频举杯和大家喝酒,似乎上午秋桐被带走的事情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心情和兴致。 妈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几家欢乐几家愁! 患难时刻见人心啊! 我心里突然有些憎恨关云飞。 曹丽和赵大健更是显得喜气洋洋,赵大健狂饮不止,不时咧嘴大笑着,曹丽端着酒杯不时到各桌穿梭,眉开眼笑的,似乎今天是她的节日。 我几次涌起想将曹丽和赵大健抓起来带到外面去痛打一顿然后审问的想法,但是几次又被脑海里及时涌起的浮生若梦的话所压住。 冲动是魔鬼! 我必须要记住她的话。 我带着悲愤的心情坐在那里,没大动筷子。 我慢慢调整着自己的心态…… 我努力不让大家看出我的情绪变化,曹丽和赵大健和我喝酒的时候,我还努力让自己笑了几分。 聚餐一直持续到下午上班才结束。 本来想和秋桐下午一起去看守所看平总的,现在不行了! 酒宴一结束,我就出了宴会厅,出了酒店。 站在酒店门口,仰脸看着阴霾的冬日的天空,我有些茫然,我不知自己该去哪里,也不知自己该干些什么! 我感到了空前的无助无奈和迷惘困惑! 第一次感到,在偌大的官场,自己是如此的卑微,能力是如此的弱小,官场里,我竟然就没有保护秋桐的能力! 我的心里感到了阵阵凄然和绞痛,痛得不能自己。 我突然意识到,我要想更好的保护秋桐,就必须要努力往上爬,爬得更好,让积极混的更好,让自己拥有更大的权力。官场里的搏斗,靠的不是拳头,靠的是智慧,或者说是心计和阴谋。 秋桐不会耍阴谋,我不会耍阴谋,我们就要吃亏,就要被别人所暗算。 正在这时,我接到了孙东凯的电话:“小易,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我立刻去了孙东凯的办公室,进去后,看到关云飞正坐在里面。 关云飞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 孙东凯坐在他旁边,小心翼翼地看着关云飞,又看看我,示意我坐下来。 我坐在靠边的沙发上,看着关云飞和孙东凯。 关云飞抬起头看着我,目光冷峻,还有些犀利。 这是关云飞第一次用这种目光看我,我心里不由打了个寒噤。 “啪——”关云飞突然伸手猛地一拍面前的茶几,吓了我一大跳,孙东凯似乎也吓了一跳。 “小易,告诉我,谁给了你那么大的胆子,谁让你上午在会议室和纪委的人那样讲话的?”关云飞怒气冲冲地说。 “没人给我胆子,没人让我那么做那么说!”我说。 “胡闹——你以为这是在你家里啊,讲话没天没地,不知天高地厚,一派江湖习气,和纪委的人竟然如此讲话,竟然敢阻挠纪委的人办案,我看你是吃了豹子胆了!”关云飞的火气更大了。 孙东凯坐在一边不做声,有些担心地看着我。 “我问你,你现在是不是党员?”关云飞说。 “是,刚入的!”我说。 关云飞扭头看着孙东凯,带着质问的语气:“就这样的人,这样没组织和纪律观念的人,谁让你们发展他入党的?这样的人,敢和党内纪检部门的人对抗,这样的人,是一个合格的党员吗?” 孙东凯一咧嘴,显出有苦难言的模样,说不出话来。 我也有些郁闷,操,我入党还不是你暗示孙东凯的,这会儿你又质问孙东凯,你什么鸟人啊,这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嘛,这不是成心难为孙东凯吗? 关云飞接着又看着我:“我问你,你知道不知道纪委是干嘛的?” “知道!” “知道……说,我来听听!” “纪委是负责党内监督的,是负责抓党内的贪官污吏的!”我说。 “既然知道,作为一名党员,你为什么还要阻挠纪委人员办案?”关云飞说。 “他们这是冤枉好人,我认定秋总绝对不是那样的人!”我说。 “你认定……你也太自大了,你算老几你知道不?纪委的人没有证据会随便叫人去谈话吗?你以为纪委办案是儿戏?你以为纪委的人都是吃闲饭的?”关云飞质问我。 “我没有自大,我也不算老几,纪委的人也不是没有错误的,也不会没有办错案件的时候,谁敢保证纪委办案就是百分之百争取的?你敢吗?”我看着关云飞。 “你——你敢质问反问我?我看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关云飞气坏了,伸手又猛地拍了一下茶几。 “小易,不许和领导这么讲话!”孙东凯严肃地对我说。 接着孙东凯对关云飞笑了下:“关部长,小易年轻不懂事,刚进入体制内,还不懂规矩,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回头我会好好批评他的!来,关部长,喝口水,消消气。” 孙东凯端起杯子。 孙东凯似乎很乐意看到我和关云飞顶牛,似乎很乐意看到关云飞对我大加训斥。他现在是在两边做好人。 关云飞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水,接着放下杯子对孙东凯看说:“这不是批评就能解决问题的,中午吃饭时间我和纪委书记通了电话,纪委书记已经得到手下人的汇报了,很生气,说要严肃处理此事。” 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妈的,不就吵了几句嘴巴,犯得着吗,什么叫严肃处理?严肃处理是怎么个处理呢? “你和纪委书记通了电话……那纪委书记是怎么说的?到底是为什么要把秋桐带走呢?”孙东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关云飞看了孙东凯一眼:“纪委办案,能随便泄密吗?” 孙东凯讨了个没趣,尴尬地笑了下。 “不过,我给他打电话,是问缘由了,纪委书记别人不能说,我的面子他是不会不给的……他答应下午上班后去问问办案人员……纪委的案子那么多,他也一时记不清楚。”关云飞说。 “哦……”孙东凯点点头。 “听纪委书记那口气,似乎问题不是很严重,不然,要是大案要案,他不会不清楚,也不会答应我下午去问办案人员。”关云飞又说了一句,然后看着我恨恨地说:“你个不争气的东西,净给我和孙部长惹祸……刚考上体制内身份,刚入党提干,就烧地不知道自己几两重了,就晕了,就得瑟地不行了!” 我一听,有些不服,刚要开口争辩,孙东凯忙冲我使劲使眼色,我张了张口,又闭了嘴巴。 这时,关云飞的手机响了,关云飞摸出手机看了下,接着冲我们说:“都不要做声!” 接着,关云飞就开始接电话。 “呵呵……纪委书记啊……呵呵……”关云飞笑着:“老伙计,上午你的人在我发言的会上带走人,也太不给我面子了……怎么样,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这个秋桐,平时在我的印象里还是很廉洁奉公的一个干部嘛。” 显然,电话是纪委书记打给关云飞的。 我和孙东凯都安静地听着,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第962章秋桐有经济问题 关云飞继续接电话:“哦……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哦,我知道了。” 关云飞说知道了,不知他知道什么了。 接着,关云飞又说:“对了,上午在会场里星海传媒集团那个易克的事情,我现在正在集团里,我正责成集团的孙部长要严肃处理易克,阻碍纪委人员办案,这还了得,这是不可原谅的错误,我亲自来监督处理这事。” 我一听,操,糟糕,要狠狠处理我。 关云飞继续说:“不过,老伙计,这个易克有个特殊情况,是属于刚考到集团来的人员,刚入党提干,对体制内的规矩一时还没摸透,说白了就是不懂规矩,年轻人嘛,火气冲动也是难免的,我们当年年轻的时候也不是这样?呵呵…… “再说了,这个易克当时考体制内人员面试的时候,市委书记还亲自去旁听并考了他几个问题,对他还是颇为赞赏的,刚考上体制内就给按照特殊人才的待遇提拔了副科级。 “你看……这事能不能缓和处理一下,给年轻人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当然,我会责成东凯部长在内部狠狠批评他的,让他板板正正写一份深刻检查交到纪委去……什么,我的人我自己处理就行,不用把检查交给你们了……呵呵,那就多谢老伙计的宽宏大量了……好的,那就这样。” 打完电话,关云飞出了口气,看着我和孙东凯:“秋桐是经济问题,涉案金额7万块!” 说完,关云飞深深叹了口气带着无限的惋惜。 孙东凯嘴巴微张,似乎有些不大相信,又似乎有些迷惘。 我一听,说:“不可能!秋总绝对不会贪污受贿的,别说7万块,七百都不可能!” 关云飞瞪了我一眼:“没有证据,纪委会来带人吗?” “7万块,不多啊!”孙东凯自言自语了一句。 “不多?东凯同志,你该知道,7万块就足够双开的了,就足够起诉判刑的了,你怎么脑子里没一点法律意识?”关云飞又瞪了孙东凯一眼。 孙东凯不做声了。 然后,关云飞又说:“易克这事,我刚才和纪委书记说的话你们也都听到了,看在他是新进体制内的人和特殊人才的份上,看在市委书记赞赏过的份上,纪委书记放了他一马,检查也不要看了。” “其实关键还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孙东凯讨好地说。 关云飞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纪委不要检查了,但检查还是要写的,我回头就让易克写一份深刻的检查交给你!”孙东凯又说。 “写什么,算了,你没看到他现在脖子梗梗的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关云飞说。 孙东凯咧咧嘴,没说话。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秋桐,其他都是小事……这么好的一个干部,就因为7万块钱毁了自己的前程,唉……可惜啊……”关云飞又惋惜地叹了口气。 “那……那纪委书记有没有和你说这7万块是怎么回事?”我看着关云飞。 关云飞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却问我:“你们公司是不是最近有大宗的采购项目?” 我说:“有!” “什么项目?” “发行员的年货,采购了价值75万的海鲜,还有,就是购物卡,包括发行员的福利和走访用的,买了大福源100万的购物卡!”我说。 “这是不是都是秋桐一手操办的?”关云飞又说。 “是的!”我说。 “这就对了。”关云飞长叹一声:“100万的购物卡,百分之二的回扣,2万;75万的海鲜,回扣5万……纪委的人都调查的一清二楚,都找到超市的经办人和那买海鲜的人那里去查了,他们都承主动给秋桐回扣了,证据确凿…… “纪委是接到群众举报才调查的,刚才纪委书记还说,据举报的材料内容,秋桐为了遮人耳目,对外还说那买海鲜的是某市领导的外甥,其实经过调查,纯属谎言,子虚乌有……这一点,秋桐自己在纪委的人面前也承认了。” “啊……”孙东凯张了张嘴,没说出下面的话。 “这绝对不可能——”我刚要继续说话,关云飞冲我大吼一声:“你给我闭嘴,什么可能不可能,到这时候了,你还嘴硬!” 孙东凯又冲我使眼色,我不做声了,闷闷地低下头。 我绝对不会相信秋桐会收那7万的回扣,一定是有人陷害。 这所谓的群众举报,一定是曹丽和赵大健捣的鬼。 那么,如何才能证明秋桐的清白呢?我不由心里又着急起来。 这时,孙东凯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孙东凯站起来过去接电话。 我偷眼看了下关云飞,他正瞪眼看着我,似乎还没有消气。 孙东凯接完电话,走过来坐下,然后对关云飞说:“刚才下面的人告诉我,纪委的人刚才搜查了秋桐的办公室,同时还到财务中心去调查了一些账目……刚从财务中心离开不一会儿。” “哦……”关云飞点点头:“动作倒是很快……我估计下一步就是抄家了。” 一听还要抄家,我的心里不由又急火攻心,我靠,越捣鼓越大了! 大家都沉默了。 沉默了半天,关云飞抬起头看着孙东凯:“看这情况,秋桐恐怕是很难再回不来了……发行公司这边,看来你要指定一个临时的负责人了。” 说着,关云飞有意无意地瞥了我一眼。 这家伙这会儿也不追究孙东凯发展我突击入党的事情了。 孙东凯顺着关云飞的目光看了我一眼,然后看着关云飞:“要不,先让易克来主持发行公司的工作?” “这是你集团内部的事务,不要问我,我不干涉。”关云飞说。 孙东凯微微出了口气,接着说:“那就让易克先主持发行公司的全面工作吧。” “我不干!”我当即利索地抛出一句。 孙东凯微微一怔。 关云飞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不——干!”我又一字一顿地说了一遍,语气十分坚决。 我不信秋桐回不来,我不信秋桐真的受贿了7万元,我坚信秋桐一定是无辜的,我坚信秋桐一定会回来! “易克——你——”孙东凯的声音有些难听,神色有些尴尬。 毕竟,这是我当着他顶头上司的面不服从他的安排,这多少会让他有些难堪。 关云飞似乎没有听到我重复的那句话,若无其事地站起来:“好了,没事了,我该走了。” 关云飞刚走了两步,孙东凯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又响起来,这回是外线电话。 孙东凯去接电话。 关云飞突然站住了,带着关注的目光看着孙东凯去接电话。 我也看着孙东凯。 此时,我突然有一种莫名的预感,这个电话,对我来说,对秋桐来说,或许很重要。 很重要! 孙东凯摸起话筒:“喂——哪里?” 我和关云飞都看着孙东凯。 “哦……市纪委的。”孙东凯说了一声,不由眼睛看了关云飞一眼。 我的心里一跳,目不转睛看着孙东凯,关云飞也紧盯住孙东凯。 “哦……啊……”孙东凯的神情突然微微一变,嘴巴半张,眼神一亮:“啊……哦……是这样。” 随着孙东凯表情的突然变化,他接着快速说了一句:“稍等下——” 接着孙东凯用手捂住话筒,眼神有些发愣地看着关云飞,结结巴巴地说:“关……关部长……市纪委的来电话了……秋桐没……没事了。” “怎么回事?”关云飞的声音听起来十分镇静。 我的心倏地轻松了下来,秋桐化险为夷了,好快! “那……7万块钱,秋桐不承认自己收了回扣,说上缴到集团财务了……市纪委的人刚才到集团财务中心来调了账目,查实那7万秋桐已经上缴到集团财务入账了。”孙东凯结结巴巴地说:“市纪委的人说……说秋桐没事了,让我们去人把秋桐带回来。” 我重重地呼了口气,原来如此,人家确实给了秋桐回扣,但是秋桐没装入腰包,上缴了! 关云飞的脸色突然大变,接着大步走到孙东凯面前:“把话筒给我,我来说——” 孙东凯忙把话筒递给关云飞。 关云飞接过话筒,带着威严的口气说:“我是关云飞——” 关云飞只说了这一句,然后就住了口,脸上开始出现怒气。 不知电话里的说了什么,似乎是在解释事情的经过,一会儿关云飞突然暴怒起来,冲着话筒叫道:“没事了……说的容易,轻轻松松一句话就把人打发了……你们纪委是怎么办案的,没调查清楚你给我带什么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我的人给我带走,知道不知道给市委宣传部门给星海传媒集团给秋桐同志本人造成了多大的负面影响?你们做事怎么这么鲁莽,怎么这么幼稚,你是不是刚学会办案。” 关云飞劈头盖脸就在电话里训斥对方,不知对方在如何应对。 我估计打电话的应该是纪委三室的那个小头目,此刻面对关云飞你的质问他一定很被动,他虽然是纪委的,但是他是不敢得罪关云飞的,毕竟,关云飞是市委常委,和他们纪委的书记是平级,而且,在常委里,关云飞排名还在纪委书记前面。 “让他们去把人带回来?我看你是不知道自己几两重了,说带走就带走,没事了让他们去领人……你怎么就那么牛?”关云飞气冲冲地说:“我现在明白地告诉你,人你怎么带走的你怎么给我送回来……你亲自老老实实完完整整给我送回来……你要不服气,我亲自给你们书记打电话。” 一听说秋桐没事了,关云飞来了气势,理直气壮了,讲话自然也硬起来。 正文 863.戏剧性变化 毕竟,今天上午在他讲话的会上把他下属单位的人毫不客气给带走,多少让他觉得脸上有些无光。现在他来劲头了。 纪委的人本来是掌握了确凿证据才带走人的,只是没想到一审问秋桐说把钱上缴了,查证果然是这样,自然就必须要放人,自己办案不细致被关云飞抓住了把柄,自然是短气三分,这会儿只能忍声吞气接受关云飞的训斥。 “行,那好,我不给你们书记打电话,你给我亲自把人送回来,送到集团门口来——”关云飞说着啪就把电话挂了。 我彻底舒了一口气,秋桐真的没事了!一天的功夫,从上午到下午,戏剧性的变化。 “纪委的人,乱弹琴——回头我还得找纪委书记说说他……”关云飞嘟哝了一句,接着看着孙东凯:“上午来的办案人员被我训了一顿,我让他们把秋桐给我送回来……上午他们带走人的时候造成的影响十分恶劣,必须要尽力挽回影响…… “你现在就通知集团的所有在家的中层,一起到集团门口集合,去列队迎接秋桐回来,要让大家亲眼看着秋桐是怎么被送回来的……要让大家都知道秋桐是清白的。” 孙东凯忙点头:“好——” 接着孙东凯就摸起内线电话打给了办公室:“让曹主任到我办公室来一趟,马上过来——” 不到一分钟,曹丽就出现在孙东凯办公室。 “曹主任,马上让办公室下通知,通知在家的所有中层,到集团门口列队迎接秋桐回来!”孙东凯利索地说。 “啊——”曹丽意外地睁大了眼睛:“孙书记,你说什么?” “难道我的话你没听明白?通知所有在家的中层干部,列队到集团门口迎接秋桐回来!”孙东凯加重语气又说了一遍:“秋桐同志的事情已经查清了,她是清白的,纪委的人亲自送她回来——” “啊——”曹丽又不由自主啊了一声,呆了。 显然,曹丽有些难以置信这个结果,她一时有些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啊什么啊,快去下通知!”孙东凯没好气地说。 “哦,我这就去!”曹丽忙说。 “等下,秋桐回来后,直接把她请到这里来——我要在这里亲自见见秋桐!”关云飞说。 “哦……”曹丽有些失神地点点头,失魂落魄地出去了。 接着,关云飞对孙东凯说:“抽空你要尽快召开党委会,把这个情况给党委成员传达一下。” 孙东凯点点头。 关云飞脸色阴沉地背起手,走到窗口,往外看着。 我这时对孙东凯说:“那我也下去吧。” 我想亲自迎接秋桐平安归来。 孙东凯点了点头,我刚要走,关云飞说话了:“你不用下去了,就在这里等你的老总吧。” 我站住了。 关云飞转过身看着我:“不管秋桐是否是清白的,不管她有没有事,你今天上午在纪委办案人员现场的言行都是极端错误的……作为一名党员,作为集团的一名中层干部,你必须要深刻反省自己的错误。” 秋桐没事了,我现在是说什么都行了。 我忙痛痛快快地点头:“我现在是彻底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我太年轻幼稚无知不懂事了,领导的批评是十分正确的,我要深刻反省自己的严重错误,我无条件接受领导对我的任何处理,撤销我职务,开除我党籍,我都没意见。” 关云飞向我走了两步,看着我:“咦——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啊……刚才还梗着脖子不肯认错,怎么这会儿转地这么快?这好像不是你的性格啊……” 我咧嘴一笑:“经过领导的帮助,这会儿不是想通了吗,刚才没想通。” “我不会让东凯部长撤销你职务,也不会开除你党籍,甚至那个什么书面检查我也不要你写,我只要你真正在这里给我转过弯来——”关云飞用手指指自己的脑袋,然后说:“形式上的东西我不要,我要你从思想上真正认识到什么叫组织纪律,什么叫讲政治,什么是一个党员干部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 “易克,你必须给我彻底清洗自己的脑子,转换自己的思想,你现在不是一个临时工,也不是一个普通的工作人员,你是这个集团的中层干部,你是一名党员,你时刻都要以党员的标准来要求自己,时刻都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和纪委办案人员当面对抗,我关云飞从政这么多年,见都没见多,听都没听过,你今天是让我长了见识了……你厉害,你不简单啊……” 我忙低头认错:“我错了,我彻底错了。” 孙东凯在一边说:“关部长这是出于对你的爱护才会批评你……你要深刻认识到这一点……要以更高更严的要求来要求自己。” 我忙又点头。 妈的,只要秋桐没事,让我怎么认错都行。什么组织,什么纪律,什么党员标准,我脑子里根本就没有这些意识。 或许真的如秋桐和关云飞所言,我的脑子里不知不觉带着一股江湖习气,对官场的规则还没有适应,更谈不上领悟透彻。 一会儿,孙东凯办公室的门开了,秋桐进来了,身后跟着曹丽和赵大健。 看到秋桐,我的眼前不由一亮。 秋桐气态镇静,神色自若,一副荣辱不惊的样子,面带微笑。 曹丽和赵大健在秋桐身后站着,虽然脸上也带着笑,在我看来,这笑却比哭还要难看。 我不知道此刻曹丽和赵大健心里是怎么想的。 关云飞大步迎上去,和秋桐握手,边说:“秋桐同志,委屈你了……刚才纪委的同志给我打电话了,事情的经过我都知道了……我代表我自己,向你表示慰问。” “谢谢关部长!”秋桐还是微笑着,声音不轻不重,接着不经意看了我一眼。 “没事回来就好啊……”孙东凯也笑着。 对孙东凯来说,此时,他是不希望秋桐出事的,他需要秋桐这样的来的人给他出政绩,而且,秋桐对他并没有产生什么直接的威胁。 当然,这是此时,以后怎么样,就不得而知了。 曹丽这时开始显摆了,笑着看着大家说:“集团的中层干部基本都到齐了,大家一起在门口列队等着的,纪委的人来到后,放下秋总,灰溜溜地走了……我请他们上来坐坐,说关部长在这里,他们一个劲儿摆手,说他们刚被关部长训了一顿,不敢见关部长。” 孙东凯笑起来,赵大健也笑起来,关云飞没笑,对曹丽说:“去把我秘书叫过来!” 曹丽忙答应着出去了。 我一直站在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秋桐,心里感到了巨大的欣慰。 秋桐仿佛知道我此时的感觉,边和大家说话边又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带着一丝宽慰。 大家坐下,赵大健坐在我身边,看着秋桐:“哎——秋总,你受惊了……今天上午纪委的人来带你走的时候,易总有些冲动,其实我也有些冲动,差点也要站起来质问纪委的人了……想了想组织纪律,硬是压住了火……这纪委的人太过分了,说抓就抓,没一点原则。” 赵大健一副愤愤不平维护秋桐的样子。 关云飞接着说:“大健同志,幸亏你还有组织纪律性,没有像易克那样……我这东凯批了易克一个下午了,他这么做,是极端错误的……幸亏你是老同志,脑子里组织纪律性强。” 秋桐又看了我一眼,轻声说:“领导的批评是对的,易总上午是太冲动了,太感情用事了,幸亏赵总没有感情用事,作为我个人,我理解并感谢易总和赵总对我的关心,但是,这种举动无疑是错误的。” 这时,孙东凯问道:“秋总,那7万块钱,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说完这话,曹丽和关云飞的秘书进来了,他们也坐下,看着秋桐。 大家都看着秋桐,似乎都想知道详情。 “我们采购的这些物品,大福源超市是有2%的回扣,那个卖海鲜的,也非要给我5万的回扣,我不要,他非要给,我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以后的生意考虑,我想了想,大福源超市的回扣不要白不要,既然那买海鲜的非要给,也就收下……然后,我当天就将这7万上缴到集团财务中心了。”秋桐说。 “这事我怎么事先不知道,集团纪委的人也不知道啊,按照程序,是要先交到集团纪委书记那里的啊……或者交到我这里的。”孙东凯说。 “那天你和集团的纪委书记都出差了,我没找到你们,这笔钱,我又不想在我这里过夜,就先交到财务中心了,本来想今天上午开完茶话会给你和纪委书记汇报的,这不是还没来得及。”秋桐说。 “哦……”孙东凯点点头。 曹丽坐在那里眨巴着眼睛,不由看了赵大健一眼,两人眼里露出几分瞬间消失的失落和恼羞,还有懊丧。 关云飞点点头:“好,做得好……这事虽然有些负面的影响,但是恰恰说明秋桐是一个廉洁奉公的好同志,纪委的人想反贪,结果帮我们宣传系统反出来一名清官……对于秋桐同志,我向来是很看好的,我就知道秋桐同志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果然,事实证明了我的判断。” 关云飞那张嘴,怎么说都是他有理,刚才他还说秋桐回不来了,还要孙东凯指定临时的发行公司负责人。 当然,他是领导,不管他怎么说,都没人会和他辩驳。 第964章今晚我要在你这里 “是啊,事实证明关部长的眼光是正确的!”孙东凯忙附和着。 “当然,这事也是吓了我一大跳,听纪委的人说的那么肯定,我几乎就差点对自己的判断有了怀疑:“关云飞继续说:“就在东凯部长接到纪委让我们去领人的电话之前,我还和东凯说要他安排发行公司的临时负责人呢……东凯说要安排小易临时负责发行公司,小易还不乐意,哈哈,看来小易同志有先见之明啊,知道秋桐肯定能没事回来,现在果然用不着了。” 关云飞这话说地很轻松,似乎是毫无目的的。但是我却觉得他是有自己的用意。 明明刚才孙东凯安排我临时负责发行公司是顺着关云飞的眼色来的,是在秉承他的暗示,现在经他这么一说,成了孙东凯自己的意思了,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赵大健的神色有些难看,幽怨地看了孙东凯一眼,似乎对他很有意见。 我理解赵大健此刻的想法,假如我临时负责发行公司,赵大健脸上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我是副科级,他是正科级,我几乎就没有什么资历,而他是发行公司的元老,让我一个副科级来领导他这个正科级,他心里肯定会发疯。似乎他现在应该感谢秋桐平安回来了,不然即使秋桐真的如他所愿回不来,那他的日子也未必就好过。 孙东凯笑着,没有说话,他心里似乎是有苦难言,却不能说任何话来解释此事。 他不能和关云飞说我为什么要安排易克临时负责发行公司,还不是你的那个眼神? 他现在一定看到了赵大健那幽怨的目光,但是他此刻只能装作看不见。 接着,关云飞看着自己的秘书:“你现在就把我晚上那个军分区的酒场推了,我不参加了……告诉常务副部长,让他代表我去参加。” 秘书忙点头,拿着手机出去了。 然后,关云飞看着孙东凯:“东凯,今晚我要在你这里吃饭!” “好啊,欢迎关部长!”孙东凯忙说。 “知道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吃饭不?”关云飞说。 “呵呵……请领导明示。”孙东凯笑着摇摇头。 孙东凯显然知道,但是他故意装作不知道,他知道,作为下属,有时候必须要很聪明,但是,有时候又不能太聪明。很多时候,只有自己装傻才能衬托出领导的聪明。 “今晚我要给秋桐压惊……秋桐今天从上午到下午,一个天一个地,一惊一乍受了惊吓,我今晚要给她压惊……你们在座的几位,都参加。”关云飞一指大家。 “好,好……感谢关部长对我们集团的关心,感谢关部长对秋桐同志的爱护。”孙东凯忙说。 “要的,要的。”曹丽和赵大健忙点头附和。 “这……我看就不必了……我只是到纪委走了一趟,接受了某些问题的询问,这压惊,我看就没必要了……当然,领导和大家的心意,我领了,感谢领导和大家。”秋桐说。 “哎——秋桐啊,我已经让秘书把我的那个酒场推了,你总不能让我没个吃饭的地方吧?”关云飞笑着:“好了,事情就这么定了!” 孙东凯接着就对曹丽说:“马上去安排酒店的房间,就在我们新闻酒店吃饭……要那个最豪华的大房间。” 曹丽答应着,忙又出去了。 我这时又看了秋桐一眼,她正好也在看我。 四目相对,我微笑了下,秋桐也微笑了下。 然后,我们的目光就移开。 下午6点,大家一起在集团的新闻大酒店豪华包间里就座。 关云飞坐在酒桌正中间,俨然是主陪的角色,孙东凯坐在了副陪的位置。 秋桐被关云飞安排坐在主宾的位置。 酒菜上齐,关云飞举起酒杯:“来,第一杯酒,不多说,压惊!给秋桐压惊!都喝了它——” 说着,关云飞带头先干,大家也都干了。 然后,服务员倒酒。 关云飞又举起酒杯:“好事成双,压惊两杯酒!干——” 大家又喝了。 然后,关云飞看着秋桐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话:“秋桐,这次,你是自己救了自己。” 大家都明白关云飞这话的意思。 “事出偶然,偶然之中带着必然……秋桐今天能化险为夷,绝对不是偶然的,是和自己平时一贯注意加强自身修养分不开的……秋桐同志,我看不但工作业绩出色,2010年的报纸发行工作走在全省同级报业集团的前列,而且自身修行好,站的直,走的正。” 关云飞顿了顿,又看着孙东凯说:“总之,通过今天这事,结合以往秋桐同志的表现,我认为,秋桐是一个好同志,这样的好同志,我们做上级领导的,要看在眼里,要树为标兵,树为典型,要成为大家学习的好榜样,让大家学有榜样,赶有目标……秋桐同志的身上充满了正能量,这种正能量,要在全市宣传系统大力彰扬。” 孙东凯点头:“关部长的评价十分到位,十分正确,十分附和秋桐同志的实际!我和关部长有同样的看法。” 接着,孙东凯又开始提酒,大家继续喝。 几杯酒下肚后,关云飞似乎带着几分醉意。我不知道这家伙是真醉了还是假醉了。 关云飞看着孙东凯:“东凯……这次市委市政府准备表彰的2009年度先进个人名单,你们集团好像给了2个名额吧,报到部里去没有?” 孙东凯看了下曹丽,曹丽忙说:“已经确定了,还没有报到部里去,马上就报上去!” “这里面有没有秋桐呢?”关云飞说。 “这个……好像……好像是没有吧。”曹丽吃吃地说。 此事我事先就知道,部里分给集团的两个市级先进个人名额,一个给了编辑系统的一位子报副总编辑,先进中必须要有一个采编系统的,这是部里的指示,而另一个给了行政系统,归了曹丽。 对于荣誉,曹丽向来是争的。 关云飞转头看着秋桐:“秋桐,看来你今后还要继续努力工作,好好表现啊……” 秋桐微笑了下:“谢谢部长鼓励……我会努力做好自己的工作的!” 关云飞又看着孙东凯:“东凯啊,看来你们集团优秀的同志不少啊,我以为秋桐就算是很不错的,呵呵,没想到还有更优秀的同志。” 孙东凯的脸色微微有些难堪,他当然明白关云飞这话里的意思。 把先进名额给曹丽,自然是孙东凯的意思,不管怎么说,曹丽是为自己做出了突出贡献的女人,为了自己,连身体都无私贡献出来了,不给个回报说不过去。 但是此时关云飞突然问题这个事情,他心里当然明白关云飞的用意,既然关云飞关注这个事情,他知道曹丽是肯定不能往上报了,这对他会不利的。 孙东凯转了转眼珠,接着就看着曹丽:“曹主任,我看你是记错了,记混了,怎么没有秋桐?有啊,我亲自敲定的,怎么会没有呢。” 曹丽嘴巴半张,看着孙东凯发愣:“哦……这个,这个……” 接着,孙东凯看着关云飞,带着肯定的语气说:“关部长,曹主任刚才说错了,集团两个市级先进名额,有秋桐的,绝对有……我记得很清楚,一个是子报的一位副总编辑,一位就是秋桐!” “哦……是这样。”关云飞微微点头:“这么说,东凯部长还是很有眼光的嘛,做事还是很公平公正的嘛。” 曹丽坐在旁边,脸色直接就变了,有些发白,鼻子都快气歪了。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曹丽,心里发出一阵冷笑,同时又不得不佩服孙东凯反应的速度之快,领会领导意图之敏捷。 “既然集团的名单里有就好。”关云飞接着看着秘书:“明天你告诉负责往市委办公室申报先进的副部长,把秋桐作为先进里的十佳往上报,我们宣传系统,只给了一个十佳名额,我看非秋桐同志莫属。” 按照程序,集团往上报的先进名单里没有,是无法申报十佳的。 我明白了关云飞询问孙东凯此事的原因。 秘书忙点头。 秋桐张了张口,刚要说什么,看到曹丽的表情变化,接着就不说话了。 接着关云飞又对秘书说:“那个……全省宣传系统先进个人,名单往省委宣传部里报了没有?” “还没有!” “把秋桐给我报上去!”关云飞干脆地说。 “可是……名单已经确定好了……总共只有5个名额,常务副部长确定,按照传媒集团、广电、文联、社联、文明办一家一个分的,传媒集团申报的是孙书记。”秘书唯唯诺诺地说。 “哦……是这样……我还没来得及看名单呢。”关云飞说:“这名额也给的太少了……遗憾。” 孙东凯眼珠子又转了转,接着说:“关部长,我提议,我们集团的这个先进名单给秋桐,我不要了。” “哦……”关云飞看着孙东凯:“东凯啊,你果然是大肚量,大气魄,高风亮节……有领导风范。” 孙东凯笑了笑。 我猜孙东凯肚子里一定在苦笑。 秋桐这时忙说:“别——这样不好,还是孙书记吧。” “哎——秋总,这是组织决定,你要服从组织决定啊……”孙东凯笑着说。 关云飞也说:“秋总,我看东凯部长说得对,做得好,荣誉面前主动退让,这才是一个领导干部所具有的风范……既然东凯已经提议了,我看你就不要推辞了。” 秋桐抿了抿嘴唇,不说话了。 曹丽狠狠看了秋桐一眼,眼里带着妒火。 第965章偷鸡不成蚀把米 接着,关云飞又呵呵笑起来,说:“昨天我刚看到全国报协评选全国报业发行系统先进个人的一个通知,给了我们星海一个名额,我看这个名额,也非秋桐莫属了。” 一下子,秋桐被关云飞在酒桌上敲定了全国省市三级的先进。 我心里乐开了花。 秋桐闻听关云飞此言,看了看我,刚要说什么,又看了看赵大健,接着又没说出来。 我猜她刚才一定是想建议关云飞把那个全国报业发行系统先进名额给我,但是考虑到赵大健在现场,有些话是不好说的,于是就干脆不说了。 这时,我看到赵大健的鼻子也开始发歪,曹丽的鼻子更加歪了。 这两个狗男女,一定没有想到他们精心策划的针对秋桐的阴谋会是如此的结局,不但没有扳倒秋桐,反而让秋桐意外收获了这么多先进,曹丽还把自己到手的市级先进弄丢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的心里一阵畅快的感觉。 是的,关云飞说得对,秋桐这次是自己救了自己。 在这次危机面前,我无所作为,无能为力,还差点把自己也陷了进去。 我再次感到自己的卑微和弱小。 接着大家继续喝酒。 曹丽虽然气歪了鼻子,但是在场合上还要给秋桐敬酒,正如歌里唱的那样,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带着伪善的面具。 赵大健也是如此。 酒过三巡,大家都微微有了酒意。 我喝得最多,单独给关云飞孙东凯赵大健曹丽都喝了2杯,每次都干掉。 我是故意让自己多喝的,我喝了接近一斤白酒了,大家都看在眼里的。 我让自己多喝,是有我的用意的。 当然,一斤白酒,我是不会醉的,只是有些微微的醉意。 当然,我表面上还是做出了醉意,酒意很浓的样子。 看着曹丽和赵大健此刻的表演,想到他们幕后操作的腌臜事,我心里一股子怒气。 虽然我一直不停地提醒自己不要冲动,切记浮生若梦告诫我的那句话:冲动是魔鬼!但是,我还是不想轻易就放过这两个人,日后,我会慢慢和他们算总账。 日后还远,当前我就想让他们难看一下。 想到这里,我做醉酒状,端着酒杯站起来,摇晃了下身体,看着秋桐:“秋总,大家都给你敬完了,该我了。” 大家都看着我,秋桐也看着我,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我说:“刚才大家都说你这次很幸运,其实我不这么觉得……其实我觉得你这次被纪委的人带走去受折腾受洋罪,纯粹是自找的,换句话说,你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活该你受罪!” 话一出口,大家都愣住了。 关云飞带着不悦的表情看着我。 孙东凯带着愕然的表情看着我。 曹丽和赵大健也看着我,神情有些大惑不解。 秋桐沉静的眼神看着我。 房间里一片寂静。 “小易,我看你一天不挨训心里就痒痒,你胡说八道什么?”半天,关云飞说话了。 “小易,喝多了吧……不要乱说。”孙东凯也说话了。 我晃了晃脑袋,做醉酒状:“二位领导,我喝多了吗?没有吧……我的酒量很大的呢……我这可不是胡说……我这话是有道理的。” 我越说没喝多大家就会认为我真的喝多了,这是酒场的常识。 “什么道理,你说?”关云飞看着我。 “易总,不要说了,喝酒吧。”秋桐说。 秋桐显然从我的话里猜得出我想说什么了,她于是制止我。 我当然要说出来,借着酒醉的态势说出来,不然我刚才那些酒就白喝了。就算日后孙东凯曹丽赵大健找我质问,我也可以用喝多了来托辞。虽然他们都知道我的酒量不小,但我要是就一口咬死自己那晚喝多了,谁也没办法。 “不,让他说下去——”关云飞说。 关云飞似乎突然对我的话来了兴趣。 “呵呵……关部长让你说,就就说,没事的。”孙东凯笑着,也带着好奇的目光看着我。 “那我真说了?可能,我是喝醉了,我要是说了,大家不要怪罪我啊……”我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醉意。 “怎么会呢,言者无罪嘛,小易,不管你说什么,我保证不会责怪你!”孙东凯给我下保证了。 我想等我说出这话来,孙东凯一定会后悔给我的保证。 于是,我不理会秋桐冲我使劲使眼色,看着秋桐自顾摇头晃脑说下去:“这次公司采购物品,本来购物卡你可以安排赵总或者我去负责采购,你非要自己去,不然哪里来的2万元回扣之说呢……还有那75万元的海鲜,赵总都亲自去考察了,曹主任也给你推荐了卖家,结果你非要自己选定供货商…… “虽然,赵总考察的那家价格比你选定的高了20%,曹主任推荐的那家价格比你高出了40%,而且还是孙书记的外甥……可是,你要是不那么小气节省钱,非要买现在那家的,哪里来的这么多麻烦?哪里会被人举报受贿呢?你说和你这是不是自找难看,你说你这是不是自找罪受,是不是活该。” 我的话还没说完,孙东凯曹丽赵大健都唰地变了脸色。 孙东凯接着就向曹丽看过去,满面怒容。 关云飞坐在那里,不动声色地看着孙东凯曹丽和赵大健,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说完,举杯就喝,秋桐狠狠瞪了我一眼,也接着喝了下去。 我们都坐下。 “这是怎么回事?”孙东凯瞪了一眼赵大健,接着把目光停在了曹丽身上,厉声说。 显然,孙东凯是真的不知道曹丽背着他打着他的旗号为他制造出一个外甥来的。 “这……这……”曹丽的脸色发白,张口结舌。 赵大健满脸通红,恨恨地看了我一眼,接着低头不语。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哪里来的外甥?你搞的是什么洋动静?”孙东凯怒火更大了。 此刻,我想孙东凯心里必定急火攻心,我这话是当着关云飞的面讲的,孙东凯现在知道曹丽是打着他旗号在做事,但是他想关云飞未必会这么认为,他会认为这是他幕后指使曹丽的。这样无疑就等于他被关云飞抓住了一个小辫子。 他现在竭尽全力想要做的就是不让关云飞抓住自己的任何把柄,但是却偏偏又出了这个漏子,这个漏子虽然是我捅出来的,但是却源自于曹丽。 我是喝醉了,谁也不要怪我啊,我不知道自己酒后都说了些什么。 孙东凯恼怒地看着曹丽,眼里露出气急败坏的表情。 “我……我……”曹丽继续张口结舌。 这时,赵大健突然抬起头来说话了:“我承认我当时考察失误,价格偏高了些……不过,曹主任弄的那事情,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赵大健这时急于洗清自己和曹丽的关系,到了这个份上,先保自己要紧。 刚结成的联盟瞬间又瓦解了。 曹丽顾不上瞪赵大健和我了,她现在正面对孙东凯恼怒的质问。 她一时懵了,乱了心扉。 我坐在椅子上往后一靠,继续做酒醉状,心里窃喜。 我想此刻孙东凯心里和曹丽一样着急,甚至,他比曹丽还急。 孙东凯接着看着关云飞,带着恳切的表情说:“关部长,这都是他们打着我的旗号乱搞的,我家里兄弟三个,根本就没有姐妹,哪里来的外甥呢……我对手下人管理不善,我检讨。” 孙东凯这话说的不假,但是关云飞会信吗?而且,关云飞即使信,他会在孙东凯面前做相信状吗? “哦,呵呵……”一直在旁不动声色观察这三个人的关云飞这时笑起来:“好了,东凯,这都是小事,不要因为这事破坏了今晚的气氛嘛……来,大家不要谈论此事了,就当是小易喝多了乱说的,来,大家继续喝酒。” 说着,关云飞又举起酒杯:“来,东凯,我和你喝一杯。” 酒桌上的气氛暂时缓和了起来,大家又开始纷纷喝酒吃菜。 虽然缓和了,但是关云飞的话还是让人有些觉得话里有话,他既没有赞同孙东凯的话也没有否定,模棱两可,听起来像是在安慰孙东凯,但必定会继续让孙东凯心里不安的。 而关云飞恐怕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事后,孙东凯找我谈过一次话,严肃地告诫我以后要少喝酒,酒后不要信口开河。 事后,曹丽找到我气急败坏地大骂我出卖她,说她被孙东凯狠狠斥骂了一大顿,我做困惑状说自己不知道那晚说了些什么,说自己那晚喝得大醉。 事后,赵大健没有找我。 那晚酒足饭饱临走的时候,关云飞带着满意的表情看了我一眼。 这是今天关云飞第一次给我好脸色。 酒场结束后,我和秋桐一起打车回去。 路上,秋桐沉默了很久,脸一直看着窗外。 最终还是我打破了沉默。 “这次一定是曹丽和赵大健合谋的,一定是他们举报的,你没有采用他们推荐的卖主,他们就想报复,他们一定先摸底了,认为你一定接受了回扣。” “我能猜到!”秋桐说。 “幸亏……幸亏你及时上缴了。” “没有幸亏,即使他们不举报,我也会上缴的。”秋桐淡淡地说:“当我拒绝他们的时候,我就想到这一步了。” “老关说的对,这次是你自己救了自己!”我又说。 秋桐转过脸看着我,没有说话。 正文 864.做下去 “这次的事,我竟然就毫无办法,束手无策。”我继续说:“我终于知道,原来这世上有些事光靠拳头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智慧,才是第一位的。” 秋桐微笑了下,点点头:“嗯……你能认识到这一点,我很高兴!如此,我这次也没有白去纪委一趟。” 我说:“我还意识到,在官场,要想更好的保护好自己,就必须要让自己爬得更高,混得更好,拥有更大的权力。” “既然我们已经身处官场,既然我们要在官场里做下去,或许,你的话有些道理……但是要想做到这些,就必须要靠智慧。”秋桐说。 “嗯……靠智慧……靠谋略。”我点了点头。 “尽量要靠阳谋,不要靠阴谋!”秋桐又说。 “阳谋?”我似懂非懂地看着秋桐:“什么是阳谋,和阴谋有什么区别?” 秋桐说:“阳谋和阴谋的区别在于,阴谋有迹可寻,是有破绽的,而阳谋是随势而动,随势而发,无迹可寻。” 我摇摇头:“听不懂!” 秋桐说:“所谓阴谋就是设陷阱,就是无中生有。其中高下就看你设置的陷阱高不高明。不过再高明的陷阱都是阴谋中的致命伤。只要让人看穿,这个阴谋就一文不值。所以说是阴谋就有破绽。而阳谋就不同了,阳谋是把一切都放在你面前的计谋。它没有**,没有秘密。它几乎一切都是透明的,所以它没有破绽。实施者只要把握住方向就行了。 “可以说阳谋是借势而动,推动一切必然的发展而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像洪水决堤,谁都知道会死人,可是挡在它前面的还是非死不可,走都走不了。举个简单的例子,**当年和蒋介石争江山,明知道**打土豪、分田地是争取民心的阳谋,可蒋介石却干看着没有办法。因为他当时如果照做的话只有死得更快。结果一败涂地,直接逃到台湾去了。” “哦,我似乎有些明白了。”我点点头。 “阳谋,策划得滴水不漏,你根本摸不清他的底细,可以说不到事情的结局,你不知道他的目标在哪里。阳谋最可怕之处并不是它本身有多么复杂的策划,而是它不可猜测的方向。甚至由于它把握了世事的脉搏,所以它的去势是不可逆转的。”秋桐说:“换句话说,阳谋才是真正无懈可击的计谋,总的一句话概括就是——阳谋就是你明明第一次中了计,如果再来一次的话你还是不得不往里钻的计谋。” 我似乎顿悟:“简言之:阴谋就是打牌作弊,而阳谋则是掀翻牌桌!” “是的!”秋桐点点头:“在官场里,处处有阴谋,阳谋也很多,但是对于我们而言,不管是阴谋还是阳谋,我们都还只是初学者,当官是门技术活,我们要想真正掌握好阳谋的技巧,真正能做到不被阴谋所伤,真正能保护好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或许,还要吃很多苦头,还要付出更多的代价。” 秋桐的话让我不由深思起来…… 就在秋桐刚刚化险为夷之后,其他战场突然开始有了动作。 第二天是周末,我正在睡懒觉,突然手机响起来。 一接,是小亲茹打来的。 “易哥,不好了,出事了——”小亲茹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十分急促而惊惧。 我的脑门轰地一声,腾地从床上坐起来。 我急切地问小亲茹怎么回事,小亲茹告诉我,早上刚上班不久,副总正在带领大家开早会,突然闯进来十多个不速之客,手里都拿着铁棍,凶神恶煞一般,进来二话不说把大家都赶到一个角落,接着就开始砸公司的东西,几个男业务员上去阻拦,也被打倒在地,这帮人打砸了十多分钟后,将公司的办公设施砸得稀巴烂,接着就扬长而去。 “海珠呢?她有没有出事?”我着急地问,边火速穿衣服。 “海珠姐那会儿她正好出去了,现在刚回来……一回来接着就报警了。”小亲茹说。 我松了口气,挂了电话,急速下楼开车直奔海珠的公司。 20分钟之后,我赶到海珠公司,门里门外一片狼藉,公司的橱窗玻璃都被打碎,里面的办公设施一片狼藉,大家正在清扫现场,海珠正站在一边发呆。 我走进去,海珠看到我,抬了抬眼皮,紧紧咬住嘴唇,似乎神情有些发木。 小亲茹看到我来了,忙走过来说:“报警后附近的派出所民警接着就来了,简单询问了下情况,拍了几张照片就走了,刚离开。” 我点了点头:“被打伤的员工呢?” “送到医院包扎去了……被打伤了5个。”小亲茹说。 我看看站在一边发愣的海珠,还有正面带惶恐忙着打扫现场的员工,将海珠拉到她的办公室。 海珠的办公室没有被砸,但是门被踢坏了,显然海珠出去的时候是锁了办公室的门的。 海珠坐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我。 “为什么。为什么。是谁干的?”海珠看着我。 我没有说话,心里隐隐想到了是谁干的,可是,没有证据,只能是猜测。 “我们正儿八经做生意,谁也没得罪,为什么会这样?”海珠又看着我。 我不敢看海珠的眼睛,我知道,是我牵连了公司,海珠是无辜的,公司是无辜的,公司的员工是无辜的,只是因为我,才会导致了这一切。 “是你……是你……”海珠站起来,走到我跟前,一把抓住我的衣领,使劲摇晃着,两眼瞪着我,嘶声说道:“是你惹来的祸端……一定是你招惹来的祸端……你得罪了仇家,人家找上门来了……是不是,是不是,你说,是不是?” 我站在那里任凭海珠摇晃我的身体,没有说话。 我此时想到的最大的可能就是白老三的人干的,是白老三指使人干的。 我想对海珠解释什么,却又无话可说,我的心里充满了愤怒,那是对白老三的,又充满了歉疚,那是对海珠的。 “这就是……这就是你混黑社会的恶果……这就是你混黑社会得到的报应。”海珠的声音充满悲楚:“你不但牵扯了自己,还牵扯了公司……这样下去,你会害了大家,毁了公司……你……你……会把大家都害惨。” 我无语,默默面临着海珠的愤怒质问。 “你……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海珠颓然放开我,坐到沙发上,低头捂住脸,无声地抽噎起来。 看着海珠的样子,我的心里很难过。 倏尔,心里又升腾起满腔怒火,白老三,***,老子要和你算账! 可是,如何算账?证据呢?白老三要是就不承认,我怎么去找他算账?我自己一个人能斗得过白老三吗? 警方即使立案,又有什么用?那些警察肯定都是被白老三收买了的,他们肯定破不了这个案子的。 站了一会儿,我出来,和大家一起收拾公司被砸坏的东西,清理现场,边琢磨着对策…… 清理完东西,我又安排人去重新采购办公用品,联系人来安装橱窗的玻璃。 一会儿,小亲茹出来告诉大家,海珠吩咐,今天公司放假一天,除了值班人员,大家先回去休息,明天正常上班。 大家都先走了,只剩下小亲茹和几个公司的副总还有中层没走。 海珠在办公室里一直没有出来。 大家走坐在大厅里,神色忧惧。 我又安排小亲茹和办公室主任一起到医院去看被打伤的员工。 他们走后,几个副总和部室总监聚在会客室里,小声议论着今天发生的事情,神色都惴惴不安。 我独自坐在业务部办公室,边抽烟边继续寻思着…… 过了半晌,突然听到外面有人说话。 “你们老板呢,让她出来——”一个男人粗暴的声音。 一听这声音是阿来的。 我的心猛地一紧,接着转头透过业务部的窗户往外看。 果然是阿来,正站在接待室门口,身后跟着几个愣头青。阿来正看着在接待室的几位副总和中层大声喝问。 我腾地站起来,想立刻冲出去,想了想,又站在原地。 阿来还没有发现我在这里,我想看看他想干嘛。 “你们……是干嘛的?”副总在发问。 “你是老板?”阿来说。 “不是!” “不是你放的什么屁,老老实实给我坐在那里,不听话,老子直接废了你!”阿来冲副总叱喝一声,接着继续说:“老子是来找你们老板的,在哪里,让她出来——” 阿来身后的几个愣头青站到副总和几个中层前面,抱起双臂监视着他们。 几个人都不敢动了。 我站在业务部办公室的门后,看着阿来。 这时,海珠办公室的门开了,海珠走了出来:“我是公司的老板,你们找我什么事?” “你就是老板,海珠,是不是?”阿来走过去,上下打量着海珠。 “是——”海珠脸上带着几分惊惧,但还是回答着。 “你就是易克的女朋友,是不是?”阿来又问。 海珠没吭声。 “不说那就代表是了。”阿来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失敬,失敬,海老板……我和易克是亲兄弟哦……” 海珠看着阿来,还是没说话。 “哎——你们这里是怎么了?刚刚被人打劫了?怎么这么混乱?”阿来脑袋晃悠着说:“是什么人敢打劫易克女朋友的公司啊,真是胆子大了,我怎么事先不知道啊,要是我知道,怎么着也要来帮忙啊……” “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海珠说。 “哦,呵呵,是这样的……我们老板想外出旅游,这是一笔大业务,我们老板差遣我来请海老板过去谈谈……具体谈谈业务详情。”阿来说。 “你们老板是谁?” “我们老板啊……姓白,名老三,白老三老板!想必你一定不陌生吧?”阿来嘿嘿笑起来。 第967章什么都能满足 海珠的身体一颤:“我不认识你们老板……有业务请来公司谈,我现在没空,对不起,不能去!” “海老板,你这也太不给我们白老板面子了吧,我们白老板可是诚心诚意想和你谈业务的,专门让我来请你的,你不去,我怎么回去给老板交差呢?”阿来似笑非笑地说:“难道海老板就是这样对待大客户的吗?” “我说了,我不认识你们老板,有业务请到公司来谈!”海珠又重复了一遍。 “这样不好吧,海老板,你不认识我们白老板,我们白老板可是认识你哦……可是日夜牵挂着你哦……”阿来不怀好意地笑着:“公司被人打劫了,我看也不是什么坏事,开什么破旅游公司啊,去跟着我们白老板吃香的喝辣的多好,白老板可是有钱人,什么都能满足你,这可比你辛辛苦苦开公司强多了…… “白老板今天专门安排我来请你,这可是给你很大的面子,去了白老板那里,我看你也就不用回来了,就住在白老板那里得了……把白老板陪好了,伺候好了,让白老板爽了,这钱还不是一句话的事,要多少有多少。” 阿来说着,又笑起来,笑得有些淫档。 “你——流氓,滚出去——”海珠怒声骂道。 “滚出去?我靠——给你脸你不要脸啊,老子今天既然来了,既然来请你,你就得跟我走,去好好伺候白老板……告诉你,我刚才和你说话客气,是看在易克的面子上,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把我惹火了,没你好果子吃!”阿来的脸一拉。 “滚——滚出去——再不走,我就报警了!”海珠说着就摸起旁边桌上的电话。 阿来反应很快,一把就将电话线扯断,然后看着海珠:“你个臭娘们,还敢报警?你以为报警我就怕了?操——知道不知道这公安局是谁家开的?告诉你,是白老板开的!你报警管个屁用啊,我看你这公司被砸地还太轻,再不听话,就把你公司彻底砸烂…… “我今天好心好意来请你,是为你着想,跟着白老板有什么不好?跟着易克那个下三滥,有什么好奔头?好了,不和你爱废话了,走吧,这就乖乖地跟我走,跟我去见白老板……今儿个,就是你们洞房花烛的日子……保证白老板会让你爽死。” 阿来说着,伸手要抓海珠,海珠往后猛地一退,尖声叫起来:“你——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如此妄为——流氓,恶棍——滚,滚出去——” “叫什么叫?再叫也白搭!走,跟我走——”阿来朝海珠步步紧逼。 “住手——”我大喊一声,从业务部走了出来,直接冲阿来走去,走到阿来和海珠之间,挡在海珠前面。 阿来看到我,一愣:“易克,你在这里?” “不错,老子在这里!”我看着阿来:“马尔戈壁,我问你,是不是白老三安排人砸的公司?” “你说什么啊,我不知道啊?”阿来装作惊奇的样子:“公司被砸,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都是正经人,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再说,你说是白老板的人干的,那么,证据呢?现在是法制社会,你可不能凭空冤枉人啊……” “狗日你,你来这里干嘛?”我说。 “我……我是来请海老板去谈生意的哦……白老板有一笔大的旅游业务,想请海老板去一趟哦……”阿来说。 “谈你马尔戈壁!有你这么请的吗?”我看着阿来:“怎么?你想绑架?你想来硬的?” 阿来眼珠子转了转,笑起来:“哎——易克,别这么说,怎么会呢?咱俩是老伙计了,我哪里会对你的女人来硬的呢?我这不是奉白老板的指示,来请海老板去谈生意吗……我可是带着专车来恭恭敬敬请海老板的。” “要谈生意,好啊,我去!我去和白老三谈!”我说。 “你去?就你?白老板和你谈?”阿来冷笑一声:“易克,识相点,别阻碍我执行老板安排的任务,我不想和你在这里大动干戈。” “***,有我在,你休想带走人——你他妈比的想来硬的,老子奉陪!”我说。 阿来眼珠子又开始转悠,似乎在琢磨此事该如何处理。 我此时已经做好了和阿来血战的准备,即使我打不过阿来,即使我拼上自己的命,也决不会让海珠有安全问题。 阿来看着我眼里凶恶的目光,似乎意识到我此刻是要豁出命来保护海珠,意识到和一个不要命的人打斗会是什么后果。 他接着转身摸出手机,走开几步,低声打起电话来。 片刻,阿来走回来,脸上带着笑:“呵呵,既然海老板不肯去,既然今天公司出事了,那业务就改天再谈吧……咱们改日再见。” 说着,阿来冲那几个愣头青点了点头:“撤——” 几个人接着就出去,阿来临走前又冲我呲牙一笑:“易克,咱们改日再会……今天算你的女人走运……但是,我告诉你一句话,白老板想得到的,迟早要得到。” 说着,阿来转身离去。 看阿来一伙人离去,我稍微松了口气,转身看着海珠。 海珠愣愣地看着我,嘴唇哆嗦着,突然转身进了办公室。 我呆了半天,回身看着那几个惶恐不安的副总和中层,摆了下手:“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里,不会有事的!” 副总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我又挥挥手:“明天再来上班吧,你们先走吧。”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接着就都走了。 我慢慢走到海珠办公室门口,听到里面传来海珠的哭声。 我抬手想推门进去,又停住了,站了片刻,又回到大厅,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沉思起来…… 显然,今天的事情,都是白老三一手精心策划的,先是安排人打砸公司,接着派阿来来把海珠绑架走,他一方面是要教训我,报复我,另一方面是想霸占海珠,满足自己的禽兽**。 刚才阿来一定是给白老三打的电话,报告我在这里,白老三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让阿来撤退。 我又想到,此事不会是孤立事件,如果说前几天夏雨之事是前奏的话,那么,现在,白老三似乎已经正式开始动手了,他首先拿我来开刀,拿海珠来开刀,那么,接下来呢?接下来他又会如何出击? 正寻思着,海珠出来了,走到我跟前,两眼哭得有些红肿。 “这就是你混黑社会的好处……这就是你混黑社会的报应。”海珠哑声说道。 我深深呼了口气,低下头:“对不起,阿珠,我连累了你……不过你放心,我就是拼了命也会保护你的……我会用自己的命来保护你……” “我不要你用命来保护我,我只想大家都平平安安地好好地活着,安安稳稳做自己的事情……这马上就要过年了,大家都想欢欢喜喜过个安稳年,可是……可是……”海珠说不下去了,声音有些凄然。 “你放心,这个年一定会过好的……我已经安排人尽快恢复公司的面貌,明天就能整理好,明天就能正常营业。”我咬咬牙:“明天开始,我天天在这里,我看着你……” “明天你不用来了!”海珠说。 “为什么?”我抬头看着海珠。 “我明天去加拿大。”海珠说。 “去加拿大?”我惊疑地说。 “是的……去加拿大。”海珠点点头。 “干什么?和谁去?”我说。 “去散心,和海峰一起去!”海珠说。 “散心。” “是的,签证已经都办好了,明天下午的飞机。”海珠说。 星海国际机场有直飞加拿大的航班。 “去多久?”我说。 “春节后回来!”海珠说:“临走前,公司的工作我会安排好的。” 我的脑子突然一闪,突然意识到海珠和海峰一起去加拿大干嘛的了。 一定是这事! 想到海珠去加拿大要去办的事情,想到海珠离开暂时摆脱险境,我不由心里感到一阵安慰,又松了口气。 “去散散心也好。”我说。 “你春节回家不回家?”海珠说。 “我……暂时不好说……要看公司的值班安排。”我说。 我已经预感到春节期间可能会有一场厮杀,公司值班,是我给海珠的一个托辞,我不知道李顺回如何安排我的春节假期。 “我走后,希望你能好好过一个年……希望你能平平安安过个年。”海珠看着我,顿了顿,又说:“还有,过年的时候,代我和海峰给你的父母拜个年……就说,就说我今年回不去家,不能当面给他们拜年了。” 海珠说完,低下头去。 正在这时,门口出现了一个穿黑风衣戴黑色礼帽的瘦长身影,两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无声地走了进来。 这是李顺,他来了! 老秦站在公司门口,四处张望着。 李顺走到我和海珠跟前,四下看看,脸色阴沉着。 海珠抬起头,看到李顺,眼里发出厌恶和恨恨的目光,没有理他。 李顺掏出一支烟递给我,自己也点着一支,没有坐下,在公司内边抽烟边走了一圈,眼神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海珠的眼神跟着李顺走,目光里依旧充满憎恶。 一会儿,李顺走到海珠跟前,看着海珠。 海珠将头扭到一边,似乎看够了李顺,不愿意再多看他一眼。 李顺又看着我,我也看着李顺。 李顺微微点了点头,接着呼了一口气,说了两个字:“妈的。” 接着,李顺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银行卡,轻轻放在海珠面前的桌子上,低声说:“这是50,密码六个八。” 说完,李顺又点了点头,咬咬牙根,转身就往外走—— 海珠突然一把抓起那张银行卡,往李顺走的方向狠狠扔了出去。 第968章二人大战 银行卡正打在李顺的后背上。 李顺站住,转身,低头看看,微微一愣,接着看着海珠。 “拿着你的臭钱滚出去——”海珠怒声说。 李顺又是一愣,接着弯腰捡起银行卡,放在手里看了看,眼里带着几分困惑,接着发出轻微的无奈的笑,摇了摇头,然后转身离去。 走到门口,李顺又站住了,回头又看了我一眼,微微点了下头,接着就走了。 “你是不是打算要跟他混到底?”海珠冷冷地问我。 我低头不语。 “是不是到死你都要跟着他混?是不是要把大家都牵进去都没命了你才会罢休?”海珠又说。 我继续低头不语。 “滚——你也滚出去——”海珠霍地站起来,伸手指着我。 我坐在那里没动,抬头看着海珠。 海珠看我不动,转身就进了办公室,啪——将门关上,接着就传来她失声痛哭的声音…… 我坐在那里,心乱如麻…… 当晚,我将车停在海珠公司的马路对过,静静地坐在车里。 海珠自己住在公司的单身宿舍,我不放心。 公司被砸坏的门窗白天已经找人修好了,部分必须的办公用品也采购回来。 夜渐渐深了,我坐在车里,看着二楼海珠的宿舍窗口,灯还在亮着…… 海珠明天就要去加拿大,她是去找那个远程诊疗的外国专业当面就诊的,这确定无疑,海峰亲自陪着她去。 有海峰陪着,我放心。 想到小猪也在加拿大,还有许晴,我不知道海珠和海峰去加拿大会不会见到她们。 下午接到老黎的电话,他在北京,明天就要飞美国,去洛杉矶看望他的妹妹,在他妹妹家过年。 原来老黎还有个妹妹在美国。 下午还接到夏雨的电话,她想约我明天一起吃饭,说她最近几天又自由了,说老爸去美国,夏季去成都开会,要几天后才回来。我没有同意,我现在哪里有这个心思。 夏雨不肯罢休,在电话里唠唠叨叨,我直接就挂了电话。 我坐在驾驶室里默默地抽烟,边想着边看着海珠宿舍的窗口。 一会儿,灯熄了,海珠终于要休息了。 夜更深了,周围一片静寂,只有清冷的路灯发出惨淡的光。 我继续抽烟,又想起白天李顺的突然到来。 显然,李顺是得知了消息赶过来的,至于他是如何知道的,不知。 想到李顺白天的表情,有些怪,似乎他知道白老三早晚会对我动手,早晚会拿海珠的公司开刀。 我不知道李顺还预料到了什么,他觉得自己很聪明,但是白老三也不是傻瓜,白老三的鬼点子不比他少。 这世上最可怕的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白老三既然敢动手,那么,他一定是有精心的策划和准备的。 不知李顺将如何应对。 我已经感到,一场规模空前的大战即将来临。 想到这里,我不由打了个寒噤。 正在这时,突然一辆白色的面包车驶过来,在我不远处悄无声息地停下,接好,车门打开,下来四个人,径自向海珠的公司门口走过来。 借着路灯光,我看到这四个人是白老三的手下,但是没有阿来,也没有白老三的保镖。 四个人走到海珠的公司门口,接着就蹲下身子,开始撬锁。 显然,这四个人是想撬开公司的门进去。 现在公司里只有海珠自己在,在楼上的宿舍。 他们来的目的显然是冲海珠来的。 白老三白天没有得逞,晚上派人来绑架海珠了。 我深呼吸一口气,轻轻打开车门,下车,冲他们走过去—— 快走到他们跟前的时候,其中一个人一扭头,看到了我。 “咦——”他发出轻微的声音。 接着其他三个人也都看到了我,站了起来,迅速将我围了起来。 我心里恨得牙根直痒痒,慢慢握紧了拳头,骨头关节发出咯咯的声音。 四个人看我一副发狠的样子,突然一怔,互相看了看,接着突然撒腿就往白色面包车方向跑。 他们突然跑了,我不由一愣。 他们迅疾上了车子,接着面包车迅速发动,疾驶而去。 我本来想开车追赶,又怕中了白老三的调虎离山计,于是又慢慢走回车子。 回到车上,我没敢合眼,一直就在那里坐到天亮。 没有再有人来。 天亮后,到了上班时间,大家都来了。 被砸坏的设施基本恢复,海珠安排大家正常上班,又在办公室里给几位副总交代她走后公司的工作。 我没有进去打扰,自己坐在外面的接待室里抽烟。 快到中午的时候,海峰来了,看我在这里,过来和我坐。 我和海峰说了昨天发生的事情,海峰震惊愤怒不已,低声怒骂了半天。 等海峰平静下来,然后告诉了我他和海珠去加拿大的事情。 果然,他是陪海珠去加拿大找那妇科专家当面会诊的。 原来海珠远程会诊的专家是加拿大的。 “本来我是建议海珠让你陪她去的,但是她不同意,目前,她不想让你知道她在治病的事情。”海峰说:“所以,我陪她去。” 我点了点头。 “昨天的事情,都是因你混黑社会而起,海珠生你的气,这是必然的。”海峰说。 我点点头:“我知道……我对不住海珠。”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这不是对得住对不住的问题,弄不好会要命的。”海峰说:“混黑道的都是些什么人?那都是亡命之徒,都是社会渣子,你跟着李顺混黑道,你说海珠能高兴吗?” 我低下头。 “事已至此,说多了也没用……这几天我会尽力给海珠解释的,会尽力说你的好话的……这段时间,你自己也要保重,保护好自己。”海峰说。 “嗯……”我点点头:“你要好好照顾好海珠。” “废话,我自己的妹妹,我还用你吩咐?”海峰说。 我默然。 “如果一切顺利,春节过后就能回来……带时候,我直接带海珠回家,回宁州去看看父母……如果方便,我们到时候会去你家给你父母拜个晚年的。”海峰又说。 “嗯……”我点点头。 “你和海珠的事情,现在我不想让我们的父母知道。”海峰说。 “嗯……”我又点头。 海峰不说话了,看着我,半天,深深地叹了口气。 吃过午饭,安顿好公司的工作,我开车送海峰和海珠去机场。 车子刚离开海珠的公司,我就从后视镜里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跟了上来。 我边开车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那辆车。 快到机场的时候,那辆车子不见了。 到了机场,办完登机手续,在安检口,海珠和海峰站住了,看着我。 “我们要进去了,你回去吧。”海珠说。 我点了点头,站在那里没动。 海峰看了看海珠和我,走到一边。 我看着海珠,心里充满了疼怜:“阿珠……你多……多保重!” “嗯……你也多保重。”海珠抿抿嘴唇,低下。 “我等着你们平安回来。”我又说。 “会回来的。”海珠抬头看着我:“公司那边我都安排好了……只要……只要……就不会有事的。” 我明白海珠说的只要是什么,说:“你放心,我会常去看看的,不会让人再捣乱的。” “你……我希望你能好好的,希望你能好好地活着。”海珠话没说完,哽住了,眼圈有些发红,接着又低下头。 “阿珠,会的,我会好好地活着的,我会好好地等你回来。”我说。 这时,海峰走了过来。 “那……我走了。”海珠抬起头,凄楚的目光看着我。 我点点头,冲海珠和海峰说:“一路平安。” 然后,海珠和海峰进了安检口。 安检完毕,海珠和海峰又回头冲我招招手。 我冲他们微笑了下,心中突然感到有些失落和迷惘…… 我站在那里,目送他们进去,才转身离开。 离开机场,我没有发现后面有跟踪的车子。 这时,李顺给我打来了电话,听说我去机场送海珠和海峰去加拿大,他在电话里似乎重重地松了口气:“好,很好……去加拿大好。” 我没有说话。 “老爷子老太太明天也要出国旅游了……都很好!”李顺又说了一句。 我突然想到,老李夫妇外出旅游,会不会是李顺打着让他们散心的名义刻意安排的,他似乎有意要让他们避开什么。 和李顺打完电话,我直接开车去了海珠公司,在海珠公司附近,我特别留意了下,周围没有发现可疑的车辆和人。 我在海珠公司一直呆到下班时间。 下班后,关好公司的门,我暂时不想回宿舍,就开着车走上了滨海大道。 周末,滨海大道上的车子不多。 黄昏时分,西面的海上,海天一色,残阳如血。 看着这如血的残阳,看着日落时分凄冷的海面,我的心里感到阵阵寒意…… 我给皇者打了个电话,电话关机。 皇者为什么关机?我有些猜不透。 我给小亲茹打了电话让小亲茹打,很快小亲茹回话,说她也打不通,关机。 “好奇怪,他这手机从来不关机的……难道是没电了?不对啊,他有好几块备用电池的。”小亲茹自言自语地说:“他昨晚就没回来……也没给我打电话。” 听到小亲茹这话,我的心一紧,似乎,在这样的时候,他突然关机显得很不正常。难道,他不方便?或者,他被伍德监控了?或者…… 放下电话,我心里胡乱猜测着,愈发感到不安。 一切都显得有些不正常,一切都显得那样诡秘,似乎,这是暴风雨来临的预兆。 我感到一股巨大的阴影正在慢慢降临,正在慢慢落下笼罩过来…… 正不快不慢地边开车边想着心事,突然,一辆车子“唰——”从我车子右边飞快掠过—— 正文 865.夏雨开车坠入大海 我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夏雨的车子,红色的法拉利。 夏雨放缓速度,和我的车子齐头并开,下了车玻璃,冲我大笑:“嗨——二爷——” 我对夏雨大声说:“你要干嘛?” “没事啊,兜风啊,我刚甩掉跟着我的两个黏糊虫,嘿嘿……”夏雨得意地笑着:“你开车经过人民商场的时候我就发现你了,就一直跟在你后面……啊哈,你一直没发现吧?” 刚才一直在想心事,我还真没注意到夏雨的车子在我后面。 “这个时间了,你兜什么风?还不回家去!”我说。 “老爸和我哥都不在家,我好不容易又自由了,不出来转转,多遗憾啊……咱俩一起吃晚饭吧?”夏雨说。 我想了下,说:“好,你不要和我并列开车,这样很危险。” “那我们去吃西餐吧,到西安路的上岛。”夏雨大声说。 “好。”我点点头。 “好来——”夏雨很高兴:“那我先开车去等你哈……我的车子速度快哦……二爷,你和我赛车吧,看谁跑得快。” 我说:“好了,你先去,不要并列开了。” “嘎嘎——好的!我去也——”夏雨加速,红色的法拉利瞬间就跑到了我的前面,和我车子的距离越来越大。 此时正到了海滨大道的一个转弯处,车子左边是山坡,右边是悬崖,下面是大海。 我突然发现夏雨的法拉利车身有些摇摆,不大稳。 接着,突然看到车子右前方的车轮脱离车身倏地飞了出来—— “啊——”我不由大叫一声。 “啊——”听到夏雨的一声惊叫。 接着,就看到夏雨的车子往右边猛地冲了出去,直接就离开道路飞速冲向了悬崖—— “啊——”我又叫了一声,眼看着红色的法拉利直接从悬崖上冲了出去,直接就坠落下去—— 我急速刹车,箭一般冲出了车子,直接冲到悬崖边,看到法拉利已经落入了悬崖边的大海,正在慢慢下沉—— 幸亏悬崖下面是大海,要是岩石,那当时就车毁人亡了。 法拉利正在海水里下沉,夏雨还在车里。 我来不及多想,一把脱掉外套,往后退了几步,助跑,接着加速,猛跑几步,一个鱼跃,直接就从悬崖上冲大海跳了下去—— 我的身体从悬崖上飞速下坠,悬崖大约有30多米高,耳边是呼呼的风声。 接着,噗通——我落入了海水里。 海水刺骨的冰冷,我的身体急速下坠,我用力摆动四肢,身体迅速上浮。 浮出海面,看到离我几米远处,法拉利的车正在被海水淹没。 我一个猛子扎进海水里,急速游到车旁,猛地拉开车门,憋住气,睁大双眼到夏雨身边,打开保险带,将夏雨用力拖出车子,用一直胳膊夹住她的身体,奋力往上游。 几下子游出海面,用力往岸边游过去。 用力全身的力气到了岸边将夏雨放到岸边的一块稍微平整的大石头上。 夏雨紧闭双眼,已经没有了直觉。 她一定是喝了不少海水,呛过去了。 当务之急是要给她实施人工呼吸抢救过来。 我将夏雨的身体放平,让她的颈部后仰,然后捏住夏雨的鼻孔,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捏住她的下巴,让她的嘴巴张开,然后低头,将嘴巴对准夏雨的嘴巴,用力往里吹气…… 吹完一口气,我松开夏雨的鼻孔,双手按住夏雨的心肺的位置,用力往下压—— 然后,我继续重复着刚才的动作…… 我的心里异常紧张,我也不知道这办法到底管用不管用,不知道夏雨能否被救过来。 持续了十几次人工呼吸,夏雨的身体忽然一动,嘴巴里突然就吐出几口海水,接着就猛烈咳嗽了几下。 我的神,救过来了!我的心里一阵狂喜,忽然全身都觉得没了力气,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石头上,看着夏雨。 夏雨继续往外吐海水,不停地咳嗽,鬼知道她刚才喝了多少。 吐了半天,夏雨的咳嗽停止了,慢慢睁开了眼睛…… 夏雨的嘴唇动了几下,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我这时才察觉我们俩身上的海水已经结成了薄薄的冰,夏雨的嘴唇冻得发紫,头发上也结了冰,我的身体也似乎被冻僵了。 不行,要马上离开这里,不然即使没淹死也会被冻死。 想到这里,我浑身又来了力气,或许这是求生的本能带来的。 我立马弯腰将夏雨抱起来,然后沿着悬崖边的一条小路往上爬。 这时天色已经基本黑了,我睁大眼睛辨别着小路,努力往上走。 夏雨似乎这会儿又被冻晕了,身体没有任何反应,两只胳膊耷拉着。 我竭尽全力往上爬,在心里不停地激励自己一定要活着,一定要上去,一定要回到车里去,车里有暖风,进了车子,就有救了! 短短不到200米的小路,我也不知道爬了多久,似乎这路很长很长,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终于,我上来了,上了海滨大道。 我用力将夏雨抱进我的车里,放到后座,然后捡起我的外套,然后回到驾驶座位,将外套盖在夏雨身上,然后打着火,将暖风开到最大。 我此时突然全身又没了力气,靠在椅背上浑身发抖,牙齿上下打战,咯咯地响。 我的身体阵阵发冷,心砰砰快速跳个不停,不知是受了惊吓还是累的。 浑身都湿透了,车内的暖气一开,冰化了,浑身都湿乎乎的。 一会儿,我听到后座夏雨有了动静。 回头看了下,她正浑身缩在一起,抱紧双臂,牙齿也在打颤。 我调整了一下呼吸,握了一下拳头,然后对夏雨说:“坚持住,我们这就回去——” 说完,我立刻开车,加速往回赶。 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我住的小区,将车开到楼前。 然后,我将夏雨抱出车子,进了电梯,直接回了我的宿舍。 宿舍里有暖气。 进去后,我将夏雨放到沙发上,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夏雨睁开眼睛,看着我:“二爷……冷……好冷好湿。” 我挣扎着站起来,冲进卧室,抱出被子,刚要盖在夏雨身上,夏雨突然叫了一声:“快帮我把湿衣服衣服脱掉……快。” 叫完,夏雨又闭上眼睛,似乎又晕了过去,似乎她此刻的身体很虚弱。 看看夏雨浑身湿透了,就这样盖着被子也不合适。 我将被子放到一边,开始脱夏雨的外套。 脱完外套,就是里面的衣服。 我此时有些犹豫,可是,看看夏雨的样子,靠她自己来脱衣服显然是不可能了! 我咬咬牙,将脸一扭……夏雨内外衣服都被我脱去。 然后,我拉起被子,直接覆盖在夏雨身上—— 这时,我才转过头,将被子盖严实,然后弯腰将夏雨的身体一抱,用被子将夏雨的身体完全包了起来。 然后,我用干毛巾将夏雨的头发包起来。 然后,我将裹在被子里的夏雨抱起,去了卧室,将她放在床上。 做完这一切,我终于松了口气。 夏雨依旧双目紧闭,但是呼吸很均匀。 这时我才开始处理自己的湿衣服。 我拿了一套棉睡衣还有衣,然后去了卫生间,将湿衣服换下来,简单洗了一个热水澡,将海水冲刷干净,然后换上内库,穿上棉睡衣。 然后,我走进卧室。 夏雨醒过来了,躺在被窝里,只露出半个脑袋,看着我。 “你醒了。”我说。 “嗯……”夏雨点点头,声音听起来还是很虚弱:“二爷,这……这是在哪里。” “在我的宿舍里。”我说。 “哦……”夏雨缓缓出了一口气,似乎感到了安全,接着被子里的似乎在动,接着哎呀叫了起来:“啊……我的衣服……都……都没了。” 夏雨这时才发现自己被脱得光光的。 夏雨的脸倏地红了起来,无比的娇羞。 “你……你把我脱……脱光光的?”夏雨吃吃地说。 我点点头:“是的,都湿了,我帮你脱下来的。” 夏雨急促地喘了一下:“那……那……你都看到了。” 第970章二爷你好坏 我忙说:“我……我没看……我没都看到。” “你……你……你都把人家脱光光了,还……还说没看到……坏……坏二爷……坏……坏哥哥……”夏雨羞涩地说着,眼里发出异样的光。 “我……我真的没都看到……我……我没看到你最隐秘的地方。”我结结巴巴着急地说。 夏雨倏地缩进了被窝,用被子盖住头,身体在被窝里不停地颤抖,接着似乎又听到她“噗嗤——”轻声笑了下。 我愣愣地站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一会儿,夏雨又露出脑袋,看着我轻柔地说:“我浑身都是海水……盐水都快板结了……我要洗个澡。” “好,好,洗个澡。”我忙点头,回身从衣橱里拿出一套崭新的棉睡衣放在床头边。 这是我买了预备海珠回来用的。 “阿嚏——”夏雨突然打了个喷嚏。 夏雨的喷嚏提醒了我,刚才在外面冻了那么久,冻地那么厉害,我们都会感冒的。 我转身出去,边说:“你去洗澡吧,我去烧个姜茶。” 我直接去了厨房。 等我烧好姜茶端出来,夏雨也洗完澡了,穿着蓝色的棉睡衣,上面领口处露出雪白的皮肤,下衣露出雪白的小腿。 夏雨坐在沙发上,脸上又带着惊魂未定的神色,呆呆地看着我,似乎她这会儿才缓过神来,接着又打了一个喷嚏。 我将姜茶放到夏雨面前:“趁热喝。” 夏雨点了点头,端起杯子,慢慢喝起来。 我也喝了一杯姜茶,然后又给我和夏雨分别冲了两包感冒冲剂,又喝了下去。 身体慢慢热了起来,夏雨的脸色也慢慢恢复了正常。 我坐在夏雨身边,在她弯腰放杯子的时候不经意看了她一眼,突然看到了她睡衣里面两团白花花的东西。 两只小兔! 两只活蹦乱跳的小兔! 我的心猛地一跳。 夏雨看到我的神情变化,似乎意识到我看到了想到了什么,脸微微一红,不由扯了下睡衣领口,脸上又是一阵娇羞的表情,眼神里却又露出几分喜悦。 我有些不安了,不停地提醒自己不要有什么邪念,不能趁人之危。 我深呼吸一口气,然后看着夏雨:“这会儿,你感觉好些了吗?” 夏雨点点头:“比刚开始好了,身体感觉好些了……只是还有些无力,两腿发软。” 夏雨似乎是怕她一旦说都恢复了我就会赶她走,来了个还有些无力两腿发软! 即使她现在都好了,我也不会赶她走的,我没法赶她走,她的衣服都还湿漉漉的,没衣服穿,我总不能让她穿着睡衣走吧。 同时,我脑子里此时涌出一个大的疑问,我要向她弄清楚。 我看着夏雨:“那你躺下……继续休息下。” 说完,我站起来搬了张凳子坐在沙发前,夏雨躺下,躺在沙发上,抱起一个沙发垫,放在怀里,看着我说:“身体感觉好了些,只是精神大受刺激……好可怕,我的车子突然就飞了起来,突然就不听使唤了……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就飞到大海里了。” “你的车前面右侧的轮胎突然掉了,突然飞了出去。”我说:“这样,你的车子就突然失去了平衡,就突然失控……幸亏你是飞到了大海里,幸亏旁边是悬崖,不是山石,幸亏悬崖下面是海水,不是岩石,不然……恐怕你这会儿就没法和我在这里讲话了。” “啊……”夏雨失声叫了出来,满脸惊惧的神情:“车轮胎怎么会飞出去……好好的车轮胎怎么突然会飞出去……这车我刚保养的,刚从保养开出来……刚保养完的车子,轮胎怎么会跑掉了……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夏雨嘴里说着不可思议,脸上带着同样的表情。 夏雨的话让我的心猛地一颤,是的,刚保养完的车子,轮胎怎么会跑掉? 这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轮胎被人捣鬼了!比如某些部位的螺丝松了…… 这一定是人为的! 谁会捣鬼,我第一个就想到了白老三! 一定是白老三安排人干的。 上次他没有得逞,他现在知道夏雨身边有保镖,所以他这次干脆下了狠手,他一定知道夏雨喜欢飙车,所以就安排人在夏雨的车上捣鼓小动作,目的就是要将夏雨置于死地。 白老三***真狠啊!我心里不由又打了个寒噤。 毫无疑问,这是白老三干的! 刚砸完海珠的公司,他接着对夏雨下手了。 夏雨接着说:“那……我的车子就这么落到海里了?” “是的!”我点点头。 “然后,你跳到海里将我捞了出来?”夏雨又说。 “是的!” “我记得当时喝了几口海水,接着就失去了直觉……那么,你一定是将我捞出来,然后对我实施了人工呼吸,然后将我抱到了车里,是不是?”夏雨看着我。 我点点头:”嗯……” “然后你就将我带到这里,帮我脱下所有的衣服,把我用被子包起来抱到了上。”夏雨说着,脸色又有些发红。 我又点点头,接着又说:“不过,我给你脱最后的衣服的时候,我没看你的身体。” 夏雨吃吃地笑了:“傻……傻二爷……不看白不看,看了也白看,为什么不看?你这会儿说没看,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我急了,说:“真的没看,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夏雨说:“那我就只能信喽……那我就信了你吧……傻……傻哥哥……” 我这时没心思和夏雨瞎捣鼓,思路又想到了白老三身上…… 夏雨这时对我说:“我要打个电话。” 夏雨的手机进了水,自然是不能打电话了。 我找到我的外套,从外套里出我的手机,递给夏雨。 夏雨接着就开始拨号…… “是我……”夏雨开始说话了:“管我在哪里干嘛……我告诉你们,抓紧去处理一件事。” 夏雨似乎是在给她的两个贴身保镖打电话,接着夏雨就告诉了他们刚才车子坠悬崖的具体地址,然后说:“我的车子掉到那悬崖下面的海里去了。” 电话里似乎隐约传来吃惊的声音,夏雨接着说:“好了,别大惊小怪的,不要问什么原因,你们只管按照我说的做,那地方海水不深,抓紧去找机械设备,连夜把那车子吊出来,然后送到修理厂……花多少钱无所谓,但是必须要今晚就将车子弄出来…… “还有,那附近还有个我那车子的前轮胎,你们去找找,一起送过去……还有,这事必须给我严格保密,不准告诉任何人……要是我哥和我爸知道了,你们俩就别干了……好了,去吧,打枪的不要,悄悄的干活……回头我给你俩发双倍的工资。” 夏雨还是担心夏季和老黎知道这事担惊受怕,不想让他们知道,想悄悄把车子修好了事。 夏雨挂了电话,接着又看了看我的手机,点点头:“嗯,这手机个性,明天我也换个这样的……黑白屏的,多帅啊,我要和二爷保持高度一致……夫唱妇随嘛。” 夏雨似乎这会儿已经从惊魂里恢复过来了,神色好多了。 夏雨没事了,我的心里却惊惧不已,后怕不已。 夏雨是捡回来一条命。 然后,夏雨看着我说:“哎——今天这事好奇怪,难道是我车速太快,把轮子跑掉了?不可能啊,刚保养完的车子,怎么轻易就掉了轮胎呢……一定是保养车子的人粗心没给我弄好,回头我找他们算账去。” 我看着夏雨说:“先不要想那些了……你今天是和死神擦肩而过,还是庆幸你捡了一条命吧……好好休息睡一觉,定定神,以后开车不要开那么快了。” 夏雨说:“我这会儿感觉魂找回来了……刚才是真好像吓掉了魂……不过现在好了。哎——二爷,幸亏你今天救了我,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你救了我爸的命,又救了我的命……我们家两条命都是你救的……哎——我该怎么报答你呢,我的二爷!” 我说:“我不要你任何报答,其实,那次你爸,这次你,即使不是你们,换了任何别的人,我当时也会救的,我救你们,不是因为你们的身份。” 夏雨带着钦佩的目光看着我:“二爷,你真是好人哪……我为能做你的2奶感到自豪和骄傲。” 我说:“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去休息吧……你需要好好睡一觉,好好恢复身心。” 夏雨点点头,看着我:“那我去睡觉……哎,还真觉得身心很惊惧和疲惫。” 走到卧室门口,夏雨站住,看着我:“我睡觉,那二爷你呢?” 我说:“你不要管我,自己去睡就是……” “可是……我自己一个人睡在这里,我……”夏雨欲言又止。 我知道夏雨想干嘛,脸一拉:“不许乱想,好好去睡觉,不然,我不高兴了!” 夏雨看着我拉长的脸,眼珠子转悠了几下,脸色突然又微微一红,接着就转身进了卧室,轻轻关上了门。 我在客厅又抽了一支烟,然后轻轻走到卧室门口,轻轻推开卧室的门,看到夏雨已经睡了,呼吸很均匀,似乎,睡得正香。 我悄悄退了出来,关好门,看来她确实累了,身心疲惫了,没有精力胡闹折腾我了,不然,按照往常的习惯,她不会这么乖乖地入睡的。 第971章夏雨的初次 我接着将夏雨换下的衣服收起来,放到洗衣机里开始洗。 我要把她的衣服洗干净,然后放到暖气片上烘干,这样明天早上她就有衣服穿了。 内库我用手给洗的。 这是我第一次给女人洗衣,心里不由有异样的感觉,怪怪的。 洗完夏雨的所有衣服,搭在暖气片上,然后我又洗完自己的衣服。 做完这一切,我感觉浑身疲惫,心力憔悴。 从昨天到今天,短短两天时间,连续发生了两起让我惊魂的事情,昨天是海珠,今天是夏雨。昨天海珠差点被白老三弄走遭到侮辱,今天夏雨差点送了命。 我疲倦地躺在客房,脱了睡衣,盖好被子,想着这两天的事情…… 阵阵困意袭来,我很快入睡了。 睡梦里,我梦见了海珠,梦见她和海峰已经平安抵达加拿大,已经找到了那个妇科专家,正在接受治疗。 似乎海珠的病治好的希望很大,海珠脸上带着欣慰的笑,海峰也开心地笑着。 我也不由笑起来,笑得很宽慰。 一会儿,我又梦见了秋桐,梦见了丹东那个迷醉的夜晚…… 我似乎看到,那晚我喝醉了,我躺沉睡着。 沉睡着,眼睛却睁开着。 秋桐躺在我身边,静静地躺在我怀里,轻轻地亲吻着我的唇,一直嫩滑的手轻轻抚着我裸露的皮肤…… 秋桐的手很轻柔,轻轻在我的身体上游走…… 我的大脑沉睡着,身体却不由有了反应。 她的所有动作似乎显得很拙笨,很怯怯,却又很坚决。 她没有经历过这些,自然是很笨的,自然是不熟悉的。 此时,我的身体反应地厉害,可是,我却感到自己浑身无力,无法动弹。 此时,我很想猛地翻身将秋桐压在下,可是,无论我怎么想用力,身体却仍然无法动弹,我的心里很急,却没有用。 我的心里急地不行,情急之下,猛地就醒了! 醒了,睁开眼,秋桐倏地就不见了! 可是,眼前的一幕情景却让我立刻就震精了,浑身的汗毛唰一下子竖了起来—— 昏黄的灯光下,夏雨正穿着那件蓝色的睡衣,正骑在我的身上…… 原来我刚才是梦见和秋桐的一切正在被夏雨复制! 原来刚才梦里和我做那事的不是秋桐,是夏雨! 此刻,她正在吭哧吭哧集中精力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她正在一次次尝试着。 此刻,她完全没有发现我已经醒了! 我的心里一阵惊惧,毛骨悚然,不由“啊——”叫了出来! 随着我的一声惊叫,夏雨的身体猛地一颤,似乎吓了一大跳,身体一软,接着身体扑哧就坐了下去—— 夏雨发出一声痛苦的舒畅的享受的惊叫惨叫哀叫。 我的眼睛一闭,完了,我的柱子哥毫不客气做了那件事。 我心里乱成了一团麻,一把将夏雨推了下来—— 然后,我倏地坐了起来。 低头一看,鲜红…… 我的脑袋轰的一声! 我呆呆地坐在床头,低头发呆。 夏雨的身体偎了过来,柔声说:“二爷……刚才……我好舒服……你舒服吗?” 我哭笑不得,急忙下,去了卫生间。 我急忙打开淋浴冲洗着,大脑蒙蒙的,继续一片空白! 片刻,夏雨进来了,她一丝不挂地站在我面前,带着幸福和喜悦还有羞涩的表情大胆地看着我:“二爷,你看我美吗?你喜欢我的身体吗?” 我不敢看夏雨惊艳的同体,低头匆忙冲洗着。 “我的身体已经给了你了,我不怕你看我的,我也喜欢看你的身体的!”夏雨又说。 我没有回应,洗完后匆忙出了卫生间,快速穿上衣服,靠在床头发呆。 一会儿,夏雨也洗完了,裹着浴巾进来了,当着我的面解开浴巾,然后穿上睡衣,靠在我的身边,将脑袋靠在我的肩膀。 沉默了半天,夏雨轻声说:“好幸福……好美妙……做二爷的女人真好。” 我的心里一阵抽搐,我想起了秋桐,想起了海珠。 我不由感到万分羞愧,无地自容! 我竟然对单纯的夏雨干了这样的事情,我觉得自己兽不如。 “夏雨,对不起。”我说。 “你说什么啊?二爷,我的好哥哥,亲爱的。”夏雨柔声说道:“干嘛要说对不起,两个人的事,从来就没有谁对不住谁,你得到了我,我也得到了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再说,今晚的事,是我主动的,是我主动要了你……要说对不起,那也该我说啊……” 这是什么逻辑,我不由看着夏雨。 夏雨坐正身体看着我,笑了下:“我喜欢你,我爱你,所以,我愿意将自己给你……这是我自愿的,是我主动的……我给了你我的身体,我的灵魂早就属于你……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对我负什么责任,倒是我觉得,我该对你负责任了。” 我的心里哭笑不得。 夏雨自得地笑着,又温柔地拉起我的手:“二爷,告诉我,你刚才到高朝了吗?你说,我们做过了,会不会……会不会就能生小宝宝了?” 我愈发哭笑不得。 “要是我怀上了,我就给你生个小克克,即使你不娶我,我也要给你生下来,做2奶就做2奶,多大个事……当然,要是能做大奶最好不过,我会努力争取的啦。”夏雨说着,又扑进我的怀里,搂住我的腰。 “夏雨,你……你太胡闹了……你胆子太大了。”我沉重地说。 “什么胡闹啊,这怎么能说是胡闹呢,我们俩在做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情呢。”夏雨说:“至于你说我胆子大,嘻嘻……这倒是真有可能。我什么不敢做啊,我喜欢的男人,我愿意给他我的一切……二爷,你是奴家的救命恩人,奴家无以回报,就只有给你这个喽,你就心安理得接受吧。” 说着,夏雨将脸贴到我,喃喃地说:“二爷,我听到你的心跳了……我的心,此刻和你的心在一起跳动……夏雨今晚成了二爷的女人,夏雨真的好幸福,好幸福……从今往后,夏雨的世界里就只有二爷,只有二爷一个男人……任何男人也不会入夏雨的世界里……二爷就是夏雨的全部,夏雨永远是二爷的小女人……只属于二爷。” 我推开夏雨,看着她:“夏雨,对不起……虽然……可是……我无法给你什么。真的,我什么都给不了你……” “二爷的心里有别的女人,二爷爱着其他女人,是吗?”夏雨看着我。 我没有做声,低下头。 “二爷,你不说我也知道……我知道你心里还爱着海珠,你心里只爱着海珠……我知道,我是走不进你的世界的。”夏雨的声音突然有些酸楚。 我抬起头,看着夏雨,她的眼角带着泪花。 夏雨不知道我心里真正爱的女人是谁! 夏雨突然笑了下:“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心里装着别的女人……我早就知道,我无法走进你的世界,可是,我还是要把自己给你,因为我爱你,我不管你爱不爱我,不管你最终会不会爱上我,不管你的世界里会不会接纳我,我都爱你,只要我爱你,这就足够了,我不会为自己的举动感到后悔,不会留下任何遗憾…… “虽然你没有真正爱上我,但是,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起码你不讨厌我……我相信,早晚你会爱上我的,早晚你会了解我对你的心,我会等你的,等着你爱上我……我不介意你同时爱上两个女人,我不介意做你的2奶,我不要任何名分,只要能和你一起,我就很知足。” 我呆呆地看着夏雨,不知该如何回答她。 “其实,我觉得,那些要死要活要所谓名分的女人都是傻瓜,要什么名分?难道那张纸就那么重要?重要的不是那张纸,而是感情,而是自己的感受,而是自己的感觉!只要有感情,一辈子不要那张纸都无所谓!”夏雨又说。 夏雨的思想够新潮的。 正文 866.随时伺候 “我这样说,你是不是瞧不起我,是不是觉得我很贱?”夏雨说。 我木木地摇摇头。 “那就好!”夏雨满足地笑起来:“哎——今天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在我的生命历程中,这是一个最重要的日子,和我的生日同样重要,你给了我新的活力和生命,给了我一个崭新的世界,让我漂泊游荡的灵魂有了归属……我想,明天的太阳,一定会格外明媚,格外灿烂!” 夏雨的眼里带着幸福的憧憬和喜悦。 看着夏雨的表情,我欲哭无泪。 我的心里突然感到了深深的罪孽。 “二爷,你这会儿还想要吗?如果你想,2奶一切都听你的。”夏雨吃吃地说。 我忙摇头。 “二爷今天一定是很累了,那就以后吧,以后,夏雨就是二爷的女人了,夏雨只是二爷的女人,只和二爷一个人好……以后,只要……只要二爷愿意,夏雨愿意随时伺候二爷。”夏雨低低地说着,脸上又带着娇柔和羞涩,眼神柔柔顺顺的,身体又要往我怀里靠。 我忙站起来。 “二爷,你要干嘛?”夏雨抬头看着我。 “我饿了。”我说。 现在突然想起没吃晚饭,肚子确实饿了。 “哦,我也饿了!”夏雨站了起来。 我去了客厅。 夏雨跟了出来:“二爷,你做,奴家去给你弄吃的。” 说着,夏雨就去了厨房,接着就忙乎起来。 我坐在沙发上,看了看墙上的表:凌晨五点! 原来已经是今天了,昨天已经过去! 天就要亮了! 听着夏雨在厨房忙乎的声音,我的心里突然想起了秋桐,此刻,她在干吗?她一定在睡梦里!她一定想不到我今晚所做的事情! 又想起了远隔万里的海珠…… 转过头,看着夏雨忙碌的身影,想起刚才发生的那些事…… 我狠狠打了自己的脑袋一拳,心里狠狠咒骂着自己…… 一会儿,夏雨做好了饭,叫我来吃饭。 我坐到餐桌前,夏雨做了两大碗鸡蛋面,香气扑鼻。 我吃饭的时候,夏雨去暖气片那里拿了自己的衣服,去了卧室,一会儿穿好衣服出来了,坐在我对面,看着我笑。 “哎——二爷,你真是模范二爷啊,连2奶的内衣都给洗。”夏雨甜甜地笑着:“哎——二爷洗的衣服就是好,穿在身上好温暖。” 我不做声,大口吃面。 夏雨也开始吃,看来她也是饿了,吃的似乎很香。 吃着吃着,夏雨突然又笑起来。 我抬头看了夏雨一眼。 “哎——我怎么感觉此时自己的心里很怪呢,怪怪的感觉,好奇妙啊,二爷把我变成女人了……我就这么样成了女人了……这感觉似乎很美好……幸福指数很高哦……”夏雨自言自语地说:“央视的记者这会儿要来采访我问我幸福不幸福,我一定回答很幸福。” 我又低头吃饭,心里很乱。 “其实,幸福都是自己争取来的,等,是等不来的。”夏雨又说:“哎——二爷,我突然感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是你把我变成了女人,是我自己把自己变成了女人……不是你占有了我,是我占有了你哦……所以,我不要你有任何心理负担,不要你对我负责,但是,我可要对你负责哦……” 说完,夏雨自己嘿嘿笑起来。 我继续不说话,低头吃饭。 “哎——看来我还要感谢跑车掉了轮子,不然,我哪里能来这个和二爷共度美好夜晚的机会呢。”夏雨又唠叨着:“看来,搭上一辆跑车,值得哦……” 听夏雨此言,我不由停住了筷子,我又想起了白老三…… 现实海珠,接着是夏雨,那么,下一个会是谁呢?白老三又会拿谁开刀呢?如果他知道夏雨没有事,他是会继续在夏雨身上动脑筋呢还是接着会转换目标?如果他转换目标,那么,会是谁?秋桐?小雪?抑或是别人?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涌起极大的不安。 吃过饭不久天就亮了,被我被动变成了女人的夏雨带着幸福和美好的憧憬兴冲冲依依不舍地离去。 临走前,夏雨还突然抱住我,强行索了一个吻。 夏雨走后,我重重地叹了口气,心里突然又觉得很对不住老黎,也对不住夏雨。 都是柱子哥惹的祸,让我对不住好多人。 唉…… 我又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拖着沉重的步伐带着沉重的心情去了公司。 我这副心态和表现颇有得了便宜卖乖的嫌疑,看起来好像是装逼。 其实,不是装逼,是真的心里很晕菜,很惊惧,很不安,很惭愧,很纠结! 真的不是装逼! 上班后,秋桐召集我和赵大健,开经理办公会,安排春节期间值班以及其他相关事宜。 云朵参加。 我知道,秋桐不但要参加集团的值班,还要参加公司的值班。 集团的值班上周就开始了,好比春运,节前节后都有个比较长的时间过程,各部室一把手都要参加值班。 “昨天我在集团党办值班!”秋桐说。 原来秋桐已经参加过集团的了,还是昨天。 “我们讨论下公司值班的事情,原则上,放假期间,我们三位轮流值班……当然,值班也未必就一定要坐在办公室,手机开机就可以,这样万一集团里或者其他部门有事也好找到人。”秋桐说。 “节前我要走亲访友,春节我要回老家过……我只能节后来值班!”赵大健先说。 “我什么时候值班都行,无所谓!”我说。 “这样吧,节前易总值班,春节我值班,节后赵总……云主任打一个表出来,内部公布一下,然后再上报集团党办。”秋桐说。 我点了点头。 赵大健也同意。 云朵也点头。 然后,秋桐又对公司各部室科站的春节期间一些事宜做了安排。 然后,散会。 赵大健走后,秋桐问云朵:“你几号回老家?火车票买好了吗?” 云朵满脸愁云:“我可能回不去家过年了。” “怎么了?”我和秋桐都看着云朵。 “这几日内蒙一直下大暴雪,昨天我给家里好不容易打通了电话,得知通辽去我家那里的路都被大雪封住了,车辆无法通行,看这天气,年前是够呛能通的了……我回去,只能到通辽,再往前走,就没法走了。”云朵无奈地说。 “哦……”秋桐笑起来:“那你就跟着我一起过年好了。” “你……跟着你过年,方便吗?”云朵说:“你……你不得去李大哥家里过年吗?” “他们老两口要出国旅游,不在星海过年。”说到这里,秋桐突然说:“对了,他们今天下午要飞北京,我下午要送他们去机场的。” 云朵点点头,笑了:“嗯哪……那敢情好,咱俩还有小雪一起过年。” 云朵接着就出去了。 房间里就剩下我和秋桐。 不知怎么,独自面对秋桐,我感到很不自在,我不敢看秋桐的脸,也不敢看秋桐的眼,我很想立刻拔腿开溜。 秋桐却和我说话。 她看着我:“你和海珠一起回去过年吧?” “海珠和海峰去加拿大了,昨天走的!”我说。 “哦……”秋桐微微一怔,接着点了点头,突然笑了下:“嗯,我明白了,好……正好利用这个时间。” 我看到秋桐的眼里带着欣慰的目光。 看着秋桐,听秋桐提起海珠,我不由又想起了昨晚和夏雨做的那些事…… 我突然就有些无地自容,心里涌起极大的羞愧和不安。 “你……今天神情气色似乎不大好,你……怎么了?”秋桐关心地问我。 “我……我没事啊,我很好啊……”面对秋桐的关心询问,我的心里一下子突然就慌了,心虚的厉害,说话有些闪烁。 秋桐没有说话,默默地看着我。 我正想找个借口溜走,突然听到秋桐的办公室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欢快的声音:“嘎——嘎——” 不用回头我也知道这声音是谁发出来的,夏雨! 我的脑袋一晕,夏雨来了! 这丫头今天处在极度的幸福带来的极度兴奋里,不知该如何得瑟了,跑到这里来了。 秋桐接着看到了夏雨,笑起来:“夏雨啊,嘎嘎地干嘛啊,来,进来!” 夏雨一蹦一跳地走了进来,拉着秋桐的手继续欢叫:“嘎嘎——哈哈——嘻嘻——” 我抬起眼皮看了下夏雨,夏雨正看着我:“嗨——二爷,原来你也在这里!” 我没搭理夏雨。 秋桐看着夏雨笑:“今天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啊?看你乐的,嘴巴都合不拢了!满脸都写着幸福和喜悦!” 夏雨嘿嘿地笑着:“是啊,秋姐,人家昨晚到今天都好幸福啦……这不找你来一起分享啦。” 我吓了一大跳,夏雨要找秋桐来分享昨晚的幸福,她是要作死了! 我用眼睛瞪着夏雨,夏雨冲我做了个鬼脸,接着又看着秋桐笑。 “呵呵……看你乐的,到底是什么好事这么高兴呢?”秋桐笑看夏雨,不经意又瞥了我一眼。 “昨晚我把跑车的轮子跑掉了,嘻嘻……”夏雨说。 “啊——”秋桐大惊失色:“你把车轮子跑掉了?” “是哦……哈哈……”夏雨大笑。 “你——你人没事吧?”秋桐上下看着夏雨。 “没事啊,要是有事我还能站在这里吗?” 秋桐松了口气:“车轮子跑掉了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第973章夏雨欢叫起来 “嘻嘻……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就是因为车轮子跑掉了才得到幸福的啊……嘎嘎——”夏雨又欢叫起来。 “哦,呵呵……失去了车轮子,得到了什么呢?”秋桐说。 “嘻嘻……不告诉你喽,保密,反正是好事!”夏雨咯咯笑着。 秋桐也笑起来,却并不追问,似乎她知道夏雨经常一惊一乍小题大做,似乎她没有当做一回事,接着对夏雨说:“哎——你开车可要小心啊,车轮子都跑掉了,委实吓人!很危险的!” “嗯……”夏雨点点头。 “那你的车呢?”秋桐又问。 “进修理厂了……等修好了,我不打算再开了,处理掉算完,再买一辆新的。”夏雨说。 “哦,呵呵……” “秋姐,你喜欢开跑车吧,要不,我买两辆,咱俩一人一辆!”夏雨说。 “别,我可不喜欢飙车,你自己玩吧!”秋桐说。 看着夏雨和秋桐谈笑风生,想到秋桐对此完全蒙在鼓里,想到夏雨对我和秋桐的事也一无所知,我的心里愈发不安,站在那里浑身不自在,忙找个借口离去。 回到办公室,我坐在办公桌前呆了好久…… 一会儿,我接到了四哥的电话。 “我开着秋总的车在外面加油!”四哥说。 “嗯……” “昨天秋总在集团党办值班,我接送她上下班回家的路上,发现车后有身份不明的车辆跟踪。”四哥说。 我的心猛地一跳:“哦……” “而且,在秋总家附近,也有身份不明的人出没。”四哥接着说:“为了预防不测,昨晚我在秋桐家附近蹲守了一个晚上。” “哦……”我的心愈发锁紧了。 “最近风声似乎有些紧,注意提高警惕!”四哥说。 “嗯,好!” 四哥刚挂了电话,我接到了老秦的电话。 “我在你公司门口,马上下楼!”老秦短促地说完,接着就挂了电话。 我即刻下楼,老秦开了一辆普通的帕萨特,没开警车。 我上车,老秦随即发动车子就走。 “去哪里?”我问老秦。 “去李老板父母家附近。”老秦说。 “怎么了?”我说。 “今天早上开始,李老板的父母家周围突然出现了一些形迹可疑的陌生人。”老秦说。 四哥刚说完秋桐那边的情况,李顺父母这边又来事了! 老李夫妇下午就要坐飞机走,上午家周围突然开始出现形迹可疑的人,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白老三将下一个目标对准了李顺的父母? 我的心里不由又是吃了一惊。 虽然李顺的父母失去了实权,但都还算是市里相当级别的干部,一个是副地级,一个是正县级。 权力没有了,地位还是在的。 白老三要是敢拿他们动手,那真是胆大妄为了! 他真的有那么大的胆子? 我不由感到有些惊惧和困惑。 “李老板呢?”车上,我问老秦。 “他在父母家里……就是他发现了不正常的情况,然后给我打的电话,让我和你过去守在附近,防止出现不测。”老秦说。 “哦……”我点点头:“这几天李老板都在干嘛?” “大多数时间在金银岛上,自己关在山洞里,不知在想什么。”老秦说。 “那你都在干嘛?”我说。 “我?我一直带着那帮人冬训啊……前几天城管过招的时候李老板在车里现场观摩的,回来后李老板又提了一些意见和建议,要求大家进一步提高作战技能。”老秦说。 我点了点头,忽然又想起一个事:“对了,段祥龙最近在宁州忙什么的?” “他?他一直在忙自己的生意,似乎最近很安静!”老秦说。 “他会真正安稳下来吗?”我说。 “我猜不会,但是也确实没发现他有什么异常举动。”老秦说。 “宁州那边人马还多不多?”我说。 老秦摇摇头:“那边有少量留守人员,大队人马都调集到这里来了……除了在金银岛,还有一些零散分布在工地和其他场所。” 我说:“似乎……白老三最近要马上采取什么动作……风声有些紧。” 老秦点点头:“是的,我也觉察出来了。” “李老板有什么应对措施?”我说。 “不知道……他整天把自己关在山洞里琢磨,没和我多讲什么。”老秦说:“不过,我觉得李老板似乎也是有准备的……现在的情况,大家都是外松内紧,我们是如此,白老三也是如此。” “马上就是春节了……这个年,我感觉似乎过得未必能安稳!”我说。 老秦点点头:“我和你有同样的感觉……春节前后,我预感会有大战发生……从前天你女朋友海珠公司被砸事件来看,从今天李老板父母家突然出现形迹可疑的人来看,白老三似乎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或者,他是试探性的出击,在借此察看李老板的动向……李老板目前倒是很沉得住气,除了那天和城管试了试火力,一直处于按兵不动状态。” “白老三此次的出击,似乎是全面的……这次大战,似乎是全面大战!”我接着把夏雨两次出事的经过和老秦简单说了下。 老秦听完,皱起了眉头:“白老三把三水集团的人也扯进来了……看来,他这次的胃口不小啊……” “还有,秋总的车子昨天开始也有人跟踪了。”我说。 “哦……”老秦点了点头:“这事李老板似乎知道了,不过,他没有做任何表示……或许是他觉得有四哥在秋总身边,不会出大事。” “小雪上学的幼儿园附近,也有可疑之人出没。”我又说。 “嗯……小雪的幼儿园今天下午就放假了,李老板让我明天开始安排几个人守在秋小姐家附近。” “听四哥说,昨晚秋总家附近就有可疑人出现……昨晚四哥在附近守了一晚。”我说。 “嗯……”老秦点点头,接着笑了下:“四哥虽然不愿意加入我们的组织,但是,不由自主自觉不自觉的,他开始帮我们做事了,名义上他不是我们的人,但是我们和他有共同的敌人,实质上他做的事,是符合我们的利益的,他实质上就是在帮我们做事。” 不知怎么,老秦的话让我听了心里有些隐隐不大自在,我没有说话。 “李老板说,他送父母登机后,下午亲自去幼儿园接小雪回家!”老秦又说。 “哦……”听到这话,我的心里稍微安稳了些,又问老秦:“老秦,你说,那些在李老板父母家附近的人,想干什么?难道他们想对李老板的父母下手?李老板的父母可是高级干部,他们敢这么胡来吗?他们就不怕事情闹大?” 老秦皱皱眉头:“我也在琢磨这事……我也觉得白老三未必有这个胆子,毕竟,黑道再牛逼,是不敢对白道上的人明目张胆下手的……他今天派人在李老板父母家周围到处逛游,行迹很明显,似乎不担心李老板发现的样子。这事我觉得有点蹊跷,但是不管蹊跷不蹊跷,凡事还是小心为妙,多想到几种可能。今天的当务之急是保护这老两口安全登机,等他们飞走了,就没事了。” 我不由点了点头,心里却还是有些不解,一时想不通。 老秦这时递给我一张身份证,这是他为我办理的。 我接过来反复看了看,说:“真像,和真的一样!” “本来就是真的,你现在有两个户口了。”老秦说。 “哦……本来就是真的。”我说。 “是的……这是货真价实的真户口。”老秦说:“以后,你可以用这个身份证坐飞机住酒店,什么都可以。” “现在办第二个户口的人不少吧?”我说。 “是的……不单是第二个户口,还有三个四个的。”老秦说。 “为什么要这么多?”我说。 “我们办这个是为了安全,很多人办理第二第三个户口,则是为了隐匿转移财产,大多是贪官为自己和亲属办理的,名下的财产神不知鬼不觉就转移了,房产也可以放到其他户口名下,这样,确保财产安全,当然,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老秦说。 “哦……”我点了点头:“他们真有办法!” 果然,老秦说的话3年后得到了验证,随着网络反腐力度的加大,陆续冒出一些房姐房妹,有的全家有2套户口,有的个人有4套户口,名下都有几十套房子…… 看来,人的智慧是无穷的,办法总比困难多啊。 当然这办法都是钻了制度不完善的漏洞,要是制度没漏洞,想钻也没地方可钻。 我这个身份证也是钻了制度管理的漏洞。 看来,加强社会主义各项制度建设不是一句空话,确实很有必要。 我将身份证收起来,放好。 很快到了李顺的父母家。 老李夫妇住在市区一个闹中取静的小区里,不是政府单位的家属院,是一个高档商业小区,房子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别墅,周围环境不错,绿化地很好,附近有一片绿地。 老秦在附近的一片竹林边将车子停下,我们坐在车里没有出来。 我往四周看了下,果然,在别墅附近停着一辆面包车,车子旁边有几个好似在散步的人,边抽烟边闲聊的样子。 在别墅的另一个侧面,也有这么一辆车,也有这么几个人,身体靠在车身上装作在闲谈的样子。 这几个人的穿着都很板正,看起来好像是正经人的样子。 看到我们的车子停在那里,他们转脸往这边看了看,然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闲谈起来。 似乎,他们并不介意我和老秦出现在这里。 第974章一帮傻逼 我和老秦分别点着一颗烟,在车里吸起来,老秦说:“***,这几个人似乎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我没有回答老秦的话,眼睛看着老李家。 一会儿,我看到李顺出现的二楼窗口,往外看了看,接着身影就消失了。 片刻,李顺出了大门,往左右看了看,然后径直往我们的车子走来,拉开车后门,进了车子。 “看到那几个人了没有?”李顺说。 “看到了!”我和老秦点点头。 “我看这几个人不着调,很可疑!弄不好就是白老三的人!”李顺说。 “他们到这里来干嘛?难道是想。”我说。 “哼……”李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接着说:“我估计他们是没这个胆子在这里动手,但是也不能不防,狗急了还跳墙呢……我预估着白老三春节期间要蠢蠢欲动,所以才安排老爷子和老太太出国旅游,避开星海将要发生的事情,我好减少后顾之忧……看来,我的安排是对的。” 果然不出我的猜测,李顺建议老李夫妇出国旅游果然是有目的的,他估计到春节期间要和白老三有一场大战,所以提前安排老李夫妇回避开。 李顺安排好了自己的父母,那么,他又会如何安排自己的闺女小雪和秋桐呢?我不得而知。 李顺接着说:“这样……我在家里帮老爷子老太太收拾行李,你们呢,就在这里监控着,这个位置很好,可以监控到两边的情况……只要他们不乱动,你们就不要动手,不要惊动老爷子和老太太,让他们安安稳稳坐上飞机就可以了……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如果他们要是敢在这里动手,立刻格杀勿论。” 说着,李顺面露凶光。 老秦点了点头:“没问题,我车里有三把微冲,子弹都上满了。” “能不动枪尽量不动,这几个人,我估计就是你俩赤手空拳也能干得了,哈哈……”李顺笑起来,显得很轻松的样子。 笑完,李顺说:“我们把他们送上飞机,然后,易克就回单位去上班,老秦开车带我去幼儿园,今天幼儿园放假,我提前把小雪接回家!明天开始,安排几个人专门在秋桐家附近保护小雪和秋桐。” 老秦点点头。 老秦刚才已经说了这事,李顺又说一遍,这话似乎是专门讲给我听的。 “如果小雪和秋桐在星海的安全没有可靠的保证,那么。”李顺话说了一半,突然停住了,接着扫了我一眼。 我没有在意李顺的话,接着问李顺:“恐怕你去接小雪是接不出来的,幼儿园的老师未必会答应!平时登记的接送人只有秋总和保姆阿姨!” 李顺呵呵一笑:“我知道……保姆还没走,明天走,今天下午还是她接,我只是在门口接着保姆和小雪一起回去。” 我点点头:“哦……” “你们单位什么时候放假?”李顺看着我。 我说:“按照规定是腊月30才开始放假,但是现在大家都开始忙年了,集团默许各部门的人只要没有什么事可以忙自己的事情,不用非要坐在办公室里,所以,基本上从现在开始,就已经处于半放假状态了,除了值班的之外。” “你们公司春节值班是怎么安排的?”李顺又问我。 “春节前是我,春节是秋总,节后是另一个副总。”我说。 “哦……值班要求严格不?” “不严格,一般来说春节期间是没什么事的,值班的人只要手机保证畅通就可以了。”我说。 李顺听后点了点头,自言自语地说:“嗯,很好。” 接着,李顺就下车进了家门。 我和老秦继续在车里坐着。 快到中午的时候,秋桐的车子出现在老李家门口,开车的是四哥,秋桐没发现我和老秦,下了车直接进了老李家。 秋桐是来给老李夫妇送行的。 四哥将车子停在老李家门口,然后坐在车里没有出来。 他当然看到了我和老秦。 “飞机是下午一点的,我估计他们很快就会出来,不会正儿八经吃午饭了!”老秦看看表。 我点点头:”嗯……” 果然,不大一会儿,老李家的门打开,李顺和秋桐提着行李先出来,老李夫妇跟在身后。 我和老秦接着下车,走到门口,边注意打量着两侧那几个人的动作。 那几个人看到他们出来,互相看了一眼,接着就上了车。 上了车,车子却没有开动。 老李夫妇和秋桐看到我和老秦,都不由微微一怔。 我笑了笑:“我们一起来给你们送行。” 老李夫妇说了几句客气话,秋桐带着一丝困惑的目光看看看我和老秦,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你们坐秋桐的车,我坐那辆——”李顺对老李夫妇说。 我帮着秋桐将行李放在她的车后备箱里,然后秋桐打开车后门,老李夫妇接着就上了秋桐的车,秋桐坐到副驾驶位置。 李顺和我上了老秦的车。 自始至终,四哥都坐在车里没有出来。 我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出来。 四哥发动车子,车子徐徐驶出了小区院子。 老秦发动车子跟上去。 出了小区不久,我回头一看,两辆面包车都跟了上来,和我们的车子保持着不到100米的距离。 车子驶入高架路,速度逐渐加快,后面的两辆车子也加快了速度,始终保持着不到100米的距离。 妈的,这样跟踪,显然很容易被发现。 “看来这几个人是一帮傻逼,跟踪都没技术,哪里有这么明显的!”李顺坐在车后座说了一句。 我没有说话,皱起了眉头…… “易克,等送走老爷子老太太,你跟着秋桐的车先走,我和老秦一起走!”李顺说。 “哦……”我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老秦,家伙呢?”李顺说。 “在座位下面……消音器也在那里。”老秦边开车边说。 李顺弯腰下去,摸索了几下,接着就拿出一把乌黑锃亮的微冲来,在手里比划了几下,又摸出消音器安上,对老秦说:“待会儿回来的时候,如果这几个呆逼还跟着我们,你就往没人的山里开,找个合适的地方,我下车扫了这几个杂碎----” 老秦点点头:“好——” “妈的,好久没开杀戒了,先用这几个杂碎的血刺激刺激!”李顺咧嘴大笑。 我笑不出来,老秦也没笑。 到了机场,停好车,大家一起下车进去。 我和老秦帮忙提着行李。 四哥仍旧坐在这里没有出来。 后面的两辆面包车也跟着进了停车场,上面的人下来,也随着进了机场。 我不由有些困惑,他们到底是要干嘛,难道还想在戒备森严的机场里动手? 绝无可能! 进去后,老秦去帮老李夫妇领登机牌,我和秋桐还有李顺以及老李夫妇站在一旁等候。 老李看着我,笑了:“呵呵,这次出国旅游,幸亏遇到了小易的女朋友海珠,各项手续都办理地很顺利,选的目的地也很好,我们到达后,那边也安排了专人接机。” 李顺咧嘴一笑:“自己人好办事嘛,熟人嘛,总得照顾地好些是不是?你们俩这次出去,不要担心家里,好好在外面玩就是了。” 老李太太看着李顺:“儿子,我和你爸出去旅游,你在家不许惹事,听见没有?” 李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知道了……我是老实孩子,你看我像惹事的人吗?” 老李冲李顺一瞪眼:“哼,老实孩子,你真敢说!这些年,你给我惹的事还少吗?不争气的东西!” 李顺咧咧嘴,不做声。 老李夫人脸色一拉,不满地瞪了老李一眼:“干嘛干嘛?怎么和儿子说话的?儿子是我生的,我还不知道他什么样?儿子从小就是老实孩子,长大了当然还是,我儿子从小就听话……即使犯了错,那也是你没有管教好,子不教,父之过,现在儿子大了,你冲他吹胡子瞪眼,你早干嘛去了?” 老李夫人冲老李就来了一通,老李似乎有些惧内,接着就苦笑一下,不言语了。 李顺站在一边看着,咧嘴直笑,然后到一边溜达去了。 秋桐站在一边抿着嘴唇,脸上带着无奈的神情。 我这时转过头四处张望,看到跟进来的几个人正站在门口处在闲聊,但是似乎少了两个。 我正四处张望,老李夫人的声音又传进我的耳朵,这回她是对秋桐说的。”阿桐,我们出去后,你在家里要好好照顾好小雪,呶,这个给你,拿着——” 我回头一看,老李夫人正将一个红包塞给秋桐。 秋桐看着老李夫人:“这……这是……” “这是我们给小雪的压岁钱……一张银行卡,里面是10万块钱……密码是小雪的生日。” “啊……这么多……这……这也太多了吧。”秋桐说。 “多什么多,我们是给自己的孙女的,又不是给你的,你啰嗦什么?”老李夫人的声音有些不悦,声音有些冷,带着傲慢的眼神看着秋桐。 秋桐接过红包装起来,低头不语了。 “我们出去后,你要好好照顾好小雪,还有,还要照顾好我儿子。”老李夫人又说。 “嗯……”秋桐低头答应着,似乎不敢抬头和老李夫人对视。 “每次说你你就答应地痛快,但是,你看看阿顺的身体,最近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体越来越瘦,我就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照顾我儿子的?这还没结婚,我儿子就成了这样子,要是结婚了,你到底能不能照顾好他?”老李夫人似乎突然来了火气,带着心疼儿子诘责秋桐的语气。 她不知道李顺的身体是吸毒造成的,归罪于秋桐了。 正文 867.照顾男人 秋桐继续低头不语,既不解释,也不争辩,似乎她已经习惯了老李夫人对她的这种态度。 老李在旁边看不下去了,对老李夫人说:“好了,你就少说两句吧,你儿子自己不争气,能怪阿桐吗?你儿子不是小孩子了,是大人,就他那性格,阿桐说了他能听?阿桐能管住他?” 老李夫人瞪眼看着老李:“老头子,你这话怎么讲的,我儿子难道不是你儿子,难道这儿子是我和别人生的,不是你的骨血?你一口一个‘你儿子’,我看你烧包不轻……照顾男人是做媳妇的天份,不然,要媳妇干嘛?阿桐能嫁给我儿子,那是阿桐的福气,想做我们老李家媳妇的人多了,都是主动赶上门来的。” 老李又被呛地说不出话来了,秋桐低头继续不语。 一会儿,李顺站在旁边冲我招手。 我走过去,李顺对我说:“你看下领登机牌的32号柜台。” 我目光扫视过去,正好看到了两个正在排队的人,那两个人,正是跟踪我们的人,怪不得我觉得门口少了两个人,原来在这里。 “他们在干嘛?”我说。 “你说在干嘛?你说他们在那里能干嘛?”李顺说。 “领登机牌?” “废话!” “要坐飞机?” “当然!” “会飞哪里?” “你说呢?”李顺看着我。 我说:“北京?” 李顺点点头:“肯定!这两个杂碎要跟着老爷子老太太飞北京!” 这事就复杂了,难道他们要跟踪到北京去,在外地对这老两口动手?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李顺看看时间,接着说了一句:“跟我来——” 李顺接着大步走到售票柜台前,说出了老李夫妇飞北京的航班号,问还有没有机票,售票小姐查了下,说还有5张余票,但都是全价票。 “买两张——”李顺边说边掏出一张身份证,接着又把老秦的身份证号码报给了售票小姐。 “你要跟着去北京?”我站在一边说。 “是的,计划改变了,计划不如变化快,我要和老秦一起去北京,我要亲眼看着老爷子老太太上了出境的飞机才放心。”李顺说。 买完机票,李顺走到正在排队换登记牌的老秦面前,将自己的身份证递给老秦:“再加两个,同一航班,我和你……” 说完,李顺就和我回到老李夫妇面前。 老李夫人似乎还在板着脸教训着秋桐什么,秋桐低头继续不语。 此时,看着秋桐忍声吞气恭顺服从的样子,我突然有些厌恶老李夫人,妈的,臭老婆子,你唠叨个啥啊你!秋桐是你能训的吗?你有什么资格训斥秋桐?你们给秋桐的那点恩,秋桐回报地还少吗?怎么就不知足呢? 走到他们跟前,李顺说话了:“我刚才临时决定,我和老秦跟你们一起飞北京!我要亲自送你们看到你们登上出国的飞机。” “哦……”老李夫妇有些意外,老李看着李顺:“怎么突然决定这样?你又在捣鼓什么鬼花样?” 李顺一咧嘴:“哪里啊,我是担心你们呢,我要在路上照顾你们呢。” 老李夫人笑起来:“哎——还是我儿子懂事,知道孝顺,知道心疼爹妈……好啊,儿子,等到了北京,咱一家人一起到全聚德去吃顿烤鸭,吃个年前的团圆饭。” 听老李夫人这话,她和老公还有儿子是一家人,秋桐算是编外,不是他们家人。 我看了看秋桐,秋桐的神色十分平静,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 一会儿,老秦换完登机牌回来了。 大家一起去安检口。 李顺这时又对秋桐说:“本来我想下午亲自去接小雪放假回家的,现在看来,不行了……下午她放学后,你去接吧。” 秋桐点点头:“嗯,我知道,保姆阿姨会去先接的,我到时候一起去接她们。” 李顺点点头,然后又看着我,说了一句:“哎,易克,你是不是也好久没见小雪了啊,要是你没事的话,下午也一起去接吧,小雪很想你呢。” 我明白李顺这话的意思,他是让我跟着秋桐一起去接小雪。 李顺似乎已经意识到小雪那边有些异常了,但又不想让秋桐觉察,所以才会和我说这话。 我点点头,说:“好——下午我也去,看看小雪!” 秋桐看了看李顺,又看看我,没有说话。 我和秋桐送他们进了安检口,同时,我注意到那两个白老三的手下也进了安检口。 接着,我和秋桐回到停车场,上了四哥的车。 这时,我看到那两辆面包车的人回来了,他们看也不看我们就直接上车,不等我们的车发动,就径自离去。 似乎,他们不打算跟踪我们了。 这很反常! 今天的一切都有些反常。 总觉得很不对劲儿! 上车后,秋桐坐在后排,对四哥说:“四哥,先回公司!” 四哥发动车子。 “不去接小雪了?”我坐在前排,回头看着秋桐说。 “我想起公司还有个重要文件忘了签批……签批完文件,我们再去幼儿园,我刚才已经给保姆阿姨打了电话,她已经在去幼儿园路上了,接到小雪后,她们会在门口等我们的。” 我点点头:“嗯,好。” 车子出了机场,直奔市区而去。 路上,我又特意回头看了几眼,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车辆。 我不由又皱起眉头,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儿。 这种不对劲的感觉,今天一直伴随着我。 我将今天的事情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越想越觉得疑点重重,总觉得有不合理的地方…… 我凝神分析着,推理着,判断着…… 白老三如此安排,到底是为什么?他真正要达到的目的是什么?他今天的安排为什么如此诡异?他今天的真正目标是在哪里…… 冥思苦想了老半天,我猛然意识到了什么,脑门不由“轰——”地一声…… “不要回公司了,直接去小雪的幼儿园!”我突然冲四哥大叫起来:“快——要快——” 四哥二话不说,什么也不问,直接猛地一踩油门,车子直接下了高架,直奔小雪幼儿园的方向! 他似乎也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怎么了?”我听到身后传来秋桐惊惧的声音。 我回头看了下秋桐惶恐的神色,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放缓声音说:“我们先去接小雪吧……先不要去公司了。” “为什么?怎么了?”秋桐两眼直直地看着我。 “不为什么。我只是……只是觉得我们应该先去接小雪。”我说。 “你……你是不是……是不是预感到了什么?”秋桐紧接着追问。 我神色严重地点点头:“是——可能是……我突然觉得不大对头!事情有些不大妙!” “啊——”秋桐惊呼一声,她显然知道了我话里的意思,身体不由一颤,眼里发出惊恐的目光。 “但愿……希望……我的预感是错误的。”我又加重语气说了一句,似乎在安慰我,又在安慰秋桐。 秋桐呆呆地看着我,身体不停地颤抖,脸上带着极其担心恐惧的神情。 四哥的车子在疾驶,我的心在紧张而不安地狂跳。 我突然想到,今天围绕李顺父母的所有不正常都找到了答案,是的,一般来说,白老三是不敢拿李顺的父母开刀的,别说白老三,就是雷正,也不敢明目张胆采取这种措施对付老李夫妇,对他们来说,这得不偿失,而且,是最愚蠢的举动,毕竟,这两人不同于黑社会,不同意一般的老百姓,一旦真的出了事,影响是巨大的,他们在采取行动之前,不可能不考虑带来的巨大社会影响,不可能不考虑到在高层带来的震动。 如此,为什么还要有那么多人似乎毫不避讳地跟踪李顺父母,似乎有意让李顺发现,他们不是不小心露了马脚,是故意的,是故意让李顺察觉的。这样做只有一个目的——声东击西! 将李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父母这边来,将我和老秦都吸引到机场这边来,然后再派人装模作样跟着上飞机,随即就将李顺钓到了去北京的飞机上,吊到了北京,这样,他就可以减轻在小雪那边行动的压力和阻力,就可以放手对小雪采取行动。 如此,李顺是中了白老三的调虎离山之计,我也中了计。 我如此推理着,从今天围绕李顺父母的那些不对劲的迹象推理着。 我不知道自己的推理是否完全正确,但是我不能低估白老三的智商,我必须要未雨绸缪想到这一点,多想一些可能性没有坏处。 即使小雪今天没事,也要先将小雪接回来。 我心里暗暗祈祷自己的推理是错误的,暗暗希望白老三没有那么慎密的心机,暗暗祝福小雪不会有事。 我带着侥幸的心理不停安慰着自己,又回头看着秋桐,说了一句:“不要紧张,或许,刚才是我过度猜测的……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 秋桐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脸上的表情依旧极度紧张着。 四哥绷紧了脸色,全神贯注加速开车,不停地超车。 他的车速显然是违章超速了,不知道会不会被摄像头拍下来。 此时,已经顾不得这些了。 虽然四哥开车的速度很快,但是到小雪幼儿园的时候,还是用了接近30分钟。 到了小雪幼儿园门口,我一眼就看到保姆阿姨正怔怔地站在幼儿园大门附近的路边,神情似乎有些惘然。 她的身边,没有小雪。 我的心骤然锁紧,四哥车还没有停稳,我一个箭步冲下车,直奔她而去。 第976章小雪被绑架 秋桐和四哥也紧接着下了车,跑过来。 “小雪呢?”我劈头就问。 保姆眼神呆呆地看着我,又看着秋桐和四哥,她似乎睡着了一般,眼神愣愣的。 “小雪呢?小雪呢?”秋桐着急地问保姆,不由抓紧了保姆的胳膊摇晃着。 这一晃,保姆似乎醒了过来,晃了晃脑袋,看着秋桐,似乎她刚认出秋桐来。 “啊——小雪呢?小雪呢?”保姆四下看着,惊叫起来:“小雪那里去了?” “怎么回事?”我看着保姆。 “我……我不知道啊……我刚才明明带着小雪出来了,然后……就站在这里等你们,小雪就在我身边玩雪……怎么……怎么突然就不见了。”保姆说着,着急地哭了起来。 秋桐的脸色唰的变得煞白,身体摇晃了一下。 “别哭,说,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看着保姆。 保姆低头想了下,说:“刚才,我就站在这里,小雪在我身边的地上玩雪,接着,过来一辆车,黑色的轿车,车上下来一个人,穿着黑色的风衣,带着口罩……他直冲我走过来,我没在意,以为是来接孩子的家长…… “然后,走到我跟前的时候,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瓶子模样的东西,对着我的面部一晃,似乎……瓶子里喷出了一阵雾……接着,我就迷糊了,眼前一晃,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然后……你们就来了……小雪就不见了。” 说着,保姆又呜呜地哭起来。 我的脑袋一震,显然,那喷出的雾有道道,保姆是被**了,小雪也肯定是被喷了雾,然后,那人就可以大摇大摆将小雪抱走。 在这个时候,抱走小雪的无疑是白老三的人。 果然如我的推理,果然白老三精心策划的今天的行动。 小雪被绑架了! 小雪被白老三的人绑架的! 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我毫不怀疑这是白老三安排人干的! 我狠狠咬住牙根,心里感到十分懊悔,懊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想到这一点。 秋桐的脸色变得惨白,身体猛烈颤抖起来,接着说:“快——快报警!快打110——” 说着,秋桐就摸出手机。 这是她情理之中的反应。 四哥突然阻止了秋桐,低声对秋桐说:“不要报警……那样,可能会撕票。” 四哥的话提醒了我,是的,秋桐一旦报警,白老三马上就能知道,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他完全能做出撕票的行为。 他绑架小雪的目的是为了控制李顺,要挟秋桐,如果不报警,他会留着小雪,作为达到他目的的筹码,而一旦警方介入,他会铤而走险的。 他和警方的关系是如此密切,一旦报警,有雷正在,难保他不能马上就得知这个消息。 想到这里,我对秋桐说:“不要报警……那样小雪会更加危险。” “是……是谁绑架了小雪?”秋桐的声音变得极其脆弱,似乎她的心理就要崩溃。 我看着秋桐:“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是白老三——” “啊——”秋桐惊呼一声,身体摇摇晃晃,突然就晕了过去。 我忙将秋桐的身体抱住,然后抱到四哥的车里。 “怎么办?”四哥说:“要不要先通知李顺?” 我摇了摇头:“李顺现在正在飞往北京的飞机上,无法通知他。而且,即使通知了他,他也一时飞不回来,还有,按照他的性格,他会做出更加极端的事情,那样说不定反而会增加小雪的危险。白老三绑架小雪的目的不是要小雪的命,目前,小雪虽然被绑架,但是,应该不会马上有生命危险。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找个地方,等秋桐苏醒过来再说。” “秋总家现在不能去!”四哥说:“要不,去你那里!” 我点点头,然后告诉保姆先回去,明天先回家过年。 接着,我和四哥上了车,我坐在后排,让秋桐躺在我怀里,然后四哥开车直奔我的宿舍而去。 一会儿,秋桐悠悠醒了过来。 我忙让秋桐坐起来。 秋桐的脸色苍白地厉害,看着我,一时显得非常惶恐:“怎么办?怎么办?小雪会不会有生命危险?他们为什么要绑架小雪?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待孩子?” 我握住秋桐的一只手,手冰冷。 我看着秋桐:“别慌,现在最重要的是冷静……冷静!” 秋桐看着我,点了点头,眼里突然迸出了眼泪,接着低头两手捂住面孔…… “一定,很快,会有人打电话过来!”四哥边开车边说。 我点了点头:“我估计也是!” 秋桐闻听,一把摸出手机,死死地看着手机屏幕。 暂时,没有电话打过来。 我回头不时看着车后,没有可疑车辆跟踪。 似乎,白老三将小雪弄到了手,觉得没有必要跟踪我们了。 很快到了我的宿舍,大家进去。 秋桐坐在沙发上,手里死死攥着手机,眼睛死死地盯住手机屏幕。 四哥和我坐在一边,我这时脑子里紧张地盘旋着,琢磨着解决问题的办法。 正在这时,秋桐的手机响了。 大家不由都一震。 秋桐死死地攥住手机,仿佛要把手机捏碎。 “这个号码……是陌生号码。”秋桐说。 我看了下手机号码,然后对秋桐说:“用免提键接,注意讲话要保持镇静。” 秋桐将手机放在茶几上,用颤抖的手指按了接听键,接着按了免提。 我和四哥都凑过去。 “喂——”秋桐说话了。 “你是秋桐?”电话里传出一个压低嗓门的声音。 “是,我是……你是——”秋桐忙说。 “别问我是谁,我问你,小雪是不是你的女儿?” “是……小雪是不是在你们那里?你们要干什么?小雪呢?”秋桐急促地说。 “嘿嘿……”对方阴险地笑了起来:“不错,小雪是在我们这里……我们要干什么?你说呢?我们不干什么,就是带孩子在这里玩玩……小雪现在就在我们身边……我这就让你听听她的声音。” 接着,听到小雪的哭喊声:“妈妈,妈妈,我要妈妈——” 秋桐的眼泪夺眶而出,叫起来:“小雪——小雪——” 接着,小雪的哭喊声停止了,似乎被捂住了嘴巴。 “叫什么叫?喊什么喊?”对方又说话了。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怎么样?”秋桐说。 “我先问你,报警了没有?” “没有,没有!” “嘿嘿……算你说了实话,我就知道没有……如果你要是敢报警,我这边马上就能知道……那这孩子立马就没命了。” “我没有报警……你们到底要怎么样?”秋桐说:“你们想要什么?要多少钱?” “我们不要钱,我们要人!”对方阴冷地说。 “什么?”秋桐似乎没有听明白对方的意思。 “记住我下面的话:如果你想见到你的孩子,如果你想救出你的孩子,那么,今晚8点,你给我到一个地方,到了这个地方,你自然就会见到你的孩子!记住,必须你自己一个人来,不准带任何人,否则,你和你孩子都会没命的!记住,必须准时8点前到,来晚了,孩子一样没命!” “告诉我地点!”秋桐说。 “我马上就给你发短信告诉你地址!我再说一遍,只准你自己来,不准带任何人,也不准告诉任何人,否则——”说完,对方挂了电话。 电话挂了不久,就接到了手机短信,打开一看,地址是白老三的郊外别墅。 果然,这事是白老三干的! 白老三让秋桐自己过去,必然是没安好心,秋桐一旦过去,白老三到时候不但不会放了小雪,还会将秋桐也扣留住。秋桐毕竟会成为白老三手里的人质,而且,秋桐必将会遭到白老三的侮辱。 还有,秋桐到了那个地方,白老三说不定不会在那里,他会安排人接着将秋桐带走,带到另一个我目前不知道的地方,小雪也未必就在那别墅。 白老三这样做,一方面是利用秋桐救小雪心切的心理将秋桐弄到手,达到他的无耻目的,另一方面,还可以用小雪和秋桐来要挟李顺。 秋桐看看我,又看看四哥。 四哥看看我,又看看秋桐。 我皱紧眉头,脑子继续快速思索着…… 秋桐这时一下子站起来:“今晚,我去——” 我的心一震,秋桐去意味着会发生什么,我心里十分清楚,她一旦落入狼窝,等待她的将是白老三的兽性摧残。 我不假思索地说:“今晚,你不能去!” “我必须要去——只要能救出小雪,我死了也要去!”秋桐斩钉截铁地说。 “你坚决不能去,你去,不但救不出小雪,反而你也会被控制!”我说。 “不答应他们的条件,小雪就没命了!”秋桐说:“所以,不管后果怎么样,我必须要去!” 我急了,看着秋桐:“我告诉你,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去!只要有我在,你就不能去!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你去那危险的地方!” 秋桐也急了,冲我叫了起来:“你就只想着我的安全,你怎么就不想想小雪?难道小雪的安全就不重要?难道我的命就比小雪的命重要?” 四哥一看我和秋桐吵起来了,忙说:“冷静……现在大家最重要的是冷静!现在是下午2点多,离晚上8点还有几个小时,我们先不要匆忙做决定,先冷静下来想想办法。” 四哥的话提醒了我,似乎也提醒了秋桐,是的,现在吵有什么用,想办法才是最重要的。 秋桐不做声了,呆呆地坐在那里,死死看着手机上的那个地址。 我放缓语气对秋桐说:“你先别急,我想想办法。” 秋桐看着我:“你……你有什么办法?” 我此时脑子里暂时还没有想到办法,说:“你们先在这里坐会儿,我出去走走……随时保持电话联系。” 秋桐说:“你要去哪里?” 我说:“我要出去静静,想想怎么解决问题!” 秋桐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伸手向四哥要过车钥匙,然后出门下楼。 上了秋桐的车里,我趴在方向盘上狠狠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妈的,我死也不能让秋桐自投罗网去遭受白老三的侮辱。 死也不能! 可是,我必须要想办法救出小雪。 秋桐如果晚上不去,那么,小雪或许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现在不是拿命去拼的时候,必须既要保证秋桐不去白老三那里,还要救出小雪。 怎么办? 第977章迫不得已的交易 我苦苦思索着…… 这时,我的脑子里突然想起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阿来! 白老三的此次行动,阿来必定知道,说不定,他就是直接参与者! 阿来虽然是白老三的干将,但是,他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贪财! 阿来必定知道小雪被关押的地点! 我决定直接和阿来联系。 可是,我不知道阿来的联系方式。 这时,我想到了冬儿。 我摸出手机,直接打给了冬儿,很快接通了。 “你在哪里?”我说。 “我在哈尔滨!”冬儿说。 “哦……”冬儿在哈尔滨,这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原来她不在星海。 冬儿说:“我大前天来哈尔滨出差的,后天回去!找我有什么事?” 如此说来,白老三者两天采取的这些行动,冬儿可能不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白老三故意支开冬儿的。 “我想知道阿来的电话号码!”我说。 “哦,你找他干嘛?”冬儿说。 “不干嘛,我就是想知道他的号码,你愿意不愿意告诉我?”我说。 冬儿在电话里沉默了片刻,接好就把阿来的手机号码告诉了我。 “好,谢谢!” “真的不能告诉我到底要他的号码干嘛吗?”冬儿说。 “不能!”我说。 “那好吧。”冬儿挂了电话。 我接着就拨阿来的电话号码。 响了好几遍,通了。 “谁——”电话里传来阿来压低嗓门的声音。 “我——易克!”我说。 “什么事?”阿来的声音有些警惕。 “好事!能让你发财的好事!”我说。 “你等等——”阿来说完就挂了电话。 过了大约5分钟,阿来给我打了过来,这次声音在电话里正常了:“哦……易克大侠啊,给我打电话有什么发财的好事啊?哈哈……” 我直接说:“那孩子在哪里?” “什么孩子?” “你知道,不要给我装糊涂!” “嘿嘿,你是不是说的今天下午在幼儿园门口带走的那小孩啊?”阿来笑起来。 “没错,她在哪里?”我说。 “她在哪里?我怎么知道,我凭什么告诉你呢?”阿来阴阳怪气地说。 “不要绕弯子,你肯定知道!”我说。 “我知道又怎么样?你以为我会告诉你?”阿来说。 “我今天既然找你,就是想让你发财的。”我说:“如果你能告诉我孩子在哪里,然后能帮我救出孩子,我会让你发一笔大财!” “哦……”阿来的声音似乎有些动心,还有些犹豫。 我屏住呼吸等阿来说话。 “你……你打算出什么价?”半天,阿来说。 “你想要什么价?”我说。 “实话告诉你吧,今天下午这个孩子是我亲手带走的,我用**剂弄晕了那接孩子的保姆,然后弄晕了那孩子,顺顺当当就把孩子抱走了……当然,为什么要带走那孩子,你心里很清楚原因。”阿来直截了当地告诉我 “嗯,我知道!” “我再告诉你,这孩子现在就被我带人看守的,刚才你给我打电话,我不方便接,因为旁边有人,现在我支开了他们,所以才给你打回来。本来我是不想给你打回来的,但是想到你说有发财的好事,嘿嘿……”阿来笑起来,接着又说:“刚才白老板过来看孩子了,还安排人给秋桐打了电话,他让秋桐今晚8点去郊外的别墅接孩子呢。” “我知道!”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找我呢?晚上秋桐过去不就把孩子接回来了?你瞎折腾什么呢?何苦再找我呢?”阿来说。 “我不想和你废话,为什么找你你心里很清楚……说吧,你开个价!”我说。 “哦……看来你是真想和我做生意了。”阿来说。 “废话,不想做就不找你了!”我说。 “这孩子可是奇货可居啊,价值可是不底啊……白老板对着孩子可是很看重的哦……听白老板偶尔说起,似乎这孩子是李顺和秋桐早就生下来的,未婚先生子。” 白老三不知道小雪的真实身世,他以为是这是李顺和秋桐生的。 “既然是秋桐和李顺的亲生女,那么,价格就不能低了,你可要知道,我负责看守这孩子,一旦孩子跑了,那我可是要承担巨大的责任的……弄不好我的命也有危险的。”阿来说。 “白老三那边没人能要了你的命!”我说。 “嘿嘿……这倒也是……可是,也难说哦,我也不是刀枪不入的人,功夫再强,开上一枪,一样会没命!”阿来说:“而且,白老板刚给我们恢复了原来的待遇,我还想多赚些钱呢,春节的赏金还没发呢,我可是能拿一大笔钱的,我要是因为这孩子丢了饭碗,恐怕不值哦……” 阿来在绕弯子。 我说:“好了,我知道……只要你帮我找个忙,我保证不会让你吃亏!” 阿来沉默了片刻,说:“好,那就痛快点,告诉你,这事,少了5个数不行!” “5个数!50万?”我说。 “李老板的孩子就值这么点钱?你也太小看自己的老板了吧?”阿来带着讥笑的口吻:“50万,你打发要饭的啊!我这可是拿命来帮你,你也太不仗义了吧……说白了,500万,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阿来胃口够大的! 正好我身上的银行卡里就有500万,350万是李顺给我的,150万是我做业务的提成。 我说:“好,500万就500万!” “哎——这就对了,这才是像易克大侠做事的方式!对了,不要给我支票,我也不要银行卡,我要现金的哦……而且,这事越快越好,过了今晚,恐怕就不是那么好办了,明天说不定白老板安排我去做别的事,我不在这里看守,我就想得到你那500万,我就是想帮你,也没办法了! “还有,不要忘了,晚上8点,秋桐是必须要过去的,去晚了,恐怕……嘿嘿……所以,我建议你现在马上就去筹钱,趁着离银行下班还有几个小时……筹好钱,你和我联系就是。” 我说:“好!” “痛快——你放心,我阿来是职业杀手,我做事向来是讲职业道德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是我们这一行的规矩,我不会拿了你的钱不替你办事的!”阿来说。 “我不担心你这一点,一来我相信你的职业道德,二来,也不要将我逼上绝路,真急了,我会和你拼命的!”我说。 “犯得着吗,我犯得着让你和我拼命吗?你是我的财神爷,我怎么会和你拼命呢?”阿来笑着挂了电话。 我立刻发动车子,先在小区门口买了一个旅行包,然后直奔银行取款。 一下子取这么多钱,而且没有预约,很费事,一连跑了10多家银行,才取够这500万,装了满满一旅行包。 等取完钱,已经是下午6点了,夜幕开始降临。 回到车上,我擦了把汗,摸出手机和阿来打通了。 “钱我弄好了,怎么交接?”我说。 “500万?” “是的,一分都不少!”我说。 “现钞?” “废话!” “咦——想不到你家伙动作不慢嘛,不错,厉害!”阿来说。 “说,怎么交接?”我说。 “你现在在哪里?” “人民广场!” “嗯……开车到滨海大道,在二道桥那地方等我,我二十分钟之后到!”阿来说完就挂了电话。 二道桥那地方离这里不远。 我立刻开车往那走。 二十分钟之后,我到了二道桥。 这里周围都是山林,密林深处,不时可以看到隐隐的灯光。 到了之后,我坐在车上,看着周围的动静。 突然车后门被打开,我一回头,阿来钻了进来。 “兄弟,来的很快嘛。”阿来笑着。 我指了指后座的旅行包:“都在这里,自己点点!” 阿来拉开拉链,看到里面慢慢的钞票,眼神发亮,大致数了数,然后拉上拉链,看着我,点点头:“好,成交!下面,我告诉你怎么操作。” 我看着阿来。 “实话告诉你,小雪根本就没关在发给秋桐的那个地址,那是白老板蒙秋桐的,知道白老板今晚会干嘛吗?他会将秋桐骗到那个地方,然后将她带走,带到另一个别墅里,然后……他就会将秋桐……嘿嘿……” 阿来阴笑了一下:“白老板今晚是要打算和秋桐共度良宵的哦,他根本就没打算放那孩子走,更没打算放秋桐走,秋桐一旦去了,就是自投罗网,再也别想出来了,白老板打算将她变成自己的长期性奴呢。” 我心里无比愤怒,对白老三恨到了极点。 “别扯这个了,告诉我今晚怎么操作!”我说。 阿来一指密林深处:“看到那个亮灯的地方没?” 我顺着阿来的手指方向看去,点点头:“看到了。” “小雪就是关押在那里,白老板安排我带了两个人在那里看守的……那是一座平房院落,周围1000米没有人家,都是山林!”阿来说。 “怎么过去?”我说。 “你从二道桥这地方,这里往后退大约200米,有一个斜岔路口,可以进山,路不宽,土路,但是车辆可以通行,上了土路,不要下道,一直走,大约走3公里,然后你就会看到那房子,那房子离土路大约50米,在山坡上。”阿来说。 我点点头:“你带人在那里看守,是不是准备和我大干一场?” 正文 868.阿来拿枪指着我 阿来说:“这样……那孩子被关在最东面房间的炕上,你到时候就正面冲进去,我会让那两个人先上,你呢,不要硬打,要且战且退,往院子后面的山林里退,把他们引开……然后,我想你该知道怎么做其他的了吧?” 我点点头:“明白了!” “我一般是不带枪的,那两个人,也没带枪,但是都带了刀子。”阿来说。 “嗯……”我点点头。 “记住,你去的时候,一定要带上枪!”阿来说。 “为什么?”我说。 “不是为了你更安全吗?”阿来笑起来:“记住我的忠告,一定要带上枪。” 我说:“好吧,这钱都归你了。” 阿来提起旅行包掂了掂,满意地点点头:“很好,你果然很讲信用,只是,我不能把这袋子钱带回去,我要在树林里找个保险的地方先藏好。” “祝贺你发财了!”我说。 阿来接着看着我:“对了,我们既然是交易,就要讲信用,我会配合你让你带那孩子走,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说!” “我和你之间的交易,绝对不许告诉任何人!绝对不能让任何第三个人知道,否则,我急了眼,是六亲不认的!”阿来的眼里露出凶光。 我点点头:“你放心,我没告诉任何人,以后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我知道江湖的规矩……这钱,是我自己的,没人知道。” “嗯……你懂江湖规矩就好!做买卖最重要的是信誉嘛!”阿来笑起来:“你这家伙,钱还真不少,都是李顺给你的吧,我来白老板这边干了这么久,收入还不到这些的五分之一。” “这些你好像不用操心!”我说。 “嘿嘿……是,我不用操心,兄弟,跟着李顺好好干啊,好好赚钱,说不定,咱们还有机会合作,你赚的钱,就等于是给我赚的,哈哈……”阿来得意地大笑几声,然后提着旅行袋下了车,接着就下了大道,进了山林,身影立刻消失在夜幕里。 我刚松了口气,四哥的电话打来了:“怎么样了?想到办法了吗?秋桐在这边急了,正准备要下楼要去他们通知的那里。” 我忙说:“有办法了,不要让秋总去,你现在就和秋总下楼,打车到滨海大道二道桥那地方,我在那里等你们……要快——” “好——”四哥说。 “还有,在卫生间的水箱里,有一把用塑料布包好的枪,还有子弹,你一起带过来,不要让秋桐看到。” “好——”四哥接着就挂了电话。 我看了下时间,6点40分。 我将车倒到阿来所说的那个土路口,等四哥和秋桐到来。 7点多一点,四哥和秋桐打车到了。 我下车,让四哥开车,然后坐到副驾驶位置,秋桐坐在车后面。 我指了指滨海大道直通山里的那条土路,对四哥说:“开进去……往前三公里,在一处有灯光的房子附近停下。” 四哥直接就开车进去。 “你想到什么办法了?”秋桐在车后急切地问我。 我转头看着秋桐,严肃地说:“他们今天告诉你的那个地址是假的,小雪根本就不在那里,小雪被他们关在这个地方……他们让你8点过去,是在骗你……是另有卑鄙的企图!” 秋桐闻听,不由打了个寒颤。 “你把手机关了!”我说。 秋桐忙掏出手机关掉。 然后,我又说:“这样安排,到了那个房子之后,车先掉头,然后我先过去,那里有几个看守,到时候,我会去把看守引开,然后,秋总在车上等候,四哥进去,直奔最东面的那个房子,小雪就在那房间的炕上……你直接将小雪抱出来回到车上,到车上后,按两下喇叭,我听到后接着会从房子的侧面绕出来。” “我要和四哥一起去抱小雪!”秋桐突然说。 我一时没说话,四哥看看我,点点头。 我点了点头:“那好吧,到时候不要磨蹭,抱了孩子直接就走!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磨蹭,先回到车上再说——” 四哥和秋桐都点点头。 “这样做,小雪会不会有危险?会不会他们伤害小雪?”秋桐说。 我说:“我不能说百分之百的安全,但是,我有把握安全性达到95%,只要不出太大的意外,应该是一切顺利的!” 秋桐点点头:“嗯……你……你是怎么打听到小雪的真实下落的?你……你怎么能保证安全率达到95%?” 我说:“不要问这些……现在不要问,以后,也不要问……我只能说,我能保证救出孩子,只要孩子救出来,只要你安全,那就很好……其他的,不要问,或许,以后,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四哥点了点头,秋桐带着思索的目光看着我,一会儿,也点点头。 夜色深沉,山林里一片静寂,车子在密林土路上静静穿行。 四哥一手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一手从下面递给我一个东西,我接过来,放进口袋里。 那是一把手枪。 带枪也不错,确保万无一失。 实在不行,我就是毙了那两个看守,也要救出小雪。 我不知道阿来特意叮嘱我带枪的意图是什么,难道,他也担心我失手? 一会儿,前方出现了灯光,那是小雪被押的房子。 四哥将车停在路边,关了车灯,然后将车调过头。 我刚要下车,四哥递给我一个头罩。 我明白,将头罩带上,只露出两只眼睛。 然后,我打开车门—— “易克——”秋桐突然叫了一声。 我停住,看着秋桐。 “你……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秋桐低低地说,带着关切的目光看着我。 我的心一热。 “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我……我们会在车上等你……”秋桐又说。 我点点头,然后下了车,悄无声息向房子摸过去。 到了门口,院门紧闭。 我翻墙跳进去,轻轻打开院子的铁门。 正面一间房子亮着灯,东面的房子也亮着灯。 我悄悄靠近房门,听到里面传出讲话声。 “来——喝,干了——”阿来的声音。 “哎——这都快过年了,咱们在这深山老林里看着个孩子,真是没意思……想着个小姐玩玩都没地方,看来,只有喝酒了!” 我二话不说,一脚踹开房门,站在门口。 “啊——有人!”屋内的人惊叫一声,接着都站起来。 阿来把手一挥:“上,擒住他,抓活的,明天找白老板请赏!” 两个手下接着就冲我扑来。 我微弱地抵挡了几下,被他们踢中了身体。 然后,我又抵抗,边打边往院子门口退。 “妈的,这小子功夫不行啊,快,抓活的!”阿来站在旁边说。 我退到院子门口,突然撒腿就往外面跑。 “操——别让他跑了——追——”阿来在身后喊道。 我往院子后的树林里跑,跑跑停停打打,三个人紧追不舍,阿来追在最后面。 跑到树林里的一个空场,我停下来。 这时两个手下追了过来,阿来暂时没到。 我立刻就开始下狠手,飞起几脚,直奔他们的脑袋,几下就把两个看守踢晕了,死猪一般躺在地上。 这时,阿来过来了,先弯腰看看那两个手下,轻轻踢了两下,都没反应。 然后,阿来走到我跟前,呲牙一笑。 我稍微松了口气。 “带枪了没有?”阿来轻声说。 “带了——”我接着从口袋里摸出手枪。 刚摸出手枪,还没握紧,阿来突然就飞起一脚,速度之快,出乎我的意料。 阿来的脚直接就踢中了我拿枪的手腕,手枪接着就掉在了地上。 我还没反应过来,阿来迅速就将手枪捡了起来,握在了手里。 这一切发生的如此突然,让我猝不及防,我此时心里并没有怎么防备阿来,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出击我—— 等我反应过来刚想出手反击,阿来的枪口已经指向了我的胸口,随着一声低沉的喝声:“别动——” “马尔戈壁,你想反悔?你说话不算数?”我冲阿来怒骂道。 “少废话,给我后退两步——”阿来咧嘴一笑,接着咬紧牙根说。 我不由后退了两步。 阿来接着将枪口垂了下来,接着又扭头看看地上昏死的那两个手下。 突然,阿来将枪口顶住了自己的右大腿,接着我就听到“砰——”一声闷响—— 阿来朝自己的大腿开了一枪。 阿来自己打了自己一枪,我有些出乎意料。 阿来吭都没吭一声,一手捂住自己的伤口,接着将手枪扔给我,面部露出强忍疼痛而又狰狞的笑:“为了500万,老子值了。” 我立刻明白过来,阿来是要用自残来蒙白老三,到时候他就说小雪被人抢走了,他被人家用枪打伤了。 武功再高的人也会被毫无功夫的人用枪打倒,这很正常。 阿来的点子不少,怪不得他让我一定带枪,原来是如此用意。 我将手枪收起,看着阿来:“伤口没事吧?” “操——老子是用枪的行家……老子知道该打哪里,皮肉伤。”阿来说着,额头上冒出了汗珠,一扭头:“快走,他们要是醒过来,就麻烦了。” 这时,我听到远处传来两声车喇叭响。 是约定好的暗号,小雪被救出来了。 我点点头,接着扭头就走。 回到土路上,四哥的车子正停在那里,我迅速上车,四哥开车就走。 我回头看了下,小雪正躺在秋桐怀里沉睡,秋桐正紧紧抱着小雪。 他们怕小雪哭闹,一定是给小雪吃了安眠药。 我松了口气,看看时间,8点整。 第979章心狠手辣 此时,我想,白老三或许正安排人在那别墅等着秋桐,不见秋桐,该给秋桐打电话了。 只是,秋桐的手机已经关机,他打不通了。 开到滨海大道,四哥说:“秋总,我看先不要回你那里了,去易克家吧。” 显然,秋桐那里是不安全的了。 秋桐点点头:“好——” 我这时突然想到,秋桐那里不安全,我那里恐怕也未必就安全。 我说:“不,不要去我那里,找一家酒店。” 四哥听了,会意,秋桐又点点头。 “去旅顺口区——到那里找酒店!”我说。 四哥开车直奔旅顺口方向。 晚上9点,到了旅顺口区,找了一家海军的大酒店。 四哥和秋桐带着小雪在车上等候,我直接去开房。 我用老秦刚给我办的身份证登记,一切顺利。 我开了一个套间。 然后,我回到车上,四哥找服务员将车牌号遮挡住,然后秋桐抱着小雪下了车,我脱下外套搭在小雪身上,我们从酒店后门进了电梯,去了房间。 进了房间,秋桐刚将小雪放在里间的床上,小雪突然醒了过来,看到秋桐:“哇——”就大哭起来—— 秋桐紧紧搂住小雪,泪眼婆娑…… 我和四哥对视了一眼,转身出了房间。 我们坐在外间的沙发上,我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两口,将枪摸出来,递给四哥:“你收好。” 四哥点点头,问我:“刚才我似乎听到一声枪响,是怎么回事?” “打伤了一个人。”我淡淡地说。 四哥看了看我,看我似乎不大想多说此事的样子,就没有再做声,将枪擦了擦,装进口袋。 一会儿,听到里间里小雪没有了哭声。 四哥站起来:“我出去弄点饭,大家都还没吃完饭。” 四哥接着出去了。 我站起来推开里间的房门,秋桐正在给小雪喂水,小雪安静地喝着,偶尔抽噎一下。 “小雪,妈妈在这里,不怕啊,不怕。”秋桐边喂水边安慰着小雪。 小雪点点头,又看着我,小声叫道:“易叔叔。” 我点点头,笑了下,走到床边,伸手摸摸小雪的脸蛋:“宝贝……叔叔和妈妈都在这里,坏人被打跑了,不怕了……没事了。” 小雪点点头:“嗯……有妈妈和易叔叔在,小雪就不害怕了。” 喝完水,秋桐对小雪说:“小雪,妈妈带你洗个澡好不好?” “嗯,好。” 里间里有卫生间。 秋桐要带小雪洗澡,我自然要出来。 我出来,关好房门。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阿来打来的。 “我现在躺在医院里,刚包扎完伤口:“阿来低声说:“你们没事吧?” “没事,难得你如此挂念!”我说。 “妈的,你以为我是挂念你们呢,我是挂念我自己……要是你们被逮住,弄不好就把老子招出来了。”阿来说:“白老板知道小雪被救走的消息,气急败坏,将我大骂了一顿,然后让我自己来医院包扎伤口,然后他正在布置在全程大搜捕……出市区的主要路口都被他的人设了卡。” 旅顺口和市区距离接近30多公里。 我说:“你就放心养伤吧,我们现在的地方很安全,保证没事……当然,我不能告诉你我在什么地方。” “嘿嘿……明白……我们的这次交易就算完成了,从现在开始,我们谁也不欠谁的了……我这伤口,就是一点皮肉伤,三两天就好,到时候,我们再见了面,还是各为其主,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哦……”阿来说:“我这次没有看好人,被白老板责骂了一大顿,幸亏我负了伤,不然,还真无法交代……下次,我要将功赎罪了。” 我说:“能对自己开枪,你还真能下得了手!” “操——为了500万,我当然能下得了手!妈的,500万,这是老子这么多年接的最值钱的活,受点罪,值了!”阿来不屑地说。 “你给我打电话是什么意思?”我说。 “老子担心你们被白老板的人抓住,你小子把我招出来。”阿来说。 “你放心,别管以后我和你厮杀的如何凶狠,这次你的人情我领了,我会遵守江湖规矩的,此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说:“其实,我或许该感谢你……” “操——别谢我,你要谢就谢你这500万!今天你给我500万让我帮你救个人,明天说不定有人给我600万让我要你的项上人头,我都不会含糊的。”阿来说:“老子只认钱,不认人,要是有人给我钱让我杀我爹,我也不会眨眼的。” 阿来的确是个为财不要命的心狠手辣之徒。 我不由叹了口气,挂了电话。 这时,又接到李顺的电话。 “刚把老爷子老太太送上飞机。”李顺说。 “哦……” “现在我在酒店的房间里,明天回去!”李顺又说。 “嗯……” “今天的事,我怎么越想越感到不对劲呢,到了北京,那两个***接着就不见了,似乎他们是来北京旅游的,不是跟踪老爷子老太太的。”李顺说:“我这会儿琢磨啊,这事有些蹊跷……你琢磨出来没有?” 我说:“琢磨出来了,这是白老三的调虎离山计,声东击西,将你的注意力集中到机场,集中到你父母身上,然后,他在别的地方突然出击——” “操,你和我想的一样……你琢磨出来了,干嘛不告诉我?” “你走后我才琢磨出来的!” “你猜,白老三***会在那个地方出击?会不会是在小雪秋桐那个方向捣鬼?”我听到李顺的声音有一丝紧张:“我刚才打秋桐的电话,一直不通!” “你说对了,小雪今天下午被白老三的人绑架了!”我说。 “什么——”电话里李顺的声音一下子大叫起来:“你再给我说一遍,你说什么?” “小雪下午被白老三的人被绑架了!而且,让秋总晚上过去一个地方,不去的话就要撕票。”我说。 “啊——”我还没说完,李顺就开始发狂了:“啊——小雪被绑架了,秋桐也被弄进去了?啊——” “不过,小雪已经被救出来了,秋总也没去,两人现在都没事!”我接着说。 “啊——没事了?真的?”李顺稍微又安静下来。 “是的,我现在和她们在一起!”我说。 “操——”李顺长长地操了一声,然后长长的出了口气,接着说:“你要死啊,讲话一惊一乍的,你就不能一下子和我说完!” “我没说完你就那么激动,你让我说完了吗?”我反问。 “好,好,不争论这个……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李顺说。 我于是将下午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李顺,当然,我没有说我和阿来交易的事情,只是说我跟踪白老三人打探到了小雪被关押的地方,然后带着四哥去救出了小雪。 李顺听完,在电话里又重重地呼了一口气,似乎他刚才惊吓不小。 接着,李顺陷入了沉默。 “白老三,***……敢对我采取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妈的,他是活腻歪了,要是小雪这次真的出了事,老子就杀了他全家。”半天,电话里传来李顺恶狠狠的声音:“他家里几口人,他家人在什么地方,老子早就打探地一清二楚。” 我不由心里发颤。 “这次幸亏你反应及时,没有让小雪和秋桐出危险……提出表扬!要立功!”李顺说。 我没吱声。 “四哥也要表扬,也要立功,记一等功,不,特等功!你们俩都要记特等功!”李顺又说。 我有些哭笑不得。 “今晚,你要一步不离地守着小雪和秋桐!我明天就和老秦赶回来!”李顺说。 “嗯……” “你们现在在什么地方?”李顺说。 我接好告诉了李顺酒店名称和房间号码。 “好,关机,关掉你的手机!”李顺说:“防止被手机定位!” 说完,李顺挂了电话。 李顺的话提醒了我,我接着关了手机。 一会儿,四哥回来了,买了饭菜,还给我买了一张神州行的手机卡。 四哥想的倒是全面。 这时,秋桐和小雪也洗完澡了,带着小雪出来。 “包子叔叔——”小雪叫四哥。 四哥冲小雪笑笑:“小雪,饿了吧,看,叔叔给你买了肉包子。” “这是你做的包子吗?”洗完澡,小雪这会儿又活泼起来,看着四哥:“你包的包子最好吃了!” “呵呵……叔叔现在不卖包子了……你要是喜欢吃叔叔包的包子,等以后有空,叔叔给你包——” “嗯……”小雪笑嘻嘻地点点头。 秋桐看了看小雪,又看看四哥,然后又看看我,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表情。 大家坐下吃饭。 吃完饭,时候不早了,秋桐带小雪去里间休息,我和四哥睡在外面。 第二天,大家在房间里吃过早饭,小雪闹着要下楼出去玩,秋桐看着我,我摇摇头。 秋桐就哄小雪不要出去玩,小雪死活不答应,哭闹着。 正在这时,李顺风尘仆仆地进来了,身后跟着老秦。 一进门,李顺就一把弯腰抱起小雪,抱得紧紧的…… “李叔叔,你干嘛啊,我喘不过气了……快放开我……”小雪在李顺怀里挣扎叫着。 我们都站在一边。 我看到李顺的眼睛有些发潮…… 第980章秋桐例假没来 好半天,李顺才放下小雪,接着从老秦手里拿过一个布娃娃递给小雪:“闺女,这是……叔叔在机场商店给你买的。” 小雪高兴地接过来:“嘻嘻……谢谢李叔叔。” 有了大娃娃,小雪也不提出去玩的事情了,欢天喜地抱着大娃娃进了里间,跳到床上玩去了。 这时,李顺的脸色变得铁青,看看我,又看看秋桐。 “昨天的事,我都知道了。”李顺阴沉着脸说了一句。 大家都没做声。 “秋桐——”李顺叫了一声。 秋桐抬起眼看着李顺。 “你……单位里这两天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李顺说。 秋桐摇摇头:“马上过年,基本都放假了……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有些小事。” “好,那就好,小事你就交给易克办就行了!”李顺说。 “怎么?”秋桐看着李顺。 “你和小雪,都不能在星海过年,你们马上要离开星海。”李顺阴沉着脸说:“这里现在对你们来说,是不安全的。” “啊……可是……” “可是什么?我说的话必须要听,不得违抗!”李顺厉声说:“昨天的事,难道你还想再重演吗?” 秋桐浑身颤抖了一下,接着说:“可是……我们到哪里去?” 李顺看了我一眼,接着说:“我已经给你们安排好地方了……你带着小雪,到易克家去过年。” “啊……”秋桐啊了一声,接着看了看我。 “怎么?不行?到易克家去过年不好吗?”李顺反问秋桐。 我一听也有些发愣,接好似乎又有些欣慰,秋桐带着小雪到我家去过年,这好像很好啊! “我没说不好不行,只是,我春节还要值班。”秋桐说。 “值班?值个屁班……让易克代替你值班不就得了!”李顺说着,看了我一眼。 我忙点头:“没问题,我代替你值班!” 秋桐低头沉思了会,又看看正在里间床上抱着布娃娃玩耍的小雪,抿了抿嘴唇:“好……只是,要给易克家父母添麻烦。” 我忙说:“我爸妈欢喜还来不及呢……不会添麻烦的。” 秋桐接着看着我:“你替我值班……那……你过年回不去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李顺接着说:“易克和我一起在星海过年。这些不用你操心……春节忙完后,我会给他安排假期回家的。” 秋桐看着李顺:“春节……忙……你要忙什么?” 李顺不耐烦地说:“你管我呢?你管好自己和小雪就行,我忙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少要我的心!不该问的女人家不要问,啰嗦!” 秋桐咬了咬嘴唇,不说话了。 “你们这就走,不要从星海飞,从沈阳飞……老秦,你这就给她们订机票。” 老秦答应着。 “对了,云朵过年回不去,蒙古大雪,她回不去家!”秋桐突然说。 李顺点点头,笑了:“好,没问题,云朵一起去易克家过年,陪着你和小雪,正好热闹!” 我点点头:“很好。” 我心里有些奇妙的感觉,我不能回去过年,家里倒是不冷清,一下子增加了秋桐小雪和云朵,爸妈肯定会很高兴的。 “云朵现在哪里?”李顺说。 “在市区。”秋桐说:“我给她打个电话。” “不要用你的电话,用我的。”李顺将自己的手机递过去。 秋桐接着走到里间去打电话。 一会儿,秋桐出来了,打完电话了,接着递给老秦一张纸,上面是她和云朵的身份证号码。 老秦立刻就摸出手机开始订机票。 “云朵正在打车往这里赶。”秋桐将手机还给李顺。 “市区不要回了,什么东西都不带了,需要什么路上买就是……”李顺说:“等云朵到了,你们接着就出发,直奔沈阳。” 四哥这时说:“我开车送你们去!” 秋桐看看四哥,又看着李顺:“还有,小雪的保姆……本来说好今天回家过年的。” 李顺打断秋桐的话:“你想得可真细,这都没忘记……好了,我会安排的,我会给她发过年的过节费的,这些你都不要操心,你的任务就只有一个,给我好好带好小雪,安安稳稳抵达宁州,到易克家好好过年就是……其余的,你统统不要给我靠心,不该想的不要想,不该问的不要问……我的事,不准干涉……你是党员,要知道遵守组织纪律!要服从组织安排!” 秋桐抿了抿嘴唇,不说话了。 一会儿,老秦订好了机票,告诉了秋桐航班号和起飞时间,下午4点多的飞机。 赶到沈阳机场时间还比较宽裕。 秋桐似乎一时有些难以适应李顺这突然的安排,但是想到昨天发生的事情,她似乎又没有别的选择。 秋桐看着我说:“易克,我单独和你说几句话,安排下公司的事情。” 说着,秋桐走到了阳台。 李顺冲我点点头:“去吧。” 说完,李顺进了里间,去看小雪。 我随秋桐到了阳台。 秋桐看着我:“我们……三个人去你家过年,会不会……不方便……会不会给你父母添很多麻烦。” 我没有说话,摸出手机,换上四哥昨晚给我买的手机卡,拨通了家里的电话,正好是妈妈接的。 我接着按了免提键。 “妈,我春节要值班,过年回不去,可能,会在节后回家。”我说。 “哦……这样啊……真遗憾,家里就我和你爸两个人过年,多冷清啊……”妈妈的声音有些失落和无奈:“去年你就没回来,今年你又不回来。” “不会冷清的,秋桐带着孩子还有云朵去我们家过年呢。”我说。 “啊——哈哈……”电话里传来妈妈惊喜的声音:“真的啊,这……这太好了……老头子,秋桐还要带孩子来咱家过年了,咱那干闺女云朵也来……这回咱家过年可热闹了。” 我看了一眼秋桐,笑了下:“听,放心了吧?” 秋桐笑了下,脸上突然荡漾过一丝红晕。 我接着说:“她们今天下午就坐飞机到宁州,大概6点多能到宁州机场。” “好,好,我让你爸找个车到机场去接她们!”妈妈喜不自禁地说。 秋桐听着,不由抿嘴笑了起来。 看着秋桐笑了,我心里有些发热。 “小克啊,那你初几回来呢?”妈妈又问我。 “我……这个……不好说,我会尽早回去的,不用担心我就是!”我说。 秋桐的眼里黯淡下来,浮现出一片郁郁的阴影。 “那……海珠呢?她也来咱家过年吗?”妈妈说。 “海珠和海峰出国旅游去了,年后才能回来!”我说。 “哦……”妈妈的声音又有一些遗憾:“这孩子,大过年的出国旅游干嘛啊,不好好在家过年。” “这你就不用问了,反正年后会回来!”我说。 “嗯,好,好,本来我就给你和海珠两个准备了压岁钱,现在我可要多准备几份了,呵呵……到时候,孩子们都有份。”妈妈又高兴地说。 挂了妈妈的电话,我看着秋桐笑:“去我家过年还有压岁钱呢,你发财了!” 我努力想将气氛搞得活跃点。 秋桐抿嘴一笑,眼里带着憧憬的目光:“我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过压岁钱呢。” 闻听秋桐的话,我的鼻子倏地一酸。 我忙转过头去,揉了揉鼻子。 “我们走后,你……你要照顾好自己。”秋桐的声音里带着隐隐的不安和担忧。 我回过头,冲秋桐一笑:“没事的,你放心好了。” “我……我不知道你们春节期间到底要干嘛……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人都出事,我希望大家都能好好过这个年。”秋桐又郁郁地说:“我是管不了他的,我说什么他都不会听的。” 说完,秋桐深深地忧郁地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不要想那么多,不会有什么大事的!”我安慰秋桐。 其实,我这话也是在安慰自己,我哪里知道李顺春节期间要搞什么动作。 接着,秋桐又给我交代了下公司的一些工作,马上就是春节,集团大多数人除了值班的都回家过年去了,其实这些事都不重要,都是小事,但是秋桐还是认真地给我交代了一遍。 一会儿,有人敲门,云朵到了。 听说要到我家过年,云朵自然十分高兴。 这时,李顺从里间抱着小雪出来了,看到云朵到了,说:“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们该出发了,四哥,辛苦你了!” “不辛苦!”四哥说着先出去去开车。 大家一起下楼,送她们上车。 老秦走在最前面,李顺抱着小雪跟在后面,秋桐走在李顺侧面,我和云朵走在最后。 边走云朵边悄悄附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 听云朵说完,我思忖了片刻,心里突然猛地一震—— 云朵告诉我的是秋桐的例假时间。 按照云朵告诉我的时间,我快速推算了下,我和秋桐丹东那个迷醉疯狂的夜晚,恰好正在危险期! 我的天!秋桐整天没事人似的,她有没有感觉到自己身体有什么异常啊? 我正胡思乱想,云朵又在我耳边低语,说秋桐最近2个月因为工作太劳累,加上休息也不大好,例假周期有些紊乱,可能不大准,上个月的到现在还没来,她劝秋桐去市人民医院妇产科找著名的妇科专家司徒浪子看看,而她因为工作太忙,到现在也一直没来得及去。 听到云朵这话,我的心更乱了,上个月的还没来,这到底是周期紊乱啊还是…… 我不敢往下想了,一时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一时不知道自己是该激动还是惶然。 看着秋桐走在我前面的身影,那身材依旧是那么窈窕,我突然有些无措和茫然的感觉。 正文 869.来不及想更多 此时,来不及想更多,当务之急是要送她们走。 到了楼下车前,我又把我的暂时的手机号码告诉了秋桐和云朵,李顺和老秦站在旁边也记了下来。 然后,在秋桐复杂的眼神里,我笑了下。 然后,她们就出发了。 等他们走后,李顺松了口气,对我说:“退房——走人!” 我去退了房,然后大家开车直奔市区。 路上,李顺自言自语了一句:“春节在即,大战在即啊!” 我和老秦都没有说话。 “对了,你那个所谓的女朋友海珠呢?”李顺问我。 我说:“去加拿大了,春节后回来!” “好,很好,该走的都走了,我们这下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李顺兴致勃勃地说,两眼发光,似乎充满了战斗的激晴和兴奋。 我这时想起了夏雨,于是将夏雨这两次的事情告诉了李顺。 李顺听完,点点头:“操——白老三连三水集团的也不放过……他冲夏雨来,明显是因为我们那个工地……事情是因为我们而起的,这事我不能不管,夏雨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我一起承包了算了……老秦,另外安排几个人,专门去保护那丫头!” 我说:“夏雨身边有两个贴身保镖的,功夫都还不弱,我和他们交过手!” “哦……”李顺点点头:“这么说,暂时先不用?” 我点点头:“是的。” 李顺沉思了一会儿:“虽然夏雨身边有保镖,但是,他们不是黑道的人,对付黑道,未必有经验,我看这样,注意观察三水集团包括夏雨那边的动静,如果需要我们出手的时候,我们义不容辞……老秦,你安排这事。” 老秦点点头:“好——” 李顺又说:“不管怎么说,我们和三水集团是合作伙伴,三水集团有事,我们不能不管……记住一点,白老三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白老三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敌人……我们和白老三,永远是势不两立的。” 老秦默默地开车,没有说话。 我转头看着车窗外,心里有些杂乱,我又想起了云朵临走前告诉我的话…… 后天就是春节了,去年的春节,我是在医院的病房里陪云朵过的,还有秋桐。 今年的春节,我又将怎么度过呢? 到了市区,直接到了公司门口,我下车。 “你照常上班,有事我和你联系!”李顺对我说。 我刚点了点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嘎——大烟枪!” 回头一看,夏雨正从公司里走出来,冲着李顺就叫。 李顺看到夏雨,一咧嘴:“丫头,你跑这里来干嘛?” 夏雨冲我一笑,然后对着李顺说:“怎么?这里我不能来?” 李顺嘿嘿一笑,然后看了看周围,说:“就你自己来的?你的车呢?” 夏雨一指马路对过,我和李顺看过去,一辆黑色的奔驰停在那里,夏雨的两个保镖正站在车附近抽烟。 这次夏雨没甩掉保镖。 “快过年了,没什么事,来这里找易总玩!没找到人,正要出来呢,正好遇到你们了。”夏雨摇晃着脑袋看着李顺:“哎——大烟枪,你不好好回家过年,到处乱窜什么?当心把你当盲流送到收容站去。” 李顺又是一咧嘴:“我没乱窜啊,我在抓紧回访客户呢……倒是你,快过年了,别到处乱跑,老老实实呆在家里最好!” “嘻嘻……大烟枪,你看我是能呆住的人吗?”夏雨笑嘻嘻地说:“哎——大烟枪,告诉你一个好玩的事情,那天我开车跑掉了车轮子,车子飞到大海里去了。哎——吓死我了,不过,亏了易总神勇相救,把我从海里捞出来了,哈哈……” 夏雨说的听起来像是在讲好玩的故事,李顺和老秦的脸色却都不禁一竦,李顺不由自主又看了一眼夏雨的那辆奔驰,然后对夏雨说:“丫头,要命的事不是那么好玩的……车旁边那俩,是不是你的保镖?” “是啊,这你都能看出来,大烟枪就是不简单!”夏雨说:“好讨厌的两个人,走到哪里都跟着我,甩都甩不掉。” 李顺下了车,站到夏雨跟前,冲着夏雨点了点头,然后说:“丫头,我警告你,最近星海来了一帮职业绑架者,专门绑架有钱人,说不定你也被盯上了。” 李顺说话的表情很认真。 “啊——”夏雨嘴巴微张,显得有些吃惊:“大烟枪,你是吓唬我的……是不是?” “不是吓唬你的,是真的!像你这样的千金,价值上亿,要是被绑架走了,我看你爹你哥的家底子都会被你弄空……而且,我听说这些人心狠手辣,即使得到了钱也不会放人,都是要撕票的……要是人质是美女,还会先奸后杀……而且,还都是轮。”李顺继续吓唬夏雨。 “呀——这么严重!”夏雨睁大了眼睛:“额……大烟枪说的是真的吗……我好怕怕啊……” “看在你是我客户的面子上我才告诉你的,一般人,我是不说的!”李顺说:“所以,丫头,年关这阵子,不要到处乱跑,即使要出来,也要让保镖跟着。” “额……好可怕。”夏雨似乎被李顺吓住了,呆呆地看着李顺:“那……大烟枪,我也告诉你个事,这事一般我不告诉别人的,看在你是大烟枪的面子上,我只告诉你。” “什么?说?”李顺好奇地看着夏雨。 夏雨转动了几下眼珠:“我最近听说啊,星海来了一批富婆,都是喜欢找男人的,找到男人,就往死里整,非得榨空才放过……而且,这批富婆最喜欢找大烟枪这样的男人,发现了就找人绑架走……所以,大烟枪,你要小心哦……” 说完,夏雨哈哈大笑起来。 “你——”李顺哭笑不得,这才发觉自己被夏雨给耍了。 “大烟枪,你喜欢不喜欢伺候富婆啊,要是喜欢,我不妨帮你打听下,把你介绍过去!”夏雨笑嘻嘻地说。 李顺脸上露出恶心的表情,一言不发,接着就进了车子,猛地一关车门:“走——” 老秦接着就开车走了,夏雨站在那里笑个不停。 我站在旁边看着夏雨笑,直到夏雨不笑了,我才说话。 “夏雨,你戏弄他干嘛?”我说。 “谁让他吓唬我呢?”夏雨看着我说。 “他不是吓唬你,他说的是真的,你真的要小心点!”我说。 夏雨看着我,眼神开始变得温柔起来:“二爷……听到你关心我,2奶好开心呢……自从我们有了那一夜,二爷现在对夏雨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呢?” 夏雨显然是自我感觉良好,我以前也会这样和她说的。 我皱皱眉头,没有说话。 “其实……2奶现在见到二爷,心里的感觉也是和以前不一样了呢。”夏雨又柔声道。 我不由叹了口气,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对了,二爷,你看——”夏雨突然摸出一个手机,在我眼前一晃。 我一看,夏雨拿出的是和我的一模一样的黑白屏的诺基亚手机。 “这是干嘛?”我说。 “嘻嘻……夫唱妇随嘛,我也买了一个和你一样的手机……我要和俺家二爷保持一致呢。”夏雨开心地笑着。 “这……这有必要吗?”我说。 “当然有必要……这说明我们有共同的爱好嘛,你喜欢什么,我就喜欢什,你习惯什么,我就习惯什么。如果二爷喜欢过苦行僧的生活,夏雨也愿意跟着二爷去要饭呢。”夏雨说。 我无语了,我不知道夏雨是一时心血来潮说出这话还是玩真的。 “对了,我刚才找你不在,秋姐和云朵都不在呢!”夏雨说。 “都放假了……我今天值班!”我说。 “哦……那我陪着二爷一起值班吧。”夏雨说。 “别,不用!你该干嘛干嘛去!”我说。 “怎么能说不用呢?我没什么事,我就要陪着你值班。”夏雨说着就伸手推我:“走。二爷,到你办公室值班去……别站在这里光天化日之下推推搡搡的,让人看到有损二爷的形象。” 夏雨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我忙去了办公室,夏雨屁颠屁颠跟在后面。 去了我办公室,夏雨坐在沙发上看了看,然后说:“哎——看来我也要整个和二爷一样的办公室,我那个办公室,太**了。” 我哭笑不得:“你别发神经好不好?你有病啊!” “嘻嘻,我没病啊,我神经好好的呢,我这是紧跟二爷的步伐走。”夏雨哈哈笑起来,接着说:“二爷啊,既然你想混官场,那你就好好混,等你混好了,2奶来给你当秘书,好不好?” 我说:“不好!” “怎么就不好了,我这么年轻漂亮的女秘书跟着你,多抓面子啊,白天在单位跟着你协助你工作,晚上回去伺候你休息,哪里有我这么全方位全功能的秘书啊?”夏雨说。 “行了吧你,瞎捣鼓什么?你看哪里有男官员陪女秘书的?”我说。 “哦……这倒也是……还真没见过。”夏雨有些扫兴地说:“我看,需要改革……需要创新,你完全可以作为改革的试点。” “好了,别瞎说了……这都是不可能的事情!”我说。 “嘻嘻……凡事皆有可能,只要你敢想敢做!你看,我这不就是一个成功的范例,我喜欢你,我爱你,我要拥有你,这不就成功了?” 夏雨的话让我的心不由一颤,我又想起了那个让我心惊胆战的夜晚,想起了夏雨的火热和疯狂以及大胆。 我心里又涌起一阵沉重的歉疚,我觉得自己对不住秋桐对不住海珠对不住老黎对不住夏季,更对不住夏雨,还对不住我周围的所有朋友。 我不由深深叹了口气。 第982章累死你 “叹气干嘛?看你前怕狼后怕虎的样子,这可不是我心目中的二爷形象,我都不担心什么,你忧心忡忡干嘛?”夏雨满不在乎地说:“既然生活的新篇章已经开始了,那就过呗,那就往前走呗,我不会给你施压的,走到哪一步算哪一步……我就不信二爷的心是铁打的,我就不信2奶竞争不过大奶前大奶以及诸多我不知道的奶们…… “哎——我算是报道早的,前面只有大奶和前大奶,后面再来的,统统要排在我后面,三奶四奶五奶六奶诸多奶……不过,我不希望你有那么多奶,有我们三个就够了,要那么多,还不累死你……” 我又是哭笑不得。 夏雨晃晃脑袋,又说:“哎——对了,还不知道前大奶前面还有没有前前大奶呢,那样的话,就糟糕了,我又成老四了。” 我看着夏雨:“夏雨,你的脑瓜子怎么这么善于想象。” 夏雨看着我认真地说:“可不是想象,你这样优秀的男人,哪个女人看了都不想放过,我这可是有道理的哦……” 正说着,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曹丽出现在门口。 看到曹丽,夏雨不由微微一怔。 看到夏雨,曹丽也是一愣,接着就笑起来:“哎呀,这不是夏副总裁吗?以前一直不知道夏小姐的身份,后来才知道……以前真的失敬了。” 曹丽带着谦卑和讨好的表情走进来,满面笑容地看着夏雨。 夏雨脸色一板:“你知道的倒是不少……我正在和易总谈工作,你有什么事吗?” 曹丽的神色有些尴尬,说:“呵呵,我找秋总有点事,她不在办公室,我就顺便找下易总。” 曹丽的话谁知道是真是假,公司值班的名单早就报到集团党办了,曹丽知道我今天在公司值班的,她说来找秋桐,恐怕是假,想趁我值班时机找我才是真。 我这时说:“年前我值班,秋桐不值班,回家过年去了!” “我打她手机,怎么关机呢?”曹丽又说。 一听这话,我不由心里警惕起来,看来曹丽刚才还真的找秋桐了,秋桐今天不值班,她找秋桐干嘛?想到皇者给我的那盘磁带里曹丽和白老三的对话,我更加戒备起来。 “放假了,她又不值班,关机不是很正常?”我轻描淡写地说。 “哦,呵呵……正常,正藏。”曹丽点点头,接着又看着夏雨,笑着:“夏小姐,咱们可是真的不打不相识啊,以前多有得罪,你大人大量啊,不要和我一般见识……呵呵……” 夏雨皮笑肉不笑地说:“既然你说我是大人,那你就是小人了,大人我自然是不会和小人你一般见识的了……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我没忘心里去,曹主任不必多想!”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曹丽笑着说:“我一看夏小姐就觉得好亲切,打心眼里就喜欢……要是夏小姐不嫌弃,咱们做个好姐妹吧,我比你大,是姐姐,你呢,是妹妹。” “哎哟——曹主任你可真幽默……你太幽默了。”夏雨笑起来,说:“曹主任是国家干部,上流社会的人,我呢,只不过是一个做生意的小丫头片子,一个小老百姓,怎么敢和曹主任高攀呢……不敢,不敢,曹主任你别客气,我们不做姐妹,我可不敢当你的妹妹,我也没你这个姐姐……这事就这么定了,咱俩不做姐妹,我不让你低攀,我也不想高攀,你不嫌弃我,我还嫌弃你,嘻嘻……” 曹丽脸上的神色更加尴尬,笑得比哭还难看。 夏雨接着正色看着我:“易总,我们接着谈刚才的那笔业务。” 我装模作样地点点头:“好。” 夏雨说:“这个单子,你必须按照我说的价格,不然,我们以后很难再继续做生意了……我可是真心实意想和你们做长期的客户的。” 我说:“夏总,说实在的,我很为难,我们已经将利润降低到最低限度了,你再压价,我们就要喝西北风了,你不能这样,这个价格无论如何不行。” 我和夏雨煞有介事地“谈判”着,都不理会曹丽,好像这里根本就没这个人。 曹丽一看,咬了咬嘴唇,瞪了我一眼,接着又恨恨地瞪了一眼夏雨,然后退了出去。 曹丽出去后,夏雨站起来过去关了门,然后看着我哈哈大笑。 我也忍不住笑起来。 “二爷啊二爷,真有你的,我们配合的真好,好有默契哦……”夏雨说着,冲我走过来,身体就往我身边靠。 我伸手挡住夏雨的身体:“不许过来——” “我不,我要在你腿上坐会儿!”夏雨说。 “不行!”我说。 “行!” “不行!” “不行也得行!”夏雨说着,硬是将身体挤过来,硬要往我腿上坐。 我一下子站起来:“没腿了,你坐个屁!” 夏雨接着说:“那你抱抱我——” 我说:“不——” “那我抱抱你?”夏雨说。 “不——”我又摇摇头。 “你听话不听话?”夏雨说。 “你少胡来——”我说。 “你要是不听话,我就哭——”夏雨说:“我要在你办公室哇哇大哭,嚎啕大哭——” 说着,夏雨嘴巴一撇,嘴巴一张,做要哭的样子。 我怕了,这是在办公室,夏雨要是大哭,当然会让周围的人听见,那成何体统。 我忙说:“不要哭——” “那你答应我了?”夏雨说。 我没说话,站着没动。 夏雨得意地笑了,过来,伸出两只胳膊,搂住我的脖子,身体拥进我的怀里,然后仰起头,翘起脚,吻住了我的唇…… 我默然不动。 夏雨弹性的胸脯挤压着我的胸口,火热丰满的身体在我的怀里蠕动摩擦着,娇嫩湿热的唇吮吸着我的唇。 我紧闭双唇。 一会儿,夏雨说:“你张开唇。” 我没说话。 “张开——”夏雨说。 我还是紧闭双唇,不说话。 夏雨无奈地摇摇头:“算了,我将就了吧。” 说着,夏雨又吻住我的唇,自顾有滋有味地亲起来…… 好一会儿,夏雨才放开我,满意地笑了,点点头:“嗯……男人味比较浓,感觉不错……就是烟抽的有点多……我说,二爷,你以后能不能少抽点烟。” 我松了口气,坐下来,说:“我抽烟多少和你何干?” “看你这话说的,自然是有关系,别的不说,就说这易二代小克克也不喜欢啊……”夏雨说。 我的脑袋一沉,我不担心夏雨会怀孕,我那天根本就没射进去,我又想起了秋桐…… 一会儿,夏雨说:“这个曹丽,真有意思,还想和我认姐妹……就她那样,我看了就厌烦。” 我看着夏雨。 夏雨又说:“我看那曹丽说不定也喜欢你,说不定也想做你的N奶,今天她过来找你,我看是特意的,想趁你值班的时候,来找你弄热乎事……幸亏我在,不然,哼哼……” 我说:“你怎么觉得曹丽会喜欢我呢?” 夏雨说:“女人的直觉……就看她那副样子,就看她那看你的眼神,我就猜个八9不离十……你说,我猜的对不对?” 我说:“不知道!” “不知道那就说明我猜对了!”夏雨说:“哎——二爷,你可千万不要和那个曹丽黏糊,那女人,我的直觉是个狐狸精,是灾星,你一旦被她黏上,不会有好事。” 我说:“不用你数落我,我自己心里有数!” “嘻嘻,我不是数落你,我是关心你呢,我的好二爷!”夏雨笑起来:“现在,你是我男人,我是你女人,我不关心你谁关心你啊!哎——想想真奇怪,为什么男女之间有了那事,关系就变了呢,心里的感觉就变了呢?难道那事真的有这么神奇的作用?这是为什么呢?” 夏雨的话让我脑海里也不由有些困惑,是的,男人和女人之间为什么发生了那事就会在心里产生不一样的感觉呢?灵魂和**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呢?性和爱难道真的不可分割吗? 我的脑子里有些迷惘和困惑,还有些纠葛。 想起一句话:**没了灵魂就是行尸走肉,灵魂没了**就没有存在的附体。 如此说来,灵魂是**的精神支撑**是灵魂的物质基础。 那么,性和爱呢?性和爱是否真的可以分割吗? 我不由感到了巨大的迷惘,还有些许的惶恐…… 夏雨在我办公室磨蹭了好久,直到集团打电话给她说有要事需要她回去处理,她才恋恋不舍地走了。 临走前,突然又冷不防抱住我,在我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今晚到明天早上,不准洗脸了!”夏雨笑着说了一句,然后离去。 看着夏雨离去,我用手擦了擦夏雨亲过的地方,心里一声叹息…… 妈的,我这声叹息听起来像是装逼,其实不是,是真的心里感到很忧烦。 夜幕降临,我走出公司,开车往回走。 节日前城市的街道,分外热闹,节日前城市的夜晚,分外迷人,节日前城市的空气,分外热烈。 只是,不知道在这热闹热烈和迷人的背后,有着多少罪恶和丑陋还有杀机! 此时,在这座光鲜亮丽的城市里,充满着累累的罪恶,肮脏的丑陋,四伏的杀机! 我开车慢慢地随着车流走着。 在经过皇冠大酒店门口的时候,不经意往里面看了一眼。 突然就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正提着旅行包从里面匆匆走出来,接着上了一辆出租车。 第983章洞里洞外 他?他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我不由皱了皱眉头。 我看着出租车从酒店出来开到我前面的马路上,一踩油门直接就跟了上去,边摸出了手机…… 边跟着出租车,我边打通了老秦的电话。 “在哪里?”我问老秦。 “金银岛。”老秦回答。 “李老板呢?”我说。 “自己关在山洞里,不知在琢磨什么!”老秦说:“我在洞外……怎么了?有什么情况?” “我看到段祥龙了。”我说。 “哦……段祥龙……他在星海?”老秦说。 “是的……刚从皇冠大酒店出来,现在在出租车上,我正跟在他后面。”我说。 “怪不得。”老秦说。 “怪不得什么?”我说。 “怪不得宁州那边下午来电话说跟丢了段祥龙,说段祥龙突然不知道哪里去了……原来他神不知鬼不觉来星海了……他一定是今天下午来的星海。”老秦说。 “嗯……” “这个时候,他突然来到星海干嘛?”老秦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我现在正跟着他,他乘坐的出租车在正在往城外走。”我说。 “嗯……你继续跟着他,我待会打给你!”老秦说着挂了电话。 我放下电话,不紧不慢地跟着段祥龙乘坐的出租车。 一会儿,出租车出了城,直奔白老三郊外别墅所在的地方而去。 我放缓速度,拉开距离,防止被段祥龙发觉。 段祥龙的出租车开进了别墅区,我没有进去,记住了出租车的车牌号,然后将车子开到别墅区大门附近的一个阴影处,停在那里,点着一支烟,静静地看着别墅区门口。 一会儿,我的电话响了,李顺打来的。 “你看到段祥龙了?”李顺上来就问。 “是的!他乘坐的出租车进了白老三郊外的一座别墅区,进去大约20分钟了,出租车一直没出来。”我说。 “嗯,这兔崽子……如此说来,他是去找白老三去了……如此说来,是白老三召他来星海的了。”李顺说。 “应该是……”我说。 “妈的,段祥龙是来给白老三拜年的?来白老三这里领压岁钱的?”李顺突然冷笑起来:“狗杂种,就他那智商,谅他也捣鼓不出什么大动静来,不用理会他……” 李顺似乎根本就没有将段祥龙放在眼里,听他的口气,有些满不在乎。 “我们当前的工作重心要放在星海,放在白老三身上,对于段祥龙,对于宁州,大可不必在乎,不要被宁州和段祥龙牵扯了精力,不要分散了注意力。”李顺又说:“既然那出租车没有出来,就说明段祥龙不会在那白老三那边呆久,出租车在等他……你继续观察着。” 说完,李顺挂了电话。 听李顺的口气,段祥龙突然出现在星海,并没有引起他多大的重视,他认定段祥龙是一个成不了气候的人。 我此时也想不出段祥龙会来星海干嘛,我的思维不由跟着李顺转悠了一下,或许,他真的是来给白老三拜年的,顺便领一笔压岁钱。 同时,星海这边杀机四伏,白老三蠢蠢欲动,一场大战迫在眉睫,段祥龙的出现,似乎只是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小插曲。 但同时,我又有些隐隐不安,虽然基于我对段祥龙以前的了解,觉得他不具备搞大动作的潜力,但是,那毕竟是以前的印象,现在的段祥龙到底发生了哪些变化,我也搞不清楚。 我似乎觉得段祥龙此次来星海并不是简单的拜年和领压岁钱那么简单,但是复杂在哪里,复杂到什么程度,我却也一时没有想出。 此时,李顺和我还有老秦的注意力基本都放在了星海,放在了白老三身上。 边琢磨边看着小区门口。 又过了大约30分钟,出租车出来了,车上还是段祥龙自己一人。 等出租车开出大约200米,我又跟了上去。 妈的,一直被别人跟踪,这回我开始跟踪对方。 边跟着出租车,我边注意我的车后,没有车跟踪我。 出租车并没有进市区,而是直奔机场方向。 难道,段祥龙来星海一个下午就要直接回去?难道,他只是在酒店小憩了一下不住了?或者,他是在酒店等白老三没等到,然后去了白老三的别墅?或许,他本来想打算住下,但是白老三让他连夜赶回去? 边跟着出租车上了去机场的高架,我边琢磨着。 很快到了机场,段祥龙下了出租车,提着行李直奔机场大厅。 我将车放好,也跟了进去。 我走进机场大厅的一个商店,装作看东西的样子,边观察着段祥龙的动静。 段祥龙走到自助办理登机牌的机器前…… 一会儿,段祥龙取出登机牌,直奔安检口。 星海飞宁州的飞机有一班是晚上8点多的,最后一班,我看了看时间,现在是晚上7点。 看着段祥龙安检完进去,我出了机场,开车往回走。 路上,李顺又打来了电话,我把刚才段祥龙的情况和李顺说了,李顺哈哈大笑:“马尔戈壁,不出我所料,段祥龙绝对是来给白老三拜年领赏钱的,辛辛苦苦跟着白老三干了这么久,怎么能白出力呢…… “不用管他了,由他去吧,等过完年,这边收拾完白老三,回去和他慢慢算账,当然,我会把他留给你的,这帐,还是你慢慢和他清算吧……我们现在工作的中心还是继续放在星海这边。” 大大咧咧地说完,李顺挂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却想不出哪里不对劲来。 或许,是星海这边乌云压顶的态势让我也无暇去想更多的事情。 李顺虽然看起来蛮悠闲的样子,但是我相信此刻他并不轻松,他一定在紧张地筹划着对白老三的星海春节攻势。 回到宿舍,我接着打电话给家里,妈妈接的电话。 “呵呵,小克啊,秋桐和小雪还有云朵刚进家门,你爸爸亲自去接的……我已经弄好晚饭了,大家正准备要吃饭呢。”妈妈乐呵呵地说。 我听到电话里隐约传来小雪欢叫和其他人谈笑的声音。 平安到家了,到我家了! 想到秋桐和云朵还有小雪此刻正在千里之外我的父母家,我的心里感到一阵说不出的欣慰和亲切感,今晚家里一定很热闹很温馨。 不光是今晚,这个春节,家里都会是。 妈妈还特意给秋桐云朵和小雪准备了压岁钱。 想到这一点,我的心里又热乎乎的,浑身涌动着说不出的感动。 蓦然感觉,有一种感动叫亲情!有一种亲情叫团圆! 想到亲情,想到团圆,不由又想起了远在大洋彼岸的海珠还有海峰,此刻,他们在干吗呢,一切顺利吗? 又想起了冬儿,她还在哈尔滨出差,后天就是大年初一了,她会在哪里过年呢?是在带给她爱恨情仇的星海还是在她魂牵梦绕的江南? 白老三和李顺即将来临的春节大战,会不会将她也卷进去呢? 这样想着,心里不由郁郁起来…… 简单吃了点东西,洗澡,看电视。 看到10点多,关了电视,走进书房,打开电脑,登陆扣扣。 她在! 我啪啪打字:“你哪里来的电脑?” “我让云朵带着的。”她说。 “无线上网的?” “是的。” “家里热闹吧?” “呵呵,是啊,好热闹,小雪兴奋地不行,刚刚才睡着……下了飞机,你爸爸带着车去接的我们……晚上你妈妈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大家都吃的好开心。”她说。 虽然看不到秋桐,但我仿佛看到此刻她开心的笑容,我也不由笑了起来:“呵呵……大家开心就好。” “家里的感觉真好……你爸妈也好开心的,说很久家里没这么热闹了,就是有点遗憾,说要是你在家就好了。”她说。 我默然。 “对父母来说,儿子的作用是任何人都无法代替的!”她又说。 “嗯……节后我就回去。”我说。 “嗯,我们都等你回来……然后,我们一起回星海。”她说。 我的心不由一跳:“我们都等你回来”这句话让我不由有异样的感觉,我们,这里面当然也包括秋桐,她也在等我回去。 有人等待的感觉真好。 “在我家好好玩吧,开心点,放松下心情!”我说。 “我会的,只是,你要好好保重好自己,一定一定要注意安全……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让我心惊肉跳,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一个尽头。”她说。 “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好了。”我只能这样安慰她,也是在安慰自己。 “但愿……但愿大家都平平安安……对了,海珠那边,你也不要担心,我刚才和小猪联系上了,海珠海峰和小猪接上头了,有小猪在那边安排,有海峰陪着海珠,一切都会顺利的。”她说。 我不由舒了口气:“那就好。” “希望海珠此次加拿大之行会带来好消息……希望她能早日回到你身边。”她又说。 我没有说话。 “怎么不说话?”半天,她说。 “一时想不出该说什么!”我说。 “呵呵……”她笑了下。 “你们怎么住的呢?”我说。 “我和小雪一起住的,你妈今晚和云朵一起住的,她们娘俩现在正在私语呢,我隐约能听到……你妈今晚格外高兴,一个劲儿说自己终于有闺女了,儿女双全了……呵呵……” “呵呵……”我不由又笑了:“爸妈很喜欢小雪吧?” “是啊,特喜欢……小雪也很乖,一口一个爷爷奶奶地叫着,见了你爸妈特亲!” “嗯,我爸妈其实也非常喜欢你的。”我说。 “嗯,我也非常喜欢他们,他们是那么慈祥和蔼可亲的长辈,对晚辈是那么的疼爱,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来自长辈如此的关怀,真的仿佛在自己父母身边的感觉,心里一直都暖洋洋的,涌动着从未有过的感动和亲情。” 正文 870.我的鼻子不由又发酸了 看到这话,我的鼻子不由又发酸了,眼睛突然就湿润了。 对普通人来说再平常不过的父爱母爱,对她来说却是那么难得! 这世界有些人一无所有,有些人却得到太多。 “还记得去年的春节怎么过的吗?”一会儿,她说。 “记得,在医院里,在云朵的病房里,在云朵的病床前!”我说。 “是的,去年云朵还处在昏迷里,我们陪着她度过了那个春节,今年,她还是和我一起过年,只是少了你……” “去年的那个春节,我永生难忘。”我说。 “是的,大家都难以忘记,那是多么特殊的一个春节……今晚,看到活泼可爱的云朵,我的心里突然就很感动……活着,真好!” “是的,活着,真好……不过,活着,也真不容易!”我说。 “正因为活着不容易,所以,大家都要好好地活着。”她说。 “嗯……” “在生命与死亡的空间,我们都要好好地活着,因为活着就是爱,就是快乐,就是幸福,为自己活着,为爱自己的人活着,为自己的亲人活着。”她又说。 看着她的话,我的心一动。 活着,多么简单的两个字。它却包含了世间的沧桑,生命的一切源泉。 生命,是多么美好的东西,我热爱着它。它让我拥有无穷的爱,让我把幸福与快乐拥抱。 我不是神,更不是造物主,我只是一个这世间来去匆匆的平凡的人。 我无法将生命延续,也无法拒绝死亡的召唤。我只能对生命与死亡,怀有深深的敬畏,默默无声的接受它们。 每一个人的生命都绽放着不一样的光彩,如同死亡的召唤。唯有热爱生命,才会真正地懂得活着的意义。不管什么挫折,什么困难,在生命面前那都是些一分不值的垃圾。在人的血液里,不应该流淌着那所谓的劳累,所谓的烦恼,所谓的痛苦。 生命与死亡,那是在运动与静止中分离,然而泪水却是它们思念的珍珠。 常常在说生活生活,生下来就要活。是的,伟大的母亲给我生命,让我在自己的空间里独享喜怒哀乐。 活着,就是要在现实生活中好好地活着,活出自己的那份精彩。 第二天,我到公司值班。 经营办公区空荡荡的,除了各部门的值班人员,大家都放假回家过年去了。平时热闹的院子显得格外冷清。 值班也没什么事,就是在办公室里发呆。 大年三十的天空依旧显得有些阴冷,天空阴霾,空气里不时传来零星的鞭炮声。 海珠的公司除了有跟团出去的导游也计调部值班的,也都放假了,我已经安排副总给大家发了过年福利和红包。 正坐在办公室发呆,我的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是很奇怪的号码,开头是8190,后面是一长串数字。 这是什么鸟号码,十好几位,不像是座机号码,也不像是国内的手机号码。 我接听。 “是我——”电话里传来皇者低沉的声音。 “哦……是你……你在哪里?”我说。 “日本。” 我一愣,原来这是日本鬼子的电话号码,原来这几天没皇者的消息,他在日本。 “这是日本的手机号码,我用的是手机公话。”皇者说。 “哦,你和伍德一起去的日本?” “是的……来了好几天了!” “去干嘛的?给天皇拜年的?”我说。 “呵呵,老弟你可真会开玩笑。”皇者笑起来:“将军来日本办事的,我跟着一起来的。” “大过年的,跑日本办什么事?”我说。 “不知!”皇者说:“来日本后,将军就让我关了手机,我这是抽空悄悄找了个公话打给你的……我猜这些日子你一定给我打过电话。” “嗯,我是给你打过电话。” “有事吗?” “本来有事想问问你的,不过既然你到了日本,那就没事了。”我说。 “我和小亲茹也联系上了,她已经回家过年去了。”皇者说。 “嗯……” “听小亲茹说了海珠公司的事情。”皇者说:“这事我竟然事先一点征兆都没发觉。” “你能猜到是谁干的吧?”我说。 “大概,或许,可能。能猜到!” “伍德知道这事不?” “他……或许知道,或许……也不知道。” “这话等于没说!” “白老三最近很多事也是瞒着将军的……不光瞒着将军,甚至他姐夫,也都瞒着。”皇者说:“他现在变得非常多疑。” “嗯……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一早回星海的飞机!”皇者说。 “哦……大年初一回来!”我说。 “是的!” “回来给我拜年?”我说。 “呵呵……互拜,你不也得给我拜个年?”皇者笑着。 “看来,除夕之夜,你们要隔岸观火了。”我说。 皇者沉默了半天,说:“或许吧,老弟,希望明天还能见到你……” 我笑了:“会的,你一定会见到的。” 我此时虽然笑着,却心里感到一丝紧张和惊悚,我不知道这一夜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皇者感觉到了什么。 皇者的话显然是话里有话,他虽然在日本,但是他显然嗅到了什么气味。 不光是皇者,恐怕伍德也在关注着这边的动静。 伍德选择明天回来,不会是没有用意的。 挂了皇者的电话,我点着一支烟,默默地吸着…… 白天就这样过去了。 夜幕刚刚降临,我接到李顺的电话:“火速来金银岛,紧急战备集合!” 李顺的声音很干脆,接着就挂了电话。 我的心倏地一紧,终于要打仗了! 除夕之夜,要开战了! 此时,想到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想到海珠夏雨和秋桐以及小雪的遭遇,一直对李顺的作为带着消极抵触情绪的我此时竟然有一种踊跃参战的激晴! 我对白老三恨到了极点,我要复仇! 我立刻赶到了金银岛。 李顺在山洞里和我还有老秦会合。 山洞中间的大厅里,灯火通明,墙壁上挂着一张大大的星海市区地图,上面有用黑笔标注的一些东西。 看来这就是李顺的作战地图。 李顺先招呼我和老秦坐下,分别递给我和老秦一支烟,他自己也点着一支,坐在沙发上悠闲地晃动着二郎腿,吸了两口烟,看看我和老秦,然后说:“看来,今晚,我们要在一起过个欢乐年了……年夜饭都准备好了吗?” 老秦点点头:“准备地很丰盛,在岛上的在山洞里吃,岛外的都订好了合适的酒店。” “压岁钱呢?发了吗?”李顺又问。 “都发了,每人一万,带队的负责人2万!”老秦又说。 “好……提前发了好,鼓舞士气!等打完仗,回到宁州,每人再加发一万,各个队长加发2万。”李顺说。 老秦点点头。 “虽然发钱,但是我们还是要注意做好思想政治工作,要让大家明确,压岁钱是过年的福利,不是冲锋陷阵的赏金,我们是在为信仰而战,不是为金钱而战…… “信仰,是指引我们前进方向的明灯,是我们航行的方向,信仰,是凝聚我们队伍的基石,是我们战斗力的源泉……大家的信仰是什么,就是我,就是我李顺,我就是大家的明灯和基石,就是大家战斗力的源泉。”李顺侃侃而谈。 我和老秦互相看了看,都没有做声。 李顺然后看着老秦:“告诉弟兄们,开饭!吃饱喝足准备战斗……对了,不要喝白酒,今晚要下戒酒令,可以适当喝点啤酒。” 老秦答应着,拿出手机出去了。 李顺然后看着我:“今晚,你不光是为我战斗,为我们这个团队战斗,还是为你的那个女朋友海珠战斗,你复仇的时候到了……奋勇杀敌吧。” 我没有吱声,其实李顺不知道我真正在为哪些人战斗,他只说对了一个。 一会儿,老秦进来:“岛内岛外都开始吃饭了。” 李顺笑了:“这年夜饭吃的有意思,有纪念意义……我的江南子弟兵,今晚就要大展身手了……老秦,先给我来上两口。” 老秦去了旁边的房间,一会儿拿出一个冰壶,还有锡箔纸和冰,递给李顺。 李顺将冰壶放在跟前的茶几上,自己将冰放到锡箔纸上,然后打着打火机,开始烤,开始吸…… 随着李顺嘴里不断喷出一股股香臭的浓烟,他的眼神越来越发亮,看起来越来越迷幻。 山洞里弥漫着冰du的味道,我一阵反胃。 老秦似乎已经习惯了,没有任何反应。 吸足后,李顺站起来,在山洞里来回走了几步,然后在地图前站住,看着我和老秦,目光炯炯,说:“现在开始布置战斗任务——” 我和老秦站起来,走到地图前。 李顺手里拿着一根不锈钢棒,在手心轻轻敲打着,看着我和老秦说:“前几天,接连发生了海珠夏雨秋桐小雪事件,这些事件的发生,无疑说明白老三在发动试探性的进攻,在察看我们的反应,在为自己大规模进攻铺平道理,掌握主动,他想先控制住几个人质,以便为他的总攻奠定良好的基础,很可惜,他都失败了,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 “现在,我们是没有后顾之忧的,老爷子老太太去了国外,海珠也去了加拿大,秋桐和小雪去了江南,夏雨身边也有自己的保镖,我们也安排了人注意保护……如此,我们现在可以放开手脚,不用担心后院失火了。” 我和老秦都看着李顺。 第985章全攻全守 李顺接着说:“根据这段时间我们的侦查员得到的情报,根据我们对白老三做事风格和一些迹象的分析,他将会在今晚,也就是除夕之夜,在新旧年交替的时候,向我们发起进攻,这次进攻,他是做了周密的策划和准备的,他一心想报上次的一箭之仇,想将我们在星海的产业砸烂,将我们彻底赶出星海去…… “显然,他是痴心妄想,星海一直就是老自己的地盘,就是老子的根据地,是老子发夹的地方,他***才来了几天,就凭着他姐夫的权势,就想独占星海,做梦!他有周密的策划和准备,我们也有,我这段时间一直在运筹帷幄之中,详细策划战役部署。 “到目前为止,我觉得还是比较完备的,是可以对付好白老三的……当然,我们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还是要高度重视的,白老三也不是喝稀饭长大的,上次吃了那么大的亏,他这回是长了记性的。” 我看了看老秦,老秦紧皱眉头,看着地图发愣。 “这次的主战场,就在星海……就在星海市区。”李顺开始拿起指挥棒在地图上指点:“白老三这次的主攻方向,我判断有7个,首当其冲的是三水集团的建设工地,这是他最主要的进攻方向,我们在那工地上有价值几千万的施工设备,他一定会安排人将那些设备砸烂…… “还有,第二个他要进攻的方向,就是金银岛,这里是我们的大本营,也是总指挥部,他已经知道了,必定会安排另一路人马进攻金银岛,扫平我们在星海的老巢……其余的5个进攻方向,应该是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李顺在地图上比划着,边说:“这5个地方,包括我控股的建筑公司,宾馆,还有当铺。” 李顺不说我还不知道,原来他在星海还有控股的这玩意儿。 李顺继续说:“按照我对白老三目前人马状况的了解,我判断,今晚,他没有足够的能力全面主攻这7个地方,他主攻的方向,应该是三水集团的工地和金银岛……其他5个地方,应该是辅助进攻。” 我和老秦都点点头,觉得李顺的分析有道理。 “我们这次的战术,是全攻全守,边防守边进攻。”李顺又说。 “哦……全攻全守。”老秦看着李顺:“具体怎么说?” “我先说说全守。”李顺说:“我们要在以上7个点都布置人马,重点是三水集团的工地和金银岛,三水集团的工地要多布置人,金银岛和其他5个地方,适当配置人员……这7个地方,要采取防守反击的战术,先防守,然后反击…… “至于全攻,除去防守这7个地方的人员,其余的人马,要全部投入进攻,白老三肯定知道我们对他是有防备的,不过,前几天,他一直在各个方向进行试探性进攻,没有得到任何反击,他一定会以为我们现在是处于被动疏忽状态,只有防守之功,没有还手之力,我恰恰就是要给他这个这个错觉,让他以为我们只能招架,陷入了被动状态,而没有能力主动向他发起进攻…… “目前看来,综合各方面的情况,这个效果是达到了……同时,白老三这次进攻,肯定会投入他的全部精锐人马,这样,他的一些重要场所,即使有防守,力量也会相对薄弱……这样,我们就有机会痛宰白老三了。” 老秦点了点头,说:“我们要具体进攻白老三的哪几个地方?” 李顺接着又拿着指挥棒在地图上比划:“白老三进攻我们的7个地方,我们呢,不搞那么多,我们只进攻他的三个地方,这三个地方,都是白老三敛财的重要场所,是他的命根子,我们要打,就打到他的痛处。” “哪三个地方?”我说。 “第一个,就是这里。”李顺的指挥棒一指地图:“白老三的夜总会,以前是老子的,后来我卖给了他,他投入巨资进行了重新装修,现在是星海规矩最大最豪华最高档的娱乐场所,第二个,是这里,解放路28号的罗马假日洗浴中心,这是整个东北亚地区最大最高档的洗浴中心,白老三投资一个多亿搞的,开业不到3个月…… “第三个地方,位于开发区北京路10号,这里外表看起来是一座优雅的独门大院,里面其实是白老三搞的赌chang,据我们的内线报告,里面有8张百加乐台子,都是5万起步的,赌客很多,几乎整个东北的大赌徒都被吸引来了……每天的资金紧张十分可观……这是白老三最近刚搞起来的,有警方的暗中保护,平时安全性很高……这***,跟着老子不学好事,学起开赌chang来了。” “白老三既然敢进攻我们的指挥部,我们为什么不今晚也进攻他的指挥部呢?”老秦说。 “你知道他的指挥部在哪里?”李顺看着老秦。 老秦看了看我。 “在郊外的那个别墅里,我去过那地方!”我说。 李顺摇摇头:“错——那个别墅区,我知道……哪里曾经是白老三的临时指挥部,现在,不是了。” “哦……”我有些意外。 “白老三是狡兔三窟的,他今晚的指挥部,你们猜会在哪里?”李顺说。 我和老秦摇摇头。 “据我们的人跟踪发现,白老三现在的指挥部在这里。”李顺的指挥棒停在地图上靠近海边的某个点上。 我凑近一看,不由吃了一惊:“怎么会在这里?” 李顺指的地方是空军疗养院,这是一个高级别的宾馆,虽然没有挂星,但是级别不低于5星级,平时没有重大接待,是对外开放的。 “是的,是这里……白老三在这里以别人的名义包了几个套间,位于5号楼,今晚,他就会在这里指挥对我们的总攻,据我们的侦查员报告,他在一个小时以前已经进了空军疗养院5号楼…… “这里是属于军队的地盘,节假日警卫级别都提高了,就是平时也不能进去搞,不能招惹军队……军队是我们的钢铁长城,我不想拿自己的脑袋往城墙上撞。” “这***倒是挺会找地方。”老秦说。 “本来我是想借着这次大战捏死这个杂碎的,目前看来,虽然愿望是良好的,但是可行性不大,我们这次要做的,是挟上次的余威,狠狠打击他的财源和产业,没有物质基础,他就会失去和我们对抗的能力,打掉那三个地方,就等于断了他的财源支柱,就等于斩断了他的手臂。” 李顺继续说:“等到他气数已尽,要他的命,还不是小菜一碟!当然,今晚要是有理想的时机能干掉他,也绝对不放过……我在空军疗养院门口都布置好了人……如果错过了今晚,那就另外再说……” “如果如你所说,白老三今晚进攻金银岛,那你在岛上岂不是有危险,这样,我们和白老三的战斗级别岂不是不对称的……我看,待会儿,你先撤离这里,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指挥……比如,我可以到空军疗养院附近的海军疗养院去订几个包间,那里同样会很安全。”老秦说。 李顺哈哈大笑起来:“操——大战迫在眉睫,我岂能临阵脱逃?我必须要亲临第一线,和同志们在一起战斗,我要在血与火的战火中加深和同志们的感情……我哪里都不去,我就在这里呆着,我等着他们来进攻,我看他们能不能有本事杀得了我……” “这……这太危险了,我还是建议你……”老秦话没说完,就被李顺打断:“好了,这事我已经决定了,不要再啰嗦……下面,我开始布置任务,分配人员。” 老秦有些担心地看了看李顺,闭了嘴。 李顺说:“我是这次战役的总指挥,同时兼着金银岛防御作战的负责人,然后,就是你们二位。” 我和老秦都看着李顺。 “易克,你负责指挥总体防御作战,以三水集团工地为重心进行防御,兼顾其他5个点,老秦,你负责指挥进攻作战,要连续作战,一鼓作气端掉白老三的这三个点。” 我和老秦都点点头。 “具体战斗队员部署是这样的。”李顺看着我说:“防御这边,除了三水集团工地的5个点,均配置了10名左右的人,全部以保安的形式出现,全部配发了头盔电棒和盾牌以及护具…… “三水集团工地,配置了50个人,全部以建筑工人的装束以节日加班的形式出现,这50个人,配备了4挺微冲,都是带消音器的,其他人呢,全部是铁棍,戴建筑工人的帽子,但是那帽子都是专门定做的,看起来是建筑工人的帽子,其实都是钢盔,衣服里面也都有护具……这些人,现在都已经到位,三水集团工地这边易克直接指挥,其他5个地方都有指定负责小队长,到时候会定时给易克汇报情况。” 我点点头。 “你这边是以防御为主,以保护我们的机械设备为主,这都是钱啊……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假如他们有枪,那就毫不犹豫用微冲扫……打死的人,马上处理,直接拉到海里砸个冰窟窿绑上石头沉海…… “如果他们不开枪,只要能防守住,就不要开枪,我们要做到坚决不开第一枪……大过年的,开枪不吉利,还有,春节期间,社会治安处于高度戒备状态,开枪容易招惹是非……那工地四周都是荒野,再怎么打都没事。”李顺又说。 我又点点头。 “金银岛的防御,我这边亲自指挥,我只留5个人就行!”李顺说。 “那怎么行?5个人,太少了!”老秦说:“最起码,要留20个人!” 李顺诡秘一笑,然后对老秦说:“一切行动听指挥,不许违抗我的指示!” 老秦不说话了,面带困惑之色。 我心里也有些不解,觉得李顺这样做很冒险。 我一时没有猜透李顺打的什么主意。 第986章李顺的遗嘱 然后,李顺看着老秦:“进攻这边,岛上的人除了我留下的5个,剩余的60个人你都带走,上岸后有专门的三辆大巴车,两辆是民用大巴,一辆是特警专用的大巴,在老地方上车……这60个人,40个穿普通正常的衣服,配发短柄斧头,都揣在衣服里,分乘两辆民用大巴,另外20个一律是特警服装,钢盔警棍微冲配备齐全,乘坐警用大巴…… “这60个人兵分三路,穿特警服装的你亲自带领直奔赌chang,另外40个人分为两队,每个队都有队长,他们会随时向你汇报……出发后,在夜总会附近放下20个人,在洗浴中心附近放下20个人,然后20个特警你带领到赌chang,到赌chang后,先在附近隐蔽待命,不要出击,到夜总会的20个人可以先进去弄几个包房喝酒唱歌……到洗浴中心的人可以先在附近溜达闲聊…… “总攻时间定为12点整,到时候,迎接新年的鞭炮声就是你们行动的信号弹,不用和我汇报,不用等我下命令……夜总会的20个人装作是醉汉闹事寻衅滋事,先把客人都吓跑,然后把保安制服,接着扔个燃烧瓶就快速撤离……那夜总会是单独一座楼,就是烧了,也不会殃及其他…… “洗浴中心那边,一到12点,20个人接着就往里冲,进去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砸,什么贵重砸什么,遇见保安就砍,但是不要伤着客人……同时安排人到后院,把洗浴中心的空调系统、加热系统、供水系统、循环系统等关键部位最值钱的玩意儿主机什么的都统统给我用定时炸弹爆了…… “赌chang那边,我们里面有内线,到时候会出来接应带领你们进去,到时候你就施展上次在宁州端赌chang的办法,警方来抓赌的,哈哈,如法炮制,把赌chang里面的钱不管是赌客的还是赌chang本身的统统搜出来,然后把人都捆起来,堵住嘴巴,接着就走人……对了,把那几张百加乐的台子都给我砸了再走。” 老秦认真地听着,不住点头。 “搞完后,不要停留,你让这60个人上车直接上高速,连夜直奔宁州……然后你直接回岛上和我会合。”李顺又说。 “嗯,好!” 李顺接着看着我:“担任防御作战任务的人,暂时不要撤回江南,就地继续执勤值班,反正名义上都是保安和建筑工人,没什么事……就是有事也是自卫,谁也说不出什么来……而且,这批人留在这里,还可以作为一支机动力量。” 我点点头:”嗯……” “防御作战任务结束后,你也到岛上来和我会合!”李顺说。 “嗯……” 李顺看了看表,说:“我们也吃饭……晚上10点整全部人员出发,各就各位——” 老秦出去拿了酒菜,大家倒了啤酒,然后李顺举起杯子:“来,秦首长,易总,吃年夜饭,喝过年酒……提前拜个年。” 大家一起干了。 吃完年夜饭,李顺坐在沙发上眼神有些发愣,直勾勾地仰脸看着山洞顶部发呆…… 我知道,他的药劲上来了! 我坐在一边抽烟,同时和其他5个早已就位的带队负责人联系了一下,他们一直在高度警戒着。 三水集团工地那边,大家早就吃完了饭回到工地,也同样是高度戒备。 老秦出去安排刚才李顺的部署,发放装备,布置任务。 9点50分的时候,老秦进来了,对仍旧正在看着洞顶怔怔发愣的李顺说:“李老板,一切准备就绪,大家都集合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哦……”李顺回过神来,站了起来:“我去给你们送行!” 大家一起出了山洞,走到岸边。 靠近岸边的冰面上,整整齐齐站着三列队伍,两队是便衣,一对是全副武装的特警,个个精神抖擞。 李顺站在他们面前看了看,然后站到一个石头上,大手一挥,放声说道:“同志们,今晚,我们都是战士,我和你们一样也是战士,我也要参加战斗……今晚,我们的使命是神圣的,我们的任务是艰巨的,我们的的斗志是昂扬的……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晚到了全面实战检验我们冬训结果的时候了。” 李顺慷慨激昂地做了一番战斗动员,然后一挥手:“出发——” 夜色里,三队人马悄无声息井然有序地从冰面上直奔岸边。 然后,李顺看着我和老秦,突然微笑了下,说:“过来,我给你们俩说个事。” 我和老秦走近李顺,我看着冬日夜色里李顺苍白的脸。 李顺继续笑着,显出满不在乎的样子,说:“今晚……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如果我万一要是不幸牺牲了……我先给你们交代下后事。” 听到这话,虽然李顺此时面带笑容,虽然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我的心还是猛地一沉,老秦也微微变了脸色。 我愣愣地看着李顺夜色里有些迷幻的目光,不知他是不是药劲发作在说胡话。 老秦的脸色有些难看,一层阴云笼罩上来。 “刚要出师,就说这话,不吉利!”老秦说:“我还是坚持我的意见,你离开金银岛……或者,我多给你留一些人,我带40人去就行,再召回20个人来跟随你……枪也多留几把。” 我也点头:“我同意老秦的意见,你还是暂时不要留在岛上,或者多留一些人和枪!” “日——老秦,易克,你们怎么突然这么娘们,如此娘们,怎么带兵打仗?我刚才都和大家说了,我也是战士,今晚和大家一起战斗,话已出口,怎么能临阵脱逃?这是男人做的事情吗?操——好了,这事不用废话,我今晚是绝对不会离开金银岛的……也不需要多留人和枪。”李顺斩钉截铁地说。 我和老秦又互相看了一眼,彼此的眼神都很沉重。 “好了,别弄出这样一副丧门星的脸色来,操——我这个人福大命大造化大,不会有事的,刚才那话,只是以防万一而已,你们干嘛这么一副样子?不吉利!晦气!大战之前,要鼓足士气,知道不知道?早知道你们这副样子,我就不和你们说刚才那句话。”李顺带着训斥的口吻说。 我和老秦都不说话了。 “当然,你们的想法我是理解的,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但是,确实是不需要,大家都是枪林弹雨里走过来的,什么场合没经历过,今晚这仗,多大个事。”李顺又满不在乎地说。 我看着远处城市璀璨的灯火和深邃的夜空,心里有些迷惘,不知李顺要交代什么后事,要怎么样交代后事。 李顺说:“易克,我先和老秦单独说几句。” 我随即走到一边,点燃一支烟,默默地抽着。 李顺和老秦低语着什么,我听不见。 一会儿,老秦点点头,又往我这边看了一眼。 然后,我看到李顺伸手拍了拍老秦的肩膀,接着又笑了下,接着,老秦就出发走了。 李顺刚才和老秦说了些什么,我不知道。 “易克,你过来——”李顺叫我。 我走了过去。 李顺眼神直直地看着我,目光有些异样,凝视了我半天。 我浑身有些不自在,觉得李顺的目光很让我难受。 “唉……”李顺突然低头叹了口气,声音里似乎充满了深深的眷恋和遗憾。 我浑身和心里愈发不自在,看着老秦渐渐走远的身影。 “我们兄弟俩相识一场,时间也不短了。”李顺说。 我点点头:“是的……不短了。” “说实话,我对你怎么样?”李顺说。 我看了一眼李顺:“这话你何必问我呢?大家心里都清楚。” “呵呵,是的,都清楚……这话说的好。”李顺笑起来:“其实,我觉得,我们俩虽然不是一个娘生的,但是,在我的心里,你比我的亲人还亲。” 我没有说话,不知李顺说这话是真是假。 “我将你绑架进黑社会,你肯定很恨我!”一会儿,李顺又说。 我仍旧没做声。 “你不说我心里也是知道的,其实,不管你如何恨我,我却一点都不恨你,相反,我却十分。”说到这里,李顺突然住了嘴,停顿了下,接着说:“相反,我却十分信任你,信任你的人格和人品,所以,我要交代你一些事。” 我看着李顺,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李顺点了一支烟,吸了几口,接着神色严肃地说:“易克,记住我下面说的每一句话——” 我凝神看着李顺。 李顺缓缓地说:“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把我的骨灰葬在二子和小五的墓旁……我要和他们作伴……还有,在安葬完我之后,你一定要亲自打开二子和小五的墓穴,他们的骨灰盒上面用大理石板盖着,是可以打开的……你一定要亲眼看看二子和小五的骨灰……也不枉他们和你兄弟一场……” 李顺一连用了三个“一定”,他的这番话让我感到很诧异,他然我把他葬在二子和小五的墓旁我可以理解,可是,他要我打开二子和小五的墓穴看他们的骨灰干嘛?难道仅仅是为了兄弟一场? 我很困惑,却也不愿意多想此事,李顺反正做事从来是很古怪的,什么怪异的想法都有。 正文 871.托妻付女 此时,我的心里突然又感到很悲凉,李顺难道今晚会死吗?虽然我不喜欢他这个人做的那些事,但是我此时似乎不愿意他死掉! 不知为何,虽然我知道他作恶多端,罪行累累,可是,我却不愿意他死去。 我说:“你会没事的……你不会死的!” 李顺突然有些不耐烦:“我话还没说完,你少打岔——我当然不会死,我说的是万一!万一!你懂吗?” 我不说话了。 李顺继续说:“还有,我父母不用你操心,他们是国家干部,他们也不用我挂念……在他们面前,我是个不孝之子,不争气的儿子,没办法,就这样了……我最担心的就是小雪和秋桐……万一……我要是……小雪和秋桐就托付给你了。” 我的心猛地一跳,李顺在给我托妻付女了。 “小雪会由秋桐抚养长大,秋桐是个心底善良品格高尚的人,她会疼小雪的,这一点我丝毫都不担心,我最担心是她们的安全,你要全心全意保护好她们,当自己家人一样保护好她们……如果她们发生了什么意外,我死都不会瞑目。”李顺继续说。 我看着李顺。 “小雪的未来就托付给你了……至于秋桐,她和青岛KK也就是孔昆那丫头的事,只有你和我知道,她是不喜欢男人的,幸好是这样……好女不嫁二夫,她已经和我定亲,那就是我们李家的人,生是李家的人,死是李家的鬼……既然不能嫁给我,那就谁也不能嫁,属于我的女人谁也不能得到,不然我还是死不瞑目。”李顺理直气壮地说。 我的心又激烈跳动起来。 “不过我其实还是不用担心这个的,因为我知道了秋桐的心理取向,我明白,有这种心理取向的人,是非常难以转变的,一旦有了喜欢同性的心理,很难再会喜欢异性,这也正好让我放心了……万一我死了,就由她去吧,喜欢哪个女人都可以,不要干涉她……只要保护好她的安全就可以了。”李顺继续唠叨着。 我的心里哭笑不得,又带着几分悲壮和凄凉。 这或许就是李顺的临终遗言了,想到李顺或许今晚会死去,我突然心里很难受。 “我的话听明白了没有?”李顺说。 我抬头看着李顺,没有说话,心里突然感到异常冷。 “干嘛这副表情看我,操——我不过是说万一而已,万一,可能性很低的,知道吗?”李顺有些发火的语气。 我缓缓点了点头。 “嗯……”李顺接着说:“我今晚告诉你的这些话,不是只要你今晚记住,你要永远记住,这些话,任何时候都有效,即使以后我哪天突然有了不测,你都要按照我的这些话去做。” 我又点点头。 “你给我复述一遍!”李顺说。 我说:“如果你今晚或者以后有了不测,我要把你安葬在二子和小五的墓旁,然后,我要亲自打开二子和小五的墓穴,亲眼看一看他们的骨灰,同时,我要保护好秋总和小雪,保证她们的安全,让小雪长大成人,至于……至于秋总个人的事情,我不干涉。” “嗯……”李顺满意地点点头,突然又轻松地笑起来,说:“干我们这行的,都是提着脑袋干革命,说不定哪天就会掉脑袋,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我有可能,老秦有可能,你也会有可能,凡事都要从最坏处考虑,这没有坏处…… “你放心,万一哪天你为革命捐躯了,我也会照顾好你父母的,我也会将你的父母当做自己的父母一样照顾的……我也会照顾好你牵挂的那些女人的,只是我不会将她们当自己的女朋友,我会保证她们的安全和生活,不会干涉她们的私事。” 我又无语了。 “好了,大战在即,不说这些晦气的话了……出发吧,我等着你们凯旋的消息,我在岛上等你和老秦胜利归来。”说完,李顺大手一挥。 我又看了李顺一眼,接着就转身走向了冰面,向岸上走去…… 走了半天,我回过头,看到李顺还站在岛上岸边,看不到他的脸色,只看到他瘦长的身影矗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回过头,缓缓在海冰上走着,看着深邃的除夕的夜空,天空布满了阴云,没有一颗星星,也没有月亮,凄冷的海风吹来,给这喜庆的除夕夜增添了几分悲凉。 按照李顺的分析,今晚的大战,金银岛是白老三的一个主攻点,到时必将会有很多人围攻金银岛。他只留了5个人,我不知道李顺将会怎样守住金银岛,怎样保护好自己。 上岸后,走到我的车前,接着从阴影里闪出一个小伙子,冲我小声叫道:“易哥——” 我点点头。 我突然想到,今晚李顺如此大规模调动人马,刚才那么多人上岸乘车,会不会有白老三的人在附近发现呢? 我问小伙:“这附近有没有白老三的探子?” “有,总共有两个,白天就在附近溜达!” “那现在呢?”我说。 “8点前就被我们抓住了,呵呵……正关在旁边的石头房子里……按照李老板的吩咐,让他们定时给白老三汇报侦查情况,就说一切正常……” “哦……”我点点头,上车,刚要开车,又摇下车窗户问那小伙:“那……这两个人,事后打算怎么处理?” “李老板说按照反正人员待遇处理,既然将功赎罪了,那事后就给发路费,让他们返家就是……” “嗯……”我点点头,然后开车离去。 除夕夜的城市,大街上分外冷清,车辆稀少,行人稀少,只有城市的灯火比往日更加璀璨。 想起此刻,在遥远的江南老家,父母和秋桐小雪还有云朵一定已经吃完了年夜饭,正坐在一起边吃着零食边谈笑着看电视里的春节联欢晚会。 看看街道两旁楼房那一扇扇窗户里发出的温馨的灯光,那里一定是家家团圆喜庆和谐的美好时光。 而此时,我正奔波在去血战的路上。 很快到了三水集团的工地,工地门口大门紧闭,四个角落都亮着灯光,门口也灯光明亮,门前不见一个人,周围是荒野和树林,没有人,也没有车辆。 我将车子开到门口,按了两下喇叭,随即大门缓缓打开—— 我缓缓开了进去,一看,简易施工房前站满了人,都带着建筑施工帽,看起来这是建筑工人戴的帽子,其实是李顺专门找人定做的钢盔。 我将车开到里面,下车,随即带队的队长迎了上来,恭敬地对我说:“易哥,你来了,大家都等着你呢!” 我看了看大家,走到其中一个人面前,对着他的胸部轻轻打了一拳,里面硬邦邦的。 “大家都穿好护具了。”队长笑着说。 我笑了下,然后对大家说:“外面冷,大家先进房间里暖和着,留几个人在门口把风就是……” 大家都走进各个房间,我和队长也走进一个房间。 “家伙呢?”我问队长。 “都在这里。”队长指了指角落的一堆大约一米长的铁棍,似乎这是生铁做的。 我弯腰拿起一根,在手里晃了晃,这东西看起来像是施工用的撬棍,打起架来还算得心应手。 “今晚在这里的都是我们的战斗队员,真正的工人都让他们放假回家了……”队长说。 “嗯……大家都吃过年夜饭了?”我看着队长。 “吃过了,吃的都很饱很好,呵呵,这会儿都精神饱满着呢。” 我看了看表:“让大家先放松一会儿,房间里不是有电视吗,先看春晚,不着急!” “好——”队长接着就对外面的几个人说:“易哥吩咐了,不着急,大家先看春晚喝茶吃瓜子休息。” 我对队长说:“你跟我来——” 我带着队长出了房间,然后绕着工地走了一圈,实地察看地形。 工地周围用一人多高的铁皮板围了起来,中间散落分布着几十台大小不同各种型号的施工机械。 这些是今晚要保护的重点,这些施工机械都是进口的,加起来价值几千万。 看完之后,回到工棚,我又转了下其他房间,看到一堆烟花,很多都是信号弹。 “这都是李老板安排人送来的,准备让大家庆祝战斗胜利用的!”队长说。 我点点头,又看到角落里堆着几个大木箱子,过去打开一看,里面都是很小的三角锥,顶部都很锋利。 “这是干嘛的?”我看着队长。 “这是工地早就买了的,是为了防止以后施工期间有人翻过铁板墙进来偷施工材料……不过还没用!”队长说。 我对着那几个箱子看了看:“这些都是?” “是的!”队长说。 我想了想,然后对队长说:“这样……第一,安排一些人,把这些施工机械,都开到场地中间集中起来;第二,工地周边铁板里侧,安排20个人每间隔一定的距离带着铁棍值守,两人一组;第三,这些三角锥,马上安排人沿着工地内侧边缘紧贴铁板墙撒下去,要均匀分布……同时,绕着施工机械,也撒一圈这个……” 队长点点头:“好。” “第四。”我看着那堆烟花里的信号弹,说:“把这些信号弹都挑出来……先放到外面。” 队长有些不解地看着我:“易哥,你这是要。” 我笑了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第988章沸腾之夜 队长看我笑,也跟着笑起来,接着就出去叫人来落实我的安排。 20分钟后,一切都就绪了。 队长这时又对我说:“易哥,还有四支微冲……300发子弹。” 说着,队长揭开床上的被子,四支安装了消音器的微冲正躺在里面,发着寒光,旁边还有黄澄澄的子弹。 我想了下,说:“安排四个会用枪的,每人一支……这四个人,围绕施工机械分布,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开枪!” “好——”队长点头答应着。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李顺打来的。 “据侦察小分队报告,白老三的人出动了,有大约100人正往你那方向去,分成5辆带蓬的卡车,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到达……都带着铁棍和马刀……”李顺说。 我看了下表,11点半。 “嗯,我们这边都做好准备了……其他地方有什么消息?”我说。 “有大约50个人冲金银岛来了,另外5个地方,每个地方大约有10个人……看来白老三能调动的也就是这么多人了,家底子都用上了,看来我们侦查的情报我的判断是对的,白老三果然选择了我们预期的主攻方向。”李顺说:“你那边压力不小,50人对100人,要小心点。” 我说:“你那边不是压力更大,5个人对50人,1比10,力量对比太悬殊了。” 我不由感到很担心。 “嘿嘿,我自由办法对付他们,我这边你不用担心!”李顺诡秘地笑起来,似乎一点都不紧张。 “老秦那边什么情况?”我说。 “三队进攻人马都已经各就各位,只待零时发起总攻!”李顺说:“老秦那边你不用操心,他是打过多年仗的人,经验丰富,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你那边,我们的那些施工机械,都是值钱的玩意儿,一旦被破坏了,钱还不是主要的,会耽误施工进度的……所以,一定要保护好,万万不可大意!” “嗯,我知道了!” 挂了李顺的电话,我接着给其他5个地方的小队长分别通了电话,通报了情况,他们已经严阵以待。 然后,我对队长说:“全部人马,各就各位……20个人守住工地周围,到时候一旦有翻墙进来的,必定先被扎破脚,让兄弟们只管抬起来往外扔就是……剩下的30个人,到工棚前集合!” 队长立刻出去集合队伍。 我走出工棚,大家已经集合完毕。 我站到大家面前,说:“据指挥部传来的消息,敌人已经开始往我们这里来了,来的大约有100人,都带着铁棍和马刀。” 大家鸦雀无声地看着我。 我指指地上堆放的信号弹,对队长说:“全部平均发给大家——” 队长给大家发放信号弹,发完后,每人手里有三支。 然后,我看着大家:“都有打火机没有?” “有!”大家回答。 这些人平时都抽烟,打火机自然是有的。 “都放过烟花信号弹没有?”我又说。 “放过!”大家又回答。 我笑了起来:“我们这样安排,大家分为三个批次,对着大门保持20米的距离站成三排,都准备好打火机,等我命令,到时候一旦他们冲进大门,第一排先点信号弹,但是方向不是冲天,而是对着大门方向,对着冲进来的人…… “一支信号弹能大约放出24个火球,每个人手里的三支要同时点燃,这样火力更强能保证持续不断……第一排放完后往后退,第二排接着上来,等他们的人再往里冲,就再如法炮制……然后是第三排……大家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大家回答完,接着都笑起来。 队长也笑:“易哥,你可真会就地取材,我们这叫火烧白狗子。” 我笑了笑,然后对大家说:“我们的战斗部署分三个步骤,第一步,阻击敌人的偷袭,按照我的估计,他们必定会先采取偷袭的办法从外面周围翻墙进来,我们已经撒了铁三角锥,进来就会被扎…… “然后,第二步,对方偷袭不成,必定会采取强攻,从大门往里攻,这时候,我们的信号弹成了有力管用的阻击武器,用烟火烧他们***……这样,两次阻击之后,对方必定会损失不少,这时候,我们就开始第三步,除了四个带微冲看守施工机械的人,其他要全部加入反击,拿着我们的铁棍出去反攻。 “大家都带着钢盔,衣服里都有护具,反攻的时候,要注意对方的马刀,马刀短而锋利,但是铁棍长而有力,我们可以发挥这个优势,用铁棍狠狠横扫,专打对方的胳膊和腿……一旦打倒,打断胳膊腿就行,不要往死里打,不要再击打头部。” 我此时怕大家杀红了眼会出人命,特意强调打倒让对方丧失回手的能力即可。 大家又都答应着。 “注意,我们是自卫反击战,我们的根本目的是保护好这些施工机械,首要的一点,是要注意保护好自己的安全,在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再出击……不要做无畏的牺牲。”我又专门强调。 大家都答应着。 然后,我又看了看表,11点55分了。 我对队长说:“我们在明处,对方在暗处,对我们不利,拉闸——” 队长跑进电源控制室,接着,唰——灯光全灭了,整个工地暗了下来。 大家都各就各位。 一会儿,队长接到一个电话,接完对我说:“我们在附近侦查的人报告,他们到了,5辆卡车停在离工地500米元的树林里,人都下了车,正冲这边过来了。” 我点点头,然后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我的视觉很快适应了周围的光线。 此时,我的心里突然略微有些紧张,50人对100人,一比二,我不知道对方带队的人是谁,不知道我的战术能否真的凑效,不知道对方能否会按照我预测的步骤和方式进攻…… 四周一片静寂,黑夜里,看不见的杀机正悄悄聚拢起来,战斗的铁流正无声地涌动过来…… 我又看了下时间,12点整。 此时,电视春晚里的朱军和董卿一定又在张着小嘴巴和大嘴巴开始倒数10个数了:10、9、8、7、6、5、4、3、2、1…… 突然,远处的城市鞭炮齐鸣,焰火和礼炮在夜空里绽放出五彩缤纷的美丽画面…… 夜的世界开始沸腾! 2010年的春节到了! 李顺和白老三要全面开战了! 此时此刻,我的脑子里突然闪出了秋桐…… 辞旧迎新的时候,她正在干嘛呢? 想起秋桐,又不由想起了海珠,此时,她正在遥远的异国他乡,她会不会正在和小猪海峰一起过新年呢? 又想起了冬儿,她此刻正在江南的家里和家人一起过年吗? 这些念头都是一闪而过,因为,此刻,我无暇去想更多,因为,接着,我就看到工地四周的铁板墙上突然就隐隐约约出现了很多很多黑乎乎的身影—— 很多人正在往里翻墙而过。 偷袭! 果然被我猜中了,他们第一步就是偷袭! 但随即,我就听到一连串的惨叫声! 偷袭进来的人被三角锥扎伤了! 脚被扎伤,人就会跌倒,一跌倒,屁股就要被扎伤,手往地上撑,同样也会被扎。 这样,自然就会丧失战斗力。 接着,就看到早已安排好的人两人一组像抬死猪一样抬起被扎伤的人往铁板墙外扔,不时听到噗通噗通的声音。 我静静地看着,静静地听着,看着第一波跳进来的人被扎伤被扔出去,听着墙外传来的阵阵惨叫。 大约数了数,被扎伤的接近30多。 接着,就没人爬墙了。 墙外静了下来。 显然,对方知道我们早有防备了。 队长站在我身边,笑起来:“易哥这办法太管用了,我们没伤着一个,直接干掉了对方30多。” 我没有笑,我在思忖着对方下一步的行动。 现在离笑还早,我不知道对方偷袭不成接下来会采取什么方式的进攻。 我递给队长一支烟,自己也点着一支,慢慢吸了两口,看着远处城市里依旧璀璨的烟火,听着城市里依旧密集的鞭炮声…… 此刻,这里突然又静了下来,似乎被扎伤的那些人都被运走了,似乎,对方正在紧急筹备着新的攻击。 突然,紧闭的工地铁门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那是被重物撞击的巨响! 接着,又是第二声,第三声…… 对方在用重物撞门,要开始强攻了。 再这样撞下去,铁门很快就会被撞开。 我的脑子快速盘旋了一下,对队长说:“去,安排2个人,将大门主动打开。” 队长答应着,安排两个人过去,在对方刚撞击完一次之后,接着就将大门打开。 “冲啊——”黑压压的人群叫喊着冲了进来,雪亮的马刀在黑夜里发出寒光。 “点火——”我立刻下令。 第一排的人立刻用打火机点着了手里的信号弹。 “扑——”几十个耀眼的彩色的火球突然就冲进来的人迎面打了过去—— 火球直接打到了这些人的身上。 “啊——”对方阵营里一阵惨叫,火球打在身上,打在他们的脸上头发上。 打在皮肤上的立刻就烧灼了他们的肌肤,打在衣服上的立刻就烧着了衣服。 火球噗通噗通地不停往前平射,接二连三地火攻。 对方立刻就乱了阵脚,都在哇哇叫着往后退,忙着扑灭身上的火。 对方第一波进攻被打退了,人都退出了大门外。 第989章惨烈大战 一阵夜风出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蛋白质和纤维被烧焦的味道。 第一排的放完信号弹,退后,第二排的人接着接替顶上。 片刻,对方的第二波进攻又开始了…… 第二排的人接着又开始释放信号弹,五彩的火球再次平射着飞出去,直扑对方…… 对方被烧地一片狼藉,惨叫着再次被赶出了门外。 第二排人释放完信号弹,随即退后,第三排又顶上,将信号弹对准大门口。 一会儿,对方的第三次进攻又开始了,这次他们似乎是投入了最后全部的能够作战的攻击力量,雪亮的马刀在头顶再次发出逼人的寒光,人群嗷嗷叫着再次猛冲进来—— “放——”我再次发令。 灼热的火球再次喷射,直冲对方的进攻人群—— “啊——” “妈呀——” 对方又发出阵阵惨叫,不少人转瞬身上就着了火,忙着扑打身上的火—— 进攻再次被瓦解。 但对方还是有七八个人冲到了施工机械集中的地方,直扑施工机械—— 我这时冲四个拿微冲的人大喊一声:“警告射击——” “噗噗——”四支微冲开始开火,对着对方冲过来方向的地面射击…… 子弹有的打到了地面的石头上,发出一阵火花。 几个人立刻停住了,不敢再往前硬冲。 此时,经过锥子扎和火烧,对方进攻的力量几乎已经丧失,能战斗的人员也不多了。 力量的对比发生了转化。 我这时大喊一声:“反击——冲——” “冲啊,上——”早已按捺多时的队伍发出一阵怒吼,挥舞着手里的铁棍,嗷嗷叫着向对方的残余战斗人员冲去,双方立刻就开始了混战—— 对方用的是马刀和短铁棍,我们的铁棍长,近战占优势,我们能打到他们,他们不容易砍到我们。 “乒乒啪啪——”随着铁器撞击的声音,不时发出一阵阵惨叫和怒骂声…… 对方此时还有战斗力的人员不过30人,和我们参加进攻的人相当。 战斗进行地很激烈,惨叫声连连响起,双方不时有人倒下…… 队长这时也按捺不住了,提起一根铁棍加入了战团。 我没有参战,我的目光一直在混战的人群里找一个人,找对方带队的。 这时,我看到一个高大迅猛的身影在人群里游动,他手里没有武器,但是拳脚很厉害,不时出手出脚将我们的人击倒。 此人是带队的人。 我毫不犹豫立刻就冲他冲了过去,冲到他跟前,立刻就出了手—— 在过招的同时,我看清了,这个人是白老三的保镖。 阿来没来,他来了。 好久没和保镖过招了,今晚又交手了。 我们俩闷不作声拳打脚踢对攻起来。 边打我们边移动出了混战的人群,在旁边的空地上继续搏斗。 打了几十个回合,彼此没有分出胜负。 我一心想制服保镖,但是没有对他下致命的狠招,我不想杀他。 而他似乎也带着和我同样的想法,出手虽然很很,但是却不是致命的手法。 看来,他也是想制服我为目的,不想要了我的命。 在我们对打的同时,旁边的混战人群里,我们的人渐渐占了上风,地上躺倒的大多是对方的人。 我们的人记住了我的叮嘱,打倒让对方丧失战斗力为止,不要他们的命。 此时,我显然胜券在握,我还有工地周围的20个人没上,还有四把微冲没动,虽然他们来了100人,但是被我这50个人阻击住了,而且,我们的反攻快要让对方招架不住了。 边和保镖对打我边说:“你失败了……今晚你是不会得逞的!” 一向沉默的保镖不做声,继续狠狠向我出击。他的出招似乎显得有些焦躁。 我边接招边说:“我告诉我的人了,不要你们这些人的命,当然,断胳膊断腿肯定是不少,再打下去,你的人很快就会全军覆灭——” 保镖还是不做声,出手的招数更狠了,显得更加焦躁。 我边抵挡边继续说:“我知道你们今晚的目标是冲着这些机械设备来的,我在机械周围布置了四把微冲,就算你能擒住我,就算你们能打败我的人,也破坏不了这些设备的,而且,你也擒不住我,而且,你的人也打不过我的人,我还有20名预备队员,你要是再继续执迷不悟,我就上预备队了,我就不客气了,告诉他们对你的人下杀手了。” 最后一句话,我是吓唬他的。 保镖听了我的话,突然撤招,身形往旁边一跳,两眼死死地盯住我。 我这时冲着我的人大喊一声:“住手——往后撤——” 我的人立刻就住了手,撤出了战团。 对方没有人跟着追击,他们还剩下十来个能站着的,其他的都躺在地上惨叫不停,有的喊腿断了,有的喊胳膊断了。 撤出战团,我的人接着就在外围将对方包围了起来,做出随时准备进攻的样子。 我们的人也伤了六七个,但是因为都带着头盔穿着护具,没有重伤的,且武器占优势,都是皮肉伤。 保镖看了看这阵势,狠狠咬了咬牙,然后猛地一挥手。 我接着也对我的人做了个后退的手势。 包围圈让出了一道口子。 保镖慢慢走进了包围圈,低头看着地上躺着的半死不活的伤者,有的是重伤,有的是轻伤,但没有人送命。 我不由轻轻呼了口气,没出人命就好。 保镖接着又是一挥手,剩下十几个站着的人开始过来收拾残局,搀扶或者抬起地上的人往外走…… “***,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走了,打死他们——”突然,我的人有人叫起来。 “对,打死他们,扔到大海里喂鱼!”群情激昂,似乎大家有些要杀红眼的架势。 包围圈自动又合拢了,大家拿着铁棍步步紧逼。 保镖的人停住脚步,都变了脸色。 我这时大喝一声:“闪开,后退——放他们走!” 大家看了看我,队长又大喝一声:“没听到命令?后退——” 包围圈松了,放了一道口子。 保镖的人开始往外撤。 等他的人撤光,保镖走到我跟前,看着我,沉默了片刻,接着点了点头,沉声说:“或许这边你赢了,但是,我告诉你,海上的小岛那边,你们肯定输。” 我看着保镖。 “阿来的伤基本已经好了,他带着50个人去的,阿来不是我,他带队,他出手,只要李顺在那岛上,就绝无活命的可能!白老板给阿来下的命令是不要活的,只要死的。”保镖又说。 我的心里一颤,看着保镖,还是没说话。 “我看你该回去给李顺准备后事了,我看你该想想自己的后事了。”保镖说。 我强笑一下:“别把话说的太早,今晚你自己能活命就不错了。” 保镖笑了下:“我知道你今晚是不想出人命的,我也不想……只不过,我没有料到你安排的如此周密,我的每一步进攻计划,都正中你的圈套……看来,我低估了你的能力!” 我说:“我没有什么能力,只是你太蠢了。” 保镖低下头:“是的,我太蠢了,我没有你聪明……我承认,在这个战场,我失败了……似乎,我该感谢你手下留情,没有将我的人打死一个,没有赶尽杀绝!” 我说:“彼此彼此,似乎我也该感谢你今晚和我出招的时候没有下杀手!” 保镖说:“我该回去复命了!” 我说:“估计白老三不会奖赏你!” 保镖抬起头:“白老板要的是整体的胜利,局部的失败,未必就能决定整个战局!我看你还是别笑得太早了!” 我此时以为保镖还是在拿金银岛上的李顺来说事,虽然我的心里有些担心,但当然不能在保镖面前表现出来,笑了下:“你也别太自以为是了,你100个人没打过我这里的50个人,在岛上,同样也不会以多取胜。” 我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是带着侥幸心理在安慰自己,除了带着侥幸心理,还带着赌博的心理,我赌李顺能赢。 当然,此时,我不知道我的赌会不会赢,我希望能赢。 保镖冷笑一声:“岛上……岛上你们不会赢的……岛上你们不会赢,岛外我看也未必是全赢。” 保镖的话似乎话里有话,我一时没琢磨透他的意思。 我也没心思琢磨,此时,我开始担心李顺那边了。阿来那天自残受的只是皮肉轻伤,根本就不会妨碍他参战。他亲自出马带人去围攻金银岛,李顺到底会怎样迎敌呢? “你走吧,走晚了,或许我会改变主意的!”我说。 保镖又看了我片刻,然后点点头,叹了口气,接着转身快步离去。 “我们赢了,敌人夹着尾巴逃跑了。”队伍开始欢呼起来。 “易哥,还有不少烟花。”队长看着我。 “放——”我面无表情地说。 “放烟花,庆祝胜利,迎接新年——”队长大叫一声,边跑过去合上了电闸。 工地又开始灯火通明。 大家把工棚里的烟花都搬出来,点燃…… 五颜六色的烟花腾空而起,夜空里绽放出美丽的火焰。 我逐个查看了伤者,还好,都不是致命伤,但是都在流血。 我安排人简单给他们包扎了一下,接着就火速送到医院去。 然后,我立刻和其他5个地方的带队头目联系,得知他们也刚刚打退进犯的百老三的人,每个地方都有人负伤,但是没有死人。伤者都正在送医院。 我松了口气,没死人就好。 “这次都是易哥决策英明,指挥得当,我们以微小的代价换取了重大的胜利,可喜可贺啊!”队长开心地说讨好地看着我说。 我想笑一下,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此时,我心里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感,只是感到松了口气。 我接好又安排了下工地剩余的人,让大家继续值班做好战备工作。 然后,我看着地面上的血迹,让队长找人马上处理掉。 一切安排停当,我开车就往金银岛赶去。 此时我不知道李顺那边是什么情况,5个人对付阿来带队的50个人,后果如何? 我不知道此刻李顺的命还在不在? 正文 872.冰海血战 想到这一点,我的心里就感到一阵紧张,摸出手机就打李顺的电话。 电话响了半天,却没人接。 我接着又打老秦的电话,打通了。 “你那边什么情况?”老秦上来就说。 “先别问我,你和李老板联系上了吗?”我说。 “没,我刚刚打了好几遍电话,都没人接,我正在往回赶。”老秦说。 听了老秦的话,我的心猛地一沉。 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难道李顺那边真的出事了? 我的心不由更加揪紧了,甚至还有些恐惧,随即挂了老秦的电话,猛踩油门,火速往金银岛方向的海边赶去…… 急急火火赶到海边,刚将车停稳,老秦也到了,提着一个不大的旅行包。 海边的那座接头据点房子里空无一人。 我和老秦面面相觑,一时都说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秦接着说:“走,去岛上——” 我和老秦直奔金银岛。 在冰面上疾走,周围一片静寂,天空依然阴霾。 我和老秦都没有说话,心事重重地往前走着,彼此都没有交流战果的兴趣。 离岛大约100多米的时候,我看到岛上隐约有灯光闪动,老秦也看到了,站住,看着我。 “岛上有人!”我说。 老秦点点头。 “会是什么人?”我说。 老秦摇摇头,接着又说:“或许,应该是我们的人,我不相信李老板真的会出事。” 老秦虽然这么说,但是脸上丝毫没有轻松的表情,似乎他这话时安慰我,也是在安慰他自己。 我们继续往岛上走,走的脚步放缓了,边走边警惕地注意着周围和岛上的动静。 走到离岛大约不到50米的时候,前方的冰面上突然站起来一个人,叫了一声:“站住——” 一听这声音,我不由重重呼了一口气,这是李顺的声音! 李顺还活着,他没事! 我的心里猛地轻松了起来,老秦也长长出了一口气,笑起来:“我就知道,我刚才说了,李老板是不会有事的。” 老秦的声音里带着无比的欣慰和喜悦。 我和老秦没有站住,继续往前走。 “站住——不要再往前走了。”李顺接着又叫起来。 我有些疑惑,为什么不能往前走了。 “怎么了?”老秦说。 “再走,你们就掉进冰窟窿里啦,两个傻蛋!”李顺哈哈大笑起来。 我忙低头看冰面,这才发现,前面不到几米的地方的冰面有些薄,一道圆弧形伸向远处。 “听我的指挥,往左走10米,再往前走10米,然后往右走10米,然后往前走!”李顺大声说。 我和老秦依照李顺的话往前走,很快和李顺会合 “李老板,你这是……”老秦看着李顺笑着:“这是搞的什么名堂?” “哈哈,这是我的防御圈……走,边走边说。”李顺大大咧咧地笑着:“在听你们二位的战果汇报前,我先给你们汇报我的战果和战术。” 我们边走李顺边得意地介绍自己的杰作。 “你们走了之后,我接着就安排手下的5个人,以小岛为中心,半径30米,围绕着小岛,将周围的冰面砸了一个宽2米多的冰窟窿圆圈,只留了这么一个迂回的不到5米宽的通道,冰被砸破后,很快就又结冰了,但是冰层很薄,晚上是很难注意到的,人走上去就会沉入海里。”李顺边走边指手画脚地说:“然后,我就带着5个兄弟们只管守住这一个拐弯的进出口。” 原来如此,原来李顺的道道在这里,怪不得他如此有信心只留5个人在岛上。 我和老秦恍然大悟。 李顺继续说:“大约12点的时候,***,50多个人从小岛四周同时开始发起进攻,隐约还能看到好几个带枪的,看来我面子不小,白老三特意安排手下第一高手阿来带队进攻的……我用夜视望远镜看到了这杂碎……我和兄弟们就坐在岸边找个避风的地方抽烟看好戏…… “不大一会儿,周围就噗通噗通地响个不停,哈哈,***们掉进去不少,现在的海水刺骨冰冷,掉进去即使淹不死也冻死了……就这样,50个人很快就剩下不到40个,淹死了10多个,剩下的人摸索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这条唯一的通道,于是聚拢起来想突破这条通道,这时候,我就让兄弟们用狙击步枪开始打猎比赛,看谁打中的多,我在旁边给计数……不大一会儿,就打中了四五个,可惜阿来这***很狡猾,躲在最后面督阵,没打中他…… “打了半天,我不耐烦了,让兄弟们带着枪发起反击,这一反击,微冲一扫,又放倒好几个,剩下的一看大事不妙,撒腿就往回跑,阿来跑的比谁都快……然后,我让兄弟们处理死尸,受伤没死的拖上岸,本着人道主义的原则,让岸上的人用车送到医院去了,然后,打死的淹死没沉下去的死尸,统统绑上石头沉海……大概数了下,这次岛屿防御反击战,共干掉了他们10多个人,打伤的更多…… “你们来之前,刚打扫完战场,缴获了6支微冲,3把手枪……兄弟们这会儿正在山洞里休息,我闲着没事,怕你们回来也掉进冰窟窿,就出来迎接你们二位战将……” 李顺说地眉飞色舞,我听得惊心动魄,我那边的战斗虽然伤了很多,但是没死一个人,而李顺这边竟然死了10多个人,10多条命啊! 怪不得刚才岸上的房子里没人,原来送受伤的人去医院了。 我的心里不由感到巨大的不安和震惊。 老秦听李顺说完,脸色也微微变色,饶是他经历过缅甸的丛林战,也不由为李顺这边血腥屠杀感到了震撼。 “死的人太多了。”老秦说了一句,声音都有些颤抖。 “屁——什么意思?嫌我杀人多?”李顺有些不满地看了老秦一眼:“丫的,我要是不打死他们,他们就会打死我,我要是对他们手下留情,就等于我自己送死,他们要是攻上岛,你以为他们对我和5个兄弟会客气吗?他们会毫不犹豫杀死我们……我们这是自卫,是正当防守,知道不?战场上,对敌人的仁慈就等于是自杀…… “再说了,大多数死的人都是自己走进冰窟里去的,自己要找死,那是谁也拦不住的,用枪打死的并不多,基本都是被打伤了没死,还有,是他们打到我们家门上来了,打到我的总指挥部来了,这叫自投罗网。” 老秦低头沉默了片刻,接着说:“你的手机呢,怎么打了没人接?” “哦……开战后我就没带,放在山洞里的。”李顺说。 说话间,到了岛上,进了山洞。 “来,开始汇报下你们的战况!”李顺笑眯眯地坐在沙发上,翘起来二郎腿。 老秦放下手里的旅行包,打开,里面都是钞票,很散乱,有些蓬松。 “怎么?就这点?”李顺看了看钞票,又看着老秦:“这些横竖不到200万,怎么就这么点?” 老秦说:“今天是除夕夜,赌客不多,而且大户更少,去玩的都是不回家过年的小赌客……赌chang里放贷的现金也不多,都搜罗了下,总共就这么多。” “哦,我靠,我忘了,今天是过年,客人是不会多的……扫兴!”李顺说:“赌chang给搞掉了没?” “是的,赌chang那边很顺利,进去后控制住了所有的人,然后将现金搜光,接着把那几台百加乐的台子都给砸了,把监控系统也砸了……然后就撤了出来。”老秦说。 “嗯……砸地好!”李顺点点头:“其他两个地方呢?” “夜总会那边,先装作醉汉进去闹事,赶跑吓跑了所有的客人,接着一把火烧了……考虑到春节因素,我没让他们用燃烧瓶,用的是烟花……一起火就无法控制,人都跑了出来,消防车赶到的时候,控制住了外部的火势蔓延,但是内部都烧光了。”老秦说。 “哈哈,好,痛快!”李顺一拍大腿:“哎——大过年的,放烟火不注意引起了大火,这教训可是很惨重啊……” “洗浴中心那边,按照你的吩咐,该砸的都砸了,该爆的都爆了……值钱的东西一点都没剩下。”老秦又说:“干完后,兄弟们接着就撤离了,现在都在回宁州的高速上,除了几个人有轻微伤,大家都没事!” “嗯……干的漂亮,估计这几下子,白老三没有个几千万是难以重新开张夜总会和洗浴中心的。”李顺说着又看着我:“说说你那边的情况!” 我于是将那边的情况说了下。 李顺听完,满意地点点头:“很好,这次防御和进攻作战都很成功,战果辉煌,战绩显著,你们俩现场指挥十分得力,措施得当,立了大功,我们以微小的代价保护了自己,同时重创了白老三,这次除夕防御反击战十分漂亮,我们以卓著的战绩向新年交上了一份合格的答卷……上次白老三被我们打击地元气还没完全恢复,又给他送了个新年的礼物,我估计一时半会儿这杂种是难以直起腰杆来了。” 李顺一副心花怒放的样子。 我和老秦对视了一眼,老秦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安和忧虑。 我心里也隐隐有些不安,我突然又想起白老三的保镖临走前和我说的那些模模糊糊的话,还有他难以捉摸的表情…… 似乎,到目前,这次春节大战,并没有画上句号。 第991章后院失火 “唯一遗憾的就是在白老三的赌chang斩获太少……区区这点钱,不都打牙祭的,哎,我怎么一开始就没想到过年客人会少呢?要是年后端这赌chang,必定收获很大。”李顺有些心有不甘地舔了舔嘴唇,接着又说:“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次集中作战,目标是必须一起的,单独放到年后,也未必合适。” 李顺又自我安慰起来。 “这些钱,给兄弟们打赏足够了……回头都发给大家,战利品嘛,要取之于匪,用之于民。”李顺又说:“老秦,找几个人把钱点一下,弄整齐,带回宁州!” 老秦提着钱出去了。 李顺看着我,递给我一支烟,自己也点着一支,然后说:“其实我今晚最关心最担心的就是你那边的防御作战,那是我们今晚作战的中心战场……你的战术不错,既保护了我们的重要资产,还重创了敌人,以最小的损失换取了最大的胜利…… “只不过,你这个人,心太仁慈,既然已经将那些人包围起来了,就该全部打死,一个不留,包括那个保镖……那附近就是大海,打死之后绑上石头沉海,谁也不会知道。” 我说:“大过年的,我不想出人命!” 李顺不屑地说:“草——怕什么?出人命怎么了?我这边出了那么多人命,我都不怕!打仗就是要死人的,必定会死人的!你对他们仁慈,等于养虎为患,别忘记农夫和蛇的故事,对敌人,就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和残酷……该杀的杀!” 李顺的眼里又充满了杀气,还有由此带来的一股快感。 我没有说话。 “看来,这次战役已经结束了,我们大获全胜,我看,明天你到单位替秋桐值完班,就可以放假了,就可以回家去过年了。”李顺说。 李顺的话让我的心微微一荡,我不由又想起了正在我家过年秋桐小雪云朵,想起了家里正盼望团圆的父母。 “这回知道我是个福大命大之人了吧。”李顺又洋洋得意地说:“虽然我给你和老秦交代了后事,但那只是防备万一,我终归还是没事的,我早就想到岛屿防御作战的计策了,只不过先给你们打了埋伏,哈哈,其实,这是天助我也,我早就在打岛周围这冰层的主意,一直琢磨着怎么利用一下,果然,今晚被我用上了,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别说他们今晚来的是50个人,就是100个人,也攻不进来……其实白老三还是笨啊,我要是他,要是在这种天气下进攻这种岛,我一定会预想到对方采取这个策略,我就会安排人带好长木板子,你砸冰,我可以搭桥……可惜啊,可惜,白老三不是我啊,他是个杂种啊……智商差哦……” 李顺自以为是地笑着。 我又想起了李顺给我的遗嘱,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我不知道李顺告诉了老秦什么遗嘱,老秦当然也不知道李顺告诉了我什么内容。 之后,我一直没有和老秦交流李顺留遗嘱这事,老秦没有和我说李顺到底和他说了什么内容,我也没有和他说李顺告诉我的内容。 当然,此时,这遗嘱看起来是没有必要了! 但是,李顺遗嘱的内容我却牢牢记在了心里。 当然,此时,我觉得这遗嘱有些滑稽,觉得似乎很没有必要,我没有丝毫预感李顺哪一天会死去,我觉得他不会死在我的前面。 这种心态似乎很合理,生命对每个人来说都只有一次,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宝贵的,没有人希望自己身边的人早日死去,没有人希望看到自己身边的人意外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虽然我不喜欢李顺对我和对别人的作为,但我还没有到希望他死掉的地步。 似乎,虽然我觉得李顺如果真的死了对我或许不是一件坏事,我能获得自由,甚至,也能解放秋桐,甚至…… 我不愿意去往下想了。 我觉得有那种想法很不道德,很自私,很无耻,很卑鄙,很丧失人品和人格。 以别人的生命为代价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那有悖于我的做人原则。 虽然我不是一个高尚的人,但也不想太卑劣。 “哎——秋桐和小雪这个年过的好,你父母其实是很有爱心很慈祥的长辈,我想,今晚,她们一定过的很开心,小雪一定非常快乐。”李顺又说,脸上浮现出一丝幸福和宽慰还有憧憬的笑容。 听了李顺的话,我的心里一动。 “易克,这世上的命,是有高低贵贱之分的,你信不信?”李顺说。 “所有的生命都是平等的!”我说。 “错——世界上的生命,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平等,不然,为什么会有一些人豁出生命去保护另一些人?”李顺说:“还有,你看,就拿我们周围来说,今晚死的十几个人,他们的命在白老三眼里就很贱,顶多白老三事后会给他们家里发一笔抚恤金,同时,和我们的命相比,白老三那帮人的命也显得很贱,我们的命显然比他们高贵。” “在你眼里,谁的生命最宝贵?”我说。 “自然是我闺女小雪了!她的生命,比我的命都高贵!”李顺说:“为了我闺女,我可以不惜自己的生命,不惜任何人的生命,任何人。” 李顺的话让我无语,我不知该说什么了。 正在这时,老秦进来了,手里拿着手机,神色严峻,看起来有些震惊的样子。 “李老板,你接下电话。”老秦说着,将手机递给李顺,然后颓然坐在沙发上,神情木然。 李顺看了看老秦的表情,不笑了,接过手机:“喂——” 看着老秦的表情,我的心倏地提了起来,紧张地注视着李顺。 李顺的脸色突然唰——就巨变起来。 “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李顺对着电话大声喊道。 我的心里更加紧张了。 我知道,一定是又出事了! 只是,此刻,我不知道是哪里出事了,出的是什么事! 我睁大眼睛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李顺! 李顺又听了一会儿电话,接着放下了手机,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接着,点燃一支烟,狠狠吸了两口,两眼直勾勾地看着老秦。 “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我急了,问道。 老秦看看李顺,没有说话,低下头去。 李顺缓缓地将目光转向我,沉默片刻,低沉地说:“就在刚才……就在我们端白老三的时候,宁州那边出事了……我们在宁州的产业被白老三抄了后路。” “啊——”我失声叫了起来,不知是震惊还是其他。 李顺继续语气沉重地说:“我们的2046夜总会被烧了,三处主要工地的施工设备被砸了……不算伤者,夜总会被烧死了6个人,三处工地被打死了7个人,都是我们看家的兄弟。” “啊——”我又失声叫了起来,死了13个人! 13条活生生的生命又消失了。 眨眼间,在这个除夕夜,星海和宁州就死了20多个人。 李顺和白老三的除夕大战,双方各死了10多个人! 李顺把主战场放在了星海,宁州只留了少量的人值班看守,他以为会在星海重挫白来三,没想到宁州那边后院着火,损失同样很惨重。 “妈的,我低估了白老三的能量,没想到他还有能力在宁州出击,没想到他会两个战场同时出击,没想到他此次出击的广度这样全面……轻敌的代价啊,血的教训,惨重的教训!”李顺叹息着:“我犯了致命的失误,让十几个兄弟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我有罪啊,我对不住死去的兄弟们。” 说着,李顺的眼圈有些发红,声音哽住了。 在这样的时候,李顺没有提及财产的巨大损失,只提到了死去的人命,我的心里突然感到有些宽慰。 这就是李顺和白老三本质的不同点。 此次大战,双方各有得失,都死了10几个人,都遭受了财产的巨大损失,星海李顺得胜,白老三却在宁州顺利得手,两人都遭受了收获和重创。 或者说,在此次大战中,双方打成了平手,没有失败者,也没有胜利者。 或者说,双方都是失败者,两败俱伤。 大家都沉默了,老秦默默地抽烟。 一会儿,李顺用嘶哑的声音对老秦说:“安抚好死者,好好医治伤者,对死去的兄弟,没人抚恤100万,对负伤的,轻伤的,每人发放10万安抚金,重伤的,根据情况加大安抚金发放的力度,30万为底线,上不封顶……丧失生活自理能力的,最低也要100万,要确保他们的后半生生活无忧。” 老秦点点头。 “干革命总是要死人的,总是要流血的,只是没想到,我们此次的代价如此之大……我负全部的责任,我策划不周密,指挥部得当,轻敌造成了如此的后果,我实在没有想到,依照白老三目前的人马,他竟然还能能力同时在两条线上作战……宁州那边,是谁指挥的呢?” 老秦看着李顺:“听兄弟们在电话里说,好像……好像有人看到进攻我们工地的时候,有个蒙面人的身影酷似段祥龙。” “段祥龙。”李顺重复了一句:“妈的,段祥龙……对了,他前天突然在星海出现……接着又匆匆离去……这么说,他不是来找白老三零压岁钱的,他是来找白老三领受宁州的任务的…… “对,是这样,是他,应该是他指挥了宁州的行动……这个***,他知道我们在宁州的几个工地,他熟悉宁州的情况……妈的,我真该早日废了他的,我不该把他留到今天的……这就是养虎为患的后果。” 李顺的声音里充满了懊悔,两眼死死地盯住我:“我不该非要把他留给你的,我本来想成全你,让你亲自了解你和他之间的恩怨,没想到,你还没开始了解,他已经开始对我下手了。” 李顺的声音里除了后悔,似乎还带着对我的几分幽怨。 第992章歪打正着 我此时无语了,我的心里甚至也有些后悔,要是自己不坚持非要亲自和段祥龙了解两人之间的恩怨,或许,也就不会有今晚宁州的事件发生,白老三没有在宁州知根知底的人指挥,或许就不会如此顺利得手,或许就不会有宁州十几条人命搭进去,或许此次大战,李顺就会全胜。 如此说来,此次宁州的惨败,有李顺考虑不周的因素,也有我的原因。 我此时模模糊糊明白了保镖话里的意思。 此次大战,白老三在星海和宁州同时投入了兵力,他没有主攻副攻,全部都是重点进攻,全面进攻。 白老三一定早就从段祥龙处知道李顺将宁州的人马大部分调到了星海,后方空虚,所以他才会如此做。 我再次感到,白老三不可轻视,他的心计绝对不比李顺少,甚至,此次作战,他考虑地比李顺还要周全。 这时,老秦说话了:“我们在星海在此次作战,搞的神不知鬼不觉,没有留下任何把柄,白老三的产业被毁,但因为他同时也在进攻我们,却未必敢报案,即使报案,也很难抓住我们的把柄…… “倒是宁州,那里不是他的地盘,他搞了那么大的动作,特别是火烧夜总会,出了人命,恐怕宁州警方不会善罢甘休,会追查到底……一旦警方介入,恐怕。” 李顺听老秦说到这里,眉头紧锁起来,一会儿说:“对,在宁州,我们没有搞任何进攻,我们是受害者,我们要报案……当然,即使不报案,夜总会被烧的事情,警方也会调查的……我们的工地项目,也要报案,工地是光明正大的项目,虽然是属于我控股下的建筑公司,但是,都是合法经营单位…… “对,就这样,老秦,这就安排工地上的兄弟们去报案,同时积极提供一些线索,比如段祥龙……不能让白老三这么轻易脱身,一旦宁州警方掌控了段祥龙,就会挖出白老三来……星海是白老三的地盘,宁州却不是,我想,这样,他恐怕是不会利索的。” 老秦有些犹豫,看着李顺:“如果……如果这样做,如果段祥龙真的被警方掌控起来,那么,段祥龙除了交代出白老三,会不会……会不会把我们也牵扯进去?” 李顺不耐烦地说:“牵扯个屁,我们真正的机密,段祥龙知道几点?他除了知道一点皮毛,其他的知道个屁啊,怕什么?大不了牵扯到我们以前开赌chang的事情,我们打死不承认,再给警方塞点钱,最多我们多罚点钱就是,又不是刑事犯罪,只要我们给警方足够的钱,就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是,夜总会和工地的事情,牵扯到十几条人命,我们如果积极提供线索,帮助警方破案,说不定我们还会有功,宁州警方要感谢我们…… “所以,我们不要怕!害怕的人应该是白老三,到时候,宁州警方可不管他是什么星海政法委书记的小舅子,星海的势力管不到宁州……反正宁州这事不能就这么算完,不能吃这个亏,我们要借助宁州警方的威力来回击一下白老三,我要让他利索不了,那十几个兄弟不能白死…… “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就这么办,你这就通知宁州的兄弟,报案!当然,报案的时候要注意言辞,单纯就工地的事报案,不要提及夜总会……就当报案的人丝毫不知和夜总会有何牵连……只要抓住了段祥龙,到时候警方的人会调查清楚的。” 老秦不说话了,摸出手机出去了。 李顺看着我:“我不想把段祥龙留给你了,我留给宁州警方,你有意见没有?” 我呼了一口气,说:“没意见!” “这个人,不能留了,再留下去,他会祸害更大……我这次不亲自对他下手了,我下手伤及不到白老三,我要让宁州警方顺藤摸瓜挖出白老三。”李顺的声音里又带着几分自得。 不知为何,我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却又想不出为什么不安。 “妈的,这次本以为是大获全胜,没想到打成了平手。”李顺有些恼火地自言自语了一句。 我没有说话。 一会儿,老秦进来了,对李顺说:“安排好了……宁州警方的人很快就会出警过去……还有,刚才又听说,我们夜总会的大火还殃及了周围的几家商铺,都给烧了,幸亏商铺里没人。” “好,烧得好,烧地越大越好……烧得越厉害,警方就越重视,一旦抓到段祥龙,一旦段祥龙开了口,那白老三的罪责就越大。”李顺说:“妈的,敢在宁州惹事,我看白老三是吃了豹子胆,我看这回要是宁州警方追查出他来,他怎么收场,他那狗屁姐夫怎么保护他?到时候,白老三一完蛋,说不定连雷正也牵扯进去,那就热闹了,如此一来,我们就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 说到这里,李顺的眼睛突然有些发亮,点点头说:“看来,凡事有利有弊啊,要是能借此事借助宁州警方的势力干掉白老三,扳倒雷正,我们的那些损失倒也是值得了……也算是歪打正着了……只是,那十几个兄弟的命,委实可惜了。” 说到这里,李顺的脸色又阴沉起来,狠狠地吸了几口烟。 大家暂时都沉默了。 一会儿,李顺又说:“除夕作战,算是结束了,有得有失,得失基本相抵,等于是做了无用功……下一步就看宁州这边怎么收场了……暂时先不策划新的攻势,先看宁州这边的进展如何,再做下一步打算……易克,天亮后,你去公司代替秋桐值班吧,值完班,留在星海还是回宁州,你自己决定。” 我点了点头。 李顺只说了我的安排,却没提及他和老秦要去哪里。 大家都没有了困意,在山洞里抽烟喝茶聊天到了天亮,李顺对死者的后事又进一步向老秦做了安排。 天亮后,我离开金银岛,直接去了公司值班。 坐在办公室里,我想着昨晚自己还是带着黑社会成员厮杀的小头目,此刻却人模狗样坐在这里成了国家干部,不觉心里感到很荒唐。 我决定下午回宁州。 我摸起电话订了下午5点回宁州的飞机。 大年初一,机票很好订,坐飞机的人不多。 当然,我是用另一个身份订的机票。 订完机票,刚想给家里打个电话说一声回去的事情,办公室内线电话响了。 “集团党委通知——市委书记带着部分市领导要来集团团拜,直接到经营办公区,请各单位值班的人员马上下楼到经营办公区门口迎接市领导……市领导的车子马上就到了,集团主要负责人也已经赶到了经营办公区!” 我一听,打消了先给家里打电话的念头,马上下楼。 一般来说,大年初一,市直四大班子领导是要分头带领市级领导给相关单位搞团拜的,这是老规矩。 没想到市委书记亲自到集团来团拜了,想必孙东凯脸上是很有光的。 到了楼下,看到孙东凯和曹丽正站在大门口,孙东凯满面春风。 周围站着各部门值班的负责人,大家见了面,都互相问好拜年。 我也和大家互致新年的问候。 大家当然都是先向孙东凯拜年,然后互相拜年。 我也不例外。 “孙书记,过年好!”我对孙东凯说。 孙东凯笑呵呵地看着我:“哎,小易,过年好。” 我又和曹丽点头致意,曹丽看着我,突然说了一句:“你们公司报到党办的值班人员名单,今天不是秋总值班吗?” 孙东凯一听,也看着我。 “秋桐初一有事,我和她调了下!”我不动声色地说。 “哦……”曹丽点点头,接着笑了:“怎么,你不回家过年了?” “下午回家,已经订好机票了!”我说。 曹丽一听,眼神不由有些暗淡下来。 孙东凯点点头:“好,回家过年好,小易,回家代我向你父母拜个年哈……” “谢谢孙书记!”我说。 这时,苏定国过来向孙东凯拜年,孙东凯笑着和苏定国招呼。 “哎——孙书记,市委书记这大年初一团拜的第一站就来我们集团,这可是说明了市委书记对我们集团的重视,说明了市委书记对孙书记的高看啊!”苏定国讨好地对孙东凯说。 “是啊,是啊——”周围的大家都附和着,笑看孙东凯。 孙东凯呵呵笑了,看看周围的大家,声音略微提高了一下:“其实市委书记今天早上要来我们集团拜年的事情,我凌晨的时候就知道了。” 大家都看着孙东凯,静等他说下去。 “午夜的钟声刚刚敲响,我就被市委书记打电话拜年了。”孙东凯笑着说:“市委书记接到我的拜年电话,很开心啊,笑着说我是第一个打进来电话给他拜年的……他风趣地说,东凯啊,你第一个给我拜年,那等天亮后,我要第一个去给你拜年喽……这不,市委书记团拜的第一站就到我们集团了……呵呵……” 大家都轻笑起来,带着钦佩和恭敬的目光看着孙东凯。 我知道孙东凯和大家讲这番话的意思,无非是要让下属知道他在市委书记心目中的位置还是不错的,他是借这番话来让大家对他愈发敬畏。 其实这番话到底是真是假,谁也无法验证,只能信了。 正文 873.没睡 一会儿,一辆警车闪烁着警灯驶进院子,后面跟着一辆中巴。 “书记到了——” 大家在孙东凯的带领下列队站好,欢迎市委书记来视察,我站在孙东凯的身后。 中巴刚停稳,孙东凯几个大步走到车门口。 车门打开,市委书记满面笑容地下车。 掌声响起来。 孙东凯亲自搀扶着市委书记下车,虽然市委书记的身体很硬朗,不需要搀扶。 市委书记和孙东凯亲切握手:“东凯啊,你这里可是我团拜的第一站哦,我带着几个在家的常委都来了,来给你拜年喽。” “拜年不敢当,欢迎书记亲自来集团视察,感谢书记对集团的高看和厚爱!”孙东凯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 市委书记下车后,冲大家招手:“大家过年好——给大家拜个年——” 说着,市委书记又在掌声里向大家拱手抱拳作揖。 “书记过年好!”大家纷纷回应。 “走,上去看看——”市委书记兴致勃勃地对孙东凯说。 “好,好——”孙东凯点头。 这时,市委书记随意一扫,目光在我身上停住了,看着我笑了:“哎——你……我认识你,你不是那个面试被我提问过的小家伙吗?” 市委书记这么一说,大家都看着我。 孙东凯忙笑着说:“书记,这是集团出版发行公司的副总经理,叫易克!我听说了,他在面试的时候您给过他亲自的指导。” 我这时冲市委书记一笑:“书记好——” 市委书记接着伸出手,我也伸出手。 两手相握,市委书记的大手温暖而亲切。 第一次和如此高级别的领导握手,我激动地有些热泪盈眶。 市委书记是正厅级,比关云飞还高半个级别啊! 当然,我这么说,是装逼的。 大家都带着羡慕的目光看着我。 在和市委书记握手的片刻,我看到后面的市领导陆续下车。 我看到了我认识的关云飞和雷正,此刻,二人正满面笑容地互相亲热地交谈着什么。 市委书记和我握了下手,然后就准备上台阶往里走。 走到台阶前,市委书记特意低头看了下,他似乎对上次在这里的遭遇有些心有余悸。 孙东凯忙说:“书记您大胆地往前走,我今天特意安排人将台阶都清扫了,保证不会打滑的。” 说着,孙东凯又挽住了市委书记的胳膊。 市委书记点点头,然后稳步上了台阶。 果然,没有打滑。 大家簇拥着市委书记上楼,我在楼下没上去。 中巴里下来的人,有的跟着上楼,有的站在楼下聊天没上去。 今天的主角是市委书记,电视和报纸里都是他为主角,其它人都是陪衬,他们似乎觉得上不上去无所谓。 听旁边的人谈论,似乎今天跟着市委书记来团拜的,除了雷正和关云飞两位大员,还有一位市委副书记,还有市委常委秘书长,市委常委组织部长,市委常委纪委书记…… 看来常委名单里,除了市长和常务副市长,其他的都跟着市委书记来了。 来头不小,阵营庞大,市委领导班子基本到齐。 雷正和关云飞没有上去,站在一边继续笑谈着什么,看二人的表情,似乎他们是很亲密的战友。 这时,关云飞看到了我,冲我招手:“哎——小易,过来——” 关云飞叫我,我只能过去。 雷正这时也看到了我,眼里顿时就发出犀冷的目光—— 昨晚刚刚经历过和白老三的大战,此时我是很不愿意见到雷正的,但是关云飞叫我,我必须要过去。 于是,我硬着头皮走到关云飞和雷正面前,冲他们点头:“领导好——过年好!” 关云飞冲我笑着点头,雷正也皮笑肉不笑了一下,神色暂时缓和,目光里的犀冷暂时消失,点点头。 关云飞接着对我说:“小易,认识雷书记不?咱们市政法委的书记。” 我装作第一次见到雷正,忙说:“雷书记好——在电视里见过雷书记。” 关云飞接着对雷正说:“老雷啊,我给你介绍,这是传媒集团发行公司的副总易克,刚考试进入体制内的,小家伙很有意思,面试那天碰巧市委书记过去巡视,书记还特意提问了他几个问题,回答地不错。” 雷正呵呵笑了:“哦……是这样……你叫易克,小易……能考入体制内,不错,看来是有点小本事……怎么,今天你值班?” 我点点头:“是的……今天我值班。” “小易,看你好像满脸倦容,是不是昨晚一夜没睡啊。”雷正皮笑肉不笑地带着关切的语气说:“一夜没睡,天亮还得来单位值班,很辛苦吧。” 关云飞听不懂雷正话里的意思,我是明白的。 即使昨晚白老三的行动事先不和他通气,但是天亮后他会知道的,毕竟,也总会被烧,洗浴中心被砸,这不是小事。 我笑了下:“昨晚守岁了,没睡觉,不过,现在值班也不辛苦。” “到底是年轻人,精力旺盛啊,呵呵……”关云飞笑起来。 “是的,精力很旺盛。”雷正也点点头笑起来,继续看着我:“小易,昨晚守岁,很开心吧?” “还可以,挺开心的!”我说。 “哦……是吗。”雷正看着我,又拖长了声音,接着点点头:“好啊,开心就好!” 雷正看我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阴冷,我的心里不由打了个寒噤。 “对了,老雷,早上我听人说,昨晚市区有一家夜总会失火了,这事你知道不?”关云飞随意说了一句。 雷正听了,面部表情微微一颤,接着一双犀利的目光就又紧紧盯住我—— 我若无其事地看着其他地方,装作没看到雷正看我的目光。 其时,我的心里微微有些紧张。 雷正接着将目光从我的身上移开,不动声色地冲关云飞点点头:“知道,有人给我汇报了……是客人放烟花庆祝新年引起来的,不过,幸亏没烧到人……没出人命。” “哦,没出人命就好。”关云飞说。 “云飞啊,拜托你一件事,你可要管住你的喉舌,这大火可别给我爆出来啊……不然,我脸上可是无光哦……”雷正半开玩笑地说。 “呵呵,当然不会报道的,我早就给各宣传单位的一把手开过会了,春节期间,一律报喜不报忧,不准报道任何负面新闻,只准报道广大群众欢度春节的喜庆消息……所以,老雷,你就放心好了。” “那就好,谢谢你啦,老伙计!”雷正说。 “哎——老雷啊,看你这话说的,我们是共事多年的老战友,大家都是为公家做事,谈什么谢啊,谢就见外了。”关云飞说。 “呵呵,对,对,我们可是多年的老战友了。”雷正笑起来。 然后,雷正笑完,又看着我:“小易,这夜总会失火的事情,你知道不?” 我点点头:“知道!” “失火前知道的还是失火后知道的?”雷正似笑非笑地说。 “失火后。”我沉住气说。 “是吗。”雷正拖长了声音。 “哈哈……”关云飞大笑起来:“老雷,你可真会和小易开玩笑,他又没有先见之明,失火前他怎么会知道呢?” 雷正也笑起来:“呵呵,我逗小易玩的。” 我也笑了下。 “你是分管公检法的政法委书记,你和小易开这样的玩笑,可是会吓着他的哦……”关云飞又笑着说。 “呵呵,小易有那么小的胆子吗?我看你分管的这些宣传部门的人,胆大的人不少哦……”雷正说。 “我分管的都是文人,哪里比得上你分管的国家机器里的人,胆大的人都在你那里呢!”关云飞说:“最起码,我这个分管宣传的头就没你这个分管公检法的头胆子大。” “哎——云飞部长,你这话我可不敢当啊……我可没你胆子大。”雷正呵呵笑着。 二人似乎都话里有话,却都笑得很轻松。 正在这时,楼上下来一个面部表情似乎有些刻板的人,冲着关云飞和雷正走过来:“怪不得在会议室没看到你们俩,原来你俩在这里聊悄悄话呢。” 雷正和关云飞都冲他笑起来,关云飞说:“团拜这样的事,有我们老大在就行,我们做陪衬的,跟着走就可以了,不用亲自上去喽……反正我保证电视报纸广播都会报道好书记的团拜事宜就是……” 雷正接着说:“我上去看看去,你们谈。” 雷正接着就上去了。 那个面部表情刻板的人接着走到我们跟前,随意瞥了我一眼,接着就看着关云飞。 关云飞看着他:“哎,我说伙计,你这干纪委书记的一年到头板着脸,这大过年的,你就不会笑一笑!” 我此时恍然大悟,原来这位是市委常委纪委书记。 纪委书记笑了下:“谁说我不会笑!” 关云飞大笑起来,接着对纪委书记说:“伙计,我给你介绍这个小伙子,这位就是那天你给我说要严肃教育处理的易克,发行公司的副总。” “哦……”纪委书记看了我一眼,刚刚露出的一丝笑意接着就不见了。 我硬着头皮看着纪委书记:“领导好——” 纪委书记上下打量着我,半天说:“原来你就是那个胆子不小的易克!看不出,年纪轻轻,能耐很大嘛。” 纪委书记的口气毫无表情,听不出看不出是夸奖还是讽刺。 第994章秋桐怀孕了 关云飞这时笑着说:“好了,你别这么一副面孔吓唬年轻人了,那次发生的事情,我狠狠批评了他,让他亲自给我写了书面检查,那检查还在我的办公桌里,我看他对自己的错误认识倒也很深刻……年轻人嘛,教育为主,爱护为主。” 纪委书记看着关云飞:“老关啊,你的人我哪里敢吓唬,我是真实评价他呢,我干纪委这么多年,还从来没遇到过敢阻扰纪委人员办案的,这个年轻人倒是让我开了眼界!” 关云飞此时在尽力给我圆场,我自然要有个态度。 我于是对纪委书记说:“领导,那天的事,我错了,事后关部长和集团党委领导都狠狠批评了我,我充分认识到了自己所犯的严重错误,我会深刻吸取教训,保证以后绝不再犯,请领导多多谅解!” 纪委书记看着我,点点头:“年轻人,知道错了就好,要认吸取教训,今后你的路还很长,在体制内做事,要有清醒的头脑,不要犯糊涂……你们集团刚发生的两起案子,一定要引以为戒,干经营的,整天和钱打交道,千万不要头脑发热走了下道,记住,莫伸手,伸手必被捉。” 我忙点头。 关云飞这时说:“哎,伙计,我看你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大过年的,不谈这个……” 纪委书记笑了下,点点头:“关部长,你这是在批评我吧……我其实还真有些职业病,见了人就想提醒几句……好了,听你的,大过年的,不谈这个了……小易是你的人,你自己管教好了,我自然是不能多说什么的,我这么做,是不是也有些越权啊!” “哈哈,看你这话说的,何来越权之说呢,我听你这话好像倒是在批评我呢!“关云飞又大笑。 这时,市委书记下来了。 大家准备上车离去。 纪委书记走到了一边。 关云飞这时对我说:“小易,刚才纪委书记的话,你不要有压力,其实纪委书记是个不错的人,为人很耿直,两袖清风,只是做纪委工作时间久了,讲话有些刻板。” 我点点头:”嗯……” 我其实也觉得纪委书记这个人看起来是个很正直的人,虽然我只见过他这一面。 其实看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 感觉这东西,说不清楚,有时候却很正确。 “新的一年,新的开始,要加油好好干哦!不要辜负了我对你期望!”关云飞看着我说。 似乎我觉得关云飞这话里有话。 他对我的期望是什么?他对我有哪些期望?我要怎么做才会不辜负他的期望? 这时,孙东凯正点头哈腰送市委书记上车。 关云飞的目光看着孙东凯。嘴角突然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这微笑里,似乎有些嘲讽,还有些不以为然。 等市委书记上了车,关云飞大步向车子走去。 孙东凯看到关云飞,继续又满脸堆笑点头哈腰恭送关云飞上车。 市委书记一行人走了之后,孙东凯直起腰,松了口气,然后冲大家挥挥手:“好了,大家继续值班吧。” 说着,孙东凯也冲自己的车子走去。 曹丽回头看了看我,犹豫了一下,接着也尾随孙东凯上了车。 孙东凯的车子走后,我回了办公室。 刚进办公室,苏定国进来了。 我请苏定国坐下。 苏定国看着我,眼里带着羡慕的神情:“易总,哎——今天市委书记专门和你握手了啊……还当着大家的面对你带着赞许的神情,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啊,能得到市委书记的赏识,真不简单啊……” 苏定国毫不掩饰他的羡慕,不知道心里还有没有妒忌恨。 我淡淡一笑:“呵呵……苏主任言过了,我面试那天只是碰巧遇到了市委书记,被他提问了几个问题,我幸亏回答问题没出错,不然,可就砸了……我只是巧了而已……市委书记和我握手,也未必就是赏识啊,市委书记每天要和很多人握手呢,难道都是他赏识的人吗?” “话可不能这么说,要看情况而定,今天市委书记和你握手的表情和话语,那可实实在在是赏识呢……大家谁看不出来啊!”苏定国感慨地说:“哎——兄弟,好事都让你遇上了,我怎么就那么好的运气呢?” 我看着苏定国笑:“会的,你会遇上的,说不定,你会遇到比我更好的运气。” “运气可遇而不可求啊,你老弟是有福之人!集团孙书记赏识你,部里关部长也看重你,就连市委书记都专门和你握手,你走了好运了。”苏定国说:“我看啊,今后,老弟飞黄腾达的日子还在后面呢……有朝一日老弟青云直上了,可别忘记提携提携老哥我啊……” 我不知道苏定国说此话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样的真实想法,不知他是真心话还是虚情假意的话,但是,此时,我只能当做诚挚的祝福了。 我说:“谢谢苏主任的祝福……不过,我自己的本事,能吃几碗干饭,心里是有数的,就是再提拔进步,也是走不到苏主任你前面去的,这一点,毋庸置疑,老哥你处事稳重,能力卓越,我今后要好好跟着你学才是,老哥要多多帮助指导我提携我才是……” 苏定国似乎觉得这话很中听,笑了:“易总老弟,今后咱哥俩要精诚团结,共同进步……很多人都说在官场里没有真正的朋友,我以前也一直深信不疑,可是,遇到你老弟,我彻底颠覆了这个观念,我看我们俩,是可以成为真正的好朋友的,我是很乐意和老弟成为无话不说的知己的,只是不知老弟是否肯把我当做好朋友。” 我忙说:“能得到苏主任的高看,我受宠若惊啊,能和苏主任交朋友,是我的无上荣耀,老哥肯屈就和我做朋友,我巴不得啊……” 苏定国嘿嘿笑了:“那就好,那就好……今后,咱哥俩要多多热乎,多多沟通,不管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老弟有什么事,只管和老哥我说,只要老哥我能做到的,自当义不容辞。” 我也笑了:“嗯……一定,我会的!苏主任的话其实也是我想说的……只要老哥有用得着兄弟我的地方,只管开口,只要老弟我能做到的,必不会有任何推辞。” 我言不由衷地说着,我想苏定国此时也一定是和我同样的感觉。 交朋友,做知己,哪里会这么容易。 虽然如是想,但我和苏定国的言语神情间都表现地很真诚。 我知道,大家都在装逼,有时候,真诚是必须的。 现在我和苏定国没有利益上的冲突,一旦哪一天有了冲突和矛盾,我看也就是我们的友谊破裂之时,我不敢保证到时候苏定国不会在背后给我下绊子。 我现在其实很相信官场里是没有真正的朋友的,当然,这话不适用于我和秋桐还有云朵。 想到秋桐和云朵,我此时又忍不住想给家里打电话,但是苏定国坐在这里不走,我没法打这个电话。 我心不在焉地有一句没一句地和苏定国扯着,应付着苏定国真挚和热烈的情感,心里巴不得他赶快离开。 又扯了半个多小时,苏定国终于起身走了。 我松了口气,关好门,摸起电话,开始给家里打电话。 此时,我丝毫不知道这个电话会带给我什么惊人的消息。 电话是妈妈接的。 我告诉妈妈下午回宁州,妈妈听了很高兴,说大年初一回来也不错,也算是在家过年了。 我又问起秋桐小雪和云朵在家过年的情况,妈妈和我说了不少,根据妈妈的描述,加上我自己的主管臆想,我眼前展现出一幅动人感人的画面…… 早上5点,天还没亮,爸妈就起床了,爸爸挂起了鞭炮,妈妈去厨房忙乎着新年的第一顿饭。 在北方,初一早上是吃水饺,还是吃素的,但是在我的老家,大年初一的早上是吃汤圆。 细心的妈妈考虑到秋桐和云朵的过年习惯,特意下了水饺和汤圆。 妈妈正在厨房忙乎着,秋桐云朵和小雪都起床了,云朵看着小雪,秋桐到厨房和妈妈后一起忙乎着准备早饭。 水饺和汤圆下好后,爸爸在院子里准备好了一张圆桌,上面摆放好了各种菜肴,然后放上水饺和汤圆,在桌子前面点着火纸…… 接着,爸爸点燃了鞭炮,在鞭炮声中,爸爸带着妈妈还有秋桐和云朵小雪,站在桌前磕头…… 这是每年初一早上的第一道仪式。 磕完头,妈妈招呼大家进屋吃早饭。 这时,秋桐恭恭敬敬请爸妈坐在堂屋中间的椅子上,然后她带着云朵和小雪,给爸妈磕头拜年。 这是典型的北方过年习俗。 爸妈乐呵呵地接受完她们的拜年,妈妈接着掏出了三个红包,这是她早已准备好的给她们的压岁钱…… 接过压岁钱,小雪欢呼雀跃,云朵脸上挂着幸福的笑,秋桐脸上充满了感动和开心的表情,眼睛都有些湿润了…… 然后,大家一起吃早饭。 早饭后,天色亮了,爸妈接着就出去去给本家他们的长辈拜年,秋桐和小雪云朵在家里。 爸妈给本家长辈拜完年,回到家里,家族里我的同辈陆续来给他们拜年。 小镇上过年还是比较热闹的,拜完年,大家都会到街上去玩耍,看各种民间娱乐演出。 小雪闹着要出去玩,秋桐和云朵就带着小雪出去了。 现在,家里只有爸爸和妈妈在家,爸爸正和家族里的几位大爷叔叔在堂屋里聊天。 听妈妈说完,我的心里暖洋洋的,昨夜惊心动魄的厮杀和震撼稍微得到了一些冲淡。 此时,我不由又想起了四哥,四哥去沈阳送秋桐云朵小雪登机后,就一直没再和我联系,此时,不知他在哪里,也不知他是如何过年的。 这时,妈妈又对我说了一句:“对了,小克,告诉你个消息。” “什么消息?”我说。 “秋桐好像是怀孕了呢。”妈妈笑着说。 “啊——”我闻听,心里不由猛地一震,呆了。 第995章我们的孩子 秋桐怀孕了! 这个消息是如此突然,又似乎在预料之中。 “妈——你……你怎么知道的?”我结结巴巴地说。 “呵呵……今天吃早饭的时候,秋桐突然有些呕吐的样子,好像要吐酸水……妈是过来人,一看这个,大概就猜个八9不离十……不过,看秋桐的样子,似乎她自己还不知道。” 妈妈接着说:“吃过早饭,我悄悄把秋桐拉到卧室里,询问她,她听我说了之后,脸色接着就变了,显得十分吃惊和不安的样子……我看她这个样子,接着又叮嘱了她一些注意事项,她似乎心神很不安定,勉强笑着,心不在焉地听着。” 我的心狂烈地颤动起来,秋桐怀孕了! 她怀的是谁的孩子?不用说,自然是我的! 一定是那晚我和她丹东迷乱之夜的后果。 秋桐怀上我的孩子了,我要做爸爸了,秋桐要做我孩子的妈妈了! 这是我们俩灵魂和**融合的结晶! 可是,可是——我们要面对如此之多的现实,严酷而冷酷的现实,在现实面前,我们该怎么办?怎么办! 我的心一下子乱了! 我不知道此刻正带着小雪在街上玩耍的秋桐是怎样的心情? 我不知道她会如何打算下一步的事情? “其实我觉得很奇怪,小雪都这么大了,秋桐也是生过孩子的人了,她怎么似乎一点经验都没有呢?看起来好像是初次的样子……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慌乱。”妈妈又说。 “小雪……小雪不是秋桐亲生的孩子……秋桐……她……她没有生过孩子。”我结结巴巴木然地说了一句。 “啊——这是怎么回事?”这回轮到妈妈吃惊了。 “小雪是秋桐捡到的流浪儿,是她收养的孩子。”我说。 “哦……是这样……是这样……看秋桐对小雪疼爱的劲儿,怎么也不像是捡来的孩子……我和你爸一直都以为小雪是她亲生的闺女呢……秋桐可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自己还没生过孩子,就先当了妈妈。”妈妈的声音听起来很感动:“秋桐的心好,她男人心肠也一定很好,没有她男人的支持,她自然是不可能收养小雪的。” 我没有做声,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对了,小克,妈其实心里还有些迷糊,一直觉得有些困惑。”妈妈又说。 “什么?”我说。 “我说这话当然不是不欢迎秋桐和小雪来我们家过年,我很喜欢秋桐,她带着小雪来我们家过年,我自然是打心眼里高兴欢迎的,只是,我觉得很奇怪,这大过年的,秋桐和小雪怎么不和家人一起过呢?”妈妈说。 我早就知道妈妈会有如此的困惑,这是人之常情,换了谁都会有如此的疑问。 我说:“妈,这事说起来很复杂,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你就不要问了,特别是不要当着秋桐的面问。” “哦……很复杂……既然很复杂,既然你不想说,那妈就不问了,妈当然不会当面问秋桐和小雪的,妈这点心里还是有数的,这你就放心好了!”妈妈说:“只要她们愿意,我倒是很想她们年年来我们家过年呢……呵呵……” 和妈妈又简单聊了几句,我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我站起来,在室内烦躁地走来走去,脑子里乱哄哄的。 秋桐怀孕了,秋桐果然怀孕了! 事实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么,下一步该如何去做,去做什么? 我此刻急需想知道秋桐的想法,摸起电话又打给秋桐,她的电话关机。 我接着打给了云朵。 “哥,过年好——”云朵先对我说。 “过年好——”我说:“你们在干吗呢?” “呵呵,我和秋姐正带着小雪在大街上玩耍呢,大街上好热闹啊,锣鼓喧天的。”云朵说。 “秋桐呢?”我说。 “她正站在一边发呆呢,我带着小雪在玩。”云朵顿了顿,接着说:“好奇怪,出了你们家门,秋姐似乎看起来心事重重的,神色很不安的样子,我以为她身体不舒服,就问她,她勉强笑着说没事……看她的样子,我的心里也有些不大安分了……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正好你打过来了。” “你把电话给她,我和她说几句话!”我说。 “嗯……你等下。”接着我听到云朵在电话里说话的声音:“秋姐,哥来电话了,要和你通话。” 接着,我听到电话里传来秋桐的声音:“喂——” “是我——”我说。 “嗯……”秋桐的声音有些低沉。 “过年好——”我说。 “过年好——”她说了一句。 接着,我们都沉默了。 一会儿,我说:“我刚才和妈妈打电话了……下午我回宁州。” “哦,我到机场去接你……”她说。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我说。 “不……我要去接你!”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固执。 我不再坚持了,说:“你……好吗?” “嗯,我很好。”她的声音里似乎带着几分不安。 “你的心情此刻一定不好。”我说。 “你……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她说,声音里慌乱的感觉更重了。 “刚才妈妈告诉我了。”我说。 “妈……你妈告诉你什么了?”秋桐似乎口误,开口就说妈,接着赶紧改口。 秋桐的声音似乎有些紧张。 “妈妈说,你可能。怀孕了!”我说。 秋桐不说话了,沉默了。 半天,秋桐说:“我……我不知道会这样……你妈一说,我一下子懵了……我不知道竟然真的就会……就会这样。” “你自己之前就毫无觉察?”我说。 “我……那次你告诉我之后,我想抽空去医院专门看看的,可是……可是年前一直很忙,一直就没抽出空,我自己也抱着侥幸心理,觉得不会那么巧就会……就会……我想过完年回星海去再去查下,可是,没想到,今天早上吃饭,突然就反胃,只吐酸水…… “然后……你妈把我叫到卧室里,告诉我说,可能,极有可能我是怀孕了……听你妈一说,我的心登时就乱了……我现在在想,或许,或许你妈的判断是错误的,我……我其实没有怀孕。”秋桐的话似乎有些有些自欺欺人,在安慰自己,也在安慰我。 我的心里没有丝毫轻松之感,我认定她是真的怀孕了。 我说:“不要抱有幻想了,不要欺骗自己了……你一定是真的怀孕了……我心里有数,你心里其实现在也该有数了……我们在丹东的那天,你正好在危险期。” 秋桐说:“你……我……” 秋桐的声音有些慌乱。 我说:“现实是无法回避的……下一步,我们都必须要面对现实。” “怎么面对?你打算怎么面对?”秋桐说。 “我……”秋桐一问,我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我此时想,要是李顺知道了秋桐怀孕的事情,要是李顺知道秋桐怀了我的孩子,他会疯的,他会失去理智干出不可想象的事情来的,到时候,不仅仅是我,秋桐,我的父母都极有可能遭到李顺疯狂的报复,李顺报复的手段我是知道的,他什么都能干出来,我自己的命无所谓,可是,我的父母,还有秋桐,他们都会处在高度的危险之中。 我不害怕李顺要我的命,我害怕此事会要了秋桐的命,我害怕此事会殃及父母。 一会儿,我听到电话里传来秋桐冷静平静的声音:“此事,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不会牵连任何人,我都会自己去面对,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承担责任……这事,你不要有太大的压力。” “这不是你自己的事,这事和我紧密相关,我不能让你承担责任,要承担责任,那也是我!我负全部的责任!”我说。 “你负全部责任?你能负得起来吗?这是一个人的事情吗?”秋桐又反问我。 我一时无语。 沉默了半天,秋桐说:“现在我的心里好乱,先不说这个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想好好冷静下来好好思考一下……此事不管怎么下一步会怎么样,我都不想去伤害别人,当然,现在,有些可能伤害会无法避免,但是我想努力让伤害降低到最低程度,我不想因为我让大家都不开心,不想因为我自己犯的错让别人来承担责任,不想危及别人的幸福。” 说完,秋桐挂了电话。 我拿着电话发了半天愣,反复琢磨着秋桐说的话…… 乱哄哄地想了半天,始终没有想出最佳的处理方案。 我知道,李顺是绝对不会让秋桐跟着他之外的任何男人的,虽然他未必爱秋桐。他是一个占有欲极强的人,从他昨晚给我的“遗嘱”里就明白,即使他真的死了,也不会允许秋桐另外找其他男人。 同时,秋桐的态度也让我捉摸不透,我不知道她到底要打算如何去面对下一步。 在室内烦躁地踱步,烦躁地想着…… 一会儿,我的手机接到了秋桐的短信:刚才在镇上看到一家初一还在开业的中医诊所,去把脉了,老中医说我怀孕了……老中医建议我去买个试纸测一下,附近的药店正好也开业,我去买了试纸测了,结果也是如此……如此,我是真的怀孕了…… 我看着短信发呆,正要回复,又来了一条短信:不要回复了,下午,我去机场接你,见了面再说…… 我呆呆地看了半天秋桐的手机短信,没有回复。 收起手机,我走到窗口,点燃一支香烟,吸了几口…… 如此说来,我妈的判断是准确的,秋桐确实怀孕了,秋桐怀了我的孩子,秋桐肚子里是我和她的孩子! 这是浮生若梦和亦客爱情的结晶,这是他们从虚拟走到现实的产物! 经历了冬儿海珠夏雨云朵,她们都没有怀孕,秋桐却怀孕了。 我不知道这是上天在奖励我还是在惩罚我。 正文 874.李顺笑得很狰狞 第996章李顺笑得很狰狞 虽然此时我没有想到如何面对下一步,但是我脑子里此时却有一个无比清晰无比坚决的意识,那就是无论如何,不管面对多大的暴风骤雨,不管面对如何冷酷严酷的现实,我都必须要完全承担起责任来,我绝对不能让秋桐因为此事受到任何伤害,不管这伤害来自于哪里,不管这伤害来自于哪些人……同时也不能让我的父母和其他人有任何的人身危险。 男人,必须要敢作敢当,我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为了秋桐的安全,为了我周围亲人的安全,我可以付出我的生命! 当然,要做到这些,我要面对和迎接哪些风暴,要因为这责任去承受多少良心和道德的谴责,要因为这责任去面对多少雷霆和血腥,我此时没有去想,我此时的脑子还没有理清头绪,还没有具体去想。 或许,不是没有去想,是不敢不愿去想,或许,心底里多少还是有些暂时逃避的惯性…… 隐约感到周围开始笼罩起巨大的阴影,隐约感到四周乌云密布…… 正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呼地被推开了,李顺站在门口。 我回身看着李顺。 看到李顺的瞬间,我的心里突然猛地打了一个寒噤。 李顺冲我咧嘴一笑。 此时此刻,我似乎觉得李顺的笑有些狰狞和恐怖。 我的心里不禁又打了个寒噤。 “我亲自来慰问节日值班的易总!”李顺收起笑,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 我没有说话,看着李顺。 “跟我走——”李顺说完,转身就走。 我来不及多想,匆忙关了办公室的门,跟着李顺下了楼。 老秦的车子停在公司门口。 李顺直接上了车,我也上了车。 “走——”李顺说了一句。 老秦发动车子。 李顺坐在后排,我坐在副驾驶位置。 从观后镜里看去,李顺脸上的表情冷若冰霜。 因为有我刚刚知道的事情,此时,李顺此时的表情让我不由有些心里忐忑。 一会儿,李顺说话了:“中午,去赶个饭局。” 一听这话,我的心不由松了一下,原来李顺来叫我去吃午饭的。吃个午饭,干嘛都如此严肃的表情?不就是一顿饭吗? 我正有些不解,李顺接着又说:“将军回来了。” 我的心里不由又是一动,伍德回来了,如此,皇者也一定回来了。 昨晚的大战刚结束,伍德就赶了回来,回来的可真是时候。 “将军请客,请我和白老三一起吃饭!”李顺说。 我的身体不由微微一颤,大年初一,伍德要约李顺和白老三一起吃饭,搞的什么名堂? 昨夜硝烟未散,李顺就要和白老三面对面,不知这二位死对头见了面会是如何的表现? “到时候,你们俩要见机行事。”李顺又说。 老秦点点头,接着摸出一支手枪递给我:“带着家伙。” 我接过手枪,装进口袋。 “什么时候回宁州去?”李顺这话显然是问我的。 “下午的机票。”我说。 “嗯……票订好了?” “是的。” “给家里打电话说了吗?” “说了。” “她们在你家过年,一定过得很不错吧。”李顺说。 “嗯,是的……不错。” “小雪现在在干吗?” “在镇上玩耍。” “秋桐带着玩的?” “是的……她带着玩的。” “嗯……小雪一定很开心,秋桐想必也一定过得很舒心。”李顺自言自语地说。 我没有说话,我的心里起起落落,思绪还有些乱。 老秦的车子一会儿开到了皇冠大酒店门前,停好车,大家下车。 李顺走在前面,我和老秦跟在后面。 李顺穿着黑色的长风衣,带着一顶许文强礼帽,嘴里叼着香烟,大摇大摆走进了酒店大厅。 刚进大厅,就看到白老三正站在里面,似乎他比李顺早来了一步,正在那里等李顺,又似乎他在等伍德。 白老三西装革履,打着领导,头发往后梳着,一根根乌黑发亮。 他的身后站着保镖和阿来。 看到李顺,白老三脸上突然就绽放出动人的笑,笑得很亲热。 李顺也笑了,边笑还边拍了几下手。 “哎——李老板,老伙计,大年初一就见面了,你好哇,过年好啊……我给你拜个年。”白老三大笑着从李顺走过来,伸开了双臂。 李顺也同样伸开双臂,大步向白老三走过去:“白老板,别来无恙,你也好啊,难得你如此孝顺,记得给我拜年,看来,我该给你发压岁钱喽。” 说着,李顺和白老三热情拥抱了一下。 看这两人的神态,似乎是多年未见久别重逢的好朋友。仿佛昨晚他们根本就没有经历过什么你死我活的一场血拼。 分开后,白老三看着李顺:“李老板,看起来气色不错嘛,昨晚过的不错吧?” “很好啊,昨晚我过的很好,你呢,想必也不错吧!”李顺说。 “彼此彼此。”白老三皮笑肉不笑地说。 “哎——昨晚过年的时候,我心里可是一直惦记着你呢,唯恐过了昨晚今天就见不到你了,没想到今天还能看到你活蹦乱跳的。”李顺笑着说。 “呵呵……谢谢李老板的关心,其实这话也是我想说的。”白老三也笑着:“怎么样,家人过年也都不错吧。” “不错,不错,都很好,感谢白老板还惦记着,其实,我也一直在惦记着你的家人呢……其实,我很想问候下你老母的。”李顺说。 白老三的面部肌肉微微一颤,接着又笑起来:“昨晚我好好睡了一觉,这一年到头,就算昨晚睡得踏实睡得香,半夜的时候,本想给你打个电话拜年的,结果睡过头了,一觉醒来,天大亮了。” 李顺说:“我就知道你这个死孩子睡觉很死,昨晚半夜的时候我倒是没忘记你,本想给你打个电话拜年的,想想你那会儿一定睡得很香,想想你一年到头难得睡个安稳觉,就没打扰你……我还以为你这一觉睡下就不醒了,没想到你还醒过来了。” 白老三呵呵笑了起来:“你没睡过去,我怎么舍得一睡不醒呢,怎么着我也要醒过来看看你啊……看到你现在生龙活虎的,我着实心里感到宽慰啊……” “哈哈,看你像个活猴子一般还活着,我心里也很安慰哦……”李顺大笑。 正在这时,伍德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皇者。 伍德面带矜持的微笑,走到李顺和白老三跟前。 “二位老板好啊……”伍德说。 “伍老板好——”白老三说。 “将军好——”李顺说。 李顺在伍德面前,还是显出一副毕恭毕敬的神态,但我总觉得,他对伍德的态度似乎和以前有些微妙的变化。 伍德的目光缓缓从白老三和李顺身上扫过,笑着说:“我今天刚从日本飞回来,一回来,就想到约二位一起坐坐,走吧,上楼,我已经订好房间了。” 说着,伍德先走。 李顺和白老三跟在后面,大家也都跟了上去。 上楼,去了餐厅的一个豪华包间。 伍德在桌子正中坐下,皇者没有坐,站在伍德身后。 我和老秦也没有坐,站在李顺身后。 阿来和保镖站在白老三身后。 伍德冲服务员点点头:“上酒菜。” 服务员很快上齐了酒菜,伍德对服务员说:“你出去吧,关好门,不叫你,不用进来!” 服务员点头出去,带好门。 房间里很安静。 伍德端起酒杯,看着李顺和白老三:“来,二位老板,喝杯过年酒——” 李顺和白老三端起酒杯,看着伍德。 伍德说:“今天是大年初一,我先给二位,以及二位的家人拜个年,祝大家新年有个好心情,祝二位的家人身体健康,生活幸福。” “谢谢伍老板!”白老三说。 “谢谢将军!”李顺说。 伍德微微一笑,举杯干了。 李顺和白老三也都干了。 皇者站在旁边,拿起酒瓶,给他们斟满酒。 伍德又举起酒杯:“这第二杯酒,为二位过去一年取得的辉煌业绩干杯,二位老板在过去的一年里,虽然经历了一些波折和困难,但是都取得了不菲的业绩,都发了大财,事业都发展地不错,希望在新的一年里,都能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白老三的面部肌肉微微一抽,李顺咧了咧嘴,都没有说话。 “来,喝——”伍德说着,又干了第二杯。 李顺和白老三又都干了。 接着,第三杯。 伍德说:“这第三杯酒,我很高兴地看到二位老板一直团结地不错,一直亲如兄弟一般地共同进步着,这让我感到很欣慰,新的一年,希望你们继续发扬团结合作的精神,竭诚紧密协作,将各自的事情都做的更好,在事业大发展的同时,你们二位兄弟般的感情得到更好的加深。” 李顺和白老三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脸上都露出一副不很服输的讥讽的冷笑。 伍德仿佛没有看到两人的表情,笑呵呵地又干了第三杯酒。 白老三看着李顺:“来,李老板,为了伍老板的祝福和希望,我们俩干了。” 李顺说:“好,白老板,为了我和你亲如兄弟般的感情,干——” 两人喝完后,都放下酒杯,彼此又看了一眼。 这时,伍德说:“昨晚,星海这边过年,想必一定很热闹吧,你们二位都是怎么过的年呢?” 第997章剑拔弩张 白老三说:“是的,昨晚星海很热闹,我是酒足饭饱安安稳稳大睡了一觉,一觉睡到天大亮……不过,天亮后,我才知道,昨晚,我的夜总会和洗浴中心还有一个耍钱的小项目,被狗给咬了,出了点小事情。” “哦……出了什么小事情?”伍德说。 “夜总会被烧了,洗浴中心被砸了,耍钱的小项目被端了。”白老三说:“不知道是哪个杂碎,不好好过年,给老子惹麻烦。” “哦……有这回事。”伍德做惊讶状,接着又看着李顺:“你那边还好吧?” 李顺说:“我那边啊,昨晚在星海的几个项目,不知哪里来了一帮***找事,来找麻烦,不过都让值班人员给摆平了……宁州那边,我的夜总会也被烧了,工地也被砸了。” “哦……”伍德做吃惊状,看看白老三,又看看李顺:“如此说来,昨晚,大家都不是很难太平啊……怎么搞的,这大过年的,是谁敢如此惹是生非,是谁敢在你们这二位太岁头上动土,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我看了一眼阿来和保镖,阿来正用贼腻腻的目光看着我,保镖则面无表情地低垂眼皮。 伍德接着回头对皇者说:“回头你去查查,要查清楚这事。” 皇者恭顺地点点头。 白老三这时冷笑一声:“伍老板,我看就不必烦劳你了……我这边出的事,我基本大概能知道是谁干的了。” “哦……是谁?”伍德看着白老三。 “这事,我想,李老板心里最清楚。”白老三看着李顺,眼里带着一丝凶光。 伍德转头看着李顺。 李顺哈哈大笑起来,笑毕,看着白老三:“白老板,你说我心里最清楚。那么,我在星海和宁州的项目出的事,我想你心里也一定很明白……***,年前这几天,你都干了些什么事,你比谁都清楚,不错,你的项目出的事,老子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老子这边出的事,你难道就不懂?你***要是不惹我,我怎么会捣鼓你?都是你***先惹老子的!” 白老三的脸一沉:“***到底是谁先惹的谁?你把话讲清楚,老子好端端的经营项目,被扣上偷税漏税的罪名,被罚没了那么多钱,损失那么大,这都是哪个***捣的鬼?你***要不是先拿老子开刀,老子会捣鼓你?你以为这次很聪明,以为老子没你会算计,哼,我看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老子这是自卫反击。” “我靠你妈,你偷税漏税被罚是活该,没把你***逮进去就算你万幸,要不是你个逼养的先到老子宁州那边捣鼓事,老子才懒得理会你……”李顺冲白老三怒骂起来。 “你***混蛋,你宁州那边的事与老子何干,你少嫁祸于老子!”白老三也冲着李顺骂起来:“星海现在是老子的地盘,你早就该滚出去了,下半年,你不时在星海捣鼓老子的产业捣鼓老子的人,我还没给你算账呢,你倒反咬我一口。” 李顺和白老三当着伍德的面你一言我一语地激烈对骂起来,把彼此的祖宗八辈都端了出来,彼此互不相让,都显得很义正言辞的样子,都显得自己是被对方暗算的样子,都显得自己是无辜的一方。 伍德不动声色地听着,不说话,也不制止。 一会儿,白老三在嘴巴上开始吃亏,他说不过李顺,被李顺连怒骂带讥讽弄地缓不过气,还不过口。 “妈的,星海你才来几天,老子在星海发展的时候,你***还在你娘裤裆里没出来呢……大言不惭说星海是你的地盘,你个龟孙也真敢说,你娘个笔的,你不就是狗仗人势吗?就你这笔样,也敢和老子斗,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也配有资格? “你***这点家底子快得瑟光了吧,活该,老子现在是筋骨毫无损伤,动个小指头都比你强……告诉你,星海的地盘最终还是老子的,你***早晚得滚出去。”李顺滔滔不绝地对白老三连讽刺带挖苦。 白老三的脸涨红了,有些恼羞成怒张口结舌气急败坏的样子,突然抬手“啪——”地一拍桌子:“李顺,放你娘的屁——” 话音刚落,站在白老三身后的保镖和阿来突然就掏出了手枪,枪口直指李顺。 在保镖和阿来掏出枪的同时,一直紧盯住对方的我和老秦不约而同也掏出了枪,枪口直指白老三。 似乎,拍桌子是白老三给保镖和阿来定的暗号。 四支枪一拔出来,室内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双方都住了嘴。 白老三微微一怔,看着我和老秦指向他的枪口,又看看阿来和保镖的枪。 似乎,他是激动之下控制不住拍了桌子,并不是刻意在发出暗号,而阿来和保镖误以为是他在发暗号。 李顺看着白老三,发出一阵冷笑:“马尔戈壁的,白老三,你果然是早就没安好心,幸亏我早有预防……今天是将军请大家吃饭,是你先让你的人拔枪的,我是自卫,是你先不给将军面子的,我的人是迫于无奈。” “你——”白老三说着看了伍德一眼,伍德的脸色阴沉着。 让李顺这么一说,白老三显得有些被动,眼神里有些后悔的表情。 “白老三,有种你就让你的人先开枪,老子保证眼都不眨一下!来啊,开枪啊,不开枪你就不是你娘生的!”李顺一拍胸脯。 白老三显然不敢下这个命令,我和老秦的枪口正指着他呢,他显然知道李顺被打死了他也休想活。 伍德的脸色继续阴沉着。 李顺接着对伍德说:“将军,今天你都看到了,不是我先惹事的,是白来三先让人拔枪的,我的人是没办法……其实,不光今天是他先招惹我,以前所有的事,都是他先招惹我的,我一贯就是老实人,我从不惹事,我都是被他逼的无奈,为了自保,为了自卫,才迫不得已采取一些措施。” 李顺现出一副逼不得已的样子,先开始卖乖了。 白老三一听李顺这话,急了,看着伍德说:“伍老板,你不要听他一派胡言,他这是狗血喷人,他一贯耍两面派,两面三刀,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当面说的像个人,背后采取卑鄙的手段和伎俩,他一直就对我小动作不断,我采取一些措施,才是出于无奈之举。” 李顺冷笑一声:“白狗子,当着将军的面你还放屁,刚才是谁的人先拔枪的?今天是将军请客吃饭,你让你的人先拔枪,明摆着是不把将军放在眼里,明摆着是想给将军下不来台。” “你——”白老三一时对应不上李顺的话,脸色又涨红了。 “好了……都住口,都歇歇吧。”伍德这时说话了。 似乎,伍德觉得火候到了,他有意无意导演的这出戏演地差不多了,到了该他说话摆平场合的时候了。 李顺和白老三都住了口,彼此还是怒目相视。 伍德先看看保镖和阿来,又看看我和老秦,然后身体往座椅后背一靠,抱起双臂,两眼看着天花板,缓缓说了一句:“大过年的,我不想见血……都给我把枪收起来——” 伍德的声音不大,但是听起来很有分量。 李顺抬起右手臂,冲我和老秦一摆,我和老秦立刻收起了枪。 白老三松了口气,也冲保镖和阿来摆了下手,保镖和阿来缓缓收起了枪。 “不像话……大过年的,来赴我的饭局,都还让手下人带着枪……这成何体统。”伍德坐正身体,看着李顺和白老三,继续缓缓地说,口气有些不快。 李顺和白老三都不做声。 “当着我的面舞枪弄棒,你们俩想干什么?你们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伍德的口气有些愠怒。 李顺和白老三继续不做声。 “乱弹琴,胡闹——”伍德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分贝,接着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室内一片安静,我紧紧盯住伍德身后的皇者,他眼皮低垂,谁都不看。 伍德暂时不说话了,瞪眼看着李顺和白老三。 李顺低头看着桌面,不语。 白老三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李顺,也不语。 一会儿,伍德说话了:“我早就给你们说过,合则两立,斗则两伤!大家好才是真的好,无休无止这么斗下去,对大家有什么好处?你们都觉得自己本事不小,都以为自己一定能斗得过对方吗?我看未必。” 伍德这话听起来像是劝架,但我似乎又觉得其中有挑拨的味道。 “昨晚的事情,我大致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大家都有损失,损失还不小,至于这损失是怎么造成的,我想你们二位心里都有数,我就不挑明了。”伍德放缓语气,说:“对于你们两个,我是一碗水端平,不偏不倚,你们二位本事都不小,都有自己的人马和产业,我看那,还是和为贵,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我看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往前看,揭开崭新的一页,过去的恩恩怨怨,就不要再提了…… “不错,过去的一年,你们二位都取得了不错的成就,发展很快,当然,因为各种原因,也都有损失,甚至可以说是损失惨重……这些损失,想想很难疼人啊,辛辛苦苦赚来的,说没了就没了。” 伍德这话的内容,听起来越发像是在调解,但我听起来却似乎觉得挑拨的意味更浓了。 李顺和白老三脸上都带着发狠的表情,似乎伍德的话没有平息他们心里的怒气,反而激起了他们的斗志。 “好了,不许再闹了,你们要是还把我伍德放在眼里,那么,就给我一个面子,端起杯子,喝一杯和解酒。”伍德说着端起酒杯:“喝完这杯酒,今后就不要再互相血拼了,要团结,要合作,要走共同发展的路子……好不好?” 李顺二话不说端起酒杯,白老三和端起酒杯。 李顺咧嘴一笑,看着白老三:“白老板,刚才我们俩都说什么了?好像什么都没说吧,我好像都忘记了哦……” 白老三同样咧嘴一笑:“是啊,我们刚才什么都没说,我们只是在喝酒谈笑呢。” “来,干了这杯酒,以后有空,我专门请你到宁州去做客!”李顺说。 “好啊,有时间我一定去宁州看望李老板,同时呢,星海是李老板的老家,也欢迎你经常回来看看。”白老三说。 “呵呵,好,干!” “干——” 李顺和白老三干了。 伍德随后也干了,放下酒杯,伍德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第998章秋桐流产 伍德突然似乎不经意地瞥了我一眼,接着就看着白老三和李顺,笑着:“这就对了嘛,这样多好……看到你们两个关系好了,我的心里也就放心了。” 说完,伍德站起来:“好了,你们慢慢吃,慢慢喝,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说完,伍德让大家不要走,接着就带着皇者走了。 伍德走后,白老三和李顺都站了起来,两人又开始彼此瞪着对方,一副都想把对方吃进肚子里的架势。 一会儿,白老三突然笑起来:“李老板,这酒还要不要继续往下喝?” “喝你马尔戈壁!”李顺似笑非笑地说:“白老三,白老板,新的一年开始了,但是,去年的帐,我还没和你算清呢……我看,有必要找个时间咱哥俩好好清清帐。” “好啊,想算账,简单,容易,我随时奉陪。”白老三说:“这帐就是你不提,我也会提出来的,我看,要慢慢算。” 白老三看着李顺,眼珠子滴溜溜转悠,似乎在琢磨着什么事,嘴角突然露出一丝诡异的冷笑。 白老三的笑让我心里不由一颤。 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白老三的那表情为什么心里会发颤。 似乎隐隐觉得,李顺和白老三的这次大战,还没有彻底完结,白老三似乎还没有打算就此收手。 虽然如是想,但是白老三还会有什么动作,一时却又想不出。 或许,不仅白老三没打算就此收手,李顺也没有这个打算,他正策划着利用宁州警方来抓出段祥龙,来深挖白老三呢! 伍德一走,李顺和白老三谁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喝酒吃饭的**了,都出了酒店,彼此皮笑肉不笑地道别,然后分别扬长而去。 我不知道伍德此时选择离开,是有意还是无意。 把我送回公司后,李顺和老秦就直接走了,李顺没有告诉我他要去哪里。 我在公司继续值班,到了下午三点,直奔机场。 我此时迫切地想回到宁州,我满腹心事,急切地想要见到秋桐。 秋桐说要到机场接我的。 我不知道,见面后,我们会有如何的表情和心态。 登机前,我又和云朵通了一次电话,此时,她和秋桐正带着小雪在我家后面山坡上的竹林里挖冬笋,小雪正在卖力地挖着,她正在用手机给小雪照相,秋桐正坐在不远处的岩石上发呆…… 云朵又说,车子已经找好,秋桐待会儿就带着车子去机场接我回家…… 听完云朵的话,我沉默片刻,挂了电话。 然后,我关了手机,登机。 5点,飞机准时起飞。 大年初一的乘客很少,偌大的机舱里空荡荡的坐了不到30个乘客。 坐在机舱里,看着窗外翻腾的云海和西下的落日,我的心里空荡荡的,心绪有些飘渺起来…… 突然感觉有些莫名的忧伤和忧郁,还有一种强烈的不安…… 此时,在万米高空的我没有想到,在地面上,就在宁州,正在发生着一件惊心动魄的事情! 六点多钟,飞机降落在宁州机场。 下了飞机,我直奔出口。 想到此刻秋桐正在出口处等我,我的心里不禁有些奇异的感觉,温馨而亲切,不安而忐忑,我不知道我们见了面该互相说些什么。 我急切地想见到秋桐,脚步却隐约又有些迟疑。 终于到了出口,我的目光在寥寥无几的接机人丛中扫视了一眼,却没有看到秋桐。 我又慢慢扫视了一遍,还是没看到秋桐熟悉的影子。 秋桐没来。 她迟到了?在路上?还是…… 我有些疑惑,突然心里又有些不安…… 她既然说来接我,肯定就会来的,她从来是说到做到的人,她也不是随便迟到的人。 可是,她人呢?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愈发不安起来。 我出了出口,慢慢往机场大门口走去…… “哥——”刚走到门口,迎面看到云朵气喘吁吁地赶过来,脸色红扑扑的。 秋桐没来,云朵来了。 我站住,看着云朵:“你刚到?” “是的,刚到。”云朵点点头:“秋姐让我来接你的……我从镇上的医院直接打车过来的。” “医院?医院?”我浑身一哆嗦,看着云朵:“怎么从医院过来?秋桐呢?” 云朵眼圈突然就红了,说:“哥……秋姐进医院了……下午出事了。” “啊——出什么事了?秋桐为什么进医院了?”我急切地问道。 云朵稍微平息了一下呼吸,然后和我说了事情的经过: 下午,云朵和秋桐带着小雪在我家后面不远的山坡上竹林边挖冬笋,小雪在那里挖,云朵用手机给小雪拍照,秋桐坐在附近的岩石上发呆…… 正在这时候,一辆面包车沿着山坡下的公路驶过来,停在她们附近,接着车上下来四五个人,都穿着黑色的风衣,脸上带着口罩。 下车后,几个人直接冲小雪冲过来—— 云朵从手机屏幕里看到了这几个人,觉得有些不对劲,忙招呼小雪,又招呼秋桐。 秋桐听到云朵的招呼声,忙站起来跑过来。 云朵和秋桐拉起云朵就沿着另一个方向往我家方向快走。 这几个人快速跑了过来,拦住了去路,接着其中两个人就伸手要抓小雪。 小雪吓得哭叫起来,云朵和秋桐忙上前阻拦,秋桐挡在小雪前面死死护住小雪…… 其中一个人一把推开云朵,将云朵用力推到了路边的沟里,接着另一个人抬脚就冲秋桐的小腹狠狠踢了一脚,秋桐惨叫了一声,也倒在了路边的沟里,接着两人抬起小雪就往车那边跑—— 秋桐和云朵不顾一切爬出来就追赶,但是他们跑的速度很快,眼看就要跑到面包车前—— 正在这时,突然四哥出现了,从附近飞快地冲那几个人而来,冲到了那两个人跟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四哥二话不说,直接就冲抬着小雪的两个人出手了,几下就把他们打倒在地,将小雪夺了回来。 几个人接着过来就开始围攻四哥,这时云朵和秋桐已经赶到,急忙将小雪护住。 四哥和那几个人打成一团,几个人似乎不是四哥的对手,渐渐处在下风,其中有一个人一直站在车旁没有出手。 云朵边看边又掏出手机冲打斗的场面拍了几张照片。 正在打斗地激烈之时,一直站在车旁观看的那个人突然掏出一把枪,冲四哥走过来—— 这时,秋桐和云朵大叫起来:“快来人啊,抓强盗——有坏人——” 这里离镇子很近,附近不远处就有很多人。 她们这么一大喊,那个掏枪的人似乎有些慌乱,接着回头就窜进了车里,然后冲那几个人大招呼了一声,正在和四哥打斗的人接着就往车里窜,四哥紧追了过去,刚追到车前,那人用枪对准了四哥,四哥一迟疑,车门呼地拉上,接着面包车就发动,疾驶而去—— 这时,周围的人还有我的父母听到喊声,都赶了过来。 四哥也走到秋桐和云朵面前。 这时,秋桐的脸色突然就剧变,变得惨白,接着捂住小腹慢慢蹲了下去,满脸都是痛苦之色…… 四哥发现不妙,一把弯腰将秋桐抱起就往镇上的医院跑…… 等我的父母和云朵还有小雪赶到医院,秋桐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她流产了! 听云朵说到这里,我浑身发抖,不禁仰天大叫了一声,我的心里充满了彻骨的疼痛和悲酸,秋桐被人踢伤了,流产了! 上午在知道秋桐怀孕,下午她就流产了! 此刻,秋桐一定遭受了巨大的身体伤害,还有心里的剧痛。 我的心疼得针扎一般,浑身哆嗦着…… 半天,我回过神来,看着云朵,嘶声说:“秋桐现在人呢?” “还在医院,大家都在医院里。”云朵说。 “走,去医院。”我说。 我和云朵打车直奔镇上的医院而去。 路上,我的大脑开始有些头绪,大年初一突然有人来抓小雪,这一定是白老三安排的,想到中午吃饭结束时白老三露出的诡秘的笑,我证实了这一点,他和李顺的此番战斗果然没有彻底结束,他还是想绑架小雪,以此来进行他下一步的行动。他的触角伸到宁州来了,他一定是通过宁州的人找到这里来的。 想到这里,我对云朵说:“给我你的手机,我看看你拍的照片。” 云朵将手机递给我,我调出了照片,看到了云朵拍的打斗的图片,还有车旁站的那个人。 看到那个人,我的眼神一亮,虽然他戴着口罩,但是看这身材和相貌分明这就是段祥龙,他就是化成灰我都能认出来。 段祥龙以前来我家玩过,知道我家在这里。 ***,是他带人来抓小雪的,他一定是奉了白老三的旨意带人来的,那几个人一定是白老三的手下。 我心里涌起一阵刻骨的仇恨,妈逼的,跑到我家门口来抓小雪,还将秋桐踢流产,旧恨添了新仇。 我现在回来了,我不能就此放过段祥龙,我要找他算账,老账新帐一起算。 我的心里开始涌出腾腾杀气。 当然,这会儿不行,我要先去医院看秋桐。 又想到四哥,怪不得前几天一直在星海没有见到他的影子,原来他到宁州来了,他一定是暗地尾随秋桐来的,暗中在保护秋桐和小雪。 今天幸亏有他在,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我没有想到白老三会有此一招,会派人到我老家来抓小雪,李顺当然也没有想到。 看来,在此次和白老三的大战中,我们都有疏忽的地方,都有遗漏的思考点,我们都低估了白老三的心计。 正文 875.恶向胆边伸 第999章恶向胆边伸 到了镇上的医院,我在云朵带领下直奔病房。 到了病房门口,四哥和爸爸正站在门口,看到我来了,爸爸神色严峻地冲我点了下头,四哥也微微点点头,又看看里面,然后轻声说了句:“没大事,秋总流产了……刚做完一个小手术……这会儿正在里面休息。” 我直接推开病房的门进去,看到秋桐正躺在病床上,妈妈正坐在病床边握着秋桐的手,小雪正趴在病床的另一边握住秋桐的另一只手,妈妈正在抹眼泪,脸上带着心疼的表情。 看到我进来,妈妈站了起来,又开始抹眼泪。 小雪一下子扑过来,抱住我的大腿哭叫着:“易叔叔,我妈妈被坏人给打了……妈妈病了。” 我抱住小雪,拍了拍她的后背,然后看着秋桐。 秋桐看着我,苍白的脸上涌出一丝红晕,看起来显得有些激动,接着眼角也流出了泪水…… 我放下小雪,走到秋桐的病床前,深深地凝视着秋桐。 此时,万语千言,千言万语,我都说不出口,只有深深地看着她。 同样,秋桐似乎也什么都无法说出来,就那么怔怔地看着我。 看了半天,我颤巍巍伸出手,擦去秋桐眼角的泪水。 此时,我很想将秋桐抱到怀里,用我的胸膛温暖她,宽慰她,可是,妈妈云朵和小雪在旁边,我什么都不能做,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个。 “你……你现在感觉还好吗?”我轻声说。 “嗯……没事了……我还好……你……回来了……我本想亲自去机场接你的,可是……对不起……”秋桐说。 此时,只有我和秋桐能明白她说的“对不起”三个字里包含的更深一层的意思,我明白她想表达什么样的心情。 我紧紧抿住嘴唇,半天说:“只要你人没事,那就好。” 这时,云朵带着小雪出去了。 妈妈对我说:“刚打完吊瓶,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休息一会儿就可以回家了,回家好好养几天身子很快就会恢复。” 我出了口气,看着妈妈,此时,妈妈哪里会知道,秋桐刚刚流产的孩子是她的儿子的骨血。 “孩子,你身子可是糟了罪了……唉……真可惜,孩子没了……幸亏你人还没什么事……别伤心,孩子,你身子骨结实,等以后,还可以再要孩子的。”妈妈又宽慰秋桐。 秋桐眼里闪过一丝悲酸的表情,紧紧抿了抿嘴唇,接着努力笑了下:“阿姨,我没事的,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妈妈点点头:“孩子,回家阿姨给你好好调理调理身子。” “给您添麻烦了。”秋桐感激地说。 “不要这么说,孩子,你来我们家过年,就是我们自己家人,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这在我们家过年出了事,阿姨心里还老大不安呢……唉……” 妈妈又叹了口气,然后说:“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大年初一来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世道啊,乱地没法说了……早就听说社会上有人贩子靠抢孩子拐卖小孩来发财的,没想到我们竟然遇上了……这样的坏人,早晚要遭报应的。” 妈妈当然不会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她以为那些人是社会上的人贩子。 秋桐看了我一眼,又抿住了嘴唇,她显然知道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我低头默默地叹了口气。 这时,医生进来了,看了看秋桐的情况,说没什么大碍了,可以回家休养,医生又给开了一部分补血和消炎的药品,嘱咐回去后静养几天,多吃点营养品就会没事的。 这时,云朵带着小雪进来了,云朵手里拿着要给秋桐换的衣服。 我出了病房,爸爸正在和四哥小声地说着什么,见我出来,爸爸说:“这次秋桐和小雪没出大事,幸亏了这个小伙子。” 似乎,此时,四哥并没有在爸妈面前表明自己的身份,秋桐和云朵也没有说出来。 我对爸爸说:“秋桐没事了,医生说可以回家了……现在正在里面换衣服。” “我去门口找车去——”爸爸说着就出去了。 我这时看着四哥:“四哥,原来你来了这里。” 四哥点点头:“是的,星海那边的事我不想掺和,我又担心秋总的安全,在送她们到沈阳机场的路上,我装作无意的样子向她们问出了你家所在的地方,等她们起飞后,我坐了下一趟班机也来到了这里……到了后,我没有惊扰她们,就在你家附近找个家旅馆住下了……这两天,我一直在暗中跟着她们。”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四哥,难为你了,辛苦了……你为什么不到我家去过年呢?” 四哥笑了下:“我自己一个人这么多年习惯了,再说,我不明不白地突然出现,怎么和你父母说清楚?也会让秋总心里不安……到现在,我也没有在你父母面前表明身份,我也告诉秋总和云朵了,不要告诉你父母,我怕那会引起你父母的猜疑和不安。” 我理解四哥的顾虑,可是还是想请四哥去我家,毕竟,这是过年。 四哥婉言谢绝,再一次强调了自己的理由。 我不再强求四哥,接着告诉了四哥昨晚大战的情况,包括星海的和宁州的。 四哥听完,沉默了半晌,说:“你们都低估白老三了,我其实也没有想到他会有如此多的心机,我跟着秋总来这里,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看来,今天下午的那帮人,必定是白老三的人……他现在认定小雪是他用来挟制李顺的一个重要筹码,所以才没有死心,派人到了这里。” 我点点头:“是的……他贼心不死!” “这样看来,似乎,昨晚的大战并没有彻底结束,白老三还没有就此收手。”四哥说。 “嗯……应该是这样!” “这事,你打算告诉李顺吗?”四哥突然说。 我抬头看着四哥,一时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我指的不光是小雪的事情,还包括秋桐流产的事情。”四哥说。 我的心里一个激灵,说:“你看呢?” “我看你还是不要告诉李顺的好,这事牵扯到秋总,让秋总自己拿主意吧。”四哥说。 我点点头。小雪被绑架和秋桐被踢流产是连在一起的事情,如果不想让李顺知道秋桐怀孕流产,那么,就不能告诉李顺小雪被绑架的事。 四哥显然和我想的不是一回事,但是却也是我想做的。 我想,秋桐也不会主动告诉李顺这事的。 只是,要叮嘱好小雪,防止小雪在李顺面前无意中说起此事。 这样想着,不知怎么,我觉得有些有愧于李顺。 当然,我心里更疼的是秋桐,毕竟,这次她遭了很大的罪,我和她丹东迷乱之夜的结晶就这么被白老三给毁了,浮生若梦和亦客从虚拟到现实的爱情结晶就这么被白老三给毁了。 我不知道白老三此次的作为是伤害了我和秋桐还是无意中帮助我们解脱了。 伤害是显而易见的,至于帮助,我不愿意多想,我宁愿不要这种代价的解脱,我心里恨透了白老三,恨透了段祥龙。 我心里又腾起一股杀气,恶向胆边伸,我决计要在这个春节休假期间解决段祥龙的问题。 虽然李顺已经安排人就昨晚的事件报警,但是警方未必就能抓住段祥龙,我不想借助警方来解决段祥龙,我要亲手处理段祥龙。 我要彻底了结我和段祥龙的恩怨,我要让自己了结地明明白白,也让段祥龙死的明明白白。 一会儿,爸爸找好车来了,秋桐也出来了,妈妈搀扶着她。 大家准备离去,爸妈又千恩万谢感谢四哥,又邀请四哥去我家吃饭,四哥微笑着谢绝。 秋桐看了看四哥,又看看我爸妈,想说什么,又没开口。 大家和四哥告别离去,云朵走在后面,低声对我说:“四哥专门叮嘱我和秋姐,让我们不要和爸妈说出他的身份。” 我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大家上了车,直接去了我家。 到家后,妈妈让秋桐上chuang躺着,她和云朵去厨房弄饭,妈妈专门给秋桐做了补身子的事物。 我这时把小雪抱起来到了大门口,严肃地叮嘱她不要告诉任何人今天发生的事情,小雪扑扇着大眼睛看着我,郑重地点头答应着。 我不放心,又和小雪拉钩。 拉完钩,小雪跑到了秋桐的房间。 我然后进了堂屋,爸妈都在,我于是给爸妈磕头拜年,妈妈又掏出一个红包给我,这是我的压岁钱。 小雪跑出来看到了,骄傲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在我面前炫耀着:“易叔叔,看,我也有压岁钱,奶奶给我的……我妈妈和云朵姑姑都有呢。” 我勉强笑了下。 爸妈看到小雪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下,然后又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叹了口气。 然后,小雪跑到了厨房,我去了秋桐的房间。 秋桐正靠着床头坐着,眼神只发愣。 看到我进来,秋桐的眼神闪了一下,直直地看着我。 我坐到秋桐床前,深深地叹了口气…… 此时,我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心里的感受。 我不由沉默了,秋桐也沉默了。 半天,秋桐说:“你是不是觉得解脱了?” 我抬头看着秋桐,没有说话。 “没有想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来解脱……我……我白天一直在想如何处理此事,没有想到,事情的结局会是这样的……我……我此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秋桐低声说着,眼圈不由又红了。 我不由伸手握住了秋桐的手,秋桐的手很凉。 第1000章轻轻抽出 又沉默了半天,秋桐轻轻将手抽出,然后说:“或许,这样也未必是坏事,我遭罪一次,但是大家都能解脱……我是个罪人,我受罪,是应该的。” 秋桐的声音里带着无比的凄凉和苦痛,似乎又有一分宽慰。 我忍不住深深地叹了口气,叹气里充满了悲凉和酸楚,还有深深的自责。 “你不要自责,这是从头到尾都是我的错,我不会怪你,也不会怪任何人,要怪,我只能怪我自己……我这是罪有应得,这是上天给我的报应……这是命运的安排。” 秋桐勉强笑了下,说:“我不想让自己对不住很多人,我不想破坏别人的幸福,这事就这么样了了,我会调整好自己的心绪,你也要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毕竟,生活还在继续,我们都还要活下去,我还是希望看到你和海珠的幸福。 “我知道自己已经对不住李顺,对不住李顺的父母,可是,我终究没有别的选择,我只能去面对……我必须去面对……我只能带着罪孽的心去面对他们……只是,除了他们,我不知道我还对不住那些人……或许,在这个世界上,我对不住的人太多了……我终究是个罪恶累累的人。” “别说了——不要说了!”我说了一句,心里充满了无比的疼怜和凄然。 “好,我不说了……今天是过年,我们该说些高兴的事情才对。”秋桐说着,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红包,在我眼前一晃:“看,这是你爸妈给我的压岁钱,这是我有生以来得到的第一份压岁钱。” 说完,秋桐笑了下。 看着秋桐的笑,我的鼻子猛地一酸…… 这时,妈妈端着一碗汤走了进来:“闺女,来,阿姨给你做了补身子的红枣鸡汤,趁热吃。” 我站了起来。 秋桐眼里带着感动的神色看着妈妈:“谢谢你阿姨,给您添麻烦了。” “闺女,这是说的什么话,咱们都是一家人,阿姨是把你当自己的闺女看的,千万别和阿姨客气啊……你坐在那里别动,阿姨喂你喝。”妈妈说着坐到秋桐床前。 “别,阿姨,我自己喝就行。”秋桐说着要下床。 “好闺女,听话,坐在那里别动……不然阿姨就不高兴了。”妈妈说着,开始用小勺舀起一勺汤,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送到秋桐嘴边。 秋桐听话,坐在那里让妈妈喂汤。 妈妈一勺一勺地给秋桐喂汤,每次都吹一吹然后再给秋桐喝。 秋桐喝着。 这是一副温馨动人的画面。 我分明看到,秋桐的眼里亮晶晶的…… 我的鼻子又开始发酸,转身缓缓走了出去。 第二天,大年初二。 早饭后,我接到老秦的手机短信:宁州警方已经开始出动四处搜捕段祥龙。 看完老秦的短信,我坐不住了,我不能等到警方抓住段祥龙,我要亲自找到段祥龙,我要亲手了结我和他的所有恩怨,当然,要是能从他那里得到白老三安排他实施宁州火烧夜总会和打砸工地的确凿证据更好,可以匿名提供给宁州警方,不能让白老三安稳了。 我不知道老秦给我发这个短信是什么用意,也不想多考虑。 我找了个借口,对父母说要进城去参加同学的聚会,然后就出了家门。 出家门不远,遇到了四哥,似乎他专门在这里等我的。 我说我要去宁州去找段祥龙,昨天的事情,是他带人干的,我要去和他算总账。 四哥说和我一起去,说万一有什么情况也好有个帮手。 我想想四哥说得对,于是和四哥一起直奔宁州而去。 此去宁州,我带着满腔的怒火和杀气。 在去宁州的路上,四哥问我找到段祥龙打算怎么办?如何和他算账? 我咬紧牙根半天没说话,但心里却恶向胆边伸,复仇的念头占据了我的内心。 四哥看着我,沉默了片刻,说:“宁州这么大,你到哪里去找他?” “先到我知道的他的几个据点去看看。”我说。 我知道段祥龙的公司所在,也知道他住过的几个地方。 “这个时候,他恐怕不会呆在老地方的。”四哥又说。 “先看看再说……我就不信他能藏到哪里去!”我说。 四哥不说话了。 车到宁州,我直接和四哥去了段祥龙的公司,公司大门紧闭,大年初二,没开业,连值班的都没有。 我们接着又去了位于天一广场边上的我曾经的公司,我曾经的公司现在是段祥龙的。 公司门开着,我让四哥在门口等着,我直接走了进去。 公司门厅里静悄悄的,这里曾经是我无比熟悉的所在,只是现在换了主人。 我站在门厅里看了看,值班室有人。 我直接走过去,一个小伙子正坐在值班室里津津有味地看重播的春晚。 这小伙子我熟悉,他曾经是我公司的业务员小王。 我直接走过去,敲了敲窗户,小王闻声转过头。 看到我的一霎哪,小王脸上顿时就露出震撼的表情,接着是惊喜,忙站起来从值班室走出来。 我站在那里看着小王,微笑了下。 “啊——易总……易总……你……真的是你?”小王目瞪口呆地看着我,结结巴巴地说着,脸上的表情一时难以用语言来表述。 我点点头:“小王,你好,是我!” “易总……你……你回来了!这么久不见你……终于……终于又见到你了!”小王激动地说着,眼圈突然红了。 看到小王的表情,我的心里涌起一阵感动,这是我的老员工啊,我的老部下。 我伸出手握住小王的手晃了晃:“兄弟,不错,我回来了……过年好!” “易总过年好!”小王紧紧握住我的手,使劲摇晃着:“易总,没想到你今天突然出现在这里……你前年突然失踪了,大家都好想你,大家都挂念着你……易总……易总……大家真的……真的好想你……” 小王说着,声音哽咽了。 我松开小王发的手,递给他一支烟,帮他点着,然后自己也点燃一支,慢慢吸了两口,看着小王说:“回头见到原来的兄弟们,代我问个好。” “嗯……嗯……”小王使劲点头,看着我:“易总,易哥,大哥……你……你还好吗?” 我点点头:“我很好……大家也都不错吧?” 小王眼神有些黯淡,叹了口气:“以前的老员工,都走了,只剩下我了……段总接管了你的公司,把原来的人都赶走了,我算是比较听话的,留了下来……大家虽然离开了公司,但是都还想着你,都还记挂着跟着你干的时候痛快时光,大家有时会聚一下,聚会的时候,说起最多的就是你,大家都很想念你,都想着你什么时候能再回来领着大家伙一起做事…… “公司现在在段总手里,不死不活的,段总赌博成瘾,整天泡在赌chang,对公司不管不问,公司的业务一落千丈,公司人心浮动,年前别说奖金,连工资都没发足,每人只发了70%的工资,员工现在都回家过年去了,年后还不知道有几个再回来的。” 我点点头:“哦……是这样。” 小王看着我:“易总,你这次回来……是不是要重起炉灶东山再起啊?你要是这么打算,等过几天,我就去召集大家伙,让大家都回来……大家都还愿意跟着你干。” 我深深呼了口气,说:“这事先不谈,我今天来这里,是想找段祥龙的,你知道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段总啊,他好几天没再公司露面了。”小王说。 “嗯……他住的地方你知道不知道?”我说。 小王摇摇头:“具体位置不知道,只知道他以前住的几套房子都卖了,不在原来的地方住了……现在住在哪里,还真莫不清楚……我今天下午想请个假的,给他打电话,手机关机,也没打通。” “哦……”我点点头。段祥龙原来住的地方房子都卖了,那我去也白搭。 我和小王又聊了一会儿,然后和他告别。 临走前,我告诉他,以后如果有机会,大家还会再一起做事的。 小王依依不舍目送我离去。 出来后,我和四哥站在天一广场边缘,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车辆,一时有些茫然。 我摸出手机打给了老秦。 “段祥龙最新的窝点在哪里?”我说。 “怎么?你想找他?”老秦说。 “是的!” “你找他干嘛?”老秦说。 “不干嘛,聊天!”我说。 老秦沉默片刻,说:“你想抢在警方在找到他之前和他了解你们的恩怨?” 我没说话。 “李老板不知道这事吧?”老秦说。 “嗯……” “这样做……你觉得合适吗?”老秦说:“李老板的意思是要用段祥龙来扯出白老三,你私下去找他,会不会乱了李老板的大局?” “如果我找到他,我会想办法让他交代出和白老三勾结的事情的,我会保留证据的,只要有证据在手,一样不会乱了李老板的大局!”我说。 “你是担心一旦段祥龙被警方抓住你就没有了亲自了解恩怨的机会是吧?”老秦说。 我又没做声。 老秦又沉默了片刻,说:“我可以告诉你段祥龙的几个新窝点,只是,现在警方正在到处搜捕他,他有可能有所觉察,他不傻,前晚做了那么大的事情,他是不会在那里束手待毙的。” 老秦不知道段祥龙昨天还做了大事,差点绑架走了小雪,还伤害了秋桐。 我不打算将这事告诉老秦。 “不管他在不在,先告诉我,我去看看!”我说。 老秦接着告诉了我几个地址,很详细,我在附近的报亭找了纸笔记下了。 先去第一个地址:东城水岸3号楼2单元809室。 我和四哥到了东城水岸,到了三号楼。 刚转过楼角,走在前面的四哥突然站住了,接着冲我往后摆了下手。 第1001章冬儿的警告 我一看,在楼下停着一辆警车,车跟前站着2个穿便衣的人。 楼前有几个小孩在嬉闹着放鞭炮,旁边还有几个大人在闲溜达。 我和四哥装作散步的样子,站在附近抽烟,边随意溜达着边注意着那两个便衣的动静。 一会儿,楼上下来5个人,同样是穿便衣的,其中一个对一个平头中年人说了一句:“张队,房门打开了,里面没人!” 平头便衣点点头:“留两个人在这里看守,其他人跟我走——” 随即两个人又上楼了,其他人进了警车,警车接着发动离去。 警车离去后,我和四哥也离去,接着又去了老秦告诉我的其他3个地方。 结果,每到一个地方,都发现附近有便衣模样的人在那里晃悠,显然,警方的人先到了,但都没有发现段祥龙的影子,都在这里蹲守。 我不由有些沮丧,妈的,段祥龙***到哪里去了呢? 我一时有些没有头绪,和四哥站在街头发呆。 不经意抬头看到了附近是东湖花园,我曾经在这里买过一套房子,当时是准备给我和冬儿用的,但后来…… 我不由缓缓走近东湖花园大门口,想到曾经在这里和海峰一起在旁边的甲鱼馆吃饭的时候遇见过冬儿进去…… 当时我看到了冬儿,而她却没有注意到我。 想起往事,心里不由有些酸楚…… 正怅惘间,四哥突然在我旁边低语了一句:“往左前方看——” 我转头看去,看到冬儿正站在大门内侧,正站在那里看着我。 看到我看到她,冬儿缓步走过来。 冬儿一身深色的风衣,围着白色的丝巾,走到我跟前。 “小克,新年好!”冬儿边对我说边看了四哥一眼。 四哥走到了一边。 我看着冬儿,说:“新年好……你几时回来的?” “年除夕下午我直接从哈尔滨回来的。”冬儿说:“我以为你会在星海,没想到你回来了……过年家人都好吗?” “都好!你家人也都好吧?”我说。 “嗯……”冬儿点点头。 “你……在这里住的?”我说。 冬儿没有回答我,看着我:“你今天来城里干嘛?” “不干嘛,随便逛逛!”我说。 冬儿又看了一眼附近的四哥,然后看着我:“大年夜,星海很热闹,宁州也很热闹,你倒是很清闲,来城里逛街。” 我没做声。冬儿似乎知道除夕夜白老三和李顺火拼的事情。 冬儿抿了抿嘴唇:“这个时候,星海是是非之地,你不在那里,很好,但是,宁州恐怕也不太平,我劝你好好老老实实呆在家里陪父母过年,不要乱跑!” 我说:“我进城逛逛又怎么了?” “怎么了?恐怕你比我清楚!”冬儿说。 “我没你清楚!”我说。 “你不要和我犟嘴,我说这话是为你好……现在宁州的天气不大好,你最好少惹是非。”冬儿说。 “谢谢你的好意……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我说。 “你——”冬儿瞪了我一眼,接着又看了一眼四哥,对我说:“实话告诉我,你们今天到城里来干嘛的?” 我说:“和你无关,你少管闲事!” “和我无关?你再说一遍和我无关?”冬儿咄咄逼人的目光看着我:“小克,你敢不敢拍着胸脯说和我无关?” 我不做声了。 冬儿皱皱眉头,接着说:“你是不是来找段祥龙的?”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我说。 “是就和我有关!”冬儿说。 “是也可以和你无关!”我说。 “我告诉你,你是找不到段祥龙的……现在除了白老三,恐怕没人能知道段祥龙在哪里。”冬儿说:“我知道段祥龙除夕之夜带人捣毁了李顺在宁州的几个产业,死了不少人,听说现在宁州警方正在搜捕段祥龙,我猜是李顺安排人报案的吧…… “李顺这一招很高明啊,借用宁州警方的手来抓段祥龙,从而打击白老三……只是我不明白,既然李顺有了如此安排,你又来城里忙乎什么?是李顺派你来的还是你自己背着李顺来的?” “你的好奇心是不是太重了,你管得是不是太宽了!”我冷冷地说。 “我好奇心重,我管得宽,都是为了谁?你别不识好人心!”冬儿说:“大过年的,我不想和你吵,不要每次一见面就吵架好不好?现在宁州警方正在满城搜捕段祥龙,我劝你不要趟这个浑水,不要弄巧成拙把你自己牵扯进去……至此,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找段祥龙,但是,我可以断定,你是背着李顺做这事的,是不是?” “你不要聪明过火了,你以为你什么都知道?我说了,我的事你少管,不用你操心!”虽然我找段祥龙也有冬儿的原因,但是我不想让冬儿知道我找段祥龙的原因,也不想让她掺和进去。 “好,我聪明过火,我什么都不知道,就你知道,好不好?”冬儿赌气地说:“我告诉你,就凭你们俩,你们是找不到段祥龙的,连我都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何况你们……你们就这样到处乱找,搞不好就会引起警方的注意,到时候,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我说我来找段祥龙了吗?我来城里闲逛,怎么了?不行吗?”我说。 “你——我看你是鸭子死了嘴还硬!”冬儿有些气恼地说。 正在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在我们跟前,车里一个女孩子冲冬儿叫起来:“冬儿,快上车,我们迟到了,咱们班的初中同学都到了,就差我们俩了。” 原来冬儿是要去参加初中同学聚会的,在这里等同学来接她的。 冬儿接着又瞪了我一眼,低声说了一句:“听我的,赶紧回家去!” 说完,冬儿就上了出租车离去。 冬儿走后,四哥走了过来,对我说:“我看冬儿说的也不无道理……我们这样找,有些漫无目的,很难找到的,说不定还真会引起警方的注意。” 原来我和冬儿刚才的谈话四哥在一边都听到了。 我沉思了片刻,对四哥说:“走,找个地方,我请你喝咖啡去!” 我和四哥上了出租车,往天一广场附近开。 我坐在副驾驶位置,看着前方发呆,边想着心事。 车子在经过宁州大酒店的时候,我不经意往酒店门口看了一眼,看到几个人正站在门口抽烟,突然觉得这几个人的面孔有些熟悉—— 忽地想起,这几个人是白老三的手下。 他们在这里干嘛? 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是在这里等什么人。 我忙对出租车司机说:“靠边停车——” 司机靠路边停下。 我回头对四哥说:“看酒店门口——” 四哥回头看了看,对我说:“白老三的人。” 我点点头:“他们似乎在等人。” 四哥点头:”嗯……” “我们就在这里等着,看他们去哪里!”我说。 “好——” 不经意间发现了白老三的人,让我的精神不由一振。 此时,我似乎有一种预感,他们的出现,极有可能和段祥龙有关。 出租车司机这时不耐烦地说:“老板,你们还走不走?别耽误我生意!” 我掏出一张老人头递给出租车司机:“师傅,车我包了,先停在这里等会儿!” 司机接过钱,看了看我,然后接过钱,点燃一支烟,慢慢吸起来。 我和四哥坐在出租车里静静地观察着他们。 大约20分钟后,一辆白色的没有牌照的面包车开过来,在酒店门口停住,几个人接着上了车。车子缓缓发动,从我们车边经过,径直往前开去。 我又掏出一张老人头递给司机:“师傅,跟上去,保持100米的距离……不要跟丢了。” 司机看了看我,又看看四哥,说:“你们……是干嘛的?” 我脸色一板,说:“不该问的不要多问,问多了,对你没好处!” 四哥这时在后面不紧不慢说了一句:“我们是在执行任务!不要多问!” 司机一听,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没明白什么,翻了下眼皮,不言语了,开车跟了上去。 白色面包车在前面行驶着,一会儿上了绕城高速,加快了速度。 我们的出租车紧紧跟在后面。 面包车在绕城高速上走了半天,然后下了高速,直接往南开去,直接奔向了去象山县的山路。 越走越远了。 这时城外的路上车子已经不多了,我让出租车司机放缓速度,拉开和面包车的距离,防止被前面车子的人发现。 出租车司机边开车边嘟哝着:“老板,我们到底是要去哪里,这路越走越远了……要是去象山,这来回200可是不够的。” 我说了一句:“不管去哪里,你只管跟上,少不了你的钱!” 出租车司机听我这么说,不说话了,沉默地开车。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李顺打来的。 我接听。 “在家里?”李顺的声音。 我略微迟疑了一下:”嗯……” “她们过年还好吧?”李顺说。 我知道李顺说的她们指的是秋桐和小雪,说:“一切都很好!” 我不能告诉李顺昨天出的那事,我不能让李顺知道,不然,秋桐怀孕的事情就纸包不住火了,会出塌天大事。 “好,那就好!”李顺说:“宁州警方已经开始动作了,正在搜捕段祥龙这兔崽子,段祥龙你就不用再操心了,你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家里过年,安安稳稳休息几天,等段祥龙被警方抓到,好戏就开始了……我叫白老三这***紧张紧张,打他个措手不及……让他不得安生。” “嗯……”我答应了一声。 “不能亲自了结你和段祥龙的恩怨,是不是有些遗憾?你是不是对我的安排有什么情绪?”李顺又说。 第1002章杀我者,李顺 “不遗憾,没情绪!”我说。 “嗯……能理解就好,不是我不想给你机会,而是现在形势所迫,我不能给你这个机会了,不然,就是养虎为患,会酿成更大的损失,会让段祥龙有更大的祸害,这也是我们的集体利益决定的,任何时候,个人利益都要服从集体利益……段祥龙被抓住,自然是要受到法律的严惩的,警方惩罚他,也等于是给你出气了嘛。”李顺带着安慰的口吻。 “嗯……” “或许今天,或许明天,我和老秦回宁州,我要亲自飞回去看好戏,这场大战余音未了,还没有结束……在星海,白老三吃了大亏,却不敢声张,在宁州,我们却是地地道道的受害者,我们要让警方替我们伸张正义……哈哈……”李顺得意地大笑起来。 我没有说话,看着前面正在疾驶的面包车,心里在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你说宁州警方会不会抓到段祥龙?”李顺笑完又说。 “不知道!”我说。 “我猜问题不大!我们报案这么及时,大过年的宁州出了这么大的治安事件,警方脸上很没有光的,会高度重视的……我们报案提供的线索又比较具体,谅段祥龙想不到这一点,谅他一时不会反应这么快,谅他来不及逃走……宁州不是白老三的势力范围,他就是想救段祥龙,恐怕也无能为力。”李顺自信地说。 李顺任何时候都是这么自信。 “回去后,休整几天,我们要收拾烂摊子,重新开张我们被白老三毁掉的产业,任何敌对势力都不会阻碍我们前进的步伐,要是这次能抓住段祥龙,扯出白老三,这个代价还是值得的。”李顺又说:“我刚才突然想到,白老三既然能对我们在宁州的产业下手,那么,这***或许也会知道秋桐和小雪在你家过年的事情,说不定会派人去你家……所以,你要在家里好好看守好,高度戒备,提高警惕,不要马虎大意。” 李顺这才想到这一点,已经晚了。 我深深呼了一口气。 “好了,不打扰你在家里过年了,回头见!”李顺说完挂了电话。 我收起手机,显然,老秦没有告诉李顺我在干吗。 我看看前面的地形,已经到了象山城外。 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这回是海峰打来的。 “哥们,过年好啊!”海峰的声音提起来很轻松。 “过年好,回来了没?”我说。 “还没,明天我和阿珠直接飞上海,然后直接回家。”海峰说。 海峰和海珠要回来了。 “这次去加拿大,情况怎么样?”我说。 “比较顺利,很乐观!”海峰简单地说:“回去后我给你详细说……对了,你在家里过年的是不是?” “是!” “很好……回家后,稍加休整,我和阿珠一起去你家给你父母拜年。”海峰说。 我一听,心里突然有些紧张,海峰和海珠要来我家拜年,秋桐还在我家休养身体,看到秋桐在我家,不知海峰和海珠会怎么想。说不定见了秋桐,知道秋桐在我家过年,海珠会引起更大的误会。 明天是初三,海峰和海珠会回到宁州,这么说,最快可能是初三,也许是初四,他们就会到我家。 这样想着,我不由有些心乱起来。 “这次在加拿大,得到了小猪的大力协助和照顾……真的很感谢她的。”海峰又说。 “哦……”我心不在焉地答应着,满腹心事。两眼又不停地注视着前方的买包车。 此时接近县城,路上的车子多了起来,我冲出租车司机做了个手势,示意他跟近一点。 海峰当然不知道我此刻在干吗,在电话里兴致勃勃地絮絮叨叨个不停:“回去后,咱俩喝个过年酒吧,就在你家喝,我要好好给你老爷子敬两杯酒……呵呵……” “好,好。”我敷衍着海峰。 还不容易海峰挂了电话,我收起手机,对司机说:“再跟近点,保持100米的距离。” 司机一踩油门…… 此时,我来不及多想李顺和海峰刚才打来的电话,来不及去想李顺和海峰海珠最近一两天都要回到宁州,我目前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前面的面包车上。 面包车直接进了市区,左转右转在市区转悠了半天,直接开进了一个小区,小区里都是小高层住宅,楼都比较新,看来是刚启用不久的。 小区里车和人都很少,看来住户不多。 看着面包车在一幢小高层住宅前停住,出租车停在了另一栋楼附近。 附近还听着几辆车,我们的车停在这里,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我和四哥坐在车里看着面包车上的人下来,站在车前低声商议着什么,又不时抬头往上看看,指手画脚说着什么。 然后,其中一个人径直进了楼道,其他几个人站在车前开始抽烟。 几个人边抽烟,边不停地抬头往上看,我顺着他们的视线往上看,似乎他们是在看上面的窗户。 我边注视着外面的几个人边注意看着他们的视线。 半天之后,小高层10楼的一扇窗户突然打开了…… 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接着扔掉了烟头,掏出手套戴上,接着就进了楼道,连开车的人也下来跟了进去。 我回头看了下四哥,刚要说什么,四哥看了看司机,然后冲我使了个眼色。 我明白四哥的意思,又掏出200元钱递给司机:“好了,师傅,你辛苦了,就到这里吧,这是你的车前,足够了吧……你可以回去了。” 说着,我和四哥下了出租车,出租车径自离去。 我和四哥靠近他们刚才进去的楼道,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站好,边观察着楼道口的动静。 “刚才打开窗户的那个单元,应该是10楼的左边那户。”我轻声对四哥说:“怎么办,我们要不要上去——” 四哥沉思了下说:“我们没有搞清楚他们是坐电梯还是走楼梯上去的……我们上去,绝对不能坐电梯,电梯里或许会有监控,我们只能走楼梯,万一他们要是也走的楼梯,要是遇到怎么办?岂不是暴露了?” 我想想四哥说的有道理,说:“这样,我们先观察一会儿……我觉得这帮人的行为似乎有些蹊跷,先上去一个人,然后打开窗户,接着全部上去,还戴上手套……什么意思?” 四哥皱皱眉头,说:“难道……难道。” 四哥没有说下去,眉头皱的更紧了。 我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这里会不会是段祥龙的最近秘密据点呢?他刚在这里买的房子?这里远离宁州市区,倒也真是够隐蔽的。” 四哥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一会儿,几个人突然出来了,一个不剩全部都出来了,其中一个人手里还提着一个小旅行包。他们直接上了面包车,径直离去。 我和四哥走了出来,四哥抬头看看,然后对我说:“走,上去看看……10楼左边那户!” 四哥从口袋里摸出两个口罩,递给我一个。 我们戴好口罩,然后进了楼道,没有进电梯,直接从楼梯上去。 一鼓作气到了十楼,轻轻推开楼梯的门,到了楼道。 我和四哥靠近左边那户的门,发现防盗门没有关严实,虚掩了一条缝。 我和四哥对视了一眼,我不知道房间里此刻还有没有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虚掩一条缝。 我们悄悄靠近门封边,透过缝隙往里看。 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 我突然隐隐闻到一股血腥味,心里不由一颤,看了看四哥,四哥鼻子嗅了嗅,神色也微微一变,冲我做了个手势,然后轻轻打开门…… 防盗门无声地被打开,我和四哥蹑手蹑脚走了进去。 进了室内,血腥味更加浓了,客厅里空荡荡的,有些杂乱。 四哥冲我一摆手,指指客厅后面,然后又指指前面。 我明白四哥的意思,我们分头往客厅前后去,察看室内的动静。 我去了后面的客房和厨房还有餐厅,四哥去了前面的卧室和书房还有阳台卫生间方向。 客房餐厅厨房里空无一人,没有什么异常。 我刚转身回到客厅,突然听到卧室里传来四哥短促的声音:“快过来——” 我大步过去,进了卧室,眼前的一幕让我惊呆了—— 卧室床前的地板上,一个人一动不动地脑袋往下趴在那里,地板上都是血,刚才的血腥味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我弯腰靠近,低头看去,此人正是段祥龙! 四哥弯腰伸出手指靠近他的鼻孔,然后摇了摇头。 我仔细看他的伤口,伤口在喉咙处,割喉而死。 段祥龙死了,他死了!他真的死了! 段祥龙就这么死了,他没有等到没宁州警方抓住,也没有等到我来找他了却恩怨,就这么突然结束了生命的旅程。 我一时心里有些震撼,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在心头涌动。 这个人,曾经是我的情敌,是我生意上的对手,却也是我的大学同学。 段祥龙趴在地上,右手向前伸着,手指上都是血。 顺着他右手的方向看去,地板上歪歪斜斜有几个血字:杀我者,李顺! 看这情形,似乎是段祥龙临死前挣扎着写下来的,似乎是在告诉别人凶手的名字。 正文 876.堵住 第1003章被警察堵住 我当然不会相信这是段祥龙写下来的,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四哥也看到了这几个字,对我说:“很明显,是刚才那几个人杀的段祥龙,杀完人,然后捉住他的手指写下了这几个字……段祥龙到了此时,除了白老三,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了,只能找白老三寻求保护,这肯定是白老三的周密安排…… “他知道段祥龙已经暴露,他知道一旦段祥龙被警方的人抓住会殃及自己的安全,而且段祥龙目前似乎已经没有了利用的价值,留着反而会后患无穷,于是就先下手为强,派人到这里来杀人灭口,然后嫁祸于李顺。他这么做,可谓一举两得,既消灭了后患,又可以将警方的视线引向李顺。” 我同意四哥的分析,点点头。 四哥看着地上的几个血字,说:“这几个字不能留。” 我从口袋里掏出卫生纸,将几个字轻轻擦去,然后去了卫生间,将卫生纸扔进抽水马桶,按了抽水按钮…… 然后,我出来,看着地板上段祥龙的尸体,一时沉默了。 段祥龙就这么死了,他是被白老三的人杀死的。 段祥龙走的如此突然,甚至我都没有来得及和他了结两人之间的恩怨情仇。 我和他之间的往事,昔日的梁子,或许,随着他的离去,永远也无法解开永远也无法弄清楚了。 人死帐了,或许,我不该再怨恨段祥龙,不该再纠结那些往事了! 段祥龙就这样死了,他是我们大学同学里第一个离开这个世界的。 人终有一死,只是,段祥龙死的太早,死的方式太惨。 我心里突然感到一阵悲凉,为段祥龙,也为自己。 这就是段祥龙加入黑社会追随白老三的下场,他的下场无疑是很凄惨的。 而我,也身处黑社会,追随着李顺,段祥龙的下场很惨,那么,我呢?我以后的下场会比他好吗? 悲凉了半天,我抬头看着四哥:“杀人凶手已经走了,我们要报案吗?” 四哥看着我:“报案……你觉得合适吗?” “为什么不合适?”我说。 “你的证据呢?就凭你自己看到的那些吗?那些证据有说服力吗?”四哥说。 “怎么没说服力呢?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凶手肯定就是那几个人!”我说。 “你有时候考虑问题很稳健很成熟,但有时候却又很幼稚。”四哥看着我:“别忘记了我们的身份,我们是什么人,我们去报案,会招致什么后果。” 四哥的话触动了我的内心,我不由有些黯然。 不知不觉,似乎,我已经不属于这个社会的正常普通人了。 我似乎成了这个社会的另类人群。 我叹了口气,看看卧室,一片狼藉,似乎这里刚刚被翻动过。 显然,白老三的人走的时候提的那个旅行包是从这里带走了什么东西,说不定就是和白老三有关的证据什么的。 李顺的计划高明,白老三却更技高一筹,显然,李顺想借助段祥龙闪击白老三的计划破产落空了。不但没有成功,还险些被白老三倒算进去。 要不是我和四哥出现在这里发现了地板上的几个字,说不定李顺就会真的有麻烦,有大麻烦了! 我不由有些后怕,还有些庆幸。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后怕和庆幸,我不知道自己的后怕和庆幸是否合理合情。 似乎老天没有成全李顺,却也不想算计于他。 李顺到底还是有些造化的。 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一阵警笛声。 四哥倏地移动到窗口,往下看了看,然后回头对我说:“你不用报案了……贼喊捉贼,或许是他们自己报的案……警察来了……好几辆警车,警察正在往楼里冲。” “啊——警察来了!”我说。 “是的——我们必须要马上离开,不然,我们要是被堵在这里,到时候是无法说清楚的,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说不定会被当做凶手!”四哥急促地说。 我和四哥快速到了门口,四哥突然站住,一拉我的胳膊:“来不及了,楼梯电梯都出不去了。” 我看看电梯上面的数字,电梯正在快速往上升,已经到了5楼。 我又侧耳倾听,隐约听到楼道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我和四哥被警察堵在这里了,警察马上就到,怎么办? 我看着四哥。 四哥略一沉思,对我说:“跟我来——” 四哥接着就直奔后面的客房,打开窗户,对我说:“从这里出去,跟着我——” 四哥说着,敏捷地跃上窗台,接着两手牢牢攀住了旁边的下水管道。 我如法炮制,也从窗台出去攀住了下水管道,抓牢站稳后,我又摘下口罩,当做擦布,将窗台上我和四哥的脚印快速擦干净,然后将窗户关好。 窗户刚刚关上,我就听到了警察进屋的凌乱脚步声…… 四哥接着就攀住下水管道往上爬,10楼是顶楼。 我紧紧跟上。 很快,我和四哥到了楼顶的天台。 坐在天台上,四哥和我稍微喘了口气。 我看着四哥:“四哥,你说,是不是我们跟踪他们被发现了,他们故意设的这个局?” 四哥沉思了一会儿,说:“我分析,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塔他们发现我们跟踪了,故意装作不知,上去干掉段祥龙后,知道我们会上去,于是他们就报警,好让我们被警察堵在段祥龙的被杀现场…… “第二种可能,就是他们没有发现我们,他们现在做的一切,只是按照原计划在进行,杀人灭口后报警,然后嫁祸于李顺……从今天的情况看,第二种可能性比较大。” 我点点头:”嗯……” 四哥接着说:“干完这事后,他们现在已经在回星海的路上了,回去给白老三复命了……我们今天很玄。” 我站起来走到天台边缘,往下看了看,楼下的警察已经在楼道口周边拉了警戒线,周围有不少居民在围观。 四哥也走过来往下看了看,对我说:“我们要快速离开这里,此地不可久留。” 我往四周看了下,看着四哥。 四哥说:“往前走……我们从天台尽头下去。” 我和四哥走到天台尽头,攀住楼后的下水管道,往下滑,四哥在前,我在后。 往下滑了几米,四哥停住,打开楼道口的窗户,身体微微一探,进入了楼道里面。 我也跟着进去。 进去后,我们然后沿着楼梯走了下来,一直走到一楼,然后整理了一下衣服,出了楼道口。 我们出来的这个楼道距离段祥龙住所所在的楼道之间隔了3个楼道。 出来后,我和四哥若无其事地看了下四周,没有人注意我们。 我和四哥大摇大摆出了小区,打了一辆车,离开象山,直奔宁州而去。 到宁州后,我们找了一个茶馆,喝了半天茶。 我和四哥一直在茶馆坐到下午4点,才开始往家走。 本来我想去海珠家给海珠的父母拜个年的,但是不知怎么,总觉得心里有些发虚,不敢见海珠的父母。 于是,我给海珠家里打了电话,给她父母电话拜了年。 海珠的父母接到我的电话,很高兴,让我有空去家里玩。 我含含糊糊地答应着,然后挂了电话。 回去的路上,我又开始想海珠和海峰马上要回来的事情,秋桐正在我家里,海珠和海峰回来后到我家拜年,必然会见到秋桐,不知到时他们会有怎样的反应。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就有些不安。 又想到冬儿,她对我背着李顺到处找段祥龙感到很困惑,她是否会感觉到什么异常了呢?她会不会打着给我父母拜年的名义也到我家里来呢? 想到这里,我的心又有些心神不定。 正胡思乱想着,李顺打来了电话,上来第一句就说:“我靠,段祥龙死了!” “哦……”我应了一句。 “是不是你干的?”李顺说。 “不是!”我说。 “那肯定是白老三的人干的!日——”李顺的口气有些沮丧:“妈的,我的算盘落空了,白老三抢在警方之前下手了,他杀了段祥龙,自然是为了保全他自己,段祥龙一死,这事就很难再追究到他了。这***智商有长进啊,心眼多了……老子走一步,他就能跟一步,还能走到老子的前面去。” “嗯……” “你似乎对段祥龙的死感到不意外。”李顺说。 “这两天死了这么多人,多死一个,难道值得意外吗?”我说。 李顺顿了顿:“这倒也是,看来你的心态也稳健多了,处事不惊啊……嘿嘿……” 李顺笑得有些意味深长,接着说:“你是不是感到很遗憾?” “此话怎讲?” “怎讲?你彻底没有机会亲自和段祥龙了结恩怨了,你难道不觉得遗憾吗?”李顺说。 我有些无语,没有做声。 “其实你不用觉得有遗憾,段祥龙死了,还不用我们动手,你和他的恩怨情仇都一笔勾销了,也算是白老三替你报了仇,其实真正感到遗憾的应该是我,本想借助段祥龙来反击白老三一下的,结果却落空了,哎——我感到深深的遗憾啊……”李顺的口气里带着一丝失落。 我继续保持沉默。 “不过,我不会让白老三安稳的,只要白老三不死,只要白老三的势力不彻底垮掉,我和他的斗争就不会结束,随着段祥龙的完蛋,这次我们和白老三的大战似乎可以暂时画上一个句号,春节攻势暂告结束,但是,斗争是不会停止的,今后的斗争形势,还会更加激烈化和复杂化…… “白老三要重整旗鼓,我们也要对此次大战进行一次完整的总结,找出得失的原因,找到不足和教训,根据不断变化的敌我形势制定下一步的斗争方针和策略……”李顺滔滔不绝地在电话里唠叨着。 我无心听李顺的长篇阔论,却也不能挂断电话。 第1004章2奶好想 李顺继续说:“今后一个时期,我们还是要继续以宁州作为反击白老三的大后方,宁州受损的各项事业必须要得到快速的恢复和发展,我们要尽快医治战争创伤,做好战后重建工作…… “对白老三斗争的前沿阵地,还是要放在星海,不能把主战场转移到宁州,星海是我的发迹之地,是我的老根据地,根据地不能丢,没有根据地,是难以形成真正稳固的力量的…… “我们每个人都要时刻绷紧斗争这根弦,时刻都不要放松警惕,既要文斗,又要武斗,文斗靠智谋,武斗靠实力,一手抓队伍建设,一手抓经济发展,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经济实力壮大了,才能更好地抓好队伍建设,才能让队伍更有战斗力。壮大队伍提高队伍素质是斗争胜利的有效武器,发展经济增强实力是斗争胜利的切实保障……” 李顺显然是刚溜完冰,絮絮叨叨个不停。 我耐心地听他说了老半天,他才挂了电话。 刚挂了李顺的电话,夏雨接着就打了进来。 “哎——亲亲的二爷啊,你在哪里啊?你在不在星海啊?”电话里传来夏雨甜滋滋的声音。 “我在老家过年呢,不在星海!”我说。 “额……你什么时候离开星海回老家的啊,怎么也不给我说一声啊,和我打个招呼,我这个2奶也好给公婆准备点过年礼物啊……”夏雨的声音听起来很遗憾。 “你操心太多了……好好呆在家里过年就是,不要乱窜!”我说。 “哎——老爸去美国过年,我和夏季同志一起呆在家里过年好没意思啊,夏季过年也不休息,也不在家陪我玩,一直泡在集团和值班的人员一起……我自己在家好无聊啊,二爷啊,我好想你啊,你想不想我啊?” 我有些头疼,不由呼了口气。 “哎,二爷,要不,我去宁州找你玩好不好?”夏雨突然说:“告诉我你家的具体地址,我很快就能飞过去。” 我一听吓了一跳,忙说:“夏雨,别胡闹,你不要来。” “怎么说胡闹呢,我可不是胡闹,我是要去宁州拜见公婆呢……嘻嘻……”夏雨笑着:“二爷啊,快告诉我你家的地址。” “我不会告诉你的,你不要来!”我说。 “哼哼,你以为你不告诉我我就去不了你家了?”夏雨说。 我一听,心里有些紧张,忙说:“我过两天就回星海,你不要来啊!” “你过两天才回来,我这两天多难熬啊,我可以去接你回来嘛……看,2奶千里飞过去接你,二爷多有面子啊……”夏雨继续说。 “夏雨,你到底听话不听话?我说了,你不要来!”我的口气有些发硬。 “怎么?吓唬我?恐吓我?威胁我?嘻嘻……2奶是不怕的哦,你以为2奶是吓大的?”夏雨继续胡搅蛮缠地说。 “我知道你不是吓大的,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胡闹。”我说。 “额……二爷,2奶是从来不胡闹的了,2奶是想念二爷呢,自从2奶成了二爷的人,2奶的心里就只有二爷了,再也装不下其他人了呢……唉……二爷,2奶真的是好想你呢,大过年的,2奶自己一个人在家里,真的好闷哦……”夏雨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委屈。 想到夏雨的身世,我的心里突然有些怜悯和同情,是啊,大过年的,没有妈妈的孩子着实够可怜的。 “唉……大过年的,我也不想惹二爷不开心了……不说了,就这样吧。”夏雨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我的心里七上八下起来,夏雨做事向来是胆子不小,我真担心她突然出现在我家门口。 很快到了镇上,四哥先下车回了自己住的地方,我闷闷地回到家里。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家里已经做好了晚饭,大家正围坐在饭桌前。 看到我回来,小雪蹦蹦跳跳过来拉住我的手:“易叔叔,奶奶正要给你打电话问你回不回来吃晚饭呢。” 我进了堂屋,秋桐坐在饭桌前冲我笑了下:“回来了。” 我点了点头,秋桐今天脸上的气色好多了。 “坐下吃饭吧。”秋桐轻声说。 我坐在秋桐身边。 “今天进城没喝多吧?”爸爸看着我说。 “没——”我说。 “这倒是稀奇事,往年每年过年,你进城找同学朋友玩都是很晚回来,都是满身酒气,今天好像没喝酒啊……”妈妈笑呵呵地对我说。 我笑了下,没有说话,拿起筷子就吃菜。 大家一起吃饭。 饭后,大家在堂屋看电视,边喝茶边吃零食边聊天,我心里有些郁闷和烦乱,找个借口去了自己房间,靠在床头发呆…… 正胡思乱想间,房间的门轻轻被推开了,秋桐走了进来。 我忙坐起来,秋桐坐在我床边的椅子上,看着我。 “你身体感觉怎么样了?”我说。 “好多了。”秋桐说。 “嗯……那就好!”我说。 “这几天住在你家,真的给你父母添了很多麻烦,心里好过意不去!”秋桐说。 “不要这么说,我爸妈是把你们当做自己家人看的。”我说。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我心里还是觉得很过意不去。”秋桐说:“今天下午我和你妈说了,我想明天就带小雪回去。” “啊……”我愣了下,看着秋桐:“怎么这么早就急着回去?” “迟早是要回去的,我想星海那边的风波也该过去了,老住在你家里,也不是个事……所以,我想。” “你的身体还没恢复好,你不能走!”我斩钉截铁地说。 秋桐低垂下眼皮:“你妈下午也是这么说的,坚决不放我走,非要我身体恢复好了再走,让我跟你一起回去。” “我妈这么说是对的,你现在身体这个情况,尤其要注意养护,千万不能折腾!”我说。 秋桐看看我,接着低下头,轻轻叹了口气,神情似乎微微有些不安。 我看着秋桐,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无边的柔情…… 一会儿,秋桐抬起头,看着我:“你……你今天去宁州城里,没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吧?” 我说:“怎么了?为什么这么说?” “我看你回来后神情郁郁的,无精打采,似乎是有什么心事!”秋桐说。 我努力笑了下:“你想多了,我哪里会有什么心事……我只是觉得有些累而已。” 秋桐看着我:“不要撒谎,你骗不过我的,虽然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心事,虽然我知道你未必会告诉我,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今天进城回来的心情是不好的……你在城里一定遇到了什么事情。” 我没有看秋桐,低下脑袋:“你的直觉也未必准,不要乱猜想了,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 秋桐默默地看了我一会儿,张张嘴,似乎又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 正在这时,小雪跑了进来,蹦跳着说:“易叔叔,妈妈,我要放烟花,奶奶不放我自己放。” 我站起来,对小雪说:“走,小雪,叔叔给你放烟花去!” 秋桐也站了起来。 大家走到院子里,我拿出烟花,开始放。 五颜六色的烟火在天空中美丽绽放,小雪在旁边手舞足蹈,欢快地叫着。 秋桐仰脸看着夜空里璀璨的火光,脸上的神色有些郁郁…… 看着秋桐的神色,我的心里又不安起来…… 秋桐似乎真的有直觉,似乎她的直觉不仅仅是对着我白天进城,似乎她预感到了其他的什么。 第二天,早饭后,小雪又吵着要上山去挖冬笋。 我带着小雪和云朵一起上了山,在山上的竹林里挖冬笋。 挖了一天的冬笋,收获颇丰。 晚上,妈妈熬了一大盆味道鲜美的笋汤。 初三这一天就这么平静地过去了。 第二天,是初四。 今天阳光明媚,气温也在回升。 妈妈搬了一张竹椅,让秋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小雪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秋桐旁边,缠着妈妈给她讲故事。 云朵帮着妈妈在厨房做家务,爸爸在堂屋里看喝茶看电视。 我拿着扫帚打扫院子里的卫生。 秋桐慢声细语地给小雪讲故事,小雪托着腮帮脸冲着院门的方向全神贯注地听着,妈妈不时从堂屋和厨房里穿梭,不时看看秋桐和小雪,脸上带着慈祥和疼爱的微笑。 这是一幅平民家庭里温馨而祥和的场景。 这场景让我心里感到了一种淡淡的幸福。 或许,真的,幸福的要求并不高,平凡就是幸福。 想起刚刚命归西天的段祥龙,想起世间的纷争烦忧,想起红尘里的那些纠结的人和事,我的心里起落难平。 梦一场,醉一场,醒来之后,一切都如过眼烟云。 或许,如果不能拥有,那么忘记就是最好的选择。 人的一生是短暂的脆弱的,生命不能承载太多的负荷;或许,我该学会忘记,忘记那些不该记住的东西,忘记不属于自己的一切;我应该意识到,无论风景有多美,我亦只能做短暂的欣赏。 人生不可能完美,有遗憾的人生才是真正的人生。 而这遗憾,无时无刻不贯穿在平凡的生活之中。 诸葛云: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 在孔明看来,平凡就是一种幸福。当一个人拥有一颗平凡的心,便能找到真正的自我,便能品味到人生的种种滋味,便能拉近与幸福的距离,而后人必有所得。 平凡的心,不追逐功名利禄,不阿谀奉承,不矫揉造作,而被浩然正气、万丈豪情所充实。我不想做不问世事的隐者,我想像诸葛一般虽处平凡之境,却能胸怀天下。 有志者在平凡中酝酿,于平凡中等待,处平凡中而能厚积薄发,以一个有才能、有理想、有勇气的自我去回报社会,这种不平凡的梦想会让我有种沉甸甸的责任感,有种对未来小小的憧憬。 如此地守望梦想,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可是,现实中的我,如今的我,能有资格有机会有能力享受这种幸福吗? 甚至,目前,最平凡的生活都已经成为我的奢望!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涌起沉沉的苦涩,还有难言的悲哀…… 正郁郁地埋头打扫卫生,突然听到小雪大叫起来:“爷爷奶奶,家里来客人啦。” 听到小雪的声音,我随即抬起头。 在抬头的瞬间,我的第一反应来的客人应该是海峰和海珠,他们从加拿大回来了,来我家给我爸妈拜年来了。 可是,看到来人的一瞬间,我愣了,来的客人确实是二位,只不过不是海峰海珠,而是—— 正文 877.意想不到的来客 第1005章意想不到的来客 冬儿和夏雨! 冬儿来了! 夏雨来了! 前大奶和现2奶一起来了! 这两个人怎么会走到一起来呢? 我觉得有些荒谬和不可思议,却又没感觉什么过分的离奇,毕竟,依照冬儿的性格还有夏雨的做事风格,她们组合在一起,是能干出很多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的。 冬儿的出现,让我想起前天在宁州遇到她时她说的话,她或许来这里是来给我父母拜年的,但是,我想,更多的意图是冲我来的,是想看看我在不在,想搞明白那天我背着李顺去宁州找段祥龙的真正意图。段祥龙死的事情,我想她毕竟已经知道了,她会不会以为是我杀了段祥龙呢?白老三安排人杀死段祥龙的事情,她知道不知道呢?她今天来这里,是否也和此事有关呢…… 我的脑子里迅疾涌起一连串的问号。 而夏雨,这个想到哪就做到哪的疯丫头,还真的来了我家,来拜见“公婆”了!到底她没有听我的话,到底她想法设法来了。 从她和冬儿一起出现,很容易让我判断出,她是找到了冬儿,借助冬儿找到我家的。 她还挺有主意,知道借助冬儿的方便。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对冬儿说的,更不知道为什么冬儿会答应带她来这里。似乎,我觉得,冬儿和夏雨之间,应该是水火不容的竞争关系,似乎是没有共同利益的。夏雨敢找冬儿让我感到意外,冬儿能带夏雨来让我更意外。 不管我如何意外,总之,不容我多想,她们出现在我家门口了。 她们真的来了。 大年初四,我生命里经历过的女人,有四个出现在我家了。 而极有可能,海珠今天也会来。 如此,齐了!都来了! 我心里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的恐慌和荒谬,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场景,怎么阴阳差错这样呢? 来不及想更多,冬儿和夏雨已经走了进来。 听到小雪的叫声,爸妈还有云朵也走了出来。 在大家互相看到的这一刻,神色各异。 冬儿和夏雨看到小雪云朵和秋桐,脸上都露出意外的神情。夏雨的神情除了意外,还有惊奇和惊喜,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愣住了。而冬儿的神情则从意外迅疾就恢复了平静,抿住嘴唇,扫视了一眼云朵和小雪,接着就注视着秋桐,此刻秋桐还坐在椅子上。 冬儿的眼神动了动,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还有些不解。 云朵看到冬儿和夏雨,直接就愣住了。 秋桐这时缓缓站了起来,脸上带着几分意外,又有几分镇静,却似乎还有几分不安。 小雪不认识冬儿,但是熟悉夏雨,蹦跳着冲夏雨跑过去,边叫着:“小雨姐姐,小雨阿姨。” 看到小雪跑过来,夏雨嘻嘻笑着拉住小雪的手,边又不停地打量着我爸妈,脸上突然有些害羞的神色。 爸妈看着冬儿和夏雨,有些茫然的神色,看看我,又看看她们,说:“你们……是……” 冬儿深深地看着我的父母,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有几分凄然,还有几分失落,又有几分宽慰,笑了下,冲我父母鞠了一躬,说:“叔叔,阿姨,您二老过年好……我是小克的……朋友。” 夏雨这时也忙冲我父母鞠躬,然后说:“叔叔阿姨过年好……我……我是易克的……易克的。” 夏雨结结巴巴说不下去了,看看我,我脸色一寒。夏雨吐了吐舌头,接着眼珠子转了转,接着说:“我也是易克的……朋友。” 爸妈明白过来,脸上露出热情的笑,妈妈热乎地招呼冬儿和夏雨:“哎——这两个闺女,真俊啊,呵呵……原来你们都是小克的朋友,好啊,欢迎欢迎……欢迎你们过年到我家来。” 爸爸看着冬儿和夏雨,也笑着:“孩子们,怎么称呼你们啊……” “我叫夏雨,夏天的夏,春雨的雨。”夏雨抢先说:“叔叔阿姨,我是从星海专程来这里拜见您二老的。” “啊……从星海专门来的!”妈妈有些吃惊,看着夏雨说:“哎呀,你这孩子,从那么远的地方专门来这里……就为了给叔叔阿姨拜个年,叔叔阿姨可真是承受不起了。” 冬儿这时说:“叔叔阿姨,我叫冬儿。” “什么?你是冬儿?”爸妈又吃了一惊。 爸妈以前听我说过冬儿的名字,知道冬儿是我的初恋女友,只是从来没有见到过,此番听冬儿自我介绍,都不由愣住了,脸上露出意外的神情。 妈妈眼神有些发直,看着冬儿,声音微微有些颤抖,走过去拉住冬儿的手,上下打量着冬儿:“孩子,你……你是冬儿。” 看着妈妈对冬儿的举动和神情,夏雨脸上不由露出羡慕的神情。 冬儿微微点点头:“是的,阿姨,我是冬儿。” 妈妈脸上的表情一时又有些尴尬,看看我,然后又看着冬儿,突然有些不安起来,说:“孩子……阿姨早就听小克提起过你,叔叔和阿姨一直就想见见你,可是……可是……还没等见到你,你和小克就……就……” 冬儿微笑了下:“阿姨,您今天这不是见到我了,现在见到,也不晚,呵呵……以后,您还会经常见到我的。” 冬儿这话里包含的意思,爸妈恐怕是听不明白,但是我心里很清楚她是什么意思。 不光我明白,恐怕秋桐也能听懂。 秋桐这时冲冬儿和夏雨笑着,云朵也和她们招呼:“冬儿姐,夏雨姐,你们都来了。” 冬儿和夏雨冲秋桐和云朵笑笑,点点头,夏雨放开小雪,过去拉住秋桐的手:“哎——秋姐,你怎么在这里啊,你怎么从星海突然空降到这里来了,哈哈,怪不得我在星海见不到你呢,原来你跑到这里来了,你来这里怎么也不提前和我打个招呼,早知道你和云朵来这里,我也跟你们来啊……哎——可惜,可惜,我来晚了……我没能在这里过年……不过,革命不分早晚,我还是来了……哈哈……” 冬儿看着秋桐:“秋姐,你们是在这里过年的吧。” 秋桐看着冬儿,点了点头:“是的。” 冬儿说:“你们可真会找地方过年,这里可真是个世外桃源,是过年的好地方。” 冬儿显然话里有话,似乎带着几分嫉妒。 秋桐笑了下:“星海过年太吵了,我们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所以,就来了。” 秋桐显然不能告诉冬儿她们为什么来到了这里的真正原因。 冬儿却似乎有些明白了,说:“是的,星海的确是太吵了……这里很安静……只是,安静也未必就能安全。” 冬儿一说这话,秋桐的眼皮跳了下,接着低垂眼皮,没有说话。 冬儿看着秋桐,眼里露出一丝嘲讽的神色。 我这会儿一直站在一边看着她们,不做声。 爸爸这时看着我们说:“原来你们大家都是熟人,都认识啊,好啊,熟人好,人多了热闹,来,孩子们,大家进屋说话吧,我给你们泡茶喝。” 妈妈这时也招呼大家进屋。 进了堂屋,大家还没来得及坐下,夏雨突然噗通一声给爸妈跪下了,边说:“叔叔阿姨,按照俺们北方的习俗,俺给你们磕头拜年。” 看到夏雨跪下,冬儿略微一迟疑,也接着跪下了,说:“叔叔阿姨,我也给你们拜年。” 夏雨和冬儿给爸妈磕头拜年。 爸妈忙过来招呼她们起来,边说:“哎——孩子们,起来,起来。” 冬儿和夏雨站起来,妈妈喜滋滋地说:“你们先坐啊,阿姨给你们包红包去,这压岁钱是不能少的。”说着妈妈进了里屋。 大家坐下。 爸爸忙着泡茶。 一会儿,妈妈出来了,手里拿着两个红包,给冬儿和夏雨每人一个,说:“这是叔叔阿姨给你们的压岁钱……祝你们两个孩子越来越漂亮。” “谢谢叔叔阿姨。”冬儿接过红包,紧紧抿住了嘴唇,看了我一眼,接着将红包装进了口袋。 “谢谢公——”夏雨刚吐出一个字,接着就刹住了,看了我一眼,又吐了下舌头,接着努努嘴角,说:“谢谢叔叔阿姨。” 夏雨将红包拿在手里看了又看,然后得意地装进口袋。 妈妈这时说:“孩子们,你们坐,阿姨去洗菜去,中午大家一起在这里吃饭。” 秋桐站起来:“阿姨,我去帮你洗菜——” 妈妈忙将秋桐的身体按住:“可别,孩子,你这身子骨这几天可不能碰冷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会落下一辈子的病根的。” 听了妈妈的话,冬儿眼神突然猛地一跳,注视着秋桐。 秋桐又坐下,妈妈这时招呼爸爸:“老头子,让孩子们聊天,你跟我打下手去。” 爸爸答应着跟妈妈出去了。 夏雨这时又和小雪在一起嬉闹着,冬儿看着秋桐:“秋姐,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了?” 秋桐的身体微微一颤,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勉强笑了下,说:“没什么。很快就会好的。” 小雪这时说:“我妈妈前几天住院了,奶奶说我妈妈要好好保养身体,不能见凉的呢。” 冬儿看看小雪,接着又看着秋桐,又看看我,眼珠子转了转,突然眼里发出一束寒光。 她似乎又意识到了什么,虽然还似乎有些困惑。 云朵这时站起来,对小雪说:“小雪,我带你到门口去玩好不好?” “好啊!” 云朵带着小雪出去了,我知道云朵的用意。 云朵和小雪走后,屋里还有我秋桐冬儿和夏雨。 我这时开始说话了,看着冬儿和夏雨:“你们怎么来了?” 冬儿看看秋桐,又看看我,眼神里发出一股气恼的目光,接着淡淡地说:“怎么?不欢迎?不欢迎我这就走!” 我一下子被冬儿的话呛住了。 第1006章刺痛了 秋桐忙说:“哎——冬儿妹妹,呵呵……看你说的,来的都是客,当然欢迎了,呵呵,易克刚才只是随便问了一句,你可千万别多心啊……” 冬儿看着秋桐,微微一笑:“秋姐,听你讲话的口气,似乎你是主人了……我们是客人,你是主人……秋姐进入角色似乎很快啊……” 秋桐的脸一下子白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尴尬地笑了下,不言语了。 夏雨看看秋桐,又看看冬儿,接着说:“什么主人客人的,大家既然来了,就都是主人,或者,都是客人……冬儿同志,你这话可是听起来有些不大合适,我来了这里,我倒是觉得也是主人了呢,嘻嘻……秋姐先来的,用主人的语气说话,倒也没有什么不合适……我来地晚都想做主人……你是不是一直觉得自己是客人,永远也进入不了主人的角色啊……” 冬儿白了夏雨一眼:“这会儿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了,你忘记求我的时候了,忘记央求我带你来这里时候讨好我的那些话了……没良心。” 夏雨嘻嘻笑起来:“哎——哪能忘记呢,你给我帮的这个忙,我是认这个人情的,我可不是知恩不报的人……只是,我听了你刚才的话,觉得有些不大对胃口而已。” 果然,夏雨是找到冬儿让她带她来这里的。 我看着夏雨:“你说你何苦呢,大老远跑这里来凑热闹,好玩吗?” 夏雨冲我一瞪眼:“哼,你不让我来,我偏偏要来,你不告诉我你家的地址,你以为我就没办法了,哼,秋姐云朵小雪能来,我凭什么不能来,你偏心,你这个没良心的死易克。” 夏雨说着,脸上又露出委屈的表情。 冬儿这时说:“小克,你好大的面子,能让夏大小姐不远千里来你家,你好高的人气,能让这么多美女来你家过年。” 冬儿这话显然是有所指。 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夏雨接过来说了:“哎——易克面子确实是大啊,我就是想来这里玩,来这里看看易克的父母,易克的人气高,你这才知道啊,我早就知道了,看来,虽然你认识易克比我早,却没有我看的透彻哦……” 夏雨的口气里带着几分得意。 冬儿瞪了夏雨一眼:“夏雨,你讲话是非要和我作对是不是?” 夏雨哈哈一笑:“哎——冬儿,大过年的,我叫你一声姐,我不和你作对,我怎么会和你作对呢,我可是一直很尊重前辈的,其实,怎么说,你是先入为主,你是我的前辈哦……” 夏雨的话让我哭笑不得,冬儿也有些哭笑不得的神情。 秋桐看着冬儿说:“冬儿妹妹,不管怎么说,今天在这里见到你,大家心里其实都还是很高兴的,毕竟,我们大家都是好朋友。” 冬儿看了我一眼,说:“秋姐,你这话说的恐怕不正确,恐怕还有人是不欢迎我来的……我可以说是不请自来了。” 我说:“冬儿……作为朋友,我当然是欢迎你来的……你不要多想,我没有不欢迎你的意思!” 冬儿看着我:“朋友……朋友的含义广了,你说的朋友是什么性质的朋友?你以为我是什么样的朋友?” 我还没说话,夏雨又抢过话头:“易克说的当然是普通意义的朋友了,是那种包含着深厚友情的朋友了……当然,冬儿,你的身份有些特殊,嘻嘻……初恋女友……可是,那只是以前的事情,现在,似乎就只能是普通的朋友吧。” 冬儿白了夏雨一眼:“那你以为你是什么性质的朋友?” “我——”夏雨顿了顿,狡黠的目光看看秋桐,又看看我,然后诡秘地一笑:“我是什么性质的朋友,易克大人心里是有数的喽,我就不用说了……嘻嘻,我心里也是有数的喽。” 冬儿冷笑一声:“夏雨,我劝你别这么得意,我看你不单幼稚,还很愚蠢……无知无畏的丫头!” 夏雨嘴巴一撅:“我无知无畏,我幼稚愚蠢,你呢,你有知有畏?你成熟聪明?你这么有知有畏成熟聪明你怎么会成为前女友呢,你为什么没有成为现任女友呢?” 夏雨的话似乎刺痛了冬儿的敏感神经,冬儿脸色一拉,瞪着夏雨:“夏雨,你给我住嘴,我的事不用你说三到四,我告诉你,谁笑在最后,谁才是最后的胜利者,过程不能说明什么,结果才是最重要的……今天当着你们的面,我把话说开了,我冬儿的脾气性格向来就是这样,属于我的东西,只能是我的,早晚是我的,谁也抢不去…… “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谁和我抢夺本应属于我的,那就是和我过不去,就是和我作对……我不管是谁,不管和我是什么所谓的朋友不朋友,我有我的底线,触及到我的底线,别怪我翻脸不人。” 冬儿带着发狠的口气,目光有些寒气。 秋桐听了冬儿的话,身体不由微微又是一颤,夏雨也似乎被冬儿的话吓住了,怔怔地看着冬儿,半晌喃喃地说:“冬儿,你的口气好吓人啊,额好怕怕哦……” 夏雨的口气似真似假,又似乎是在讥笑冬儿。 冬儿冲夏雨微微一笑:“你不用阴阳怪气这么说话,我说到做到,不信,你可以试试。” 夏雨冲冬儿做了个鬼脸:“女人要温柔才好,你看看你这副凶恶的样子,如何会得到易克大人的欢心呢,怪不得你只能停留在前女友的阶段,看来是有原因的……刚才我说了,今天你帮了我,我要报答你的,这样吧,回头我教你如何做一个温柔的女人,调教调教你,这也算是我报了你的恩了……好不好啊,嘻嘻……” “你——”冬儿被夏雨说的有些无语了,气哼哼地看着夏雨。 秋桐这时对夏雨说:“夏雨,不要乱说,冬儿妹妹其实一直就是很温柔的好女孩,你可是不了解她的,你们两个莫要再斗嘴了。” 听了秋桐的话,冬儿的神色缓和下来,看了秋桐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温和。 夏雨嘻嘻一笑,说:“秋姐,我和冬儿姐姐开玩笑呢,说着玩的,你们怎么都当真了……冬儿姐姐可是我眼里的大美人呢,心地善良着呢,我今天刚下飞机,就看到冬儿来接我了,我是打心眼里感谢她呢…… “不过,感激归感激,听了冬儿的某些言论,我是忍不住想和她斗几句,嘻嘻……冬儿姐姐大人大量,才不会在意我的这些话呢……你说是不是啊,冬儿姐姐……” 夏雨嬉皮笑脸地看着冬儿。 冬儿又是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情。 这时,妈妈在厨房喊我:“小克,来给妈妈帮个忙。” 我站起来出去,进了厨房。 妈妈不是让我来帮忙的,是要告诫我一些话的。 “小克,今天冬儿来了,这孩子今天能主动自己来这里,看得出她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是鼓足勇气来的,既然来了,就是客,不管以前你们之间是什么情况,既然人家来了,就要好好招待人家,咱们是主人,不能慢待人家,要热情,知道不?”妈妈边用围裙擦手边看着我。 我点点头:”嗯……” “唉……冬儿这孩子我看不错,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只是……可惜啊……咱家有海珠了,海珠同样是个好孩子,可惜,你不能娶两个。”妈妈有些惋惜地说。 “老婆子,你说什么呢,我看你是老糊涂了……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爸爸带着责怪的表情对妈妈说。 妈妈不服,对爸爸说:“我什么老糊涂了,我清醒着呢,我看来咱家的这几个娃儿,都是很好的女孩子,我还真的都看中了,你看看秋桐,看看云朵,看看那个夏雨,哪个不是好娃儿啊,我都很喜欢呢……我真为我儿子骄傲自豪呢,能吸引这么多好女孩来咱家,要是政策允许,我还真想让咱儿子都娶了她们,只是,秋桐早就有主了,不行了。” 妈妈又带着惋惜的表情。 爸爸摇摇头:“你就自己做白日梦吧,我看你真是老糊涂了。” 我说:“妈,行了吧你,你都说些什么呢?传出去让人家笑话。” “呵呵……妈妈知道不可能,可是,想想总可以吧,不犯法吧。”妈妈笑着说:“哎,小克啊,说真的,今天在咱家的这几个闺女,妈是越看越喜欢,还有海珠,妈妈同样很喜欢,可惜,海珠今天不在……妈很想海珠了。” 妈妈刚说完这话,突然外面传来小雪的欢叫:“海峰叔叔海珠阿姨来啦——” 说曹操曹操到,妈妈刚提到海珠,海珠就来了,还有海峰。 “哎呀——刚提到海珠,海珠和海峰这两个孩子就来了!”妈妈高兴地和爸爸一起站起来往外走,我跟随在后。 出了厨房,看到海峰和海珠正站在院子门口,两人脸上正带着笑,笑容里却又带着几分困惑和迷惘,海珠不住地看着正在自己身边蹦蹦跳跳的小雪,又看看云朵。 显然,海峰和海珠都对云朵和小雪的出现感到诧异,他们当然能意识到小雪的出现意味着什么,当然说明秋桐也在这里。 我当然知道他们的诧异才刚刚开始,等看到秋桐冬儿和夏雨,他们会更加吃惊。 此时,他们是没有来得及问云朵她们为何到这里的。 云朵告诉过我,她一直没有告诉海峰来这里过年的事情。 “海峰,海珠,你们来了……阿姨在年前就盼着你们呢……”妈妈冲海峰和海珠笑盈盈地说着。 海峰和海珠回过神来,冲爸妈笑着招呼:“叔叔,阿姨,过年好……我们来给你们拜年来了。” “哎——孩子们,过年好!都好,你们父母过年也很好吧!”爸妈热情地说着。 海峰笑着点点头,接着招呼了下海珠,然后和海珠一起跪下给我爸妈拜年:“叔叔阿姨,给您二老拜年,拜个晚年,祝您晚年幸福!” “好好,好孩子,快起来!”爸妈忙过去拉起海峰和海珠,海珠站起来看看我,莞尔一笑。 海珠的笑让我心里一阵暖流,终于又看到了她的笑颜,这说明海珠和海峰加拿大此行一定收获不小。 第1007章美女大聚会 这时,秋桐冬儿和夏雨都从堂屋里走了出来,秋桐微笑着,脸上的神情隐隐有些不安,夏雨则“嘎——”叫了一声,几步跑到海峰和海珠身边,拉住海珠大笑:“哎,正统的来了……老大来了……海珠啊,过年好啊,额好想你哦……” 夏雨叫海珠老大,不知在场的人中有几个能听懂其中的意思。 冬儿则神情漠然地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地看着海珠和海峰,看着爸妈和海珠亲热的态度,眼里发出冷冷而又有几分酸楚的目光。 海峰和海珠似乎一下子懵了,愣愣地看着冬儿和夏雨。似乎秋桐的出现在他们意料之中,但冬儿和夏雨的出现让他们十分诧异。 夏雨倒还好说,关键是冬儿。 似乎冬儿的突然出现让海珠感到十分尴尬和惊愕,也让海峰感到有些突兀和不自在。 但是,不管怎么样,冬儿的出现是个事实,是无法回避的。 此时,我想我爸妈心里也在矛盾着,寻思着如何解决好海珠和冬儿同时出现的问题,避免大家脸上都难看,避免出现不必要的尴尬和纠纷。 一阵招呼过后,大家似乎都有些适应目前的情景,海峰和海珠边和爸妈应酬着,边冲冬儿友好地笑了下,冬儿面无表情,接着转身就进了堂屋。 妈妈看看冬儿,又看看海珠,接着就招呼大家进屋去坐。 进了堂屋,大家坐下,气氛一时有些沉默,沉默地有些尴尬。 海珠咬了咬嘴唇,看着冬儿:“冬儿姐,过年好——” 冬儿微笑了下:“过年好,我给你们兄妹俩拜年!” 夏雨打个哈哈:“哎——今天好热闹,大家都聚齐了,幸亏我来了,不然,缺了我一个,多不好玩啊……我自己在家里闷死了,闲着没事,就想来这里玩,易克还不想让我来呢,我就找了冬儿,问易克家的地址,冬儿没告诉我,却干脆就带着我亲自来了,哈哈……” 夏雨的话似乎有意无意解释清楚了她和冬儿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海峰看看我,又看看海珠,没有说话。 夏雨接着大大咧咧地说:“哎——早知道秋姐嫌星海过年吵闹来这里过年图个安静,我早就在年前就来了,就不用在星海过年了,在这里过年多好啊……想来想去还是秋姐幸福,云朵和小雪也幸福,直接在这里过年。” 夏雨的话似乎又告诉了海珠海峰秋桐云朵小雪在这里过年的原因。虽然这原因听起来有些牵强。 我知道,不管是冬儿还是海峰海珠,都一定对秋桐云朵和小雪在我家过年的事情带着深深的困惑和不解,但是他们又不好多问什么,只能把困惑憋在心里。 当然,冬儿或许能猜测到某些因素,但也未必能猜得很透彻。毕竟年前那几天,她在哈尔滨出差,白老三对小雪做的那些事,她未必这么快就能知道。 海珠海峰看了看秋桐,又看看云朵,秋桐笑了下,却似乎又无法说出什么,只是笑得有些苦涩和无奈,脸上隐隐有几分不安。 夏雨的话暂时打破了沉默尴尬的气氛,妈妈这时进了里屋,很快出来,拿着两个红包分别递给海峰海珠:“海峰海珠,这是叔叔阿姨给你们的压岁钱,收好!” 海峰海珠谢过,接过来。 小雪这时对海珠说:“海珠阿姨,我和妈妈还有云朵阿姨都有压岁钱呢……夏雨阿姨和这个阿姨刚来,也有压岁钱呢。” 小雪说的“这个阿姨”当然指的是冬儿。 海珠抿了抿嘴春,没有说话。 妈妈这时笑着说:“孩子们来拜年,都有压岁钱啊……呵呵……” 海珠听着,脸上的神情一时有些茫然。 妈妈这时说:“孩子们,你们坐,我去厨房弄饭菜,这就好了,中午大家一起在这里吃饭……海珠啊,来,跟阿姨到厨房帮个忙。” 妈妈显然是看出了海珠一时的尴尬,似乎又想借这个机会和海珠说说话。 海珠站起来跟随妈妈去了厨房。 秋桐看看海峰,似乎有什么话想问海峰,却又似乎无法在这里说出来。 我坐在那里有些发愣,这叫什么事啊,大年初四,我的女人们都齐聚在我家了,都来了,一个都不少。 事情的发展有些戏剧性,又似乎有些荒唐荒谬。 我心里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这时小雪又拉着秋桐到院子里玩,秋桐起身带着小雪出去了,云朵和夏雨也站起来跟了出去。 爸爸也去了厨房。 屋子里剩下我和海峰还有冬儿。 海峰看看我,又看看冬儿,笑了下:“冬儿,没想到你今天也来了,呵呵……” 冬儿冷冷地看着海峰,淡淡地说:“怎么?我不能来,我不该来,是不是?” 海峰脸上有些尴尬,忙说:“没那意思,我不是这个意思,大过年的,大家一起在这里聚聚,是好事,是开心的事,欢迎你来啊……” “欢迎……海峰,听这话你似乎是这里的主人,我看好像不是吧?”冬儿似笑非笑地说。 海峰脸上的神色更加尴尬了,继续努力笑着:“呵呵……冬儿,你这伶牙俐齿,我是说不过你的。” “是啊,你不会说,但是你会做,你做事的本事,是谁也比不过的。”冬儿继续说。 “这个……呵呵……冬儿,我听不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想多了啊……”海峰的脸色很难看,却仍旧勉强笑着。 “听不懂?呵呵,是真听不懂呢还是懂了装不懂呢。”冬儿说:“我想多了?不对吧,恐怕是你想多了吧……我虽然不傻,但是比起你们兄妹俩算计人的本事,我着实差地远了……远远比不上你们哦……” 海峰呼了一口气,看着冬儿:“冬儿,我想你一定是对我和海珠有些误会,其实,在你和易克的事情上,不论是海珠还是我,我们都没有成心想算计你的意思,真的,我们都对你是一片诚心,我们都把你当做朋友,大家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们对你,你对我们,也都是了解的。” “是的,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啊,这知人面不知人心,有些人,嘴上说是一套,但是做起来呢,却又是另一套!朋友?朋友值几个钱?朋友之间,互相算计的还少吗?”冬儿冷笑着说。 海峰怔怔地看着冬儿,一会儿说:“冬儿,有些事,我无法和你解释,或许,我即使解释了你也不会相信,只是,我想告诉你,我海峰这个人,从来不会算计朋友,我不会,我妹妹海珠也不会……我们都是诚心诚意曾经想成全你和易克的,可是……机会你自己没有把握,你自己葬送了,我想,这事你心里也是有数的。” 冬儿说:“我把握不把握,我葬送不葬送,这是我的事,我倒是很佩服你们兄妹俩做好人的本事,佩服你们见缝插针的本领,我倒是很愿意相信你们的诚心诚意,只是,事实却让我无法相信,不管你怎么说,事实总是摆在面前的…… “我想,面对现在的现实,你和你妹妹心里一定都很得意吧,你们已经得意了很久了吧,只是,我想提醒你,凡事不要得意太久,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不要得意过火,我冬儿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属于我的东西,终归还是我的。” 我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在冬儿口里,我不是人了,我成了东西了。 我这时看着冬儿:“冬儿,不要说这些话了好不好,今天大家都来到我家,我希望大家热尔闹闹开开心心地一起聚聚,我不希望大家都不愉快,不希望我父母不开心。” 冬儿听了我的话,又瞪了一眼海峰,然后不说话了。 沉默了一会儿,海峰突然叹了口气,看着我和冬儿:“我告诉你们一个不好的消息……按说大过年的,不该谈不吉利的事情,但是,这事已经发生了,也就没有必要隐瞒了。” 我和冬儿看着海峰,我心里基本能猜到海峰要告诉我什么,看冬儿的神色,她似乎也知道。 “段祥龙死了!”海峰说。 “哦……”我和冬儿都哦了一声,冬儿神色淡定,看了我一眼。 “他是在象山一个小区的房间里被人杀死的……我是今天早上刚听同学说的,听说警方已经立案了。”海峰脸上的神情有些沉郁,说:“听说他死的很惨,是被割喉而死的……真是想不到,大过年的,他到底得罪了什么仇人,会死的如此之惨。” 海峰不知道段祥龙参与李顺和白老三之间的那些事,自然会感到震惊和困惑。 冬儿的眼神死死盯住我。 我不看冬儿的眼神,对海峰说:“段祥龙的尸体呢?” 海峰说:“听同学说,段祥龙的尸体放在殡仪馆,警方已经检验完了,交给家属了……听说后天就要火化,开追悼会。” 我心里微微一楞,警方这么快就把尸体处理完了交给了家属,好像显得有些仓促,对段祥龙之死,警方到底是如何态度,是当做普通的刑事案件来处理呢还是会以此案件为由头进行深究深查?警方会不会将段祥龙的死和除夕夜的纵火案挂起钩来呢?如果挂起钩来,又会如何进行调查呢? 这似乎目前都是一个谜。 海峰看着我和冬儿,一会儿说:“你们二位,对段祥龙的死怎么看的?” 冬儿绷紧嘴唇说了一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一个人要死,谁都无法阻拦,他的死,是自己作的,怪不得别人!” 我深深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海峰愣愣地看着冬儿:“冬儿,你……你是不是很恨段祥龙!”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冬儿硬邦邦地说。 第1008章兔死狗烹 海峰说:“我知道,你和易克与段祥龙之间有着说不清的纠葛和恩怨,或许,段祥龙曾经做出对不起你和易克的事情,只是,人已经死了,人死帐了,大家毕竟也是朋友一场,同学一场,交往一场,对已经离开的逝者,还是留几分宽容吧。” 冬儿深深地呼了口气,没有说话。 海峰继续说:“后天,初六,是段祥龙的追悼会,在宁州的同学们都打算去参加,不知你们二位去还是不去?” 我说:“到时候,我去!” “我也去!”冬儿说。 海峰点点头:“嗯,好,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吧……唉……” 海峰又叹了口气,接着站起来,出了堂屋,去了厨房,去和我爸妈说话去了。 堂屋里剩下我和冬儿。 冬儿看着我:“段祥龙的死,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你也不是刚才才知道的吧?”我说。 “是的,他死的当天我就知道了!”冬儿说:“我想知道,段祥龙的死,也你有没有关系?” 听冬儿的口气,似乎她还不知道段祥龙是谁杀的,她还无法断定是白老三的人杀死了段祥龙。 我说:“和我没关系!我当天是想找他,但是,我一直没找到,等我见到他的时候,不是活人,是死尸!” 冬儿出了口气,似乎略微有些轻松,接着说:“那我知道他是死于谁的手了……这一定是白老三干的了,杀人灭口,这是白老三最善于采取的手段,他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兔死狗烹,段祥龙现在对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反而会成为他的累赘,反而有可能会牵连出他,他自然是要干掉段祥龙的了。” 冬儿很聪明,分析地很对。 冬儿看着我:“段祥龙死了,你心里是不是很痛快?” 我没有说话,看着冬儿。 “不管你心里痛快不痛快,我心里却是很畅快,他是自找的,活该,这就是他作恶的下场,早晚,他都要走这条路,他就是个悲剧,一个生意人,搀和黑社会,他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只有被人利用,他做生意或许很精明,但是混黑社会,显然,他还嫩了,最终只能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冬儿说着,看着我,顿了顿:“他就这么死了,你心里是不是感到很遗憾,你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弄明白,还有很多帐没和他算清,你感到很失落,是不是?” 我看着冬儿,想点头,却又摇摇头:“既然他已经死了,说这些话还有意思吗?” “我告诉你,即使他死了,你要是想弄明白很多事,还是可以做到的,我会让你心里弄个一清二楚!”冬儿说。 我心里有些悲凉和惆怅,说:“或许,我不想弄明白一些事情了,或许,我本来就不该去想弄明白一些事,过去的事情,还是过去的好,明白不明白,没有任何意义和价值了……不管我和段祥龙之前有多少恩怨,随着他的离去,我都没有兴趣去想了,过去的,就过去吧。” 冬儿愣了下,接着说:“你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 我点点头:“是!” “你在撒谎,你言不由衷!”冬儿说。 我说:“非要在这个问题上争论,你觉得有意思吗?” “当然有意思!”冬儿倔强地说。 我叹了口气:“冬儿,你做事太执着了……太执着,未必是一件好事!” “未必是好事,但是也未必就一定是坏事。”冬儿说:“段祥龙死了,他留下的公司肯定要处理,你有没有什么打算?别忘了,你以前的公司可是在他手里的!” 冬儿的话让我心里一阵困扰和烦乱,我以前的公司!后来成了段祥龙的,现在他死了,难道我要去收购回来?这样合适吗?妥当吗?我现在已经在星海到了如此地步,我还能回到宁州来做我的公司吗? 我看着冬儿说:“此事,我现在不想考虑,我以前的公司,现在只剩下小王一个人在那里了,其他的老员工,都走了,即使我再去收购回来,也名不符其实了……再说,收回来又怎么样?我还有精力去经营吗?” “那是我们曾经辛辛苦苦打造起来的家业,那是我和你一起发展起来的产业,这公司是你我爱情的见证,是我们初恋的见证……收回这公司,意义重大……只要收回来,自然有精力经营,你即使没精力,我有,我可以替你经营!”冬儿口气坚决地说。 我苦笑了下:“冬儿,就像这公司已经名不符其实一样,我们之间的事情,也已经都是过去了,我们都要认清现实,面对现实,我们曾经的过去,只能是过去,过去的很多事,永远都不可能再回来,毕竟,现实摆在我们面前!”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里涌出淡淡的悲凉和苦涩。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绝对不会放弃,小克,你必须要明白一点,你最终只能是我的,我也是你的,我们有着深厚的感情基础,我们有着共同打拼的经历,我今天之所以不告诉夏雨你家的地址而要亲自带她来,我是有想法的,我不管今天都有哪些人来了你家,我也不管你父母怎么看我,我也不管其他人怎么看我,反正我是来了,既然我来了,我就不会让自己白来一趟。”冬儿的口气很坚决。 我深深叹了口气,看着冬儿:“冬儿,今天大家一起来我父母家欢聚,不管是谁,我们家人都欢迎,热烈欢迎,这其中也包括你……但是,我希望,今天,大家能和和睦睦欢聚一场,不要闹出什么不愉快的插曲,我不管你今天来是什么目的,也不管你今天来打算搞什么动静,我只是希望能让我的父母开开心心和大家一起吃顿饭……有些话,有些事,大家回头可以慢慢说,可以慢慢解决,我不希望看到今天大家不欢而散。” 此时,我的心里有些紧张,从刚才冬儿的话里,我分明听出来,她今天弄不好是要闹事的,冬儿是有备而来的,她已经做好了在这里遇到海珠的思想准备。 说完这话,我直直地看着冬儿。 冬儿脸色有些发冷,怔怔地看着我,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我继续说:“今天你来这里,我父母虽然感到有些意外,但还是对你很热情的,刚才我妈妈把我叫到厨房,专门叮嘱我要好好招待你,好好对待你,不要让你感到尴尬,不要难为你,我妈还说了,她对你的印象也很好,说你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冬儿的神色有些缓和,看着我:“哦,你妈,真的是这么说的?” “是的!”我肯定地点点头。 冬儿脸上突然露出几分感动的神情,紧紧抿住了嘴唇,接着点点头:“小克,你放心吧,今天,我一定会好好和大家一起相处的,我不会让你父母不开心的。” 我舒了一口气。 冬儿接着说:“我想知道,为什么海珠和海峰今天才来这里拜年?为什么大年初一不来?” 我说:“他们出国过年的,海珠春节有旅游业务,海峰也出国有工作!” 冬儿点点头,接着说:“那……秋桐云朵和小雪来这里过年,又是怎么回事?你不要告诉我她是因为星海太吵而来的,那只是哄小孩子的理由,你告诉我实话!” 我想了想,说:“好吧,我告诉你实话……秋桐之所以要带着小雪来这里过年,的确不是因为星海太吵,是因为白老三。” “嗯……”冬儿点点头,看着我:“继续说。” “春节前几天,你在哈尔滨出差的时候,白老三和李顺准备大战一场,白老三安排人绑架了小雪,幸亏被救了出来,为了小雪的安全,迫于无奈,才。” “嗯……基本和我猜测的一样。”冬儿点点头:“我那几天被白老三安排到哈尔滨出差,暂时断了消息来源,原来是这样……我知道白老三早就密谋和李顺的大战,我预感到春节会有一场血拼,只是,我没有想到,他会那小孩子开刀……只是,这孩子不是秋桐收养的吗,又不是李顺的,他为什么要对这孩子下手呢?” 我说:“因为李顺很喜欢这孩子。” 我不打算告诉冬儿实话。毕竟,冬儿现在是白老三的人。 冬儿看着我,似乎有些不相信我的话,说:“我猜这孩子是李顺的,是李顺和秋桐早年生的,未婚生的……这事,我看你也未必能知道……但是,白老三知道。” 我没有说话。 冬儿皱紧眉头又思索了一会儿,突然说:“白老三和李顺大战之后,你突然背着李顺到处找段祥龙,是不是段祥龙在宁州对这孩子又下手了,激怒了你?所以你要去找段祥龙?” 我的心里一惊,冬儿的脑瓜子够好使的,她能猜到这一点。 我不置可否,点燃一支烟,抽起来。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你了……现在段祥龙已经死了,再追究这个,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冬儿说:“幸亏你没有在段祥龙死之前找到他,幸亏段祥龙是死于白老三的人之手,不然,我看你麻烦大了。李顺安排人举报出了段祥龙,自然是有他的用意的。 “如果你真的找到了段祥龙,这就是个烫手山芋,你杀了他,畅快了白老三,省了他的气力,还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杀人的罪名推给了你和李顺,而且,你还打乱了李顺的如意算盘,他会将失利的一切责任都推到你身上,李顺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到时候,他不会放过你的…… “如果你找到段祥龙不杀他,我估计你是很难下这个手的,那么,你就更有麻烦了,你这个人做事最大的弱点就是心太软,该硬的时候硬不起来,善良,有时候是优点,但有时候,却是致命的弱点……你不杀段祥龙,但是段祥龙却不会不杀你,只要他有机会,他绝对不会放过你……” 我怔怔地看着冬儿。 正文 878.秋桐怀的孩子是谁的 第1009章秋桐怀的孩子是谁的 冬儿叹了口气,说:“新的一年,新的开始,我劝你一句,听我一句话,早日离开李顺,不要跟着他混了,即使你不回宁州,在星海传媒集团混官场也不错,总比混黑社会好,当然,你要是能放下星海的那一切,回宁州来重新发展自己的事业,那更好,我会毫不犹豫跟你回来,我们可以重新找回我们过去的日子。” 我说:“我回不来宁州,我也脱离不了李顺……倒是你,我想奉劝你一句,你现在赚的钱也不算少了,你应该和白老三脱离一些关系。” 冬儿脸色一寒:“我现在正在白老三那边干的顺风顺水,我凭什么走?多少钱算多?我没觉得自己钱很多,我还没赚够呢……你管好自己的事就不错了,少操我的心!” 我心里一阵凉意,无语了。 正在这时,海珠端着菜进来了,看到我和冬儿单独在屋里谈话,神情微微一怔,接着就将菜放到桌子上。 放好菜,海珠却似乎不愿意出去了,找了块擦布开始擦桌子。 桌子很干净,不需要擦的。 冬儿看了海珠一样,眼里露出几分讥讽的笑。 接着冬儿眼珠子转了转,看着我说:“对了,小克,刚才听你妈说秋桐这几天身体不能碰凉的,又听小雪说秋桐前几天住院了,怎么回事啊?难不成是秋桐怀孕了流产了?该不会秋桐跑到这里来过年,是避开星海的熟人,专门来这里流产的吧?要是真的如此,那么,秋桐怀的孩子会是谁的呢?是李顺的?还是……她为什么会来到你家里流产呢?好奇怪啊……” 我一听,懵了,冬儿明知道秋桐来这里的真正原因,明知道我不会轻易告诉海珠秋桐因为黑社会追杀要绑架小雪的事来这里避难的,却故意当着海珠的面说出这话。显然,她这话是故意说给海珠听的,是故意刺激海珠的。 海珠闻听冬儿的话,身体突然猛地一震,正在擦桌子的手停住了,身体变得似乎有些僵硬起来。 海珠慢慢转过身,看看冬儿,又看看我,突然转身出了堂屋,没有去厨房,却直接去了秋桐的房间。 此时,秋桐和云朵正带着小雪在院子门口玩,秋桐正坐在一张椅子上看小雪和云朵捉迷藏…… 秋桐房间里有她吃的药,海珠去了一看,肯定会明白的。 我头皮蒙蒙的,看着冬儿:“冬儿,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冬儿冷笑一声:“没什么意思……随便说说啊,随意猜测下,开个玩笑还不行啊?” “你——”我一时无语,瞪眼看着冬儿。 “我怎么了?”冬儿毫不示弱地看着我:“你以为在你家里你就可以欺负我?” “我——”我又无语了。 片刻,海珠又出现在堂屋门口,站立的身体摇晃了下,脸色变得有些煞白,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 显然,海珠已经证实了秋桐怀孕流产的事情。 显然,冬儿刚才的那些话让海珠的心里产生了巨大的怀疑,她真的以为秋桐到我家来过年是假而流产是真,她甚至开始怀疑秋桐怀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我心里不由开始感到恐惧,如果我不撒谎,如果我对海珠说实话,那秋桐流产的孩子就是我的,那我就死定了! 我心惊胆战地看着海珠,等待她的发问。 可是,海珠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脸色发白,怔怔地看着我,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在震惊着什么,又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还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这时,冬儿看着海珠说话了:“哎——海珠,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呢?” 冬儿像没事人一样,似乎海珠的神情突变和她刚才的话毫无关系。 冬儿的话似乎提醒了海珠什么,海珠的神色开始变得有些正常起来,接着甚至开始微笑了下,使劲咬了下嘴唇,接着说:“呵呵,没什么,我的脸色难看吗?没有啊,我很正常的。” 海珠的笑有些干巴,接着就转身去了厨房。 冬儿看着海珠的背影,冷笑了下:“在我面前装,你还嫩!” 我看着冬儿:“这回你满意了,你满足了,是不是?” 冬儿说:“我满意?我满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我什么意思你很明白……刚才你怎么答应我的?你非要今天在我家里闹大是不是?非要弄得大家都不开心是不是?” 我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恼火。 冬儿似乎又想起了答应我的事,抿抿嘴唇,看看我,不说话了。 接着,海珠又端菜进来,放下菜,接着就出去了,神情似乎恢复了正常,似乎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我这时站起来,走到院子门口,招呼秋桐云朵和小雪进来准备吃饭。 冬儿也站起来去了厨房,帮着端菜。 很快,饭菜备齐,大家围着饭桌坐好,准备开饭。 爸爸妈妈坐在饭桌上方,大家依次在两边坐定。 妈妈看了爸爸一眼,接着看着大家,脸上带着开心的笑:“哎——孩子们来了这么多,其乐融融,好热闹啊……来,大家不要客气,吃菜,尝尝阿姨的手艺。” 说着,妈妈拿起筷子,先给冬儿夹菜。 我知道妈妈先给冬儿夹菜的用意,今天来的人,冬儿的身份无疑是最敏感的,也是最特殊的,妈妈心里明白这一点,所以特意先给冬儿夹菜的。 冬儿脸上闪过一丝感动和宽慰,冲妈妈点头说:“谢谢阿姨——” 妈妈亲切地对冬儿说:“冬儿,你是第一次到阿姨家里来,你能和小克认识,能和大家认识,这都是缘分……你们大家都是好孩子,在叔叔和阿姨眼里,你们都是好孩子……阿姨和叔叔很希望看到你们大家都好好的,生活地开开心心,工作顺顺利利,也希望你们大家都成为很好的朋友。” 冬儿点点头:“嗯……阿姨放心,我和大家都是好朋友,我们的关系都很好的,以前很好,以后也会很好。” “呵呵,这就好。”妈妈开心地笑着,眼神里带着几分宽慰,看着冬儿,又看着大家。 冬儿将菜放进嘴里,慢慢地吃着,边点头:“阿姨做的菜真好吃,真香。” 夏雨坐在那里,两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妈妈,眼神里带着几分期待的目光。 妈妈接着给夏雨夹菜:“夏雨啊,你也是第一次到阿姨家里来,欢迎你,来,尝尝我们南方的菜,不知道对不对你的胃口。” 夏雨大口吃着妈妈给夹的菜,吧唧吧唧地吃着,不停地点头:“好吃啊,好吃,我好喜欢吃阿姨做的菜啊,真想一直吃下去哦……” 妈妈笑了:“那你以后可以常来啊,阿姨常做菜给你吃!” “好啊,好,我以后一定常来!”夏雨乐了。 妈妈笑着,接着又给海珠夹菜:“海珠啊,阿姨本来以为这次你能来家里过年的,没想到你和海峰出国过年去了,呵呵,有些遗憾,不过现在来了也不晚,阿姨和叔叔可是都很想你啊,你可算是来了,来,吃吧。” 冬儿和夏雨看着妈妈,又看着海珠,夏雨眼里露出几分羡慕的神情,冬儿低垂下眼皮。 海珠微笑了下,低头吃菜。 妈妈接好又给秋桐和云朵夹菜。 小雪这时叫起来:“奶奶偏心,不给我夹菜。” 大家都笑起来,妈妈接着夹了一大块鸡肉冬笋放到小雪面前的盘子里:“好孙女,来,奶奶给你一块大的,这可是你亲自挖的冬笋哦……小雪好能干啊,挖了这么多冬笋,今天大家吃的可都是你的劳动果实哦……” 小雪嘻嘻笑起来,很开心,很得意。 爸爸这时举起杯子,看着我和海峰:“小克,海峰,来,咱们喝一杯!” 我和海峰举起杯子,海峰恭敬地和爸爸碰杯:“叔叔,敬你的。” 爸爸看着海峰:“海峰,回头给你爸爸带个好……有机会,我们老哥俩喝一杯。” 海峰点头:“好的,一定的!来,叔叔,我先喝了,这杯酒祝您身体健康!” 大家干了一杯酒。 然后大家开始吃喝起来。 冬儿这时举起酒杯,看着爸妈:“叔叔,阿姨,我先敬你们二老一杯酒,这杯酒,没别的意思,就是祝你们健康长寿,希望你们二老快快乐乐地生活,希望我们的家庭和和美美,团团圆圆。” 冬儿说到“我们的家庭”,这个用词显然是她特意说的。 爸爸妈妈显然也注意到了冬儿的这个用语,略微怔了下,妈妈不由看了海珠一眼。 爸爸接着就笑起来:“来,冬儿,喝,这杯酒,祝福我们大家的家庭都和美和睦,也祝你的父母健康长寿。” 爸爸的话说的很得体。 冬儿笑了下:“谢谢叔叔阿姨——” 然后,冬儿和爸爸妈妈一起喝了这杯酒。 夏雨一看,似乎有些着急,忙也举起杯子,对爸妈说:“叔叔阿姨,我也敬你们一杯酒……我也祝你们健康长寿,我也祝我们的家庭和睦和美!” 冬儿瞪了夏雨一眼,夏雨看也不看冬儿一眼。 爸爸妈妈笑了,看着夏雨,举起杯子,妈妈说:“夏雨啊,我和你叔叔也一起祝你爸妈健康长寿……祝你们的家庭美美满满。” 夏雨突然说:“我早就没有妈妈了,我家里只有爸爸和哥哥……” “哦……”爸爸妈妈的神情略微一怔,妈妈接着看着夏雨,眼里带着几分怜悯和疼爱的目光,说:“孩子,原来……原来你也是……” 妈妈没有说出的话显然是“原来你也是和秋桐一样没有妈妈没有母爱的孩子”。 第1010章你的女人到齐了 夏雨接着说:“可是,我今天看到叔叔和阿姨二位长辈,感觉就像和自己家的父母一样……很开心的。” 妈妈宽慰地点点头:“那就好……好孩子,那这杯酒就祝你的爸爸和哥哥吧。” 夏雨和爸妈也喝了一杯酒。 海珠默默地低头吃菜,没有举杯和爸妈喝酒。 秋桐也没有说话,只顾照顾小雪吃饭。 云朵坐在一边安静地吃饭,偶尔看一眼冬儿,又看看夏雨,又看看海珠,眼神里隐隐有些不安和忐忑。 爸爸妈妈边招呼大家吃饭,边不时会看海珠一眼,妈妈看海珠的眼神似乎有些谨慎。 这顿饭大家吃的表面上一团和气,但似乎大家又各怀心事。 吃过饭,夏雨和冬儿抢着帮妈妈收拾饭桌,小雪玩累了,有些发困,秋桐带着她去了自己房间,云朵默不作声地拿起笤帚打扫地面,海珠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冬儿和夏雨忙乎。 海峰冲我使了个眼色,接着站起来出了堂屋,走到院子门口。 我也站起来去了院子门口。 站在院子门口的大树下,海峰看着院子里来回穿梭忙乎的冬儿和夏雨,然后看着我:“今天真热闹……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你前前后后的女人,算是都到齐了。” 我苦笑了下。 “我没有想到冬儿今天会来……我倒是不由佩服她的勇气了!”海峰说。 “我也没想到!”我说。 “这么多女人都冲你来了,你是不是很得意?”海峰说。 我又苦笑了下:“你别拿我开涮好不好?你看我现在的样子是开心吗?”我说。 海峰叹了口气,接着仰脸看着天空:“这次到你家里过年,云朵事先没有和我打过招呼……当然,或许也是因为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加拿大忙着海珠的事,没和她联系有关。” “云朵没和你打招呼,是事出有因,她老家暴雪,回不去……自己在星海过年也不是个事,就跟着秋桐一起来了!”我说。 “嗯……刚才云朵悄悄和我解释了,我倒没有责怪她的意思!”海峰说。 “对了,在加拿大的事情怎么样了?进展如何?”我看着海峰。 海峰说:“可以这么说,前途一片光明,但也不能盲目乐观……总体来说,进展顺利,这次去加拿大,小猪帮了很大的忙,吃住都是她安排的,然后我带着海珠找到了那位妇产科专家,她细致地帮海珠检查了身体,结合前段时间远程会诊治疗的效果,又给出了一些治疗方法,开了一些国内没有的最新的药……听她的说法,似乎只要按照她的治疗方案,问题似乎不大。” 听海峰这么说,我心里有些安稳了。 正在这时,海珠走了过来。 看到海珠过来,海峰接着转身进了院子。 我和海珠站在院子门口。 海珠神情有些郁郁地看着我。 我冲海珠笑了下:“怎么?不开心?” 海珠努力笑了下:“没有!” 我说:“不必掩饰,我看地出,你不开心的!我知道你的心里有很多疑问,有很多忧虑……甚至,你有一些猜想。” 海珠的目光看着远方,低声说:“那又怎么样,我现在的情况,有什么资格多去过问一些事情……终究,我还是要认清自己和你现在的关系,认清自己的位置,终究,我是没有资格干涉一些事情的。” 我说:“谁说你没有资格,我的事情,我的所有事情,你当然有资格过问!” 海珠看了我一眼,接着不说话了。 我此时心里感到很纠结,刚才冬儿的那些话,还有海珠在秋桐房间看到的东西,无疑已经在海珠心里激起了难以释怀的心结,这一切很容易让她产生一些想法。 可是,我该怎么和海珠解释,告诉她实情吗?如果告诉她秋桐和小雪来这里过年是因为为了躲避黑社会,海珠肯定会对我参与黑社会的事情更加耿耿于怀,她一直对此事就很有看法。 还有,秋桐怀孕的事情,难道告诉她流掉的孩子是我的?显然,不能,这简直太可怕了!无论如何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知道的后果太可怕! 可是,如果不说实话,就意味着我要欺骗海珠,要对海珠撒谎。但是撒谎和欺骗,又会让我的心里背上沉重的包袱。 那么,该怎么办好呢?你告诉海珠实话,她会继续纠结,甚至会乱猜疑更多的事情,这显然会让事情更加复杂化。 我的心里左右矛盾着。 正在这时,妈妈看到我和海珠站在外面,走了过来。 “海珠啊,这么久没见你,可是想死阿姨了。”妈妈笑着对海珠说:“今天这场合有些巧,刚才在饭桌上阿姨有些话也不好对你讲……阿姨也实在没想到冬儿这孩子今天突然来了,既然来了,自然就是客人,阿姨也不能怠慢的,不管怎么说,冬儿和你们也都是朋友,不管怎么说,冬儿也小克以前也是…… “你们年轻人之间的事情,我们做长辈的,也不好多说……不过,当着冬儿的面,阿姨有些话是不好和你多说的,阿姨也不想刺激冬儿这孩子,这孩子确实也不错的。” “阿姨,我理解的。”海珠说。 妈妈接着说:“这会儿当着你们俩的面,阿姨有些话也说开了……你们俩这认识时间也不短了,海峰和小克还是好朋友,像亲兄弟一般,你和小克也都很了解,阿姨和叔叔经常在家里没事就琢磨啊,这你们俩的事情,是不是该早日办了,不要再拖了……回头你回家和你父母说说,看能不能今年就定亲结婚啊……” 听妈妈这么一说,海珠的神色微微有些变了,接着勉强笑了下,看着妈妈说:“阿姨,我们俩的事情……让您操心了……不过,我们现在都忙着刚刚开始的事业,我和小克哥都觉得现在还是不要太急,毕竟,要先立业,再成家。” 妈妈脸上闪过一丝遗憾的表情,接着就笑着:“呵呵,好吧,你们俩的事情你们自己做主,阿姨和叔叔不干涉,我刚才只是说说我的看法,你们要是想以事业为重,阿姨也是理解的……不过,海珠啊,阿姨和你说实话,阿姨可是一直想着早日抱上孙子呢……呵呵……看你们俩,郎才女貌的,要是有了孩子啊,一定聪明如小克,漂亮如你……” 海珠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但还是保持着脸上的笑。 妈妈接着说:“哎——这说到孩子,阿姨又要心疼秋桐这孩子了……好好的孩子,就这么流了……都怪那些天杀的强盗……作孽啊……” 海珠身体一震,看着妈妈:“阿姨……秋姐……秋姐真怀孕了?孩子……孩子真的流产了?” 妈妈点点头:“是啊,才刚知道怀孕的消息,结果秋桐带着小雪在外面玩耍的时候,遇到人贩子来抢小雪,为了保护小雪,秋桐被人贩子踢伤了,造成了流产。” 海珠睁大了眼睛:“遇到了人贩子……抢小雪。” “是啊,小克还没来得及和你说吧。”妈妈说:“这世道啊,真不太平,光天化日之下就有人敢抢孩子,大过年的也不让人安生……等你们以后有了孩子,我和你叔叔可要好好带着,可不能被坏人给盯上了。” 海珠的脸色微微一红。 妈妈说:“唉……好端端的孩子就这么没了,真不知道秋桐回去后该如何给小雪的爸爸交代……我和你叔叔心里也有愧啊,老觉得对不住人家孩子的爸爸,毕竟,这是在我们家过年出的事,唉……” 妈妈叹了口气。 海珠看着妈妈:“阿姨,你是说,秋姐流产的孩子……是……是小雪的爸爸的?” 妈妈说:“看你这话说的,傻孩子说傻话,秋桐怀上的孩子,自然是小雪爸爸的了,还能是谁的?秋桐可是个板正孩子,她怎么会怀上别人的孩子呢。” 海珠闻听妈妈这么说,脸上的神色有些安稳了,甚至还有些放松,不由轻轻呼了口气。 我知道海珠此前在怀疑什么,她会以为秋桐怀孕是我的缘故,不然,怎么会专门来到我家里打着过年的名义来流产呢?但是刚才妈妈的一席话,让她意识到原来秋桐的流产是个意外,不是特意来流产的,而且,妈妈一口咬定这孩子是小雪的爸爸的。 如此,海珠的心里终于会觉得有些释怀了,似乎解脱了。 当然,刚才她说自己没有资格过问此事,是因为她和我现在的关系,她似乎觉得自己无权过问此事,好像有些名不正言不顺。虽然如此想,却又无法让自己的心里得到解脱。 只是,她不知道,秋桐流产的孩子却真的是我的。 这是一个天大的机密,是只有我和秋桐知道的机密! 妈妈的一番话,似乎让海珠得到了某些解脱,也似乎让我得到了某种程度的解脱。 我不由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却依然感到几分不安。 妈妈出来和我和海珠谈话,本想催促我们早日结婚,但是海珠的话似乎让她感到几分失落,她有些遗憾地又和海珠聊了一会儿,然后就进了院子。 看到妈妈脸上遗憾的表情,海珠脸上露出不安的神色,紧紧咬住嘴唇。 一会儿,海珠问我:“秋姐和小雪到底为什么来这里过年?难道,真的是因为星海太吵?” 我看着海珠,心里有些犹豫。 海珠看着我,一会儿说:“你要是不愿意说,那就算了……以后,我再也不会问这事的。” “我……”我欲言又止。 正文 879.无法逾越 第1011章无法逾越的鸿沟 海珠看着我,皱皱眉头,思索了下,突然浑身一震:“你告诉我实话,是不是和黑社会有关?是不是受到了你和李顺的牵连?” 海珠一定是想到了自己公司被砸的事情,才想到问这句话。 我终于点了点头。 海珠似乎明白了,看着我:“难道,是有人要伤害秋姐?为了报复李顺要伤害秋姐?” 我说:“不光是秋桐,还有小雪。” “啊——”海珠低声惊呼了一声,接着捂住了嘴巴,眼里发出镇静的目光,看着我。 我低头无语。 “这……这么说,她们是为了躲避黑社会,才来到这里的。”海珠说。 我深深地点点头。 海珠沉默了。 我也沉默了。 半天,海珠说话了:“这就是你和李顺混黑社会的报应,你们混黑社会,不但毁了自己,还要毁了其他无辜的人……你们……你……你们到底要怎样才肯罢休……你……你难道非要跟着李顺混吗?你为什么非要去混黑社会。” 我低头不语。 又过了片刻,我听到了海珠低低的声音:“我恨……我恨李顺!我恨你!” 说着,海珠转身就进了院子。 海珠走后,我自己在大树下站了良久…… 我感到了极度的无奈。 人生一世,可悲甚至可怕的是自己给自己无端的找许多的无奈,让自己经常生活在一种永远逃不出的压抑氛围中,生活在自己制造的桎梏中。 或许,人生的无奈有些是生命进程中无法逾越的鸿沟,是个人意志和能力无法改变的现实,但是,更多的人生的无奈却是自己寻找的或者说自己酿造的。 此刻,我就是如此。 我只能在无奈中默默品尝自己给自己酿的苦酒。 这苦酒,不知何时是个尽头。 我在无奈中感到了巨大的苍凉和悲楚…… 正郁郁间,接到了四哥的手机短信。 短信内容很短,我看了却不啻于在大脑间响起一声惊雷:李顺来了! 卖糕的,李顺来了! 我在震惊中突然感到浑身一阵发软! 我不假思索立刻拨通了四哥的电话。 “你说……他来了?”我结结巴巴地问四哥。 “嗯,我刚才在镇子周围转悠,正好看到老秦开车进了镇子,车前副驾驶位置坐着李顺,车子刚刚进了镇里。”四哥说:“我怕你在家里接电话不方便,就给你发了手机短信。” “哦……”我无力地放下了电话,身体靠在了大树干上,双手垂了下来。 李顺来了,他来这里干什么?自然是来看望小雪的! 小雪在哪里?在我家里! 我的脑子乱了,难道李顺真的要来我家里看望小雪?难道他不在乎我爸妈知道他和秋桐的关系了?难道他要让我爸妈知道他就是小雪的爸爸? 李顺一旦来到我家,就会见到家里今天的这些人,这些人中,最可怕的莫过于冬儿在,要是冬儿再有意无意地像点拨海珠那样点拨李顺两句,李顺就极有可能知道秋桐怀孕流产的事情。 还有,除了冬儿,其他人也许会无意在言谈中泄露出此事,比如我妈,比如海珠,比如…… 李顺一旦知道了秋桐怀孕流产的事,那事情就大了!后果不堪设想! 我越想心里越怕,两眼死死看着通往我家公路的方向,或许,很快,李顺的车子就会出现在我的视野,很快就会停在我家门口。 我脑子里的神经绷紧了,两眼直直地看着马路的方向,等待着很快即将到来的一场风暴…… 可是,过了半天,我却没有看到李顺的车子出现。 卖糕的,李顺怎么还没到?难道,他中途停车买东西去了?比如,买看起来其貌不扬却价值昂贵的切糕…… 正捉摸着着,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李顺打来的。 我忙接听。 “嘿嘿,我来了!”电话里传来李顺神出鬼没的笑声。 “你……你来了。”我的声音有些发抖。 “怎么搞的,我来了你就这么激动,声音都不顺溜了……是不是很想我了?”李顺的声音里似乎也突然带着几分激动。 李顺这话说的不伦不类,我听了有些浑身不自在,说:“你……你在哪里?” “我在哪里?嘿嘿,你希望我在哪里?是不是希望我去你家呢?”李顺说。 “这……你……你要来我家?”我说。 “哎——我倒是想去啊,可是,我要是去了,岂不是让你家里人知道我和秋桐的关系了,那秋桐还不和我翻脸闹起来没完啊,再说,即使她不和我翻脸闹,你父母也会大大吃惊一番,想不到他们儿子的客户老朋友李总原来是自己儿子领导的对象,那岂不是又要费老半天口舌解释一番了……弄不好还会出误会…… “罢了,想来想去,不去你家被你父母拜年了,我今天来这里,主要是想看看小雪的,我和老秦现在在镇政府对过的一家茶馆,在二楼的一个包间里……我在这里等着,待会儿,你看家里方便的时候,叫秋桐带着小雪来这里见我,我看看我闺女就可以了……她们估计不熟悉道路,你带她们来就是……” 我一听,如释重负,李顺不来我家了,我放心了! 我忙说:“好,小雪这会儿正在睡午觉,等她睡醒了,我就带她和秋总去。” “好,不急,我在这里喝茶,不要叫醒小雪,让她睡就是!”李顺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长长出了口气,一场虚惊! 我的身体恢复了气力,站稳脚跟,定定神,然后进了院子。 进了堂屋,大家都在,除了小雪在睡觉。 大家边喝茶边随意聊天,说着貌合神离不着边际的话。 在这种场合,也只能说些不痛不痒大路边上的话了,大家讲话似乎都很小心翼翼,似乎都怕一不小心刺激到什么人。 毕竟,毕竟,各人心里都有着自己的想法。 喝了半天茶,聊了半天,海珠看看海珠,点头示意了下,然后站起来和我父母告别:“叔叔阿姨,时候不早了,我和海珠先回家了……等以后有时间再来看您二老!” 大家都站起来,妈妈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海珠:“海珠啊,这么久不见,这才刚来了不到半天就要走……要不,你在阿姨家里住上几天好不好?” 海珠的眼神扫过秋桐冬儿和夏雨,最后扫了我一下,抿了抿嘴唇,然后努力冲我妈笑了下,说:“阿姨,不了,我回去还有事……等以后吧。” 说完这话,海珠垂下了眼皮,神情有些黯然。 冬儿冷眼看着海珠,嘴角露出几分讽刺的笑意。 夏雨眨巴眨巴眼,看着海珠,又看看妈妈,张嘴想说什么,又看看冬儿,接着闭了嘴。 海峰这时说:“是啊,阿姨,我们回去还有事情要做……等以后吧。” 妈妈看看爸爸,爸爸微微点点头,妈妈又看了下冬儿,接着看着海峰海珠,笑着:“那好吧……既然你们还有事,那阿姨叔叔也就不挽留了……回去后代我们向你们父母问好啊……欢迎他们有空来我家做客。” 海峰和海珠点头,然后往外走,大家一起去送她们。 往外走的时候,海珠靠近秋桐,低声和秋桐说了几句什么。。 秋桐的神色微微一愣,接着脸色倏地有些发红,露出不安的神情,接着又点点头,脑袋低垂下来…… 冬儿侧眼打量着海珠和秋桐,嘴唇紧紧抿着。 不知为何,海峰没有邀请云朵和他一起去自己家,不知他们俩之间是否已经就此事达成了一致的意见。 妈妈看看海峰,又看看云朵,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又没说出来。 刚才我在门口自己站着和四哥以及李顺打电话的时候,海峰和云朵站在院子一角说了半天话,妈妈几次从他们身边经过,都没有打扰他们,脸上不时带着笑看他们几眼。 海峰这时对走到我身边对我低语:“别忘记后天参加段祥龙的追悼会,不管以前有多大的恩怨,大家毕竟同学一场……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我点点头。 海峰又看了一眼冬儿,继续低语道:“如果冬儿愿意去,叫着她一起去也可以!” 我又点了点头。 出了院子,海峰和海珠让大家不要送了,他们直接到附近找出租的私家车回去。 海峰和海珠与大家挥手告别。 海珠最后又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后跟着海珠走了。 目送海珠和海峰离去,妈妈刚要招呼大家回屋里坐,冬儿这时说话了。 “叔叔阿姨,今天打扰了你们这么久,真过意不去……我们也该走了!”冬儿看着爸爸和妈妈。 “哦……”爸妈点点头,看看冬儿和夏雨:“你们……也要走?” 夏雨转悠着眼神,不说话。 “呵呵,是啊,今天来主要是给你们二老拜年的,年了拜了,饭也吃了,不能老在这里给你们添麻烦啊……”冬儿继续笑着:“以后,我和小克会常回家的,会常来看您二老的,会常陪着你们的。” 冬儿似乎话里有话,不知爸妈有没有听出来,我反正是听出来了。 看秋桐云朵和夏雨的眼神,似乎她们也听出了冬儿话里隐含的意思。 秋桐看看爸妈,接着眼皮就垂了下去。 云朵看看爸妈,又看看我,接着又看看夏雨,眼神似乎有些茫然。 夏雨这时突然冒出一句话:“嗨——我不走,我要住下!” 夏雨此言一出,大家都有些愣了。 第1012章睡一张床 冬儿看着夏雨,脸色一寒:“你和我一起来的,干嘛不和我一起走?你住在这里干嘛?你住在这里算是怎么回事?” 夏雨冲冬儿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接着说:“哎——我好喜欢这里啊,我喜欢这里的环境,喜欢这里的人,我就是要在这里住下,我要和秋姐云朵还有小雪一起住下。反正她们到时候是要回宁州的,我和她们一起走便是……没有房间也没事,我和云朵一起睡一张床啊……你只管走你的便是,不用担心我回不去,我这么大人了,找得到回去的路的,嘻嘻……” 冬儿似乎十分不愿意让夏雨留下,瞪眼看着夏雨:“你——你这个刁蛮的丫头,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哪里有你这么厚脸皮的,没人挽留你,你自己倒是挺主动……不许胡来,跟我一起回去!” “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我干嘛要跟你走啊,你别想管我,甭想!我就是要留在这里陪秋姐云朵,留在这里和小雪玩!”夏雨毫不退让地说。 妈妈这时笑了:“呵呵……夏雨啊,你要是想留下,就在这里住下吧,人多热闹也好……一年家里就这么几天热闹,等你们走了,家里就剩下我和你叔叔了,就很冷清了……难得过年这几天家里人多热热闹闹。” 夏雨闻听大喜,冲妈妈点头:“哎,还是阿姨好,谢谢阿姨!” 然后,夏雨又看着冬儿,得意洋洋地说:“看,阿姨答应我留下来了,你不用操心了。” 妈妈既然说出了这话,冬儿显然不好再说什么了,眼里露出几分懊悔的眼神,似乎在后悔不该答应答应夏雨的要求带她来这里。 冬儿又狠狠瞪了咧嘴无声笑的夏雨一眼,然后勉强笑着和爸妈道别,然后又冲其他人点点头,接着又深深看了我一眼。 然后,冬儿就走了。 看着冬儿离去的背影,我突然觉得这背影有些孤单和凄然…… 我的心里闪过些许的惆怅和茫然,还有一丝疼怜和悲酸…… 看着冬儿离去的背影,爸爸默不作声,妈妈轻轻地叹了口气…… 然后,大家转身进了院子。 夏雨高兴地一蹦老高,挽着妈妈的胳膊亲热地说:“嗨——阿姨,你做的菜真好吃,我还没吃够呢……我还想吃啊……” “呵呵……”妈妈被夏雨逗笑了,说:“丫头,没想到你这个北方人这么喜欢吃南方菜,喜欢吃就好,阿姨下午再做给你吃。” “噶——”夏雨咧嘴大笑,亲昵地对妈妈说:“阿姨,你真好……我好想永远住在你家里啊……阿姨,我留在这里陪你好不好,我不走了。” 爸爸妈妈都笑了,妈妈对夏雨说:“傻孩子净说傻话,你们都是在城里做事业的人,年轻人哪能老留在家里陪老人呢,要做工作的……只要你们节假日有空来这里看看,我也就满足喽。” 夏雨的话显然是另有含义,妈妈自然是听不出来的。 秋桐和云朵自然是能听出夏雨话里的意思的。 秋桐低头走着,不说话。 云朵看着夏雨,眼神有些发愣。 回到堂屋,夏雨靠着妈妈坐下,两眼看着妈妈,眼珠子滴溜溜转,不知道她又在寻思什么。 妈妈看夏雨老盯着她,不由又笑了,看着夏雨:“夏雨,老看着阿姨干嘛啊?” “嘻嘻……喜欢看呢,越看越喜欢呢……阿姨,我老喜欢你了。”夏雨笑着,眼珠子继续转悠着。 妈妈带着慈祥疼爱的目光看着夏雨:“呵呵……阿姨也很喜欢你啊,你真是个可爱的好孩子。” 夏雨高兴地咧开嘴巴大笑:“阿姨也喜欢我,那太好了……太棒了!” 妈妈看着夏雨,带着思考的表情,一会儿说:“夏雨,你真的喜欢阿姨喜欢我们这个家吗?” “是啊,喜欢,喜欢,好喜欢!”夏雨忙说。 妈妈点点头:“嗯,我和你叔叔都是很喜欢你的,另外,刚才又听你说你没有妈妈了,如果……如果你愿意,阿姨刚才想啊,想收你做个干闺女……这样,阿姨就有两个女儿了,一个是云朵,一个是你,两个千金……不知你意下如何?” 妈妈此言一出,我愣了,秋桐和云朵也都微微一怔。 爸爸倒是没有任何意外,似乎妈妈的想法在他意料之中。 夏雨眼里闪过一丝惊喜的目光,但是转瞬间就消失了,忙不迭地摇头:“干闺女……女儿……不好……我不干!” 聪明的夏雨显然是想到了一点:如果妈妈认了她做女儿,那么,她就只能是妈妈的女儿了,就只能是我的妹妹了,这世上哪里有哥哥和妹妹结婚的道理呢?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名义上还是说不过去,这可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这回轮到爸爸妈妈发愣了,妈妈用意外的目光看着夏雨说:“你……你不愿意?” 夏雨点点头:“是啊,阿姨,我不想做你的干女儿。” “为什么呢?”妈妈说。 夏雨看了看我,然后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看着妈妈说:“嗯,是这样的,您已经有云朵这个闺女了,再加上我,就显得多余了,我怕我和云朵会争风吃醋哦……” 夏雨这么一说,爸爸妈妈都忍不住笑起来,妈妈虽然知道夏雨的理由很牵强,但是夏雨既然说不愿意那也不好强求,更没有必要追问真实的原因,于是说:“行,丫头,随你,阿姨不勉强你……” 夏雨嘻嘻一笑:“阿姨,虽然我不是您干女儿,可是,我希望您像疼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疼我哦,我现在说不想做您女儿的理由您和叔叔或许觉得有些牵强,可是,等以后,您二老就会明白为什么喽……嘿嘿……” 夏雨说完,看了我一眼,得意地笑起来。 爸爸妈妈脸上的表情一时有些迷惘,却也没有问更多,只是笑笑。 这时,隔壁传来小雪叫妈妈的声音,她睡醒了。 秋桐忙站起来去了隔壁房间。 爸爸这时对妈妈说:“晚上包饺子给孩子们吃吧。” “好,我们这就剁馅子揉面。”妈妈说。 “我来帮您!”云朵说。 “我也一起包饺子!”夏雨也忙说。 “好啊,呵呵……”妈妈笑着。 然后,妈妈和云朵还有夏雨一起去了厨房。 堂屋里剩下我和爸爸。 爸爸看着我:“小克,今天家里可是真够热闹的,一下子聚齐了5个女娃子……没想到冬儿也来了。” 我低头不语。 “今天,我怎么感觉气氛怪怪的呢。”爸爸又说。 我这时心里想着正在茶馆等着看小雪的李顺,对爸爸说:“不管怪不怪,反正总算平和过去了,什么事都没出,皆大欢喜。” “平和过去了……皆大欢喜……你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爸爸看着我。 我不敢看爸爸的眼神,继续低头不语。 爸爸半天没说话,一会儿叹了口气。 爸爸的叹息让我心里感到几分不安,我知道爸爸今天虽然说话不多,但是他一直在注意观察着每个人的细微表情,或许,他感觉出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可是,爸爸没有多说什么,似乎他觉得我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我自己能处理好。 我带着忐忑的心情站起来出了堂屋,直接去了秋桐的房间。 小雪已经起床,秋桐正要领着她往外走。 看到我进来,小雪嘻嘻笑起来:“易叔叔,你带我出去玩好不好啊?” 我笑了下:“好,你先到院子里去等着,我和妈妈说句话。” 小雪闻听,蹦蹦跳跳就出去了。 秋桐看着我:“怎么了?” 我说:“李老板来了!要见小雪!” 秋桐一听,脸色微微一变,身体不由摇晃了一下。 “他……他在哪里?”秋桐说。 “在镇上的茶馆里,让我带着你和小雪过去!”我说:“他已经等了半天了!” 秋桐沉思了片刻,点点头:“好吧,我们这就去!” 我和秋桐出了院子,带着小雪往外走,出门前,我冲着厨房说了一句:“我们带小雪出去玩了。” “记得回来吃晚饭啊!吃饺子!”妈妈在厨房回应了一声。 “知道了!”我回答着,和秋桐还有小雪一起出了院子,径自往镇政府对过的茶馆走去。 路上,小雪蹦蹦跳跳在前面走着,我和秋桐跟在后面。 秋桐的身体还没有彻底恢复好,走起路来显得有些虚弱,速度不是很快。 我边招呼小雪边保持和秋桐的同样速度。 秋桐的神色有些忧心忡忡,还有些不安。 看到秋桐的神情,我的心里也有些七上八下。 快到茶馆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叫喊声:“哎——二位,等等俺——” 我们停住,回头一看,夏雨正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小雪冲着夏雨叫起来:“夏雨阿姨,你也要和我们一起玩吗?” 夏雨跑过来,冲小雪咧嘴一笑:“是啊,我想和你们一起玩,欢迎不?” “好呀好呀——”小雪拍起了巴掌。 我和秋桐对视了一眼,我对夏雨瞪眼说:“你跟来干嘛?” “玩嘛……一起玩嘛……我刚才和她们一起包饺子,结果我不会揉面不会擀皮子不会弄馅子,帮不上手,成了旁观者,所以,我想,干脆就出来和你们一起玩啦。”夏雨说:“怎么了?干嘛冲我吹胡子瞪眼的,不就是玩吗,多我一个又怎么了?” 我一时无法应对夏雨的话。 正文 880.女人的事情 第1013章女人的事情 秋桐这时看了看不远处的茶馆,想了想,然后对夏雨说:“夏雨,我们其实不是出来玩的,李顺碰巧来这里了,在茶馆里喝茶,想见见小雪,我们是带小雪来见李顺的……既然你跟来了,我就告诉你,但是,我不想让李顺打扰家里的其他人,不希望家里其他人知道。” 夏雨一愣:“哦……大烟枪来了……千里迢迢来这里看小雪的,难得啊难得……对,这根大烟枪说话颠三倒四的,神经兮兮的,是不能让他去家里出洋相,我理解你的想法,是不能让家里其他人知道,知道了反而会败兴……不过,我倒是对大烟枪很有兴趣,这家伙很好玩啊,既然他来了,既然我来了,那就一起上去见见他呗……正好让他给我拜个年!” 夏雨要跟着一起去见李顺。 我看看秋桐,秋桐看看我,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夏雨急了:“嗨——多大个事啊,不就是见大烟枪吗,我们又不是生人,都认识……放心好啦,我回去不会说的啦。” 秋桐微微出了口气,看好夏雨点点头:“那好吧。” 秋桐既然点头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我带着大家一起进了茶馆,直接上了二楼的单间,李顺和老秦正坐在里面喝茶。 看到我们进来,李顺两眼一亮,直接过去一把就抱起小雪:“哎——小雪,乖宝贝,想死我了。” 李顺紧紧抱着小雪,脸上带着那种父爱的深情和欢欣。 “嘻嘻……李叔叔好!”小雪笑嘻嘻地在李顺怀里叫着。 老秦这时轻轻走了出去。 李顺和小雪亲热了好半天,才放下小雪,脸上带着快乐开心的笑。 然后,李顺才开始看我们。 这时,李顺才看到夏雨,不由一愣:“咦——你这丫头怎么在这里?” “哈哈……”夏雨大笑起来:“大烟枪,想不到吧,我们在这里见面了……我是专门在这里等你的哦,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所以,我特意来这里候着你……” 李顺一咧嘴:“你这丫头胡扯八道……你怎么会知道我来这里!” “嘿嘿……算你聪明,刚才我的确是胡扯八道,我在星海过年闷得慌,来这里找易克玩的,没想到正好遇到了秋姐和小雪,嘻嘻……听说你来了,我想这今天都初四了,你还没给我拜年呢,我于是就特意来让你给我拜年来啦。”夏雨大大咧咧地说着。 “我给你拜年,想地美,你给我拜年还差不多!”李顺说。 “哼哼,大烟枪,你好没有大男人的气概,和我一个小女子计较,不大气!”夏雨说。 李顺摆摆手:“好了,不和你计较,那我先给你拜年好了!夏总,过年好!” “这还差不多……大烟枪,过年好啊!我给你拜个晚年,祝你晚年幸福哦……”夏雨笑嘻嘻地说。 李顺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又摆摆手:“好了,大家坐吧。” 大家坐下,小雪在旁边摆弄茶几上的茶具。 李顺这时看着秋桐,突然说:“秋桐,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怎么回事?身体不舒服?” 秋桐闻听,身体微微一抖,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嘴唇动了几下,却没有说出话来。 夏雨看着秋桐的表情变化,眨眨眼睛。 小雪这时突然冒出一句:“李叔叔,我妈妈这几天身体不好,前几天一直卧床休息的呢,奶奶专门给妈妈熬补身子的汤喝的,还叮嘱妈妈不要吃冷的,不要见凉的。” 小雪还想继续说下去,看到我正直直地看着她,似乎猛然想起和我的约定,倏地住了嘴。 李顺看看小雪,又看看秋桐愈发苍白的脸色,皱皱眉头,思索了一下,突然面部肌肉一跳,抬起眼皮,看着秋桐,声音提高了一个分贝:“怎么回事?说——” 随着李顺的声音,秋桐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嘴唇动了动,却还是没说出话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因为经常吸毒而习惯过度猜疑的李顺此刻眼里发出逼人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秋桐,声音又提高了一个分贝,带着命令式的语气。 我的心倏地紧张起来。 看秋桐说不出话来,李顺接着就转头看着小雪,声音缓和下来:“小雪,乖孩子,告诉我,你妈妈是因为什么身体不舒服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 小雪拨浪鼓一般摇着头,嘴巴鼓鼓的,就是不说话。 小雪似乎很懂事,知道关于自己妈妈的事情不能和外人说。 看小雪死活不说了,李顺又带着狐疑的目光看着秋桐,眼神突然有些阴冷。 这时,夏雨突然“扑哧——”一笑。 李顺看着夏雨:“你笑什吗?” 夏雨收起笑,冲李顺一瞪眼,说话了:“大烟枪,我笑你是神经病!” 李顺一瞪眼看着夏雨:“死丫头,你敢说我神经病!” “我就说你是神经病!怎么了?”夏雨说:“女人的事,你懂个屁,成人的事,你问小孩子,你不是神经病是什么?小孩子能懂这事吗?你真是货真价实的神经病!” 李顺被夏雨这么一说,怔住了,愣愣地看着夏雨。 夏雨继续快人快语地说:“我来告诉你秋姐为什么身体不舒服,这事我明白,我明白地一清二楚,不用秋姐和你说,我告诉你吧……女人来例假,有时候失血过多,自然是需要卧床休息的,自然是需要喝补身子的汤来滋补身体的,自然是不能吃冷的不能碰凉的了…… “你这根大烟枪,平时不知道关心秋姐的身体,反倒在这个时候质问起秋姐来了,你早干什么去了?当着大家的面,你非要问这个女人私密的问题,你让秋姐怎么说出口?这样的事情,小雪能懂吗?我说你是神经病,你说过分不过分? “我看我要是不厚着脸皮给你这个二货说明白这个事情,你是又要发神经胡猜乱想了,不知道你会想歪到哪里去!我看你平时做起事来倒是挺像个男人,怎么这会儿这么不男人,甚至连女人都不如!” 夏雨一顿猛侃,说的李顺一愣一愣的,脸色顿时就有些尴尬,有些一阵白一阵红。 秋桐低头不语,似乎她没有勇气去看李顺了。 我心里却顿时感到一阵轻松。夏雨今天没白来啊! 一会儿,李顺讪讪地笑起来:“嘿嘿,我是真不懂这些……好了,算我过分了,不问了,好不好?你这丫头,嘴皮子倒是真厉害,我算是服了你!” 夏雨也嘿嘿笑起来:“大烟枪,你这才知道我嘴皮子厉害啊,告诉你,这还不算最厉害的时候,真正厉害的时候,你还没见过呢,你想不想领教领教啊……” “好了,我不和你斗嘴皮子!你省省吧。”李顺显出对夏雨有些无可奈何的样子,带着有些抱歉的目光看了秋桐一眼。 我看到李顺眼里的狐疑似乎消失了很多,但是,似乎还没有彻底消失。 似乎,没有彻底消失,是因为秋桐刚才有些异常的表现。 似乎,即使李顺认为秋桐不喜欢男人喜欢女人,也没有让他完全打消心里的疑虑。 李顺一直就很多疑,他能够怀疑一切! 此时,他心里想到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然后,李顺就不提这事了,仿佛刚才这事压根就没发生过,他又开始抱着小雪开始问起小雪过年的事情。 小雪这回似乎彻底记牢了我和她的约定,笑嘻嘻地告诉李顺她和妈妈还有云朵在我家过年的趣事,又是一起上山挖竹笋,又是给爷爷奶奶拜年领压岁钱,又是熬夜守岁,又是奶奶给她做了多少好吃的,却压根就不提大年初一那天发生的那场惊魂事件,也不提秋桐受伤流产的事情。 李顺听得很有兴致,听得很有耐心,听得津津有味,脸上荡漾着开心的笑。 李顺和小雪在那里聊天,我和秋桐还有夏雨坐在那里喝茶。 夏雨有滋有味地品着茶,我却没有喝出这茶的味道。 秋桐神情茫然地看着茶杯发呆,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 我知道,此时,秋桐的心情是极其矛盾的,甚至比我此刻的心情还要纠结。 一个多小时之后,李顺终于放下怀里的小雪,看着秋桐和夏雨说:“时候不早了,你们先带着小雪回去吧,我和易克说点事。” 夏雨一撇嘴:“什么事啊,还要让我们避开,难道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说吧,我顺便听听!” 李顺说:“我和易克谈男人的事情,恐怕你是不方便听的,一个女孩子家,不要随便听男人的事情哦……” 夏雨一怔,接着哼了一声:“哼,男人之间的事情……难道你要和易克搞基不成,你们两个大男人。” 话没说完,夏雨突然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她自己也被自己的话搞笑了。 李顺的脸色倏地变了,有些发白,面部表情有些僵硬,接着干笑了两声:“你这丫头,乱说什么话!” 李顺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发虚。 夏雨笑完,站起来,漫不经心地说:“好了,不恶搞你们俩了,你喜欢不喜欢搞基我不知道,但是易克同志我是很清楚的,他是没有那个爱好的,哈哈……” 夏雨又忍不住大笑起来。 夏雨此话说得很无意,但是李顺的脸色却愈发难看了。 第1014章双双飞 夏雨说:“好了给你开个玩笑,大烟枪,不要当真哦……看你这副脸色,好像你真的喜欢搞基似的……不要那么小心眼哦……玩笑归玩笑哦……” 说完,夏雨一把拉起秋桐:“秋姐,咱走,不跟他们搀和了,回家吃饺子哦……” 李顺脸色稍微恢复了一些,然后看着小雪:“对了,小雪啊,今天来见叔叔的事情,记得回去不要和爷爷奶奶说哦……” 李顺这话是对着小雪说的,但是很显然也是在对我们说。 小雪看着李顺:“为什么呀?” 李顺看了秋桐一眼,接着笑着对小雪说:“因为……叔叔这次来的很匆忙,来不及去家里给爷爷奶奶拜年了,要是爷爷奶奶知道叔叔来了不去家里拜年,会生气的哦……大过年的,可不能让爷爷奶奶生气哦……” 小雪点点头:“哦,好吧,我知道了……我不会说的啦。” “呵呵,小雪是乖孩子。”李顺说。 夏雨这时接过话:“哎,好了,大烟枪,你即使不告诉小雪这些话,我也会告诉小雪的,你以为你很吃香啊,你以为易克的爸爸妈妈喜欢见到你这根大烟枪啊,你不去正好,就你这神经兮兮的样子,去了反而出洋相。” 李顺冲夏雨咬牙切齿:“你这个死丫头,给我住嘴!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敢这样说我!” 夏雨嘻嘻一笑:“我就这么说你怎么了?我说你是眼里有你,是看的起你,很多人想让我说我还没兴趣呢,要不是看在秋姐和易克的面子上,我才懒得说你……你干嘛这样咬牙切齿生气啊,你该感到荣幸才是啊……嘻嘻……” 李顺脸上露出一副哭笑不得想发作却又发作不出的样子。 “嘎——”夏雨一把抱起小雪,拉着秋桐就出去了,临出门前,冲我说了一声:“哎——二——” 夏雨顿住了,接着就嘿嘿一笑,说:“二当家的,别忘记回家吃晚饭哦……” 说完,她们就走了。 在整个过程中,秋桐一直都没有说一句话,一直就那么沉默地坐在那里,显得很弱势。 秋桐的表现让我的心里一直有些提心吊胆。 她们走后,我终于松了口气。 这时,老秦进来了。 李顺似乎被夏雨气到了,却又无法发作,鼻孔扑哧扑哧直冒粗气,半天才平息下来,接着看着我:“这鬼丫头怎么叫你二当家的……她怎么知道你是我二当家的?” 李顺的话吓了我一跳,我什么时候成了李顺的二当家的?不知不觉,我成了李顺的二当家的了?我突然感到有些可怖。 我说:“她是随便叫的,她嘴巴没有闸门,整天胡乱叫……她什么都不知道……再说,我也不是什么二当家的。” 李顺呲牙一笑:“是不是你心里还没数吗?这不是我非要封的,这是自然而然形成的……你现在在我的团队里是什么位置,你难道心里没有数?” 我心里感到异常烦乱和惊惧,低头不语。 一会儿,李顺说:“刚才我或许是有些过分了,我或许真的是不该追问秋桐那个问题的,或许夏雨说的是对的,女人的事情,我他妈怎么会懂呢……女人啊,就是麻烦,事情真多。” 我抬起头,看着李顺,我想从李顺的眼神里判断出他这话的真假比例。 看李顺的神情,他似乎说的是真话。 可是,只是似乎。 李顺接着对我说:“你说,我是不是有些猜疑过度了,我刚才问秋桐那话,是不是伤害了秋桐的自尊心,所以她才会一直坐在这里一言不发,神情看起来很压抑。” 我怔怔地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就对了……我们都是男人,我们怎么会知道女人的那些事情,想想都让人头疼,哎——女人啊,这世界上为什么要有女人呢,要是只有男人该多好啊……”李顺的话似乎是在对我讲,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我愣愣地看着李顺,觉得李顺的话似乎很荒唐很荒谬。 老秦坐在一边默不作声。 李顺点着一支烟,吸了两口,接着说:“其实,这次秋桐和小雪在你家过年,她们俩一直都安然无恙,平平安安过了这个年,而且,她俩还在你家都得到了你父母很好的照顾,我心里是很感激你父母的…… “其实,我该亲自去当面向你父母致谢的,只是,秋桐在那里,她是不愿意我去的,不愿意让你父母知道她和我的关系的……罢了,我就成全她好了,不让她不开心了,她只要给我好好看好小雪就行,我也对她别无所求了。” 我说:“不用感谢,我父母是很喜欢秋总和小雪的……来家里过年,家里还热闹一些……我父母是很喜欢孩子的。” “嗯,我感觉地出来……你父母确实是很好的长辈……值得尊敬的长辈!你以后可要好好孝顺你父母,跟着我好好干,争取做出一番业绩来,给他们脸上争光,争取不久的将来,能够衣锦还乡,光宗耀祖!我这边,是一定不会亏待你的!”李顺带着勉励的口吻对我说。 我哭笑不得,心里一阵茫然。 “当然,你要是能在我这边和官场那边同时都混出来更好,双飞啊,更牛逼!”李顺大大咧咧地说。 我靠,双飞,这叫双飞! 我更加有些哭笑不得。 老秦有些忍不住想笑,又强行憋住没笑出来。 李顺看看我,又看看老秦,老秦即刻恢复了严肃的表情。 “下面我们谈正事!”李顺说。 我和老秦都看着李顺,我不知道李顺要和我谈什么正事! “段祥龙死了……至于他是怎么死的,这事大家都知道了,我就不重复了!”李顺说:“段祥龙的死,是注定的,这是他最终的归宿,他不死在白老三手里,最终也会死在其他人手里,至于这个其他人是谁,我就不说了…… “段祥龙的死,是罪有应得,是活该,是咎由自取,这就是跟着白老三混的结果,如此精明的一个生意人,一个在生意场上能将无敌的大侠易克算计倒的精明人,竟然稀里糊涂成为了黑社会的替罪羊,成为黑社会斗争的牺牲品,可悲啊,可悲…… “他的死,轻于鸿毛,一文不值……不值得同情,我对他只有可悲,当然,还有些遗憾,他的死,打乱了我的部署和计划,让我刚刚要开始的反击白老三的计划成为了泡影…… “当然,这是白老三精于计算的结果,我承认,我输了白老三一招……我以为我走在了他前面,结果是他比我高一筹……当然,这只是斗争过程中的一个小插曲,前进的道路总是曲折的嘛,最终和白老三斗争的结果,必定是我们胜利,这是大趋势,这是历史的选择。” 李顺脸上带着自信的表情,口气充满了坚定和肯定。 “目前的形势是,随着段祥龙的死,我们和白老三的这场除夕大战,算是画上了一个句号,这场战役结束了……这场战役,我们有得有失,既沉重打击了白老三的势力和实力,同时我们也遭受了严重的损失,从物质的损失上来看,我们基本持平。 “但是,目前,白老三的整体实力已经远远不如我们,我们遭受的损失,好比是伤了一个指头,而白老三呢,却是断了一只手掌,断指可以再植,而手掌断了,恐怕是难以再接上了……还有,就是经过此次大战,我们极大地锻炼了队伍,队伍的整体素质和战斗力都有了实质性的提高,心理素质也大大增强,这是我们的一大收获…… “至于此次战役的教训,我大致也进行了深刻的反省和总结,总体来说,我要负全部责任,我犯了轻敌的错误,我忽视了白老三的能力,轻敌啊,这是兵家大忌……这是血的教训。”李顺的口气有些沉重,脸上的神情有些沉痛。 我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看着李顺。 “对此次战役成功和失败的具体原因,回头我还会进行具体的分析……目前,我想,我们要做的,是这么一件事。”李顺看着我和老秦说:“那就是段祥龙的后事问题……段祥龙死后,他手里的生意怎么办?根据我的了解,他的亲属中是没有人能够接手打理的,肯定要将他的几个公司进行转让和出售…… “这几个公司中,其中一个就是易克以前的公司,那是易克曾经牛逼风光的资本……所以,我想,我们要将段祥龙的公司全部收购过来,即使价格高点也无所谓,收购过来之后,易克原来的那个公司,归还给易克。” 我心里一惊,李顺的想法竟然和冬儿如此相似,他们都想到了这一点。 李顺看着老秦:“老秦,这事你怎么看?” 老秦点点头:“我同意,这叫物归原主!” 李顺又看着我:“你呢?有什么想法?” 我看着李顺,缓缓摇摇头:“这公司早就不是我的,公司的老员工早就走光了,公司和我已经没有了关系,名字都改了……所以,我不同意这一点,假如你想收购,那是你的事情,但是,我不会再要。” “话不能这么说,老员工走了还可以再招新的,或者还可以将老员工召回来……名字改了也可以再改回来……我收购回来交还给你,并不是无偿给你,你的公司赚了钱,可以再把收购公司的钱还给我嘛。”李顺说:“这事的真正意义其实不在于一个什么公司,而是在于争一口气,我要为你争一口气,我要让宁州认识你的人都知道,你易克又杀回来了,而且,是昂首挺胸腰杆绷直财大气粗杀回来的…… “甚至,如果你愿意,段祥龙的所有公司都可以交给你……不管段祥龙以前是如何算计你的,但是最终的结果,胜利者是你,笑在最后的是你……当然,按照现在的状况,你可能没有精力来经营这公司,那没有关系,你可以找人代替你管理嘛,我也可以安排人替你管理。” 我继续摇头:“这算是怎么一回事……段祥龙死了,我对争这种所谓的气没有什么兴趣,我也不想做什么所谓的笑在最后的胜利者!” 李顺继续做我的工作,我坚持不同意。 第1015章李顺去医院查问 争执了半天,李顺突然火了,猛地一拍桌子,大喝一声:“混账,你还有没有一点组织纪律性?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领导?今天你是成心要和我作对,是不是?你今天是想自找难看,是不是?” 我看着李顺,一时无语。 李顺继续喝到:“告诉你,你原来的这个公司,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这是组织上的决定,对于组织上的决定,你必须要服从!说白了,我告诉你,这不仅仅是你个人的事情,这是我们整个集体的事情,在个人利益和集体利益发生冲突的时候,个人利益必须要服从集体利益!你连这点集体主义观念和原则都没有,你白跟着我混了!” 我怔住了,一时不明白李顺话里的意思,怎么把这事上升到这个高度了。 李顺接着说:“实话和你说,我要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你考虑,更是为我们这个集体考虑,为我李顺个人考虑,我要让周围所有的人知道,我是怎么对待跟着我干的人的,在我们这个大家庭里,我是如何维护大家的利益的,维护大家的名声和尊严的,我要让大家都看到,跟着我李顺干的人,我是不会亏待他的…… “这是维护我的名声,维护我的名声就是维护集体的名声,就是维护团队的荣誉……好了,这事我已经决定了,不会再做更改了……我做出决定的事情,不要刻意和我作对,我早就说过,和我作对的人,绝对没有好下场…… “我希望你能长长记性,不要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你是我李顺集团的二把手,二当家的,我希望在遵守纪律方面,在讲组织性方面,在维护集团的利益和名誉方面,你能带一个好头。” 说完,李顺站起来,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老秦站起来,冲我苦笑了下,也跟了出去。 接着,楼下响起汽车发动的声音,我走到窗口,看到李顺的车子正在离去…… 我颓然一屁股又坐了下来,心里感到十分烦乱和沮丧。 我点燃一支烟,狠狠抽了几口,琢磨着李顺刚才说的那些话……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四哥打来的。 “李顺的车子停在了镇医院门口,李顺下了车,直接进了医院。” 我一听,脑门一震,不由自主倏地站了起来! 李顺果然疑心未消,他还是对秋桐有所怀疑,他要去镇上的医院调查! 我拿手机的手有些发抖,说:“你真的看到……他……进了医院。” “是的……我一直在附近跟着他们……他进去了,老秦开车在门口等着。”四哥顿了顿:“他去镇上的医院干嘛?难道……” 四哥似乎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带着疑问。 我没有说话。 “秋总……怀孕的事……李顺不知道?”四哥说。 我还是没说话。 “那么,李顺也不知道秋总流产的事。”四哥又说。 我的心乱了。 “李顺是不是觉察到了秋总的什么异常,去医院是为了查证什么?”四哥说。 “嗯……”我低低地应了一声。 “哦……”四哥长长地哦了一声,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 我知道四哥似乎意识到秋桐怀孕流产的事是不想让李顺知道的,甚至他意识到秋桐怀的这个孩子说不定不是李顺的,但是,他似乎又不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真相,但四哥却没有继续问下去,似乎他明白自己哪些事该知道哪些事该不知道。 四哥似乎从来就不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他不会乱打听的。 似乎,四哥听出来我的声音里带着巨大的隐忧和担心,一会儿说:“秋总住院治疗的时候,手续是我去办的,我没用秋总的名字登记,我随便编了一个名字和当地人的地址。” 四哥如此一说,我的心忽的松了下来,长长出了一口气。 四哥办事真慎密。 “那天,在镇上医院流产的还有3个。”四哥又说。 我心里彻底放松了,如此说来,李顺到医院是查不出什么的。他最终是会相信夏雨的一番解释的,会相信秋桐只不过是因为来例假才会那样的,何况,他还自以为秋桐是不喜欢男人的。 李顺心里的疑虑看来是会彻底打消的。 一场虚惊。 “看起来,李顺似乎是对秋桐有所怀疑……不过,他是什么也查不出来的……秋总不会有任何事的。”四哥又说,似乎在安慰我。 “嗯……”虽然四哥看不到我,我还是不由自主点了点头。 放下四哥的电话,我离开茶馆往家里走。 快到家的时候,四哥发了一个手机短信给我:“他出了医院,脸上的神色看起来很轻松,上了车,走了。” “好——”我简单回复了四哥一句,然后收起手机,心里轻松了很多,然后进了家门。 幸亏四哥做事谨慎,秋桐没事了。 当然,秋桐没事,我也就没事了。 进家后,妈妈和云朵已经包好了饺子,正在等我回来下锅。 夏雨在厨房和妈妈说话,小雪在院子里自己玩,秋桐正坐在堂屋里看着外面发怔。 看到我回来,秋桐站了起来。 我走进堂屋,看着秋桐,微笑了下。 “他……走了?”秋桐轻声说。 “嗯……”我点点头。 “他没让你去做什么事吧?”秋桐又说。 “没有,就是随便聊了半天。”我说。 秋桐点点头,接着又坐下,轻轻叹息了一声,脸上的神情有些郁郁不安。 “我们……什么时候回星海?”秋桐说。 “后天吧,初六……我们一直去宁州……我有个同学去世了,我和海峰要一起去参加追悼会,然后,我们一起回星海!”我说。 “哦,你同学去世了?这么年轻,怎么就去世了?”秋桐抬起头看着我。 “天有不测风云,生命就是这么脆弱……意外事故去世的。”我轻描淡写地说。 “哦……”秋桐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这时说:“刚才……在茶馆,还真亏了夏雨……要不是她插科打诨,说不定。” 我这么一说,秋桐脸上又露出几分惧色,还有深深的不安,接着低下头,又是一声叹息。 “初六回去,你的身体可以了吗?恢复好了吗?”我说。 “没问题了……恢复好了。”秋桐说:“这次来你家过年,给你全家带来这么多的麻烦,让你父母操心那么多,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不要这么说……我家,其实……你也可以当做是你家。”我说。 秋桐紧紧抿住了嘴唇,没有说话。 一会儿,夏雨端着下好的水饺进来了,嘴里还哼着小曲。放下水饺,夏雨看了看我和秋桐:“哎——你俩怎么都垂头丧气的,是不是都饿地没气力了……来,吃吧……你们先吃,我等下一锅。” 说完,夏雨出去了,又冲正在院子里正在独自玩耍的小雪喊起来:“小雪雪,乖乖宝宝,来吃晚饭喽……看你手上弄的,脏兮兮的……来,小雨雨阿姨带小雪雪宝宝去洗手。” 说着,夏雨拉起小雪就去洗手,小雪笑嘻嘻地跟着夏雨去了。 爸爸这时进了院门,看到夏雨和小雪嘻嘻哈哈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看着夏雨,我的心里不禁涌起一片愁绪,这个活宝,好棘手啊! 吃过晚饭,收拾完毕,大家坐在堂屋里边看电视边喝茶边闲聊。 小雪一会儿和云朵嬉闹,一会儿又和夏雨嬉闹,满屋里都是她的笑声。 妈妈看着小雪,满眼里都是喜爱和疼爱,对爸爸说:“哎——家里有个孩子就是好,增加了很多生气,多热闹啊……” 妈妈的口气里带着几分憧憬和向往。 夏雨眨眨眼睛,看着妈妈说:“这还不简单,让易克生几个就是!生他个儿孙满堂!” 妈妈笑了:“傻丫头,小克怎么能生孩子呢?” 夏雨说:“小克不能生,可以找媳妇来生啊……” 妈妈微微叹了口气:“哎——海珠和小克都要先忙事业,都不着急呢……我这心里啊,可是好盼望啊……” 夏雨看着妈妈,嘻嘻一笑:“阿姨,要不我生个给你养着,海珠做事业,让她去做好了,我不做事业,我可以专心生小宝宝的哦……” 夏雨此言一出,大家都愣了,妈妈接着笑得前仰后合:“你这个丫头,讲话不着天不着地的,你还没有男朋友吧,就大言不惭说要生孩子……再说了,你生下来的孩子,怎么能给我呢,那可是你爸爸的外孙,是你男朋友父母的孙子,我可没那个权力抱来养。” 夏雨嘿嘿一笑:“阿姨,只要您愿意,一切都有可能哦……” 夏雨显然是话里有话,只是爸爸妈妈似乎没有听出来。 秋桐虽然脸上也带着笑,那笑里却有几分不安和忧虑。 云朵睁大眼睛看着夏雨,似乎她隐约从夏雨的话里听出了什么。 妈妈接着说:“夏雨,你真是个可爱的孩子,聪明漂亮又直爽,谁要是能娶到你做媳妇,谁要是有你这样的闺女做儿媳妇,倒也是有福气。” 夏雨眼睛一亮,看着妈妈:“阿姨,这么说,你是很喜欢我的喽。” 妈妈点点头:“是啊,叔叔阿姨都很喜欢你啊!” 夏雨一笑,半真半假地说:“既然叔叔阿姨都喜欢我,那我就做你们的儿媳妇好啦。” 夏雨这话一出口,爸妈又是一愣,妈妈接着笑起来:“那敢情好,只是,我和你叔叔没这个福气哦,我们只有一个儿子,小克已经有海珠了……要是我多有几个儿子啊,我一定让你们都做我的儿媳妇。” “老婆子,你又说胡话了!”爸爸责怪妈妈。 妈妈呵呵笑着:“当然,我知道这是做梦。” 夏雨嘻嘻一笑:“其实,阿姨,您就只有小克一个儿子也木有事的,可以多娶几个嘛……一个也是娶,两个也是娶,干脆可以娶两个嘛……海珠可以做大的,我做小的,海珠可以忙事业,我可以在家里生孩子养孩子打理家务……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夏雨的话彻底雷倒了大家,爸妈对视了一眼,有些瞠目结舌,秋桐和云朵也嘴巴微张看着夏雨。 正文 881.大了 第1016章大了 妈妈接着大笑起来:“哈哈,夏雨啊,你这孩子讲话可真有意思,什么都敢想,什么事情都能想出来……你简直比阿姨还敢想啊,你这玩笑,可是开大了!” 听妈妈的口气,她显然是把夏雨的话当做了玩笑话,以为夏雨是在搞恶作剧,根本没当真。 夏雨咧嘴一笑:“嘿嘿……这世上的事,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如果叔叔阿姨敢接纳我,我就敢这么做……我可不是开玩笑的哦,我可是说真的哦……” 妈妈一愣,看看爸爸,又看看我。 我这时对夏雨说:“你整天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把玩笑话说的和真的一般,熟悉你的人知道是开玩笑,我爸妈刚认识你,可是猜不透你的话的……不准再胡说八道乱扯了,适可而止!” 说着,我狠狠瞪了夏雨一眼。 夏雨冲我吐了吐舌头,做个鬼脸,不说话了。 爸爸用沉思的目光看着我,没有说话。 妈妈看看爸爸,又看看我,眼神里也闪过一丝疑问的目光,接着也不说话了。 大家一时都沉默了下来。 一会儿,秋桐说:“叔叔阿姨,我们打算初六回去……初七就上班了。” 妈妈点点头:“嗯……也好,你的身体基本也恢复了……回去阿姨也放心了,记住,回去后,还是要注意休息的啊……” 秋桐点了点头。 夏雨睁大眼睛看着秋桐:“咦——秋姐,你不就是来例假身体不舒服吗,怎么?还需要休养这么久?” 夏雨真的以为秋桐身体不舒服是来例假造成的,听妈妈说起这话,才开始有疑问了。 夏雨这么一问,秋桐的神色有些尴尬了。 妈妈看看夏雨,又看看秋桐的神色,接着笑了下:“是啊,秋桐就是因为来例假身体不大舒服啊,不过前几天出去玩的时候不小心跌了一跤,我才叮嘱她要注意休养。” 妈妈似乎觉得流产这样的事让更多人知道了不好,主动替秋桐打起掩护来了。 夏雨似乎接受了妈妈解释的理由,点点头:“哦……原来如此……秋姐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这么一个大美人摔伤了,可疼死我喽。” 夏雨的话让爸爸妈妈又笑起来。 秋桐没有笑,站起来说:“你们先聊着,我去安排小雪睡觉。” 这时,云朵也站起来,对夏雨说:“时候不早了,我们也休息吧……你和我一起睡吧?” 夏雨点点头:“好,今晚我搂着小朵朵睡觉觉。” 大家都笑起来,云朵脸色微微红了。 然后,秋桐带着小雪出去了,云朵和夏雨和去了自己房间休息。 堂屋里剩下我和爸妈。 妈妈这时看着我:“小克,这个夏雨……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啊,这丫头是不是对你……” 爸爸也看着我,眼里带着同样的疑问。 我的心里有些慌乱,说:“她就是喜欢开玩笑,讲话没有个尺度,你们不要当真……我和她是客户关系。” “真的只是客户关系?”爸爸看着我,加重了语气。 我含糊其辞地点点头:“额……是客户关系!” “客户关系怎么会千里迢迢跑来我们家?”爸爸追问了一句,显然,他疑心未减。 “她好玩,来玩的!”我说。 爸爸不说话了,带着疑问的目光看着我。 我低头,不敢看爸爸审视的目光。 一会儿,妈妈说:“小克,你不用瞒我和你爸了,其实妈不傻,妈看的出来,夏雨这孩子对你有意思……只是,咱家已经有海珠了,你是大人了,做事要深思熟虑,要三思后行,你不能对不住海珠,也不能伤害人家夏雨……冬儿的事情,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妈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是,现在的海珠和夏雨,你要谨慎处理好和她们的关系,不要伤害人家女孩子……哎,说真的,要是政策允许,妈妈还真想。” 爸爸这时打断妈妈的话,看着我,语重心长地说:“小克,你是一个男人,男人,要学会承担责任,感情的事,不要游戏,不要玩耍,要严肃认真对待,讲责任,不仅仅是对人家负责,更是对自己负责!” 这时妈妈又说:“你爸爸说的对,你是咱家的男子汉,是爸妈的骄傲,是家里的主心骨,是家里的顶梁柱,这做人做事,除了要讲责任,还要讲良心,这是咱家人做人的根本,任何时候,都要记住做人要讲良心……咱易家祖祖辈辈没干过缺德事,这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是千万干不得啊……” 爸妈的话仿锤子一般敲打着的内心,我不由点点头:“嗯,我记住了!” 接着,妈妈突然无声地笑了起来。 爸爸看着妈妈:“你笑什么?” 妈妈说:“我笑我儿子有本事啊,那么多女孩子都喜欢他,我生的儿子,我感到骄傲和自豪啊,呵呵……今年过年可真热闹,家里一下来来了5个如花似玉的好闺女……哎——可惜啊可惜,这政策要是允许啊……” 爸爸瞪了妈妈一眼:“我看你就是喜欢做白日梦!” 妈妈又笑起来。 我这时想起白天李顺来的事,对爸爸妈妈说:“对了,你们千万要记住一件事,小雪出的那事,还有,秋桐怀孕流产的事情,家里不管来了什么人,都不要说起……任何人都不要提起来!” 我这是未雨绸缪,我担心李顺会过几天打着开看我爸妈的名义问起这事。 爸爸妈妈点点头,妈妈说:“当然了,这样的事又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妈妈谁也不会说的,刚才夏雨问起来妈不是也没说嘛……毕竟,我还是要维护秋桐的面子的……传出去不好听嘛……你一个大男人想的倒是很仔细,你放心好了,妈谁也不会说的!” 我放心了。 然后,妈又问起海峰和云朵的事情:“海峰和云朵怎么样了?这次云朵来我们家过年,海峰今天走的时候,怎么不带云朵去他家玩玩呢?我本来今天想私下问问云朵的,怕她难为情,就没问!” 我说:“我也不知道。” 爸爸这时说:“恐怕是关系还没有最后明确下来吧,这个时候去恐怕有些不是很合适……海峰和云朵恐怕是有自己的考虑的,这事老婆子你就少操心吧,孩子们的事情,他们自己会做好的。” 妈妈说:“云朵现在是我们家的闺女,我这个做妈妈的,操心是必要的必须的,当然,我们不能代替云朵的亲生父母,但是,我们也不能不管不问啊……云朵和海峰定亲的时候,我们是要和云朵亲生父母一起去海峰家喝酒的哦……” 爸爸点点头:“那倒也是……其实,要是什么时候方便,我们倒该去内蒙古云朵的家里去看看她的父母,人家的闺女成了咱的干闺女,咱们两家怎么说现在也是亲戚了,这既然是亲戚,就要走动走动嘛。” “好啊,我还真想去看看……只是这内蒙古,想想就好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方便能去看看呢。”妈妈说。 我说:“等合适的机会,我带你们去!云朵家在大草原,风光很美的!” 妈妈笑起来:“草原再美,也没我闺女美啊……” 爸爸笑了,我也笑了。 然后,我起身回房间休息,爸妈也歇息了。 第二天很平静地过去了。 第三天,初六,一大早,我和秋桐夏雨云朵小雪辞别爸妈,去宁州。 机票早就已经订好,下午3点的。 海峰给我们订的机票,他和海珠还有我们一起回去。 海峰本想给冬儿也订机票的,只是冬儿没有答应,说自己会安排回去的事,不用海峰操心。 当然,今天去宁州,还有一件事,那就是我和海峰要去殡仪馆参加段祥龙的追悼会,冬儿最终也答应去。 爸妈依依不舍地送我们上了车,我们直奔宁州而去。 四哥和我发了手机短信,他上午直接坐飞机去沈阳,然后开车回星海。 到宁州后,我们在天一广场和海峰海珠会合了。 我安排秋桐海珠夏雨云朵带着小雪在天一广场玩,然后去附近的梁祝公园游览,海珠做导游。 我和海峰直接去了殡仪馆。 到殡仪馆后,我们见到了冬儿,她自己来的。 在登记现场,我和海峰见到了昔日的一些同学。 大家见面,不免唏嘘了半天,神情都有些默然,有同学问起我的现状,我含糊地搪塞了几句,没有说出个大概来,大家见我不愿意多说,也就不再追问。 毕竟,这个场合,不适合叙旧。 冬儿登记完就走到了一边,没有和我们交谈一句话。 似乎,她不想让我的同学看到她,不想让我和她成为同学谈论的对象。 和几个同学简单交谈了几句,我和海峰走到一个角落抽烟。 我边抽烟边用目光扫视着周围的人。 突然,人群中微微一阵骚动。 我看去,一行人正大摇大摆穿过人群走来。 看到他们,我微微一怔。 走在最前面的是李顺,身披黑色的风衣,头戴黑色的礼帽,戴着一副大大的墨镜。身后,跟着4个同样身板挺直戴着墨镜穿一色黑西装的平头小伙。 一行人脸上都毫无表情。 李顺来了,他亲自来参加段祥龙的追悼会了! 这一行人的出现,格外引人注目,大家都看着他们,窃窃私语。 我没有想到李顺会来参加段祥龙的追悼会,还是如此派头。 第1017章疯了 海峰此时也看到了李顺一行,他虽然早就知道李顺,但是他从没有正面和李顺打过交道,此时,他似乎不知道这个威风凛凛的大佬就是李顺。 “这个人是谁?”海峰低声对我说。 “李顺!”我同样低声说了一句。 “李顺?”海峰的声音吃了一惊,接好看着我:“他——他就是李顺?” 我点点头。 “他怎么来了?他来这里干嘛?”海峰接着又看着李顺。 我没有说话,眼睛盯着李顺。 “难道……李顺和段祥龙认识?他怎么会认识段祥龙?”海峰的声音提起来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迄今为止,海峰一直不知道段祥龙早就混黑社会的事情。 “他们早就熟悉!”我说了一句。 海峰两眼直直地看着我,喃喃地说:“早就熟悉……早就熟悉……难道……段祥龙也和黑社会有交道?他……他也涉黑?” 我点了点头。 海峰脸上的表情有些震惊,接着说:“那……那……段祥龙的死,会不会和他涉黑有关?” “不知道!”我面无表情地说。 “想不到……想不到……这世界疯了……这世界完全疯狂了。”海峰继续喃喃地说。 我这时看到冬儿也发现了李顺一行,而李顺似乎并没有看到她。冬儿的身体往人群里缩了缩,往上拉了拉围巾,遮住了半个面孔…… 李顺这时环顾了下四周,接着就看到了我和海峰,没有停顿,大步向我们走来。 “他冲我们来了。”海峰低声说了一句,眼睛看着墙角,声音有些紧张。 “不用理会他!”我也看着墙角说了一句。 这时,李顺走到了我们跟前,伸手拍了下我的肩膀。 我回过头,看着李顺。 “你早就来了……我知道你今天会来的!”李顺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 我看看李顺,又看看他身后的四个黑西装,他们冲我恭敬地点头,然后站到一边。 众目睽睽之下,我感到浑身不自在。 “没想到你今天会来!”我说。 “我昔日的战友要走了,我当然要来送送他,这是人之常情!”李顺说着,看着海峰,然后问我:“这位是……” “我的同学海峰!”我说。 海峰这时看着李顺,表情漠然,眼神平淡。 我接着对海峰说:“海峰,这位是李老板!” “海峰……和海珠是什么关系啊?”李顺说。 “海珠是我妹妹!”海峰不卑不亢地说了一句。 “哦……原来是海珠的哥哥啊,呵呵……久仰,久仰……来,认识下,我叫李顺,李鸿章的李,风调雨顺的顺。”李顺主动向海峰伸出了右手。 海峰略微犹豫了下,接着和李顺握了下手:“李老板好——” 然后李顺看着海峰:“嗯……长得和海珠是有些地方挺像,像是一个娘的……海峰,你也是在星海工作吧?” 李顺似乎早就摸清海珠有个哥哥叫海峰,在星海做事。 “是的!”海峰淡淡地点点头。 “嗯……你和易克是同学,一起在星海工作,很好……很好。”李顺顿了顿,接着说:“这么说,你和段祥龙也是同学了。” 海峰点点头:“是的!” “唉……段祥龙英年早逝,实在让人痛心啊,我和段祥龙在生意上合作过,有过几次交往,这次突然听说他出了这事,感到十分震惊和悲痛,所以,我今天专门来送送他……希望他在另一个世界能过的安稳安生。” 李顺脸上露出痛惜的表情,声音也变得沉痛起来:“死者长已矣,生者尚苟存,我们能活着,多么值得庆幸啊,我们要好好珍惜活着这来之不易的幸福,好好生活,好好做事……当然,我们还要化悲痛为力量,以更加努力的工作和更加出色的业绩来悼念段祥龙,以实际行动来安慰他的在天之灵……我要如此,你们作为同学,更要如此。” 李顺的话向来颠三到底没有边际,我早就习惯了。 海峰却是第一次领教李顺的语言风格,不由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李顺,似乎觉得李顺在说梦话,或者是在痴人呓语。 这时,我看到冬儿悄悄离开了殡仪馆大厅…… 然后,从追悼会开始到结束,我再也没看到冬儿的身影,她似乎是提前走了,没有参加追悼会和遗体告别仪式。 参加完追悼会,李顺带着人直接就走了,没有再过来和我打招呼。 我和海峰也回到市区天一广场,和秋桐她们会合,大家一起吃了顿午饭,然后直接去了机场。 下午5点多,飞机降落在星海机场。 我们回来了。 年假结束了。 这个年假,充满了昏天暗地的厮杀和惊心动魄的血拼,充满了肝胆欲裂的惊魂和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纠葛,过的极不平静。 到此时,似乎这一切都暂时过去了,似乎,一切都开始平静下来,似乎,波澜不惊的生活又开始了…… 但我知道,这一切都没有结束,这一切都不会结束。 阴霾仍旧笼罩,纠结仍在继续。 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一个尽头,我不知道明天的曙光在哪里,我不知道我的明天在哪里! 我的眼前,我的心里,似乎一片黑暗,这黑暗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知道自己要在这近似于窒息的黑暗里还要前行多久。 我想呼吸,却难以提气扩胸。 我想挣脱,却感到无奈无力。 我在黑暗里孤独前行,带着彻骨的凄冷和悲凉。 有人说,天空的幸福,是它让希望翱翔在天空;大海的幸福,是它让百川容纳了鱼儿的任性;阳光的幸福,是它汇聚了永恒不变的灿烂。而我的幸福,是感觉不到的,是我亲手用自己的无知和茫然在打造一片看不到尽头的黑暗。 我看不到自己的幸福,我找寻不到自己的幸福。 暗夜里,我独自前行。 与自身形影不离的影子是内心深处的黑暗。 谁能够准确的说出影子是在白天存在的时间长还是在黑夜呢?其实有光的话,它就一定会存在,然而在没有光的地方,到处都是隐藏的影子。 暗夜独行,路似乎漫漫,我已经被拂面的凉风嘲讽得不再有知觉,由“冷”而带来的刺痛感转化为另一种不知名的熟悉感觉,或许是麻痹。 我知道,光亮越强的地方影子越是突兀,前行的道路也就越黑暗。没有人会为我递上一把手电筒,我走在同一条孤寂大路上,每个人都是自私的,聚集在一起只会是前进道路的黑暗越来越嚣张。 我似乎知道,有的事情是要自己完成的,有的东西是只能自己完成的。 谁愿意做黑暗中的独行侠? 我不得不做!我没有选择,我别无他法。 我真的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一个尽头。 我看不到我的明天和未来。 我的心里,充满了深深的惆怅和茫然。 第二天,初七,开始上班了! 我又回到了办公室,又开始带着似乎有尊严的面具过着人模狗样的日子。 刚上班不久,孙东凯就带着集团党委一众领导到各部门看望节后上班的大家。 新年后的孙东凯,脸上满面春风,意气风发。 星海的春天还没有来到,但是在孙东凯脸上似乎已经提前感觉到了春意。 曹丽形影不离地跟在孙东凯身后,脸上同样带着浓浓的春天的气息,似乎她的春天和孙东凯同步。 秋桐似乎已经将整个春节期间的所有经历都放下了,似乎已经快速调整好了状态,将自己的精力集中到了年后的工作当中。 孙东凯一行走后,秋桐接着就召开了经理办公会,对年后一个阶段的工作进行研究部署安排落实。 赵大健显得有些无精打采,满脸憔悴疲倦之色,似乎他这个春节狂欢过度,还没有恢复好身体。 发行公司的各项工作很快进入了正常轨道。 新年伊始,似乎一切都该是万象更新。 李顺在宁州的产业开始了战后重建工作,新的夜总会正在紧锣密鼓张罗之中,根据李顺的打算,新的夜总会不论是规模还是档次,都要超过被段祥龙带人烧毁的那个,夜总会的名字还是用以前的2046,没变。 同时,其他受损的产业也很快恢复了正常秩序,星海三水集团的工地也按照计划有步骤地开始施工。 当然,在所有进行的这些项目中,李顺都暗地加强了保卫力量,防止白老三再下黑手。 和李顺同步,白老三也开始收拾自己的产业,被李顺捣毁的夜总会和洗浴中心正在进行大规模的装修,而且,据我得到的消息,一家更大规模的地下赌chang也正在筹建中。 似乎,李顺和白老三都开始将自己的主要精力放到了抓经济建设上。 似乎,李顺和白老三都意识到发展才是硬道理,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只有强大的经济实力,才是战胜对方的有力武器和加强后盾。 当然,双方在进行经济建设的同时,也都没有放松抓队伍建设,都在暗地积极招兵买马,扩兵备战。 海珠的旅游公司也恢复了正常经营秩序,节后,去海南和云南的长线团数量持续不减,去新马泰马尔代夫等地的境外旅游团也很多,基本都是散拼团。 海珠最近几天忙地不亦乐乎,她仍旧住在公司里,经常加班到很晚。 正文 882.想不想 第1018章想不想 当然,这些消息都是我从小亲茹那里得到的。 只是,我不知道海珠的病治疗到什么程度了,她不告诉我,我只能等待。 似乎,在这事上,我很被动,除了等待,我没有任何办法。 秋桐去过海珠公司几次,和我闲谈时,说起了海珠的加拿大之行,言语间流露出欣慰的神色。 秋桐对海珠流露出的真实情感让我心里涌起感动,还有说不出滋味的感受。 秋桐又和我谈起春节期间在我家里众多美女的齐聚事件,神情又颇为感慨和默然。 她没有对此事做什么评价,只是说了下面一段话:生命本是一场奇异的旅行,遇见谁都是一个美丽的意外。有愿才会有缘,如果无愿,即使有缘的人,也会擦身而过。缘是天意,份在人为。无论缘深缘浅,缘长缘短,得到即是造化。或许,真的,人生苦短,缘来不易,所以我们都应该好好珍惜,并用宽容与豁达,去对待生命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 秋桐的话让我沉思了许久。 已经升任东北区总裁的海峰更忙,回来后第二天就开始出差,在东三省的白山黑水间到处奔波…… 李顺的父母出国旅游回来了,我在开车经过人民广场的时候看到过他们一次,他们正带着小雪在广场上放风筝。 他们的气色似乎很好。 夏季和夏雨年后的工作似乎很忙,我和夏季通过一次电话,互相问候了几句。 夏雨这几天倒是很安静,一直没来打扰我。 一直没见到老黎的身影,听夏季说他还在美国探亲,还没回来。 多日不见老黎,我有些想他。 我想老黎,不知道他想不想我。 这几日,一直没有皇者的消息,也没有伍德的音讯,不知他们在哪里在干什么。 在星海本地的电视新闻上,倒是经常见到关云飞和雷正,他们大多是在出席各种会议和活动,或者是在视察检查调研。 当然,在电视新闻上露面最多的还是市委书记,他的活动几乎每天都要占据新闻的头条,而且篇幅还都不短。 冬儿那天没有和我们一起回来,她在段祥龙的追悼会上中途走了。 不知她有没有回星海。 我知道她那天在段祥龙的追悼会上突然中途离开,大半的原因是因为李顺的突然出现。 不知她是不想见到李顺,还是她不想让李顺看到她,抑或,是因为别的原因…… 四哥一如既往地保持着低调的沉默,安安稳稳地给秋桐开车,跟着秋桐出席一些场合。平时在公司里,四哥从不到我办公室,偶尔遇见,也是礼貌地和我打招呼,称呼我的职务,似乎,在公司员工面前,我和他没有任何特殊的关系。 只是,下班后,四哥经常会给我打电话或者发手机短信,告诉我当天他和秋桐的活动轨迹,包括他在跟着秋桐参加一些场合的时候听到看到的集团的一些大道或者小道消息…… 有四哥在秋桐身边,我心里安稳了很多。 四哥是个好人,地地道道的好人。 这年头,像四哥这样的好人不多,真的不多了。 节后的曹腾,似乎整个人都容光焕发了不少,似乎春节期间他买彩票中了大奖。 曹腾对我一副既往地对我表现出恭顺和尊敬,往我办公室跑的很勤,每次都是打着汇报工作的名义,他每次汇报的内容,有些事必要的,而有些是无须汇报的,他自己就可以决定的。但是,他还是给我汇报请示,等我批示后再去执行落实。 曹腾的举动让我心里有些摸不着底,我对他一直带着防备的心理,但是却始终看不到找不出他有什么破绽。 听四哥说,曹腾似乎在谈恋爱,四哥在大街上开车遇见过两次曹腾和一个外貌平庸的女孩子一起逛街。说实话曹腾本人长的还是很帅气的,听四哥说那女孩和他看起来似乎不是很搭配,但是那女孩在曹腾面前却显得傲气十足趾高气扬,而曹腾对她却显得十分殷勤和顺从,脸上甚至带着巴结的表情。 难道,曹腾的容光焕发是因为他在假期期间收获了爱情,爱情的力量让他焕发了青春的气息? 爱情真的是很奇怪,外人看起来不般配的两个人,却往往能甜蜜地走到一起。 我不知道曹腾正在如何品味自己甜蜜的爱情。 我想我该祝福曹腾,祝福天下有情天人终成眷属。 只是,我不知道曹腾假如有一天面对我的祝福,他的内心里是如何的滋味。 一晃一周过去了,这天中午,我正开车走在星海的大街上,接到老秦的电话:“李老板将段祥龙的遗产收购过来了。” “哦……”听老秦说起这事,我的心不由微微一颤。 “不过,你之前的公司却没有买下来……被一个陌生人抢先高价收购走了!”老秦又说。 闻听老秦此话,我不由微微一愣。 毫不迟疑,我想起了一个人。 我认定,此事一定是这个人干的。 这个人就是冬儿。 我几乎毫无悬念地认定,我的前公司肯是冬儿安排人收购走的,她没有亲自出面,但是她委托其他人暗地收购了公司。 冬儿为什么要这样做?她为何要这样固执?这个公司收购回来,对她来说到底有多大的意义? 我愣愣地想着,电话里又传来老秦的声音:“李老板很恼火,他收购段祥龙的遗产,其实主要目的就是冲你的前公司来的……他刚刚安排我调查一下收购的人是谁?李老板的意思是,找到那个人,不管花多少钱,都要把公司买回来。” 我说:“你给我打这个电话的目的是……” “我想,或许,你大概能知道这公司是谁收购的……那样倒省了我的气力了。”老秦说。 显然,老秦或许猜到了几分,我明白了他给我打电话的用意。 我说:“老秦,你不用去查了……回头我给李老板打个电话……这事你不用操心了。” 老秦说:“嗯……那好吧……既然你亲自和李老板回话,那我就不搀和这事了。” 老秦挂了电话,我将车开到路边停下,接着就打给了冬儿。 电话很快接通。 “冬儿,你在哪里?”我说。 “在星海啊……什么事?”电话里传来冬儿的声音。 “那个……我以前的那个公司,刚听说被人收购走了,这事是不是你安排的?”我直接了当地说。 “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冬儿笑了下,接着说:“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也不隐瞒,是的,不错,是我安排人收购走的……其实你今天不给我打电话,我也想告诉你,你的公司回来了……现在就在我的掌控之下,只要你要,随时都可以给你!公司是你的,也是我们的。” 我叹了口气:“你这是何必……你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吗?” “废话,没意思我就不做这事了,”冬儿说:“段祥龙死了,这公司必须要收回来,不能落到任何别的人手里,不管这公司赚不赚钱,不管这公司值不值钱,都必须要回到我们手里,这公司对我们来说,象征意义远远大于赚钱的意义……这公司代表了我们的初恋,这公司是我们在一起的见证……我知道现在你或许暂时不能回去管理公司,你回不去,我也回不去…… “我已经找了人来管理公司,聘任了公司的总经理,我不需要这总经理给这公司创造多大的效益,只需要他维持公司正常运转就可以……公司马上就开始更名手续,换回原来的名字,同时,原来公司的老员工,也要陆续召回来……这样,公司就会充满原来的气息,我们,也会找回过去的美好时光。” 我说:“你这样做……我不支持。” “你赞不赞同,支持不支持,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公司回来了……你的脑筋或许一时转不过弯,早晚你会想通的……公司回收的事情,我是秘密进行的,我在幕后没有出面,我现在还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事……当然,这事最后恐怕是纸包不住火的,但是我也不怕。”冬儿又说。 “那你现在担心的是谁?白老三?李顺?”我说。 “白老三干掉了段祥龙之后,对他的后事早就不关心了,他才不会管谁去收购段祥龙的遗产,这对他不重要……至于李顺,我知道他想收购段祥龙的遗产,我想他现在一定在打听到底是谁收购了这家公司。他或许很快就能打听到是我,他知道我也不担心,我其实能猜到,他收购段祥龙遗产的目的极有可能是为了你以前的公司,他想给你卖个人情让你觉得你欠他更多。 “但我不想给李顺这个机会,我不想让他借此事来加大控制你的力度,所以,现在公司落到我手里,我想他或许很不甘心,他或许会认为是白老三安排我这么做的……不管他怎么认为,都晚了,都不会改变这个事实了……我担心的是他会不会去找白老三交涉此事。” “这么说,你还是担心白老三知道此事。”我说。 “是的,虽然白老三对此事不会关心,但是我不想让他知道我收购了你以前的公司……我不想引起他的无端猜疑,不想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毕竟,你不离开星海回宁州,我还是要继续在他这里赚钱的,毕竟,他这里的钱还是很好赚的。” 冬儿继续说:“当然,现在我告诉你这话,你该明白我的意思,第一,这公司我已经收购了,而且,我不会再给除你之外的任何人,第二,我不想因为此事在白老三这边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也就是说,要堵住李顺的嘴…… “但是,李顺的嘴巴我是堵不住的,这事需要你去完成……我是好心好意为了我们的未来才去收购这公司的,如果你不想因为这个事情让我难堪让我有麻烦,我想,你知道你该去怎么做…… “我想你即使再恨我,即使你对我做这事暂时有看法,但是,你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的女人因为这事遭殃吧……本来我想给你打电话说这事的,既然你先打过来的,那我正好就告诉你我的意思。” 冬儿是个聪明人,她知道我的性格特点,她牢牢抓住了我性格中的弱点,知道我虽然对她有意见但是不会看着她因为此事倒霉,知道我听了她的这些话会去做什么。 第1019章老情人 我又叹了口气:“既然你已经收购了这家公司,那这公司就是你的了……你何必又要雇人管理呢,你何必又非要继续在白老三这里干呢,你完全可以离开白老三这里,回宁州去经营这家公司。” “你不离开李顺,你不离开星海,我绝对不会回去,我绝对不会离开白老三这边。”冬儿的口气很坚决,接着顿了顿说:“再说,目前,我知道了白老三如此多的机密,你以为我能这么轻而易举就能离开吗?再说了,白老三给我的丰厚报酬,我如何舍得呢,我这个人,向来和钱没有仇的,我对金钱一如既往充满着无比的热爱。” 我无语了,怔了半天,郁郁地挂了电话。 然后,我把电话打给了李顺。 “我靠——有人抢在我前面把你的公司买走了……妈的,这人倒是很牛逼啊,敢和我争:“电话一接通,李顺上来就说:“我已经安排了老秦,查清这人是谁,然后我打算亲自带人去找他,可以给他高出一倍的价格,让他必须把公司给老子让出来……如果他不服不听话,老子就废了他,把他丢到大海里去喂鱼,然后,公司还是要收回来。” 听李顺絮絮叨叨说完,我淡淡地说了一句:“不必了……这事你不要操心了!” “什么?你这话是什么鸟意思?”李顺的声音有些发愣。 “收购这公司的人,我知道是谁……既然她已经收购了,那就随她去吧,不要过问了。”我说。 “哦,你知道是谁?是你安排这人去收购的?”李顺说。 “不是,是她自己要收购的。” “这人为什么要去高价收购这公司,很明显,这买卖不合算,那么,这人的目的何在?”李顺说。 “只是……为了过去的某种情结……为了找寻对过去的某种思绪。”我说。 我知道如果李顺早晚能查出是冬儿做的这事,所以,我索性不打算隐瞒。 “哦……”李顺哦了一声,接着沉默了。 半天,李顺突然说:“听你这话……我想起来了……我突然想起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你的老情人冬儿,这个冬儿是你的初恋,你的公司,是不是她收购的?” 我说:“是的,是她安排人收购的!” “靠……竟然是她,果然是她!”李顺说:“这个冬儿早就和你分道扬镳了,现在跟着白老三和你我作对,成为白老三的得力财务主管,你以为她收购这家公司是为了怀旧?是为了找什么鸟情结和思绪?错——兄弟,我告诉你,她必定是受白老三的安排做这事的,她这么做的目的,一来是防止公司被我收走,二来是想借此羞辱打击你,当然,同时也是在羞辱我…… “我看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必须要想办法收回这家公司,在这事上我们不能输给白老三,你的尊严就是我的尊严,你的利益就是我的利益,我看,必要的时候,我亲自去找白老三谈这事,即使答应白老三的其他要求作为交换,也要把公司弄回来……这可是你当年风光的见证。” 我说:“你的分析是彻底错误的,收购这公司的的确确是冬儿的个人行为,和白老三没有任何关联,她的确是出于怀旧的目的做这事的,白老三对此毫不知情,白老三对段祥龙的后事早就不关心了…… “我给你打这个电话,也是她的意思,她知道你早晚能查出是她收购这公司的,她刚刚告诉了我,同时也向让我和你说下,这事不要对外声张,不要让白老三知道这事。” “哦……这么说,她一方面想收回这公司用来怀旧,另一方面又不想因为这事给自己带来麻烦,招致白老三的猜疑,让白老三怀疑她和你在藕断丝连,是不是?”李顺说。 “基本是这样!”我说。 “我看,这恐怕是她使的一个计谋吧,恐怕这是白老三为了防止我去找他故意安排她这么和你说的吧。”李顺的声音里充满了怀疑。 我说:“不是……这一点,你可以放心,我给你保证不是!” “那么,就是她真的还想和你破镜重圆?一方面她跟着白老三和我们作对,一方面还舍不得你这个小男人?或者是想对你施用美人计,将你拉到白老三的阵营里去?”李顺的声音有些发阴。 我的心里打了一个寒战,说:“你实在是想的太多了……她这个人没有你想的那么有心计,我对她还是了解的……同时,这个人,她就是爱钱,她这么做的目的,她跟着白老三干的目的,无非都是为了经济上的利益。” “照你这么说,倒是我多疑了……如此,看来,我该成全她了?成全她将你的公司收买走,成全她守着你们曾经的公司让她尽情怀念你们曾经的初恋时光,怀想你们曾经所谓的狗屁爱情?”李顺说。 我没有说话。 半天,李顺叹了口气:“男人和女人这些鸟事,真烦人。女人啊,真***捉摸不透,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成全她,我也答应你,这公司我放弃了,我也不会去找白老三提这事了。你的公司落在你老情人的手里总比落在其他不相干的人手里好。虽然我有些不情愿,但是,既然你发话了,你下指示了,我怎么敢不听二当家的话呢,二当家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嘛。” 李顺的声音带着几分嘲讽,还有几分酸溜溜的味道。 我轻轻松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对不对,我不知道冬儿收购这公司对她对我的今后到底意味着什么,我也不知道此事今后会不会惹出更大的风波。 一切,都是未知的,我只知道,我的公司被冬儿收购回来了! 李顺接着说:“但是,二当家的,我警告你一句话,你可以把我这话转告给你的老情人冬儿,我不管是什么人,不管她过去和现在和你是什么关系,不管她收购你的这公司到底是什么意图,只要是跟着我的敌人和我作对的,就是我的敌人,对于敌人,我向来是不会手软的。不会,绝对不会,永远不会!” 李顺的声音里隐隐带着几分杀气,接着就挂了电话。 听了李顺的最后几句话,我拿着手机又发了半天楞。 我直接开车去了公司办公室。 下午刚上班,曹腾就进了我办公室,拿了一份报告给我,让我审阅。 我看完报告,然后对曹腾说:“这报告基本没问题,可操作性比较强,回头我再给秋总看下。” 曹腾坐在我对过的椅子上,笑着点点头。 我看着曹腾,笑了:“曹兄,这一过完年,我看你精神很爽啊……是不是遇到有什么喜事啊?” 曹腾呵呵一笑:“哪里会有那么多喜事,过年在家里休息地好,自然精神气就足了……我看易总精神状态也是很不错的嘛……怎么样,易总这个假期是不是很爽啊?” 我似笑非笑了一下,然后说:“春节年年过,都是一个样,大同小异,谈不上什么爽不爽。” 曹腾眯缝起眼睛看着我,脸上同样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易总说的恐怕不是心里话吧,年前又是考上体制内身份,又是入党又是提干,三喜临门,这年恐怕不爽都不行哦……这新的一年开始了,我看易总今年恐怕还是要好事连连啊……” 我说:“谢谢老兄吉言,但愿如此。” 曹腾继续笑着,眼神里倏地闪过一丝阴冷,转瞬即逝。 我接着说:“我也祝愿老兄今年好事连连啊……” 曹腾呵呵笑起来:“同样感谢易总老兄吉言,只是,我再有好事,也跟不上你老兄的步伐哦……” 我忙说:“哪里,哪里,老兄这话就谦虚了,依照老兄的能力,超越我是迟早的事情!” “那是不可能的,我能跟着老兄做事,已经感到十分荣幸了。”曹腾笑着站起来,眼神里又闪过转瞬即逝的一丝嘲讽,然后就告辞出去了。 看着曹腾离去的背影,我沉思了半天。 不时有一种感觉,曹腾早晚会成为我不容忽视的强劲对手。总是隐隐觉得,曹腾身上有我所不具备的某种素质,这种素质,或许早晚会成为我致命的死穴。 而这种素质是什么,我看不出也说不出。 正沉思着,海峰打来电话:“今天是元宵节,我们一起吃晚饭,我约了云朵和海珠,订好了酒店。” 我心不在焉地答应着海峰,接着又突然冒出一句:“你没给秋桐约一下吗?” 讲完这话我就后悔了,觉得自己这话纯属多余,元宵节,秋桐是肯定要带着小雪去老李夫妇家的,即使老李夫妇不想着秋桐,还想着自己的孙女的。 所以,今晚,秋桐是必定会去老李家过元宵的。果然,海峰说:“我给秋桐打电话了,她要带小雪到李顺父母家去过节。” 海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索然。 我此时又想起了四哥,本想约着四哥一起吃晚饭,想了想,又作罢。 晚上,我和海珠海峰云朵一起去酒店会餐。 大家坐定后,海珠和云朵点餐,我去了一趟卫生间。 从卫生间出来,随意一扭头,接着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上楼梯,正冲我走来。 正文 883.喜欢 第1020章不光女人喜欢 这是曹腾! 曹腾不是一个人,身边还有一个女孩子,两人正边走边亲热地依偎在一起说着什么。 想起四哥和我说过的话,恐怕这女孩子就是传说中曹腾的女朋友了! 这时,曹腾一抬头,看到了我。 看到我的一瞬间,曹腾扫了一眼身边的女孩,接着脸色突然有些难看,脸上的笑容突然就有些凝固了。 曹腾这表情让我觉得有些奇怪。 似乎,曹腾不愿意让我见到他的女朋友。 短暂的困惑之后,我马上就领悟理解到曹腾为何有此表情。 大多男人的共同心理啊!这世上不光女人喜欢攀比,男人也同样逃不出这个怪圈,甚至,在某种程度上,男人的攀比心心理还要严重。 有时候,男人是喜欢攀比女朋友的。 此刻,曹腾脸上的表情,就是出于此因。 曹腾一直在我面前有一种强烈的优越感,虽然我后来发力一步步超越了他,这让他心里充满了不可遏止的羡慕嫉妒恨,让他不得不表面在我面前示弱,但是,在他的真实内心里,他是一直不肯屈就我之下的,他是一直想将我压住的,只是,他在等待时机。他想超越压制我,不仅仅是在工作上,而是全面的。 既然是全面的,自然也就包括了找女朋友。 不提别的女人,单就海珠,这是曹腾是见过的,那气质和容貌岂是眼前这个和曹腾一起的女孩子能比的。 我不想奚落女孩子,可是,眼前这女孩子长得实在让我不敢恭维,肤色黝黑而粗糙,身材粗胖,五官配置也极其一般。当然,这女孩穿的很高贵,浑身上下都是名牌,只是这名牌我叫不出名字来。 我不想以貌取人,长相一般也就罢了,关键这女孩子似乎还自我感觉极好,满脸都是目中无人的表情,似乎天底下她是最高贵最漂亮的女人。 但,不管她自己如何感觉良好,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曹腾的眼睛自然也是雪亮的,他自然知道这个女孩子是个神马浮云。 他似乎很不乐意让我见到他的这个新女友,似乎觉得这样会让他感到心理极其不平衡,感到极其没面子,因为他的女朋友长得实在是拿不出门,和他见过的海珠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或许,曹腾是想一直就这么金屋藏娇和自己的这位女友交往,不让自己特定范围内的人知道看到。 我不由有些奇怪,曹腾如此帅气的小伙子,要人有人,要学历有学历,要工作有工作,人物才学地位在同龄人中都还算是不错的,怎么就找了这么一位超级美女呢?难道,他们之间真的有传说中坚贞不渝的爱情,是伟大的爱情让他们走到了一起? 我这样想着,心里不由有一丝感动,为圣洁的爱情而感动。 虽然,此时,我心里还为曹腾的表情变化感到有些困惑和遗憾。 我其实是个理想主义者,我倒是希望曹腾和这位超级美女是因为爱情而在一起的! “曹经理!你好!”我主动和曹腾打招呼,脸上带着我自以为的真诚的微笑,同时带着友好的表情看了一眼超级美女。 突然感觉这美女长得有些熟悉,这相貌好面熟啊,似乎应该在哪里见过! 一时,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位超级美女。 曹腾这时已经无法躲避我了,他只能硬着头皮和我招呼了。 “易总好。”曹腾迅速就恢复了常态,表情变得极其自然,似乎刚才他的表情根本就没有过任何变化。 从这一点,我其实觉察出了曹腾较强的心理素质。 我其实在渐渐感觉到,我和曹腾相比,有些方面,曹腾是不如我的,但是,也有些方面,我不如曹腾。至于这些方面是哪些具体内容,我没有认真去想过。 我似乎一直从内心里不愿意将曹腾搬上我的议事日程,我从心里抗拒这一点。 其实我知道,这抗拒似乎是因为某种形式的逃避。 人生里,有些人和事是可以逃避的,当然,也有些人,有些事,是无法逃避得了的。 我希望曹腾是前者,我有些想逃避曹腾的想法,我不想和他发生什么正面的激烈交锋。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懦夫的想法。 说话间,曹腾他们已经走上了楼梯,站在我对面。 我继续看着曹腾和他女友笑,笑得很友好很诚挚。 “我和几个朋友在这里吃饭的,你们也来了。”我说。 我们吃饭是在单间里,曹腾是看不到云朵她们的。 “是啊,呵呵,我们也来这里吃饭。”曹腾笑起来,接着就对身边正带着俯视的目光打量我的女孩说:“这位是我们公司第二副总经理,名字叫易克,大家简称易总。” 操,曹腾向那女孩介绍我的口气和方式似乎带着几分不动声色的蔑视和调侃。 女孩听了曹腾的介绍,嘴角不屑地瞥了一下,接着就仰脸看着天花板。 接着曹腾就向我介绍自己的女友:“易总,这位是我的女朋友小凤。” 小凤? 曹腾这一介绍,顿时提醒了我,顿时就想起来了,对啊,小凤,小凤!罗玉凤,凤姐!妈的,曹腾的这位女友长得太像凤姐了,特别是这肤色,还有那厚厚的大嘴唇,怎么看怎么像凤姐! 怪不得我觉得这女孩看起来来好熟悉,原来是像凤姐! 只是,她的神态看起来比凤姐要傲慢好多倍,凤姐虽然喜欢调侃出洋相,但是似乎从来没有表现出如此不可一世的傲慢来,凤姐其实是个很谦和低调的人。 我从心里不由感到震撼,曹腾***厉害啊,找了个酷似明星的人做女友!幸福啊,幸福! “你好——”我冲小凤打招呼。 小凤却不理我,依然眼皮往上翻着看天花板,似乎她根本就没有把我这位第二副总经理放在眼里,似乎她骨子里就充满着与生俱来的一种傲气和高贵。 我不禁做尴尬状,笑看曹腾。 曹腾也做尴尬状,笑看我。 我知道,此时我俩的尴尬都是假的,都是在装逼! 然后,我说:“你们去吃饭吧。” 曹腾笑笑,点点头,然后亲昵地拉着小凤走了。 看着他们走了,我笑笑,然后去了房间,云朵和海珠已经点好了菜。服务员正在上菜。 上齐菜后,我们开始吃晚饭。 边吃大家边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似乎大家都还没有从春节期间的氛围里走出来,似乎大家都还在想着春节期间发生的一些事情。 是的,这个春节期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短短几天时间发生的事情,似乎都难以一时让大家的心恢复过来。 这时,海峰说了一句:“哎,我和海珠在加拿大见到小猪了……她现在混得很不错啊!” 海珠看了海峰一眼,没有说话,接着低头吃菜。 海峰说话很有数,没有当着大家的面说在加拿大的事情,只是说见到小猪了。 我此时不知道海峰和海珠找医生看病的事他们有没有告诉小猪,或者他们只是和小猪见了面,小猪帮助安排了他们的食宿,而去看病的时候,他们没有让小猪跟去。 对于自己看病的事情,海珠似乎很不愿意让更多的人知道。 当然,海珠也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己患病的事,甚至云朵她也不想告诉。如果不是我那天在海珠的办公室里看到了那病历,恐怕海珠也还会继续瞒着我。 我理解海珠的心情。 云朵这时说:“小猪其实是个很不错的朋友,很讲朋友感情!” 海珠抬起头看着云朵,接着也点点头:“是的,小猪的确是个很不错的朋友。” 海峰笑着:“哎——朋友之间,最可贵的莫过于友情了……这世上有很多种感情,有爱情,亲情,友情……你们说,这几种感情之间有什么内在的关系呢?” 我想了想,说:“有亲情和友情,未必一定有爱情,但是,有爱情,则一定会有亲情和友情……换句话说,亲情和友情,似乎应该是爱情的基础。” 听了我的话,云朵的眼神动了下,接着就低下头去。 海珠看着我说:“亲情只会在亲人之间才有,爱人一定会是亲人吗?” 海峰接过话说:“当然,爱人必定是亲人!爱人也一定会是最亲密的朋友。” 海珠看了看我,又看看云朵,然后说:“那么,你们俩之间是必定有亲情和友情的了……是不是?” 云朵抬起头,看着海珠,神色微微有些异常,接着努力笑了下,点点头:“是吧……应该是……” 海珠沉思地说:“我们生下来后,小时候一直在亲情的关怀下成长!当有一天我们长大了的时候,我们会遇到很多人,男生也好女生也好,大家在一起会发现有些共同的爱好,也许可以和你一起走这人生之路,于是有了友情!而我们发现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和你一起走这人生之路,你需要一个和你走一生的人只有一个,于是就有了爱情!所以,我认为,亲情是天生的,友情是广泛的,爱情是唯一的!” 云朵说:“我觉得,任何感情,在一定程度上都会随时间上升到另一种感情,那就是亲情!在不同的时间场合各自作用不同会导致某一时刻的地位不同,其实都一样,都是自己的感情。” 海峰说:“其实,我是这么理解的:友情可以发展成爱情。爱情一定发展成亲情。友情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达到亲情的程度。这也许没有什么研究报告可以论证,但我身边的人和事告诉我,是这样的。亲情是一份责任和无数份的义务,看看自己的父母还有几对有当年的激晴的呢!他们不都是为了那份责任和义务吗…… “什么叫人生得一知己足以,知己所之为何,我的理解就是可以倾其所有的朋友,当你分享了知己的秘密你就对他有了一份责任,还有义务的去劳烦他去听你的倾诉……也许这份感情比亲情更亲。” 海珠也笑了下:“除却亲情,那么,你们认为,爱情和友情之间的关系是怎么样的?” 海峰想了想,说:“我以为,爱情是灯,友情是影子,当灯灭了,你会发现你的周围都是影子。朋友总是可以在最后可以给你最坚强的力量。” 海峰的话让我深感赞同,我不由点了点头:“说得对,的确是这样。” 海珠带着沉思的目光看着桌面,一会儿喃喃自语:“爱情……亲情……友情……灯……影子……力量。” 看着海珠的神情,我的心微微一动。 第1021章交融 我不由说:“爱情亲情和友情,它们有没有共性的东西呢?” 我在问大家,也在问自己。 海峰说:“有!” “是什么?”我看着海峰。 云朵和海珠也都看着海峰。 “爱!”海峰直截了当地说。 “爱?”大家都不约而同重复了一句。 “是的,爱——爱是亲情友情爱情最共性的东西,也是这三种情感存在的基础。”海峰点点头:“弗罗姆爱的理论说,在生产性的工作中所实现的联合不是人与人之间的联合;在狂欢的聚会中所实现的联合是短暂的联合;凭借一致所实现的联合仅仅是虚假的联合。因此,它们都只是对存在问题的片面回答。全面的答案在于实现人与人之间的融合,在于实现与另一个人的融合,在于——爱!” 大家都看着海峰。 我赞同海峰的观点,是的,海峰所言的人与人之间联合的追求是人的身心中最为强劲最为有力地奋争着的**。它是最基本的情感,是维系人类、民族、家庭和社会生存的力量。不能实现这种联合意味着疯狂或毁灭----自我毁灭或毁灭他人。没有爱,人类不能存在一天。 海峰接着说:“爱是一种主动能力,一种突破把人和其同伴分离之围墙的能力,一种使人和他人相联合的能力……爱是一种主动活动,而不是一种被动的情感;它是分担而不是迷恋。 “在最一般的意义上来讲,爱的主动性特征可以这样描述:爱主要是给予,而不是接受。而且,爱主要地不是和具体的人相联系,它是一种态度,一种性格的取向,这种态度的取向决定了一个人和作为一个整体世界的联系性,而决非只是和一个爱的对象相联系。” 海珠和云朵看着海峰,脸上露出迷惘的神情,似乎她们没有理解透彻海峰所要表达的意思。 接着,海珠笑起来:“哥,你说的好复杂,我听不懂……我看还是不探讨这个问题了,好累……我现在最想过的就是普通人的生活,就想着安安稳稳做自己的公司,希望我能顺顺利利让自己做一个成功的旅游从业者。” 海峰说:“做普通人我不反对,但是,你认为普通人的生活也会一帆风顺吗?在你怀着一颗普通人的心境努力去奋斗想成功的过程中会不遇到任何挫折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海珠看着海峰:“哥,你这是在打击我吧?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 海峰说:“不,我不是打击你,是在鼓励你……阿珠,我告诉你,你想过普通的生活,就会遇到普通的挫折。你想过上最好的生活,就一定会遇上最强的伤害。这世界很公平,你想要最好,就一定会给你最痛,能闯过去,你就是赢家,闯不过去,那就乖乖退回去做个所谓的普通人吧。所谓成功,并不是看你有多聪明,也不是要你出卖自己,而是看你能否笑着渡过难关。” 听着海峰的话,云朵和海珠都不由点点头,我也觉得颇有道理。 云朵这时看着我和海峰说:“我觉得你们俩都会是成功者,海珠姐也会是……” 海峰笑了,看着云朵:“云朵,成功其实离每个人都不遥远,只要你去努力,你也会是一个成功者……虽然你会觉得你自己目前所做的工作谈不上什么成功,但是,成功不是绝对的,而是在每个人的心里都有自己的一个目标,实现这个目标,对自己来说,就是成功。” 云朵看着海峰笑了,点点头。 海珠看看我,也笑了下。 我心里一阵难言的苦笑。 我现在成了李顺集团的二当家的,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成功。 救出小雪后,我手里拥有的500万转移到了阿来手里,转眼之间,我从半个千万富翁成了一个彻底的无产者,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失败。 想到自己这2年多来的得失和历程,我的心里突然感到了一阵失落。 2008年我破产成为了一个穷光蛋,折腾到现在,我还是一个穷光蛋。 似乎,我这2年多的时间里,一直在碌碌无为,一直在虚度时光。 时光一去不复返,过去的永不再来,就我目前所处的复杂处境,我还能有自己的奋斗吗?我还能有机会去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吗?现在,我心里的人生价值到底是什么呢?是发财,还是做官? 我的心深度迷惘着…… 吃过饭,大家一起去星海广场看烟火。 广场上很热闹,人流如潮。 我们四个人在拥挤的人群中走着,海峰说:“大家不要走散了,拉住手。” 说着,海峰就拉住了云朵的手,云朵顺从地让海峰拉着,眼睛却看了我一眼。 我伸手拉住了海珠的手,海珠犹豫了下,手一哆嗦,接着就不动了。 海珠的手有些发冷,还有些发抖,我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握住。 然后,我们一起在人群里往前走。 走了一会儿,大家站住,大型焰火施放开始了。 站住后,海珠轻轻抽回了自己的手,我没有勉强她。 海峰继续握住云朵的手,云朵顺从地站在海峰身边。 大家一起仰脸看着夜空里五彩美丽的焰火,耳边传来人群中发出的各种赞美和赞叹…… 正在这时,我听到附近传来一个熟悉的叫声:“小雪,不要乱跑……我们就在这里看吧。” 这是秋桐的声音,我偱着声音看去,看到小雪正欢叫着从人群里挤过来,秋桐紧跟在她身后。 原来她们也来看焰火了,她们从老李夫妇家吃完饭出来了。 小雪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一个弯腰将小雪抱了起来。 “啊——哈——”小雪先是一声惊叫,接着看到我,又兴奋地大叫起来:“易叔叔……妈妈,快来呀,易叔叔在这里。” 这时,秋桐赶了过来,看到小雪正在我怀里,擦了擦额头的汗,笑了起来。 大家这时都看到了她们,都笑着招呼起来。 “小雪太兴奋了,跑地太欢了,我怎么也抓不住她。”秋桐笑着说。 “正好我们也是吃过饭刚来,大家一起看吧。”海珠笑着说。 秋桐笑着点头。 我继续抱着小雪。 一会儿,小雪又不安分了,非要秋桐抱,我把小雪给了秋桐,然后站到她们身后,边看焰火边看着他们大家。 正观看焰火,我的肩膀突然被人从背后拍了一下,接着,耳边传来一阵低低的阴冷的笑声。 我倏地回头—— 拍我肩膀是白老三,那阴冷的笑也是他发出的。 此刻,他正站在我身后,旁边站着阿来和保镖。 阿来抱着双臂,冲我嬉皮笑脸,保镖则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 白老三此时却不看我了,眼神越过我的肩膀,直勾勾地盯着站在我前方正入神地观看焰火的秋桐小雪和海珠…… 我的心一颤,不由自主浑身运气,握紧了拳头。 白老三接着又看我,突然笑起来,阴阳怪气地说:“兔崽子,你好像有些紧张啊?” 我看着白老三没有做声。 白老三接着又看了看秋桐她们,吞咽了下喉咙,接着说:“老子的猎物今天都在这里哦……是不是在这里聚齐了等着老子来捕获的呢?看来今天可以手到擒来喽。” 我看着白老三一字一顿地说:“除非你能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白老三的面部表情一阵抽搐,恶狠狠地瞪着我,瞪了一会儿,接着说:“兔崽子,你以为我在这个场合不敢动手?你以为我要不了你的命?” “即使你要了我的命,恐怕你的命也没了!”我突然也笑起来,接着扭头往四周看了下。 我这么一看,白老三突然有些不自在起来,随着我的视线也四处看,似乎他在看附近是不是还有我的帮手,或者李顺就在附近。 我猜中了白老三的心思,笑得更加轻松了,看着白老三说:“白老板,今晚是个不错的日子,要不要我告诉下李老板,你们一起坐坐呢?李老板就在附近溜达着玩呢,他要是见到你,说不定会很惊喜的……他今晚吃饭的时候还在念叨你,说又有好几天不见你了,很想你哦……很想和你喝杯茶呢。” 白老三又往旁边看了看,看着我说:“哦……是吗,我怎么没看到李老板呢?” 我说:“这么多人,你以为你是火眼金睛,你看不到不要紧,我可以给他打电话,就说你带人专门在这里保护秋总她们的,一直在紧跟着保护……让李老板过来就是……李老板来了,看到你如此尽心尽意地保护她们,他一定会很高兴很感激你的……你等下,我这就给李老板打电话。” 说着,我摸出手机,毫不犹豫作势就要拨号码。 白老三忙说:“算了,不要打了!” “怎么了?”我停住,看着白老三。 白老三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看着我,阴笑了下:“小子,我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话,暂且我就信了你……今晚大爷还有事,没空和李老板喝茶聊天。” 似乎,白老三此时半信半疑,但是他宁可信其有。 似乎,白老三此时很不愿意见到李顺,假如我说的是真的,真的打电话召来了李顺,他会担心李顺看到他在这里会以为他是专门跟踪秋桐而来的,会当场和他翻脸大动干戈。 似乎,刚刚经历完一场大战,他有些伤元气,还不想现在就和李顺再动手,他需要休养生息。他不想因为今晚的事和李顺马上战火再起。 正文 884.今晚成全你 第1022章今晚成全你 接着,白老三又说:“其实,不管今晚李老板在不在这里,我都不会怎么着这几个大小美女的,我和李老板是铁哥们,我怎么会动他的女人和孩子呢,你是李老板的人,我怎么着也得给李老板面子,打狗还得看主人吧…… “老子当然也不会动你的女人了……刚才,老子只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你这个兔崽子还当真了……好了,老子有事要走了,不和你玩了,老子今晚成全你,你就好好当你的护花使者吧。” 说完,白老三冲我阴阴一笑,然后转身就走。 阿来和保镖跟着走了,临走前,阿来又冲我做了个诡笑的表情。 看着他们消失在人群里,看看秋桐她们,都正在入神地看焰火,他们都没有注意到我刚才和白老三的会面。 我松了口气。 接着我一扭头,看到不远处曹腾和小凤正走过来,似乎他们也是吃完了饭来看焰火的。 在我看到曹腾的同时,曹腾似乎也看到了我,但是他又似乎装作没看到我的样子,和小凤说了几句什么,接着两人就调转方向往另一边走去。 曹腾似乎很不愿意和小凤一起见到我,我不知道他是否看到了旁边的云朵海珠和秋桐。 或许,他看到了她们。 如此,他会更加坚决地避开我们。 我觉得这很没有必要,即使现在不让大家见,如果真的成了,要结婚的话,那还不是迟早要让大家都看到。 如果因为丑怕大家见到,那还和人家谈什么,再找个就是!既然谈了不愿意分开,那就说明有感情,有感情就是爱人家,既然爱人家,怎么还怕大家看呢? 不可思议的曹腾! 凤姐怎么了?凤姐是名人,不仅仅是个人名! 和名人谈恋爱,应该会有成就感和自豪感吧? 看着这一对亲密恋人走远,我不由感到了几分感慨! 爱情啊,真的是难以捉摸。 男人啊,什么都喜欢攀比,连女朋友都要攀比一下! 无聊! 想着曹腾和小凤,不由又想起吃饭时我和海峰海珠云朵关于爱情亲情友情问题的讨论…… 看着天空里继续绽放的绚丽焰火,看着正抱着小雪在观看焰火的秋桐,我的心里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悲凉和凄苦,或许,她,会是我亦客今世无法燃放的焰火…… 看完焰火,大家就此分手,各自回去,海峰提出送秋桐和云朵还有小雪回去,我送海珠回去,海珠当然不是回我的宿舍,而是回旅游公司她的单身宿舍。 海峰似乎是有意这样安排的。 坐出租车送海珠回去的路上,我又和海珠随意谈起了公司的工作,海珠无意中说起一件事,说根据业务需要,公司准备聘任一位负责海外旅游业务的副总,人选基本物色地差不多了,很快就可以来上岗。 说者无意,听者也无意。 我只是随意听着海珠的话,没有怎么往心里放。 海珠又说让我有空的时候去公司,给业务员上上课,继续提高大家的业务能力。说最近还要找一批新的业务员。 我立刻答应着,心里突然有些高兴,毕竟,这是海珠在主动邀请我。 海珠对我每一个细微的变化我都很注意很在意,每一个细微的变化似乎都在向我传递着什么利好的信息。 我不由又伸手握住了海珠的手,海珠没有拿开,任我握住。 夜色里,我们都沉默了。 我的手指轻轻摩擦着海珠嫩滑的手背…… 良久,我听到海珠发出轻微的一声叹息…… 叹息里,我看到了海珠的神色,她的脸上似乎带着几分希冀和憧憬,又带着几分不安和忧虑…… 第二天,照常上班。 这个时间,公司的事务不忙,大事不多,琐事还是有的。 根据秋桐的安排,当前工作的重心放在抓投递质量管理和加强公司内部机关的管理上,同时在报纸的零售业务上做文章,避开大征订季节,力争最大限度地提高报纸的零售量。 秋桐对报纸的零售业务十分看重,我知道她是深刻意识到报纸零售业务在报业发行甚至报业经济发展中的重要性,报纸零售量的高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报纸发行或者报业广告的风向标。 而投递质量又是报业发行的生命线,没有高质量的投递,报纸的征订等于自杀。 在公司的内部管理上,秋桐主要抓的是节能降耗和提高部门工作效率这一块,这同样是工作中的一个重点。 在讨论这些部署的经理办公会上,赵大健带着一副不死不活的表情漠然视之,似乎这些都和他无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不管赵大健对此如何冷漠视之,我是必须要重视的。这不仅仅是因为这些部署中大部分是我分管的工作,更重要是因为这是秋桐部署的活。秋桐部署的任何事情,我都乐意去做,而且做得十分卖力。当前,我需要忙的工作主要就是落实好秋桐的这几项部署。 上午,我在公司会议室召开零售部全体人员座谈会,听取零售部的工作汇报,了解当前报纸零售市场的情况,同时对下一步的工作做进一步部署。 开会前,我先给秋桐做了汇报,秋桐很赞成召开这样一个座谈会,她也亲自参加。 苏定国不知怎么知道了我们要开会的消息,主动和秋桐联系,提出要参加我们的会议,而且,不仅仅是他自己参加,而是召集了集团所有经营部门的负责人一起来参加。 据他说这是孙书记年前就有的指示,要求经管办适当的时候组织一次观摩会,在集团内部各经营部门之间开展互相学习的活动,这次发行公司的会议正好赶上了。这也算是经管办的一项职责,一项工作。 苏定国讲的十分合情合理堂而皇之,一切都是在工作的名义下进行的。 这让我和秋桐都感到有些突然。 我不知道苏定国带人来观摩我分管的这么一个部门会议到底是何用意,到底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其他人的指示或者暗示。 苏定国提出这个要求,秋桐自然不能拒绝,当即答应下来。 于是,会议室里又增加了十几个集团各经营部门的一把手,他们坐在会议室的后排。 开会前,秋桐告诉我:“我们照常开我们的会,该怎么开就怎么开,该怎么讲究怎么讲,一切按照计划进行,不要受他们来参加会议的影响!” 我点点头。 会议如期开始。 先听取大家的发言。 在听取完大家的发言后,我对零售部前期的工作给予了中肯的评价,对大家付出的劳动寄予了充分的肯定,接着,我没有立刻做下一步工作的部署,而是先请秋桐说说自己的意见。 秋桐没有发表什么意见,而是提出了一个问题:“同志们,我们都知道,对我们的报纸发行来说,有一句老话:无征不稳,无零不活。这说明了征订和零售在报纸发行中各自不同的位置和作用,那么,大家分析一下,对于我们的零售读者和征订读者,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同呢?” 秋桐这个问题提得好,可谓是提到了点子上,了解消费者的需求和特点,这是营销的最基本前提,作为一种商品,要想营销出去,首先要了解的就是自己的消费者。 我明白,零售读者如在大街上派发的携程卡,可能派了5张给你,都被你丢失及遗忘了,最后有一张被你在需要的时候不经意找到了。而报纸零售就是起到了这种效果。零售与征订的比例是否合理主要根据当地读者购买的习惯来决定。 秋桐提的这个问题显然也勾起了会议观摩者的兴趣,大家都兴致勃勃地看着秋桐。 大家开始纷纷发言: “零售报纸的读者购买动机很多,但大多数读者为了看到即时的消息而购买,所以对当次看到报纸的内容上,比征订报纸的印象深,故在广告信息的需求上比较明确。” “零售报纸的读者传阅率比家庭征订报纸的读者传阅率高一些,因为一般家庭都订有二份及以上的报纸,家庭一般只有二个人读报,就算多几个人读报,读广告后消费的决策权还是由一个人来拿主导意见。” “最关键的是广告商一般是通过零售销量来衡量该报纸在当地市场受读者的欢迎程度,因为广告商不相信报社提供的发行数据,只有通过自己在报摊上获取。” “调查公司的取报数一般是经过零售渠道来获取,因为对零售监测的成本比对征订取证的成本小多了。” “征订读者在忠诚度来说,要高于零售读者。但在阅读报纸内容后的深刻记忆上,征订读者不如零售读者。因为征订读者天天读,而零售读者在有需求的情况下读报。” “除了商务写字楼外,家庭订户在传阅率上来说不如零售读者。零售读者看了会给其他人看,就算是等车或带回家,看完后也会传阅给他人。” “征订读者在经济实力上又强过零售读者,因为征订报纸的用户,一般是有固定的居住地址和固定的收入。” 大家踊跃发言,我和秋桐认真地听,认真地记。 我似乎觉得,秋桐提问的这个问题,不仅仅是想启发大家的思路,似乎也在启发我。 等大家讲完,秋桐看着大家笑着说:“大家的发言内容十分贴合我们工作的实际,这充分说明,大家在工作中是带着思考的,是有足够的智慧的……通过大家对零售读者和征订读者的分析,我得出一个结论,所谓的报纸零售好过报纸征订的说法要根据不同的市场和不同的报纸属性来决定,一切都要顺应市场的发展规律,不要人为的去破坏市场。 “也就是说,明明读者喜欢通过零售的方式来看你的报纸,你一定要用比零售更优惠的方式把他变为征订读者,这不一定是件好事,说白了,在商品的营销中,一切要遵循‘国际品牌也要本土化的营销模式’。” 秋桐的总结可谓一针见血,有高度有见地,不由让我有茅塞顿开的感觉,开会之前我脑子里已经有些进一步拓展零售业务的想法,但总觉得欠缺了什么,此时,我突然开窍了,我明白自己原先的想法里欠缺的是什么了。 观摩的同事们不由纷纷点头。 苏定国神色平静地看着秋桐,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第1023章结合 接下来,我开始做工作部署。 “结合刚才大家的发言,结合秋总刚才的提示,我想下一步零售业务的开展要在前期各项措施的基础上,主要围绕三个方面来开展:“我边整理思路边说:“一是搞好报纸本身的宣传促销,虽然我们报纸本身就是宣传媒介,但是作为一种商品,我们同样需要加大自身的宣传力度;而是要搞好和零售商的关系,做到大家都有利可图;三是要结合以前的零售运作方式,积极创新新的零售模式。” 大家专注地看着我,秋桐微微点头,也看着我。 其他经营部门的同事也都神情专注地看着我。 我接着说:“关于促销,大前提就是必须要充分认识到报纸的商品属性,报纸就是商品,编辑部是生产商品的车间,我们就是促销员。首先是和商家合作的零售促销。与商家开展的零售促销活动,主要利用报社的广告资源,找一些愿意赞助的商家,予以支持活动。 “其操作方式主要针对商家和本报发行的主要区域。如在各小区内进行推广买报送牛奶活动,牛奶通过商家赞助;与房地产开发公司开展买报送百合花等活动等,来拉动发行市场的同时,增加报社影响力。” 我巧妙地把发行和广告结合了起来,我注意到广告公司的老总这时眼皮不由跳了几下,低头开始记着什么。 我继续说:“再就是新闻信息促销。发行业务的关键在于产品的质量,这就要求发行围绕着报纸本身的内容来运作市场,发行人员要积极与采编部门沟通,及时掌握报纸刊登的新闻信息,这样对于报纸的销售和品牌推广会有很大的帮助。鉴于此,发行部的相关人员要多留意国际、国内等重大新闻,通过与采编部的沟通或其他渠道来获取相关的新闻信息。 “除此之外,还要注重几个环节:要留意天气变化的新闻,有利于要报数的控制,对退报率的下降有帮助;要注意对区域新闻的把握,如本报当天报道了某区油库爆炸这一新闻。针对这个新闻,零售部当天可以组织相关人员在该区域的重点摊点促销,这样有利于报纸的销量增加和影响力的扩大。 “还要注意对人物新闻的把握,如本报当天报道了‘某医院某主任近年来拒收红包几十次’。针对这一新闻,零售部可以组织相关的人员在医院附近宣传这一事件。如把本报报道的重点新闻挂在报摊的明显位置宣传,这样有利于本报在该报摊的销量增加。如某一年很多报纸报道了安利中国区董事长荣登年度中国十大营销人物榜首的新闻。针对类似的新闻,零售部可以组织相关人员在安利营销人比较集中的场所进行促销。” 我这时又把报纸零售和编辑部的工作联系了起来,可惜今天来观摩的没有编辑部门的人员。 大家认真听着,苏定国在笔记本上飞快地记录着。 我接着又说:“还有,就是广告信息促销。广告作为一份报纸的经济支柱,除了能给报社增加效益外,广告本身也是一种信息,这就要求零售人员及时把握这种信息,利用广告信息的便利开展促销,给发行带来增量的同时,增加广告的宣传效果。 “如本报刊登了某房地产发布的售楼广告信息,零售部的相关人员要主动的与广告部门的相关人员沟通,要求广告商家支持本报的发行工作,在发布广告的当天购买一定数额的报纸,并通过发行部门有针对性的派送到广告商的目标群体中,以求广告的效果更佳。与此同时、发行部还要利用本报推出的特刊进行销售。” 我又扯回到了广告上。 “好,易总说得好,是要好好结合!”广告公司老总这时忍不住大声说了一句,满脸都是赞赏之色。 秋桐微微笑了下。 我这时对广告公司老总说:“结合好,还需要广告部门的大力支持和协作啊……” “这个保证没问题,我回头就安排!”广告公司老总说。 苏定国这时风趣地插了一句:“哎——我怎么感觉今天这会成了发行和广告的联席会议了呢!” 大家都笑起来,会场气氛很活跃。 我继续说:“促销是多种多样的,我们还可以利用报社内部的资源进行零售促销。报纸作为读者获取信息的一种途径,它本身给读者带来了一种期望,而这种期望的背后是读者希望看到的,那就是能够与报社的编辑记者面对面的交流,有可能的话,参与做新闻,让读者把发生在自己身边的故事呈现出来。如报社可以组织名编名记上门到读者家拜年、举办读者交流会、组织他们上街卖报等活动。” “这个提议好。”苏定国接过话说:“易总的这个提议很不错,我们经营部门虽然无法左右编辑部门,但是,我一定会往上汇报的……集团党委应该可以协调这个事情的。” 我继续发言:“除了促销,零售部需要最好的另一个重要的工作就是搞好与零售商的关系。我们的零售商主要是指代理销售报纸的一些街边摊主、邮亭报摊、便利店、超市等。零售部要积极与他们建立关系,积极支持他们工作,这也是支持自己的零售工作。 “零售商作为报纸推广销售的终端,我们要通过他们的销售渠道来提高报纸的销售量。与此同时,要有针对性的设立一些奖励来激发他们的销售兴趣,也可以通过举办一些座谈会,让他们感受到报社的企业文化,从而提高他们对报社的认知度…… “对零售商来说,利益是第一位的,而我们在追求经济效益的同时,更要广泛地了解零售商的类型。如零售特点、营销特色和预算能力。然后,通过采取不同的推销策略,促使他们利用自己的零售渠道,不断扩大报纸销售业务。 “在销售过程中,应向零售商提出各种使他们感兴趣的社会信息和市场信息,并提出一些有利于他们业务发展的建议,设法与他们建立相互信任的长期合作关系。 “对一些大的零售商来说,最好是用一些优惠措施,如零售折扣或灵活结账方式、采用送促销物品等方式来激发对方,一切站在顾客的立场上为其筹划,使顾客确实感到买你的报纸得到不少的实惠。在这一点上,要切忌说不能兑现的大话和空话。” “哎——易总,我觉得我们也可以利用你们的零售渠道来发展广告业务啊……”广告公司老总这时又说话了:“比如,可以设立一些挂失、声明、分类广告的代办点,既能增加他们的收入,对我们也大大的有好处。” “资源共享,我们印务公司也可以利用一些固定的销售点设立印刷业务代办点啊……”印刷公司老总也说话了。 “我们新闻旅行社也同样可以利用这些摊点来招揽散客业务的。”新闻旅行社的老总也不甘落后。 苏定国笑起来:“今天让你们大家来观摩的,怎么成了业务联系会了,这些会后大家单独找发行公司谈好不好啊,我告诉你们,这些资源都是人家发行公司辛辛苦苦发展起来的,你们想毫不费力气就资源共享,秋总可未必会答应哦……按照市场规则,这可是要缴纳资源管理费的。” 大家听了,都笑起来。 秋桐笑着说:“发行公司的资源是属于集团的,大家资源共享,没问题的,苏主任在和大家开玩笑呢。” 苏定国看了秋桐一眼,没有说话,脸上继续保持着微笑。 秋桐也不动声色地看了苏定国一眼,同样微笑着。 我接着继续发言:“关于零售市场的运作方式,我们之前已经采取了一系列行之有效的方法,下一步我想重点做好两篇文章,第一,做好零售自选宣传。自选零售是报纸一种零售自由化的扩大销售,它主要用于各大商场、超市、药店等使用。具体操作的方法是用一个有机玻璃或网篮做成的报纸架,把报纸或宣传资料摆放在里面,放在一个极为显眼的位置,使前来逛商场购物的顾客主动的购买,或取阅本报的宣传资料,从而达到扩大宣传,推广销售的目的。” 秋桐这时插话:“此方法非常适合市场的发展规律,特别是把它设在商场或超市,其宣传的意义比销售的本质更为重要!” “秋总说的对!”我冲秋桐点点头,接着说:“第二,就是做好重要新闻宣传预告。对零售市场来说,刺激销售是最有效的方法之一。具体操作办法是,把当天报纸上所刊登的重要新闻信息,通过各种方式来告诉读者,从而激发和促使读者的购买**。 “比如:通过传统方式及有效的叫喊,传递给过往及人口密集的人群;通过和各通讯公司的合作,把当天刊登的新闻信息采用短信的方式传播给读者;通过在各大报摊上张贴重大新闻提示海报等方式,让读者在最快最短的时间了解到该报当天所刊登的新闻信息,做到全网络、全方位的触动营销。” 最后,我说:“其实,我刚才说的这些销售方法和模式,不光报纸营销可以如此操作,其他类型的营销同样可以借鉴……毕竟,商品都是有共同的营销属性的嘛。” 我这话似乎是不由自主说给来观摩的各位老总听的。 大家听了频频点头,观摩的各位老总带着赞赏的表情窃窃私语着。 会议结束,零售部的人员先行离去。 苏定国和各部门的老总都笑着站起来走到我和秋桐面前打招呼。 “今天这次观摩没白来,现场见识了易总的营销管理水平!” “哎——秋总,真羡慕你啊,手下有这样一个水平高超的营销能手!” “秋总,什么时候方便,我们想借用下易总,专门来我们公司给我们的营销人员上上课。” 大家围着秋桐笑侃着,眼里带着羡慕妒忌恨的表情。 秋桐笑着和大家交谈着,边不时看我一眼。 看得出,秋桐很开心。 第1024章晚上有空没 苏定国没有到秋桐跟前去说话,而是走到我跟前,对我说:“易总,今天你的零售座谈会召开的很成功,我的观摩会也进行地很顺利,看得出,大家都收获很大,我心里也感到十分高兴啊,你的目的达到了,我的目的也达到了…… “这是孙书记给我安排的一项任务,回头我可以圆满对孙书记交差了。今天观摩的情况,我会整理成一个详细的报告,专门呈给孙书记。另外,经营委也会将此次观摩会的情况下发一个专门的工作简报,在集团内部进行散发。” 我笑笑。 苏定国这时凑近我,做出神秘的表情,放低了声音:“知道不,这次观摩会,孙书记是没有指定必须在哪一家进行的,让我自己选择,但是我早就想好了,一定要选在你们发行公司来开,选在你老弟分管的会议上进行。” 苏定国这话里的意思很明白,他是在给我送人情呢! “谢谢苏主任!”我忙知趣地表示感谢。 “呵呵,你我之间,说谢就见外了……我是一定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时机给你老弟长脸的哦……”苏定国开心地笑着。 我不知道苏定国此话的真假有几分,但是我感觉,似乎,让我明白他在给我送人情,这又是苏定国的一个目的。 而除了我能想到的,苏定国今天的安排还会不会有其他更深远的目的呢? 这些我就想不透了。 我似乎有些越来越看不懂苏定国了,似乎随着他的提拔进步,他的脑瓜正变得越来越高深莫测。 似乎隐隐觉得,苏定国今天特地选在这个场合来进行他的观摩会,不仅仅是完成孙东凯交办给他的一项任务,也不仅仅是在给我送人情给我一个长脸的机会。他似乎还有深层次更深远的用意,而这个用意,似乎不需要在短时间内展露出来的。 我实在想不出他的用意是什么。 来不及多想,我再次向苏定国表示感谢。 “对了,晚上有空没?没事的话,我安排了一个酒场,约了几个要好的同事一起参加……不知你是否肯赏光呢?”苏定国说。 还没琢磨透苏定国今天上午此举的真实用意,他又要请我喝酒。 我猜不透苏定国晚上约我喝酒的真实意图,或许就是想通过喝酒来加深同事之间的感情吧,于是点头:“苏主任能邀请我喝酒,是我的荣幸,我怎么能不参加呢?” 我不知道苏定国在集团里要好的同事都有哪些,正好今天过去见见。 “呵呵,那好,晚上下班后,就在经营办公区对面的酒店!到时候一定要来啊!”苏定国笑着说。 我点点头:“好的!” 晚上下班后,我如约准时来到了酒店苏定国订的房间。 进了房间,我看到了苏定国请的客人。 客人有6、7个,都是我熟悉的面孔,里面有曹腾! 曹腾也是苏定国要好的同事? 除了曹腾,还有一个人的出现让我感到颇为意外! 看到这个人,我不由想苏定国今晚的酒场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此人就是集团新闻旅行社的总经理唐亮。 唐亮和苏定国年龄相仿,但提拔为正科的时间却早于苏定国,是和秋桐同一批由前董事长提拔的,那时苏定国还是发行公司的副总,苏定国只不过是去年才刚刚由孙东凯提拔为正科,但位置却很重要,直接担任经营管理办公室的主任。 这还不是主要的,最关键的是我耳闻苏定国和唐亮两人早就面和心不合,两人早年就有很多亦公亦私的各种恩怨,平时素无来往,背地里还都互相捣鼓过对方不少事。 他们的不和不光我知道,集团里很多人都知道,只是大家都不说而已。 苏定国担任经管办主任后,唐亮背后说过不少不服气的话,按照工作程序,各经营单位要呈送给经管办的报告和文件,新闻旅行社经常阴风阳违爱理不理,给经管办找了不少麻烦,也弄地苏定国在场合上好几次下不来台。 苏定国告诉我今晚邀请了几个要好的同事来喝酒,没想到还有唐亮。 我对苏定国邀请曹腾无法做出什么评价,或许苏定国把曹腾当做要好的同事,但是对于唐亮的出现,我确实感到很奇怪,难道,苏定国是想借这个酒场主动来弥合自己和唐亮的裂痕,主动示好? 而唐亮今天能来,显然是接受了苏定国的邀请,难道他也有想修好的意思,所以来了? 我胡乱猜测着。 唐亮今天做的位置还挺重要,坐在主宾的位置。 显然,苏定国是很重视他的到来的。 来的客人除了唐亮和曹腾,还有广告公司的总经理、印刷公司的总经理以及实业公司和文化传媒公司的老总。 经营部门的老总来了不少,却没有发行公司的老总秋桐,来了我这个副总,还有曹腾这个部门经理。 不知道苏定国打的什么算盘。 看到我到来,苏定国呵呵笑了:“易总,你是最后一个来的……就等你了。” 我冲大家笑了笑:“不好意思,来晚了。” 曹腾坐在最下面,他上面有个空位,自然是留给我的。 我直接坐下来。 几位老总都冲我笑着招呼,唐亮也乐呵呵的。 唐亮说:“易总啊,咱哥俩还是第一次喝酒呢,要不是苏主任今天这个场合,我还没机会和你老弟喝一杯。” 唐亮是个讲话做事都很直快的人,讲话有些平总的风格,有什么说什么,不会拐弯。但是做业务,绝对是一把好手,新闻旅行社这两年在他手里业务发展很快,成绩斐然。 据闻唐亮喝酒很爽快,但酒量不是很大,酒后话更多,而且常常会失控失言。为此没少受到前董事长的批评。 我冲唐亮笑着说:“唐总,今天能有机会和你一起喝酒,我也很荣幸啊!” 唐亮一咧嘴:“今天要不是苏主任说你来参加这个酒场,我还真不会来的……我就是冲你老弟来的。” 唐亮讲话果然讲话太直,一句话得罪一大片。 唐亮这话一说,其他几位老总脸上都不大好看,互相看了一眼,面露不悦之色。 苏定国微笑着:“呵呵,这么说,看来我今天邀请易总来参加酒场是对了,不然,我可是没那么大的面子邀请到唐总啊……其他几位老总也是没这个面子的吧。” 苏定国的话似乎有些挑拨的味道,却听起来又像是在抬高我和唐亮。 唐亮这才觉察出自己刚才的话有些失言,说:“那倒也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很想和易总有个喝酒的机会而已……苏主任这话好像是在挑拨我和其他几位老总的关系哦,你是经管办主任,这样的话说出口,恐怕不大合适吧。” 曹腾不动声色地看着大家,脸上始终带着微笑,不说话。 苏定国呵呵一笑:“哎——我这个人也不大会讲话,说的有不对的地方,唐总多包涵……今天我邀请大家来吃饭,主要是借这个场合和大家加深兄弟们感情……同时呢,也感谢各位兄弟们对经管办工作的支持……来,酒菜齐了,大家喝酒。” 说着,苏定国举起酒杯。 今天上的全部是白酒,还是高度的。 “感谢秋总今天的酒场,秋总讲话太客气了。”大家纷纷说着,举起酒杯。 “感情深,一口闷!”我先干了。 苏定国举杯就干了。 大家也都干了。 苏定国一连提了三杯酒,大家都喝了。 广告公司老总看着我说:“易总老弟,今天苏主任组织的观摩会,我算是服了,你老弟肚子里有货啊,小小的报纸零售,在你手里能做出大文章……今后,我们广告和发行,要好好合作。” “呵呵……客气了……我其实木有什么水平,今天的观摩会,让各位老兄见笑了……今后,发行公司的工作,还需要各位老总的大力支持。”我谦虚地说着。 “来,咱哥俩喝一杯!”广告公司老总举起杯。 我和他干了。 这时,苏定国开始和唐亮喝酒:“唐总,来,我敬你两杯酒,好事成双嘛。” 唐亮这时脸有些发红了,看着苏定国,皮笑肉不笑地举起酒杯,也不和苏定国碰杯,直接就喝了。 其他人也开始单打捉对合起来。 酒过三巡,大家都微微有了酒意,酒场上的气氛活跃起来。 唐亮这时和我喝酒,我忙说:“唐总,你是老兄,兄弟我敬你!” “哎——易总,不要客气,我先提议的,当然是我敬你!”唐亮脸色红红的,看着我说:“俗话说,要想好,大敬小嘛。” 我不再客气,先喝了。 然后,我又给唐亮回敬了一杯酒。 唐亮的酒量似乎差不多了,但是还是来者不拒,在曹腾一口气和他敬完三杯酒之后,嘴里喷着浓浓的酒气,话也开始多起来。 “今天我参加了易总的零售部门会议,回来后,颇有感慨啊!”唐亮摇头晃脑地说。 苏定国看着唐亮:“唐总有什么感慨呢?说说我们大家听听。” 苏定国似乎在有意勾起唐亮讲话的兴致。 “我在集团干了这么多年,今天似乎才算是看明白了,我看和易克老弟相比,我们这些人。”唐亮指指在座的大家:“你,我,我们,都白搭,都是混子,真正做经营有本事的,我看还是易老弟,听听易老弟今天会上的发言,我不由感到汗颜啊。 “听听易总的发言内容,听听易总的讲话水平,看看易总到集团以来进步的速度,看看易总在发行公司做出的有目共睹的业绩,我看在座的各位没有一个能比得上的……虽然职位个个都不低,但是有位置未必就水平高,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人,我看在集团大有人在。” 唐亮喝多了,似乎一打开话匣子就刹不住,兴致很浓。 苏定国微笑着,其他人也微笑着,但脸上都有些尴尬和不自在。 曹腾边观察着在座人的神色,边有意无意地摆弄着手里的手机。 正文 885.有长有短 第1025章有长有短 “唐总不要这么说,我的水平比起在座的各位老兄,差远了,我需要向你们大家好好学习!”我忙说。 唐亮冲我呲牙一笑,接着不屑地看了周围一眼,接着说:“我这话可不是乱说的,这都是明摆着的,首先,我承认自己水平不如你老弟,其次,我看在座的人当中,就没有能超过你的……苏主任,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苏定国笑着点头:“唐总的话有一定的道理,易总能从一个临时工一步步干到现在的位置,都是他自己个人奋斗的结果,易总的业绩大家也都是看在眼里的,大家也都是很佩服和赞赏的,不过,唐总也不能一棍子打死啊,这五个指头有长有短,每个人都是有自己的长处,也有自己的短处的,我们在座的各位,其实也都是有水平的,不然,哪能坐到这个各自的位置上来呢…… “在我们集团,我看没有占着茅坑不拉屎的,既然党委安排谁干哪一摊,自然就是因为这个人有能胜任这方面工作的能力……集团党委用人,可是从来都很英明的,特别是现在孙书记上任后。” 苏定国边说边不经意看了曹腾一眼,曹腾还在心不在焉地摆弄着手机。 “哎——苏主任,听你这话你是不服气的了。”唐亮喷着酒气,大大咧咧地说:“我这个人讲话从来不会玩阴的,我说句实话,我看在座的各位,就有占着茅坑不拉屎的,是谁谁明白……不在这里的,同样有很多这样的。” 唐亮话一出口,大家的脸色微微都有些不大好看,但是谁也不好说什么,谁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人。 “呵呵……唐总,你喝多了,还是不要说了,大家继续喝酒吧!”苏定国微笑着说。 “喝多?我才没喝多……我承认我喝酒可能不如你苏定国,但是,论起干工作,我看你未必比我强……虽然你现在是经管办主任,经管办主任又怎么了?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真是不明白,集团党委是怎么用人的,怎么就会让你这样的人来做经管办主任,我要是干,保证比你强!”唐亮的话有些冲。 大家都有些紧张地看着苏定国,似乎都觉得苏定国不该自己主动找麻烦邀请唐亮来参加今天的酒场。 我此时也有这样的想法。 曹腾这时若无其事地将手机放在了桌面上,然后观察着周围人的脸色变化。 苏定国却没有任何生气的样子,依旧微笑着:“唐总说的对,说到做工作,我的确不如你……不然,怎么我一直干发行公司副总,你早就做到了新闻旅行社的老总了呢,只是去年我才动了动,负责经管办的工作,我也觉得自己干这个位置有些不称职,只是集团党委如此信任我,我自然是只能竭尽全力去做好了……做的不好的地方,唐总多批评!” 苏定国的弱势姿态似乎助长了唐亮的气势,他带着嘲笑的表情看了一眼苏定国:“老苏,我看你也就只会走上层路线,就知道做集团老板的跟屁虫,只会巴结领导吧。” 曹腾这时带着不平的口气说了一句:“唐总,话不能这么说啊,苏主任可是凭真本事坐上这个位置的,集团孙书记用人可从来是唯才是用的。” “唯才是用……哼,这话你曹腾也真敢说……你敢说你那个什么堂姐曹丽是凭能力干上集团党办主任的?哈哈,她靠什么混上去的,这其中的道道,集团上下,谁不明白?大家谁心里没有数?”唐亮说着,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起来。 唐亮此话一出口,几位老总都脸上微微变了颜色,互相看了一眼。 “老唐,你真的是喝多了,不要再说了——”印刷公司老总好心好意地劝他。 “喝多个屁,我今天喝的正好,不多不少,我早就看不惯很多事了,早就想说了,其实你们大家心里也肯定是看不惯的,只是你们都是胆小鬼,你们都不敢说……我这人向来就是这样,我心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也不怕得罪人,也不怕你们往上打我的小报告。” 唐亮愤愤不平地说:“妈的,我们做经营的整天辛辛苦苦战斗在第一线,为集团拼死赚钱,可是,我们赚的钱都干嘛了?都让某些人挥霍了,都让某些人装进自己腰包了,我们这些人,你们以为最后就有好的结局? “我看未必,平总就是个例子,他为集团做出了多大的贡献,可是,中了小人的奸计,被人暗算了,进去了……一辈子就这么彻底完了。不光平总被暗算了,我看连董事长也是被暗算的。这事你们大家难道都没长脑子,都不会思考?” 大家不由面面相觑,都不说话了。 唐亮喝多了酒,确实胆大包天,什么话都敢说。 我心里不由有些胆颤。 曹腾嘴角带着不易觉察的讥讽的微笑,看着唐亮。 苏定国则镇静地观察着大家的神色。 唐亮这时看着广告公司老总:“哎——其实你是平总倒台的最直接受益者,平总不完蛋,你怎么能坐上这把交椅呢,老伙计,我看你是不是给上面送了不少好处,这年头,不送票子,提拔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广告公司老总脸色很难看,勉强笑着:“唐总,你可不要乱说这话啊,我可是从来没干过这样的事!平总出事,我也没有先见之明的……平总出事,可是和我没关系的。” “哈哈,我又没说平总出事是你捣鼓的,你紧张什么啊……”唐亮大笑起来,接着说:“喂——你们听说没有,听说平总的出事是很有玄机的。” “什么玄机啊?”曹腾带着无知天真的表情看着唐亮。 苏定国这时看着曹腾的神色,又看了一下他面前桌子上的手机,眼皮突然猛地跳了一下。 似乎,他事先并没有和曹腾约定什么,但曹腾的表现让他感到了几分震动。 苏定国接着又隐隐笑了下,似乎曹腾的表现正中他下怀。 当然,我的这些判断都是我自己的主观臆想,想当然自以为的。 “嘿嘿……玄机大了……我可是从内部渠道得知的。”唐亮得意地笑着。 “呵呵……”苏定国笑起来:“好了,唐总,你不要故弄玄虚了,我看你也是乱猜的,你能知道什么玄机啊……平总出事,很简单啊,就是因为经济问题,没有什么玄机的,这个大家都知道的!” 苏定国似乎在有意无意地激将唐亮。 唐亮哼了一声:“就你们这些脑瓜子,知道个空气,告诉你们,平总只不过是做了权力斗争的牺牲品,他是被人当了工具使用了……放倒平总的真正目的,是在于拉下董事长。” “这……这是什么道道,这是为什么呢?”曹腾又做傻乎乎的样子看着唐亮说。 “你懂个屁,就你这样的,你除了靠你堂姐在集团混,还有什么本事:“唐亮不屑地看了曹腾一眼,然后看着大家说:“你们说,董事长倒台后,谁是最直接的受益者呢,用脚趾头也能想明白……嘿嘿……” 我这时发觉唐亮扯大了,忙打断唐亮的话说:“好了,唐总,来,不说这事了,喝酒吧,我再敬你一杯酒!我干了,你随意。” 唐亮暂时住了嘴,举起酒杯和我喝酒:“你老弟干了,我自然是要干的,我今天来参加这个酒场,就是冲你老弟来的,我怎么能让你干了我随意呢。” 说着,唐亮干了杯中酒。 苏定国这时开始打哈哈:“呵呵……唐总只不过是酒后随意发发牢骚而已……今天是我们兄弟们聚会的酒场,酒场上的话,当真不得,说完了就过去了,大家不要往心里放……今天大家谈话的内容,酒后不要对外说啊……” 苏定国这话似乎是在保护唐亮,又似乎是在提醒什么人。 唐亮低头喝了几口水,翻起眼皮看了一眼苏定国。 “是啊,酒后的话,喝完酒就忘记了,都不会当真的。”其他几位老总也打着哈哈…… 曹腾也笑着:“都知道唐总是个直爽人,讲话心直口快,肚子里藏不住话,既然是酒后的话,自然是没人会记在心上的。” 唐亮喝了几口水有些头脑清醒,看着大家说:“哎——看来我今天的确是喝多了,刚才我说了什么话,自己讲完就忘记了,说的有对不住各位的地方,大家多包涵啊……我这个酒后失言的臭毛病,就是改不了,以前董事长批评过我多次,我还是没长记性……哎……今天这一喝酒,我突然很怀念董事长了……也很想念平总。” 唐亮说着这话,神情有些伤感。 看来,唐亮的头脑还没清醒,说着说着又要下道。 我其实心里明白,虽然大家刚才如是说,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 在官场上,因为酒后失言出事的例子还少吗?自古以来,从上到下,屡见不鲜。 我突然有一种感觉,似乎苏定国今天邀请唐亮来喝酒,是有专门的用意的,其用意不是为了修复裂痕,而是想让唐亮喝多,他摸透了唐亮酒后话多容易失控失言的毛病,然后引诱唐亮说一些话。 而曹腾今天的出席,似乎也是苏定国有意的安排。只是曹腾未必一开始能猜透苏定国的用意,或许他现在猜到了只是不说,装作自己被利用的样子在那里装逼,反过来他甚至会利用这个机会顺便来为自己做些事。 甚至,包括我和其他几位老总,也是苏定国有目的挑选的。 我今天来的主要用途就是让唐亮来出席今天的酒场,别人似乎没有那么大的面子,包括苏定国。 当然,这些都是我主观的判断,未必就一定准确,苏定国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我无法得知。 想到这里,我不由又扫了曹腾放在桌面上的手机一眼,心里突然一动。 第1026章冲动 我不知道自己瞬间意识到了什么,突然有一种想拿起曹腾的手机看看的冲动。 “曹经理,我的手机没电了,突然想起一个事,要打个电话,借下你的手机用用。”我边说边伸手摸向桌面上曹腾的电话。 曹腾似乎一直在关注着自己的手机,在我的手还没碰到手机的时候,曹腾突然用看起来漫不经心但实则又极快的出乎我意料的速度迅疾拿起了自己的手机,接着就装进了口袋,手指似乎又在口袋里捣鼓了几下…… 然后,曹腾看着我笑着:“呵呵……真不好意思,易总,我的手机欠费了,打不出去……我还没来得及缴费呢。” 我一愣,接着也笑起来:“哦,呵呵……真不巧!那算了。” 我心里有些不甘,却又没有办法。 苏定国眼皮一跳,接着摸出自己的手机递给我,微笑着:“易总,用我的手机打吧。” 我硬着头皮接过苏定国的手机,站起来出了房间,先立刻将我的手机掏出关机,然后随意给海峰打了个电话,简单聊了几句,然后挂了电话。 接着,我想拨打曹腾的手机,想看看他的电话是否真的欠费。 刚要打,曹腾突然也拿着手机边打边走出来:“我的手机没费了,马上帮我交上一百。” 打完,曹腾挂了电话,看着我一笑,说:“我借了唐总的手机打的电话……让他们帮我交费。” 我呵呵一笑,然后回了房间,将手机还给苏定国。 曹腾也随后回到房间,将手机还给唐亮。 大家继续喝酒,边喝酒边聊天。 唐亮这会儿讲话还是很多,只是他这会儿不谈那些敏感话题了,开始和几位老总谈起了各自公司的业务。 苏定国这会儿也不诱导他谈那些话题了。 一会儿,曹腾的手机响起了短信提示音,曹腾摸出手机看了看,笑着说:“呵呵,我朋友给我交上费了。” 唐亮这时看着曹腾,又看看我,突然笑起来。 苏定国看着唐亮:“唐总笑什么?” 唐亮说:“哎——看着这两位老弟,我突然很感慨啊……你们说,这同样两个差不多大的年轻人,怎么混的就这么不同呢?易老弟刚才集团的时候还是个临时工,曹腾那时候早就是体制内的正式人员了,还是发行公司的办公室主任,这两年下来,易老弟成了体制内的人,入了党,还提了干,成了发行公司的副总,曹腾呢,还是原地踏步走,成了易老弟的下属…… “这一个飞速进步,一个原地踏步走,能力强弱大小,一看就分明了……曹腾老弟,不是我奚落你,你可要好好努力哦……在集团这样的靠业绩站住脚的单位混,光靠上面有人是不行的,要有真本事啊,我看你需要好好跟着易老弟多学习……好好学学易老弟做人做事的本领。” 曹腾的脸色微微变了,眼里瞬间闪过一丝恼恨的神色,转瞬即逝,接着就笑起来:“唐总说的极是,我和易总比,确实差距很大,我会记住唐总的话,会好好向易总学习的……我一定不辜负唐总的教导和期望。” 说完这话,我注意到曹腾的面部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 曹腾这时举起酒杯对我说:“来,易总,借着苏主任的酒,我们内部喝一杯,我敬你……” 我说:“我们都是兄弟,都是同事,互敬!” 我和曹腾喝了一杯,放下酒杯,我注意到曹腾嘴角又露出一丝难以觉察的阴冷的笑。 苏定国看着我和曹腾,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酒足饭饱,大家散去。 唐亮临走的时候,彻底喝多了,走路都得服务员架着。 苏定国安排好人送走唐亮和其他人,然后和我一起打车回去。 回去的车上,我对苏定国说:“苏主任,今天的酒场,我觉得有些怪。” “老弟,怎么了?为什么会觉得怪呢?”苏定国看起来似乎有些醉意,笑呵呵地看着我。 “我奇怪的是今天你为什么会邀请唐总来!”我说:“似乎,我听说,你和他之间早就有私人矛盾,今天你说邀请的都是要好的同事,那么,唐亮算是你要好的同事吗?” “呵呵,我就知道你会为这个感到奇怪。”苏定国不笑了,认真地说:“哎——我和老唐这个人,其实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都是因为以前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以前我在发行公司干副总,大家打交道也不多,接触的机会也不多,他职位又比我高,我想找他和好他也不给我机会…… “可是,现在,我做经管办主任,整天和集团各经营单位打交道,和新闻旅行社也接触很多,经管办主任和新闻旅行社老总个人关系搞不好,这肯定是不利于工作的啊……所以,我想来想去,冤家宜解不宜结,万事和为贵,还是我主动和他和解修复裂痕吧……毕竟,大家都是在集团这个锅里一起摸勺子,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不能因为个人之间的矛盾影响到工作啊…… “所以,我就举办了今晚的这个酒场,算是节后大家开启新的和谐局面……可是,我又想到我请他喝酒,这家伙脾气很倔未必会给我面子来,而且,我早就听说他对你很赏识,一直想找机会和你坐坐,于是我就告诉他今晚你也来,这样,他果然就痛快答应了。哎——老弟,不好意思,老哥我无能,只能打着你饿旗号了……事先没告诉你,这事你不会责怪老哥吧。” “哦……原来是这样……没事的。”我嘴里说着,心里却又有几分困惑,听苏定国说的如此诚恳和合情合理,我不由有些怀疑自己刚才在酒桌上的主观推理是不正确的了,是多心了。 如果苏定国真的是这样一片良好的想和唐亮和好的心机和用意,那我倒是想多了。 我有些一厢情愿地这样想着。 “你是不是对曹腾今天受邀前来参加酒场有些疑惑呢?”苏定国又说。 “是!”我老老实实地点点头,接着说:“当然,我也许不该感到疑惑,毕竟,我和曹腾以前都是你的部下。” “呵呵……正因为我以前是你们俩的老领导,所以我知道你们俩之间其实也是有些不大自在的关系……你们俩之间虽然表面上一团和气,但是实际上还是有些矛盾的,特别是你现在身份一换接着入党提干飞速成了曹腾的直接上司,曹腾心里的滋味一定是不好受的…… “我今天特地将你们俩叫到一起喝酒,其实用意很明确,那就是希望你们俩能借着这个机会加深加深彼此的了解和感情,理顺你们俩之间的关系……虽然我现在不在发行公司了,但是我对发行公司还是有感情的,对发行公司的老同事,还是有感情的,特别是对你……理顺你和曹腾的关系,对你的工作是很有好处的,对你和曹腾的今后个人发展,也是大有好处。”苏定国的话听起来还是很诚恳。 “哦……那就谢谢苏老兄的一片好意了。”我说。 我此时又不由自主想相信苏定国的话,我还是有些一厢情愿带着良好的心愿和动机。 只是,我又对曹腾今晚不停地摆弄手机感到有些不大自在,对苏定国今晚的酒桌上的某些微妙表情和话语感到有些理解不透。 我想把事情往好处想,却又不能彻底想通。 我的心里不由有些矛盾和困惑,还有茫然。 “今晚唐总酒后失言了,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我说。 “哦……老唐一向就这样,喝多了酒喜欢发唠叨,大家都知道的,没事,没人会和他计较的!再说,我也给大家说了,酒桌上的话,说完就完了,不要外传,大家都是同事,不会有人故意拿酒桌上的话来说事的。”苏定国淡淡地说。 听了苏定国的话,我心里有些安稳了,我似乎想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一下。 这时,苏定国又说:“老弟,今天老唐在酒桌上拿你和曹腾来说事,说曹腾不如你,让曹腾要向你学习,这事你怎么看?” 我笑笑:“唐总这是酒后的玩笑话,我没当真,再说了,每个人都有长处和短处,曹腾也有很多值得我学习的地方。” “这是你的真心话?”苏定国笑看我。 “是真心话!”我说。 “呵呵……”苏定国笑起来,笑得有些难以捉摸。 “老兄为何这样笑?”我说。 苏定国继续笑,半天才停住,然后看着我:“老弟,我不管你说的是否是真心话,不错,曹腾是有很多地方暂时不如你,不如你的地方我也看得很清楚,但是,老弟,我告诉你,有一点,你的的确确不如曹腾,这一点,曹腾的的确确比你强很多。” “哦……是那一点?”我来了好奇心。 “察言观色!”苏定国说。 “察言观色?”我说。 “是的,就是察言观色的本领,这一点,你大大不如曹腾,在察言观色这一点上,曹腾是个高手!”苏定国点点头。 “哦……”我点点头,有些不服气,自己心里却又感到很不明朗,我知道什么是察言观色这个词语的含义,却的确不知道该如何去做好察言观色。 那么,曹腾又是如何察言观色的呢,这一点我平时还真没注意去观察。 我本想继续问苏定国察言观色的道道,但是看到夜色里他有些莫测的眼神,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苏定国未必会真心告诉我察言观色的道道,再说,他也未必就知道如何察言观色。 我其时心里并没有将苏定国看的水平有多高深。我对他的认识仍旧停留在他做发行公司副总期间的表现和水平。 但是,很快,我就知道自己对苏定国的判断是完全彻底错误的。 或许,有一句话是对的:任何时候都不要看轻了任何一个人! 正文 886.借刀杀人 第1027章借刀杀人 送完苏定国,我回到宿舍,心里还在琢磨着今晚的酒场,边琢磨边打开电脑上网,登陆扣扣。 浮生若梦在。 “你在。” “嗯,我在……你也来了。” 虽然我们都知道彼此是现实里的谁,但是似乎都不愿意在扣扣上叫对方的真实名字,似乎都不愿意走出那似乎依旧存在的飘渺虚幻的世界,似乎都愿意还让自己停留在那曾经心动心狂心悸的空气里。 我还是想把这个世界的她当做若梦,而不是秋桐。 但我们谈话的内容却又回到了现实。 虚幻和现实,似乎永远是交叉的,是不可能平行的。 “我想问你个事。”我说。 “你说。”她发过来一个微笑的表情。 “你说,在官场上,如何能做好察言观色?如何能将察言观色做到极致?”我说。 “怎么想起问这个?怎么对这个突然感兴趣了?”她说。 “我好奇,我对一切我不明白的事情都感到好奇,我都想知道!我求知欲强,难道不好吗?”我说。 她发过来一个笑脸:“好,好,行了吧!” “那你告诉我,你肯定是知道的!”我说。 “不错,我知道一些,但是,我不想告诉你!”她说。 “为什么?”我说。 “因为我不想让你去达到这个所谓的极致!”她说:“我总觉得,察言观色,是个贬义词!” “那也未必,就看你怎么用,用好了,同样可以成为褒义词!”我说:“再说了,我多了解一些这方面的东西,有什么坏处?我倒是觉得,察言观色是一把双刃剑,看什么人用,看对什么人用,看如何用。” 她说:“或许,你说的有道理……其实,我也不是很懂这个,因为我很少去运用这个东西……我只能和你谈谈我的一些初步认识。” “好……那就快快给我讲——”我说。 “你在命令我?”她发过来一个质问的表情。 “不是,是在请求你!好不好啊?”我不由笑了。 “呵呵,这还差不多!” “领导老师,说吧……我洗耳恭听!” 她开始说了:“在现实的社会和官场,一个人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甚至一个眼神,都在向他人传递着一些微妙的信息,这些信息反映着一个人当时的真实心情以及真正的性格。我们都知道,很多时候,我们想要真正去了解一个人,了解他心中的真实想法,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或是出于防卫,或是出于欺骗,人们通常会把自己隐藏在一张无形的面具后面,不让他人轻易地知道自己的心理和想法。 “我们在欣赏一幅人物画像的时候,往往会先被其眼睛所吸引。眼睛是心灵之窗,是最传神的器官,人的七情六欲尽可在眼中表露出来。在现实中也是一样,我们要想知道一个人的想法,看看他的眼睛,即可了解七八分。 “眼是一道关。眼睛是大脑在眼眶里的延伸,眼球底部有三级神经元,就像大脑皮质细胞一样,具有分析综合能力;而瞳孔的变化、眼球的活动等,又直接受脑神经的支配,所以人的感情自然就能从眼睛中反映出来…… “眼神闪烁,计从心来;眼睛上扬,吸引力强;眼神炯然,代表主见;冷眼看人,疑神疑鬼;两眼无神,斗志稀缺;眼睛眨动,学问无穷;向人眨眼,展示魅力;挤眉弄眼,传递秘密;自上而下,高调看人;死盯他人,另有所思;不敢注视对方眼睛,内心自卑;初次见面先移开视线,多想处于优势地位;斜眼看人,拒绝神态;似睡非睡,老谋深算;眼帘低垂,有轻蔑意……如此等等,我们在与人相处的时候都应该细心去观察才是……” 我对她说的话深以为然。这说到底就是观察他人心理反应的方法,只不过我所了解的没有这么详细罢了。 我说:“很有道理,还有什么呢?” 她接着说道:“一个人手上的动作其实也是暗藏深意的。一般情况下,在庄重、严肃的场合宣誓时,必须要右手握拳,举至右侧齐眉高度。有时在演讲或说话时,捏紧拳头,则是向听众表示:我是有力量的。 “但如果是在有矛盾的人面前攥紧拳头,则表示:我不会怕你,要不要尝尝我拳头的滋味?由此看来,握紧拳头能给人带来力量和安全感。从另一方面来说,总是拳头紧握的人,也可能是内心缺乏安全感。 “有人总结出了这样的规律:拳头紧握,内心可能缺乏安全感;十指交叉,是为了掩饰内心真实想法;双手交叉抱于胸前,这是一种挑战姿势;说话时双掌摊开,表示诚实可靠;十指尖相触呈尖塔状,表示的是自信;两手相扭且十指交叉,表示无助; “喜欢拉扯自己头发的人,大都个性鲜明;用指尖拨弄嘴唇、咬指甲,代表内心不安;先凝视对方再握手的人,想在心理上占优势;用力回握对方的手,乃热情的表现;握手时大力者,多为独断专行者;握手时力度适中并注视对方者值得信赖。” 我说:“说的很有道理,这其实是行为学的一部分吧,反应的也是一个人的内心心理。” 她说:“对!大学的时候,我选修过行为学……此外,一个人的坐、立、行也都在传递出他的内心想法。有的人喜欢双手叉腰,无论是坐久了办公椅起来活动,还是跟朋友说话,都习惯于将两手叉在腰间。有的人甚至连走路时也不忘叉着腰,他们走起路来上体前倾,两手叉腰就像一个短跑运动员。这些人往往是做事情有很强爆发力的人。 “此外走路时喜欢双手叉腰的人,一般都是急性子,他们总希望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完自己的工作。这种人有很强的爆发力,在决定实施下一步计划的时候,常有叉腰的动作。还有就是,走路抬头挺胸,往往自视甚高;走路文气十足者,遇事沉着冷静;走路缓慢踌躇,代表软弱;走路优哉游哉者,缺乏进取心…… “走路蹦蹦跳跳者,性格多天真活泼;常摇头晃脑者,内心充满自信;边说边笑者,内心和善、有人情味;坐时两腿张开、姿态随意者,一般语言多于行动;坐时双腿并拢、双手交叉于大腿两侧者,比较古板;猛然坐下者,内心大多隐藏不安;深坐椅内者,自大自负;佝偻状站立,一种缺乏责任心的姿态;站立时喜欢双手插兜者,心思多缜密;站立时双臂交叉,代表挑战和攻击意识;走路快者,目标坚定。 “还有就是去观察一个人的谈吐。曾国藩认为,每个人的声音,跟天地之间的阴阳五行之气一样,也有清浊之分,清者轻而上扬,浊者重而下坠。声音起始于丹田,在喉头发出声响,至舌头那里发生转化,在牙齿那里发生清浊之变,最后经由嘴唇发出去,这一切都与宫、商、角、徵、羽五音密切配合。 “识人时,听其声音,要去辨识其独具一格之处,不一定完全与五音相符,但只要听到声音就会想到这个人,这样就会闻其声而知其人,所以不一定要见到他的庐山真面目才能看出他究竟是个英才还是庸才。 “一般来讲有这样一些规律:说话时常清喉咙者,可能在掩饰情绪;说话像放连珠炮者,多缺乏心计;说话慢条斯理者,心中多有主见;说话音量高者,性情多粗犷;常唉声叹气,是心理脆弱的体现;喋喋不休者,多爱听奉承;口齿不清、言语迟钝者,意志往往坚定;善用幽默应对僵局者,脑筋转得快;说话绝对者,有自恋倾向…… “喜用第一人称者,表现欲强烈;常说‘所以说’的人,通常爱独揽功劳;常说‘对啊’者,多圆滑世故;常说‘这个’者,处世谨慎;常说‘其实’者,多倔犟任性;常挖苦他人者,乃嫉妒心在作祟;善于自嘲者,心胸宽阔;能主动道歉者,多理性大度;打电话时声音很大者,渴望表现自我;不愿谈论自己者,大多有自卑心理…… “善说恭维话者,多比较圆滑;常用礼貌语者,内心多谦恭;喜讲方言者,多重感情;说话简练者,性情多豪爽;说话没逻辑者,办事缺乏条理;爱发牢骚者,多好逸恶劳;爱打听别人秘密者,心藏控制**;常在下属面前吹嘘者,大多不能适应职位;常在别人背后说三道四者,为人大都很挑剔;惯于赞美别人者,不会轻易得罪人;过分谦虚者,常常掩饰内心的真实想法…… “总喜欢提问者,可能是想占据主动;嘴角上扬者,往往能说会道;爱用手捂嘴巴者,多性格内向;不及时接电话者,多较自我;不分钟点打电话者,通常比较自私;接电话时会动笔者,多心思细密、重感情;电话讲到一半才开始找便条的人,多能随机应变。嗯……还有什么呢?我想不起来了,就这么多吧。” 我看了她说的这些,瞠目结舌:“你……你这研究也太深入了吧?” 她发过来一个笑脸:“不是告诉你了,我大学的时候选修过行为学……我无法告诉你如何去将察言观色做到极致,因为我也不懂,即使我懂,我也不愿意告诉你,我只能告诉你我对察言观色的理解…… “说实话,每日里将自己的精力用到对领导或者对手的察言观色上,很累……我不赞同你主攻这方面……不过,我还是很奇怪你今晚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我于是告诉了她今晚和他们喝酒的事,然后告诉了他酒场上的所有过程和细节,包括回来的路上苏定国和我说的话。 听我说完,她沉默了。 半天,她说:“唐总这个人啊……唉……讲话一向就是那么没有分寸,他酒后口无遮拦的程度比以前的平总还厉害……这个人其实人品很正,平时做工作很出色,讲话也还算有节制,可是,只要一喝上酒就没数了……他今天很多话,的确是不该讲的……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了,收不回来了。” 我说:“听苏定国的口气,似乎应该没事的……顶多是酒后失言罢了。” 她又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告诉你,在官场上,有这样一种运作……自己有想做的事情,会巧妙地借助别人转化为更上级领导的意图,然后再借上级的手与权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样一来,自己既不会成为怀疑对象,也不会受到打击报复。这叫‘草船借箭’,或者叫‘借刀杀人’。” 看了这段话,我悚然心惊。 第1028章成为他的工具 我说:“你这段话的意思是……” “你该明白!”她说。 “苏定国难道有如此高的水平?” “在官场里混,不要小瞧了任何一个人的水平……否则,你必将为此付出代价。” 我沉默了。 仿佛是为了验证秋桐的话,2天后,集团党委下发了一个文件,是关于局部调整集团部分部室负责人及充实集团生活基地领导班子的通知,集团党委办公室副主任调到文化传媒公司任总经理,文化传媒公司总经理调到物业管理中心任主任,物业管理中心主任则调到新闻旅行社任总经理,新闻旅行社的总经理唐亮则调到集团党办下属的生活基地任副主任。 调整了一圈,只有唐亮是被降级的。 生活基地是属于集团党办管理的一个后勤服务机构,位于远离市区50多公里的大山里,主要职责是为集团人员提供后勤福利,主营养殖和种植,养殖是养鸡养鸭养猪,种植是种各种蔬菜,还有一大片果园。 集团党办是正科级部门,生活基地由党办管理,级别是副科,但生活基地的主任由曹丽兼着,那么,副主任其实就是股级了,在市直单位,股级就是没有级。 一纸红头文件,唐亮瞬间就由正科级减到了没有级,被发配到远离市区的大山里去种菜养殖,挂名是个副主任,但是是第五副主任,在他之前还有4个副主任。 而这4个副主任当中,除了有一个是曹丽的心腹负责日常管理之外,另外三个都是原集团的中层正职和副职,是属于原董事长的人,是属于对集团现任党委不满的异己分子在孙东凯上任之初就被发配流放到这里来任职的,说是任职,其实有名无权,他们每日的主要工作内容就是带领工人去菜园果园和养殖场去干活。 一切都是打着工作需要的名义进行的。 唐亮瞬间就成了被发配流放的人员,而且还被曹丽牢牢控制在了自己的手心。 在秋桐办公室,我反反复复看了几遍这个红头文件,终于领悟透彻了那晚秋桐说的最后那段话。 与其说唐亮是被孙东凯搞掉的,不如说是被苏定国搞掉的。 看不出,苏定国的手段确实高啊,他摸透了唐亮的性格和脾气,打着喝酒请客的名义不动声色就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他为什么要搞掉唐亮,自然是因为以前的个人积怨以及他上任经管办后唐亮对他的种种不合作以及傲慢,以前他拿唐亮没办法,甚至想请客唐亮都不给他面子,但是,现在,他有这个便利条件来实现自己蓄谋已久的计划。 苏定国的策划可谓精密周到,打着年后同事加深感情的名义请客,还对外带着想和唐亮主动修好的姿态,先是邀请我参加酒场,借唐亮对我的好感邀请到唐亮参加,然后又邀请了其他几位经营部门的老总还有曹腾参加。 酒桌上,他一个劲做低姿态,让唐亮在嘴皮子上占了上风,让大家都看到他对唐亮是仁至义尽尽力退让委曲求全的,显出他想和唐亮修好的诚心,然后诱导唐亮打开话匣子尽情发挥自己对各种事情的不满,让唐亮酒后尽情失言…… 在苏定国的计划中,利用我邀请到唐亮似乎是第一步,第二步则是邀请曹腾参加酒场,他似乎算准了曹腾会在合适的时机利用一切可以抓住的机会。他似乎知道曹腾做事的风格和品格,知道曹腾不会放过如此好的可以邀功请赏的机会。曹腾似乎成了他实现自己主要目的的一步重要棋。 而曹腾,或许开始并没有意识到苏定国的打算,但是随后,他似乎觉察出了苏定国的意图,知道苏定国想利用他。 曹腾觉察出来之后,并没有和苏定国唱对台戏,而是干脆今行了心照不宣的默契配合,心甘情愿被苏定国所利用。或者,是曹腾一方面接受了苏定国的利用,另一方面,干脆不动声色反过来利用了苏定国,利用苏定国利用自己的机会,巧妙地实现自己的意图。 唐亮酒后狂言期间,曹腾不停地摆弄手里的手机,在我要借用手机的时候迅速收起,说明这这手机里大有玄机。 我怀疑曹腾的手机当时很可能开启了录音功能。而这个集团党委的红头文件,很可能和曹腾的手机有关。 在这件事上,苏定国似乎和曹腾没有事先约定,但是互相配合地天衣无缝,他们都利用对方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我除了成为诱饵,似乎和其他几位老总一样,成为了陪衬。 不知不觉,我被苏定国利用了,成为他打击对手的工具。 我感到十分郁闷,却又不得不佩服苏定国的手段,他的确是一个不可小视的人。 似乎,苏定国现在不是我的对手,也没有将秋桐作为打击的对象。 当然,现在不是对手,未必以后就不是。 是对手还是朋友,取决于是否有利益冲突。 看我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红头文件发呆,秋桐深深地叹了口气,说:“借刀杀人在敌我斗争中经常被使用,利用别人的力量来打击对手,不损伤甚至扩大自己的利益。国际上美国是这方面的高手,二战时候利用日本来攻击苏联、冷战时期利用中国支援阿富汗来牵制前苏联,近年来又利用东海和海南问题发动日本和南中国海的一些国家来牵制中国……我国古代的大奸大恶之人在打击对手时不愿意正面冲突或忧虑杀敌三千自损八百,也多善于使用此计,不过他们的刀是皇帝。 “现在的官场上此计也经常会被使用,只是没有了皇帝,法律纪律就成了刀。某领导高调反腐正纪,就是借法律之刀铲除异己,这里的异己是指不听话、不顺从、不懂事、不孝敬的下属。他在会上信誓旦旦、慷慨激昂地反**,就是在磨刀,在砺剑,要是哪个脑袋瓜子不灵光,心眼子不转轴的,真的把会上的话当做金科玉律,那就倒大霉了,抻着脖子等着宰吧。 “千万不要把领导会上讲的当真事儿,官场中有句话:会上讲的不如会下讲的,会下讲的不如酒桌上讲的,酒桌上讲的不如电话里讲的,电话里讲的不如家里讲的,家里讲的不如床上讲的,床上讲的不如宾馆里讲的……我们经常看到某个笨蛋官员被查了,判刑了,多数是被这条妙计给整了,因为我们这个社会的官员,只要有权,很难找到清官。” 我抬起头,愣愣地看着秋桐。 秋桐又叹了口气,接着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事看起来对唐总是件坏事,但也未必,凡事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唐总如果能从此事中真正接受教训,彻底改掉酒后失言的毛病,对他今后的为人处世来说,倒也未必是一件坏事……他到生活基地去,远离集团纷争的漩涡,远离是非,在山水之间颐养,也未必不好……事物总是在变化的,人生没有坦途,挫折总是难免的。” 秋桐的话似乎让我心里感到了几分安慰,我不由点了点头。 秋桐看了看表:“集团上午召开中层干部大会,时间到了,走吧。” 我和秋桐去了集团会议室。 集团党委召开中层干部大会,会议的主要内容是传达市委相关会议精神,孙东凯主持,集团党委成员参加。 唐亮已经不属于集团中层干部的行列了,自然没有资格参加。 传达完文件后,孙东凯做了讲话,讲话内容无非是要结合集团工作实际,结合各部门工作实际落实好市委会议的精神。 讲话快结束的时候,孙东凯话锋一转,接着开始强调作风问题,他的口气变得有些严厉,言辞警告集团参加会议的所有中层干部,要求大家看好自己的门,管好自己的人,特别是自己要带好头,要高调做事低调做人,要注意自己的身份和位置,要对自己的言行负责,不该做的事不要做,不该说的话不要说,不准背后乱议论上级,不准背后中伤同事,不准背后乱传播小道消息…… 孙东凯的神情和口气都非常严厉,不言而喻,大家似乎都知道孙东凯讲这番话的意图是指向了谁。 我心里十分明白孙东凯讲这番话的用意,他如此迅速就将唐亮拿下,就是要在集团里杀鸡给猴看,警告某些对他不满的中层干部,甚至警告某些党委成员。他要让大家明白,在星海传媒集团,他的权力是至高无上的,他有足够的意志来控制整个集团。 “有些人自恃有点所谓的小能力,就敢无视组织,无视纪律,目无领导,目无同事,喝点猫尿就得意忘形口出狂言,胡说八道,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一个中层领导干部,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一名党员,这是绝对不允许的,这样不听话的人,即使你再有本事,集团党委也是绝对不会重用的,我们的事业不需要这样的人…… “在我们集团,集团党委代表党领导一切,我们的事业一切都要服从党的领导,我们要牢记党的宗旨,牢记自己身上肩负的使命,要坚决地,老老实实地听党的话服从党的指示跟党走……今后,再有不听指挥不停使唤背后搞小动作不负责任胡说八道的中层干部,发现一个处理一个,坚决拿下,丝毫没有回旋和商讨的余地。”孙东凯最后的话有些杀气腾腾。 会场里鸦雀无声,只有孙东凯的话在会场里回荡…… 会后,走出集团会议室,我正好和苏定国走在一起。 苏定国脸上的神色十分不安和惋惜,摇头叹息不停:“唉……老唐是个好人啊,也是一个出色的经营管理者……我实在没想到他会沦落到这一步,我十分痛惜啊……” 我看着苏定国满脸的真诚和痛惜,没有说话。 “老弟,孙书记在会上最后讲的那番话,你听出什么味道来没有?”苏定国又说。 第1029章你让我很失望 “什么味道?我没听出来!”我说。 “真没听出来?”苏定国说。 “是的,我这人天成愚钝,真的没听出来!”我说。 苏定国带着不可置否的表情笑了下,接着说:“老弟,孙书记是在敲打大家呢……我想,或许和老唐的事情有关……当然,孙书记的话里也带着随我们大家的期望和重托,他是希望我们能紧密团结在以他为核心的集团党委周围,按照集团党委的领导,认真履行好各自的职责,将集团的各项工作做好,为集团的繁荣和进步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 “哦……苏主任这么一解释,我明白了。”我点点头。 “孙书记在会上讲的很明白,响鼓不用重锤敲,我们可一定要领会透彻孙书记的讲话精神,切莫干糊涂事啊……”苏定国语重心长地对我说。 我点点头:“谢谢苏主任的提醒。” “我们是好同事,还是好朋友,我可是拿你当兄弟来看待的,别忘记春节值班期间我和你说的话哦……”苏定国笑笑:“既然我把你当兄弟,我就要对你的进步有责任,我是十分希望兄弟你快速进步的……当然,我们要是能共同进步就更好了。” 我看着口口声声视我为兄弟刚刚利用完我的老苏,心里不由有些感慨,看来那句老话说的不错,在官场上,要想交到真正的朋友,难啊! 我不愿意相信官场上从没有真正的朋友这句话,我是个理想主义者,我也曾经想视老苏为真正的朋友,可是,经历了唐亮这件事,我似乎觉得自己很难将老苏当做真正的朋友。 真正的朋友之间,应该是纯洁的友谊,应该是不会不能互相利用的。 说到底,我有这想法还是因为我的理想主义理念。 这时,曹腾走了过来,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似乎是来集团办事的。 “你们开完会了?”曹腾说。 苏定国点点头。 “我刚去财务科办了点事,正好就碰见你们散会。”曹腾又解释了一句。 我和苏定国都没有说话。 “今天我看到集团下发的红头文件了……唐总到生活基地去了啊!”曹腾似乎有些意外地说。 “是啊,我刚才还和易总说起这事呢。”苏定国脸上又露出惋惜的表情。 “唐总的事……是不是和那晚喝酒的事有关啊,是不是有人给上面汇报了什么?”曹腾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和苏定国。 苏定国出了口气,接着摇摇头:“不知道……应该不会吧,唐总酒后说的话,没人会当真的……再说,那晚喝酒的几个人都是好同事,大家平时关系都不错,没人会这么缺德干这事的……只是,唐总平时讲话一贯不注意,或许……或许他的工作调动,是因为别的事情吧,也许是因为集团工作的需要。” “哦……”曹腾点点头:“我也觉得应该不是……哎……唐总真是可惜了,那么有能力的一个人才……到生活基地去种菜养猪,也不是他的特长啊……” 我看着曹腾同样真诚痛惜的表情,又看看苏定国郁郁的面孔,心里突然感到一阵恐惧…… 苏定国叹了口气,接着说:“这事不要再说了,党委的决定,我们不好随便议论的……走吧。” 大家一起往外走,刚走了几步,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接听后,手机里传来孙东凯低沉的声音:“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我放下手机,对苏定国和曹腾说我还有点事,不和他们一起回公司了,然后我直接往回走,直奔孙东凯的办公室。 走到孙东凯办公室门口,刚要敲门,门开了,曹丽正走出来。 看到我站在门口,曹丽脸上顿时就充满了灿烂的笑,带好热切的笑脸看着我。 “易总来了,孙书记正在里面,进去吧。”曹丽说。 我点点头,然后走了进去。 曹丽关好门,然后走了。 孙东凯坐在宽大的老板桌后面,低头看着桌面上的一份文件,似乎没有觉察我的到来。 “孙书记,我来了!”我说着,走到他办公桌对过站着。 “坐吧。”孙东凯淡淡地说。 我坐在孙东凯对面,隔着老板桌看着孙东凯有些拉长的脸。 孙东凯继续看自己的文件,不理我。 似乎我来这里就是陪坐的。 妈的,玩什么鸟花样!我心里暗暗骂了一句。 我耐着性子坐在那里,等待孙东凯看完文件。 大约10分钟之后,孙东凯终于看完了文件,抬起头,接着轻轻舒了一口气,脸色却依然耷拉着。 我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讲身体往座椅后背一靠,接着交叉抱起双臂,面无表情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嘴巴紧闭。 我靠,孙东凯这是玩的什么把戏? 我心里有些发毛,低垂眼皮看着孙东凯交叉抱着的双臂,不看他的眼睛。 孙东凯沉默着不说话,他不说话,我也不能说话。 继续沉默,持续沉默。 房间里的空气似乎有些压抑和沉闷。 我的忍耐几乎有些到头了,妈逼的,这是要干嘛,干熬老子啊! 我几乎要忍不住先开口了,我想开口问孙书记找我来有什么指示! 似乎沉默的效果达到了,似乎孙东凯看出我的内心有些焦躁不安了,他终于开口了: “易克,你让我很失望!” 我看着孙东凯冷漠莫测的眼神,隐约似乎猜到他的话指的是什么,却又不能确定。 既然不能确定,我于是就做大惑不解状看着孙东凯,其实我就是确定了,我还是要做困惑状的。在孙东凯面前,装逼是必须的。 “孙书记,我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哪里做的不好让你失望了?”我问他,脸上同时带着深深的不安。 孙东凯深深地看着我:“这个……还用我说出来吗?你该明白?” “我真的不明白,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请孙书记明示!”我的不安似乎愈加明显,脸上同时带着诚恳的表情。 孙东凯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接着就消失了,说:“易克,不要在我面前玩花样!” “我从来不敢也没有想到在你面前玩花样,我是真的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这个人脑子不会转弯,孙书记有话但讲无妨,我真的是不明白我到底哪里让你失望了!”我继续装逼,脸上诚恳的表情愈发严重。 孙东凯又看了我一会儿,似乎在判断我的话有几分是真的,似乎在揣摩我是否真的是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还是在装逼。 我锁紧眉头做沉思状,似乎我确实是没有猜透孙东凯话里的真实意图。 孙东凯长出了一口气:“好吧,暂且我就相信你是真的没有明白我话里的意思吧……我问你,两天前,你们发行公司是不是召开了一次零售工作座谈会?” 我忙点头:“是的,我召集零售部人员开了一次零售工作方面的会议,我和秋总参加的,还有,经管办苏主任带着经营系统各部门的负责人来观摩了,说是按照你的指示做的。” 孙东凯点点头:“那么,会后呢,当天晚上你干嘛了?” 我说:“当天晚上,喝酒了。” “喝酒……和谁喝酒的?酒场上又发生了什么?”孙东凯看着我。 “苏主任请客,说是邀请了几个他要好的同事,同时也请我参加了……参加那酒场的发行公司的是我和曹腾,还有广告、印刷、文化传媒以及新闻旅行社的几位老总。”我此时已经确定孙东凯刚才那话的用意了,边琢磨边说:“酒场上……没发生什么啊,大家就是喝酒聊天。” “没发生什么?难道你喝晕了,听不见看不到了?”孙东凯的口气有些恼火。 “是啊,我是喝醉了,你怎么知道啊?”我睁大眼睛看着孙东凯:“那晚几位主任和老总酒量都很大,喝的还都是高度白酒,我几杯下去,很快就晕乎乎了,除了跟着大家一起调侃说笑,也没注意到有什么不正常的情况啊……” 孙东凯冷笑一声:“易克,你讲话很不老实……据我所知,那晚你根本就没有喝醉,你的酒量我还是知道一二的,那几个人酒量就没有能超过你的。” 我死不认账:“那晚我确实醉了,不错,那几位老总酒量确实可能没我大,可是,我这几天一直在喝酒,参加那酒场的前一晚还和几个朋友喝的大醉,酒量大大降低,那晚才喝了几杯就觉得头发晕。” “你的理由很充足啊……如此说来,倒是我说错话了!”孙东凯说。 我这时低头做沉思状,突然抬起头说:“哦,对了,当时我酒后脑子有些断片子,有些情景酒后忘记了,我现在似乎有些想起来了,当时在酒场上,大家似乎谈论了一些单位内部的事,似乎发了一些牢骚。” 孙东凯轻笑了下:“现在才想起来?你终于想起来了?当时酒场上有什么人都发了什么牢骚呢?” 我此时知道孙东凯已经知道那晚酒场的内容了,隐瞒已经没有意义,就说:“当时……似乎唐总喝大了,话特别多,对在座的各位连讽带刺,说大家水平都不行,还就工作上的事情发了一通牢骚,似乎,还有一些对集团领导的不满……我当时晕乎乎的,听得断断续续。” 孙东凯长出了一口气:“这场酒过去两天了,这两天,我一直在等你,知道吗?” “等我?”我不解地看着孙东凯。 “是的,等你来找我……”孙东凯点点头:“知道我为什么在等你吗?” “不知道!”我摇摇头。 “你该知道……如果这你都不知道,就更让我失望了。”孙东凯脸上果然露出失望的表情。 正文 887.大势已去 第1030章大势已去 我想了想,说:“是不是……因为你对我一直高度信任,对我带着极高的期望,你希望我能主动将那晚酒场的情况向你汇报!” “总算你还没有糊涂到底……不错,我对你一直是十分信任的,我一直就把你当做我最信任的人,值得信赖的部下,我一直就在的等你来找我主动汇报那晚酒场的情况…… “我以为你一定会来找我的,我以为你会记住我曾经叮嘱你的话……可是,我一直没有等到你,一直就没有……直到现在,如果我不主动打电话叫你来,或许你还不会来我办公室的吧。”孙东凯的声音里又带着失望的语气。 “我……那晚喝完酒,我就把酒场的事情忘记了,时候虽然模模糊糊记起了一些,可是,我不能确定是否准确,不能确定是否真实,还有,那晚在酒场上,苏主任也说了,大家都是酒后的话,不必当真,不要外传……苏主任是领导,他的话我也不能不听啊……”我语无伦次地说。 “混账……你怎么那么晕,苏定国的话你能听,我的话你就忘记了,苏定国是领导,我就不是领导了?你眼里到底谁是真正的领导?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孙东凯火了,伸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苏定国那话是酒场上打圆场的,他的话你能当真吗?那晚唐亮在酒场上大放厥词,那些话的严重性你就没觉察出来? “这么重要的情况,你心里就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就算你当时喝多了,凭你的酒量,还不至于醉到那种程度吧?我曾经反复叮嘱你要你及时给我汇报一些事情,你难道都忘记了?” 我低下头,不语。 “我很满意那晚酒场的整个详细过程我当晚就知道了……你们什么人在酒场上讲了什么话,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且,据我听到的现场声音,你当时似乎还没有醉到你说的程度……可是,我又很遗憾,因为这情况不是从你那里得到的,而是其他人事后及时汇报反馈上来的。” 从孙东凯的话里,我听出来了,果然是曹腾用手机录了音,将录音提供给了孙东凯。 至于他是亲自提供的还是通过曹丽转交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同时又很奇怪,曹腾这次立了功,怎么调整干部的时候没有提拔他一下呢?他亲手扳倒了唐亮,起码也可以给他一个新闻旅行社的副总干干啊?难道,孙东凯是不想立刻就封赏做的太明显? “那晚参加酒场的好几位同志都是那么具有政治觉悟,那么有组织纪律性,那么有领导意识,都能先后将情况及时通过不同的途径汇报到我这里,最迟也没有超过昨天的,而你,直到现在,还在给我磨洋工……易克,你说,你让不让我失望?”孙东凯又带着恼火的语气。 一听这话,我的心里不由打了一个寒噤,原来往上汇报那晚情况的不止曹腾一个人,还有其他的。只是曹腾可能汇报的最及时最具体,其他人的汇报虽然显得有些多余,却也及时在领导面前表了忠心。此时那几位的汇报作用不重要,行动才最能说明问题。 想到参加酒场的那几位老总,想起当时大家的言行,我的心里突然感到了一阵恐惧,还有深深的悲哀。 我此时知道大势已去。 我低下头:“孙书记,我错了,我检讨,我缺乏起码的政治觉悟,缺乏起码的组织纪律性,缺乏起码的领导意识,我辜负了你对我的信任,我忘记了你对我的叮嘱,我太缺乏政治敏感性了,只顾喝酒玩没有将你对我的叮嘱放在心上,我也不该讲那晚苏主任告诉大家不要对外说的圆场话当做真事……总之,我错了……你狠狠批评我吧。” 我信口开河开始了深刻的检讨。 我的语气和表情都显得很诚恳。 我讲了一通之后,孙东凯的脸色似乎渐渐有些好转,声音也有些缓和:“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宁愿相信你的检讨是真诚的,我宁愿相信你是真的意识到自己错在了哪里,我宁愿相信你是真的酒后脑子断了片子,我宁愿相信你是真的因为疏忽和大意而没有给我及时汇报,我宁愿相信你是真的把苏定国的话当了真,毕竟,你刚进入官场,经验还不丰富,认识还不深刻…… “知道自己错了,那就好,我对你还是没有彻底失望彻底放弃的,不然,我也不会叫你来谈这次话……说到底,我对你还是信任的,我对你还是不会放弃的,我对你还是充满期望的……我希望,今后,这样的事不要再发生,我希望,你最终不会辜负我对你的一片厚望。” 孙东凯的话似乎原谅了我,又似乎是在告诫我,还似乎是在安慰我。 “嗯……”我使劲点点头:“经过你这一次教育和提醒,我以后就有数了!” “我知道集团的中层经常私下聚会喝酒,有些人会酒后会发牢骚,会说一些不该说的话……告诉你,你们中层的很多聚会,基本都不会瞒过我,在酒场上讲了些什么,我要想知道,很快都能知道…… “甚至,酒场还没结束,我就能知道酒场上什么人说了些什么话……毕竟,我们的中层干部,很多都还是有政治觉悟的。”孙东凯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得意,似乎又在警告和提醒我。 我的心里又打了一个寒噤,觉得有些可怕。 孙东凯语重心长地说:“这次集团中层干部的局部调整,是很有必要的,我要把最合适的人安排在最合适的位置。唐亮这个人,我不能说他平时的工作干的不好,但是,就如我在刚才的大会上讲的,再有能力的人,也必须要听话,脑子里要有领导,要有服从意识,要管住自己的嘴巴,不听话的人,对我不忠的人,我是绝对不会用的…… “你是我亲手提拔起来的中层干部,对你的今后,我充满期待,我希望你能充分认识到这一点,要深刻意识到自己的政治命运自己的政治前途掌握在谁手里……这次你考入体制内之后迅速入党提干,速度之快,在集团里都是史无前例的。 “当时集团党委内部也有一些党委成员提出异议,认为资历太浅,提拔太快,只是因为我力排众议,坚持要提拔你,你才会有今天……所以,我希望你脑子里能有清醒的认识,明白我要这么做的缘由,明白我坚持要重用你的一片苦心。” “嗯,我明白!”我点头:“我能有今天,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心里对孙书记一直是心怀感激的,深深的感激。” “集团是市委直属单位,集团实行的是党委领导制,我是党委书记,我就是集团党委的领导核心,集团的一切,都必须要在我的领导下,这是不容置疑的!”孙东凯又说:“易克,你步入官场时间很短,很多官场的东西,或许你还摸不到道道,今后,有机会我会慢慢给你灌输的,当然,你自己也要主动去学习去领会……在官场,站队极其重要,千万不要站错了队,跟错了人。” 我忙又点头。 “除了站队,还要学会察言观色,学会领会领导意图,学会正确领会领导意图!这一点,尤其重要,同样很关键……在这一点上,我看你需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在这一点上,虽然曹腾目前的位置没有你高,但是我看他比你体会地深,领会地好,你不妨好好学学他这方面。” 孙东凯的话和苏定国那晚的话如出一撤,我不由心里一动。 “小易,你知道为何要正确领会领导意图?”孙东凯说。 我摇摇头:“不知道!” 孙东凯说:“那我告诉你……做为一名体制内工作人员,说是领导的‘耳目’、‘外脑’也好,说是领导的‘手臂’、‘脚掌’也罢,总之,就是要围绕领导这个‘大脑’、‘核心’来动作。做为部属,其存在的意义和价值,就是要诚心诚意辅助领导作出决策、尽心尽力完成领导交办的所有任务,全心全意听领导的话。这一切的前提,就是要学会准确领会理解领导的决心意图,贯彻执行领导的决策部署。能否做到这一点,是衡量一名部属是否成熟、称职的重要标准。” 我点点头:“哦,我明白了!” 似乎不等以后有机会,孙东凯现在就开始给我上官场课了。 孙东凯微微一笑:“那你知道什么是正确领会领导意图?” 我又摇摇头:“不知道!” 孙东凯说:“那我继续告诉你……所谓领导意图,就是领导在部署工作时的精神实质,希望达到的目标效果。领导意图,既反映了领导对某项工作的思想和要求,又体现了其独特的领导艺术、思维方法和处事原则,往往具有切中要害、揭示规律、触及本质的特点。只有把领导意图理解准、领会透,作为部属在出谋划策、具体落实的过程中,才会感到靠谱、上道、顺劲。 “但在实际工作中,有的部属提建议、办事情,要么把领导意图搁在一边,要么理解不深、把握不全,要么鹦鹉学舌,要么不琢磨事只琢磨人,这些都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正确领会领导意图……特别是领导有时候对自己特别信任的下属会部署特别的任务,这就更需要下属去用特别的思路去领会和贯彻落实。” 我做恍然大悟状:“哦……经你这么一点拨,我懂了。” 第1031章功夫不错 孙东凯继续说:“领导意图,可以看作是领导的决心意志、前进方向,甚至是领导的权力象征。正确领会领导意图,看似浅显简单,实则深奥复杂。能够在一时、一事上做到正确领会领导意图不难,难的是在时时、事事上都能做到正确领会领导意图。” 我专注地看着孙东凯,孙东凯站在自己的立场说这话,虽然显得有些独断,却也不无道理。 “俗话说:屁股决定脑袋,位置决定眼界。从职责范围上讲,领导负责管‘面’,管理层负责管‘块’,执行层负责管‘线。如果把一个组织比作金字塔,领导处于塔尖位置,他可以环顾四方,一览无余;作为部属,则处于塔身的某一侧面,视野受到限制、判断会打折扣。 “再打个不恰当的比方,领导是站在井口观天,部属是蹲在井内望天。由于所处地位、所拥有资源、所承担责任的不同,注定领导与部属在视野高度、思维角度、判断尺度等方面都存在客观差异,比如我,比如你,就是这样。”孙东凯继续说。 我点点头,觉得孙东凯说的不无道理。 孙东凯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给我灌输这些东西。 孙东凯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后又说:“从客观上讲,作为领导,我现在有深切的体会,领导比部属更了解全局,知道哪些是重中之重,哪些是细枝末节;领导工作经验更丰富,看问题更透彻。从主观上讲,领导承担决策的风险,所以他对待决策可能最认真。一旦决策失败,领导首当其冲地要承担责任,而不能像部属那样,成功了可以邀赏,失败了可以推诿。 “因此,在正常情况下,领导作出决策的正确率要远远高于部属,对这点毋庸置疑。在领导决策前征求意见时,作为部属可以畅所欲言,而领导一旦定下决心,或者否定了你的意见再让你执行时,你就必须执行。理解了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这就是负责精神、全局观念。不理解的或有缺陷的,作为部属可以慢慢领会、消化,可以逐渐完善、发展,但决不允许怀疑、否定。 “这是作部属的职责、本分,也是工作的原则、纪律。如果敢对领导意图说三道四、评头论足,挑战领导的权力、权威,既说明这个部属素质低,跟不上领导思维,又说明见识浅,不能适应本职工作,也说明不懂事,离边缘化不远了。” “嗯……”我点头。 孙东凯说:“小易,你说,作为部属,对领导最大的支持和负责表现在哪些地方?” 我想了想,说:“当然是在行动上!” 孙东凯摇摇头:“错!” “那是……” “作为部属,对领导最大的支持和负责,不是表现在语言上,也不是表现在行动上,而是表现在思想上。”孙东凯说。 “哦……思想上……”我一时似懂非懂。 “是的。”孙东凯点点头:“当领导作出一个事关重大的决定时,最好最优秀的部属,不是执行最彻底的部属,而是看得更通透、理解最到位的部属。有的人表面上应承得很畅快,有的人行动上落实的很痛快,但是思想上并没真正认同,于是手上边做心里边打鼓:这样做到底行不行?肯定不行,做了也是白费力,那干脆就马马虎虎、敷衍应付吧! “思想上先打折扣,行动上三心二意,结果不用说,肯定做不好。做不好还不认为是自己的错,认为这件事本来就不应该做,是领导让做的,所以才导致如此结局。所以说,要谈拥护、支持领导的工作,就必须先对领导意图从思想上保持高度的信服与一致。” 我凝神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似乎来了谈话的兴致,接着说:“在官场里,每个人都是从基层一步步爬上来的,我也亦然……从我在官场破怕滚打多年的体会来说,领导所发出的指令、所思考的问题,一般具有政治性、全局性和长期性。家有三件事,先拣急的做。工作繁杂,首要的就是善于分析和抓住主要矛盾以及矛盾的主要方面。 “别人的事,自己的事,再多再忙的事,要把领导决定和交办的事当成最重要、最紧急的事。这不仅是个排序先后的问题,也牵扯到力量、时间、财力等资源的统筹调配,是大局意识、中心意识、服从意识的具体体现,是在明确体制内工作特点前提下的一种积极正确的态度和方法。 “对领导做出的决心决策和交办的工作任务,要像《把信送给加西亚》中的罗文中尉一样,不提条件、不打折扣,自我加压、想方设法,有不达目标永不罢休的意志,有面对挫折和困难不推诿退缩而勇于担当的责任感,化消极被动的应付为积极主动的自觉,把领导的决心意图全面彻底地贯彻下去。” 平心而论,孙东凯的话还是有水平的,我不由心悦诚服地点点头。 孙东凯看我听得全神贯注,脸上露出满意的笑,继续说:“常话道:千人千面孔,万人万脾性。这些年,我跟过的领导也有好几个,领导的意图,有时候表达得比较明确,有时候却十分隐晦模糊,有时甚至只是某种指向语气、肢体语言甚至心理语境。 “比如,领导对某个事情或问题已经有所思考,但不好明确表态,这时可能选择一种模糊的表达方式。领导签上一个名,或者画上一个圈,这是什么意思,是表示同意还是不同意?这就需要慢慢去体味。还比如,领导交代任务,就是简单的几句话,一时让人摸不着头脑。如果你对领导意图似懂非懂,也不多问,便凭想当然办事,结果事办完后很可能与领导的要求南辕北辙,费力不讨好。 “作为部属,必须善于观察和把握领导的工作方式和做事风格,要考虑他为什么定下这个决心意图,为什么做出这个决策部署……这些就需要你具有很强的察言观色的能力……说实话,据我平时的观察,曹腾虽然做业务的能力不如你,但是在这方面,却似乎要胜你一筹。” 孙东凯再次提到了曹腾,似乎,经历了这次唐亮的事情,孙东凯对曹腾好感增加了很多。曹腾的功夫果然没白费。 孙东凯接着说:“我以前跟着领导做下属的时候,在接受领导交代的任务后,不是匆忙动手,而是首先把领导关于此项任务的意图搞清楚,把任务的性质、目的、要求搞清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一般来说,领导交代的事项,大都由三个要素组成:一是内容——办什么事?二是时限——什么时间完成?三是要求——工作标准、注意事项等。 “在接受领导交办的事项时,一定要把这三个要素搞清楚。当领导交代的任务比较凌乱时,要用三个要素加以归纳整理;当领导交代的任务过于简单时,要用三个要素加以发挥完善,简要地口述自己对任务的理解,得到领导认可后再行动;当领导交代的任务超越客观实际,难以完成时,要用三个要素加以调整,并提出自己的意见供领导参考。通过把握三要素,为正确把握领导意图奠定基础。” “那要是领导对这三要素也说不清楚或不说清楚呢?”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孙东凯微微一笑:“这样的话……一般有两种情况:一种情况是领导顺口一说,并没有真正形成决心。遇到这种情况,你就拖着吧,这就是所谓的‘垃圾性工作,干不干、早干晚干都行;另一种是领导因为某种原因故意不能说的太清楚。对这种情况,要善于从一些平常看起来无足轻重、不痛不庠的事情上面,站在领导的角度揣摸出其真实意图。 “因为,凭领导的智慧和阅历,他一般不会去做任何毫无意义的表面文章。即使是一些看起来是形式主义的事情,哪怕是仪式性的、象征性的事情,只要领导公开着来做,就一定有他深刻的道理。领导很多不为常人理解的行为,实质是一种指引、一种促动,只是有些部属往往看不到更远的方向和前方的目标罢了。” 听孙东凯如此说,我不由有些佩服他了,孙东凯能在官场里混到这个位置,确实不是个脓包,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孙东凯最后意味深长地对我说:“小易,你今后的路还有很长,你的政治生命前景是很光明的,我今天只是抽空和你谈的这些,你一定要认真领会和体会……不客气地说,这些都是我的经验之谈……虽然在理论上未必能站得住脚,但是在实践上确实经得起检验的。” 听孙东凯一席话,我不由受益匪浅,看来,今天被孙东凯叫来挨训,还是有收获的。 同时,我也感觉得出,孙东凯虽然在唐亮的事情上对我很有意见,但是他并没有将此事上升到敌我矛盾的程度,还是当做人民内部矛盾来解决的,也就是说,他对我还是信任的,毕竟,我对他有“救命”之恩,那次四哥装作杀手吓唬他差点要了他的命,要不是我,他或许以为自己真的就完蛋了。 他如果真的打算放弃我,就不会和我说这么一番苦口婆心的大道理了。 我不由又对孙东凯说了一番感谢的话,同时再一次对对那晚的事进行了检讨,又鲜明地表明了自己坚决跟着他干的态度。 孙东凯似乎彻底解除了对我的疑虑,似乎不再失望了,似乎对我的表态很满意,笑眯眯地又勉励了我一番。 当然,他对我的信任到底能到什么程度,他如此给我灌输这些大道理的用途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他自己,只有他心里知道。 回到办公室,我点燃一支烟,边看着窗外边思索着今天见孙东凯的事情,想着他和我谈话的内容甚至语气以及神态…… 第1032章肉中带刺 正在这时,曹腾进来给我送一份报告。 我放下报告,看着曹腾,突然笑了下,说:“曹经理,你做我的下属,真是可惜了,屈才了。” 曹腾微笑着:“易总何出此言呢?此话莫不是在讽刺我?易总讲话可不带这么打击人的。” 我说:“不是打击你,也不是讽刺你,我是由衷地夸赞你……我是真为你感到可惜,这次集团局部中层调整,怎么就没提拔一下你呢?我觉得啊,起码这次应该提拔你一个中层副职的,起码你也该到新闻旅行社去做副总才是……” 我这番话说得毫不客气,显然是肉中带刺。 曹腾似乎毫无觉察我话里的意思,呵呵笑起来:“哎——可惜啊,易总,你不是集团领导,你要是集团领导的话,我说不定还真提拔了……看来,我该祝福易总早日提拔到集团领导的位置啊,到时候,我就可以跟着沾光了。” 我不由又笑起来:“曹兄啊,你的心理素质真好……我可是真的不由要佩服你了。” 曹腾笑得更加自然了:“易总夸奖,其实易总的心理素质大大强于我……我是不管哪一方面都比不过易总的。” “未必吧……曹兄此言可真是谦虚过度了。”我说:“起码你的手机就比我的功能多。” 曹腾面不改色:“易兄喜欢我的手机,那没问题,改天我送一部新的和我一摸一样的手机给你……说真的,易总你的手机看起来确实也太寒酸了,和你老总的身份确实不大匹配,确实该换一个了。” “别……我这人有恋旧的习惯,还是不换的好,再说了,我怕换功能太多的手机,功能多了,我怕会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我说。 “呵呵,易兄多虑了,咱们都是光明磊落之人,就是用功能再多的手机,也不会干见不得人的事情啊!”曹腾笑着。 我看着曹腾,点点头:“行,曹兄,你这话说的好,我赞同!不错,你我都是光明磊落之人……哈哈,光明磊落啊……咱们可从来都是不做亏心事的,对吧?” “易兄此言极是……我甚为赞同!”曹腾点头,似笑非笑着。 我看着曹腾镇静自若的笑脸,心里却不禁涌起一股寒气。 第二天,唐亮要到生活基地去报到,我在城外的一家偏僻饭店为他践行。 为他践行的,只有我自己。昔日那些和唐亮称兄道弟的同事,一个都不见了踪影。 人走茶凉啊! 患难之时见人心。 我选在城外的这家偏僻饭店为他送行,也是无奈之举,我不想让人看到我和他在一起喝酒。 我们二人对桌而饮,我点了慢慢一桌子的菜。 我心里或多或少对唐亮有些歉疚之意,或许,我那晚要是不答应苏定国的邀请,唐亮就不会有此遭遇。 同时,我的歉疚还来自于昨天我在孙东凯办公室的表现,我似乎在孙东凯面前昧着良心说了不该说的话。 饭店有些简陋,但我还是点了满满一桌子的菜。 唐亮对我专门给他送行深为感动,和我大口喝了几杯酒,然后握住我的手,用力地摇晃了几下,说:“易老弟,谢谢你,谢谢你在这个时候来给我送行,我唐亮没有看错你,你果然是个仗义之人……今天老弟给我设的这个酒场,我唐亮没齿难忘。” 说完,唐亮举杯痛饮。 接着,唐亮将手里的空杯子猛地摔到地上:“啪——”酒杯摔得粉碎。 唐亮抹了抹嘴唇,然后看着我说:“易老弟,今天你来作证,我唐亮喝完这杯酒,从今后再也滴酒不沾……从今天起,我唐亮彻底戒酒了!” 我看着唐亮,深深地点了点头:“唐大哥,你能意识到自己的缺陷,也不枉小弟为你送行一场!酒是好东西,但是,也会误事。” 唐亮站起来,走出酒店。 我也走出去。 唐亮站住,对我说:“老弟,我走了!” 我说:“唐大哥,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我就不再往前送你了!到了山里,你多保重!” 唐亮冲我抱拳作揖:“兄弟,能认识你,能和你结交,是我唐亮的福分……感谢的话大哥就不说了,不过请你老弟记住我的一句话:老弟飞黄腾达之日,大哥我会在深山里为你祝贺,今后,只要老弟有用得着我唐亮的地方,大哥我万死不辞,甘愿追随老弟效鞍前马后之劳。” 我大为感动,握住唐亮的手:“唐大哥,我会记住你的话,你是个有本事的人,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你现在的挫折,只是暂时的,你还会回来的,等你回来,我会亲自为你接风!” 此刻,寒风吹起,周围干枯的树林发出瑟瑟的声音,这场景颇有风萧萧兮易水寒之苍凉和悲壮。 唐亮的眼睛亮晶晶的,紧紧咬了咬嘴唇,没有再说什么,接着转身大步离去…… 目送唐亮远去,我回到酒店结了帐,然后打算离去。 此时,在我的故事里,我以为唐亮只是一颗转瞬即逝的流星,我并没有想的更远更多。 我开车往回走,刚绕过山道的转弯,接着就看到一辆车停在路边,一个穿着风衣的人正两手放在风衣口袋里默默地站在车旁看着我车子开过来的方向。 这是秋桐! 我忙停车下来,走到秋桐跟前。 “你来送唐亮的。”秋桐轻声说,目光看着远处的山林。 “嗯……”我点点头。 “我知道你会来送他的。”秋桐又说。 我一时没有说话。 “除了你,集团没有人会来送他……也没有人敢来送他……”秋桐又说。 “但是,你也来了……你来了,为什么不过去?”我说。 “是的,我来了,但是,我只想看着他静静离去,我不想过去打扰他,准确地说,是不想过去打扰你们,不想破坏你们之间的气氛。”秋桐说:“所以,我来了,但是我没有过去……或许,我不过去比过去对他对你们来说更好一些。” 我轻轻叹了口气。 “有的人走了,还会再回来,有的人走了,就永远也回不来了。”秋桐郁郁的目光看着远处萧瑟的山林,喃喃地说。 听着秋桐的话,我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话: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我们都沉默了,远处隐隐传来阵阵山林呼啸的声音,苍茫的天空里,一只孤单寂寞的苍鹰振翅在山顶盘旋…… 半晌,秋桐说:“我们走吧。” 我和秋桐上了车,离去。 关于唐亮的故事,似乎可以暂时告一段落了。 当然,只是似乎! 唐亮之事,看起来似乎只是个独立事件只是个小插曲。 但如果真的这么想,那就大错而特错了! 有些当时看起来很简单不足一提的小事,却往往能在后来产生巨大的深远的影响。 唐亮风波刚刚过去,集团内部一场新的权力斗争很快又拉开了帷幕。 这次斗争集团内外有多人主动介入或者被动卷入,其中核心人物是:曹丽、苏定国,还有秋桐! 当然,作为本故事男主角的我,在本次斗争中自然是不能做壁上观的。 妈的,想想很有意思,故事里发生的任何事,都有我的影子,没有我不掺和的。 其实再想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要是不听见看见掺和一下,发生的那些事还怎么讲出来呢? 所以,不管大事小事好事坏事荤事素事,我的参与是必须的。 唐亮事件结束后的第三天,秋桐要去省城参加全省宣传系统先进个人表彰大会。 托曹丽和大健的福,秋桐在春节前的年货采购事件中因祸得福,不但没有进去,反而由关云飞亲自钦点收获了市级省级和全国先进个人的荣誉,这次秋桐先去省城参加全省宣传系统表彰大会,然后接着要去北京参加紧接着召开的全国报协发行协会的先进表彰大会。市级先进大会早已开完。 一同去省城的,还有关云飞和孙东凯。他们不是去领奖的,是作为市宣传部门的领导和获奖单位的负责人去参加会议的。本来这个省级先进名额是孙东凯的,但是在关云飞面前,他“主动”让了出来。但同时,集团还有个集体先进的奖项。 陪同他们去省城的,关云飞的秘书、曹丽、苏定国和我。 关云飞的秘书和曹丽去是作为关云飞和苏定国的随从人员,我和苏定国去是领行业分类集体项目的奖项。 其实我去不去都可,只是孙东凯提出要我去,既然他提出来了,那我就去。 看去来,我貌似是去打酱油的,只是没有提着酱油瓶。 去的时候分别带了三部车,关云飞和秘书一辆,孙东凯和曹丽一辆,我和秋桐还有苏定国一辆,四哥开车。 到省城住宿的时候,关云飞和孙东凯都是住单间,关云飞的秘书和驾驶员一个房间,曹丽和秋桐一个房间,我和苏定国一个房间,四哥和孙东凯的驾驶员一个房间。 有关云飞在,我其实不用担心孙东凯和曹丽会对秋桐捣鼓什么见不得人的龌龊手段,孙东凯再没数也不敢这么做。 事实也是如此,在省城的一切都很顺利,第二天召开了表彰大会,各个奖项都领完了,会议也圆满结束。在会上,秋桐还代表获奖先进个人做了精彩的发言,博得与会者一致的掌声和赞扬。 会议结束后,秋桐接着要去北京参加第二天就要举行的另一个全国报协发行协会的会议,本来是她自己去,早已订好了机票,只是沈阳机场被大雾笼罩,大量航班延误,她订的那个航班干脆取消了。飞不过去,又抓紧联系火车,结果是一周内的坐票都没了,更别说卧铺了。别无他法,只有开车去。 四哥于是开车带着秋桐直奔北京,剩下的我们于当日下午往回赶。 正文 888.感觉很爽 第1033章感觉很爽 回去的路上,孙东凯坐到了关云飞的车上,我和曹丽苏定国坐孙东凯的车。 此行,苏定国一直显得兴致勃勃,曹丽一直显得萎靡不振,似乎她被秋桐打击了。 回去的车上,曹丽坐在副驾驶位置,我和苏定国坐在后排,曹丽一直沉默不语,脑袋靠在座椅后背,似乎睡着了,苏定国精神头不错,不停地和我讲话。 自从出了唐亮的事情,我就觉得似乎和苏定国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此刻苏定国有一句没一句地和我闲扯,我不能不理他,只能勉强敷衍着。 正和苏定国闲扯,曹丽的手机突然响了,曹丽摸出手机一看,忙接听:“孙书记——” 我和苏定国一听是孙东凯打来的电话,不说话了。 曹丽继续接电话:“哦,对,是,前面快到熊岳了,是,那里的温泉很不错……关部长坐车有些疲乏想休息下,好的,那我们就到熊岳找一家温泉酒店休息休息,明天再回去也不迟……我这就安排。” 我一听,关云飞要在熊岳洗温泉,还要住下,看来今天是回不去了。 曹丽似乎来了精神,接着就打电话开始安排订房间。 曹丽在电话订了5个房间,两个套间,一个标间,一个单人间,一个三人间。 很显然,两个套间是给关云飞和孙东凯准备的,标间是关云飞的秘书和驾驶员的,单人间是曹丽的,我和苏定国还有孙东凯的驾驶员就住那个三人间了。 在官场上,安排住宿也是有道道的。 安排完之后,曹丽回头看着我们笑起来:“两位,我刚订了一家高档温泉酒店,今晚我们不回星海了,在熊岳住下,陪关部长和孙书记在熊岳洗温泉,好好泡泡,洗洗这两天的晦气。” 晦气?曹丽这两天觉得很晦气?我靠! 苏定国这时似乎也注意到了曹丽的这个用词,呵呵笑起来:“曹主任,用词不当哦,我们到省城是来领奖的,我们现在是载誉而归,怎么能说是晦气呢?” 曹丽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白了一眼苏定国,酸溜溜地说:“看来苏主任满怀收获的喜悦和欢心啊……心情蛮好哦……” 苏定国笑笑:“满怀收获的喜悦和欢心,恐怕不光是我吧,恐怕大家都是吧,包括关部长和孙书记。” 曹丽又哼了一声,接着掉过头,不说话了。 苏定国看着曹丽的后脑勺,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隐笑。 车子很快到了熊岳温泉酒店,大家各自去了房间,然后换了衣服,去小池子里泡温泉。 我去的晚了会,过去的时候,关云飞和孙东凯还有苏定国已经在池子里泡着了。 曹丽没来,似乎是在自己房间里洗的。 见我穿着游泳裤头过来,关云飞两眼盯着我的身体,笑起来:“小易,看不出你身体还挺结实的,是不是大学里搞过体育啊……” 我笑了笑,点点头。 关云飞又看了我下面几眼,接着又说:“我看你身上不光肌肉发达,似乎什么地方都发达啊……”说完,关云飞大笑。 孙东凯和苏定国都笑起来。 我有些不好意思,忙进了池子。 水并不是很烫,我全身浸到池里,感觉很爽。特别是温泉中冒出的热气,像缕缕白烟缭绕不散,仿佛置身于如梦如幻的世界中,尘世俗类,瞬间即逝,其乐无穷。感到神清气爽,心旷神怡,有一种说不出的美的感觉。 我闭起眼睛;一会儿把头靠在池边,身体仰浮在水面上,如同在太空中一般,飘飘荡荡。汗水开始从我身上的每一个毛孔往外渗,渐渐地,我感觉全身乏力,于是我坐到池边休息一伙儿,又继续在池中泡着。 关云飞看着我笑:“小易,泡温泉不能像你这样上窜下跳的,这泡温泉,也是有学问的。” 我说:“这有什么学问,在水里泡就是了!” “呵呵,你这小家伙……我告诉你,泡温泉看似简单,但也并非人人都懂得怎样科学地泡!”关云飞说。 “那……你说,什么才是科学泡温泉的方法?”我有些好奇。 “是啊,关部长一定是养生专家,和我们说说吧。”苏定国带着讨好的语气说。 关云飞看了苏定国一眼,然后缓缓地说:“泡温泉时,应该尽量合上双眼,以冥想的心情,缓缓地深呼吸数次,才能真正达到释放身心压力。而且,泡温泉不要从水温太烫的池开始,要从水温较温和的池水开始浸泡;不要在烫身的池水中每次浸泡时间超过10分钟,要及时让身体上胸露出水面或离水歇息…… “不要在过胸的水位每次浸泡时间超过10分钟,要与较温和的池水及时交替浸泡或身体及时露出水面歇息后再浸泡。温泉温度高,浸泡后会有出汗、口干、胸闷等不适感,这是血液循环过快的正常反应。此时调换凉水浸泡或上水静养稍许,并多喝水即可舒缓。” 泡温泉竟然也有这么多讲究,关云飞连这个都懂,看来,他确实挺注意养生的。 “关部长你可真是个泡温泉的专家。”孙东凯笑着说:“你今天不说,我还真不知道这泡温泉还有这么多道道。” “哎——生活中,处处是学问啊……”关云飞看着孙东凯说:“东凯啊,像我们这个年龄,身体不比小易这般年轻强壮,这人到中年,要开始注意养生了……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我们干革命是要尽心尽力,可是,也不能拼光了本钱啊……” “关部长所言极是……以后有空我要多向你讨教养生之道。”孙东凯说。 关云飞看着孙东凯,脸上露出关心的神色:“哎——东凯啊,我看你自从全面主持集团的工作后,这整个人都瘦了很多哦……这工作不是一天两天干出来的,你是我的副部长,还是我下属集团的一把手,我的工作可是一天都离不开你,你可一定要给我保重好身体,别给我中途撂挑子哦……” 孙东凯脸上露出感激的表情:“谢谢部长对我的关心,我其实也一直是很注意身体的,只是这集团的事情太多了,我身兼党委书记董事长总裁和总编辑于一身,集团党务编务行政经营的大小事情都要我拍板,千头万绪的工作每天都忙不完,我又不敢懈怠,唯恐辜负了市委和关部长的重托,呵呵……唯有鞠躬精粹了。” “是啊,孙书记每天都是日理万机,工作十分劳累繁忙的。”苏定国忙接上一句。 关云飞似笑非笑地看着孙东凯,没有说话。 我隐约感觉,关云飞似乎笑得颇有意味。 我同时感觉,关云飞这个养生的故事不是无目的讲的。 泡完温泉,大家换好衣服,到酒店的房间准备吃饭。 曹丽早就安排好了吃饭的房间,在一个豪华的单间。 我们进了房间坐定,关云飞的秘书和驾驶员还有孙东凯的驾驶员没有过来,曹丽另外安排他们单独吃饭。 这样的饭局,驾驶员一般是没有资格上桌的。 孙东凯接着提出要关云飞的秘书过来一起吃饭,关云飞摆摆手:“算了,他不喝酒,晚上还有工作要做,不用叫了。哎——刚跑完温泉,这浑身都觉得爽啊,来,我们今晚好好喝酒,好好放松下。” 说着,关云飞举起酒杯,看着大家说:“可惜,这里少了秋桐,她要是在,就更好了。” 孙东凯笑了下,曹丽抿抿嘴唇,翻了下眼皮。 “不过她没来也是不错的,因为她去北京领奖了嘛……这是好事,值得祝贺的好事。”关云飞兴致勃勃地说:“来,星海传媒集团的各位领导,我敬你们一杯酒,祝贺你们获得的荣誉和奖励。” 孙东凯笑起来:“关部长真幽默,我们在你面前是万万不敢称领导的,你才是我们的大领导……这杯酒,该我们敬你才是,感谢关部长对我们集团的正确英明领导和关心,正是因为有关部长的厚爱,我们才会获得这些成绩。” “东凯,不要这么说,成绩是你们脚踏实地干出来的,我对你们的领导和关心,只是纸上谈兵啊,你们干出了优秀的业绩,等于是给我脸上争光了,所以,我该感谢你们,所以,还是我敬你们才是……来,大家干了这一杯!”说完,关云飞先喝了。 大家也都干了。 关云飞一连提了三杯酒,都爽快地干了。 看得出,他今天的心情不错。 三杯酒下肚,关云飞有些酒意,讲话更随和了,语气也更加幽默风趣。 “哎——这光喝酒没意思,大家都讲个笑话好不好,助助兴!”关云飞说。 “好——”大家一致赞同。 关云飞的目光扫视了大家一圈,然后停在我身上:“这里小易最年轻,重整河山待后生,我看就从小易开始吧。” 大家又都赞同。 我不能推辞了,点燃一颗烟,吸了两口,想了想,说:“那我讲个戒烟的故事吧。” 关云飞忍不住轻笑起来:“小子,讲戒烟的故事你还要先点上一只烟。” 大家都笑起来。 我笑笑,然后开始讲: 县委扩大会议如时召开。 书记起头:省里有了布置,下个阶段的工作重点是开展一项戒烟运动,要有声势,有深度,有影响。请大家议议看,如何采取措施。 副书记说:每一项运动都应该名正言顺,造福社会,既要轰轰烈烈,又要踏踏实实。 县长说:政治思想上统一了,就该提到具体落实。戒烟,落实到基层,事务繁多。张贴标语、书写广告、上街宣传、文艺演出、制作影像,如果需要,还可以请名人明星前来助威……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所有这些,得以落实的关键是经费,一笔不小的经费。 办公室主任说:我们县要一定数目的经费,就只能指望卷烟厂了,仅有的缴税大户。指标下去,加班加点,稳产高产,等运动过了再恢复原状。 书记说:戒烟运动不提倡抽烟,怎么反而提高香烟产量呢? 副书记说:戒烟和产烟都是局部的现象,要戒烟就要经费,只有产烟才有经费,这就是我县的具体情况。似乎有些矛盾,但从全局来看,可以说是一种生态平衡吧。 县长说:既然如此,就开展工作吧。 办公室主任于是拨通了烟厂的电话:为了配合戒烟运动,你厂务必提高产量,增加利润……对,是戒烟运动。什么?不懂!对,是对立的,也是统一的,这是辩证法,讲了你还是不懂,对、对、对,只管执行好了…… 我的故事讲完了,看看大家,大家都没有笑的,只有苏定国勉强咧了咧嘴巴。 第1034章含在了嘴里 “呵呵……”我自己干笑了两声。 关云飞苦着脸看我:“小易,你讲的这个也算是笑话?我怎么笑不出来呢?” “哈哈……”关云飞一说这话,孙东凯曹丽和苏定国都大笑起来。 显然,他们不是因为我讲的故事而笑,而是因为关云飞的表情和说的话而笑。 “这个不算,再来一个!下一个我要是再笑不出来,罚你一杯酒!”关云飞说。 我挠挠头皮,接着又讲了一个笑话: 春节后单位局长和下属喝酒,酒桌上,科长调侃说:去年我们的同学会,有工作的一桌,没工作的一桌。今年我们的同学会,已提拔的一桌,没提拔的一桌。看这趋势,明年我们的同学会,就是发横财的一桌,发牢骚的一桌了。 局长提醒道:“悠着点儿吧,去年我们的同学会,是待检查的一桌,已双规的一桌。估计过几年后,就剩保外就医的一桌了。” 这个笑话很短,讲完后,大家又没有笑,关云飞和孙东凯却都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 我一看,二话不说,端起酒杯就自罚了一杯。 “小易啊,我看你是平时工作太严肃了,讲个笑话都这么沉重,”关云飞说:“好了,既然罚的酒你自觉喝了,就不让你再讲了……今天是大家轻松聚会,讲笑话要轻松嘛,不要那么拘谨,我看适当来点荤的提提神倒也不错。” “好,我来讲一个!”曹丽自告奋勇。 “好啊,曹主任,来一个,可要接受小易的教训,如果不好笑,可是要罚酒一杯的哦……”关云飞笑着说。 “没问题,这个笑话保证好笑。”曹丽说:“话说有一天,护士长给一位领导验血,当护士长从领导手指上取完血后却发现没止血棉了,于是就即刻把领导的手指含在了嘴里,她试图用这样方式给领导止血,这时候领导顿时就激动了,他握着护士长的手激动地说:我还想验个尿!” “哈哈……”曹丽讲完,关云飞和孙东凯还有苏定国都忍不住大笑起来,我也憋不住笑了,曹丽还真敢,在这样的场合敢讲这样荤的笑话,而关云飞似乎毫不介意,还显出很高兴的样子。 看来,在官场混,还得会讲黄段子,这也是让领导高兴的方式之一,这也是必须要修的一课。 “好,曹主任讲的这个笑话有意思……小易刚才是抛砖引玉了。”关云飞大笑着。 “我不用罚酒了吧!”曹丽得意地说着,看了孙东凯一眼。 “当然不能罚酒了,不过,我要奖励你一杯……来,喝吧。”关云飞说。 曹丽微微一愣,接着笑起来,端起酒杯,妩媚地看了关云飞一眼:“谢谢关部长赐酒……我喝了。” 曹丽说完干了杯中酒。 换了个说法,曹丽同样没有逃脱喝酒的命运。 关云飞这时看着苏定国:“苏主任啊,你来一个吧,曹主任刚才讲的很好,我看你也不会落后吧。” 苏定国笑笑:“那好,我也讲一个……有个男人回家见妻子与自己的领导在床上,于是他愤怒地去找到了领导的老婆。领导的老婆气极,说:咱们上chuang去报复他俩。事毕,领导的老婆说:我还很生气,再报复他一次。一连几次后,男人就跪倒求饶了,他不住地对领导的老婆说道:我原谅他们了!” 大家顿时就笑得一塌糊涂。 其实我倒是觉得他的这个笑话并不是特别的好笑,开始的时候也就是陪着大家在笑罢了,但是当我看着孙东凯脸上怪怪的模样的时候就再也忍不住地真正地大笑了起来。因为我突然有些怀疑孙东凯在官场前进的道路上是不是自己的老婆被领导使用过。老婆不好确定,但是情人是肯定的,曹丽早就被雷正使用过多次了。 笑着,关云飞又赏了苏定国一杯酒。 苏定国喝完酒,看了一眼孙东凯的神情,突然脸上露出不安的神情,似乎他隐约觉察自己这个笑话触动了孙东凯的某一根神经。 苏定国的脸上甚至露出有些懊悔的神情,似乎觉得自己刚才不该讲这个笑话。 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 关云飞笑完,看看孙东凯的脸色,带着关切的语气说:“东凯,怎么看你脸色不大好啊?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孙东凯忙笑笑:“没……可能是这几天加班太累,喝了点酒,有些上头吧。” 关云飞看着孙东凯,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然后点点头说:“刚才泡温泉的时候我就说你瘦了很多,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这集团上上下下的事都需要你来操心,你的确也够累的。” “是啊,我们经营这一块,大小事都要给孙书记直接汇报,所有的经营报告都需要孙书记亲自审阅审批,十几家经营部门,业务繁多,孙书记确实够操心的……看着孙书记这段时间瘦了许多,我们都很心疼啊……”苏定国忙说。 “编采部门还好说,各子报子刊都有常务副总编或者主编把关,集团行政后勤这一块,也是都需要直接向孙书记汇报,大小事务都需要孙书记决定,孙书记这段时间瘦了,都是因为工作累的。”曹丽也忙说。 关云飞和苏定国曹丽都说孙东凯瘦了,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甚至,我觉得他有些微胖了。 苏定国和曹丽不顾事实迎奉关云飞的话我可以理解,关云飞说这话是何意呢?我不由有些奇怪。 关云飞又点点头,然后看着孙东凯说:“东凯,我还是那句话,身体是革命的本钱,革命工作要做,老本不能拼光了……这么大的一个集团,你身兼这么多职务,也难为你了。哎——你看,我要不要抽空和市委书记说说,在市委常委会上提提,从其他单位给你们集团调个总编辑和总裁来,这样,也好给你分担下压力,帮你分担下工作担子。” 关云飞此言一出,孙东凯立刻就变了脸色,甚至有些慌乱的神色,忙说:“关部长,别——我的身体很棒,没问题的,我现在有足够的精力管理集团的全面工作,绝对没有问题的……再说,目前集团的状况实行各系统集中领导比较好,我主持集团工作后,集团内部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正在理顺中,集团上下人心还不稳定,如果这时候再调过来两个平级的集团领导成员,恐怕不利于集团党委的整体工作……这事,我看先缓缓最好……等集团的各项工作都理顺稳定了,再……也不迟。” 很明显,孙东凯是担心自己的权力被分散,不好强有力地继续控制集团。 关云飞点点头:“呵呵……东凯,我这也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嘛……你要是觉得现在时机不合适,那就缓缓再说,我充分尊重你的意见……再说了,其实现在往集团委派正处级干部,从市委全局工作的角度来说,也未必就是最佳时机,现在还不到集中调整干部的时候。” 孙东凯听了关云飞的话,似乎微微有些轻松,笑了下。 “我这么建议其实都是为你的健康考虑……即使刚才苏主任和曹主任不说,你每天的忙碌我也是都看在眼里的。”关云飞继续说:“你从集团的整体工作考虑觉得现在集团党委还是实行高度集中领导好,那我也充分理解你的想法……不过,你的身体还是让我担忧……我想,既要考虑集团的管理现状,又要考虑让你从繁忙的工作中部分解脱出来,可不可以先这样。” 说到这里,关云飞停住了,端起水杯,开始不紧不慢地喝水。 关云飞似乎是有意在吊孙东凯和大家的胃口,有意制造紧张气氛。 孙东凯又绷紧了脸上的表情,紧张地看着关云飞。 大家都看着关云飞,曹丽和苏定国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我一时猜不透关云飞的真实打算。 吊足了胃口,关云飞放下水杯,又开始说话了:“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前段时间,我到南方一家报业集团去考察,发现他们有一个很好的办法可以解决目前你们集团存在的问题……他们集团也是书记董事长总裁总编辑一人挑,但是他们的一把手却干得很悠闲很滋润,他们解决你目前面临问题的办法是搞内部粮票!” “内部粮票?”孙东凯似懂非懂地看着关云飞。 我和曹丽还有苏定国也带着困惑的表情看着关云飞。 “是的,内部粮票……说开了,就是不用上级党委机关往集团调集团领导成员,在集团内部选拔德才兼备的优秀中层干部担任助理,比如总裁助理,总编辑助理,这些助理,主要职能是协助集团一把手分管一部分工作,其在市委组织部的备案还是原来的级别,但是在集团内部,可以享受集团领导副职的待遇…… “这样,既可以解决集团领导干部不足的问题,又能将集团一把手从繁重的内部工作中解脱出来,还能锻炼干部,贮备后备人才,合适的时候,这些助理如果称职,完全可以推荐给组织部门提拔使用……可谓一举三得。 “我看你们集团,既然编采部门不需要你操很多心,那么,你完全可以尝试在内部提拔一名总裁助理,协助你管理集团的经营行政后勤事务……当然,这只是我的一个建议,最终的决定权在你……” 听关云飞如此一说,孙东凯脸上的神情放松了,轻轻舒了一口气,忙点头,毫不犹豫地说:“关部长到底是领导,办法就是多,好,这个办法好!” 不管孙东凯心里对关云飞的这个提议乐意不乐意,他必须要做出赞同的表示来,他在关云飞面前没有别的选择。他是不敢和关云飞硬对抗的,刚才关云飞说要给市委建议委派总裁和总编辑,已经吓得他有些灵魂出窍。 虽然他或许觉得关云飞刚才那话似乎是在吓唬他,市委调整正处级干部不是随意就搞的,一般会是集中统一调动,但对关云飞的那话,他还是宁愿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虽然他和市委书记的关系似乎有些不错,但是在市委书记面前讲话的力度他是无法和关云飞比的,毕竟关云飞是市委常委。关云飞要真的是摆出一大堆理由向市委书记进言坚持要求给集团配备总裁和总编辑,那市委书记也未必就不会不考虑。 所以,似乎,关云飞给他的这个建议是放了他一马,他不能不领这个情。 正文 889.陪我泡温泉 第1035章陪我泡温泉 关云飞接着说:“虽然集团内部配备助理不需要市委组织部备案,但是,还是要在宣传部备案的,起码部里也好有个数。” “那是,那是,必须的。”孙东凯忙点头,接着说:“关部长的这个建议,我回去后马上就考虑实施。” 关云飞呵呵笑起来:“配备了总裁助理,东凯你就能部分解脱了,起码也有时间陪我喝酒泡温泉了,这个养生的问题,我有空还要好好指点指点你呢。” 孙东凯呵呵笑起来,不住地点头。 曹丽和苏定国这时的眼睛睁地更大了,眼珠子都骨碌骨碌乱转,不知道他们心里在想神马东东。 孙东凯这时又说:“关部长,集团内部中层干部的情况你多少是了解的,基本都认识……这个总裁助理,你看谁来干合适?” 孙东凯这话似乎说的很不合时宜,似乎这话是不该当着我和曹丽苏定国这三个集团中层讲的。但是孙东凯还是这么说的,不知道他又是何意。 关云飞哈哈笑起来:“东凯,这个问题你不该问我啊,这事我是绝对不会做任何干涉的……一来我肯定没有你了解集团的中层干部,二来呢,这是你的内部事务,我怎么能越权乱钦点呢……说实在的,我刚才给你的那个建议,都有些越权哦……” 孙东凯呵呵笑起来,带着讨好的表情看着关云飞:“你是部长,集团的任何事情你都有权力发言……呵呵,这样吧,关部长,这事我回去考虑一下,尽快确定好名单后,报到部里给你审批。” 关云飞没有回应孙东凯的话,而是举起酒杯,看看大家:“好了,这个事情先不谈了,来,各位,大家继续喝酒……哎,对了,东凯,该轮到你讲笑话了。” 曹丽和苏定国有些心神不定地看着关云飞和孙东凯,不知道他们心里在盘算什么。… 酒足饭饱之后,大家回到房间各自歇息。 苏定国和孙东凯的驾驶员很快都进入了梦乡,打起来鼾声。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反复琢磨着今晚关云飞和孙东凯说话的内容和表情,琢磨着关云飞的真实用意。 寻思了半天,我的心里突然猛地一动…… 我不由想到,关云飞路上提出要来这里洗温泉,泡温泉的时候有意无意说的养生之道包括对孙东凯的关切,以及酒桌上所谓的讲笑话,然后当着我和曹丽苏定国的面再次扯到对孙东凯身体的关心,然后扯到要给市委书记建议委派总裁和总编辑,都是有他特定的目的的。 他最后的所谓建议设置总裁助理,才是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前面的一切,都是在为他最后的建议做铺垫,他最终的意图,是要提出这个建议。 他心里很明白,作为他的位置,虽然是给孙东凯的建议,但是这建议对孙东凯就意味着指示和命令,虽然他一再强调是建议,但是作为混迹官场多年的一个老油条,孙东凯是绝对不会真的当做一个可有可无的建议的。 孙东凯是一个领会领导意图的老手,他显然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而关云飞提这个建议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关云飞今天在酒场上丝毫没有显露,他专门强调自己是不干涉此事的,一再强调这是集团内部的事,似乎一切都是由孙东凯自己来决定。看起来他似乎毫无针对性,那么,孙东凯会是怎么理解领会他的目的呢? 这对我来说,是一个谜团。 不光对我,甚至对曹丽和苏定国来说,同样是一个谜。 我又想到,关云飞虽然强调自己不会干涉此事,但却又说集团任命了总裁助理后,要报到部里来备案,从另一个方面来理解,这似乎又是一种隐性的干涉,似乎隐性在告诉孙东凯,这个总裁助理的人选,不是可以胡乱任命的,是要慎重选择的,是要符合他的心意的。 这又等于给孙东凯出了一道考题,孙东凯能否揣摩透关云飞的心思吗?如果他揣摩透了,他能猜到关云飞要设这个总裁助理的真正意图呢?一旦他猜到了,会按照关云飞的意思来实施吗? 似乎,一切都是问号。 隐约感觉,关云飞似乎是在和孙东凯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捉了又放,放了又捉,猫心安理得志在必得悠闲自得,老鼠惶恐不安捉摸不透猫的心思想跑跑不掉想束手就擒却又不甘心,同时猫却又在玩欲擒故纵的手法。 同时,关云飞说到这个总裁助理是内部粮票,不在组织部备案,属于集团内部自己任命,行使分管领导的职权却没有集团领导副职的级别,在集团内部享受领导副职待遇却不列席党委会,当然也不是集团党委成员,似乎是矛盾中的统一。 同时,关云飞又暗示这个总裁助理如果合格称职会作为后备干部来考虑,也就是说下一步集团再提拔副县级领导干部,这个总裁助理会是优先考虑的人选。 如此,谁担任了这个总裁助理,谁就等于进了贮备人才库,谁就等于成了下一步副县级干部的候选人。这些都是领导意图,领导意图在干部提拔中的作用是十分重要的,谁都清楚这一点。 那么孙东凯会如何领会关云飞的意图呢?他能领悟透彻吗?如果他领悟透彻了,又会按照关云飞的意图去做吗?他会不会装作没有领悟到而装傻呢?他会不会想到即使他不全部按照关云飞的意图去做关云飞也未必就能真的有足够的能力往集团安插总裁和总编辑呢? 毕竟,任命正处级领导干部,只有市委书记说了才能算,关云飞虽然是市委常委,虽然分管集团,但是他也只能由建议的资格。 越想越觉得错综复杂,越想越觉得可能性越多。 我想此刻是我没有睡着,孙东凯也未必就能安睡。 关云飞今天的建议很明确,这个内部粮票总裁助理的职责是协助一把手分管集团经营行政后勤工作,也就是说,这个总裁助理一般不会从编采系统里出,要从集团经营行政部门里出。 那么,谁来担任这个总裁助理最合适呢?孙东凯会确定由谁来干呢?他选的人能符合关云飞的意图吗?如果不符合,关云飞会不会改变自己刚刚说过的不干涉的话设置障碍呢? 这一切,都不可测。 这时,我又不由想起了远在北京的秋桐…… 关云飞的真正意图,会不会是让秋桐来担任这个总裁助理,利用秋桐做事公正正直的特点来牵制孙东凯呢?如果是,孙东凯会不会意识到了这一点呢?如果意识到,他会老老实实去实现关云飞的意图吗…… 还有,这个事情关云飞完全可以单独和孙东凯说,为什么又要当着我和曹丽苏定国的面说呢? 带着一连串的问号,我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吃过早饭,大家驱车往回赶,我和苏定国曹丽仍然在一辆车上。 路上,苏定国和曹丽似乎都满怀心事,都不大说话。 回到集团后的第二天,秋桐和四哥回来了。 此时,关于要提拔一名总裁助理的消息在集团内部迅速传播开来,不知道是曹丽和苏定国说出去的还是孙东凯自己“无意”中透露出去的。 此消息在集团内部传播地沸沸扬扬,特别是在集团行政和经营系统引起了不大不小的震动,各行政和经营部门的负责人似乎对这事都极其关注。 据小道消息,很多行政和经营部门的负责人都开始暗地里紧急活动起来了。似乎大家都不想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似乎都想在春天即将来临的时候抓住自己政治生命里的春天。 我和秋桐详细谈了那天在温泉的事情,秋桐听了,淡淡一笑:“关部长的提议确实不错……对集团的工作是有利的,只是,不知道这个内部粮票的总裁助理最终花落谁家,只是,大家不要为了这张内部粮票争得头破血流伤了和气为好。” 我说:“其实,我觉得你做这个总裁助理很合适。” 秋桐扑哧笑出来:“你觉得我合适,你要是领导就好了,可惜你不是……我看集团行政和经营各部门的负责人,合适的人很多,谁干都未必不合适……官场的人事,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还是将心态放平吧,没必要去为这些绞尽脑汁挖空心思,那样多累啊……还是凡事顺其自然的好。” 听秋桐的话,看秋桐的表情,似乎她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似乎她无意去参与这个职位的竞争。 我心里隐隐有些失落,却又有几分不甘。 下午,又听到一些传言,说苏定国和曹丽对此事异常感兴趣,跑动地异常活跃,苏定国甚至连自己那个在市中区当区委常委宣传部长的本家都搬出来了,委托他给孙东凯打电话推荐自己。 这位本家部长当初是孙东凯这个职位的有力竞争者,只是最后功亏一篑。 我想孙东凯未必不会对这位本家苏部长有些耿耿于怀,但是他却也不好得罪此人的,作为市级党报的负责人,是不能轻易得罪下面各县区的宣传部门负责人的,因为现在是自办发行,每年的日报征订,都是要依托各县区委宣传部进行的,得罪了部长,到时候征订日报的时候不给你出力,那你就要难看。 再说,在官场上,不管是比自己级别高的还是级别低的,最好不要轻易得罪了,今天我比你级别低,说不定明天我就和你平级,再后天,说不定我就成了你的上级。或者,你得罪了我,弄不好什么时候我抓住你的把柄就捣鼓你一下,让你不得安生。混迹官场多年的孙东凯对此当然是明白的。 所以,我想,他不会断然就拒绝这位苏部长的,很可能是打哈哈搪塞拖延着。因为集团里的人四处托关系或者直接找他的肯定不少,他需要在这些关系中反复权衡利弊。最关键的是,他还不能为此得罪自己的直接领导关云飞。 关于曹丽,听说她直接在孙东凯办公室死缠烂磨,强烈要求孙东凯将自己列为唯一的人选。 曹丽如此直接索要职位,自然也是理直气壮的,在集团里,有谁能比他为孙东凯做的贡献大呢?她可是将自己的身体都贡献给了孙东凯。 但孙东凯似乎同样不会痛快答应曹丽的要求,他还是要在各种利益和关系间权衡的。 听到这些传言,我很奇怪,按说这些都是极其隐秘的消息,怎么轻易就能传播出来呢?难道,这世上真有不透风的墙? 第1036章主动弄出来 我甚至怀疑这些消息都是孙东凯自己通过某些渠道泄露出来的,他是有意传出来的。 按照孙东凯做事的性格和官场处事的逻辑,如果真的是孙东凯自己主动弄出来的,那么,苏定国和曹丽的戏就未必很大了,道理很简单,孙东凯是利用此事来给自己脸上贴金。 当然,孙东凯到底会如何打算,目前谁也猜不透。 第二天刚上班,我听到了最新消息:昨晚,集团党委开会,专门讨论此事,在众多行政和经营中层正职中经过反复讨论和筛选,最终确定了三名候选人,这三人按照顺序是秋桐、苏定国和曹丽。 孙东凯很聪明,他将矛盾转移了,打着党委集体讨论的名义来进行此事了,如此,他就可以公开对外说这是党委集体的决定,他要尊重集体决定的结果。 如此,那些没有进入三人名单的人就无话可说了。 而曹丽能进入这三人名单,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和孙东凯在会上的暗示或者导向有关,当然,也可能和曹丽直接列席单位会有关,她是党办主任,是要列席党委会的,她在会上,大家讨论的时候,她虎视眈眈地盯着,谁也不好给她难看。 当然,我听说大家在讨论这三人入围的理由时,都很堂而皇之。 关于秋桐,大家几乎没有任何意见,一致认为秋桐管理能力强,对经营的理念理解透彻,做事讲原则,为人正直,到发行公司之后的工作业绩十分突出,同时,她又有在集团人力资源部工作担任副主任的经历,对经营和行政工作都熟悉,都可以驾驭好,是个合适的人选。 对苏定国,大家认为他目前担任的职务是经管办主任,既是集团所有经营单位的管理部门,又行使着行政职能,而且苏定国还是集团经营党支部的书记,还是集团纪委委员,也算是比较合理的入围人选。 对于曹丽,因为她本人就在会场,大家给她的入围理由是她既担任过经营管理部门的负责人,现在又在担任党办主任,有经营和行政的工作经历和经验,所以,她也入围。 孙东凯很会玩,搞出来一个三人名单。 那么,下一步,他会如何操作呢? 大家都在看着他,拭目以待。 我在拭目,却不想以待。 我想既然秋桐已经入围三人名单,那么,这个总裁助理就必须是秋桐的,她有这个能力,有这个资格,有这个水平。 和苏定国曹丽相比,她是最有资格的。 当然,这是我的想法,最终后果是谁,不是我能做主的。 而且,秋桐对这事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根本就不去做任何努力和争取,一副任其自然可有可无的态度。 她不努力,我要努力,我要为秋桐争得这个位置,这是秋桐进步的好机会。 既然干了官场,就要努力去进步,不然,还干什么官场? 听说,确定好三人名单后,最终谁能脱颖而出,要经过书记办公会来决定。 集团三个书记,一个是孙东凯,党委书记,还有个专职党委副书记,还有个党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 我心里明白,书记办公会其实就是孙东凯说了算,那两位副书记都是孙东凯的傀儡,向来都是孙东凯说什么他们就听什么。 抛开工作能力,论起关系,曹丽和苏定国都大大强于秋桐,曹丽和孙东凯的个人关系自不必说,那是血肉铸就的长城,苏定国也通过本家的那位苏部长在给孙东凯施压,孙东凯不会不考虑这些因素的。 但同时,孙东凯又必须要考虑关云飞,考虑关云飞是否是有针对性向他提出这个任命总裁助理建议的,是否关云飞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目标。但关云飞丝毫不流露自己的任何意向,似乎在考验他揣摩自己意图的能力。 当然,也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关云飞只是提个建议帮助孙东凯解脱繁重的工作而已,他没有自己的其他意图。 但,这种可能性显然很小,很小。 我此时想出击一下,却不知从何处出击,如何出击。 我在官场就是一张白纸,我哪里有什么官场的关系和背景呢? 在三人名单出笼后,一连3天过去,孙东凯却迟迟没有召开书记办公会做出最后的决定,似乎要将此事拖一拖,放一放。 似乎,他想等待关云飞的意图进一步流露出来。 而关云飞那边,也没有任何动静,我跟着孙东凯在一个酒场上和他吃过一次饭,他提都没提这事,似乎他已经忘记自己给孙东凯提的这个建议了。 似乎,他想继续和孙东凯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似乎,大家都极有耐心,都在平心静气地观察着对方,都在试图看出对方下一步的走向和动静。 这时,我从四哥那里得到消息,他在去市中区区委宣传部送一个材料的时候,看到苏定国进了苏部长的办公室。 同时,四哥还告诉我,昨天下午下班后,他自己开车在大街上溜达,不经意间就看到曹丽开着自己的宝马拉着雷正直奔了郊区的一个别墅酒店。 无疑,虽然关云飞和孙东凯都在静默中等待对方的动静,但苏定国和曹丽都没闲着,苏定国在继续对本家的苏部长做工作,曹丽则直接将工作做到了雷正身上,她还是采取老办法,肉弹开路。 我有些坐不住了,妈的,都在忙乎,我该怎么去忙乎忙乎呢? 我有些焦虑,却又感到束手无策。 这个时候,我突然很想我的教父老黎了! 这家伙在美国怎么还不回来呢? 不回来倒也罢了,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我打他的电话,还都是关机! 这老爷子真不够意思,我想他他却似乎不想我! 快下班的时候,我走进秋桐办公室,她正在忙着看一个报告,见我进来,抬起头笑了笑:“怎么?不忙了?” “嗯……”我坐在椅子上看着秋桐:“你还真坐的住啊……” “怎么了?”秋桐看着我。 “都什么时候了,他们都在忙着托人找关系,你倒是很沉得住气,在这里稳如泰山。”我说。 “我不稳如泰山我还能做什么?你想让我去公关领导?你想让我去托人求情送礼?你想让我去为了这个职位违背自己做人做事的基本原则?你想让我去接受那些什么领导的潜规则?”秋桐向我发出一连串的反问。 “这……”我一时无语了。 “呵呵……能进这个三人名单,我就已经赶到很光荣了,这已经是党委给我工作的肯定了,还要怎么样啊?”秋桐笑起来:“谁愿意去忙乎就去忙乎吧,反正我是顺其自然,该是我的就是我的,谁也抢不去,不该是我的,再折腾也白搭……我既然身在官场,我当然想进步,但是,我不愿意以违背自己做人的原则作为代价去进步……这不是我想要的进步方式。” 我听秋桐说的有道理,却还是感到很不甘心。 秋桐这时收起文件,对我说:“这事不要再谈了,我不想继续谈这个事情了……刚才我给海珠打了电话,她正在公司忙着,我说下班后去看她的……晚上我和她一起吃饭,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我刚要答应和秋桐一起去,又想到海珠看到我和秋桐一起过去会不会又起什么疑心,又增加什么疑虑,就摇摇头:“我不去了,你去吧。” 秋桐似乎顿时明白了我心里的所想,眼神黯淡了下,接着点头:“嗯,好……那我自己去吧……我想,这么一段时间过去,又专门去了一趟加拿大,海珠的病情该大大有好转了。” 我说:“哦……” 秋桐抿了抿嘴唇:“真希望海珠的病情彻底好了,那样,她就会回到你身边了……那样,你们就会好好地在一起了。” 我的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滋味,看着秋桐:“你……你怎么眼里从来都是只有别人,唯独没有你自己。” 秋桐低声说:“我的现实已经就这样了……我无力无法无改变我的现实,我也不想去改变我的现实,我自己得不到的,我希望你能得到,希望海珠能得到……能看到你们的幸福,我的心里终归也是快乐的…… “你是一个懂责任的男人,同时你又是一个善良而坚强的男人,海珠和你在一起,会幸福的……当然,和海珠在一起,光有你的责任和善良光有她对你的爱还是不够的,你还要真正走进她的心里。” 我怔怔地看着秋桐。 秋桐继续说:“要想走进一个女人的心里,你必须要懂她:要懂她逞强里的柔弱,给她精神上的支撑;要懂她快乐里的忧伤,给她心灵上的呵护;要懂她的蛮横不讲理,准确回应她眼中的期盼;要懂她心路走向何方,和她风雨中一起走……她的要求其实也不多,她只是想找一个完全懂他的爱人。” 我一时无语。 “我的话你明白了吗?”秋桐用温和的目光看着我。 我不由点了点头。 秋桐微笑了下,轻轻地说:“明白就好……其实,在爱情的海洋里,总有太多的波浪,很多人以为爱的很深很真,其实爱的很浅很淡,一句难听的话,就会狠狠刺痛对方的心。为了不让对方受伤害,有的人潜藏在爱情背后,收获幸福和快乐,而有的人为了爱情会付出一切,甚至是宝贵的生命。 “在现实里,人们其实不能去左右爱情,只有去适应爱情,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是一件多么幸福快乐幸运的事情……只有好好珍惜彼此,幸福才能更长久。” 秋桐的声音里隐隐带着几分凄然和悲苦,却又带着几分希冀和祝福。 正文 890.深深伤害了你 第1037章深深伤害了你 我不由又想起春节期间发生的事情,看着秋桐说:“秋桐,我对不起你……因为我的冲动和无知,我深深伤害了你,我伤害了你的身体,伤害了你的灵魂。” 我的声音里充满了愧疚。 秋桐低头默然无语,一会儿说:“不要这么说,其实,伤害的不仅仅是我,还有你……我知道,那事,你心里是很难过的,我同样也很难过……其实,伤害的不仅仅是我们,还有其他人……其他我们周围的无辜的人,只是,他们不知道而已……但不知道不等于没有伤害。” 秋桐的声音里充满了自责。 我们不由都沉默了。 正在这时,秋桐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我扭头看去,一个脑袋正伸进来。 “嘎——嘎嘎——二爷不在自己办公室,果然就在这里!”夏雨的脑袋晃动着,冲我们直做鬼脸。 夏雨来了。 秋桐笑起来,招呼夏雨进来。 夏雨推开门,一蹦一跳地走了进来,走到我跟前,握起小拳头冲我的就是轻轻一下,半真半假地说:“二爷,不好好上班,来这里泡女上司啊?” 夏雨的话一时让我的脸上有些挂不住,秋桐也有些尴尬,脸色微微一红。 我站起来看着夏雨:“我和秋总在谈工作……你胡扯什么?” “嘻嘻……谈工作就谈工作呗,我只不过随便和你们开个玩笑,看你们俩的脸色,都那么不正常,好像你们俩真的在搞什么似的……哎——”夏雨边说边又跑到秋桐跟前,看着秋桐:“嘎——秋姐姐,大美女,脸还真红了啊,乖,别脸红哦,我逗你们玩的哦……” 夏雨这么一说,秋桐的神情更加不自在了。 我和秋桐此时的表情应了一句话:做贼心虚! 我这时转移话题,看着夏雨:“这都快下班了,你来这里干嘛呢?” “干嘛,找你的呗。”夏雨理直气壮地说:“怎么?我来看看你,不行?” “找我干嘛?”我说。 我的口气突然有些无力,似乎自从和夏雨有了那一次,我就觉得自己亏欠了夏雨什么。 特别是当着秋桐的面,我的感觉更加心虚。 “这个时候找你,你说还能干嘛?”夏雨说:“吃饭呗……吃饭饭哦……二当家的。” “你找我去吃饭?就我们两个去吃饭?”我说。 “本来呢,是我们三个,不过现在呢,秋姐姐在,那就是我们四个了……”夏雨说。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说。 “嘎——哈哈,告诉你你不要激动啊……我老爸回来了,今天下午到家的……他好想你哦……专门安排我来接你去吃饭饭……看你的面子够大吧,我堂堂副总裁开着宝马来接你……所以啊,本来是我们三个人,现在加上秋姐,就是四个人喽。”夏雨摇头晃脑地说。 原来老黎回来了! 老黎刚回来就约我吃饭! 我心里暖洋洋的,突然特别想见到老黎! 好久不见老黎,我还真想他。 秋桐这时神色恢复了正常,笑着说:“哎——还是你们三个人一起去吃饭吧,我和海珠约好了晚上一起吃饭的。” 夏雨眼珠子滴溜溜转悠着看着秋桐:“咦——你晚上要和海珠一起吃饭?” “嗯……”秋桐点点头。 “额…….”夏雨嘴里嘟哝着,看看我,然后又看着秋桐。 我不知道夏雨又在想什么。 “二爷,太原路上的那个上岛你知道不?”夏雨突然说。 我点点头:“知道!” “知道那就好……那我就不陪你和老爸吃饭了,我要跟着秋姐去和海珠大奶一起吃饭饭。”夏雨说:“老爸在二楼的单间里等你,你自己去吧。” 夏雨不和我一起吃饭,要跟着秋桐去,让我略微感到一些意外,却又感到几分轻松,忙点头:“好,好……我自己去就可以!” 夏雨然后看着秋桐:“美女姐姐,我跟你去和大奶一起吃饭可以不可以哦……” 秋桐呵呵笑着:“当然可以,只是你不可以当着海珠的面说什么大奶2奶的。” “嘎——遵命!”夏雨笑嘻嘻地说。 我这时忍不住问夏雨:“你本来是来接我的,怎么突然又想跟她们一起去吃饭了呢?” 夏雨冲我吐了吐舌头:“其实我很想跟二爷一起吃饭啊,只是,我老爸旅途有些劳累,想安静,我下午和他一起叽叽喳喳了半天已经让他有些头疼了,我不想让他晚上继续头疼喽,正好秋姐和海珠又一起吃饭,那我干脆跟她们一起去得了。” 夏雨的解释似乎很合情理。 然后,大家分头走了,夏雨开车拉着秋桐直接去了海珠公司,我直接开车去了太原路的上岛餐厅。 上了二楼,我大步直奔单间。 推开门,看到了我多日未见的忘年交老黎! 见到老黎的一瞬间,我的心里有些压抑不住的兴奋和激动。 我看到老黎很激动,老黎见到我却很淡定。 “小朋友,多日未见,一向可好?”老黎坐在那里笑呵呵地看着我。 “嘿嘿,好,好,你看起来气色不错啊!”我笑着坐在老黎对过。 “我气色不错,你精神却似乎有些萎靡哦……”老黎风趣地看着我:“怎么样,这么久没见,是不是想我这个老家伙了?” “我是很想你这个老爷子啊……只是,你想不想我呢?”我继续笑着。 “你要是想我,那我就想你,哈哈……”老黎哈哈大笑起来,接着又说:“咦——不是让那丫头去接你的吗,怎么就你自己来了,丫头呢?” “她跑了,跟着秋桐找海珠玩去了,晚上和秋桐海珠一起吃饭,让我自己来了!”我说。 “哦……这个鬼丫头……她不来也好,我从下午下飞机她就一直叽叽喳喳个不休,把我折腾地精疲力尽,正好现在咱俩也清静一会儿。”说起夏雨,老黎脸上就带着疼爱和慈祥的笑。 我看着老黎:“你还回来啊?我还以为你去美国不回来了呢?” “我当然要回来的,美国再好也不是我家,这里才是我的根,我不回来呆在哪里干嘛?”老黎说。 “好,回来就好。”我点燃一颗烟,吸了两口:“这些日子你不在,没人和我聊天,我还真的感觉好闷……我打你电话关机,你也不给我来电话。” “呵呵……过年嘛,就要过个清静年,我不想别人打扰我,也不想打扰你过年哦……”老黎说:“怎么着,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的事情了,所以想找我聊天?” “嘿嘿……”我又笑起来。 “笑,笑你个头啊,我一猜就是!”老黎说:“小子,咱俩年后第一次见面,我建议你得先给我拜个晚年!” 我忙说:“好,老爷子,给你拜个晚年,祝你晚年幸福!” “光说不行,你得给我磕头……这才算是拜年!”老黎不依不饶。 我眨眨眼睛:“这……还要来真格的?还要磕头?” “你说呢?”老黎笑吟吟地看着我。 “我可是只给父母下跪的。”我说。 “你就当我是你干爹好了,干儿子给干爹磕头,这有什么不妥的?”老黎说。 我说:“你还真当你是我干爹了?我可从来没承认过……我只当你是我忘年交的老朋友。” 老黎说:“不挂你怎么认为,反正我就当你是干儿子,当然,你要非说我们是忘年交的朋友,我也不反对……最起码我也是你长辈,你甭想和我论哥们……既然我是你长辈,给长辈磕个头总不过分吧?” 老黎的口气虽然有些调侃,但我分明看出他眼里的渴望。 我于是不说话了,站起来,给老黎磕了一个头:“老爷子,给你拜晚年,祝你万寿无疆!” “哈哈……”老黎开心地大笑起来:“我儿免礼,平身!” 我站起来看着老黎得意的笑脸,说:“这回你满意了吧?是不是占便宜的滋味很享受啊?” 老黎继续开心地笑,接着说:“哎——你说这事弄的,我也没给你带个红包……不能给你发压岁钱了。” 我坐回去,说:“免——只要你心里有这个想法我就知足了,不需要你来真的。” 老黎呵呵笑着:“那好吧……明年你给我拜年的时候一起补上。” 我说:“怎么?便宜还没占够,现在就开始想着明年了?” “那当然,不光明年,后年大后年我都想着了……既然今年开了个好头,我看以后年年你都要这样给我拜年。”老黎又得意地笑起来:“规矩已经立下了,不可以随便破的哦……” 我无奈地笑了下:“看来,我上你当了。” 老黎说:“哎——伙计,看你这话说的,大家都是朋友,有什么上当不上当的……你别老想着给我攀平辈,做我后辈,你也不吃亏的……和我论哥们,我才吃亏呢。” 一见面,我和老黎就言谈甚欢,调侃了一番。 接着,我叫服务员点了吃的和饮料,然后和老黎边吃边喝边交谈。 谈着谈着话题就转移到了三水集团的工地上。 老黎的神色逐渐认真起来,看着我:“小易,这个工地项目是李顺承包的……听说春节期间,工地上出了事。” 我的心一动,看着老黎:“”你听谁说的?你听说出了什么事? 老黎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边吃边说:“我听谁说的你就别问了,消息来源渠道保密……出了什么事……你不知道?” 我没有说话。 老黎抬头看了我一眼:“除夕那晚工地上发生了大规模的械斗,伤了不少人,这事你知道不知道?” 我看着老黎,继续不说话。 废话,我当然知道,不但知道,而且这大规模的械斗还是我指挥的。 我不知道老黎对此事知道多少,也不知道他问我这话的意思,所以,我只能暂时保持沉默。 第1038章又颤了一下 老黎看我不说话,接着又说:“这工地是李顺承包的,过年的时候看守工地的都是李顺的人……你和李顺关系又不错,还是李顺未婚妻的下属,我想,工地上这场大规模的械斗,你一定不会不知道吧。” 我终于点了点头:“嗯……知道!” “嗯……”老黎点点头,然后继续说:“我早就感觉出来,李顺是有黑道背景的,不过也不奇怪,现在社会上搞工地的,有几个没有黑道背景的?没有黑道背景也做不来……依照你和李顺的关系,我的直觉,你似乎也是和道上有一定关系的吧。” 老黎的目光直视着我。 我的心里有些紧张,呼吸都不顺畅了,努力吞咽了下喉咙,说:“我……我不明白你这话的意思。” 老黎看我一副紧张的表情,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说:“你不要紧张,我不是找你盘根问底的,也不是找你算什么帐的,我只是和你随意聊天……我的话,你可以回答,也可以不回答……我其实还想啊,凭你和李顺的关系,工地上那次械斗,你不但知道,说不定,你还亲自参与了。” 老黎这么一说,我的心不由又颤了一下。 老黎又说:“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你现在是黑白道脚踩两只船,是不是?跟着李顺混黑道,跟着秋桐混白道,你倒是很有意思,他们两口子把你承包了。” 我低头不语。 老黎端起杯子喝了几口水,然后放下杯子,说:“你不要在我面前这副神态……我今天似乎也没有找你算账处罚你的意思吧?我说了,我们是闲谈……其实,从我这些年的经历看,混黑道混白道,孰是孰非,那个是好的,那个是坏的,难说是非……混黑道的未必是坏人,混白道的未必是好人……有时候,白道比黑道还要黑,所以,关键是要看是什么人在什么样的环境里混。” 听老黎这么说,我心里似乎松了口气,抬起头。 “不管白道还是黑道,关键是自己心里要有个底线,有个做人做事的底线,这条底线,一旦越过,黑道和白道基本就没什么差别了。”老黎指指心口窝,说:“黑道和白道,都是相对的,黑道里好人不少,白道里恶棍司空见惯,所以,不要纠结于所谓的黑白之分,关键是要把握住自己内心的这条底线……只要底线不越过,只要自己坚持做人的原则,只要自己的良心对得住,那么,混什么道其实是无所谓的。” 老黎的一番话突然让我心里有如释重负之感,似乎我找到了自我安慰的理由,似乎我想借助老黎的这番话为自己解脱一下。 老黎看着我默默地抽烟,突然无声地笑了起来。 我看着老黎:“你笑什么?” 老黎说:“你小子,抽烟的样子都和我年轻的时候很像。” 我说:“你年轻的时候抽烟?” 老黎说:“是的……我年轻的时候,呵呵……也是挺能作的……还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的一句话吗?” “你和我说过的话多了,我怎么知道是哪句?”我说:“说,什么话?” “我曾经说过,你很多方面和我年轻时候很像。”老黎说。 我的心里一动,看着老黎:“莫非,你年轻时候也混过黑道?” 老黎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不置可否地笑了下:“小子,混白道是一门技术活,混黑道,同样头脑简单了也混不好……我问你,你手里现在有几条人命了?” 我想了想,说:“应该说,没有!” “没杀过人,你算是什么混黑道的,顶多算是个菜鸟喽。”老黎说。 这话从老黎嘴里说出来,吓了我一跳,我瞪大眼睛看着老黎:“你……你希望我杀人?” 老黎哈哈笑起来:“看你这样子,是不是觉得我说这话很意外?” 我点点头:“是的,很意外!” 老黎说:“别意外,别当真,逗你玩……说说而已。” 原来老黎是逗我玩的,我松了口气。 老黎的神情接着严肃起来,看着我:“小子,任何人不管是混黑道还是混白道,或许都有自己无法解脱无法摆脱的理由和纠结,黑道和白道,都是贼船,上去了就轻易下不来,我告诉你,记住我的一句话,任何时候,不管是在白道还是黑道,做人做事都要心里有一个准则,有一个道德底线,为了生存和发展,有时候可能你不得不去做一些违心的事,说一些违心的话,但是,真正伤天害理的事,永远都不要去做!不然,你一辈子良心都不会安宁!” 老黎的口气十分认真,甚至有些严厉。 我看着老黎严峻的目光,不由点了点头:“嗯,我记住了!” “当然,你的基本做人本质我还是放心的,但是,我还是要告诫你这些!”老黎又说。 我又点点头。 “好了,关于黑道的话题,到此为止,不谈这个了!吃饭——”老黎说。 我忙埋头吃饭。 吃完饭,要了两杯咖啡,我们慢慢地品着。 “年后上班,单位里的事还算顺利吧?”老黎又漫不经心地说。 “还算顺利……不过,也遇到一些纠葛的事。”我说。 “说来听听!”老黎看着我。 我于是把这几天单位要提拔总裁助理的事情从头到尾原原本本都告诉了老黎,然后说:“我很希望这次秋桐能做上那个总裁助理,但是,秋桐自己一点都不操心,一点都不着急,漠不关心这事……而另外两个人却很忙乎,同时,关云飞和孙东凯目前都按兵不动,都在出于静止观望状态,我不知道他们都是怎么打算的……我想帮秋桐一把,却又不知该如何入手。” 老黎听我说完,沉思了起来,左手轻轻把玩着杯子…… 我静静地看着老黎。 一会儿,老黎的眼皮轻轻跳了一下。 老黎的眼皮一跳,我的心不由跟着跳了一下。 一会儿,老黎的眼皮又跳了一下。 我的心又跟着跳了一下。 老黎抬起眼皮,看着我,开口了:“你……为什么想帮秋桐呢?” “因为……我……”我顿了顿,接着说:“因为一来我觉得她能胜任这个职位,她的能力和人品在集团里都是有目共睹的,群众呼声很高,她担任这个总裁助理,那是众望所归,二来,秋桐要是提拔了,空出来的这个总经理的位置,我岂不是就有希望了。” 第二条理由是我现编的,其实我根本就没有这个打算,我知道我刚刚提拔为副科级,总经理是正科级职位,副科提拔正科,至少要两年才可以有资格。 我说这话就是为了搪塞老黎,我当然不能告诉老黎我和秋桐的事情。 老黎听我说完,笑了下:“这么说,你也是有自己的目的的……将领导推上去,然后自己去填空。”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说。 “呵呵……”老黎笑起来,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我被老黎笑得心里有些发毛。 笑完,老黎说:“其实,听了你说的情况介绍,我也觉得这个总裁助理该是秋桐的……只是,很遗憾,我不是你们集团的老总,也不是市委宣传部的部长。” “我没指望你能和他们说上话……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建议,你觉得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我该做些什么呢?”我说。 “没指望我和他们说上话……呵呵,不错,官场的事,我是说不上话。”老黎又笑起来,眼珠子转了转,看着我:“你的意思是来找我讨锦囊妙计了?” “可以这么说。”我说。 “你把我看得太高了,做生意我可能会有很多点子给你支招,可是,这官场的事,我也不懂多少,理论多实践少,我也没有什么神机妙算啊……”老黎继续笑。 我心里不由有些失望和失落。 老黎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神情变化,继续说:“不过,在有些时候,这官场和商场的很多事情是相通的……官场有三十六计,商场同样也有三十六计……不管是混官场还是混商场,靠的是计谋……这计谋,有阴谋,也有阳谋,还有不阴不阳的计谋。” 我看着老黎。 “目前关云飞和孙东凯的状态和心态都很微妙,他们都在紧密观察注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都在处于按兵不动的状态,为什么会这样呢,是因为他们都想猜透对方的心思,都想让自己出于较为有利的主动姿态,都想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关云飞想看看孙东凯到底会怎么操作,孙东凯想彻底摸透关云飞的真实意图。 “目前的状态,似乎处于僵局,但是,这僵局必然不会持续下去,迟早会有人先沉不住气……当然,这期间,要是有人稍微那么点拨或者捣鼓一下,或许僵局和平衡一下子就被打破……这盘棋一下子就活了起来。”老黎又说。 我思考着老黎的话,一时似懂非懂。 老黎看着我:“知道不知道有个成语叫引蛇出洞?” 我点点头:“小学生都知道!” “你是大学生,那就更该知道喽。”老黎诡异地笑了下。 我眨眨眼睛,看着老黎。 “好了,吃饱了,我累了,要回去休息了。”老黎站起来。 老黎要回家休息。 我和老黎分手,然后独自开车回到宿舍。 回到宿舍,我继续琢磨老黎话里的用意。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夏雨打来的。 正文 891.小姨子的闺蜜 第1039章 “二爷……你还在和我老爸一起吃饭吗?”夏雨说。 “吃完了,你爸爸回家了!”我说:“你们吃完了吗?” “额……你们吃完了啊,我还打算去找你们玩呢……可惜。”夏雨说:“我们也吃完了啊,大奶回公司了……我自个儿没事干呢!” “秋桐呢?”我说。 “她啊,嘻嘻……”夏雨笑起来:“秋姐和夏季老兄一起喝咖啡去了。” “什么?”我感到有些意外。 “嘻嘻……没想到吧,我特意安排的哦……今晚吃饭,是我们四个人一起吃的哦,我路上又特意叫了夏季老兄一起的,吃完饭,2奶和大奶先走了,然后夏季老兄终于有了机会,邀请秋姐喝咖啡去了。” “秋桐……她答应了?去了?”我说。 “是啊,答应了,两人一起去了啊!”夏雨说。 我的心里突然有些酸溜溜的味道。 “二爷,你在哪里呢?”夏雨说。 “我在宿舍,我很累,我要睡了!你少来烦我!”我毫不客气地说完,立刻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我有些心神不定,心里的酸溜溜味道更浓了。 怪不得夏雨突然要跟着秋桐一起去吃饭,怪不得她当时的眼珠子转悠地飞快,原来她是有预谋的,她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把夏季叫来一起,然后制造机会让夏季和秋桐单独在一起。 这个鬼精。 我不由又对夏雨有些怨气。 这么晚了,秋桐干嘛要答应夏季的邀请去喝咖啡呢?我有些烦乱,还有些幽怨。 我在这里为她的事情操心,她倒好,跟着别的男人去喝咖啡。 岂有此理!我心里有些不平衡。 我坐在书房里,打开电脑,登陆扣扣,呆呆地看着电脑桌面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上线了。 我立刻打字发过去:“喝咖啡回来了?” “是啊,刚到家……你怎么知道我去喝咖啡了?” “我不但知道你去喝咖啡了,还知道你和谁去喝的!”我直截了当地说。 “呵呵……夏雨告诉你的吧……我是和夏季一起去和咖啡的……晚上我们四个人一起吃的饭。” “吃完饭不回家,大半夜的去喝什么咖啡?”我有些恼火。 “哪里是大半夜啊,现在也不过才9点多。”她说:“夏季盛情邀请,以前婉拒过他好多次了,这次实在不好当面拒绝了,就去了。” “哼……” “你……你不高兴了。”她似乎有些小心翼翼地说。 “我有什么资格高兴或者不高兴。”我说。 她沉默了,半天说:“你不要这样……我们就是喝了杯咖啡而已,简单聊了几句,然后我就说要回家照顾小雪,就回来了……我们没说什么的。” 她似乎有些心里不安。 我看了这话,心里稍微安稳了,却突然又觉得自己很过分,我有什么资格去干涉她和谁交往呢?何况,她只不过是出去喝了杯咖啡,我实在是有些反应过度了。 “对不起,我不该干涉你的私生活……我知道自己过分了,我不该这样的。”我说着,心里突然有些惆怅和悲凉。 她又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甚至,我心里还有一丝开心的感觉……可是,我也知道,我不该有这样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很惶恐……我实在不该有这样的感觉的……说对不起的,或许该是我……” 我看懂了她的话,不由也沉默了。 沉默了半天,她说:“下午我们先去了海珠的公司……我无意中看到了海珠最近的体检结果,她的病快治好了……看到海珠越来越开心的表情,我的心里好高兴……看这情形,要不了多久,海珠的病就会彻底治好,到时候,海珠心里的包袱就彻底放下了,大家也都安心放心了……你方便的时候,多去看看海珠。” “嗯……”我木然答应了一声。 “还有,海珠公司最近的生意也越来越兴旺了,业务量扩大了很多……刚刚招聘了一位负责海外业务的副总经理……我今天下午见到了,很清爽利索干练的一个女孩子。” “嗯……知道了。”我心不在焉地又答应了一声。 “老黎还好吧?”她又说。 “好,很好,活蹦乱跳的,好着呢!”我说。 “呵呵,怎么这么形容老黎啊……连活蹦乱跳都用上了。” 我也忍不住笑起来:“他老是占我便宜,见面就让我给他磕头拜年。” “哦,他是长辈,磕头你也不亏……赚了多少压岁钱啊?” “小气鬼,一分都没给,说是明年过年拜年磕头一起给呢!” “哈哈……”她笑起来:“老黎实在是个有趣的长辈……幽默地很,看得出,他十分喜欢你……” 看到她笑了,我的心情不由好转了起来,和她又聊了一会儿,然后就下了。 洗了个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又开始琢磨老黎说的话。 琢磨到半夜,脑子里突然有了主意…… 第二天上班,我主动给曹丽打了个电话,说有事情要给孙东凯汇报,问孙东凯上午有没有空。曹丽说孙东凯9点要去部里开部长办公会,让我下午再去汇报。 听曹丽说完,我看了看表,然后不等曹丽在电话里发骚,直接就挂了电话。 我直接就去了市委大院,直接就去了市委宣传部的办公楼,直接就敲开了关云飞办公室的门。 关云飞正在办公室看报纸,见我进来,放下报纸看着我:“咦——太阳从东边出来了……易大副总怎么有空来部里指导工作了?” 我呲牙一笑:“我去其他单位办事,顺便来拜见大领导……没打扰你工作吧。” “难得你出来办事还能想到我……我待会儿开部长办公会,这会儿没事……来,坐吧,易领导,请坐——”关云飞幽默地说着,指指自己对过的沙发。 关云飞的办公室布置很简单,看起来还不如孙东凯的办公室豪华气派,但是很整洁。 我坐下。 “怎么样?随便聊聊?是我先给你汇报还是你先给我汇报?”关云飞笑看我。 “嘿嘿……领导可别拿我开涮,我哪里干让领导汇报,我只是顺便来看看大领导而已,其实也木有什么可以汇报的。” “哦……”关云飞点点头,刚要说话,桌子上的电话突然响了。 关云飞接电话:“喂——” 我看着关云飞。 “哦……雷书记啊……”关云飞接着就笑起来:“老伙计,一大早你就给我来电话,什么指示啊……” 我一听,是雷正打来的电话。 我很想听听雷正给关云飞打电话的内容,但是也知道出于做下属的规矩要回避下,于是我站起来,佯作想出去的样子,关云飞接着就摆手示意我坐下不要出去,我于是顺水推舟又做了下来,侧耳听关云飞继续打电话。 “哦……老兄你尽管说……哦……哦……”关云飞不停地哦着点头。 我听不清电话里雷正在说什么。 接着,关云飞说:“嗯,老雷,这个曹丽同志我是知道的,在传媒集团担任办公室主任……我有印象……这个同志性格比较活跃,工作还是有一定能力的,不然,东凯也不会让她担任办公室主任这么重要的岗位啊……呵呵……哦……原来她是雷夫人的闺蜜啊,呵呵……看来老兄在家里一定也是惧内的,是不是啊,哈哈,嫂子一定是给你吹枕边风了吧,哈哈……” 关云飞不停打着哈哈…… 我一听,操,雷正亲自给关云飞打电话来给曹丽走关系了,肯定是为了这次总裁助理的事情。曹丽果然把工作做到雷正这里了,她一定是觉得孙东凯未必保险,于是就往上走,借助雷正来实现自己的目的。 奇怪,雷正怎么不打给孙东凯,干嘛要打给关云飞呢?难道他就不怕吃关云飞的闭门羹? 关云飞接着说:“嗯……这个同志想进步,那很好啊,年轻同志想进步是好事,特别还是女干部,现在我们宣传系统最缺的就是年轻的女干部,好的……老雷,你放心,既然你老兄打了招呼,我一定会留意的,也会给东凯打个招呼要他好好培养的……对了,那次我给你说的我小姨子的一个闺蜜,就是在你们综治办的那个,还望你老兄有机会多多关心哦……” 我靠,原来关云飞和雷正一方面互相暗斗,另一发面也在互相利用做交易! 雷正告诉关云飞曹丽是他老婆的闺蜜,关云飞则冒出一个小姨子的闺蜜,谁知道这小姨子的闺蜜到底和关云飞是什么关系。 而关云飞似乎是有意当着我的面说这些话的,似乎并不避讳我。 我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心理。 雷正亲自给关云飞打电话,是不是他已经觉察此事非孙东凯所能决定,或者,他已经和孙东凯通过电话了,知道孙东凯在这事上有困难,所以…… 我这时突然心里有些泄气,本来心里计划好的事情一下子都被雷正的这个电话打乱了,操,雷正和关云飞要做交换,那这总裁助理肯定非曹丽无疑了,我还努力个鸟啊! 不过,虽然这样想,我还是不想放弃,我还想做最后的努力。 关云飞打完电话,放下话筒,摇摇头,无声地笑了下。 然后,关云飞看着我说::“小易,最近你们集团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啊……” 我说:“有啊,不过还没实施。” “哦……说来听听!”关云飞做出感兴趣的样子看着我。 第1040章结果出乎意外 我说:“我昨天听孙书记无意中说起,说最近要在集团开展一次学习活动。” “嗯……学习什么?”关云飞不动声色地看着我。 “说是要在集团内部开展向秋总学习的活动。”我说。 “哦……”关云飞眼皮一跳,接着笑起来:“嗯,不错,秋桐是全国省市三级先进,开展向秋桐学习活动,很有必要……这活动不错……我早就想给东凯建议了,没想到他提前想到了。” 关云飞的话正中我下怀。 我说:“这事还没实施,只是孙书记的个人打算,你可不要提前把我卖出去啊……” “哈哈,这个你自然放心,我可是好像什么都没听你说过哦!”关云飞笑着。 我放心了,接着说:“别的事好像就没有了。” “嗯……”关云飞点点头,刚要接着说什么,桌子上的电话又响了,关云飞看了下话机来电显示号码,接着对我说:“书记来电话了,小易,没事的话你先回去吧。” 我正好想走,忙站起来往外走,关门的时候听到关云飞已经开始接电话了:“书记,我是云飞。” 出了关云飞办公室,我在门口磨蹭了一会儿,接着就看到孙东凯走上楼来。 看到我,孙东凯微微一怔,我忙迎上前给他招呼:“孙书记——” “小易,你这是……”孙东凯看着我,又看看关云飞的办公室门口。 我说:“我刚从关部长办公室出来……我是来其他部门办事的,正好被关部长从窗口看到,把我叫上来,问了我几句话,然后就让我走了。” “哦……”孙东凯眼神一动,接着不说话了,接着就径自往走廊尽头走,我忙跟过去。 走到走廊,去了顶端的阳台,孙东凯随手关上阳台的门,然后转身看着我,不说话。 我忙说:“我正要打算给你汇报!” 孙东凯笑了,笑得很满意:“嗯……说吧。” 我说:“其实关部长也没和我多说什么,就是随口问了句,问我们集团最近有什么新鲜事。” “哦,你怎么说的?”孙东凯看着我。 “我就说也没什么新鲜事,一切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然后我又说集团党委正在落实他的指示精神,正在层层选拔总裁助理。”我说。 “嗯……关部长怎么说的?”孙东凯做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 “关部长没说什么,似乎他都忘记这事了,和我又随便聊了几句别的,问秋总去北京领奖回来没有,我说回来了,然后关部长自言自语地说秋总是个很不错的年轻女干部,还是全国省市三级先进,说有空的时候要给你建议下,在集团内部开展向秋桐学习的活动……然后,其他的就没了,市委书记来电话了,他就摆手让我出来了。”我有板有眼地说。 “哦……”孙东凯的眼皮猛地一跳,眼神猛地一亮,嘴角紧紧抿住了。 似乎,孙东凯猛然明白了关云飞的心里所想,猛然觉察出了关云飞的真正意图。 孙东凯眉头皱起来,仰头看了看天空,沉思着,一会儿自言自语地说:“捉了半天迷藏……原来……是如此……看来,待会儿开会,我要主动先汇报,走在他建议的前面。” 然后,孙东凯的神情恢复了正常,微笑着看着我说:“这次虽然关部长和你是闲聊,内容无关紧要,但是,你能主动给我汇报领导和你谈话的内容,这事的象征意义很大,这起码说明你现在进步了,很有政治觉悟,很有领导意识,我要对你提出表扬……很好……你回去吧,我要去开会了。” 我和孙东凯分手,离开了市委大院,回到办公室。 虽然我的计划实施地比较顺利,但是我的心里丝毫没有轻松感,我觉得雷正的那个电话,关云飞是不会置之不理的,同样,对于雷正的意见,孙东凯也不会小视的。 或许,我的计划只能让关云飞赞扬秋桐几句只能让孙东凯开展一次学习活动,而不会达到我真正的目的。 我觉得这次曹丽当总裁助理的可能性要大大高于秋桐和苏定国。 我几乎认定这总裁助理就是曹丽的了! 我在办公室里心神不定地带着失落和寂寥的心情度过了一天。 第二天,集团党委下发了正式任命总裁助理的红头文件。 结果让我跌了眼镜。 集团任命了两个总裁助理! 秋桐和曹丽。 红头文件上讲的很明白:免去秋桐的发行公司总经理职务,任命秋桐为集团总裁助理,协助总裁分管集团集团经营管理事务,具体分管的职能部门是集团经管办和集团个经营单位。 同时,曹丽任总裁助理兼党委办公室主任,协助总裁管理集团行政事务,具体分管的职能部门是党委办公室。 同样的总裁助理,一个分管的内容等于实际上的副总裁,一个等于是在党办主任的职务上加了一个总裁助理的头衔,分管的内容等于没变,还是自己的部门。 看了这个任命通知,我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又似乎没完全看懂。 无疑,关云飞那天给孙东凯建议设置总裁助理这个职位,目标很明确,就是冲着秋桐来的,虽然他一直没有明确提出秋桐的名字,但是最后的结果证明了他当时的心思。 无疑,孙东凯在和关云飞捉了半天迷藏之后,最后终于明白了关云飞的真正心思,惶然恍然之间毫不犹豫毫不停留立刻提名了秋桐,似乎是迅速理解透彻了领导意图。 当然,我心里明白,在他们的互相观望互相试探的设局当中,我的两面吹风起了重要的催化剂作用,我故弄玄虚的两边扯谎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僵局,让这场游戏的谜底提前透漏,让关云飞有意无意流露出了自己的意图,让孙东凯彻底看懂了关云飞的想法,加速了孙东凯做决定的步伐,让他不再犹豫不再彷徨不再观望。 似乎,秋桐担任这个总裁助理,是早晚的事,只是关云飞一直不点破,似乎一直在等待孙东凯主动。他似乎觉得如果自己明确告诉了孙东凯自己的意图会有干涉下属决策之嫌,会显得自己是那么不高明。 突然,我又意识到,依照关云飞的精明和城府,似乎,关云飞昨天和我说的那话,并非无意随意的流露,他似乎是在有意无意让我传话给孙东凯。 而关于曹丽的任命,关于设置两个总裁助理,虽然和关云飞当初的提议不大吻合,当时关云飞可是提议只设立一个的,但是最后的结果似乎说明这其中有着深不可测的关系和平衡。 雷正和关云飞虽然暗地里斗得你死我活,但是在表面上还是装得一团和气一团和谐,互相帮助互相友爱,我委托你照顾我的关系,你委托我关照你的熟人,似乎大家都很给对方面子。 当然,这种所谓的照顾和关照,对于他们这种级别和身份的大人物来说,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甚至连手都不用举。 似乎,雷正和关云飞在谈笑间就彼此互相心照不宣默契地配合了一下,似乎他们之间的友谊和合作很紧密,似乎他们一直就是很好的老伙计。 孙东凯显然是得到了雷正的某些暗示,知道雷正给关云飞打了招呼,所以才敢上报了两个总裁助理,他似乎知道雷正和关云飞之间是有什么交易的,知道只要把秋桐报上去,只要确保秋桐担任这个职务,曹丽是会搭车成功的。 但同时他也知道关云飞的真正企图,所以秋桐的总裁助理所包含的内容是货真价实的,真正等同于一个副总裁的职能,而曹丽这个总裁助理,说白了就是个象征意义的挂名,就是个荣誉,就是在搞平衡。孙东凯似乎是有意这样安排的,不让曹丽分管太多,似乎这样才能显出他真正理解了关云飞的意图。 而孙东凯心里也应该明白关云飞把秋桐推到这个位置的深层用意。秋桐做事向来坚持原则,不唯上,不唯人,只唯事,即便关云飞不给秋桐什么特别的叮嘱和暗示,凭着秋桐做事做人的风格,还是会对孙东凯起到某种程度的牵制作用。孙东凯虽然的确是可以从繁重的工作中解脱出来一些,但有了秋桐的牵制,他却也不方便再那么为所欲为了。 孙东凯虽然明白这些,但是却无法抗拒关云飞对自己的关照,他只有老老实实去主动实现关云飞的意图,没有第二个选择。 可以想象,在提拔秋桐这个问题上,孙东凯是心里很矛盾的,一方面确实需要秋桐的能力来替自己分担一些经营方面的管理工作,另一方面却又不情愿受到秋桐未来必然会出现的牵制。在这种矛盾的心理中,他和关云飞实现了上下统一。 他同时任命了曹丽,一方面也算是对辛辛苦苦为自己风险的曹丽有了一个交代,虽然实际的工作内容没有什么实质性变化,但起码和秋桐保持了同步进步,没有被秋桐落下,这对一向喜欢和秋桐攀比的曹丽来说,多少也是个安慰,同时孙东凯在得到雷正有关关云飞态度的反馈后,心里也有数了,知道提名两个总裁助理关云飞是不会反对的,甚至这才是真正理解透彻了他的意图。 虽然关云飞当初提议只设立一个,但形势总是在变化的嘛,随着不断变化的形势不断改变工作方针,这才是真正的领会领导意图。 对这个结果,我想雷正关云飞孙东凯都应该是满意的,表面上看是提拔曹丽和秋桐,是这两个人之间的事,但实质上,这个简单的提拔背后,还包含了复杂多变的官场暗斗制衡和博弈。 一些都是在谈笑间进行的,谈笑间两个总裁助理拔地而起。 正文 892.各怀鬼胎的交易 第1041章各怀鬼胎的交易 对于曹丽,虽然她也当上了总裁助理,但是对于两个总裁助理分管内容的巨大差异,心里又未免满意。她排名在秋桐之后,而且还是没有能够和秋桐彻底平起平坐,甚至超过秋桐。 但我想她如果她知道了孙东凯告诉她的关云飞的真正意图,她会出一身冷汗,会乖乖地知足,她这个总裁助理,本来是计划外的,只是因为她自己的不懈努力和付出,因为雷正和关云飞彼此各怀鬼胎的交易,因为孙东凯无法推卸的回报,才得以实现的,她心里该有数的,她或许该暂时知足了。 就这样,秋桐担任经营总裁助理,曹丽担任行政总裁助理。 由关云飞一手策划的两张内部粮票就这样新鲜出炉了。 最失落的应该是苏定国了,他虽然入围了三人名单,虽然找了人,或许还费了很多的财力,但是他最终还是一无所获,不但一无所获,他这个刚刚从秋桐手下解脱出来排到秋桐前面去的经管办主任,眨眼之间又落入了秋桐手里,属于秋桐分管了。他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对于苏定国的落马,我想孙东凯会给他和本家苏部长一个圆满的解释,一来名额有限,经营系统只能出一个总裁助理,有了秋桐就就不能提拔他,二来他刚刚从副科级职位提拔到正科,资历和秋桐比起来显然很浅,三来他甚至可以将责任往上推,推到部里去,推到关云飞身上去,就说这是部里领导的意图。 有这三个解释,我想苏定国是无话可说的,本家苏部长也只能默认。而且,孙东凯让苏定国入围三人名单,似乎已经给了苏部长很大的面子。 秋桐对这个结果表现出了极大的平静和淡定,似乎提拔为总裁助理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倒是对于免去她发行公司总经理的职务,秋桐表现地有些高兴。我不知道她为何会高兴。 虽然秋桐的发行公司总经理职务被免了,集团却没有接着任命新的发行公司总经理,似乎这个职位可以空着。 我又猜不透孙东凯的意图了。 任命公布之后,集团上下引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震动,苏定国第一个跑来给秋桐祝贺,带着如释重负的表情说又能跟着老领导干工作了,能在老领导的分管下工作,真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苏定国脸上真诚的表情让人不由有些感动,让人感觉到底是老上级和老下级之间的感情深。 曹丽同样带着兴奋的表情来到秋桐办公室,一方面来给秋桐祝贺,当然也带着同贺的意思,她祝贺秋桐,秋桐自然也要祝贺她。然后曹丽又委婉地告诉秋桐,本来应该给秋桐在集团总部那边安排专门的办公室的,可是那边房间紧张,暂时木有了…… 秋桐立刻就表示她还是在原来的办公室里办公,不用挪地方了,再说这里是经营办公区,她分管经营,还是靠近大家工作好,有事也方便处理。 听秋桐如是说,曹丽轻轻松了一口气。 我当然知道曹丽的心思,她是利用自己的职权在地理位置上想法设法阻挠秋桐靠近集团的领导核心层。 但其实我心里对这个安排倒是挺满意,秋桐这样还是在我身边工作,我仍然能每日看到她,也安心。如果真的去了那边,离孙东凯和曹丽太近我倒是不放心,这两人可是恶狼。 曹腾也来向秋桐表示祝贺,同时还表现出对秋桐不担任发行公司总经理的留恋和不舍,说真的还想在秋桐的直接领导下继续工作。 赵大健关在办公室里一整天没出门,我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云朵和我对这个结果都很高兴,云朵跑到我办公室,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和激动,说现在秋姐快成集团领导了,算是半个集团领导了,真好啊! 我看着云朵笑,云朵也看着我笑。 我笑得有些含蓄,云朵笑得有些天真。 而在任命公布后,我没见到关云飞的任何踪影,似乎这件事自始至终就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但其实我知道他心里是一直在紧密关注着集团的丝毫动向的,他关注集团动向的根本,还是为了关注孙东凯。 我隐隐有一种感觉,关云飞正采取猫捉老鼠的方式,正一步步边笑眯眯和孙东凯玩着捉迷藏的游戏边向孙东凯举起手里的屠刀。 而这把屠刀何时会真正彻底落下,不得而知。 对于关云飞和自己玩的游戏以及手里看不见的屠刀,我想孙东凯不会视而不见毫无觉察,他绝不会老老实实在那里等死,绝不会毫无反抗地束手就擒。 关云飞这样做,一方面会让他愈发提高警惕,另一方面他会加速向雷正靠拢,同时加紧走其他的上层路线,力图为自己站稳脚跟找到更合适更牢固的救命稻草。 他甚至会明白自己极有可能会成为雷正和关云飞权力斗争的牺牲品,会成为他们利用的工具,虽然他现在似乎没有更大的作为,但是他必须要在夹缝里自保,要在复杂的权力斗争中找到合理的平衡点。 任命书下达后,集团党委给秋桐和曹丽分别谈了话,她们就正式成了集团的总裁助理,正式走马上任了。即日起,集团各经营部门的负责人和经管办主任苏定国就不用直接向孙东凯汇报工作了,要向秋桐来汇报了。 曹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变化,她自己直接给自己汇报工作。 秋桐不再担任发行公司总经理,这个位置的人选接着又称为大家关注的焦点。 按照大家的看法,这个位置要么从其他部门平调过来,要么就是发行公司现在的第一副总经理大健兄顺理成章来担任,毕竟,大健兄是老资格的发行人士,是多年的正科级干部。 我其实也是这么想的,我想就凭孙东凯和赵大健的关系,上次干部调整就闪了赵大健一下,这回该弥补了。 而这次如果任命赵大健担任发行公司总经理,似乎是极其自然的。 当然,集团内部也有小道消息,说我很有可能破格担任发行公司总经理职务,理由是我的突出能力和之前已有的破格先例。但是我心里觉得这是不可能的,即使再破格,即使再有能力,也不能刚担任副科职位不到几个月接着就提拔正科,这也太不合规矩了。 同时我心里明白,既然秋桐已经不再担任发行公司总经理职务,这个职位必须马上要有人来填补,发行公司不可一日无主。 中午下班后,我刚要准备出去吃饭,接到了李顺的电话。 “哦也……秋桐当了正科级的集团领导了……当了有副处之名副处无级别的集团领导了。”李顺说。 我很奇怪李顺的消息如此灵通,说:“是的,上午刚公布的,你怎么知道的那么快!” 李顺哈哈大笑:“这有什么奇怪的,我靠,我的消息渠道多了,就这点鸟事还能瞒过我……妈的,真有意思,正科级的集团领导,什么狗屁玩意儿,要提拔就给弄个货真价实的副处,真他娘的恶心,既想让人家出力,还不舍得给个级别。” 我说:“副处级是要市委批准的,这次的提拔,是市委宣传部的部长建议集团内部自己搞的,是内部粮票……不过,这也是一个台阶,迈上这个台阶,下一步市委提拔副处级干部的时候,也有优势的。” “嗯,这倒也是……看不出,秋桐还真像那么回事,在这个狗屁官场干的有模有样的……哎,秋桐这水平都能提拔,我要是混官场啊,说不定现在早就是你们集团的老大了……我要是成了你们集团的老大,我立刻提拔你当我的二当家的,我们把这个集团变成我们的黑社会集团,那该多爽。” 我哭笑不得:“你做梦吧!” “是,我是做梦!嘿嘿……”李顺的口气听起来很开心,笑了半天,然后说:“你猜我现在在哪里?” 我说:“在中国!” “操——废话!继续猜——” “在宁州!” “错!” “在星海!” “错!” “那我就猜不到了。”我说。 “我告诉你,我在北京,哈哈哈……”李顺大笑起来。 “你在北京干吗?”我说。 “去参加两会啊,去建言献策参政议政国家大事啊……”李顺继续笑着。 “呵呵……”我忍不住笑起来,李顺这鸟人不知天高地厚,什么都敢想敢说。 这么一笑,我猛然发觉,在我和李顺一起谈话的时候,我似乎从来没有笑过,不是不想笑,而是笑不出来。 “日——你笑了?你笑了!”李顺大惊小怪地叫起来:“操——我似乎从来没听到你在我耳边笑过,这次你竟然笑了。” 我不笑了。 “笑比哭好,笑了就好……你这一笑,我怎么觉得有些受宠若惊呢?”李顺说。 “少来了。” “你猜我来北京到底是干嘛的?”李顺又说。 “不知道。” “唉……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经常犯傻呢……我是为了白老板来北京的啊……哈哈……”李顺又大笑起来:“白老三这***正在恢复元气,我怎么能眼看着他有好日子过呢……我这次来北京,不打算捣鼓他偷税漏税的事了,那玩意儿捣鼓一次就行了,我要给他玩个新花样…… “知道不,我刚刚结交了一个北京的官二代,这是个纨绔子弟,别的不行,吃喝玩乐嫖赌毒样样在行,我第一次见面就直接出手送给他500万零花钱,直接就和这小子结成了哥们……我这几天别的没干,整天就陪他在京郊的几个场所花天酒地。” “这和捣鼓白老三有什么关系?”我想不明白。 第1042章冤冤相报何时了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你就等着看好戏吧……按照我的计划,下一步,我非叫白老三不死也得扒层皮。”李顺的声音里又带着杀气:“你时刻给我关注着白老三在星海的几个战后重建项目,特别是那个夜总会,我听说他正在重新搞,而且搞的规模和档次比以前更大更高,要搞成东三省最豪华的娱乐场所。” “嗯……”我答应着。 我没有明白李顺是如何打算的,但是我很明显地感觉到,李顺正在酝酿对白老三的新一轮攻击,而这次攻击,他似乎接受之前的教训,变了招数。 同时,这次攻击,似乎李顺的出手更狠,他似乎是要将矛头直接对准白老三本人。 挂了李顺的电话,想到刚刚结束不久的新春血战,想到死去的几十条人命,我的心里不由打了个寒噤。 我想起一句话:冤冤相报何时了! 或许,只有一方最终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这场争斗才会结束。 就好比我和段祥龙,他死了,我和他的恩怨似乎也就没了。 想到段祥龙,我又想起冬儿收购回来的我的老公司,想到固执的冬儿,心里不由感到几分纠葛和烦乱。 说句心里话,我对自己的老公司是感情非常深的,在听冬儿说正在召回原来老员工的消息时,我几乎忍不住想回去看看,看看昔日跟着我打拼的老兄弟姊妹。我知道,他们一定都在热切地翘首盼望我回去。 可是,我能回去吗?我还回得去吗?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突然感到了几分悲凉和凄冷。 下午,我和老黎坐在茶馆里安静地喝茶,老黎听我说了集团总裁助理的最终任命结果,还有我在关云飞和孙东凯之间捣鼓的那个猫腻。 听我说完,老黎呵呵笑了,看着我:“小子,你鬼点子不少啊……你能想出这个办法来打破僵局加速领导决策的进程,不简单,我看你颇具有官场破局的潜质。” “我没有,只是你提示暗示话启发了我而已。”我说。 老黎沉思起来,半天说:“官场其实往往就是这样,在权力的斗争中,很多时候会出现僵局,似乎大家想进攻却又不想先迈出第一步,似乎大家都想防守却又担心对方先下手,似乎大家都在观察着对方却又看不清自己……同时,官场里的人都是相互制约的,既有权力的厮杀,又有短暂的合作,但是厮杀是主流,合作是插曲…… “而且,这合作也只不过是表面文章,或者说是对大家都无伤大碍的交易……这就是官场中人的制衡,官场制衡术,是一门高深的学问……一个能熟练掌握并运用好制衡术的人,必定是一个官场的常胜将军。” 我有些没听懂老黎的话,说:“你说的这些,和制衡有什么关系……到底什么才是官场的制衡之术。” 老黎端起水杯缓缓喝了两口,说:“说起制衡之术,我们在生活中或多或少会有所涉及,也许你是因此而得福,官运亨通。但在很多情况下,这是一种很无力又很无奈的行政运行方式。很多人认为制衡之术源于中庸之道,其实这恰恰是对中庸之道的错误理解。 “中庸一词源自于《中庸》一书中所提出的‘执其两端,用其中于民’,其原意是应该注意事物过和不及的两个方面,采取中正的办法实施于民众。中庸的‘中’是不偏不倚的意思,而不是当今很多人认为的‘折中’之意。而官场盛行的制衡之术却在很大程度上是折中主义的写照,这次你们集团提拔这个总裁助理的事件,说到底就是典型的这种主义。” 我专注地看着老黎。 老黎继续说:“比如你在单位兢兢业业,勤恳工作,工作能力和业绩一直出乎其类,拔乎其萃,各方面关系也都维护得不错。按道理,当年的先进个人应该给你。但领导考虑到你去年已经得过一次,为了照顾其他下属的情绪,表示自己对下属没有过分体恤之意,同时也是为了调动其他成员的工作积极性…… “总之,出于多方面的考虑,先进个人成为别人的囊中之物。这时,你该怎么办?愤然而起,痛斥领导不公?如果这么做,那你这辈子基本上就见不到领导了。那么,面带微笑,从容认栽?也许这是很多人不得不采用的表现形式。虽然心里边苦涩一些,但惟有咬紧牙关,继续努力,希望领导龙颜大悦,对你深明大义之举牢记在心,他日必有恩赐。 “但问题是,后年的先进个人又被领导以同样的方式平衡出去了怎么办?在当前的很多事业单位,个人奖励就像接力棒一样传个遍,今年不得,后年必得,大家在心里虽然不满,却也没法公开地发泄。因为这种平衡于情于理似乎都说得通,且还蕴含着一股温馨的人情味。 “长期平衡下去的结果是没有人变得过于突出,也没有人显得过于糟糕,这对单位的整体发展不能说没有一点好处,但对个人的积极性未免会造成打击……这个例子其实只是制衡之术的基础,充其量算是平衡之术,但这种平衡之术却是我们日常生活中经常遇到的。” 我不由点点头:“嗯……你说的非常有道理,非常贴合实际!” 老黎继续说:“再举一个例子:如果你在单位担任中层领导而且表现突出,深受下属的拥护,你的受拥护程度甚至超过了你的上级领导。如果你对古往今来所有功高盖主的人的下场没有深刻的认识,再加上你遇上个小肚鸡肠又熟练掌握纵横捭阖之术的领导,你所面临的处境就未必有你想象的乐观了。 “一般情况下,你不会因功高盖主而直接被撤职,除非你的上级领导脑袋进水过多。但也许会有另外一名同事倍受重用,甚至被提拔到和你一样的位置,使你感到你所拥有的权力和荣誉在被另外一个人瓜分。这就是制衡之术在你身上起作用了。” 我不由睁大了眼睛,老黎分析地太精辟了。 老黎继续说:“现今的官场暂且不提,就说在晚清官场上,制衡之术是随处可见的,特别是当汉族官员功劳过大,声誉过高时。曾国藩在消灭太平天国之后,个人功绩、威望和荣誉已经达到了有清以来汉族官员的巅峰。曾国藩虽然深谙并运用道家无为、处下、不争之理,又是主动裁军,又是让曾国荃回家养病,但仍然无法消除当政者那拉氏对他的猜疑。 “但那拉氏是个不学有术的奸猾老太婆,她不会随便编个理由就把有功之臣做掉,而且曾国藩代表了整个汉族官僚集团,当时的汉族官僚集团正处在上升势头,不仅不能压制,还必须继续加以利用。国家还不稳定,平捻、平回等诸多战斗任务还需仰仗汉族官僚集团,这个时候,做掉一个,就会引起全局的变动,这种愚蠢的举动那拉氏是绝对不会做的。 “但还必须对汉族官僚集团的势力给与遏制,不然照这么发展下去,自己孤儿寡母的老巢非得被他们掀个底朝上不可,怎么办才好?重新扶植满族官僚集团?还是算了吧!有出息的如奕忻等恨不得早点把自己弄下去,再看看自己周围那几捆没出息的葱,怎么看都想把他们先做掉,这些满人给他们百万兵马也奈曾国藩、左宗棠不得。唯一的办法就是对曾国藩加倍鼓励、加倍体恤的同时,扶植别的汉人势力。 “于是那拉氏对曾国藩大加赏赐的同时,不久又把曾国藩调离其个人势力的中心南京,让其担任直隶总督,虽是平调,但世人都可看出其用心。此外,对左宗棠、李鸿章、沈葆桢等人均给与和曾国藩相差无几的待遇,这几人虽属曾氏集团,但个人均有自己的想法,一旦曾国藩起义,他们随时可做勤王之师。同时对左宗棠等人,那拉氏又安置了其他人加以制衡,可谓一环扣一环,每一环节都别有用心。 “曾国藩自然心里明白,他也不会任由那拉氏摆布,他同时也在培植李鸿章为自己的接班人,用淮军替代湘军。在自我削弱的同时,扶植新的势力。最后,曾国藩、左宗棠、李鸿章等人以中兴名臣的姿态出现在历史潮流之中,清王朝却最终仍被汉人推翻。千秋功罪,实难评说啊!” 老黎叹息一声,继续喝茶。 我凝神看着老黎。 此时,我不由想到了关云飞雷正和孙东凯,似乎,雷正是想用孙东凯来制衡关云飞,但是关云飞却又不动声色利用秋桐甚至我来制衡孙东凯。 而孙东凯在集团内部也大搞制衡之术,别的部门不说,就说发行公司,孙东凯一方面需要利用秋桐来为他出力,另一方面却又在利用赵大健来牵制秋桐,甚至苏定国也是他用来制衡秋桐的工具。而这次总裁助理的人事安排,更是制衡之术运用的典型案例。 在这次人事安排中,雷正关云飞孙东凯似乎都在运用着制衡之术。 我平时也很喜欢读历史,老黎的话让我不由想到,晚清时期,风云际会,涌现出大量的杰出人物。他们未尝没有扭转乾坤,振兴中华的能力。清政府也未尝没有机会战胜列强,巩固统治。然而,杰出人物的大量时间都用在了做官之道上面,统治者的大量时间都用在“制衡”之术上面。 这不能不让人扼腕叹息!李鸿章在世时,被中外媒体称作“东方的俾斯麦”,但他却没有像俾斯麦一样让自己的国家跃入先进国家行列。后来,他出访德国,遇到真正的俾斯麦。俾斯麦问其原因,李鸿章无奈地叹道:“与妇人孺子共事,殊不易也。”这也许是李鸿章当了一辈子官说出的最大胆的一句话,当然这也是他内心的真实写照。 想到这里,我说:如果那些杰出人物把主要精力用在有用之处,晚清的局势绝对不会是如此悲惨。这种“制衡”之术既限制了个人才能的发挥,又耽误了国家发展的机会,还是没有的为好!” 正文 893.提拔重用 第1043章提拔重用 老黎笑了:“你的个人主观愿望是良好的,是值得称颂的,只是,事实往往是身不由己的,是由不得你自己做主的……制衡在官场是大趋势,大趋势是谁也无法扭转的,你想在官场混好,你就只有顺应大趋势,只有努力去掌握学习好这门功课……在官场,你会注意到,不但你周围有很多制衡的实例,而且,往往很多时候,你自己也许会陷入制衡的迷局里去。” 老黎的话让我不由深思起来…… 老黎的话很快就应验了。 和老黎喝完茶,下午4点,我开车往单位走,路上,接到了党办工作人员的电话,让我马上去孙东凯办公室。 在这个微妙的时刻,孙东凯让我去他办公室干嘛呢?会不会是和发行公司的人事任命有关呢? 我以最快的速度开车赶到集团总部,放下车就到了孙东凯办公室。 孙东凯办公室里有三个人:孙东凯、分管人事的集团党委副书记还有刚刚上任的总裁助理秋桐。 三个人脸上的神色都很严肃,孙东凯坐在办公桌后面,副书记和秋桐坐在沙发上。 我轻轻推开门,三个人一起看着我。 秋桐看到我,脸上微微笑了一下,接着又恢复了平淡的神色。 我冲大家点了下头,然后关上门走进去。 孙东凯冲我微微点头:“小易,你坐!” 我随即坐在了秋桐旁边。 “听党办的说,领导要找我!”我坐直身子,看着孙东凯,接着又扫了一眼副书记和秋桐。 孙东凯点点头:“嗯……小易,是这样的……根据集团整体工作的需要,集团党委新任命了总裁助理……这个你应该也知道了,集团党委的红头文件已经下发了,秋桐同志不再担任发行公司总经理职务,担任集团总裁助理,分管集团全面的经营工作。” 孙东凯的声音有些干涩,似乎这是他的无奈之举,似乎任命秋桐为集团总裁助理既是他工作的需要也是他没办法必须要做的事。从他的工作出发,他需要秋桐来担任这个总裁助理,但是他似乎又知道秋桐担任这个职务又是关云飞想利用秋桐做事做人的性格来制衡他,而他却又无法阻止。 还有,秋桐在集团的位置越高,他想实现内心里一直想得到秋桐的不可告人的目的就变得越来越不现实,这让他会不由感到失落。 孙东凯的内心似乎很矛盾,但他最终在矛盾中找到了统一。 我能感觉到孙东凯此时的心情,一方面他在集团高高在上似乎大权在握,另一方面他上面还有吾皇万岁关云飞,关云飞就是悬在他头顶的一把利剑,让他想施展一下筋骨却又不敢肆意妄为,生怕那利剑不知什么时候会突然落下断了自己的主动脉神经。 这种滋味其实一定不是很好受。 但不管好受不好受,他都得受着。 我冲孙东凯点点头。 孙东凯继续说:“既然秋总不再担任发行公司的总经理职务,那么,就需要对发行公司的领导班子做一个新的调整。” 孙东凯这时称呼秋桐为秋总,此时,秋总的“总”已经不是总经理的“总”,而是总裁助理的“总”,同样一个“总”,涵义大不同。 我的心猛地一跳,要调整发行公司的领导班子,叫我来干嘛? 孙东凯继续说:“根据发行公司的现状,根据集团党委多数成员的意见,根据发行公司现有班子成员的个人情况,征求秋总的个人看法,同时,也根据你平时的工作表现,集团党委决定——” 说到这里,孙东凯停顿了一下,接着加重语气看着我:“集团党委决定任命你为集团发行公司总经理!” 我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接着晃了晃脑袋,然后看着孙东凯:“你说什么?让我当发行公司总经理?” 这个任命实在出乎我的意料,之前对于谁来当这个总经理,我有过好几种猜测,但是绝对没有想到是我。 我的理由很充分,我当担任副总刚刚提拔正儿八经的副科才几天啊,按照组织上提拔干部的规定,是不可以这么快就弄成正科级的总经理的,组织提拔干部的程序是不带这么玩的。 看到我的表现,孙东凯副书记和秋桐都有些忍不住想笑,却又都忍住,接着又都变得神情严肃起来。 “是的,没错,今天叫你来就是给你正式谈话,集团党委准备任命你为发行公司的总经理!”孙东凯又说了一遍。 “哦……”我回过神来,看着孙东凯:“孙书记,没搞错吧……我……我好像是没有资格来担任这个总经理的吧,我刚提拔为副科时间很短啊,这个总经理职位,好像是正科级的级别的……难道,我又被特殊又被破格了?” 说到这里,我的眼里突然有些兴奋,哎——好事都被我摊上了,不停地被当做特殊人才弄很爽啊,可以不断破格来一下。 党委副书记这时说话了:“易克同志,你没有被特殊,也没有被破格……这次对你的提拔,是按照集团内部聘任干部程序来运作的,集团的人事管理,实行的是双轨制,你这次被任命为发行公司总经理,是集团党委聘任的,虽然你担任的是正科级职位,但是你的组织档案里还是副科级,只是集团党委聘任你为总经理。” 副书记的话我明白了,原来我还是副科级干部,只是集团党委给我来了个低职高配,从来都听说高职低配,第一次听说低职还可以高配。 也就是说,我***没有被特殊也没有被破格提拔,我还是副科级干部,只是我被聘任在内部担任了这个职位,似乎,这也是个内部粮票。 当然,我也知道,按照组织上提拔干部的程序,一般来说,副科级要两年后才可以提拔为正科的。 我不由点了点头:“哦……是这样。” 孙东凯点点头:“当然,说没有给你破格,其实还是有些破格,不谈组织部门提拔干部的的程序,只说按照集团党委聘任干部的规定,一般来说,担任副职领导岗位的通知,也是需要两年后才可以被聘任为正职……但是考虑到你一贯以来的优异表现,集团党委决定破格聘任你…… “这次对你的任命,集团党委是经过充分酝酿和考虑的,是在征求了分管经营工作的秋总意见之后做出的决定,当然,也是充分考虑了你个人的工作能力和特点以及发行公司的现状之后做出的决定……今天叫你来,是征求你的个人意见。”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我作为一名党员,作为集团现任的一名中层干部,我无条件服从集团党委的决定,我木有任何意见!” 我心里突然很高兴,秋桐担任总裁助理,我接了秋桐的班,好东东没有落到别人手里,秋桐还继续分管我领导我,我还是可以直接给秋桐打交道,这事似乎还不错。 当然,对于干好这个总经理的工作,我还是心里很自信的,老子以前就是公司老板,领导一个公司做买卖,这不是难事。 孙东凯点点头:“那就好……既然你个人没有意见,那事情就这么定了……明天集团就发文,然后秋总就和你将工作交接好。” “等等。”我打断孙东凯的话,突然想起来什么,说:“孙书记,我当了总经理,那……那赵总怎么办?” 我这时突然想起了大健,操,大健是多年的老资历正科级干部,我这个实质上的副科级要来领导他这个正科级,怎么就觉得很别扭呢?赵大健要是知道我这个当年在他眼里狗屁都不是的临时工现在竟然成了他的顶头赏识,还不疯了? 同时,我的问话里也显然透露出这样一个信息,那就是我不想让赵大健继续留在发行公司,换句话说,让我当总经理,那赵大健必须给我滚蛋!我可想要这个茅坑里的石头整天在我跟前发出熏天的臭气。 孙东凯看着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赵总怎么办?” 我说:“我的意思是……赵总怎么安排?我的资历阅历和实质上的干部级别都低于赵总,我现在担任这个职务,假如赵总继续在公司担任副总,那么,副科级领导正科级,我和赵总在工作协调上,会不会……会不会双方都觉得不自在呢。” 孙东凯和副书记对视了一眼,又看了下秋桐,然后孙东凯对我说:“赵大健同志的工作安排,集团领导早有考虑,这个不需要你操心。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赵总会调离发行公司。接下来我和你谈的问题也就和发行公司的副职配置有关……根据工作需要,发行公司要配置两名副总经理,作为你的助手和搭档…… “这两名副总经理的人选,我和副书记秋总有过初步的沟通,但并没有做出最后的决定,考虑到你今后工作的顺利开展,决定这事先征求下你的意见,因为,毕竟,这是给你配置副手,你的意见还是要参考的……甚至,你的意见还比较重要。” 孙东凯的话让我吃了一颗定心丸,原来集团早就准备将赵大健挪走,那么,我的两名工作搭档现在就是空白,我需要提名两个人选出来。 我的脑子迅速转悠着…… 我靠了,我要现场提名。 秋桐看着我说:“易总,这两个副总的人选,你要首先从你的工作来考虑……从如何和你能够更好的配合来考虑。” 秋桐的话似乎在向我暗示什么。 孙东凯看了秋桐一眼,接着看着我。 听了秋桐的话,我的心里接着有底了,我的脑子里蹦出两个人…… 第1044章提名副总 我接着说:“既然党委征求我的个人意见,那我就按照我的个人意愿来说……首先,第一个人选,我提议现在发行公司的办公室主任云朵同志。” 听了我的话,秋桐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孙东凯和副书记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副书记说:“说说你提名的理由。” 我说:“第一,云朵同志在发行公司工作多年,工作作风十分扎实,十分敬业,十分讲原则,在担任发行站站长和公司办公室主任期间的表现公司上下都是有目共睹的,同时,她为人十分谦和,处理事务原则性和灵活性结合地比较好,和同事的关系处理地十分融洽…… “第二,这名同志在公司里干过发行员,干过发行站长,现在担任办公室主任,在公司基层和部门管理层都干过,熟悉公司各个岗位的工作,有较为丰富的发行和行政管理工作经验…… “第三,虽然她属于集团聘任人员,不是体制内的身份,但是按照集团党委任命中层管理人员的规定,我们集团的中层正职和副职是允许聘任制人员来担任的,她的身份不会有问题,同时提拔聘任制人员担任公司领导职务,也会极大鼓舞公司甚至集团广大的聘任制人员,让他们觉得集团党委用人是唯才是用的,是不看是否体制内身份的……所以,我认为云朵同志担任这个职位是合适的,她有能力做好这份工作。” 我说完,孙东凯看看副书记,然后又看看秋桐,他们二人似乎都觉得我讲地合情合理,都点头。 孙东凯点点头:“嗯,可以,原则上我同意……那么,第二个人选呢?你考虑好了没有?” 我点点头:“考虑好了!” “谁?”孙东凯看着我。 副书记和秋桐也都看着我。 我嘴里蹦出两个字:“唐亮!” 话一出口,孙东凯倏地变了脸色,副书记和秋桐都有意外地看着我。 似乎,他们大家都没有想到我敢提名刚刚被孙东凯发配到大山里种菜养猪的唐亮来担任我的副总。 秋桐脸上露出不安的神色,她决然没有想到我敢提名唐亮。她或许我会提名某一个干的不错的发行站长或者公司某部门的负责人。 孙东凯脸上突然就露出怒气,两眼甚至有些喷火,瞪着我:“你……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我提名唐亮担任发行公司副总经理!”我毫不犹豫地又说了一遍。 “你——”孙东凯似乎气得说不出话来了,他似乎觉得我是在有意和他作对,有意给他难堪。 我接着就说:“你们不是让我从工作来考虑吗,我就是考虑到唐亮同志有多年丰富的经营管理工作经验才提名的……我认为他在经营管理方面是一个难得的人才……我认为他完全可以胜任发行公司副总经理这个工作岗位。” “人才……能力……我看你毫无政治头脑,毫无组织观念,毫无大局意识。”孙东凯突然发火了:“我看你是有意在和党委对抗,有意向党委发难。” 孙东凯接着就给我戴上了一串大帽子。 我做出十分委屈和不解的样子,看着孙东凯,小心翼翼地说:“我……我没有啊……我怎么敢向党委发难,怎么敢和党委对抗呢……党委刚提拔重用了我,我感激还来不及,我怎么会呢。” “你这是狡辩!”孙东凯大叫起来,伸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我告诉你,唐亮绝对不可以!” 副书记这时对我说:“易总,你可能还不了解,按照集团党委的用人规定,唐亮同志是不符合担任集团中层副职的资格的。” 我靠,规定,什么规定,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规定?我看不是规定是人定! 秋桐这时看着我,毫不犹豫地说:“易总,我认为你的提名不合适,唐亮同志目前担任这个职务是不合适的!” 秋桐似乎是有意说这番话的。她显然已经觉察出了孙东凯的怒气,显然已经意识到此路是绝对不可能通的了,所以,她干脆立刻就斩断我的想法。 说完这话,秋桐不动声色地冲我使劲使了个眼色。 我看懂了秋桐的眼色,她是让我不要当场和他们对抗,对抗毫无益处,反而会毁了我。 我于是说:“那……既然是这样……那我就重新提名一个吧。” “就你这政治意识和头脑,我看你不用提了,另一个我给你配!”孙东凯直截了当地说:“两个副总,你自己已经选了一个,也算是征求了你的意见,也算是党委对你的尊重了,另一个,党委给你指派。” 我一愣,看着孙东凯:“真的不用我自己选了?” “是的……我看就你这思路,让你自己选,说不定你连在监狱服刑的人也敢提名!”孙东凯说。 孙东凯说的显然是平总和董事长。 “那……党委打算给我指派谁呢?”我结结巴巴地说。 孙东凯点燃一支烟,慢慢吸了两口,看看秋桐,又看看我,然后慢条斯理地说:“综合各方面的因素,我决定让曹腾担任发行公司的副总经理。” 曹腾!我擦,孙东凯要让曹腾来担任我的副总! 我顿时脑子有些发懵。 我呆呆地看着孙东凯,孙东凯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副书记不动声色。 秋桐微微一怔。 似乎,关于曹腾的任命,孙东凯事先并没有和副书记和秋桐打过招呼,这是他自己的决定。 “曹腾这名同志我是基本了解的,有知识,有学历,还是党员,工作认真负责,做事灵活,工作业绩出色,为人正直,更重要的是,脑子里有大局观念,讲政治,而且,还和你有过一段时间的工作搭档,你们也都比较了解对方,这样的同志做你的副手,我认为是很合适的。”孙东凯继续说。 我听着孙东凯的话,看着孙东凯变幻莫测的眼神,心里琢磨着。 曹腾如果担任了发行公司副总,他是体制内的身份,很快就会在组织部备案,可就是正儿八经的副科级了。 同时,我突然意识到,今天不管我提名第二个副总人选是谁,孙东凯都会找到理由反对的,他心中其实早就打算让曹腾来干这个位置,只是刚才在装逼给我设套而已。 曹腾刚刚在扳倒唐亮的事件中向孙东凯表达了自己的忠心,立了功,孙东凯自然是要给他回报的。 孙东凯如此安排曹腾,显然带有制衡我的意图,甚至也带有制衡秋桐的意图。 他如果要是有这个想法,那这个副总非曹腾莫属。 怪不得唐亮倒台后孙东凯一直没有提拔曹腾,原来他一直就没有想让曹腾离开发行公司的想法,或许,甚至,他早就谋划着让曹腾来代替赵大健成为他在发行公司新的眼线,毕竟,比起赵大健这个草包,曹腾精明多了,更能领会他的很多意图。现在,借助这个机会,他毫不犹豫把曹腾推了出来。 “两个副总,你自己提名了一个,党委给你指派了一个,既显出党委对你的尊重,也表现出党委的权威和决策权,算是搞了一个平衡,我看这样很合适,你说呢?”孙东凯看着我。 我不由又看了一眼秋桐,她低头沉默不语,却将放在腿上的左手悄悄握了起来…… 我立刻领会了秋桐的意思,胳膊抗不过大腿,孙东凯既然已经决策,我是无法改变的,不光我,其他任何人都无法更改他的决定。 既然无法改变,那我就要随机应变,不能因为这事和孙东凯对抗下去。 我于是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做出精神猛然为之一振的样子说:“哎——孙书记,你怎么不早说啊,咱俩想到一起去了……其实我刚才就是打算要提名曹腾同志的,刚才经过几位领导的开导和教育,我已经意识到自己提名唐亮同志是不合适的了,是不懂政治不懂规矩的了,我正接着要鼓足勇气提名曹腾呢,没想到孙书记和我想到一起来了,太好了,我终于放心了。” 我的话让孙东凯和副书记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副书记看着我说:“小易,听你这话我怎么有些不明白呢,怎么是要鼓足勇气呢?怎么放心了呢?” “是啊。”孙东凯也说。 秋桐抿嘴似乎想笑,忙低头憋住。她似乎明白我心里在捣鼓什么动静。 我一本正经地说:“其实,说实在话,我本来第二个人选一开始就打算要提名曹腾的,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孙东凯追问。 “只是我和曹腾平时关系特好,很多人都知道我和他是铁哥们,我怕我直接提名他会让领导觉得我有任人唯亲之嫌,怕领导认为我是借机想配制个人势力,搞结党营私……所以,我就没敢直接提名曹腾……而除了曹腾,发行公司似乎又没有更加合适的人选,于是,我……我就提了唐亮。”我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说。 “哦,呵呵……”副书记不由笑起来。 孙东凯深邃的目光看着我,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他觉察出我的话是违心的,但是他又不想当场戳穿我。似乎他知道我和曹腾是面和心不合,似乎他知道曹腾对我一直是心怀妒忌的,似乎他知道官场里绝对不会有真正的朋友,似乎他知道我和曹腾绝对不会成为真正的铁哥们。 孙东凯点点头:“嗯……既然你这么说,那说明我们还是想到一起来了……我很高兴我们能有共同的想法……对曹腾的任命,副书记和秋总有什么看法?” “我赞同孙书记的意见!”副书记说。 “既然孙书记和易总都有这个意思,那我自然是会赞同的了。”秋桐笑着说。 “那好,原则上就这么定了。”孙东凯接着就拍板:“两个副总这样就齐了,我看曹腾可以作为第一副总,云朵作为第二副总。” 正文 894.娴熟 第1045章娴熟 孙东凯连排序都安排好了,真够操心的。 想想也对,曹腾是体制内人员,下一步就是组织部备案的副科级,云朵虽然担任副总,但是身份是无法转变的,自然是不会成为组织部备案的干部的。她排在后面似乎也是合情合理的。 虽然曹腾的安排让我不满意,但是云朵能担任副总,好歹也算是我有个同盟,也算是让我感到安慰。云朵当然是听我的话的,到时候公司里的事开经理办公会,一对二,曹腾是难以否决成不了大气候的。 我自以为是地想着。 事情就这么定了。 第二天,集团接着就下了任命书,公布了对曹腾和云朵的任命。 同时,我一直关心的大健兄也有了新的着落:经营管理办公室副主任! 大健做了苏定国的副手。 这任命又多少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本来以为孙东凯会借着这次调整给自己的老同学一次扶正的机会,没想到他愣是没给,赵大健似乎就是天生干副职的命,做完秋桐的副职接着又去做苏定国的副职。 大健兄我想会疯了,他一定会暗地里歇斯底里咒骂孙东凯太没人情味,太不给自己面子了。他一个堂堂的正科级,集团经营界的元老,怎么能老是不让扶正呢?这同学情都到哪里去了?孙东凯难道就不知道他扶正了大健大健会死心塌地跟着他卖命吗?他难道就不知道大健才是自己的贴心人吗? 听说任命公布后,孙东凯专门把赵大健单独叫到办公室,谈了很久。 至于谈话的内容,无人而知。 我认真分析了这事,似乎觉得这是孙东凯的一个高明之举,他现在不提拔赵大健,并不意味着永远不会重用他,并不意味着赵大健在自己心目中没有分量。 他这么做,一方面似乎是想做给集团全体人员看,因为赵大健的得瑟,集团几乎没有人不知道他和孙东凯的同学关系,越是如此,他现在就越是不能重用赵大健,不能让自己背上用人唯亲的名声,而且,这样做,反而会给自己带来用人唯才的正面效应。 同时,他将赵大健放到经管办,这是经营系统一个举足轻重的位置,一方面可以制衡苏定国,让苏定国有危机感,不要高深无忧,另一方面,同时利用苏定国和赵大健来制衡秋桐。毕竟,经管办是直接为秋桐服务的一个部门。 当然,他这样做,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他对苏定国并没有完全的信任,他甚至会怀疑因为这次总裁助理的事情苏定国会对自己心生怨意有二心从而和秋桐走到一起搞联合和自己作对。 孙东凯对赵大健的安排,可谓一举多得。 在这次集团的人事变动中,从秋桐到我到大健曹腾云朵,孙东凯无不体现出两个字:制衡! 看得出,孙东凯是深喑官场制衡之术的,运用得很娴熟。 就这样,秋桐走马上任总裁助理,我走马上任发行公司总经理,云朵和曹腾走马上任发行公司副总经理,大健走马上任经管办副主任。 我还在原来的办公室办公,大健搬到经管办去了,曹腾在大健的办公室办公,云朵在我隔壁新腾出的一间办公室办公。 公司召开了全体中层会议,副书记和集团人力资源部的负责人来宣布了新的任命。崭新的集团总裁助理秋桐做了告别发言,崭新的总经理我和崭新的副总曹腾云朵做了表态发言。 任命宣布结束后,秋桐立刻就和我进行了工作交接,其实交接很简单,都是一直在干的活,都熟悉。 然后,在秋桐办公室,秋桐召集我和曹腾云朵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要求我们要精诚合作,团结一致,努力将发行工作推上一个新台阶。 然后,在我的办公室,我召集云朵和曹腾开了第一次经理办公会,对工作进行了分工,我还是直接分管公司的发行工作,对发行这一块,我必须要亲自抓,不能放松。 云朵兼办公室主任,分管公司的行政财务和后勤。曹腾分管其他的业务,同时我又任命了新的业务部经理,曹腾不再兼任。 第一次经理办公会进行的很顺利,云朵对我自然是配合的,曹腾也表现出了一如既往的顺从。 对于云朵的这次提拔,云朵私下在我和秋桐面前表现出了几分忐忑和不安,说自己恐怕难以胜任,我和秋桐勉励指点了她半天。 秋桐告诉云朵:“云朵,你跟了我这么久,我是相信你的能力的,我了解你,你是能胜任这个职位的。” 我半开玩笑地说:“云朵,跟着我干,你只管放心,一切听我的话就行!” 云朵和秋桐都笑,云朵说:“那我岂不是成了你的傀儡了?” 我一拍胸脯:“你要是这么认为,我也不反对,当我的傀儡有什么不好!当妹妹的,就得听哥哥的……亲不亲,一家人嘛。” 我的话让云朵和秋桐又笑起来,秋桐笑得很开心,看得出,她对我和云朵的进步是感到很欣慰的。 秋桐的开心让我心里阵阵暖流涌动…… 曹腾也私下找我了,脸上带着恭维的表情对我说:“易总,我现在对你是既祝贺又感激。” 我对曹腾说:“曹总此话怎讲?” 曹腾说:“祝贺是自不必多言,我真心为易总的提拔进步感到高兴,这说明集团用人还是很有眼光的,像易总这么卓越的人才,早就该提拔了……感激呢,就是我的进步啊,我知道这次我的提拔是易总亲自提名的……易总没有忘记我这个老部下,我由衷发自内心感激涕零。” 我笑了:“你怎么知道是我提名你的呢?” 曹腾笑着:“我听孙书记说的。” “哦……孙书记的话你相信吗?”我说。 “当然相信!”曹腾毫不犹豫地说。 “孙书记真的是这么和你说的吗?” “是的,千真万确是这么说的!”曹腾拍着胸脯说。 我没有再说话,曹腾的话似乎在向我传达一个信息,那就是孙东凯亲自和他谈话了,他和孙东凯的关系比以前更密切了。 而曹腾说的这话,我只能分成两半来听,鬼知道孙东凯到底怎么和他说的,鬼知道曹腾这话是真是假。 如果孙东凯真的是和曹腾这么说的,那么,这对孙东凯有什么好处呢?他怎么让曹腾领他的人情呢? 如果孙东凯不是和曹腾这么说的,那么,曹腾和我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呢?他明知道我心里有数,却还是要和我这么说,他的真实意图又是什么呢? 想到这一点,看着曹腾恭顺的笑脸上那对狡黠的小眼睛,我心里不由有些寒气。 一切就绪后,我办了两个酒场,一个是给秋桐送行,恭送老领导走上新的领导岗位。 另一个是给大健送行,欢送老副总去履新职。 大健在酒场上的表现还算说得过去,虽然有些郁郁寡欢,但起码面子上没有出现大的闪失。 接下来,我开始考虑四哥的问题。 按照集团的一般原则,秋桐离开发行公司成了集团领导,用车要归党办来安排,原来的车她就不能继续使用了。 车不能继续使用,四哥自然也就不能继续给秋桐开车了。 对我来说,四哥能否继续跟着秋桐开车,是个非常重要的事情。 此事,似乎有些棘手。 四哥必须要继续跟着秋桐开车,决不能让曹丽在秋桐身边安插她自己的人。 曹丽是党办主任,集团领导用车都归她管,此事要想操作成功,必须在曹丽身上下功夫。 我决意从曹丽入手。 我决定主动去找曹丽。 我先给曹丽办公室打了个电话,她在。 “曹总好。”电话接通后,我主动称呼曹丽的新职务。 曹丽现在是总裁助理兼办公室主任,是可以称呼她为曹总的。在总裁助理和办公室主任两个称呼之间,曹丽自然也是喜欢大家称呼前者的,虽然两个职务的级别是裤头换马甲,差别不大,但是听起来曹总好像更厉害的样子。 “你好,易总。”曹丽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正经,似乎她办公室还有其他人在。 “在忙?”我说。 “嗯,是啊……易总有什么指示吗?”曹丽的声音虽然听起来很一般正经,但是我还是能从她的声音里听出来几分开心。 “呵呵……哪里敢指示曹总啊……只是好久没单独聊天了,我想如果你有空的话,大家不妨一起坐坐谈谈聊聊。”我说。 “好啊……”曹丽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压抑不住的意外和喜悦,我能主动约她出来坐坐,她自然是很高兴的。她的声音里甚至带着几分受宠若惊的语气,我想她甚至可能已经开始想入非非了。 “我有空的,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就什么时候有空。”曹丽忙说。 “那……下午下班后,我们在滨海南路的星巴克见面,我请你喝咖啡吃西餐。”我说。 “好,没问题,哪里能让易总请客呢,我请吧。”曹丽还客气了下。 “谁请都无所谓,下班后见!”我不想和她多说了,接着就挂了电话。 下午下班后,我直接去了星巴克,找了一个靠窗的角落位子,先点了咖啡,边喝边抽烟边琢磨着曹丽来之后我要讲的话。 一会儿,曹丽打扮得花枝招展来了,看得出,曹丽是精心打扮了一番的,显得格外艳丽和妩媚。 第1046章娇柔 “你早就来了。”曹丽先冲我抛了个媚眼,然后娇柔地笑了下,接着就要坐在我旁边。 我伸手指指对过的座位:“这边空着,坐这边,挤在一起干嘛?” 曹丽冲我一撇嘴,然后坐在了我对面。 “吃什么?喝什么?”我问曹丽。 “吃你,喝你!”曹丽又笑着。 我做无精打采的样子看着曹丽:“说正经的。” 曹丽吃吃地笑着:“你点什么我就吃什么喝什么,夫唱妇随,我随你喽,只要能和你单独一起吃顿饭,我吃喝什么都无所谓。” 我没说话,接着招呼服务员过来,随意点了西餐和咖啡。 曹丽用腻腻的眼神看着我,带着讨好地笑:“白天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办公室有人,讲话不方便,呵呵……哎——接到你的电话,我心里实在是很高兴的,甚至,还有几分幸福感,亲爱的,你终于主动来找我了……我们好久没在一起单独吃饭聊天了。” 我边抽烟边透过袅袅的青烟看着曹丽妩媚的笑脸,然后做愁眉苦展状喷出一口烟,接着说:“哎——看你倒是很高兴,我心里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我约你出来吃饭,就是因为心里好烦闷啊,闷地不行了。” “哦也,小宝贝,怎么了?这刚刚提拔成发行公司老总,应该开心高兴啊,怎么会郁闷呢?”曹丽带着不解和困惑的表情看着我。 我看着曹丽:“我问你,告诉我实话,你也提拔成总裁助理了,那么,你现在高兴不?” 曹丽坐直了身子,脸上的表情一时有些复杂,接着叹了口气,说:“高兴,也不高兴!开心,却又很烦闷!” 我说:“我和你此刻就是一样的心情!” 曹丽说:“你是什么原因?” 我说:“你说呢?” 曹丽眨眨眼睛:“我不知道!” “你给我装逼吧。”我说。 “我……我真不知道!”曹丽忙说:“我本来就是你的,我在你面前还装什么啊,我不需要装的。” 曹丽的话有些叉道,脸上的表情有些淫档。 我说:“我现在没心情给你**,少他妈给我发骚……我在和你说正经事呢。” “哦……”曹丽看我脸色有些不乐,忙说:“不过,我真没装逼的,我说的是实话……我真不知道。” 我说:“那你为什么不开心呢?” “我……”曹丽说:“我是因为一个人不开心。” “哪个人呢?”我说。 “你猜!”曹丽说。 “我不猜……爱说就说,不说拉倒。”我说。 “哎——那我告诉你吧,我每天的不开心,十有**都是因为秋桐引起的啊……说实话,本来这次我提拔成总裁助理,心里确实很高兴的,可是,这个阴魂不散的狐狸精,竟然也提拔了,而且还排在我前面,又在压着我……” 曹丽愤愤地说:“想想心里就气死了,她什么都要压着我,什么都在我前面,本来提拔是挺开心的事,结果就因为她搞的心里窝囊死了……憋气啊……” 我心里暗笑,接着点点头:“这倒也是,那天吃饭的时候关部长建议是提拔一个总裁助理的,结果一出来是两个,她也跟着提拔了,不但提拔了,而且,她还排在你前面,不但排名靠前,而且,大家都看得出,她才是货真价实的总裁助理,分管那么一大片经营单位。 “而你呢,其实就是在办公室主任的名义上加了个头衔,实际分管的还是办公室,工作内容没有任何变化……外人看起来,好像你是给她做陪衬似的……确实是把你结结实实压了一把。” 我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曹丽的火气更大了,咬牙切齿地说:“气死我了……虽然我这算是个提拔,但是我脸上很没有光啊……” 我抽了一口烟,看着曹丽在那里愤懑不平。 曹丽接着看着我:“那……你不开心地原因是什么?” 我说:“不瞒你说,和你一样,也是因为秋桐!” “哦……”曹丽看着我。 我说:“本来提拔成发行公司老总是很值得让人高兴,结果也是因为秋桐让我的高兴程度被冲淡了,甚至,我还有些郁闷。” “此话从何说起?”曹丽说。 “你想想啊,本来发行公司是直接属于孙书记分管的,发行公司老总是直接给孙书记汇报工作,可是,随着这次秋桐的提拔,在我和孙书记之间又增加了一个分管领导,多了一道工作程序,而且,这总裁助理还是内部粮票,不是党委成员,我打心眼里难以服气…… “而且,我在发行公司做副总的时候她就一直压着我,我现在好不容易提拔到发行公司老总了,以为总算可以喘口气了,没想到还得属于她分管,她还要继续压着我……这事想想就憋闷……我堂堂一个大老爷们,却要受一个女人的领导,真窝囊啊……”我郁郁地说着,狠狠抽了一口烟。 曹丽听了我的话,点点头:“说得好,说得在理,看来,我们俩都是同一个人而不开心的,本来我们这次都提拔了,是比翼双飞,可是,都是因为这个秋桐,让我们的快乐打了折扣。” “嗯,我今天在办公室里郁闷了一整天,又没人可说这些,就想到你了,就约你出来吃晚饭了。”我说。 “好,很好,你能想到我,很好……不错,这些话是谁都不能说的,我也是压抑在心里没法倾吐,我也只有和你才能说这些知心话。”曹丽说:“在整个集团里,其实我最知心的是人就是你了……你今天能主动约我,的确让我心里很欣慰。” 曹丽说的似乎有些动情,接着又幽幽地叹了口气:“没想到啊,我们两口子竟然被同一个女人压制住了,想想真憋气啊……老娘我实在忍不下这口气……就是因为她,下午我还在为一个事儿拿不定主意呢。” “什么事啊,说来我听听,我们一起分析分析。”我说。 “说来也简单,就是因为配车的事。”曹丽说:“按照集团的规定,秋桐担任了目前的职务,是要由集团来给她配专车的……目前党办的小轿车,除了各位党委成员和我专用的之外,只有一辆刚买的崭新的帕萨特,其他都是商务车和普通工作人员用的普桑……给她配商务车,显然是不可以的,配普桑呢,也不合适,上下都通不过…… “那么,就只要把这辆崭新的帕萨特配给她使用了……我现在的专车也是帕萨特,都跑了30多万了,想想她坐新车,我坐旧车,心里就难受地不行……可是,不给她配,又无法交代……所以,我在为这事犯难呢。” “那还不简单,把你的车换给秋桐坐好了,你坐新车。”我说。 “那不妥,那样集团上下会怎么看我?我不能利用职权为自己谋私利,不管我心里怎么想,面子上我还是要说得过去的,我要学会讲大局啊……” 曹丽使劲摇头,接着说:“其实说白了,不管新车旧车,我就是不想给她配专车,我就是想在用车这事上杀杀她的威风,她不是很能吗,不是当了总裁助理吗,不是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吗?那我就想让她和别的集团领导不一样,别的集团领导党办都有配置的专车,就是不给她配,我看她脸上难看不难看……可是,这事似乎又行不通……所以,我为这事犯难啊……” “嗯,这事倒也确实有些棘手……既要打压她的气焰,还要面子上合情合理,让大家都对你对党办说不出什么。”我皱皱眉头:“我想想此事怎么操作好啊……” 曹丽专注地看着我。 这时,点的饭和咖啡上来了,我招呼曹丽:“来,边吃边想。” 我和曹丽开始吃,我边吃边皱紧眉头,装作在思考的样子。 其实我在来之前就想好了对策,只是这会儿在曹丽面前装逼而已。 我没有逼,却也可以装。 吃完东西,我拍拍手,眉头突然舒展开,说:“有了,我想到一个妙计!” “哦……”曹丽的眼神一亮,看着我:“快说,你有什么好办法?” 我说:“我想到的这个办法,对你对我都是大大地爽,对秋桐却似乎很不爽哦……” “哈……快说啊!”曹丽有些兴奋了。 我说:“首先,必须要打压秋桐的气焰,要让你出一口气,不能让她什么都压着你……” “嗯……”曹丽点点头。 我接着说:“如此……那么,你掌管的党办,就不要给她配专车,那辆新买的车不给她,就是其他的旧车,也不给她,这样,其他党委成员和集团领导包括你都有集团党办安排的专车,而她却没有……你说,这样的话,她岂不是很掉价,很没面子呢,这不正好给你出了一口恶气了?” 曹丽说:“当然是出了恶气……可是,这似乎行不通啊,一来,我要有充足的理由,二来,她作为分管经营的总裁助理,是必须要有专车的,没有专车,集团的人都会觉得是我在故意捣鬼。” 我说:“这个问题似乎不是问题……你可以直接去找秋桐,告诉她目前集团党办的车辆十分紧张,实在腾不出来车辆为她配置专车,她要是问起刚买的那辆新车,你就说这车是作为集团党委领导的备用车的,万一哪天孙书记或者其他党委成员的车出了故障,这辆车好备用顶替上去,买此车的目的就是作为备用,不是用来做领导专车的…… “然后,你可以故作高姿态,主动说要把自己的专车让给她用,按照她平时做事的风格和习惯,是断然不会接受的……当然,作为她目前的工作性质,没有车是不方便的,那可以这样啊,让她继续坐目前发行公司的这个车好了。” “这怎么可以呢,这车是要给你坐的,继续给她使用,你呢?”曹丽说。 正文 895.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第1047章大小通吃 我咧嘴一笑,开始按照我计划好的讲:“你个傻逼,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她坐的那辆车我很不喜欢,外表看起来似乎很光鲜,但其实是旧车了,大修过好几次了,经常出故障……我现在开的那辆呢,虽然档次低点,但是是新车,我喜欢新车啊,新车开起来多爽,安全系数也高…… “还有,给她开车的那个驾驶员,笨手笨脚的,技术也很差,我坐过他开的几次车,开车水平实在不敢恭维……我很厌烦他,如果她把车交回来,那驾驶员就得跟着回来,我就得坐那车,就得由那我最讨厌的驾驶员给我开车,没有合适的理由,我也不好随便就开除或者换掉那驾驶员的……坐在自己很厌烦的驾驶员开的不喜欢的旧车上,这比杀了我还难受…… “所以,我想,干脆,就让她继续坐那辆车好了,驾驶员也继续跟着她,就算是借的发行公司的……我到时候大大方方送个人情,将车和人都给她继续用,你到时候再把不能给她配专车的理由说的充足些,把困难强调地充分些,让她无法辩驳,她就只有无可奈何了,只能接受现状了…… “这样,既实现了不让她享受党办安排专车待遇的目的,又让她有车继续坐,不耽误她工作,谁也说不出闲话,最重要是还出了你我心里的恶气,终于可以打压她一回了……你说,这岂不是一举三得?” 曹丽听得两眼发光,说:“对啊,你这主意高,实在是高,就照你的方法来,我会想尽一切合情合理的理由不给她配专车,让她难堪,原来那发行公司的破车和司机继续跟着她好了,她有车用,也无法提出什么要求来的,这回让她结结实实吃个哑巴亏。” 我点点头:“是的,让她吃哑巴亏……明知道你是故意在整她却无法说出口,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这种感觉我觉得很爽……你觉得呢?” 曹丽冲我媚笑:“宝贝,你觉得爽我当然也会很爽啊……只是,你们发行公司的车借出去了,你要吃亏的哦……” 我说:“操,吃个鸟亏啊,我等于是甩包袱了,解脱了……我巴不得……她要是不坐那车,我就得坐,一想到这我头皮就发炸。” “呵呵,你就那么讨厌那车和驾驶员啊……”曹丽笑着:“我看,是不是也不光是因为和车驾驶员有关,还和这车是谁用过的有关啊……你是因为厌恶人才会厌恶车和驾驶员的吧。” 我笑了下:“你越来越聪明了……妈的,我心里没说的想法你都知道!” 曹丽嘻嘻笑起来:“将心比心,换位思考啊,换了我是你,我也会讨厌那车和驾驶员的……我很理解你的想法……好,这事就这么办,既让我出一口气,还让她脸上没面子,还成全了你……还有,这破车和技术低劣的驾驶员继续跟着她很好啊,说不定哪天就出个车祸。” 曹丽接着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我心里一怒,看着曹丽,脱口而出:“曹丽,我草你妈逼!” 曹丽一怔:“你……你怎么骂我?” 我一愣,接着回过神来,说:“我没骂你啊,草,没情趣的东西!” 曹丽接着似乎领悟过来什么,腻腻地笑起来:“我明白了,冤家,看不出你口味还挺重,老少通吃啊……不过,我妈老了,你还是先要我吧。” 我一阵恶心,刚吃下饭差点吐出来。 我忙站起来去了卫生间…… 回来之后,曹丽正坐在那里寻思着什么。 我坐下看着曹丽:“怎么,又在想什么?” “我还有一点没想通。”曹丽微微皱皱眉头:“你的主意虽然我觉得很不错,可是,我还是觉得有点遗憾。” “什么遗憾?”我说。 “其实,我要是给她安排了专车,那么,我就可以趁机安排我自己亲信的驾驶员给她开车,那么,我就可以掌握很多她的信息。”曹丽说:“可是,现在,这样做,那这个目的显然就实现不了了。” 我的心里一怔,草,曹丽脑子里鬼点子还不少。 我笑了下,说:“我看你是聪明过火了……凡事都有利有弊,有得有失,你自己不会权衡一下利弊得失?你以为你给她配的驾驶员她会信任?她会当着你的亲信说一些机密的话?你以为你靠给她安排驾驶员就能得知她的很多信息?错!她不傻,不会上你这个当的,甚至,说不定她会利用你被配的驾驶员故意说一些别的信息来误导你……” 我这么一说,曹丽心里似乎彻底想通了,看着我点点头:“还是你分析地慎密,你说的非常有道理,我刚才思维进入误区了……我***还真是个傻逼。” 我点点头,认真地看着曹丽:“你说的不错,你的确是一个傻逼!你是纯正的傻逼二代!” 曹丽笑起来:“我是傻逼二代,那我妈是不是就是傻逼一代了,你是不是又想要我妈了。哎——想想还真刺激,你们男人啊,就喜欢这种重口味的意yin。” 曹丽的话又让我恶心起来,我忙岔开话题,不让她发骚。 一会儿,曹丽眼珠子转了装,似乎心不在焉地说:“你现在是发行公司一把手了,按照集团的规定,各经营单位的一把手必须配专职司机,工作时间特别是有酒场的时候不许自己开车,看来,你也要配个专职司机了……怎么样,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 曹丽虽然是一副不经意的样子,但我分明看到她的眼神正紧紧盯住我。 我装作没看到曹丽的眼神,脑子飞速转悠了一下,接着就不假思索地说:“我正为找不到合适的司机发愁呢,你帮我介绍,太好了!” 曹丽一下子兴奋起来,看着我:“真的?你真的要我给你介绍的?” “废话,你给我介绍的司机我不要我要能谁介绍的?”我说:“你看看我周围那些人,除了你,我还能相信谁?” 曹丽脸上浮现出幸福和激动的表情:“哎——你……你能这么说,我……我很高兴……我实在没先到,你会这么相信我……我明天就给你物色好驾驶员,亲自给你带过去……他会好好给你开车的,会好好听你的话的。” 我微微一笑,点点头。 我明白曹丽要给我安排驾驶员的目的是什么,我不能允许曹丽给秋桐安排驾驶员,但是我可以接受曹丽给我安排。我不怕这驾驶员给我捣鼓什么东东,我对如何使用利用这驾驶员,心里是有数的。 “对了,明天你别忘记和秋总说我们今天商议好的事情。”我又叮嘱曹丽。 “不会忘记的……明天上班后我会亲自去她办公室的。”曹丽点点头,接着看着我:“哎——亲亲,今晚幸亏你给我出主意,我终于有些解脱了,心里似乎觉得有些舒服了。哎——可惜,本来今晚我们该去酒店开个房间爽一夜的,可是,我来例假了……真抱歉。” 我一听,心里轻松了,忙说:“别那么客气……不能就不能吧!” 曹丽又说:“当然,你要是喜欢带血的,我倒也可以满足你……” 我一听,有些发晕,忙说:“别,我不喜欢血淋淋的东西,我晕血,一晕血就晕逼……我也没那么重口味,还是免了。再说,我最近比较累,也没兴趣想这些,你既然来例假了,那还是好好歇歇吧……好了,我身体有些不舒服,累了,要早回去休息了。走吧,我结账去。” 说着,我站起来就去结账,曹丽在我身后嘟哝着:“这么快就要走啊……我还没坐够呢,唉……这例假来的真不是时候,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 曹丽的声音提起来似乎很失落。 结完帐,我们下楼,然后我直接开车就走了,曹丽也扫兴地开车离去。 开车回去的路上,我给秋桐打了个电话。 “我刚和曹丽一起吃过饭。”我说。 “哦……” “你现在是集团总裁助理,算是内部承认的集团领导了,按照集团的规定,似乎是要给你换专车的。”我说。 “嗯,我想到这一点了。”秋桐说:“我正打算将现在发行公司的车还给你呢,包括四哥……呵呵……” “吃饭的时候,曹丽提到了这事,说党办没有空余的车给你当专车!”我说。 “哦,没有专车也无所谓啊,我用车的时候到党办去要好了,也无所谓非得有专车不可。”秋桐说。 “不行,你必须要有专车!”我说。 “你这话怎么听起来有些矛盾啊……”秋桐又笑起来。 “明天,曹丽一定会找你,会在你面前摆出一大堆无法给你安排专车的理由,甚至,她会提出主动将自己的车让给你,到时候,你记住,理解她说的那些困难,同时,不要要她的车。”我说。 “哦……有困难我当然会理解的,我也当然不会要她的车的。”秋桐说。 “很好……我想好了,你现在的车和四哥,继续跟着你……”我说。 “那怎么可以?我不在发行公司担任职务了,当然不能继续使用发行公司的车和司机。”秋桐说:“这就是你说的我必须要有专车的意思吧?” “是的,就是这个意思。”我说:“我已经和曹丽说了,党办车辆紧张有困难,我理解,我愿意让发行公司你正在使用的车和驾驶员继续跟着你,算是暂时借用给你的……曹丽已经答应了……回头我会和四哥谈好的。” “这显然不合适……我不能答应!”秋桐说。 “这很合适,你必须答应!”我的口气里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你……你怎么口气那么硬?你在命令我?” “你可以这么认为!”我说。 “我必须要接受?” “是的!你没有拒绝的任何机会!”我说。 第1048章我从了你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如此武断?”秋桐说:“你是觉得我没有专车会掉价没面子?所以你要给我保持这个专车?” “错!我从没有这么想,我也知道你不会在乎所谓的什么面子不面子掉价不掉价!”我说。 “那你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 “理由很简单。”我顿了顿:“那就是为了让我安心,为了让你安全,为了让大家都安稳……我不想多解释,你该明白……四哥是自己人,他跟着你,我放心……曹丽是什么人你心里清楚,她现在是被妒忌蒙蔽了眼睛,一心想通过不给你安排专车来压制你一下,让你似乎有些掉价,这正合我心意。 “她给你安排的车和驾驶员,我都不会放心,你也未必会舒服,正好现在利用她的这种报复心理来让四哥继续跟着你,这对你对我对大家都不是一件坏事,我也好安心做工作,不至于太分心……我想,你必须要理解我的良苦用心,理解我的想法。” 听了我的话,秋桐沉默了,半晌,一声叹息,说:“好吧,我听你的!” 我放心了,说:“曹丽那边的工作我都做通了,她现在是迷糊着没看透火色,明天她找你的时候你注意不要多说。” “嗯,我知道了。”秋桐说:“你今晚一定是给曹丽灌了什么**汤,给她设了个套。” 我笑了下:“明白就好,天机不可泄露哦……听话才是好同志。” 秋桐说:“我是你的领导……你怎么和领导说话的?” 我嘿嘿一笑:“我这是爱护领导啊……我很尊敬领导的哦……” 接着,我把今晚和曹丽谈话的内容原原本本告诉了秋桐。 “哼,你肚子里鬼点子可真多。”听我说完,秋桐忍不住笑起来。 “我这可不是阴谋,这可都是阳谋哦……”我说。 “得了吧……我看你这点子虽然不能说是阴谋,但是也未必就是阳谋……顶多是不阴不阳的谋。”秋桐说。 “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被逼的……我这么做的根本目的,就是防止曹丽在你身边安插她的人,同时保证四哥继续跟着你保护你,同时让你能有更多的精力去工作,不为其他事分心。”我说。 秋桐深深地叹了口气:“我明白你的心思,我理解你的心意……只是,我觉得心里颇为不舒服。” “过去很快就好了……早晚,一切都会过去的。”我安慰秋桐。 “早晚……多早多晚?你说,什么时候,这一切才会过去?什么时候,大家才能过着正常人的普通安静生活?”秋桐问我。 我不由沉默了。 我无法给秋桐一个准确的答复,我自己也不知道这一切何时会过去。 沉默半天,秋桐又叹息一声,挂了电话。 第二天一上班,曹丽就去了秋桐办公室。不大一会儿,曹丽就出来了,经过我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冲我挤挤眼,笑了下,然后走了。 我明白,她的计划成功了! 她的计划成功了,我的计划也就成功了! 我松了口气,将四哥叫到我办公室,谈了我的想法,四哥点头同意,很赞同。 “其实这也是我这两天一直在琢磨的问题,没想到你解决好了!”四哥笑呵呵地说。 我笑了下。 “你说暂时让秋总借用发行公司的车和驾驶员,只是这暂时不知道是多久,会不会过段时间。”四哥说。 我说:“这个暂时,说短可短,说长可长,一切根据形势的变化看,随机而动就是!” 四哥点点头,放心了。 就这样,四哥的事情解决好了,他可以继续跟着秋桐开车了。 我心里的一个包袱放下了。 下午,曹丽给我打来了电话。 “嗨——我上午和秋桐都说好了,她果然是按照我们设想的那样来的,表示了充分的理解,也不要我的车……我接着给她建议让她继续使用发行公司的车,她也表示同意了。”曹丽的声音提起来很畅快:“哎——很爽啊,我终于让她难堪了一下,集团领导都有党办安排的专车,就她没给安排,还得继续坐原来的破车,哈哈,办公室我没给她安排到集团总部来,车子也没给她安排,这下子她可算是掉了价了,没面子了……排名在我前面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得受我制约……这下子她该知道姑奶奶我不是好惹的了。” “嗯……你干得很不错,我很赞赏你!”我说:“我也很开心!” “嘻嘻,我们都开心,我估计就她不会开心,不开心才好呢,自己回家哭去吧……找孙书记也白搭,我和孙书记已经打了招呼了,说了一大堆合情合理的理由,摆了一大堆困难,孙书记也没办法,他才不会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呢,他正忙着,听我说完,不耐烦地说知道了,说这些小事不用来麻烦他……” “呵呵,好啊……”我说。 “对了,我给你介绍的驾驶员,一会儿就让他过去找你报到。”曹丽说。 “嗯,好,人怎么样?”我说。 “保证你满意,我的一个远房亲戚,刚从部队退伍转业的,很机灵的一个小伙子,我已经和他谈过话了,让他好好跟着你开车,好好跟着你干!”曹丽说:“人现在就在外面的会客室呢!” “哦……那就让他过来吧!” “这可是咱家自己的孩子,你可要好好照顾哦……”曹丽又亲昵地说。 “这个自然,你放心就是!咱家的孩子,我会好好疼的!”我说。 “别光记着疼那孩子,有空也要疼疼我啦……我可是想让你使劲疼我呢,把我疼死才好!”曹丽的声音又有些放荡。 “妈的,你这个贱人!”我说。 “嗯,我是你的贱人……我就喜欢你骂我贱人。”曹丽又开始发骚了。 我接着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一支烟的功夫,曹丽介绍给我的驾驶员来我办公室报到了,一个看起来20多岁很精神的小伙子,理着平头,面貌清秀,站在我面前,眼珠子转悠地飞快。 “易总好——”他恭敬地和我招呼。 “坐——”我指指沙发。 他坐下,看着我。 “怎么称呼你?”我说。 “我叫王林,易总叫我小王好了!”他忙回答。 “王林。”我上下打量着他,微笑了下:“在部队开过车?” “是的,在星海警备司令部开过两年小车。” “给首长开的专车?” “不是,是在司令部办公室开普通公务用车!退伍后到地方换了新驾照。”说着,王林站起来摸出驾照,双手递给我。 我接过来看了下,然后叫来了云朵,将王林介绍给云朵,然后对王林说:“你跟云总过去,她兼着办公室主任,以后你平时就在办公室上班,我出去的时候,需要你开车,会叫你的……平时上班时间我出去你开车跟着我,下班后,要将车放在公司里,不准私自开出去。” “是……”王林答应着,又冲云朵恭敬地点了点头:“云总好。” 我递给王林一把车钥匙,然后对云朵说:“带他去办理人事用工手续吧,小王是曹总介绍来的,要多多关照。” 云朵看看我,会意地点点头,然后带着小王出去了。 我摸了摸口袋,我还有一把车钥匙。 我现在摸不透曹丽给我安排这个驾驶员是谁的意思?究竟是曹丽自己的意思还是孙东凯的意图?甚至,还有可能是雷正或者白老三的意图!雷正白老三这姐夫小舅子俩现在和曹丽可都是打得火热,狼狈为奸! 但不管是谁的,我都不打算拒绝,来者不拒,我倒要看看这个小伙子王林到底是什么来头,到底在我这里在我手里能搞出什么道道! 不管这个王林是谁派来的,我都做好了一个打算:以不变应万变,将计就计! 当然,这个王林给我的第一印象让我似乎觉得此人似乎不像看起来那么单纯简单。 一会儿,云朵进来了,带好门,走到我跟前。 我看着云朵:“安顿好了?” 云朵点点头,然后看着我:“哥,这个给你开车的驾驶员小王,真的是曹丽安排的?” “是的!”我说。 “你怎么能答应呢?曹丽可是……”云朵说。 我笑了:“正因为是曹丽安排的我才答应要的,别人介绍的,我还不一定要呢。” “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云朵说。 “听不懂我就不告诉你了,回去自己慢慢捉摸吧。”我又笑着:“哎——云总啊,你说人家要是知道我是你哥你是我妹,会不会说我是任人唯亲呢?” 云朵笑了:“我会格外注意不让外人知道的……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麻烦还真大了。” “嗯……”我点点头:“记住,没事的时候,给我格外用心注意着这个王林……他是曹总介绍来的,我怎么着也要格外关照关照。” 云朵又听不懂了,困惑地看着我。 我冲云朵诡秘一笑:“好了,我的妹妹老总,回去办公吧。” 云朵摇摇头,走了出去。 云朵刚走,我接到了李顺的电话:“易总啊,日——高升了……崭新的老大……在我这里你是二当家的,在你那里,你可是真正的老大了。” 我皱了皱眉头:“你在哪里?” “嘿嘿……在你公司门口……易老板,易老大,我专门来拜访你了,是我上去拜见你呢还是你下来接见我?” 我忙说:“我下去——” 我忙挂了电话,接着下楼,出了院子,一辆警车正停在路边,李顺正坐在车副驾驶位置上冲我挤眉弄眼,开车的是老秦。 李顺从北京回来了。 正文 896.新任美女副总 第1049章新任美女副总 我急忙打开后车门上车,坐到后座。 “哈哈……”刚一上车就听到李顺的狂笑:“我靠——我的二当家的竟然成了发行公司老大了,我们黑道的势力竟然在白道发展地如此迅速……我擦,这也太爽了。” 李顺的狂笑让我听了心里有些胆寒,我说:“你刚回来?” 李顺停止了大笑,说:“是的,我刚回来!我来找你,一来呢,是要向你表示祝贺,同时呢,也是祝贺我自己,我为你的进步感到自豪和骄傲,我感到由衷地高兴。” 我没有说话,心里有些沉甸甸的。 李顺继续说:“二来,我这次回来,是要巡视一下白老三最近的战后重建工作进度。” 我明白,这才是李顺此次回来的重点,他是冲白老三来的。 李顺接着对老秦说:“老秦,开车——” “先去哪里?”老秦说。 “先去……”李顺的声音停顿了下,接着说:“日,我光想着白老三的战后重建,差点忘了我二当家女人的旅游公司,那也属于战后重建的范畴……走,先去海珠的旅游公司看看……走访慰问一下。” 老秦开车直奔海珠的春天旅游公司。 李顺接着对我说:“哎,易老大,你先给公司打个电话,看看海珠在不在?不在的话最好,我还真去了她又给我脸色看……我其实不是去看她的啊,我是去看看公司重新建设的情况,看看战争创伤医治的情况。” 我于是拨通了海珠公司的办公电话,小亲茹接的电话。 “用免提!”李顺说。 我按了免提键。 “易哥,海珠姐出去谈业务去了,不在公司啊……”小亲茹说。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李顺接着就摁死了电话,兴致勃勃地说:“很好,我弟妹不在,我们去逛逛。” 很快,就到了海珠的公司,老秦将车停在离公司50米开外的路边,然后我和李顺下了车,直奔公司。 进了公司门厅,小亲茹笑嘻嘻地对我说:“易哥,都告诉你了哦……海珠姐不在。” 我看看李顺,李顺打量了公司一圈,然后点点头:“嗯,不错,恢复地不错,硬件都弄好了,员工的精神面貌也不错。” 小亲茹好奇地看着李顺,不说话。 李顺的目光接着转向海珠的办公室门口,门虚掩着。 李顺接着就问小亲茹:“哎——丫头,你们的海珠老总不在,那怎么办公室门还开着呢?” 小亲茹说:“那是我们新来的分管海外业务的副总在里面借用海珠姐的电脑做方案呢。” “哦……”李顺点点头:“老虎在家,猴子称霸王了……新来的副总,分管海外业务的,生意做得蛮大的嘛……好,很好,易老大,我们去接见下这位新来的副总吧。” 李顺说完,大摇大摆地向门口走去。 我此时也想见见这位海珠和秋桐都提起过的业务副总,毕竟,我对海珠的公司是十分关心的,是当做自己的公司来关心的。 我跟随李顺往里走。 “哈喽,副总好啊——”李顺边说边推开门…… 突然,李顺的身体似乎一下子僵住了—— 李顺突然就转过身,脸色骤然就变得有些苍白! 李顺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嘴巴半张,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心里感到十分困惑,愣愣地看着李顺急剧的神态变化。 李顺突然大叫一声,接着迅疾就往外快速直走,转眼就出了公司门口,不见了人影! 我大惑不解,接着就走进办公室。 接着我就看到了这位副总! “啊——”看到这位副总的一瞬间,我也顿时变了脸色,不由失声惊叫出来! 这位副总竟然是孔昆! 孔昆竟然是海珠新聘任的副总! 怪不得李顺刚才有如此怪异的表情疾走而去,原来是他突然见到了自己未婚妻的好“基友”。他的内心一定是无法承受如此的意外,这个KK竟然神出鬼差地出现在了星海,竟然出现在了海珠的公司里,还是分管海外业务的副总经理。 这有些不可思议,但不可思议的事情竟然就发生了! 孔昆怎么来到了星海,怎么就成了海珠的副总? 在这之前,海珠从没有和我提过她刚聘任的这个副总的名字,秋桐也没提过,似乎她们都疏忽了,当然,这也和我的心不在焉有关系,我根本就没问起过这个新副总的名字和情况。 此时,我呆住了,愣愣地看着孔昆,脑子里一时有些乱。 呆若木鸡的不仅仅是我,还有孔昆。 她从电脑前站起来,走了两步,站在我跟前,看着我,伸手捂住了半张的小嘴巴,嘴里发出一声惊呼:“哦卖糕的,怎么会是你?怎么会是你们?” 幸亏孔昆说的是卖糕的,不是卖切糕的。 显然,孔昆认出了我和刚才落荒而走的李顺,她眼里带着同样不可思议的表情,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那天在青岛四海国际旅游公司行为怪异的两个人突然会出现在她的新单位里。 我快速整理着思路,想着应对孔昆的办法,脸上接着就挤出了几分笑容,其实我这会的表情应该哭笑不得。 “孔昆……孔副总经理……你……你好!”我结结巴巴地说着,接着走进来,顺手关了办公室的门。 “你……你好……你们好。”孔昆同样结结巴巴地说着,接着也咧嘴笑着:“哎——我认识你们啊,你们以前和我有过接触的,那次你们突然怪怪地就走了,怎么现在突然出现在这里?莫非,你们是来找我的,是来找我谈上次没谈完的业务的?只是,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呢?” 孔昆发出一连串的疑问。 我的脑子开始平静下来,笑容开始变得有些自然了,我坐下来,看着孔昆:“孔昆,此事说来话长……我需要慢慢和你梳理。” 孔昆皱皱眉头,看着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说:“上次在青岛见面的时候,你基本没讲话,现在你一说话,我怎么感觉你的声音好熟悉啊,很像是我的一个熟人……这个熟人是谁呢,像是谁的声音呢?我想想。” 孔昆接着又开始皱眉苦想。 我冲孔昆招了下手:“别想了,坐下吧……我和你好好谈谈。” 孔昆坐在我对过的沙发上,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我冲她一笑。 孔昆突然又跳了起来,指着我叫了起来:“哎——我想起来了,我想起你的声音像是谁的了……你……你就是那个神秘的星海朋友,就是给我介绍过海尔集团旅游业务的星海朋友……对,就是你,你讲话的声音就是他的声音,太像了……是不是,你是不是就是那个神秘的星海朋友?” 我点点头:“是——” “啊哈——卖糕的,真的是你,果然是你!这……这也太神奇了……我一直想见到的星海神秘朋友竟然是你,竟然在青岛见过一面,竟然出现在这里……我的天哪,这真的是太神奇了。”孔昆惊喜地叫起来,还带着极度的兴奋。 我冲孔昆招手:“别激动,坐下来谈。” 孔昆又坐下,看着我,满脸激动的表情:“哎——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你叫什么啊?还有,你怎么会来到这里了?还有,你给我介绍那海尔集团的业务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还有,你那次怎么到了青岛我的办公室怎么接着又走了?你当时怎么不告诉我你的身份呢?” 孔昆又是一连串的疑问,这孩子太好奇了。 我说:“你总得让我慢慢说,一个一个问题向你解释吧。” 孔昆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接着说:“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 我说:“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怎么不在青岛四海旅游公司做事,怎么到这里来了?” 孔昆说:“为了爱情呗……我大学时代一直就暗恋的同学最近联系上了,他在星海工作,而且还没女朋友,而且还对我又表示了好感,我们感情升温很快,为了更方便和他在一起,我决意辞去了青岛的工作,然后到星海来谋发展,正好春天旅游公司正要招聘副总,我以前也做过海外旅游这一块的业务,很熟悉,就来应聘,我们公司的老板就看中我了,于是我就来了。” 原来如此,缘由十分简单。 我点点头:“嗯,我明白了。” “那你快给我说说你啊,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孔昆又快人快语地问我。 我说:“好,我告诉你……首先,我叫易克,易中天的易,克服的克,我在星海传媒集团工作……春天旅游的老板海珠,是我的女朋友。” “啊哈——是这样的啊,海老板原来是你的女朋友,原来你是海老板的男朋友,真巧啊,巧!”孔昆笑起来:“还真有这么巧的事情……继续说。” 我继续说:“关于以前我和你之间业务的事情,我和你简单说吧,我有个很好的朋友,她的同学在青岛海尔集团工作,负责员工福利度假旅游这一块的业务,这位同学不熟悉青岛的旅游公司,和我朋友谈起来,我朋友又和我谈了…… “我于是就打听了下,知道青岛四海旅游的名声很好,就把你们公司介绍给了那位同学,于是你们就和海尔接洽上了,于是四海旅游就开始做海尔的业务了,于是我就和你联系上了……我当然不想白给你们介绍旅游业务,于是就让你把业务提成打到指定的账户上。” “可是,这账户是星海孤儿院的……不是个人的。”孔昆说。 “是的,我和我的朋友都不想赚这笔业务提成,干脆就捐给了孤儿院……而且,我让你在打这笔钱的时候,是以秋桐的名义捐的。” “是的……是以秋桐的名义打的……这个秋桐,是谁呢?” “秋桐就是我的那位朋友,也是海珠的朋友,这位秋桐,你其实是见过的,你该认识她的!”我说。 “秋桐……”孔昆脸上带着困惑的神色。 第1050章超级美女 我说:“前几天你是不是见过星海传媒集团的秋总啊……” 孔昆眼神一亮:“秋总,秋姐……那天是见到了,一个超级美女,只是,只是随着海老板叫她秋姐,没问名字,难道,秋姐就是秋桐?” 我点点头:“是的。” 孔昆说:“原来……是这样……这笔业务说白了就是秋姐和你一起给我介绍的了……介绍了业务,又不愿意将提成归自己,又想做善事,于是就让我把提成打入孤儿院的账户……你之所以一直不愿意在我面前露出真面目,是因为做好事不想出名,想做无名雷锋,是不是啊?” 孔昆既然这样猜测,那我就顺水推舟,点点头:“是的……捐给孤儿院的事,当时秋桐也不知道,是我安排你一手操作的,后来她才知道。” “哦……是这样啊……你……你们可都是大善人啊……”孔昆看着我:“你其实早就知道我见过我,只是我一直没有见过你,是不是啊?” 我说:“是的,我早就见过你……” 孔昆咧咧嘴:“我晕……我竟然一直就被你蒙在鼓里……你在哪里工作啊?” 我说:“我和秋桐一个单位,我现在是星海传媒集团发行公司的总经理,秋桐是总裁助理,是我的直接上司。” “哦……原来你们都是体制内的人啊,体制内的人还有如此好的品德做善事,不容易!”孔昆点点头,感慨了了一下,接着说:“那……刚才推门进来接着又跑的那位,也就是上次和你一起去青岛四海旅游见我的那位,怎么不见了?干嘛要跑呢?你们上次找我说要谈什么业务,怎么突然一言不发就走了呢?” 我想了想,说:“那位,是我的朋友,叫李顺,他是秋桐的未婚夫!” “哦也……未婚夫……我晕!” 我继续说:“此人做事性格有些怪异,不大按常理出牌……我们那次是到青岛办事的,办完事,我想去暗地看看你,就告诉他我有个朋友叫孔昆的四海旅游公司,我想去看看,他闲着没事,就一起来了,结果谈了没几句,他突然想起一件其他的不开心的事,于是站起来拔腿就走……刚才一推门进来见到你,他很意外,可能是觉得上次的事不好解释,又犯了老毛病,一言不发就走了。” “哦……是这样,那这人性格是够怪的。”孔昆笑起来:“我看不光他性格怪异,你也是够怪的,暗地里做好事偷偷来看我却不告诉你是谁,让我一直蒙在鼓里……不过,早晚我们还是又见面了,你的迷局也揭晓了……哈哈,神秘的星海朋友,我终于见到你了,而且你还是我老板的男朋友,好高兴啊!这世界很大,却又很小,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孔昆又感慨起来。 我松了口气,说:“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既然你到海珠的公司来工作了,以后大家也会常打交道,我也不想继续瞒你了……不过,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事,所以,你自己知道就可以,不要再告诉其他人了。” “哦……这事你女朋友海老板也不知道?” “是的!” “哦……”孔昆点点头:“为什么不告诉海老板呢?” 我正色道:“你不觉得你问的太多了吗?” 孔昆吐了下舌头:“好吧,我不问了,你放心,这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也不会当着秋姐的面提起的。” 我放心了,说:“那就好……祝你在新的单位新的岗位上工作愉快。” 孔昆说:“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叫你易总呢还是叫你易哥呢?” 我说:“随便!” 孔昆说:“那还是叫你易哥吧,这样显得不见外!” 我说:“可!” 孔昆说:“刚来没几天,经常听下面的同事提起易哥,说你是营销高手,经常会来这里和大家交流做业务的经验,原来说的就是你啊……看来,你的确应该是一个做营销业务的能手了,易哥,今后还要多多指导关照小妹哦……” 我说:“高手谈不上,大家互相关照吧……海珠的工作,还需要你多多支持。” 大家不由客气了一番。 正说着,海珠推门进来了,看到我和孔昆谈地正欢,微微一怔,接着笑起来:“看来你们俩不用我互相介绍了吧。” 我点点头:“嗯,我刚和孔昆认识了。” 孔昆眨眨眼睛,看着海珠:“海珠姐,易哥刚来,正在给我上课呢。” 海珠笑了,对孔昆说:“我哥是做营销业务的老行家,我们的公司,没有他,到不了今天的,其实公司的发展都是他一手在幕后扶持的。” 海珠的话让我听了很受用,我笑看海珠,海珠也冲我微微一笑。 海珠对我的态度越来越好了,我心里很高兴。 孔昆看着我:“那以后真的要易哥多指导我了,我分管的海外业务这一块,今后你可要多多指点我啊……” 我呵呵笑了:“海珠现在是做旅游的专家,我其实还是个做旅游外行,有事你们多商讨就是,我可以给提提建议。” 海珠听我夸她,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动情地看了我一眼。 海珠动情的目光让我不由怦然心动。 我似乎觉得,随着海珠身体的逐渐康复,离她回来的日子不远了。 孔昆这时站起来走到电脑前,对海珠说:“海珠姐,我刚弄好了这个方案,你来看看。” 孔昆要和海珠谈业务了,我于是站起来说还有事要办,接着告辞离去。 出去后,我直奔李顺的车子,李顺正坐在这里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 老秦不在这里,正站在车附近抽烟。 我拉开车门进去,李顺倏地转过身,看着我,急不可耐地问我:“我靠——这丫头竟然跑到这里来了,当了海珠的副总了,她来这里是干嘛的?是不是冲着秋桐来的?” 我点燃一支烟,看着李顺:“不是冲秋总来的,她是冲自己的大学同学男朋友来的!” “男朋友?这个KK这个孔昆还有男朋友?”李顺睁大了眼睛。 我点点头:“是的!” “我擦——她怎么能交男朋友?难道她背叛了秋桐?难道她是双性恋?”李顺喃喃地说。 我心里哭笑不得,说:“不知道!” 李顺低头沉思了半天,说:“我明白了……她其实应该没有背叛秋桐,她来星海工作,就是冲秋桐来的,她是担心人家知道她的性取向,所以打着找男朋友的幌子,其实她绝对是冲着秋桐来这里的……我的老天啊,这个KK也太猛了,竟然会为了和秋桐的事情专门跑到星海来……我晕啊,我晕!” 我心里愈发哭笑不得。 “作孽啊,作孽。”李顺叹息起来。 我默默地抽烟,看着李顺苍白的脸色。 接着,李顺抬头看着我:“她是不是认出我来了?你怎么和他解释我们上次的事情的?” “认出你了,也认出我了。”我说:“很简单,我就说我们上次去四海旅游确实是要办业务的,有朋友提供了她的名片,知道她是业务经理,所以就直接她了,但是你接着又突然想起还有其他重要的事,然后就走了……后来呢,因为某些意外,这业务不需要谈了,就没再找她。” “哦……”李顺点点头:“她信了?” “是的,信了!”我点点头,又说:“秋总前两天来海珠公司,和她见面了……我告诉她了,说你是秋桐的未婚夫。” “啊——她……她怎么表现的?”李顺看着我。 “她愣了下,接着就笑了!似乎没表现出什么异常!”我说。 “哦……秋桐来见她了……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她知道了我和秋桐的关系,还笑了,这说明她没在意,说明她一定以为秋桐找我也是为了打个幌子弄个摆设而已。”李顺说:“她没认为我们上次去青岛找她是发觉了她和秋桐的事是去找她算账的吧?” 我摇摇头:“不知道……反正她没这么对我说,我也没感觉出来她的这种意向,她似乎认为我们上次真的是找她谈业务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巧而已。” 李顺怔怔地看着车窗外:“这丫头看起来很聪明,说不定她会以为我们上次找她是算账的,说不定她以为我已经知道她和秋桐的事情了……她在你面前故意装呢。” 我无语了。 李顺接着咬咬牙:“罢了,管她想到什么,反正以后大家见面就装聋作哑,就当都不知道这回事……大家一起演戏好了……反正她和秋桐的事,我是不会干涉的。” 我心里真的想哭了,我突然觉得李顺很可怜。 我如此感觉,不仅仅是他认定孔昆和秋桐是女同,秋桐和孔昆无端被李顺给戴上了女同的帽子,自己还都蒙在鼓里;还因为我和秋桐之间发生的事情,我甚至觉得自己心里对李顺有些歉意。 这种歉意让我不由有些不安起来…… 李顺又叹气:“唉……报应啊,报应,这都是上天给我李顺的报应……我李顺注定要得到报应的。” 李顺的唉声叹气让我有些困惑,我不明白李顺这话是什么意思。 然后,李顺对我说:“此事绝对不许让任何人知道,包括老秦,明白吗?” 我点点头。 李顺接着猛地一晃脑袋:“不想这些了……该去办正事了。” 正文 897.又戴上一顶帽子 第1051章又戴上一顶帽子 说着,李顺冲老秦招招手,老秦过来,然后开车就走。 “先去看看白老三的洗浴中心。”李顺恢复了常态,若无其事地对老秦说。 老秦开车直奔洗浴中心。 到了门前,老秦将车停住,李顺没有下车,坐在车里向外看了半天。 洗浴中心重建的速度不慢,门前立着一个大牌子,上面写着装修很快结束,本月28日隆重开业。 “嘿嘿……挺会挑日子,这么快就要重新开业了。”李顺发出诡异的笑,然后对老秦说:“去看看那个夜总会。” 白老三的夜总会选了新的地址,老秦开车直接过去。 白老三的夜总会新地址位于市区的一个商业中心,门面很大,外部的装修基本完成,非常气派,档次确实很高。 老秦将车停在马路对过,李顺在这里看了一会儿,说:“不知道里面搞的怎么样了,走,戴上墨镜,下去看看——” 说着,李顺取出墨镜戴上,又戴上一顶帽子。 老秦取出两副墨镜,递给我一副,然后我们三人下车,大摇大摆横穿马路走了过去。 走到门口,站着一名工作人员。 李顺走过去,一拍他的肩膀:“嗨——哥们,这夜总会什么时候开业啊?” 那工作人员看着李顺的派头,又看看我和老秦,似乎不认识我们,笑着说:“各位老板好……我们的夜总会外部装饰基本结束,内部装修和设施配置也很快完成,本月28日,隆重开业。” 原来白老三是要在28日这天洗浴中心和夜总会同时开张。 “哦……”李顺点点头,又抬头看看夜总会的外部装潢。 “到时候欢迎各位老板来这里玩啊,这里开业后,可是整个东三省甚至整个东北亚最豪华最高档的娱乐场所。”工作人员又带着炫耀自豪的语气说。 “嗯,好,很好,好好干哈……”李顺带着亲切的语气拍了拍工作人员的肩膀,接着又往里看了几眼,然后转身就走。 回到车上,老秦开车离开。 “白老三的新开的赌chang在哪里?”李顺又说。 “在郊区,还没开业,要不要先去看看?”老秦边开车边说。 “还没开业就不去了,再说,赌chang一般都是晚上开业,白天去看不到什么的!”李顺说:“我猜啊,这赌chang估计是要在28日隆重开张了……老白是要在这天三喜临门哦……” “李老板,我们到时候要不要来凑个热闹……召集兄弟们过来,直接再给他废了算了。”老秦说。 一听老秦的话,我不由吓了一跳,又要砸白老三的场子啊! 李顺笑了,对老秦说:“老秦,你可真坏,人家好不容易搞起来的发财项目,你怎么要给人家废了呢,这可不好,咱都是正经人,怎么能干这样的事情呢?不干,我不干哦……” 老秦笑了。 李顺接着说:“热闹自然是要凑的,我兄弟白老三这么大的喜事,怎么能少得了我呢……只是,咱可不能给人家搞破坏啊,咱们要来贺喜才是,要准备厚礼来……白老三就是不给我发请柬我也要来的。” 我一时不明白李顺又在打什么主意。 老秦也没说话。 李顺继续说:“老是砸他的场子,没意思了,要玩个新花样才好……再说,恐怕也不是那么好砸了,白老三上次吃了大亏,这次一定会加强戒备的,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得手的,还有,砸大了,说不定会招致警方的插手,那会不利索的哦……所以,我们这次要改变策略,我要来给他贺喜,我要给他送一份厚礼,哈哈……” 李顺说着,狂笑起来。 李顺的笑让我更摸不到底了。 我不相信李顺是真的想给白老三贺喜,但是他到底要对白老三采取什么样的打击行动,我猜不透。 老秦似乎也没猜透。 然后,李顺对老秦说:“走,去三水集团的工地看看!” 老秦开车直接去三水集团的工地。 路上,李顺对老秦说:“订下午飞北京的机票……晚上我还要陪那位官二代公子哥玩耍。” 老秦答应着,接着就摸出手机。 李顺可谓来去匆匆,刚回来就接着要回北京。 我不知道他和北京那位公子哥到底在玩什么,不知道他到底要捣鼓什么动静。 李顺接着对我说:“这次回来我就不去看小雪了。哎,时间过得真快,小雪今年秋天就要上小学了。” 提起小雪,李顺的眼里又流露出无线的柔情,那是父爱的深情。 李顺的这种情感流露让我心里不由有几分感动。 “人活着是要有精神支柱的,我现在活着就有,那就是小雪,小雪是支撑我为事业不懈奋斗的强大精神动力……一想到小雪,我做事业的劲头就很足,和敌人斗争的劲头就很足。”李顺又说:“看来,精神的力量是无穷的……我现在有精神支柱,你们都要有,没有信仰的生活是颓废的,我们都要过一种积极的生活,都要为信仰而奋斗……我们的理想会实现,我们的理想一定会实现。” 我听着李顺的话,没有做声,我不知道李顺的理想是什么,甚至,现在,到了这个地步,我都不知道自己的理想是什么了! 我的心里不由一阵迷惘。 李顺接着回头看着我:“二当家的,你现在你可是在黑道白道都混得悠然自在,黑道做了二把交椅,白道青云直上,短短几个月功夫,达到了别人几年都做不到的位置,我现在都迷惑了,到底你这家伙是运气好呢还是能力确实高呢?怎么提拔就这么快啊!甚至我连给你贺喜都赶不上趟了,刚祝贺完一次进步,接着又是一个进步。” 我心里苦笑连连,我自己其实也觉得有些怪异,我的提拔确实是太快了,快的让我眼花缭乱。 “混官场,我是不敢谈什么能力的,恐怕就是运气好吧!偶然性很大。”我说。 “怎么好运气都让你赶上了,哈哈……”李顺呲牙一笑:“我看运气也不是偶然的,偶然之中带着必然。” 我笑了下,似乎觉得李顺的话也不无道理。 “这***官场其实很复杂,难以捉摸,你干好了未必就能提拔,干不好呢,只要你会捣鼓事,说不定还提拔很快。”李顺说:“我早年在山西搞煤的时候,曾经经历过一件事,现在想想很有意思……想不想听?” 我说:“你说。” “草,我问你想不想听?” “想!” “嗯……想听我就给你讲讲这个小故事,这个小故事里面,似乎能折射出官场里的大人生。”李顺说:“我倒腾煤炭那几年,曾经认识了不少狗屁官员,这里面包括两个县分管安全生产工作的副县长……这两个县,都有一家大型煤矿,都是市里出名的纳税大户,至于县名,我还真忘记了,就用A县B县来代替吧…… “A县的老副县长很早就把矿区安全治理工作纳入到了政府重要议事日程,并成立了安全隐患排查治理领导小组,亲任小组长。稍有暇余,便亲自检查矿区安全工作,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安全隐患。确实做到了安全第一,预防为主,综合治理,整体推进的十六字方针。多年来,A县未发生过一起安全事故…… “而B县呢,新上任的副县长上任伊始便购置了先进的安全救护设备,派人到省城学习安全生产技术,并邀请专家亲临现场指挥突发事故应急演练。一次,由于矿长的玩忽职守,导致煤矿发生了一起重大透水事故。抢险当日,新副县长按照专家的教学方案,指挥若定,临危不乱,最后媒体以‘B县透水事故被困矿工全部升井,无一伤亡‘为标题的报道完美谢幕…… “这一切被上级领导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对B县副县长的现场表现赞不绝口。没过多久,B县的这个新副县长便被一步直接提拔为市安监局局长,而A县的老副县长仍在原地踏步。” 听李顺讲完这个故事,我不由沉思了。 “这俩副县长曾经都是我的老朋友,都是我用钱喂饱的狗,我一直以为从没出过事的老副县长能提拔,没想到出了事故的新副县长却倒是爬得很快。”李顺说:“***,这事让我很久没琢磨透,这官场里的道道确实很多!你能想通其中的道理不?” 我摇摇头:“我也想不通。” “嗯,这说明你还嫩啊,我嫩不要紧,我不混官场,你不能嫩啊,你要快速成熟起来,你必须要想明白这其中的道理的。”李顺说。 我没有说话,心里却有些赞同李顺的话。 李顺接着说:“这个故事你想不通其中的道道,我再给你讲一个,这是发生在我一个堂兄身上的,他在本省外市工作,这家伙在市财政局副局长的位置上一干便是六年,一直没有挪窝。眼看这换届选举的日子就要到了,于是他也开始活动了起来。先是到市长家,吃了闭门羹;然后去书记家,被扫地出门。思前想后,他决定找个中间人为自己牵线搭桥,方能成就霸王之业。于是,他找到了我退休多年的一个远房姑父。” 我专注地听着。 “堂兄对姑父开门见山道:您老看看到底要准备多少钱?二十万,还是……姑父淡淡一笑,道破玄机:这些人其实根本就不缺钱。这样,你带上四五万和我去省城一趟,那边有我的老同学,到时你就知道了。果然不出所料,省城一行,堂兄仅花掉五万便顺利当上了市财政局的一把手……这可是个肥缺啊,不出几个月就能成倍地捞回来。” 李顺说完,冲我呲牙一笑:“这个故事你听懂了吧,知道有什么玄机了吧?” 我不假思索地说:“上层路线……官大一级压死人!” 第1052章上面有人 “哈哈,对了,这回你说对了,这鸟官场,真的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啊!”李顺大笑起来:“妈的,这官场,上面有人是很关键的,有时候,一个电话就能办成你在下面花上几十万也办不成的事……对省里的人来说,给下面市里的一把手打个招呼挺拔个人,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我不由点了点头:“有道理。” “所以,你在官场混,要学会走上层路线,要注意结交上面的人……这就好比我们混黑道,下面的小弟要想发财想混出头来,就要投靠得力的老大才是……”李顺大大咧咧地说。 我不由又深思起来,现实的官场,官本位的意识在人们的思想观念中仍占据一定市场,有的甚至还根深蒂固。 由于历史以及现实的原因,这种思想,在很广泛的群体中根深蒂固地存在,不仅导致了一些人仗着自己或自己亲朋好友手中的权力胡作非为,而且导致了一些人对于权势的畏惧和盲从,造成行为准则标准的偏离:谁的权势大就听谁的,谁的官大就跟谁。 在“官大一级”的人面前,什么原则,什么人格,都匍匐倒地,他们说违心的话,做违心的事,严重的甚至达到指鹿为马、助纣为虐的程度。 而现行的体制,一方面加强了官员的权力,一方面对他们的监督却没有得到落实,缺乏有效的监督和制衡机制。 人治现象依然存在,以权代法、权大于法的问题屡屡出现;对下级而言,上一级官员的条子、暗示、电话等等,尽管不是正常工作上的,但依旧非常管用,此种情况甚至还导致了模仿官员声音就能诈骗成功的怪现象。 官大一级压死人的流行,其实暴露出管理的无序和监督的失控,其实是公权的私用和权力的寻租。 我想归想,却也无对此无能为力,我改变不了这个现实,甚至,我要想在官场很好地混下去,还必须要随波逐流…… 我内心不由感到了深深的迷惘和困惑…… 很快到了三水集团的工地,工地上机械轰鸣,正干得热火朝天。 老秦将车子开进了院子,刚停稳,还没下车,李顺突然眼神直勾勾地看着车窗外:“咦——他们怎么在这里?” 我不由顺着李顺的目光看去。 我看到老黎正站在不远处,背着双手在逛游,身后站着夏季和夏雨。 “咦——捉螃蟹的老黎来了,还带着儿子和闺女。”李顺坐在车里没动,皱皱眉头:“他不去捉螃蟹,到这里来捉什么了?捉我的?” 我忍不住想笑。 这时,老李夏雨和夏季也都转过身,看着我们的方向。 李顺稍微犹豫了下,接着就开门下车:“走,下车——” 李顺下了车,大步向老黎走过去。 我和老秦也下了车,跟着过去。 老黎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神色沉静地看着走向自己的李顺。 “嗨——老爷子,你好啊!”李顺边走边打招呼,声音听起来很爽快。 老黎看着李顺,微微一笑:“你好,李老板!” “好久不见,老爷子身体还是那么硬朗!”李顺走近老黎,笑着,边冲夏季和夏雨点头笑了下。 夏季也冲李顺笑了下,夏雨做个鬼脸:“嘎——大烟枪,我们刚到一会儿,你也来了。” 老黎冲夏雨瞪了一眼:“丫头,不许乱称呼!” 夏雨吐了吐舌头,接着又冲我做鬼脸。 “李老板,看来我们是有缘分啊,呵呵……”老黎向李顺伸出右手。 李顺和老黎握手,然后又主动向夏季伸出右手:“夏董事长,久闻大名,终于见到大活人了!” 夏季握住李顺的手晃了两下,笑着:“同样久闻李老板大名。” 李顺见到夏季,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他并不知道夏季对秋桐的爱慕和追求之事,只是把他当做自己的客户老板来对待的。 而夏季此刻的内心显然是复杂的,李顺是秋桐的未婚妻,虽然没有登记,但是是订过亲的。他虽然知道这些,但是似乎又无法控制自己对秋桐的好感,无法不让自己去和秋桐接近。 夏季两眼紧紧盯住李顺,眼神比较复杂,既有对客户的友好,却又带着说不出的其他杂念。 接着,李顺看着老黎:“老爷子,不去捉螃蟹,怎么到这乱腾腾的工地上来了,这里可没有螃蟹,不会是来捉我的吧?” “哈哈……”老黎被李顺的话逗笑了,夏季和夏雨也都笑起来,夏季不时上下打量着李顺。 老黎说:“今天我有空闲,特地带着夏季和夏雨来工地看看,也算是现场办公了,一来看看工程进度,二来呢,想了解下你们在施工中有什么困难和问题,有问题,我们可以现场解决。” 李顺一挥手:“老爷子,你放心,工程进度保证没问题,只会比合同规定的时间提前完成,保证不会延后,至于质量,老爷子更不用担心了,我们的施工机械和技术质量,还有内部管理,都是星海第一流的,百年大计,质量第一,这一点我是可以给你们三水集团拍胸脯保证的……至于施工过程中有什么困难和问题,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很顺利,木有什么问题的。” 老黎和夏季对视了一眼,接着看着李顺:“李老板,别光报喜不报忧啊,我今天来可是真心想听听你们的困难的,有什么问题,大家当场就可以解决。” 李顺咧嘴一笑:“我还真没发现有什么问题,有问题的话,我会及时和你们联系的。” 老黎说:“恐怕未必吧……比如这个施工的大环境,安全问题,我好像听说,过年的时候,工地上出了点事儿。” 李顺眼珠子转悠了一下,接着就大笑起来:“老爷子消息好灵通啊,不错,除夕那晚,有几个小混混想来工地滋事搞破坏,幸好我们有安排的专门值班人员,轻而易举就把他们赶跑了,他们没有达到破坏施工机械的目的,这事很小,鸡毛蒜皮的事,我们自己就解决了,我就没和你们说。” “哦……”老黎点点头,看了我一眼,接着说:“这安全问题,一来是施工的安全,二来是工地的安全,都很重要,这不仅仅是你们一家的问题,作为合作方,我们也是有责任的,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大家及时沟通为好……便于及时解决问题。” “那是的,以后我会及时和夏董事长沟通的,至于老爷子你,我可是不敢随便打扰你的哦……”李顺继续笑。 “是不是附近的村民来滋事的?”夏季问了一句。 李顺说:“不知道啊,没问,赶跑了就算了,反正也没造成什么损失,以后也没再来。” “牵扯到征地和补偿方面的问题引起的安全事件,李老板可以及时和我联系,我们会和当地主管部门协商解决的。”夏季说。 李顺哈哈一笑,点点头:“好的,没问题!” “还有,工程款我们给你们拨付过第一笔之后,到现在为止,你们一直没再提出拨付的事情,我今天过来看工程进度挺快,好像第一笔的款子该用光了吧,怎么你们一直没再提出拨款的事情呢?”夏季说。 “呵呵,不错,第一笔拨付的工程款早就花光了,接下来的工程款,我自己垫付的。”李顺大大咧咧地说:“大家合作,钱是小事,我怎么好动不动就问你要钱呢,千儿八百万的钱,我自己垫付没问题,甚至等工程全部结束了一起支付都没事。” 听李顺这么一说,夏季微微一怔,似乎他第一次遇到做事如此大方的合作方。 夏雨这时说:“嘎,大烟枪,做事好大方,够痛快的!” 老黎又瞪了夏雨一眼:“夏雨,不许这么称呼李老板!” 李顺也看着夏雨:“夏总,听到了没有,你老爸都这么说你了,不许再叫我大烟枪!” 夏雨嘻嘻一笑:“那我该叫你什么啊?” 李顺说:“叫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许叫大烟枪,你看我哪里像大烟枪了?” 夏雨说:“我看你哪里都像根大烟枪啊……我其实觉得这大烟枪最适合你了,还真想不出别的合适的称呼了。” 李顺一咧嘴,老黎和夏季忍不住想笑,又都忍住。 然后老黎对李顺说:“李老板啊,虽然你财大气粗,但是,作为合作伙伴,让你不声不响自己垫付这么多资金,显然是不合适的……你自己不说,我们也要主动找你提的。” 接着,老黎转向夏季:“回去后马上安排人落实此事,及时把后续的款拨给李老板,还有,既然李老板做事如此仗义,我们也要做事痛快些,我看今后的款项拨付,不必非要等李老板这边自己提出来,要走在工程进度的前面,每一个阶段的款项都要提前足额拨付过来。” 夏季忙点头:“好的,爸爸,我回去马上就安排这事!” 李顺笑了:“哎——老爷子,夏董,我们这合作真是愉快,不仅仅像是客户了,倒像是好朋友……亲密无间,不分彼此啊!” 老黎说:“本来嘛,做生意就是交朋友,生意伙伴之间最需要的就是诚信,朋友之间最需要的就是信任!” “好,说得好,老爷子远见卓识,我李顺服!”李顺冲老黎一竖大拇指:“老爷子,夏董,你们放心,我李顺做事向来最讲的就是义气二字,做好一个工程,交几个好朋友,这才是最痛快的事,至于钱不钱的,那不是主要的……好朋友是花钱买不到的……你们的这个工程,我要做成全星海的样板工程,速度和质量同步,安全和和谐并进。” 老黎点头微笑着,夏季又上下打量着李顺,眼神有些不定。 李顺要是知道夏季在暗地里追求秋桐,恐怕未必就会说这话了,未必就会对夏季有如此友好的神态了。 第1053章女孩子的私密事 老黎接着看着我:“小易,难得你今天也有空跟着李老板来工地看看……怎么,不忙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李顺接过话来:“我这个小兄弟,最近喜事不断啊,我今天是专门来找他祝贺的,他又提拔了,成为集团发行公司的老总了,祝贺完,他顺便跟我来这里转转。” “哦……”老黎眼神亮了下,接着就笑。 夏季和夏雨都很高兴,夏季说:“真的很值得祝贺啊,易老弟又提拔了。” 夏雨笑嘻嘻地说:“易总这回可是名副其实扶正了,那个副字去掉了,成了发行公司的头牌了。哎,对了,你做了发行公司老总,那秋姐呢?她干什么去了?” “她现在是集团的总裁助理!”我说。 显然,夏季和夏雨都还不知道集团这两天发生的人事变动。 老黎其实是心里有数的。 “哦……秋桐也提拔了,真不错!有空我要给你们祝贺祝贺!”夏季说。 “你认识秋桐?”李顺看着夏季。 夏季神情微微一怔,接着笑起来:“是的,通过夏雨和易老弟认识的……易老弟的几位好朋友,我都认识。” “哦……”李顺看了我一眼,接着说:“虽然秋桐和易克都提拔了,但是也还有小小的遗憾,秋桐这个总裁助理只不过是内部粮票,还是正科级,易克这个总经理,也还是副科级,职务上午了,级别还没赶上。” “一步步来嘛,官场上的事,是急不得的,要等待机会,职务上去了,级别还不是早晚的事!”老黎说。 “是啊,秋桐和易克都是工作能力很强的人,他们的级别很快也会上来的。”夏季说了一句。 李顺又看了夏季一眼,说:“夏董似乎对秋桐很了解啊……” 夏季微笑了下:“既然大家都是朋友,自然多少是了解一些的。” 李顺看着夏季,眼皮突然一跳,接着说:“夏董成家了没有?” 夏季眼皮也一跳,接着说:“还没有!” 李顺眼皮又是一跳,接着说:“哦……夏董是个成功人士,如此大的家业,看来找对象的眼眶子不低啊……怎么样,回头我帮夏董介绍个女朋友?保证是品貌俱优,门当户对的。” 夏季神色微微一怔,接着说:“多谢李老板的好意……不过,还是免了吧,我还是自己找吧。” 李顺看着夏季,眼神有些发怔,闪过一丝狐疑的目光,接着就嘿嘿笑起来:“那好,做媒人应该是女人的事,我还是不操这闲心了。” 夏雨这时说:“这年头,找对象哪里还有要媒人介绍的……都是自己找……找到合适的,就抓住不能轻易放手。” 李顺看着夏雨:“那你哥有合适的目标了吗?” 夏雨狡黠地看着李顺:“嘿嘿……这是夏季老兄的个人**,我是不便过问的……我不知道哦……” 李顺咧咧嘴,接着又说:“那你呢,你有目标了吗?有男朋友了吗?” 夏雨看了看我,又看看夏季和老黎,冲李顺吐吐舌头:“你这个大男人,羞不羞啊,怎么打听人家女孩子的私密事呢……我同样也不告诉你。” 李顺看了我一眼,接着看着夏雨哈哈大笑起来:“好,我不打听了。” 夏雨狠狠瞪了李顺一眼,接着又看看我。 我装作没看到夏雨的目光,看着远处。 这时夏雨看了看停在附近的警车,看着李顺:“喂,大烟枪,你又不是警察,哪里捣鼓来的警车?怎么开着警车到处乱窜?” 夏雨这么一说,老黎和夏季也都看着那辆警车。 老黎神色平静,夏季却也露出疑惑之色。 李顺眼珠子一转,接着说:“这个警车,是我找朋友临时借的代步工具……暂时用下的……用完了要还回去的。” 夏雨点点头:“嗯……开着警车到处玩倒是不错,很威风,也没人敢惹……这样好不好,大烟枪,你再去找你朋友,也给我弄一辆警车来开,我也过过瘾……我可以用我的奔驰作为交换。” 李顺哈哈笑起来:“夏总,你想玩警车,没问题啊,不用你拿奔驰来换,我给你弄,很简单,别说警车,就是军车也不成问题……保证三天之内给你搞一辆高档的豪华警车,军车也可。” 我知道李顺这话不是吹牛皮,这事对他来说是举手之劳,他当然不会去借,他直接套牌就可以。 夏季这时瞪了一眼夏雨:“小妹,你又胡闹了!不许乱搞!” 夏雨跑到老黎跟前,挽住老黎的胳膊摇晃,撒娇地说:“爸,你看,我哥又欺负我……你打他屁屁。” 夏季有些哭笑不得的表情。 老黎伸手拍拍夏雨的脑袋,带着慈爱的表情对夏雨说:“闺女,你哥说的对,你一个姑娘家,既不是警察又不是军人,怎么能开着警车和军车在大街上乱窜呢呢,被稽查抓到,这可不是好玩的哦……” 听起来老黎在教育自己的女儿,似乎他又是在提醒李顺。 李顺咧嘴笑了下,没做声。 老黎然后对李顺说:“李老板,千万不要把我闺女的话当真哦,她只不过是说了玩玩的。” 夏雨嘴巴一嘟,不说话了。 老黎又慈爱地拍了拍夏雨的手:“闺女,要多听你哥哥的话哦……爸爸老了,精力赶不上,不能什么都管着你,你哥就代替我了。” 李顺看着老黎对夏雨的父爱表情,眼里闪过一丝柔情,此刻,他一定想起了小雪…… 然后,老黎对李顺说:“李老板,走,我们去工地里面逛逛,看看。” “好——”李顺接着就带着老黎和夏季进入了工地里面,老秦也跟了过去。 我和夏雨站在原地。 夏雨这时看着我,脸上带着笑:“二爷,二爷……快来抱抱2奶……快和2奶亲热亲热。” 说着,夏雨就往我身边凑。 我吓了一大跳,忙后退两步:“你疯了,这么多人。” 夏雨嘻嘻笑着:“他们背对我们呢,看不到哦……二爷,快啊,就抱一下,亲一下!” 说着,夏雨突然凑到我跟前,以飞快的速度抱住我,接着就在我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放开,哈哈笑起来:“哎——怎么有偷情的感觉呢,好刺激哦……” 我吓坏了,忙看了正往工地走的老黎李顺夏季老秦他们一眼,这时李顺正好回了一下头。 我知道,李顺一定是看到了。 果然,李顺冲我呲牙一笑,接着又转过身,边走边伸手指点着工地,向老黎夏季介绍着什么。 夏雨顺着我的目光看了一眼,然后说:“呀——被大烟枪看到了……不好玩了。” 我又往后退了两步,接着掏出一支烟,点着,吸起来。 夏雨看着我:“二爷,你当了发行公司的头牌,高兴不?” 我说:“谈不上什么高兴,也谈不上什么不高兴……对了,云朵也提拔了,当了副总了。” “哟——小朵朵也提拔了:“夏雨高兴地说:“哎——这秋姐一提拔,你们都跟着提拔了,真是一荣俱荣啊……你们三个在一起做事,多爽啊,我要是和你们一起上班,该多好啊……要不,干脆,二爷,我不跟着讨厌的夏季老兄干了,我到你公司去应聘做你的副总好不好?要是副总名额满了,那我做你的秘书也可以,实在不行,跟你开车也行。” 我说:“白日说梦话……你省省吧。” 夏雨说:“什么梦话,我说的是真的哦,你以为我不敢炒夏季的鱿鱼啊,我敢的,我真的敢的哦……为了二爷,我什么都敢,我甚至连集团的股份都可以扔了不要。” 夏雨的话让我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我知道夏雨的胆子很大,什么事都能做出来,我想感动一下,却又不敢让自己感动,我不敢放纵自己对夏雨的任何情怀。 夏雨又说:“本来人家是想到大奶的旅游公司去做事的,可是大奶貌似不欢迎我哦……大奶现在又聘任了一个分管海外业务的副总,还是从青岛来的,叫孔昆,我见过她的,办事很干净利索的一个丫头……哎,大奶不喜欢我,宁可招孔昆也不要我,我好难过哦……” 我说:“你少想些没边际的事,好好呆在三水集团做事就好。” 夏雨说:“三水集团离你们太远了,我想靠近你呢……我现在是你的女人了,我靠近你,才更有归属感。” 夏雨的话一下子让我的心里涌起极大地不安,我又想起那晚和夏雨的荒唐事,心里感到极度的隐忧和愧疚。 夏雨看着我的表情,突然笑起来:“二爷,看你这愁眉苦脸的样子,不要这样啊,我不让你对我负什么责任的,不是早就和你说了,你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我即使把自己的身子给了你,我也不会怎么着你的,就是我有了你的孩子,我也不会拿这个来要挟你的……我会自己到你妈妈家去给你生小克克,然后就在你家陪着你妈养小克克……你想在外面怎么作死我都由着你,等你作死作够了,想家了,然后回来看看我和小克克就行了。” 夏雨的想象力真够丰富的,我哭笑不得。 夏雨突然又说:“对了,二爷,你说怎么回事啊?” 我一愣:“什么怎么回事?” 夏雨眨眨眼睛,说:“我明明和你做过了,怎么到现在肚子还没动静呢,怎么还没怀上小克克呢,小克克到哪里去了?” 我差点就要晕倒,我那天没射出来,她怎么会怀孕?再说就是射出来,她要是在安全期,也未必就能怀孕啊! 这个夏雨,这方面的知识显然是太无知了。 虽然夏雨无知,但我却不想给她上这一课。 正文 898.一炮打中 第1054章一炮打中 夏雨脸上突然有些不安的表情:“哦卖糕的,卖切糕的,我该不会是不能怀孕吧?或者,就是你,你该不会是木有这个功能吧?要是这样,那可就惨了。” 我又欲哭无泪,我显然是有这个功能,丹东之夜,一炮就打中了秋桐。 夏雨应该也不会没有这个功能,她只是在胡思乱想而已。 倒是海珠,和我一起那么久,做那事那么多次,都没有怀上,后来果然查出是有不孕症。但是,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治疗,海珠应该快治好了,这一点,从海珠的气色表情以及她对我的态度里就能感觉到。 夏雨接着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看着我说:“对了,你和大奶以及前大奶非法同居了那么久,她们怎么也没怀上小克克呢?看来,是你有问题哦……哦卖糕的,我晕,二爷,你摊上事了,你摊上大事了……原来真的是你有问题啊,你肯定有问题的……抽空我陪你到医院去查查吧……现在的科技这么发达,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很好解决的……我可是很想给你生个小克克出来的。” 我脸一拉:“你给我闭嘴!” 夏雨一愣,接着做乖乖状:“二爷让我闭嘴,2奶立刻就闭嘴了……看,2奶多听二爷的话。” 我接着抽烟。 夏雨小心翼翼地看着我:“二爷,这事你不要有思想负担哦……2奶不会因为这个抛弃你的,既然二爷已经委身于2奶,2奶我会对你负责到底的……即使你治不好,2奶也不会嫌弃你的,2奶只要和二爷在一起,其他的都不是个事。” 我实在憋不住了,说:“你少给我唠叨,我什么事都没有的!” “你怎么知道的?你怎么那么肯定?”夏雨说。 “我去医院体检的时候查过!”我说。 “哦哈哈……”夏雨笑起来:“真的啊,二爷看来是个做事心细的人,知道检查下自己……没事那就好啊,很好。” 接着,夏雨又说:“既然是你没事,那和你非法同居过的大奶前大奶都没有怀上小克克,还有我也木有,那是不是我们三个都有问题啊!” 我没说话。 夏雨眨眨眼睛,突然说:“是了,你和大奶前大奶非法同居的时候,是不是都采取措施了啊,比如戴上那个小套套。” 夏雨一口一个非法同居,让我心里忍不住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我继续抽烟,不说话。 夏雨的脸色突然又不安了:“你和她们都采取措施了,她们可能不会怀上,可是,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木有采取任何措施啊,我怎么没有怀上呢?坏了,那就是我有问题了。” 夏雨的神色突然就变得惊慌起来,接着转身就往外疾走:“不行,我现在就去找家医院查查去……不等你们了,我走了。” 看着夏雨兔子一般地远遁,我长出了一口气,心里却又感到很发愁,这个夏雨真的是让我拿她没办法,这世上怎么还有这样的活宝啊! 一会儿,李顺老黎夏季他们回来,不见了夏雨,老黎问我:“那丫头呢?” “呆不住,跑了,回市区玩去了!”我说。 “呵呵,这丫头,到哪里都呆不住,就知道玩!”老黎笑起来。 李顺看着我:“是不是你把她气跑了啊?” 我一愣。 老黎和夏季看看我,都没有说话。 “我气她干嘛?”我装作无辜的表情说。 李顺哈哈一笑:“逗你玩,你还当真!” 老黎和夏季也笑了下,笑得有些索然。 然后,老黎和夏季先告辞离去,夏季临走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深深看了李顺一眼。 目送老黎和夏季上车,李顺的目光死死盯着夏季的背影,眼里似乎蒙上了一层轻雾…… 然后,李顺又把工地的负责人叫来,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要求严把质量关,要求做好安全工作…… 交代完后,李顺然后就和我们离开了工地,把我送回到公司,他和老秦直接去了机场,他要回北京去找那个官二代公子哥玩。 我不知道李顺为何有这么高的兴趣去陪一个公子哥玩。 李顺做事一直就很离奇怪异诡异,他的很多想法不到最后时刻谁也不知道。 李顺做事的诡异和皇者有的一比,只不过类型不同。 突然想起很久没有皇者的消息了,也没有听到伍德的什么动静。 伍德这只老狐狸最近在忙什么呢?怎么不出来活动了? 坐在办公室里,我摸出手机想和皇者联系下,想了想,又放下了手机。 皇者是个神出鬼没的人,我至今仍然搞不清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说是坏人,却帮我做过一些好事,说是好人,却跟着伍德干了很多坏事。 最近没有什么事,他不找我,我最好还是不要打扰他。 和皇者打交道,一定要多个心眼,小心落到他的圈套里去。 白道有很多圈套,黑道圈套同样数不胜数,大圈套里有小圈套,一不小心就会掉进去。 正在琢磨着,我的手机响了,冬儿打来的。 我接听。 “小克,宁州你的公司已经重新开业了,原来你的老员工大部分都召集回来了……我刚从宁州回来,和大家见了一个面,大家都很想你,都盼着你什么时候能回去带着大家继续干。”冬儿说。 听了冬儿的话,我的心里突然很难受,冬儿煞费苦心将公司买回来,把老员工召集回来,我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 老员工都想我,都盼着我回去,我当然也想他们,他们可都是我当年亲手带出来的一起拼打出来的老队伍,人都是有感情的,我对他们当年不薄,他们对我的感情我能理解,我对他们同样也带着深厚的感情。 可是,现在,我还能回去吗?冬儿如此苦心操作这些,无非是箱子找回我和她的过去,可是,我现在身边有海珠,还有秋桐,还有个李顺,她现在又跟着白老三死心塌地做事,我还能回到她身边吗?我们还能找回过去吗? 想到这里,我不由深深叹了口气:“冬儿……你……你这样做,又何必呢?” “小克,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我刚刚从其他途径知道你提拔了,成了发行公司的老总了,也知道秋桐云朵的最新职位,我或许可以理解你现在可能无法放弃目前的一切,但是,我无论怎么样也不会放弃,不会放弃你,不会放弃回到江南的想法,星海不属于我,也不属于你,不属于我们,我们的归宿,最终只能是在我们的江南,我们的故乡…… “不管你现在心里怎么想,不管你现在是无奈还是无力,不管你在这个星海的官场爬多高,不管你身边有多少女人,我只想告诉你,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同样,星海的官场也不属于你,最终不会属于你,你不适合混官场,你最适合的是做老本行,做老板,做生意人……商场,江南,才是你我最终的归宿。”冬儿的口气有些温和,却又带着些许的肯定和坚决。 我不知道冬儿说这些话是什么理由,我也不知道她的话到底对还是不对,此时,我的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如果……如果你很留恋江南,如果……如果你很想做生意,那么,你现在就离开白老三,现在就回到宁州,去好好管理那个公司。”我说。 “你不回去,我绝对不会回去,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冬儿的口气很坚决:“公司我现在已经聘请了总经理,业务会照常开展,这个你不用担心……你想要我回去,想要我离开白老三,可以,那就是我们一起走,你离开李顺,我们一起回去经营我们的公司,老老实实做我们的生意人。 “不用担心资金的问题,我现在手里是有一些钱的,已经投入到公司里去了,保证公司正常运转不成问题……凭你我的能力,你主外我主内,我们很快就可以东山再起,我们很快就会发大财,你昔日的风光很快就会再现,甚至,很快就能超越过去。” 冬儿继续说:“官场是个无底深渊,是个泥潭,别看你现在春风得意,那是暂时的而已,对你来说,我看的很明白,这官场委实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官场里的凶险和斗争,不亚于混黑社会,甚至比黑社会还厉害,这可绝对是个高风险的职业,发点财还要担惊受怕,说不定哪天纪委就会找你谈话,说不定哪天反贪局的就会来请你,这哪里比得上我们做生意赚来的钱安稳。” “你以为我混官场就是为了想发财?”我说。 “不想发财你混官场干嘛?现在在官场混的谁不是为了发财?”冬儿反问我。 “我……”我一时无语。 冬儿的话似乎有道理,现在混官场的谁不想捞钱,捞不到钱混官场还有什么意义? 可是,我真的不是为了钱。 我不想标榜自己是个高尚的人,但我的确没有为钱而混官场的龌龊想法。 那么,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我到底为什么要混官场呢? 是为了心中始终无法挥去的秋桐?是为了实现所谓的人生价值?是为了单纯的好玩?是为了想利用我的官场身份更好为自己黑道发展出力的李顺?还是为了…… 我一时又想不明白了! 晚上,在宿舍里,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又琢磨着这事,不由自主边拨通了海峰的电话。 心里有事还是想找朋友说说。 “鸟人,在干吗?”我问海峰。 “我在深圳总部开会的,刚忙完……什么鸟事。”海峰说。 “没什么事,随便聊聊。”我说:“最近几天我们集团人事调整了。” “我听云朵和我说了,秋桐当总裁助理了,你当总经理了,云朵当副总了……你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想让我给你祝贺下啊?”海峰笑着说。 “草——没那意思,就是觉得心里闷得慌,想和你聊聊。”我说。 “那聊吧,有屁快放!” “没有屁!”我说。 “那你就使劲憋。”海峰大笑。 第1055章我怀孕了 我忍不住也笑起来,一会儿说:“海峰,你说,我为什么要混官场呢?” “日——这个问题你要问你自己啊,问我干鸟?”海峰说。 “想不通,想不透!”我说。 海峰停顿了下,说:“从大众的心理来说,混官场无非就是为了钱啊……现在当官的,哪个不是为了钱呢?有几个是真的想为老百姓做事的……当然,我这话不是对着你来的。” 我说:“官场钱也不多啊……要说钱,还是商场钱多。” 海峰说:“兄弟,你这话可就大错而特错了……这说明你太不了解中国的官场,钱多的不是商场,而是官场,商场的钱其实都是官场的……官场钱老多了,就看你官有多大,权有多大,胆有多大。 “中国自古以来就有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的老话,按现在,知府差不多是省一级的官,给你当三年,得到的何止是十万雪花银啊,你想要什么都有。 “从普通老百姓来讲,当了官,少则光宗耀祖,衣食无忧,多则呼风唤雨,为霸一方。现在的中国,还称不上是法制社会,人治的力量仍大于法,而这个人,就是官,你说你想不想当官?” 我没有说话。 海峰又说:“现实的中国社会,有钱的未必有权,有权的一定有钱,明摆着,当官要比有钱更好啊,咱们先看看古时候,都是大财主贿赂当地官员,人有了钱先要去捐一个官做,再看看现在,你有了钱,不一定有地位,你的钱随时都有可能就没了,比如做生意陪了,比如被当官的以打黑的名义给你没收了…… “而且你要求那些当官的人帮你办事,你要陪着笑脸,有时就是你给了钱也不一定给你办事,而且你当了官以后什么都不愁了……举个例子,你要是只有钱,最多也就是让你孩子去你公司做事,不能给他找到更好的工作,要是当官就不同了,可以给他安排很好的工作…… “总之当官好处是多多啦……当然我知道你当官不是为了钱,至于你到底为了什么,你说不知道多少有些装逼的嫌疑,我想你自己心里或多或少有数的,只是你暂时没有想透彻,不过我不想知道你肚子里的那些鸟事。” 海峰说了半天,又绕了回来。 “草,和你说了半天,等于没说!”我挂了海峰的电话,又自己寻思起来…… 第二天,下午上班后,秋桐来到我办公室,给我布置一项工作任务。 刚谈完工作,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夏雨大呼小叫地冲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纸,嘴巴里嚷嚷道:“摊上事了,我摊上大事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和秋桐异口同声地问夏雨。 “我怀孕了!”夏雨一本正经地站在我俩跟前,晃动着脑袋。 “啊——你怀孕了?”秋桐吃了一惊。 我看着夏雨的面部表情,说:“你胡扯——” 我坚决不相信夏雨会怀孕,除非是她和别的男人。 夏雨看我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地严重起来:“你这个死没良心的二爷,人家说的是真的,你不但不关心2奶,还说人家胡扯!” 夏雨的样子倒像是真的,我心里不由有些相信了,说:“怀的是谁的?” “孩子他爹的!”夏雨说。 我一愣,废话,当然是孩子他爹的,但是这孩子他爹是谁呢?不可能是我啊,我那天根本就没射出去,怎么会是我的呢? 难道,夏雨除了和我,还和其他男人也…… 我心里突然有一丝莫名的酸溜溜味道。 我的脸色不由就有些阴了下来,不由自主有些拉长了脸。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不由自主的表情,不该这样的。 夏雨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的表情,似乎我的表情达到了她的预期效果,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 “孩子他爹是谁?”我说。 “孩子他爹就是我男人啊!”夏雨说。 夏雨又开始废话了。 秋桐看着夏雨,带着意外的眼神:“夏雨,你……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呶——这里有医院的体检结果!”夏雨一扬手里的纸片。 “啊——我看看!”秋桐这回似乎是彻底当真了,忙要过夏雨手里的纸片去看。 我心里也猛地一沉,体检结果都有了,看来夏雨是真的怀孕了! 这个死丫头,和谁捣鼓怀孕的?看她平时不像是乱交男人的人啊?怎么就怀孕了呢?既然不是我的,那又会是谁的呢?既然不是我的,她干嘛又跑到我这里来得瑟呢? 我有些想不通了,脸色有些难看。 看着我的脸色,夏雨似乎更加满意了。 这时,秋桐抬起头,满脸困惑地看着夏雨:“咦——这上面哪里有怀孕的内容啊?怎么没有啊!” “嘎嘎——哈哈——咔咔——”夏雨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边说:“我逗你们玩的哦……哈哈,我想试试你们的反应,没想到你们还真的信了……我其实木有怀小宝宝哦……” 我瞪眼看着夏雨,这死丫头原来在搞恶作剧。 秋桐松了口气,接着就笑:“你这个疯丫头,什么洋动静都搞的出来!” 我也松了口气,心里突然有些释放的感觉。 秋桐接着又皱皱眉头:“夏雨,你怎么去检查这个呢。” 夏雨一把拿回纸片,装起来,笑呵呵地看着秋桐:“嘻嘻,我想看看我有木有生小宝宝的能力。” 我顿时明白了,夏雨到底昨天去医院检查自己能不能怀孕了。 秋桐哭笑不得:“你闲了没事检查这个干吗。” 夏雨认真地说:“我怕自己有不孕症啊……这一检查,就放心了,医生说我一切都很正常呢。” 秋桐说:“这本来就好好的,怎么想到这个方面了?” 夏雨看了看我,冲秋桐做个鬼脸:“查查更健康嘛,查了更放心嘛……未雨绸缪,早知道早安稳……省得自己心里疑神疑鬼的。” 秋桐说:“你疑神疑鬼干嘛?” 夏雨嘻嘻一笑:“不告诉你喽,秋姐姐……” 秋桐摇摇头,无可奈何地冲夏雨笑:“你呀,刚才吓了我一大跳,你可什么恶作剧都敢搞。” “逗你们玩呶——看你们刚才的表情,我好开心啊!”夏雨又大笑起来。 秋桐又笑,说:“你先在这里玩,我回办公室去处理点工作上的事!” 秋桐接着出去了。 夏雨接着脸上就看着我:“喂,二爷,刚才听我说怀孕了,你心里是不是不舒服?” “我有什么不舒服的?”我说。 “嘿嘿,你是怀疑我怀的不是你的,是不是?你不开心,是不是?”夏雨说。 我没说话,夏雨够鬼精的,她看出来了。 我心里突然很郁闷,我为什么要对这个不舒服呢?我怎么能对夏雨怀的不是我的感到不舒服呢?这很不对,很不正常,我实在不该有这种感觉的。 “你知道我要是真的怀孕了,肯定不是你的,是不是?”夏雨说。 “你怎么知道的?”我说。 “我咨询医生了,原来,那天我们做的那次,是无法怀上的,原来,那天你根本没射出来……医生告诉我,男的不射出来,虽然进去了,但是是是无法怀孕的哦……” 夏雨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说:“我好晕啊,我还以为我们那样……我就会怀上呢……我还怀疑这个怀疑那个呢……可惜啊,那次你怎么就没有射出来呢,射出来多好啊!” 我的脸一拉:“好了,不要说这些了。” “怎么了?我就说!”夏雨凑近我,低声说:“二爷,上次没成功,要不,我们抽空再来一次,这次看看能不能中奖!” “你胡扯什么?”我的头要炸了。 “做个试验嘛……证明一下嘛……你干嘛这么大惊小怪的?”夏雨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说:“如果试验成功,我就可以当小克克的妈妈了,你妈妈就可以当奶奶了,这多好啊,我抢在大奶和前大奶之前先拔头筹,为你们老易家传宗接代的伟大事业立了头功……这功一立,我这2奶的地位就稳定了,说不定,我还能荣升大奶呢…… “医生说我这几天正是排卵期,怎么样,要不要今晚就试试?下班后,我直接去你宿舍,咱们造个小克克,造个小二爷,以后你没空陪我,我就让小克克陪我玩。” 夏雨把生孩子当做好玩的事了,说起来轻描淡写的。 我说:“你给我闭嘴!” 夏雨立刻就闭了嘴,然后坐到我旁边的沙发上,瞪眼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坐回到办公桌前,看着夏雨:“还有事吗?” 夏雨鼓起腮帮,还是不说话。 “没事你就走吧,我要忙工作!”我又说。 夏雨撅起嘴巴,依旧不说话。 “到底还有事没事,没事我要工作了!”我说。 “呜——呜——”夏雨嘴巴紧闭,呜呜地叫。 “搞什么搞?”我说。 夏雨站起来,走到我跟前,摸起桌子上的笔,在一张空白纸上唰唰写了一行字:“你不是让我闭嘴吗,我闭了嘴,还怎么和你说话!” 我一咧嘴,说:“那你回答我,还有事吗?” 夏雨又飞速写:“还有啊!” “什么事?”我说。 “陪二爷上班!”夏雨又写。 “不需要你陪,该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吧!”我说。 “那今晚的事情……我几点到你宿舍?”夏雨又写了一行字。 第1056章滥情的男人 “几点都不可以,不行!”我毫不犹豫地说。 夏雨脸上带着失望的神色,瞪了我一眼,然后又写了一行字:“大坏蛋!你是坏银,坏二爷!” 写完,夏雨将笔一扔,一把抓起自己写字的纸,冲我一嘟嘴巴,转身就跑了出去。 夏雨走了,我终于松了口气。 想起夏雨刚刚搞的恶作剧,我不由摇头苦笑。 但同时,我又开始纠结自己刚才听到夏雨怀孕的事情感到心里不爽的事情,我无法接受自己有那种感觉,我甚至无法原谅自己为何要有那种感觉。 我不能接受自己是个滥情的男人,也不想让自己当种马,可是,我先后和云朵冬儿海珠秋桐夏雨之间发生的这些事情,却又让我不得不正视自己,不得不面对这种思考。 难道,我真的成了种马?难道,我真的滥情? 这个想法整个下午都纠结在我的脑海,让我有些不堪。 我觉得自己的大脑好累,疲惫之至。 快下班时,我接到秋桐的内部电话。 “发行车队那边有个驾驶员要辞职的,找到接替的没有?”秋桐问我。 在秋桐提拔前发行车队就有个驾驶员提出要辞职,我上任后暂时还没走,因为虽然来了几个应聘的,但是技术都不过关,原来的驾驶员还继续开着。 “暂时还没有,没找到合适的!”我说。 “嗯……”秋桐沉吟了一下,接着说:“开我们的发行车,每天都要跑几百公里,驾驶技术确实很重要。” “怎么想起问这个?莫非你手里有合适的人选?可以给我推荐一个!”我说。 秋桐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说:“晚上有安排没有?” “没有!”我说。 “那好,晚上你跟我一起出去吃顿饭,见个人!” “见谁?” “去了你就知道了……到时候别意外哦!”秋桐笑起来,似乎故意在给我卖关子。 我也笑起来:“好!” “坐我的车去吧!”秋桐说。 “嗯……” 下班后,我关了办公室的门接着下楼,经过公司办公室门口的时候,王林出来了。 “易总要出去……要不要我开车?”王林恭敬地对我说。 我停住脚步,看了看王林,微笑了下:“不用,我搭别的车出去吃个饭,你下班吧。” “好。”王林忙答应着。 我下楼,上了秋桐的车,秋桐已经在车上了。 四哥发动车,往院子外面走。 我不经意抬头看了下二楼,看到王林正站在走廊的窗户前看着下面…… 我心里冷笑了下。 很快到了酒店,四哥自己去吃自助餐,我和秋桐直接去了一个单间。 推开门,我跟在秋桐后面进去。 进去后,我一看里面的人,愣了—— 房间里坐着一个人,这人竟然是那天到集团来带走秋桐准备去双规的市纪委三室的那个小头目。 秋桐今晚带我来是和他吃饭的! 秋桐怎么会和他一起吃饭呢? 我有些不解! 看到我们进了,那人满面笑容地站起来,显得很是友好,全然没有了那天带走秋桐时候的严厉和牛叉。 “季主任,你早到了!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秋桐笑着说。 原来这人姓季,无疑是纪委三室的主任了。 “呵呵……哪里久等,我也刚到……来,秋总,易总,坐!”季主任边说边主动向我伸出手:“易总,咱们可是第二次打交道了……还认识我吗?” 我和季主任握了握手,点点头:“当然认识啊……那天你那么厉害地训斥我,我怎么能忘记呢?” 季主任看了看秋桐,两人都笑起来。 大家坐下,然后季主任招呼服务员上了酒菜。 季主任举起酒杯:“来,刚听说二位最近都提拔了,我今晚请客给你们祝贺一下,这杯酒,和工作无关,谨代表我个人的意思!” “季主任客气了……谢谢!”秋桐和我一起喝了。 然后,季主任对秋桐说:“秋总,咱们是不打不相识啊,自从那事之后,咱们可是第三次见面了……呵呵……第一次相识是公事公办,职责所在,没办法哦……还望秋总理解!” 秋桐说:“季主任不必这么客套,我当然是理解的!” 季主任接着看着我:“易总,咱们也可以说是不打不相识……同样,那次我在会场上对你的那态度,也是职责所在。” 我笑了下:“我也是理解的。” 季主任呵呵笑起来:“从那次可以看出,易总是一个仗义执言的人,你那天胆子可真不小,敢和纪委办案的人对抗,我办了这么多年案子,还是第一次遇到你这样的,呵呵,你不会到现在还对我耿耿于怀吧?” 我笑起来:“哪里敢啊,事后大小领导都严厉批评了我,我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倒是还要请季主任多包涵才是……” “呵呵……工作的时候没办法,必须要公事公办,今晚咱们是朋友酒场,就不必那么拘束了。”季主任接着又和我喝了一杯酒,然后说:“那次办案,倒是让我认识了一位廉洁奉公的秋总,这倒也是一大收获……我和秋桐此后还成了朋友,当然,我也希望和易总成为朋友。” 季主任说话的态度很友好,我不由点点头:“好,承蒙季主任看得起我!” 季主任接着看着我和秋桐说:“你们二位,都是星海传媒集团的骨干中层啊,年纪轻轻都担负着重要的领导岗位,看得出,你们确实是有能力的年轻干部……当然,这也说明孙书记是很会用人的。” 我和秋桐笑了笑。 “季主任今晚请我和秋总喝酒,恐怕不是单纯为了祝贺我们吧?”我直截了当地问。 季主任呵呵笑起来,又看看秋桐,秋桐也笑起来。 “既然易总讲话如此直接,那我也就开门见山。”季主任接着看着我和秋桐:“实不相瞒,我是从农村出来的,参加工作后一直就在纪委干,这些年,认识的人不少,但关系要好的却没有几个,纪委干的就是得罪人的事,谁能和你成为好朋友呢……再说了,那些自身不清不白的人,我也不敢结交啊……” 我看着季主任。 “从农村混出来的人都知道,你一旦在城里吃上了公家饭,在农村老家人的眼里,你就是有本事的人,农村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关系都会来找你,各种各样的事都来了…… “这些年,我可是没少为农村老家人操心,这不,前两天,我一个远房的姑姑,家里有个儿子,以前一直在一家私企开车,结果最近那企业破产了,她就想给儿子在城里安排个公家单位开车,在公家单位开车,别管开的是什么车,名声好听,找媳妇也容易啊……我那远方姑姑找到我父母了,我父母给我打了了电话让我办好这事…… “父母之命不可违啊,老家人的事,能办的还是要办的,不好推辞,不然会背上忘根忘本的帽子……我琢磨来琢磨去,周围的圈子里关系还算说的过去的不多,于是就想到了秋总,于是我就给秋总打了个电话。”季主任说完,看着秋桐说:“看来这事就要多多拜托秋总了。” 我点点头,原来是如此,原来季主任今晚请客是求秋桐办事的。秋桐一定是想到了发行公司准备招驾驶员的事,所以下午才会给我打那个电话。 安排个开发行车的驾驶员,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季主任还专门为此请客,没必要。 季主任看来也是个讲话办事很实在的人,看他此刻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也属于官场不大会交际不大会拐弯的人。或许,这是从事纪律检查这个行业养成的职业病,干他这行的,正如他所言,好伙计不多,得罪的人到不少,既然自己得罪的人多了,那么到了自己要求人办事的时候,自然就有些费劲了。 而且,依照他所言,他其实并非不能找其他更好单位去安排这个驾驶员,只是他不想因此欠人家的人情,一旦欠了人情,到时候再去办案,就会有心理障碍。而秋桐,似乎是他眼里认定的廉洁奉公之人,是不会出事的,所以才会找到秋桐。 同时,这个驾驶员是他远方姑姑的孩子,自然也不需要费心安排更好的单位,应付下找个公家单位安排打发了就是。 秋桐这时笑着说:“季主任这个电话打得很及时,我们集团发行公司,也就是易总那边,倒是最近有个驾驶员要辞职,正准备招收驾驶员,只是,这事要易总才可以决定的,我是不好干涉的。” 秋桐直接把皮球踢给了我。 季主任说:“你今晚和易总一起来,我就猜到这事要麻烦易总了……呵呵……” 我笑了下,看着季主任说:“季主任,这不是什么大事,安排个驾驶员,很简单……既然季主任亲自向秋总开口了,既然秋桐授权给我了,那我当然要听秋总的,当然不能不给季主任这个面子……明天你让你那亲戚来找我好了。” 季主任松了一口气,说:“易总果然是爽快人!” 我接着说:“不过,丑话我说在前面,首先,这个驾驶员的驾驶技术要过关技术不行,那就很遗憾了……我这既是为公司的工作着想,也是对驾驶员本人负责,当然,也是对你季主任负责,你的亲戚在城里开车要出了事,那你回到老家也不好向长辈交代……所以,我会先安排车队队长亲自考察一下他的驾驶技术,合格了才可以聘用。” “嗯……”季主任点点头。 我接着说:“第二,在我们车队干,必须要有极高的责任心,要敬业,要能吃苦,这活虽然收入不低,但是很辛苦,每天起早贪黑要跑好几百公里,这其中还有很多是山路……如果他怕吃苦,那最好还是不要来。” 正文 899.哪里敢不从 第1057章哪里敢不从 “农村出来的孩子,吃苦耐劳没问题,做事也是很负责的!”季主任说。 “还有,我们公司的人各种各样的社会关系都有,不少都是集团同事的亲戚,也有外单位的关系,我对人员的管理原则是一视同仁,对事不对人,只看工作,不看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关系,工作上奖惩分明,出了差错,该罚的罚,该处分的处分,该开除的开除,绝对不会顾及任何人的颜面。”我继续毫不客气地说:“这一点,我想提前和季主任说明白,大家心里都好有个数,免得到后来大家伤了和气脸上都不好看。” 季主任点点头:“对事不对人,易总这话说得好,我很赞同……这一点秋总和易总尽管放心,我绝对理解,我做了这么多年的纪委工作,一向也是这么秉承这样的原则,熟人归熟人,朋友归朋友,工作归工作,这是两码事。” 我说:“季主任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理解万岁!” 季主任呵呵笑起来:“哎——我看易总蛮适合做纪律检查工作嘛,很铁面无私的!” 秋桐看着我笑了,笑得很开心。 我接着说:“季主任,就这点小事,你都已经和秋总打了招呼了,还用的着专门请客吗?太见外太小题大做了,秋总是我的顶头上司直接领导,她安排的事,我哪里敢不从呢?” 秋桐又笑:“易总,听你这话,又没原则了……季主任刚说你适合做纪律监察工作,我看好像不大合适哦……” 我说:“我怎么没原则,我这是讲政治,咱们官场上不都是说讲领导就是最大的讲政治吗,我可是时刻记牢的……你是我的领导,就是我最大的政治!” 秋桐笑个不停。 季主任也笑:“易总言之有理,不错,讲领导就是讲政治,最大的讲政治,就是服从领导……比如我们的工作,那都是要听纪委书记的,书记让办的案子我们就办,而且还得办好,不让办的,即使已经有了明显的确凿的线索,只要书记发话不让办,那就必须要停下来。” 我对纪委这个行业充满神秘感,觉得很好奇很感兴趣,于是就又问季主任他们办案的一些过程、手段和细节。季主任却不说了,总是顾左右而言他,要么就是招呼我们喝酒吃菜。 我不死心,边喝酒吃菜边继续问个不停。 季主任被我问地没办法了,说:“易总,每个行业都有自己的规矩,有些话我可以和你说,有些却是不能说的哦……这是工作纪律!” 我嘿嘿笑了下:“我其实就是好奇而已。” 秋桐冲我说:“该好奇的可以好奇,不该好奇的就不能好奇!” 季主任说:“其实,说白了,我们纪委的工作就是专门针对党内违纪行为的,换句话说,就是专门监督监察处理官场中人的!现在的官场中人,都是我党领导,大小领导干部绝大多数都是党员,我们就是专门督查这些人的!” 我说:“季主任我说句话你别生气,我觉得现在的官场,大小官员,如果按照纪委的办案标准来搞,个个都够双规的……纪委现在只是抓倒霉鬼而已,漏网的大有人在!” 听我此言,季主任微微一怔。 “易总……不要乱说!”秋桐用责怪的目光看着我。 季主任说:“易总的话很直接,你说的或许也是有些道理的……被抓出来的,确实很多是倒霉鬼,这些倒霉鬼,有的是被人举报的,有的是自己不小心暴露出来的。” 我说:“各占多大比例?” 季主任说:“当然还是群众举报的占大多数,自己暴露的还是少……不过,从最近几年的案子来看,随着网络的发达,自己无意得瑟出来被网络曝光进去的比例在逐渐上升。” “哦……”我看着季主任。 季主任接着诙谐地说:“唉——看着一个个官员因问题曝光下台,我深感惋惜啊,因为当官不容易,官至某级更不容易。再是,不仅自己面临牢狱之灾,还给亲属带来痛苦,并严重影响他们今后的生活……那天和市委宣传部的一个朋友喝酒,他还为此总结了官场几大注意事项,很有趣,做宣传工作的,思路就是活跃。” “哈……说来听听!”我来了兴趣。 秋桐也饶有兴趣地看着季主任。 季主任说:“按说我做纪委工作的,不该谈这些话题,不过今天是大家私人聚会,你们就当是个笑话听吧。” 我和秋桐点点头。 季主任说:“这几大注意事项,首先是不戴名表不吸高价烟。进入公共场所前若忘记把名表搁在家里或办公室了,在闪光灯下要将其藏在衣袖里,夏季穿短袖则必须摘下,放入裤袋。烟瘾来了上卫生间或僻静处去吸,如果在主席台正襟危坐不便退下,你就要一把摁住烟盒抽出一支后放回口袋,切忌丢在桌上,为保险起见,最好拆散装进普通烟盒,这样,你嘴里叼着一支天价烟,因目标小,像素再高的镜头也难分辨烟的等级,你的问题就不易被发现…… “其次是不穿名贵服装名贵鞋。在公共场合尽量穿普通服装,地摊货更好,百姓觉到你很朴素,且大众化服饰更有平易近人之感。若是不愿穿普通服装,就将商标抠掉。穿高档鞋的话,不要擦得铮亮,让它沾上泥土,一来可遮盖商标,二来表示你刚下基层…… “第三呢,就是不要乱发网络微博。在公务繁忙之余,上网看看新闻、玩玩游戏、看点八卦等消遣一下,是完全可以的,由于你对电脑网络不专业,以为用微博约情人开房别人看不到,这真是大错特错。你若网络知识欠缺,一定要迅速恶补。 “再就是要加强面部表情修练。人在官场身不由已,哭、笑、怒也就由不得自己,官场犹如舞台,官员就是演员,要根据剧情变化,该笑要笑,该哭要哭,该怒要怒。如果面部表情实难掌控,就在家里挂一面大镜,对着镜子强化训练,做到收放自如,力争达到专业演员的功底。” 听到这里,我和秋桐都忍不住笑起来。 季主任也笑,然后继续说:“还有就是要妥善存放赃款赃物。贪污受贿的钱多得用不完肯定要存入银行,切勿用实名存款,最保险的方法就是办第二第三第N个户口,找一个户籍民警花点钱甚至一顿饭就可搞定。如果存国内银行也不放心,就存境外银行。贵重物品放在家里显眼,最好变卖。若现金太多不方便存银行,一定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埋藏。 “第六是要时刻防范记者。现在记者的目标开始转向,他们的兴趣不光在明星身上,已分出精力盯在官员身上了。因为明星**大同小异,再弄也弄不出新花样,而官员的隐情则如同百花齐放,争奇斗艳,大有爆料价值。所以,不要带上2奶赴宴应酬,不要实名购房供养小蜜,寂寞难忍要与情人幽会,出行时化装,出门要打的,来去要隐蔽,并实施反跟踪。 “第七,不要乱写日记。千万别学某个人,写什么性日记,让全世界知道其淫细节。如果有写日记的习惯,就尽量多记下基层解决问题及访贫问苦的事,假若那天不测,清理遗物时,发现日记本里全是为民办事的记载,其典型材料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一个好官就这样诞生了。 “最后一点,就是上下搞好关系。很多官员倒下是由于下属举报或出现内讧,所以,必须一碗水端平,切忌厚此薄彼,不要互相批评,你好我好他好,一派和气。班子内部要团结,要和谐,这样,关键时候就能互相抱一下。 “对下属要善于笼络,不时施予小恩小惠,给他好处,让其放弃窥视你位置的幻想;对上司要百般阿谀,经常性进贡,让他感觉你很懂味、很懂事。记住,笼络下属很重要,你若得罪了他,他就会抓住你的蛛丝马迹大做文章。当然,供奉上司更重要,上司在关健时刻不仅可作保护伞,还能提携你,让你仕途畅顺,官运亨通……” 季主任说完后,我不由心悦诚服地竖起大拇指:“这总结也太精辟了!” 秋桐微笑着摇了摇头:“这不是精辟,这其实是辛辣的讽刺!” 季主任说:“现在混官场,是个高危职业啊,体制不健全,制度不完善,到处是漏洞,有机会瞅着漏洞就想伸手,一不小心就进去了……所以,还是莫伸手啊,伸手必被抓,安安稳稳拿国家发的工资养家糊口最踏实。” 我说:“季主任,有朝一日你要是当了一方父母官,一定是个清官,一定能造福一方百姓!” 季主任笑了:“没敢想那么多,干好目前的工作让领导满意我就满足了!” 我说:“季主任,在官场做事,图的就是进步,不敢想不行啊,思想是行动的先导,一定要有想法哦……” 季主任笑了:“老弟这话不无道理,只是我的脑子不会活络,多大的本事端多大的饭碗,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我说:“我看季主任虽然讲话很谦虚,但其实是个有本事的人……我们要是能一起共事就好了。哎,说不定,哪天我们还真的能一起共事呢。” 季主任笑起来:“老弟的想象力十分丰富……我怎么看不到任何这方面的迹象呢。” 我笑起来:“起码这是我的一个良好愿望。” 秋桐坐在那里,微笑着听我和季主任胡侃,不大插话。 此时,说者无心,听者也无意。 只是,这官场实在是变幻莫测,特别是人事安排,更是诡异地很,什么样的可能都会发生。 我自己也没有想到,后来,我的玩笑话竟然成真了。似乎今晚和季主任的酒场,是特意为后来做的铺垫。 此为后话。 第1058章要主动些 第二天上午,季主任的那个亲戚来了我办公室,我安排车队队长带他去试开。 下午车队队长向我汇报,小伙子技术很不错,说话办事也挺稳重,似乎他很欣赏这个新来的驾驶员。 我于是拍板决定录用他,让他先随即将辞职的那位驾驶员熟悉一周的线路,然后正式交接。 接下来的时间,我开始全身心投入工作当中,承接着我和秋桐当初制定的发行工作大思路,进一步完善各项管理和工作措施,对公司内部进一步强化各项管理,进一步理顺公司各部门之间的工作关系,在毫不松懈继续抓投递质量的同时,进一步拓展零售业务,进一步发展外报外刊的代投业务…… 似乎,我接手发行公司之后,一切都在有序的轨道上顺利发展。 这天上午,接到通知,后天上午要召开召开经营系统各部门负责人会议,听取近段时间各部门的工作汇报,安排下一步的工作。通知是经管办下达的,其实在下通知前秋桐已经告诉我了,她主持会议,孙东凯也要参加会议听取汇报,了解经营部门的情况。 我于是召开经理办公会,让云朵和曹腾梳理下最近各自分管的工作,然后交给我归纳,准备到会上做系统汇报。 开完经理办公会,我开始梳理汇报提纲。 正在这时,海峰打来了电话。 “鸟人,我回来了。”海峰说。 “哦……回来就回来吧,不用给我汇报!”我说。 “操——没想给你汇报,是给你下个指示!”海峰说。 “什么指示?”我笑着说。 “晚上有安排没有?”海峰说。 “没有!一起喝酒?”我说。 “一屁鼓准!是的,晚上一起喝酒,我请客!”海峰说。 “好!” “海珠也一起!”海峰又说。 “哦……”我的心不由一动。 “海珠刚又做完一次检查,医生说她的症好了!”海峰的声音有些激动。 我的心猛地狂跳起来! 我似乎明白了海峰今晚安排酒场的用意。 和海峰打完电话,短暂的心跳过后,大脑突然感觉有些发晕,一阵莫名的迷惘涌上心头。 我站起来,走到窗台前,看着窗外星海的天空,漫长的冬季正在消退,春天的脚步正悄悄走来,空气中开始涌现淡淡的春意,虽然很细微,但依然能够感觉得到。 作为北方的这座城市,星海的冬季漫长,春天却也不短。如今,冬天即将过去,春天即将到来,只是,我不知道这春天能延续多久。 站了一会儿,我去了秋桐办公室。 “海峰约我今晚一起吃饭!”我对秋桐说。 “哦……”秋桐轻轻笑起来:“吃饭是个人私事,不用向我汇报!” “海珠也一起过去!”我又说。 “嗯,好啊……这个也无须汇报啊!”秋桐又笑。 “海峰和我说,海珠的症好了!”我继续说。 “哦……”秋桐的眼神猛地一亮,流露出喜悦和欣慰的神色,抿了抿嘴唇,点点头:“好啊,很好……海珠终于治好了,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可真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看得出,秋桐心里是发自内心的高兴,甚至,还有些激动。 我的心里涌起一阵感动,却又有几分说不出的茫然,说:“海峰约我吃饭,是有打算的……今晚吃完饭之后,我就要带海珠回去了!” 秋桐看着我的表情,说:“海峰有这个打算,难道你就没这个打算?海珠的症好了,她会跟你回去的……你自然是要带她回去的……之前你要求海珠回去海珠不答应,那是因为她有顾虑,现在呢,只要你提出来,她会回去的……海峰出面叫你们一起吃饭,那是他觉得海珠或许不好主动提出来回去的事,他想出面说出来,其实这话你不该等海峰来说,你要主动说。” 我看着秋桐的眼睛,心里一时有些不知什么滋味,说:“我真的要带海珠回去了?我……” 秋桐看着我:“怎么?不乐意?不愿意?” 我一时无法回答,低下头去。 秋桐说:“或许,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或许,我该理解你的想法……只是,我想告诉你,你目前最需要做的就是抛弃一切不合现实的想法,面对现实,面对事实,面对自己,正视自己的良心,担负起自己该负的责任…… “我以前说过,对你来说,最适合你的女人不是我,而是海珠,真正能给你带来幸福的,也是海珠,她是那么深深爱着你,她是那么优秀的一个女孩子,不管你内心有多少纠葛,不管你曾经经历过多么难以割舍的情感纠结,你都必须要对海珠负起责任,她为你付出的太多太多……男人,任何时候都要讲责任,讲责任,既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别人负责。” 秋桐的话敲击着我的内心,我继续低头不语。 秋桐继续说:“不要犹豫,不要彷徨,自己的幸福在自己手里,自己的幸福不要错过,海珠是真正能带给你幸福的女人,要抓住机会……我们……始终只能是一个不切现实的梦,我们,终究只能是在梦里,我们的一切,都已经过去…… “你,我,都该将过去发生的一切忘记,面对现实,面对未来,我们无法去改变现实,我们只能尊重现实……我不愿意去想我自己未来是否能有幸福,我愿意看着你的幸福,看着你们的幸福……只要你幸福,只要你们幸福,我终究也是开心快乐的。” 这一刻,我的心里突然有些难过,抬头看着秋桐凄然却又坚决的表情。 秋桐笑了一下:“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努力将你推到海珠身边?你是不是认为我在努力撮合你们?”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我……我不知道。” 秋桐沉默了,一会儿说:“去吧……记得要主动些,不要等海峰先提出来……现在海珠的症好了,她心里其实是很希望回到你身边的,现在的主动权,都在你手里……记住我的话,男人,是必须要有责任的,是必须要讲良心的!你自己的幸福,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 我看着秋桐:“你以为我和海珠在一起,我一定会幸福吗?” “在你目前周围的女孩子里,那么你认为你和谁在一起会更幸福?你认为最适合你的女孩子是谁?”秋桐反问我。 “你——”我脱口而出。 秋桐的面部表情一颤,眼神猛地一跳,接着说:“错,恰恰相反,我们在一起,我是最不能带给你幸福的……我们的事情,除了给周围的人带来无尽的伤害,除了掀起不可知的惊涛骇浪,别无其他…… “我会面对我必须要面对的现实,同时我也希望你能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要做蠢事,你该将我从你的心里彻底抹去,不留一点痕迹,我……我同样也会努力去将现实和梦幻里的你从我心里移除。” 秋桐的声音有些悲楚,语气却又很坚决。 我明白秋桐这话的意思,她是要我将她挥去,她也会努力将我从心里排出去,她要让那过去的梦幻和现实统统消逝在自己孤苦的内心里。她的语气之所以如此坚决,是要让我心里不留任何幻想,让我去好好对待海珠。 我的心里一阵悲凉,我似乎觉察出了秋桐的无奈和凄苦,我明晰地感觉到了秋桐的善良和纯洁。 想起海珠,我心里又有些发疼,似乎觉得自己和秋桐发生过的事情不自觉地伤害了海珠,有些愧疚的感觉。 “好了,不要多想了,简单的事,不要搞复杂了。”秋桐的声音变得轻松起来,似乎还很开心:“哎——其实我今晚真想和你一起去和海珠海峰吃饭,当场祝贺一下海珠,只是,海峰这家伙没邀请我哦,我还是知趣点喽。” 秋桐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着。 我看着秋桐。 “哎——笑一个,干嘛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小伙子看起来不利索精神!”秋桐又在逗我。 我咧咧嘴,笑了下。 “这就对了,笑比哭好,笑一笑,十年少!”秋桐开心地笑起来:“易总,祝贺你啊,事业爱情双丰收……年前年后,你这个三级跳可是着实让人有些眼花缭乱……想给你庆贺都赶不上趟了。” 我说:“这有什么值得庆贺的,这个总经理其实不过是个副科级,也就是个幌子内部粮票而已。” “可不能这么说哦……出了集团,你是副科级不错,但是,在集团内部,你可是在行使正科级的职能,履行正科级职位的权力,享受正科级的政治和福利待遇。”秋桐兴致勃勃地说:“我还不是也和你一样,都是内部粮票……但这内部粮票有总比没有强吧?” 秋桐似乎是有意在将话题转移开。 我点点头:“嗯……你说的也许是对的。” “什么也许,本来就是这么回事!”秋桐说。 我不由笑了,说:“好,是这么回事!” 秋桐笑了,接着说:“对了,这两天我一直想问你个事。” “你说吧。”我说。 秋桐想了想,说:“你一直在努力阻挠曹丽在我身边安插她的人,为何你的驾驶员却又是曹丽给介绍的?” 我说:“曹丽给你安排驾驶员,不行,但是,我可以用!” “为什么?”秋桐说。 “原因很简单,因为是给我开车,不是给你开车!”我说:“在这个事情上,你少管我,也不要那么好奇,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允许曹丽给你安插驾驶员的,她给我介绍驾驶员,好啊,欢迎……我不怕!” 第1059章有时候就得霸道 秋桐抿抿嘴唇,看着我:“你讲话怎么那么冲?你怎么那么好斗?我知道你的打算,你是不是想利用曹丽给你安排的驾驶员来反制她?” 秋桐其实只说对了一小部分,我现在还没摸清这个王林到底是秉承着谁的旨意来到我身边的,我想将计就计反制的未必就是曹丽,甚至,或许,还有幕后的其他人…… 当然,这些想法我是不能告诉秋桐的,她知道了会更加不安。 我呵呵笑了,说:“我没有好斗啊,我说话冲吗?” “那你说让我少管你的事!”秋桐说。 我不由又笑了:“我是怕你操心太多,累,没别的意思!” 秋桐瞪了我一眼:“我看你操的心比我多多了……不让我管你的事,那你干嘛管我的事呢?” 我说:“必须的,你的事,不管大事小事,我都必须管!在这一点上,不许犟嘴!” 秋桐说:“你个霸道的男人!” 我说:“对你,有时候就得霸道!” 秋桐无声地笑了下,然后说:“易克同志,我想提醒你一下,你是我的下属……我是你的领导。” 我笑了:“那又怎么样?在单位里,在工作上,在同事面前,我当然当你是我的领导,我当然会在你面前保持足够的尊敬和恭敬,但是……” “但是什么?”秋桐看着我。 “你懂的。”我笑着说。 秋桐哼了一声,说:“不和你闲扯了,准备准备去吃晚饭,然后把海珠带回来……哎——功夫总算没白费,我就知道一定能成功的。”秋桐后半句话有些自言自语。 我说:“你这后半句话是什么意思?谁的功夫没白费?” 秋桐微微一怔,接着说:“没什么意思啊,我是说海珠的功夫没白费啊……我知道海珠一定能治好的。” 我定睛看着秋桐,秋桐有些不自然地低头装模作样看桌上的文件,神色微微有些不大自在。 我眨眨眼睛:“抬起头来,看着我!” 秋桐抬起头看着我:“怎么了?不许你再命令我!我是你领导。” “好,你是领导,我不命令你!”我笑了下,然后凑近秋桐的眼睛:“我怎么看你眼神有些不大对头呢?” 秋桐眨眨眼睛:“哪里不对头了?” 我说:“你好像在撒谎!” 我其实心里也没想很多,我是想诈一下秋桐。 秋桐眼皮一跳,说:“你胡扯……我……我哪里撒谎了……难道我说海珠的功夫没白费不对吗?你胡思乱想什么。走吧,走吧,不要在这里耽误我工作。” 秋桐似乎急着赶我出去。 我正要继续盘根问底,广告公司的总经理进来了,来给秋桐汇报工作。 我于是就走了。 回到办公室,想着今晚要去见海珠,想着刚才和秋桐在她办公室的一番对话,我的心又有些惘然,却也渐渐明晰了起来,是的,海珠的症好了,这对她来说是大好事,大喜事,我必须要高兴。海珠心里是爱我的,她在我最艰难的时候不舍不弃追随着我,我不能对不起她,人总是要讲良心的,我必须要对海珠负起责任。 看看快到下班时间了,我起身出了办公室,关好门,然后走到公司办公室门口,对正在里面的王林招招手:“小王,跟我出去一趟!” 王林忙站起来,接着一溜烟下了楼。 我下楼,上车。 车子停在楼下,很干净。 这几天我一直没大开车,这是我第一次坐王林开的车。 王林站在车前,我刚走到车跟前,王林已经绕到右侧后车门前,给我打开后车门—— 我不喜欢这一套,看着王林说:“小王,我也不是什么大领导,不需要这派头,以后记住,给我开车,我上车不需要给我开车门,我也不习惯坐后面。” 王林神色有些尴尬,忙又点点头:“是!易总。” 我拉开车前门,坐到了副驾驶位置。 王林急忙上车,我对他说:“走——送我去西安路的上岛!” 王林于是开车往外走。 我觉得自己刚才的话可能有些重了,说:“小王,是不是在部队上习惯这些套路了……领导坐车要给开车门,领导还得做后面。” 王林笑了下,点点头。 “以后跟着我开车,这些就不要了!不要那么拘束,不要那么多礼数!”我说。 “嗯……”王林又点头。 我接着说:“你是曹总介绍来的,曹总是我的领导,和我私人关系一向不错,以后在我面前不要那么拘束,随和点最好。” “嗯,好,做的不对的地方,易总多批评!”王林边开车边说。 我侧眼看了一下王林,说:“公司的曹腾副总,你以前熟悉不?” 王林说:“以前不熟悉……这几天刚认识。” 我笑了下:“知道曹腾和曹丽是什么关系不?” 王林摇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那我告诉你,曹腾是曹丽的堂弟。”我说。 “哦……”王林使劲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都姓曹呢。” 我说:“你既然是曹丽的亲戚,那么说来,你也就是曹腾的亲戚了……怎么你认识曹丽老总不认识曹腾副总呢?” 王林淡淡地说:“我和曹丽老总是远房亲戚,她的本家,我是基本都不认识的……从来也没有什么来往。” 王林似乎是想在我面前表明他和曹腾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哦……”我点点头:“这个解释似乎很合理。” 王林接着又说:“我来这里给易总开车,我的心里眼里就只有易总一个人,我只会全心全意给易总搞好服务,让易总满意是我最大的工作目标,其他的,我都不会去考虑。” 王林似乎在向我表白他对我的忠心。 我说:“嗯,很好,你这话我很喜欢听……你很聪明,我喜欢聪明的孩子……以后你就好好跟着我开车,我不会亏待你的。” 王林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忙点头:“谢谢易总对我的夸奖,我保证不会让易总失望的,我保证一心一意跟着易总,我保证对易总忠心耿耿。” 我想了想,又说:“你的这个位置,看起来是开车,但是其实并没那么简单,你平时会有很多机会和公司内外的人接触,会有很多机会和集团其他的驾驶员接触,要多长几个心眼,平时在公司里要注意和同事搞好关系,要服从云总的工作安排,要尊重领导和同事,在和集团其他领导其他部门负责人的驾驶员接触的时候,要多长个耳朵,有什么有价值的情况,及时向我反馈……说白了,你不但要掌握好方向盘,还要当好我的耳朵和眼睛。” 王林忙点头:“易总的话我都记住了,我会深入贯彻落实易总的指示精神……感谢易总对我的信任!” 我笑了:“知道我为什么会信任你吗?知道我为什么会要你来给我开车吗?” “请易总明示!”王林恭敬地说。 “原因很简单,就因为你是曹丽老总的人,就因为你是她介绍过来的,我和曹丽老总的关系,那是非同一般的同事和朋友关系,她给我推荐的人我不信任,我还能信任谁呢?”说完,我哈哈大笑起来。 王林附和着笑了起来,然后说:“是的,我来之前她给我说过和你是很好的关系,说我跟找你开车,你绝对不会亏待我的……她让我好好跟着你给你搞好服务。” “嗯……”我点点头:“那就好!” 到了上岛,王林将车停在门口,我对王林说:“我晚上和朋友一起吃饭,你回去吧,不用等我了,吃晚饭我自己回去!” “好——” 然后,我下车,站在路边看着王林的车离去,然后进了上岛,直奔二楼。 海峰和海珠都已经到了,在一个单间里。 “哥,你来了!”海珠看到我,笑了起来。 海珠似乎今晚格外有神采,似乎还显得有些激动。 我坐到海珠身边,海峰点了餐,然后大家边吃边聊。 我开门见山,对海珠说:“阿珠,今晚我是来接你回去的!” 海珠脸上一阵红晕,低头看着桌面。 海峰微微一愣,看着我,接着就开心地笑了,他显然没想到我能主动提出这个话题,似乎这不需要他来引导进入话题了。 海峰说:“易克,知道当初阿珠为什么要给你三个月的期限吗,她其实是想利用这段时间来治疗自己的病症,不到三个月,她现在就好了,你们在一起,不用担心什么断子绝孙的问题了。” 我点点头。 海珠的脸更红了,嘴角又有些笑意。 海峰接着说:“至于其他的那些问题,来日方长,我想你们都能慢慢解决好,阿珠对你的心,我想你是明白的,本来我今晚想缓缓提出这个话题的,没想到你小子直接就奔了主题,也好,大家都很熟悉,不用那么拐弯抹角,直来直去最好…… “阿珠,易克既然已经提出来了,你现在心里最大的精神包袱也该放下了,我看你就答应了易克,跟他回去吧……我们都是在外打拼的人,父母不在身边,我是你哥哥,就替你做了这个主,你看可以不?” 海珠缓缓点点头,抬起头看着我:“哥,你是真心想让我回去吗?” 我点点头:“是的,我一直就想让你回去……我一直就在等你回来。”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里突然有些不安。 海珠紧紧咬住嘴唇,点点头:“过去的事情,都不要再提了,就当是一场梦,梦醒了,就都过去了……我只想和你一起过安安稳稳平凡平静的日子,我只想过安分守己的生活,既然你如是说,那……我跟你回去。” 正文 900.好好温存 第1060章好好温存 “嗯……”我点点头。 “哎——这就对了,很好……我很高兴!”海峰开心地笑起来:“哎——我这心终于放下了,我又成了易克这个狗屎的大舅哥了……妈的,真不容易啊……” 海峰的话让我和海珠都笑起来,海珠的身体不由向我身边靠了靠,贴紧了我。 “经历了这场不大不小的风波,对你们来说,或许也未必就是一件坏事,这世上的事,从来就没有一帆风顺的,太顺了,未必就是好事。”海峰感慨地说:“其实,两个人在一起,相互的沟通和理解是最重要的,矛盾是无处不在的,但是要分清是敌我矛盾还是人民内部矛盾,要妥善解决好一些磕磕绊绊的事情,不要冲动,不要一闹矛盾就想到要分手。” 海珠点点头,将一只手放在我的手里,我轻轻握住,海珠的手很柔软,很温热。 海峰又说:“其实爱情就是这样,两人在一起,不要去想对方爱不爱你,因为爱是经不起想的,你想得越多,伤就会越痛。有一天你会发现,原来爱情真没那么重要。因为一生中会有很多段爱情,而陪你走到最后的,始终只有一个人。这一路上你会受到伤害,其实真正需要强大的,不是你的外壳,而是你的心。” 海珠看看我,又看着海峰,说:“我会慢慢让自己的心强大起来的……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觉得自己正在慢慢成熟长大。” 海峰说:“女人如果遇到好男人,一辈子都不需要成熟起来。女人越来越成熟坚强,都是因为她们没有遇上好男人。而男人如果遇到好女人,可能一辈子都会像孩子。男人一直都成熟不起来,只是因为身边的女人太好了……有的是没人照顾,所以越来越坚强。有的是被照顾的太好,所以永远长不大。” 海珠看着我,轻声说:“哥,虽然海峰哥这么说,虽然我知道你是一个好男人,但是我还是愿意让自己成熟坚强起来,我愿意接受你的呵护,我也愿意照顾你……当你爱我的时候,我就拼命地去爱你。但如果你不爱我了,虽然我依然会爱你,但我会立刻止损,绝不犯贱。 “我其实明白,爱情这种事情,是你情我愿的,两个人相爱才叫爱情,只有一个人贴上去,那还不如趁早相忘江湖……我们都是平凡人,平凡人有平凡人的浪漫,不需要惊天动地,而是天长日久。我终于知道,让一个人记忆最深刻的不是爱情,陪伴一个人度过最久时间的,才是爱情。” 海珠一番话,让我不由觉得她真的在成熟坚强。 海峰点点头:“阿珠说的有道理,我向来认为,没有哪种爱情,需要你放弃尊严作践自己,要你去受罪吃苦。爱情或许会让你不知所措,会让你嫉妒生气,会让你伤心流泪。但它最终是温暖的,能给你愉悦,能给你安全感。如果不是这样,那要么爱错人,要么用错方法。与其受罪,还不如单身。没有你想要的拥抱,那就先学会一个人坚强吧。” 海峰的话让我不由想起了云朵,想起了海峰和云朵…… 海峰看着我和海珠,接着说:“送你们一句话:人生贵在相信你自己。相信自己有福气,但不要刻意拥有;相信自己很坚强,但不要拒绝眼泪;相信世上有好人,但一定要防范坏人;相信金钱能带来幸福,但不要倾其一生;相信真诚,但不要指责虚伪;相信成功,但不要逃避失败;相信缘分,但不要盲目等待;相信爱情,但不要求全责备…… “爱上一个人容易,等平淡了后,还坚守那份诺言,就不容易了。爱,从来不是迎合。吵不散,骂不走,才算是真爱。其实,真爱一个人,你会陷入情不自禁的旋涡中。他让你流泪,让你失望,即便这样,他站在那里,你还是会走过去牵他的手,不由自主。” 海峰的话不无道理。 我对海峰说:“操——你这个东北区总裁快成爱情心理专家了……说起来一套一套的。” 海峰笑笑,说:“我这是从实践中得出来的体会……人生的奋斗里不能没有情感,没有情感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情感始终贯穿融合于实践里,我们生活的每一天,我们做的每一件事,其实都是在实践……换句话说,不管是爱情还是事业,都是在实践里成长和成熟…… “没有激晴,爱就不会燃烧;没有友情,朋就不会满座;没有豪情,志就难于实现;没有心情,事就难于完成。我们缺少的不是机遇,而是对机遇的把握;我们缺欠的不是财富,而是创造财富的本领;我们缺乏的不是知识,而是学而不厌的态度;我们缺少的不是理想,而是身体力行的实践。” 海珠说:“只是,有时候,这种实践,是很痛苦的,是很折磨人的!有时候看到周围那么多人都可以无忧无虑的快乐生活,心里真是羡慕。” 海珠的话让我心里有些发疼,我握紧了海珠的手,看着海珠说:“阿珠,不必去羡慕别人这样那样的好,而对自己的欠缺耿耿于怀。其实没有一个人的人生是完整无缺的。不要常去羡慕别人如何,仔细想想,你会发现自己所拥有的其实已经很多了。从来没有绝对完美的人生,而缺失的那一部分,虽不可爱,却也是你生命的一部分,接受它且善待它,人生就会快乐豁达许多。” 海珠明亮的眼睛看着我,微微一笑,点点头。 说完这话,看着海珠的表情,我的心里突然又隐隐有些酸楚…… 吃过晚饭,海峰开车送我和海珠回去。 到了小区门口,我和海珠下车,海峰开车离去。 夜晚有些冷,海珠站在那里打了个寒战。 我搂过海珠的肩膀,海珠顺从地靠近我的身体…… 我的心跳不由有些加速,一种久违的感觉。 我和海珠一起依偎着走进小区。 进楼道,上电梯。 到了宿舍门口,我松开海珠,掏出钥匙,准备开门。 钥匙刚插进锁孔,身后突然传来“啪——”的开门声。 我的身体一颤,转过身,对过的门打开了。 冬儿正铁青着脸站在门口。 看到冬儿,海珠的身体猛地一抖,脸色倏地就变得发白。 冬儿虽然在这里买了房子,但是大多数时间不在这里出没,我偶尔才会遇到她。本来今晚我以为她不会在这里的,没想到恰恰她正在,恰恰正好遇见我带着海珠回来。 看冬儿此刻手里提着的手袋和穿着,似乎,这真的是个极度的巧合,似乎是她正要出门,刚打开门正好看到我们。 一瞬间,大家的眼神里似乎都闪过一丝意外,似乎都没有想到看到对方。 接着,冬儿的脸色就变得铁青,海珠的脸色就变得发白。 在我的理解里,脸色发青是因为愤怒,脸色发白则是因为恐惧。 那么,就是说冬儿此时很愤怒,海珠则感到了惊惧。 冬儿为什么会愤怒?海珠为什么会惊惧?这似乎是个说不清的问题。 但是,少卿,冬儿和海珠的神色又都变了,都恢复了正常。 这似乎说明,两人都在控制着自己不要失态,努力让自己表现出正常的神态。 海珠看着冬儿,主动就先开口了。 “冬儿,你好……晚上好。”海珠的声音听起来竟然出奇的平静。 “好,我很好……白天晚上我都很好。”冬儿的声音听起来也很淡定,看着海珠:“没想到……没想到吧。” 似乎,冬儿的两个“没想到”带有不同的意思。 海珠似乎听出了冬儿话里的意思,说:“是的,没想到,没想到你从这个房间里出来,没想到你正好这会儿打开门……不过,我也不惊奇,这世上的事,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冬儿的表情微微一怔,似乎是因为海珠的出奇淡定。 冬儿接着说:“是的,不稀奇,我只不过是买了这套房子,时不时会过来住一下,我只不过是这会儿正好要出门,正好遇到你们。” 海珠的眼皮跳了下,接着淡淡地说:“哦……原来你买房子了,祝贺你,看来你发财了……能在星海这个位置买起这样的一套房子,委实不简单!看来,冬儿,你的确是个有本事的人!” 我敏感的注意到,以前海珠见了冬儿都是称呼她“冬儿姐”,而此刻,她只是叫她“冬儿”。 细微的称呼变化,似乎折射出海珠心态的改变以及她对冬儿态度的微妙变化。 冬儿说:“买这么一套房子算什么?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不是有本事的人,我本事再大,也没你大啊……明明自己主动走的,这会儿却又厚着脸皮回来,看来海珠你本事也不小,不知道又耍了什么伎俩捣鼓成功的呢?” 冬儿主动发起了挑战,话里开始带着火药味了。 海珠淡淡一笑:“离开或者归来,都是我和易克两个人的事情,此事委实不需要你来操心的……当然,你能表示关心,我还是很感激你的,或许,我想,你此刻的心情比较复杂吧,你一定是在心里为我祝福吧。” 海珠用另一种方式发起了反击,语气软中带硬,眼神毫不示弱地看着冬儿。 海珠真的变了,似乎变得比以前坚强了。以前她在冬儿面前总是处于守势的。 冬儿说:“不错,海珠,你还真说对了,我此刻心里是挺复杂的,只不过,我没有为你祝福,我倒是想看到你丢人现眼!” 海珠说:“那恐怕你可能要失望了……真抱歉!” 冬儿说:“不用抱歉,早晚的事,别看你现在不知廉耻地回来了,好像很风光,其实,你早晚还会走的,早晚,你会彻彻底底丢人现眼,早晚,你会从这里彻彻底底地消失,早晚,你会败得一塌糊涂!” 海珠似乎没有动气,反而淡淡地笑了:“是吗,这也算是你的祝福了……我会记住你的祝福的……不过,很可惜,我很可能要让你失望了,再次对你说抱歉。” 说着,海珠伸出手挽住了我的胳膊,然后又对冬儿说:“我们要回家了……你不进来坐坐?我对客人一向是很热情的,会倒杯白开水给你喝的,当然,看你此刻似乎有事要出去,我还是不邀请你了吧,再说,我这么久没回来,这么久没和易克一起在家里呆,回来也还要整理下家务,也还要和易克好好温存温存,可能会冷落你的。” 说完,海珠又笑了下。 第1061章将海珠揽了过来 冬儿狠狠咬了下嘴唇,接着也笑了:“海珠,我看你笑的很甜啊……只不过,不要笑得太早,我担心你笑不到最后啊……我其实很想看看咱俩谁能笑到最后……当然,不管是咱俩还包括其他人,我想笑到最后的必定不是你,也不会是别人,只能是我,一定是我!你信吗?” 海珠又在努力淡淡地笑:“我倒是愿意信,只是,那似乎都有些遥远,有些自欺欺人了……过去不重要,未来不可测,最重要的是把握现在,你看,我此刻不正在笑着吗,我此刻不正要和易克一起回家吗? “冬儿,其实我倒是想送你一句话,自信当然好,但是不要太自信了,过度的自信等于狂妄,属于你的会是你的恶,不属于你的,再怎么折腾,都绝对不会是你的……对你是如此,对我亦然,属于我的我不会轻易再放弃,我不会退让,也不会继续弱势下去。” 冬儿似乎终于无法忍受了,终于又变了脸色,铁青着脸,带着仇视的目光看了一眼海珠,又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后按了电梯开关,直接进了电梯…… 电梯门一关,海珠长长出了口气,脸色一下子又变得有些发白,似乎她的心理承受力刚才也到了极限,这会儿终于受不了了。 “进去吧。”海珠无力地说了一句。 我打开门,海珠和我进去。 进去后,海珠站在门口打量了一下室内,然后走到沙发上一屁股坐下,用手撑着额头,神情有些颓然和疲倦的样子。 我倒了一杯水,放在海珠跟前的茶几上:“喝口水。” 海珠抬起头看着我:“哥,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我坐到海珠旁边。 “为什么冬儿要死死盯住我不放?为什么她要如此对我?”海珠说。 “这……”我一时无语。 “对她,该让的我让了,我甚至主动退出去给了她机会,可是,她自己不珍惜,自己不好好把握,自己丧失了自己的幸福,却又迁怒于我,死死纠缠不放,现在,甚至又在对门买了房子,她到底想干什么?她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罢休?”海珠继续说。 我没有说话。 “你说,我是不是厚着脸皮厚颜无耻地回来的?”海珠说。 “不,是我要求你回来的,是我请你回来的!”我说。 “我想了,该让我的让了,不该让的,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让,对她,我也不会再一味退缩一味忍让,我要让她知道,我不是她想象中的那般懦弱和软弱,不是任由她嚣张的对象,不是她眼里随时可欺负的小绵羊。 “不管以后她会如何对我,我都不会再任其宰割,我要让她知道,任何人的忍让都是有限度的……大家都是平等的,不是她想干嘛就可以干嘛的。” 海珠似乎满肚子怨气。 我说:“阿珠,刚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不要再想了……百人百脾气,百人百性格,不开心的事情都忘掉,往前看……今天你能回来,我很高兴……当然,我最高兴的不仅仅是你回来,更重要是你的病治好了……我其实知道你和海峰到加拿大去干吗的,我一直就在关注着。” 海珠点点头:“其实,我真的没想到这个病症能治好,我以为自己再也无法有生育能力了,我当时已经想好了,不管你如何给我做工作,不管你说再多的再有力的理由,只要我不能生育,我就绝对不会再回到你身边,我绝对不能因为我自己而让你们易家绝后,这是我不能接受的。 “当然,其实那天去你家,我也看出来,你妈妈也是很希望抱孙子的……这说明我当初的决定是对的……当然,现在,我做梦一般,我的症真的竟然就治好了……这其实是亏了海峰哥的一个朋友,他的一个朋友不辞辛苦给打听到了国外的先进治疗方法,然后告诉了海峰哥…… “我问起海峰哥多次那位朋友是谁,我想亲自去感谢人家,可是海峰总是不告诉我,说人家不愿意露面,只是顺便帮了个忙,举手之劳,不值得专门感谢,说他答应了人家不告诉任何人他是谁,他要遵守诺言…… “海峰越是这么说,我心里越感激那个不知名的好人,同时,我也觉得奇怪,那人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我的感激呢?我其实很想好好报答那人的,父母从小就教育我们要知恩必报,要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我此时心里也很感激那个不知名的好人,只是海峰也没有告诉我,我也无法告诉海珠。 我说:“世上还是好人多啊,这世上就有这样一种人,做好事不愿意留名,施恩不图报。” 海珠说:“哥,你说,为什么有些人做好事不愿意留名?” 我说:“似乎可以这样理解,因为留下名字,做好事似乎就成了刻意的举动,似乎就动机不纯,成了就是为了得到答谢而做好事的人,当然,或许,也是因为处于其他原因。” 海珠点点头:“是啊,是有这样一种人的……这样的人,一定是品德修行极高之人……不过,其实,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我倒是不赞同做好事不留名这种行为。” “为什么呢?”我说:“一直以来,做好事不留名可都作为一种值得提倡的、应该大力宏扬的道德观存在于人们的意识中的。当然,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大概也与我们国人的内敛性格有密切的关系。” 海珠说:“其实,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我觉得这种做法很自私,只照顾自己的内心感受,而忽视了受助者的心理感受。我们的传统道德要求知恩必报。因此,如果不能以某种方式感谢恩人,受助者会始终感到良心不安,心里的一块石头总是落不了地。 “而另一方面,助人者由于担心自己主动承认后会承受负面的道德评价,因此,即便知道受助者在多方打听自己也不愿意主动承认,即便理解受助者感恩之心也不愿意主动去满足……这种想法其实很自私,只顾自己的内心感受和别人对自己的道德评价,却没考虑受助者的内心感受和心理平衡。” 我呵呵笑起来。 海珠也笑了,接着说:“我们的现实社会就是这样,一方面,我们的传统道德宣扬知恩必报,另一方面,我们的传统道德又谴责知恩图报。这两种道德观一直就这么矛盾地统一着……作为受助者,总想找到帮助自己的好心人,一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二来希望通过某种方式回报恩人。 “而做好事者总是试图回避,即便自己内心愿意让别人知道,又总觉得主动承认做好事不妥,会被认为是图回报才做好事。而当被被动地找到后,似乎自己的道德境界会就此升华……所以,我觉得啊,这做好事不留名已经跟不上时代步伐了,这从一个时期内应当提倡的道德观演变成一种应该废弃的、陈腐的、畸形的道德观。” 我又笑:“你这个观点倒是很有意思。” 海珠说:“我甚至觉得,这种做法不能适应快节奏的现代社会,无形中浪费很多社会资源。” “此话从何说起?”我说。 海珠说:“你想想啊,一件本来很简单、很直接的事情,因为做好事者不留名陡生枝节,浪费很多时间和精力。本来做了好事后主动留下姓名和联系方式,或者在知道别人打听自己时主动与受助者联系,就会省掉很多不必要的程序,不至于让受助者满怀歉疚,四处打听,甚至出钱做广告寻人,让一件原本非常简单的事情人为地弄得很复杂。” 听海珠说到这里,我不由又笑了,我想起了夏季和夏雨打广告找我的事情。 海珠又说:“我还觉得,这种做法不利于宏扬助人为乐的美德!” “越说问题似乎越严重了……这又从何说起?”我说。 海珠说:“我们中国有句俗话,叫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因此,在人们的感觉中,好像做坏事的很多,做好事的很少。而实际情况可能正好相反。之所以出现好事不出门的情况,与人们在做了好事后藏着、掖着,不愿意别人知道或者不希望主动的让别人知道这种畸形的心理有关。 “而受助者本来心存感激之念,但由于要找到做好事者很麻烦,因此不得不放弃。而很多的好人好事便因此而湮没于时间的长河中,不能得到及时宣传,不利于树立正气,宏扬助人为乐的美德。因此,我认为,不要再把做好事不留名当做是值得提倡的事情,应该大力宣扬做好事留名,让做好事者更加理直气壮。” 我点点头:“嗯……或许你说的有道理……只是,那个帮助你的好人坚持不肯露面,海峰也是要尊重人家的意愿的,我们也不好强求的。” 海珠点点头:“嗯,我也就是站在我这个被施恩者的角度说说自己的看法,其实我心里还是非常尊敬那个好人的,我心里是十分感激那人的……或许,总有一天,我们会知道他是谁,到时候,我必定要好好报答……不然,我总觉得心里亏欠了人家什么,欠人情的滋味不好受啊……” 我说:“你有这个想法,说明你也是好人……这世上还有很多恩将仇报之人呢。” 海珠突然冒出一句:“我看冬儿就是恩将仇报之人……我当初主动退出,将你让给她,甚至,那个让她和你在宁州天一广场见面的电话都是我给她打的,可是,现在,她将我当成了仇人。” 海珠的话让我微微一怔,没有言语。 海珠又叹息一声:“其实,不管她怎么仇恨我,不管她如何捣鼓我,不管我对她现在的表面态度如何,刚才我和她那样,我是硬撑的……我心里是一直没有恨她的,我不会将她作为仇人来待的……甚至,我仍然愿意将她作为朋友……毕竟,她和你有过一场,毕竟,在我和你没有一起之前,她对你很好,带给你很多欢乐。” 海珠的话让我心里有些感动,不由将海珠揽了过来。 正文 901.想想她也不容易 第1062章鸳梦重温 海珠靠在我的怀里,又轻声地说:“其实,想想她也不容易……一个人大老远从宁州来到这里,没有知心的朋友,没有可以说知心话的人……而且,还整天盯住别人不放,身累,心更累……有时候,我甚至有些同情她。” 海珠的话让我的心里涌出说不出的滋味,我轻轻拍着海珠的肩膀,没有说话。 一会儿,海珠不说话了,侧身仰脸看着我,目光清澈而明亮,带着几分期待,但又似乎带着几分羞涩。 许久没有和海珠亲热了,面对海珠此时的表情,我的心跳不由加剧。 我低头看着海珠依旧俊俏清秀的面孔。 海珠的脸上浮起一片红晕,伸出一只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说:“哥……你瘦了……现在担任了发行公司的总经理,工作一定很操心很劳累吧。” 我微笑了下,摇摇头:“操心是有的,但是累说不上……上有秋桐分管,下有云朵这个副总协助,我不累的。” “秋桐……云朵。”海珠重复着,眼神突然有些不定,接着又笑了下:“嗯,这次秋桐你还有云朵都进步了,值得高兴……对了,秋桐到你家过年,是不是不小心怀了李顺的孩子,但是她又不想要,所以瞒着李顺躲到你家去打孩子的?” 我的心一颤,身体不由也随之一哆嗦。 “你怎么了?”海珠从我怀里起身,看着我。 我忙做出一副没事的样子,说:“没怎么……秋桐的事,我……我也不知道。” 突然感觉自己的声音非常无力,感觉自己的内心非常发虚。 海珠似乎没有觉察到我的神色异常,说:“看李顺对小雪的样子,看得出他是非常喜欢孩子的,要是李顺知道秋桐干的这事,李顺非扒了她的皮不可……看不出,秋桐胆子还真大,在李顺面前表面上畏畏缩缩的,但做起事情来却很有主见,自作主张就把李顺的孩子给打了,她难道就不怕李顺知道和她算账?” 我的心拔凉拔凉的,愣愣地看着地面。 “其实我看得出,秋桐是不爱李顺的,这也难怪,李顺这样的男人,整天神经兮兮的,还是黑社会头子,哪个好女人愿意嫁给他?除非是看中了他的家庭,看中了他的财富和家庭地位。”海珠继续自言自语地说:“看来,这人啊,都是现实的,都是各取所需的……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似乎是一个很难打破的定律。” “秋桐不是这样的人,你不要这么说她!”我说。 海珠看了我一眼,沉默片刻,接着笑了下:“好吧,我不在背后对别人说三到四了……这样是不道德的……但说真的,我很希望秋桐能快些结婚……这也算是我对她的祝福吧。” 我木木地站起来:“阿珠,忙了一天了,累了,该休息了。” 海珠的脸又有些发红,带着几分羞涩,点点头:“嗯,我先去洗个澡。” 说着,海珠起身去了卧室,很快穿着睡衣进了卫生间。 海珠似乎以为我有些急不可耐想要和她做那事了。 海珠去洗澡,我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慢慢地抽着。 不知怎么,此刻,我心里竟然没有丝毫做那事的**。 快抽完一支烟,海珠从卫生间里出来了,冲我莞尔一笑:“哥,你去洗洗吧。” 我看着刚刚沐浴后穿着睡衣的海珠,浑身散发着诱人的气息,脸色更是娇羞地动人。 看我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海珠柔情地一笑,然后进了卧室。 我摁死烟头,然后站起来,去洗澡…… 洗完澡,进了卧室。卧室的床头灯开了一个,光线很柔和,海珠躺在被窝里,只露出脑袋,两只大眼睛正一眨一眨地看着我。 我上chuang,进了被窝。 被窝里很暖和。 海珠身上好闻的气息又飘进我的鼻孔,我伸出胳膊将海珠搂了过来…… 我们身体接触的瞬间,我不由有些颤栗,海珠的身体抖了下,呼吸有些急促…… 生理的本能让我不觉开始涌起**的潮水,我将海珠搂紧,然后低头吻了下去…… 轻轻抚摸着,仿佛是久违的感觉。我有些控制不住了…… “哥……等下。”海珠突然说。 我一愣神。 海珠一笑,接着伸手从床头自己的小包里取出一个东西,撕开。 是个套子。 “你带来的?你买的”我问海珠。 “嗯……”海珠点点头。 似乎,海珠已经为今晚做好了准备。 “哥,我来给你戴上。”海珠翻了一个身,接着就开始给我戴套子。 戴上,我觉得怪怪的,好像是穿了袜子。 海珠躺下,我又伏到海珠身上…… 我看着海珠,脑子里突然有些空白,仿佛忽然就没有了灵魂。 这种感觉让我心头涌起一阵恐惧,我不由加快了速度,想找回自己的精神感觉。 可是,似乎没有效果,我的脑子里仍旧一片麻木和空白,似乎我的身体在干着和我的思想毫不相干的事情。 我内心的恐惧继续加大,身上开始出汗,不仅仅是运动导致,还有紧张带来的。 越是紧张越是出汗,越是找不到精神的感觉,我似乎成了一具做那事工具,没有思想没有灵魂。 我心里有些发慌,因为我似乎感觉到身披雨衣在战斗的柱子哥有变软的趋向。 不能这样下去,这次必须要成功。我狠狠心,咬咬牙,伸手关了床头灯。 室内顿时就黑了。 黑暗里,我开始让自己的大脑启动,我开始让自己的脑海里涌现出秋桐,我开始想那晚丹东的迷醉之夜…… 顿时,我的大脑生动起来,我的脑海中充满了炽热和激晴,仿佛感觉我此刻是在和秋桐做那事…… 我紧闭双眼,尽力释放发挥自己脑海里的意yin…… 终于,柱子哥咆哮着呕吐了…… 我松了口气,筋疲力尽地仰面躺在床上,紧绷的大脑终于松弛下来。 我知道,我的累,不仅仅来自于身体,更多是精神。 在感到浑身放松的同时,心里涌起一阵强烈的歉疚,那是对海珠的。 对不起,阿珠……我不想这样,可是,我没办法。我心里感到很痛苦。 沉默了一会儿,海珠打开床头灯,开始清理战场…… 我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闭着眼,不敢看海珠,任凭海珠轻轻取下柱子哥的雨衣然后起身出去…… 海珠出去后,我张开眼,看着面前的一切,那一刻直想流泪…… 一会儿,海珠回来了,躺到我身边,抱住我的身体。 海珠在我耳边温情地低语着,边又伸手关了床头灯,像只温顺的小猫躺在我怀里。 我没有说话,一动不动躺在那里,睁开眼,看着四周无边的黑暗,心中涌出无边的惆怅和寂寥…… 我知道,不管我刚才如何意yin,秋桐都不会是我的,她终究要是李顺的女人,我对她,只剩下可怜可悲的意yin。 我知道,从现在开始,我和海珠又开始了我们的日子,海珠这次回来,是不会再走的了。我要和海珠共同谱写我们的生活篇章了。 现实面前,道德面前,良心面前,责任面前,秋桐没有选择,我也没有选择。 似乎,这就是我和秋桐唯一的选择。 似乎,这就是我和秋桐最终的宿命。 梦想永远超于理想,理想永远高于现实,对我和秋桐,随着虚幻和现实的合一,我们已经没有了梦想,连理想也不可能实现,只剩下无奈残酷无力的现实。 这就是命运! 秋桐早就屈服于自己的命运,那么,我也必须要直面接受我的命运。 或许,好好和海珠一起过日子,好好善待海珠,好好一起活下去走下去,是我唯一可以走的路,也是秋桐最深最真的祝福。 想到这里,我内心里深深叹了口气,努力将凄苦和悲凉挥去,然后搂紧了海珠的身体…… 第二天,刚上班,我就去了秋桐办公室,给她送一份报告。 进了秋桐办公室,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不由一愣。 虽然秋桐化了妆,但我依然看出她的眼窝有些深凹,精神有些憔悴,似乎昨晚一夜没睡的样子。 将报告递给秋桐,然后我说:“你……昨晚没有睡好?” 秋桐的身体微微一颤,接着就努力微笑着看我:“没有,昨晚我睡得很好。” 我没有说话,继续直视她的目光。她似乎微微有些不自在,避开我的眼神,看着窗外。 我转身慢慢走了出去,走到门口,我停住,回过身—— 秋桐正默默地看着我。她在看着我离去。 我的眼神再一次和她的碰撞。 那一刻,我似乎从她的眼里看到了一些什么,却又似乎什么都没感觉到。 而秋桐,似乎也从我的眼神里看到了什么,却也似乎什么都没看到。 我轻轻转身离去。回到办公室,我凄苦压抑酸楚的心突然崩溃…… 鱼对水说你看不到我的眼泪,因为我在水里。水说我能感觉到你的眼泪,因为你在我心里。 下午,我到市文明办去联系一项工作,想由市文明办牵头,结合市里正在搞的创全国文明城活动,在市区设置一批阅报栏和售报亭。在创城的各项打分标准里,阅报栏和售报亭也是其中得分的一个项目。 这是我最近工作计划的一部分,也是我和秋桐早就商议好的提高集团各报纸影响面和扩大报纸稳定零售量的一项重要举措。文明办没钱,但是位置高,号召力强,我们出钱,两家合办,打着文明办和传媒集团的名义,文明办脸上有光,还出政绩,我们呢,得到实际的好处。 我将可行性报告先给了文明办的领导,又口头汇报了一下具体的操作措施,分析了一下此项操作带来的社会效益。秋桐告诉过我,和这样的部门领导汇报这样的事情,只能谈社会效益,不要谈经济效益。汇报完,文明办的领导很感兴趣,说会认真研究研究。 然后,我就出来,准备回去。 文明办办公室在市委宣传部的楼上,纪委的办公楼在宣传部的前面,都在市委大院里面。 出了宣传部办公楼,没走几步,正好就遇到了季主任。 第1063章给我上来 季主任热情地和我打招呼,我们站在两座楼之间的花坛边随意聊了几句,季主任邀请我到他办公室坐坐,我看得出他是在客套,婉言谢绝。季主任也没勉强,接着又为他那远房亲戚的事情感谢了我几句。然后我们就分手了。 分手后,我正要继续往外走,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关云飞的。 “小家伙,和纪委的人嘀嘀咕咕什么?”关云飞的声音听起来很悠闲。 我扭头就往关云飞办公室的窗口方向看,果然看到关云飞正站在窗口冲我笑。 “呵呵,我到文明办办事,出来的时候恰好遇到季主任,随便聊了几句!”我说。 “文明办是我管的,到我的部门来办事,经过我的门口,竟然不进来拜见拜见我,你什么意思啊?小子,是不是提拔了,眼里没有我这个领导了?”关云飞笑吟吟地说。 “没那意思啊,是怕打扰你工作,领导的门,岂能随便进呢,不敢随便去打扰你喽。”我说。 “好了,我批准你可以来见我了……给我上来!”关云飞说完就挂了电话。 关云飞要见我,我自然是不能拒绝的,这家伙可是我的大老板,是全市宣传系统的总头目,得罪不得。 我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关云飞的办公室门口,刚要敲门,就听到关云飞在里面说:“进来吧——” 我推门进去,关云飞说:“关上门!” 我回身关门,然后走了进去。关云飞端着一杯水,慢悠悠地喝着,指指旁边的沙发:“易总经理,易领导,请坐!” 关云飞似乎在调侃我。 我坐下,看着关云飞笑。 “傻笑什么?小子。”关云飞说。 “见了领导开心啊,笑不好吗?”我说。 “是不是你见了所有的领导都开心呢?”关云飞说。 我忙摇头:“不是,是见了自己喜欢的领导才会开心!” “哈哈,这么说,我还是不让你讨厌的领导哦……”关云飞大笑。 “是啊,你这么大的官,是我的吾皇万岁,我怎么敢讨厌你呢,喜欢还来不及呢!”我说。 关云飞说:“现在下属都喜欢巴结迎奉领导,你想不想巴结巴结我?” 我说:“想啊,就是不知道怎么巴结。” “哦,为什么这么说呢?”关云飞说。 我说:“因为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啊?巴结领导是要瞅准领导的爱好的……我不知道你是喜欢女人呢还是喜欢金钱。” “你小子讲话够直接的,上来就是女人和金钱。”关云飞说:“那么,我要是告诉你我都喜欢,你会不会给我送呢?” 我摇摇头:“或许,不会!” “为什么呢?”关云飞笑看我。 我说:“首先我没有这些资源,我手里既没有女人,也没有钱,我怎么给你送呢?其次,即使我有,我也不会送的,那样岂不是等于把领导往火坑里推吗,那就等于是在腐蚀领导在害领导,我那么喜欢你,还指望你以后提拔重用我,怎么能害你呢?” “哦,你这个观点倒是不错,很正,正能量十足……是从纪委的人那里学来的吧?”关云飞说。 “这个需要学吗?这是做事做人的基本准则!”我说。 “嗯……”关云飞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说:“咦——我看你刚才在楼下谈话的那位,好像是那天在集团带走秋桐和你在会场上发生冲突的纪委三室的人哦,你怎么和他捣鼓在一起了?” 我说:“不错,那是纪委三室的季主任,我和他是不打不成交啊,现在还成了朋友了,刚才正好遇到他,随便聊了几句!” “哦……季主任。”关云飞点点头,说:“你们关系现在不错?” 我点头:“是的,季主任这人做事挺将原则的,公私分明,办案归办案,朋友归朋友,他办了秋总的那个案子,亲自将秋总带走了,又亲自给送回集团,结果一来二去,他倒是和秋总成了朋友,说是办案办出个清官来,他很赞赏秋总的人品,通过秋总,我也和他认识了……大家在一起还是很谈得来的。” “哦……”关云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通过办案成了朋友,这倒不错……你们能成为朋友,很好。” 关云飞似乎对季主任很感兴趣。 我说:“关部长,你是不是准备要提拔这个季主任啊?” 关云飞呵呵笑了:“小子,他是纪委的人,我又管不着他,我哪里有权力提拔他呢……我看你是很不懂官场的规矩哦……” 我说:“你是市委常委啊!说没权力似乎也不大正确!” 关云飞说:“说你不懂官场的规矩,你还能说出个一二三来!小子,我问你个问题!” “问吧!”我说。 “这在官场混,无外乎做人做事做官三样事,对这三点,你是怎么认识的?说实话,说自己的心里话,你怎么想的就怎么和我说!”关云飞说。 我看着关云飞似笑非笑的面孔,琢磨着他问我这话的用意,想了想,说:“我步入官场时间很短,对如何做人做事做官,还真没有系统的整体的思路,不过,秋总倒是平时和我谈论过不少这方面的观点,我倒是受益匪浅。” “嗯……那你就把秋桐教导你的观点说来和我听听!”关云飞说。 我说:“秋总说过,这做人、做事、做官三者之间,是互为表里、相辅相成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很好地诠释了做人、做事、做官的关系与内涵。她认为,以德为本,以诚为根,以善为贵,谓之做好人;以谋为基,以实为重,以智为要,谓之做好事;以民为本,以政为先,以纪为则,谓之做好官。” 关云飞点点头:“嗯……继续说下去!” 我说:“秋总认为,做人要光明磊落、堂堂正正。做人并非顶天立地,只需对得起党、对得起人民和自已的良心。与人交往,义薄云天、赤心相待,就会金城所致、金石为开,就会获得珍贵的友谊;记人之善、忘人之过、无愧于心、隐恶扬善,乃圣人之举。 “我们要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以德报怨,以善报恶,不是懦弱,不是无能,是一种胸襟,是一种雅量。慷慨解囊、乐善好施,不是无识,一种厚道、是一种仁慈。” 关云飞专注地看着我,又点点头:”嗯……” 我继续说:“秋总常说,做事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兢兢业业、任劳任怨,举步为艰之事亦会迎刃而解,推三阻四、挑肥检搜,手到擒来之事亦可一无所成。当然,愚者喑于成事,智者见于未萌,实干、苦干,更要巧干,凡事要深思熟虑,把握事情的规律,辩明事情的事非,要有恢宏大气的深谋远略,使事情化凡为简,要事急干,急事早办,动必量力,举必量技,起到事办功倍的效果。” “嗯,这是做人和做事,那么,做官呢?”关云飞笑呵呵地说。 我说:“秋总一向认为,做官就要有益于民,清清白白。她经常和我说,芸芸众生中,有人流芳千古,有人遗臭万年,有人名垂青史,有人烟消云散。当今年代,虽忠奸难辨,但清贪可论,清贪犹如泾渭,民重自有天平,你的每一步都在书写自已的历史。做官只是多了一份责任,首先管好自已,再去管好别人,做一个人民满意、群众认同的官;做一个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官,不愧对手中的权和和责任,不愧对群众的期望和信任。 “要以民为本,以民心为根,心里装着群众,凡事想着群众,工作依靠群众,一切为了群众,自然会得到群众的支持和拥护……总之,官声誉起为民事,业绩成于跬步行,无论做人、做事还是做官,都要常怀进取之志和为民之心,只求无愧于人生。” 关云飞听我说完,沉思了片刻,点点头:“很好,听得出,你对你的这个上司秋桐是很佩服的,秋桐这个人一向就很正,她的这个观点非常正确,我们的事业就需要这样的官员……她能给你灌输这些道理,说明她对你是寄予厚望的,是非常关心的。” 关云飞脸上的表情似乎很满意,似乎他对从我这里了解到的秋桐的思想非常符合他的要求。 接着,关云飞说:“秋总给你灌输的是正面的东西,这些都很有必要,很对,不过,我倒是还想给你补充一点东西,这点东西算不上是负面的,但也不是很正面。” 我说:“请领导指示!” 关云飞慢悠悠地说:“在官场做事做人做官,除了要牢记秋桐告诉你的那些,还要记住一点,那就是要牢牢把握灵活性和原则性相结合,要根据实际情况解决实际问题,一味讲原则不行,太灵活了不行,要注意在这两者之间找到平衡点,要把握住这个度…… “换句话说,原则性是正道,灵活性是小节,一个人要想在官场里混得如鱼得水,必须要适度掌控住正道和小节之间的关系……正道要行,但小节也要讲,行正道和讲小节之间并不矛盾。” 我似懂非懂地看着关云飞:“你的意思是说,行正道未必一定要讲小节?” 关云飞点点头:“不错!行正道不必拘小节!这是官场的现实所决定的,你要想在官场里混出来,就必须要学会运用这一点。” 我有些困惑,不大明白关云飞这话里的意思。 看我一副懵懵懂懂的表情,关云飞说:“小子,我给你举个正反例子,你就明白了!” 我点点头。 关云飞说:“南宋和大明,两朝都是文人的天下,武将廖廖。南宋初年的岳飞与明朝后期的戚继光取得的功绩,可谓这廖廖中的凤毛麟角。岳飞有他的岳家军,让对手发出撼山易,撼岳家军难的感叹;戚继光有他的戚家军,一鼓荡尽为患数十载的南方倭寇,为老百姓所尊重。 “人们知道岳家军,还知道岳飞被十二道金牌招回,屈死在风波亭。关于戚继光,人们知道他横扫倭寇,却不知道他也曾驻守京北蓟镇十六载,拱卫大明都城,只打得蒙古朵颜部发誓永不入犯。岳飞与戚继光,一个在事业鼎盛时做了屈死鬼,一个却立下了一个个奇功。原因何在?” “何在?”我说。 “很简单,一个朝中无人,一个后台很硬。”关云飞干脆地说。 第1064章狡猾的老狐狸 “哦……”我凝神看着关云飞。 关云飞继续说:“岳飞生在南宋初年,朝中主和派当权,难得有知己。生性耿直,不太会处理与朝廷当权派的关系。有一次,秦桧宴请百官,诗兴大发,要求每人做一首诗,诗佳者坐上座。也许,文学功底深厚的秦桧想借此自我展示。 “但岳飞却不给他这个面子,昂昂然自顾坐到上席,吟诗一首:自幼从军未学诗,今朝赴宴强为之。削发搓缰系战马,拆衣抽线补征旗。江南美酒君须记,北国风光我独知。百万金兵临城下,再请诸公去赋诗。这样的诗句,让秦桧和宴上百官,都觉得颜面扫地。朝中也有主战派,但是岳飞嫉恶如仇的个性,让人很难接近。 “而戚继光建功蓟镇,如果没有张居正的鼎力支持,不可能如此顺利。当时,只要有人敢找戚继光的麻烦,张居正就会利用手中的权力不动声色把此人调离或贬职,为戚继光在蓟镇大张旗鼓训练士卒、建立新军、修筑长城、更新装备等等创造良好的外部条件。 “当然,张居正对戚继光的支持也不是无缘无故的,一方面是张居正为国选才,器重戚继光的军事才能;另一方面,也在于戚继光很会处理人际关系。为了报答张居正的知遇之恩,他曾给张送过重礼,并在张回乡葬父时,派出自己最精锐的部队护卫南行。 “更为甚者,戚继光每次给张居正写信,都谦卑地自称:门下走狗小的戚某。一个堂堂大将面对朝臣居然如此卑躬屈膝,张居正能不视戚继光为自己的亲信,能不放手用他,让他建功立业吗?” 我不由点了点头:“哦……” 关云飞继续说:“岳飞不会送礼,更不会自称门下走狗。从传统的道德来看,戚继光的操行确实不如岳飞,但细读史书,会发现戚继光这样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戚继光初调蓟镇,原想大有作为,上书朝廷,要求拔十万兵员,想训练一支北方的戚家军,以平定边患。但朝中反对声一片,指责他求望太过,志意太侈。 “面对朝中的反对之声,戚继光很快明白,要想成就一番事业,必须得到朝中权要的支持,否则,空有爱国热情,到头来处处碰壁,一事无成。于是,在戚继光任蓟镇总兵期间,朝中换了徐阶、高拱、张居正三任首辅,戚继光都与他们保持了良好的关系。 “而其实又有谁知道,戚继光为了国家的安宁,在这简简单单的关系二字背后,是怎样的忍辱负重,是怎样的费尽心机?这一切都是岳飞不曾想到做到的,所以他不曾被权贵重用,含冤抱死。 “明代哲学家李贽观点非常明确,他尊重海瑞,但指出海瑞过于拘泥于传统的道德,因此只能是万年青草,可以傲霜雪而不可以任栋梁。他赞扬戚继光为千百世之人物也,对戚继光为了国家的利益,舍小节而顾大局的做法给予了充分肯定。 “人说盖棺定论,又说历史任人评点,我只是为岳飞扼腕叹息:不知道他若晚生几百年,目睹了戚继光的成功,能否改变自己的观点,在浊世里也立一番大功业?” 我怔怔地看着关云飞,寻思着他给我讲这个故事的用意,他在这里为岳飞叹息,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岳飞,还是为他官场经历中经过见过的不能领会此道理而难以崛起的某些人。 他说这番话,显然不是针对秋桐来的,而是针对我。他似乎是要借这个故事来给我某种不动声色的启发和诱导,开启我的思路,给我某些暗示。 我点点头:“关部长,我明白了,回去后我会深刻领悟你这番教导的!” 关云飞笑了:“小易,我告诉你,在官场,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秋桐给你灌输的观点我很赞同,但我告诉你的这个故事,也并非没有道理,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关键是要看你如何在实践中做好结合这篇文章……道理很重要,但行动更关键……我们任用使用干部,除了考察他的思想,更重要是看他的行动。” 关云飞着意强调了行动二字,我似乎听出了他的话外音。 关云飞接着说:“我虽然不是你们集团的直接领导,但是对你们集团的事情,我是很关注的,对你和秋桐,我同样也是很关心的,我对你们都是寄予厚望的,我希望你们能在官场有一番作为,希望你们能在东凯的正确领导下在事业上不断取得新的成就……” 关云飞又提到了孙东凯,还有意无意说在孙东凯的正确领导下。 那么,什么是正确领导?什么又是错误的领导?我又困惑了。 关云飞似乎想让我明白什么,却又不直说,一个劲兜圈子。 这家伙城府够深的,狡猾的老狐狸。 我说:“回去后,我会把关部长的期待和厚望转告秋总,请关部长放心,我和秋总都不会辜负关部长的一片栽培之心!” 关云飞呵呵笑了:“小家伙,我看你是个混官场的料,做职场行,经验丰富点子多多,做官场虽然是个菜鸟,但是潜质很不错,有很大的发展空间,有培养的价值。东凯是你的直接领导,要好好跟着东凯干,和东凯保持密切的关系和联系。” 关云飞这话似乎又另有深意。 我点点头:“孙书记对我很关心,关部长对我很厚爱,我很庆幸能得到两位领导的赏识,我会跟着孙书记好好干的,同时也不会辜负关部长对我的一番苦心教导。” 关云飞笑着:“小易,你是个很聪明的年轻人……我喜欢聪明人。” 我笑了下,没有做声。 这时关云飞的秘书进来了,我于是告辞离去。 回到公司,我直接去了秋桐办公室,先汇报了和文明办商讨的结果,然后把遇到季主任以及和关云飞谈话的内容原原本本告诉了秋桐。 秋桐听完,低头沉思了半天,接着抬头看着我说:“听你的话里,似乎关部长对季主任很感兴趣。” “是的,很感兴趣!”我点点头。 秋桐又想了下,点点头,说:“你那天的玩笑话或许真的要应验了。” “什么玩笑话?” “那天我和你和还有季主任吃饭的时候你说的玩笑话啊,你说希望能有一天和季主任一起共事。”秋桐说。 我一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难道你不知道我们集团的纪委书记年龄快到了吗?”秋桐说。 “这我知道……难道,你的意思是说季主任有可能调到我们集团来任纪委书记?”我说。 “是的,我有这个预感!”秋桐点点头。 “为什么有这个预感?” “因为你和关部长谈话的内容!因为你和关部长说起的我和你还有季主任的关系以及你对季主任的评价!”秋桐微笑着说:“当然,还有直觉!” “这,不会吧,关云飞是管宣传的,又管不到纪委,也管不到组织部。” “你自己说的那句话又忘记了,关云飞是市委常委……不错,他是宣传部长,他管不到纪委和组织部,但是,他在常委会上有发言权,他可以要人……要人总可以吧,建议总可以吧。” 我点点头:“假如你的预感是正确的,那么,关云飞和季主任似乎并不熟悉,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他为什么会要季主任来我们集团担任纪委书记呢?” “这个道理你该明白!” “我不明白,你给我说!” “你又霸道了,怎么对领导这样说话呢?”秋桐冲我瞪眼,嗔怒地看我。 我笑起来:“那就请领导明示。” 秋桐抿嘴一笑:“这还差不多……一来,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关部长一定是看中了季主任的人品正,通过你初步了解后,他肯定还会通过一些别的渠道深入打听季主任的情况;二来,这就又要说到官场斗争常用的武器。” “什么武器?” “制衡!”秋桐的语气很干脆。 “制衡?”我看着秋桐。 “是的。”秋桐点点头。 我似乎有些明白秋桐这话里的意思了,现在集团的纪委书记这就快要退了,现在他基本是谁也不得罪,在得过且过熬日子,对孙东凯是言听计从,基本是什么都不作为,完全成了孙东凯的傀儡。这当然是关云飞所不希望看到的。 而按照季主任这个人的人品和性格,他来集团担任了纪委书记,还是党委成员,还是从上面下来的,他会对孙东凯那么恭顺那么听话吗? 关云飞一定是看中了季主任的这一点。秋桐也一定是想到关云飞会利用季主任的正直和耿直把他弄到集团来制衡孙东凯所以才会如此判断。 而关云飞如果真的想把季主任弄到集团来干纪委书记,那么他的目的是显而易见的,他是要逐步对孙东凯看起来似乎正一天天牢固的权力结构进行渗透,在孙东凯的眼皮子下面设置一道防火墙,甚至,他是想以此来加强秋桐的力量,借助秋桐和季主任这两个正义的力量来加大对孙东凯制衡的力度。 因为在目前看来,立刻往集团安插总裁和总编辑两个正县级的职位似乎还不现实,那么,仅凭秋桐这个非党委成员的集团内部粮票来制衡孙东凯,似乎显得力量有些薄弱,一旦将季主任安排进来,在集团党委内部无疑会加大会孙东凯的牵制,在集团内部也会对忠于孙东凯的那些中层力量增加约束力,让他们不敢肆意妄为。 同时,这个季主任和关云飞从来就没有什么密切的来往,不是关云飞的人,关云飞完全利用集团现任纪委书记即将退下来的机会可以打着公事公办的名义给市委书记光明正大提建议,在常委会会上公开提建议。 安排一个副县级的人选,而且还是新老交替,对市委书记来说是小事一桩顺水推舟。而且,市纪委是副地级级别,纪委内部的各个部室本来就是副县级,季主任也不等于是提拔,是平调。这样操作,基本是不会有什么障碍的。 因为看不出季主任和关云飞有什么关系,雷正也是不好反对的。孙东凯更是没有资格去抗拒,按照他的级别,他只有接受的份。 当然,这对季主任来说是好事,当一个集团的党委成员纪委书记当然比当一个部门的主任要好多了,虽然是平级调动,但平级之间,意义又不同。 而秋桐能通过我和关云飞之间简单的对话能预感到这些东西,说明她对官场的人事感觉是极其敏锐的,到底她是干过多年人事工作的。 感觉得出,秋桐似乎对关云飞想利用自己做事做人的风格和性格来制衡孙东凯的意图也是有感觉的,只是故作不知不在我面前明说而已。 正文 902.别折腾这个 第1065章别折腾这个 “当然,我只不过是预感,预感,我们俩之间随便说说而已,也不必完全当真!”秋桐说。 “我觉得你的感觉或许会很准确!”我说:“你分析的很有道理!你可真厉害,从几句对话里就能感觉到可能的人事安排。” “呵呵……”秋桐笑起来:“不必拍我马屁,就是你天天拍马屁我也不会提拔你的,当然,我也没权力提拔你……” 我笑起来:“我才没功夫拍你马屁。” 秋桐脑袋一歪:“那你有功夫拍谁的呢?” 我说:“谁都有可能,反正就没有你!” 秋桐又笑起来,我也笑了。 然后,秋桐说:“说没拍,其实你还是拍了,你给关部长说的那些做人做事做官的观点,说是我给你灌输的,我好想没记得和你说那么多吧……你这算不算在市领导面前拍我马屁呢?” 我说:“这不算是拍马屁,这是实事求是,虽然那些原话不是你给我说的,但是,那些是你平时给我言传身教的归纳,我只不过是在关部长面前总结出来了而已。” 秋桐又笑:“看,继续在拍我马屁了。” 我又笑。 然后,秋桐说:“我不得不说,你归纳的很不错,这些的确是我的观点……但是关部长和你说的他的观点,我也是赞同的,在官场混,的确要牢牢把握好原则性和灵活性,这二者之间的平衡和度很重要…… “关部长说的岳飞和戚继光的故事,虽然有些极端,但是也未必就没有可以借鉴的地方……他给你讲这个故事,其实不仅仅是在点拨你,也是想通过你点拨我……” 我点点头:“这家伙老奸巨猾,含而不露,点而不破,实在是高深莫测!” 秋桐笑着说:“这就要看你意会领导意图的能力了,看你会不会察言观色了……混官场,领会领导意图,学会察言观色,这是必修课!” 我点点头:“嗯……学问是不小!” “路漫漫兮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秋桐晃了晃脑袋,风趣地说:“易大老总,官场的学问多了,慢慢修行吧……你这才仅仅是个开始而已。” 我说:“嗯,我是要好好学,我会慢慢学好的,我一定能学的很好!” 秋桐看着我,无声地笑了。 看着秋桐纯真的样子,我不由心里突然有几分感动,一向沉稳舒雅的秋桐是极少在公众面前表现出如此活泼可爱的神态的,这是她不由自主内心真实情感的流露。 正在这时,秋桐的手机响了,秋桐看了看来电显示,自言自语地说:“是夏季——” 我的心一沉,脸色接着就有些不大自在。 我不知道自己为何要不自在,我觉得自己没有资格不自在。 可是,心不由己啊,我也不想这样,不自觉就这样了。 秋桐看了我一眼,然后就接听夏季的电话:“夏董你好!” 我坐在那里看秋桐接电话。 “哦……晚上你想请我吃饭。”秋桐边接电话边看了看我,眼珠子转了转,接着说:“哎——夏董,真不巧啊,我晚上约了易克还有海珠云朵海峰以及海珠公司刚来的副总孔昆一起吃饭的,正打算给夏雨打电话呢。” 秋桐学会撒谎了,我心里不由一乐。 秋桐冲我抿嘴一笑,然后继续说:“呵呵……为什么没有打算约你啊,不是没想到你,是因为你大老板事情忙,不敢打扰啊……既然你晚上没事,那好啊,欢迎啊,那……要不,晚上我请客吧,你一起来参加,正好大家也好久没有聚聚了……嗯……那好,下班后见,到时候让夏雨告诉你吃饭的地点。” 放下电话,秋桐说:“哎——看来我今晚要请客了……正要本来就想约着大家一起坐坐的,那就干脆今晚吧,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些人,去吃海鲜,到天天渔港……你通知下海珠海峰云朵还有海珠刚来的副总孔昆,夏雨我来通知。” 我点点头,然后看着秋桐:“哎——你学会撒谎了啊,我倒是第一次见!” 秋桐的脸一红,低头沉默片刻,接着抬头说:“看你脸色那样,我不撒谎行吗?” 我的心一热,却又感到有些发苦。 又沉默了片刻,秋桐恢复了常态,说:“快到下班时间了,好了,去吧,通知大家晚上去吃海鲜,我做东!我难得请一次客,都要给面子,不许请假。” 秋桐话音未落,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李顺大步走了进来,嘴里打着哈哈:“刚到门口就听到秋桐要请客吃海鲜,好啊,我也去,这个面子我是一定要给你的,我正好没事,我不用请假了!” 神出鬼没的李顺突然来了。 不但来了,而且还主动提出要一起去吃晚饭。 看到李顺,我和秋桐都不由微微一怔,秋桐的脸接着就拉了下来。 李顺似乎知道秋桐为什么给自己脸色,说:“这会儿都快下班了,我来你办公室有没其他人看到,易克又不是外人,我来你这里给你丢不了什么脸的,你给我拉脸干嘛?” 秋桐没有说话,默默地看着李顺。 李顺又说:“就算别人看到我,又怎么了?谁知道我是干嘛的?我难道形象就那么差,难道我脸上就贴着黑社会的标签,难道我来你这里就给你丢脸了?再怎么说我也是有身份的人!起码我配你,还绰绰有余,你觉得委屈了还怎么的?” 秋桐抿了抿嘴唇,低头不语。 李顺看着秋桐的表情,摇摇头:“好了,少给我脸色看,我又没来这里捣鼓什么动静,我只不过是顺便来这里看看,看看崭新的总裁助理和总经理……再说,我这次回来,也不是专门开看你的,我是回来看小雪的。” 秋桐脸上带着无奈的神色,说:“我没给你脸色看,谁敢给你脸色看?” 李顺嘿嘿笑了,接着说:“你们集团也真***操蛋,你这都提拔成总裁助理了,怎么还在这个简陋办公室,起码得换个更高档点的……这个办公室可以腾出来给易总经理用啊……要不,我出钱给你们俩的办公室来个大换血,都装饰下,换套高档的办公家具?” 亏李顺能想出来,我忙说:“别,别折腾这个……” 李顺呲牙一笑:“怎么?怕显摆怕招摇?有什么好怕的?在公家单位干,顾虑就是多啊……好了,不说这个了……怎么,刚进门的时候听你们说晚上要一起出去吃饭,和谁吃的?我参加好不好?” 我说:“就是平时大家一起玩的那帮朋友。” “哦……海珠海峰云朵夏雨那一伙吧,好啊,都是熟人,那我申请参加:“李顺来了劲头:“这帮小家伙,我正好今晚利用吃饭的时间给他们上上课。” 秋桐抬头看着李顺。 李顺看着秋桐:“怎么样,我参加没什么不合适的吧?” “你想参加,那就参加,没什么合适不合适之说!”秋桐说。 我这时突然不想让李顺参加了,夏季晚上也要来,两人见了面,夏季心里必定疙疙瘩瘩,李顺说不定会继续加大对夏季的猜疑。 我确信那天在三水集团的工地遇到老黎夏季夏雨的时候,谈到秋桐的时候,夏季不易觉察的微妙表情变化很可能已经引起了一向喜欢疑神疑鬼的李顺的一些疑虑。 如果今晚大家一起吃饭,夏季一旦被李顺发现更多的破绽,再加上还有个讲话一向不着天不着地的夏雨,那李顺会加重对夏季和秋桐关系的猜想。 一旦李顺要是认定夏季对自己的女人有什么意图,那依照李顺的性格,他会立马翻脸不认人的,即使是自己的合作伙伴也不会放在眼里,说不定他就会立马对夏季动手,那局势那就难以收拾了。 不知为何,我不喜欢夏季追求秋桐,但却也不想让李顺伤害夏季。 人的思想就是这么矛盾,却又往往能在矛盾中找到统一,虽然这统一有些酸涩。 同时,海珠海峰也都不喜欢李顺,特别是海珠,对李顺的情绪很高,很厌恶这个我的黑老大,要是李顺参加晚宴,在饭局上再不着边际说一些话,很大的可能会搅了这顿晚饭的和谐气氛,海珠海峰中途退场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我说:“还有,海珠公司刚来的副总孔昆今晚也一起吃饭!” 李顺一听,愣了,说:“什么?这个,这个副总也参加?” 我点点头。 李顺怔怔地看着秋桐,喃喃地说:“她也参加……她为什么也参加?” 秋桐有些奇怪地看着李顺:“她参加怎么了?我今晚请客,我邀请她参加的,这个人很不错的,我和她关系挺好的,怎么,你认识这个副总孔昆?” 李顺一咧嘴:“听说过,没见过,没见过……不熟,不熟……嗯……啊……这个,这个……今晚你们人比较多啊,比较多……我还是不凑热闹了……不凑了。” 李顺脸上的神色有些尴尬和难堪。 秋桐皱皱眉头,脸上露出越发奇怪的表情,说:“刚才一个劲儿要参加,怎么这会儿突然又不去了?你怎么回事?” 李顺打个哈哈:“我怕见生人啊,哈哈,怕见生人,既然今晚还有我不熟的人去,那我就不去了,我还是回去陪小雪好了……我好久没见小雪了,还真挺想她的。” 李顺找了个借口。 秋桐看着李顺,说了一句:“莫名其妙……我告诉你,今晚还有个你不认识的生人参加呢,我告诉你他是谁。” 秋桐似乎是要接着说出夏季来,她以为李顺和夏季不熟悉。 “别说了,别说了。”李顺打断秋桐的话,接着说:“两个生人参加,我更不去了,有生人去就没意思了……啊哈……好了,我不在这里呆了,我回去陪小雪玩去。” 说完,李顺转身就走,逃之夭夭。 第1066章一直就想去干 李顺走后,秋桐似乎还没回过神来,摇摇头,自言自语地说:“真怪异……他一向就这么怪异。” 秋桐当然不会想到李顺现在把她当做了何种性取向的人。 秋桐接着就摸起电话打给了夏雨…… 我回了办公室,通知完云朵海峰,又给海珠打了电话。 “阿珠,秋桐今晚请大家吃饭,你和孔昆都去。”我说。 “哦……还有谁?”海珠问。 “海峰云朵夏季夏雨。”我说。 “嗯……没有冬儿?”海珠说。 我一愣,接着说:“没有!” “那就好,我和孔昆下班后就过去!”海珠说。 “嗯……” “对了,让秋姐把小雪带过去啊,我好久没见小雪了。”海珠笑呵呵地说。 我说:“小雪今晚是不去了,李顺回来了,他陪小雪玩的。” “哦……李顺回来了……他知道今晚秋姐要请客的事?”海珠说。 “嗯……” “他知道夏季也参加?”海珠又问。 显然,海珠也似乎看出了夏季对秋桐的某种意思。 我支吾了下,说:“可能,不知道吧。” “哦……”海珠拉长了声音,那声音里似乎别有意味。 下班后,我和秋桐一起去了酒店,四哥开车。 到了酒店的单间,秋桐邀请四哥也参加这个酒场,当然,他是以秋桐驾驶员的身份参加的,此时,还不便于让大家知道更多关于四哥的事情。 大家都到齐了,熟悉的不熟悉的都互相认识了。 酒菜上齐,大家边吃边喝,气氛还算融洽。 夏雨特别活跃,见了孔昆也很热情,一个劲儿嘟哝:“哎,小昆昆啊,本来海珠姐公司的副总是我的,我一直就想去干的,结果被你现在抢占了。哎,你这一去,我的戏更不大了。” 孔昆一愣,看看海珠,海珠的神色有些不大自然,勉强笑了下,没说话。 孔昆又看着夏雨:“哎,夏雨,你好奇怪啊,你放着堂堂大集团的副总裁不干,干嘛非要去我们公司干副总呢……这不是捡芝麻丢西瓜嘛。” 孔昆脸上的深情似乎很不可思议。 夏雨嘿嘿一笑:“我在集团里老是受夏季老兄的气,他老是欺负我,我打算炒他鱿鱼呢……我这么年轻,不能就这样下岗失业啊,我要再就业啊……” 夏季冲夏雨一瞪眼:“又开始说没天没地的话了,净胡扯,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夏雨也冲夏季瞪眼:“你还不承认?我都被你压迫死了,你还嘴硬!我看你就是鸭子死了嘴还硬,你信不信我回家找老爸告你状?” 夏季和夏雨两个打起了嘴架。 大家都笑。 孔昆似乎对秋桐特别有好感,这会儿又不停地和秋桐说话。 “哎,秋姐,我可真佩服你羡慕你,这么年轻就做到了集团总裁助理,人长得又这么漂亮……可惜我是个女儿身,我要是帅哥啊,我一定抛家舍业追求你!”孔昆半开玩笑地说。 孔昆这么一说,大家又笑了。 夏雨看着夏季:“老兄,看看人家孔昆,看看人家追求女朋友的这气魄,你好好学着点。” 夏季神色有些不自然,看了秋桐一眼,接着又瞪夏雨:“你少拿我开涮……再惹我,回头我还欺负你!” “这回自己承认了吧,你一直就欺负我……”夏雨咧嘴一笑,然后看着秋桐:“秋姐,你看这个大男人老是欺负你妹妹我,你替我管教管教他……” 秋桐神色平静地笑了笑:“我可没有权力管教你哥哥,这是你爸爸和你未来嫂子的事情。” “这个权力你可以有啊,只要你想有,你就会有啊!”夏雨说。 秋桐说:“这个权力我不会有的,也不可以有的,也不想有的!” 闻听秋桐此言,夏雨半张嘴巴,夏季脸上微微露出一丝尴尬和失落,但是随即眼神又变得坚定起来,似乎他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决心和勇气。 夏季的这种神情让我有些心里不是滋味,却又找不出不是滋味的理由来。 秋桐这时举起酒杯看着我和海珠:“海珠,易克,我和你们喝一杯,祝福你们,祝贺海珠又回到易克身边。” 我和海珠举起酒杯。 孔昆眨眨眼,似乎明白了什么,接着嘻嘻笑着对海珠说:“哎,怪不得我刚来的时候你住公司宿舍,怪不得昨晚开始你就不回来住了呢……嘻嘻……原来和易哥闹小别扭了,现在又和好了!” 夏雨的脸倏地就变了,有些发白,接着又开始哭丧着脸,狠狠瞪了我一眼,接着无精打采地说:“哎——看来我就是这样的命了。” 夏雨此言显然是哀叹自己就是当2奶的命,她似乎对海珠回归我身边没有受到极其强烈的刺激,似乎她自己觉得只要能跟着我,当老几不重要,似乎她觉得形式不重要,结果才是主要的。 夏雨此言让海珠脸色微微一变,但还是努力保持着微笑。 孔昆眨眨眼,看着夏雨:“你什么命?你怎么了?” 夏雨看了孔昆一眼,说:“小婆子的命呗,唉……哎——你不懂,不和你说了。” 孔昆看看我和海珠,也不说话了。 海峰不动声色,脸上带着微笑。 云朵露出欣慰的笑,轻轻舒了一口气,似乎她有些解脱之感。 四哥安静地坐在那里,神色很平静。 夏季微微一怔,瞪了夏雨一眼,接着笑起来,举起酒杯说:“哎——我就知道今晚秋桐请客是有好事,果然啊,很好,祝福易老弟和海珠妹妹,来,大家一起祝贺吧。” 夏季一号召,大家都举起了酒杯。 夏雨先和海珠碰了一下,看着海珠说:“海珠姐,你以后可要继续认我这个妹妹哦,我们可是一个战壕的战友。” 夏雨这话似乎是话里有话,海珠神色微微一怔,接着笑着说:“我一直就把你当做妹妹,你和云朵都是我妹妹,我们和秋姐孔昆都是好姐妹。” 海珠这话似乎说的很得体。 夏雨咧咧嘴:“不管怎么样,海珠姐,我其实还是要祝贺你的,我觉得我应该祝贺你一下的……其实,我也很想祝贺自己一下,只是,我找不到祝贺的理由啊……” 说完,夏雨还笑了一下。 海珠看着夏雨:“夏雨,其实我还是想谢谢你!” 夏雨摇摇嘴唇,看了我一眼,眼圈似乎有些发红,接着就干了杯中酒。 大家也都干了。 放下酒杯,大家突然暂时都沉默了。 此时,酒场上的气氛似乎有些微妙。 这时,夏季打破了沉默,端起酒杯又主动给四哥喝酒:“来,四哥,初次相识,我敬老兄一杯酒。” 四哥举起水杯:“谢谢夏董,我开车,以水代酒!” 海峰端起酒杯看着我:“来,狗屎,我们喝一杯!” 海峰一叫我狗屎,大家忍不住都笑了,夏雨一副哭相也笑了。 酒场气氛又重新活跃起来,大家互相敬酒,边吃边喝边聊天,海峰又单独和四哥喝了一杯,四哥依旧喝水。 夏雨不大说话了,安静下来,一个劲儿地吃菜。 这时,夏季和海峰又聊起了工作:“老弟,最近忙的怎么样了?” 海峰说:“还凑合,跑遍了东三省,东北区的网络基本建立起来了!” 夏季说:“老弟工作效率很高啊,这么快就构架起了基层网络!” 海峰笑着说:“说起来还得感谢上次老兄给我谈的东北三省的地域经济深度分析,给我的工作提供了很大的参考,帮助很大。” “呵呵,老弟客气了……微不足道。”夏季笑着。 海峰接着和夏季喝了一杯酒,然后说:“对了,老兄,我是浙江人,对浙江的经济发展一直很关注,不知老兄对浙江这一块的经济地域发展有什么高见?” 海峰的提问也引起了我的兴趣,海珠也专注地看着夏季。 夏季想了想,说:“关于浙江,我的看法是浙江虽然不是中国经济总量最大的省份,但是绝对可以说是中国最富裕的省份,发展最平衡的省份,毫无疑问是除直辖市外中国能最早实现现代化的省份。浙江的总体实力肯定不是中国最高,但发展水平肯定是最高,并且未来十年肯定还是第一。广东要超新加坡,有点吹,但浙江超韩国,却太有可能了,最快2015年。” “哦,为什么这么说?”我问夏季。 夏季说:“韩国9.9万平方公里,浙江面积10万平方公里。韩国人口4500万左右,浙江人口4600万左右。都是沿海的地区,都有较长的海岸线,都有较多的沿海岛屿。由此可见,浙江和韩国很相似,非常适合对比。 “我曾经去韩国旅游,总体感觉比浙江发达,但发展速度低于浙江。个人认为浙江10年内完全可以超过韩国,浙江超韩国肯定比广东超新加坡更加容易。还有,2051年浙江人均GDP官方公布的数据按07年汇率折算为6500美元,韩国为22000美元。 “浙江最近的发展速度是人均GDP每四年就翻一番,未来速度会慢些,2015年大概为20000美元。考虑到2015年的人民币汇率,折算过来至少有3万美元。韩国2015年的人均GDP大概也在3万美元左右。杭州GDP超过首尔大概要八年,但宁波GDP超釜山五年后就可能实现,宁波港吞吐量超釜山港三年后就可实现。 “除GDP和人均GDP外,浙江的森林覆盖率、地表水质量、高校知名度、研发能力、文化教育水平、医疗卫生事业、高速公路、高速铁路、海港吞吐量、空港吞吐量等指标,都有可能超过韩国。” 在外工作的人都喜欢习惯关注家乡的发展,夏季的话让心里不由感到振奋,还有些自豪感。 海峰不由咧嘴笑,海珠也抿嘴笑。 看着我和海珠海峰的神态,秋桐微笑起来。 正文 903.带着 第1067章带着一丝暧昧 夏季似乎一说起和工作有关的事情就来了谈兴,继续说:“像我们集团是做重工业的,我对大企业和重工业比较关注,目前浙江来说,缺陷在于中小企业过多而大企业不足,尤其是知名国际大型企业,浙江的重工业水平也偏低!” 海峰和我都不由点点头,我说:“外向型贸易企业偏多!” 我这么一说,秋桐又看着我,似乎她联想到了我。是的,我当时就是浙江众多外向型企业的其中一名公司老板。做外向型贸易公司,最大的弱点就是容易受国际经济形势的影响,全球金融危机一爆发,破产的企业不计其数,自杀跑路的老板数不胜数。这是浙江经济的优势,也是它的死穴。 夏季接着说:“温州太怪异,我一直在观察这种现象,觉得温州的发展模式在国内少数地区可以推广应用,但是大规模推广却不行。温州未来的发展应该是继续面向海外,成为中国与世界融合的节点。还有,温州的交通发展还应该再快些,这么多人在外面,回去一趟都不方便…… “金华衢州丽水三市相对落后,但比广东的粤东粤西粤北都发达,比苏北也发达。我很佩服浙江人这种全面发展的思想,在中国,各地市能整体协调发展的省份真的很少,浙江是最均衡的一个!” 秋桐点点头,说:“其实,我觉得浙江人的视野很国际化,对全国各地的了解也很广泛,对商机的把握很快。就算是普通的浙江农民,他们也知道中国的什么地方好赚钱,浙江农民在这一点上和广东农民只知道坐在家里收租金很不同。” 夏季看着秋桐笑:“你说的很对,所以我很看好浙江的!我们拓展国内市场,也是在浙江下了很大的气力。” 夏雨这时冒出一句:“老夏,在你眼里,似乎浙江人只有优点,难道就没有缺点了?” 说完,夏雨冲我撇了撇嘴。 我装作没看见夏雨的表情,低头吃菜。 夏季呵呵笑起来,说:“有优点,当然也有缺点……其实这缺点我在这里说显得有些虚弱,让你们浙江人自己说更有说服力!” 海峰也笑起来:“这个也是摆在面子上的,我作为一个浙江人,看的还是很明白的,不必避讳……我觉得,现在浙江的很多富人喜欢摆阔气,喜欢攀比财产,有的喜欢吹牛,有的浙江富人的孩子们已经丢失了父辈勤劳踏实的作风了,还有的浙江富人有点暴发户的味道了。活生生一个土财主!” 海峰的话我很赞同,不由点点头:“不错,是这样!经济发展上去了,人的思想意识没赶上,就好比阿拉伯那些卖石油的国家,虽然钱有的是,但是联合国一样不把他们当做发达国家看待,物质文明有了,精神文明没跟上。” 夏季点点头:“是的……两位老弟的自我剖析很深刻啊,呵呵……要注意啊!在低调这一点上,多学学广东人,富贵不过三代啊……” “是的,富贵不过三代!”秋桐点点头。 夏季冲秋桐又笑了下。 我总觉得夏季看着秋桐的笑有些不大对劲,似乎就不时带着一丝暧昧。 我的心里又别扭了一下,甚至突然想或许今天该动员李顺来这里的。 夏季又说:“据我北京的朋友告诉我,在全国各省上报中央的经济数据中,浙江省政府和广东省政府都少报了,其他的都是多报……因为这两个省都有藏富于民的传统。但是广东省内经济发展的差距太大,简直是欧洲和非洲的差距,因此我认为浙江的经济社会发展模式和发展水平为全国各省最高。” 夏雨这时说:“老夏,你这么一说,在座的三位浙江人脸上可老有光了,得瑟的不行了。哎,要是冬儿也在,那说不定就更得瑟了,四个浙江人一起得瑟。” 夏雨闲着没事突然把冬儿捣鼓了出来。 海珠的脸色微微一变,接着就恢复了常态,低头喝水。 海峰神色微微有些尴尬,看了我和海珠一眼。 秋桐皱皱眉头,看了夏雨一眼。 云朵有些担心地看着我和海珠。 四哥没有任何表示,平静地坐在那里喝茶。 孔昆显然不知道冬儿是谁,看着夏雨问了一句:“谁是冬儿啊?怎么今天没来呢?” 夏雨嘿嘿一笑,看着孔昆:“冬儿,那可是个重量级的人物,她是海珠姐的前任,她今天要是来了啊,那可就热闹了,恐怕大家这顿饭是吃不安生了。” 孔昆似乎听懂了夏雨的话,看了海珠一眼,忙对夏雨说:“哎,夏雨,大家一起吃饭聊天多欢乐啊,不要提让大家不开心的人和事!” 夏季也重重地瞪了夏雨一眼,声音微微有些严厉:“就你话多,你给我闭嘴!” 夏雨嘴巴一撇,似乎有些委屈,接着看了我一眼,然后起身站起来:“哼,不和你们玩了!” “你要去哪里?”夏季又说。 夏季似乎担心夏雨冲突退场会搅了这个饭局,让大家都扫兴。 “我去卫生间,怎么了?难道你还要跟着我去不成?”夏雨冲夏季叫起来,然后眼圈一红,接着转身就出去了。 夏雨出去后,夏季带着歉意的笑对大家说:“小妹不懂事,让大家不高兴了,我代小妹给大家道歉!希望能得到大家的谅解!我自罚一杯酒!” 说着,夏季喝了一杯酒,放下酒杯,叹了口气。 秋桐没有说话,看看海珠,似乎,她知道此时海珠的态度很重要。 海珠抬头笑起来:“夏董不必多虑,夏雨和大家都是朋友,她说话一向是很随意的,有口无心,大家都知道她的特点,都不会介意的……我一直就是把她当做朋友来待的。” 听了海珠的话,秋桐松了口气,接着附和着说:“是啊,夏雨说话是有些随意,其实她的内心是很单纯的,没有什么特别的用意。” 听秋桐和海珠这么说,夏季似乎舒了口气,然后又深深看了秋桐一眼。 然后,大家不约而同又突然都沉默了,似乎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似乎都在琢磨着夏雨刚刚提起的冬儿。 半天,海峰突然说了一句话:“人生最糟的不是失去爱的人,而是太爱一个人失去了自己!” 海峰的话让我的心怦然一动,我看看海峰,又看看秋桐,她虽然没有正眼看我,但似乎也不由自主瞥了我一眼,似乎她的内心也被海峰的这句话所打动。 接着,秋桐站起来说要去卫生间,然后出去了。 这时,孔昆看着夏季说,用一口正宗的山东口音幽默地说:“夏大哥,俺是山东人,现在来到星海发展做事,你对山东的地域经济发展了解不,说来俺听听!” 夏季一听笑了,说::“那咱还是老乡呢!” “老乡?”孔昆有些不解。 “是啊,东北人和山东人都是老乡啊,很多都是当年山东人闯关东的后代啊……”夏季说:“往前推几代,根都在山东,难道你没发现星海当地人的口音和山东胶东那一带的口音很相似吗?星海很多人的先辈都是从胶东过海来的。” “嗯……那倒是!”孔昆点点头。 “正因为这层断不开的关系,我对山东的发展其实是很关注的。”夏季说:“山东从长远规划、发展潜力、经济发展和社会发展总体实力、科教水平、文化影响力等深层次因素上说,到2020年的时候,许多人均指标肯定还不是全国第一,但绝大多数总量指标都将会是第一,其中就包括GDP总值。到那时候,山东人不需要再吹牛,完全可以堂堂正正地说:山东是中华第一省,广东GDP到2020年将会是第二或第三。” 我也曾经在空气里在青岛干过一段时间旅游,听夏季这么说,也来了兴致,说:“我觉得山东是我国东部两个地理位置最好的省份之一,另一个是广东。广东近港澳,山东近日韩,相比之下山东更有优势。而且,山东的文化底蕴更是广东所不能相比,因此更看好山东。” “哈哈……”孔昆笑起来,看着我说:“易哥似乎对山东情有独钟啊……” 我明白孔昆这话里的意思,笑了笑,没做声。 夏季说:“我是东北人,看山东肯定不全面,但山东几乎所有的地级市都走马观花地去过一遍。我觉得山东的发展首先是半岛上的青岛威海烟台。青岛不错,有点象德国的汉堡,希望能加快发展。但是,威海烟台的发展相对其地理位置来说还是太慢,那么长的海岸线,却没有大的港口,也没有大的造船业基地,临海工业发展落后,光靠捕捞海产品是不能发财的。 “龙口招远面向渤海湾,可以发展军品造船,如潜艇和驱逐舰;荣成文登乳山全沿海,但直面小日本,可以发展民用造船业,如利润率很高的石油巨轮和豪华游艇。此外,半岛三市承接日韩产业转移的速度有点慢,这个时候要练好内功,坚持内外两条腿走路,不能光等着国外的产业转移。 “济南利用办全运会的机会好好加强了一下城市建设。山东省要当GDP老大,济南发展慢了肯定不行。其实济南完全不要和半岛三市去争经济蛋糕,而应该独辟蹊径,做强装备制造业、文化产业、物流产业和全省的政治文化中心。” 夏季谈起这个来头头是道,大家都专注地听着。 海峰这时说:“山东的劣势在于官本位思想太重,好多人想当公务员想要个编制。其实山东人应该发扬当年闯关东的精神,去全世界闯荡。可以荡涤掉一些旧思想。还有,山东一定要克服吹牛的老毛病,那些经济指标和GDP水分很大的,历届政府不停往上抬,只能涨不能降,结果到现在,下不去了。” 大家都笑起来,孔昆也笑,但是神色有些尴尬。 第1068章你坏 这时,四哥说了一句话:“我觉得,全国各省中,山东人的名声威望绝对是第一!” 夏季冲四哥开心地一笑,点点头:“四哥这话说的对,即使在海外华侨中,一提起山东人,都说是中华的脊梁,山东人从文化上说是最正宗最传统的中华人。我在国外呆过几年,举个见过的例子,如果有山东人和非山东人想在海外租华侨的房子,同等条件下,这些华侨房东都愿意租给山东人,为什么?因为山东人两个字代表的是忠诚、可靠、信义等中华传统价值观念。 “从这一点,我就知道山东省的文化积淀和山东人极高的名声迟早会成为山东经济腾飞的巨大助推力。哎,老家在山东啊,作为山东人的后代,我还是愿意多多祝福山东啊!” 孔昆自豪骄傲地笑了,说:“还是夏大哥说的好!这话我很爱听!” 海珠笑着说:“看来我招聘山东人来我公司做事是找对了哦……” 大家又笑起来。 秋桐和夏雨出去这么久还没回来,我心里有些犯嘀咕,于是站起来出去,说去卫生间。 走廊里没看到她们,我上完卫生间,突然听到走廊拐角处有动静,走过去一看,夏雨正趴在秋桐的肩膀上低低地哭泣着,秋桐正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我不由怔住了。 夏雨哭了,还似乎哭的很伤心很压抑。 秋桐这时抬头看到了我,微微一愣,接着抿了抿嘴唇。 我默默看了会看着我眼神有些怅惘的秋桐,又看着无声伤心哭泣的夏雨,呆立了半天,心里突然有些沉郁和杂乱,缓缓转身回了房间。 一会儿,秋桐和夏雨也回来了,夏雨脸上又恢复了常态,似乎看不出去刚才哭过的痕迹。 然后,大家继续喝酒聊天,夏雨不再言语,低头默默地吃菜。 酒足饭饱,夏季和夏雨一起离去,海峰带着云朵也走了,秋桐让四哥开车送她和孔昆一起走,我和海珠一起打车回去。 回去的路上,我和海珠都沉默着。 一会儿,我说:“孔昆住在哪里?” “公司的员工宿舍!”海珠说:“我把我本来住的那间给了她!” “哦,她怎么不住到男朋友哪里去呢?”我说。 “还不到那种程度吧!”海珠淡淡地说了一句,眼睛看着车窗外。 “那种程度是什么程度?”我想缓和下气氛,我觉得海珠或许此时的表情有些低沉。 海珠扭头看着我,似笑非笑地说:“你说呢?明知故问!” 我笑了,搂过海珠,贴在海珠耳边说:“是不是……就是我们这种程度?” 海珠轻笑了下,身体微微扭动了下,脸颊微微发烫,说:“你坏……不和你说了!” 我松开海珠,笑起来。 一会儿,海珠轻轻叹了口气,说:“吃饭的时候,夏雨出去那么久,是不是哭了?” 我说:“我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海珠看着我:“你以为我傻,我看不出来?虽然她回来掩饰的很好,但是我分明能看出她脸上有哭过的痕迹。” 我没说话。 海珠继续说:“你说,她为什么哭?” “我不知道!”我觉得自己的声音提起来很遥远。 “我知道!”海珠说。 “你知道什么?”我说。 “我知道她是因为我回到你身边而为我们祝福,为我感到欣慰,所以激动地哭了!这叫喜极而泣!”海珠的口气有些发硬。 我怔怔地看着夜色里海珠带着几分讥讽表情的面孔,心里突然有些发冷。 海珠在嘲讽夏雨。 “干嘛这样看着我?”海珠说。 “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我说。 “为什么?因为我不想让自己的思想太复杂,不想让自己的生活太纠结,我宁可让自己生活地简单些,宁可让自己只看到表面现象,宁可以良好的愿望去揣度别人的心思……一句话,我想过简单的生活。我想通了,简单生活就是幸福生活,以前我活得太复杂太纠结,所以我才会那么累。 “以后,我不要背负太多不必要的包袱,学会删繁就简,去除烦躁与复杂,返璞归真,这样才能让我和你的生命绽放出最美丽的光芒。我现在感觉,简单生活,不是粗陋和做作,而是一种真正大彻大悟之后的升华,简单地做人,简单地生活,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依附权势,不贪求金钱,心静如水,无怨无悔。” 我看着海珠。 海珠继续说:“我似乎明白,生活不是用来妥协的,你退缩得越多,能让你喘息的空间就越有限;日子不是用来将就的,你表现得越卑微,一些幸福的东西就会离你越远。在有些事中,无须把自己摆得太低,属于自己的,都要积极地争取;在有些人前,不必一而再的容忍,不能让别人践踏你的底线。只有挺直了腰板,世界给你的回馈才会多一点…… “夏雨今天晚上的表现,包括她突然提起冬儿,我心里很明清她在想什么,无非是想拿冬儿来刺激我,我很明白她此时心里的感受,只是我不想说而已,当着大家的面,我不想让她脸上太难看,却也不想让她太放肆,凡事都有个度……所以,我宁可认定她的哭是在为我为我们祝福,是喜极而泣!” 海珠说着,脸上又露出几分自信而嘲笑的表情。 听着海珠的话,我继续怔怔地看着海珠,突然感到了几分陌生,突然感到海珠有些变了。 或许,这世界从来就没有永远,一切都在变,不变是不正常的,变才附和事物发展的规律。 海珠此刻和我坐在一起,身体紧挨着,我却似乎感到了距离。 这种感觉让我心里有些惊恐。 我迷惘地看着窗外城市璀璨的灯火,心里一阵巨大的沉寂和惆怅,还有难言的纠结。 有个声音在耳边回响:所谓的永远,只是代表昨天。所谓的爱情,只是代表当时。有一些人活在记忆里,刻骨铭心;有一些人活在身边,却很遥远。凝眸时相思成愁,再回首时成怨。旧时明月,是撑不起的地久天长的诺言,也留不住的海枯石烂的誓言。心上的纠葛,解的开,是结,解不开,是劫。 解得开,是结,解不开,是劫! 结! 劫! 第二天早上起床后,我和海珠一起吃早饭。边吃海珠边随口问了 我一句:“哥,今天是几号?” 我想了下,说:“27号!” “哦……真快,又到月底了,得安排财务去收几笔团款了。”海 珠边吃边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我漫不经心地听着,突然心里似乎隐隐有事在牵着我,一时却又想不起什么事情来。 吃过早饭,海珠直接去了公司,我收拾了下,也准备出门去上班。 刚要出门,接到李顺的手机短信:“二当家的,今天什么安排?” 看到李顺的短信,我猛然想起来,今天是27日,明天就是28日! 28! 28是白老三的夜总会洗浴中心重新开业的日子! 我突然明白,李顺这次回星海,不是为了专门来看小雪,他是冲着白老三开业的日子回来的! 李顺是冲着白老三回来的! 又要开战了! 我给李顺回复短信:“今天白天要开会。” 是的,白天要开经营系统经营调度分析会,秋桐主持,孙东凯也要来听听。 李顺回复:“日,当个屁官,会就多起来了……还真像那么回事!晚上呢?” 我回复:“晚上可能要会后聚餐。” 这也是实话。 李顺接着回复:“聚个吊,开完会,老老实实找我报到!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就这样说定了,晚上等我通知!” 我没法拒绝了,只能这样了。我不知道李顺今晚要作何安排,明天就是白老三大喜的日子,李顺想必不会让他安稳了。不知道李顺是怎么打算的,是否又要调兵遣将大举进兵。 我忧心忡忡地收起手机,直接去了单位。 先去了办公室,离开会还有一个小时,我把云朵和曹腾汇总给我的材料归纳了一下,在笔记本上列了一个发言提纲,心里大致过滤了下。 今天是秋桐上任总裁助理后首次召开自己分管的部门全体负责人会议,也是我上任发行公司总经理后首次在经营系统全体负责人面前亮相,我们都是大姑娘出嫁——第一次。 人生有很多第一次,我喜欢这种第一次带来的挑战和刺激感。人生有很多第一次,每个第一次,都是一个新的尝试,一个新的开始。 在会议开始还有20分钟的时候,我提前去了会场,大家都还没来,秋桐正坐在会场旁边的休息室里安静地看材料。 我进了休息室,秋桐抬头看到我,笑了下:“你来的倒是挺早!” 我笑了下,做到秋桐旁边,说:“你主持的会议,我哪里敢迟到呢。” 秋桐笑了:“这还差不多,像个下属对领导讲话的样子!” 我一咧嘴:“我一直就把你当领导好不好?” 秋桐一撇嘴:“得了吧,我看你就是嘴巴上说的好听,动不动就用命令的语气和我说话。” 我说:“怎么?你不服?” 秋桐呵呵一笑:“服,好不好,看你一副好斗的神态,我才不和斗嘴皮子!” 我呵呵笑起来:“其实我也不想和你斗嘴皮子啊,咱俩之间,在工作上我绝对听你的,你说一我保证不说二。” “照你这话的意思,工作之外,我就得当什么都听你的?”秋桐说。 “嗯……回答正确,加十分!”我面带得意的表情说:“应该,基本是这个意思。” “看你得瑟的……给我个理由!”秋桐说。 第1069章伸出魔爪 “因为……工作上,你能力比我强,位置比我高,我没法不服气你,没法不听领导的,但是,在工作之外,似乎,你经历阅历都没我丰富,见识没我广,自然是要听我的了。”我说。 “那也未必……要看什么事,我认为你正确的就听,不正确的,就不听!”秋桐说。 我说:“这样就不好喽……工作上你是我的党,我老老实实跟党走,工作之外我就是你的党,你也要老老实实跟党走哦……听话才是好同志。” “哈……”秋桐笑起来:“你少贫嘴了。” 正在这时,孙东凯进来了,身后跟着曹丽。 我和秋桐停止了调侃,看着孙东凯和曹丽。 看这架势,曹丽也要参加今天的会议。 曹丽是孙东凯的贴身随从,从来都是孙东凯走到哪她跟到哪,形影不离,她参加今天的会,也说不出什么不合适的。 孙东凯坐在我旁边,看着我和秋桐:“你们俩早到了……小易,会议发言准备好了吗?” 我点点头:“准备好了!” 曹丽这时坐到秋桐旁边,笑着说:“哎,秋总,今天你主持召开的这个会,孙书记很重视啊,专门来参加!” 秋桐笑笑,说:“感谢孙书记对经营工作的重视!” 曹丽接着说:“孙书记,你偏心啊,我主持的行政系统的会议你都不去参加,经营系统的你就来!我可是有意见哦……” 曹丽也真敢说大话,她主持个屁行政系统会议,她这个行政总裁助理,只管着办公室,充其量她是开党办全体人员会议,那规模和内容怎么能和今天的会议相比。 孙东凯说:“曹总,有意见可以保留,不过我还是想批评你两句,你缺乏大局意识,缺乏整体意识啊,集团党委的工作重心是要发展壮大集团经济实力,这自然是要格外重视经营工作了……在行政经营编采三大系统中,办报和行政都是消耗性的部门,唯有经营部门是抓钱的,我们要发展要生存,没有钱怎么行呢? “我们的一切工作,都要在当好党委政府喉舌的前提下,围绕发展经济来开展……我作为集团的一把手,不重视经营工作怎么行呢?所以,今天的经营会议,我是必须要来听听的。” 我接过话,点点头:“孙书记的话高瞻远瞩,高屋建瓴,远见卓识啊!” 孙东凯满意地看了我一眼。 曹丽努了努嘴巴,没说话。 孙东凯接着看着秋桐:“秋总,接手经营工作这一块这段时间,工作开展地顺利不?” 秋桐点点头:“感谢党委领导的关心,一切都还好,比较顺利!” 我觉得孙东凯这话纯粹是在装逼,在说面子话。 孙东凯接着说:“那就好……你虽然是总裁助理,但是经营系统这些部门的负责人,很多其实资历年龄都比你高比你大,我其实还有些担心你镇不住他们。” 孙东凯的声音里似乎带着几分关心,看着秋桐的神色似乎有些复杂。 我大概能体味出孙东凯此时的心情,秋桐做工作是无可挑剔的,能力出众,才华卓越,做事做人正直。从他作为集团老大的角度来说,从目前集团的整体经营工作来说,他迫切需要秋桐这样的人来给他掌管经营工作,来给他脸上出彩出政绩。 但是他也明白,随着秋桐位置的提高,他想对秋桐图谋不轨的意图正变得越来越难以实现,希望越来越渺茫。这会让他心里有些失落和寂寥,甚至有些心灰意冷。 同时,他也似乎能感觉到秋桐这次提拔的背后隐约有关云飞的影子,关云飞似乎正在不动声色向他伸出看不见的魔爪,秋桐现在是内部粮票,但是下一步就很难说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关云飞就会把秋桐捣鼓成名正言顺的副县级副总裁。 秋桐现在看来似乎还不会妨碍他什么事,但是今后或许会成为制衡他的一股力量,这自然又会让他感到无奈和不安。 秋桐这时说:“孙书记的话我明白……我和经营系统各部门的负责人之间关系一直是很不错的,大家以前就相处地很融洽,我很尊重他们的,他们也很尊重我,大家都是工作上的同事,都想把自己的一份工作干好,即使有些问题,也是工作上的,只要没有私心,都是好解决的。” 孙东凯微笑着点点头。 这时曹丽又说话了:“哎——我明白了,孙书记今天来参加经营系统的会议,是来给秋总压场子的吧,是怕秋总在会上镇不住那些经营单位的元老吧……如此说来,孙书记可是更加偏心了,孙书记对秋总可真是厚爱一层啊……” 似乎,曹丽的话是事先和孙东凯打过招呼的,或者是事先受了孙东凯的点拨的。 这话我听了心里很不舒服,看了看秋桐,她神色平静,没有任何反应。 孙东凯看看秋桐,然后打个哈哈:“曹总此言差矣,我对你和秋总都是一样的关心和厚爱啊,呵呵,我对集团任何一个人都是同样对待同样看待的,我对集团任何部门系统的工作都是一样重视的……当然,你的话也未必就完全没有道理,秋总毕竟还年轻嘛,经营系统很多部门的负责人可都是老油条,一贯散漫习惯了的……他们能听秋总的当然好,要是有不服分管的,那我可就不客气喽。” 孙东凯这话显然还是想让秋桐领她的人情。 秋桐当然能听出来孙东凯和曹丽对话的意思,笑了下,说:“再次感谢党委领导对我的关心和照顾……我一定会在顾全大局以工作为重的前提下和同事们搞好关系的。” 孙东凯笑了:“嗯,这一点我是相信的,我相信你的工作能力,相信你的协调能力!我既然能将经营这么重要的一摊子交给你,自然我就是对你放心的……你放心,集团党委是你的坚强后盾,放心大胆开展工作,要钱我给钱,要政策我给政策。” 曹丽斜眼看着秋桐,眼里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妒恨。 这时开会时间到了,大家都在会议室里就坐。 我们起身去了会议室。 来参加今天会议的,除了经营系统各部门的负责人,集团财务部门的负责人,还有经管办的两位主任,苏定国和赵大健。经管办是负责召集筹备会议的。 在总裁助理之争中败北的苏定国,此时的神态看起来倒也正常,他似乎已经接受了无法更改的现实。 苏定国在孙东凯上任后一步从秋桐的副手迈上了新台阶,成为集团经营系统的排头兵,成为各经营部门的管理部门负责人,着实风光了几天,那段时间,他在秋桐面前腰杆挺地很直,似乎他终于翻身奴隶做主人了,没想到才几天就又落在了秋桐后面,不但落在后面,还成为秋桐直接的下属,成为直接给秋桐服务的下属。我不知道他是如何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的。 而似乎一直郁郁不得志的赵大健,本来当发行公司副总的时候还排名在孙东凯之前,但现在却要老老实实当苏定国副手,我想他心理更加失衡。不过他一直就心理失衡,从秋桐来干发行公司总经理的时候就失衡,我当了副总之后继续失衡,或许他也该习惯了,或许他需要让自己麻木了。 或许,从赵大健身上,苏定国的心里能够找到一些平衡和安慰。在官场上,人是必须要学会安慰自己的,不然,人与人比气死人,早晚自己把自己气出病来。工作是党的,身体可是自己的,为位置的高低气死自己,不值得! 体制决定官场生态,人要学会安慰自己。 其实岂止在官场,职场也亦然。 会议开始前,按照会议内容安排,苏定国安排赵大健给与会的人员分发材料,赵大健耷拉着脸无精打采地干活,苏定国坐在那里看着,脸上露出几分舒心的表情。 似乎正如我所料,他在从赵大健这里寻找从秋桐那里失去的平衡,从赵大健这里来安慰自己刚刚经历的失落,我想此时他的心里应该有一种快感。 看来快感未必一定要做那事才能有,在工作中一样能得到。 孙东凯坐在那里,似乎没有正眼看苏定国和赵大健,但是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会议开始前,孙东凯看着正在吞云吐雾的各位负责人,说:“把烟都给我灭了!” 孙东凯此言一出,大家立刻都把烟熄灭了。 然后孙东凯对工作人员说:“把会议桌上的烟灰缸给我撤了!” 工作人员立刻照办。 然后,孙东凯看着大家微微一笑:“各位瘾君子,今天我宣布一项纪律,你们现在的分管领导是女同志,不抽烟,所以,今后凡是秋总主持的经营系统会议,你们都不许抽烟,要学会尊重女领导,爱护女领导……今天这个会上,我我带头不抽烟,我能做到的,你们都必须给我做到!” 孙东凯这么一说,大家都笑了,纷纷点头。 孙东凯不知道秋桐其实也是偶尔会抽一支烟的,不光孙东凯不知道,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都不知道。 我这时看了一眼秋桐,她有意无意地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 然后孙东凯对秋桐点点头:“秋总,开会吧。” 秋桐于是开始主持会议,按照会议议程,先听取各经营部门的工作汇报。在大家汇报之前,秋桐看了看不少负责人手里厚厚的发言稿,然后说:“今天这个会议,主要议题是听取各部门前段时间的工作情况,以及下一步的打算,了解各部门的整体工作思路,为下一步集团的全年经营工作奠定良好的基础,各经营部门前段工作中的具体工作措施和数据,我从经管办那里已经初步了解了,孙书记也都有专门的数据汇报,我看今天各位在会上就不用过多重复了。 “大家在发言的时候,着重要谈下一步的工作打算,谈工作中存在的不足和问题,谈当前需要解决的需要部门协调和党委解决的问题,大话空话不用多说,来实在的……谈工作不要怕得罪人,不要有思想顾虑,我们秉承的原则就是对事不对人,大家要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每个人的发言原则上不超过10分钟。” 秋桐此话的意思显然是要改进会风,改变以往开会拖沓冗长的习惯。 我听了颇为赞同,开会的主要目的是解决问题,说一些没用的除了在领导面前表现自己卖巧卖乖,等于是浪费时间浪费精力,有这些说废话的时间还不如干点正事。 孙东凯微微点了点头。 曹丽不屑地撇了撇嘴。 正文 904.在背后捣鼓 第1070章在背后捣鼓 秋桐接着说:“我看大家有不少准备了发言稿的,发言稿会后可以交给苏主任,然后我会认真看,发言的时候,就不必照着发言稿念了,平时的工作都是自己干的,自己也都很熟悉,直接拣重要的问题谈就行了。” 秋桐这么一说,不少人都把发言稿收了起来。我本来就没准备发言稿,自然也不用收。 然后秋桐看着我,干脆地说:“按照部门序列,发行公司先发言,易总,请——” 我于是开始发言。 我先简单说了几句之前公司的工作,然后直接进入主题,说了下下一步的工作打算,然后谈到了目前工作存在的问题和不足,主要是发行部门如何和其他经营部门根据各自的优势加强协调与合作互相取长补短的问题,同时还有发行部门和集团财务部门之间如何更进一步减少办事环节提高财务结算效率的问题。 这是我当前最需要解决的事情,也是我也秋桐之前一直想解决而没有落实好的问题。 孙东凯听得很认真。 秋桐边听边做记录。 我的发言干净利索,前后加起来不到10分钟。 我看了一个好头,然后就是广告公司的负责人开始发言,接下来是印刷公司的负责人。集团经营的三驾马车发言结束后,其他各多元化经营部门的负责人依次发言。 大家的发言都参照了我的模式,没有了往日开会时的黏糊拖沓,都是直奔主题,都是直接谈问题,提建议,有针对集团党委的建议,有针对集团其他经营部门的想法,也有针对集团行政和编采部门的意见和要求,还有的直接把矛头对准了经管办,指责经管办做事效率太低,不能及时将递交上去的经营报告呈送给集团领导审批,耽误了经营的最佳时机。 苏定国坐在那里,脸色微微有些难看,低头不停地记着,一言不发。 赵大健则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似乎大家指责经管办和他无关,似乎他不是经管办的副主任。 看着赵大健的表情,秋桐微微皱起了眉头。 孙东凯则一言不发,不动声色地坐在那里看着大家发言,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曹丽不停地看着大家,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大家发言完后,秋桐然后接着就将大家的发言进行了归类,现场就开始解决问题,逐项开始议,能现场答复的立刻就给予答复,各部门之间需要协调合作的立刻就让相关负责人作出表态,一时不能解决的会后专题研究…… 很快,会上提出的问题当场就解决了一大半。一些不能立刻解决的秋桐当时就和相关部门的负责人约好了专题研讨的时间。 对大家提到的关于经管办办事效率不高的问题,秋桐先做了自我检讨,说自己监管不严,重视不够,然后说会后会专门和经管办的负责同志共同研究改进工作中的缺陷,一定会让经管办成为经营系统的快速运转中枢,为大家做好上传下达工作,为各部门搞好工作服务。 会场上气氛很热烈,大家都很有精神头,颇有面貌一新的感觉。 本来我以为会开一天的会议,在秋桐的主持下,结果一个上午就结束了。 会议快结束的时候,孙东凯做了领导发言。 孙东凯首先肯定了今天会议的高效,对会风的改进给与了总分肯定,对会议的成果给与了高度赞扬,同时表示要在集团推广这次会议的模式,改进集团各系统和部门的会风。 然后,孙东凯说作为集团党委负责人,他坚定不移地支持秋桐的工作,要大家未必诚心诚意接受秋桐的分管和领导,他甚至说:“秋总是集团党委任命的总裁助理,让秋桐分管集团的经营工作,是集团党委慎重考虑之后做出的重要决定,大家务必站在党性的高度来认识这个问题,站在集团工作全局的高度来对待这个事情。 “今天我在会上把话说开了,接受秋桐同志的领导,就是接受集团党委的领导,和分管领导对抗,就是和集团党委对抗,对不服从分管领导工作安排的人和事,集团党委绝对不会姑息,对带头抵制分管领导,在背后捣鼓小动作的,发现一个处理一个,绝不纵容……我别的权力没有,撤掉几个科级干部的权力还是有的。” 孙东凯的这番话,听起来义正言辞,态度明朗,泾渭分明,似乎在大家表明了他对秋桐工作毫不犹豫毫不保留的支持。 我想,孙东凯这话起码有一半是出于真实的内心,他需要借助秋桐来把集团的经营工作抓上去,他知道抓经营工作自己不是个行家,集团里除了秋桐也没有更好的人选,所以,他必须要在大家面前有一个明朗的态度,经营工作上去了,他的政绩自然就出来了,他的政绩可是给市委看的,这对他来说无比重要。 同时,孙东凯也似乎在敲打秋桐和大家,似乎要让秋桐和大家明确认识到,在集团,他是老大,没有他的支持,秋桐的工作将寸步难行,无法开展。秋桐对下属的各经营部门负责人,只有业务指导权,没有人事决定权,各人头上的乌纱帽能戴多久,稳定不稳定,他说了算。 孙东凯说到撤掉几个科级干部的权力是有的,秋桐也是科级,自然也包括在内。 然后,孙东凯说了一段令人费解的话:“当然,大家在工作中如果对领导有什么意见和看法,可以直接向集团领导提出来,集团领导会认真听取大家的看法……但是,有一点,反映问题不准越级,要严格按照组织程序来。” 孙东凯这话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妈的,对领导有意见,那大概就是对秋桐有意见。可以向集团领导提出来,向哪位集团领导提?他此时的话没有出现党委二字,似乎是刻意的。 那么,秋桐在不在他说的所谓集团领导之列?说不是集团领导却又分管大家,实际行使集团领导的职能,说是集团领导却实际级别和大家平级。 而且孙东凯又说反映问题不准越级,那么,不越级就只能向秋桐提,但是和他说的集团领导似乎却又矛盾。 孙东凯似乎是故意如此说的,故意混淆大家的认识,故意让大家的思维产生混乱。 而且,根据我的了解,他虽然在这里冠冕堂皇强调反映问题不准越级,他却经常会越过分管领导直接将部门负责人叫到办公室谈话,会有意无意纵容部门领导直接给他汇报事情。 说起来是一套,做起来又是一套,本身他就是自相矛盾的。 但孙东凯为何要在这里说这样一番话呢,他的真实用意到底是什么呢?我好久都没琢磨透,直到后来我才恍然大悟。 当然,这是后话。 听了孙东凯最后的那段话,秋桐神色非常平静,没有任何表示。 我此时也不知道秋桐是如何想的,事后她也没有和我谈论此事。 会议就这样结束了,会议开得似乎很圆满。 下午,我听到一个消息,市委宣传部在全市宣传系统组织开展了向秋桐同志学习的活动。活动的红头文件已经下发到了集团。 我有些意外,操,孙东凯不是要现在集团内部开展的吗,怎么集团没动静,部里倒先开始了? 我借着到集团总部办事的机会找孙东凯侧面打听了下,才知道原来那天孙东凯在部长办公会上主动先提出要在集团内部开展向秋桐学习的活动,结果几位副部长一致提出,全市宣传系统需要有一个典型代表人物,秋桐是最合适的人选,干脆直接在全市宣传系统搞这个活动,集团就不要再单独搞了。 关云飞于是就征求孙东凯的意见,孙东凯看出了关云飞内心的真实想法,于是就顺水推舟答应了。 原来如此。 我在为秋桐感到高兴的同时又隐隐感觉出秋桐这个先进典型的树立在另一层意思上其实是权力斗争的产物,是制衡与反制衡、妥协与斗争的结果。 这或许就是官场小人物的悲哀,只能身不由己被当做大人物权力博弈的工具。而所谓的大人物也是相对的,他们或许正在被当做更大一级人物权斗的工具。而级别越高,权力斗争似乎就越残酷。 我想,在官场,利用与反利用,制衡与反制衡,应该贯穿着权力斗争的整个过程。 下午下班后,我接到李顺的通知,让我到金银岛找他报到。 明天白老三就要大喜了,我不知道李顺今晚要我去干吗,一想到除夕之夜的那场血腥屠杀,我就心惊胆战。难道,李顺会在今晚提前向白老三出击,要我去参战的?还是要提前做部署? 我知道李顺此次肯定是要出击白老三,他绝对不会眼看着白老三过安稳日子的,但我不知道李顺此次要采取何种方式向白老三出击,不知道是血腥屠戮还是笑里藏刀,是真刀真枪明着干还是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更不知道白老三此次会在李顺的出击中会遭受何种程度的打击,是致命还是不致命。 当然,我也不知道白老三在大喜之日会不会对李顺严加防范,不知道这次他和李顺的较量谁技高一筹,不知道谁是真正的胜利者笑到最后。 更严重的是,我不知道在白老三和李顺此次螳螂捕蝉的背后有没有黄雀。 我赶到靠近金银岛海边老地方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海冰已经融化,海面上静悄悄的。 今夜无风。 周围很静,没发现接应我过海的人。 我沿着海边走了几步,站到一块岩石上面对大海看着远处黑乎乎的金银岛发呆。 突然听到身后有隐隐的脚步声,我以为是接应我的人来了,于是转过身。 看到来人,我不由愣了! 第1071章敏感的地方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没有想到沉寂多日的皇者突然出现在我身后。 皇者的出现让我感到有些意外,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在这个敏感的 地方出现让我更感到意外。 夜色里,皇者冲我呲牙一笑:“兄弟,好久不见!” 我看着皇者:“是的,好久不见,没想到你神出鬼没在这里出现!不会告诉我你是在这里散步偶然遇到我的吧?” 皇者呵呵一笑:“还真被你老弟猜中了,我的确是在这里散步,很巧啊,就遇到你了……你莫不是也是在这里散步的?” 我笑了下:“聪明,你也猜中了!” 皇者说:“我是奉了将军的指示在这里散步的,你呢?” 我一听这话心里就明白了,皇者是在给我暗示,暗示他是受伍德的安排来这里的,他来这里干嘛?一定是伍德对金银岛上的李顺很关注,让皇者在这附近打探李顺的动静,甚至,想让皇者到岛上去打探地更加明白。如此说来,皇者难道也是想上岛?我不敢确定。 既然皇者把话说得很明白了,那我也不想隐瞒,于是说:“我也是被李老板安排来到这里的。” 看皇者的表情,似乎我这话有些多余,似乎他能猜到,似乎他只需要告诉我他是怎么来的不需要我告诉他我是怎么来的。 皇者说:“这个季节,这个时候,在这里散步别有兴致啊……兄弟,最近一直没见到你,但是你的好消息却不断传入我的耳朵,听将军和白老板那天谈起来,说你最近又进步了,秋桐也进步了,你当了发行公司的老总,秋桐成了孙东凯的总裁助理……老哥我今天要向你表示祝贺。” 皇者这话无疑又给我传递了一个信息,那就是伍德和白老三一直都在关注着我和秋桐的近况,我提拔的消息他们早已知道。 我说:“谢谢老兄……最近老兄在忙什么呢?” 皇者打个哈哈:“忙该忙的事情啊……对了,明天白老板的洗浴中心和夜总会开业啊……听白老板说给李老板也发了请柬了,邀请他参加呢。” 皇者似乎有意避开谈他自己,转而谈起了白老三,白老三原来还给李顺发了请柬。 我点点头:“哦……听李老板提起过这事,只不过不知道白老三给他发请柬的事!” 皇者嘿嘿一笑:“看来明天是个大喜的日子,会很热闹哦……” 我说:“开业嘛,当然会很热闹!”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海珠打来的。 “哥,下班了,你怎么还不回来?” 我说:“我在和小亲茹的男朋友聊天。” “真的?”海珠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怀疑,接着用半开玩笑耳朵语气说:“不会是和某个女人在一起吧?” 我心里有些无奈,说:“那我让皇者接电话你听听!” 说着,我把电话递给皇者:“海珠的。” 皇者接过电话,然后冲我笑了下,接着对着电话说:“弟妹你好,是我,皇者!” 我站在一边看着皇者。 “弟妹看管的好严啊,呵呵,我和易老弟在一起聊天呢,好久不见了, 我们哥俩多聊会,没事吧?”皇者说。 皇者似乎知道我一时半会回不去,连假都给我请好了。 “好,那就谢谢弟妹了,那我就和易老弟好好叙叙了。”皇者说完,又把电话递给我,冲我挤了挤眼。 我接过电话,海珠说:“呵呵……哥,那你和皇者聊天吧,我自己先吃饭了……晚上别回来太晚啊……” 我还不知道今晚能不能回去呢,支吾了一下说:“别等我,困了你就先睡!” “嗯,好!”海珠答应着,挂了电话。 皇者看着着我笑:“老弟,家里管的很严啊……呵呵……” 我笑了下,又看看海面,李顺怎么还没派人来接应我呢?不过要是李顺的人这个时候来了,皇者在这里,还真不大好解释。 皇者看着我:“老弟,你在这里边散步边等人?” 我呵呵一笑,看着皇者:“你呢,莫非就是单纯在这里散步?” 皇者哈哈一笑,说:“老弟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啊……” 这时,我的手机来了短信,一看,是李顺的。 “忘了告诉你,接头地点换了,不在老地方了,到老地方后,沿着海岸线往北走1000米,有个海叉子,在叉子里停着一艘摩托艇,直接开走过来!” 原来是这样,我收起手机,对皇者说:“老兄,那我们还是各人散各人的步吧,不打扰你的雅兴了。” 皇者点点头:“好,不过,要是弟妹再来电话查岗,需要我打掩护的话,及时过来找我哦……” 我笑了下,然后和皇者挥手告别,沿着海岸线往北走。 夜色越来越浓郁,海边远处的灯光微弱地照射过来,影影绰绰看到附近的树林。 走了大约1000米,果然看到一个海叉子,果然在海叉子里的岩石间有一艘摩托艇,隐藏在灌木丛里,不大容易发现。 我看了看周围,没有人,只有不远处有一栋茅草屋。显然,这是李顺最新安排的接头点。 我走进茅草屋,里面黑乎乎的,有一些简陋的摆设,没有人。 然后,我又出来,直接往摩托艇走去。 刚走到摩托艇跟前,突然发现艇上坐着一个人,头戴宽沿草帽。 我一愣,这么一会儿,怎么上面就有人了。李顺让我自己开过去,没说有人给我开啊。 我正琢磨着,那人摘下草帽,缓缓抬起头来—— 我一看,操,这人竟然是老黎! 我愣愣地看着老黎,吃吃地说:“老黎,你……你怎么在这里?” 老黎冲我微微一笑:“我怎么不能在这里?这里的海边是我经常散步钓螃蟹的处所,我在这里出现,你很奇怪?” 我说:“这个时候了,这个地方黑咕隆咚的,你散什么步?钓是什么螃蟹?” 老黎站起来,接着跨上岸,看着我说:“我这个时候不散步不钓螃蟹,但是我很好奇……上午我经过这里的时候,突然发现这里多了一间茅草屋,下午天快黑的时候我经过这里的时候,又发现这里多了一艘无人摩托艇,这个地方很偏僻,极少有人过来,怎么会突然出现一艘摩托艇呢……所以啊,我特别好奇,所以啊,我就来这里看看了。” 我不知道老黎这话几分是真几分是假,怔怔地看着他。 老黎看我一副傻乎乎的神态,笑了,拍拍我的肩膀:“伙计,莫非这茅草屋是你搭建的,莫非这摩托艇是你买的?” “那是怎么回事呢?你怎么突然来到这里呢?”老黎说。 我看着老黎,觉得了;老黎似乎明白几分但是故意装作不知道,于是说:“这茅草屋是李顺搭建的,这摩托艇于是李顺的。” “嗯……”老黎点点头,似乎对我的回答比较满意,说:“然后呢?” 我说:“我来这里是要开摩托艇出海的!” “哦……兜风?”老黎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不是兜风,是去那个小岛!”我指了指远处。 老黎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了看,然后说:“那不是我们上次捉螃蟹的小岛吗,这岛被李顺买下来了,是不是?” “是的!”我点点头。 “开发了,是不是?” “是——”我又点头。 “李顺现在在岛上,等你过去的,是不是?” “嗯……” 老黎沉思了一下,看着我,突然说:“告诉我,这个岛,李顺为什么起名叫金银岛?” 我一愣,觉得老黎这话问的有些突兀,却又有些别有意味。 “还不会是李顺发现这岛上有什么金银财宝吧?”老黎用开玩笑的语气说了一句,两眼紧紧盯住我。 我的心又是一跳,忙摇头,脱口而出:“没有!他什么金银财宝都没发现,这岛的名字就是他随便起的,没有什么特别的用意!” “果真如此?” “当然!” 老黎似乎松了一口气,说:“这大晚上的,你去那岛上干嘛?” 我说:“李顺在岛上,让我过去的,聊天玩的吧。” “聊天……玩的……那我和你一起去岛上玩去聊天好不好啊?”老黎半真半假地说。 我一听,心里紧张了,忙说:“你这一把老骨头了,晚上海风一吹,容易着凉感冒的,我看还是不要去了,你要是想去岛上玩,改天我白天带你去。” 老黎笑了下:“我看你挺为难的,是不是觉得李顺没有邀请我我去了会是不速之客让你无法和李顺说啊,好吧,我就不难为你了,你自己去吧。” 我点点头,额头冒出冷汗。 我刚要上船,老黎又自言自语嘀咕了一句:“金银岛……金银岛。” 我停住脚步,看着老黎:“你嘟哝什么?” 老黎说:“我愿意嘟哝什么就嘟哝什么,反正你又不带我去岛上玩,你管我干嘛,走你的就是!” 老黎看起来似乎有些孩子气,我忍不住笑了,看看周围,说:“这么黑的天,你怎么回去?你这样一个亿万身家的老头子要是被人绑架了怎么办?要不,我先送你回去!” 老黎打了一个唿哨,接着我就看到附近的树林里出来两个黑影,无疑,这是老黎的保镖。 “你不用担心了吧?”老黎说。 我松了口气,点点头,说:“那好,回去吧,晚上别出来乱窜,老老实实呆在家里!” 老黎照我脑袋就是一下子:“小子,你来管教我啊?你当我是夏雨啊晚上出来乱窜。” 我嘿嘿笑笑。 老黎说:“好了,你走吧,我目送你……” 我上艇,然后发动起来,接着就往海里驶去。 离开岸边,我开始加速,走了一会儿,我回过头,看到老黎还站在海边的岩石上,一动不动。 正文 905.金银岛 第1072章洞里的享受 很快到了金银岛,我熄了发动机,依靠惯性慢慢靠岸,早有两个小伙子在岸上等我,见了我恭敬地叫着易哥,然后帮我把船系好。 我上岸后,直接奔山洞洞口,老秦站在洞口,见我来了,说:“李老板和他朋友正在里面等你呢。” “朋友?哪里的朋友?”我问老秦。 “北京的!”老秦说。 “就是李老板之前提到的那个?”我问老秦。 老秦点点头:“不错,就是他,李老板这次和他一起来的,带他来星海散心的!” 散心?这个时候散的什么心?我有些困惑,然后走进山洞。 多日没来,山洞里被李顺装饰地更加豪华了,灯火辉煌,华丽无比。 走进大厅,看到了李顺和他北京的朋友,那家伙长得尖嘴猴腮,皮肤很白,正和李顺坐在沙发上凑在一起溜冰。 又是个瘾君子,怪不得能和李顺交上朋友,原来是有共同的爱好。 大厅里弥漫着一股香臭味。 见我进来,那家伙翻了下眼皮,没有搭理我,接着又低头继续溜冰,有滋有味地吸着,脸上带着享受的表情。 李顺见我进来,放下手里的冰壶,冲我招招手:“二弟,来,我给你介绍下我哥们。” 我又成了李顺的二弟了。 这时那家伙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傲慢表情,看这架势,似乎他是皇亲国戚。 我走过去坐下。 “这位是我的好朋友,京城来的孟大少,我简称他大少,你也这么称呼他好了。”李顺对我说。 我冲大少点点头:“大少好!” 然后李顺对大少说:“大少,这就是我常给你提起的二弟,是我二弟,当然也就是你的二弟,在星海这边体制内混!” “哦……顺子倒是经常提起你……”大少眯缝着眼睛看着我:“混体制的……二弟,混到什么级别了?” “副科级!”我说。 “扑哧——”大少大笑起来,说:“我勒个去,副科级这叫级吗?二弟,怎么搞的,怎么混得这么差?这要是在京城,副科级根本就没有级,连看大门的都比你级别高……不行啊,二弟,做顺子的二弟,要好好混啊,这级别太低,会给你顺子哥和我丢脸的哦……” 李顺哈哈笑起来:“起码也比我强吧,我这个商人还没有什么级别呢。” 大少看着李顺:“这不是一码事啊,顺子,你没有级别,但是你这家伙生意做得好,有钱啊,你二弟混体制,要想发财,首先得混上级别才可以,在官场,没有权那里来的钱?” 听李顺和大少的对话,李顺似乎没有让大少知道他是混黑社会的,只是标榜自己是个商人。 大少接着漫不经心地说:“顺子,既然是你二弟,你看要不要我给老爷子打个电话,让老爷子给省里那位书记打个招呼,提拔一下你二弟,起码也得给你二弟弄个县委书记什么的当当,那才丢我们的脸啊……” 我吓了一跳,这大少竟然似乎是很有来头,老爷子竟然能给省里的书记打电话提拔干部,来头着实不小。李顺也真牛逼,竟然能结交到这样一个高级别的官二代。 我甚至觉得这大少在吹牛逼,这年头冒充**行骗的可不少,李顺不是被他蒙了吧?不过根据李顺的精明劲儿,要想蒙他也非易事。 李顺哈哈大笑:“大少,算了吧,这点小事还犯得着麻烦老爷子吗,我叫我二弟过来可不是要你帮忙提拔的,是来和你认识下交个朋友的……我和你交朋友,也不是冲着老爷子来的,是冲你这个人来的,我就喜欢你做事讲义气的气势,虽然我是做生意的,但也喜欢结交讲义气的朋友。” 李顺的话再次证实了我的判断,他果然在大少面前是以正经商人的面貌出现的。 大少说:“顺子,你这话我爱听,我就喜欢你这个老板做事的痛快劲,讲话不拐弯抹角,不装逼,出手大方大气,哎——看你这生意做得顺风顺水,大把的票子进进出出,看来我也不能光整天玩了,要整点生意做了,不行过两天我回去弄个公司,咱们一起合作搞怎么样?” “好啊,没问题!”李顺说。 大少又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说:“顺子,你还真会享受,竟然买了个小岛开发地如此有味道,我好喜欢这个环境,别有意味啊,这里可真是个洞天福地,在这里玩,颇有神仙的感觉。” “大少你是不是喜欢这个岛,喜欢的话,我把这岛送给你好了!”李顺大方地说。 大少满意地笑了,接着说:“顺子你做事就是大气,不过我们是朋友,我不能夺人所爱,我没事的时候能在这里逍遥几天,也就知足了,再说,我现在欠你的人情可是不少了,光你送给我的几百万,我还没给你还人情呢,这怎么好意思再继续要你的东西!” 李顺说:“大少,咱们是朋友,是朋友就不能讲见外的话,我虽然是个商人,但也是不就把钱看得那么重,能交到你这样情投意合的朋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还会在乎那点钱,以后可不要在我面前提钱的事,提钱伤感情呶。” 大少高兴地点点头:“好,顺子你有这话我很高兴,行,以后咱不提钱,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以后咱们一起合作开公司赚大钱,还有,以后你的二弟就是我的二弟了……对了,我还没和二弟握手呢,来,二弟,咱们拉拉手,就算是好哥们了。” 我和大少握手,大少的手冷冰冰的,很柔软,像是女人的手。 然后大少对我说:“二弟,你要不要来几口。” 我忙摇头:“我不行,我对这个过敏,一吸就呕吐。” “哦……遗憾,这么好的东西你没福气品尝。”大少说。 “我二弟不喜欢这个东西,我们继续溜好了。”李顺说。 于是大少又继续和李顺一起溜冰,溜得有滋有味。 我坐在一边看着。难道李顺今晚叫我来就是要和这个大少认识的? 半天之后,李顺和大少溜足了,大少闭眼靠在沙发背上,脸上带着心满意足的表情。 李顺也闭眼享受了一会儿,然后看了我一眼,诡异地一笑,接着对大少说:“大少,爽不爽?” “爽啊,我这会儿正在天上遨游呢,哎,天上真好啊,到处都是仙女。”大少没有睁开眼,喃喃地说:“顺子啊,你是我亲兄弟,你说咱哥俩什么时候能上天搞几个仙女玩玩呢?搞了这么多女人,一直没搞到天上的仙女,我很遗憾哦,我死不瞑目啊……” 显然,大少溜的冰开始上头了,开始进入迷幻状态了。 李顺说:“大少,我今晚就给你准备了三个仙女……保证让你爽歪歪。” “哦……”大少睁开眼,看着李顺:“仙女在哪里?我看看。” 李顺拍了两下巴掌,接着大厅左边的一个门就开了,里面款款走出三个美若天仙的女郎,个个身穿古代神话里仙女的服装,盈盈走到大少面前,媚笑着看着大少。 大少的眼神顿时就直了,吞咽了几下喉咙,然后看着李顺:“顺子,说仙女仙女到,你从哪里搞来的这几个仙女?” 李顺趴在大少耳边低语了几句,大少大笑起来:“顺子啊,你可真有本事,这样的女人你也能搞来。” 李顺说:“这是我专门用来招待你的,你好不容易来星海一趟,我怎么能让你在我这岛上寂寞呢……这三个仙女,今晚就专门归你用,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她们保证听话!” 大少点点头,乐滋滋地又看着三个女郎,然后问李顺:“对了,仙女溜冰不溜冰啊?” 李顺说:“只要你需要,保证没问题的,她们都会溜冰的。” “好,好,溜冰玩才有味道,玩起来才爽!”大少满意地点点头。 李顺然后说:“大少,你先去那大卧室等着,洗个澡,三个仙女马上就进去伺候你……今晚保证你比升天还爽。” 大少忙点头:“好,好,我先去洗澡!” 大少接着站起来就去了李顺专门装饰的一个豪华大卧室。 门关上之后,李顺看着这三个仙女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厌恶,冷冷地说:“你们三个臭表子,今晚好好陪我哥们,要让他随心所欲,要主动伺候好他,知道了吗?” “知道了,老板!”三个女人忙点头答应着。 李顺接着将身边的一个黑色塑料袋提起来扔到她们面前:“这是30万,给你们的,拿好了!” 三个女郎面露喜色,急忙拿起来。 李顺接着指了指茶几上的冰壶和几包冰du:“好了,拿着这个进去吧,先溜冰,溜完再和他玩……记住,他不管对你们搞什么,都要迎合配合好……还有,我给你们安排的身份要记住,不要露馅。” 三个女郎忙答应着,然后拿着冰壶和冰打开卧室的门进去了。 他们进去后,李顺鼻孔里发出一声冷笑。 我这时对李顺说:“这三个女人是干嘛的?” “还能是干嘛的,卖笔的呗。”李顺低声对我笑着说:“我刚才告诉大少说这三个女人是我专门从北京空运来的,是总政歌舞团的舞蹈演员,他乐坏了,其实,***,这是我从星海一家夜总会找来的三陪小姐,都是出冰台的,让她们冒充演员来和大少玩,这家伙最喜欢玩高档次的女人。” 我哭笑不得,无语了。 然后,李顺继续低声对我说:“这个大少是北京一位权位很高的大人物第二个老婆生的小公子,这个大人物对他宠爱有加,这整个是一纨绔子弟,整天除了玩女人吸毒别的没有爱好,别听他说什么要和我一起开公司的事,他就是溜完冰在扯淡…… “我这次把他弄到星海来,要把他伺候地满意十足才可以……我和他说了,我是做生意的正经人,他丝毫不知道老子是混黑社会的,我在他身上花了不少钱,这次把他弄过来,该是发挥他作用的时候了。” “怎么发挥作用?发挥什么作用?”我看着李顺。 第1073章**夜 李顺诡秘地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给你交代个任务,我接到白老三的请柬了,明天我要去参加他的开业大喜,白老三晚上要专门请我和其他贵宾喝酒,你的初步任务呢,就是在这里保护好这个大少,不要出什么意外,从今晚到明天日落之前,不能让他的安全出任何闪失……然后,下一步,我会给你交代。” 我说:“今晚我不走了,就在这里看着?” “是的,你和老秦今晚的任务就是守好这个岛!”李顺说。 妈的,大少在里面玩女人,我和老秦给他站岗。 我说:“今晚我不能在这里过夜,我要回去!” 李顺脸一拉:“怎么?” “海珠回来了,在宿舍里等我呢!”我说。“你是不是看到大少玩女人你忍不住了也想回去搞一搞?”李顺冷冷地说。 “不是,我没和她说我今晚不回去,一夜不归,怎么和她交代?再说,我们刚和好。”我说。 “女人啊,女人……女人真***麻烦,有了女人事就是多!”李顺说:“我告诉你,不管什么情况,你今晚都必须要给我在这里站岗放哨,绝对不准回去,至于海珠那边,你自己想办法……我反复告诉过你,在事业和家庭之间,要以事业为重,在个人利益和集体利益发生冲突的时候,要将大局,要把集体利益放在首位,你怎么落实起来就那么麻烦呢?怎么就记不住我的话呢?好了,事情就这么定了!” 说完,李顺站起来走了出去。 我没办法了,寻思了一下,摸出手机打给了海珠。 电话接通后,我说:“阿珠,我和皇者聊完天了。” “哦……那就回来吧,不用专门给我打电话啊!”海珠说。 “可是,我不能回去!”我说。 “怎么了?”海珠说。 “印刷厂和发行公司之间有些工作环节需要现场解决,我今晚要到印刷厂去协调报纸开印和分拣的事宜……印刷厂半夜十二点就要开机印刷。”我说。 “哦……那你要注意休息啊,不要太劳累了。”海珠心疼地说。 “嗯……”我答应着挂了电话,心里感到十分愧疚和不安。我又撒谎了。 一会儿,李顺回来了,看着我:“请好假了?” 这时,大少进去的那间大卧室里隐隐传出阵阵女人的呻音声,我不由有些心烦,看着李顺点了点头。 李顺也听到了这呻音声,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很好,开战了,三个女人车轮战,累死他个龟孙。” 然后,李顺拍拍我的肩膀:“这就好嘛,女人啊,还是很好哄的,堂堂男爷们,请个假都请不下来,那还叫什么爷们……哎,你说这海珠也真是的,离开就离开吧,还又回来,回来干嘛?你也是犯贱,女人走了就坚决不要再让她回来,好不容易有个自由身,这下子又麻烦了,你说你是不是自找麻烦。” 我看着李顺没有说话,卧室里女人的呻音一阵接着一阵,还不是一个女人的,似乎三个女人都在叫唤,不知这大少用了什么手段来玩这三个仙女。 李顺接着对我说:“跟我来——” 我跟着李顺走到洞口,老秦正站在那里。还有两个小伙子。 李顺对那两个小伙子说:“你俩守洞口,带好家伙!” 两个小伙子点点头。 然后李顺对我和老秦说:“老秦,你和易克分别看守岛的南北两端,兼顾东西方向。” 我和老秦点点头,老秦说:“我守南,兼顾东面,易克守北,兼顾西面!” 李顺和我都点点头。然后李顺说:“你们要提高警惕,记住:发现不速之客,不管是谁,不管认识不认识,直接干掉,不用废话!” 李顺这话让我悚然一惊,李顺似乎有些武断,怎么不管是谁都干掉呢? 看着李顺阴沉的目光,他似乎心里在发狠,似乎认定今晚来岛上的人都是他的敌人。似乎这个大少是他手里极其重要的一个棋子,对他出击白老三的计划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容不得任何闪失。 老秦点了点头:“好,没问题!” 然后李顺说:“我要休息会儿,明天要参加白老三的开业盛典,要精神饱满才可以!” 说着,李顺就自顾回了山洞。 我有些疑惑李顺刚溜完冰能否睡着。 我和老秦分头走开,我去了岛的北端,在一块岩石上溜达着,看着周围黑乎乎的海面发呆。 海上没有风,周围十分安静,草丛里传来不知名的小虫鸣叫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我渐渐有些困意,正要打盹,突然从岛的西面隐隐传来一阵打斗的声音。 我一个激灵,忙往西面走过去,在朦胧的夜色里,看到影影绰绰有两个人影在打斗,一个无疑是老秦的,另一个看起来身材有些瘦小,但是动作很灵活,正边打边退往我这边过来。他似乎不知道我正在这边守着。 我身形一矮,贴着灌木丛移动过去,边注视着他们。 瘦子渐渐处在下风,似乎不是老秦的对手。这时他瘦子突然冲老秦虚晃一招,老秦往后一退,他拔腿加速就往我这边疾奔过来,似乎是急于想摆脱老秦的纠缠。 就在他跑到我跟前的时候,我猛地冲出来,一个扫堂腿—— 他毫无防备,直接被我放倒了,接着,我一下子扑上去,牢牢摁住了他的身体。 随即,老秦也赶到了。 我们合力一起将他控制住,拉起来。 他脸上蒙着黑布。我打开随身带的手电,然后老秦一把扯下他脸上的黑布。 “咦——”看到他面孔的一刹那,我和老秦都不禁意外地叫了出来。 这瘦子是皇者! 老秦是认识皇者的,大年初一那天伍德约李顺和白老三一起吃饭,我和老秦还有皇者都在场。他不但认识皇者,还是知道皇者的身份的。 没想到抓的到不速之客是皇者。 李顺特意叮嘱不管抓到谁都立刻结果不留活口,现在抓到皇者该怎么办? 我心里犯难了,不由看了看老秦。 老秦面无表情,二话不说,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雪亮的匕首,直接就冲皇者的脖子挥了过去—— 老秦毫不犹豫就准备要了皇者的命。 我大吃一惊,迅疾伸出手,一把攥住老秦握匕首的手臂,匕首刀尖在距离皇者的喉咙不到2厘米的地方停住了。 皇者脸色不禁微微一变,眼里发出一丝惧光,吸了一口凉气,饶是他见多识广此时也不禁有些害怕了。我没想到老秦执行李顺的命令如此坚决,果真不管是谁都要要命。 皇者大概也没想到老秦会问都不问就要自己的命。 论起功夫,皇者显然不是我和老秦其中任何一个的对手,但要比起心眼,我和老秦加起来也未必能比得上皇者。 我牢牢握住老秦的手,老秦看着我:“老秦,你要干什么?” 我反问老秦:“你要干什么?” 老秦说:“你说我在干什么,我在执行老板的命令!难道你要阻拦我?” 我说:“第一,这个人我们都认识……而且,他和老板也熟悉;第二,最起码也要问问再说吧。” 老秦说:“老板不是这么吩咐的,难道你忘记了?” 说着,老秦的手臂又要用力,我忙用力死死握住,对老秦说:“老秦,你听我说,先问问是怎么回事好不好?” 老秦的脸色有些难看:“你一定要阻止我?” 我点了点头:“差不多。” 老秦脸色有些发青,说:“难道你要为了这个人和我动手?” 我忙说:“绝无此意,我只是……只是说先问问……大家都是给老板干活的,你我是给李老板,他是给伍德,伍德和李老板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李老板刚溜完冰,他说话时候的精神状态你也明白,如果就这么贸然杀了他,恐怕事后会不好交代,我们不好向李老板交代,李老板也不好向伍德交代。” 老秦摇摇头:“小易,这些话你可以用来糊弄其他人,但是对我不管用,不错,李老板是刚溜完冰,但是他即使溜了冰,也未必一直是迷幻的,从他说话的语气和神态,我能知道他是清醒和不清醒,今晚他的话,是绝对要当真的……不管是谁,只要是不速之客,格杀勿论!” 说着,老秦的手腕又要发力。 我急了,忙说:“老秦,且慢,这个人曾经帮过我,我欠他人情!” 老秦说:“你要打算以公报私?” 我说:“错,他帮过我,其实就是帮过我们……我们不能以怨报德,如果你非要执意杀他,我不会让你成功,如果你要为了杀他而和我动手,我愿意接招!” 我的口气十分坚决。 不知怎么,我此时不想看到皇者死,这个人身上有太多的迷还没有解开,我不想因为鲁莽而铸下弥天大错。 老秦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冷冷地说:“小易,和我动手,你以为你是对手吗?” 我说:“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我宁可死也不愿意背上以怨报德的恶名。” 皇者这时脸上闪过一丝感动的神情,开口说话了:“二位,大家都是各为其主……我今晚贸然进入金银岛,也是奉命行事,刚才听了二位的对话,我理解大家都有苦衷……秦老爷子如果今晚非要杀我,我没有任何二话,易兄弟愿意为我和秦老爷子反目,甚至搭上性命,我十分感动,这个人情我领了。” 我和老秦都看着皇者。 正文 906.格杀勿论 第1074章格杀勿论 皇者继续说:“我知道今晚李老板为何会对任何外来人下格杀勿论的命令,我充分理解……说实话,我来岛上已经有一会儿……不过,我想说一句话,那就是不管今晚我是否看到还是听到了什么,但不管何时何地,我会说我什么都没看到没听到! “这句话,我用自己的人格做担保!现在我落在秦老爷子手里,我能说的只有这句话,你们信不信我是无法做主的……下一步生死就由老爷子发落……好了,我的话说完了,秦老爷子如果想动手就动手吧,易老弟也不必阻拦,我不想因为我自己的性命伤了你们俩的和气。” 说完,皇者伸出手,轻轻握住我的手腕,往外拿开,然后站起来,微微一笑,目视着老秦。 我松了手,紧紧盯住老秦的手。 夜色里,皇者的笑有些难以捉摸,甚至,有些神秘莫测。 老秦看着皇者的眼神,脸上的表情犹豫了一下,似乎在凝神思索着什么。 一会儿,老秦似乎做出了决定,扭头看着我:“小易,今晚我们俩执勤,到现在为止,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吧。” 老秦此言一出,我松了口气,忙点头:“是的!” 老秦长出了一口气,缓缓将匕首收了起来。 皇者也松了口气,擦擦额头的汗,说:“多谢老爷子不杀之情,这个人情我记住了……青山常在,绿水长流,此情日后定当相报。” 老秦看着皇者说:“不必谢我,要谢你就谢小易吧,你的命在我眼里在我手里不值钱,远比不上我和小易的关系,我是不想因为你这条狗命损害了我和小易之间的关系,伤了我们之间的和气…… “刚才你那番话,我们暂且信了,今晚我放你一条生路,但是,如果你要食言,那么,恐怕你会很后悔,不用李老板发话,我和小易就会让你死得很难看……我想你刚才也听出来李老板今晚是怎么吩咐的,放你走,我和小易可是违背了李老板的命令,我们可都是冒着风险的。” 皇者站直了腰板,说:“大丈夫一言九鼎!” 老秦又看了皇者几眼,皱皱眉头,说:“你走吧。” 皇者后退几步,一拱手,然后转身,接着很快就消失在夜幕里…… 看着皇者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我看着老秦:“谢谢你给我这个面子。” 老秦冷冷地说:“不用谢我,我根本就没给你面子……我放他走,根本就不是因为他说那些话的内容,也不是我告诉他的理由……我知道,即使我和你为他打一架,也不会损害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们的关系这一点,我从来就没有担心过。” 我心里一热,又有些困惑,说:“那你是为了什么?” 老秦扭头看着夜色笼罩的大海,沉默半天,缓缓地说:“结合以前我对他的印象,结合刚才你和我还有他的对话和表现,我突然有一种感觉,这个人,或许真的杀不得……或许,杀了他,会是个极大的失误!所以,我宁可相信他会信守承诺,所以,我宁可违背李老板的命令。” 我说:“你的意思是……因为他是伍德的人,因为伍德和李老板的关系?” 老秦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依旧沉默地看着远处黑黝黝的海面,眉头紧锁,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一会儿,老秦说:“你和这个皇者了解比我我,他到底是什么人?” 我说:“到目前为止,我只知道他是伍德的手下,可以说是心腹干将,跟着伍德死心塌地卖命,不过。” “不过什么?”老秦看着我。 “不过他似乎有意无意地帮助过我几次,或者说帮助过我们几次……这个人,做事极其高深,我很难看透他……但是,今晚他说的话,我觉得可以相信,他虽然跟着皇者干了很过坏事,但是,他似乎又骨子里还有些正气,只不过这正气很隐约,看不明白……总之,这人做事很诡秘,神出鬼没的。” 老秦说:“今晚我们不杀他,是冒了风险的,一旦李老板知道了这事,或许,我们都会因此而倒霉,或许这个皇者会坏了李老板的大事。” 我说:“未必……他说了,他今晚什么都没看到没听到!” “你对他很相信?”老秦说。 “不能说很相信,不能说什么都信,但是,今晚的话,我觉得可以相信!”我说。 “为什么?”老秦说。 “直觉!” “直觉?你那么相信你的直觉?”老秦说。 我点点头:“是的,有时候,直觉很微妙。” 老秦笑了下,然后说:“你现在是二当家的,我假如不听你的话,只听李老板的,你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对我有意见?” 我也笑了:“二当家的是李老板封的,我自己从来没真正这么认为,在你面前,我一直当自己是晚辈,我怎么会生你的气怎么会对你有意见?” 老秦说:“虽然或许你自己不当自己是二当家的,但是我心里却开始当你是了,只不过,在二当家的和大当家的之间,我要首先听大当家,如果李老板让我对你动手,或许,我会按照他的命令执行的……当然,我是非常不愿意出现这种情况的。” 我说:“或许,我会理解你的!” 老秦说:“其实,现在,我心里觉得很对不住李老板,我没有严格执行他的命令,当然,或许今晚你的想法是正确的……这是我第一次违背了李老板的指示……但愿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的事件,但愿皇者真的能信守诺言,不然,我真的无法向李老板交代了。” 老秦说完,脸上闪过一丝不安,接着又看着沉沉的夜色发呆。 我说:“如果今晚没有再发生异常的情况,如果明天白天也没有不测事件发生,那么,基本就不会出事了……皇者这事,我看要不就先不向李老板汇报……你说呢?” 老秦点了点头:“看来也只有这样了……但愿你的判断是正确的……不过你还要记住,目前伍德和李老板的关系很微妙,至于怎么个微妙法,我们不好多说,但心里应该有数……皇者又是伍德的心腹,对皇者这个人,我们都还看不透彻,和他打交道,还是要多留几个后手的好。” 我点点头。 老秦说:“继续分头执勤吧。” 我和老秦分开,继续在小岛的南北两端执勤看守。 守了一夜,无事。 天蒙蒙亮时,我困得不行了。 回到山洞口,李顺正站在那里,伸了个懒腰对我说:“辛苦了,老秦和他们都先进去休息了,你也去躺会吧。” 我说:“那个大少呢?” 李顺说:“马尔戈壁的,他和那三个仙女折腾了一夜,这会儿刚停止,也睡了,估计会睡到午后。” 我点点头,接着往山洞里走,李顺跟在我后面说:“你去我睡的那张床睡吧。” 我说:“不用,还有空余的床,我随便找一张躺会儿就是!” 李顺没说话。 进了山洞里面,我找了一个空房间,里面有两张床,老秦已经躺在其中一张床上休息了。 我回头看着李顺,他还跟着我。 “你真不去睡我那张床了?”李顺说。 我点点头:”嗯……” 李顺脸上闪过一丝失落的表情,接着说:“那好吧,上午我去参加白老三的开业庆典,你呢,就在山洞里呆着,等大少醒了,你听我电话安排。” 我点点头。 李顺又说:“你猜我今天给白老三准备了什么贺礼?” 我说:“不知道!” 李顺嘿嘿一笑:“我给他送重礼,一只价值三百万的仙鹤,玉做的,可以吧?” 我愣了下,李顺对白老三出手竟然如此大方。 李顺呲牙一笑,说:“驾鹤西去啊……我准备让这只仙鹤送白老三上西天呢……哈哈……” 我没有啥说话,看着李顺得意的表情,琢磨不透他到底要用什么办法让白老三驾鹤西去。 理顺接着说:“上午老秦要跟我去白老三那边,这里你就负责了,注意陪好大少,下一步听我指挥!” 李顺讲话很啰嗦,似乎昨晚溜冰的药效还没消退。 我点点头。 李顺说:“好了,你去休息吧。” 我进了房间,往床上一躺,困意袭来,接着就睡了过去。今天是周日,不用上班。 一觉醒来,睁开眼,老秦已经不在了。 我起床简单洗了把脸,然后出来,山洞里静悄悄的,只有大卧室里传来一阵鼾声。 我看了看表,下午4点了。 妈的,这大少还真睡。 我走到卧室门口,轻轻推了下门,门开了。 大少正赤身果体趴在床上呼呼大睡,那三个仙女都不见了,不知她们是何时走的。 房间里一片狼藉,地板上七零八散都是卫生纸,床单被子乱七八糟,室内弥漫着一股冰du和精的混合味道,十分难闻。 我忙退出来,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点燃一支烟,静静地吸着。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大少起床出来了,冲我点点头,哈哈一笑:“哟,二弟还在啊……” 我冲大少点点头:“是的,李老板安排我在这里陪你,他有事先出去了。” “我知道,他和我说了。”大少点点头,然后直接去了洗漱间。 洗漱完毕,大少坐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点燃一支烟,有滋有味地吸着,边带着回味的表情说:“哎,昨晚可真爽,和三个仙女玩,味道很好,不错,到底是仙女啊,活确实很好,比那些职业的强多了。” 大少的口气似乎还很感慨。 我心里有些发笑,操,他其实不知这三个仙女是地道的支女,职业卖的。 第1075章制服美女 看来,包装很重要啊。换张皮就可以以假乱真。 正在这时,大少的手机响了,大少看了看来电号码,然后将手机放在茶几上,按了免提键,边抽烟边接电话。 似乎他不在意我在旁边听到他的电话内容。 电话是李顺打来的。 “大少,睡醒了没有?”李顺说。 “醒了!刚醒,正在和二弟聊天呢!”大少说。 “昨晚爽不桑?”李顺说。 “爽啊,我靠,简直太爽了……那三个仙女太棒了,活好的没法说,这天上来的仙女,到底和凡间的是不一样啊……”大少似乎还没有从溜冰的药效里清醒过来,带着迷幻的口气说:“顺子,这次跟着你来星海,还真没白来啊,在仙岛上干仙女,味道硬是好的不得了……昨晚那三个仙女被我整的哭天喊地的,哈哈哈,好过瘾。” “哈哈……”李顺大笑起来:“好啊,只要你玩的开心我就放心了……我给你说啊,这次来星海,我给你准备的好玩的才刚开始呢,昨晚只不过是第一道大餐,今晚还有更好玩的呢。” “哦……”大少眼神一亮,说:“说,还有什么好玩的?我现在休息好了,浑身都是气力,正琢磨今晚如何打发呢?” 李顺说:“今晚我给你介绍一家刚开业的夜总会,东北亚地区最豪华最上档次的,比北京那天上人间一点都不差,甚至某些方面还超过他们……感兴趣不?” “哈哈,好,好!”大少手舞足蹈起来。 “可惜我今晚有个重要的酒场,不能亲自陪你去!”李顺说。 我知道今晚白老三会宴请重要的贵宾,李顺封了那么重的礼物,自然是要参加的,伍德也一定会去。 “那没关系啊,顺子,你这么客气干嘛,这里不是有二弟在吗?”大少看了我一眼,接着说:“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我用免提接的电话,二弟也能听到的。” “让二弟陪你去……可以,不过。”李顺的声音似乎有些迟疑。 “不过什么?”大少说。 “我这个二弟是个在公家单位上班的文人,向来胆子很小,他刚提拔了副科级干部,市里最近还又刚下发了不准党政干部出入夜总会等娱乐场所的文件,纪委纠风办经常有人微服私访暗查,我是担心二弟万一陪你去了,在夜总会被纠风办的逮住,那可就惨了……好不容易刚混了一个副科级,丢了官职还不说,弄不好会被开除公职的。”李顺的声音似乎有些顾虑。 李顺明显在装逼,我成了胆小如鼠的文人了。我从来就没听说市里最近出台过这项规定,李顺显然是在糊弄大少。 “操,怕个鸟啊,有我在,就星海这些狗屁官员,谁敢动二弟一根毫毛,我一生气,给老爷子打个电话,我看这星海的市委书记还想不想干了。”大少满不在乎地说。 这位公子哥动不动就搬出老爷子来说事,我听了觉得好恶心。 “呵呵……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万一被发现了还是不好啊,起码声誉不好。”李顺说:“这样吧,在我卧室里有一套化妆的东西,让我二弟化个妆,然后陪你去,这样就不用担心有人认出来了……你说好不好?” “哈哈,好,好玩,好啊……”大少笑起来:“顺子,你可真有主意,这办法不错,很好玩,我喜欢!要不,我也化个妆吧。” “你在星海有没人认识,你跟着凑什么热闹……你就别捣鼓了。”李顺说:“今晚我二弟陪你去那夜总会玩,保证让你爽歪歪,哪里可是有不少制服女郎哦……” “我靠,太好了,我最喜欢玩制服女郎,好久没玩穿制服的了。”大少淫笑起来:“很好,这个夜总会我今晚必须要去看看,带几个制服女郎出来玩,带到岛上来玩。” “那好,你让二弟过来说话!”李顺说。 大少冲我嘻嘻一笑:“二弟,你大哥要和你讲话!” 我凑过去,说:“是我!” “二弟,你待会儿陪大少去市里吃点饭,然后一起去刚开业的那家规模最大的夜总会去玩,知道是哪家不?”李顺说。 我说:“知道!” “那就好……最近星海纠风办严查党政干部出入娱乐场所,你呢,化个妆去。”李顺说:“今晚一定要陪大少玩好啊……我这边脱不开身,就辛苦你了!” “不辛苦!”我说。 然后,李顺就挂了电话。 “哎,二弟,快去化妆,然后我们出去!”大少迫不及待地催促我。 我看着大少急火火的表情,心里突然有一种不祥的感觉,李顺今晚给大少的这个安排,未必是一件好事。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或许,是直觉。 有时候我的直觉很准,有时候却相差万里。 我站起来去了李顺卧室,果然在床头柜上有一整套易容工具,我从四哥那里学到过易容经验,简单弄了几下,戴上假头套和一副宽边平光眼睛,粘上一溜小胡子,看看镜子觉得差不多了,然后走出来。 大少看着我大笑:“很好,谁也认不出你来了,要不是刚才你进去,我都不敢相信这是你……” 然后,我们就离开金银岛,直奔市区。 去了市区,先在白老三的夜总会对过找了一家日本料理吃饭,大少喜欢吃日本料理。 吃完饭,大少似乎又犯了毒瘾,急忙催促我抓紧去夜总会,先弄点冰溜溜。 我看看时间,晚上8点。 我于是陪着大少去夜总会。 从外面看,白老三的夜总会果然规模不凡,豪华无比,比起北京的天上人间,果然是豪不逊色。 大少看了看夜总会外观,点点头:“妈的,气势不凡啊……星海什么人能开起来这样规模的夜总会,看来关系不一般啊……” 我说:“是一个叫白老三的人开的,此人黑白道关系都很硬!” “哦……”大少点点头,接着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态:“在星海黑白道关系硬算个吊啊,充其量不过是地头蛇而已……黑道再牛逼也不过是在星海称霸,白道再牛逼也不过最大是市委书记撑腰,这要是在北京,在我老爷子面前,像这市委书记一级的提鞋都没资格。” 大少又把老爷子抬出来了,老爷子不离口。 然后,大少晃晃脑袋,神气活现地说:“走,进去先弄点冰溜溜,然后弄几个制服女郎陪陪本大少,玩够了带回岛上去继续玩。” 大少昨晚溜的冰似乎药劲还没消散,这会儿又要去夜总会继续溜。 我知道,白老三的夜总会里是一定会给客人提供冰du的,为了吸引老客户大客户,现在很多夜总会也酒吧都会给客人提供这玩意儿,而且服务生还会给客人做好冰壶,提供必要的工具。 说着,大少大摇大摆就往里走,我忙跟上。 而这时,李顺还没有给我下最新的指令。 此时,我不知道今晚会在这里发生什么事情。 一切,似乎都在按照李顺的计划进行着。只是到目前,我还没有猜透李顺的计划到底要如何实施。 进了夜总会,里面的装潢果真十分气派高档豪华,客人不少,十分热闹。 各色美女来回穿梭,让人眼花缭乱。 我今晚不用给海珠请假,因为她下午出差到盘锦去了。 进去后,我们要了一个豪华中包。 进了包间,大少一屁股坐下,我先点了酒水和果盘,大少然后翘着二郎腿看着服务生说:“喂,伙计,给我弄两包冰过来。” 服务生看了看我和大少,点头答应着就出去了。 大少看着我,得瑟着二郎腿,说:“看来顺子说的不错,这家夜总会服务项目还可以,二弟,没在夜总会见过溜冰的吧?” 我点点头:“没有,我平时连夜总会都很少来……我们拿工资的,又没什么外快,哪里敢出入这样的高档场所。” 大少笑起来:“这还是你的官当的太小了,做到一定程度,有权了,自然就会有人请你来这样的地方玩,哪里还会动用自己的工资呢……所以啊,二弟,在官场好好好混啊,争取当大官,有权了,就有钱了,女人也自然就有了。” 我点点头:“哦……” 大少接着又说:“看来这家夜总会的老板胆子确实不小,一般的夜总会只会给常客熟客提供冰,我们第一次来这里,一开口,他们竟然毫不犹豫就答应了,这说明了两点,第一,这夜总会的老板很牛逼,肆无忌惮,不怕事,当地警方的关系处理的好;第二,或者就是这家伙是个菜鸟,不懂开夜总会的规矩,所谓无知者无畏,要是万一遇上警方来钓鱼的,那可就惨喽…… “不过,听顺子和你的介绍,这家夜总会的老板,叫什么白老三的,既然是白道黑道都混的,那也应该不是个生手,应该是属于第一种情况,不怕事的主!” 我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大少,心里边琢磨着李顺这会儿的动静,我知道今晚李顺让我陪大少来夜总会,一定是要在他身上做文章,大少一定是李顺出击白老三极其重要的一步棋。 大少接着说:“等冰送来了,再让服务员做个冰壶,找几个制服美女,要会溜冰的美女,我要这里好好玩玩,玩地差不多了,再把这几个制服美女带到岛上去,今晚玩个够,哎,最好能和顺子一起玩,那才刺激,可是,顺子从不和我一起玩女人. “这家伙有个怪癖,溜冰和我一起,玩女人喜欢单独关起门自己搞,我邀请了他好几次他都拒绝了,这有什么意思啊,大家都是好哥们,一起玩才够爽啊,我在京城经常搞集体派对的,找上三五个伙计,找上七八个女的,边溜冰边玩,那多够味。” 我听了,心里一阵恶心。这就是当今官二代的生活。 正文 907.老爷子 第1076章老爷子 大少又问我:“二弟,你有没有和顺子一起玩过女人啊?” 我摇摇头:“没有,我从来没见过他玩过女人,我也没有过!” “哈哈,这么说,顺子在你面前还是装得很板正的嘛……你在他面前似乎也是放不开的嘛。”大少肆无忌惮地笑着:“这年头,不玩上百儿八十个女人,还算什么有价值的人生啊……算起来,我现在玩过的女人也有几百个了,我有个目标,打算在今年过千,我要为这个目标而努力奋斗。” 我听了,又是一阵恶心,对这个大少产生了一股强烈的憎恶感。 大少又说:“在官场,其实最可怜的就是你们这些级别低的没有权的,看看那些有权的官员,这年头哪个不玩女人,哪个没有几个情fu,越往上,官越大,玩的女人档次越高,越有品味……当然,也是这些人,表面上装得越正经,大道理讲的越高尚,其实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哦,我在北京是看的透透的…… “别的人不说,就说我那老爷子,这老家伙也没有背着我妈少玩女人,少说外面还有4个情fu,其中两个还给他生了小崽子,只不过我装作不知道而已……反正老爷子只要对我好就行,反正我是他最疼爱的正宗太子,其他的小崽子都没有名分的,我也懒得管那些。” 大少竟然在我面前毫不忌讳地亮起了家丑,当然,这对他来说似乎习以为常,似乎他根本就没当做家丑。甚至,他是当做一种炫耀。 我心里不由有些惊悚。 这时,我的电话响了,一看,是李顺打来的。 我忙站起来去了包间里的卫生间,关上门,然后接电话。 “进去了吗?”李顺说。 “嗯……在包间里!”我说。 “他要冰了吗?”李顺又问。 “要了!”我说。 “给上了吗?”李顺说。 “还没!”我说。 “嗯……他怎么要的?” 我于是把大少当时的话复述了一遍,李顺听了,嘿嘿笑了:“嗯,好……我现在正在皇冠大酒店参加白老三的答谢晚宴,今晚这里是高朋满座热闹非凡啊,白老三邀请了不少星海白道黑道重量级的人物来参加,我还是重点贵宾待遇哦……白老三对我是热情备至,我们俩的感情似乎是急剧升温呶。” 我没有说话,我当然听出来李顺讲的是反话,他不会相信白老三的热情,白老三当然也不会相信他的真诚。虽然他封了厚礼。 李顺接着说:“下面,我给你安排任务,你下一步的任务就是陪大少在夜总会里玩,注意不要让夜总会白老三的人认出你来。” “嗯……”我答应着。我这副打扮,除非是阿来或者保镖或者白老三本人,否则是极难认出我来的,即使是他们三个,只要我不说话,不做特别的动作,也未必就能认出我来。 李顺接着说:“我估计今晚大少在夜总会是肯定要闹事的,他的习性我太了解了,如果他闹起来,你先放纵他一会儿,在白老三的地盘上,他是赚不到便宜的,然后就劝他离开……离开之后,就往回走…… “记住,在回去的路上,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管,就做一个旁观者,切记,你在大少眼里,就是一个文弱书生,是一个上班族,是一个什么功夫都没有动的人,万万不要多管闲事,不要出手……我的话你记住没有!” 我说:“记住了!“ 李顺接着说:“根据我打探的消息,白老三这次重新开张夜总会和洗浴中心,他那狗屁姐夫早就警告他了,不要过于放肆,不能明目张胆干违法的事,他现在必定是要收敛一些的,大少一进门就要冰,他打错算盘了,只有傻逼夜总会才会给第一次来的客人直接上毒品,这是找死……所以,我估计那冰是不会给他上的。” “可是,服务生答应了啊!”我说。 “这你不要管,冰是什么?什么是冰?哈哈……”李顺大笑一声,然后挂了电话。 我知道李顺一定是出来给我打电话的,他周围很静。 我收起手机出了卫生间。 这时服务生端着要的酒水和果盘进来了,将要的东西放在茶几上。 大少低头看着茶几,接着看着服务生:“操,老子要的冰呢?怎么还不上!” 服务生指指果盘旁边的两包冰块:“先生,上了啊,这就是您要的冰!” 我一看,这哪里是冰du,分明是常见的冰块。 大少大怒,摸起一包冰块冲服务生脸上就砸了过去:“马尔戈壁,老子要的是冰du,不是这种冰,你***糊弄耍老子!” 服务生来不及防备,脸上被重重砸了一下,疼得叫起来:“先生,您怎么打人,您要的不是冰吗,我给您上的就是冰啊!对不起,我们是正规守法的夜总会,我们这里没有您要的那种冰du!” “我靠你姥姥的,你敢狡辩,你敢继续耍老子……老子要的冰都没有,你***还开什么夜总会!”大少怒了,继续骂着,站起来一抬手就把茶几给掀了。 看起来,这大少是横行霸道习惯了,做起事来根本就肆无忌惮,为所欲为。 这时包间的门接着就被推开了,似乎早就有人在门口等着。 进来的是个平头小伙子,身后跟着几个保安。 小伙子进来后,看看我,又看着大少,客气地说:“老板您好,我是夜总会的经理,我们的服务员哪里做的不好了,您可以告诉我,我来给您处理。” 大少看着经理,摸起另一包冰块,说:“操,老子要的是溜的冰,冰du,这***杂碎拿这个糊弄我……” 经理彬彬有礼地说:“对不起,老板,我们是守法经营单位,我们不给客人提供毒品,不但不提供,我们的夜总会也拒绝客人自带冰du在这里吸食。” 经理话音未落,大少又将手里的冰块砸向经理的脑袋:“我靠你妈,你也敢糊弄老子,叫你们老板来,老子会会他,听说他在星海很牛逼,我倒要看看他是个什么货色,开个夜总会连冰都没有,他懂不懂规矩!” 经理似乎早有防备,身体一晃,接着就躲开了,冰块砸到了身后的一个保安身上。 经理似乎有些动怒了,看看身后的保安,又看着大少:“敢问老板是什么行头要见我们白老板?请教老板的来自何方。” 大少哈哈大笑:“妈的,老子是北京皇城根来的皇亲国戚,今儿个来你这鸟夜总会是给你们老板的脸,你们***别不识抬举,惹恼了老子,老子叫人封了你的夜总会!” 大少说完,经理突然哈哈大笑,身后的几个保安也笑,经理说:“我还以为是来的何方神圣,原来是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敢自封皇亲国戚,可惜啊,你牛逼吹地太大,你要是说是星海某一位高官的儿子或者某一位老大的兄弟我还有可能相信,哪里会想到你一步就到了北京,哎,好怕怕哦,我们没见过皇亲国戚什么样,原来就是你这样子的啊……长见识了。” 说完,经理和那几个保安又都大笑起来。 大少恼了,摸起一个啤酒瓶冲着经理就要开砸,这时经理大喝一声:“住手——” 然后经理冲身后一挥手,身后的几个保安接着就过来把大少围住了,手里紧握着橡胶棒。 我站在一边默不作声地看。 显然,经理和几个保安都以为大少是在吹牛皮,谁也没相信大少的真实身份。 也难怪,这里离北京太远,谁能想到北京的高官二代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今晚星海有头有脸的道上人物都去参加白老三的酒宴了,此人显然也会是星海什么牛逼的人物。 大少一见这阵势,愣住了。 经理冷笑一声:“不识好歹的东西,你也不打听打听这夜总会是谁开的?也不打听打听白老板是谁,竟然敢来这里闹事,竟然还想见我们老板,我们老板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我看你是活腻歪了……你想封白老板的夜总会,好啊,不过我要先代白老板教训教训你这个无知的小子。” 大少一听,接着发飙了,指着那经理大骂:“我干你个腿的,你还敢教训老子,你瞎了狗眼了……老子回头非废了你不可……老子只要给老爷子一个电话,就让你……” 大少话音未落,一个保安举起橡胶棍冲他脑袋就就是一棍子,大少哎哟一声大叫,双手捂住了头。 他没想到保安会真打,疼得直叫唤。 几个保安接着一起举起橡皮棍就要开打,我这时忙过去拦住,然后对经理说:“我这位朋友初次来这里,不懂规矩,多多见谅!” 我故意压着嗓子说的。 经理似乎这时也不想刚开业就在这里闹乱子,对保安说:“看在这位朋友的面子上,不要打他了……不过,这里的损失。”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沓钱递给经理:“这是三千块。” 经理接过去捏了捏,然后装进口袋,对大少说:“伙计,多跟你这位朋友学学,知道怎么出来混不?告诉你,要不是考虑到我们刚开业图个吉利,我今晚会让你多吃苦头,好了,你的朋友给你擦了屁股,你们走吧,我也不想为难你们……记住,以后不要到夜总会乱要不该要的东西,不要以为这是你家里,想砸就砸。” 大少这会儿似乎又想发疯,我忙趴在他耳边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先走吧。” 大少一听有道理,咬咬牙,忍声吞气和我出来。出了包间,经理彬彬有礼地跟在后面送我们到门口,笑容可掬地说:“二位老板慢走,欢迎再来光顾。” 大少回头指着经理,狠狠地骂道:“***,你等着,告诉你们老板,回头我非找人砸了你们夜总会不可!” 门口来来往往都是客人。经理的笑容收起来,冷冷地说:“好,我们等着……我会把你的话转告我们老板的……不怕死你就来吧……就你这小样的,也不看看你长了几个脑袋。” 大少还要说什么,我忙拉住他往外走。 经理站在门口发出阵阵冷笑。 正文 908.被割 第1077章被阉割 大少边走边骂骂咧咧个不停,估计他是从来没吃过这种亏。但他似乎也还是明智的,知道再闹下去自己要吃眼前亏的。 大少边走边摸出手机拨打号码,我凑过去看了下,是打给李顺的。 大少似乎喜欢用免提打电话,拨通后,对着电话叫起来:“顺子,我靠,我今晚在那夜总会吃大亏了!” “啊——怎么了?”李顺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吃惊。 “妈的,我和二弟进去后要冰,结果那***夜总会说没有,不给上,拿冰块来糊弄我,我发火了,打了他们的服务员,那夜总会的经理带着保安把我打了……还好二弟在,赔偿了他们的损失,把我拉出来了。”大少怒气冲天地说:“他马尔戈壁的,老子今晚这亏吃大了,老子要砸了这家夜总会。” “啊——竟然会有这样的事,岂有此理,他们竟然敢对你动手,吃了豹子胆了,你没告诉他们你的身份吗?”李顺说。 “我说了,这帮***不信,还嘲笑我!”大少说。 “哦……这班人都是土包子,土蛋,都没见过天,不知道天高地厚……还有,他们是依仗那个白老三是他们的后台,有恃无恐啊,白老三在星海可是一霸,谁都不敢得罪的……我看这样,大少,今晚你暂且一忍,回头再从长计议,你和二弟先回岛上去休息,我这边的酒场就快结束了,我马上往回赶。”李顺说。 “操,今晚真***窝囊,不但没玩成制服女郎,还吃了一顿气,还挨了打,***,气死我了!”大少说:“今晚我还想溜冰还想玩女人,咋办?” 我有些哭笑不得,这***到这份上还不忘玩女人溜冰,真够作孽的。 “不要紧,我这就从其他地方给你找几个制服女郎带到岛上去,保证够刺激,我再弄几包上好的冰带回去,保证你今晚爽。”李顺说:“今晚好好玩够,夜总会的事,明天再商议,这个亏一定不能吃,那还了得,敢动大少,岂有此理!” “那好吧,那我们就先回岛上了,你抓紧回来吧!”大少说。 “好的,我这就走!”李顺说。 大少挂了电话,对我说:“走,回岛上去,明天老子非想办法报仇不可!我要让那夜总会的老板给我磕头求饶。” 我没有说话,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然后直奔海边。 到了海边,我和大少下车,往停摩托艇的地方走。 此时海边没有人,只有我俩。 正沿着海边的马路走着,突然身后一辆车疾驶而来,停在我们身边。 我一看,是一辆白色的面包车,没有牌照。 车上倏地跳下几个黑衣人,脸上都带着面罩,手里拿着雪亮的马刀,接着就把我们围了起来。 我吃了一惊,站住不动,看着他们。 大少惊恐地看着他们:“你们……你们是干嘛的?” “干嘛的?嘿嘿……”其中一个领头的黑衣人冷笑一声,走到大少跟前:“你刚才干了什么你不知道?你刚才临走的时候很牛逼啊,说要砸了我们夜总会,我们老板刚刚听到汇报了,他听了很害怕啊,特意让我们追上来关照关照你……” 这黑衣人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耳熟,却一时又想不起是谁的。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大少说。 “干什么?你说干什么?”黑衣人一挥手,接着就过去两个人一左一右将大少夹住了,将他牢牢控制住。 同时,我的身边也站了两个人,架住我的胳膊。 我刚要反抗,倏地想起李顺的叮嘱,于是不动,任他们夹住我的身体。 这时,领头的黑衣人走到我跟前说:“还是这位朋友懂事,知道该怎么做……老老实实听话最好,不然。” 他显然是话里有话。 说着,那黑衣人伸手拍了下我的肩膀,似乎是有意拍的。 我这时忽然想起来,这黑衣人的声音是李顺手下一个小队长的。 我顿时明白,这几个人不是白来三派来的,而是李顺安排让他们冒充白老三的手下追来的。 李顺是要借用这个大少来实施自己的借刀杀人之计,然后嫁祸于白老三。 原来李顺这段时间一直泡在北京和这位大少玩,在这位大少身上花了那么多财力和时间,是这个目的。 领头黑衣人接着走到大少跟前,阴阳怪气地说:“我们白老板说了,你想砸他开业的夜总会,他很恐惧,但是他现在有事走不开,所以,让我们替他来给你长长记性,给你留点纪念……留什么纪念好呢?白老板说最近他养的那只藏獒胃口不大好,想吃人鞭了,我看就阉了你,你不是说你是皇城根儿来的吗,哪里可是盛产太监的地方,干脆你就做个太监吧。” 说话间,一个黑衣人弄了块破布塞到大少的嘴里,然后另外几个人一拥而上,将大少死死仰面朝天摁在地上,把他的裤子脱了,雪亮的马刀在黑夜里挥舞着,闪着瘆人的寒光…… 我靠,要阉人啊,太残忍太过分了吧!我此时有些控制不住了,想出面阻止他们。 这时,那小队长凑近我,在我耳边低语了一句:“二当家的,我们都是按照大当家的吩咐来做的,请二当家的千万不要冲动,不要坏了大当家的大计!” 我又想起了李顺的叮嘱,又想到这个大少下面的命根子确实也做了不少恶,摇摇头,不再做声。 片刻,我听到一声沉闷的憋闷的惨叫—— 随着这叫惨声,我的心猛地一颤。 我终于明白李顺要利用大少来做什么文章,显然他是要把这个纨绔子弟来当做自己重创白老三的牺牲品,大少在白老三的夜总会里吃了亏,必定会报复白老三,这就等于他把大少绑架到了自己和白老三斗争的战车上,和大少斗,白老三显然不是对手,大少的后台似乎要比白老三强很多倍。 李顺煞费苦心结交了这位京城大少,花费了大量财力和精力,目的就是要借助他来击垮白老三。而白老三这次夜总会和洗浴中心重新开业,被李顺视为一个绝好的良机,所以他想方设法把大少沟引到了星海,开始实施自己蓄谋已久的计划。 问题是,大少在白老三的夜总会已经吃了亏,嚷嚷着要不放过这家夜总会,他已经和白老三结下了梁子,李顺为何又要安排人阉了他?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 我有些想不通。 我见过阉猪阉狗的,却从来没见过阉人的,这次我算是见识了。 随着大少的闷声惨叫,他真的活生生被阉割了。我有些心惊肉跳,头皮发麻。 大少昏死了过去。 “快,给他简单包扎下,别让他流血流死了!人死了就麻烦了!”几个黑衣人忙着倒腾了一阵子,然后小队长贴近我耳朵说:“二当家的,还得麻烦你送他去医院,这也是大当家的吩咐的!” 我木然点了点头,操,我来收拾烂摊子了,我当然不能见死不救,我当然要送他去医院的。 然后,他们迅速就撤离了,剩下我自己呆在这里。 我看着昏死的大少,下身都是血,地上也是血。 可怜的大少,他怎么就结交了李顺这个铁哥们呢?这回成了阉人,再也别想玩女人了。 他们走的时候,还把割下来的大少的命根子装进塑料袋带走了,不知是否真的去喂狗了。 我立刻拨打了120急救电话。 20分钟后,大少进了急救室。 我在病房外走廊里等候,一会儿,李顺也急匆匆赶来了。 看到我,李顺咧嘴就笑:“呵呵……计划很成功……这回这壶酒够白老三喝的了……不死也得叫他扒层皮……我们就坐山观虎斗吧。” 走廊里没有其他人,除了来来往往的医护人员。 我看着李顺说:“他在夜总会里挨了揍,已经结下了和白老三的梁子,干嘛还要阉了他……岂不是有些过分了。” 李顺看看周围,凑近我低声说:“你懂个屁,这叫无毒不丈夫……夜总会那点梁子才多大事,白老三在他姐夫的警告下,现在处事很小心,轻易不会惹事,大少就是再怎么在夜总会闹,也闹不大,这点梁子能成什么大事?挨了几棍子,有他姐夫罩着,充其量白老三三当孙子赔礼道歉给钱了事。 “我现在把他阉割了,这才叫够劲,这种事要惹就要往死里搞,越大越好,既不能把这大少搞死,还得让事件的程度足够严重,这样才能达到我的目的,而且大少留着活口,就是个最有力不过的人证,根本就不需要我们出面,他的话就是最充分的证据,比谁说的都管用……这样,我们就可以置身局外看大少如何整死白老三了。” 听了李顺的话,我的心猛跳不停,李顺果然心机多端,策划地十分狠辣慎密。 李顺接着说:“这个大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想必也看到了,这就是个人渣,彻彻底底的人渣,整天无恶不作祸害良家妇女,我这么做,阉了他,也算是为民除害啊……妈的,我本来觉得我已经是个人渣了,他比我还人渣……这也算是他的长期作恶的报应……今晚你的任务完成的非常好,提出表扬,你再次为我的事业立了大功!” 我无语了。 半夜时分,大少的手术做完了,医生出来说都缝补好了伤口,但是已经被割下的命根子是没有了。大少已经从手术室转移到了病房里正在输液。 我问李顺:“割下来的东西呢?” 李顺若无其事地说:“扔了,喂狗了……即使不扔,这玩意儿留着也没用,接上也不能再用了……干脆扔了好……走,进去看看大少。” 我和李顺进了病房,大少正悠悠醒来,看到我和李顺,身体虽然有些虚弱,还是哭天喊地叫起来:“顺子,我完了,我被白老三那***派人阉割了,我的命根子没了。” 正文 909.北京来人 第1078章北京来人 李顺做惊恐愤怒状看着大少:“太可恶了,这些人怎么这么狠毒啊,打了你还不算完,竟然还做出如此卑鄙的勾当,手段太毒辣了……真是无法无天了……大少,我对不住你啊,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给你推荐那家夜总会的,我不该去参加我朋友的酒场的,早知道,我宁可让他们阉割了我也不能让你受到伤害啊……我……我真该死啊,我……我没脸见你了。” 李顺满脸都是后悔和痛苦的神色,热泪滚滚,看起来和真的一样。 大少声音虚弱地说:“这事不怪你和二弟,当然也不能怪我,这都是白老三那***下的毒手,冤有头,债有主,那***阉割了我还不让我死,就是让我活着活受罪,他太狠了,老子绝对不能放过他,我非将他千刀万剐不行……拿我电话来,我要给老爷子打电话。” 李顺忙摸出大少的电话递给他,他拨通了号码,然后接电话。 李顺坐在旁边,满脸悲戚泪眼婆娑地看着大少。 “老爸,是我……”大少刚说出这句话,接着就哭起来。 我靠,大少很委屈的样子。 “老爸,我在星海,我今晚去夜总会玩,被那夜总会的老板派人把我阉割了……”大少断断续续地说:“我没死,我躺在医院里,活过来了,我朋友把我送到医院来的,幸亏我朋友及时救我,不然我就流血流死了,就见不到你和老妈了。” 我无法猜测电话那段的老爷子听到此事是什么感受,只听到大少不停地嘟哝着。 一会儿,大少打完了电话,说:“老爷子在国外考察,他马上安排北京的人来星海。” “哦……”李顺点点头,看着大少:“兄弟,你好不容易来星海玩一趟,我没照顾好你,我对不住你,也对不住你家老爷子,我真该死啊……” 大少摆摆手:“顺子,不要说了,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这不能怪你的,你是个够意思的朋友,这只能怪老子运气不好……妈的,我死也不能放过白老三。” 李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塞到大少手里:“兄弟,这是800万,是我这次专门为你准备的,本来想等你玩够了走的时候给你的,可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惨剧,我心里实在无法原谅自己,我知道即使是一千万也买不回你的命根子,可是,我还是想尽下我的心意,弥补我内心的歉疚,你收着吧,密码是你电话号码后六位。” 大少牢牢攥住银行卡,看着李顺说:“顺子,能交到你这个朋友,我知足了,你实在是个够义气的哥们,你回去也不要责怪二弟,他当时也被白老三的人控制了,无法救我,我都理解的……你们放心,此事我绝对不会牵连到你和二弟,事情的经过我自己都明明白白,我会给有关人员说清楚的。” 我看着大少,心里阵阵悲哀,整个一傻逼二货,被李顺阉割了还要感谢李顺够义气。 接着,大少又昏睡了过去。 李顺冲我使了个眼色,站起来,我们出了病房。 出来后,李顺压低嗓门笑起来,看着我说:“怎么样,我阉割了他,他还要感谢我……我的计划精彩不?” 我看着李顺得意的笑,心里突然有些没底,或许暂时李顺能占上风,但是下一步事态将如何发展,不好说。 天亮后,北京来人了,只来了两个人,西装革履,直接到了病房里,都理着平头,干起来十分精干的样子,面无表情。 进了病房,他们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我和李顺。 然后,他们对大少说:“首长安排我们来的……这二位是……” 大少说:“他们是我朋友,是他们送我来医院的,这事和他们无关,他们都是好人!事情的经过我清清楚楚,我和你们说就可以!” 北京来人冲我和李顺点点头,眼里带着几分友好的目光,然后对大少说:“事情的经过到底是怎么样的?你现在的身体能多讲话吗?” 大少点点头,然后就要开讲。 这时一名北京来人看着我和李顺:“对不起,你们二位先回避一下好不好?” 大少冲我和李顺点点头:“你们先出去吧,我和他们说会儿话!” 我和李顺出来,然后他们关上病房的门。 李顺在走廊里对我低声说:“他们是没有和地方上打任何招呼直接来的,我看这俩小子来头不小……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我没有说话,眼睛盯着病房门口。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病房的门开了,我和李顺走进去,一名北京来人直接出了病房,不知干嘛去了。 剩下的那位看着我和李顺,主动伸出手和我们握手,说:“感谢你们二位,我代表首长和首长夫人感谢你们……你们辛苦了!” 李顺忙说:“不辛苦,客气了,应该的!” 然后北京来人说:“我们打算将他带回到北京去继续治疗……这里就不麻烦你们二位了。” “哦……”李顺点点头,然后看着大少,眼泪突然夺眶而出,颤声道:“大少,你……你要安心养伤,多保重。” 大少说:“顺子,二弟,你们也要好好保重,你们救我照顾我,说不定白老三知道了会和你们过不去,找你们算账,我走后这几天,你们要好好照顾好自己,小心暗算,不要重蹈我的覆辙。” 李顺点点头。 大少又说:“我之所以要回北京,一来**的治疗条件比这里好,二来我和他们也担心这里是白老三的地盘,这***会穷追不舍杀人灭口,三呢,我也不想再牵连你们。” 李顺又感动地点点头。 一会儿,另一个北京来人回来了,说:“手续都办好了,救护车也找好了……我们这就去军用机场……机场方面已经安排妥当。” 我吓了一跳,好牛逼啊,要动用军用飞机运输大少回北京,果真了得。 然后,他们将大少弄下床,弄到推车上,出了病房,直接上了救护车。 临走之前,我和李顺依次和大少还有北京来人握手告别,北京来人对我们的神情相当客气。 接着,救护车就走了,去机场了。 然后,李顺看着我,松了口气,笑着说:“去卫生间把这套行头下了吧,恢复真面目。” 我去卫生间捣鼓了半天,然后出来。 我和李顺走到医院门口,这时一辆警车缓缓开过来,老秦开的车。 我们上车,老秦发动车子离开医院。 就在车子即将离开的时候,我随意扭头看了看医院住院大楼门口的方向,突然看到一个似乎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这似乎是皇者的身影! 来不及仔细看,车子已经驶离。 路上,李顺大笑不止:“白老三这会儿还蒙在鼓里呢,这杂种做梦也不会想到就在昨晚我和他碰杯喝酒的时候我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移花接木给他下了套,今天这两个人是来接大少回北京的,等着吧,很快,北京就会来人抓捕白老三,好戏很快就要开始了……我这几天哪里都不去了,就在这里看戏是如何开场的。” 这时老秦说:“李老板,白老三昨晚不是说今天上午要请你到他的洗浴中心去洗澡按摩喝茶的吗?你还去不去?” “对了,我差点忘记了。”李顺说着摸出手机,给白老三打电话,电话接通的同时,又按了免提键。 “哎——李老板,你好啊,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正好你打过来了。”电话里传来白老三的笑声:“昨晚我不是和你约了,今天到我的洗浴中心去泡个澡,按摩按摩,咱哥俩喝喝茶聊聊天。” “对啊,我差点忘记了,昨晚喝多了啊,这会儿刚睡醒……好啊,既然白老板如此好客盛情,我当然一定要去的。”李顺说:“不过,老是占你便宜,不好意思哦……” “李老板昨天给我送了那么重的一份厚礼,我这人情还欠着你的呢,怎么能说是占我便宜呢,我的便宜难道就那么好沾吗?哈哈……”白老三大笑。 “哎,昨天呢礼物只不过是小意思,我特地挑了一只玉仙鹤送给你的,祝福你延年益寿的用意哦……”李顺说着冲我呲牙一笑。 “呵呵……谢谢李老板的好意啊,延年益寿当然好,只要不是让我驾鹤西去的用意就好啊……”白老三说。 “看你说的,我们是好兄弟,我怎么会诅咒你呢,你这么想可就不够意思了是不是?”李顺说。 “和李老板开个玩笑啦,怎么还当真了?”白老三嘿嘿一笑,接着说:“你在宁州的夜总会也快开业了吧,我正捉摸着给你回复什么礼物才好呢?” “哦……白老板客气了,大家都是自己人,这么见外干嘛,我的夜总会开业的时候,你什么都不用送,我到时候只要能见到你的人,就心满意足喽。”李顺这话显然是另有深意。 “我的人是保证没问题的,这个不必烦劳李老板挂念,你放心,我到时候一定会亲自出席你的开业盛典的。”白老三说。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我其实整天最担心的就是一觉醒来你不见了,你没了,我找谁洗澡喝茶呢?哎——我这心啊,老是提着放不下。”李顺说。 “彼此彼此,我对李老板其实也是同样的牵挂和惦念,我这人考虑问题也是经常会超前,我甚至都在想一旦我早上起来不见了你,怎么帮你处理后事呢。”白老三不愠不火地说。 “哈哈……”李顺大笑起来:“白老板啊,看来咱们都想到一起去了,我们到底是铁哥们啊,生死都互相牵挂着……哎,对了,昨天你这洗浴中心和夜总会第一天开业,生意很红火吧,还算顺利吧?” “生意很好啊,非常红火,你想想啊,有你李老板亲自祝贺,有你李老板昨晚和我一起喝酒,我的生意能不好吗?洗浴中心那边一切都很顺利,夜总会那边除了一个小混混被赶走之外,也是一切平安的,我是正经人,做的都是正经生意,在星海,只要李老板不给我麻烦,我的生意怎么会不红火呢?” 第1079章按摩 “白老板这话就见外了,我怎么会给你惹麻烦呢,我可是一心想看着你发大财的,发了财,可要做守法公民哦……及时交税,别再偷税漏税被抓了。”李顺打着哈哈…… “呵呵……”白老三笑着:“李老板,我看我们就不斗嘴皮子了吧,斗来斗去有意思吗?我已经到洗浴中心了,你来吧,待会儿将军也过来,大家到时候舒舒服服洗个澡,按摩按摩,好好喝茶聊。” “好,我一会儿就到!”李顺挂了电话,发出一阵长长的冷笑。 李顺的笑让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把李顺送到白老三的洗浴中心,老秦开车继续送我。 “昨晚在皇冠大酒店白老三请客,去了很多人。”老秦说。 “哦……” “伍德也去了!但是我没见到皇者!”老秦又说。 “他没去?”我说。 “是的!”老秦点点头,神色微微微微有些不安。 我不由想到刚才在医院门口的看到的那个身影,想了一会儿,说:“李老板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切都很顺利,皇者在不在,似乎不是难么重要吧?” 老秦说:“李老板的计划是成功了,似乎这个皇者没有捣鼓什么事,可是,我怎么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大踏实呢,皇者一般都是和伍德形影不离的,昨晚的酒场为什么自始至终都没有见到他呢?莫非,伍德安排他去干什么事了?” 老秦的话让我的心里一动,我没有说话。 一会儿,老秦又说:“昨晚雷正也没露面,从开业典礼到喝酒,一直就没见到他的影子!” 我说:“他是官场中人,他做事会注意自己的影响的,按照他的身份,在那种场合他不露面是对的,他是有顾虑的……他不出面,不代表他对白老三的事情不关心,他在幕后时刻关注着呢。” 老秦点点头:“嗯……或许如此吧,官场的事我不懂,你现在倒是开始有些头绪了。” 我笑了下,叹了口气:“唉……这个官二代大少,下场够惨的。” 老秦说:“我也没想到李老板会对他如此下手,是有些狠,不过想想也有道理,不这样下手怎么能干倒白老三?给白老三惹上这么一个活宝,够他受的了……北京的官二代,和地方上的官二代,势力威力自然是又不同的。” “那是的,现在所谓的官二代,其实说白了就是拼爹,看谁的爹官大权大!”我说:“地方的那些官,和北京的官没有可比性……自然他们的后代也牛逼得很。” 老秦说:“对这个官二代现象,你是怎么看的?” 我想了想,说:“实事求是,官二代应该分两种来说,一种是贪官二代,这种人故作清高自傲爱表现,还要假装谦虚什么的,十分能装逼,另一种是好官或者是清官二代,这种人其实不错的。” “哦……”老秦边开车边看了我一眼。 我接着说:“其实像我一个朋友说的,有什么样的父母就有什么样的孩子,那些贪官整天受贿,不劳而获,他们的孩子也从小被抬得高高的,而且大多又是独生子女,当然就形成了嚣张的性格。而能做到好官、清官,真正为老百姓做事的,不仅文化素质高,思想品德也是一流,所以他们的二代应该蛮不错的。 “从本质上来说,官二代问题其实就反映了官一代的问题,什么官商勾结、利用权势来不正当地谋取利益、欺压人民等等,这都是官一代做出的榜样。” 老秦点点头:“说白了,还是中国有一个特权阶层,他们的这种特权,不但自己可以享用,而且还可以继承下去……没有特权阶层存在,何谈官二代的嚣张跋扈?他们有什么资格去胡作非为?” 我点点头:“对,你说的对,当今的中国,确实有一个特权阶层……从中央到地方,每个层次都有这样一个特权阶层。” 老秦说:“其实,特权阶层不仅仅是现在你们这个年代有,在我那个年代,同样有!” 我笑了:“你那个年代穷得叮当响,有什么好特权的?” 老秦边开车边笑了下:“特权和贫富无关……再贫穷的社会,都一样有财富高度集中的人……这些财富,都集中在特权阶层的人手里……不管是商场还是官场。” 我说:“老秦,你的意思是说,没有特权做不成生意,这是中国的现状?” 老秦点点头,说:“没错,中国有这么多人口,谁都想发财,可财富是有限的,从理论上讲,在财富总量不变的情况下,一部分人聚敛了财富,另一部分人就要与财富无缘,因此财富通常只能由少数人掌握。 “不错,在这个世界上,人人都希望平等,但那不过是种希望,人类从诞生那天起就从来没有平等过,古今中外都是如此,你不知道,我小时候受的教育都是这样,革命工作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这种思想毒害了我很多年。 “其实现在想想这是瞪着眼说瞎话,当年张桥和青这类的激进分子不是还大喊要限制资产阶级法权,批走门吗?老百姓当然拥护,反正他们什么也享受不到,谁不希望平等?可是结果怎么样?特权不但没有消灭,反而越演越烈。 “我当红卫兵的时候到北京大串联,发现北京无论干什么都需要些特权,想看看小说,对不起,新华书店里只有《艳阳天》、《金光大道》什么的,可是高干凭购书证进入内部书店却能买到很多外国翻译小说,你看,连读小说的权利都被垄断了。更可笑的是看电影也要有特权,你要有路子可以看到内部放映的外国影片,什么《罗马之战》、《宫庭爱神》……没路子就只好看老掉牙的《地雷战》、《地道战》。 “当时有个北京的朋友和我有很久没见了,一碰见我挺激动,一拍胸脯说我带你逛公园去,我心说这小子有病是怎么着,逛公园我用你带着?闹了半天他要带我去逛北海公园和景山公园,这两个公园是六九年关闭的,成了青的私人花园,因为她要在里面骑马。这一关闭就是十年,青倒台三年后才向社会开放,在此之前,你要有关系也可以进去游览,我那个朋友要招待我逛北海,这显然是件很时髦的事,而且也说明他很神通广大。 “当时我就想,咱中国算是没治了,到处是黑色幽默,世界上搞特权的国家不少,苏联不是还有小白桦树商店吗?可没听说连看小说、看电影、逛公园都成了特权,这太过份了。” 我打断老秦的话∶“听你说了半天,你好象并不赞成特权,可你现在跟着李老板不是又自觉不自觉在运用他享有的特权,李老板做事不也是在运用大少的特权,这不矛盾吗?” 老秦笑笑:“你听我说完,我的观点是承认特权的存在,但不能过份,我说过,如果一个社会连看小说和逛公园都要体现特权的话,那么这个社会就太糟糕了,我主张有限度的竞争,什么叫有限度的竞争?“譬如经商,你应该允许所有有志于此的人去经商,但不是每一个经商的人都能成功,因为每一个人所掌握的社会资源不同。 “教养、才能、气质、机遇,包括社会关系,这都是你的资源,在这点上绝不可能有什么平等,你必须要承认这里的差别,末代皇帝溥仪从战犯管理所被释放,该是个普通公民了吧?这位老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对社会的贡献未必比蹬板儿车的板儿爷多多少,国家干吗还要给个高薪养着?不为别的,就因为他曾经当过皇帝,他就不能和板儿爷一个待遇,这就是溥仪的社会资源,从他一出生时就注定了身份,亡国之君也是君,别人有气也没有用。 “我认为,一个社会总要有些特权阶层,我们要承认这个事实,就象英国人承认女王的特权一样,大家都心平气和地认可这个事实,把它视做一件很正常的事就行了,英国女王整天什么事儿不干,对国家没有半点儿好处,还享受着极高的俸禄,这可都是纳税人的血汗钱,就这样也没见哪个老百姓非要和女王讲平等。 “一个社会如果没有贵族阶层是不正常的,这是个常识,关键是你要把道理讲明白,千万不能用大话去胡弄人,老百姓其实是通情达理的,你既然享受着特权就老老实实承认,并且要证明享受特权的合法性,如果你一面享受着特权一面又自称公仆,高喊什么革命工作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我们的社会人人平等,这就是糊弄人。 “而糊弄人是要付出代价的,老百姓相信了你的话,真以为人人平等了,那么你享受特权的合法性就要受到质疑,老百姓就会认为这个社会不公平,就会有怨气,这是说谎的必然代价。比如那个这个女人,她能把两个著名的公园变成自己的私人花园,其蛮横程度不亚于慈禧,就这么个贪婪自私的女人,居然也是满嘴的限制资产阶级法权,大批特权思想,这就有点儿装孙子了。 “更可气的是连装孙子都装得特别蛮横,我胡弄你,你就必须听着,我知道你不信,但你不能流露出来,如果你表示不信我就弄死你。这种人别看已经当了国家领导人,其实是弱智者,你做人做到这个份儿上,自己就把自己置于一种很危险的境地,就好比当年的秦始皇,天下英雄人人想得而诛之,谁干掉你谁就成了千古英雄,这等于用你的卑劣去成全别人的功名,这不是傻B是什么?” 我听了老秦的这番高论,不由对老秦有些刮目相看,虽然他的观点有些过时,但却不无道理。我想起他的红卫兵知青经历,他当年毕竟也是一个热血青年,是有理想有抱负的青年学生,只是一个时代将他的梦彻底毁了,将他沦落到热带雨林去为乌托邦般的理想去血战,他为自己的所谓理想付出了一生的代价。 他虽然平时不大爱说话,但并不代表他没有思想,他封尘多年的心里,还是有很多憋屈和郁闷的。老秦的观点,或许代表了他那一代人,他说出了那一代人的心里话。 老秦并不是简单的一介武夫,他是一个有思想的人,只是他的思想尘封了许久许久。 正文 910.抓捕白老三 第1080章抓捕白老三 老秦接着说:“特权现象造就了官一代,然后又造就了官二代,官二代现象,这些年成了时髦词,平时我是很注意看报纸的,我看,要真正解决官二代的问题,光靠官一代是不行的,还得靠制度。” 我凝神看着老秦,听他说。 老秦继续说:“近几年来,媒体不断揭露饱受权力庇荫的官二代快速提拔的事情,引起了社会公众的关注。有些地方竭力辩解,辩解的理由不外是‘严格按照规定’。然而,不少地方被揭发出来的‘规定’,原来就是‘照顾干部子女’的红头文件。 “在人们的生活经验中,官二代受关照几乎是家常便饭。脸皮厚的官员,直接把子女安排成自己的接班人也无妨;倘若还有些羞耻之心,普遍的做法是单位与单位之间交换关照,比如公安局的干部子弟进检察院,检察院的干部子弟来公安局,谁也不敢怠慢谁。” 我点点头:“是的,不错!” 老秦继续说:“为什么要这样做?被媒体追问时,人事部门使用得最多的理由是维护公务员队伍的稳定。由于社会资源向权力部门的大量倾斜,当官的好处多如牛毛,大量的社会人才挤破脑袋也要钻进公务员队伍,该队伍何愁不稳定?其实我觉得真正的原因是权力不用白不用。 “在权力普遍不受制约的情况下,官员们不为下一代谋好处,反倒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中国有重视家族关系的传统,一个连大吃大喝这种小事都肆无忌惮的官员,凭什么不为子女工作这样的大事拼尽全力?” 我又点点头:“是的,老秦你看问题很透彻,的确是这样……事实上,被媒体和网络曝光的那些官二代问题,不过是一些权力不够大的基层官员的作为。某些被媒体呼吁出来管一管的更高级官员,则早把子女送到国外一流大学镀金,回国后再通过权力为他们谋一份美差。他们掌握数目可观的社会资源之后,还一跃而成为媒体明星,宣称牢记父母教导,全靠自己打拼。 “很多底层官员看在眼里,妒在心头,虽然不会影响队伍稳定,却未必死心塌地、言听计从。上有所好,下必甚焉。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权力用尽,好处捞足。不劳而获的官二代蔚然成风,就是一种必然现象了。” 老秦笑着说:“对,大凡发现这种问题,社会舆论往往群情忿然,专家们就出来呼吁严格按照规矩办事。其实更应该追问的是,这些规矩是谁来决定的,是怎样决定的?假如规矩不对,有什么办法予以纠正?官员们的自查自纠,难免惺惺相惜,官官相护。而且那些陈腐的提拔规定,本身也有抑制人才成长的问题。 “中国社会发展至今,公平正义的焦虑已成为一个症结。只有革新权利思维,进行社会改革,推动社会公正,而不是在既有的繁文缛节上修修补补,才有希望既消除民怨,给底层民众以上升通道,又让公务员成为一种体面的职业,让官宦人家有出息的子弟坦然露脸。” 我看着老秦说:“实在看不出,老秦,你竟然脑子里有如此丰富的思维和见解。” 老秦说:“我当年在学校学习也是很优秀的,我曾经憧憬着考一所好大学,我的理想是当一名医生,按照我当时的学习成绩,考医科大学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只是一开始闹革命,高考就取消了,我只能放弃我的理想去闹革命,去云南边境插队当知青,去热带雨林为国际**而战斗,直至把我的整个青春和后半辈子都耗尽在了金三角,我也从一个豪情壮志的知识青年沦落到了今天这黑社会骨干分子,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但是,我的人虽然老了,不客气地说,成了一具行尸走肉,可我的心还是热的,我的思维还是活跃的,在金三角的时候,我就很注意关心国内的形势发展,回来后,我大量了解了当今的社会现实,关注着社会的一些热点问题……我的思维既然还是活跃的,那我就要去思考……虽然像我这种人思考这些问题听起来很可笑很没有资格。” 我再次用全新的目光开始审视老秦。我不想说老秦文武兼备,但是他的确不只是一个武夫,他的确是一个有深邃思想有独到视角的人。 晚上,我刚下班回到宿舍,李顺发来手机短信:刚从大少那里得到的消息,公安部派出了特别打黑行动组,明天来星海抓捕白老三! 看到这则短信,我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白老三这回在劫难逃了! 显然,李顺这次嫁祸白老三的计谋是成功的,北京那边别人的话可以不信,但是大少的话却不会不信,大少成了阉人,这是活生生的事实,受害者大少信誓旦旦亲口说的话,谁还会不信?白老三这回纵使再有本事,也难以逃脱来自北京的严厉制裁,在北京那边的眼里白老三实在只不过是一粒草芥,一只蚂蚁,甚至碾死他比弄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而白老三到现在应该还蒙在鼓里,他甚至对大少被阉割一事丝毫不知,他还在做着发财的美梦。 虽然我脑子里不时闪过皇者的影子,闪过伍德的身影,但是我总觉得皇者未必就会在这样的时候帮助白老三,未必会告诉伍德实情。 当然,皇者的出现,或许是伍德觉察到了李顺和大少的秘密来往,但从白老三这两天的行为来看,从他和李顺谈话的内容和语气来看,他似乎是根本就不知道有个北京的大少来到了星海,去了他的夜总会。 伍德和白老三之间,也未必就是铁板一块真正同舟共济的,甚至,他们是同床异梦,伍德一方面在盘算着李顺的同时,说不定正在盯着白老三的什么东西。 如此说来,综合以上分析,白老三这回倒霉是定了盘子的,一旦他被抓捕小组弄到北京,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这样想着,我的脑子里闪出两个人的影子:四哥和冬儿。 四哥和白老三有不共戴天之仇,四哥曾经被白老三逼迫地亡命天涯,至今仍在遭受他的追杀,至今仍在隐姓埋名。他和白老三之间的仇怨,至今仍没有了解。 冬儿为了金钱死心塌地追随着白老三,为他理财卖命,一旦白老三被抓,白老三的资产必定会遭到清算,那么,冬儿或许就不可避免要受到牵连。 未雨绸缪,我首先想到的就是他们。 我摸出电话,先给四哥打通了。 “四哥,你在哪里?”我说。 “刚把秋总送回家!”四哥说。 “来我宿舍一趟!”我说。 “好!”四哥说完挂了电话。 我放下电话,点燃一支烟,边琢磨边抽。 不大一会儿,四哥来了。 我让四哥坐下,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看着四哥说:“白老三要完蛋了!” “哦……”四哥眼皮一跳,看着我。 “李顺搞了一个借刀杀人的计策,白老三掉进去了,北京明天就会来人抓他,一旦他被抓到,必死无疑!”我说。 “怎么回事?”四哥说。 “李顺弄了北京的一个**来星海,去了白老三刚开业的夜总会,惹出了一些事,然后李顺派人假冒白老三手下的名义把他阉割了,嫁祸于白老三……公安部明天就有特派小组来抓白老三。”我简单把事情的经过和四哥说了一遍。 四哥听完,不禁微微动容:“李顺这一招是够狠的。” 我说:“白老三一旦被抓,基本就死定了,难有活路,这样,你就没事了,你的仇就报了,他也就无法再追杀你了!” 四哥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和他之间的仇怨,本来以为还有机会当面亲自的,照你这么说,没机会了?” 四哥脸上甚至露出一丝遗憾的表情。 “白老三的势力很大,你单枪匹马和他对阵,显然势单力薄,机会渺茫,现在李顺替你把他解决了……这也算是不错的!”我说。 四哥缓缓地说:“这么多年,白老三一直想亲自杀了我,我呢,也一直没有忘记他和我之间的血海深仇,我无时不想亲自杀了他……我一直在等待机会,一直想当面和他了断这笔仇恨,没想到,这么快,突然他就要。” 我说:“白老三作恶多端,做到头了,你能看到他恶有恶报,也算是有些安慰了,不必纠结过多。” 四哥说:“白老三现在恐怕还不知道自己将要大祸临头了吧?” 我说:“似乎,应该是这样……李顺此时做的很隐秘,知道的人极少,白老三没有渠道知道这事,没有人会告诉他!” 四哥表情有些严峻,看了我半天,没有说话。 然后,我说:“这几天,你注意打探消息,密切注意周围的动向,小心白老三狗急跳墙危害秋桐和小雪,有什么动静及时和我联系。” 四哥点点头:“嗯,我会的……我怎么觉得这事似乎来得太突然了,似乎白老三完蛋地太容易了,真的就能这么容易把白老三干掉吗?” 我说:“其实,很多事,并不复杂,说简单很简单……就看谁下手,我们下手,或许很麻烦,但是北京的人下手,就容易简单多了……为了这次计划的实施,李顺事先做了大量的工作,他早就一直在大少身上下功夫了,花了很多钱,耗费了很多精力,就为的这一天。” 四哥说:“李顺这么做,就不怕会惹火烧身?” “他的计划很周密,能有什么惹火烧身的事情?”我说。 四哥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反正,我总觉得事情似乎没有这么简单……白老三或许不复杂,但是,他身后的势力未必就这么不复杂,未必就会轻易认输……或许,此事一旦爆发,他们很快就会意识到这是李顺的背后操纵的,那么,李顺也许未必就会轻松。” 四哥这么一说,我也不禁有些思虑,四哥说的并非没有道理。 四哥看着我:“要是单纯牵扯到李顺倒不可怕,我担心的其实是会牵扯到其他的人,比如他周围的一些人,甚至包括你……” 我皱皱眉头,沉思着。 第1081章暴露的睡衣 四哥又说:“当然,或许是我多虑了……或许事情本来的确是很简单的,我想复杂了……但是凡事多考虑几层,没有坏处!” 我点点头。 “其实我觉得白老三不是最可怕的,他身后的雷正和伍德,才是真正不可忽视的对手。”四哥又说:“我有一种感觉,白老三其实就是雷正和伍德手里的工具,用来实现自己目的的工具,用来为自己攫取利益的工具,现在白老三对他们有用,他们所以会牢牢笼络住他,一旦白老三没用了,一旦白老三出事有可能会牵扯到他们,说不定会毫不犹豫地将他舍弃,甚至。” 四哥顿住了,没有往下说。 我明白四哥没说出的话的意思,说:“不过,再怎么说,白老三也是雷正的小舅子,他们是亲戚。” 四哥淡淡一笑:“你把所谓的亲戚关系看得那么重,雷正未必会像你这么看……伍德未必会这么认为……你还是没有看透雷正和伍德的品格和性格里本质的东西。” 我又沉思着。 四哥站起来:“好了,我先走了,这两天是非常时期,我会格外小心注意的,你也要提高警惕,防止节外生枝!” 我点点头,站起来:“我叫你来,就是要告诉你这事的!” 四哥刚要走,又站住,回身看着我:“对了,冬儿一直紧紧追随着白老三,这回如果白老三真的有事,或许就会牵连到她,不管怎么说,她和你曾经有过一段感情,不管怎么说,她对你其实是还有感情的,你不能眼看着她落入火坑。” 我点头:”嗯……” “刚才我来的时候,看到她从我前面进了楼道,我还以为她是来你这里的,我稍微等了会才上来!”四哥说。 我说:“这么说,她就在对门,她把对门的房子买下来了。” “哦……”四哥点点头,然后说:“我走了。” 四哥走后,我直接敲冬儿的门,果然她在,开门了。 冬儿似乎刚洗完澡,穿着睡衣,头发还没干。 “小克——”看到我,冬儿笑了。 我站在门口说:“我可以进去吗?” “当然可以,你随时都可以进来!”冬儿把我让进来,然后关了门:“坐吧,随便坐!” 我坐在沙发上,冬儿坐在我对过。 冬儿穿了一件有些暴露的睡衣,领口开叉很大,里面没有穿内衣,我直接就能看到她的小兔子边缘,还有她睡衣下摆开叉处的小腿甚至膝盖上面的部分。 冬儿似乎不忌讳在我面前穿得暴露,脸色有些红晕,看着我,柔声说:“小克,今天怎么主动想到来我这边了?” 我低头看着地面,说:“我来,是想和你说个事。” “哦……什么事,说吧!”冬儿说着给我倒了一杯水,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 我没有喝水,继续说:“我是想提醒你一件事……白老三可能。可能马上要出事,要出大事。” “哦……”冬儿长长地哦了一声:“白老三要出多大的事啊?” 我抬起头看着冬儿:“他极有可能马上就完蛋!命都难保!” 冬儿眼皮一跳,脸上闪过一丝笑意,接着又皱皱眉头:“什么样的事能让他完蛋呢?你有把握吗?” 冬儿脸上的一丝笑意让我有些困惑,白老三要是完蛋了,她的财源就断了,她怎么会笑呢? 我说:“什么样的事你不要管,反正我告诉你,这次白老三确实是要完蛋了!彻底完蛋!” 冬儿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眨眨眼睛看着我:“你有把握?” “是的,我有足够的把握!”我说。 “李顺又开始调动人吗要进攻白老三了?”冬儿说。 “用不着调动人马真刀实枪地干,这次比当面交火要厉害地多!”我说:“李顺根本就不用亲自动手就能彻底解决白老三!” “哦……这么说,李顺是在借刀杀人?”冬儿突然说。 我的心不由一跳,冬儿好聪明,竟然一下子想到了这一点。 我没有说话。 “看来应该是了。”冬儿说:“不然你怎么能安安稳稳坐在这里和我说话呢,不然你该去参战了……看来,李顺学聪明了,知道用计谋了。” 我看着冬儿:“这些你不要操心,你只需要知道我告诉你白老三要完蛋了就可以!” 冬儿点点头,突然笑起来:“你今晚专门来这里,就是要告诉我这事的吧?” 我点点头。 “白老三或许还不知道自己要完蛋的事情吧?”冬儿接着说。 我又点点头。 “如此重大的机密,你来告诉我,难道……你就不怕我告诉白老三让他提早有防备?”冬儿看着我。 “这——”冬儿这么一说,我紧张了,我刚才只想着告诉冬儿这事让她提早有打算没想到这些。 冬儿万一要是给白老三打预防针,那李顺的计划岂不是要流产了? 我越想越紧张,甚至有些后悔。 看着我的表情,冬儿咯咯地笑起来:“小克,看你紧张的样子……换了别人,我知道了此事或许会告诉白老三,但是你亲口告诉我的,我能出卖你吗?你也太不了解我对你的感情了。” 我稍微松了口气,心里却仍然有些把握不定。 冬儿接着说:“你来找我,是要告诉我这事,让我提早有个打算,不至于被白老三的事情牵扯进去吧,你是在为我担心,你是在关心我的,是不是?” 我不置可否地看着冬儿。 冬儿目光脉脉地看着我:“一定是的,从你的眼神里我看出来了,我很欣慰,我很高兴,毕竟,你心里还是有我的,你还是牵挂着我的,不管我们有过多少纠结和纷扰,你心里终归是有我的,你是始终放不下我的……这一刻,我甚至感到了受宠若惊和快乐幸福……你能如此对我,能有你对我的真爱,我就是死也值得了。” 冬儿说着,眼圈竟有些发红。 我深深叹了口气。 冬儿继续说:“你如此牵挂我,我也不能让你担心,你放心,我早就知道白老三迟早有一天是要完蛋的,我虽然在他那里做事,但是我只是为了他的钱,我平时做的那些事是极其有数的,我一直在为自己留着后手的,白老三平时做的那些恶,我一概都没有参与,我只是帮他理财管账,就是管账,我也做的很小心,即使他出了事,即使他明天就出事,即使他的资产现在被清算,我也能轻松脱身的,我是做账的行家,我不会受到牵连的,你尽管放心就好了。” 我不懂财务管理,但冬儿是个财务管理高手,这一点我是知道的,听她这么说,我心里轻松了一些,或许冬儿真的是早有后路的,她真的能及时脱身。 然后,冬儿又问我:“你是不是刚得到这个消息?” 我点点头。 “是不是明天白老三就要出事?” 我迟疑了一下,没有说话。 “好了,你不用回答我,我明白了。”冬儿长出了一口气,接着自言自语地说:“这一天,终于等到了。” “为什么会这么说?”我问了一句。 冬儿微微一怔,接着笑起来:“白老三完蛋了,我就可以发更大的财啊……” 我一听,说:“你……是不是背着白老三私吞了他的不少钱?” 冬儿说:“那又怎么样?他的钱本来就不是正道来的,我私吞又怎么样?他完蛋了,没人追查了,正好……我辛辛苦苦跟着他干,图的什么?哼……” 我无语了。 冬儿看着我,又笑:“等白老三完蛋了,我们带着这些钱远走高飞吧,回我们的江南,这些钱,足够我们花一辈子的,当然,你要是愿意开公司,也可以的……哎,没想到我这么容易就可以解脱了,终于解脱了……等我们远走高飞之后,不管你信不信,我会告诉你一件事。” “告诉我什么事?”我说。 冬儿微微一笑:“现在还为时过早,白老三完蛋了,我解脱了,你也就解脱了,李顺就没有理由再把你留在黑社会里了,这个官场你也不用混了,混来混去没意思……我们终于可以自由自在去过属于我们的日子了,我们终于可以找回我们昔日的快乐和开心了。” 我说:“你想的太简单太天真了……冬儿,我们的过去只能是过去,我现在有海珠在我身边,我不能对不住海珠,我不能离开海珠,还有,我也不能离开星海。” 冬儿的脸色倏地拉了下来,冷冷地看着我:“海珠有什么好?她哪里比我强了?你为什么非要死心塌地和她在一起?不要逼我,我不会让除我之外的任何女人和你在一起的,你的幸福,只能是和我,任何其他女人都无法代替我,只有我能给你真正的幸福…… “你周围的这些女人,谁也不能和我争夺你,不管是海珠还是夏雨还是云朵甚至是秋桐……我既然敢说这个话,我就有这个把握,谁和我争夺男人,谁就绝对没有好下场,我会让她死得很难看。” 我看着冬儿说:“冬儿,你太霸道了,爱情是你情我愿的事,不能勉强的。” 冬儿反问我:“那我问你,你和海珠之间有真正的爱情吗?或许海珠是爱你的,但是你爱她吗?你从心里真的爱她吗?海珠即使是爱你的,她有我爱你爱的深吗?有我对你的爱那么真挚吗?你难道就真的能忘记你的初恋吗?你难道就真的感觉不出我对你的爱有多深吗? “你对海珠,我看是责任大于爱情,你的性格我太了解了,你觉得她在你破落的时候来到你身边,所以你对她有感恩之心,觉得不能对不起她,还有,因为海峰的关系,你们是铁哥们,你觉得不要海珠了对海峰无法交代,是不是?告诉你,这些完全没有必要,你这是在拿自己的良心和责任来交易爱情,爱情是不能交易的,交易来的爱情,只能是一个悲剧,彻彻底底的悲剧。” 我的心里有些虚弱之感,努力支撑着自己,说:“不对,你说的都不对……事情不是你说的那样。” 正文 911.太久 第1082章纠缠太久 “哼,我说的不对?我看是你在心虚。”冬儿说:“海珠虽然爱你,这我承认,但是,她根本就不了解你,根本就不了解你真正的内心,而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真正了解你的人,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最爱你的人,因为我真正了解你,因为我真正爱你…… “所以,我必须要得到你,我会给你真正的爱情和幸福,其他人,统统做不到!所以,我可以放你飞,你再怎么飞,我手里还有一根线在牵着你,到最后,我才是你最终的归宿,你只能和我在一起。” 冬儿的口气很武断,很霸道。我又无语了。 “你知道海珠和你之间,最缺的是什么?”冬儿说。 “什么?” “是信任!”冬儿说,”我说的信任,不是表面上的信任,而是发自内心深处的坚持和等待,她对你的所谓情感,是经不起信任的考验的,是无法恒久的……在两个人世界里,信任比爱更难得。人可以一瞬间爱上一个人,信任一个人却需要长期考察;人一生可能爱过许多人,但找到真正可以托付一生的人,会寥寥无几;爱一个人,需要把心放在对方,可能使我们经受身心分离的痛苦,信任别人,却恰好能保证我们身心一体;爱,让我们更像人,信任,则可使我们变成超人,这些,我能做到,海珠能做到吗?” 我怔怔地看着冬儿。 “当然,我曾经想过让自己不求爱你,让自己彻底放开你,我曾经以为,不爱的时候,心情最为平静,心态最为平稳,性情最为淡泊,与他人最好相处。没有多余的热情,没有多疑的猜忌,没有受伤的敏感,没有变态的恼怒,没有期望的焦虑,没有失望的伤心,没有不着边际的幻想。 “不爱的时候,才能感觉到彻底的心灵上的自由和解放,有时候,不爱才是最好的状态……可是,我尝试了这么久,我无法让自己做到不爱,我做不到……既然我做不到,那么,我就要你回到我身边,要你永远属于我!”冬儿继续说。 我无奈地看着冬儿:“你在说梦话。” “我很清醒,我没有说梦话。”冬儿说:“在我一个人的这些日子里,在无数个孤枕难眠的深夜,我不停地告诉自己要坚持,我终于明白,做一件事情,不管有多难,会不会有结果,这些都不重要,即使失败了也无可厚非,关键是你有没有勇气解脱束缚的手脚,有没有胆量勇敢地面对。 “很多时候,人不缺方法,缺的是一往无前的决心和魄力。不要在事情开始的时候畏首畏尾,不要在事情进行的时候瞻前顾后,唯有如此,一切才皆有可能。” 我说:“冬儿,不要在一件别扭的事上纠缠太久。纠缠久了,你会烦,会痛,会厌,会累,会神伤,会心碎。实际上,到最后,你不是跟事过不去,而是跟自己过不去。无论多别扭,你都要学会抽身而退。” “抽身而退?你在说梦话。”冬儿说:“告诉你,小克,我想做的是,我就一定要成功,我明白,真正的成功,不是来自别人的认可和评价,而是由自我满足带来的宁静平和的心态。如果我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了最大的努力来改进你我的现状,这就是我最大的成功。 “上帝赋予每个人的身体、智力水平都不尽相同,只要自己尽己所能,全力以赴,把生命的能量发挥到极致,结果就已经不再重要。当然,虽然不重要,但是结果一定是我满意的,那就是你属于我!知道吗,我在自己的时间和空间里,无数次都在回忆我们的过去,过去的时光,永远都铭刻在我的心里……永远都无法挥去!” 我叹了口气:“冬儿,我劝你不要这样,不要老是停留在过去,要往前看,人活一世重要的是经历。苦也好,乐也好,过去的不再重提,追忆过去,只能徒增伤悲,当你掩面叹息的时候,时光已逝,幸福也从你的指缝悄悄的溜走。世上没有不平的事,只有不平的心。不去怨,不去恨,淡然一切,往事如烟。经历了,醉了,醒了,碎了,结束了,忘记吧!把握当下,且行且珍惜吧。” 冬儿看着我,凄然一笑,点点头:“好一个把握当下且行珍惜,说起来真的很容易……你真洒脱。” 我心里微微叹息着。 冬儿又说:“好了,虽然,你在飞,但是你始终没有飞出我的视线,你永远都不会飞出我的视线,你自己其实也不愿意飞离我的视野,今晚你能主动来找我告诉我如此机密的大事,这充分说明你心里其实是根本舍不得我的,你内心深处,是无法割舍我的,你始终无法忘记我们的初恋,忘记我们曾经的美好时光,不管你承认不承认,你一直是在爱我的,就像我始终如一地爱着你…… “我相信,经历了这一次次磨难和挫折,我们的爱会更加坚固更加深厚更加持久,我始终在等着你回来,等着你回到我身边……你放心,不管白老三出什么事,我都能脱身,我早有打算,早有预留的后手,只要白老三一完蛋,你就毫不犹豫离开李顺,离开官场,离开星海,我们就都可以解脱,我们可以去过属于我们的日子。” 我摇了摇头,看着冬儿:“冬儿,我今晚来告诉你这事,只是因为我心里现在始终把你当做朋友,我不想看到你受到白老三的牵连出事,别无其他意思!既然你说自己有后手,那我就放心了!” “你在撒谎!你的眼睛欺骗不了你的心!”冬儿有些激动地说。 我站起来:“好了,你该休息了!” 说着,我往门口走去,直接打开门。 冬儿也站起来,跟在我后面。 走到门口,我停住脚步,看着冬儿,她正深深地注视着我,眼神里饱含着深情和幽怨。 “海珠呢?”冬儿问我。 “出差了。”我说。 “她要是不出差,今晚你就不会来我这里了,是不是?”冬儿说。 “这是两码事!”我说。 “这不是两码事,这是紧密相关的事!”冬儿倔强地说。 我叹了口气:“你非要纠结这事吗?有意思吗?” “当然有意思!”冬儿说着,身体往我身边靠,声音有些颤抖:“小克,你抱抱我……” 我看着冬儿有些恳求和渴望的目光,心里一颤,有些不忍,接着又狠狠心,摇摇头:“冬儿,不要胡闹!” “我没有胡闹,我说的是真的!”冬儿说着,突然就扑到我的怀里,双臂紧紧抱住我的腰,将脸埋进我的怀里,身体紧紧贴紧了我的身体…… 我来不及反应,冬儿已经就扑进我的怀里了。 我的心剧烈跳动起来,脑子一片空白。 我下意识地去推冬儿的身体,她却将我抱得更加紧了。 冬儿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似乎她在找寻久违的失落许久的感觉。 我大骇,心里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悲酸。 这是我初恋的女人,她已经不是我的女人,她已经离我而去。可是,现在,她又在我的怀里,紧紧地抱着我的身体。 曾经的过去已经逝去,无论在我心里会留下多少残迹,毕竟,这都是过去。我可以欺骗自己,但是无法欺骗自己的良心,无法回避自己的责任,自己对海珠的责任。 我又开始轻轻推冬儿:“冬儿,不要这样,你冷静一些!” “不许说话……不许推我……我就想抱抱你,难道也不可以吗?”冬儿的声音有些哽咽和悲凉。 我不说话了,冬儿就那么紧紧地抱住我,我们就这么站在门口。 我的心里继续莫名地哀伤着迷惘着,脑子里又恍惚想起浮生若梦说过的一句话:不同的人,为你做同一件事,你会感到天壤之别。因为人在意的,往往不是人做的事,而只是做事的人。爱在心里,绝口不提爱,不是不爱,而是因为太爱。太爱,所以怕伤害;太爱,所以甘愿受伤害;太爱,所以容易错过爱。走得最急的,都是最美的风景;伤得最深的,也总是最真的感情。 正在这时,电梯的铃声一响,电梯门开了。 我一扭头,看到海珠正提着行李满面春风地走出来。 看到海珠突然回来,我的头猛地一晕,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坏事了! 海珠走出电梯,看到了我还有正在我怀里的冬儿,脸色接着就变得煞白,身体不由就摇晃了一下。 我的脑门不由嗡的一声,急忙用力推开了冬儿。 冬儿的头发有些凌乱,这时她也看到了呆立在我们面前的海珠。 冬儿略微一怔,接着就笑起来:“哟——旅游公司的老总回来了,你回来的可真不是时候,不过又正是时候……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呢。” 说着,冬儿用手捋了捋头发,整理了下睡衣的领口,带着挑衅的笑看着海珠。 海珠呆呆地站在那里,脸色苍白,看着冬儿,看着头发凌乱穿着暴露睡衣的冬儿,手里的行李噗通掉在了地上。 这时,冬儿又看着我,带着疼爱的表情说:“小克,从下班一直忙到现在,真累坏你了。哎,我也累坏了,回去好好休息下,让海珠给你做个汤补补身子……你呀,做起来就不要命,往死里整,一次不行还得两次,我心里可是很疼的哦……” 我一听这话,心里暗暗叫苦,冬儿这话里的意思太明显了,她明显是要误导海珠。 我忙对冬儿说:“冬儿,你在胡说什么?什么一次两次的……根本就没有的事,你少胡说八道!” “哟——亏你还是个大男人,自己做的事都不敢承认,这可不好!”冬儿说:“我都不怕你怕什么?看你这副畏畏缩缩的样子!” 我心里更急了,知道这种事越辩解越糟糕。 第1083章解决个人问题 海珠的神色突然就恢复了正常,脸上甚至还带着几分笑意,看着冬儿:“冬儿,你觉得我会不会相信你的话呢?你是希望我相信和还是希望我不相信呢?” 海珠突然的变化让我和冬儿都不由微微一怔,冬儿接着说:“信不信是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海珠接着说:“如果我不信呢,有些辜负你的一片苦心,让你失望,如果我信呢,那就算是成全了你的一片好心,我要是信的话,那就该感谢你喽,感谢你在我出差的时候帮我照顾易克,帮他解决个人问题,可是如果我要感谢你,不知你会不会领情呢?” 冬儿冷冷地看着海珠说:“你要是真心感谢我,我自然会领情,只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所以,我看你就不要感谢我了,我对小克怎么照顾,都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你来感谢!” 海珠说:“其实我还是想感谢你的,不管你怎么认为,不管你领不领这个情……我其实很想感谢你,只是恐怕事实未必就能让我对你感谢起来,你是什么样的女人我大概知道,易克是什么样的男人,我心里也清楚,这世上的男人,我最信任的就是易克,所以,恐怕你要失望了,我没法感谢你,因为我信任易克……虽然我刚才看到了丑恶的一幕,但我十分相信这一切都是在表演,或者是一厢情愿而已。” 说着,海珠弯腰提起行李,然后挽住我的胳膊:“哥,开门,咱们回家!” 冬儿的脸色有些发白,脸上的肌肉有些抽搐,胸脯不停起伏着,显然,她心里发怒了,有些恼羞成怒了。 接着,冬儿一转身进了门,砰——将门关死。 我忙开门,和海珠回到宿舍。 一进宿舍,海珠将行李网地上一扔,脸色冷了起来,看着我:“你相信我刚才说的最后那段话是真心的吗?” 我忙说:“相信……我相信……其实我和她真的是什么都没发生……刚才你看到的只是个意外……你听我给你说。” “你不用给我说:“海珠打断我的话:“我先问你,是不是今晚你主动去她哪里的?” “是!”我说。 “这就够了!”海珠怒气冲冲地看着我:“我不在家,她不来招惹你,你主动去找她,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在她哪里到底干了些什么?你们在门口在干什么?我要是不出现,你们是不是就要这么抱下去,你是不是就要把她抱到这里来?” 我忙说:“阿珠,你听我说,我今晚是主动去了她那里,可是,我是去找她有事,说个事……说完事,我就出来了,出来的时候,她非要……我在她那里真的什么都没做,我去的时候她就洗完澡穿着睡衣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做。” 我语无伦次地解释着。 海珠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看着我::“你希望我相信你的话吗?” “当然!”我走到她跟前,坐在沙发上。 “你给我个相信你的理由!”海珠说。 “我……”我一时语塞。 海珠冷笑一声:“说啊……” 我看着海珠质疑的表情,狠狠心,说:“好吧,我告诉你今晚我去她哪里的理由……白老三要完蛋了,要出大事,我担心牵连到冬儿,就去和她打了个招呼,让她有所防备。” 海珠怔怔地看着我:“你说什么?白老三要完蛋了?” 我点点头:“是的。” “你怎么知道的?” “我……我听李顺说的!”我说。 “这事你没参与吧?不需要你去和白老三打斗吧?”海珠说。 “不需要,这事我没参与。”我硬着头皮说。为了不让海珠担心,我只能撒谎了。 “白老三出事,会牵扯到冬儿吗?”海珠说。 “不知道……所以我才去和她打个招呼……虽然……虽然冬儿对我们是有一些看法的,可是,我还是不想看到她落难,于是我就去了,告诉完她,我出来的时候,她突然就抱住了我……我还没来得及脱身,你正好就从电梯里出来了。”我说。 海珠看着我:“是不是我回来没有提前给你打个招呼你有意见?是不是我搅了你的好事?” 我忙摇头:“不是,不是,我没有主动动她的,是她抱住我不放……我……她。” “好了,别说了,我都看到了……我看到你的手臂没有抱她。”海珠说:“要不是看到这一点,我刚才在门口也不会说这些话……虽然我相信你是无辜的,但是我还是为刚才看到的那一幕为刚才冬儿说的那些话感到愤怒……事到如今,我只能相信你,我不相信又能怎么办呢?我还有退路吗?” 说完,海珠叹了口气。 我稍微松了口气。 海珠接着说:“加入你刚才说的白老三完蛋的话是真的,那么,我不反对你去告诉冬儿,不管我怎么讨厌她,但是我也不愿意看到她落难,毕竟,我还是从心里不愿意把她当做敌人,不想看到她的下场很惨……我还没有恨她到那个程度。” 我的心里感到一丝欣慰,海珠到底还是善良的。 海珠接着说:“其实她要是真的落了难,那也是她咎由自取,谁让她爱钱不要命跟着黑社会混的?她明明知道白老三是个恶魔,是个流氓,是个恶棍,明知道白老三和我们作对,却死心塌地跟着他混,她这不明摆着自己找死吗?一个人要是自己非要寻死,那是谁也救不了的,你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她的运气了…… “我真不明白这钱的魔力到底有多大,一方面她死死抓住不你放,一方面却又和你的死对头打得火热,我真不明白她到底心里是怎么想的?我甚至越来越看不懂她了,这个冬儿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 海珠的话也说出了我心里的困惑,我也想不明白冬儿为何要这么做,唯一能解释明白的就是钱,她无线热爱钱,为了钱她可以和我的死对头一起合作共事。 我的心里不由有些悲凉。 海珠又说:“冬儿就是个幽灵,阴魂不散的幽灵,我看……我要考虑如何摆脱她了。” 说完,海珠沉思着。 我站起来倒了一杯水,海珠接过来,看着茶几上的另一个水杯,说:“这是谁喝的?今晚来客人了?” 我说:“四哥今晚来了,我倒给他的!” 海珠点点头,然后喝了一口水,继续沉思着。 我将四哥喝水的杯子拿走,然后回来坐在海珠身边。 海珠放下水杯,看着我:“这房子是李顺的?你借宿的?是不是?” 我点点头:“是!” “你想不想有我们自己的房子?总住在人家这里,不是一回事!”海珠说。 我说:“你的意思是……” 海珠说:“现在我们有钱了,我们有足够多的钱了,我们完全可以去买一套自己的房子,买比这房子还大还好的房子……冬儿不是买了对过的房子纠缠不休吗,那我们就离开这里,惹不起我们躲得起,我明天就去打听房子,我们去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哦……”我看着海珠。 “怎么,你不愿意?”海珠看着我。 我摇摇头:“不是不愿意……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台突然了吧?买房子好花很多钱的!”我说:“我现在手里没有钱!” 海珠说:“傻瓜,我的钱还不就是你的钱,我的人都是你的,我的钱当然也是你的,你手里没钱,我有啊,我现在手里闲置资金好几百万呢……我们买套像模像样的房子,足够了。” 我的心里突然有些沮丧,冬儿有钱了,买了房子,海珠也有钱了,要买房子,就我还是个穷光蛋,好不容易手里的几百万都给了阿来,我现在又是一无所有了。 海珠接着说:“你和我之间,是不能分彼此的,我手里有一百万,你就是百万富翁,我手里有一千万,你就是千万富翁,而我,不是富翁,我只是你的女人!” 我看着海珠,苦笑了下:“照你这么说,我岂不是成了吃软饭的。” 海珠笑了:“胡说八道什么啊你,公司的钱名义上是我赚的,但其实还不都是你的功劳,没有你策划和谋略以及努力怎么会有公司的今天,没有你的教导指导怎么会有我这个旅游公司老板,这一切,都是和你密不可分的,都是你辛辛苦苦劳动的结果,所以,我说这钱都是你的,一点都为过……还有,你和我之间,干嘛要分那么清?我的人都是你的,我的一切就都是你的。” 我恍恍惚惚地说:“哦……虽然你这么说,可是,我心里还是觉得不是个味道,还是觉得自己有吃软饭的感觉。” 海珠笑着扑到我怀里,刚要吻我,又离开我的身体,说:“洗澡,睡觉!” 海珠先去洗澡。 海珠进去后,我隐约听到对门有开门的声音,忙站起来走到门口通过猫眼往外看。 冬儿出来了,穿着外套,提着小包。 冬儿关好门,接着看了我这边一眼,然后就按了电梯按钮…… 冬儿要出门。这么晚了她要去干嘛?该不会是去给白老三通风报信吧? 我刚想到这一点,立刻就否定了。不知为何,虽然冬儿跟着白老三混,虽然她十分热爱钱,但是我不相信她会出卖我,她不会给白老三报信。 虽然我的判断理由不充分,虽然我不知道她这么晚为何要出去,但是我对她不会给白老三报信这一点确信无疑。 一会儿,冬儿进了电梯。 我回到客厅,抽了一支烟。 海珠洗完了,我接着去洗澡。 洗完澡,躺在床上,昏黄的灯下,海珠对我说:“饿不饿?” 我此时一点食欲都没有,说:“不饿!” 海珠脸一拉:“不饿?真的在那边吃饱了是不是?” 我顿时明白了海珠的意思,忙改口说:“饿!我在那边真的没有。” 说着,我的手进了海珠的睡衣…… 正文 912.证明给我看 第1084章证明给我看 海珠说:“我要你证明给我看!” 我于是一把将海珠搂进怀里。 我知道海珠此时心里的疑虑还没有消失,她想通过我的表现进一步作出判断,来消除心里的疑虑。 这么一想,我的心里突然有些紧张,身体似乎没有了反应。 海珠睁开眼,看着我:“你怎么回事?” 海珠的表情疑虑重重。 我说:“我……我有些紧张。” “紧张?你为什么紧张?”海珠冷冷地说:“你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别的。” 我一听,心里更加慌乱了,我知道如果我今晚不能在有优异的表现是断然难以打消海珠的怀疑的。 我深呼吸一口气,然后伸手关了床头灯。 室内一片黑暗。 我闭上眼,努力调匀自己的呼吸,边让自己的脑海里浮现出秋桐…… 终于,经过一场狂烈的鏖战,一切偃旗息鼓,结束了。 耳畔传来海珠温柔满足而无力的声音:“哥,现在我是真的相信你了……我终于没有上她的当。” 我没有说话,看着窗外初春深邃的夜空里的点点星光,心里阵阵悲苦,眼泪突然无声地滑落下来…… 黑夜里,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黑夜里,我正在迷失我自己。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听清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独和叹息,能否记起曾与我同行消失在风里的身影。 夜空中最亮的星是否知道那曾与我同心的身影如今在哪里,是否在意是太阳先升起还是意外先来临。 在迷失的孤独和痛苦中,我睡去。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海珠兴致勃勃地说着要买什么样的房子好,我心不在焉地吃饭。 “哥,我看我们要买就买个大的,这样我爸妈你爸妈来了都可以住,不过面积大的是买复式的好呢还是单层的好呢?”海珠边说边自己纠结起来。 我看着海珠:“看你有钱烧的,能有房子住就很好,面积大小都无所谓!” 海珠笑了:“那可不一样,怎么能无所谓呢,咱们现在又不是买不起。” 我说:“快吃饭,再啰嗦上班就晚了!赶不上公交了!” “哎——你这一说我又想起来一件事,下一步还得买辆车,不,买两辆,咱俩一人一辆,给你买一辆高档的豪华的,我买辆普通的。”海珠又说。 “为什么?”我说。 “男人都需要面子排场啊,开普通的车多没面子啊……”海珠笑着:“终于我就无所谓了,有代步工具就行,我不需要抓面子!” 我说:“就我现在这上班族的身份,开一辆豪华车你觉得合适吗?算了,别给我买了,我现在有单位配的车和驾驶员,你自己买辆好车得了。” “哦,我倒是忘记了,你是有专车的啊……你现在的身份开高档车也确实不大合适。”海珠说:“那好吧,我去买辆车自己用……抽空你陪我去看看。” 我点点头:“好!” 海珠说:“哎,下一步咱就是有车有房一族了,也算是这个社会的中产阶级了。” 我说:“好,中产阶级,先吃饭吧,吃完饭,你还是要去做公交!” “呵呵……”海珠低头吃饭,不说了。 吃过饭,海珠先上班去了,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开门也准备走。 刚按了电梯按钮,冬儿的房门突然开了,冬儿站在门口看着我。 似乎,她一直在等我出来。 昨晚我看到她出去的,不知什么时候她又回来了。 “我想和你说几句话!你进来!”冬儿说。 我说:“我要去上班了!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冬儿冷冷地说:“这里不方便!当然,你要是不在意,我可以说,我告诉你,我昨晚去了白老三的夜总会,调查了监控器里的视频录像。” 我一听,忙看看左右,对冬儿说:“进屋去说!” 冬儿哼笑了一声,接着自顾转身进去。 我忙进去,关好门,看着冬儿:“你去查夜总会的监控视频干嘛?” 冬儿看着我,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说:“前天晚上,你去白老三的夜总会干嘛?和你一起的那个人是谁?” 我一怔:“我……你怎么知道我去了夜总会?” 冬儿说:“虽然你乔装打扮的本事不小,或许别人认不出是你,但是我不用看前面,看那背影看那走路的姿势就知道那是你,我对你太熟悉了。” 我不由心里有些汗颜。 冬儿说:“好了,回答我的问题,你去夜总会,是不是和白老三要出事有关?” 我没有说话,看着冬儿。 “和你一起的那个人是谁?”冬儿又问。 我还是默不作声。 “你为何要乔装打扮去夜总会?”冬儿继续问。 我继续保持沉默。 “不愿意回答,那好吧,我不勉强你,不过,我告诉你,事情我总会弄清楚的!”冬儿说。 我说:“你非要搞清楚这事干嘛?这对你有什么好处?我劝你不要搀和这事,安稳点,知道的太多,对你不好!” “你这话是在警告我呢还是在关心我?”冬儿说。 “随便你怎么认为,反正我劝你不要搅合进去!”我说。 “我要是好奇心很强很想知道呢?”冬儿说。 “你千万不要到处随便去乱打听,记住我的话,不然,你会倒霉的!”我说。 “呵呵,我虽然是个女人家,但是办事也没那么没有脑子吧。”冬儿说:“我只是想知道,李顺是用什么办法搞白老三的?” 我闭口不言。 冬儿说:“那我再问你一句,你必须回答我,白老三这事会不会牵扯到你身上去?” 我说:“大概,不会!” “大概?” “不是大概,是肯定,这事既不会牵扯到我,也不会牵扯到李顺!”我说。 冬儿似乎松了口气,点点头:“如此说来,李顺的计划很高明啊……你们竟然都能置身度外毫无牵连……只是,不要太自以为是了,不要把别人的智商估计地太低了,你自以为化妆地很巧妙,但还是被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只看背影就能知道是你……既然我能认出你来,那么,会不会也有别的人从监控视频里能认出你来呢?一旦认出你来,再认出那个和你一起的人,会不会发生什么联想呢?” 冬儿这么一说,我不由有些紧张。 冬儿冷着脸,接着说:“好了,不要担心,昨晚我在夜总会的监控室里瞅他们出去吃饭的空把有你出现的那段视频删除了……没人会看到你出现在那里了。” 我一听,放松了,说:“这……我该谢谢你!” “我从来就不需要你谢我什么,只要你不恨我,我就知足了!”冬儿淡淡地说:“我这么做,不是想帮谁也不是想害谁,我只是不想让我的男人牵扯到这个事情里去!你要不是我男人,你的死活我才不会管!好了,我的话说完了,既然你不想告诉我更多,那就走吧!” 我说:“你……你要保重好你自己,白老三完蛋后,你就离开这里吧,回宁州去。” 冬儿板着脸说:“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我说过,我不会自己回去的!” 我一时无语了,深呼了一口气,出了冬儿的房子,下楼,直接去了单位。 坐在办公室里,我有些心神不宁,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猖獗多时的白老三要在李顺的周密策划下落入法网了,白老三一旦被捕,基本就宣告了他生命的结束,如此,李顺和白老三的鏖战也就见了分晓,白老三完败,李顺完胜。 如此,李顺在星海最大的对手就被铲除了。如此,李顺没有了对手,我是否就可以上岸脱离黑社会了呢?我有些天真地想着。 此时,我并没有想到更多,只想白老三赶快完蛋,我和秋桐小雪海珠等人都能得到平安,我好赶紧脱离李顺的控制,过正常人的日子。 想想认识李顺以来的日子,好像是一场噩梦。如今,这场噩梦似乎终于要结束了。 正寻思着,秋桐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我扭头看着秋桐:“干什么?要汇报工作?进来吧!” 秋桐忙进来,看着我说:“你胆子越来越大了,要我给你来汇报工作!” 我呵呵笑了:“怎么?有情绪?不乐意?” 秋桐说:“好了,不和你胡扯,我找你是下通知的。” 我说:“哦……什么通知!” 秋桐说:“出差!” “出差?去哪里?”我说。 “就在本市的下面县里!”秋桐说。 “哦……多久?”我说。 “半天到一天,晚上就可以回来!”秋桐说。 “嗯,好,晚上回来好!”我松了口气,点点头。我此时还惦记着抓白老三的事,唯恐走远了有事来不及处理。 “怎么?晚上还有事?”秋桐说。 第1085章异样的冲动 “哦,没什么事,就是随便问问。”我接着说:“什么内容?什么项目?” 秋桐说:“我刚接到部里通知,省委宣传部的一位副部长下来调研党报发行工作,今天上午要到下面县里去实地察看,部里关部长亲自陪同,我们集团孙书记我和你一起陪同视察……我们马上到部办公楼前集合一起出发。” 我忙站起来收拾了一下东西,和秋桐一起下楼,四哥开车,直奔市委大院。 “孙书记呢?”路上我问秋桐。 “他已经到部里了,早上他和关部长陪省里来的人一起吃的早饭。”秋桐说。 “怎么不早通知?”我说。 秋桐说:“听部里的人说,本来是不需要我们去的,吃早饭的时候,关部长和省里的这位副部长特意提起了我们集团的党报发行工作,省里的这位副部长很感兴趣,说要我们一起跟着下去调研,听听我们的情况介绍。” “哦……”我点点头,然后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去县里出差一天,晚上回来!” 我这话是说给四哥听的,让他知道我去了哪里,何时回来。 秋桐有些奇怪地坐在后排对我说:“你嘟哝什么?” 我回过头看着秋桐说:“没什么啊……怎么了?我自言自语说句话还不行啊?你这个领导怎么管的这么宽啊!我不管你你倒管起我来了!” 我下意识里没有把四哥当外人,讲话有些随意了。 秋桐脸色一红,看了一眼四哥,接着瞪了我一眼。显然是觉得我刚才讲话有些过度放肆,在四哥面前不该这么随便的。 我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忙住了口。 我转过头,通过后视镜看着秋桐。 秋桐神情有些不大自然,低头不语,沉思着,突然脸色有些发红。 四哥默不作声地开车,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 我看着后视镜里突然脸色发红的秋桐,心不由砰砰跳了起来,我忽然想起了昨晚和海珠做那事的事,我当时是把海珠当做秋桐来弄的,结果激晴澎湃热烈而浓郁,最后在歇斯底里的疯狂中一泻千里…… 秋桐为什么此刻脸色突然发红呢,难道她想起了什么?难道她昨晚也在梦里和我做那事了?我痴痴地想着,突然感觉身体下部硬了起来…… 我不由暗暗感到羞愧,忙夹紧了双腿,心里却又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一种异样的冲动…… 在这种奇妙和冲动里,还有几分哀伤和惆怅。 我扭头看着窗外的街景,心里长叹了一声:人生啊…… 到了部办公楼前,停着两辆中巴,关云飞和孙东凯等人都站在车前,正在和一个中年人谈笑着什么。这位看来就是省里来调研的副部长了。 我和秋桐下车,秋桐对四哥说:“四哥,你先回去吧!” 四哥点点头。 我这时摸出手机在手里晃了晃,冲四哥做了个表情,四哥微微点头。 今天是白老三的大日子,我那意思四哥明白,是要他时刻关注着情况的发展,时刻和我保持联系。 我和秋桐过去,孙东凯把我和秋桐介绍给了这位副部长,我们亲切握手。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副部长还带着省报协的一帮人一起下来的。 这时,我看到雷正从楼里急匆匆走出来,政法委和宣传部在同一座楼里办公。 关云飞看到雷正,打了个招呼。 雷正停住脚步,看了看我们,然后笑着对关云飞说:“老关,你们这是要干嘛呢?” 关云飞说:“省委宣传部领导来了,一起下去调研!你这匆匆忙要去哪里?” 雷正点了点头,有意无意地扫了我一眼,然后对关云飞说:“我要去公安局开个会,有个案子上面来人了,需要我去协调一下!” 我一听,心里一动,我靠,上面来人了,是不是北京来的啊?是不是为白老三来的啊?我擦,北京来人不直接动手,干嘛要到市公安局去?干嘛还要雷正去协调啊?雷正能协调个吊毛啊? 说完,雷正就走了。 我这时有些神经质的敏感,急忙转身给李顺发了个手机短信:“北京的人到了吗?” 李顺很快回复:“没有,还在北京没出发呢,我已经安排好人跟踪他们了,我知道你会很关心这事的,我现在在棒棰岛宾馆,随时和北京的大少还有我们的人保持着联系,我让老秦随时给二当家的汇报情况进展……你手机保持畅通。” 我不由松了口气,看来我刚才确实是神经过敏了,雷正是为别的案子去市公安局协调的,不是为这事。此事如此机密,雷正现在是断然不会知道的。等他知道的时候,就晚了三春了。 这时,关云飞看看周围的人,说:“大家都到齐了,上车出发吧。” 关云飞和孙东凯平陪着省里来的人坐前面的中巴,我和秋桐还有市里的其他人员坐第二辆中巴,我们车上除了部里的办事人员还有市报协的人,还有各新闻媒体的记者。 我和秋桐最先上的车,秋桐先坐在车子的前排,我直接跑到最后一排去坐。 我到最后面是方便我和四哥李顺老秦等人的联系,我今天要密切关注着市里的情况。 秋桐有些奇怪地回头看看我:“跑后面去干吗?” 我咧嘴一笑:“后面人少,我累了可以躺着睡觉啊……” 秋桐抿嘴一笑,没再说话。 车子出发后我才知道第一站要去庄河,离星海70多公里的路程。 坐在车上,我将手机牢牢攥在手里,唯恐漏掉了电话和信息。 此时,我的心里有些紧张,我不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事情,不知道北京抓捕组的人能否顺利将白老三擒获。 路上有雾,雾气还挺大,车子走的很慢。 一会儿,我接到四哥的手机短信:“我在小雪的学校和海珠的 旅游公司附近来回转悠的,目前一切情况照常。” 看完短信,我微微一怔,接着明白过来,四哥是超前几步,想到了可能会发生的不测,他想的白老三会不会发觉了李顺的阴谋采取报复行为。 我的心里一热。 这时,车上几个记者在闲聊。 “哎——我昨天去市中区文明办采访的稿子还没写呢……文明办这单位有意思,门口挂的牌子名称好长啊……”一个记者说。 “怎么个长法了?”另一个记者问。 “叫星海市市中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办公室……简称文明办,够长的吧?” “哈哈,是够长的。” 秋桐这时笑着说:“这还不算长的,还有更长的,我给大家讲个故事,关于单位长名字的……要不要听啊!” “好啊,要听,秋总快讲!”大家纷纷笑着。 路上本来就显得无聊,大家又都是年轻人,耐不住寂寞。 秋桐说:“两个单位的人打电话,一方说:喂!你好,我这里是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乌鲁木齐国家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社会管理综合治理委员会学校及周边治安综合治理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请问你是湖北省推进武汉城市圈全国资源节约型和环境友好型社会建设综合配套改革试验区建设领导小组办公室吗?那边接着回答:你打错了,我是湖北省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巴东县神东溪旅游景区国家5A级新旅游项目开发区景区管理统合治理委员会景区及周边治安综合治理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 “哈哈……”大家都笑喷了,我也忍不住笑起来。这三个单位的名字委实够长的,长的吓人。 秋桐也笑,看了我一眼。 秋桐讲了个笑话,大家都活跃起来,一个接一个不停地将笑话,记者本来接触的圈子就广,各种政治笑话也多。 电视台的记者讲了一个:“小孩指着大楼门口挂着的几块牌子问妈妈,市委、市人大、市政府、市政协都是干什么的?他妈妈回答:市委就象你爹,什么也不干,整天背着个手光知道训人;人大就象你爷爷,提着个鸟笼子晃悠,啥事也不管;政府就象你妈,整天傻干活,有时还要挨你爹地训;政协就象你奶奶,整天唠唠叨叨,但谁也不听她的。小孩又问,还有一个市纪委呢?他妈妈说:市纪委就像你,说是监督爸、妈的,但又受爸妈的领导,吃爸妈的饭、穿爸妈的衣,只能装装样子纪检监察一下爸妈。” 大家又笑。 广播电台的记者接着讲了一个:“一位架子工出身的局长接受记者的采访。记者说:请问,你觉得当局长和当架子工有什么相同之处?局长回答:爬到一定的高度,还想继续往上爬。记者问:为什么?局长干脆利落地说:没达到目的呗!” 大家忍不住又笑起来。 大家不停地一个接一个讲笑话,车上笑声不断,似乎是要安抚我紧张不安的心,给我松弛下情绪。我坐在最后一排,边听着他们神侃边不停地看手机。 看着车窗外的大雾,我心里突然一动,今天这么大的雾,飞机还能降落吗?飞机不能降落,北京的人怎么来星海呢? 正寻思着,老秦给我来手机短信了:星海机场大雾,办案组的人在北京机场耽搁住了,到现在还没起飞…… 果然是这样。难道是好事多磨? 我给老秦回复:“白老三呢?” 第1086章不惜一切代价 老秦接着回复:“我们的人一直在暗中跟踪着他,他昨晚到现在一直在洗浴中心,我们的人一直蹲守在洗浴中心门口,没看到他出来。” 我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然后问老秦:“大少有没有什么动静?” 老秦回复:“李老板刚和大少通完电话,他正在北京**治疗,刚才在电话里又向李老板哭穷,李老板一口答应再给他300万,安排人去给他打钱去了。” 我靠,这个大少够狠的,把李顺当自己的小金库了,伸手就要钱,看来他是想用钱来弥补自己的亏空。 李顺为了扳倒白老三,在大少身上确实是下了血本了,光我知道的就接近1500万了。看来李顺这次是要不惜一切代价整死白老三。 我收起手机,看着窗外的大雾发呆。 车子慢吞吞走了好久,终于到了庄河,庄河县委的负责人早已在县委招待所贵宾楼门口恭候。 先到会议室听取情况汇报,听县委书记和县委宣传部长的分别汇报,然后是几个党报订阅大户的汇报,订报大户都说了他们是如何活学活用党报的,如何发挥党报在经济建设中的作用的。 省委宣传部的副部长听了很满意,然后发表了一通高论。 接下来就是吃午饭,午饭后去实地察看几个党报订阅村,同时察看党报发行情况。 庄河这边大雾已经散去,但从四哥那里传来的消息,星海依旧大雾弥漫。 吃午饭时,我接到老秦的手机短信:阿来和保镖进了洗浴中心。 吃完午饭,大家上车,直奔乡下。 到了一个党报订阅村,大家下车,我和秋桐过去给省里的这位副部长汇报党报发行情况,秋桐介绍党报征订措施,我汇报投递的具体流程和末梢投递的管理办法。副部长听得很认真,边听边点头称赞。 听我和秋桐汇报完,副部长对关云飞说:“云飞部长,你们星海的党报发行工作措施很得力,征订抓的好,投递也到位,很好嘛。” 关云飞满面红光,孙东凯站在旁边笑容满面。 副部长接着对身边省报业协会的领导说:“这次调研回去后,我看你们要整理一个星海如何抓党报发行的经验介绍,在行业内部进行宣传,好好把星海的经验推广到全省去。” 报协领导连连点头称是,关云飞和孙东凯脸上的笑更多了,不知他们是发自内心的还是故意做出来给副部长看的。 然后,大家又接着上车去了其他几个订报专业村…… 到下午4点,调研终于结束,开始往回返。 这时,四哥给我传来消息:星海大雾刚刚散去! 很快,我接到老秦的手机短信:北京那边起飞了,大约一个小时到星海。 我看了下时间,一个小时后我也快回到星海了。 回去的路上,我心神不宁地坐在车后排,不停地看手机。 秋桐偶尔回头看看我,似乎对我今天的表现有些奇怪。 路上又接到老秦的手机短信,说阿来和保镖已经离开了洗浴中心,但是白老三一直没有出来。 四哥也给我传来消息,小雪和海珠那边一切平安。 下午5点,回到星海,我和秋桐在市委大院门口下了车。 四哥早就开车在这里等着了。 刚上了四哥的车,老秦来手机短信了:“北京来人已经到达星海机场,刚刚出机场,我们的人在跟踪着……李老板让你速到棒棰岛宾馆。” 我立刻回复:“好,知道了!” 然后,我收起了手机。 四哥这时问秋桐:“秋总,回单位还是回家?” “快到下班时间了,直接回家吧!”秋桐边说边看着我:“你呢,易总,你还回单位不?” 我摇摇头说:“不回了!” 于是四哥就开车往秋桐家方向走。 秋桐这时看着我说:“易总,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有些怪,怎么心神不定的,你有事?” 我的心一跳,忙说:“我能有什么事?你过于敏感了。” 秋桐皱皱眉头,看着我,轻轻摇了摇头,然后不说话了。 把秋桐送回家后,我对四哥说:“走,送我去棒棰岛宾馆。” 四哥没有说话,开车直奔棒棰岛宾馆。 很快到了棒棰岛宾馆三号楼前,四哥停住车,我刚要下车,四哥说:“我和你一起上去!” 我微微一愣,想了想,点点头:“好——” 在解决白老三的最后失时刻,四哥终于要和李顺站在一起了。 我和四哥停车上楼,直奔李顺的房间,敲门。 房门随即打开,老秦开的门。 看到我和四哥一起来,老秦微微有些意外,接着就让我们进去。 房间是个大套间,李顺正坐在里间溜冰,看到我和四哥来了,站起来,大笑,走到四哥面前,拍拍四哥的肩膀:“好,四哥来了,都不是外人,四哥,今天你报仇雪恨的日子到了,我说过我要替你报仇的,我是不会食言的……来,大家坐——” 大家坐下,我问李顺:“什么情况了?” 李顺看看老秦:“问问机场那边盯梢的兄弟,他们到哪里了?” 老秦掏出手机打电话。 李顺接着对我和四哥说:“妈的,今天大雾,他们延误到现在才到……不过也不晚,白老三一直就在洗浴中心里没出去……这回我看他是坐以待毙束手就擒了。” 这时老秦打完了电话,说:“专案组的人直接去了市公安局。” 李顺点点头:“嗯……他们人少,抓捕白老三是需要得到地方上警力的配合的……就凭他们几个人,是难以在洗浴中心把白老三带走的,那里都是他的人。” 我插话说:“他们如何知道白老三在洗浴中心的消息?” 李顺说:“你以为他们都是吃屎的?白老三现在毫无觉察,他的手机一直开着,一定位就知道他在哪里……再说他们是有备而来,也有其他的侦查手段,知道他在洗浴中心是不难的……再说,他们就算不知道,我也有我的秘密渠道把这个消息传递给他们……哈哈……” 李顺诡秘得意地大笑起来。 我没有说话,我知道李顺在他老爷子当公安局长的时候和不少公安内部的人有很不错的交情。只是他很少在我面前提起。 然后,李顺对老秦说:“告诉我们的人,一方面严密监视着洗浴中心,一方面密切注意公安局那边的动静!” 老秦点点头,接着就去下通知。 李顺看看时间,说:“我们先吃饭,估计他们也是要吃饭的,吃完饭,我们等着看今晚上演的好戏。” 老秦打电话让服务员弄了饭菜,我们就在房间里吃。 刚要吃饭,海珠打电话来了。 “哥,下班了怎么还不回来?”海珠问我。 “我……”我一时有些支吾,接着说:“我在外面吃饭的!” “和谁一起吃饭的?客户还是朋友?男的还是女的?”海珠接着问。 “朋友,男的!”我说。 “男的?谁啊?”海珠继续问:“我认识吗?” “是……四哥!”我说找把电话递给四哥:“海珠来的电话……你接一下!” 四哥接过手机:“你好海珠,是我……” 李顺坐在一边带着不耐烦的表情看着我,眼神里还有几分同情。 四哥和海珠说了几句,然后又把手机递给我。 “呵呵,好吧,你和四哥一次吃饭吧,我自己先吃了,晚上吃完饭早回来!”海珠轻松的声音。 我答应着,然后挂了电话。 “我靠,还真成了妻管严了,整天做贼似的,这叫什么狗屁日子。”李顺看着我说:“我看你完了,整了个海珠成了包袱了,甩也甩不掉了,下辈子我看你基本是废了。” 李顺摇头晃脑叹息着。 我没有做声,低头吃饭。 吃过饭,李顺对我说:“我在房间里闷了一天了,走,陪我下去转转,散散步,溜达一下。” 我说:“这个时候……你要出去散步?” 李顺满不在乎地说:“操,天黑了,出去怕什么?哪里那么巧遇见熟人……再说,就是遇见了,谁知道我们在这里是干嘛的?走,走——老秦和四哥在这坐会,老秦时刻和外面保持着联系,四哥喝茶休息,我和易克出去走走就回来。” 我于是和李顺下楼。 没想到刚到一楼大厅,恰好就遇到了老黎和夏雨,夏雨正挽着老黎的胳膊往里走。 夏雨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我和李顺,大叫起来:“哎——大烟枪,二爷!” 李顺一看:“我晕,糟糕,怎么碰见这个疯丫头了,还有黎老爷子。” 夏雨一叫,老黎接着就看到了我们,我们无法回避了。 李顺和我走过去,李顺笑着和老黎招呼:“哎——老爷子,怎么这么巧啊,你们也在这里!” 老黎还没说话,夏雨说:“哎——大烟枪,怎么你们也在这里啊?你和二爷在这里干嘛的啊?” 李顺看了看我,似乎有些意外夏雨叫我二爷,老黎这时似乎看出了李顺的疑问,说:“丫头喜欢恶搞,叫了玩的,二位还不要介意……我有个老朋友来了星海,住在这里,我让丫头陪我来看看朋友的,怎么,你们来这里是……” 李顺忙说:“呵呵,我是来这里看客户的,我的一个客户住在这里,我刚陪他吃完饭,我酒量不行,让易克来陪酒的,这不刚把客户送到房间里,我们正要出去。” “哦……”老黎点点头,看了我一眼,微笑了下。 夏雨凑到我跟前嗅了嗅鼻子:“咦,喝的什么酒,怎么没酒味啊,倒是满身的烟味。” 李顺哈哈笑起来:“我本来以为客户酒量很大,把易克拉来了,结果那客户根本是滴酒不沾,所以,我们也就没大喝,就喝了几口啤酒而已。” 李顺随机应变地很快。 正文 913.暗夜无边 第1087章暗夜无边 老黎眼珠子转了转,又打量了我和李顺几眼,然后说:“呵呵,好了,我们要上去了……我那老朋友等急了。” 于是我和李顺与老黎夏雨告别,夏雨依依不舍的目光看着我,嘴巴一撅一撅的。 出了楼门,我和李顺在宾馆的小道上走着。李顺说:“我擦,真巧,正好遇到老黎这父女俩,不过没事,他们这一老一小是不会看出我们什么破绽的,他们来看老朋友,我们来陪客户,很正常的……对了,这个夏雨老是叫你二爷,什么鸟意思?她想包你?就是想包你也不能叫二爷啊,本来就没有大爷,直接当大爷多好!” 我说:“夏雨向来喜欢胡闹,随口叫的,因为我以前叫她是2奶,她就反过来叫我二爷了。” “哦……嘿嘿……这个夏雨我看当你的2奶还真有可能,这丫头对你好像一直不死心啊,你现在有海珠当大奶,夏雨就只能当2奶喽……一个大奶就把你管的死死的,再加一个2奶,我看你怎么过日子……我看你就是犯贱,没个鸟事招惹那么多女人……告诉你,女人越多,你的麻烦就越多,你今后难过的日子还在后面呢。”李顺带着教训的口吻说。 我闷不作声,长出了一口气。 然后李顺仰脸看了看天,说:“老天照顾我,没让我招惹那么多女人,我实在是该庆幸……女人啊,都是累赘,都是祸端,都是祸水,我就不明白了,这世界上男人为什么都要喜欢女人呢?” 李顺这话让我觉得很怪异,扭头看着李顺:“男人不喜欢女人喜欢什么?难道去喜欢男人?” 李顺嘴巴一咧,愣了下,说:“为什么不可以呢?” “当然不可以,这是不正常的性取向!”我说:“男人都喜欢男人,那怎么延续后代,总不能让男人生孩子吧?男人也没这功能啊?” 李顺说:“科技越来越发达,男人以后说不定也能生孩子的。” 我说:“谬论。” 李顺呆了下,接着看着我:“你是不是很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啊?” 我说:“这要看怎么理解喜欢这两个字,对男人正常的一般的友好喜欢是可以的,但是不能上升到生理的角度,对于女人,男人都喜欢女人,谁不喜欢呢?不喜欢是不正常的,这是正常的异性相吸。” 李顺又仰脸看天,不说话了,神情似乎有些忧郁。 走了一会儿,李顺说:“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当然,肯定不会出什么意外的……白老三今晚就会完蛋,白老三完蛋后,你有没有什么打算?” 我说:“解甲归田!专心上我的班,我也不当你的二当家的,你以后黑道上的事也别再找我,我安安稳稳做个正常人……还有,我劝你也改邪归正,不要再干黑道那些事,金盆洗手算了,开几个正儿八经的公司,做合法的生意……老是捣鼓赌chang放高利贷,总不是个事儿,早晚要出事的。” 李顺停住脚步,看着我:“你真是这么打算的?你真是这么想的?” 我点点头:“是的!” 李顺说:“理想总是美好的,愿望总是良好的,只是,我看未必能自己说了算。” 我的心一沉,看着李顺。 李顺不看我,看着远处说:“想解甲归田,想金盆洗手,你自己说了肯定不算,我说了也未必就能算……白老三完蛋后,我看日子未必就能安宁下来,说不定,新的敌人又会出现,说不定,斗争会更加惨烈。” 我说:“你的敌人不就是白老三吗?还有谁?” 李顺阴沉着脸,半天没说话,一会儿说:“不知道。” 说着李顺就往前走。 边走李顺又边说:“在黑道上打拼了这么多年,你以为我不想过几天安稳日子?可是,兄弟,身不由己啊,有人要不想让你过安稳,怎么办?那就只有斗争,以革命的恐怖对付反命的恐怖,以黑制黑,一个白老三倒下来,还会有另一个黑老四冒出来,只要有人妨碍我发财赚钱,有人和我作对,他就是我的敌人,我就要坚决和他斗到底…… “当然,这次除掉白老三,可以说是一个阶段性的胜利,等这次战役结束后,大家可以过一段平静的日子,正好休养生息……哎,我的一生,似乎就注定了是战斗的一生,革命的一生,只有在战斗中我才能永生,才能找到我存在的价值,找到我生存的动力。” 李顺似乎在梦呓一般地说话。 李顺接着说:“至于你,你和我是密不可分的共同体,我们俩是同呼吸共命运的生命体,我们同生存,我们同战斗,我们在战斗中凝聚起牢不可破的深情厚谊,老天安排你来到我身边,只是天意,既然是天意,就不可违,你就不能随便离开我,不能抛弃我而去,你要始终追随我,一生一世都不要离开我,当然,如果我死在你前面,你就自由了,你就解脱了…… “其实我是很想和你同年同月同日生死的,我是很舍不得你的……我让你跟着我继续在战斗中永生,并不是要妨碍你在官场的作为,相反,我希望你能在官场青云直上,你混得越高我越高兴…… “所以,我劝你,解甲归田的想法就先不要有了,我只要不死,你就不要有这想法,我即使死了,你也未必就能解甲归田……现在,我金盆洗手不了,你也解不了甲归不了田。” 李顺的话让我的心里觉得很荒唐荒诞,又一片漆黑,仿佛如同周围暗夜里无边的黑暗。 暗夜无边。 暗夜无边的天空里,我无法记起自己曾经的阳光和青春,面对的,只有日渐沧桑日渐枯萎的灵魂,那一天天变得浑浊的双眼,和黑夜里一声声孤独而无声的呐喊。一眼望不着边际的迷惘,一颗只为行尸走肉跳动的心脏,都是对我现今人生的最大报应。 似乎在这样暗夜里,我只能去祈祷,只能去沉默,只能去接受。我的人完整地被笼罩在黑色的夜空里,只剩下一张丑陋无比的躯壳,一具虚弱脆弱的轮廓,一个残缺不全的人生,一个宿世纠葛的孽缘,和一份永远没有着落的悲哀…… 我在无边的暗夜里悲哀着自己,嘲笑着自己,我的灵魂似乎正在渐渐死去…… 是的,这样下去,我的灵魂终归会死去。 又走了一会儿,李顺的脚步突然停住了,眼睛死死地看着前面。前面就是宾馆的餐厅,灯火明亮,有人在出来。 我顺着李顺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雷正伍德和皇者,他们正出来准备上车,后面还有几个人。 我和李顺在暗处,他们看不到我们。 显然,雷正伍德和皇者他们是吃完饭要离开的。 李顺直勾勾地看着他们说笑着上车,看着他们离去。 “他们怎么一起跑到这里来吃饭了?”李顺喃喃地说了一句。 我没有说话,我也有同样的疑问。 “他们关系似乎很密切。”李顺又说了一句。 我站在那里依旧没有说话,雷正和伍德关系一直就很密切,李顺这话说的有些无趣,好像他刚发现似的。 “北京来的人在市公安局,雷正在这里吃饭。”李顺边说脸上边露出一丝阴笑:“马尔戈壁,我看你还能吃几天,你小舅子一倒台,你也没几天好日子过了……你把老爷子整下台的事老子还没给你算账呢,老爷子不行了,老子还身子骨硬着呢。” 说完,李顺对我说:“走,回去!” 我和李顺往回走,刚一进楼门,恰好又遇到老黎和夏雨出来。 “嘎嘎——老爸,你快看,大烟枪和二爷又回来了!”夏雨哈哈笑着对老黎说。 老黎抬起眼皮看着我和李顺,微笑着不说话,似乎在等着我们说出个回来的理由。 李顺呵呵笑着:“老爷子看完朋友了?” 老黎微微点头。 “大烟枪,二爷,你们怎么又回来啦?”夏雨说:“是不是来接我们的啊,哎,不用啊,俺家的车在门口外面等着呢……不过你们俩还是蛮孝顺的嘛,知道接送前辈,嘎嘎——” 李顺一咧嘴,接着说:“我们走了,我那客户接着打电话说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闷,让我们回来陪他打扑克呢。” 老黎笑着点点头:“嗯,这个理由很合理。” 说着,老黎又有意无意地多看了我一眼。老黎似乎是话里有话。 “打扑克,好啊,我也想玩:“夏雨看看我,然后又看着老黎:“老爸,你自己坐车回去好不好,我要和二爷大烟枪一起打扑克。” 夏雨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是想找机会和我一起呆着。 李顺一听急了,说:“这个,这个……我们三个都是男人,还都抽烟……你不怕熏了你啊……” “偶不怕哦,我到时候打开窗户不就得了,怎么样,大烟枪,你陪客户打扑克,我也是你客户,那我也参加,好不好?”夏雨兴致勃勃地说:“你们喜欢打什么扑克?” 李顺真急了,却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拒绝,我也心里有些发急,对夏雨说:“这么晚了,女孩子家不回家老老实实呆着,在外面疯什么。” 老黎不动声色地看着我们三个人,这时说话了:“丫头,小易说得对,女孩子家晚上不好在外面玩的,老老实实跟我回家,你个死丫头,就知道玩,一想到玩,连老爸也不要了。” 李顺咧嘴笑,忙点头:“哎——还是老爷子说的对,老爷子教女有方啊!丫头,跟你老爸回家吧,听话才是好闺女,不听话的女孩子是找不到婆家的哦……” 夏雨撅起嘴巴,不满地瞪了李顺和我一眼,然后挽起老黎的胳膊。 老黎用意味深长的目光扫视了我和李顺一眼,然后和夏雨一起走了,夏雨边走还边回头看我,不停地做鬼脸。 第1088章追杀白老三 老黎夏雨走后,李顺和我都长出了一口气,李顺擦擦额头:“靠,这死丫头愣是吓出我一身冷汗……***,我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女人。” 想到李顺那天见到孔昆时候的狼狈情景,我心里忍不住想笑。 我和李顺回到房间,四哥和老秦正坐在沙发上抽烟,见我们进来,老秦站起来你说:“刚传来消息,他们出动了,一个中队的武警,还有不少警察,荷枪实弹,已经将洗浴中心围地水泄不通,行动组的人已经冲进去了……我们的人汇报,白老三一直就没出洗浴中心的大门。” 李顺神色平静,坐在沙发上,听老秦说完,点点头:“嗯……白老三这回是插翅难飞了,这么多人,还不把洗浴中心翻个底朝天,一定能抓到白老三的……白老三他姐夫刚从这里喝完酒离开,说明他现在还不知道他小舅子要出事的事,北京来人是直接和市局接洽的,他们做事是很注意保密的,这次是秘密抓捕,突然袭击……我们坐在这里等好消息吧,老秦,让蹲点的兄弟们都撤回来,他们的任务完成了,安排他们去吃饭去吧。” 老秦接着就去下通知,李顺点着一支烟,翘起二郎腿,悠然地坐在沙发上。 老秦下完通知,李顺找出一副扑克,放在茶几上:“来,咱们四个人,正好打升级。” 我们于是开始打扑克,李顺摸出手机,放在茶几上,眼睛不时看着手机屏幕,似乎他在等待什么人的电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突然,李顺的手机响了。 李顺扔掉手里的扑克,一把摸起手机,霍地站起来,按了接听键,急促地对着手机说:“什么情况?讲——快说——” 大家都抬头看着李顺的表情。 此时,虽然我不知道这电话是谁打来的,但我能肯定不是李顺的手下人。 此时,我的心里也有些紧张,看看老秦和四哥,也都两眼死死地看着李顺。 显然,大家都十分关注事情的结果。 李顺听着电话,脸色突然就变了,面部表情有些狰狞,还有些扭 曲,突然摁死了电话,将手机狠狠摔倒了沙发上,愣愣地站在那里,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地面。 这一刻,我似乎明白了事情的结果。 老秦和四哥似乎也明白了,对视了一眼,老秦的脸色突然有些难看,还有些不安。 “老秦——”李顺面无表情地说。 老秦忙站起来,看着李顺。 “马上给我下一道命令!”李顺冷冷地说。 “李老板,你讲!”老秦忙说。 “马上通知宁州的兄弟们,留下小部分看家的,其余的统统连夜给我启程,火速赶到星海来!”李顺说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摸出一支烟,点着,狠狠抽了两口。 听了李顺的命令,我的心猛地一跳,难道又要大规模开战了?难道白老三要开始疯狂反扑了? 想到除夕夜的那场血腥屠杀,我的心剧烈跳动起来。 老秦接着就摸出电话下通知,李顺狠狠地抽烟,眼神愣愣地看着我,又看看四哥。 老秦下完通知,李顺开始说话了:“秘密抓捕失败了……白老三跑了……摸空了。” 虽然我有了预感,但李顺说出这话,还是让我感到有些意外。 “白老三一直就在洗浴中心没有出去,去了那么多武警和警察,将洗浴中心包围地水泄不通,怎么会落空,怎么会让白老三跑了?”老秦问道。 李顺抬头看着老秦:“白老三金蝉脱壳,人早就不在洗浴中心了,只有他的手机开着机放在那里。” “啊——”老秦微微怔了一下:“我们的人一直在那里盯着,没发现他离开洗浴中心啊……” “我们会易容,他就不会化妆?我们看着前门,他就不会从后门出去?没有后门,他就不会从窗户爬走?”李顺说:“盯梢的人都是饭桶,蠢货。” 老秦不做声了。 “关键是……白老三是怎么得到消息逃跑的?他是怎么事先知道这事的?此事如此机密,这***怎么会事先得到消息。”李顺说。 我这时说:“会不会是北京抓捕组的人到了市公安局,告诉了他们来的目的,然后……公安局内部的人告诉了雷正……雷正通知了白老三……所以……” 李顺看着我:“北京的人是傍晚才到星海的,白老三上午就离开洗浴中心了……阿来和保镖进出洗浴中心,只不过是障眼法,是个幌子,是用来迷惑人的……白老三最迟今天上午就得到消息,窜了。” 一听这话,我呆了,这么说,不是北京的人到星海之后泄密的,北京来人在到星海之前消息就已经走漏出去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心突然狂跳起来,我想起了皇者和冬儿…… 老秦这时死死盯住我的眼睛,我不敢和他对视。 “难道,是我们内部的人走漏了风声?”老秦看着我和四哥。 李顺没有做声,两眼盯着茶几。 我的心里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和惊惧。 李顺抬起头,缓缓扫视了我和四哥老秦一圈,然后说:“我不相信你们三个人中的任何一个会走漏风声,四哥和白老三是血海深仇,你老秦是我的心腹,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易克和白老三向来是死对头,积怨很深…… “我无法相信是你们三个人当中的任何一个走漏了风声,我不愿意怀疑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位……走漏了风声是肯定的,但绝对不会是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当然,更不会是我……除非***我有神经病。” 李顺的话让我的心稍微有些安慰和安稳,四哥表情十分冷静,嘴角紧紧抿着,看着天花板,似乎在思考什么。 一会儿,四哥对李顺说:“下一步他们会采取什么措施?” 李顺说:“秘密抓捕落空,北京来人十分恼怒,他们这次来是肩负着首长的重托,是必须不能空手而归的……秘密抓捕不成,就变成了公开追捕,他们和星海当地的有关部门和领导今晚要连夜召开紧急联席会,紧急下发通缉令,公开通缉白老三,要在全市展开声势浩大的围捕行动,省公安厅也来人了。” 显然,这是李顺刚才从那个神秘的电话里得知的消息。 李顺接着说:“凡事从两面看,白老三这一跑,恰恰证明他心虚,他有事,恰恰证明大少的事真的是他干的,有大少在北京死死咬住他不松口,这回他是无法辩解了,这盆水是注定要泼在他身上了……明天,全市上下都会知道白老三犯事了,被悬赏通缉了…… “雷正就是再牛逼,也保不住他了,弄不好把雷正一起拖下水,我叫他***烧包……打黑除恶,人人有责,既然白道开始通缉白老三,那我们黑道也不能闲着,我们要具有起码的社会责任感,我们要担当起一个公民起码的道义和职责,所以,我要宁州大本营的兄弟们紧急到星海来集合。” 大家都看着李顺。 李顺继续说:“明天白道肯定会公开悬赏通缉白老三……我们的人到齐后,要布置任务,全部人马撒开,在星海打听搜寻白老三的踪迹,官方有奖励规定,那我们也要有,我决定,兄弟们凡是提供有价值的线索给我或者警方能够抓到白老三的,奖励500万,能亲自抓住白老三的,奖励1000万。” 我一听,吓了一跳,李顺的悬赏金额肯定比官方的高多了,至少要高出10倍。看来这次李顺为了扳倒白老三,是真的不惜血本了。 李顺接着说:“我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当然,我们的搜寻工作要秘密进行,打枪的不要,声张的不要,不能让白道的人觉察,一切要打着普通市民的名义进行……等天亮宁州的兄弟们赶到后,老秦把任务布置下去,按照市区的区域划分任务图,各个小队包片,将责任明确到每一个小区,每一条街道,做到任务细化量化,让每个人都明确自己的目标和责任……大家要悄悄进行,明察暗访,走街串户,不动声色。” 老秦点点头。 李顺看着我们,接着说:“当然,我下达的任务,你们也包括在内……哦,对了,四哥没有任务,四哥不属于我管,四哥自行支配自己。” 李顺还算清醒,想起四哥的身份,知道四哥不是他能管着的人。当然这话也显出了对四哥的尊重。 四哥没有做声。 李顺接着说:“当然,虽然四哥不受我的支配,但是四哥在奖励的人员范围之内。我们和四哥虽然管理体制不同,但也是一个战壕的战友……我们是有着共同的奋斗目标和利益的。” 四哥还是没有说话,低头在沉思着什么。 然后,李顺说:“功亏一篑,妈的,煮熟的鸭子飞了……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就没有退路了,必须走下去,绝不给白老三翻身和喘息的机会……对了,老秦,记住告诉兄弟们,发现白老三,如果不方便抓活的,死的也行,对了,干脆,就要死的,死的更好,死人是不会说话的,不给他任何辩解的机会,直接干死他算了,让他背定这个黑锅……当然,杀他的时候,要做的不露痕迹,不留下任何尾巴……保全自己是首位的。” 李顺瞬间又改变了主意,决意要干死白老三。 正在这时,李顺的电话又响了,李顺摸起手机,看了看来电号码,然后直接去了卫生间。 这时,老秦两眼又死死地盯住我。 只是碍于四哥在跟前,老秦没有说话。 但我明白老秦想说什么,他一定是怀疑皇者。 此时,不光老秦怀疑皇者,我也怀疑。同时,我还怀疑冬儿。 我甚至有些后悔不该提前告诉冬儿,但我又知道自己必须要告诉冬儿,我不能眼看冬儿落难。这很矛盾,这种矛盾似乎又难以统一起来。 四哥看了看老秦的目光,又看看我,依旧保持沉默。 正文 914.冬儿不见了 第1089章冬儿不见了 一会儿,李顺出来了,说:“联席会开完了,部里的人主持的,雷正也参加了,会上通报了案件的情况,雷正在会上义愤填膺地表了态,态度十分鲜明,代表市委表态的,他坚决支持这次打黑除恶行动,表示绝不姑息纵容任何违法犯罪行为,同时他主动提出,为了避嫌,顾及自己和白老三的亲戚关系,自己不再参与下一步的案件侦破工作,主动回避…… “这个***,很会演戏啊,部里的人还没提出让他回避,他自己先提出来了,争取了主动态势……我看此时他心里未必就能安稳了,他甚至开始惶惶不安了,一旦抓住白老三,一旦开始清算白老三的罪行,他必定要被牵扯进去,即使他想脱身,白老三也会咬出他来的。” 显然,李顺又得到了神秘人的电话,这个神秘人似乎还是公安局内部的,似乎位置还比较重要,能及时给他传出消息来。 李顺接着说:“对这个案件,对部里亲自来人,市委是很重视的,市委书记专门做了批示,相关部门要紧密配合协作,宣传部门要做好舆论发动工作,要开展跟踪报道……市委宣传部门的领导也出席这次联席会了……” 我一听,这事还真搞大了。关云飞想必知道白老三和雷正的关系,白老三出了这事,他手里掌握的宣传机器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开足马力使劲折腾的,他一定想把这事得瑟地越大越好,这可是他对雷正展开进攻的一次绝佳时机,怎么着他也不会放过的。 然后,李顺长出了一口气,说:“易克和四哥先先回去休息吧……我也累了,老秦代我送送四哥,我就不下楼了。” 李顺还不忘记对四哥的礼节,他和四哥之间似乎还是有几分客情。 我和四哥起身,老秦送我们下楼。 出了楼门口,四哥去开车,老秦看着我,脸色阴沉地说:“我很后悔,后悔那天没杀了皇者!” 我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小错酿成了大错,我就不该心软的!”老秦又说,语气十分不安。 我说:“如果当时杀了皇者,会不会是更大的错呢?” 老秦看着我,眼神有些不定,接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好了,你走吧……此事是对是错,早晚会见分晓的,希望我们没有错,但愿我们不是错的……但是,我现在几乎就认定漏洞出在皇者身上,不要忘记了他和伍德关系,不好忘记了伍德和白老三雷正之间密不可分的利益关系。” 这时四哥开车过来了,我没有说话,上了车,四哥开车离去。 路上,不时看到警车闪着警灯来回穿梭,在不少路口都有荷枪实弹的武警和警察在设卡盘查来往的车辆和行人,我们也被盘查了好几次。 警方行动的速度确实很快。 四哥开着车,说:“这些动静都白搭,白老三上午就跑了,这说明他已经有了防备,他不会傻到还呆在城里的,这都是做给上面来人看的……我看白老三这一跑,就很难再抓到,他一定会换了身份隐藏在极其隐秘的地方。” 我这时突然想起冬儿,忙摸出手机打冬儿的电话,关机。 冬儿关机了,她到哪里去了呢? 我不由有些担心,还有些惶恐。 四哥开车特意绕行了白老三的夜总会和洗浴中心,这两个地方都被封了。 然后,四哥开车送我回去。到了小区门口,我下了车,四哥开车离去,我步行进去。 快到楼前的时候,突然从阴影里闪出一个身影。 我停住,一看,是皇者。 我正想找他,他自己找上门来了。 我看着皇者。 皇者冲我嘿嘿一笑:“你是不是正想找我?” 我点点头:“是的。” “因为白老三的事,是不是?”皇者继续说。 “你说呢?”我说:“我现在后悔那天在岛上没让老秦杀了你!” 皇者呵呵一笑:“后悔是不对的,那晚没杀我是正确的。” 我冷笑一声:“你不觉得你知道的太多了吗?” 皇者点点头:“不错,我是知道不少。” “告诉我,你都知道了些什么?”我说。 皇者看看四周,四周没有人。 皇者正色看着我:“我知道的多了。” “说——” “李顺和京城大少接触的事我早就知道,他们之间的交往我也很清楚……李顺邀请大少到星海来玩,每一步行踪我都知道,你乔装打扮和大少到白老三的夜总会去玩,大少在回去的路上被蒙面人阉割,北京来人从医院接走大少……这些我都知道!”皇者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他的直接让我颇为感到意外。 我愣愣地看着皇者。 “但是,我知道未必其他人就知道!或者未必就知道的这么清楚。”皇者又说。 似乎,皇者说的其他人指的是伍德和雷正。 皇者继续说:“你和老秦一定认为此事是我走漏了消息,是我告了密,但是,我要告诉你,你和老秦的判断都是错误的,我虽然知道李顺的计谋,我虽然知道此事的来龙去脉,我虽然是受将军的指令跟踪调查李顺,但是,该说的我会说,不该说的,我没有说,我皇者不是不讲信用的人,我答应朋友的事情,是一定不会违背的。” “那你怎么解释白老三今天逃脱的事情?”我说。 “我告诉你,白老三逃脱,和我无关,而且,也和将军无关,在今晚之前,将军并不知道大少在星海被阉割的事情,甚至,他都不知道大少来过星海,他只知道李顺和京城那位大少来往密切,猜到李顺可能要利用这个大少来出击白老三,但是他之前并不知道李顺会采取何种方式什么时候来出击。 “当然,现在,他应该明白了……而且,雷正也似乎能看懂几分了,还有,白老三现在虽然不知身在何处,但也似乎能猜到是李顺在搞的鬼,只是,不管是将军还是雷正还是白老三,他们都没有证据来证明是李顺在陷害白老三。” 我说:“你既然知道地如此详细,你为什么不去告诉雷正告诉白老三?” 皇者笑了下:“一来,我要信守那晚对你和老秦的承诺,我说出去,就等于出卖朋友,等于忘恩负义,二来,我是将军的人,我只对将军负责。” “既然你只对伍德负责,那你为何又不告诉伍德详情?”我说。 “因为……我不想把事情做绝了,我想给自己留条后路。”皇者呲牙一笑。 “这么说,白老三的逃脱和你真的无关?”我说。 “当然!”皇者说。 “那你怎么看待白老三成功逃脱的事情?”我说。 皇者缓缓地说:“老弟,不要把别人都看的太无能了,不要忘记,今天大雾,北京来人耽搁了几乎一个白天才抵达星海,这中间,是有十几个小时的空挡的,十几个小时啊……即使你认为星海这边你能做的滴水不漏,那么,北京呢? “李顺能在北京有关系,雷正和白老三难道就没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了?来办案的人当中,你就能肯定没有和雷正认识的人?你就能肯定这些人在北京不会有意无意将此事说给其他人听……不要忘记雷正是政法委书记,他在省里和北京的政法界都是有朋友的。” 皇者的话似乎是在提醒点拨我,我听了浑身冒汗,似乎有所领悟。 皇者又说:“当然,这也只是我的分析,我也不能肯定就是这样,我只是和你一起来分析这事……一句话,白老三的逃脱,各种可能性都有,但惟独不是出在我身上。” 我说:“你把自己的责任撇地一干二净,别让我查出泄密的真正渠道,到时候如果证明你在撒谎,那可就对不住了,到时候我也保不了你!我不杀你,有人会杀你的!” 皇者说:“话我只能说到这个份上,至于你信不信,那是你的事。” 我说:“既然你无所不能,无所不知,那么,你告诉我,白老三现在在哪里?” 皇者摇摇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伍德肯定知道!”我说。 “将军肯定不知道,这一点,我可以保证!”皇者说。 “雷正肯定知道!”我说。 皇者说:“这个我不能保证,但是雷正今晚在联席会上信誓旦旦表示要绝不徇私情了,坚决支持打黑除恶行动,而且他主动提出回避此案……他的高姿态,得到了办案组的高度赞扬。” “这是演戏!”我说。 皇者笑了:“这年头,谁不在演戏,雷正在演戏,办案组的人也未必就不是在演戏……在没有证据证明雷正此案有牵连之前,大家都需要演戏,有时候,演戏是必须的!而且,办案组此次来星海,似乎目标很明确,就是冲着大少的事来的,目前还没有想追究白老三更多事情的意向……当然,抓到白老三之后,会不会清算白老三的其他事情,又是另一回事了。” 我说:“你今晚告诉我这么多,就是为了证明你的清白?” 皇者说:“或许你也可以这样认为……我不否认我有这个意思。” 皇者似乎话里有话。 接着,皇者说:“随同白老三一起失踪的,还有他的保镖和阿来,还有……冬儿!” 我的心一震,说:“冬儿跟着白老三一起跑了?” 皇者说:“不知道是不是一起跑的,反正冬儿突然就不见了……我知道冬儿在你对门有套房子,她今天早上出门后,就一直没回来……现在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她甚至比白老三消失地还要早。” 我的心里一阵翻腾,在这个敏感的时刻,冬儿去哪里了? 皇者突然说:“你没有提前和冬儿说什么话吧?” 我的心一跳,看着皇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者呵呵一笑:“没什么意思,随便说说而已,不必放在心上……好了,我走了。” 说完,皇者就走了,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里。 我在原地呆了半天,接着摸出手机给老秦发手机短信:“李老板呢?” 老秦很快回复:“刚睡了……他两天没合眼了。” 我回复:“刚才我见到皇者了……根据我和他谈话的内容以及他的语气表情,我基本断定问题不是出在他身上!” 老秦回复:“你能肯定?” 第1090章穷追猛打 我回复:“大致能肯定,毕竟,我对他做事的风格和习惯还是有些了解的,而且,此事他泄密,似乎也不符合他的利益!” “他的利益是什么?”老秦问我。 我一时想不出了,是啊,皇者的利益是什么?他这么做对他到底有什么好处?只是为了自保?还是为了维护伍德的利益?还是…… 我想不出,回复老秦:“不好说!” 老秦回复:“此人做事极其诡秘,对他的话,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暂且就当他的话是真的,注意以后严密观察他的动向,一旦抓到他危害我们利益的证据,要毫不犹豫做了他,决不能留后患。” 我回复:”嗯……” 老秦接着回复:“对了,刚才李老板睡觉前有意无意问了我一句,问我知不知道你现在和冬儿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的心猛地一跳,忙回复:“你怎么说的?” 老秦回复,”我说不知道……然后李老板接着就点点头,自言自语说冬儿是个财迷,你是个不爱财的人,你们不是一路人,然后他接着又摇摇头,然后又是点头,看的我莫名其妙,接着他就睡了。” 我回复:“哦……” 老秦问我:“你现在能联系上冬儿吗?” “联系不上,手机关机了,也不知道人去哪里了!”我回复。 “哦……那就这样吧。”老秦回复。 我收起手机,心神不定地回到宿舍。 海珠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我进门,忙迎上来说:“哥,电视上刚才播通缉令了,通缉白老三的,星海电视台播的,播了好几遍,还拉了字幕。” 宣传部门的行动速度好快,关云飞动作真麻利。 我坐到沙发上,突然感觉很渴,端起茶几上海珠的水杯,一口喝光。 “白老三涉嫌故意伤人啊……这个恶棍作恶多端,早就该抓他了。”海珠坐在我身边又说。 我看着海珠说:“这几天你上下班要注意安全,注意观察有没有跟踪,注意观察公司附近有没有可疑的人出没。” 海珠点点头:“嗯……你是担心白老三狗急跳墙报复你?他为什么要报复你呢?你怎么招惹他了?” 我没有说话,点燃一支烟,抽了几口,然后说:“我累了,睡觉!” 海珠看了看我阴沉的脸色,没有说话,直接去了卧室。 躺在床上,我和海珠都没有说话,她没有发出均匀的呼吸,似乎也没有睡着。 我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发愣,事情发展到现在,白老三极有可能明白此事是李顺给他设的套,嫁祸于他。雷正可能也能分析出来,虽然他们现在无法找到李顺陷害他的确凿证据,无法找到我参与的证据,但是白老三肯定会认为我参与了李顺陷害他的阴谋。 一旦白老三有了喘息之机,说不定就会疯狂展开报复,而他报复的对象,除了我和李顺,再就是海珠秋桐和小雪。四哥会注意保护秋桐和小雪,海珠这边目标太大,公司放在那里,不能不防。 在此次事件中,根据皇者说的话,伍德是个迷,他的态度似乎难以捉摸,很不明朗,似乎一方面他和雷正保持着密切的关系,一方面却又在雷正面前故意装作不知很多事,在坐山观虎斗,静等李顺和白老三一决高下。他似乎在等待合适的实际下山来摘桃子。 而雷正现在需要做的一方面是要全力保住白老三不落网,另一方面还要努力撇清和白老三的关系,不让白老三的事情牵扯到他,影响了他的仕途。但是依照他和白老三的亲戚关系,要想撇地一干二净,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此刻我没有睡着,雷正也未必就睡得踏实,他现在首先要考虑的一定是如何让自己完整保全,甚至他开始考虑如何动用自己上下的关系来操作此事。 在此事中,他现在显得有些被动,他知道自己最大的政敌关云飞一定会打着堂而皇之的名义利用自己手里掌握的宣传舆论机器造足声势,声势越大,对他就越不利,难保那些记者不会把白老三其他作恶的事情捅出来。一旦越捅越多,民愤就会越来越大,就极有可能会把他牵扯进去,那他就愈发被动。 隐隐感觉,李顺搅的这盆浑水似乎越来越浑了,一个简单的人身伤害案,似乎正将越来越多的人牵进来。一个黑道之间的斗争,正在逐步扩散到官场。看来,黑道和白道,似乎永远是难以分清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这一晚,我很久才睡着,海珠也是,不时听到她发出轻微的叹息声…… 第二天,在办公室里,我看到了当天的报纸。日报晚报生活报都在一版报道了这起发生在夜总会的人身伤害案,文章里没有提及大少的身份,只是说星海的黑社会头子白老三涉嫌指使手下人残害无辜,用非常残忍的手段伤害了到夜总会消费的客人。 同时在报纸上刊发了悬赏通缉令,白老三的头像终于上了报纸。同时新闻里还说要对此案进行跟踪报道,并说要随时配合警方的行动,对白老三的黑社会行径深挖,展开深度报道。 无疑,搞追踪报道显然是关云飞的暗示或者明示。他要对雷正展开一场穷追猛打,似乎不借此时机干倒雷正不罢休。 但同时,在各报的二版显著位置,又都刊发了雷正的访谈,访谈的主题是坚决打击黑社会性质的犯罪行为,建设平安星海,造福一方百姓。 雷正在访谈里信誓旦旦地提到,对于社会上的黑恶势力,不管是什么背景什么后台,都要坚决打击,绝不留情,要坚决将星海的黑恶势力铲除干净,还市民一个安全祥和的生活工作环境,为星海的经济发展保驾护航。 似乎,雷正的这个访谈是紧急连夜搞出来的,是应对着关云飞来的。作为市委常委,雷正要在报纸上发表访谈,孙东凯自然是全力配合,关云飞也是不好阻止的,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我正在看报纸,秋桐进来了,随手带上门,走到我跟前,看着我,神情有些严肃。 我看着秋桐,说:“怎么这么一副严肃的表情?” 秋桐坐到我对面,看着我:“白老三被通缉了。” 我说:“是的,我刚看了报纸!他的夜总会刚开业就伤了人。” 秋桐说:“此事有些反常!” 我说:“怎么反常了?” 秋桐说:“看报纸上的报道,这只是个普通的刑事案子,怎么会如此大动干戈进行报道?而且,雷正还有个书面访谈。” 我说:“我怎么知道?这说明市委重视打黑工作呗。” 秋桐说:“雷正是白老三的姐夫,他怎么不早不晚在这个时候出来这个访谈?我怎么举得这个事情有些蹊跷……这个故意伤害案,真的是普通的刑事案子吗?” 我说:“怎么?你想到哪里去了?” 秋桐看着我:“告诉我,这个案子和你和李顺有没有牵扯?你们有没有参与?” 我一听,心里有些发慌,说:“白老三伤害人,干嘛要说我和李老板呢?明明通缉的是白老三嘛……你怎么那么会联想。” “我为什么会联想,你说呢?”秋桐直直地看着我:“我怎么突然有一种预感,此事少不了你和李顺的掺和。” 我努力笑着:“你太多心了……顾虑太多了。” 秋桐呼了一口气,说:“还有,我怎么感觉四哥这两天也有些不大对劲,开车老是走神,闯了好几次红灯,以前他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我说:“看,你继续多心了。” 秋桐又看了我一会儿,然后说:“但愿是我真的多心了……这世上的事,从来都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白老三作恶太多,报应终于来了……你跟着李顺混,我想也未必就没干坏事,李顺我是管不了了,没人能管了他,但是,我希望你能掌控住自己的人生方向,不要做对不住良心和道德的事情。” 我点点头:”嗯……” “一个人活在世上,不犯错是不可能的,从来就没有完人,但是,做事情,时刻要记牢心里的底线,每个人都要有自己做事的底线,你可以犯错误,但是不能逾越底线。”秋桐又说,眼神有些忧郁。 我又点头:“嗯,我知道了!我会恪守自己的底线的!” 秋桐又默默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站起来,神色郁郁地走了。 我松了口气,心里却又感到十分不安。 这时,我又接到了夏雨的电话。 “嘎嘎——二爷,真好玩啊,我在报纸上看到一个通缉令,你猜被通缉的人说谁?”夏雨大惊小怪地咋呼着:“就是那个那天在我办公室牛皮哄哄的白老三啊,这家伙的照片上了报纸,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哈哈,照片上他好精神哦……帅哥一个哦,不简单啊,照片都上了报纸,我还从来没上过报纸呢……哎,二爷,悬赏通缉呢,我们要不要去抓白老三去赚钱啊,你知道不知道白老三在哪里,知道的话,我们一起去抓,抓到了领赏钱。” 我哭笑不得,说:“你神经啊,这个好玩吗?你找死啊,你能抓住他吗?少胡言乱语了,再胡说八道,把你送到精神病院里去。” “嘎嘎——二爷好狠心啊,要把我送到精神病院……我不去哦……”夏雨继续说:“我今天刚看到白老三的照片上了报纸,好开心啊,赶快给你汇报呢。” 我说:“好了,不用汇报了,我已经看了报纸了!” 夏雨说:“哦,对了,忘记了,报纸是你们那里出的啊……嘻嘻……哎,昨晚你在棒棰岛宾馆陪大烟枪的客人打扑克打到几点啊?是不是玩了个通宵啊?” “没有,我玩了一会儿就回去休息了!”我说。 “哦……是舍不得大奶在家里等你吧?”夏雨的声音有些酸溜溜的。 我没有说话。 “哎——”夏雨叹了口气:“看来我就是当2奶的命了,大奶走了还能再回来,我这个2奶候补了那么久都没转正,看来我是转不了正了……我的命好苦啊……刚才大大奶来我这里坐了会,我还向她吐了半天心里的苦水,唉——我们这也算是同病相怜了,不过我比她还强点。” “什么?你说什么?”不等夏雨说完,我腾地站起来,对着电话叫起来:“你刚才说谁到你那里去了?谁?” 正文 915.冬儿留下的密码箱 第1091章冬儿留下的密码箱 “大大奶啊,冬儿啊,怎么了?”夏雨说。 “冬儿?”我重复了一句。 “是啊,是冬儿啊,冬儿不是大大奶吗,要不就是前大奶!”夏雨说。 “她现在人呢?”我急促地问道。 “她刚刚走了啊,没说去哪里!我也没问!”夏雨说。 “她去你那里干嘛的?”我说。 “她说最近要出趟远门,有些东西放在家里怕不安全,就先寄存在我这里,然后就给了我一个很小的密码箱,然后就走了!”夏雨说:“那密码箱好好玩哦……很精致,我把它锁在我办公室保险柜里了。” “你现在在哪里?”我说。 “在办公室啊!”夏雨说。 “你等着,我现在就去你办公室!”我说。 “嘎——好啊,热烈欢迎,猛烈欢迎,太好了,2奶要不要组织集团的员工到大门口敲锣打鼓列队迎接二爷啊!”夏雨开心地说。 我没心思和夏雨胡扯,挂了手机,急匆匆出了办公室就往楼下走。 突然失踪的冬儿这个时候居然出现在夏雨办公室,而且还交给夏雨一个密码箱,我不知道冬儿为何要这么做,不知者这意味着什么,但是我觉得这个信息很重要。 刚到楼下,王林正在擦车,看我下来,忙停下手,说:“易总,要出去是不是?” 我看着王林,稍微犹豫了下,放缓脚步,深呼吸一下,接着点点头,笑了下,说:“嗯……要去谈一项业务,送我去三水集团!” 王林眨眨眼,接着就上了车。 二十分钟之后,到了三水集团,我打开车门,直接往楼里走,夏雨正站在大厅门前一蹦一跳地向我招手。 我突然有意无意地回了一下头,看到王林正坐在车里打电话…… 王林这个动作看起来似乎很正常,我此时心里却不由一动。或许是此时我的神经高度敏感的缘故。 我没有停留,直接和夏雨去了她的办公室。 一进夏雨办公室的门,门刚关上,夏雨倏地就扑进我怀里,紧紧 抱住了我的身体,脑袋在我怀里乱拱,嘴里不停嘟哝着:“二爷,快 抱抱2奶……二爷好久木有抱2奶了。” 我木然不动,任凭夏雨自己在那里折腾。 我不配合,夏雨倒也自得其乐,一会儿又抱着我接吻,在我脸上嘴唇上一通狂吻,接着又吻我的脖子…… 好半天,夏雨才停下来,看着我一撅嘴:“木有互动,不好玩。” 我说:“行了吧你,别不知足……好了,给我弄个热毛巾,我要擦下脸和脖子,不然,待会我怎么出去。” 夏雨没有动,看着我脸色红红地说:“二爷,你下面怎么没有起来呢?” 我后退几步,说:“你少折腾好不好?烦人不烦人,你再闹腾,我立马就走!” 我嘴里说走,是吓唬夏雨的,我其实当然不可能走,我来的正事还没办呢。 夏雨一听我如此说,忙说:“好,好,我不折腾了,2奶这就给你弄湿毛巾……哎——咱二爷要热毛巾,2奶就得赶紧上啊……我就是小婆子的命呶。” 一会儿,夏雨拿着热毛巾过来,我刚要伸手接过来,夏雨说:“你脸上脖子上什么地方有口红,我看的比你清楚,听话,二爷,2奶给你擦。” 我一听夏雨说的有道理,于是就等夏雨给我擦。 “闭上眼,热毛巾来啦。”夏雨说。 我闭上眼。 等了片刻,热毛巾没来,夏雨的热唇却又吻上了我的唇。 我睁开眼,往后一退,说:“你怎么回事?” 夏雨嘻嘻一笑:“哎——擦完就不能亲了,干脆在擦之前再亲一会啊……好了,不非礼你了,来,2奶给二爷哥哥擦脸脸。” 说着,夏雨开始用热毛巾给我擦拭脸和脖子,边擦边嘟哝着:“啧啧,看这脸蛋,木有麻子,木有粉刺,木有皱纹,还挺细皮嫩肉的……这是谁家的帅哥啊……哦……原来是我家的二爷啊……嘻嘻……” 夏雨自己在那里一问一答地自得其乐自我陶醉着。 等夏雨擦完,我坐到沙发上,夏雨也坐过来,身体靠着我的身体,喜滋滋地说:“二爷,你今天专门来看我,我好高兴哦……幸亏大大奶走了,不然她在这里,我还真不好当着他的面和你亲热了。” 我看着夏雨:“冬儿给你的东西呢?” 夏雨说:“在我保险柜里啊……大大奶那么信任我,委托我保管的东西,我怎么能不放好呢?那个密码箱我觉得好轻的,我猜里面应该不是金条,不知道大大奶弄了什么好东西放在里面,还反复叮嘱我一定要保管好。” 我说:“你拿出来那密码箱我看看好不好?” 夏雨犹豫了下,说:“其实就是个蛮精致的小箱子,也木有什么好看的。” 我把脸一拉,夏雨一看忙说:“别拉脸,我给你拿,我给你拿还不行吗?” 说着,夏雨起身打开保险柜,拿出一个果真很精致银灰色的密码箱出来,形状很小。夏雨放到茶几上:“看,这就是大大奶委托我保管的密码箱。” 我把密码箱放在手里晃了晃,果然很轻,里面似乎没什么有重量的东西。 我低头趴在密码箱前,将耳朵贴紧密码锁,伸手就开始轻轻拨弄号码圈,边对夏雨说:“去,把门锁死。” “咦,你要干嘛啊……”夏雨叫着,突然把密码箱一把拿了起来,抱到怀里,看着我:“二爷,你想开这个密码箱?” 我没想到夏雨会突然拿走密码箱,站起来看着夏雨,点点头:“是的,我是想打开这个密码箱!” 夏雨咧嘴一笑:“看不出你还挺有能耐的,还会开密码箱,没看出你还有特工的潜质啊……我倒是很想看表演开密码箱的绝活,可是,你不能开这个密码箱,我另外找个给你开好不好?” 我摇摇头:“我就要开这个!听话,把密码箱给我!” 说着,我向夏雨伸出手。 夏雨抱紧密码箱,往后退了两步,摇摇头:“二爷,不行哦,你不能开这个哦……” 我的脸又拉了下来。 夏雨说:“二爷,你别逼我为难啊,你这回拉脸我也不能给你了,你看看密码箱可以,可是,你不能打开啊,我答应大大奶要替她保管好这个箱子的,大大奶那么信任我,我怎么能失信于她呢,我不能做不守信用的人啊,我有我做事的底线的,除了这事,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 我说:“我只想打开这个箱子,你把箱子给我,我不要你做别的!” 夏雨带着哀求的语气说:“不行啊,二爷,你不要这样啊,我真的好为难啊……主人不在这里,怎么能随便打开人家的东西呢……你这不是让我做不守信用的人嘛……要不这样,我给大大奶打个电话,问问她好不好,她要是答应,我就让你打开看,而且她答应了,就会告诉你密码,你还不用费劲搞密码锁了。” 我点点头:“好,你打吧!” “嗯……”夏雨似乎终于解脱了,喜滋滋地摸出手机就给冬儿打电话,接着沮丧地说:“关机,她关机了!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把密码箱给我拿过来!”我说。 “我不!这样做是不道德的,二爷你不讲道德!不讲道德不是好孩子!”夏雨撅起嘴巴,又往后退了两步。 “我给你讲个**道德,我让你把密码箱给我,你听见没有?”我有些着急了,加重了语气,往前走了两步。 夏雨似乎十分为难,一方面是她要信守对冬儿的诺言,一方面是我在步步紧逼,这让她似乎十分难以统一,十分矛盾。夏雨的脸涨得通红,边往后退边看着我说:“二爷,你……你要是再逼我,我……我就要哭了……我要大哭,我要哇哇大哭。” 夏雨的嘴巴一撇,似乎真的要哭了。 夏雨要是在她办公室真的哭了,那可就糟糕了,外人看到会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呢。 我一看,忙站住脚步,说:“哎——你别哭,别哭,我不逼你了……你可千万别哭。” 我话音刚落,夏雨扑哧就笑起来,说:“我听二爷的,二爷让我不哭我就不哭……我很乖的哦……” 边说,夏雨边转身将密码箱放回保险柜,小心翼翼地锁好。 我有些丧气,对夏雨招招手:“丫头,你过来!” “得令——”夏雨一步三跳地走过来,坐到我身边,脑袋往我肩膀上一靠:“二爷,什么指示?丫头来了。” 我说:“我问你,冬儿把这个密码箱交给你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来取?” 夏雨看着我,眨巴眨巴眼睛,突然说:“对了,她临走前还说了一句话,和你有关,我差点忘了告诉你。” 我说:“快说——” 夏雨说:“她说,如果……如果一个月之后她还不来取这个密码箱,就让我把这个密码箱交给你……只能交给你,除了你,谁都不可以。” 我的心一颤,更加不安了,冬儿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心里又感到了惊惧。 我对夏雨说:“夏雨,你看,冬儿自己也说了,如果……一个月之后你要交给我的,也就是说,我一个月之后是可以看的,一个月之后看和现在看,没什么区别的,所以,我想,你还是给我吧。” 夏雨说:“不可以哦……二爷,一个月之内大大奶要是回来了,你还是不可以看的哦……要不,你一个月之后看可以吗?一个月之后,大大奶如果还不来取这个密码箱,我保证交给你…… “现在还不到期限,二爷,你千万别逼我了,我很为难很为难的哦,我无论如何不能做不守信用的人,我要是真的做了不守信用的人,相信你也不会喜欢我这样的吧。” 我说:“你做事的品格我很赞赏,不错,人是要做守信用的人,只是……如果我们这样做是对她好呢?” “对她好?”夏雨看着我,困惑不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严肃地说:“如果我告诉你这一个月之内,冬儿有不安全因素存在,甚至,有生命危险,那么,你还坚持不给我看这个密码箱吗?” 第1092章冬儿的遗嘱 夏雨吓了一跳,脸色微微一变,失声说:“什么?你说大大奶有生命危险?和这个密码箱有关?” 我点点头:“我不能肯定一定和这个密码箱有关,但是,有很大的可能。所以,我想打开这个密码箱……我想,你也不想看到冬儿有生命危险吧?” 夏雨说:“哦……这样……这样……你真的认为这个密码箱里的东西很重要吗?你真的认为这个密码箱和大大奶的安全有很大的关系吗?” 我说:“是的,目前我是这样认为的。” 夏雨脸上的表情严重起来,继续犹豫着,半天,咬咬牙,说:“那……好吧,我就信了你……我去拿密码箱。” 夏雨打开保险柜,又把密码箱拿给我,说:“我去找工具,直接撬开吧?” 我摆弄着密码箱,说:“不用。” 夏雨好奇地坐在我身边,看我摆弄着密码锁。 我对夏雨说:“去把门反锁上。” 夏雨忙去将办公室的门锁死,然后又回来坐下看我继续摆弄那密码箱。 这是一个五滚齿的密码箱,这种密码箱打开并不难。只要有足够的采光,滚齿和密码盘中级肯定是有空隙的,不管是竖排的还是横排的滚齿。先拨动一个滚齿,滚动的时候会发现空隙中间不完全是圆柱的,有个数字会有明显的一个缺口。再按相同的步骤开下面几个滚齿,当全部的滚齿都是缺口对应的数字朝向空隙时。每个数字加上5或者3,假如缺口对应的数字是1,那个滚齿的密码就一定是6或4,同理照做,密码箱就能打开了。 现在大多密码箱款式各异,但都是相同道理。 我将密码锁对着窗口方向,慢慢拨弄着密码锁的齿轮,一会儿,啪——的一声,锁开了。 夏雨呼了一口气,在我耳边说:“二爷,你真厉害……大大的厉害,我那保险柜你能打开不?” 我没搭理夏雨,将密码箱放在茶几上,慢慢打开—— 夏雨将脑袋凑近,几乎要把脑袋伸到密码箱里,睁大眼睛看着。 密码箱里只有一个大信封,别去其他。 我将大信封打开,往外一倒—— 信封里掉出来一本房产证,还有一个银行卡。 “咦,房产证……银行卡。”夏雨叫起来。 我伸手打开房产证,一看上面的名字,愣住了,房产证上写的是我的名字,地址就是我对门的那套房子。 我毫不知晓,不知道冬儿是用什么办法办出的这房产证,竟然是用的我的名字。 “这是你的房产证啊,这房子好像就是你现在住的对门的啊……”夏雨说:“奇怪,难道是大大奶买了一套房子用你的名字办的证,等于是她给你买了一套房子啊……” 我放下房产证,又拿起银行卡看了看,然后又放下,有些发呆。 夏雨在旁边说:“我让你蒙了,我还以为这里面是什么和大大奶性命攸关的东西,原来是大大奶留给你的房子和钱,大大奶一定是出去找大爷去了,找到了就不回来了,然后给你留给你一笔财富作为对你的补偿,找不到她就再回来继续追你…… “哼,大大奶好大方啊,房子价值几百万,银行卡里不知还有多少钱,对你是不薄,我也要出走一个月出去找大爷,然后给你买套房子,买个大大的别墅,房产证上写你的名字,再给你一张银行卡,里面存上一个亿,然后我过几天就说没找到再回来……咦,对了,这银行卡上没有密码,有钱也取不出来啊……” 夏雨不停地唠叨着。 我用手捏了捏信封,没有说话,信封里还有东西,似乎是信纸,刚才倒的时候我的手正好捏住了信纸的部分,没有掉出来。 我不知道信封里的信纸都写了什么东西,夏雨在这里,我不想让她看到。 我斟酌着,寻思着…… 正在这时,夏雨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夏雨忙过去接电话。 “哦……夏老兄啊,什么事?”夏雨说。 夏季打给夏雨的。 “那个报告……是啊,我签字了啊,怎么,不合适……怎么不合适了……哼,你就整天对我的工作挑三拣四,好了,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夏雨撅起嘴巴放下了电话,怏怏地对我说:“老夏又要让我过去训我了。哎,吃人家的饭给人家当兵不易啊,我过去看看,看他怎么训我,再训我,我就出走一个月,像大大奶那样出走。” 我说:“你去吧。” 夏雨接着就去了夏季办公室。 夏雨刚出去关好门,我就打开信封,里面果然有一张信纸。 我抽出来,忙打开看。 这是我最熟悉不过的冬儿的笔迹。 “小克,当你看到我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人世间了。” 刚看到开头这句话,我就吓了一大跳,忙凝神继续往下看。 “现在这种时候,我想和你说几句话……白老三突然失踪了,北京的人这次是没有抓到他的,他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但是他失踪之前让人给我传话,让我找个隐秘的地方自己躲起来,说合适的时候他会安排人和我联系…… “在这之前,除了他的不动产,其他的资产他都转移了,此事没有通过**作……在这种情况下,即使他不通知我,我也会消失一段时间的,当然我消失的目的未必就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安全…… “不要问我去了哪里,不要问我去干什么,也不要找到处我,当然你也找不到我,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去做,这是我认为必须要做的事,我做这些事是为了我们的明天……我已经想好了,如果事情成功了,我会活着回来见你,当然我活着回来的话你也见不到这封信了……如果一个月之后我还不出现在你的面前,那就说明我的事情可能没有成功,我可能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了。” 我的心里无比惊惧,冬儿要干什么?难道她不死心,是要想办法弄到白老三转移的资产?还是…… 我继续往下看。 “如果我能活着回来,如果我们都能够解脱,我希望你能跟我走,跟我回我们的江南,星海不属于我,也不属于你,我们的归宿是在江南——我们的故乡……我买的这套房子,是为你买的,虽然我没有你的身份证,但我还是找人办出了用你名字的房产证,我留给你的银行卡,里面有不少钱,是我的全部积蓄…… “如果我没有回来,如果你看到了这封信,我想告诉你一件事:那就是我爱你,我自始至终地用我的生命和灵魂在爱你,不管你对我有多少误解多少憎恨,我都不怪你,我都用我全部的身心在爱着你,这辈子我不可能再爱任何一个男人,你就是我生命里唯一的男人,也是我有生以来唯一的男人,不管你信不信,我的**和灵魂,从来没有给予过任何一个除你之外的男人…… “不管我下一步去了天堂还是地狱,我都会在另一个世界里为你坚守……不管周围的人怎么看我,不管他们对我有多大的误解,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我不需要你一定要消除对我的误解,只要你知道我一直在深深爱找你,这就足够了。” 我的心悸动颤动着…… “青春是用来浪费用来做梦用来努力的,我知道你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你应该用这样的时光做你想做的事情,变成你想变成的人,哪怕这很难,哪怕会失败。因为不管怎么样,我都不想要你有遗憾,因为我不想等你老了之后回想起来,没有一个回忆起来能让你嘴角上扬的青春。我知道,你再不奋斗,就老了。再不做梦,就老了。比起失败,我更害怕你会有遗憾…… “我明白,人生有两件事最重要:一是要学会选择,二是要学会放弃。我们的命运,取决于自己的选择。所有的选择都有风险,所有的选择都要付出代价,关键在于你想要什么,愿意放弃什么。放弃不是认输,也不是投降,而是一种更重要的选择。不懂得放弃,就做不出选择。选择与放弃,就是决定命运走向的十字路口。我知道我该放弃什么选择什么。 “人的一生中,每个人都曾沐浴幸福和快乐,也会历练坎坷和挫折。幸福快乐时,我总是感觉时间的短暂;而痛苦难过时,我又抱怨度日如年。我终于明白,幸福和痛苦本来就是双胞胎,上帝是公平的,痛苦往往是伴随幸福并存。会享受幸福,也要学会享受痛苦,享受幸福增加了我的成就感,享受痛苦则提高了我的自信心和忍耐力。 “身陷痛苦的囹圄,我的心灵常常会颤抖;地处绝望的深渊,我一直在坚持。我知道,人生里,快乐带给我愉悦,痛苦带给我回味。在人的一生中,真正的快乐,我很难想起,但痛苦却往往难以忘记。既然痛苦不可避免,我又无法抗拒,我只能学会面带微笑迎对周围这些人毫不留情施加给我的痛苦对我的打击和刺激…… “淡淡的来,淡淡的去,静静的来,静静的去。若不能扫去别人身上的尘埃,那就让自己出淤泥而不染;若不能阻止别人营设的虚假与荒诞,那就让自己化作一缕孤烟轻袅于凡间。虚虚实实间,回眸来路,一抹云雾,几许感叹。 “或许,我的身上能看到多人集中的影子,却唯独没有我自己,因为爱,因为太爱,我或许已经失去了我自己,这是我的悲哀!我知道,自己即使包装得如何华丽,也只是一具空壳而已。但我牢记一句话:若不能精彩的活着,宁愿潇洒的死去!” 我的身体微微发颤。 第1093章你只能是我的男人 我继续往下看。 “假如……假如我不在这个世界了,你一定要答应我几件事:第一,我知道你一定会难过,因为我知道你的心里是爱我的,我是你的初恋,你也是我的初恋,初恋是人生里最难忘的一段情缘……你可以难过,我允许你为我难过一阵子,但是我不允许你为我难过一辈子,不允许你永远为我难过,你必须要振作起来,必须要将我忘掉,开始你新的生活…… “第二,你要把我带回江南,将我安葬在我的故乡,活着我不能回江南,死了我也要回去,我的魂终将回到我的故里……第三,你一定要脱离黑社会,一定要离开星海的官场,黑社会不是你该混的,你不属于黑社会,同样,官场也不适合你混,你的才华属于职场,属于商场,你只有在商场才能找到你自己,商场才是你自由驰骋的天地,星海不是你呆的地方,你要回到宁州去,在我的身边去奋斗,我会看着你…… “第四,我允许你再找一个妻子,但她绝对不可以是海珠,你身边的女人,首当其冲我无法容忍的就是海珠,她和海峰都是卑鄙无耻的人,都是阴谋家,海珠不适合你,她可能适合做你的亲人和朋友,但是她绝对不能做你的妻子,海珠做你的妻子,我死不瞑目…… “除了海珠,你身边的女人,秋桐云朵夏雨,你都可以选择。其实,李顺早晚是要死的,他活不长,他作孽也快到头了,如此,我倒是希望秋桐能做你的妻子……当然,不管谁做你的妻子,前提是我不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我还活着,任何人都不可以,你只能是我的男人。 “第五,以后每年的清明节,你要记得来看看我,和我说说话,但你不可以带着你的妻子来,因为我毕竟还是很小气。” 我紧紧咬住嘴唇,心里涌起难言的悲凉和凄楚,还有无奈和迷惘。 “我要去做我的事情了,在星海我找不到其他可以信任可以依托的人,想来想去,夏雨算是比较值得信赖的一个人,虽然她顽皮喜欢搞恶作剧,但是她的做人品质是值得相信的,所以,我将房产证和银行卡还有这封信放在密码箱里交给她保管,告诉她如果一个月之后我不回来的话就把这个密码箱交给你…… “我的人是你的,我的一切都会是你的!以后,在天国里,我会静静地看着你,看着你的幸福和欢乐……我要说的就是这些,祝你平安!你的冬儿。” 看完这封信,我的眼睛潮湿了。 这封信的内容太符合冬儿的性格了,我相信这都是她的心里话。可是,如果这些是她的心里话,她当初为何非要离开我?难道就是为了钱?还有,白老三现在正是垂死挣扎亡命末途的时候,她为何还要去做一些什么事情,难道她还不死心,还不满足,还要去弄更多的白老三的钱? 她不让我知道自己去了哪里,她到底想要干什么?是怕自己的事情牵连到我还是怕我阻止她去做她说的那些事情?在目前这种险恶的环境下,她难道不知道自己单枪匹马去做事会很危险?明知道有危险,她为何还要去做? 我的心里感到了极大的担忧,为冬儿的生命安全。白老三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一旦她要是知道冬儿想图谋他的钱,他会毫不留情地对冬儿下毒手的。 我又想到,在目前的情况下,要想让冬儿安全得到保障,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找到白老三,快速结果了他,这是最有效的措施。 本来我对李顺出击白老三的事情还带着几分被动,此刻,我突然有些主动的意图了。我知道自己心态的变化是因为看了冬儿的这封信。 不管我此时心里真正爱的女人是谁,但冬儿的封信还是让我感到了莫大的感动和伤怀,这几乎就等于是冬儿的绝命书,这里面的话我没有理由不信。 我相信冬儿对我的感情是真挚的,相信冬儿是从来没有给我戴过绿帽子的,虽然我最终没有从段祥龙那里得到答案,但是,不需要了。 而目前的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冬儿,我决不能让她有生命危险。决不能! 可是,到哪里去找冬儿呢?她似乎不愿意让人知道她的去向。 不愿意让人知道她去向的目的,或许是为了自身的安全,或许是为了我的安全,不让我为她去冒险,或许是还有另外的考虑…… 我不由有些心急如焚,将信装进信封,坐在那里点燃一支烟,狠狠抽了两口,琢磨着…… 正在这时,夏雨进来了,嘴里还不停地发着牢骚:“烦死了,这个臭夏季,老是教训我,刚刚又把我训了一顿,我没等他说完就跑了,晚上回家找他算账,我给老爸狠狠告他一状。” 我没有说话,怔怔地看着夏雨走过来,坐在我身边。 然后,我将房产证和银行卡装进信封。 “二爷,发什么呆啊……这回死心了吧,看了房产证和银行卡,是不是很开心啊?”夏雨说:“大大奶真会搞,让我来替她保存这东西,难道她不知道我是2奶吗?难道她不知道这样做会让2奶吃醋的吗?哼,明天我就去给你买套别墅弄个银行卡,我也出走,我出走前,把别墅的房产证和银行卡交给大奶保管。” “好了,你少胡闹,住嘴!”我说。 夏雨住了嘴,有些委屈地看着我。 “你不许这么干!”我严肃地说。 “额……为什么?大大奶和2奶待遇还有区别?”夏雨说。 “我告诉你不准这么干就是不准这么干!听见没有?”我口气有些严厉地说。 “知道了,这么凶干嘛?”夏雨说:“我在你面前,就是小婆子的命,整天对我这么一副教训人的口吻,你就不能对我好点,好歹怎么说人家也是你的2奶,也是你的女人,人家的身子都给了你了,你还要怎么样啊?人家都是娇惯2奶的,就你,整天呵斥我……好了,我不和你计较了,听你的便是了!” 夏雨嘴巴撅地高高的,看着我。 我将密码箱锁好,然后对夏雨说:“放回去吧。” “哼,打着大大奶有生命危险的名义骗我,这不,这密码箱里就是个房产证和银行卡,什么都没有,哪里会给大大奶带来生命危险,你这个坏蛋。”夏雨边唠叨边将密码箱放回了保险柜。 我站起来说:“没事了,我要走了!” “哎——二爷,既然来了,就多呆一会吗,这么急着走干嘛啊?”夏雨忙说。 “我还有事!”我说。 “这就快到午饭时间了,再有事也得吃饭吧?”夏雨说:“中午在我们内部食堂吃饭吧,就我们俩!” 我摇摇头:“不行,我的驾驶员还在下面车上,我还急着回去有工作!” “不许走,我让我的保镖陪你的驾驶员吃饭,你和我一起吃饭!”夏雨不肯放我走。 正在这时,夏季进来了,边推门边说:“丫头,我刚才还没和你说完你就跑了。” 话没说完,夏季看到了我,微微一怔,接着笑起来:“怪不得夏雨刚才急火火跑了,原来办公室有客人啊……易老弟什么时候来的?” 我笑了下:“来了有一会儿,和夏雨说了点事,这会儿正要走呢!” “哦……”夏季点点头:“快到午饭时间了,要不吃了饭再走?” “对啊,吃了饭再走嘛,我刚才也是这么挽留的。”夏雨说着,冲夏季做了个鬼脸。 我说:“不了,多谢,我还有其他事。” 夏季点点头:“哦……那好吧,既然老弟还有事,我就不留了。” “哥——”夏雨叫了一声,口气很不满。 夏季瞪了夏雨一眼,接着又对我笑笑。 我忙抽身就走,身后传来夏雨的声音:“哎——我送送你……” “回来,我刚才和你的事还没说完呢!”夏季喝住了夏雨。 我没有停留脚步,直接下楼,上了车,对王林说:“走,回公司!” 王林发动车,直接回了公司。 回到办公室,我直接给老秦发手机短信:“什么情况了?” 老秦很快回复:“宁州的兄弟们都到齐了,按照李老板的指示,都安排下去了……正在分头暗查白老三的下落。” 我回复:“警方那边有什么情况?” 老秦回复:“那边暂时动向不明,除了继续搜捕白老三,暂时没有传来新的动向,李老板似乎有自己的渠道,他也在时刻关注着那边的动向。” 我放下手机,沉思了一会儿,接着又给四哥发手机短信:“在干吗?” “正打算出去吃饭!”四哥很快。 “和秋桐?” “不是,我自己!秋总在集团酒店有客人,不要我开车去!” “我们中午一起吃饭,到公司不远处的那个清真巷马家羊肉馆。” “好的,我这就过去!” 我接着就出了办公室,刚经过公司办公室门口,王林接着就出来了:“易总,要出去吗?需要我开车不?” 我扭头透过走廊的窗户看了下楼下,四哥正在往外走,接着对王林说:“不用,我步行到附近吃!” “哦……那好,待会我也也出去吃饭!”王林说着,有意无意地看了下窗外,接着就回身回了办公室。 正文 916.不详的预感 第1094章不详的预感 我看了王林的背影一眼,接着就下楼。 十分钟后,我和四哥坐在马家羊肉馆的一个简陋的小单间里,每人要了一碗羊肉汤,点了两个菜,要了几个大饼,边吃边聊。 “看来白老三现在是急于逃命,暂时没有还手之力!”四哥边吃边低声说:“海珠公司小雪学校还有秋总这边,目前没有任何异样,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情况。” 我点点头,说:“冬儿失踪了!” “哦,她跟着白老三一起失踪的?”四哥说。 我摇摇头:“她没有和白老三在一起,不知道去了哪里……但是肯定没有离开星海。” “哦,她是要干嘛?”四哥说。 “不知道……我现在担心她有生命危险,她似乎是要做什么事,但是无法知道她究竟要干什么?”我说。 “她想反水白老三?想趁着白老三出事的机会捣鼓一下他?还是……”四哥说。 “不知道。”我忧心忡忡地说:“现在我不知道她在哪里,手机也关机,时间越久,她出事的可能性就越大……我现在很担心。” 四哥沉默了片刻,说:“我会留意打听她的踪迹,昨晚我去了白老三的几个秘密窝点,他都不在,估计是躲到更加隐秘的地点去了,阿来和保镖一定在跟着他的。” “嗯……”我点点头:“冬儿跟着白老三干就是为了钱,现在白老三的固定资产被查封了,但是他的其他钱都转移了,我担心冬儿是想弄到白老三更多的钱。” 四哥说:“冬儿是白老三的财务大管家,白老三的钱转移,她是有可能打听到钱的去向的,但是,这是极其危险的,白老三既然没有通过她转移自己的钱,那就是对她不是十分信任了,她要是再到处去打探,一旦白老三知道,那就麻烦了。” 四哥的话让我心里更加忧惧了。 四哥沉思了半天,眼皮突然猛地一跳,看着我说:“我怎么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的心一跳,看着四哥。 四哥说:“我指的不单单是冬儿,还包括李顺,包括你……” 我的心猛地一跳,看着四哥。 四哥说:“李顺自以为此事做的天衣无缝完美无缺,但是,他长期溜冰溜大了,大脑神经受损严重,神智长期不清醒,有些张狂和迷乱,在这种状态下做事是很容易异想天开很容易灵魂出窍很容易自以为是的。 “不错,目前白老三是被通缉了,但是,不要低估了北京来人的智商,那都是专门干这行的职业高手,他们一方面会在仓促紧急的状态下遵照上面的指示来抓捕白老三,另一方面,在这段空档期,他们会不会深入分析此事的来龙去脉呢?会不会和大少保持联系再进一步了解事情的全部过程呢? “大少当时在冰du没有消散的状态下精神未必清醒,加上李顺用钱一个劲儿砸他,所以才会在当时对李顺和你笃信不疑,但是,一旦他现在清醒了开始琢磨回味呢?一旦他们了解的事情的全部经过,就极有可能会怀疑其中的某些细节,如果再进一步调查到李顺的黑社会背景,调查出李顺和白老三的恩怨,就极有可能会怀疑这事是李顺设计的一个阴谋,是李顺在借刀杀人然后嫁祸于白老三…… “一旦是这样,那么李顺反过来就会成为被追捕通缉的对象,而你,也必然会被牵扯进去,你是当仁不让的同谋,你也必定也会被抓捕和通缉。” 四哥这么一讲,我有些心惊。认真想一想,四哥说的可能性不是没有,而是很大。 如果事情真的按照四哥说的那样发展,那我和李顺就都完了,我们都成了通缉犯。 大少一旦要是知道自己被阉割原来是李顺干的,是我参与配合的,那会恨死李顺和我这个二弟,凭他老爷子的位置,整死我和李顺简直比碾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越想心里越紧张,仿佛我现在已经成了一名通缉犯。 四哥看着我的神色,接着说:“当然,这只是我的分析,只是一种可能,事情到底会发展到哪一步,谁都不好说,或许期间也会出现别的意外呢……先走一步看一步吧,如果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我会提前安排好的,无论如何不能让你被抓进去,我会想办法安排你和海珠远走高飞,大不了隐姓埋名到别的地方生活,我隐姓埋名过这么多年,自保的办法还是有一些的。” 四哥宽慰的话不但没让我心里平静下来,反而让我的心更加乱了,我似乎感觉,自己已经站到了命运的十字路口,已经站在了熊熊烈火的刀尖上。 我蓦地隐隐意识到,自己追随李顺混黑社会的日子或许很快就要到头了。 只是,到头却并不意味着新生,而是彻彻底底的毁灭。 吃完饭,我和四哥出了房间准备离开。刚出房间,我一眼看到王林正坐在外面大厅里的一张桌子上独自在吃饭。 在我看到王林的同时,他似乎也无意中一抬头正好看到了我们。王林接着就站起来和和我们打招呼:“易总,这么巧啊,你们也是在这里吃午饭!” 我看着王林微笑了下,没有说话。 四哥冲王林笑着客气地打了个招呼,然后回头对我说:“易总,很荣幸今天能正好遇到在这里遇到你,和领导一起吃饭是我的光荣,这顿饭我请你!” 四哥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是说给王林听的。 然后,四哥就去买单,我没有推辞,然后冲王林笑着说:“早知道你也来了就把你叫过去一起吃了。” 这时四哥过来了,对王林说:“我连你的单也一起买了,不能光请领导忽视了你啊,呵呵……” 王林忙道谢。 我对王林说:“你慢慢吃吧,我们先走了。” 我和四哥于是离开了羊肉馆。 回去的路上,四哥说:“你的这个驾驶员王林我怎么感觉神神道道的。” “我已经叮嘱过云朵了,你方便的时候,也盯着他点儿……注意观察此人。”我说。 四哥点点头:“嗯……其实不用你说,他刚来给你开车的第一天我就注意上他了……此人看起来虽然年龄不大,但是心眼似乎不少,脑瓜子挺活络……才来了时间不长,和集团的那些驾驶员关系就混得挺熟。”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这时,我脑子里又涌起不知去向的冬儿,又涌起四哥刚才说的那些话,心里沉甸甸的,纠葛得很。 下午上班,我到集团总部去办事,经过孙东凯办公室的时候,看到门虚掩着,犹豫了一下,接着停住,敲门。 “进来——”屋里传来孙东凯的声音。 我推门进去,看到孙东凯正坐在办公桌前抽烟。 几天没见孙东凯,他此时的样子让我微微有些意外,看起来神情似乎有些憔悴,胡子拉碴的,眉头紧锁,愁眉不展。 看到我,孙东凯抬了抬眼皮:“你来了……有事吗?” 我说:“没事,就是经过你这里,进来看看你……” 孙东凯无精打采地点点头:“嗯……坐吧。” 我坐在孙东凯对面,看着孙东凯,说:“你似乎精神不大好!” 孙东凯眉毛一扬,看着我:“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说:“你的神情都表现出来了啊,胡子也没刮,眼圈深凹,愁眉不展的,怎么?遇到什么发愁的事情了?” 孙东凯的眼皮一跳,笑起来说:“没有啊,我有这么邋遢颓废吗?” 我说:“是的,难道其他人没有告诉你?” 孙东凯说:“没有啊,我这两天很忙,吃住在办公室,基本就没出去。” 我的心一动,这两天他很忙,忙什么?这两天正是非常时期,白老三李顺在忙,关云飞雷正在忙,他忙乎什么?难道白老三出事的消息让他也寝食不安了?他为什么不安?难道白老三一出事会牵扯到他什么? 我的脑子里冒出一连串的问号。 孙东凯这时站起来去了自己的办公室里间的卧室,里面有卫生间。 过了一会儿,孙东凯出来了,刮了胡子,洗了脸,看起来似乎比刚才精神多了。 “这回看起来好了吧?”孙东凯又坐回到办公桌前看着我。 我点点头:“好多了,只是……” “只是什么?”孙东凯看着我。 “只是你的眼神看起来有些心神不宁。”我说。 “哦……”孙东凯一愣,接着就笑了:“怎么会,你是过度敏感了……我只是加了2天班有些劳累而已,怎么会心神不宁呢……你实在是过于敏感了。” 我看着孙东凯细微的表情变化,没有应声。 “你这几天工作还算顺利吧?”孙东凯说。 “嗯……一切都很顺利!”我说。 “那就好。”孙东凯点点头:“白老板出了点事,你知道了不?” 我说:“知道了啊,报纸上都报道了,通缉令都上了报……白老板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呢?好奇怪!” 孙东凯说:“我也觉得好奇怪,他在我眼里一直是个正经商人,我才和他打交道的,没想到他竟然还有黑道背景,这很出乎我的意料。” 孙东凯半真半假地说着。 我说:“我刚到奇怪的不仅仅是白老板犯了事,还有雷正雷书记,他不是白老板的姐夫吗?白老板这次出了事,他这个政法委书记怎么不帮帮白老板呢?按说一个普通的刑事伤害案子,有雷书记的关系,是闹不到这个程度的啊……” 孙东凯眨眨眼,接着放低声音对我说:“这你就不知道了……白老板这回犯的事,可不是普通的事情,这回恐怕雷书记就是想帮他也未必能帮得了。” 我睁大眼睛,无知地看着孙东凯:“啊,怎么了?” 第1095章人间蒸发 孙东凯说:“据内部消息,白老板这次可真是撞到枪口上去了,他指使人把在他夜总会闹事的一个客人给阉割了……这个客人可不是普通人,是北京一个高级领导的孩子,他这可是犯了天条,冒犯了北京的高官,捅了大漏子…… “这次抓捕他,是北京直接来人操办的,地方上只有配合的资格,没有发言权,以前白老板惹了事雷书记都能给他摆平,这回可是难了,雷书记还算是有眼头,主动回避了,而且还主动给上面的人表了鲜明的态度,说坚决支持上面的行动,绝不徇私情,做出一副大义灭亲的姿态……他现在别说保白老三,能让自身干净了就算万幸。” 我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呢,我在报纸上看到了雷书记的专访,说要坚决打黑除恶,原来是……” 孙东凯说:“这事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可千万不要在外面乱说乱议论啊……” 我说:“嗯……一定的,必须的!” 孙东凯接着说:“市里对这个案子是非常重视的,部里加大了宣传舆论造势,关部长专门召集市里主要新闻媒体的负责人开了专题会,要求密切配合警方搞好新闻报道工作,要随时报道案件的进展情况,要多方面全方位搞好追踪报道。” 说这话的时候,孙东凯一脸苦相。 我说:“哦……是这样……对了,孙书记,这次白老板的事情不会牵扯到你什么吧?” 我这么一说,孙东凯脸上的肌肉不由抽搐了一下,接着说:“乱说,怎么会牵扯到我呢,我和他只是普通的交往,又没有什么深交,他的事情怎么会和我有关?你真是胡思乱想。” 我说:“哦……那就好,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是我想多了,我其实主要是担心你,没牵扯那就太好了。” 此时,我心里基本断定,孙东凯和白老三之间一定有什么无法说清的关联,白老三出了事,孙东凯一定是心慌的,他必定担心会有什么事情牵扯到他,孙东凯这两天没休息好,一定和白老三出事有关……但至于是什么事情,就无从知晓了…… 李顺往池塘里投了一颗小石子,没想到把整个池塘的鱼都惊扰了。 我正要起身离去,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伍德走了进来。 看到伍德,我微微一怔,孙东凯也一怔,似乎是伍德没有打招呼直接来的。 看到我,伍德也微微一愣,接着就笑起来:“易总好啊,孙书记好,我冒昧进来,是不是打扰你们谈事情了……” 伍德的气色看起来似乎不错,似乎白老三的事情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孙东凯呵呵笑起来:“伍老板请进,我和小易刚谈完工作,正在闲聊呢,哪里有打扰之说,你来可是稀客,请坐——” 我也冲伍德一笑:“好久没见伍老板了,看起来伍老板很精神啊……” 伍德哈哈笑着,走到沙发上坐下,孙东凯和我也起身走到沙发上坐下。 伍德说:“我刚好经过这里,想起好久没见孙书记了,就顺便过来看看……” “欢迎啊!”孙东凯笑着。 伍德看着孙东凯:“孙书记,看你这气色似乎不大好,最近是不是工作很操劳啊……这么大一个集团,凡事都要操心,你可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哦……” 孙东凯笑笑:“谢谢伍老板关心,这两天熬夜加班了,睡眠少了点,不过也还好吧。” 伍德说:“你现在手下有易总这样的得力干将,有事让他们多干干,也替你分担一部分事务,孙书记啊,要学会放权啊,不能抓地太死了。” 伍德似笑非笑地说着,看了我一眼。 我微笑着不说话。 孙东凯点点头:“伍老板说的对,我是要适当放权了。” 伍德接着换了话题,表情有些沉痛地说:“哎——白老板这几天出了事,我的心里感到十分痛惜啊……” 孙东凯看看伍德,接着点头:“是啊,我看了报纸才知道他出事了,我也很痛惜的!” 我这时也说了一句:“我也很痛惜!” 伍德看了我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难得啊,难得易总也痛惜。” 我也微笑着:“我和白老板也是吃过几次饭的,大家都是熟人,熟人出了事,总是要感到痛惜的。” 伍德看着我:“易总相比这几天也很忙吧?” 伍德显然是话里有话。 我说:“还好吧,不是很忙,不过也没闲着。” 伍德点点头:“没闲着……忙了是不是很充实啊?” 我说:“是的,忙并快乐着!” “呵呵,好一个忙并快乐着!易总的话好精辟啊!”伍德大笑起来。 孙东凯不明就里,也跟着笑,他是猜不到我和伍德话里的另一层意思的,他不知道我和伍德还有白老三之间的另外深度纠葛。 笑完,伍德看着我,脸上带着关心的表情:“易总,忙的时候可别光顾了快乐,要小心乐极生悲啊……” 我点点头:“谢谢伍老板关系,我会小心注意的……伍老板也要多保重。” 伍德说:“难得易总还牵挂着我的身体,谢谢喽。” 孙东凯这时说:“你是我的朋友,小易是我的部下,自然他要关心你的,不必客气啊,伍老板!” 孙东凯个熊是猜不透我和伍德话里的玄机的。 伍德说:“孙书记,我越来越喜欢你这位部下易总了……很有意思的一个年轻人。” 孙东凯说:“呵呵,是的,小易是一个很能干很有意思的年轻人……伍老板是不是也看中了?” 伍德笑着说:“易总在你这里干是铁饭碗,是体制内的人,易总正处在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我看中了也没用啊,一来你孙书记你是不会舍得放人的,二来我那里是私人企业,没身份没名分,易总怎么会舍得离开你这里呢?所以,我就只有干羡慕的份了。” 孙东凯笑起来,看看我,眼神里闪过一丝得意的神色。 我接着说:“能得到伍老板的赏识,我还是很荣幸的……当然,在集团里干,孙书记对我如此厚爱和关照,我是舍不得离开孙书记的。” 孙东凯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 伍德看着我,呵呵笑着:“易总越来越会说话了。” 孙东凯这时似乎有些心事重重,看着伍德:“伍老板,你说,白老板的事,最终会是个什么结果?那个案子真的是他干的吗?” 伍德摇摇头:“最终白老板的案子会是个什么结果,我一个商人是无法做出判断的,这也不是我说了能算的……至于那案子到底是不是他干的,我想最后一定会水落石出的,现在我也不好下结论……这就要看白老板的造化了。” 孙东凯不由叹了口气:“唉……” 伍德说:“孙书记叹气干嘛?” 孙东凯一怔,接着说:“我们和白老板都是朋友,我这是为白老板感到可惜啊……朋友出了事,我能不叹气吗?” 伍德微微一笑,然后看着我:“易总,这事你怎么看?你是否认为此事必大有蹊跷呢?” 我呵呵笑起来:“我是个头脑简单的人,社会阅历浅薄的很,对这事,我是做不出任何判断的,我看不出哪里有蹊跷。” 伍德目光沉沉地看着我:“易总谦虚了,你虽然年轻,但是头脑未必就简单,社会阅历也未必就浅薄。” 我说:“那要看和和谁比了,和幼儿园的小孩子比,我自然是很成熟的,但是和你还有孙书记比,我当然是自叹不如的。” 伍德接着说:“哎——世上的事,总结起来无非一句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 伍德的话让我的心一跳,我做平静状看着伍德,没有说话。 孙东凯的眼皮跳了两下,突然冒出一句:“我看这事,说不定是个冤案……说不定这事不是白老板干的,他被人陷害了。” 伍德说:“孙书记为何出此言?” 孙东凯说:“我也不知道,这是我的一个心愿吧,我实在是不想让白老板出事的。” 孙东凯这话似乎说出了他内心的心声,他似乎在祈祷这事真不是白老三干的,只要不是白老三干的,他就可以解脱了。 伍德看着我说:“易总是否也带着如此良好的心愿呢?” 我看着伍德说:“如果伍老板也是有如此的心愿,那我肯定也是有的了。” 伍德呵呵笑起来:“那你说我是什么样的心愿?” 我说:“我不知道,伍老板心里最明白!” 伍德又笑,然后说:“你在给我绕弯子……我当然是和大家一样的心愿了。” 伍德此时说的大家,我不知道他指的都是谁,但是在孙东凯此时听来,似乎指的是他。 接着,伍德站起来:“好了,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 伍德接着就告辞离去,临走前,又似笑非笑看了我一眼。 伍德走后,孙东凯仰面朝天看着天花板,嘴里轻轻自言自语了一句:“唉……老天保佑别出事。” 我的心一动,孙东凯是在祈祷白老三没事呢还是祈祷自己别出事。 接着,孙东凯似乎意识到我在这里,坐正身体,看着我:“好了,小易,没事了,你回去吧。” 我起身告辞离去,出门前,我又看了孙东凯一眼,他的眼神有些发怔。 我此时断定,孙东凯和白老三之间,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白老三一出事,他有些慌了。 孙东凯此时心事重重,我又何尝不是呢。 白老三和冬儿去了哪里,似乎目前是个迷。 此时不仅警方在找白老三,李顺也在找,白老三如果落到警方手里,或许算是幸运的,或许还有机会能翻案,如果被李顺抓住,必死无疑。白老三一死,似乎这案子就死无对证了,似乎我和李顺都能解脱了。 我甚至带着侥幸的心理暗暗祈祷李顺能找到白老三。李顺越早把白老三找到,冬儿的安全系数也就越大。 一晃三天过去,这三天,警方和李顺都一直在紧锣密鼓找寻白老三的下落,却都毫无结果。我和四哥一直在到处暗暗寻找冬儿的踪迹,也没有消息,甚至连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 白老三阿来和保镖以及冬儿似乎都人间蒸发了。 正文 917.一个活口不留 第1096章一个活口不留 而在关云飞的操纵下,星海的各种媒体这几天却一直没闲着,连篇累牍报道白老三的各种负面新闻。案子成了一个由头,开始向白老三其他方面的恶行延伸,似乎不把白老三彻底搞臭不罢休,而且,根据报道的内容和深度看,似乎矛头在渐渐指向白老三的后台,在渐渐将新闻导向引向白老三的白道背景。 看到这些报道,我想雷正心里一定是很着急的,关云飞控制着宣传机器,舆论要造势,他是无能为力的,他眼睁睁看着关云飞正将魔爪一步步伸向自己却似乎没有还手之力。 当然,我知道,雷正是一定不会甘心坐等关云飞将他整死的,他必定会防守反击自保的,至于他将采取什么手段什么方式从哪个方向抵御关云飞的进攻,不得而知。 今天是周五,下午,李顺把我叫到棒棰岛宾馆他的房间。 “妈的,这些警察就是饭桶,到现在还没抓到白老三……我们的人也是饭桶,这么多人竟然就没打听到白老三的丝毫踪迹。”李顺在房间里来回走着,边走边气急败坏地说。 我和老秦坐在沙发上,看着李顺焦躁的样子,互相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李顺又来回走了半天,突然站住,看着我和老秦:“此事不能拖,夜长梦多,必须速战速决,时间越久对我们越不利……必须尽快解决掉白老三……老子废了那么多财力和精力,不能功亏一篑。” 我和老秦看着李顺,没有说话。 李顺看着我,眼皮突然跳了一下:“对了,你那个初恋情人冬儿呢?她到哪里去了?你有没有她的消息?” 我说:“我也在到处找她,一直没发现她的踪迹。” 李顺说:“这个女人很重要,她是白老三的财务总管,白老三有可能跑的时候会把她带上,我判断,最起码,保镖阿来和冬儿会和白老三在一起……只要找到这三个人中的任何一个,都能顺藤摸瓜找到白老三……她和你有过那种关系,她就一直没和你联系过?” 我说:“没有!” 李顺说:“她消失之前呢?也没有和你联系过?” 我摇摇头。 李顺点点头:“嗯……调整下一步的搜索方向,老秦,安排弟兄们扩大搜索范围,往郊区扩大,白老三现在是惊弓之鸟,轻易不会露面,但是他会通过身边人来打探外界的消息,和外界联络,而他最不引人瞩目的身边人,肯定是冬儿,阿来和保镖目标太显眼,冬儿就未必,有些事,女人做起来总比男人方便……所以,你们俩要把寻找冬儿当做一个重点,找到冬儿,白老三就好找了。” 老秦和我点点头。 李顺长出了一口气,接着说:“专案组这两天突然没有了动静,似乎突然就沉寂了……大少这两天也没主动和我打电话,我给他打电话还老是关机打不通……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事情有些不大对劲。” 李顺的话让我的心一沉。老秦的眼皮也微微有些跳动。 李顺晃晃脑袋,皱皱眉头,接着又自言自语地说:“可能是我有些疑神疑鬼了,应该是没事的,我的计划那么慎密,神不知鬼不觉,不可能会出纰漏……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用大把的钱和大少建立起了那么深的感情,基础很牢固……对,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李顺似乎是在说给我们听,又似乎是在安慰自己。 我的心里却不禁有些胆寒了,李顺似乎也有了不祥之感,和四哥的感觉如此相似。 李顺接着说:“只要找到白老三,在警方之前找到白老三,将他弄死,一切就万事大吉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他就是再冤屈也无法辩解了,到时候制造一个他畏罪自杀或者内部火拼的现场,那就更完美了……所以,我们要加大工作力度,要尽快找到白老三的线索,发现后立刻击毙。” 老秦点点头:“嗯,我给弟兄们都交代了,大家都带了家伙。” “告诉他们要小心点,这几天星海风声紧,别被盘查的警察查到他们带枪,不然就麻烦了。”李顺又叮嘱。 老秦点点头:“我会告诉弟兄们小心的!” 李顺想了下,接着说:“发现白老三立刻击毙,凡是和他在一起的人,一个活口不留,不管是男还是女。” 我的心猛地一颤。 老秦看了看我,接着点头:“好——” 李顺接着说:“还有,要防止白反扑,安排人暗中保护好几个重点目标,一个是小雪,一个是秋桐,一个是我父母,还有那个海珠,同时,告诉工地和其他项目,做好安保工作。” 老秦点点头:“好——” 李顺坐下来,吸了一口烟,有些焦躁地说:“马尔戈壁的,本来很简单的事情,怎么就搞到这么复杂了……看来,是好事多磨……操——难道是我的计划哪里有不周全的地方?” 李顺的思维似乎有些混乱。 李顺接着拿过冰壶,打着火机,又开始溜冰。 吸了几口之后,李顺闭上眼睛,将脑袋放在沙发靠背上,静止了一会儿,然后睁开眼看着我和老秦,脸上带着梦幻一般的神情,喃喃地说:“看来,革命导师的话是正确的,世上从来就没有一帆风顺的事情,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挫折总是难免的。” 我和老秦都没有说话,老秦轻轻叹了口气,不知是为什么叹息。 李顺接着站起来,大手一挥,大声说:“我们要正确对待革命进程中的困难和挫折……我们必须要振作起来,革命必有坎坷和挫折!挫折是成功的先导,不怕挫折比渴望成功更可贵。当我们遇到坎坷、挫折时,不悲观失望,不长吁短叹,不停滞不前,把它作为人生中一次历练。把它看成是一种人生成长中的常态,这将让我们更好地谱写出更精彩的革命生涯……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碰到挫折,不要畏惧、厌恶,从某方面说,挫折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历练意志的好事。惟有挫折与困境,才能使一个人变得坚强,变得失敌。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没有失败的战斗就没有胜利的战役。当我们战胜失败的时候,我们就会对胜利有更深一层的感悟。就是在这样一次次的失败中,我们才能迎来最后的胜利……真正的革命者,都是在经历了一次次失败和挫折之后才取得辉煌成就的。” 李顺站在那里滔滔不绝地说着,像是在说梦话,又像是在诗朗诵。 我和老秦静静地坐在那里听李顺演讲,直到他口干舌燥为止。 然后,我回了公司。 晚上我招待三位客户。我没让王林开车送我,自己打车去的酒店。我告诉他周末也不需要他开车,让他在家欢度周末。 客户很能喝酒,我陪着喝。酒足饭饱之后,送走客户,我的头也晕乎乎的,出了酒店门口,正好一辆出租车停在那里,我直接上了车,告诉了我住的地址,然后出租车司机开车就走。 我坐在后排有些醉意,脑子里迷迷糊糊的,有些困意,不觉打起了瞌睡。 过了半天,出租车停住了。 我睁开眼,发现四周黑乎乎的,不知是什么地方。 不对,这不是我要去的地方。我脑子猛地一闪,倏地打开车门就蹦出来,这时却发现出租车司机已经不在车里了。 扫视四周,方位渐渐确定,这似乎是在郊区滨海小道上,四周没有灯光,月色朦胧,周围都是树林,不远处就是大海。 我警惕地看着四周,突然听到路边的树林里一阵轻微的动静,接着一个黑影走出来。 我刚要接近那黑影,那黑影突然就闪身到了我的跟前,动作比我还快,接着就听到一声低沉的断喝:“别动,动就要你命!” 接着,我就看到了乌黑发亮的枪口正指着我的胸口,一个蒙面人站在我面前。 而此时我也听出了这黑影的声音,是阿来。 也只有阿来有如此迅猛敏捷的动作。 我站在那里没动,看着他说:“阿来,是你……” 阿来接着扯下蒙面,对着我呲牙一笑:“不错,是我……” 我说:“怎么?搞突然袭击?白老三就要完蛋了,你还跟着他?” 阿来阴笑着:“妈的,我不跟他跟谁?他现在可是我的大东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他现在还没有瘦死。” 我说:“白老三现在在哪里?” 阿来说:“你想见他?很巧啊,他也正想见你呢!看来你们是相互思念啊!” 我一听,心里有些发紧,说:“阿来,你觉得我们是不是还可以做一笔交易?” 阿来晃动着脑袋说:“做交易可以啊……不过,这次可能不行哦,你想做交易,要看你还能活多久,要看你还有没有机会。” 我说:“为何要这么说?” 阿来收起笑脸:“好了,妈的,老子懒得和你废话,老子现在是在奉命行事,现在听我的,不听话……识相点,老子认识你,这枪可不认识你,子弹可不认识你,转过身,举起手来——” 我边暗暗运气边慢慢举起双手,缓缓转身。 边转身,我边想和阿来继续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趁机出手,没想到脑袋后面倏地一阵冷风,接着后脑勺就被一个钝物重重狠狠一击,一阵剧痛,眼前一黑,接着就晕了过去…… 当我苏醒过来,睁开眼,眼前一片漆黑,身体被结结实实捆在一张椅子上,丝毫动弹不得。 我努力睁大眼睛往四周看,却依旧什么都看不清楚,周围很静,没有任何动静,似乎这里是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空气中阵阵霉味。 我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被关在什么处所,似乎这是一间没有窗户的房子。 我的后脑勺阵阵疼痛,两腿有些发麻。 这时,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接着,房门被打开,房门打开的一刹那,我感受了一阵凉风,还看到了门外的一缕暗光。 接着,突然,啪——灯就亮了,灯光十分刺眼,晃得我一时不睁不开眼。 我闭上眼,然后慢慢睁开眼,努力适应着强烈的光线。 慢慢我看清了站在我跟前的三个人,中间是白老三,两边是阿来和保镖。 白老三正阴沉着脸看着我,阿来和保镖面无表情站在两边。 我看清了周围的环境,果然是在一个没有窗户的空荡荡的房间里,角落里堆着一些杂物,别无其他,房子显得很旧,墙角都是蜘蛛网。 白老三将脸凑近我,凑到离我不到一尺的距离,仔细端详着我,似乎从来没有见过我一样。 我看着白老三,鼻子里哼了一声,然后说:“白老板,你好啊……” 白老三缓缓往后退了两步,一时没有答话,然后继续死死地看着我,眼里带着阴冷的目光,灯光下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我好,我很好。”沉默了一会儿,白老三开始说话了,声音像是从地底里传出来的。”易总,易克,易大侠,咱们又见面了……多日不见,我很想你啊,想的不行了,所以,我专门安排人请你来这里见见……没想到吧,易克,我会请你来,你会在这里见到我……老朋友见面,有何感想呢?” 我说:“白老板请客人来的方式好像有些不妥吧,见客人的方式好像不大礼貌吧?” 白老三说:“没什么不妥的,我这已经是对你够客气的了……恐怕你没想到我在这个时候敢请你易大侠来见面吧。” 我说:“不错,是没想到……” “知道这是哪里吗?”白老三说。 我说:“如果你告诉我,我当然会知道!” 白老三阴笑一下:“我当然不会告诉你,你当然不会知道!” 我说:“虽然你不说,但是我大概可以猜到,这里一定是老鼠躲藏的地方。” 白老三哈哈大笑起来:“你可以这么说,我不反对,这里的确是有很多老鼠,你要是愿意和老鼠在一起呆在一起,我可以成全你……我刚挖了一个坑,里面放了很多老鼠,我想一个人要是被捆绑地像个麻花和几十只老鼠呆在一个坑里,然后让老鼠在身上慢慢啃咬,那感觉一定很爽,那滋味一定不错。” 我浑身不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说:“白老板,你平白无故把我绑架到这里,到底是要干什么?” 白老三说:“平白无故?你可真敢说啊,易大侠,我白老三做过很多平白无故的事,但是,今天,我请你来,却不是平白无故……既然我今天辛辛苦苦请你啦,自然是有事要找你。” 我说:“请白老板明示,什么事?” 白老三说:“最近这两天,发生了不少事,其中最大的事莫过于我白老三莫名其妙被通缉,莫名其妙被北京来的人抓捕,我想,这里面的缘由,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说:“看了媒体的报道,大概略知一二!” 白老三说:“看了媒体报道你才知道,才略知一二,易老弟,你可真会装逼,你可真能装逼,我知道你装逼是个高手,没想到到了这里,到了现在,到了你死到临头的时候,你还敢在我面前装逼,看来,你是真想和在老鼠坑里被老鼠慢慢咬死了。” 我不由浑身又打了一个寒颤,说:“不想!我想活着。” 白老三说:“想死很简单,想活着也不难,关键,是看你易老弟的态度,关键是看你易大侠配合不配合。” 我说:“你要我什么态度,你要我怎么配合呢?” 白老三点着一支烟,慢慢吸了两口,然后说:“我和李顺之间的恩怨,你想必是很明白的吧?” 我说:“是——明白!” “你和李顺之间的关系,我更明白……其实呢,说白了,不过是主子和走狗之间的关系,不过是金钱和交易的关系,李顺给你钱,你给他卖命,李顺有钱,我也有钱,没人会和钱有仇,同样的钱,没有什么正义和邪恶,你听李顺的话,李顺会给你钱,你听我的话,我会给你更多的钱…… “当然,换了其他的情况,你可能未必会在乎我给你的钱,但是,在一个人即将被老鼠咬死的时候,如果还能活命,还能有钱,那我想只要他不是傻瓜,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做出最明智的选择。”白老三说。 我点点头:“白老板此话有道理!” 白老三说:“看来易老弟是明白事理的人,知道生死关头什么是大什么事小,识时务者为俊杰,能保住命,而且还有钱拿,这样的好事确实不多……而且,只要易老弟今晚肯和我合作,不但性命无忧,不但有钱拿,而且,我还可以成全你一件更好的事情。” 我说:“什么事情?” 白老三说:“我知道冬儿是你的初恋女友,知道你一直很喜欢冬儿,对冬儿一直舍不下,当然,冬儿不肯跟着你这个穷光蛋过日子,她甩了你投奔了我,你现在虽然和海珠在一起,但是我明白你对冬儿一直是念念不忘的。 “如果你肯和我合作,肯和我站在一个战壕里,那么,我可以说服冬儿,让她回到你身边,我会赠予你们俩一比十分可观的财富,让你们俩过着衣食无忧的幸福日子……冬儿是我的人,她一定会听我的话的,冬儿是热爱金钱的人,只要你有钱了,她是会愿意回到你身边的。” 白老三对我进行各种利诱,先拿我的生命来威胁,然后用金钱做诱饵,接着又拿冬儿来打动我。 我做沉思状看着白老三。 白老三继续说:“你不要怀疑冬儿跟着我期间有人给你戴了绿帽子,我可以给你打包票,冬儿跟着我干之后,没有任何人对冬儿图谋过不轨,也包括我,我虽然喜欢玩女人,但是我却一直没有动过冬儿一根头发,当然,张小天曾经打过冬儿的主意,但是他也没有得逞,而且已经受到应有的惩罚了…… “怎么样,易老弟,我对你够意思吧,我可是把冬儿像自己的家人一样来保护的,我这可是为你才保护冬儿的,当然,当初冬儿把你甩了,那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你是个穷光蛋呢,谁让你跟着我的死对头李顺干呢?你要是早迷途知返站到我的阵营,冬儿早就回到你身边了…… “你放心,冬儿跟着我干,她是听我的话的,只要我让她回到你身边,保证没问题,除了因为有我的话她要听,还以为你和我合作之后,你起码就是个富翁了,这年头,用冬儿投奔我时候的话来说,叫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你有钱了,就有物质基础了,物质基础有了,上层建筑就有了,爱情就有了,冬儿自然是不会再嫌弃你的…… “你们俩是初恋情人,感情基础毕竟还是很深厚的,再说,冬儿现在也不缺钱,你们俩都有扎实的物质基础,何愁日子不快活呢……我这可是想成人之美,想撮合你们俩的,我是忠心诚心想为你们好的。” 我说:“冬儿在哪里?” 白老三说:“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随时我都可以让她来见你,没有我的指令,你永远都见不到她。” 我深深呼了一口气。 白老三又说:“你别看我现在的处境有些狼狈,但是我还是很安全的,我安全,我的人就安全,冬儿自然也是安全的……你也不要以为我白老三这次是彻底完蛋了,我白老三混迹黑道白道那么久,我的根基结实着,我不是难么容易就会被扳倒的。 “当然,我要你和我合作,并非是我摆脱目前困境的唯一出路,并非我没有其他选择,只是,我不忍心看着你这个风流倜傥才华卓越身手不凡的小帅哥跟着李顺误入歧途一起去送死,我是想拉你一把,挽救你于水火之中……老弟,还是那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可要三思喽。” 我低头不语。 白老三继续说:“你可能还会顾虑一旦和我合作李顺会不放过你,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他绝对怎么不着你,到时候,他自己的狗命都难保了,哪里还有机会还有精力去报复你,我会采取得力的措施来保证你和冬儿的安全。到时候,如果你愿意跟着我干,那最好不过,你和冬儿都是我的得力干将,我会重用你们,绝对不会亏待了你们,成了我的人,谁都不敢动你们。 “当然,你要是不愿意跟着我干,我也不勉强,我会给你和冬儿办好一切手续,放你们走,让你们远走高飞,保证谁也找不到你们……再退一步,即使你不愿意跟着我干又不愿意离开星海还想混你的官场,那也没问题,白道我的关系背景和后台硬着呢,我保证让你安安稳稳混的官场,而且,保证你能在官场青云直上,别的不说,其实你也知道我姐夫是谁,他可是星海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现在就位高权重,今后还会高升,权力会更大,只要我和他一句话,你的仕途就保证了。” 我抬头看着白老三:“你说的是真的?” 白老三点点头:“当然,我白老三混江湖,讲的就是义气二字,我说话保证算数。” 其实,我心里明白,这一切都是白老三抛出的诱饵,他在软硬兼施想让我和他合作,我今晚不管和他合作不合作,他都是不会放过我的,不合作是死路,合作也是死路,那个老鼠坑我是一定会进去的。 我说:“那你要我怎么样和你合作?” 白老三呼了一口气,笑了,点点头:“易老弟是明白人……恐怕不用我直说吧?” 我说:“我不明白!你说吧……还有,既然是合作,就不能把我绑在这里吧,先放开我!” 白老三说:“虽然我这里有阿来和保镖,但是,在我们的合作没开始之前,我想你还是要先委屈一下,等我们的合作进行完了,我自然会放开你的……不但放开你,我还会和你举杯共饮,庆祝我们合作成功。” 我说:“好吧,你说吧,你要我怎么合作?” 正文 918.白老三要阉了我 第1098章白老三要阉了我 白老三吸了一口烟,在我面前来回走了两步,然后站住,看着我:“告诉我,这个案子是怎么回事?” 我说:“什么案子?” 白老三说:“废话,当然是我被抓捕的这个案子!我从来就不认识那个什么北京来的人,我根本就没安排人去伤害他,他是什么来头,他和李顺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来星海,又为何要到我的夜总会去闹事,为何他被阉割了却嫁祸到我身上,你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和我说一遍,从头到尾详细说一遍。” 说着,白老三冲阿来一使眼色,阿来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微型录音机,按了一下录音键,然后放在我面前的地面上。 显然,白老三是要录口供了,要我说出李顺的整个计谋,要我说出李顺嫁祸于他的整个过程,然后,他就可以将这个口供提交给警方,作为他无罪的有力证据,借以洗清自己的冤屈。 这是白老三今晚把我绑架来的直接原因,他已经意识到自己被李顺操了,但是苦于找不到确凿的证据,又找不到李顺,就暗中安排人跟踪我,安排人假装出租车司机把我拉到没人的地方让阿来趁机出手把我绑架来。 白老三是要从我身上打开突破口,先证明自己的清白,然后开始反击李顺。 我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这件事,从头到尾我一无所知,难道那个北京的人真不是你搞的?那个人还是北京很又来头的人物?那个人和李老板认识?我怎么从来不知道啊?” 白老三的脸拉了下来,看着我:“老弟,我刚才说了那么多,道理我都讲清楚了,摆在你面前的路都给你指明了,难道你非要执迷不悟,非要一条道走到黑,非要和我作对,是不是?你在李顺那边是什么位置你以为我不清楚?李顺做这种事会少了你?会不让你参与?我再劝你一句,不要死到临头还装逼,装逼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好处,你现在没有别的路可走,除了和我合作,你没有其他的选择。” 我说:“我是真不知道,你非要我说,我说什么?我从来就没听李老板提过什么北京的人,我从来就不知道这事,你非要逼我说,我怎么说?我一直还以为这事真的是你干的呢,原来你是冤枉的?不会吧,你是冤枉的,怎么警方会抓捕你通缉你呢?” 白老三说:“我的忍耐力是有限的,不要逼我发火!” 我说:“你发火我也不知道啊,你说你好好的发的什么火呢?发火伤身,你还是消消气不要发火的好,你认为你是冤枉的,那你可以去自首啊,和警方说明白,警方是不会冤枉好人的,你姐夫是政法委书记,有他在给你撑腰,你去找警方怕什么。或者,你可以去找李老板问个清楚啊,你不去找李老板找我有什么用?” 白老三说:“老子要是能找到李顺就不会找你了,再说,你让老子现在主动去找李顺,你以为老子傻,李顺***说不定就会要了老子的命,然后说老子畏罪自杀……你在这里给我装憨卖傻,老子的忍耐力是有限度的,我要生气了,老子一生气,后果会很严重。” 我说:“白老板,你不要发怒,也不要逼我,我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哎,你说你大晚上的把我弄到这里,我晕头晕脑的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才明白过来,你搞错了,找错人了啊……” 白老三终于怒了,大吼一声:“马尔戈壁,易克,你***看来是真想找死了……你真想死,老子就成全你……” 正在这时,保镖的手机响了下,似乎是短信提示音。 保镖拿出手机看了下,接着对白老三说:“她来了……” 白老三点点头:“出去带她进来吧。” 保镖接着出去。 白老三接着恨恨地看着我,狠狠地说:“易克,阳关有道你不走,地府无门你非要进,看来今晚我不成全你是不行了,今晚你的死期到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这时,保镖又进来了,身后跟着一个人,是冬儿! 我睁大眼睛看着冬儿,冬儿却看都不看我一眼,径自走到白老三跟前,点了点头,说:“白老板,我来了!这里可真不好找,找了老半天才找到。” 白老三冲冬儿点了点头,然后说:“辛苦你了……本来我今晚是不打算让你来的,但是……你看看这个人。” 冬儿冷眼看了我一下,说:“这不是易克吗,白老板,你把他弄到这里来干嘛?” 白老三说:“我把他弄过来,是想挽救他,想成全他和你!” 冬儿带着厌恶的眼神看了看我,说:“我和他早就情断义绝,我和他有什么好成全的。” 白老三说:“哎——冬儿,不要这么说,毕竟,你们是初恋情人嘛,虽然当初是你甩了他,但是他对你还是毕竟念念不忘的嘛……当初你帅他是对的,谁让他身无分文呢,可是,下一步就不一样了,只要易克答应和我合作,我就会给他一大笔钱,他有钱了,你也就有钱了,念在他和你昔日的情分上,念在他对你一直不肯舍弃的情分上,我看你还是可以和他重归于好的。” 冬儿眼神一亮,看着白老三:“白老板的意思是……只要我和他和好,你就会给我们一大笔钱。” 白老三笑了:“当然……这个绝对没问题,我做事的风格你还不了解?但是,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易克必须要和我合作,合作好了,我成全他,你听我的,跟他和好,我给你们一大笔钱……我想我的话你是不会拒绝的吧?” 冬儿说:“既然白老板发话了,既然能有一大笔钱,那我虽然对这个人没什么留恋,但是我看在钱的份上,还是会成全他的……不过我要先说明白,我不是看在他对我不舍的面子上,我是给白老板面子……为了白老板的大局,我牺牲自己也无所谓。” 白老三继续笑:“哎——冬儿这么说我爱听,你到底是我的人,到底还是很听我的话的,不枉我厚待你一场,不枉我对你的信任和栽培……只是现易克死活不肯合作,刚惹我要发怒,我看这个人,还是你来劝劝他吧。” 冬儿点点头,然后看着我,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说:“易克,刚才白老板的话你也都听到了,只要你肯和白老板合作,我就会回到你身边,我知道当初是我先甩了你,但是当时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也知道你一直舍不得我,不管我现在对你是喜欢还是厌恶,既然白老板发话了,那我听白老板的,白老板做事向来讲义气,说到做到,而且白老板这么做也是为你好,你不要脑筋不转弯…… “我早就劝你不要跟着李顺干,跟着他干是死路一条,绝对没有好下场,你就是不听……不过浪子回头金不换,你现在回头也还来得及,往前走,是万丈深渊,回头是岸……你要是真的爱我喜欢我,那你就和白老板好好合作,我答应你,只要你肯合作,我就回到你身边,到时候白老板会给我们一大笔钱,我保证不会再离开你,会跟着你好好过日子。” 我做沮丧状低下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从来就没听说过什么北京的人,最近我一直没见到李老板,也没和他联系过,我怎么合作?我合作什么?” 冬儿提高了嗓音:“易克,我再劝你一遍,你不要对抗到底,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再继续不配合,我也救不了你了!” 我低头不说话了。 冬儿走到我跟前,冷漠地说:“抬起头来!” 我抬起头。 冬儿直直地看着我,眼神里露出疼惜的目光,接着就消失了。 突然,冬儿抬起手,在我脸上“啪——”打了一巴掌,接着就转过身走到白老三旁边,冷冷地说:“这个人无可救药了!” 我的脸上火辣辣的,冬儿这一巴掌是真打的,出手不轻。但我知道冬儿是做给白老三看的,她心里很明白,我是无论如何不能说出事情的真相的,说出来,不光李顺完了,我也完了。 白老三是个恶棍,我今天如果说了,绝对不会有活路,白老三要么杀了我,要么把我交给警方。把我交给警方,有人证有口供,他就彻底解脱了。白老三绝对不会兑换他所谓的诺言,既然不能兑现,那么冬儿甚至也会有危险。冬儿一定是知道这一点的。 还有,我不能出卖李顺,出卖李顺就等于出卖了老秦和我,另外,我即使不为李顺不为老秦,也要为自己为秋桐为海珠。一旦我和李顺老秦都完蛋,那谁来保护白老三一直图谋不轨的海珠秋桐? 我打定主意,今晚就是死了也绝对不能说。 白老三终于恼羞成怒了,往前走了两步,走到我跟前,怒气冲冲地说:“***,好歹不知的东西,老子今晚是对你仁至义尽了,你尽然不识相,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老子马上就把你丢到坑里喂老鼠……不,在把你喂老鼠之前,老子要先废了你…… “既然李顺和你嫁祸于我说我阉割了北京的那个人,那老子就先阉割了你,先把你的老二丢进老鼠坑里,然后再把你丢进去,我要让你生不如死……来人,捂住他的嘴巴,先给我把他阉割了!” 白老三话音刚落,阿来和保镖就走到我跟前,保镖稍微一犹豫,接着就面无表情地伸手用力捏住我的下巴,将一块破抹布一把塞到我嘴里,接着就牢牢摁住了我的身体。 阿来摸出一把雪亮的匕首,在我眼前挥舞了一下,接着就冲我两腿间慢慢伸过来,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坏笑。 他似乎现在很放心,知道即使对我下手我也没办法开口说出他和我私下交易的事情。 我不由真的紧张了,妈的,白老三要阉割老子,老子要变成第二个大少了! 第1099章危急关头 我的心里不由升起巨大的恐惧,我知道,白老三绝对会说到做到的,阉割一个人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对阿来来说更是一个好玩的游戏。 阿来慢慢用匕首挑破我的裤裆处,边说:“兄弟,你放心,到时候我会出手很快的,保证一下子干净利索给你割下来。” 白老三脸上带着狰狞的笑,抱着双臂站在一边催促阿来:“阿来,少给他废话,给我割下来……阉人者必被人阉,这是报应,老子倒要看看他的物件有多大。” 这时,我看到站在他们身后的冬儿紧紧抿住嘴唇,紧紧盯住白老三阿来和保镖的后背,眼神有些紧张,却又发出阴冷的寒光,一只手慢慢伸进随身的白色小挎包里…… 看到冬儿动作,我几乎要窒息了,我似乎预感到冬儿要干嘛,预感到她要从小包里掏出什么东西,面对白老三阿来和保镖,这无疑是极其危险的行为,即使她掏出了什么有威慑性的东西,就凭她自己也是难以控制住局面的,而且,还会给自己带来致命的伤害。 我不假思索立刻就大喊一声:“不要——” 随着我的大喊,冬儿的手停顿了一下,白老三和阿来也微微一怔,阿来手里的动作也停顿了。 白老三不由回头看了冬儿一下。 我的心一缩,冬儿的手此时还在挎包里。 冬儿低垂眼皮,看都不看我们这边一眼,接着就从挎包里摸出一个小化妆盒,打开,拿出一支口红,对着小镜子抹起口红来。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或许我刚才的想法是多余的,冬儿真的是在掏化妆盒。 白老三看了看冬儿,微笑了下,说:“冬儿,你要是害怕,可以先回避一下。” 冬儿淡淡地说:“这有什么害怕的,我倒是挺好奇。” 白老三笑着说:“你不心疼?” 冬儿笑了,接着脸色一冷,说:“对于不识抬举的人,值得心疼吗?本来我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答应和他和好的,没想到他不识时务,也好,我解脱了。” 白老三笑着点点头:“这倒也是,刚才我让你跟他和好,也是出于大局,我知道是委屈你的,和一个自己已经不爱的人一起,是难为你了,正好,既然这个人渣给脸不要脸,那你也就解脱了,我也解脱了。” 说完,白老三转过身对着阿来说:“还等什么,动手——” 阿来手里的匕首又开始冲我下面划过来。 冬儿的脸色又有些紧张,将化妆盒放进挎包,手没有立刻拿出来,嘴唇抿地紧紧的,眼睛紧紧盯住这边…… 正在这时,房间的门突然啪——被人踹开,随着一阵冷风吹来,接着就听到一声断喝:“都不许动——” 我扭头一看,四哥出现在门口,手里握着一把枪。 四哥神兵天降,我命不该当阉人啊! 就在四哥破门而入的一霎那,阿来和保镖都十分迅速的反应了一下,阿来接着就蹦起来往后猛退几步。 而保镖虽然站在那里没动,但是我却同时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施加在我身上,一股水平推力倏地将我和椅子一起往后猛推了一下,我和椅子不由一起滑向门口方向,滑向四哥的方向。 似乎,保镖这样做是本能的自我保护干扰来人注意力的反应,但对我来说,却是增加了保险安全系数,我被推到了四哥面前。 而此时,白老三的身体也猛地一跳,已经窜到了冬儿身边。 “老四,是你?”白老三失声惊叫起来。 “不错,白老三,是我,时隔多年,咱们又见面了。”四哥手里的枪冲着他们三个人的方向晃动着,沉声说:“你们谁都不准动,谁动就打死谁!” 四哥虽然这样说,却也神情有些紧张,他知道这三个人身上都带着枪,而且站的位置很分散,他必须要靠手里的这支枪震慑住他们,不能分心。 白老三这时似乎回过身来,说:“老四,你这是干什么?我们是好兄弟,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打听你找寻你的下落,我早就把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了,我心里只有我们兄弟曾经的情谊……我想你想得好苦啊……没想到,今天,在这里见到你了……快放下枪,咱们兄弟叙叙旧……好好聊聊。” 这时,冬儿脸上的深情微微有些放松,手慢慢从挎包里拿了出来。 四哥冷笑一声:“白老三,你这么多年一直在想我,这我信,不过,恐怕你是想要我的命吧……我知道你一直在找我,一直在安排人到处搜寻我,只是,你没有想到,我一直就在你身边,我一直就在关注着你的一举一动……你不是一直想我吗,我今天自己来了,我主动来找你了……我想,我们之间这么多的年的恩怨,今天是要做一个了断了。” 白老三看看我,又看着四哥:“老四,原来……原来你投奔了李顺,原来你是和他们一伙的。” 四哥说:“你想错了,我谁都不一伙,你作恶多端,是社会的公敌,我来取你的命,非得需要和他们一伙吗?” 白老三说:“既然你如是说,既然你不是和他们一伙,那么,你暂且离开这里,等我了解完和易克的事情,我自会找你,你想了断和我的恩怨,我成全你,只是不是现在。” 四哥冷笑一声,枪口指向白老三:“很遗憾,你现在说了不算,这不是你能做主的。” 白老三说:“老四,我早就不会记恨你了,你却一直记恨着我,这的确让我很遗憾,我们毕竟曾经是兄弟,是好兄弟,难道你忘记了我们曾经过去的兄弟情了吗?你忘记了,我却一直没有忘……过去的事,都是误会,我们兄弟该相见泯恩仇了,冤家宜解不宜结。” 边说,白老三的身体一动,四哥手里的枪一晃:“别动……白老三,我手里的枪是不认人的。” 四哥话虽这样说,却也不敢接着就开枪,他心里明白,三个人站的太分散,只要他向其中任何一个人开枪,另外两个人都会立刻有机会拔出枪来向他射击,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震住他们不许动。 白老三这时笑起来:“老四,你以为你手里这一支枪能吓唬住我?我们现在是三个带枪的人,你只要敢向我或者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开枪,那你就完了,你信不信?不信的话你就试试……开枪啊……有种你就开枪啊……” 四哥说:“就算是你说的那样,但是我一旦开枪,必定第一个先朝你,即使我被他们打死,你也是活不了的……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 四哥这么一说,白老三脸上又变色了,似乎他了解四哥的性格,知道四哥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白老三看了看身边的冬儿,接着朝阿来使了个眼色。 阿来的身体突然就要动的样子,四哥的枪口随即指向他:“别动——” 就在四哥的枪口转向阿来的一瞬间,白老三突然就闪身到了冬儿身后,接着就从身上拔出手枪指向了四哥,大喝一声:“老四——你也别动!” 这突然的变化让大家都一愣,白老三躲在冬儿身后,四哥是无法开枪的。而白老三没有立刻朝四哥开枪,似乎是因为距离有些远,他没有射中的把握,或者是顾虑到枪声会传出去,会招来附近的人,那样他可就跑不了了。 局面一时僵持住了,四哥又把枪指向白老三的方向,边不时注意着阿来和保镖的动作。 白老三抓住冬儿的肩膀,躲在冬儿身后露出一个脑袋,得意地说:“老四,多年以前的火并死的女人是你的女友,现在这个女人是易克的初恋情人,是易克一直不舍得放弃的女友,你要是有本事,就冲这里来开枪,我看你有没有胆量打死一个女人……你要是打死了她,估计易克会和你拼命的……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现在是和易克一伙的。” 白老三显然是利用四哥不会朝冬儿开枪的心理拿冬儿来当挡箭牌了。 四哥神情有些犹豫,枪口直直地对着白老三方向,似乎他没有把握一枪打中白老三的脑袋,怕误伤了冬儿,同时他还要顾忌阿来和保镖。 阿来趁四哥分身的时机,突然拔出手枪,对着四哥刚要开枪,白老三突然大叫一声:“别开枪——” 阿来微微一怔,看着白老三。 这时保镖也拔出了手枪,指着四哥。 白老三显然是有些投鼠忌器,担心枪声招引来附近的人,同时他也担心四哥即使被阿来打中也未必就不能朝他来上一枪,说不定就能打中他,另外似乎他也不想冬儿在这里送命。 白老三对四哥说:“老四,只要你不开枪,我保证今天不会朝你开枪……但是你要是想冒险,那我告诉你,现在我们是三比一……你是占不到便宜的,我们的帐,你要是想算,我坚决奉陪……既然你今天现身了,你放心,以后你不找我,我也会找你的。”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犬吠声,白老三浑身一震,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对阿来和保镖说:“快去打开后门,从后门走。” 阿来和保镖立刻过去打开后门,白老三拉住冬儿的身体,慢慢往后门退,阿来和保镖站在后门口拿枪指着四哥。 白老三和冬儿退出去之后,阿来和保镖也慢慢退出后门,手里的枪一直指着四哥的方向,然后退出去,砰——将后门关死。 接着,听到后门传来汽车发动机的声音,然后声音迅速远去。 四哥这时急忙解开捆绑我的绳子,拿出我嘴里的抹布。 我喘了口气,然后和四哥直奔后门,打开,出去。 正文 919.毁在女人身上 第1100章毁在女人身上 外面一片黑暗,远处的山道上,隐约有汽车灯光在闪动,白老三跑的很远了。 我看了下周围的地势,这里是在山区,周围都是树林,附近还有几座民房。 我看着四哥:“你来的真及时,我差点就被他阉割了……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这是哪里?” 四哥说:“这是郊区山里的一个自然村,离市区大约20公里远,这座房子是废弃的民宅,我是跟踪冬儿来到这里的。” “跟踪冬儿……你怎么发现冬儿的?”我说。 四哥说:“晚上我开车往回走,在一个红灯路口,突然就看到冬儿正在横穿马路……我就跟了上去,然后,就来到了这里……” “哦……” 四哥接着说:“似乎……冬儿是有意让我发现她的。” 我说:“为什么?” 四哥说:“冬儿在横穿马路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扭头看了我的车子一眼。” 我点点头:”嗯……” 四哥说:“跟踪过来之后,我一直隐身在门外等待时机,本来我不想那么早露面的,可是,看到不出手不行了,没办法,我只好。”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忙乱的脚步声。 我的脸色微微一变。 四哥说:“只是李顺带人来了……我跟踪到这里之后,给李顺打了电话,告诉了他具体方位,本想等李顺来再动手的,没想到还是……” 四哥有些遗憾的摇摇头。 正在这时,一群人急速跑过来,最前面的是李顺,手里挥舞着手枪。 “白老三呢?”李顺气喘吁吁地站住,开口就问。 “跑了——”我说。 “操——怎么让他跑了?”李顺有些极其败坏。 这时,老秦也过来了。 “开车跑的,往那个方向!”四哥指了指远处。 李顺一拍脑袋:“操,我刚才看到的那个汽车灯光,原来是白老三在车上……妈的,追——老秦,快带人开车沿着那个方向去追——” 老秦答应着,接着带人就跑开了。 李顺这时看着我和四哥:“怎么搞的,怎么让他跑了?为什么不等我带人到了再动手。” 我于是把事情的经过和李顺详细说了一遍,李顺听完,懊恼地跺跺脚:“我靠,四哥,你当时为什么不开枪,白老三做贼心虚,他是怕开枪惊动周围人的啊,你直接开枪打死那个***,报了你的血海深仇,这是多好的事。” 四哥说:“我知道白老三怕开枪惊动周围,但是一旦我开枪了,他也就不顾上了……还有,一来,我开枪,即使打死了白老三,我也活不了,阿来和保镖肯定会趁机开枪打我,我没有把握取得一比三的胜利,而且,我一旦失败,易克到时候也未必就能活命,二来,白老三用冬儿当挡箭牌,我开枪的话,会误伤了冬儿,我不能伤及无辜。” 李顺看看我,又看看四哥,重重地叹了口气,似乎十分不满,却又似乎拿四哥无可奈何。毕竟,四哥不是他的人。 李顺看了看周围,然后说:“想不到,白老三会躲藏在这个旮旯里,够隐秘的……要不是四哥给我报信,我还真找不到……到底还是四哥有本事,能找到这里,我手下那么多人,都他妈是吃闲饭的。” 李顺似乎是在表扬四哥。 四哥脸色阴沉着,没有做声,似乎他也在懊丧自己和白老三的这次交锋无疾而终,懊丧让白老三逃脱了。 李顺又看着远处黑乎乎的大山,喃喃地说:“不知道老秦能不能追上白老三的车子……如果追不上,不知道白老三又会躲藏到哪里去。” 接着,李顺又看着我:“你也发晕,活蹦乱跳的一个人,怎么就会让白老三给绑架了,你怎么这么没用?” 我还没说话,四哥说:“如果易克不被绑架,我还找不到这里来!” 李顺一听,看看四哥,不说话了。 接着,我们一起回到房间里,李顺看了看房子,又从前门出去,看着附近的几座民宅,说:“白老三深入基层了,和群众打成一片了……不简单。” 这时,我们听到附近又吱吱的声音,打开手电,循着声音走过去,接着就看到了一个黑乎乎的深坑,旁边还有刚挖出的新鲜的土石。 李顺用手电往里一照,不由咦了一声:“操,是个老鼠窝。” 我过去伸头一看,不由浑身起鸡皮疙瘩,坑里放置了一个大铁皮箱子,盖打开着,里面黑压压的都是老鼠,少说也有50多只,铁皮箱子四壁很光滑,老鼠在里面上不来。 无疑,这就是白老三给我准备的墓穴了,是准备让我和这些老鼠一起在铁皮箱子里作伴,让我来喂这些老鼠。 我不由头皮有些发麻,十分后怕,如果不是四哥来到,我就完蛋了。 我说:“这是白老三为我准备的……不过,没用上。” 李顺看着我,出了一口气:“万幸,亏了四哥,四哥挽救了革命挽救了党,你要是被白老三喂了老鼠,我也不活了。” 我有些怪怪地看着李顺:“我的生死对你很重要吗?我死了你该好好地活着去为我报仇啊……怎么我死了你就不活了呢?怎么这话听起来像是在殉葬呢?” 李顺说:“你是我的精神支柱啊,你要是死了,我就没有精神支撑了,我整个人就崩溃了,还怎么去报仇,干脆我也不活了算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我怎么听你这话越来越不对劲呢?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李顺叹了口气:“我让你觉得不对劲的地方还少吗?你又何必非要说这些话呢?” 李顺这话让我又有些迷糊。 李顺接着说:“白老三把你弄来要你合作,显然,他是觉察到这事是我在捣鼓他,他是想从你这里打开缺口,找到我嫁祸于他的证据,然后提供给警方,然后一举将我扳倒……他肯定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如此操作……看来,革命的形式很微妙很紧张了,决不能给白老三这个机会,必须要尽快将他除掉,否则,后患无穷。” 李顺显然意识到了白老三今晚将我弄来的用意,他知道白老三的目的一旦得逞的严重后果。 “白老三没有这么聪明的脑瓜子啊,难道,他是受了什么高人的指点才意识到这一点的?”李顺又说。 我的脑子里突然闪出了伍德和雷正。 这时,李顺的手机响了,李顺接电话。 “什么?没追上……跑了……没发现车辆的踪迹。”李顺说。 我估计老秦那时是追不上的。 “算了,收队!”李顺垂头丧气地挂了手机。 一行人回到星海,四哥直接开车回去了,我和李顺还有老秦去了棒棰岛宾馆李顺的房间。 李顺埋头溜冰,我和老秦坐在一边默不作声。房间里弥漫着香臭味,我几乎有些窒息,站起来过去打开了窗户。 半天,李顺抬起头,看着我和老秦,神情有些迷幻,说:“难道,我的计划要失败了?” 我和老秦看着李顺,没有做声。 李顺站起来,走了两步,接着停住,一挥手:“不可能,绝对不会,我的计划如此慎密,绝对不可能失败,计划没有任何漏洞,没有……只要白老三从我们这里打不开缺口,他就无法翻身,他就会一直被追捕……我们现在不能靠警方了,我们要想尽一切办法找到白老三,快刀斩乱麻,把他灭了,让他无法为自己辩解,只有这样,我们才是安全的,我们才不会有任何破绽被抓住。” “只是,这次他逃脱了,不知又会躲藏到哪里!”老秦说。 李顺低头不语,半天说:“他绝对不会远离星海的,他一定会在星海周围继续潜伏着等待时机想为自己洗清冤屈,既然他猜到我是在捣鼓他,那他不会放弃的……他一定会继续找证据的……易克这次表现很好,临危不惧,没有吐露半点消息,提出表扬,你经受住了血与火的考验。” 我没有做声,心里沉甸甸的,我记挂着被白老三挟裹走的冬儿,当然,根据目前的情况判断,冬儿似乎没有什么危险,白老三没有发现冬儿任何想背叛她的行迹,他似乎还是信任冬儿的。 李顺接着说:“白老三的算盘打的是不错,想用钱来收买你,只是他没有想到你这个人是不爱钱的,他以为天下的人都像他那样爱钱,都像那个冬儿那样爱钱……他想用冬儿来打动你,以为你对冬儿还一直恋恋不舍,只是他没想到你早就不喜欢冬儿了,你现在喜欢的女人是海珠…… “这个冬儿,我看可恶的很,助纣为虐帮助白老三来和我作对,假惺惺协助白老三来引诱你,自以为很有吸引力,以为你会上她的当,甚至连和你的老情分都不顾,无情无义的女人,眼里就只有钱,这样的女人,可怕,可恶!” 我看着李顺,心里突然有些烦躁,说:“你住口!” 我这么一说,李顺不由一愣,老秦也微微一怔。 李顺看着我:“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让你住口!” 李顺说:“你敢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我说:“我不允许你这么说冬儿!” 李顺眼皮一跳,看着我:“怎么了?我说的难道不对吗?难道不是她为了钱甩了你投奔了白老三?她对你无情无义,怎么你还护着她?难道你还对她旧情难忘?割舍不得?” 李顺的脸拉了下来。 我没有说话,点燃一支烟,狠狠吸了两口。 李顺带着痛惜的表情对我说:“我告诉你很多次了,女人都是祸水,你就是执迷不悟,就是听不进去,你说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我看你早晚得毁在女人身上。” 我不理李顺,走到窗口,看着外面的夜色,深深呼了一口气。 第1101章难过美人关 李顺继续在我身后唠叨:“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我看你还没成英雄,就要被女人绊住脚了,你看看你现在,整天被女人纠结着,新女人放不下,旧情人舍不得,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到底还有没有一点男子汉的气概,到底还想不想做点真正的事业。” 我继续不搭理李顺,想着自己的心事。 一会儿,李顺似乎说累了:“好了,你回去吧,不然家里的海珠又要打电话开查岗了……烦人的女人,真烦人。” 我于是离去。 第二天上午,我和老秦联系,听老秦说李顺昨晚一夜没睡,在床上辗转反侧长吁短叹了一夜,不知他在想什么。 下午,我和老黎坐在茶馆里喝茶,好几天没有见到老黎了。 “你这几天都在忙乎什么?”老黎问我,边把玩着手里的茶杯。 “工作呗,还能忙什么?”我无精打采地说,心事满腹。 “我怎么感觉你满腹心事?”老黎看着我。 我笑了下:“我能有什么心事,你太多心了……你这两天干什么了?” 老黎说:“我去北京了,刚回来啊……” “你去北京干吗?”我说。 “去玩啊,去看几个老朋友……顺便看看北京的风光。”老黎说。 “你倒是悠闲得很。”我说。 “我这把年纪了,不悠闲你还让我忙死啊……”老黎说:“我每次去北京,总能听到一些消息。” “什么消息?”我说。 老黎说:“北京是皇城,去北京还能听到什么,无非就是高层之间明争暗斗的事情呗。” 我说:“这些离你我都远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事,高层之间的斗争从来都不会停止,也从来和我们无关,你听到又能怎么样?” 老黎笑笑:“黑道之间的斗争很血腥,白道上的斗争更残酷……只是,白道上往往是看不见的刀子在杀人。” 我说:“是的,不错!” 老黎说:“很多高官,今天还在台上指手画脚,说不定明天就成了阶下囚,上午还在会上讲话,说不定下午就到纪委做客喝茶去了……想想很让人感慨。” 我说:“你老了,不要操心这些事,好好颐养你的天年吧,不该操心的少操心,不需要考虑的少考虑。” 老黎呵呵笑了:“好吧,我听你的,不操那些心了……对了,星海这两天好像白道黑道风声都有些紧啊……” 我说:“你不是说不操心的吗,怎么又说起这个来了?” 老黎说:“还不是因为你,你是跟着李顺混黑道又在秋桐手下混白道,我担心你搀和进去呗,我怎么有一种直觉,星海这次黑道上的事,好像和李顺有关呢?” 我的心一跳,说:“此话怎讲?” 老黎说:“不怎讲,我就是直觉!你小子在我面前装的没事人似的,但是我觉得你心里有鬼!” 我一咧嘴:“你的直觉未必是正确的!” 老黎说:“但也未必就是不正确的,是不是?你小子不愿意和我多说,我不逼你,但是,我要提醒你,做任何事,不管是黑道还是白道,都要为自己留个后手,带兵打仗都要有预备队,这做事也是同样,必须给自己留好退路。” 我点点头:“嗯……知道了!” 老黎眼里突然闪过一缕忧虑的神色。 我不由心里一愣,和他交往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会有这种表情,似乎他也遇到了什么自己无法确定无法左右的事情,似乎他有些心神不宁。 老黎说:“人这一辈子会遇到很多事,有些事是自己可以掌控的,有些事是自己无能为力的,有些事靠努力是可以解决的,但有些事却是要靠运气的……你还年轻,你今后的路还很长,我说的这些情况,你早晚都会遇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福兮祸兮,好运歹运,就看你的造化了。” 老黎这话我听了似懂非懂,对我的事,似乎他意识到了一些什么,似乎他又什么都没感觉到。 我不指望老黎能帮助我什么,我不认为老黎能帮助我什么,只要我的事不让他担忧受累就好了,我不敢想象一旦我被通缉抓捕会给老黎带来怎么样的打击,会让他受到怎么样的巨大震动,会给他带来多大的焦虑和不安。 想到老黎,我不由又想到我的家人,我的亲人,我周围的朋友。越想越心惊,不敢再往下想了…… 听了老黎一番话,我心里的不祥之感越发强烈,似乎我很快就要事发,很快就要被通缉了。 一旦我被通缉,在集团里无疑会投下一颗原子弹,大家都会震惊,谁也不会想到春风得意正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易总竟然是一个黑社会分子,还是骨干,还是二当家的。 我惴惴不安地离开了茶馆,回到公司,在办公室里呆了很久。 我甚至开始想自己的后路了。 如果李顺的事一旦事发,我愿意束手就擒吗?我愿意在监狱里去过日子吗? 不,不能,这太可怕了!我决不能被抓进去!我被抓进去,自己受罪不说,谁来保护秋桐海珠和小雪呢? 那么,既然不想进监狱,我就要逃跑。 可是,往哪里跑,怎么跑?我能跑吗?我跑了,海珠秋桐怎么办? 不,决不能跑! 不能跑,又不想被抓进去,那怎么办? 我胡思乱想着,越想心里越惊惧不安。 不知不觉,外面的天黑了。 我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夜色,星海的春天正在悄悄来临,空气里开始飘荡着春的气息,在这春天来临的时刻,我人生的严冬似乎要来临了。 正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转过身,秋桐走了进来。 看到秋桐,我定定神,冲她微微一笑:“下班了怎么还不走?” “刚要走,看到你办公室还亮着灯,就过来看看。”秋桐看着我说:“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怎么?哪里不舒服了?” 我一怔,接着说:“木有啊,我身体感觉很好啊,木有不舒服的地方……” “那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秋桐带着关心的表情看着我。 我说:“可能。是昨晚喝酒喝多了,还没恢复过来吧。” 秋桐看了我一会儿,说:“我看你有心事!” 我说:“不错,我是有心事,这心事还不小呢!” 秋桐说:“什么心事?” 我说:“我在琢磨着如何落实好你对发行工作提出的几点要求啊……落实不好,怎么向你这位分管领导交代呢?所以,我犯愁啊……” 秋桐笑了,说:“你就扯淡吧,我从来没见你对工作发过愁,是不是你和海珠又闹别扭了?” 一听秋桐这话,我似乎找到了借口,装作默认的样子,叹了口气。 秋桐似乎相信了自己的推断,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是男人,两个人一起过日子,男人总是要让着女人的,海珠和你闹别扭,肯定是你哪里又做错了,是不是昨晚喝多了回去又出洋相了?以后喝酒要控制住量,不要往死里喝,你现在是部门的负责人,酒场比以前多了,有些酒场要学会应付,不要傻乎乎地硬拼酒。” 我点点头:”嗯……” 秋桐又说:“下班后,没事就早回去,不要在外面玩,海珠在家里会等着急的,不要让她有太多担心……现在下班了,回家吧,不要自己一个人在办公室发呆。” 我站起来:“好,走!” 我和秋桐出了公司,秋桐要接着去参加一个招待,四哥拉着她走了,我直接自己开车回去。 回去的路上,我接到了四哥的电话。 “刚把秋总送到酒店,我在楼下给你打电话的!”四哥说。 “嗯……” “有人跟踪我和秋总。”四哥说:“这会儿我在一楼大厅,跟踪的人就在门外站着。” “哦……能看清楚那人长什么样不?”我说。 “其中一个下巴上有一颗明显的黑痣,留着长头发……身材很瘦!”四哥说。 我一听放心了,说:“那是;老秦安排的人,暗中保护秋桐的,这个人是李顺的手下。” “哦……”四哥的声音有些放松了,接着说:“今天白天在海珠公司和小雪幼儿园附近也出现了身份不明的可疑人……这些人也是老秦安排的?” 我说:“是的。” “那就好!”四哥似乎松了口气,接着说:“对了,刚才在去酒店的路上,秋总还给海珠打了半天电话,闲聊了老半天。” “哦……” “没事了,我挂了!”四哥说完挂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继续开车往前走。 快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我接到李顺的手机短信,内容很简单:“速来!” 两个字后面是一串惊叹号,看了让我心惊。 此时此刻,李顺的任何短信我都不能轻视,特别是这后面一串惊叹号,让我看了觉得心里很不安。 “马上就去!”我回复完短信,接着就调转车头,急速开车去了棒棰岛宾馆,急匆匆去了李顺的房间。 敲门,片刻,门开了。 老秦不在,李顺开的门。 我看到李顺脸上的神色显得有些紧张,脸色十分苍白。 我忐忑不安地走了进来。 关上门,李顺转身看着我,深呼吸一口气,表情开始变得木然,缓缓地低沉说:“坏了,出事了。” 一听李顺这话,我的心剧烈猛烈狂烈跳动颤动抖动起来。 “出……出什么事了?”我结结巴巴地看着李顺。 “坐——”李顺指了指沙发。 我坐下,看着李顺。 李顺坐到我对过,递给我一支烟,我点着,他也点着一支,吸了两口,然后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我:“我刚得到消息……北京专案组正在秘密调查我……” 我的身体晃了一下,狼来了,狼真的来的!我一直最担心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真的来了! 正文 920.做最坏的打算 第1102章做最坏的打算 正如四哥所料,北京专案组的人果然不是脓包,他们一方面在布置抓捕白老三,另一方面果然开始怀疑到李顺了,果然开始秘密调查李顺了。 说是调查李顺,不如说是他们对此案怀有疑虑,对大少被阉割的过程产生了其他方面的怀疑,开始从另一个思路另一个角度展开调查了。 一旦开始调查李顺,那么,我就在所难免。一旦李顺被牵出来,我必然也就被顺藤摸瓜揪出来。一旦调查清楚,李顺必然要受到抓捕,我当然也难逃法网。 我的头皮蒙蒙的,心里一时有些乱了方寸。 “目前,到什么程度了?”我说。我的声音有些干涩。 李顺看了我一眼,接着吸了一口烟,说:“据我得到的情报,他们刚刚开始入手,正在从我的外围开始调查,从我的背景和真实身份开始……他们一定是再次询问了大少整个事情的详细来龙去脉,开始对其中的一些细节产生了怀疑。” 我的心一沉,李顺自以为自己的计划很周密,但是在这些常办案子的人面前,整个事情过程中的细节是经不起推敲的,很可能他们很快就能发现一些漏洞,而李顺的背景和真实身份,同样是经不起深入调查的,他在大少面前所自称的正经商人身份,很快就会原形毕露。 我看着李顺:“怎么办?” 李顺呼了一口气:“怎么办?凉拌!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只能一步步走下去……我已经安排老秦去处理相关的善后事宜,做好最坏的打算……我看事情无非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我们抓紧找到白老三,快速将他击毙,造成他畏罪自杀的假象,那样专案组或许会将错就错顺水推舟就此结案然后回京复命,他们也不想此案迟迟没有结果,北京给他们的压力必定也不小,我猜他们之所以要开始换思路调查我,也是想处于尽快破案的动机,正因为迟迟抓不到白老三,他们才会这么做…… “另一种可能就是白老三迟迟没有消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们摸清了我的底细,摸清了我的整个计划,然后出动人马开始搜捕我,这样的话,我的全盘计划就算破产了,没干倒白,反而把自己搭了进去,然后白老三咸鱼翻身,我反倒成了被通缉的对象……偷鸡不着蚀把米……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我看着李顺:“你觉得哪种可能性要大一些?” 李顺沉思了一下:“目前来看,基本是一半对一半!如果我们能快速弄死白老三,我再通过一些渠道做做工作,或许第二种可能性会大大减小,如果白老三一直没有踪迹,如果北京专案组的人对我的调查有了眉目,如果他们摸清了事情的整个过程,知道了事情的真想,那么。” 听李顺如此说,我的心更加乱了。我说:“你是说,北京专案组的人对你的调查还没有眉目?” 李顺说:“废话,不是告诉你了,刚刚开始入手,这是我从内部得到的确切情报……他们是因为迟迟抓不到白老三才开始换思路进行侦查的,但是,他们办案的效率也是不可低估的,一旦他们要想搞明白某些事情,或许,很快就能见分晓。” 我说:“那我们下一步怎么打算?” 李顺沉思了半天,说:“我想,分两步走,第一步,沉住气,不要自己乱了阵脚,静观事态变化,我会通过我的渠道密切注意办案组的动静,密切关注他们调查的进程,但首先我们要稳住,不要自我露出马脚,此事不仅仅牵扯到我,还牵扯到老秦和你,还牵扯到手下那么多兄弟们,我不仅仅要对我自己负责,我还得对你们负责,我和老秦还有兄弟们都是江湖中人,来去自由,但是你和我们不同,你现在是刚刚步入官场,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我会尽量避免此事牵扯到你,我要尽最大努力来保全你……” “那第二步呢?”我说。 “第二步,做最坏的打算,一旦出现我刚才说的第二种可能,那就意味着我们全部都暴露了,我的整个计划都他们摸透了,那我们就全部会受到通缉……那我们也不能束手就擒,你跟我走,我带着兄弟们火速撤离,我和你还有老秦是主犯,其他人是从犯,从犯全部回南方去隐居,隐藏于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你和老秦还有我,我们遁入山林上山打游击去。” “上山打游击?”我说。 李顺干笑了下:“这只是个比喻,我已经想好退路了,一旦事发,我们不能在国内呆,我们往南走,去金三角……去热带丛林去战斗……老秦对那边很熟悉,有一定的关系人缘,我和你也有在金三角战斗的经验和经历,我们去那边先呆一阵子,静观国内局势的发展,时机成熟,我们还是要杀回来的。” 李顺果然已经想好了退路,要越境出国。 “那……如果我们走了,她们怎么办?”我说。 “什么她们?”李顺说。 “秋总小雪还有海珠,还有你的父母,我的父母。”我说。 李顺的眼皮猛地一跳,接着说:“一旦真的出现了那种情况,这些不需要你操心,我会安排好的。” “你怎么安排?”我说。 李顺翻起眼皮看了看我:“该你知道你知道,不该你知道的你先不要问那么多……我做事比你有数!” 我实在想不出李顺会有什么妥善的安排,说:“不管出现了什么情况,我都不能走,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 李顺冷冷地说:“你留在这里等死?等着把你抓进去刑讯逼供然后蹲大狱?等着你经受不住严刑拷打的时候再把我的去向招出来?一点脑子都没有,做事怎么这么欠考虑?在这种时候,你给我充什么好汉?难道你舍不得现在这个所谓的狗屁总经理?舍不得这个浑浊的官场?舍不得星海安逸的生活?愚蠢,蠢货!” 我没有说话。 “越是这样的时刻,越是考验一个人忠诚和勇谋的时候,越是考验一个人组织性纪律性的时候,一切要从安全考虑,一切要从大局考虑,一切要从组织的整体利益考虑,要明白舍小家顾大家这个简单的道理。 “革命总是会有低谷,低谷总是暂时的,要想取得最后的胜利,就必须要先学会保存实力,要学会坚韧坚忍,要耐得住艰苦的岁月,要经得起是失败的考验,要上下一条心,要团结凝聚人心,要一切服从组织的安排,要上下政令通顺,要一切行动听指挥,不然,这会乱了大局,知道不?”李顺带着教训的口吻对我说。 我说:“我怎么感觉这次真的要完了?” “屁话,你竟然说出这种丧气话,看来你经历的挫折和磨难还太少……我们的事业,永远都要保持乐观主义精神,永远都不要悲观主义,我们目前只是小小的挫折,挫折,懂吗?我们大踏步的后退是为了更好的前进,我们这是战略撤退,战略转移,不是逃跑主义路线,不是畏敌避战思想…… “纵观我们党的革命历史,遇到的挫折和困难少吗?纵观我们的社会主义事业建设,走过的弯路少吗?但是,我们不还都是挺过来了,都还不是取得了胜利?我们要时刻用前辈先辈的乐观主义精神来鼓舞自己,激励自己,任何时候都要保持高昂的革命斗志,要树立绝不言败的坚定思想,要对我们的事业有信心,要坚信我们最后必定是要成功的……我们要不停地告诉自己,我们会成功,我们一定会成功!” 李顺一派谬论,我听了哭笑不得。 李顺接着说:“我叫你来,是先给你打一个预防针,事情目前还没有到不可收拾最坏的地步,还只是个开始……我们并没有彻底暴露,我们还没有彻底认输,我们还有机会取得此次战役的最后胜利。我现在并不打算离开星海,我还要在星海继续战斗…… “你也不要慌,保持镇静的心态,该上班上班,该开会开会,该回家回家,一切都要保持正常状态,不要做贼心虚露出破绽,我这边会随时掌握着事情最新的进展动向,一旦有什么紧急情况,我会随时通知你……当然,其他人的善后事宜,我也会安排好,你不要担心……你目前需要做的就是若无其事去上你的班,切记不要慌乱。” 正在这时,老秦进来了,看了看我,然后冲李顺点了点头:“你安排的事情我都弄好了。” 李顺点点头:“嗯,好!我刚和易克谈完话,想必你也是有足够的心理准备的……或许,最惨烈的斗争即将开始,我们将迎来史无前例的严酷时刻,在这个时候,我们一定要保持冷静的头脑,我们不能乱,我们一乱,下面的兄弟们就群龙无首了…… “多大个事,我就不信天能塌下来,天是塌不下来的,老天是不会灭我李顺的……我见识的场合多了,什么血雨腥风我没经历过?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冷静,冷静是压倒一切的事情。” 我和老秦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李顺接着说:“我送你们二位一段话,这是我的切身体会。” 我和老秦都看着李顺。 李顺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然后站住,看着我和老秦说:“生命,生命这个东西,是从来不轻言放弃的,我珍视自己的生命,更珍视你们的生命…… “漫长的人生中,谁也不可能一帆风顺,谁也难免要经历挫折和坎坷。被挫折历练后的人总是更顽强、更成熟、更加的勇敢,也就能看到近在咫尺的成功,也就是我们离成功更近一步。遭受挫折不但可以使人生积累经验,而且挫折可使人生得到不断的升华。没有品尝过挫折的人,体会不到成功的喜悦;没有经历过挫折的人生,不是完美的人生…… “当然,换句话说,生命是自己的,前程是自己的,幸福也是自己的。我们要珍爱生命!挫折有利也有弊,它能够让人进步、积累经验,同时也能让人坠入万丈深渊,我们要以正确的心态去看待。正确认识挫折的客观性和优越性,变挫折为力量,战胜革命过程中的挫折与坎坷,把宝贵的生命用于为我们的伟大事业做贡献。” 我木然听着李顺在那里唠唠叨叨。 第1103章没有抗拒 李顺说了一大通,停下来,接着对老秦说:“从现在开始,我们三个人全部更换联系工具,东西带来了吗?” 老秦点点头,从口袋里摸出三个手机:“这是刚弄来的新手机,CDMA的卡,这是保密性最强的。” “每人一个,这个手机只限于我们三个人之间联系用,不要做其他用途!”李顺边说边递给我一个,然后大家互相记下号码。 “这里住了有一段时间了,不能继续住了,今晚就换地方!”李顺又说。 老秦点点头。 李顺接着对我说:“好了,你先回去吧……有事我或者老秦会和你联系的。” 我心事重重地离开了棒棰岛宾馆,开车回了宿舍。 打开门,一股扑鼻的香味迎面而来,厨房里传来的。 海珠正在厨房里忙乎,我进了厨房,海珠看到我笑起来:“哥,我刚炖了鸡汤,这段时间你工作很劳累,给你补补身子。” 我说:“你怎么知道我这段时间工作和劳累?” 海珠笑着说:“下午快下班的时候秋桐给我打电话了,说你最近单位的事操心很多,酒场又多,气色有些不大好,让我多注意你的身体……我下班的路上就去菜市场买了一只土鸡。” 听了海珠的话,我的心里不由一热。 吃饭的时候,我打开一瓶白酒,刚要倒酒,海珠拿过酒瓶:“你整天在外面那么多应酬,还没喝够啊,在家里就不要喝了,喝鸡汤,尝尝我的手艺,我这是第一次炖鸡汤呢,本来还不知道怎么弄,秋桐告诉我炖鸡汤的方法的。” 我于是打消了喝酒的念头,闷头喝鸡汤。 海珠炖的鸡汤味道应该很不错,只是我嘴里没大品出味道来。 “怎么样?味道好不好?”海珠看着我。 我点点头,看着海珠笑了下:“嗯,很好喝。” 海珠笑起来:“那就好,以后我常给你炖。” 我没做声,继续埋头喝鸡汤。 “对了,哥,我今天去看房子了。”海珠说:“万科刚开发好的一个楼盘,位置非常好,星海广场旁边,靠海,海景房,我看中了一个复式的,240平方,起价2万一平方。” 我吓了一跳:“我晕,这买下来要多少钱啊,你疯了!” 海珠大笑:“我没疯啊,这房子我们不用贷款就能买起,我手里的资金绰绰有余。” 我说:“你现在手里有这么多钱了?” 海珠得意地笑着:“是啊,没想到吧,我们公司的发展可是日新月异呢,越来越红火,当然,不能说我手里有这么多钱了,应该说我们,是我们!” 我说:“这房子你付钱了?” 海珠说:“没有啊,我是先和你说下,买房子这么大的事,我要先和你商量才可以啊,你是家长啊,我要听你的啊……我今天让孔昆陪着我先去看了看房子的位置和户型,然后先回来给你汇报,等你定夺……什么时候你有空,我陪你一起去看看那房子。” 在目前这个时候,买房子显然是不合适的,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随同李顺亡命金三角,还买什么房子啊! 我的心里一阵苦楚,看着海珠说:“我看这房子先不要买的好。” 海珠不笑了,看着我:“怎么了?” 我说:“占用资金太大,目前公司的发展是第一位的,占用这么多资金,不利于公司的进一步发展!” “没占用公司的发展资金,公司目前的发展流动资金绰绰有余,我们接的客户都是先付款再发团,很少有拖欠的,这个问题你不用担心!”海珠说。 “即使发团不占用资金,这笔钱用来搞一个车队也很好啊,或者可以去入股控制一家酒店……甚至,还可以去搞一个景区开发项目。”我说。 海珠说:“我暂时没有那么大的谱气,我就想要先安居才能乐业,我不想寄人篱下住别人的房子,我也不想开门就看到我不想见到的人!” 海珠瞪眼看着我。 我一时有些无语。 海珠接着说:“而且,买房子也算是投资,那个地段的房子今后一定还会升值的……我们现在买了,绝对不会吃亏!” 我更无语了,闷了半天说:“反正,我现在不赞同买房子……这事先等等好不好?” “等什么等?你是想等到冬儿和我闹得不可收拾了再去买房子是不是?你是舍不得离开你这个初恋情人是不是?你心里还记挂着她是不是?我看到这个冬儿就烦,我再也不想看到她那副嘴脸,说实话,我坚持要买房子,就是为了避开这个扫帚星!避开这个令人恶心的幽灵!”海珠的声音有些火气,充满怨气。 听海珠提到冬儿,我的心里突然感到很痛,看着海珠说:“阿珠,你不要这么说,不要。” “我就要这么说,我凭什么让着她?我让她,她让我了吗?我不是没给过她机会,她珍惜了吗?现在看我和你好了,整天死皮懒脸纠缠不休,这算是什么?她凭什么老是纠缠着你?凭什么整天算计我?我惹不起,我躲还不行吗?” 海珠继续说:“我就没见过这样的,买房子买到人家对门来,这算是怎么回事?还有你,你为什么不要我买房子?你为什么要拖拖拉拉?你到底心里是怎么打算的?你到底把我当成你什么人了?” 我看着海珠,心里突然一阵悲凉和凄冷,说:“阿珠,我当你是我的女人,我会对你负责的……我不会离开你的……只是,买房子这么大的事,我觉得不能太仓促,还是缓缓多考虑一下的好……现在房子那么多,还愁买不到房子吗?此事不要着急,我再考虑考虑。” 海珠怔怔地看着我,半天没说话。 我低头继续喝鸡汤,嘴里完全没有了任何滋味。 我心里明白,此时的形势下,是绝对不能买房子的,海珠买了房子,房产证上一定会写上我和她的名字,如果我不同意房产证写我的名字,海珠一定会有疑心,怀疑我另有打算。一旦李顺事发被通缉,我在所难免,我一旦被通缉,极有可能会被查封名下的资产,如此,那这房子就泡汤了,不但泡汤,甚至,还有可能会牵连到海珠。 所以,我必须阻止海珠买房子。 想到此时不知身在何处的冬儿,想到冬儿留在夏雨那里的密码箱,我的心里沉甸甸的,阵阵隐忧涌上心头。 晚上,躺在床上,熄了灯,海珠背对我躺着,闷不作声。 我知道,她还在生气。 “阿珠……”我边叫边碰了碰她的身体。 海珠不理我,身体一动不动。 她这火气还不小。 我似乎感觉,现在的海珠和以前不大一样了,不知不觉在发生着变化,至于变化到底在那些地方,我却又说不清。 我隐约感觉,我们虽然在一张床上睡觉,虽然身体紧贴在一起,但是却有似乎距离越来越远。 我心里叹了口气,我不想让她不开心。 我扳过海珠的身体,她没有抗拒,夜色里我看到她面无表情,两只眼睛看着天花板。 “阿珠——”我又叫了一声。 她不搭理我,鼻孔在微微喘粗气。 我想缓和和她之间的气氛,我想拉近我们的距离。我对隐约感觉到的我和她之间的距离有些惊惧和不安。 此时,在这种情况下,缓和两人之间气氛最好的办法无疑就是做那事。 我狠狠心,闭上眼睛,让自己眼前浮现出秋桐的影子,浮现出秋桐…… 我的身体立刻就有了反应,我于是戴上套子,翻身上去…… 终于,一切结束了,我一动不动。 海珠似乎情绪好多了,轻轻抚摸着拍着我的背部…… 然后,我下来,仰面朝天躺下。 海珠起身去善后。 清理完后,海珠回到床上,主动偎依到我的怀里,将脸贴在我的胸口,抱住我的身体,亲了亲我的小兔子脑袋,然后安静地满意地睡去…… 海珠暂时没有气了,我们之间的气氛暂时缓和了。 我松了口气,随即却又心头涌起巨大的沉重和忧虑…… 我突然陷入了回忆,回忆那过去的一幕一幕,回忆那过去的人和事,回忆那过去的痛苦和欢乐…… 我不想回忆过去,我想告别回忆面对现在,可是,此时,我很难做到…… 迷蒙间,想起浮生若梦说过的一段话:时间会告诉过去,痛苦也能告别回忆。生活恬淡、心境平静是一种极值的朴素美,如果在这种美上再加上享受,就会锦上添花,美上更美。学会接受,学会忍受,学会享受,学会宽容,学会慈爱,学会珍惜,这样将会使你的人生更加光彩照人。 我的心起起落落,浮生若梦,我空气里的浮生若梦,此时,你在哪里?你还在空气里凝视凝望着亦客吗?你还向往着那虚无缥缈的梦幻天堂吗?如果你的亦客亡命天涯,如果周围的人都舍舍弃了他,你会追随他而去吗? 搂着怀里沉睡的海珠,我在愁苦和忧惧中睡去…… 第二天,我照常上班。 路上,一辆警车鸣笛从我车旁驶过,我突然不由心惊肉跳起来。 正文 921.来了 第1104章警察来了 在办公室刚忙完一个事情,有人敲门,接着孔昆推门进来了。 “易哥,上午好!”孔昆笑嘻嘻地和我招呼。 “孔昆啊,来,请坐,哪阵风把你吹来了?”我说。 “出来谈业务,路过你们这边,顺便过来拜访下你和秋姐啊,我刚从秋姐办公室出来。”孔昆说。 “哦……”我点点头:“最近在公司工作开展地还顺利吗?” “顺利啊,一切都很顺利!”孔昆点点头,然后说:“哎,你这位发行公司的老总办公室可真够简陋的,还不如我们海珠的办公室气派。” 我说:“公家和个人的单位,不一样!” 孔昆说:“你和海珠要结婚了吧?” 我的心一跳,说:“为什么这么说?” 孔昆说:“海珠昨天拉我去看房子啊……看中了一套海景房,都要买房子了,这还不是要结婚了?哎——真羡慕海珠,找到你这么一位德才兼备的帅哥……” 我笑了,说:“恐怕我还比不上你的那位吧。” 孔昆的眼神突然就黯淡下来,接着勉强笑了下,说:“不谈这个……” 我心里有些奇怪,却也不好多问,女孩子的心思,猜不透,最好不要多打听。 我接着转移话题:“秋桐正在忙吧?” 孔昆说:“刚才我去的时候不忙,我们聊了老半天……这会儿去了一位部门负责人向她汇报工作,我就出来了。” 我说:“聊了老半天,都聊什么呢?” 孔昆说:“随便聊啊,什么都聊……哎——我越来越发现,秋姐真是一个知性优雅的女人,人长得出众,素养还极高,气质又那么好,真的是我见过的最完美无缺的女人啊……我要是像她那样就好了。” 我笑了,说:“你也很漂亮,你可以以她为榜样去努力啊……” 我这话不是恭维孔昆,她长得确实不错,很清秀,皮肤很白,身材也很好,胸部还很丰满。 孔昆笑了,接着说:“我发现这世界真奇妙,旁人看来不搭配的人,却往往能走到一起来。” 我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孔昆含糊地笑了下:“没什么意思……随便说说而已……对了,我今天找秋姐玩,还有意外的收获呢,秋姐给我介绍了一笔不小的业务,成功的可能性很大,我说要给她业务提成,她坚决不要呢。” 我说:“那你是有福之人!” 孔昆说:“有福是不错,只是,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总觉得亏欠了秋姐什么似的。” 我说:“那你以后多请她吃几次饭,多叫几声姐就可以了。” 孔昆笑了,明亮的目光看着我:“我请她吃饭,你可一定要作陪哦……” 我的心里一阵叹息,以后,谁知道我还有没有以后呢! 我苦笑一下:“好,没问题,只要我能,我一定去参加!” “只要你愿意,你当然能!”孔昆含笑看着我:“干嘛苦笑?陪两个美女吃饭,不乐意?” 我忙摇头:“乐意,怎么会不乐意!” 孔昆此时只说让我陪她和秋桐吃饭,却不提海珠,我心里有些不大自在。 孔昆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转了转眼珠,接着说:“当然,我也会叫上海珠姐一起的,这样你就彻底没思想负担了吧?” 孔昆很聪明,很会说话。 我笑笑,没有说话。 这时四哥站在门口,先冲我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孔昆说:“孔昆,秋总知道你在这边,知道你没车,她这会儿要我出去办点事,问你现在走不走,走的话,我顺便送你回去。” 孔昆说:“好呀,我省了打车费了!只是要辛苦四哥你了!” 四哥笑笑,看了看我,然后对孔昆说:“我先到车上等你……” 说完,四哥走了。 孔昆站起来:“好了,我走了,不打扰易大经理工作了。” 然后,孔昆走了。 我站起来走到办公室门口,站在走廊的窗户前往下看,孔昆正准备上车,秋桐在送她。 上车前,孔昆无意一抬头,看到了我,冲我微微一笑。 我冲孔昆摆了摆手。 秋桐此时也抬头看了看我,也是微微一笑。 看到秋桐此刻的笑,我心里有些悲酸,我就要大难临头了,或许以后我再也看不到秋桐的笑了。 目送四哥开车出了院子,我回到办公室,看着窗外阴霾的天空,心里愈发沉重。 看着街上的车流,每出现一辆警车,我都心里有些发紧,似乎觉得这都是要来抓我的。 这时,突然看到一辆警车开进了我们办公区的院子。 我的心猛地一缩,我擦,警车进来了,警察来了,是不是要来抓我的? 我忙关了办公室的门,坐在办公桌前,心神不定起来。 不大一会儿,听到有人敲门。 我的心突突猛跳,嘶哑着声音问了一句:“谁——” “易总,是我!”门外传来秋桐的声音。 我的心放了下来,呼了一口气,原来是秋桐。 我站起来走到门口,打开门。 开门一看,我愣了,秋桐身后站着两名警察。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我靠,抓我的人来了!来的好快! 我心里又有些痛苦,我竟然要在秋桐面前被警察活生生抓走,这是何等残忍的事情! 短暂的发懵之后,我的心里突然变得异常平静和冷静,我知道该来的早晚要来,我躲不过的。 我平静地看着警察,尽量用平淡的语气说:“你们来了。” 两名警察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看着我说:“是的,易总,我们来了。” 我依旧站在门口,我知道不用请他们进来喝茶了,我得跟他们走。 我说:“我知道你们会来的。” 两名警察微微一怔,又互相对视了一眼,接着看着我,其中一个笑着说:“易总,我这也才刚接到通知,你怎么知道的?” 我微笑了下:“因为我知道该来的早晚要来。” 秋桐睁大眼睛看着我,有些不明就里的样子。 两名警察都笑起来:“易总神算啊……不错,我们的确是该来的,早晚也要来的。” 秋桐这时说:“易总,你怎么不请客人进去坐坐呢?进来再说啊……” 我微微一怔,看着秋桐,又看看那两个警察,说:“还有必要进来说吗?” 秋桐有些意外地看着我:“易总,你怎么了?” 两名警察也有些不解的神色,其中一个说:“易总,虽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们还是要和你具体说说的……有些细节还是要落实的。” 我又有些发愣:“什么细节?细节需要在这里说吗?” “是啊,不细说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具体要加印多少份报纸什么时间投送具体投送到哪里呢?” “啊——”我半张嘴巴:“你们……你们是来加印报纸的?” “是啊,易总刚才不是说早就知道了吗?怎么?原来你不知道?你以为我们是来查户口的啊?”两名警察有些糊涂了,接着又都笑起来。 我猛然醒悟过来,忙请他们进来坐下,给他们泡茶。 妈的,我神经过敏了,差点不打自招。 我不由有些后怕,边给他们倒茶边说:“我们公司临时工多,很多员工还没有办暂住证,昨天派出所的民警过来发熊,我和他们吵了一架,大家不欢而散,我以为你们今天还是为这事来的,呵呵……其实我已经安排办公室到派出所去落实了,所以我说不用再进来说这事了。” 两名警察听了,哈哈大笑。 秋桐没有笑,皱了皱眉头,然后给我介绍说:“这二位是市公安局政治部宣传科的,和我是老熟人了,市局最近要召开一次表彰大会,在我们明天的报纸上发了一个专版,刊登受表彰的先进个人和单位名单以及事迹,他们是要来联系下报纸加印的事情!” “哦……”我点点头,心彻底放下了。 “我们出来办其他事情的,刚接到科长的电话,让我们来这里联系下,明天的报纸,我们想加印3000份,在表彰大会会场当做会议材料发给大家:“一名警察说:“我以为秋总还是在发行公司,就直接去了秋总办公室,没想到秋总提拔了,易总高升了,呵呵……” 我说:“好,没问题,我马上就安排!” 我立刻打电话叫来相关部室的人员,然后带着两名警察直接去办理加印手续。 他们走后,我长出了一口气,看看秋桐,正凝神看着我。 我的心一跳,说:“怎么了?” “没怎么。”秋桐站起来,又看了我一眼,皱皱眉头,带着沉思的表情出去了。 一场虚惊就这样过去,我的心暂时平静下来。 经历了刚才的虚惊实战,我突然发现自己在关键的时候还能临危不惧,还能如此淡定。 下午,我刚上班,口袋里的CDMA手机响了,是李顺打来的,让我去金银岛。 我没有耽搁,立刻就赶到了金银岛。 李顺正在山洞的大厅里溜冰,最近他的毒瘾似乎越来越大了,每天都要溜冰。 老秦正坐在一边吸烟。 看到我进来,李顺翻起眼皮看了看我,接着继续溜冰。 我坐下说:“现在这个时候,这里还是安全的吗?” 李顺停下嘴里的活,说:“总比在陆地上安全……我在周围都放了暗哨,只要岸上稍微有动静,我们就能快速乘高速快艇离开,很快就能进入公海,进了公海,我们就是安全的。” 李顺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 老秦接着说:“快艇我早就准备好了,就在岛的东侧,五分钟之内我们就能从这里上艇,油料也很充足。” 我点了点头,说:“现在叫我来是……” 李顺说:“刚得到的线报,专案组的人从上午开始,行为有些异常,自己关起门来单独在一起,似乎在商议什么事情,不让地方上的任何人靠近……我担心会有什么不测,所以把你叫来,随时准备撤退。” 第1105章专案组突然撤离 我一听,不由有些紧张:“哦……” “在这坐会吧,我再溜几口。”李顺说完继续又开始溜冰。 我和老秦坐在那里无语地抽烟,大厅里冰du的味道越来越浓郁,我的呼吸几乎要窒息。 我站起来,打算到洞口去透透气。 刚走了两步,李顺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正在溜冰的李顺突然反应十分敏捷地一把抓起电话,开始接听。 我站住,看着李顺接电话。 李顺一直没有说话,凝神在听电话里的声音。 半天,李顺放下手机,两眼怔怔地看着我和老秦,眉头紧皱,嘴巴半张,半晌,喃喃地说:“我靠。” 我不知道李顺要操什么,老秦似乎也一时没有搞明白,我们都直直地看着李顺。 李顺怔了半天,然后长出一口气,说:“专案组的人……走了。” “走了?去哪里了?”我问。 李顺看了我一眼,说:“离开星海回北京了……刚刚登机离去……专案组撤了,将案子交给地方自己办理,不管了,没有给地方任何理由,只是说接到上面的命令。” 我一听,感到很意外,这么大的案子,怎么突然说撤就撤了? “这么说,这个案子他们不管了?移交给地方了?”老秦又问了一句。 李顺点点头:“是的。”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北京那边出了什么事?还是北京嫌办案组办事不利,要另外派新的专案组来。”老秦说。 李顺紧锁眉头:“不知道。” “或者,是不是他们故意放风出来这样的,故意做出撤离的姿态,引诱我们跳出来?”老秦又说。 我不由有些觉得老秦的分析似乎不无道理。 李顺沉思了一下,接着说:“等下,我再和北京那边核实一下,摸摸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顺说着自顾进了卧室,关上门,似乎他不想让我和老秦知道他在和谁联系。 我和老秦坐在外面吸烟,都沉默着。似乎,事情突然出现了转机,亦或是更深的泥潭在等着我们。 半天,李顺出来了,神色显得很轻松,脸上带着微笑:“我擦,北京出大事了……我们安全了。” 我和老秦都看着李顺。 李顺说:“大少的老爷子出事了……一夜之间,从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沦为阶下囚了,被放倒了……老爷子被双规了,大少也在医院被监控了。” “真的?”我和老秦似乎一时都不敢相信这个消息,觉得这事太突然。 “千真万确,我从内部得到的消息,刚发生的事情。”李顺神采飞扬地说:“高层之间的斗争由来已久,大少老爷子早就开始被秘密调查,只是外界一直不知,他本人更一无所知,现在他一倒台,本来专为他儿子弄的专案组立刻就被撤了回去,不管这事了…… “人走茶凉,谁还会听他的,谁还愿意和他的事情有牵连呢?专案组的人奉旨回京,专案组也被撤销了,所有的调查,都结束了,对我的秘密调查,刚刚要开始就取消了,北京没人过问此事了……哈哈……” 我和老秦都松了一口气。我突然有些领悟老黎和我说的那些话,难道,他到北京通过老朋友的关系打探到了高层的某些斗争内情,知道大少老爷子或许会要出什么事但是又无法把握无法肯定,所以他才会看我的运气?老黎倒是够能操心的。 李顺继续说:“据我得到的确凿消息,对我的调查,是专案组自己搞的,没有让地方上任何人参与,他们停止了调查,地方上根本就不知道这事,自然也没人继续搞下去……我们这一场虚惊,就算过去了……这个案子,专案组交给地方上了,他们不再过问了。” 老秦点点头,接着说:“我们暂时是没事了……不过,白老三恐怕也。” 李顺皱皱眉头:“是的,我想到这一点了……既然北京的人都不再关心大少这事,虽然移交给了地方,上面不重视了,地方恐怕更不会热心继续侦查了,再加上有雷正在里面操作,恐怕此案要搁置,找出一个证据不充分的理由不了了之,过段时间,再找个替死鬼来替白老三顶罪,然后说这是一起错案,然后再撤销对白老三的通缉,撤销对白老三固定资产的查封……妈的,白老三似乎很快就可以没事重出江湖了……操,老子没事了,他也没事了……这很让我痛苦啊……” 李顺有些懊恼和丧气,还有些不甘。 我这时说:“未必那么简单……白老三恐怕很难干净利落脱身,恐怕很难再重出江湖。” 李顺看着我:“二当家的,此话怎讲?” 我说:“不错,大少的老爷子是倒台了,大少的案子北京的人不管了,地方上的人向来会察言观色,虽然接手了此案,但有地方势力的保护和干扰,极有可能会把此案不了了之。但是,自从此案事发,自从北京的人到了星海,前期的造势却是很猛烈,已经引起了市委的高度重视。市里的各大媒体都在追踪报道此事,同时各媒体还深挖了不少白老三其他的恶行。 “现在即使专案组撤离了,即使地方上不再深究大少这个案子了,但是也会骑虎难下,媒体曝光的其他白老三的恶行是无法不做一个交代的,不仅仅是无法对市民交代,还无法向市委负责人交代。如果媒体继续热衷于报道白老三的恶行,加上前期已经爆出来的事情,市委领导是不想背上庇护黑社会势力这个黑锅的,那么,一定会责令公安部门继续调查白老三,会继续抓住白老三其他事情不放。 “雷正这时就是有心想帮白老三解脱,恐怕也不好出手,毕竟,他只是市委常委中的一名,其他市委常委都在看着他,他行动起来必然会有所顾忌,或许只能眼睁睁看着公安部门继续侦办白老三,甚至,他会担心一旦白老三被深挖背景会将他牵扯出来……一旦白老三的事将他扯出来,他恐怕就难受了……毕竟,官场里的斗争是很惨烈的,他也未必不是没有政敌的。” 李顺一拍手:“二当家的分析十分正确,十分有道理……对,这段时间报纸电视广播可没少得瑟白老三那些事,抖落出来的可不少,全市人民都看的一清二楚,大少的事可以不搞,但是其他事不搞的话,恐怕人民不会答应,民心不可违,市委书记应该是明白这一点的,他是不想为这事激起民愤的…… “雷正即使有心想保白老三,我看他也是有心无力,未必就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弄不好,不用我们出手,只要他的政敌死死抓住白老三不放,也肯定会揪出雷正的小辫子,到那时,哈哈,不但白老三肯定要完蛋,雷正也要不利索,而且,还能不牵扯到我……我们可以坐山观虎斗!” 老秦点点头:“对,如此看来,虽然专案组走了,虽然这案子似乎要没事了,但是白老三还是不敢露头的,他的压力还是不小。” 李顺说:“是的,白老三其实是打错算盘了,他以为抓到易克让他交待出我嫁祸他的事他就平安了,其实还有其他事在等着他呢,即使大少的老爷子不出事,他即使证明他没伤害大少,也还是翻不了身,顶多把我也办进去。” 我说:“恐怕不只是白老三打算了算盘,雷正也没想到这一点。” 老秦说:“那未必,雷正恐怕不会想到这一点吧……他的头脑不可能这么简单……他这么做,恐怕还有更深层次的用意。” 李顺说:“他还能有什么用意?” 老秦摇摇头:“我一时想不出。” 李顺不屑地说:“老秦,你把雷正看的太高了,他也是人,和我们一样的人,他能有什么屁头脑……这年头,当官的未必就聪明,他或许是个政客,但是分析这些事情,玩这些行当,他未必行!我看雷正也不过是个蠢材!” 老秦没说话。 李顺兴致勃勃地说:“操,天助我也,看,我这个人福大命大吧,紧急关头自有老天相助……不,不能说我福大命大,应该说我们都是有福气的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下一步就搬个小马扎坐在旁边看景吧,看白老三是如何完蛋的,看雷正是如何因为白老三的事情被政敌扳倒的……这回我倒是省心省力了,阴差阳错,歪打正着,无心插柳柳成荫啊……哈哈,爽啊,真爽!” 李顺痛快地大笑起来。 笑完,李顺接着说:“对了,我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还是要继续加大搜寻白老三的工作力度,我们要助雷正的政敌一臂之力,打黑除恶,人人有责嘛,我们要做一个好市民,要担负起应该的责任……看来,我们还不能坐山观虎斗,要趁热打铁一鼓作气将战斗进行到底,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做霸王,要痛打落水狗。” 老秦说:“好,我安排兄弟们继续保持工作的持续性。” 李顺点点头,接着说:“另外,还要继续保持对我们自己人的暗中保护,还是要防止白老三狗急跳墙。” 老秦点点头:“嗯……你说的那几个地方,一直都有我们的兄弟在暗中蹲守的。” 李顺接着看着我:“二当家的,警报解除了,这回你可以放心安心回去上你的班了……剩下的事,暂时不需要你参与了,我和老秦捣鼓就绰绰有余。” 我出了一口气,想松弛一下紧绷的神经,可是,心里却突然没有多少轻松感。 我离开金银岛回到市区,接到老黎的电话,约我喝茶。 坐在茶馆的单间里,我用心慢慢地品味着一杯铁观音。 老黎看着我笑眯眯地说:“小家伙,你是个有福之人。” 我看了老黎一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黎说:“你知道。” 我说:“少拐弯抹角,你直说!” 老黎说:“星海前几天出的那个案子,不会和你还有李顺无关吧?” 正文 922.节骨眼上 第1106章节骨眼上 我看着老黎:“继续说——” 老黎说:“因为被抓捕的人是白老三,而我似乎听说白老三和李顺是死对头,所以,一想到白老三被通缉抓捕,而且还是因为北京的一位高官子弟出事的,想到事发前你和李顺在棒棰岛宾馆鬼鬼祟祟出没,我就立马联想到此事是李顺所为,而你,也必定参与了。” 我咧嘴一笑。 老黎说:“我到北京和老朋友聚会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了关于这位大少的事,知道这位被伤害的大少老爷子是京城一位高官,不由就替你和李顺捏了一把汗。李顺自以为自己的计划很完美很慎密,但是其实也未必就一定没有漏洞。一旦被识破,那后果不堪设想,到时候恐怕李顺和你难以洗清罪名,而我和你喝茶的时候看到你心神不定的样子,似乎又验证了我的猜想,所以,我不由替你感到担心…… “而我在京城的时候,还无意中听到了一些高官内斗的事情,似乎和这位大少老爷子还有关联,所以,我就只能暗中祈祷你福大命大造化大了……没想到,你还真是走运之人,李顺也是有运气之人,正在这节骨眼上,大少的老爷子出事了,你们得以保全了……看来,我这老头子和你这样一位福星高照的人做朋友,也能沾沾喜气多活几年啊……” 老黎一番话,听起来合情合理。 我说:“你的消息好灵通,你这么快就知道大少老爷子出事的消息了!” 老黎说:“我虽然没有北京高层的关系,但是这种事,在京城传播都是很快的,因为我猜到可能此事要和你有关,所以我格外用心打听这些事啊,今天北京的朋友告诉我这事的……听到这消息,我就放心了……此事你和李顺差点就捅了天,我是只能干看着,无法帮你们的。” 我说:“我也没指望你帮我啊,我知道你虽然朋友多关系广,但是那都是在商界,在政界,你是不可能有任何作为的。” 老黎呵呵笑起来:“或许你说的是正确的,任何人的能力都是有限的,我也不例外!” 我说:“既然你猜到了一些,我也不瞒你,白老三是个不折不扣的恶棍,和李顺向来势不两立,两人之间发生过多次恶斗,一直没分出高低,白老三对我也是一直怨恨交加,他一直想霸占秋桐和海珠,砸过海珠的旅游公司,甚至还绑架过小雪,我对他十分痛恨。 “这次李顺想出了利用北京大少来整死白老三的主意,我是参与了的,我知道此事一旦败露,我毕竟会受到牵连……只是,我也没想到,谁都没想到,北京突然就出了这事,大少的老爷子突然就倒台了,这事很巧合,巧地不能再巧了。” 老黎说:“这就是无巧不成书……如果没有巧合,你这位大侠就要被办进去,那戏还怎么唱?当然,说是巧合,不如说是你运气好,有些人,霉运连连,有些人,却总能逢凶化吉,好运和歹运,看起来很偶然,其实也包含着一种必然,这世上,好人总是要有好报的,好人要总是遭厄运,那这世界就无法太平了……不过,这次巧合,也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我没有想到会那么巧……我这大半辈子了,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巧合的事情。” 老黎的神色有些感慨,他似乎是发自内心在为我这次化险为夷感到庆幸。 我其实心里也很后怕。 我笑着说:“长见识了,是不是?” 老黎说:“小子,不要得意,从辩证唯物主义的观点来说,好运不会总是伴随一个人……你小子混白道又混黑道,我是不赞同的,但是你或许是有自己难言的苦衷,我不相信你是甘愿混黑道的,我还是希望你能早日脱离黑道,正儿八经好好混白道。 “毕竟,这世上的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混黑道的经历早晚会成为你政治上的污点,一旦被对手掌握你的情况,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给你来上重重一击…… “所以,今后处事要谨慎小心,不要得意轻狂,不要得意忘形,要时刻记住低调做人,不要被对手抓住把柄……我是希望你能在官场有所作为的,我不欣赏你在黑道的所谓勇敢和武夫作为。” 老黎的话语重心长,我不由点点头:“嗯,我记住了!” “我可以做你人生成长道路上的教父,可以做你为事业奋斗的导师,但是我不会纵容怂恿你去混黑道,我希望你能逐步从黑道中解脱摆脱出来。”老黎又说:“不管在任何社会,不管在任何时候,混黑道,都是见不得阳光的,都是被世人所唾弃的。” 我深呼吸一口气,点点头:“我记住你的话了!” 老黎接着说:“这次你是交了好运,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下次你还会有这么好的运气……这次李顺的行动其实非常鲁莽非常冒失,甚至可以说是愚蠢……而你,也不能算是聪明,你也可以说是愚蠢!” 我没有说话。 “能够享受幸运的人,同时也一定会提防幸运。”老黎又说。 我不解地看着老黎。 “幸运的背后总是靠自身的努力在支持着。一旦自己松懈下来,幸运也就溜走了。运气通常照顾深思熟虑者,意外的幸运会使人冒失、狂妄,然而经过磨炼的幸运却使人成伟器。”老黎继续说。 我似乎有些明白老黎的话了,点点头。 老黎接着说:“这件事看起来似乎结束了,我看,未必就那么简单……恐怕后续效应会持续下去。” 我说:“对,我也是这么想的!白老三的很多事都被媒体曝光了,即使不追究大少的事,其他事业够他受的,他姐夫是政法委书记雷正,雷正恐怕现在也不好保他,关云飞掌握着宣传机器,他会继续操纵市里的各家媒体继续炒作白老三的……事情到了现在这个程度,就算是市委书记想收手也未必就那么容易了……毕竟,前段时间的炒作已经成了开弓的箭。” 老黎点点头:“嗯,这一点你倒是分析地有道理……不错,学会分析问题了。” 我咧嘴一笑。 老黎接着说:“但是,官场的斗争向来是很复杂的,任何时候都不要把事情想象地那么简单,关云飞想借此时机把雷正扳倒,但是雷正也未必就会束手就擒,他也算是混迹政坛多年的一个老政客,他不会坐以待毙等死的,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来自保的……甚至,他都能在防守的同时展开反击。” 我说:“你是说雷正反击关云飞?我想不出他怎么反击!” 老黎说:“防守是多种多样的,反击也是这样,未必他一定正对着关云飞反击。” 我说:“你的意思是……” 老黎摇摇头:“我的意思是我也摸不透雷正的心思,毕竟,他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但是你给我记住一点,今后做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在没有做这件事之前,你要先多考虑此事实施后会带来哪些正面的和负面的效应,多分析一些可能性,多往坏处想想。” 我说:“嗯,我一定记住!” 老黎说:“你口头说会记住,但是我看你不吃几次亏还是不长记性!” 我呲牙一笑:“我尽量避免少吃亏,少走弯路!” 老黎说:“你身上江湖味道很弄,甚至,你身上还有些痞气……你觉察到没有?” 我说:“嗯,这一点我承认,我今后努力改正,努力克服!” 老黎说:“那也未必一定要改正一定要克服,在官场混,其实有时候流露一点痞气,说一些痞话,也未必不好,关键是看你如何把握时机把握尺度。” 我说:“这个……怎么说?” 老黎说:“这么说吧,如今社会,是生容易、活容易,好好地生活却不容易。在当今的官场,很是时候是说真话上级不高兴,说假话群众不答应,和别的女人说点情话老婆不高兴,和朋友说点知心话,说不定哪天就把自己给出卖了,所以说话也难呀。但是,人生活在人群中,尤其生活在官场上,又不能不说话呀?所以,不妨学会说点痞话。” 我专注地看着老黎:“嗯……继续说下去。” 老黎说:“官场是名利场,各种利益纠葛不断、斗争不休,谁都想踩在别人的头上,谁都想作威作福,然而帽子有限,只能给几个少数人,所以就产生了争夺。夺取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谄媚、构陷、金钱、美色,只要是人能想到的手段,现实中都能找到实例加以佐证。 “所以官场上说话就需万分小心。东长西短、左是右非的话是绝不能说的,那么就说点痞话,玩笑的话、不正经的话,既是愉悦自己、也能逗乐他人,既消磨了共处的时间,又消除了彼此的尴尬,你好我好大家好,呵呵一笑,其乐融融,团结和谐的氛围让人心旷神怡。 “当官的说点痞话,可以显示自己不是不食人间烟火,不总是那么盛气凌人,不总是威严十足,是和普通人一样也有男欢女爱儿女情长的,于是就会在下级和群众面前产生共鸣,拉近与基层群众距离,给人感觉是亲和、随和,没架子。 “而下级在上级面前说点痞话,既避免了在领导面前无话可说的尴尬,又避免了在领导面前不小心的飞短流长。如果领导对下属的痞话显得高兴而讨论附和,更让下属觉得领导可亲可近,进而产生投靠的感觉,从而成为领导的人了。“ 我点点头:”嗯……” 老黎接着说:“当然,说痞话,不能不分场合、对象,痞话不断,淫话连珠,一味追求低俗下流,那就有失官员体统了。更不能用痞话进行人身攻击、制造谣言,挑起事端,造成领导班子不团结,家庭生活不和谐。 “所以我说,在社会上混,尤其在官场上混,不妨学会说点痞话。要说得出口,上得台面,要说得含而不露、黄而不色、色而不淫、淫而不乱。如果你能做到痞得有色、有味,有趣,不淫档,不低俗,那么你就大胆地说吧。” 听了老黎的话,我呵呵笑起来。 第1107章再深一点 和老黎喝完茶,我没有回公司,直接去了市委大院,到了宣传部楼下,看到关云飞的车子停在楼前,这说明他没出去。我于是先给关云飞办公室打了个电话。 关云飞接听了,他在办公室。 “关部长好!”我说。 “哦……小易。”关云飞说。 “你在办公室啊,不忙啊?”我说。 “不忙啊……怎么,有事吗?”关云飞说。 “哦,没事,我正好到部里办事,刚办完,顺便问候一下领导……本想去你办公室,又怕你在忙打扰了你……”我说。 “呵呵,小家伙,还挺懂规矩的……没事,来吧!”关云飞的心情似乎不错,接着就挂了电话。 我直接去了关云飞办公室。 “到部里来办事,能想着过来看看我,这很好!”关云飞悠闲地看着我,手指敲打着桌面:“怎么样,最近工作还顺利吗?” “顺利,一切都很好!”我说:“你最近也是挺忙的吧?” “我啊,要不要我给你汇报汇报。”关云飞笑着说。 “岂敢,岂敢。”我忙说。 “呵呵……”关云飞刚笑了两下,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分管宣传的副部长走了进来:“关部长,你找我?” “是的,”关云飞说:“你再给市直各新闻单位通知下,最近打黑除恶的报道,要继续加大力度,不能松懈,要采取各种报道形式深入下去,再深一点,要搞几个深度报道出来,不能只限于层面上不痛不痒的东西…… “虽然北京专案组的人撤了,但是我们绝不能放松打黑除恶的舆论造势工作,我们新闻单位要尽到自己的社会责任,要紧密配合市委和市政府的工作,要紧密配合政法部门的工作……对了,除了市直新闻媒体,那个都市报那边,也要他们配合好,他们虽然是省里的报纸,但是在我们星海的地盘上,也责无旁贷。” 副部长答应着出去了。 看来关云飞是要紧紧抓住雷正的小辫子不放了,要打着正义和公正的名义对雷正穷追不舍了。 “东凯最近也很忙吧?”关云飞接着又问我。 “孙书记最近我没大见,就见过一次,不过,他的确可能很忙,我看他精神似乎不大好,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我小心翼翼地说着,观察着关云飞的神情。 “哦……心事重重……心事重重。”关云飞带着思索的表情重复了两遍,然后点点头:“看来,他最近很操心啊……不容易啊……” 接着,关云飞就开始开始转移话题,和我兴致勃勃探讨起了党报的发行和经营工作,我和他神侃一通,他听得津津有味。 侃完后,我告辞离去。 见了关云飞一面,我心里有底了。 下楼,到了一楼,刚要出门厅,正好遇见雷正走进来,身后跟着秘书。 看到我,雷正停住了。 雷正似乎脸色有些阴沉,眉头有些紧锁,似乎他也很有心事。 我冲雷正点头:“雷书记好。” 雷正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微微一笑:“好,好……小易这几天气色不错啊……看起来,心情很愉快!” 我说:“雷书记也是……雷书记的心情看起来也很好。” 雷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然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接着就擦肩而过。 我松了口气,出了楼门。 出市委大门的时候,一辆车正徐徐开进来,我不经意瞥了一眼,正好看到车后排坐着伍德,他似乎正脑袋靠在座椅后背闭目养神,没有看到我。 我擦,伍德来这里干嘛?很可能是来找雷正的。 他在这个时候找雷正干嘛? 我脑子里思忖着,看着正往里开的车子,车子果然奔那个方向而去。 伍德现在是星海大名鼎鼎的红色民营企业家,他去见任何市里的一位高官都很正常,更何况他还投巨资订阅了那么多报纸赠送给全市的基层政法干警,他去政法委书记办公室,完全可以堂而皇之,不必忌讳什么人看到。 而且,我还听说最近伍德还给市公检法系统分别捐赠了一笔很可观的资金,弥补办案经费不足的问题。有这笔捐赠,他到市里任何一家公检法部门都是座上客,同样到政法委也是一样。 伍德是自己来的,车里没有皇者,皇者干嘛去了? 我摸出手机给皇者发了个短信:“在干嘛?” 皇者很快回复:“在睡觉!什么事?” “没事,问候一下你!” “呵呵……北京专案组的人撤了,你是感到遗憾呢还是庆幸?” “你说呢?”我反问。 “我不知道哦……”皇者的回答很鬼。 “伍德到雷正那里去了,你知道不?”我说。 “哦……这我倒还真不知道……昨晚我陪将军打了一夜麻将,今天他给我放假,让我休息……我以为他也在休息呢。” “伍德一定是找雷正商议什么事的,让你休息只是想避开你!”我说。 “可能吧……将军的一些事,我也不知道,我这个做下属的,是不该很好奇的,该知道我的我知道,不该我知道的,我知道了也要装作不知道!”皇者说。 皇者似乎话里有话。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边走边给他用手机短信交谈。 “没什么意思……跟着老大混,永远都不要那么好奇,永远都不要在老大面前自作聪明,老大需要你知道的,不用你问也会告诉你,不需要你知道的,绝对不能乱打听,这是生存之道,明白不?”皇者回复。 “嗯……明白了,你很聪明,但是你在伍德面前会装的很傻!” “哈哈,老弟,你比我聪明多了!哎,我还很困,要继续睡一会儿,你老弟这些日子想必也睡得不一定安稳吧,我看你也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吧。” “好了,睡你的吧,安息吧你!” “嗯,好,我安息!” 收起手机,我继续往回走。 模糊感觉,皇者似乎隐约知道伍德找雷正有什么事,却含混其词不肯告诉我。 这个狡猾的狐狸。 第二天是周末,我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 海珠下午出差去了沈阳,要几天之后回来。 我独自在宿舍里看了一个下午的电视。 5点多的时候,接到曹丽的电话,说孙东凯今晚请关云飞吃饭欢度周末,关云飞点名要我和秋桐参加。接着曹丽告诉了我吃饭的地点。我本想拒绝,想到秋桐要去,决定还是去,必须去。 赶到酒店的时候,秋桐已经到了,和我一样,都是自己打车来的。关云飞和孙东凯还有曹丽也到了。 大家边吃边喝边聊天,关云飞似乎很轻松,不时开着玩笑。 孙东凯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干巴巴地笑着。 一会儿我去上卫生间,上完刚要出去,接到了老秦的电话。 “发现白老三了……在郊外山区农村的一座民宅里,李老板正带着我们赶过去。” “啊……”我愣了下,看了看窗外的夜色,接着说:“怎么发现的?” “李老板接到一个神秘的电话,接着就让我们出发!” “神秘的电话?谁的?”我说。 “不知道!” “消息可靠吗?要是不可靠怎么办?”我说。 “李老板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死马当活马医,他说反正我们人多,又带着武器!”老秦说。 “为什么要告诉我?”沉默片刻,我突然说。 “李老板让我通知你的,他没说理由,只是让我第一告诉你这个消息,第二让你不用去参加行动!”老秦说。 我有些困惑,觉得李顺的心思真是捉摸不透,告诉我却又不让我参加行动。难道他是不想再牵累我?还是留着我一旦他有什么不测好有个人给他安排后事? 老秦接着说:“李老板说他又改主意了,决定不袖手旁观了,他今晚要为民除害,决意要除掉白老三,永远免除后患,他命令一旦发现白老三,就立刻击毙,凡是和他在一起的人,一律格杀勿论,然后制造他们内部火并的假象。” “啊——什么?”我大吃一惊。李顺的性格做事无常,说变就变,昨天还说要坐山观虎斗,这会儿就亲自带人出动了。冬儿或许现在和白老三在一起,按照李顺的安排,岂不是…… 我刚要说话,老秦突然急急地说:“好了,这边有事,我要关手机了,李老板的手机也关了,回头再联系!” 说完,老秦就挂了电话。 我急了,忙打过去,已经关机了,又打李顺的,也关机了。 我慌了,我靠,我甚至还不知道他们是到哪里去找白老三的。 我接着打四哥的手机,也关机。 难道,四哥也被李顺叫去围剿白老三了? 我不由忧心如焚,惴惴不安,我不关心白老三阿来保镖的生死,冬儿的安危高度牵动着我的心。 我心神不宁地回到房间,坐在那里眼神有些发愣。 关云飞刚说完一个笑话,大家正在轻笑,看我进来,关云飞说:“小易,怎么看你心不在焉的,去上了一趟卫生间就像掉了魂一样,怎么了?” 关云飞这么一说,大家都看着我。 我迅速调整自己的心态,咧嘴一笑:“没有啊……我很好啊……” 秋桐注视着我,嘴角动了动,又没出声。 关云飞哈哈一笑:“那就是我老眼昏花,看走眼了。” 大家又都笑起来。 关云飞接着看着孙东凯:“东凯啊,我怎么看你也有些心神不定的……说话老走神啊……” 正文 923.搞的太累了 第1108章搞的太累了 孙东凯一怔,接着就笑:“是吗?我走神了吗?可能是这几天集团事情太多吧……” 关云飞说:“哎——你现在有两个总裁助理了,也帮你解脱了很多工作了,这该放权的时候要适度放啊,不要把自己搞的太累了。” 孙东凯说:“呵呵……经营这一块,我是基本都放给秋桐了,行政这一块,曹丽也是够操心的。” 关云飞点点头:“嗯,这就对了……我们做一把手的,就是要充分发挥各分管领导的作用,为政之道,在于用人嘛。” 孙东凯忙点头:“关部长说的极是,对,对,为政之道,在于用人!” 关云飞看着我们说:“其实我这话也不仅仅是对着东凯部长说的,也包含你们呶……毛曾经指出,领导者的责任主要有两条:一是出主意;二是用干部。用干部指的就是人才使用问题。在国外还有一种说法,领导者的工作,十分之七的时间是在考虑用人。 “可见用人对于领导者是多么重要。做为领导者管理的对象是人,所有的工作任务也都要靠人来完成,所以,管理成败的关键,就在于用人上。做为一个领导者,必须注重用人……你们这三位,在集团里大小也都是领导,都管不少事管不少人,对于用人之道,我想你们也多多多少少有些体会的。” 曹丽忙点头:“是的,是的,关部长说的很对,我们都是有体会的……这做好工作,用人是关键。” 关云飞微笑着看着曹丽:“曹丽,关于用人这个问题,你是怎么看的?” 曹丽想了想,说:“我觉得关键是领导支持,只要领导支持,我管起人来就理直气壮,领导做我的坚强后盾,我就敢管敢放开手管理,同时,还要对下面的人强调组织纪律性,要让他们树立下级服从上级的观念,安排的事必须做,而且还得做好,不听话的,要严肃处理。” 关云飞皱皱眉头,接着说:“这用人里面可是大有学问,光靠领导做后台撑腰是不行的,管理人,要让人家口服心服才可以。” 曹丽有些尴尬地笑了下。 关云飞接着看着秋桐:“秋桐,你来说说你的想法。” 秋桐看了看曹丽,接着看着关云飞说:“这个……我就不说了吧。” 秋桐似乎此时没有心思说这个,我此时当然也没这心思。 “说,必须要说,我想听听你的见解!”关云飞说。 秋桐想了想,说:“既然关部长坚持要我说,那我就说点自己的体会……古今多少成败事,皆在选人用人间。如何用人,是衡量一个领导能力高低的主要标志之一。用什么样的人,是我们事业兴衰的关键所在。 “做为党政单位的领导者就应该按照凭党性干工作,看政绩用干部的思路来选人和用人。第一要有爱才之心。对于选拔出的人才就要大胆地使用,使得人尽其才,才尽其用;第二要有容人之量。不要过多地求全责备,用人不疑人。要容得下比自己才能高的人,能团结任用曾经反对过自己或意见不一致的人才,还能够任用跟自己疏远的有才之人。 “第三要培养与使用并重。信息时代知识更新周期缩短,一个人一生的知识有百分之十来自学校,百分之九十都来自工作以后的学习。因此,我们必须重视培养人才,加快人才的知识更新,做到培养任用并举。” “嗯……说得好。”关云飞点点头:“继续说下去。” 秋桐继续说:“萧何月下追韩信、刘备三顾茅庐,这些帝王将相的用人故事流传至今影响深远,不仅为世人所乐道,而且也给予我们有益的启示。可见领导者应用人应做到人适其事,事得其人。就是把人安排在合适的工作岗位上,使人因为有了这个合适的工作岗位而充分发挥自己的潜能而大展宏图;也使这个工作岗位因为有了合适的人而显得富有生气。 “清代一位诗人曾写到:骏马能历险,耕田不如牛。坚车能载重,渡河不如舟。舍长以就短,智者难为谋。这就形象地说明了一个浅显的道理,对人才的使用,要力争用当其才。如果用的不是地方,人才也会变成庸才。用其所长,就应该避其所短,慎用那些无德之人,以防道德风险的发生。” “有道理。”关云飞满意地点点头。 曹丽紧紧咬住嘴唇,脸色有些难看,她似乎感觉到在这个场合上自己又落了下风,又被秋桐比了下去。这是她难以接受难以忍受的。 秋桐似乎不经意看了一眼曹丽和孙东凯,接着说,”我说完了,就这么多……领导多批评指正……” “你说的非常好。”关云飞冲秋桐笑了下,扫了一眼孙东凯,接着看着我:“小易,来,说说你的高见,我洗耳恭听!” 我努力集中精神应付这个场合,说:“我对用人的体会是八个字,用人所长,以心换心。” “哦……说说看,这八个字你是怎么理解的?”关云飞兴趣盎然地看着我,孙东凯也注视着我。 我突然说:“我想抽支烟可以不?” 大家都笑了,关云飞看着秋桐和曹丽说:“你们二位女士同意不,你们同意就可以!” 曹丽说:“可以啊,抽吧!” 秋桐也微笑着点点头。 我点着一支烟,尽力让自己不安的心平静下来,说:“古人云,为职择人则治,为人择职则乱;任人唯贤则兴,任人唯亲则衰;用当其才则安,用非其才则怨:用当其时则佳,用失其时则废;异质互补则强,同性相斥则弱。这就是说要根据岗位的需要来合理选人,择优用人,尤其是对基层班子的年龄、文化、能力、性格等因素结构要进行优化配置,以充分发挥其最大的效能和作用…… “作为领导者要抱着以心换心的态度,通过相互认同,来缩短与被管理者之间的距离。要去说服被管理者,就应该注意寻求双方的共同语言,努力使双方共处在同一个角度,相互以真诚来求得观点上的一致。 “作为管理者,要想说服人,首先要说服自己,使自己以真实的面目和被说服的对象交谈,亦可以角色换位的方式,富有人情味地和下级交流,将心比心,来赢得对方的尊重,以确保工作的顺利进行。我说完了,就这些!” 关云飞颔首看着我,孙东凯也不由点了点头,说:“小易的管理思想进步很快,认识很到位。” 关云飞点点头。 曹丽说:“哎——我们三个人,就数易克说的最好了。” 曹丽这话的意思显然是想借我来打压一下秋桐。 秋桐微笑不语。 关云飞说:“秋桐体会的同样也很深刻。” 曹丽的表情又有些索然。 关云飞接着说:“对我们集团来说,虽然是带有党政单位的性质,但实行的是企业化管理模式,这就要求大家要用企业管理的思维来管理集团,人是企业兴旺发达的根本,聚集人气也是我们现代企业文化建设的核心。传媒报业之间的竞争不可避免,一切竞争归根到底就是人才的竞争。 “所以,我们的用人机制也需要进一步优化,通过吐故纳新,来优化我们的员工年龄和知识结构。作为现代企业,应该加强以人为本的企业文化建设,来凝聚人心,聚积人气,营造和谐的企业文化氛围,在注重培育人才的同时,还要留得住人才,从而,把我们的传媒集团做大、做强。只有合理的选人,择优地用人,努力打造出一支强有力的干部职工队伍,我们的集团才会兴旺发达,你们各位的明天才能更加辉煌。” 关云飞话音刚落,孙东凯就接上来:“关部长说的好啊,高屋建瓴,高瞻远瞩,意味深长,用心良苦,我们要好好领会体会。” 曹丽也忙跟上说:“今天这顿饭真被白吃,聆听了关部长的谆谆教导,受益匪浅!” 秋桐微笑着没有做声。 我心里乱糟糟的,却又还得装出安静的样子,我不能让他们看出此刻的不安和烦躁。 关云飞微笑了下,接着说:“这用人,其实和做人是密不可分的……但凡会用人者,必定也会做人……会做人,则会用人,这是成大事之本。” “哦……”孙东凯做出很感兴趣的样子,注视着关云飞。 关云飞说:“天下难事莫过于做人与用人,只要是与人打交道就会形成一道道难关,让人难以穿过。从另一方面看,这也是一个非常有意义的极富有挑战性的问题,因为成大事者都必须在做人与用人两方向超人一等、出类拔萃。做人与用人之道并非只有一个标准可供寻究和执行,而是因人而异、因时有别。 “这就自然牵扯到做人与用人的学问。学问有大小之分,做人与用人的大学问是指能够站在最高处,放眼周围,看清或远或近的每一个人,知其心,辨其长,用其能,让他们时时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共谋大事;另外还需要攻防平衡,发现潜在的危险,把每一个不可信的人及早地从身边排开,以免乱了自己的整个布局。” 孙东凯的眼皮猛地跳了一下,似乎关云飞这话触动了他的内心,似乎关云飞这话是有所指。 第1109章李顺中弹 关云飞看了一眼孙东凯,微笑了下,接着说:“做人与用人的小学问是流于一般,把你来我往、点头弯腰都视为可有可无,甚至只是按照自己的性子去与人较劲,害怕会损失自己的利益,因此眼中只有自己而无别人。 “前后对比,做人与用人的大小学问自然迥异有别的。至少有这样两个观点,也是成大事的两个根本:一是做人必须要做一个能赢得人心的人,二是用人必须要用自己信得过、有所长的人。根据成功学的原理,一个人一生不能做孤家寡人,必须要与周围的各种人交往,从中观察和学习各种技能,把自己变成一个头脑清楚的人,把自己变成一个会办事的人。 “看起来,做一个所谓明白的人和会办事的人极其简单,实则不然,因为有许多失败者都在这方面不及格。再者,所谓明白的人和会办事的人一定要精通用人之道.充分把自己身边的能人、强人利用起来,给他们一个大舞台,让他们出大谋、献妙策,把自己的成功基础打结实。” 大家都点头。 关云飞似乎来了讲话的兴致,继续说:“当然,做人与用人的大学问不是虚而不见的,而是体现在那些成大事者身体力行的过程中,鲜活而实在。在这方面,许多帝王为我们做出了榜样:曹操做人特别有一股韧劲。在关键时刻显示出大气派,这一点一般人很难匹敌。另外,曹操做人以谨慎著称,善于眯起眼,发现周围究竟存在哪些大大小小的变化,及时找到应对之策。简言之,曹操做人有三重:重深算、重变通、重能人。 “李世民做人,始终把强字作为人生的根基,打天下显豪气,守天下显霸气,解决难题时从大处着眼,从小处着手,总是能够打开一条通道。特别值得注意的是,李世民把做人当作一门大学问,在手下人身上下功夫、摸心思、听意见、找对策,激发他们的聪明才智,让自己的天下更稳固。一句话,李世民做人有三法:一以静待动,二摸透人心,三给人位置。 “朱元璋用人以得势为先,先让手下人显才智,然后再去挑选顶级人物,友善对待,细心照顾,给人温暖。而他自己常坐在幕帐中,自己给自己上堂做人的大课,以此起到榜样的作用。雍正用人,总是站在高处看问题,不做小打小闹的事,不给别人补小灶,而是一出手,就行之有效,令人叹服。雍正用人心态极正,也容不得他人歪邪…… “可以看出,做人与用人的大学问是成大事之本,凡是欲在自己的人生中有所作为者,都不可不察其妙。俗话讲响鼓不用重捶,聪明人不必多言,但愿大家都能从我的话里捕获到自己的可用信息,争取实现做人之巧,用人之绝八字诀。” 说完,关云飞哈哈笑起来,看着我:“易总,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不对的地方你多批评指正!” 我说:“你说的貌似还是有些道理的,我比较赞同!” 关云飞说:“那你就是满意喽?” 我点点头:“嗯……还算满意!” 关云飞说:“好,你满意我就放心了!” 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好不容易吃完了这顿饭,大家分头各自散去。 听说我和秋桐打车来的,关云飞主动提出用他的车送我和秋桐。 “东凯,我送你的这二位大将回去,你不会多想什么吗?”关云飞似乎喝得有些多,半开玩笑地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呵呵笑了:“关部长这玩笑开的……呵呵,我都是你的兵,我怎么会多想什么呢?” 我不知道关云飞为何要提出来让我和秋桐搭他的车,似乎他是有意要在孙东凯面前这么做的。至于他是出于什么深层次的动机,我想不出来。 回去的路上,关云飞和我坐在车后排,秋桐坐在副驾驶位置。 路上,饭桌上一直侃侃而谈的关云飞却突然没了话,一言不发,两眼聚精会神地看着窗外的夜景,似乎他从来就没欣赏过星海的夜景。 关云飞不说话,我和秋桐自然也无话可说。 事后孙东凯曾经问我那晚回去的路上我们都谈了些什么,我说什么话都没说,孙东凯用狐疑的目光看了我半天,似乎不信,我又重复说真的什么都没说,孙东凯然后沉默了片刻,挥手让我离去。 秋桐先下车,然后我也到了,和关云飞打了个招呼,急火火回到宿舍,在宿舍里来回踱步,边琢磨着失态的发展。 看看时间,从老秦给我打电话到现在,过去快2个小时了。我不知道事情到了什么程度,我暗暗祈祷冬儿此时不和白老三在一起。 正焦虑间,突然有人敲门,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很急促,我忙大步过去打开门。 门刚打开,一个人浑身是血跌跌撞撞闯了进来。 我大吃一惊,来人是四哥。 四哥衣服上都是血,左手紧紧捂住胳膊。 我忙关上门,看着四哥:“四哥,你受伤了?” 四哥点点头:“你这里有没有包扎消炎的东西?” “只有纱布,别的没有!”我说:“你伤的怎么样?” “胳膊上挨了一枪,子弹还在里面。”四哥说。 “那赶快去医院。”我着急地说。 “不能去,去了会惹麻烦……就在你这里处理。”四哥说:“没大碍,只是伤了皮肉,没伤着骨头。” 我来不及多问别的,忙将四哥的血衣脱下,四哥将胳膊裸露出来,右胳膊上果然有个伤口,他自己用布条扎住了上方,血暂时没有喷涌出来。 “要先把子弹头搞出来。”我说。 四哥点点头:“你找把刀子,再找点白酒!” 我找出一把匕首,又摸出几瓶二锅头。 四哥坐在椅子上,我先用白酒给四哥冲洗伤口外围,四哥咬紧牙根不做声。 冲洗完毕后,我将匕首放在火上烧了半天,又用白酒反复清洗。 然后,四哥对我说:“你来……用刀子把子弹头挖出来。” 我看着四哥:“没有麻醉,你会很疼的。” “没事,你来吧。”四哥说。 我找个块毛巾递给四哥,四哥将毛巾塞进嘴里咬住,然后冲我点点头。 我凑近四哥的伤口,小心翼翼用匕首剜进伤口…… 四哥狠狠咬住毛巾,身体微微颤抖着,额头上开始冒汗…… 子弹进去的比较深,我剜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弹头,小心地剔了出来,啪——弹头落到地上。 我松了口气,四哥脸上的汗珠子哗哗往下流,但是没吭一声。 我不由赞赏四哥是个硬汉子。 然后,我打开二锅头,用白酒反复冲洗伤口,四哥继续咬牙坚持着…… 弄了半天,差不多了,我用纱布将伤口包扎好。 四哥松开嘴,吐出毛巾,长长呼了口气:“明天我再去医院打一针就好了……皮肉伤,过两天就好了。” 四哥的口气很轻松,似乎毫不介意,又似乎是在安慰我。 我将四哥的血衣扔到洗衣机里去洗,然后回来将四哥搀扶到沙发上坐下,看着四哥不做声。 四哥身体往沙发背上一靠,看着我,半天说:“白老三死了。” 我浑身一颤,人民公敌白老三终于死了。 我看着四哥:“是你把他打死的?” 四哥摇摇头:“不是!” “是李顺带人把他打死的?”我又问。 四哥又摇摇头:“也不是……” “那是谁打死的?”我不禁大为惊疑。 “不知道。”四哥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说。 四哥深呼吸一口气:“我慢慢和你说。” 四哥开始叙述今晚的事情。 天快黑的时候,四哥接到李顺的电话,说马上要去围剿白老三,问四哥去不去,四哥二话没说就答应下来,直接去和李顺会合了。 会合后,李顺带着四哥和老秦还有十几个手下的人一起直奔市区西部的山区。 大家都关闭了手机,趁着夜色直接进了山。 路上,李顺告诉四哥,他得到了神秘电话的通知,说白老三隐藏在山里一座废弃的砖窑里,他没有通知我,说解决白老三不用我亲自出马了,这些人足够。 四哥问李顺消息的可靠性,李顺说摸不透神秘电话是谁打的,只能信一半,但也不能不信,死马当活马医,先过去看看再说。 进了山里,在离废弃砖窑1公里的地方,大家弃车步行往山里走,沿着山路走了老半天,看到了废弃的砖窑。砖窑附近还有几户民宅,周围很安静。 这时李顺停住了,摆手让大家停下来,然后观察了半天,砖窑里有灯光,但是周围似乎没有人出没,也没有任何动静。 李顺突然起了疑心,但又不想放弃这次行动,于是让手下人呆在原地隐蔽好,他带四哥和老秦过去看看。 三人悄悄摸进了砖窑,到了门口,里面还是很静,有灯光,但是没有任何声音。 他们拔出枪,蹑手蹑脚走了进去—— 走到砖窑里面,看到的情景让他们大吃一惊,白老三被一根绳子栓着脖子吊在砖窑的一个架子上,旁边还躺着两具尸体,看穿着和模样像是山民打扮的一男一女,胸口被打穿了,地上流了很多血。 李顺过去摸了摸白老三的身体,冰冷,早就死了。 李顺此时突然意识到大事不好,挥手让四哥和老秦火速撤离,可是,已经晚了,还没走到窑洞口,附近突然就响起一阵密集的枪声。 李顺走在最前面,当即就挨了一枪,打中了大腿,接着就倒在地上,四哥忙一把背起李顺,和老秦边朝外射击边往砖窑里退,外面的人似乎不少,听枪声至少有10多个,根据射击的章法,似乎不是警方的人。 混战中,四哥和老秦也都受了伤,四哥的胳膊被打中,老秦边保护李顺边还击外面,也被打中了一只胳膊。 这时,附近李顺的手下听到枪声,迅速赶过来参战,外面的人似乎并不恋战,突然就撤离了,消失在夜色里,无影无踪。 对方撤离后,李顺的手下冲进来,对他们三个进行了简单包扎。这时李顺强忍疼痛告诉大家火速撤离,此处不宜久留。 于是大家找个块门板,将李顺抬上去,然后搀扶着四哥和老秦迅速离开了砖窑,直接赶到车上,开车迅速离去,四哥没有和他们一起走,到市区后直接来了我这里。 四哥说的很平淡,我听地惊心动魄。 正文 924.谁杀死了白老三 第1110章谁杀死了白老三 “李顺和老秦的伤势怎么样?”我问四哥。 “似乎都没有伤到骨头,我是右胳膊被打中,老秦是左胳膊,李顺被打中了大腿,流血比较多,但只要救护及时,应该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当时现场采取紧急包扎措施了。”四哥说:“我们也打中了他们中的几个人,有没有死的就不知道了,出来的时候,我看到地上有血,但是没有死尸。” “李顺他们去了哪里?”我又问。 四哥摇摇头:“我没问,他们现在必定去找地方包扎伤口去了……但肯定不会去那些大医院。” 我摸出手机,四哥说:“这个时候,你不要和他们当中的任何人联系……放下手机!” 我看着四哥。 “你和他们联系,不但没有任何作用,而且,说不定还会给他们甚至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还有,他们的手机也未必会开机,你也未必能打通!”四哥说。 我听四哥说的有道理,放下了手机。 “白老三怎么被吊死了?是谁干的?”我问四哥。 “无法确定是谁干的,至于白老三到底怎么死的,是谁弄死的,是被先弄死后吊上去的还是直接被吊死的,都不得而知。”四哥说。 “他们呢?阿来保镖和冬儿呢?”我问四哥。 四哥说:“现场没有见到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 “哦……”我点点头,心里稍微宽松了一些,冬儿不在那里,那说不定就没有生命危险。 只是,阿来和保镖一直是和白老三形影不离的,他们怎么也不在呢?怎么白老三死了他们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呢?他们去哪里了? 白老三在李顺赶到之前就已经死了,这是谁干的?那人为什么要杀死白老三?李顺接到的那个神秘电话,又是谁打的?这个打神秘电话的人,是否和白老三的死有关?他给李顺打电话的目的又是什么?白老三逃命的时候手下只有阿来和保镖,其他手下都鸟兽散了,怎么窑洞周围突然又冒出一群带枪的人,还不是警察,而那帮人为何又不恋战…… 这一切,似乎都是个迷,我脑子里有些乱,一时想不出其中的道道。 四哥说:“此事,很蹊跷,其中必定有很深的道道……说不定,其中有大阴谋……这个神秘电话,很值得考虑,似乎,从这个神秘电话到白老三和两个山民的死,这一切都是有计划安排好的。” 我皱紧眉头思索着。 四哥接着说:“李顺只想到了进攻,却没有想到防守,他以为现在白老三没有招架之力了,却没有提防白老三周围的人……忽视了其他方面的因素…… “白老三这一死,事情就变得复杂了,又会成为星海的一个爆炸性新闻……估计警方很快会对此事作出判断,会对白老三的死作出结论,到时候事态会如何发展,难以预料…… “而且,白老三死了,先前那些对他恶行的讨伐和调查,似乎都显得没有什么意义和必要了,舆论的焦点会转移的,警方会引导他们转移的……人死帐了,没人会对一个死人穷追不舍的了,他们的精力和兴趣会放到活人身上。” 听着四哥的话,我继续深思着…… 我一时无法就事论事做出明晰的判断,我需要理顺头绪。 我不由又摸出手机,给皇者发了条短信:“安息完了没?” 皇者很快给我回复:“刚安息完,在吃夜宵……你呢,还没就寝?” 我回复:“你很有闲情啊,还吃夜宵。” 皇者回复:“怎么?出什么事了吗?” 我回复:“你少给我装。” 皇者回复:“呵呵……都是聪明人啊……” 我问他:“你都知道,是不是?” 皇者说:“我知道什么?你什么意思?” 我回复:“你不装逼行不行?” 皇者说:“我没打算装逼,是你在给我装逼……我睡了一天觉,我怎么会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回复:“那好吧,你既然说你不知道,那我就无话可说了……” 皇者回复:“呵呵,不过我想告诉你一句话。” 我回复:“有屁快放!” 皇者说:“该死的人会死,不该死的人会活着,活着人的却又未必一定不会死,所以,活着要好好珍惜,要好好小心地活着。” 皇者的话让我有些似懂非懂。 皇者又说:“活着或者死去,有时候自己未必就一定能做主,有时候,有的人的命掌握在自己手里,有的人命掌控在别人手中……好了,我就说这些,我要继续吃夜宵了,时候不早了,老弟该安歇了!” 我放下手机,琢磨着皇者的话…… 这时,四哥站起来走到窗口,看着窗外的夜色,沉默不语。 我也走到窗口,站在四哥身旁。 “白老三终于死了……白老三就这么死了。”我说。 此时,我的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我一直希望看到的结果终于出现了,恶魔白老三终于离开了这个世界,我再也不用担心他会祸害秋桐海珠和小雪了,我应该终于会长出一口气了,可是,我心里期望已久的轻松感却没有如期而至,甚至在某些程度上感到更加沉重。 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难道白老三完蛋不是我一直期望的事情吗?为什么又会没有有现在这种感觉呢? “是的,他死了……他终于离开了这个世界。”四哥说:“这世上,善恶预报还是灵验的,白老三无论是怎么死的,这个结果都是他的报应。” 我说:“对于白老三的死,你是否感到不甘和遗憾?” 四哥看着我:“为什么?” 我说:“白老三是你的仇人,你和他有血海深仇,当年你的女朋友就是死在他的手里,而且,因为他,你隐姓埋名亡命天涯这么多年,受了这么多苦,人生最美好的年华都被他毁了,甚至,至今你都无法公开真实身份,在他死之前还受着他的追杀……如此深仇大恨,你不能亲手了结和他的恩怨,不能手刃仇人,难道不该感到遗憾吗?” 四哥说:“可是,他已经死了,不管是什么方式,他的结局都是一样的……当然,这些年,我无时不刻不在想着亲手杀了他,一雪多年积郁的仇恨,可是,当我看到他被吊死在那里的时候,我却突然感觉这一切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对于白老三这样的人来说,终结他的生命,是对他最大的惩罚,虽然不是我亲手干的,但是结果却是一样的……或许,真的就该人死帐了吧……既然他已经死了,得到报应了,我或许也就不该再有不甘和遗憾了。” 我点点头。 “他的死去,对这个社会来说,是一种福气……社会上这样的人渣越少,这个社会就越安宁,”四哥说着,沉默了片刻,接着说:“白老三之死对于我,大致类似于段祥龙之死对于你,段祥龙死后,你是否感到过不甘和遗憾呢。” 我说:“或许不同,我和段祥龙曾经是大学同学。” “我和白老三也曾经是江湖把兄弟……是磕过头拜过把子的兄弟。”四哥沉沉地说。 我沉默了。 四哥也沉默了。 一会儿,我说:“这世上的无数恩怨情仇,是否当事人一死都可以了之呢?” “我不知道。”四哥说:“你觉得呢?” 我斟酌了一下,说:“或许有些事可以的,而有些,即使死了,也未必就能了结……不然,为何会有那些挖坟掘墓鞭尸扬灰砸碑甚至追杀后人斩草除根的事情发生呢?” 四哥看着我:“这要看对方是什么人,遇到宽容之人,就可以人死恩怨一笔勾销,遇到心胸狭窄报复心强的人,那就是死了也不会放过,甚至如你所说的那样,殃及后人…… “不过,对于白老三,既然他已经死了,我也不想去多想了,过去的事情,或许就真的该过去了,过去的一页,或许就真的该掀过去了。” 我又点点头。 四哥沉默了一会儿,又说:“白老三这一死,似乎事情变得越发扑朔迷离越发复杂了。” 我没有说话,看着窗外的夜色寻思着…… 此时,我的脑子里仍然没有理清头绪,我虽然感觉到白老三的死很蹊跷,却暂时没有想到更多,因为此时我的心还被冬儿牵挂着,冬儿和阿来还有保镖在白老三出事后一起都突然消失了,这很不正常。 我不知道冬儿此刻在哪里,是否安全,是自己一个人还是和阿来保镖呆在一起?我也不知道冬儿在信里说的那事做成没有,更不知道她下一步要作何打算。 一想到此时的冬儿,我的心就愈发沉重。 此时,在我的心里,最大的疑问就是白老三的死因和冬儿以及阿来保镖的下落,我没有想得更远,暂时没有去想此事背后的深层动机。 当晚,四哥住在了我那里,我住卧室,他住客房。 第二天上午,四哥穿上洗干净的衣服,直接出去了,他去找一家私人诊所重新包扎伤口,同时打破伤风。子弹头已经剜出来了,又是私人诊所,一般不会引起怀疑的。 四哥走后,我拨打了李顺和老秦的手机,都关机。 我心里不由有些忐忑,我不知道他们此刻在哪里,不知道他们的伤势如何,也不知道此刻他们是否安全。 此时,我也不知道外面对白老三之死和昨晚的枪战在作何反应。 简单吃了点早饭,我正打算出去看看动静,这时秋桐给我打来了电话。 “你在哪里?”秋桐的声音有些低沉。 正文 925.玩火者必自焚 第1111章玩火者必** “在宿舍……怎么?一大早来电话,有什么指示?”我努力做出一副轻松的口气。 “我找你有事!”。 “哦……什么事?”我说。 “见面谈!” “好,那我这就出去。” “等等。”秋桐犹豫了一下,接着说:“你不要出门,老老实实呆在家里,我去找你,我去你那里!” “好,我等你!” 秋桐接着就挂了电话。 20分钟之后,门被轻轻敲了两下。 我立刻打开门,秋桐神色紧张地看看身后,接着迅速闪身进来。 进来后,秋桐看着我:“海珠出差还没回来” 我点点头。 秋桐轻轻呼了口气,接着看着我说:“白老三死了!” “你怎么知道的?” “只要在大街上买份报纸就能知道,我早上晨练的时候买了份报纸……昨晚郊区山里发生了枪战。”秋桐看着我:“虽然你没出门,但这事你会不知道?” 我看着秋桐,没有说话。 “说,这事你知道不知道?” 我点点头:“知道,昨晚我就知道了。” 秋桐的身体微微一震:“告诉我,这事是不是和你有关?” 我说:“既然你看了报纸,你就会知道昨晚枪战的时间,那时候我正在和你还有关云飞孙东凯曹丽一起吃饭,我会分身术参加枪战吗?”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事是不是和李顺有关?是不是李顺告诉你的?”秋桐紧紧盯住我。 我低头不语。 “我希望能从你这里听到实话!”秋桐说。 我抬起头看着秋桐:“那好……我告诉你,昨晚的枪战,一方是李老板老秦还有四哥……” “还有四哥?”秋桐有些惊疑。 “是的……四哥和白老三早就认识,四哥以前的女朋友就是死在白老三手里,四哥被白老三追杀了很多年,一直隐姓埋名到处躲避,他和白老三之间,有血海深仇。”我说。 “那白老三就是被李顺老秦和四哥杀的了?是不是?”秋桐说。 “不是,昨晚李老板得到了白老三躲藏地方的消息,带人过去,但是去到之后,白老三已经死了……被谁杀的,不知道……死在现场的,还有两名山民,”我说:“李老板他们还没来得及走,就有一帮人开枪,他们接着还击,于是就爆发了枪战,李老板老秦四哥都被枪打伤了,所幸都不是致命伤,昨晚四哥来我这里包扎的伤口,在我这里住的,你来之前他刚走。” “啊……”秋桐不由失声惊叫起来,接着说:“李顺他们呢?” “不知道,我和他们联系不上……现在他们去了哪里,我暂时没有消息。”我说。 秋桐怔怔地看着我:“白老三死了,不是李顺和你们杀的,你没参加这次枪战,四哥李顺老秦都受伤了。” “是的,事情就是这样!”我说。 秋桐表情冷静下来,眉头紧锁:“不错,昨晚你是没有参加枪战的机会,你是没有参与这事……我就猜到这事可能和李顺有关,只是没想到白老三不是他杀的……李顺和老秦还有四哥的伤重不重?” “听四哥说他和老秦都是胳膊受了伤,李老板伤在大腿,也没伤着骨头,不过他出血好像多一些,伤势重点,但都不会危及性命。” 秋桐紧紧抿住嘴唇,牙根紧咬,半天说:“李顺终于作出大事了……玩火者必**,他谁的话都不听,一意孤行,一定是要作死了。” 我看着秋桐,没有说话。 “冬儿是跟着白老三做事的,冬儿呢?她出事没有?”秋桐接着又急切地问我。 “她没有任何消息……她不在白老三出事的现场!”我说。 秋桐点点头,神色稍微有些缓和。 我缓缓出了一口气,看着秋桐。 秋桐低头沉思了半天,接着神色严峻地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停住,看着窗外沉默良久,半天,低沉地说:“综合到目前为止我知道的情况,如果我的预感没有错的话,这次是要出大事了。” 我怔怔地看着秋桐。 秋桐接着又缓缓吐出几个字:“恐怕……要大难临头了。” 听这话从秋桐口里说出来,看到秋桐沉重的表情,虽然我心里隐约有些感觉,身体还是猛然颤动了一下。 “为什么要这样说?”我的声音有些嘶哑。 秋桐转过身看着我:“事情很明显,就摆在眼前……我现在可以断定,白老三的事,从头到尾都有李顺在参与,甚至你和四哥也都参与了,只是你一直在瞒着我…… “李顺自以为是策划了这个愚蠢的计划,他一直就那么自以为是,一直就那么独断专行,谁的话都听不进去,谁的劝告都不听,肆意胡作非为,四哥和你,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参与,你们都毫无疑问脱不开干系………甚至,周围的其他人也不知不拒绝被拖了进去。” 我沉默不语。 “现在到了这个程度,终于要变得不可收拾了,如果说事情的开始你们还自以为有那么一点点主动权的话,到现在,你们已经彻底丧失了主动,已经变得十分被动。自以为聪明的人往往将对方看做弱智,殊不知自己才是最大的弱智,这是个泥潭,李顺先是带着你们陷进去,现在,会有更多的人陷进去…… “白老三不明不白突然就死了,李顺不但出现在现场,而且,还发生了激烈的枪战,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他都是脱不开干系的,很明显,这是一个陷阱,他自己主动掉进了陷阱里,在这个陷阱里,他不但将葬送自己,甚至,会危及身边更多的人……而这或许正是给他设置陷阱的人真正的打算。” 我心里一震,看着秋桐:“你的意思是………” “你先回答我,白老三死了,最大的受益者是谁?”秋桐明亮的眼睛看着我。 “最大的受益者。”我沉思了一下,思维有些迷乱。 秋桐干脆地说:“告诉你,白老三死了,看起来好像胜利了,他的对手被拔掉了,他是最大的受益者,但是,这是绝对错误的,最大的受益者绝对不会是李顺,而是……” “而是谁?”我说。 “而是设置陷阱的人,他,他们才会是最大的受益者,我的分析是,在这起阴谋中,白老三是一个替死鬼,是一个被利用的工具,而李顺,更是一粒棋子,一粒被人家用来实现自己阴谋的棋子,一个被利用的工具。”秋桐说:“那么,谁会设置这样一个陷阱呢?你可以想一想,在目前的形势下,如果白老三被揪出来,谁的利益会受到最大的打击呢?” “雷正。”我脱口而出:“如果白老三被揪出来,雷正是最不安的,他和白老三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现在关云飞正死死抓住宣传机器大造舆论,关云飞的真实意图并不仅仅是为了白老三,他是想借助白老三的事来出击雷正,如果一旦白老三被抓住,他的事情就会被抖落出来,雷正就要相当被动,黑社会保护伞这顶帽子就是他的,他就要完蛋。” “除了雷正,还会有谁?”秋桐又说。 我想了下:“还有伍德……伍德和白老三之间也是有着相当密切的关系,和雷正也是十分亲近,有着巨大的利益关系………这么说,是雷正和伍德一起策划了这个阴谋,他们担心一旦白老三被抓住局面将会变得不可收拾,会危及他们自身的利益,于是,为了自保,雷正不顾和白老三的亲戚关系,和伍德密谋,事先安排人杀死了白老三,杀人灭口,然后假传消息,沟引李老板上当,接着嫁祸于他……” “虽然我们没有任何证据正证明这一点,但是有又充分的理由赞同你刚才的分析。”秋桐阴沉着脸说:“李顺玩的是借刀杀人之计,雷正和伍德玩的也同样是借刀杀人之计,同样的借刀杀人,但后者显然比前者高明的多,李顺不但没有玩成,反而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而雷正,显然是玩借刀杀人计策的高手,雷正的这个计策,既除掉了自己的心头隐患白老三,又能利用自己掌控政法机器的便利,将责任转嫁到李顺身上,可谓一箭双雕……不,应该是一箭多雕,是一举多得。” “一举多得?”我看着秋桐。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已经不想去数落李顺和你了,一切都是马后炮,我现在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果雷正的目标紧紧是针对了李顺,那倒简单了…… “只是,雷正绝对不会有如此简单的头脑,他此次的操作,真正的用意绝对不是仅仅来打击李顺,他除了自保防守关云飞咄咄逼人的攻势,还要借此来出击,不单是出击李顺,而是借出击李顺来实现自己一直想做而暂时没有达到目的事情…… “他一直就在窥视着,一直就在死盯着,他有自己的心头大患,一直必除之而后快,而现在,李顺自己主动把这个机会给了他,他或许终于找到绝佳的机会了,终于可以出手了。” 秋桐的口气十分沉重,带着极大的不安和隐忧,深深叹了口气。 “你的意思是……”我有些没大听懂秋桐的意思。 “现在我还不好说,但愿只是我杞人忧天的妄自猜测,但愿我的判断是错误的。”秋桐说:“可是,事到如今,我必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我必须要有这个思想准备……有些事,到了一定的程度,依照我和你这等人物的能力,是无能为力的,现在主动权在人家手里。” “你是说此事会把你牵进去?”我的心砰砰直跳。 “如果仅仅是牵扯到我那倒简单了,我反正已经就是这样的命,我早就做好被李顺的作为牵扯进去的思想准备,这是我的宿命,是我不可更改的宿命,我认了,可是,这次恐怕……恐怕……” 秋桐又停住了,眼里闪出几分惊惧的目光,又深深叹了口气:“走一步看一步吧,一切看命运的造化。” 秋桐似乎不愿意说更多,似乎很害怕很恐惧说出自己心里真正的担忧。 我不追问了,突然隐隐有些意识。 正文 926.被海珠抓了现行 第1112章 “或许,该来的早晚要来,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命运的归宿,或许,我命中注定要面对那些暴风骤雨,或许,一些事,我无法躲避无法回避,我命中注定要去面对,要去担当。”秋桐的声音郁郁中带着无奈。 我看着秋桐,突然觉得秋桐在如此危急关头,显得异常冷静和平静,虽然她的心里同样很忧虑。 “我本来担心昨晚的事你参与了,所以不让你出门我来找你,我其实也是紧张过度没有细想,是的,你昨晚和我们一起吃饭的,你没有作案的时间,谁也无法将昨晚的事情追加到你身上去,关部长孙东凯曹丽和我都可以作证……这或许也算是一个安慰。”秋桐说。 我呼了一口气,说:“李老板昨晚是特意不让我去的。” 秋桐眼皮跳了下,沉默地看着窗外…… 一会儿,秋桐说:“你从来就不是应该混黑道混江湖的人,你曾经是一个老板,是一个生意人,虽然你曾经遭受了生意上的挫折,但你终究还是属于职场,可是,现在,你属于了什么?你在做什么?这一切又是怎么发生的?你怎么会一步步走到这个境地?” 我不语。 “或许,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假如我和你从不相识,假如我们没有鸭绿江游船上的那次邂逅,假如我和你在虚拟空间里没有交集,你还会是原来的你,你还会过着属于你的正常的生活……而我的出现,将你原本该属于正常人的生活彻底改变,将你拖入了无法自拔的泥潭,甚至,会毁了你的一生…… “我的出现是个错误,我们的相识也是个巨大的错误,没有我,你会过得很好,只是因为我,你才会到了今天的地步。”秋桐的声音带着深深的自责和凄冷。 “你不要这么说,我从来没有后悔认识你,从来没有将我的今天的处境归咎到你身上,相反,认识你,是我混混噩噩人生里最大的幸事,是我生命里最强烈最炫目的色彩……” 我声音颤抖地说:“在我最阴霾的日子,只有你,给我晨曦给我阳光给我希望给我力量,没有你,我的今天或许会更加暗淡更加惨淡,我或许走入了一条无法回头的歧途,可是,我同时也在走着另一条光明大道。 “我失去了一些,我得到了更多,我步入歧途,不是你的责任,一切只能归咎于我自己……我不怪任何人,自己的命运只能由自己来把握,我的成长,或许终究要让我付出这些代价,这是命运的安排,这是命中注定的。” “如果不认识我,你就不会认识李顺,如果不认识李顺,你就不会步入黑道,你就不会有今天的处境。”秋桐固执地说:“所以,我不是你命运的幸运之星,或许,我是你的克星……是你的灾星。” “不,你不要这么说,你这样说,我会很心痛的,你知道吗?”我的心悸动着,疼痛难忍。 秋桐默默地看着我:“易克,我好希望能看到你平平安安幸幸福福,我的命运由不得我自己,我只能随波逐流,无论走到哪一步都是我无法更改的宿命,可是,我希望你能掌控自己的命运,希望你能有自己的快乐,能有属于自己的生活和事业…… “千千万万的人群中,我认识了你,这是缘分,从你那里,我得到了很多,你让我的生命里荡漾起从没有过的波澜,可是,我什么都没有给你,我无法给你任何你想得到的东西,我只能躲在角落里默默祝福你,祝福你一声平安…… “我们永远都不会有任何结果,我们注定只能是擦肩而过的缘,能看到你和能带给你幸福的女人一起快快乐乐地生活,是我最大的愿望……我要面对我的现实,面对我的生活,我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我们是两条平行线,永远也不会交叉……即使,即使有过交叉,那也是一个错误,那要是对不住周围所有人的错误。” “秋桐……”我叫了一声,心里阵阵悲酸。 秋桐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在这里,可是,我要走了……昨天已经过去,今天正在发生,明天不可预测,茫茫尘世里,我们只是一粒尘埃,属于我们的,我们得不到,不属于我们的,我们同样得不到……我们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们都要在属于自己的路上走下去…… “这次你没有参与此事,我感到欣慰,感到庆幸,但我同样要为李顺为老秦为四哥担心,虽然我知道他们的作为是不对的,可是,我只能接受这个现实,我要为李顺的作为去承受我必须要承受的东西,既然不能逃避,那就只能面对……这是我注定要走的路,谁也拯救不了李顺,谁也拯救不了我,谁也拯救不了那些注定无法拯救的。” 说完,秋桐缓缓转身,走到门口。 我站在原地,看着秋桐。 秋桐又回头看了我一眼:“我走了……今天外面是阴天,天气阴霾的很,今天没有阳光,我不知道明天的阳光会不会升起,不知道阳光灿烂的日子何时会来到……多保重自己把,好好善待海珠,好好过属于自己的日子。” 说着,秋桐伸手开门。 秋桐的手还没触摸到门把手,门突然开了,海珠背着旅行包风尘仆仆走了进来。 看到海珠,我不由一愣,感到彻骨的蛋疼,怎么会这么巧,上次和冬儿在一起她正好回来,这次秋桐刚要走,她又出差回来了。 难道,这都是命中注定的劫,注定要被海珠遇到这些。 看到秋桐,海珠也不由一愣,直勾勾地的目光盯着秋桐。 秋桐的神色顿时有些紧张和尴尬,说:“海珠,你出差回来了……真巧,我刚要走你就来了。” 海珠看看我,又看看秋桐,胸口有些起伏,深呼吸一口气,说:“是的,真巧,秋姐,我刚来你就要走,怎么,昨晚在这里住的?还算舒服吗?易克招待的还算周到吗?” 秋桐的脸色顿时就有些发白,忙说:“海珠,你听我说,我今天早上才过来的,我是有件事要来和易克说的,你千万不要误会。” “哦……”海珠点点头:“秋姐,你说我是不是该相信你的话呢?” 秋桐说:“海珠,我说的是真的,早上我确实是有急事来找易克问问的,刚问完正要走,正好你回来了。” 海珠冷冷地说:“是不是我回来的不巧,我是不是该等你走了再回来?我是不是不该坐半夜的火车回来?” 秋桐的神色更加紧张了,却又一时不知说什么才能打消海珠的疑虑。 海珠的身体有些发颤,似乎就要忍不住爆发出来,却又似乎不想一下子和秋桐撕破脸皮。 我这时也有些紧张,急速地转悠着脑筋,想着如何打消海珠的疑虑。 正在这时,海珠身后响起四哥的声音:“咦——秋总,你怎么来了?海珠也回来了。” 海珠回头看了下四哥。 四哥这时穿着外套,看不出受伤的样子。 四哥看着秋桐和我还有海珠的神态,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接着走进来说:“昨晚我在易克这里睡的,刚出去办了点事,这么巧,秋总和海珠都来了……呵呵……” 四哥这么一说,我的心里松了口气,说:“你刚走一会儿秋总就来了,海珠是刚回来的。” 秋桐轻轻松了口气,却依旧带着紧张的表情看着海珠。 海珠似乎有些相信四哥的话了,四哥的诚实忠厚大家都是知道的。 海珠抿了抿嘴唇,接着就冲秋桐笑了下,然后说:“秋姐,刚才我和你开玩笑逗你呢,没想到你一大早就来做客……哎,来之前你怎么不和我打个电话啊。” 秋桐担心此事会让海珠担惊受怕,来找我说的事是肯定不想让海珠知道的,她当然不能给海珠打电话。如果海珠早上在家,她还不会来了呢。 秋桐听海珠如此说,笑了,说:“真抱歉,海珠,我考虑事情不周,早上突然想到一个紧急的事情要和易克说,就匆匆赶过来了。” 四哥看看秋桐,又看看我,我微微一点头,四哥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时海珠又看着四哥说:“四哥,昨晚你来这里陪易克喝酒的是不是啊?” 四哥笑了下:“没喝酒,我在这里和他聊天的,时间晚了,就没走,睡在客房的……早上我走了之后,发现手机忘记带了,就回来了。” 我这时才发现四哥的手机果真没带,正放在茶几上。 秋桐紧紧地看着四哥,看着他的胳膊。 四哥似乎明白秋桐在担心什么,轻轻动了下胳膊,对海珠说:“昨晚我在你家休息的很好,这会儿感觉精神十足……哎,对不起,我早上出门的时候忘记收拾客房的床了,我这就去叠下被子。” 四哥显然是在借这话向秋桐传递什么信息,他同样不想让海珠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 秋桐神色稍微有些宽慰,接着又有些忧虑。 海珠似乎终于打消了心里的疑虑,带着宽松和歉意的笑挽留秋桐,让她坐会儿再走。 秋桐此时心里正焦虑地很,她哪里有闲工夫在这里坐,既然海珠没有什么疑虑,她也就放心了,于是借口还有事匆匆告辞离去。 海珠关好房门,走进来,小心翼翼地看着我:“你没生我气吧?” 我说:“你不胡思乱想我就谢天谢地了,我哪里还敢生你的气!” 海珠笑了。 我说:“你笑什么?” 海珠说:“开心啊,你这么说,说明你很在意我的感受……哎,幸亏四哥来了,不然,我还真误会秋桐了……不过也真是的,有事秋桐可以给你打电话说啊,干嘛还要到家里来,不嫌折腾麻烦啊……” “我的手机没电了,打不通,不来怎么办?”我说。 海珠看了看我放在沙发上的手机说:“这不是有电吗?” 正文 927.越来越厉害了 第1113章越来越厉害了 “废话,我不会充电了?”我说。 海珠呵呵笑了:“好了,这话算我没问!” 我说:“你不疑神疑鬼了?” 海珠笑着打了我一下:“好了嘛,人家什么时候疑神疑鬼了,刚才不是说了,我和秋桐开玩笑的……大家都是熟人,开个玩笑怎么了?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我没有说话,心里叹息一声。 这时四哥走了出来,我问他:“你刚才出去,事情都办好了” 四哥点点头:“都办妥了。” 我点点头。 四哥又对海珠说:“海珠,不好意思啊,昨晚来你家里打扰了……我们一聊天就到了兴头上,忘了时间,呵呵……” “四哥千万不要客气,大家都是朋友,谈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见外了!”海珠笑着说:“以后欢迎四哥常来啊,特别是我不在家的时候,易克自己在家里闷得慌,你可要常来陪他聊天解闷啊……” 四哥呵呵笑了,摸起手机:“好了,不打扰了,我先走了。” 四哥接着离去。 四哥走后,海珠直接去了卧室,一会儿又出来,脸上带着笑,似乎她没有在卧室里发现什么可以的痕迹,似乎她再一次相信了四哥和秋桐的解释。 海珠接着嗅了嗅鼻子:“哥,我怎么闻到家里还有酒气,昨晚你和四哥肯定喝酒了。” 我一咧嘴。 海珠接着就看到了空二锅头酒瓶,嘴巴一撅:“看来四哥也会撒谎啊,明明你们就是喝酒了,他还说只是聊天……哼……” 我苦笑了下。 海珠接着又嗅了嗅鼻子,说:“哎——我怎么闻到还有一股血的味道呢?” 我吓了一跳,忙说:“四哥昨晚买了一只鸡过来,他亲自杀鸡,炒了一个辣子鸡。” “哈……四哥以前是开饭店的,有这个手艺:“海珠笑起来:“可惜,昨晚我没回来,没能亲自尝尝四哥的炒鸡……可惜了……错过了机会!下次我去买只鸡,邀请四哥来家里吃饭,让他炒给我们吃,好不好?” “好!”我点点头。 海珠接着就扑到我怀里,搂住我的脖子撒娇:“哥,好几天不见了,你亲亲我……” 我低头吻住海珠。 深深叹息一声,我将海珠一把抱起,进了卧室…… 一番热火朝天的战斗,借助自己对秋桐的意yin,我和海珠又完成了一次在她看来十分完美的性生活。 海珠显得十分满意和滋润,脸上带着幸福的笑。 “我再次验证了,你昨晚没干坏事!”海珠在我耳边低语:“你现在越来越厉害了,比以前凶猛多了。” 海珠当然不知道我为何会变得越来越凶猛。 同时,海珠的话让我的心蓦然一惊,原来海珠要和我做那事,是为了深入验证这个。 海珠似乎变得越来越有心机了,疑心越来越重了。 我的心里涌起一阵哀伤,还有深深的不安。 下午,海珠去公司,我出了门。 我现在急需要打探三个消息:昨晚的事情警方是如何反应的?冬儿现在情况如何,她和阿来和保镖在何处?李顺和老秦他们怎样了,在哪里? 我打了几个电话,不管是李顺的还是老秦的,不管是冬儿的还是阿来的,统统关机,打不通。 我又和四哥联系了下,他也没有任何消息。 似乎,这些人一夜之间都在这个世界上蒸发了。 经过人民广场的时候,我看到了老李夫妇,还有秋桐,老李夫妇正带着小雪在草坪上玩,秋桐坐在一旁的连椅上默默地看着他们,看不出此刻秋桐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此时她心里在想什么。 我没有露面,没有过去打招呼,在远处看了半天,然后转身离去。 当日再无事。 第二天,一个虽然在我预料之中却仍让我心惊肉跳的消息传来:警方开始公开抓捕李顺了! 最先告诉我这消息是皇者。 是皇者主动约我见面的。见面地点在郊区海边的一个茶馆。 上午茶馆客人很少,我和皇者在一个小单间里喝茶。 皇者告诉我,枪战发生后不到30分钟,警方就赶到了现场,此时参战的双方都已经消失,只有现场的死尸,除了白老三,另两名死者是附近的村民,属于无辜者。 警方封锁了现场,进行了例行调查取证。很快做出初步结论,认定此次枪战系黑社会的一场火并,根据警方的分析,以及以及附近村民的目击报告,警方认定此次火并的双方为白老三和李顺黑社会集团,白老三和那两名死者都是李顺所为,白老三是被活活吊死的,另两名村民是路过这里被李顺杀人灭口的。 于是警方发出了缉捕李顺的通令。 “你真的认为事情是这样的吗?”我问皇者。 皇者呵呵笑了:“我认为怎么样不重要,警方的认定是有权威的,他们是执法者,是暴力机器,他们说是谁就是谁,你信不信都没用!据我打听到的消息,警方有充足的证据证明李顺带人在现场出现过,而且还发生了枪战,而且白老三还死在现场,而且还有两名无辜的村民被杀,综合李顺和白老三之前的恩怨,李顺当然是最大的嫌疑犯,换了谁都会这么认为。” “也就是说,警方认定李顺涉嫌杀死白老三和两名无辜村民!”我说。 “是的!” “警方现在讲追捕的重点放在李顺身上,白老三的案子呢?”我说。 皇者说:“警方内部有一个初步定论,前段时间媒体大张旗鼓曝光的白老三的很多事情,都查无证据,属于社会以讹传讹的流言蜚语,决定不予立案调查,而且,警方内部高层有指示,他人都死了,再浪费人力物力查办已经毫无意义,人死帐了…… “高层指示将现在的重心工作放在追缉李顺上,也就是说,白老三和北京大少的事情以及其他媒体搞出来的那些,警方似乎已经没有兴趣了,要搁置了,搁置久了,慢慢就会悄无声息撤案…… “而且现在白老三已经死掉,社会舆论的注意力也不会再集中到他身上,和一个死人过不去没意思,谁也不会再纠缠不休,现在公众的注意力集中在那晚的枪战和被杀的无辜者身上,民愤激昂,纷纷要求查办真凶……而现在最大的嫌疑人,就是李顺!李顺成为了警方注意的焦点。” 听了皇者的话,我不由想到了关云飞。 白老三的死,对一心想借助白老三出事来整倒雷正的关云飞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打击,人死了,警方又迅速做出了结论,他没有理由再继续鼓噪媒体得瑟白老三了,他更没有权力干涉警方办案,那是雷正的地盘,他说了不算。 雷正要是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指示警方停止对白老三的进一步调查,全力侦破白老三和无辜村民被杀案,谁也说不出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关云飞更是哑口无言。甚至,如果雷正要求他加大对李顺的宣传报道力度,他都无法拒绝。 无疑,关云飞此刻一定是极其失望失落的。 无疑,雷正是大大松了一口气的。他终于在关云飞的步步紧逼下缓过气来了,下一步,说不定他要反击了。当然,正如秋桐所分析的,在他没有抓到关云飞的小辫子之前,他的反击未必就是冲着关云飞来,可能是其他方向。 皇者继续说:“白老三的死,似乎和你无关啊,听说你在事发当晚跟市委宣传部的关部长还有孙东凯一起吃饭的,你是没有参与作案的时间的……而这次李顺的案件,听说市委有关领导指示,要深入调查李顺在星海这些年的恶行,要深挖李顺的背景…… “李顺最近一两年在星海没有什么动作,一直在宁州捣鼓事,看来,最近一两年的他的作为,没有成为警方关注的焦点……如此说来,你老弟似乎就更安稳了。” 听到这里,我的心里打了一个寒战,深挖背景是什么意思? 我看着皇者说:“你知道的不少啊……枪战那晚你一无所知,现在你似乎无所不知。” 皇者嘿嘿一笑:“老弟,做事要明哲保身,该我知道的,我自会知道,不该我知道的,我绝对不会知道。” 我说:“那么,你认为白老三和那两名村民真的是李顺杀的吗?” 皇者说:“我怎么认为都没用,关键是警方怎么认为……作为我来说,我倒是希望他们三个人都是自杀的。” 我说:“我认为这三个死者是雷正安排人杀的……雷正是要杀人灭口来保全自己,他害怕深究白老三的背景和后台将他扯出来,所以……” 皇者笑了:“证据呢?” 我说:“没有!” 皇者说:“老弟,凡事空口说不行,要拿证据出来!这话你当我的面说无所谓,但是,如果在外说出去,可是要负责任的,这是诽谤和诬陷。” 我说:“我还怀疑此事伍德和你也参与了。” 皇者哈哈笑起来:“都怀疑到我身上了,你可真是神探!告诉你实话,此事我绝对没有参与,至于你怀疑的其他人,我还是那句话,你可以怀疑任何人,但是一定要有证据,没有证据,口说无凭,而且还是诬陷。” 我说:“你能找到证据!此事你即使没参与,但是你一定知情!” 皇者正色看着我:“我要说我此事不知情你一定不会相信!” “是的!” “但我确实不知情!我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你刚才的臆断……当然,我更不会跟随你的思维导向去怀疑雷正和将军,不管怎么说,白老三也是雷正的小舅子,不管怎么说,将军和白老三也是朋友一场,我不相信他们会去杀白老三,至于你分析的所谓理由,更是无稽之谈。”皇者说。 “你是揣着明白当糊涂,你在睁大眼睛说瞎话!”我说。 “我没有!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我不会轻易去怀疑任何人!”皇者说:“老弟,法律是重视证据的,白老三的死,我的确是事先毫不知情……至于到底是谁杀了白老三,我不会妄下结论!” 我看着皇者,脑子里寻思着,他此时说的这些话到底是不是在装逼呢? 第1114章女人的自我保护意识 皇者接着说:“白老三似乎没事了,但他却死了,李顺还活着,但却失踪了,成了被追捕的对象……这一对冤家对头斗了这么久,似乎现在分出胜负了,但却又似乎看不出谁是胜利者,唉……江湖恩恩怨怨,终归似乎是谁也无法取得真正的胜利啊……死者长已矣,胜者无喜悦。” 我说:“问你个事!” “说!” “阿来保镖和冬儿到哪里去了?你知道不?” “不知道!”皇者回答地很干脆。 “你能想法打听到不?”我又说。 “不能!”皇者依旧回答地很利索。 “那你知道他们现在是死还是活不?” 皇者笑起来:“老弟,你在拐弯抹角套我的话,告诉你,我是真的不知道,而且,在目前这种形势下,我是不会到处探听他们的下落的……我不想自己没事找事…… “还有,老弟,我奉劝你一句,现在是在风头上,你暂时没有被牵扯进去,已经算是万幸,不要到处去打听乱问消息,弄不好把自己搞进去,那就得不偿失了…… “至于阿来保镖和冬儿他们,我想,该出现的时候他们会出现的,这些你其实不用操心。我知道你关心冬儿的安危,其实你把冬儿的能力低估了,她还是会保全好自己的,她其实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孩子。” 不知怎么,皇者的话让我有些宽心,我说:“如此说来,你似乎还是知道关于他们的一些情况!” 皇者说:“无可奉告,我只知道冬儿不是傻子,她不会眼睁睁往火坑里跳,她是有自我保护的能力的,有时候,女人的自我保护意识是比男人强很多的。” 我又感到一些宽慰。 皇者又说:“白老三死了,李顺被通缉,有人欢喜有人忧啊……欢喜的不止一个,烦忧的恐怕也不止一人……根据我的分析,我看李顺不会那么轻易会被抓到,而这出戏似乎也不会那么轻易简单就收场,甚至,现在才刚刚拉开真正的帷幕。” 我说:“此话何意?” 皇者意味深长地一笑,说:“自己去领会吧……你不是弱智,你是绝顶聪明之人,你其实心里大概也会有数的。” 我说:“我愿意在你面前做个弱智,你说吧!” 皇者说:“你愿意不愿意,都是个聪明人,我不会说的,我只会告诉你,我和你一样,什么都无所知,我也是个弱智,我在你面前也甘愿做个弱智!” 我冲皇者一笑:“我想把你当朋友,但是你自己不愿意!” 皇者呵呵一笑:“我很想做你的朋友,但有时候我做不了!这段时间,我劝你谨慎行事,不要轻举妄动,不要蠢蠢欲动,不要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烦,好好上你的班,好好守护好你周围的人……这算是老兄对老弟的忠告,听不听,那就是你的事了!” 我看着皇者似笑非笑的表情,半天没有说话。 我和皇者分手。 回公司后,我直接去了秋桐办公室。 本以为李顺被通缉的事会让秋桐变得六神无主甚至惊慌失措,没想到她却变得异常冷静和镇静,似乎她早有思想准备。 “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的,混黑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我早就有这个心理准备了!”秋桐看着我缓缓地说。 我看着秋桐冷峻的表情,一时无语。 “不管人是不是他杀的,但事实是他现在是被通缉的疑犯,警方就认定是他,还能怎么说?即使没有这事,警方要是深究他这些年在星海犯下的事,也足够通缉的了。”秋桐又说:“我现在能够做的,就是好好照顾好小雪,好好照顾好李顺的父母,只要他们平安无事,我也算是尽到责任了……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你还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我说。 秋桐叹息一声,点点头:“我知道……我会的……你也要保护好你自己。” 我点了点头。 秋桐接着说:“似乎到现在为止,你还没有被牵扯进去的迹象,希望下一步也会是这样……你的很多作为都是和白老三有关的,既然他们现在要不查究白老三的事,那就不会追究李顺和白老三最近一两年血拼的事情,那对你来说,就是一个好迹象,就不会追到你身上。” 秋桐的话提醒了我,不错,既然想放过对白老三的调查,那就不会查李顺和白老三之间斗争的事,而我跟随李顺做的事,几乎都是和白老三有关的,自然我也不会被追究。 同时,我也明白了为什么警方在借着白老三之死通缉李顺的同时将调查的注意力集中到李顺前些年在星海犯的事上,那时候白老三还没来星海,自然和他无关,追查这些事,既然牵扯不到白老三,自然更不会牵扯到雷正。 这里面,显然有雷正的暗示或者明示,显然有雷正深层次的考虑。 如此说,假如我能够幸免于难的话,还是沾了白老三的光,沾了雷正的光。 秋桐接着说:“有些事是无法逃避的,我只能去面对了……我为李顺的父母感到难过,李顺出了这样的事,此刻心情一定是很痛苦的,打击一定是很大的……我又为小雪感到伤心,幸亏她到目前还不知道李顺是她的亲生父亲。” 我说:“李老板的父母或许该反省了,反省自己没有教育好儿子,子不教,父之过,如果没有他们的娇惯和纵容,李老板或许是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的……至于小雪,我想暂时还是不要让她知道自己和李老板的关系为好……不然,这对她今后的成长会产生极大的负面影响。” 秋桐点点头:“嗯……对了,冬儿有消息了吗?” 我摇摇头。 秋桐的眼里一阵隐忧,说:“我很为她担心……我知道你也很担心她的安全,不管怎么说,她和你有过那么一段感情,冬儿虽然做事有些个性,但是我相信她的人品还是正的,她其实是个很执着的女孩,她终归还是我们的朋友,我不愿意看到她出什么意外……我希望她能好好的。” 我的心里一阵感动,不由点了点头:“嗯,我也希望如此。” 秋桐沉默了半天,说:“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生,都有自己要过的生活……易克,你说,人这一生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我说:“最重要的事情……应该就是幸福或者不幸福了……你说呢?” 秋桐说:“曾经一直,我也是这么认为,可是,发生了这么多事,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似乎解觉得,人生在世,最重要的事情或许不是幸福或不幸,而是不论幸福还是不幸,都保持做人的正直和尊严。” 我看着秋桐:“为什么?” 秋桐说:“因为做人比事业和爱情都更重要,不管你在名利场和情场上多么春风得意,如果做人失败了,你的人生就在总体上失败了。最重要的不是在世人心目中占据什么位置,和谁一起过日子,而是你自己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不由点了点头。 “做人要讲道德,做事要讲效率。讲道德是为了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讲效率是为了对得起自己的生命。做事有两种境界。一是功利的境界,事情及相关的利益是唯一的目的,于是做事时必定会充满焦虑和算计。另一是道德的境界,无论做什么事,都把精神上的收获看得更重要,做事只是灵魂修炼和完善的手段,真正的目的是做人。” 秋桐继续说:“我们活在世上,不免要承担各种责任,小至对家庭、亲戚、朋友,对自己的职务,大至对国家和社会。这些责任多半是应该承担的。不过,我们不要忘记,除此之外,我们还有一项根本的责任,便是对自己的人生负责。每个人在世上都只有活一次的机会,没有任何人能够代替他重新活一次。 “如果这唯一的一次人生虚度了,也没有任何人能够真正安慰他。认识到这一点,我们对自己的人生怎么能不产生强烈的责任心呢?在某种意义上,人世间各种其他的责任都是可以分担或转让的,惟有对自己的人生的责任,每个人都只能完全由自己来承担,一丝一毫依靠不了别人。” “是的,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我说。 “李顺就是典型的不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他似乎认为他对别人是负责的,对父母,对小雪,甚至对我对你对他手下的那些人,可是,他没有想到,一个对自己都不负责的人,如何能担当起对别人负责的重任?又有什么资本去对别人负责?” 秋桐继续说:“在李顺的人生里,他或许一直以为自己是正直而有尊严的,他以为讲义气就是正直,有钱就有巡演,可是,在外人眼里呢,外人又是怎么看他的呢?他对做人要正直要有尊严能真正理解透彻吗?他任由自己在无底的深渊里堕落,他到底有没有真正反省过自己的人生呢?” 我轻轻地呼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秋桐叹了口气,带着深深的痛惜和酸楚。 一会儿,秋桐说:“我当然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我没有权力去干涉别人怎么活,是的,我没有这个资格……我明白的,这世上,有一百个人就有一百种生活,有一千个人就有一千种梦境。人生常常就是一场被困在原地的行走,现实不断地在你我的生活中添砖加瓦,没有任何的理由。 “于是,我知道生活就是这样的一段没有尽头的旅程。多少遗憾换来的觉悟,多少悲伤换来的沉默。都是我活着,真实的存在。也许,只是为了想明白这生活本来的面目。我就做了一场不会醒过来的梦。是否这就是我,我都不明白。我笑着,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生命究竟会沦落到何处?我的绝望,就像是一场不会落寞的幸福。谁知道,我失魂落魄的低到尘埃里去,只是为了去寻找那样一份曾经的老路。” 我听出了秋桐内心里深深的无奈和失落,还有遗憾。 第1115章孙东凯的恐惧 我说:“人生总是有很多无法排遣的失落和遗憾。” “是的。”秋桐说:“人生总有太多的无奈和遗憾,或许这就是生活。夕阳易逝,岁月消退,容颜不在,花开花落。总在感叹人生,人生无奈。时间的脚步匆匆,又有何奈?当沧桑将在人生道路上画上一个句号时,再回首,却发现失去了太多,留下的是遗憾,何等的无奈,岁月已向你招手,一切无法挽留。 “睡梦中感到幸福温暖。醒来却是无形的压力和责任,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现实如此,只有道声无奈。身边有多少苦楚和无奈。无可奈何花落去,花落几何,无奈相随。” 秋桐说完,我们都沉默了。 半天,秋桐长长出了一口气,伸手捋了捋头发,看着我抿抿嘴唇,说:“去吧,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希望你和我,还有我们大家,都能平安无事。” 我出了秋桐办公室。 下午,我到集团总部办事,办完事,特意去了趟孙东凯办公室,见到了孙东凯。 孙东凯此时的表现让我大感意外,他的两眼深凹,面部表情十分憔悴,似乎一个夜晚没有睡觉,正狠狠抽烟,面前的烟灰缸里烟头满满的。 看到我进来,他神情慌乱地将烟头摁死,接着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看着我:“有事?” 孙东凯的声音有些嘶哑。 “没事,来看看你!”我说。 孙东凯的神情有些焦躁不安,说:“白老三死了!他真的死了!” 孙东凯的口气似乎有些神经质,似乎他不愿意相信白老三死亡的消息。 我点点头:“是的,不错,他的确是死了!” “他真的死了……真的……死了。”孙东凯怔怔地看着桌面,喃喃地说。 孙东凯此时似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似乎有些抓狂,似乎他不愿意相信白老三死去的消息。 看到孙东凯此时的表现,我的心里突然一动,孙东凯和白老三之间一定有什么秘密的事情,白老三的突然死去一定对他产生了巨大的打击,一定会对他构成巨大的威胁,不然,单纯就所谓他和白老三的友谊,他不会这个样子。他极度恐惧白老三的死会将他做的什么事浮出水面,会毁了他自己。 可是,他和白来三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我却不得而知。 同时,我又有些困惑,如果真的是雷正整死了白老三,那么,他难道就会不顾及孙东凯?他难道为了保全自己不管孙东凯死活了?或者,就是孙东凯和白来老三之间的事他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警方现在已经不查白来三犯的事情了,孙东凯为何要紧张不安呢? 脑子里一连串的问号。 白老三之死带来的谜团似乎越来越多。 “雷书记那么大的官,还分管着政法,怎么就没保住白老三的命呢?你说,为什么?”孙东凯抬头看着我,似乎要我给他答案。 我感觉得到,孙东凯的内心似乎就要崩溃。 我说:“不知道。” “是的,你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呢。”孙东凯叹息一声:“或许雷书记也有自己的难处,他也有自己难言的苦衷……白老三现在死了,恐怕他也难受的很,他也无法向自己的老婆交代。” 我说:“孙书记,你不要难过了,人总是要死的,看到你现在这样,我一方面为你对白老三的深情厚谊而感动,另一方面也担心你的身体,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啊……” 孙东凯睁大眼睛看着我,面部肌肉一抽搐,似乎猛然意识到了什么,点点头:“不错,我这两天一直沉浸在巨大的悲哀里,我这个人,是非常重感情的,听到自己的朋友死去,心里是极其悲伤和痛苦的。唉……你说的对,人死不能复生,我是要节哀,我要好好地活着,我不能因为他死了自己也不活了。我一定会好好活着的,我一定不会出事的。” 在我听来,孙东凯最后这句话似乎还带着另一层含义。 我说:“只要你的身体和精神维护好,你就不会出事的……你能出什么事呢?” 孙东凯的身体一颤,接着说:“是的,我当然什么事都不会出的……我只是心里太伤感了,昨晚一夜都没睡,我实在是太紧张太疲惫了……” 我说:“你干嘛要紧张?” 孙东凯的身体又是一颤,接着努力保持着镇静,说:“我热爱生命,一听到有人死去的消息就紧张,特别是自己身边熟悉的朋友去世,就会更加紧张,我不由就想到了自己的生命。” 我说:“你这种紧张其实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你的身体很好,你不用担心这些的,你会好好的,会什么事也没有的!” 孙东凯似乎从我的话里得到了几分安慰,点点头,看着我说:“很好,易克,你来的很好,很及时,你这些话我很爱听……以后你要常说这样的话给我听。” 孙东凯似乎是自欺欺人想从我这里得到几分安慰,我愈发感到了他此时脆弱的内心。 我不由有些感慨,再坚强的人也有脆弱的时候,也有崩溃的时刻。 “我累了,我要好好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我要尽快从悲伤里走出来,我要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孙东凯这话似乎是说给我听,又似乎是在勉励鼓励自己。 我说:“你没事就好,我就放心了!” 孙东凯晃了晃脑袋,然后冲我笑了下:“小易,你不错,很不错,你到底是我的人,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来到我身边……我很高兴你能关心我……好了,放心吧,我会没事的,睡一觉,什么事都没有了,我是个命大福大之人,上天一定会照顾我的。” 孙东凯的话似乎又在自我安慰,甚至还能听出几分侥幸和得过且过的味道。 我于是告辞离去。 这时,我又想起了三水集团的工地,李顺出事了,工地会不会受到牵连停工呢? 我正打算去工地看看,老黎给我来了电话,约我到茶馆去。 我直接去了茶馆,老黎正坐在那里,神色沉静。 “李顺出事了,你有事吗?”老黎说。 “目前没有!”我说。 “白老三死了,你没参与那晚的枪战?”老黎又问。 “没有!”我说。 “嗯……”老黎点点头:“白老三是不是李顺杀的?” 我说:“不是!” “那是谁杀的?” “没有证据,无法认定,但是我怀疑是雷正干的!”我说。 “嗯……说说你的理由?” 我于是说了自己的分析。 老黎听完,点点头:“嗯……你的分析似乎有些道理……不错,长大了,会分析难问题了!” 我咧咧嘴,没有说话。 老黎接着问我:“知道我叫你来干嘛的不?” “不知道!”我说。 老黎喝了一口茶,然后缓缓地说:“我们的工地项目,是李顺在做的,现在他出事了,我不知道这个工地项目会不会受到影响?” “这也是我目前担心的。”我说。 “看来我们想到一起来了。”老黎说:“我安排夏季和夏雨去和施工单位负责人接洽去了,打听下情况。” “打听什么情况?”我说。 “看看他们能否继续施工啊,要是李顺的资产一旦被查封,那施工必将会受到影响,说不定会牵扯到我们集团,我必须要未雨绸缪有个思想准备啊……” 老黎慢条斯理地说:“不管人是不是李顺杀的,但是目前他受到通缉,这是事实,我们是生意人,官方的事,做不了主,我希望李顺能很快平安无事洗清自己的不白之冤,但是,也不能不多准备几个后手,现在的公安办案,你又不是不知道,上面只要一干预,黑白就难说了。” 我点点头:“嗯,这是必须的,是要有个思想准备!” 老黎又说:“李顺这家伙,做事很鲁莽,欠考虑,本来计划的好好的嫁祸别人,没想到一来二去,自己倒掉进了别人的圈套,人不是他杀的,他却又被追捕……做事太不高明了……这黑道混的,不利索,晦气!” 老黎似乎对李顺出事感到有些遗憾。 老黎带着轻描淡写的口气继续说:“他自己被追捕倒不要紧,混黑道的被白道追捕是常事,甚至到局子里几进几出都没什么大不了,只是,这次我看他是惹事惹大了,恐怕不仅仅是他自己的问题,恐怕要牵扯到其他看起来似乎无关的人。” 我没有说话,看着老黎。 “你暂时没事,这倒是让我感到欣慰。”老黎突然笑了起来。 我没有笑,说:“我要是也被追捕了,你是不是会很着急会很难过?” 老黎说:“关键是你没有被追捕啊!” “那要是呢?”我说。 “要是的话……我不会让你被追捕的!”老黎说。 “你有那么大的本事?”我说。 “没有!” “那你吹这个牛干吗?”我说。 老黎呵呵笑起来:“我不等你被追捕,就带你去自首了,投案自首从轻啊,哈哈……” 我忍不住也笑起来:“原来是你这样想的!” 老黎说:“是啊,你投案自首就可以从轻,然后我再找人花钱把你买出来,这不是很好吗?” 我说:“你说的很轻巧,犯了法,你以为有钱就行啊!” 老黎说:“现今社会,很多事,有钱是未必能行的,但是,的确有很多事,钱是能神通的,我老头子这么多钱一辈子也花不完留着也带不进棺材,用来救救我的小朋友,岂不是美事一件,正好还报答了你对我的救命之恩,还了你的人情,这多好啊……哈哈,当然,你要是真作大了,出了惊天动地的大事,恐怕钱也未必真能管用……不过目前你涉足的程度,真要出了事,用钱还是能帮你摆平的。” 我说:“你除了钱,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你怎么这么俗啊,就知道钱!就你钱多是不是?” 老黎哈哈笑起来:“是啊,我老头子又没有什么官方背景,我就是个充满铜臭味的生意人,我不用钱还有什么办法呢?唉……没办法啊……都是钱多烧的。” 老黎似乎是在调侃我,在拿我开涮。 第1116章坏蛋哥哥 我不搭理他了。 正在这时,夏雨和夏季来了。 夏雨看到我,咧嘴就笑:“二爷,你来了。哎——大烟枪好厉害啊,照片名字也上报纸了,他还把那个白老三给杀了,看不出还是个大侠呢……我现在倒是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我苦笑。 夏季冲我点点头,然后坐下。 夏雨这时又说:“哎——大烟枪被通缉,那我看秋姐就不能和他在一起了,夏季老兄,你的机会来了……好好努力啊,不要错过时机!” “住嘴——”夏季有些生气地冲夏雨一瞪眼:“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幸灾乐祸?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夏雨吐了吐舌头:“你个不识相的坏蛋哥哥,我还不是为你好,哼……” “在人家出事的时候说这种话,是不道德的,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说有趁人之危落井下石的嫌疑,我不喜欢你说这样的话!”夏季说。 夏雨做了个鬼脸:“好了,好了,别冲我得瑟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我明天就去找秋姐,让她带着小雪去找李顺和他一起亡命天涯好不好?这样你就满意了是不是?” “你——”夏季一时说不出话。 “好了,不许斗嘴了!”老黎说。 夏雨和夏季都住了嘴。 “说说情况!”老黎说。 “我去了他们那里,妹妹在楼下没上去,我自己上去的……结果,情况很出乎意料。”夏季说着看了看我。 “哦,怎么出乎意料了?”老黎说。 夏季又看了看我。 我不明白夏季为什么老是看我,有些莫名其妙。 夏季然后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个大信封递给坐在我对面的老黎:“爸,这是我带回来的东西,复印件,你先看看。” “哎——是什么东东,我还一直没看呢。”夏雨也凑过去。 我坐在对面喝茶,看到夏季看我的目光还是怪怪的。 一会儿,老黎抬起头看着我,目光显得有些怪异。 夏雨此时嘴巴半张,眼睛睁得大大的,愣愣地看着我。 我不由有些发懵,看着他们:“你们怎么了?这样看着我干嘛?” 夏季不动声色地看着我,还是不说话。 夏雨突然“嘎嘎——”地大笑起来,笑得很夸张,似乎特别开心。 老黎缓缓地说:“小朋友,或许,以后我该叫你易老板了。” “什么意思?”我看着老黎:“干嘛叫我易老板?” 老黎和夏季对视了一眼,他们的表情似乎都有些轻松。 老黎没有回答我的话,对夏季说:“这些东西确凿不?” 夏季点点头:“我多方验证了,准确无误……确实是这样的。” “嗯……”老黎点点头,然后又看着我,扬了扬手里的东西,说:“我手里的这些东西告诉我,你是易老板……告诉我给我们施工的星泰建筑公司的老板不是李顺,而是——你!” “什么?是我?开什么玩笑!”我有些匪夷所思。 “事实就是这样,由不得你信或者不信!”老黎笑眯眯地说。 我一把抓过老黎手里的东西,低头看起来。 我晕,竟然真的如老黎所言,这些材料明白无误地告诉我,我的确是星建筑公司的老板。 这是怎么回事?李顺的公司怎么成了我的?我大惑不解。 我抬起头怔怔地看着老黎。 “嘎——二爷,易老板,你可真逗,自己是老板,却让大烟枪出面来给我谈判,我一直以为你是大烟枪的小弟,原来大烟枪是你的小弟啊……”夏雨咧嘴大笑:“我一直以为二爷是个旧毡帽朋友,原来二爷是个大款啊,看来偶以后要傍大款啦。” 我不理会夏雨,看着夏季:“老兄,你从哪里搞到的这些东西?” 夏季说:“从几个正规的渠道,合法的渠道。” “这东西一定是假的!”我说。 “我可以给你保证,这东西百分之百是真实的!是有法律效力的!”夏季说:“我来之前,咨询过我们集团的法律顾问了。” 我皱皱眉头,苦思着:“这是怎么回事?” “嘎——天上掉下个易老板,二爷,干嘛愁眉苦展啊,老板就是老板,老板不好吗?这么久,你一直瞒着我啊,你欺骗了我纯洁幼稚的心灵哦……”夏雨又在一边开心地调侃。 我继续皱眉思索,一时不得其解。 看我如此神情,夏季不由也迷惑了,看看我,又看看老黎。 老黎神态自若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喝茶。 “这个合作项目,以后再有重大的决策,要和易老板易老弟你商议了。”夏季突然笑起来:“我们以前的合作文件都是和李顺签的,看来,要重新签了。” 我看着夏季:“你们以前和李老板签合同的时候,难道就不知道这建筑公司的老板是谁?” 夏季说:“当时看到的一系列材料中,老板都是李顺……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是你!” 夏雨说:“这很简单啊,大烟枪后来把公司给了二爷呗……赠予,友情赠予!” 夏季摇摇头,说:“看这材料上的时间,这公司在和我们合作之前,老板就一直是易老弟……并不是和我们合作之后才改为你是老板的……难道……难道李顺当时和我们签合同谈判的时候出具的法人材料是假的?” 李顺完全能干出这样的事,他作假完全可以做得十分逼真,甚至到相关部门去查都查不出来。 听夏季一说,夏雨不懂了,大大的眼睛扑扇着:“咦——这是怎么回事?大烟枪是个大骗子?” 老黎这时说:“你们两个先回去吧……我和小易在这里坐会儿。” 夏季点点头,站起来。 夏雨说:“老爸,我留下来和你们一起喝茶好不好?” 老黎说:“不好!小雨儿乖乖,跟哥哥回去。” “小雨儿不乖,小雨儿要跟老爸一起喝茶!”夏雨摇晃着老黎的肩膀撒娇。 老黎呵呵笑起来,慈爱地拍拍夏雨的脑袋:“好了,宝贝,别闹,我和易老板要有正事谈呢……你先跟哥哥回去哈,听话!” 夏雨说:“什么正事啊?父皇,是不是你打算要把易老板收编成驸马爷啊?” 夏季忍不住哈哈笑起来,接着又赶紧闭了嘴。 老黎也有些忍俊不住,却也接着就瞪眼:“丫头,不许乱说了,走吧。” “额……”夏雨冲我做了个鬼脸,然后说:“二爷,你看我像不像公主啊?” 我说:“你像建宁公主!” 夏雨吐了吐舌头:“不好玩啦,那个建宁公主是个飚妹,我不喜欢的了。” 夏季这时说:“好了,妹妹跟我走吧。” 夏雨不情愿地站起来,恋恋不舍地看着我。 老黎这时又说:“把这些材料带回去吧,记住不要和任何人说。” 夏季忙点点头。 然后,夏季和夏雨就走了。 老黎笑呵呵地看着我:“祝贺你,小朋友,一夜之间,你飞黄腾达成老板了,看来我老头子的养老有保障了。” 我没心思和老黎开玩笑,说:“你少拿我开涮。” 老黎说:“我问你几个问题。” 我说:“问吧。” 老黎说:“此事你是真的不知,是不是?” “是的,毫无所知!” 老黎说:“李顺从来没给你透过任何口风?” 我点点头:“没有。” 老黎说:“他接手这公司是什么时候?” “在决定做你们集团的工地项目之前不久接手这家公司的。” 老黎说:“在接手这家公司的时候,他有没有和你提起过?” 我说:“没有,直到他说要做你们集团的项目,我才知道他刚接手了这家星泰建筑公司!” 老黎说:“你的身份证有没有离开过你身边?” 我说:“没有。” 老黎说:“李顺出事前,有没有给你交代过关于这家建筑公司的什么事情?” 我说:“没有任何提及。” 老黎说:“李顺平时和你关系怎么样?对你如何?” 我说:“关系很好,对我也很好!经常说把我当做自己最好的朋友看待……” “嗯……”老黎点点头,然后不问了,转头看着窗外沉思起来。 半天,老黎自言自语地说:“看来,应该是这样了。” “应该是怎么样?”我说。 老黎转过头,看着我说:“事情我基本理顺了……应该是这样的……李顺在接手这家建筑公司的时候,压根就没打算把这家公司放在自己名下,直接就弄了你的名字。但是出于某些原因,他又不愿意让你和其他任何人知道,所以,他就搞了一些暗箱操作,瞒天过海,弄了一真一假两套手续。一套是用来给外人看的,一套是真实的,给外人看的也做的天衣无缝,足以以假乱真。 “不出事的时候,他就是这家建筑公司的老板,而一旦出了事,这家建筑公司就和他毫无关系,任何部门和个人都查不到这家建筑公司和他有什么关系,即使他要被查封财产,也动不了这家建筑公司……因为这家建筑公司的老板是你…… “当然,弄这些道道要不让你知道一般人是很难做到的,但是李顺能做到,其实只要在相关部门相关环节做好工作,花上足够的钱,这年头没有办不成的事……即使没有你的身份证,他完全可以再给你办个真实的,即使没有你的签名,他也一样可以伪造,这些手续李顺是一样能办出来的……毕竟入账的事情比起吐血的事要好办的多。” “但这套手续还是假的!毕竟,即使身份证是我的,但我没有签名。”我说。 “只要没有人追究,这就是真的!”老黎说:“除非李顺来追究,你觉得他会吗?他不追究,谁会想到这些?谁能想到有人会傻到把自己的财产送给别人?恐怕原来这家建筑公司的老板更不会想到……他已经拿到了李顺的钱,他会怀疑到这些吗?谁都想不到这些的,包括我…… “而且,据我得知,原来这家建筑公司的老板已经到国外去发展了,移民国外了,到了南非……所以,不管是真是假,从法律上来说,这家公司就是你的……这世上,本来很多事就是真假难辨的,假亦真来真亦假,不必去纠结所谓的真假…… “当然,李顺现在办的这一套手续,足以以假乱真,即使是政府相关管理部门也看不出来,是具备法律效力的。如果你不放心,过几天,我会安排人到相关部门重新再办一次手续,到时候你只需要签几个字就可以,这样,这就千真万确是真的了。那些工商管理部门不是公安刑侦部门,没人会怀疑到这些的,更没人去搞字迹鉴定……何况,只要关系到位,工作做到家,办起来更顺利。” 我相信老黎能做到这些,他有的是钱,拿钱砸也能砸出来。 正文 928.只有爱 第1117章只有爱,才会被爱 我说:“但是,我觉得这样不妥,这是李顺的公司,不是我的,我怎么能占有他的财产?” 老黎说:“你这样想是错误的……你知道为什么李顺要把财产挂在你的名下?很明显,一来他是防备万一,那就是一旦自己出了事,财产可以保全;二来,他是出于对你个人的高度信任,相信你的人品,他知道你是一个不爱钱的人,即使放在你名下,到时候要回去也很方便,你不会霸住不放,当然,凭他混黑道的自信,他也不担心这些; “三,或许他本身就有想把这公司送给你的想法,那就是出于对你个人的朋友感情……在目前这种情况下,这公司只能挂在你名下,只能是你的。你这样做,等于是在帮助李顺,是遂了他的心愿,是成全了他。如果你不接受,那才是最让他失望的。” 我听老黎说的在理,看来目前也只能这样了,于是点点头:“那好吧。” 老黎说:“看来李顺是早已对自己有预感的……提前把财产做了转移……从他的角度来考虑,这样做是十分明智的……其实很多真正混黑道的,财产都不在自己名下,特别是动产,都会神不知鬼不觉放在自己信任的人名下,甚至当事人本人都毫不知觉……这样即使出了事,也会最大限度减少损失……李顺会这样,白老三恐怕也不会想不到这一点。” 听了老黎的话,我不由想到了冬儿信里说的那些白老三财产转移的话,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老黎笑了下:“想不到,我现在和我的小朋友成了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了……本来指望小朋友来给我养老,没想到小朋友来赚我的钱啃老家伙了。” 我苦笑一下:“你不要老是拿我开涮好不好?我现在心里有些乱!” “乱什么乱?很简单的事情,其实我现在心里倒是安稳了,这样这个施工项目就不会受到影响了,工地会相安无事了……你放心,我会安排夏季和施工负责人协调好的,没事一般不会惊动你这位大老板的。”老黎笑眯眯地说:“我猜,很快这建筑公司的总经理就会找你来汇报工作,李顺肯定早就有安排。” 此话被老黎说中了,第二天建筑公司的总经理就来找我报到了,说李顺以前有安排,如果他一旦出事,我就是这家公司的老板和法人,有什么事直接向我请示汇报,所有支出都由我签字。 无奈,我只能接手了,询问了一下公司的具体情况,勉励了总经理半天,让他和三水集团好好协调合作,把工地建设项目搞好。然后我又说一般的小事不用向我汇报,我和三水集团的老板关系很熟,通过他们我一样能了解工地的建设情况,目前先不要接手其他的活,只需要干好三水集团的工地即可。 我不想让这总经理有事没事就找我,也不想拓展公司的业务,树大招风,目前还是谨慎小心为妙。 我和老黎说了我的想法和做法,老黎表示同意。 “你现在不知不觉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当然,是在不为人知的风口浪尖上,看不到的风暴就在你身边,这对你来说看起来不是好事,但也未必就是坏事,起码可以让你经受风浪,让你经受历练,这样历练自己的机会,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遇到的。”老黎说。 我又苦笑:“但这种历练的确是我不想经受的……我不想选择这种历练,可我又无法放弃。” 老黎说:“有些事,你不得不去选择,有些事,你不得不去放弃……做人是如此,做事亦然……世上路有千万条,但我们走的只有一条。其实每个人每天都在选择与放弃中生活,每一次选择与放弃都是痛苦的挣扎或是习惯的使然,人们因选择而欢欣,因放弃而悔恨,所有的酸甜苦辣皆因而来。” 我说:“选择和放弃,始终是矛盾的。” 老黎说:“不对,选择与放弃始终是个对立的统一体,没有选择哪来的放弃,没有放弃选择便无意义。俗话说: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关键是看你自己抱着怎么样的心态来看待。” 老黎的话让我的心一动,是的,有得必有失,关键是心态,芸芸众生,每天都在选择中放弃,每天走在放弃中选择,你得到了感情却失去了友谊,得到了金钱却丧失了自尊,得到了权力却失去了自由;你失去了青春却得到了经验,失去了生命却得到了尊重,失去了婚姻却得到了解脱。我们想得到的太多,却得不到全部,我们也失去了很多,但并非一无所有。 老黎接着说:“此时的你,在李顺出现此种事情的情况下,不管是选择和放弃,都是无法回避的……既然选择与放弃无法回避,那就坦然面对,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当然,我要告诉你,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不管是此事还是其他事,选择时都要冷静,不要轻信他人,别人的选择不一定适合你;放弃时要果断,不要犹豫不决,拖泥带水总让人后悔莫及。选择是谨慎的,轻易的选择是不负责任的表现;放弃是痛苦的,迫不得已的放弃是明智之举。” 我点点头。 老黎有些感慨地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从人生的角度来说,选择意味着肯定,放弃意味着否定。肯定的东西不一定都正确,否定的也并不都是错误。有的人被眼睛而欺骗,被经验而误导,最终碰地头破血流,可怜而又可笑;有的人明知自己错了却死不悔改,一错再错,可悲但不可怜。 “我同情前者,他们因自负而付出了代价,我鄙视后者,他们因自尊而丧失了改过的机会。世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今天的选择也许就是明天的放弃,今天的放弃也许是为了明天更好地选择,选择也好,放弃也罢,都是形势所需,容不得半点虚假。” 老黎的话让我的心里起起落落,我知道,人生短暂,世事沧桑,选择与放弃会交替进行。我不希望选择太多,太多的选择会勾起无尽的**,让人迷失方向;我又不想放弃太多,放弃了也就失去了。成功之道,在于坚持,没有失败,只有放弃。为什么我还没成功?可能是放弃太多了吧! 老黎又说:“一个人只有经受足够的历练才会成功,成功源自心态,如果为自己镶嵌上雄心、信心、决心、爱心、专心、诚心、耐心、恒心、虚心、静心这十颗心,不断打造自己的心态,你就一定会取得人生的成功!” 我看着老黎。 老黎说:“不管是在职场还是在官场,每个人只有不停地往上攀登,才可能享受最大的自由和空间。你应该让自己试着从人生的地平线上跃起,所以你要有雄心。一般人的潜能使用率不超过10%,许多人不了解自己还能做什么,自己还有什么才能。 “其实,每个人都有巨大的潜能,只是有的人的潜能已经苏醒了,有的人的潜能却还在沉睡。成功的根本在于开发人的无穷无尽的潜能!所以你要有信心。 “那些看似无法实现的高目标会让人在心理上望而却步!其实在通往目标的道路上,你一直在努力,但每每看到那高高在上的目标,总觉得仍旧相差太远。每有一次这样的感觉,你的勇气和力量都会消耗一次,次数多了,你就彻底失去了勇气和前进的力量。 “其实,你缺少的就是一种目标分解的艺术。这种艺术,首先将从心理上强化你实现目标的决心。不管是做职场还是做官场,你都要想清楚,在这世界上,人人都是你的潜在顾客!所以,你要有爱心。 “爱因斯坦曾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兴趣能够让人不断探索和钻研新的东西。兴趣能够让你把注意力集中在你感兴趣的领域并能够激活你的思考力。而诚实是一个人一生最大的财富。只有真诚对待别人,别人才会真诚对待你。诚信是职业道德的表现,言必行,行必果才能迈向成功之路。所以,你要让自己专心,对人对物要有诚心。” 我点点头。 老黎继续说:“不是每一次播种,都会有所收获。耐心是改变命运的最快速度。急于求成是成功的大敌。世间最容易的事是坚持,最难的事也是坚持。说它容易,是因为只要愿意做,人人都能做到;说它难,是因为真正能够做到的,终究只有少数人。行百里者半九十,成功在于坚持,没有坚定不移的恒心,不是半途而废,就是功亏一篑! “当然,成功的道路没有止境,切不可因为一时取得了成绩就洋洋自得,骄傲自满。每一个人只有时刻保持着一种虚心求教的态度,才能不断地学习,不断地进步。很多人都明白心如止水的道理,其实静心在每个人身上同样重要,一个人如能做到静心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我思索着老黎的话,是的,心态是影响人生的重要因素。要么你驾驭心态,要么心态驾驭你。绝大多数人之所以不能成功,不是因为没有付出努力,而是因为在努力的过程中没有历练好自己的心态。 没有雄心,就没有成就事业的远大志向;不把自卑远远地扔掉,你就无法满怀信心地发挥自己的优势和特长;好的想法,尽管得到大家的赞赏,如果不付诸行动,无外乎痴人说梦,只有下定决心,立即行动,才能成就你的价值。 只有爱,才会被爱;唯有专心,才能专业,只有专业,才能卓越;诚心待人,得人信任,是一种资本,如果一次失信于人,那就可能永远失去了这种信用资本;急于求成,往往会一事无成,必要的耐心会让你从容应对;没有一颗恒心去应对困难和挫折,就会阻碍你向终点迈进;而在前进的道路上,要相信三人行必有我师,虚心学习才能开创未来;只有宁静,才能致远,只有静心思考,保持平常心,才能向下一个目标迈进。 “我的话你能理解透彻不?”老黎说。 我点点头,说:“我明白了……成功源自心态,因为心态决定思想、思想决定行为、行为决定习惯、习惯决定性格、性格决定结果。” “孺子可教也!”老黎笑着。 下午,我在经过海滨大道的时候,在海边见到了独自在海边钓鱼的老李。 老李背对我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背影看起来苍老而又孤独,海风吹过,他的头发有些散乱。 第1118章白发人送黑发人 我没有过去打扰他,站在远处静静地看了半天,然后默然离去。 李顺出事了,我不知道老李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他这辈子可就只有李顺一个孩子。黑道加吸毒,照李顺这样发展下去,他靠李顺来养老送终恐怕是很难了,说不定,会白发人送黑发人。 一想到这一点,我的心就有些惊惧,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多么巨大的一种悲痛和哀伤。 我的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伤感,又感到隐隐有些不安。 晚上,集团举行了一场送行晚宴,是给退居二线的集团纪委书记送行的,组织部刚下了通知,他明天开始正式退居二线。 孙东凯和集团其他党委成员参加,集团各部门正职中层干部也都参加。 孙东凯似乎很快恢复了正常的气态,起码表面上看是这样。 毕竟,他是在官场历练过多年的,内心不是那么容易崩溃和脆弱的,还是比较强大的,他不会讲自己内心的东西轻易一直就挂在脸上。 酒宴上,孙东凯谈笑风生,恳切回顾了纪委书记为集团做出的巨大贡献,高度评价了纪委书记的做人做事高尚风格,真诚地欢送纪委书记退居二线。 酒宴的气氛很热烈,纪委书记似乎显得很轻松,说自己干了一辈子革命,忙碌了几十年,终于可以松口气回家抱孙子了。 不知道纪委书记这话有几分是真的,这年头,快退二线的官员心里总是那么不情愿的,总是想多为党和人民再工作几年。只是组织部门不允许而已。 酒宴进行到一半,关云飞来了。他正巧也在这个酒店招待客人,于是就过来穿插一下。 关云飞一来,自然大家免不了又是一顿敬酒,关云飞和纪委书记专门喝了两杯,然后和大家共同干了一杯,接着就和孙东凯闲聊了几句。 我坐在孙东凯旁边那桌,他们的对话我竖起耳朵听得很清楚。 “关部长,这老纪委书记退了,新的不知道什么来啊?也不知道市委会派谁会来?”孙东凯说。 关云飞微笑着看着孙东凯:“怎么?东凯,着急了?” 关云飞似乎依旧和往常一样的气色和表情,看不出任何异常。 我不知道白老三之死对他的打击有多大,白老三一死,他出击雷正的计划几乎就不可能实现了,我不知道他此时的心里是否会感到恼怒和失落。 但起码现在从表面上是什么都看不出的。 孙东凯笑着说:“集团这么大的单位,这么多党员,不可一日无纪委书记啊,不可一日离开党委纪律部门的监察和约束……关部长是市委常委,又是我们集团的主管领导,想必对新任的纪委书记人选有些眉目吧?” 关云飞哈哈一笑:“这是组织部门的事,这是市委书记才能决定的事,我哪里能过问这么多呢……不要着急,东凯,新纪委书记很快就会到岗的,我会督促一下的……其实不管是谁,还不都是要接受党委的领导,都在你的领导之下。” 孙东凯忙说:“应该是都在你的领导之下,我也是你领导下的嘛!” 关云飞微笑了下:“东凯,我看你这两天的气色好多了……怎么样,送老快要迎新了,心情不错吧?” 孙东凯似乎没有琢磨透关云飞这话里的意思,笑笑,没有说话。 关云飞又笑了下,然后说:“好了,你们继续吧,我回我那边去!” 说着,关云飞就走了。 孙东凯目送关云飞离开,眼里倏地闪过一丝阴冷和不安的目光,转瞬即逝。 接着,孙东凯看了我一眼,不自然地笑了下,然后继续喝大家喝酒。 我这时开始琢磨起刚才两人的对话,琢磨起秋桐之前和我说的话,琢磨起纪委的那位季主任…… 此时,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集团新的纪委书记极有可能是季主任。 只是,我不知道我的预感是否能实现,不知道关云飞是否能成功操作好此事,不知道雷正和孙东凯是否有自己合意的人选,不知道雷正是否会安排另外一匹黑马杀出来。 同时,我也不知道喘息过来的雷正是否会准备开始着手对关云飞进行报复性打击。 还有孙东凯,他如此关注新纪委书记的人选,是否和他因为白老三之死带来的不知为何原因的巨大引诱和不安有关。 谜团还有很多,需要慢慢解开。 晚上,躺在床上,我难以入眠。 不知不觉,我被动地成为拥有一家公司的老板,还成为一套房产的主人。而这一切,都是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的。 突然又想到,李顺那么多的巨额资产,包括动产和不动产,除了这家建筑公司,其他的不知道又弄到了谁的名下? 到目前为止,李顺一直没有任何消息,冬儿也是。 我不会也不愿相信他们有什么不测,但我不知道他们要消失多久才会重新出现。 我倒是愿意相信阿来和保镖从这个世界消失去追随白老三了,但却又知道他们不会那么轻易就完蛋的,他们几乎可以肯定还活着,或许就隐藏在星海的某个地方。 这天下午,下班后,我去参加一个酒场,王林开车。 路上堵车,走不动了。 我随意从车里往外看了下,马路旁边就是凯莱大酒店。 这时,我看到了几个熟人,正有说有笑往里走。 四个人。 一个是曹腾,一个是小风,曹腾的女友。 还有一个,是曹丽,正挽着小风的胳膊,样子很亲热。 另一个人,是男人,30多岁的样子,穿着很板正,看起来似乎有些面熟,却又想不起是谁。 他们似乎是到凯莱大酒店来吃晚饭的。 看这样子,曹丽和小风也是熟悉的,似乎还不是一般的熟悉。 可是,那个男人是谁呢?他和小风曹腾曹丽一起吃饭,显然不是公务,属于私人聚会。 他到底是谁呢?我看着他们往里走,皱眉思索着…… 侧眼看了下王林,他也正在往那方向看。 看到我微微转头侧眼看他,王林忙转过脸看着前方。 “看到他们了,是不是?”我说。 王林点点头:“是的!” “认识几个?”我说。 “两个!”王林说。 很明显,王林的意思是他只认识曹腾和曹丽。 “那个女的……漂亮不?”我说。 很明显我指的是小风。 王林说:“没注意看啊,呵呵,不过,看侧面身材倒是很丰满。” 王林讲话倒是有艺术,把粗而短说成是丰满。 “知道那女的是谁不?”我问王林。 “不知道!” “那个男的呢?”我又问王林,很显然我指的不是曹腾。 “那个男的啊……我也不认识。”王林说。 “哦,不认识。”我点点头。 “易总和他们都认识?”王林问了一句。 我微微一笑:“认识我还问你?” 王林呵呵笑了下,这时前面的车开始走了,王林于是踩油门跟了上去。 我不说话了,又看了几眼王林,他一副老实憨厚专心开车的样子,目视前方。 我于是继续寻思着…… 晚上回到宿舍,海珠在书房加班做方案。 最近两天海珠没有再和我提买房子的事,也没有拉我去看房子。或许这几天冬儿消失了,没有再出现打扰她,她心里有些懈怠了吧。 孔昆倒是往我那里跑的很勤,每次都说是去找秋桐玩的,然后顺便来看看我,在我那里坐一会儿,有话没话地扯一通。 在我面前,孔昆似乎越来越少提及到海珠,也很少提及到她的工作,倒是对我本人很感兴趣,不停地打听我各方面的情况,还和我不时探讨下人生。 我故意提及到几次她的男朋友,每次提及,她的神色都有些黯淡,接着就转移话题。 我有些奇怪,千里迢迢为了爱情来到星海,为何不愿意提及到自己的男友呢?女孩子的心真是难以捉摸。 有一次孔昆问我:“易哥,你知道男人什么时候会对一个女人说‘我爱你’吗?” 我说:“对那个女人发自内心动情的时候!” 孔昆说:“错,男人只有自信心不够的时候,才会对女人说‘我爱你’。” 我不由笑了。 孔昆接着说:“男人知道你爱他就不会开口说爱你了,因为他处于上风。想把一个男人留在身边,就要让他知道,你随时可以离开他。一个人自以为刻骨铭心的回忆,别人早已已经忘记了;唯一可以强横地霸占一个男人的回忆的,就是活得更好。” “有道理!”我点点头。 孔昆接着又说:“有些男人永远都不会知道,他的一句话,女人会记得很久;他的一个不以为然的承诺,女人会苦苦守侯。之后,再经过时间而改变,而变淡,渐渐的,淡忘了。那种前一秒,还怀着满心期望,象被推上高高的天空;然后下一秒,满心的失望,象从高空狠狠坠落……人生是一场漫长的对抗,有些人笑在开始,有些人却赢在最终。命运不会偏爱谁,就看你能够追逐多久,坚持多久。” 说这话的时候,孔昆的眼睛紧紧地盯住我。 我看着孔昆,笑了下,没有做任何回应。 我对孔昆不了解,我也不想去了解。我身边的女人够多的了,够我纠结头疼的了,我不想多费脑细胞去想那些和我无关的人说的无关的话。 此时,海珠在书房继续忙乎,我没有打扰她,在客厅里边吃水果边看电视。 电视里正在播放星海新闻,正在播放市委的一个会议新闻。 市委书记在镜头里频频闪现,关云飞和雷正也参加这会了,镜头里也有他们。 我漫不经心地看着电视画面,心里还在寻思着那个男人,妈的,我就觉得在哪里见过他,到底是在哪里呢?他到底是谁呢? 边看着电视里主席台上正在讲话的市委书记,还有那几位常委,我边苦思冥想…… 突然,我的大脑猛地一闪,立刻闪出一个人来! 是他,对,就是他! 正文 929.冬儿生死未卜 第1119章冬儿生死未卜 我终于想起来了,市委书记第一次到集团来视察,第二次到集团来春节拜年,这个人都夹着包紧随其后形影不离。 此人是市委书记的秘书。 曹丽和曹腾与市委书记的秘书搭上了,还能共进晚餐。 那么,这个小风又是怎么回事,她和这个市委书记的秘书是什么关系?是以曹腾的女友身份跟着去吃饭呢还是…… 能搭上市委书记的秘书,曹腾似乎还没那么本事,但是,曹丽能,这一点我不怀疑。 如此说,曹腾是通过曹丽搭上市委书记秘书的? 我边看电视边寻思着。 这时,海珠忙完出来了,坐到我身边,伸了个懒腰:“哎——忙完了。” 我看了下海珠:“阿珠,辛苦了……其实做这些方案,你不需要再亲自动手了,你手下那么多人,让他们干不就得了。” 海珠笑着说:“他们也在做,最近业务多,他们忙不过来了,我闲着也是闲着,就做一个呗……正好也锻炼下自己。” 我说:“公司的管理人员,感觉使用起来得心应手不?” 海珠想了想,说:“还行……最近公司新进了不少人,我观察了一下公司的他们,发现一个挺有意思的现象。” “什么现象?”我说。 海珠说:“我发现他们大致分为两类,一类是很能说的,口才特别好,另一类是沉默寡言的,不大爱说话。你说,这两类人,哪一种更有发展潜力和前途?更有培养价值?” 我想了想,说:“给你讲个故事。” “嗯……”海珠看着我。 “曾经有个小国派使者到中国来,进贡了三个一模一样的金人,金壁辉煌,把皇帝高兴坏了。可是这小国不厚道,同时出一道题目:这三个金人哪个最有价值?皇帝想了许多的办法,请来珠宝匠检查,称重量,看做工,都是一模一样的。怎么办?使者还等着回去汇报呢。泱泱大国,不会连这个小事都不懂吧? “最后,有一位退位的老大臣说他有办法。皇帝将使者请到大殿,老臣胸有成足地拿着三根稻草,插入第一个金人的耳朵里,这稻草从另一边耳朵出来了。第二个金人的稻草从嘴巴里直接掉出来,而第三个金人,稻草进去后掉进了肚子,什么响动也没有。老臣说:第三个金人最有价值!使者默默无语,答案正确。” “这说明了什么?”海珠说。 “你说呢?开动脑筋想一想!”我说。 海珠想了一会儿,若有所悟地点点头,说:“哦,我明白了,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最有价值的人,不一定是最能说的人的人。老天给我们两只耳朵一个嘴巴,本来就是让我们多听少说的。善于倾听,才是成熟的人最基本的素质。” “回答正确!”我点点头。 海珠想了想,又问我:“对于有培养价值的人,我该怎样去培养他们呢?” 我说:“我再给你讲个故事。” 海珠呵呵笑起来:“你说。” “陈阿土是台湾的农民,从来没有出过远门。攒了半辈子的钱,终于参加一个旅游团出了国。国外的一切都是非常新鲜的,关键是,陈阿土参加的是豪华团,一个人住一个标准间。这让他新奇不已。 “早晨,服务生来敲门送早餐时大声说道:GOODSIR!陈阿土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呢?在自己的家乡,一般陌生的人见面都会问:您贵姓?于是陈阿土大声叫道:我叫陈阿土!如是这般,连着三天,都是那个服务生来敲门,每天都大声说:GOODSIR!而陈阿土亦大声回道:“我叫陈阿土! “但他非常的生气。这个服务生也太笨了,天天问自己叫什么,告诉他又记不住,很烦的。终于他忍不住去问导游GOODSIR是什么意思,导游告诉了他,天啊!真是丢脸死了。于是陈阿土反复练习GOODSIR!这个词,以便能体面地应对服务生。 “又一天的早晨,服务生照常来敲门,门一开陈阿土就大声叫道:GOODSIR!与此同时,服务生叫的是:我是陈阿土!” 故事讲完了,海珠有些困惑地看着我:“哥,你想通过这个故事说明什么?” “去想!” 海珠想了半天说:“想不出来!” 我说:“笨蛋!” 海珠笑了:“当然没你聪明,告诉我——” 我说:“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人与人交往,常常是意志力与意志力的较量。不是你影响他,就是他影响你。而你要想成功,一定要培养自己的影响力,只有影响力大的人才可以成为最强者。 “所以,你培养你的人,首先就是要让他们能具备被你影响的能力……换句话说,就是心悦诚服接受你的领导接受你的影响对你对公司忠心耿耿,如此,才会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海珠点点头:“哦,我明白了……我要先增强自己对他们的影响力。” “是的,影响力不能仅仅靠制度考核,还要靠自身货真价实的能力,靠公司美好的未来,只有他们看到公司的长远发展前景,看到公司美好的愿景,才会有长期在公司工作的信心和决心。”我说。 海珠说:“怎么样才可以创造公司更好的未来?” 我说:“再给你讲第三个故事。” “嗯……”海珠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我说:“有三个人要被关进监狱三年,监狱长给他们三个一人一个要求。美国人爱抽雪茄,要了三箱雪茄。法国人最浪漫,要一个美丽的女子相伴。而犹太人说,他要一部与外界沟通的电话。三年过后,第一个冲出来的是美国人,嘴里鼻孔里塞满了雪茄,大喊道:给我火,给我火!原来他忘了要火了。 “接着出来的是法国人。只见他手里抱着一个小孩子,美丽女子手里牵着一个小孩子,肚子里还怀着第三个。最后出来的是犹太人,他紧紧握住监狱长的手说:这三年来我每天与外界联系,我的生意不但没有停顿,反而增长了200%,为了表示感谢,我送你一辆劳施莱斯!” “哈哈……”海珠笑起来。 我说:“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什么样的选择决定什么样的生活。今天的生活是由三年前我们的选择决定的,而今天我们的抉择将决定我们三年后的生活。所以,要想公司有更好的明天,就要学会选择接触最新的信息,了解最新的趋势,从而更好的创造美好的将来。” 海珠心悦诚服地点点头:”嗯……” 我接着说:“公司最近新进了不少人,但是,这些人,你能有把握都留住吗?或者说,你能有把握留住你想留住的有才能的人吗?” “不好说。”海珠说:“那你说,怎么样才能留住人才?是不是刚才你说的我要有足够的影响力,让他们看到我们公司的美好愿景就可以?” 我说:“那只是其中一项措施,而不是最关键的。” 海珠说:“那最关键的是……” 我看看表,说:“我给你讲最后一个故事。” “嗯……”海珠高兴地点点头:“最喜欢你用讲故事的方式来给我上课了。” 我说:“天黑了,张姓牧羊人和李姓牧羊人在把羊群往家赶的时候,惊喜发现每家的羊群头数都多了十几只,原来一群野山羊跟着家羊跑回来了。 “张姓牧羊人想:到嘴的肥肉不能丢呀。于是扎紧了篱笆,牢牢地把野山羊圈了起来。李姓牧羊人则想:待这些野山羊好点,或许能引来更多的野山羊。于是给这群野山羊提供了更多更好的草料。 “第二天,张姓牧羊人怕野山羊跑了,只把家羊赶进了茫茫大草原。李姓牧羊人则把家羊和野山羊一起赶进了茫茫大草原。到了夜晚,李姓牧羊人的家羊又带回了十几只野山羊,而张姓牧羊人的家羊连一只野山羊也没带回来。 “张姓牧羊人非常愤怒,大骂家羊无能。一只老家羊怯怯地说:这也不能全怪我们,那帮野山羊都知道一到我们家就被圈起来,失去了自由,谁还敢到我们家来呀!” 听我说完,海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明白了,很多企业在留住人才的时候,采取了与张姓牧羊人同样的方法——通过硬性措施囚禁人才。其结果是留住了人,也没能留住心,到头来依旧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其实,留住人才的关键是在事业上给予他们足够的发展空间和制度上的来去自由。” 我笑了下:“聪明,领会地很好。” 海珠开心地笑了。 我说:“今天就讲到这里,睡觉!” 躺在床上,海珠靠在我怀里,似乎一时还不困。 “哥,李顺真的把白老三杀死了吗?”海珠突然问我。 海珠显然也知道此事了,这几天星海大街小巷都是这消息。 “没有,白老三虽然死了,但不是李顺杀的!”我说。 “你怎么知道的?”海珠说。 “我……我猜的。”我说。 “猜的。”海珠看着我:“那场枪战……是不是李顺参与的?” 我犹豫了下,点点头:“是!” “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海珠说。 我没有做声。 沉默了片刻,海珠说:“你参与枪战没有?” 我摇摇头:“没有。” “谁能证明你没参与?”海珠紧盯着我。 “我那晚和集团还有市委宣传部的领导一起吃饭的,他们都可以证明!”我说。 “哦……那我就放心了。”海珠松了口气:“白老三死了,我们倒也安宁了,起码没人再骚扰我们了,李顺被通缉,看来也未必就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只是可怜了秋桐,你说她找个什么人做老公不行,非要找李顺那样的……倒八辈子霉了……你没参与,很好,万幸。” 我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海珠接着说:“对了,冬儿出事没有?” “不知道!”我说。 “她在哪儿?” “不知道!” “她没和你联系?” “没有!” 海珠沉思了一下:“冬儿这几天没出现在对门,看来她是躲藏起来了……白老三死了,不知道她下一步会去哪里?不知道她会不会有危险。” 海珠的话让我一直提着的心又揪了起来,我也一直在担心冬儿的安危。 第1120章一夜夫妻 海珠轻轻叹了口气,说:“虽然,虽然我对她做的一些事有看法,可是,我还是不希望她出什么事。不管怎么说,她是因为你来到星海的,不管怎么说,我心里还是想看到她平安无事好好地活着。毕竟,大家还不是仇人,还没到那个地步。” 海珠的话让我心里感到些许的宽慰,我不由搂紧了海珠。 海珠接着说:“现在的情况下,她音信全无,我们也帮不了她什么,我们没有那个能力去帮她,只希望她能摆脱和白老三的干系就好了,不要被白老三的死牵连。” 说完,海珠又叹了口气,带着些许的忧虑。 我低头亲了亲海珠的额头,拍拍她的肩膀。 这时,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问海珠:“对了,孔昆最近在公司里做的如何?” “你说孔昆啊,她很聪明,做事很利索,分管的那一块做的很好的。”海珠说。 “她和男朋友关系进展如何?”我问。 “这个,没听她说过,我也没问过。毕竟这是人家的私事,不好多问的。”海珠说着笑起来:“不过,孔昆这个人讲话倒是很直爽,经常在我面前不由自主夸赞你呢,说我找了个好男人,看得出她说这些的时候神情很羡慕的……似乎还掩饰不住呢。” 我没有再说话。 第二天,我去了曹丽办公室,我还牵挂着市委书记的秘书。 曹丽看到我,很高兴,过去关了办公室的门,笑嘻嘻地看着我:“亲亲,怎么,想我了?” 我坐下说:“没事来找你闲聊,耽误你工作不?” “耽误个屁啊,我没事呢,没看到我把门都关上了。”曹丽说着就往我身边靠。 我站起来,随意走了几步,然后站住,看着曹丽。 曹丽坐在那里看着我。 “白老三死了,你有什么想法?”我突然问曹丽。 曹丽说:“死就死呗,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能有什么想法?对了,听说白老是被一个叫李顺的人杀的,这个李顺,还是前副市长兼公安局长现政协副主席的儿子。” 据我目前所知,曹丽和孙东凯一直不知道李顺,也不知道李顺和秋桐的关系,似乎白老三和伍德都没有在他们面前提及过李顺,似乎他们都是有意不提的。至于为何没提,我到目前还不得而知。 我说:“不管怎么说,白老三毕竟还是和你有过那种关系的,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怎么这么绝情啊?” 曹丽的脸顿时有些不自在了,说:“胡扯八道,你乱说,我和他哪里有什么关系,我和他从来就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我说:“就是朋友关系你也不能这么冷漠啊,你还不如孙书记,你看孙书记得知白老三死了之后,精神倍受打击,很受伤的样子。” 曹丽撇了撇嘴:“你还真相信他是为白老三的死感到伤感啊,他那是因为其他原因。” “什么原因?”我紧接着问。 “这个……我……我也不知道。”曹丽似乎突然发现自己有些说漏了嘴,忙说:“可能是他和白老三个人关系比较好,他担心白老三死了会影响他和雷书记的感情吧?或者,他就是这么做了让外人传出去给雷书记看的。” 这个理由显然不成立,曹丽显然知道孙东凯真正感到不安的原因,但是她似乎又开始警惕起来,不说了。 我不想逼问曹丽太紧,那样会打草惊蛇,孙东凯要是知道我背后打听他什么事,那我就会很不自在的,对我显然没有好处。 我接着说:“对了,昨晚我在凯莱大酒店门口看到你了。” 曹丽微微一怔,接着笑起来:“呵呵,我和曹腾一起吃饭的,怎么,你担心我拉拢你的副总?” 我笑了:“那倒不是。” “你怎么发现的啊?” “坐车经过那里……遇到堵车,一扭头,正好就看到了……除了看到你和曹腾,还看到了曹腾的女朋友。” “呵呵,你认识曹腾的女友?” “是的,以前遇到过,曹腾介绍过,叫小凤!”我说。 “你觉得曹腾的女朋友长得怎么样啊?” “好,不错,很好,美女,和曹腾真是郎才女貌!”我说。 “哈哈,得了吧你,少说风凉话,小凤长得怎么样,那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白着:“曹丽笑着说:“不过,曹腾和她很好的,曹腾对她很好,也很喜欢她。” “不管外人看了怎么样,只要自己喜欢就好啊……”我说。 曹丽得意地笑起来:“知道曹腾这个女朋友是谁介绍的吗?” 我说:“当然不知道。” 曹丽大笑:“是我!我介绍的!” 我说:“原来你是红娘啊……把如此美貌的女子介绍给你堂弟,你可真下得了手。” “少讽刺我……少说反话。”曹丽说:“你可知道这个小凤是什么背景吗?曹腾和他谈朋友,求之不得呢。” 我说:“哦……什么背景?” 曹丽诡秘地一笑:“昨晚既然你看到了我和曹腾还有小凤,还有个男的,你不会没注意到吧?” 我说:“哦,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是有个男人和你们一起的。” “看清楚了没?认识不?”曹丽说。 “模模糊糊看个大概,基本清楚,但是不认识!”我说。 “知道此人是谁不?”曹丽说。 “你的第n个情夫!”我说。 “擦……胡说八道……我哪里有情夫,我只有你这个男人是情夫,你还不干我!”曹丽有些幽怨地看了我一眼,接着说:“我和他可是没那种关系哦,你不要乱戴帽子!” 曹丽到底和市委书记的秘书有没有关系,谁知道呢?只有他们心里自己清楚。 我说:“既然不是你情夫,那会是什么人?” 曹丽嘿嘿一笑:“告诉你,此人是市委书记的秘书!” “是吗?你好厉害,能约市委书记的秘书出来吃饭!”我说。 “呵呵,不是我厉害,是小凤厉害,是她打电话叫出来的哦……”曹丽说。 “小凤?她怎么有那么大的能耐?”我说。 “因为小风是市委书记秘书的亲妹妹!”曹丽得意地说。 我不由吃了一惊,原来如此,原来曹腾挂靠的是市委书记秘书,原来曹丽给曹腾介绍的女朋友是市委书记秘书的妹妹。 这年头混官场的谁都知道市委书记的秘书是个什么角色,那可是二号首长,虽然级别不高,一般是正科级,但是位置却十分重要,是一般人不敢轻易得罪的主儿,别说那些处级干部不敢得罪他,就是那些副市长副书记甚至市长见了他也要客气三分。 曹丽还真有手段,竟然挂靠上了市委书记的秘书,把他妹妹介绍给自己的堂弟做女朋友。如此说来,有这层关系,曹腾今后的仕途就有保证了,曹丽这个红娘自然也是要跟着大大沾光的。 曹丽继续说:“我那次跟着孙书记和雷书记和秘书一起吃饭,就认识了……后来我就和他多次接触,他无意中说起自己还有个妹妹没有对象,我就想到曹腾了…… “曹腾长得可是一表人才,又有学历,还是体制内身份,还会察言观色会说话,我于是就引见曹腾和他见了一面,结果他一眼就看中了,于是他们就谈上了……曹腾对小凤十分满意啊,疼爱有加,伺候地十分周到,多次感谢我呢。” 看着曹丽的笑脸,我说:“你真有能耐……你觉得曹腾真的爱小凤吗?他是爱小凤呢还是爱她哥哥?” “嗨——想那么多干嘛?这年头,大家都很现实,有些话不用多说,心里都明白……有些事,有些话,说出来就没意思了哦……”曹丽说。 “那你认为爱情是什么?”我说。 曹丽说:“现在是物质社会,是利益社会,在这样的环境里,爱情当然就是一场交易,是一个赌局!” 我看着曹丽,心里感到一阵悲哀,替曹腾感到悲哀,替小凤感到悲哀。 曹丽继续说:“别和我谈什么叫真正的爱情,别和我谈什么叫高尚的爱情,装逼的话来说,爱情是情感,其实呢,是功利,不折不扣的功利!那些红颜和年华,不过是交换的商品,金钱和权势,不过是收买的嫁仪。 “宋代的商女,明季的淮妓,卖笑和卖身,都是不重要的话题;她们感兴趣的,不过是脂粉钱的多少,客人的**和精力。男人的英俊、权力、财富、女人的颜色、年龄,魅力,都放在这杆精确度到百分之一百的天秤上,衡量和拍卖,标出每一份的价值和距离。 “才子佳人,上演的仍然是物质和容颜交换的丑剧,试问哪一个美人,肯下嫁给生活不能自理的拄拐杖的残疾?虚伪的表白,海誓和山盟,不过披着柔情的外衣,取得饭票和泄欲。 “看看那些bao养的女大学生,在光天化日之下招摇过市,当着表子,卖掉廉耻和信誉。只不过是,她们在当鸡的同时,立了牌坊,披上画皮;这样的爱情,有几人敢于相信,心甘愿意?所以,我告诉你一句实话,爱情就是谎言,爱情就是游戏,爱情不过是愚蠢的**的托词,完成人世间最丑恶的交易。” 我点点头:“说得好,很实在,看来,要么你从来没有遇到过真正的爱情,要么你的爱情在交易里被毁掉了。看来,也许你从来就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也许你没有真正被人爱过。” 曹丽看着我:“我现在只爱一个人,那就是你,但是我知道你或许不爱我,如果你不爱我,那么我就从来没有真正被人爱过,那些和我上chuang的男人,嘴里说着甜言蜜语,但是我知道他们都是逢场作戏,他们图的就是我的**,他们就是把我当做泄欲工具……当然,我不会白白让他们发泄,我也要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其实那根本就不是爱情,都对你的情感,才是真正的爱情。” 我笑了:“按照你的逻辑,你对我所谓的爱情,其实也不过是一场交易,对不对?” “这——”曹丽一时语塞,接着说:“或许,也不是吧。” “或许……也是!”我说。 “我又不图你任何东西,我就是图的你的人!”曹丽说。 “你图的是我的身体,不是吗?”我说:“你认为爱情就是爱吗?” “那……不是爱,还有什么?”曹丽眨眨眼睛看着我。 “还有这个……心!”我拍拍心口窝,对曹丽说:“真正的爱情在这里,是心与心的交融。我建议你没事检查下自己的心,看看坏了没有,看看坏到什么程度了?看看还能修复好不。” 说完,我转身往外走,背后传来曹丽的声音:“我到哪里去查啊?需要开刀打开看看吗……” 第1121章惊动了常委会 我径直离去。 此次曹丽办公室之行,有两个收获,一来知道了小凤的真实身份,市委书记秘书的妹妹,曹丽撮合给曹腾做女友的;二来证实了我之前的猜测,大致能断定孙东凯和白老三之间有某些秘密的事情,白老三一死,孙东凯可能会受到牵连,所以他很不安。 而曹丽大概是知道此事,但是又口风很紧。 我此时没有强烈的兴趣去查究孙东凯到底是有什么猫腻,一来依照我现在的位置和能力,很难查到,孙东凯做事是不会那么粗枝大叶的,他既然感到不安的事,一定是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他现在是惊弓之鸟,必定会严防死守,这时候捣鼓这事一旦不小心会引起他的高度警惕,反而会得不偿失,或许等事后他慢慢觉得事情平息了放松了警惕倒容易发现。 二来我现在的主要精力没放在这里,主要集中在李顺的事情上,还有冬儿。到目前为止,李顺和老秦一直没和我发生任何联系,他们到底是什么情况不得而知,还有冬儿,还有那个阿来和保镖,都毫无信息,这才是我目前最关注的事情。 下午,陆续听到某些小道消息,是关于集团空缺的这个纪委书记位置的。据说在市委高层内部围绕这个位置发生了不能说激烈但是有些热烈的不同意见,纪委书记坚持推荐季主任,雷正坚持推荐政法委综治办的一位括号副处级的副主任。 两人推荐的人选,分别得到了不同常委的支持。支持纪委书记的有关云飞和组织部长,支持雷正的有市委秘书长和一位分管政工的副书记,而市委书记和市长和常务副市长则暂时保持中立,不表态。 显然,推荐季主任是关云飞暗中运作的,他一定是和纪委书记和组织部长内部达成一致了。但是关云飞却不直接露头,而是不知耍了什么计谋和借口撺掇纪委书记出面。 而纪委书记当然想把自己内部的干部推出去,一来显出纪委在交流纪检干部方面的权威和优势,二来季主任推出去之后空出来的位置还可以再提拔其他人。这大概可能是他出头的原因。 而雷正,他当然想选派自己的人去集团担任纪委书记,一来他可以往关云飞的眼皮底下安插更多的亲信;二来可以给孙东凯委派一个得力助手,帮助孙东凯站住阵脚,这个人去了集团,自然是很听孙东凯的话的,最起码不会和孙东凯作对,而季主任去了,就难说了;三呢,雷正推出去一个干部,同样可以在政法委内部再提拔一个人,这自然是没有坏处的。 当然,雷正推荐的这个人选,自然也是孙东凯中意的,甚至是孙东凯主动向雷正推荐的。雷正要想操作成功此事,显然不会单枪匹马出战,于是就拉了秘书长和分管政工的副书记做同盟。 同时谁能胜利,还牵扯到自己的面子问题,在自己下属面前的威信问题。 都是一举多得的好事,自然都要据“理”力争了。 不知道到底哪一方会取胜。我这时想到孙东凯和市委书记的关系,不由暗暗有些为季主任担忧,要是孙东凯去找市委书记提表露自己的意思,不知道市委书记会不会鸟孙东凯。同时,雷正得到了副书记的支持,这是不容忽视的,副书记毕竟是比保持中立的书记和市长之外的其他常委讲话更有分量的。 其实,一个副处级干部的任命,按说一般是不会惊动常委会的,但是一旦有了不同意见,那就要慎重考虑了。 我和老黎喝茶的时候提到了此时,老黎听我说完,笑呵呵地说:“嗯,这个问题是个问题,任命干部是要慎重,不能儿戏!这事看起来好像还很纠结啊!” 我说:“是的,似乎目前进入了僵局!” 老黎说:“站在你的角度来说,你希望谁去你们集团干纪委书记?” 我说:“我希望季主任去!” “为什么?”老黎笑眯眯地说。 “因为这个人做事很正,刚正不阿,两袖清风,这样的人做我们集团的纪委书记,自然是最合适不过,起码可以真正起到监督作用,起码可以镇住集团内部的某些人和事。”我说。 “哦……那秋桐觉得谁合适呢?” “我虽然没和她交流过此事,但我肯定她会想让季主任去,虽然季主任曾经把她带到纪委去过,但是后来他们却成了好朋友,季主任赞赏秋桐的清正廉洁,秋桐赞赏季主任的公平公正!”我说。 “哦……如此说来,你们俩都是希望季主任去的喽。”老黎说。 “是的!”我点点头。 “那我也赞成季主任去干纪委书记,我和你们保持一致!”老黎说。 我苦笑:“你赞成有什么用,你又不是纪委书记,你又没有官场背景……我们也就只能是说说而已,我们是没有任何决定权的。” 老黎呵呵笑了:“对,你说的对,我们就是说说而已……可惜啊,我不是市委书记,不然,我就能让那纪委书记去了,不然,我就可以一步把你提拔起来……我直接任命你当集团一把手,哈哈哈……” 我也笑起来:“你要是市委书记我也没机会和你做朋友了啊。哎——老黎啊,你说你当年做什么生意啊,混官场多好,就你这深不可测的脑瓜子,我看混到现在一定是大官了。” “错,傻蛋,混到现在我早就退休了!”老黎说。 “哦,对,这倒也是!”我说。 “哎——就看这两派谁更技高一筹了,就看季主任有没有这个好运了。”老黎说。 “我总觉得很玄,毕竟,雷正那边还有副书记的支持呢,而且,孙东凯和市委书记也是有一定的私人关系的。”我说。 “呵呵……市委书记和市长常务副市长不表态,副书记也不能说了算啊……”老黎说:“孙东凯觉得自己和市委书记关系不错,其实,市直各单位的一把手,谁没有和市委书记有多或多或少的私人关系呢?在市委书记眼里排队的话,那么多重要部委办局的一把手,这个事业单位的老大孙东凯或许连号都排不上呢……所以,我看,胜负难测,甚至,我觉得季主任胜算更大呢。” 我觉得心里没底,摇摇头:“你的愿望是良好的,但是现实是残酷的!” 老黎没说话,冲我笑了笑。 我觉得老黎的笑似乎有些神秘,不由愣愣地看着他。 “看我干吗?”老黎说。 “你长得俊,我多看看,不行吗?”我说。 “一边去……我长得再俊也没你俊!”老黎说。 我哈哈笑了起来。 第二天,我又听到小道消息,说市长和常务副市长也加入了雷正的阵营,都支持雷正提出的人选。而一直支持纪委书记的组织部长此时立场也开始动摇,开始倾向于保持中立。还听说孙东凯去了一趟市委书记办公室。 而市委书记仍旧没表态。 我一听这消息,心里凉了半截。我擦,此消彼长,就剩下关云飞和纪委书记这兄弟俩了。 下午到部里开会的时候,看到了关云飞,他的脸色有些阴沉。 一看他这表情,我心里更加凉了,我靠,季主任基本没戏了。 我不由心里感到十分失落。 我和秋桐谈起此事,秋桐也显得很无奈和遗憾,说自己以前的判断失算了。 看来,大势已去了。 下班时间到了,我正在办公室忙乎工作。 外面的天色渐渐黑了。 这时,有人敲门,进来一个陌生的面孔,说是送外卖的。 我很奇怪,说我没叫外卖啊,是不是送错了,那人说没送错,确实是这里,说是有人在他们店里定的,特意嘱咐让送过来,钱已经付了。 说完,那人放下外卖就走了。 我有些莫名其妙,打开外卖,用筷子随意翻动了几下,接着就看到一张纸条露出来。 我忙抽出纸条,上面写着一句话:“吃完外卖速到李家屯渔村码头,阅后烧掉!” 字迹不熟悉。 看完这句话,我的心砰砰跳起来。 李家屯渔村里市区大概有二十公里,在旅顺口区那里,一个很偏僻的小渔村。 此时,我不知道这纸条是谁写的,也不知道让我去那里干嘛! 我点着打火机,将纸条烧掉,然后草草吃了几口饭,接着就开车直奔李家屯渔村。 到李家屯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 这是一个很小的渔村,依山靠海,位置很偏僻,只有一条窄窄的柏油马路和外界相连。 这个时间,渔村的人基本都呆在家里,外面看不到几个人。 我开车直奔海边渔村的避风港,将车停好,然后步行走到海边。 避风港里停满了渔船,一股浓浓的海腥味迎面扑来。 周围看不到任何人,只有阵阵海风伴着咸腥味呼呼吹过,吹得渔船上的国旗发出猎猎的声音。 这里的渔船出海都要在船上挂国旗,不然到了争议海区遇到日寇和棒子的巡视船无法辨识国别会惹麻烦。 我站在岸边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目光扫视了周围一遍,然后打量着眼前这些渔船,又看看背后的小渔村。 渔村坐落在山坡上,渔家星星散散分布着。山上丛林密布。 大约5分钟之后,一个黑影缓缓向我走来。 正文 930.一箭双雕 第1122章 很熟悉的身影,我知道他是谁了。 走近我,我看着他,一身渔民打扮,带着一顶斗笠。 “老秦——”我失声叫了出来。 老秦微微一笑:“是我……” “你还好吗?伤势怎么样了?”不知怎么,见到老秦,我心里微微有些激动。 “没事,就是皮肉伤。”老秦活动了一下胳膊,似乎要证明给我看。 “李老板呢?他的伤势如何?”我急忙问。 老秦又警惕地看了下四周,然后说:“虽然他没有伤到骨头,但子弹打进了大腿里,取出来弹头之后,恢复很慢,目前还是需要卧床休养……他现在的身体很虚弱,本来就失血过多,没有条件输血,加上请民间大夫取弹头的时候伤口感染了,发了好几天高烧,一直昏迷不醒,下午刚刚降烧刚刚苏醒过来,他醒过来第一件事就要我通知你来这里……他在昏迷的时候还不时叫你的名字。” 听了老秦的话,我的鼻子突然有些发酸,突然不由对李顺动了莫名的感情,突然很关心他。 我稳定了下情绪:“那个送外卖的……是我们的人吧?” “是的,考虑到目前的形势,李老板吩咐不要和你发生任何电话联系,我想了下,就找了个兄弟装作送外卖的给你送了个信。”老秦说。 “嗯,我很好,目前为止,没有人怀疑到我……”我说。 “那就好……目前李老板最关心的就是你的安全。”老秦说。 “他现在在哪里?”我说。 老秦又扫视了一下四周:“来的时候确定没有尾巴?” 我点点头:“没有!” 来之前,我特地开车在市区兜了好大的圈子,知道确定没有人跟踪,才开车出城,一路上不时观察车后,确实没有被人跟踪。 老秦点点头:“车放好了吗?” 我说:“放好了,在村后的一个小树林里。” 老秦说:“好,你跟我来……他正在等你……” 老秦带路,我跟在后面,接着就直奔渔村里面而去。 进了渔村,沿着村子里弯弯曲曲的巷道不停往上走,左转右转,七转八转,一直在往山上爬。 爬到半山腰,在渔村最靠上的一个渔家院落门口停了下来。 回头往下看,已经是俯视了,黑黝黝苍茫茫的大海上一片沉寂,只是海风和山风交杂在一起,更大了。 “这是我们一个兄弟的老家宅子,父母都过世了,平时没有人住。”老秦低声说了一句。 我点点头。 老秦接着就轻轻拍了两下门。 “干什么的?”里面传出一声低沉的问话。 “收海蛎子的!”老秦回答,接着轻轻拍了三下手。 门接着就打开了,我和老秦走进去。 开门的是个小伙子,当地人,跟着李顺干的。 见了我,他点点头,恭敬地说:“二当家的来了!” 我冲他点点头,然后他去关门,我和老秦进屋。 这是一座老式的渔家院落,屋子是石头建的,院墙也是石头垒起来的。院落不大,正面是三间正房,左边是储藏室和灶间,院子里打扫地很干净。 往屋子里走时,我看到房顶两端蹲着两个黑乎乎的影子,无疑是放的暗哨。 这个位置很高,从这里可以往下看,村子一览无遗,连海边渔港那里也能看到。 进了中间的堂屋,直接进了右边的里间,接着就看到了正半躺在床上的李顺。 房间里灯光明亮,充满了药水味道。 看到我进来,李顺的眼睛倏地就亮了起来,冲我咧嘴一笑:“二当家的,你来了。” 我走到李顺床前,看着他苍白的面孔,点了点头:“你还好吗?” 此时,不知为何,我的心里还是有些许的激动。 “我很好,我还活着……睡了好几天,可是睡足了,妈的……好几天没洗澡了,身上都臭了。”李顺说。 老秦说:“要不,我安排人烧一锅热水,给你擦擦身子?” 李顺摇摇头:“不用,擦什么身子……你以为我是女人啊!反正只要你们不嫌我臭就行!” 老秦苦笑了一下。 李顺接着看着我:“你没事吧?” “没事!”我说:“暂时很好!” “嗯……暂时很好,我估计以后也会没事的。”李顺说:“我听说了,警方在查我前几年在星海的事,没查最近一两年的……那时你和我还不认识,自然是牵扯不到你的……操,白老三沾你的光了,查不到你,也查不到他,他前几年和我还没开始交锋呢……不过反正白老三也已经死了,查不查的无吊所谓,只要你牵扯到你就好了。 “哎——操他娘的,白老三***终于死了,可惜不是老子干死的,马尔戈壁,不是老子干死的却要通缉老子,老子本想借刀杀人干白老三,没想到到最终却被嫁祸了……老子成了在逃犯成了杀人犯了……老子中了那个神秘电话的计了。” 李顺的深情显得十分懊恼。 “你为什么那么相信那个神秘电话?”我说。 “为什么?以前不也是有过神秘电话发的短信帮了我的忙吗?没有以前的事,我怎么会轻易相信这次的神秘电话呢?我以为这次也是那个神秘人给我报的信,没想到……没想到不是…… “这次幸亏了四哥和老秦拼死相助我才得以安全脱身,没有他们,我们是不可能还能再见面的……我早就奔赴黄泉路去追随白老三了。” 说到这里,李顺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还有些伤感。 我的心里也不由有一丝感动和感慨,李顺这次是大难不死。 “不过我是从死亡线上多次活过来的人,枪林弹雨经历地多了,死过几回都没能到阎王爷那里去报到,这次没死成,也是必然的,我怎么能轻易就死了呢?我怎么能死在白老三身边呢。 “革命事业尚未成功,马克思是不会要我去的……这次白老三死了,有人替我杀了白老三,老子的心头大患终于去除了,可是,我怎么没有轻松的感觉呢?你们说,这是为什么?” 我和老秦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那个替我杀死白老三的人,你们说我是不是该感谢他?”李顺又说。 我和老气还是没说话。 “我倒是很想感谢他,可是,我无法感谢他……妈的,他是用白老三作为诱饵来引我上钩,想干掉我……他杀白老三,是要嫁祸于我,让我背黑锅。你们说,白老三会是谁杀的?或者说,谁是杀死白来三的主谋?杀死白老三然后嫁祸于我的幕后黑手是谁?” 说完,李顺看着我。 我说:“根据我的分析,是雷正!他眼看星海当地的媒体抓住白老三不放连篇累牍炒作,心里必定会不安,他担心白老三的事最终会将他牵扯进去,于是就想杀人灭口,然后嫁祸于你……一箭双雕。” 李顺点点头:“嗯……有道理,我也是这样想的。” 我继续说:“但是雷正,作为他的身份,他似乎没有能力亲自调动那么多黑道的人和我们枪战,所以,我分析,雷正还有一个帮手,在这个计划里,雷正和他斗不会出头露面,都深藏在背后指挥调度,而此人是有足够的能力能调动一批道上的人参加枪战。” 听我说到这里,李顺的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 “这个人,我高度怀疑他是伍德!”我说:“我怀疑他的理由是……” 李顺的身体突然一抖,接着就说:“住口,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李顺似乎对伍德这个名字从我的口里出现极其忌惮,或者是极其不愿意听到。听到伍德的名字,他甚至有些惊惧和惶恐,似乎他不愿意听到不愿意相信我分析的结果。 我于是停住了。 李顺接着就沉默了,两眼死死地看着天花板。 我和老秦都默不作声。 李顺的表情先是很悲怆,似乎他内心极度伤感和失落,似乎他内心被重创了,很受伤。 半天,李顺脸上的神情又开始发狠,压根紧咬,目光里有些许的憎恨,还有些坚定。 一会儿,李顺喃喃地说:“国贼未灭,我焉能死……国事大于天,叛我可容,杀我可谅,灭我可放,毁我可认,但,叛国者,乃我不共戴天之敌,决不可饶恕。” 李顺的话听得我莫名其妙,老秦也似乎一头雾水。 不过李顺讲话的思路向来云山雾海到处游荡,谁知道这会儿他的心思又到哪里去了,他的性格,说出什么话都不让人奇怪。 李顺接着喃喃自语:“所以,我不能死,所以,我没有死,所以,我必须要活着……所以,老白兄弟死了我却没有轻松感,原来原因在这里……看来,我活着是天意,是老天要让我有所作为,老天要让我大义灭亲……” 我看了看老秦,老秦微微摇了摇头,没有做声。 接着,李顺晃了晃脑袋,似乎要将自己从刚才的思绪里拉回来。 “白老三的余党呢?”李顺问我:“那个阿来保镖还有你的前女人冬儿都干嘛去了?” “没有任何消息!”我说。 “哦……这事很蹊跷很奇怪……难道白老三死的时候他们不在现场?冬儿不在现场可以理解,女人家是个累赘,可是,阿来和保镖为什么不在现场呢?难道,是他们杀了白老三?是他们受某些人的指使反戈一击临阵起义卖主求荣了?”李顺说。 第1123章去金三角 “无法做出判断!”我说。 “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早晚会弄明白的!”老秦说。 李顺点了点头,又看着我:“我家人呢?怎么样了他们?” “你父亲不时到海边去钓鱼,你父母常带小雪出来玩,小雪和秋总那边都没事,四哥跟着秋总开车,会严密保护的。”我说。 “嗯……那就好。”李顺点点头,然后说了一句:“四哥好人,好人四哥啊!这次白老三死了,不光我有遗憾,他也有遗憾啊,没能亲手手刃仇人,唉……那晚我带着四哥过去,其实就是想把这个机会交给四哥的……没想到,被人抢先一步代劳了…… “四哥不肯加入我们的阵营,其实还是不由自主加入了,虽然名分上不是我们的人,但是实质上和我们是同一个战壕的战友……我很希望他能名分上也成为我的人,这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给他很多好处,作为我对他的报答,但是他似乎不愿意,既然不愿意,那也就随他去吧…… “四哥这个人,我是对他很信任的,人品没得说,他不加入我们的阵营,或许是出于洁身自好鄙视我们的行当,或许是怕我们的事情会牵扯到他,不管他怎么想,我都不责怪他。其实他是不了解我们所从事伟大事业的实质,没有从思想上认识我们事业的崇高性,现在不了解,早晚他会明白的,我会给他充足的时间来认识我的…… “还有,我知道现在如果我要给他厚报他是不会接受的,他是个极其有自尊的人,他是施恩不图报的人,他的人情,来人再说吧,早晚我会还的……哎……其实四哥这样的人真不错,施恩不图报……想一想,他比我家老爷子老太太的思想境界高多了,比我也高多了。” 说到这里,李顺重重地叹了口气,神情有些黯然。 我的心一动,我知道李顺最后这句话的意思所指,似乎,他开始对自己父母和他在对待秋桐的问题上的态度有些反思了。 当然,他能反思到什么程度,他是一时反思还是会持续反思,他能否带动老李夫妇一起来反思,都不得而知。 接着,李顺说:“此次由我一手发起操作的针对白老三的进攻,到这里基本可以算是告一段落,或者说第一次战役结束了,但是,似乎,我没有取胜,虽然白老三死了,我也不是胜利者,老子被通缉了…… “这次战役,中间出现了很多意想不到的情况,变数极大,也许这和我考虑不周到有关,但也是也外力的因素不可分割,似乎,老子想利用人反倒被人利用了……当然,这次战役的成果是显而易见的,不管是谁下手的,但白老三的死是事实,没有我的推动,白老三是死不了的…… “白老三终于死了,除了我心头一个大患,消除了我心里的一股恶气,也算是为二子和小五报了仇,四哥也算是报了仇……当然,这次战役的负面效应也是不容忽视的,可以说是两败俱伤,我不知不觉成了某些人的工具,妈的,晦气。” 我和老秦看着李顺。 李顺继续说:“目前看来,斗争成长期化了,速战速决不可能了,我甚至心在都搞不清楚我的敌人是谁,而且,我们现在处于被动状态,暂时无法公开活动,这是很窝囊憋气的事,不过也没办法,我们要正视这个现实…… “既然斗争长期化,那么我们就要有个思想准备,要转换思维,要重新构架我们的斗争新思路,要全面分析我们面临的新形势……要面对新形势采取新策略。总的来说,目前要以隐蔽斗争的方式为主,要避其锋芒,见机行事,伺机而动。 “我们新的对手,会慢慢浮出水面,逐步会露出狰狞的真面部,不管他是谁,只要是我们的敌人,我们就要和他斗争到底,直到取得最后的胜利!我们会胜利,我们一定会胜利!” 我轻轻呼了一口气,心里感到很沉重。 我想起了李顺把建筑公司弄到我名下的事,想问问他,想了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我想等李顺先提此事。 但李顺似乎没有提及此事的意思,一个劲儿对我和老秦分析目前新形势,滔滔不绝。 我和老秦耐心地听着。 李顺说了半天,然后喝了口水,停顿了一下,接着看着我:“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你来这里?” 我看着李顺没有说话。 李顺摆摆手:“老秦,我和易克单独说几句话!” 老秦于是出去了,轻轻带好门。 “我受伤后就发高烧了,伤口感染了……一直昏迷沉睡着。”李顺说:“我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让老秦找你来……因为,我知道,你一定在记挂我,记挂着我的安危……而我,又何尝不担心着你,我醒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第一个想见的就是你……看到你安然无恙,我放心了,我安心了。” 李顺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甚至还笑了一下,接着说:“不管你对我是恨还是不恨,是喜欢还是憎恶,我心里始终是有你的,我把你拖入黑社会,我不让你金盆洗手,我不让你上岸,我知道你对我一定是很有意见的,对我的所作所为都是极其厌恶的。” “但这次围剿白来三,我没有反对!我是赞同的,但是你没通知我参加行动!”我说。 “我是特意不让你参加的,一来我要考虑保全你,不能大家都拖进去,二来我担心到时候如果冬儿在现场,你这个情种很可能会下不了事,甚至会阻止我,会坏了我的大事。不管你刚才说的是不是真心话,不管你是不是恨我憎恶我,我都不会责怪你的,我也不会拿你怎么样。 “相反,我对你是一如既往的信任,我对你的信任,是亲人般的,是没有任何距离的……我和你说这些,不是要让你怎么着,我只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在我的心里,你是拥有最高的位置的,是谁都无法代替的,是谁都无法和你比的。” 李顺说的这番话让我觉得浑身不自在,只能保持沉默。 李顺看了我半天,接着微微叹息一声,又说:“我让你来的第二件事,是要告诉你,我要走了……今晚,是我离开大陆前和你的最后一面,以后,能不能再见,就要看命运的安排了。” 李顺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凄冷和伤感。 我吃了一惊:“最后一面?你要到哪里去?” 李顺说:“目前的态势下,我不能呆在星海,这个渔村更不是久留之地,从长远考虑,我也不适合呆在大陆其他地方,我要找个安稳安全的地方去静心养伤,去全面思考今后的斗争策略,同时,星海这边是不能作为根据地了,宁州也不可能了,我们要建立新的根据地,要建立可以长期支撑我们事业发展的稳固的根据地,所以,综合以上因素,我考虑到金三角去。” “金三角?你要去金三角?”我看着李顺。 “是的,去金三角!那里山高皇帝远,属于三不管地带,有利于我们发展根据地,有利于我们重整旗鼓,老秦在那边已经安排好了,打通了一些关节,我们到那边会有人接应接待,会有安身之地。”李顺说:“我刚受伤就考虑到我会受到通缉,就开始考虑这事了,在我做手术取出弹头前就开始给老秦安排这事了……” “老秦不是在那边被人追杀了吗?”我说。 “追杀老秦的那帮人已经被另一帮干掉了,没事了。” “什么时候走?”我说。 “今晚就走,老秦已经安排好了!”李顺说。 “怎么走?”我说。 “从这里上船,直奔公海,公海上有老秦安排好的船接应,然后从公海一路南下,穿过琉球群岛,经过钓鱼岛,绕到台湾东部公海,进入菲律宾,到了菲律宾,稍作休整,漂白身份,办理正规出入境手续,再转道进入泰国,然后进入泰北,进入缅甸地区,进入金三角。”李顺说。 “哦……安全性可靠不?”我说。 “安全是没有问题的,老秦都已经妥善安排好了,所有的手续都弄好了!”李顺说。 “就你和老秦一起走?就你们两个?”我说。 “海路就我和老秦,其余人员走陆路直奔金三角,老秦在腾冲有安排的人负责接应他们,把他们护送出境。目前我们的大队人马都回到了宁州,我让老秦先摸了摸底,愿意跟我去金三角的报名,不愿意去的发10万安家费就地遣散…… “结果弟兄们没有一个愿意离开我的,都要求跟我去金三角,但是上百口子人去显然不现实,我让老秦挑选了20名精干的骨干人员……其他人没人发10万安家费先暂时遣散回家,等以后……等以后我杀回来的时候,再召集他们……” 我愣愣地看着李顺,他的盘算可真够长远的,气魄够大的。 “还是那句老话,革命生涯常分手,你不要失落,也不要难过,”李顺说:“此去金三角,前途未知,生死难料,当然,我会尽最大可能活着,假如,假如我真的命丧金三角,你也不要悲伤,你要好好地活下去。” 我心里突然有一种悲壮的感觉。 李顺突然笑了,说:“虽然这次我被通缉,但是却不会伤了我的筋骨,我们还是有强大的深厚的经济基础来成就我们的事业。不管是我的动产还是不动产,除了明摆着的几个小项目,其他的都不会受损失,我早就有安排了……三水集团的工地项目,更不会受到任何干扰…… “虽然我身在金三角,但是我依旧能够遥控指挥这些产业的经营和运作……当然,三水集团的工地项目,就需要你多操心了,其他的,暂时还不需要你去劳神,有需要的时候我会通知你……” 我默默点了点头。我不知道李顺的那些动产和不动产都是如何安排的,到目前我只知道我是他那建筑公司的法人了。 第1124章新纪委书记上任 “看来你已经知道那建筑公司是你名下的了,那建筑公司的经理找你报到了是不是?”李顺说。 “嗯……”我点点头。 “那就好,我就不用多费口舌了,你也不要问我是如何在你不知的情况下将你变成那建筑公司的老板的,这年头,只要有钱,没有办不成的事!”李顺说:“你是这建筑公司的老板,和三水集团打交道没有任何障碍,老黎和你的关系不一般,夏雨对你是百依百顺,这都是合作的便利条件…… “当然,我们要仗义做事,拿了人家的钱,要给人家干好活,要对得住人家,老黎这一家人,都是本分的生意人,咱不能坑人家……建筑公司暂时先不要再去拓展其他业务了,先专心干三水集团的这个,这个干好了,足够吃好几年的。” 我出了口气,又点点头。 “我走后,天高皇帝远,星海这边就全靠你了,照顾好我父母,照顾好小雪和秋桐,照顾好你周围的亲人和朋友,照顾好你自己。”李顺说:“你现在真的是孤军作战了,遇事要多三思,要多和老黎商议,这老爷子经多见广,肚子里货不少,你要多向他讨教……不要轻易出动,不要暴露自己,只要你不出事,一切都好!” 我说:”嗯……” 李顺又说:“除夕那晚和白老三大战前夕你离岛前我单独叮嘱你的那些话,你还记得不?” “记得!”我说。 “你给我复述一遍!”李顺说。 我于是复述了一遍。 我说完后,李顺点点头:“很好,你记得很牢靠,一定要牢牢记住我的叮嘱……一旦我真的……真的出了事,你要严格按照我的叮嘱去办,不然,我死不瞑目!” “我会严格按照你的话去落实的,你放心!”我说。 李顺点了点头:“我对你自然是放心的,这世上,我最放心的就是你了!” 我说:“我相信你不会出事的,我相信你会活着回来的,我等着那一天!” 李顺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你这句话我很喜欢听,我很高兴你能这么说,不管在天涯海角,我都会记住你这句话,我会好好地活下去。” 我默然无语。 “我不能和父母小雪秋桐亲自话别了,你回头转告他们,我很安全,我很好,我活的好好的,就说我到很远的地方去了,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呆着,让他们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因为活着不容易,所以我们一定要好好地活着,每个人都要好好地活着。” “好!”我点点头。 这时,老秦推门进来,对李顺说:“李老板,该走了……他们到了。” 李顺点点头:“好,我们走吧!” 老秦回头一招呼,进来四个小伙子,抬着一副担架。 李顺说:“操,我不躺担架,扶着我,我能走!” 老秦说:“你的伤势一时半会好不了,不要多活动,不然好的更慢,还是上担架吧……” “是的,还是上担架好!”我说。 李顺看了看我,接着不做声了。 大家把李顺弄到担架上,抬着李顺出了院子,悄无声息向山下走去。 夜晚的渔村已经歇息了,村子里的狗似乎也睡了,没有叫的。 出了渔村,到了海边,一艘快艇正停在那里。 接着快艇上下来几个人接应担架。 李顺冲我点点头:“兄弟,大哥我先走了,你好好保重你自己!” 我点点头:“嗯……你们一路多保重!” 李顺接着被抬上船。 老秦接着对那几个手下人说了几句,他们点头离去。 然后老秦和我握了握手:“二当家的,我们先走了……日后再见!” 我黯然点头。 然后,老秦也上了船,快艇打动,直奔茫茫的大海深处。 看着快艇消失在我的视野,听到发动机的声音越来越远,我的心里突然感到了巨大的孤独和落寞,还有深深的惆怅…… 李顺和老秦此去遥远的异国他乡,不知是否还能再见,或许,这就是永别。 一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不由感到了些许的悲伤。 黑夜的海边,我独自站立了很久,很久。 回去的路上,我给秋桐打了电话,告诉了她李顺走的事。 听我说完,秋桐在电话里沉默了,良久之后,发出一声郁郁的叹息,挂了电话。 我知道,我无须去告诉老李夫妇,秋桐会告诉他们的。 正开车走在山路上,突然天气突变,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初春的北方,是极少有这种天气的。 几道闪电划破了远空的黑暗,伴着滚滚雷声。大雨,突然倾盆而下,肆意地,狂暴地,冲洗着一切。 我不由替此刻在大海上行驶的李顺和老秦担心,他们能顺利到达公海吗? 边开车在电闪雷鸣中前行,边突发感想,人生,有时像极了这天气! 它往往在你享受着煦意的和暖之时,突降一场倾盆大雨,让你的道路泥泞又坎坷。当你想静下心来,去细细品味生活的恬静时,它又会狂风大作,是原本平静的湖面,巨浪滔天,让人随风波沉浮…… 似水流年,光阴荏苒,韶华易逝,再回首时,却已物是人非,年华不再,岁月枯荣……只在那静静的泛起一层涟漪,流下淡淡的一声叹息。人曾今希望的那些能常年永驻的美好,或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洗涮殆尽,或被肆意而至的巨浪击沉湖底。在生命中,流下一抹悲伤! 人的一生充满了变数,人生无常!每个人都希望安逸,每个人希望美好的一切能伴随自己的生命一生。但,总事与愿违。人生的大雨,波涛,却无情的击打着一切,让人飘摇……所以,人会悲伤! 但,就因如此,就该悲伤么? 细细想来,生命或许应该因坎坷而弥坚,因变化而精彩!若一成不变,才最枯燥乏味。若一味只留美好,而与苦痛绝缘,那一辈子也无法体悟人生的真谛!生离死别,人之常情,人之常理,不可改变! 但正因如此,才让人们尝尽苦辣酸甜,体悟人生百态。物有万象,人有百态。常道,人生无常。或许,这无常的人生,一切,都是磨练,炼的就是滚滚红尘中的一颗心。变化乃是天道,无法怨天,无法尤人。 变化的是人生,不变的是自己的一颗心。这颗心,或许会看透人生无常,悟尽人生百态。或许,会绚烂至极归于平淡,极尽至极进阶尽皆升华的一颗平常心! 此时,忽而感觉,我的心,铅华尽去,浮尘尽褪…… 此时,迷惘直觉,我的心,似乎听到了来自清泠九天之上的飘渺之音: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合一…… 任花开花落,云卷云舒,拥有一颗超然物外的平常心。心静平常,古井无波,明王不动,如清风山岗,明月大江,自可笑看红尘繁芜,淡听尘世喧嚣…… 懵懂感觉,似乎,虽然人生无常,但我却应该有一颗有常的心…… 很快,雨停了,风止了。乌云散去,一弯明月悬挂在春夜的天空。 我略微松了口气,开出山道,驱车直奔市区。 第二天刚上班,得到一个消息:集团新的纪委书记公布了,今日就来集团上任。 这几天我一直以为新纪委书记季主任是没戏的,没想到却偏偏就是他。 这让我不大不不小意外了一下。 秋桐虽也颇感意外,却也没有多大惊奇,似乎对于官场上人事安排的出乎意料她见得多了。 于是,季主任就成了季书记。 而这个书记却不仅仅是纪委书记,而是一步到位担任集团党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 显然,党委副书记这个头衔更牛逼,之前退二线的纪委书记并不是党委副书记,这次季主任来集团担任纪委书记的同时,集团原来有两个副书记,那个对孙东凯一直紧贴着的党委副书记同时也调走了,空出来的这个位置归了季主任。 这样,集团就是一个党委书记,两个党委副书记,季主任直接进入了集团书记办公会三人决策中心的行列,党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排名在另一名副书记后面,成了不折不扣的集团三把手。 这个安排甚至超出了我原先最乐观的估计,也超出了秋桐的预期,我们都没有想到季主任此次来集团,竟然能一步迈上党委副书记这个台阶。 我不由有些感慨官场人事安排的变化莫测了。也不由感慨关云飞的牛逼了,他竟然能突出重围力挽狂澜取得最后的胜利,在安排季主任的同时还顺带将原来的一位副书记弄走了,将此宝座给了季主任,实在不容易。 季书记上任后,到集团各部门来转了一圈,算是和大家打个招呼认识一下接接头。孙东凯对季书记来集团上任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热情,主动陪他到集团各部门来看看,曹丽也陪同。 不管孙东凯脸上的笑多么真诚,我此时认定他心里其实很想哭。 到了经营办公区,秋桐也加入了陪同的行列,最先到了发行公司。 季书记见到我,脸上带着应酬似的微笑和我握手,丝毫看不出他和我之前打过什么交道,丝毫看不出他和我有什么异乎寻常的关系,似乎我们就是第一次见面,大家彼此都很客气。 “易总很年轻嘛。”季书记矜持地笑着,边和我握手。 “是的,易总是我们集团最年轻的部门负责人,属于少壮派,刚提拔起来的!”孙东凯笑着说。 秋桐这时微笑着说:“季书记,你不记得易总了?你们打过交道的!” 季书记做困惑状看着秋桐:“秋总这话的意思是……” 正文 931.功能 第1125章两张嘴巴的功能 秋桐说:“季书记在纪委工作的时候,不是来集团执行公务带我去纪委吗,那次在带走我的现场,易总不是和季书记……” 经秋桐这么一提示,季书记似乎想起来了,又看了我几眼,接着大笑起来,握住我的手摇晃着:“哦……想起来了,那次在会场上和我发生冲突的小伙子就是易总啊,时间过去这么久了,我都记不得了,秋总这么一说,我记起来了。” 孙东凯和曹丽都笑起来。 季书记接着说:“哎——想不到我们现在成为同事了……秋总,易总,我们可真是不打不成交啊,我在纪委工作那么多年,你们俩给了我两个第一次,第一次带走人去谈话结果搞错老老实实狼狈不堪给送回来,不但没有查到贪官,还发现了一个清官;第一次在执行公务的时候遇到有人公开阻挠。呵呵……” 听季书记如此一说,我和秋桐也都笑了,曹丽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大自在。显然季书记的话勾起了她不痛快的回忆。 回忆,回忆,从她心里跳出来拥抱她自己。 “欢迎季书记来集团做我们的领导。”我说:“以前不愉快的事,还望季书记多多包涵。” 季书记说:“哎——易总这话就客气了,我受市委委派到集团工作,今后我就是集团的人了,大家都是同事了,我刚来,不熟悉集团的工作,还需要你们多多帮助多多支持我才是……” 季书记说话很客气。 在集团这次见面,我和秋桐还有季书记之间达到了很好的默契,不用排练就彼此配合地很好,谁也看不出有什么破绽,谁也想不到我们之前有过一次愉快而和谐的聚会。 接着简单的寒暄之后,我简单给季书记介绍了下发行公司的工作内容和结构布局,季书记认真地听着,不住点头。 “发行可是我们集团发展的龙头啊,我干了多年纪检工作,对基层部门的经营工作是个外行,看来今后我要多向秋总和易总学习才是……”季书记说。 “季书记客气谦虚了,你是集团领导,领导都是有水平有能力的,该我向你学习才是!”我忙说。 “领导也未必就是全能的,学习任何时候都是必须的!”季书记笑着,然后对孙东凯说:“孙书记,提个请求,我想等几天来集团经营部门蹲几天,到发行公司来熟悉熟悉,了解了解集团经营部门的工作,学习学习,不知可否?” “当然可以!”孙东凯笑着。 不管孙东凯心里是怎么想的,他都是没有理由拒绝一个新来的集团领导到基层部门熟悉工作情况的,这是规则,他即使是集团老大也要遵守。更何况季书记是从上面下来的,不是从下面提拔起来的。 接着,季书记就到别的经营部门去了。 季书记走后,我的心里还继续感慨着,本以为季书记能收获一片绿叶就不错了,没想到顺势收获了一个春天。关云飞此时心里必定是很舒坦的,雷正和孙东凯此时心里必定是很不快乐的。 当然,我心里是很安慰的。 我的这种感慨持续了一天,直到下午和老黎喝茶的时候还在感慨。 “官场的人事安排,真的是变化莫测啊,实在是摸不透,找不到规律!”我感慨地对老黎说。 老黎微笑着看着我,边品茶边说:“万变不离其宗,再莫测其实也是有规律可循的……季书记如你所愿到了你们集团,这回你满意了吧?” 我点点头:“嗯,我很满意!” “好啊,你满意就好!”老黎呵呵笑起来:“能让你满意,我也算是感到安慰了……算是给你有个完美的交代了……” “你感到什么安慰?你给我什么完美交代?季主任的工作安排和你有什么关系,好像这季书记不是市委书记安排的,倒是你安排的。”我笑起来,觉得老黎此话说得很有意思。 “呵呵,这话说的倒也是……那就是市委书记给你一个完美的交代了,这样说可以不?我刚才说错了可以不?”老黎笑着说。 “这话还差不多!”我点点头又说:“哎——老黎,你说这个官场,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怎么那么多人都如此热衷呢?” 老黎说:“官场二字可以分开来解释,官是一个层面,场又是一个层面。” “那到底官是什么?”我说。 老黎说:“官是什么?按照《现代汉语词典》上解释:一是政府机关或军队中经过任命的、一定等级以上的公职人员;二是旧时称属于政府或者公家的,如官办、官费等。其实在现实生活中,官就是人们说的领导、头、干部等等称谓。 “官这个字由两部分组成,上面是一个宝盖,下面两个口字。就是说,做官要有保护伞,这是基本保证。同时上面要有打招呼的,下面要有吹喇叭的,二者必须相互结合,相得益彰,所以两个口字是连在一起的。上面打招呼往往点到为止,所以上面的口字小;下面吹喇叭的自然是越响越有效果,因而下面口字大。你看这次季主任到你们集团做官,下面就是有你这种吹喇叭的,上面就是有打招呼的。” 我不由笑起来。 老黎接着说:“官字里面两个口还有一种理解:做官最重要的是两张嘴巴上的工夫,一张嘴巴不行,必须一大一小两张嘴巴,两张嘴巴的功能发挥好了,便不愁官做不大了。对上要开口说小话,对下要张嘴会说大话;小话就是小化自己的话,小心翼翼的话,维护主子的话,是对上的专用的话;大话就是大化自己的话,夸大其词的话,自我膨胀的话,是对下的专用话。还有人说官字两只口,一只用来公款吃喝,一只用来训斥老百姓。” “那这个场字,有如何解释?”我说。 “场是什么?按照《现代汉语词典》上解释:一是指地方如操场、会场等;二是指段落、片断;三是量词;四是物质存在的一种基本形式,具有能量、动量和质量,能传递实物间的相互作用,如电场、磁场、引力场等。这种场看不见,摸不着,但是你能深刻感受得到,它具有一定的范围,具有一定的力量。 “这第四种解释非常有意思,是物质存在的一种基本形式,具有能量、动量和质量,能传递实物间的相互作用,将官与场结合在一起,组成官场,官场你也是看不见,摸不着,但是你能刻骨铭心地感受得到,而且它也具有一定的范围,具有一定的力量。你将官场看成是物质存在的一种基本形式,具有能量、动量和质量,能传递实物间的相互作用,这对你理解官场将有很大的帮助。” “我的理解,官场就是权力场!”我说。 老黎点点头:“不错,官场又可称为“权力场”,不论官场还是权力场,都具有一定的组成形式,这种组成形式一是有不同的层次,有高层的、有中层的、也有下层的;就象有中央、省、市、县、区、乡、镇;又如军队中有元帅、将军、师长、旅长、团长、营长以及连排班长一样。 “二是有一定的范围,这种范围如同一个个的圆圈,圆圈有大有小,有独立的部分,也有交叉的部分;或者说有相同的部分,也有不相同的部分;也可能是大圆里面套小圆,小圆里面再套圆,这种上下左右相互重叠和交叉,就构成了场。官场从时间角度上讲,有古代官场、近代官场、现代官场。从空间角度上讲,有外国官场、中国官场、上层官场、基层官场。 “凡是对中国传统社会了解多一些的人,都知道官的重要。清末人欧阳钜源这样写到:官之位高矣,官之名贵矣,官之权大矣,官之威重矣,五尺童子皆能知之……士人因此对做官趋之若骛,阿Q因此见了官腿就发软,民间因此也就有了形形色色的官崇拜习俗。 “中国的思想家和有见识的史学家都很重视这个社会阶层,关注官本位给中国社会方方面面打下的深刻烙印。胡适认为,中国旧社会里最重要的一种制度与势力,是官。鲁迅认为,中国人有一种魂灵叫官魂,那魂灵就在做官――行官势、摆官腔、打官话。 “先哲们的话是极富洞察力的,他们一下子捏住了两千多年来封建社会的一根神经:官僚制度。正是这个制度,造就了拥有巨大势力的社会阶层――官,形成了以官为轴心和主要活动者的政治生活、社会生活圈子――官场。 “官权、官职、官威、官势、官名、官制、官话、官腔、官谱、官派、官箴、官诀、官习、官俗、官仆、官亲、官场病、官样文章、官场教科书……这林林总总的官场现象,构成了中国传统社会中一道独特、厚重、百态纷呈的官场景观。” “那官场到底是什么?”我说。 老黎耐心地说:“官场就是权力的集散地。在官场中,一切关系都是权力关系,或可以还原为权力关系。权力支配着一切,也制约着一切。如果说,有了权力,便可以施惠或者加害于他人,那么,这一点于官场则为尤甚。 “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其实就是权大一级压死人;而所谓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则说明做官的目的就是要最大限度地攫取和使用权力。的确,没有什么地方能比官场更突出地体现权力的至高无上和诱惑无穷。同样,也没有什么人,能比官员更知道和熟悉如何使用和赎买权力。权力的赎买频繁地发生在官场上,是一点也不奇怪的。” “刚才你提到了官本位,何谓官本位?”我说。 老黎喝了一口茶,说:“官本位其实就是权力本位,它同时也是伦理本位。因为伦理治国的原则是:儿子服从老子、妻子服从丈夫、下级服从上级、全国服从皇帝。这其实是把所有的伦理关系都介绍成了权力关系;或者说,把君仁臣忠、父慈子孝的道德关系转换成了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的权力关系。实际上正如儿子不能反抗老子,民众也不能反抗官员,因为官员也是他们的父母。 “于是权力本位和伦理本位便可以集中表现为官本位。官成了本位,官场也就成了榜样。因此,如果官场中的权力是可以赎买的,那么,社会生活中的所有权力也就都能赎买。如果官场中权力的赎买已经成为一种习惯,那么,社会上所有的人便都会习以为常。也就是说,如果官场上发生了**,整个社会便都会传染……” 老黎一番话,让我受益匪浅。 第1126章人生里躲不过的劫 老黎继续说:“人们说官话,走官路,入官学,做官学生,读官版书,答官卷,押官韵,作官样文章,应试做官,打官腔,摆官架子,种官田,缴官课,当官工,做官商,进官府,打官司,嫖官妓,找官媒,听官戏,吃官饭,盖官印。官无所不在,无时不在,天下之大,谁能走出官的华盖?官本位是全能的,控制了社会的一切领域,从政治到经济,从军事到教育,从社会公共事业到婚姻家庭、人际关系、至爱亲朋,可以渗透一切。” 我半张嘴巴看着老黎。 老黎说:“我这个回答易总满意否?” 我说:“还行,比较满意!” 老黎笑起来:“看你说话这架势,颇有点官员的味道嘛!” 我不由笑起来。 “进入官场的第一步,你知道必须要学习的是什么?”老黎说。 “学习官场的基本结构!”我说。 “什么基本结构?” “就是官场里各级官阶的大小分布以及他们的制约和管理关系啊!”我说。 “错:“老黎摇摇头:“进入官场的第一步,就是学习规矩。” “学习规矩?” “不错!”老黎说:“俗话说:“没有规矩无以成方圆”。官场最讲究的恰恰就是方圆。因为帝国奉行的是伦理治国的原则。讲伦理,就是讲规则、讲等级、讲秩序。如果官场上都语无伦次,那天下如何办?更何况,官场是个权力场,每个人都身怀利器,极具杀伤力,如无游戏规则,就会尸横遍野。所以官场和江湖一样,都是最讲规矩的地方。你是混过江湖的人,该知道江湖的规矩……这官场同样也是要有规矩的。” 我点了点头:“哦……” “江湖斗争你死我活,官场亦然,同样是是你死我活的斗争,这与江湖、商场、战场没有什么两样。商场有时还可以做到双赢,而官场永远没有双赢,却有两败俱伤;战场上起码是敌我关系,而官场上常常是战友、同学、师生、师徒,为了一种利益,为了一种权力,可以不择手段,六亲不认,丧失人性。”老黎又说。 “官场里也有江湖义气吗?”我又问老黎。 “是的,官场同样也有江湖义气:“老黎点点头:“江湖义气最大的特点就是没有国家,没有人民,没有法律,只有团伙。所谓江湖义气,是一套凝聚和代表小团体利益的精神。江湖义气讲究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因此做人做事内外有别。 “当一个地方江湖义气精神开始在官场中蔓延的时候,单靠现有的监督体制往往对**力不从心,因为义气具有很强的腐蚀性,能够很轻易地把专门监督的官员也纳入其中。 “以江湖义气为核心的潜规则完全压倒了党纪国法构成的显规则。要在官场的江湖义气上打开突破口,就必须跳出靠官员监督官员,靠机构来监督机构的旧框框,同辈系的制度设计,让公众直接对官员进行监督。” “官场真是个迷,好难悟透。”我说。 老黎说:“有人说,通往官场的路是独木桥,去的人络绎不绝,但过去的人却不是很多,那些隐隐的青山和高墙大狱中到处都是失意官场的冤魂。其实,悟透了这官场,这官场什么也不是;悟不透,也顶多是个舞台而已。人的一生,就象一部小说,即使读到最后,也难预料最终的结局。所以,你在官场混,未必一定非要刻意去悟透什么,一切顺其自然,到了该悟透的时候自然就悟透了……” 我凝神看着老黎。 “官这个字实际上是从封建社会遗留下来的,由于几千年的封建历史造成统治者与人民之间的矛盾和冲突,人民盼望清官,但却少得可怜。因此历史上遗留下来的与官组成的词语,除了一些中性词语外,几乎都是贬义的,褒义的几乎没有。 “如:官方、官家、官价、官阶、官邸、官府、官人、官名、官话、官署、官书、官职、官爵、官衔、官员等都是中性的;而官僚、官吏、官司、官气、官腔、官威、官仪、官场、官差、官商、官架子、官本位、官样文章、官僚主义、官僚资本、官僚资本主义、贪官、**官员、官官相护等几乎都带有贬义;褒义的好象只有清官等少数词语。”老黎说:“对于你,我倒是希望你能将来做个清官。” “嗯……”我点点头:“我一定不辜负你,我要做个清官!” “不是辜负不辜负我的问题,是要不辜负你自己!一个人做事,首先是要丢对自己负责!”老黎说。 “嗯,好,不辜负我自己!我对自己负责!”我说。 “如果你以后要是做了贪官,那我也不活了!”老黎说。 “你为什么不活了?”我说。 “让你气死了,我还怎么活?”老黎说。 我哈哈笑起来。 “即使不让你气死,你做了贪官,早晚要有报应,早晚要被抓进去,我们是朋友,看到你如此胡作非为进去甚至作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岂不是很悲伤,说不定伤心过度就走了。”老黎又说。 老黎的话让我的心里一动,我不由又想起了李顺,想起了老李。 我不由叹了口气,说:“不知李顺他父母此刻是怎么样的感受和心情……我想去看看他们,却又怕去看。” 老黎说:“摊上这样一个不争气的儿子,还能有什么感受?或许他们是该真正反思一下了,自己的儿子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子不教父之过,我看他们首先是要深刻反思自己在教育孩子问题上的错误……” 我说:“李顺已经远走高飞了……” “哦……”老黎不动声色地看着我:“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 “因为……李顺在临走之前给我留了话,让我今后有事多找你请教。”我说。 “这么说,你见到他了?”老黎说。 “是的,我送他上船走的,此刻,现在,他应该在公海上了……”我说。 “你告诉我这些,难道就不担心我去举报你?”老黎说。 “当然不担心,要是在你手里载了,我也认了!”我说。 老黎嘿嘿笑起来:“哎,情大于法啊,我舍不得你啊,即使你犯了错,我还是想庇护你的。” “我这顶多算是犯了个小错,你庇护不庇护的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要是犯了大事,你能庇护我,那才真是够朋友,不过,我也看出了,你这个商人其实也没那么大的本事。”我说。 老黎又呵呵笑起来。 接着,老黎说:“唉……李顺这一出事,可是难为了秋桐这孩子……这孩子不知要为此遭受多大的打击和折磨。” 听了老黎的话,我不由心情有些黯然。 “不过,你们年轻人,多遭受一些苦难是没有坏处的,不管这些苦难你愿意不愿意接受,有时候都是人生里躲不过的劫,注定的……作为一个民族来说,苦难兴邦,同样,对一个人来说,苦难能成人,苦难是一个人成长无与伦比的财富,无价之宝,能从苦难里走过来的人,无疑会更加成熟更加坚强,这样的人,终究会成就大事。”老黎说。 “所以,假如我遇到了大难,你会袖手旁观让我去接受炼狱般的所谓锻炼,是不是?”我说。 老黎看着我,微笑着,点点头:“不错,基本回答正确!” “其实真到了那时候,你不是不想帮我,而是你帮不了我,所以你就打着锻炼我的旗号让我去受苦!”我说。 老黎哈哈一笑:“也可以这么认为!随你怎么说了……” “假如你儿子也像我一样遇到大难,你会出手吗?”我又说。 “我对你和我儿子,都是一样的,你我眼里,你和我儿子没什么两样……我对周围我认为有潜力的年轻人,甚至包括秋桐,都是这个态度……先不谈我能不能帮得了,假如我在你们遇到大难的时候出手,那么,你们极有可能就失去了一次锤炼自己的绝佳机会,丧失了人生里磨练自己的一次难得机遇,受难的时候是很痛苦,但是当你从苦难里走出来,你会实实在在感觉到,这的确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人生的财富……当然,我说的大难不包括有生命危险。” 我沉思了一下:“你的话或许是有道理的。” 老黎微笑不语。 晚上,我和海峰还有海珠一起吃饭,海峰前段时间去了一趟欧洲,刚回来。 听我说了下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海峰有些吃惊:“我靠——老子出去一趟,竟然出了这些事。” “不准说粗话,讲话要文明!”海珠一瞪海峰。 海峰呵呵笑了:“好吧,我是文明人,我要讲文明,我不说粗话!” 海珠接着说:“回来没事多去陪陪云朵,别整天狐朋狗友到处喝酒玩!” “好的,我知道……”海峰点点头:“哎——我这个当哥哥的怎么反倒要然你来管了?岂有此理!” “你们男人都是没有自觉性的,就得让女人管着,不然,要女人干嘛?”海珠笑着说。 “要女人洗衣做饭生孩子!”海峰说。 “去你的!典型的大男子主义!”海珠说。 海峰嘿嘿笑起来,接着对我说:“好啊,白老三死了,李顺跑了,你现在可算是解脱了……自由了……我看你可以金盆洗手上岸了。” “什么可以?是必须!”海珠说:“苦日子总算熬到头了,他现在是没有任何理由再混黑社会了,当然也没有机会再混了……这次是万幸,没有把他牵扯进去怒,不然,或许你这次回来就见不到他了,说不定他要么进了看守所,要么被通缉跟李顺跑了。” 我眼神黯淡下来,不说话。 海珠接着说:“好不容易脱身,以后坚决不许再和任何黑道的人接触打交道,混黑道的人,早晚都没有好下场,白老三李顺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白老三死了,李顺我看也未必就能长命……秋桐倒了八辈子霉了,摊上这么一个主儿。” 海峰叹了口气:“唉——秋桐也是苦命的人,她现在的日子一定也不好过的。” 海珠说:“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命,或许秋桐就是命中注定要摊上这些事……谁让她非要选择李顺这样的人做未婚夫?天下那么多优秀的男人,她找谁不行?非要找个黑社会老大,她到底看中了李顺什么?家庭背景显赫?有钱?还是李顺长得好?不可思议,这世界真奇怪,不可思议的事总是不断。” 海峰看了我一眼,我默然无语,他也无语了。 正文 932.李顺父母被抓 第1127章李顺父母被抓 一会儿,海峰说:“冬儿呢?”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海珠说:“冬儿没了消息。” 海峰说:“这倒是很让人担心!” 海珠说:“担心是可以理解的……只是,我觉得她还会回来的,她走不远,她在星海还有套房子呢!” “房子?在哪里?”海峰说。 “就在我们对门,她买下来了,成了我们的邻居!”海珠说。 海峰有些意外地看着我,又看看海珠:“冬儿把你们对门的房子买下来了。” “是的。”海珠说:“有意思不?” 海峰皱皱眉头,不说话了。 “我想到其他地方另外买套房子,搬走,反正现在住的也不是自己的房子,借住的,可是,他就是不乐意,不答应!”海珠又说。 海珠似乎在向海峰告我的状。 海峰捏着下巴看着我,没有说话,但我分明看到他眼里疑问和忧虑的神情。 一会儿,海峰说话了。 “你们认识时间也不短了,同居也有一段时间了,海珠的病也治好了,我看,你们结婚吧,没有什么必要再继续拖下去了。” 我的心猛地一颤,看着海峰。 虽然我知道此事早晚要来,但是从海峰嘴里说出,还是让我震了一下。 我心里突然感到一阵迷惘和空挡,感到很茫然和失措。 “我想今年之内,你们就把婚事办了!”海峰继续说。 我和海珠都一时没有说话,我看了看海珠,她正看着我。 “狗屎,你有意见没?”海峰问我。 我看看海珠明亮的眼睛,又看看海峰,摇了摇头:“没有!” 海峰接着问海珠:“阿珠,你呢?” 海珠利索地说:“父母不在跟前,兄长为父,我自当听你的!” 海珠答应得很痛快。 似乎,海峰和海珠早就事先通了气了。 “那好,既然你们都没意见,那我就做主了,从现在开始,进入你们结婚倒计时……回头我和海珠给父母商议下,易克也和你父母说一声,咱们按照民间风俗走程序,双方父母先见面,先定亲,定完亲,接着就筹备结婚……年底前把这事办妥了,此事再拖下去,我看也没什么意思……结了婚,你们就可以光明正在住在一起,谁也说不出什么闲话,谁也无法再捣鼓什么事!”海峰干脆地说。 我不由点了点头,我知道这一天早晚是要来的,我是躲不过去的。 海珠一下子变得十分快乐起来,麻利地给我夹菜。 海峰呵呵笑起来:“狗屎,你和阿珠结了婚,我就是你正儿八经的大舅哥了,以后你见了我可要叫大哥的!” 我努力让自己笑了下。 海珠接着问海峰:“你和云朵什么时候定亲结婚啊?我这当妹妹的在你前面结婚,是不是不大合适啊?” 海峰的表情一时有些尴尬,笑了笑:“我们不急……你在我前面结婚,没什么不合适的!” 听海峰的话,他和云朵的感情似乎进展缓慢,还远没有到谈婚论嫁的时候。 海珠笑着说:“等你和云朵结了婚,易克就是你大舅哥了……看你们俩怎么互相称呼!” 海峰说:“好称呼啊,我还是叫他狗屎,叫他鸟人就是了!” 海珠哈哈笑起来:“海峰同志,我正式警告你,不许这么称呼我未来的夫君!” 海峰一咧嘴:“这是我对他的昵称呢!” “昵称也不行,难听死了!”海珠又笑。 海峰也笑起来:“好吧,我尝试着慢慢改正。” 海珠又说:“哎——到时候云朵称呼我嫂子,我也称呼她嫂子,岂不是乱套了!” 海峰露出一丝苦笑,没有应声。 海珠接着说:“那这房子我看还是要买,即使不考虑对门的邻居,也要考虑有自己的房子,毕竟,这是人家李顺的房子……我看中了星海广场旁边刚开发的海景房,位置特好。” 海峰说:“现在先不要买房子!” 海珠一愣:“怎么了?” 海峰说:“根据我得到的某些消息,国家很快要出台政策对房地产行业进行宏观调控,要打压房价,估计下半年房价会有较大幅度的降低,现在买房,吃亏太大……所以,先等等再说!” 海珠点点头:“哦……那也好。” 海峰接着说:“其实在星海安家不如回宁州啊,不过现在你们俩的情况,一个在星海进入了官场,一个在星海开起了公司,也不好走了,那就只有在这里了!” 海珠说:“我的事情倒是好说,大不了把这里的公司关了到宁州去开,只是他走不了,官场不能随便挪动啊!” 海峰沉默了片刻,看着我说:“你真打算一辈子就在官场混下去了?” 我看着海峰,说:“一辈子……我还真没想那么远,不过,起码这些年,我是要在官场的,既然已经步入了,那就做下去吧。” 海珠说:“我就不明白,这官场到底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当官有什么好的,哪里比得上自己做生意自由自在。” 海峰说:“阿珠,这你就不懂了……男人不是女人,女人有吃有喝有家庭有孩子就行,男人不行,男人都是必须要有事业的,做生意赚钱是事业,这混政场当官,同样也是事业……既然易克已经进入了官场,那也不妨就好好做吧,说不定将来混大了,成了高官,也能光宗耀祖,我也能跟着沾光,你也成了官太太……哈哈……” 海珠说:“我才不稀罕什么官太太,我能打理好公司能照顾好家庭能做个贤妻良母就已经十分知足了……只要我的小克哥能平平安安开开心心,就是我最大的福分!” 海峰说:“哎——阿珠,你这样的女人,是最受男人欢迎的,既能做生意赚钱,还能做贤妻良母,难得啊!易总,你说是不是?” 我笑了笑,点点头:“是!” 我觉得自己笑得有些干涩。 海珠这时将脑袋靠到我肩膀,满脸小女人的甜蜜状。 海峰看着我和海珠开心地笑了,接着说:“哎——少在我面前秀幸福,馋我啊……” 海珠打趣地说:“就是馋你……你去找云朵啊……” 海峰不由又苦笑了下。 晚上,寂静落寞的黑夜里,海珠进入了梦乡,我无法入眠。 窗外,一阵歌声隐约飘来: 没有你,世界寸步难行; 我困在原地,任回忆凝集。 黑夜里,祈求黎明快来临; 只有你,给我温暖晨曦。 走到思念的尽头我终于相信, 没有你的世界爱都无法给予; 忧伤反复纠缠,我无法躲闪; 心中有个声音,总在呼喊: 你快回来,我一人承受不来; 你快回来生命因你而精彩。 你快回来,把我的思念带回来, 别让我的心空如大海…… 这时孙楠的歌声,孙楠就是星海人,他在星海还有开的一家不见不散KTV歌厅。 歌声平添了我几分忧愁和苦楚,我在歌声里渐渐睡去。 第二天,我忙完工作,到海边溜达,特意去了老李经常钓鱼的地方。 却没有见到老李。 海边空荡荡的,我站在老李钓鱼的地方,看着茫茫无边的大海,脑子里蓦地涌出两句诗: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我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想起这两句诗,似乎不大吉利。 我在海边站了很久很久,一直没有等到老李来。 下班后,接到四哥的电话,他刚送秋桐和小雪到老李家去吃饭,今天是老李的生日,秋桐特定订做了一个大蛋糕,专门带小雪去给他过生日的。 听了四哥的话,我的心里稍微有些安稳,怪不得老李今天没出来钓鱼,原来今天是他生日。他应该在家筹备生日晚宴的。秋桐带小雪去给他祝贺生日,这多少都会让他感到一些宽慰。 我默默祝老李生日快乐! 第二天,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传来:昨晚老李夫妇出事了! 老李夫妇是被省市联合办案组带走的。 是昨晚从他们家里被带走的。 被带走的时候,秋桐带着小雪正在那里,大家正在给老李祝贺生日。 老李是副厅级,属于省里管的干部,老李太太是副处级,属于市里管的干部,所以,他们的案子属于省里和市里分别侦办,因为他们二人的事情密不可分,所以,省市成立了联合办案组。 至于是为何事情带走,满城风雨,传的沸沸扬扬,但不外乎是和李顺有关,和包庇他们混黑社会的儿子有关。 李顺前些年在星海犯下了不少事,但因为老李夫妇的关系,每次都平安无事,有的是老李指示手下放水,有的是老李太太亲自出面摆平。同时,还有小道消息说因为李顺的事情,顺藤摸瓜附带查出了老李夫妇的经济问题。 不管何种猜测,似乎都是因为李顺的事情引起的。 我此时彻底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怪不得要查办李顺前些年在星海犯的事,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目标不单是针对李顺,更主要是对准了老李。 这是雷正煞费苦心的安排。借助这次白老三的死,将李顺进行查办,一来将李顺通缉,能抓到李顺当然好,即使李顺逃脱,也可以通过查办李顺前几年在星海的事情,将老李彻底放倒。 老李虽然被雷正捣鼓离开了公安系统,但并没有彻底倒台,还是市政协副主席,还是正儿八经的副厅级干部。 老李在公安系统多年,公安系统甚至政法系统内部他的关系网还依旧存在,公安内部当年他提拔的人还有为数不少依旧在岗位上,他或多或少还能通过这些人对公安的事情施加影响,只要老李不彻底倒台,这些影响就无法彻底消除。 雷正要想在公安系统内部做到彻底去老李化,就必须要将老李彻底放倒。同时,雷正和老李之间的积怨一直很深,老李不倒下,也会成为雷正挥之不去的一块心病,他会担心说不定什么时候依旧属于市领导职位的老李会对他反戈一击,卷土重来。 同时,雷正也是想通过此事在政法系统内部树立起自己绝对的权威,让大家看到和他作对的人是什么下场,特别是给现任的副市长兼公安局长看,让他明白和分管党委领导对抗的后果。 第1128章大难临头之际 继续分析下去。 雷正一定是蓄谋已久想将老李扳倒,他一直在等待最佳时机,这次李顺出事,无疑对他来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通过做掉白老三嫁祸李顺将公众的注意力转移到李顺身上,通过自己的职务便利引导警方放弃对白老三的继续侦查转而查办李顺,一来保全了自己,摆脱了关云飞的穷追不舍,二来打击了李顺,让他远走他乡。当然,最重要还是通过查办李顺牵出了老李夫妇,实现了自己一直处心积虑想达到的目的。 当然,在此事的操作过程中,雷正一直身处幕后,似乎这一切事情都是按照正常的案件查办程序发生的,似乎老李夫妇的事情是顺其自然牵出来的,一切都很合法合理,合乎程序。这种事情,任何人都无法包庇隐瞒,也无法遮掩。 老李本来就属于日落西山的主儿,这个时候谁也不会为老李去给自己惹麻烦,去担风险。即使是市委书记也不会。而且省里插手的事,市委书记也不好阻拦。 如此看来,老李夫妇出事是早晚的,是不可避免的。 这似乎验证了老黎四哥和秋桐的预感,秋桐所说的大难要临头似乎指的就是这个。 我不知道昨晚老李夫妇被从生日现场带走秋桐会是如何的心情和表现,不知道她会受到如何的打击。 在秋桐办公室我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坐在那里发呆,眼窝深凹,眼泡还有些浮肿。这一夜我不知道她是如何过来的。 但同时,我又看到秋桐的嘴唇紧紧抿着,神情显得异乎寻常地冷静和坚毅,似乎这一切她都已经早有心理准备,似乎面对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她内心变得更加坚强了,更加有承受力了。似乎,她甚至都做好了自己也被牵扯进去的思想准备。 我没有问她昨晚事情的经过,我不想让她的心再一次去重复那当时的创击。 我默默站在秋桐对面,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一会儿,秋桐说话了。 “该来的早晚要来,这一切都是注定的。” 秋桐的声音很平静,似乎还很淡定,但是仍能听出她的声音在微微颤抖,我似乎感觉到了她心里的惊惧和伤感。 “你要好好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好好照顾好小雪!”我说。 “我会的。”秋桐看了我一眼,接着说:“不管李顺犯了多大的事,不管他父母犯了多大的错,对我而言,李顺毕竟是我的未婚夫,他父母毕竟是我的恩人,从我个人的角度,我可以憎恨李顺,但我无法去责怪他的父母。我对他们,只有深深的感恩,他们到了今天的地步,我不想说我有多么伤心,我只想告诉自己,我要坚强地活着,我要好好地活着。 “他们是否触犯了党纪国法,要受到怎么样的惩罚,那是国家的事,但我不会因为这些丝毫减弱我对他们的感恩之心,不会丝毫减弱我们他们的报恩之心,我会好好照顾好小雪,照顾好小雪,目前来说是我唯一可以报答他们的方式,当然,即使他们不出事,我也同样会照顾好小雪。” “恐怕他们这次被带走,很难平安无事回来……毕竟,省市联合办案,不是儿戏,没有确凿的证据,是不会把人带走的。”我说。 秋桐深深呼了口气,点点头:“我知道……我明白……李顺一出事,我就想到可能会出这样的事……毕竟,李顺在星海做的那么多事,和他父母都是密不可分的……当然,没有他父母的地位和权力,李顺当年也做不出那么多事……或许,这都是必然的因果关系。” 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两个字:坑爹! 这些年,儿子借助老子的权势违法犯罪将老子牵进去的例子还少吗?李顺属于典型的一个。 很多在位的老子落马都是被政敌利用自己的儿子犯事作为突破口来击溃的,雷正显然深喑此道,熟练地运用了这一招。 虽然雷正的做法很下作,但如果老子自己站的正走得直,对手能抓住把柄吗? 说来说去,还是自己有小辫子被对手抓着。 秋桐低头沉思了半天,接着抬头看着我:“易克,委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 秋桐平静地看着我:“如果我哪一天突然也进去了,希望你能替我照顾好小雪!” 我的心猛地一震,不由失声说:“你不要乱说,不要乱想,你不会有事的,他们的事和你都没有关系!” “我没有乱说,也没有乱想,我是郑重和你说的。”秋桐惨然一笑:“这年头,有事的未必一定能进去,没事的未必进不去,就凭我和他们的关系,我随时都有进去的可能!虽然我想让自己带着侥幸的心理,但是我必须要面对现实,必须要有个思想准备。” “不行,不可以,你绝对不能出事!我死也不能让你出事!”我的内心无力地挣扎着,虽然我无法辩驳秋桐的话,但我仍不愿意接受她的这些话,我不由有些心惊胆战起来。 “不要幼稚,不要主观臆想,我说了,要正视现实。”秋桐的口气依然很淡定:“我拜托你的事,希望你能答应我……一定要照顾好小雪。” 我深呼吸一口气,说:“我会照顾好小雪,但是,我即使豁上自己的命也不会让你出事……大不了。” “大不了什么?”秋桐说。 “大不了我们不在这单位干了,大不了我带你和小雪走!”我脱口而出。 说完这话,我的心猛地一颤,我自己也没想到会说出这话。我这么说,等于是告诉秋桐我要带她去私奔。 闻听我的话,秋桐的身体倏地一抖,面部倏地抽搐了一下,接着紧紧咬了一下压根,紧紧抿了抿嘴唇,然后目光直直地看着我:“易克,你在发烧,你烧糊涂了……你到底在说什么?你说这话的时候有没有用脑子,你说这话的时候有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个男人?一个男人,在危难来临的时候,想到的是逃避,是放弃,这是你该说的话吗?你说这话的时候有没有考虑到海珠,考虑到你对海珠的责任?你对海珠到底能承担起多大的责任,你到底要想怎么对海珠负责?” 我怔怔地看着秋桐。 秋桐又说:“天使塌不下来的,即使真的塌了,即使只剩下我自己,我也要顶着,即使我注定要出事,我也绝对不会逃避,我决不会走开……有些事,有些责任,注定是你的,是无法逃避的,为了自己的某些获得或者安慰而逃避,是可耻的。” 秋桐的话让我心里顿有无地自容之感,我不由羞愧地低下头去。 一会儿,秋桐似乎她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说的太重,口气有些缓和,说:“或许,我该明白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或许,我该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或许,我该为你刚才的话感动,可是,我不能,我做不到……我当然明白明哲保身这个道理,我也不否认明哲保身是大智慧……我不反对别人明哲保身,但对于我,我是绝不会有此选择的,任何时候我都不会…… “我承认自私是人的本性,我本身也有这种本性,任何一个人都很难超越这个本性……但我始终认为,明哲保身是一种极不负责任的态度,对别人不负责,对自己也不负责……在他们遭此大难的时候,我一走了之,不管别人怎么看我,我自己心里能对得住自己的良心吗?我对得住他们对我的多年助养之恩吗? “还有你,你对得住谁?你对得住海珠还是对得住海峰还是对得住你自己该承担的责任和良心?我们活在世上,不能仅仅为自己而活着,我们要为自己的良心和责任而生存,为自己的亲人而顽强地延续自己的生命。” 我抬头看着秋桐,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为自己刚才的话而羞愧,我承认我的话是错误的……我会听你的话,我会认真担负起自己的责任,我会对得住自己的良心,我会秉承做人的基本道德……只是,今后,不论多大的风暴,我都会和你一起去承担,不论多大的苦难,我都会和你一起去承受,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站在你身边。”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的心里有些悲酸和苦楚。 秋桐默默地看着我,又抿了抿嘴唇:“我不希望我的事情牵连到你,我希望你能好好地活着,我希望你是平安的,是快乐的,是幸福的……能看到你的快乐幸福平安,我会很欣慰的。” “但是我更不希望看到你再遭受苦难,你的生命里遭受的苦难已经够多了,我不能让你再有新的痛苦和折磨。”我的声音颤抖着,情绪有些激动。 秋桐的眼里闪过一丝凄冷,接着说:“谢谢你,谢谢你和我说这些,只是,命运的安排是谁也无法逃避的,是逃也逃不掉的,该是我的苦难就是我的,谁也无法去代替,属于我的痛苦,我就要去承受,谁也无法解脱,这么多年,这么多人世间的磨难我都过来了,这一次,我相信还是能挺过去……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就看你抱着怎么样的心态。” 看着秋桐的神情,我的心里突然直想哭,我无法让自己在这里继续呆下去,默默转身走出了秋桐的办公室。 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看着窗外阴霾的天空,我的心里沉甸甸的,带着无法排遣的的隐忧。 这时,我看到一辆黑色大大奔在门口路边停下,车上下来了夏季,直接进了院子。 我的心一跳,走到办公室门口往秋桐办公室方向看,果然,不大一会儿,夏季上楼头也不回径自进了秋桐办公室。 第1129章趁虚而入 无疑,夏季是知道了老李夫妇的事,来看望秋桐的。 老李是星海大名鼎鼎的前公安局长,星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出事的消息自然是大家热传的话题,夏季自然是很快能知道的。 李顺逃之夭夭了,他可是方便了。 趁虚而入啊。 我的心里突然有些酸酸的味道,回到办公桌前继续看着窗外发呆。 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一看,夏季正站在办公室门口。 我请他进来。 夏季坐在我对过,看着我,微微叹了口气,然后说:“我刚才去看秋桐了!” 夏季说话倒是直接。 我看着夏季,虽然他年龄比我大不了几岁,但是说话办事比我却显得成熟老练多了,或许这是他所在的位置锻炼造就的。 夏季继续说:“昨晚李顺父母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我爸爸也知道了……爸爸特地让我来看看秋桐。” 原来夏季是秉承父命,不知他这话是真是假。 我点了点头,随口说:“嗯……谢谢你们!” 我感谢夏季和老黎,似乎这话有些别有意味。 夏季眼神微微一怔,接着就笑了笑:“大家都是朋友,你是秋桐的朋友,我也是,朋友之间互相看望应该的,不必客气。” 我此时已经意识到自己刚才随口而出的话会引起夏季的某些猜测,会让他有些想法,忙说:“虽然是这么说,但我是秋桐的部下,秋桐是我的领导,你来看我的领导,我还是要表达下谢意的。” 我的解释似乎有些道理,却还是似乎有些牵强。 但是我一时也只能这么说了。 夏季似乎没有纠结我的话,接着说:“秋桐是个很坚强的女孩子,我刚才和她谈了半天,感觉出来了,她平时虽然看起来很柔弱,但真到了大事面前,她异乎寻常的冷静和镇静,她的淡定出乎我的意料。” 听得出,夏季的话里带着对秋桐的赞赏。 我笑了下,没有说话。 夏季又说:“我刚才问秋桐我能帮助她什么,她只是表示感谢,说什么都不需要,她不希望自己的事给大家添麻烦。” 我听了夏季的话心里有些不以为然,觉得夏季的话不过就是客气话,就凭他这个生意人,他能帮上什么忙? 夏季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接着说:“李顺和他父母的事,都是板上钉钉的,触犯了党纪国法,这是谁也没办法的事,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作为付出代价,这是因果关系,我爸爸也是如此认为的。” 夏季不停搬出老黎来说事,让我觉得有些莫名,老黎爱什么态度就什么态度,没必要告诉我。当然,我承认夏季这话是正确的,老李夫妇如果真的触犯了党纪国法,那受到惩罚也是谁也说不出什么的,这是报应。 我点了点头。 夏季又说:“我知道你现在也一定为秋桐担忧,担心她会受到李顺和他父母事情的牵连。” 我说:“是的!恐怕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夏季点了点头,接着突然又笑了下:“是的,我一开始也是担忧这一点……不过,我想,或许我不该担忧,你也不用担心这一点……秋桐不会有事的,她不会受到牵连的。” 我说:“为什么会这么说?” 夏季有些莫测地笑了下:“你认为秋桐是会干违法犯罪事情的人吗?她没有事怎么会受牵扯呢?”、 我说:“这可难说,现在的社会,现在的办案,株连无辜的事情还少吗?特别是或许还会有别有用心的人想栽赃陷害呢?” 说到这里,我不由又忧心忡忡起来。 夏季呵呵笑了:“你是体制内的人,你该相信组织和上级,他们是会秉公办案的,是不会冤枉更不会株连好人的。” 我说:“夏老兄,你这话听起来很很幼稚很可笑,不客气地说,你如果不是无知,那你就是在我面前装逼!” 夏季没有因为我的话生气,反而又笑了:“老弟,这话不是我说的,是我爸爸说的!” 一听夏季这话,我不言语了。装逼这个词我可以用在同辈人身上,断不敢针对老黎。 夏季接着说:“总之,你要相信我也要相信,秋桐真的是不会有事的!” 我苦笑一下:“借你吉言,但愿是这样!” 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没有丝毫底气。 夏季说:“这话也是我爸爸说的!” 夏季又搬出了老黎,似乎夏季是秉承老黎的旨意来和我说这些话的。 我说:“老是你爸爸说的,你爸爸怎么就这么神算,难道他是诸葛亮……” 夏季笑起来:“我爸不是诸葛亮,但是他起码经多见广,对很多事情都能做出合理的分析,他的分析往往是很有预见性的,很准确的。” 我说:“那你说说你爸爸是怎么分析的?” 夏季眨眨眼睛,转转眼珠,说:“他没告诉我,我不知道!” 我说:“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去问问他!” 夏季说:“没必要去问,他不告诉我,也就能不告诉你,你只管相信他的话就是!” 我说:“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不问了。” 我其实很担心办案人员叫秋桐去谈话,即使最终她没事,那也会坏了她的名声。我这时不由带着侥幸的心理暗暗祈祷老黎是个神算,希望秋桐真的不会受到牵连。 这时夏季看了看表,接着说:“老弟,你这会儿不忙吧?” 我说:“不忙!怎么了?有事?” 夏季说:“打扰你5分钟,我看你们门口附近有家照相馆,麻烦你和我一起下去,给你照张相!” 我说:“照相干嘛?” 夏季神秘地笑了笑:“自然是有用处,老爸吩咐的!” 我说:“你得告诉我干嘛的,不然我不去!” 夏季犹豫了一下,接着说:“好吧,我告诉你。” 我看着夏季。 “按照我爸的吩咐,这几要我在安排人给你置换建筑公司的法人手续,一切关节都打通了,都没有问题,现在就剩下你的身份和签名。”夏季说。 “身份?”我有些莫名其妙。 “是的,身份!”夏季点点头:“考虑到你现在的工作性质,考虑到你现在体制内的身份,考虑到你未来的发展,这个建筑公司的法人是不能用你现在的名字的,也就是说不能用易克这个名字……国家工作人员是不可以名下有企业的,是不可以经商的,不然,会耽误了你的政治前程…… “所以,要给你另外办一个户口,这个户口是真实的,照片是你,人也是你,但名字和身份证号码都不会是你……也就是说,你要重新有一个身份。” “哦……是这样!”我点点头。老黎想的真周到,李顺给我另外办了一个户口了,老黎又要给我再办一个,我马上一个人就有三个户口了,一个易克成了三个人了。 至于李顺当初为什么不把建筑公司放到我的那个户口上,我估计要么是他没有想到老黎考虑的这些方面疏忽了,要么是那时我的另一个身份还没办出来来不及等了。当然,第一种可能性很大,毕竟他也不是体制中人,想不到这些。但老黎能想到。 于是我和夏季一起下楼,到附近的照相馆照了标准相。 一切老黎都在包办,我甚至都不知道第三个我叫什么名字。 看来钱真的能神通,老黎这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生意人也会捣鼓这些鲜事。 在等待出相片的当口,夏季对我说:“其实弄另外的户口不是什么新鲜事,很多混黑道的大富豪还有政府官员特别是高官都这么做,一旦有事,立刻就可以用另一个身份办的护照出境,消失地无影无踪,而且,办额外的户口,也是转移财产的有效办法。” 夏季的话和老秦当初告诉我的并无二异。 我说:“现在的人口普查数据大大有水分啊,到底中国有多少人,我看值得商榷!” 夏季笑了笑:“我看起码可以减少8位数的人口。” “千万?”我吃了一惊。 夏季说:“吓了一跳,是不是?” 我点点头。 夏季说:“是不可想象,但是中国的事,很多都是从不可想象中成为现实!” 夏季的话让我无语了。 我无法辩驳。 光我和老秦李顺三个人起码就有接近10个身份,还都是正儿八经的户口,人口普查都是算数的,不知道全国还有多少了我李顺和老秦。 同时,我又想到,冬儿把宁州我的前公司收购回来后,是否也是用了我的真实身份注册的法人呢?是否她也给我另外办了一个户口,我的各种照片她那里是不缺的,依照她的能力和做事风格,她是有可能给我办出另一个身份证的。 越想越觉得恐惧,这世界太可怕,乱套了。 照片出来后,夏季拿着离去。 日子一天天过着,我在不安和隐忧中打发着日子,每一天都在难捱中度过,似乎时间都过的那么慢。 这天,老黎约我去喝茶。 茶馆里很安静,我和老黎面对面坐在那里品茶。 “这短时间你是不是因为李顺他爸妈的事心里一直很不安?”老黎说。 “是的!” “你的不安恐怕不是为了老李两口子,你是为秋桐担心吧?”老黎又说。 我怔了下,接着点点头:“秋桐是我的领导,我很不愿意她出什么意外!” 正文 933.老黎让我做他儿子 第1130章老黎让我做他儿子 “不用和我那些没用的,我又没问你为何要担心秋桐,我当然知道她是你领导!”老黎顿了顿,接着说:“老李夫妇出事,这是谁也没办法的事,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盯上,只要有把柄在人家手里,只要做了违法的事,即使没有李顺这次出事作为导火索,早晚也会出事的,因为他被人家盯上了,人家时刻都在想办法揪出他的小辫子,即使不通过李顺,也能通过其他途径,早晚能揪出来…… “再说了,这世界是公平的,是讲究因果报应的,老李当公安局那几年,正值春风得意,目中无人,做事有些张扬,得罪的人很多,想看他落马的人多的是,这次他被雷正捣鼓,说不定很多人都很快意,甚至会有人落井下石,现在老李落到这个地步,可以说是他儿子害的,也可以说是他自己在为前几年的作为付出代价……江湖人常说,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 我没有说话,看着老黎。 老黎继续说:“只是,秋桐这孩子受苦了,这孩子是个心地善良无私报恩的好女孩,她是断不会参与李顺以及老李两口子违法的事情的……这一点,我毫不怀疑,我相信我看人的眼光!” 我很赞同老黎的话,点点头:“是的,你说的很对!” “所以,我可以断定,秋桐不会因为李顺和老黎夫妇的事受到牵连!”老黎说。 我看着老黎:“说说你的依据?” “无可奉告,只是直觉!”老黎微笑着。 不知怎么,我觉得老黎的笑有些诡异。 “直觉?你就这么相信你的直觉?”我说。 “你可以回顾一下,从你们单位那总编辑到季主任走马上任,我的直觉哪次错了?”老黎说。 “事不过三啊,老黎,我当然希望你的直觉是准确的,但是,真的,事不过三啊……”我叹息了一声。 “我的直觉不但可以过三,还可以过四,过五,过六,不信你可以等着看……”老黎说。 我苦笑了下:“但愿如此……我不要求你过四过五,只要能过三就谢天谢地了!” “没出息,对我怎么那么没信心?”老黎说。 “有,有,我对你是相当滴有信心,可以了吧?”我说。 “哈哈……”老黎开心地笑起来:“我的直觉向来都是对人的,不是乱来的,该有直觉的我一定会有直觉,而且会比较准,该没直觉的,我怎么也找不到感觉……我的直觉也不是救世主。” 我说:“你的直觉当然不是救世主,你这是典型的唯心主义!” 老黎说:“有时候,唯心和唯物,其实也是辩证统一的…… 我又说:“老黎,看得出,你很关心秋桐!你很希望她平安无事!” 老黎点点头:“是的!” 我说:“是不是因为你儿子喜欢秋桐你才如此关心他的?”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里有些酸溜溜的味道。 老黎神色一下子严肃起来,看着我:“伙计,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档次?你就是这样看我的?” 我顿时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说走嘴了,有些发愣。 老黎接着正色道:“我关心秋桐,祝福秋桐,希望她平安,和夏季没有丝毫关系,夏季和秋桐的事,我从来不过问……我希望你不要把我看得那么功利好不好?” “好,好!”我忙说。 “我怎么看你对秋桐的关心有些超出领导和同事的关系呢?”老黎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我忙说:“当然超出了,我和她是好朋友,我和你儿子还有秋桐都是好朋友,一样的好朋友……好朋友之间,当然要关心了!” 老黎似笑非笑地说:“我和你也是好朋友,你的朋友自然就是我的朋友,你关心的就是我关心的,难道不应该吗?还有,我怎么看你说这话的时候好像有些紧张!” 我心里一紧,有些发虚,忙说:“我一点都不紧张!” 老黎突然说:“你叫什么?” 我立刻回答:“我不叫不紧张,我叫易克!” 老黎呵呵笑起来,接着说:“好了,不逗你玩了,说正事,我今天约你来,是要给你看一样东西。” 老黎说着打开随身带的包,掏出一个文件袋递给我。 我接过来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 信封里是一个身份证,一个印章,一盒印泥,还有厚厚一沓材料。 “这是你的新身份,这些材料有几个地方需要你签字盖章,签完字,那家建筑公司就货真价实是你的了……”老黎微笑着说:“我想,为什么要给你换新的身份,夏季给你说过了吧,我就不重复了!” 我点点头,看了看那身份证,接着看着老黎:“黎小克!这是你给我起的名字?” 老黎笑眯眯地点点头:“怎么样,好听不?” 我说:“名字倒是不难听,还随了你的姓。” 老黎说:“你知道为什么我给你起这个名字吗?” 我想了想,说:“莫非,你是想和我当同姓的兄弟?这样叫起来更亲切!” 老黎抬手照我脑袋就是一下子:“小家伙,想得美!和我还想论兄弟!” 我说:“咋了?” 老黎咧嘴一笑:“咋了?我问你几个问题!” 我说:“问吧!” 老黎说:“你是谁的儿子?” 我说:“我是我爹的儿子!” 老黎说:“户口本上,你是谁?你爹是谁?” 我说:“我是小易,我爹是老易!” 老黎说:“那你知道黎小克是谁?” 我说:“也是我!” 老黎说:“那你知道户口本上黎小克他爹是谁?” 我说:“我还有户口本?” 老黎说:“废话……你以为呢?你这是正儿八经的户口!” 我说:“户口本上我爹是谁那我就不知道了!” 老黎突然得意地大笑起来:“哈哈……” 看老黎笑得如此开心,我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看着老黎说:“老黎,你这家伙,你——你——”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我一时说不出话来了。 老黎笑眯眯地说:“告诉你,你的户口本上,你爹是我,也就是说,小黎他爹是我老黎!哈哈……” 我缓过一口气,看着老黎:“为什么?” 老黎说:“什么为什么?” 我说:“为什么你要做我爹?” 老黎说:“怎么?做我儿子觉得吃亏了?不乐意?” 我说:“不是乐意不乐意的事,那是另一回事,我想知道,为什么你要我做你儿子?” 老黎说:“我乐意!就我们俩这年龄差距,做我儿子你觉得哪里不合适?” 我说:“我们以前不是说好了,做哥们的吗?你怎么……” 老黎说:“我不想和你做哥们了,做哥们不好玩,想和你做爷们,你小子不是也不知不觉把我这老家伙当老爷子了吗?” 我说:“做爷们也未必非要做你儿子。” 老黎说:“做爷们就要做我儿子。” 我说:“我只有一个爹,那就是老易!” 老黎说:“我只有两个儿子,一个是夏季,一个是黎小克!” 我说:“看来你是非要我做你儿子了?” 老黎说:“是的!哈哈,傻小子,黎小克的户口上总不能没有亲属吧,总不能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与其让别人做你爹,那还不如我来做了……我看你就别推辞了,我喜欢你做我儿子,我们是朋友,有什么客气的,你就从了我吧!” 我说:“看来我是必须要从了你了?” 老黎说:“木已成舟,不从也不行了!”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到底还是让你得逞了……你其实一直就没把我看成哥们,是不是?” 老黎说:“我想把你当成哥们,但是更愿意把你看成儿子!” 我此时突然想,我要是成了老黎的儿子,或许夏雨就会打消对我的那种想法,都是一个爹的,怎么还能有那事呢? 又想,老黎既然对我有如此情谊,要是硬不答应,也会伤了他的心。 于是,我点点头:“好吧,既然你如此想,那我就从了你!” 老黎开心地笑起来:“这就好,这才是听话的好儿子,哈哈,小克,来,叫爹!” 我说:“不适应,不想叫!” 老黎说:“嗯……突然冒出个爹来,不适应也是可以理解的,那我不勉强你,等你什么时候想叫了再叫!我不着急!” 我说:“我要是以后继续叫你老黎,你会生气不?” 老黎说:“你就是叫我小黎我也不生气!” 我说:“那就好,老黎!” “在,小黎!”老黎咧嘴笑着。 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老黎:“你此刻是不是很得意?” 老黎说:“得意倒没有,好像很开心!” 我说:“好吧,就让你晚年开心开心!” 老黎说:“不错,好孝顺的儿子!我又感到几分幸福了!” 我在那些材料上签完字,盖完章,然后把身份证留下,把材料装进信封还给老黎:“弄这些事花了不少钱吧?” 老黎说:“怎么?想和我算经济账?” 我说:“我的事让你花钱总是心里不安的!” 老黎说:“都是爷俩了,都是一家人了,何必分那么清楚呢?想还账的话,以后就好好孝顺我,我活着不用你还,等我死了,记得每年清明节到我坟上磕几个头我就知足了。” 老黎此话一说,我突然想起马上要到清明节了。 我突然想起了死去的二子和小五,突然想去看看他们。 我说:“时间过得真快,清明就要到了。” “是的。”老黎的神色有些肃然,接着说:“过两天,我打算带夏季和夏雨去庄河一趟……去看看他们的妈妈。” “庄河?”我看着老黎。 “是的,她妈妈老家是庄河,去世后就葬在了庄河,前些年旧坟拆迁,葬在了那里的公墓!”老黎说。 庄河公墓是星海最大的一处公共墓园,二子和小五也葬在那里。 听老黎如此说,我心里不由一动,说:“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吧。” 老黎看了我半天,没有说话,点点头。 两天后,我和老黎夏季夏雨一起去了庄河公墓。 第1131章欲断魂 公墓坐落在一座山上,整座山都被开发成了墓园,密密匝匝地到处都是一排排的墓碑,看起来让人有些震撼,想到地下有如此多逝去的亡灵在这里安息,我不由有些胆颤。 墓园里来扫墓的人不少,天色阴霾着,大家都默默无声地在各自亲人的墓碑前伫立,用鲜花和沉默来寄托对亲人的哀思。 老黎缓缓走在前面,夏季和夏雨戴着墨镜跟在后面。我也戴了一副墨镜,走在最后。 边走,我边注意观察着周围的墓碑名字,很快,我看到了二子和小五的名字,他们在这里长眠有一段时间了。 经过他们墓碑的时候,我没有停步。 又走了一会儿,到了夏雨妈妈的墓碑前。 夏雨和夏季将鲜花放到墓碑前。 老黎在墓碑前静静站立,目光深情地凝视着…… 夏季和夏雨跪下,给自己的妈妈磕头。 看到他们磕头,我心里突然有些冲动和感动,不由也跪下磕了两个头。 站起来,看到老黎夏季和夏雨眼里有些感动的目光。 然后,老黎蹲在墓碑前,伸手轻轻抚摸着墓碑,缓缓道:“孩子他妈,我带着小季和小雨来看你了……你在这里还好吧……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一直独自呆在这里,一定很寂寞吧……以前你活着的时候我陪你不够,等我死了,我会来这里陪你的,每天都陪着你,和你说话。” 夏季夏雨站在老黎旁边,低头默默地注视着老黎。 “我答应过你,一定会将孩子们带大,会抚育他们成人成才,现在,孩子们都长大成人了,都懂事了,都自立了,你放心在这里安息。”老黎继续轻声地说,声音里带着对亡妻的无限思念和深情。 夏季和夏雨紧紧抿着嘴唇,一左一右蹲在老黎旁边,也伸手抚摸着墓碑,仿佛在凝视着自己的妈妈。 这一幕让我的心有些碎,我不忍目卒,缓缓转身离去。 我直接去了二子和小五的墓前,在他们的墓碑前静默了半天。 此时,我突然想起了李顺交代我的话,心里不由一动,蹲在二子的墓前,看着墓穴上的青石板,想到下面是他的骨灰盒…… 我试着挪动青石板,有些重,没弄动。 正想继续尝试,抬头看到老黎和夏季夏雨正缓缓往这里走来,于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同时,又想起李顺的叮嘱,他是要我在他死后才可以打开墓穴看看二子和小五的骨灰的,现在李顺还活着,我没有必要这么做。 虽然我对李顺的话很好奇,虽然我觉得或许其中有什么道道,但我还是决定不这么做了。 我实在想不出骨灰盒里的骨灰有什么好看的。 于是,我打消了这个念头,站起来,折下两朵鲜花,分别放在他们的墓碑前。 这时,老黎和夏季夏雨走到我跟前,看着我。 “这里是我的两位朋友……”我说了一句。 老黎点点头:“年轻的朋友。” 我点了点头。 “也是李顺的朋友吧。”老黎又问。 我又点点头。 老黎没有说话,轻轻叹息一声。 夏季和夏雨似乎也明白了什么,都没有说话。 此时,天空下起了细雨。 凄风冷雨中,墓园里显得更加肃穆。 “爸,我们走吧。”夏雨说着,挽住老黎的胳膊。 老黎点点头,大家于是一起往外走。 快出墓园的时候,迎面过来几个人,有大人有小孩,有女的有男的,女的多。 我认出其中有白老三的姐姐,也就是雷正的老婆。 看到这一行人,我猜到了,他们是白老三的亲属,有白老三的兄弟姐妹老婆和孩子。他们是来给刚刚死去的白老三扫墓的。 雷正不在其中。 我认识白老三的老婆,她却不认识我。 他们神情凄凄地从我们身边经过。 我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老黎看了我一眼,似乎他看出了什么。 细雨朦胧中,我们直接出了墓园,回了星海。 秋桐今天也不在星海,她带着小雪去青岛给流浪老爷爷扫墓去了,四哥陪同去的。 第二天秋桐和小雪平安回来。 回来之后,四哥请了两天假,说是要去一趟牡丹江,去给多年前死在白老三枪口下的女朋友扫墓。 四哥是个重情的人。 清明过后,日子继续着。 果然如老黎的直觉,秋桐果然没有任何事,没有人来找秋桐去谈话闻讯。 我不由暗暗佩服老黎的直觉,到底老黎经多见广阅历丰富,很多事都能判断分析地十分准确。他直觉秋桐会没事,她果真没事。 希望老黎的直觉能继续保佑秋桐平安无事。 三水集团的工地建设项目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基本不用我靠心。 李顺老秦自从那晚和我一别,一直没有任何消息,不知道他们是否安全顺利到了金三角。 老李夫妇进去后,断断续续打听到他们的一些消息,听说他们不但被追究出了包庇李顺当年在星海很多犯罪行为的违法事实,还牵带出了很多经济问题,这其中老李占了大头,主要是接受贿赂,有社会的,有下属的,下属为了提拔,给他送钱的很多。 随着老李交代的逐步深入,公安系统内部不断有人落马,都是当年老李提拔起来的。 落马的人中很多都是公安系统内部的中层干部,刑警、巡警、缉毒、特警、经警部门的负责人都有牵扯,甚至还有两个分局的局长和政委。 波及面越来越广了。 星海公安系统内部似乎正在进行一场大洗牌。 但只是波及了中下层,并没有设计到高于老李的层面,甚至没有波及正处级别的人员。 隐隐感觉,办案人员似乎是在刻意控制着案情的发展程度和涉及的范围。 我知道,老李这次是彻底栽了,栽在雷正的手里,当然也可以说是栽在了自己的手里。 至于老李夫妇到底有多少罪名,到底涉案金额有多少,不得而知。 当然,此时,我也不知道此次星海官场地震要震多久,到底能波及到那些人。 关云飞似乎被雷正发起的这场侧面反击战弄懵了,似乎一时没有回过味来,暂时没有了动静,偃旗息鼓了。 当然,他会不会真的就此罢兵偃旗息鼓,雷正会不会放弃对他的讨伐,不得而知。 阿来保镖和冬儿仍没有露面,他们一直在消失状态,我侧面试探过几次皇者,皇者对此似乎讳莫如深,丝毫口风都不露。 伍德似乎也沉寂了,这位名字后面有一长串头衔的红色资本家这段时间出头露面不多,在各种正式或者非正式的官方场合没有见到他。 孙东凯也正常了,似乎白老三的死对他不会有任何影响,他又恢复了以前的精神状态,春风满面,谈笑风生。好像他真的没事似的。 似乎,大家都累了,都需要休整。 似乎,在这表面的平静下,一股更加强劲的暗流正在酝酿…… 倒是季书记挺忙乎,在经营各部门蹲了大半个月,说是了解基层部门的工作情况,熟悉工作。至于他到底了解到了那些东西,到底熟悉到了什么程度,只有他自己知道。 不过有一次,在一个周日的上午,季书记和秋桐单独一起到一家茶馆喝茶,进门的时候我开车恰巧路过,看到了。 对此,我没有多想什么。 既然大家是朋友了,又是同事,喝茶似乎挺正常的。 曹腾的副科级办下来了,集团人力资源部通知曹腾填了表,他被组织部备案了,成为和我一样在组织部备案的副科级干部。 我俩现在平级了,虽然平级,但他还是是我的副手。我的内部粮票比他高半格。 孔昆没事还是会来找秋桐玩,每次在秋桐那里玩完后都会到我这里坐一会儿,闲聊半天才离去。 和我闲聊,她依旧闭口不谈自己千里迢迢追寻而来的男朋友,倒是和我畅谈不少人生和爱情的大道理,发一通感慨。她似乎对我越来越欣赏了,看着我的目光也时不时带着灵动和闪烁。 在孔昆和我闲聊的时候,我有意无意多次把话题扯到海珠身上,扯到公司的旅游业务上。 孔昆曾和我说过这样一段话:“不管全世界所有人怎么说,我都认为自己的感受才是正确的。喜欢的事自然可以坚持,不喜欢的怎么也长久不了。永远不要去羡慕别人的生活,即使那个人看起来快乐富足。永远不要去评价别人是否幸福,即使那个人看起来孤独无助。幸福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不是我,怎知我走过的路,心中的乐与苦。” 她这段话似乎在表明自己的什么心态,又似乎在暗示什么。 我没有去细细琢磨,也不想琢磨。没有对她的话做任何回应和评价。 我觉得孔昆对我来说,就是海珠的副总,就是一个朋友。 我和她之前的那笔海尔集团的旅游业务,早已经结束。过去了就过去了。 我愿意把海珠的所有下属都看做朋友。 海珠这段时间很忙,公司的旅游业务越来越火爆,团队散客数量都呈现快速增长势头,长线短线、国内出境游都开展地如火如荼。 海珠干的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海峰也很忙,这位东北区总裁整天出差,奔波在白山黑水间,业绩蒸蒸日上,得到了深圳总部的高度认可。 海峰实在是个不错的经营管理者。 秋桐现在除了忙碌单位的工作,剩下的大多数时间都用来陪小雪。我和海珠也一起陪着秋桐带小雪出去踏青过几次。 天气逐渐转暖,春天来了,万物复苏,所有的植物都在焕发出蓬勃的生机,绿色逐渐布满了视野。 海珠和我商议了,要利用五一放假的时间回老家去定亲。她已经和父母都说好了,我也通知了爸妈,爸妈十分高兴,甚至有些激动。 正文 934.冬儿还活着 第1132章冬儿还活着 海珠脸上的幸福与日俱增,她还把我们要定亲的消息主动告诉了秋桐和云朵,秋桐听了很欣慰,云朵听了也真诚地祝福海珠。 同时,云朵还告诉大家,她把自考本科的学历拿下来了。大家都很高兴,一起祝贺云朵。 秋桐鼓励云朵下次市里体制内单位招考的时候报名参加考试,彻底改变身份。 云朵点点头,又看着我。 我也鼓励她。 她笑了,又点点头。 秋桐一直惦记着冬儿,私下问过我几次,我告诉她我暂时也没消息。 秋桐眼里带着几分忧虑。 我知道秋桐忧虑的不仅仅是冬儿,还有老李夫妇和李顺。 “人生要做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感恩;第二件事,就是结缘。人生要迈两道坎:情与钱。人生要喘两种气:一种是生命之气,一种是精神之气。人生要会两件事:学会挣钱,学会思考。人生的两个基本点:糊涂点,潇洒点。人生的两种状态:谋生,乐生!”秋桐如是说。 她的话让我沉思了许久。 在大难面前,秋桐表现出了我以前没有见到过的坚定和坚强,似乎,这是她骨子里历经磨难造就的品质和性格,只是以前我没有发现而已。 我不由对她愈发赞赏和看重,不由对她心里的那种感觉越发弥厚。 那种感觉,那种情感,我不敢说出来,我只能深藏在心里,深深蕴藏在不曾冰冻的心底。 内心里常常回味着一句话:如果有人认为世界上有什么东西比爱情更重要,他肯定没有经历过一段真正的爱情。 我想,我应该是经历过了,虽然我最终将无法拥有,虽然我只能将爱情化作梦幻里的天堂。 这种感觉常常让我在深夜里蓦然醒来,常常让我在无奈和凄苦中感慨自己的人生。 或许,人生就是如此,有些注定不属于你的永远也不会得到,它可以留给你无数美好的幻觉和臆想,但是永远也不会走进现实。 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这就是注定擦肩而过的缘。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时间在不安和隐忧中平静地流淌。 我渴望平静平凡的生活,但我知道目前这只能是一个梦。 我的生活注定是无法平静的。 终于有一天,这种平静被打破。 这天,我正在办公室,夏雨打来电话。 “二爷哥哥,在干吗呢?”夏雨说。 自从我成了黎小克,自从我成了老黎的儿子,夏雨就经常这么叫我。 夏雨对我成为老黎的儿子似乎很开心,夏季也很高兴。 “你既是我二爷,又是我哥哥,咱们可是亲上加亲了,成一家人了!”夏雨曾经喜滋滋地和我说。 “不错,可以这么说,正因为是兄妹关系,是一家人,所以,以后,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我说。 “哦也……成一家人和那个有什么关系哦,我们又木有血缘关系,我说的一家人是你以后不但是我爸的儿子,更是我们家的驸马爷,嘻嘻……”夏雨开心地说:“我该是你的2奶就还是2奶,这个是不矛盾的。” 本以为有了这层关系,会让夏雨打消那种想法,没想到不起作用。夏雨依旧执着地坚持她的2奶身份。 我不由有些泄气,如意算盘落空了。 此时夏雨给我打电话问我干吗,我还能干吗,于是回答说:“在办公室忙呢,什么事?” “木有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2奶妹妹想二爷哥哥了打电话不行啊?”夏雨说。 “行!”我说。 “嘻嘻……这还差不多。”夏雨得意地笑起来,接着说:“听说大奶要和你定亲了,哎——不错,很好,我想我该祝贺一下,对了,二爷哥哥,你说咱们什么时候也定亲啊?” 我的头有些发晕,说:“你在说什么?” 夏雨说:“我在说什么你没听明白?大奶都和你定亲了,2奶的事老拖着也不好吧?我看,不如咱们一起把亲定了得了,我到时候跟找你们一起去,一起定亲,你说好不好?” 我不知道夏雨是怎么知道我和海珠要定亲的,说:“你这是发烧了说胡话。” 夏雨说:“哎——你歧视2奶啊,2奶虽然是2奶,但好歹也要有个名分吧!” 我一时无语。 夏雨听我半天不说话,说:“好了,好了,不定亲就不定亲,反正我跟着你就是小婆子的命,我认了……定不定亲也不过就是个形式,我是不注重形式的,我也不要什么名分了……到时候你们结婚,我跟着当大奶的丫鬟,一起嫁过去得了,我就当偏房算了。” 夏雨的话让我更无语了。半天,我说:“你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这事?” 夏雨说:“哎——我光和你说请亲的事,把正事忘记了,我给你打电话不是胡闹的哦,我是有正事和你说一下。” “什么正事,说吧!”我说。 “大大奶来了哦……”夏雨说。 “什么?”我差点从座位上蹦起来,紧握电话失声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看你这一惊一乍的,大大奶就这么让你关心啊,不就是她给你买了套房子吗?哼,我到时候给你买套别墅。”夏雨有些不满地说。 “少废话,告诉我,是不是冬儿去了你那里?”我紧接着问夏雨。 “是啊,怎么了啊?”夏雨说。 “她……她真的去了你那里?”我的声音有些激动。 “是的,是的,真的,真的!”夏雨的声音有些不耐烦:“听你这声音激动的,有必要这么夸张吗?” “她现在在哪里?”我说。 “在哪里?走了!”夏雨说。 “走了?你怎么让她走了?”我急了。 “腿长在她身上,她要走,我能怎么说?”夏雨说。 “什么时候去的?什么时候走的?”我说。 “10分钟之前来的,2分钟之前走的!”夏雨说。 “你怎么不留住她?”我说。 “你又没告诉我让我见了她把她留住!”夏雨说。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说。 “你又没告诉我提前告诉你,我现在告诉你也不晚啊!怎么,想和大大奶幽会了?”夏雨酸溜溜地说。 我不理会夏雨的吃醋,继续问她:“冬儿到你那里干嘛的?” “还能干嘛,来取她保存在我这里的东西呗!”夏雨说:“拿了东西,和我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她没说到哪里去?”我说。 “我没问,她也没告诉我!”夏雨说:“对了,我把密码箱交给她的时候,她还随意问了我一句,说有没有人来问过打开过保险箱,我一听,忙说没有,说谁都没问过打开过!她就放心地走了!哎——我看啊,她说不定是反悔了,不想把那房子和银行卡留给你了,不过也没关系,咱又不缺这个,不说你现在是老板了,光我手里的钱,也比她多上不止多少倍啊……” 夏雨唠唠叨叨不休,我没有心思听她扯淡,挂了电话。 我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心里无法平静,冬儿出现了,她终于出现了,这说明她平安无事了! 可是,她又走了,不知到哪里去了。还带走了留给我的房子和银行卡。 我不知道她下一步要去哪里,要作何打算。 我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她都在哪里,是如何度过的。 我还不知道对于白来三的死,她了解多少,对于阿来和保镖,她是否知道他们的动向。 我更不知道她下一步是否会安全。 但是有一点起码让我安心,那就是她现在是安全的,她还活着,她留给我的绝命书和遗物终究没有成为真的,这让我心里感到安慰和欣慰。 随着冬儿的出现,我似乎隐隐感觉,暂时的平静终于被打破,不平静的日子将卷土重来。 只是,我不知道会是如何的不平静,不知道随后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去了秋桐办公室,告诉秋桐夏雨见到冬儿了,冬儿平安无事。 我没有告诉秋桐更多。 秋桐听了,重重出了一口气,点点头说:“好,很好,平安无事就好……说实在的,或许我该理解冬儿的心情和处境,都是女人,她也不容易……我们都是朋友,大家都是不希望她出什么意外的……她现在没事就好了,希望她好好的。” 秋桐的话让我感动,秋桐是多么好的一个女人,对人是如此的宽容和体谅,在自己面临如此困境的同时还惦记着冬儿。 秋桐的心里有大爱,她是一个大爱之人,大爱无疆。 “在这段时间,我想她一定面临着巨大的心理压力!”我说。 秋桐点点头:“岂止是冬儿,我和你,我们难道就没有巨大的压力吗?” 我点点头:“是的……都有压力!” “压力或许未必就是坏事。”秋桐说:“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面临一定的压力,它可以促人成长,也可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然而,压力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面对压力时颓废不堪的样子。一个人,如果你不逼自己一把,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优秀。我们也要学会合理的释放,给沉重的心情松松绑。耐心点,坚强点,那些杀不死你的东西,只会让你变更强。” 秋桐又发出坚毅的目光。 我不由又点了点头:“在大难和压力面前,你表现得很坚强,这一点,我不如你!” 秋桐淡淡笑了下:“人都是逼出来的……其实你抗打击的能力比我强多了,这一点,我看的很清楚……其实,在复杂的压力下,与其让自己焦虑,倒不如让自己的心简单起来……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你想的越多,遇到的麻烦就会越多;什么都不想,反倒一点麻烦没有。你怕的越多,问题反而就越多;什么都不怕了,反倒没事了…… “换句话说,这世界就这样,你人品好,别人就来占你的便宜。你横一点,反倒是都来讨好你。所以,我在想,在某些事情面前,不能一味地退让,当你受到打击时,要勇敢地说不!憋屈着一味容忍,或许是这世上最蠢的事情……” 第1133章**就像手中的沙子 “是的,当退则退,不该退的时候就不能退!”我说。 秋桐又说:“古人云:至刚易折,上善若水。做人不可无傲骨,但也绝不能总是昂着头,君子之为人处世,犹如流水一样,善于便利万物,又水性至柔,不与人纷争不休。因为他们明白,能低者,方能高;能曲者,方能伸;能柔者,方能刚;能退者,方能进。” “嗯……”我点点头:“人生总是在进退之间前行,总是在取舍之间徘徊,总是在伸屈之间找到平衡……**就像手中的沙子,握得越紧,失去的越多。学会放手,甘愿舍弃,你才能真正的得到。得与失,不过是相对而言,你自认为得到时,或许正在失去;你觉得失去时,也许恰是得到。所谓舍得,就是要舍迷入悟、舍小获大、舍妄存真、舍虚取实。凡事看淡点、看开些,一切随缘、随心。无意于得,就无所谓失。” 秋桐说:“是的,的确是这样,做人是如此,做事也是如此,人生是一种选择,亦是一种放弃。能自由选择的人是幸福的,能适度放弃的心是洒脱的。 “可惜,有时我们的选择,只有等待,没有结果,只能黯然离开;有时我们的放弃,迫于无奈,含泪转身,走远了依旧频频地回望。所以,有些过去,关于幸福或伤痛,只能深埋心底;有些希冀,关于现在或将来,只能慢慢遗忘…… “我总是不停告诉自己,从今天开始,做一个简单的人,踏实而务实。不沉溺幻想,不庸人自扰。要快乐,要开朗,要坚韧,要温暖,对人要真诚。要诚恳,要坦然,要慷慨,要宽容,要有平常心。永远对生活充满希望,对于困境与磨难,坚强面对。要有梦想,即使遥远。” 听着秋桐的话。我的心不由起起落落…… 懵懂间似乎觉得,人要拿得起,也要放得下。拿得起是生存,放得下是生活;拿得起是能力,放得下是智慧。有的人拿不起,也就无所谓放下;有的人拿得起,却放不下。拿不起,就会庸庸碌碌;放不下,就会疲惫不堪。人生有许多东西需要放下。只有放下那些无谓的负担,才能一路潇洒前行。 “你现在还恨白老三吗?”秋桐突然问我。 想起白老三曾经对秋桐海珠小雪四哥的所作所为,我脱口而出:“即使他死了,我也不会原谅他,我一直就恨他!” 秋桐叹息一声:“他已经死了。” “死了我也不能消除对他的恨意!”我说。 “算了,不要再恨他了,他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了……让我们都学会宽恕吧。”秋桐说:“学会宽恕别人,就是学会善待自己。仇恨只能永远让我们的心灵生活在黑暗之中;而宽恕,却能让我们的心灵获得自由,获得解放。宽恕别人,可以让生活更轻松愉快。宽恕别人,可以让我们有更多的朋友。宽恕别人,就是解放自己,还心灵一份纯静。” 我没有说话。 “当然,有些人是永远也不可能成为朋友的,对这样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敬而远之。”秋桐说:“其实我们周围还有许许多多可以结交的朋友,和值得结交的人在一起,可以借人之智,完善自己。学最好的别人,做最好的自己…… “和阳光的人在一起,心里就不会晦暗;和快乐的人在一起,嘴角就常带微笑;和进取的人在一起,行动就不会落后;和大方的人在一起,处事就不小气;和睿智的人在一起,遇事就不迷茫;和聪明的人在一起,做事就变机敏!” 听着秋桐的话,我不由点点头:“嗯……你说的对!” 秋桐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抬头看着我:“李顺有没有消息?” 我摇摇头:“自从走了之后,就一直没有任何消息!” 秋桐低垂下眼皮,脸上涌出不安和忧虑的神情,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 “小雪一天天在长大,过了暑假就要上学了!”秋桐自言自语地说:“时间过得真快。” 我默默地注视着秋桐,不知此时她心里在想什么。 傍晚,我独自去了海边,坐在老李曾经钓鱼的石凳上,看着远处苍凉苍茫的大海,想着自己的心事…… 老李再也不能在这里钓鱼了,他到底没有善终自己的一辈子,下辈子或许就要在高墙里度过了。不仅他,还有他老伴。 人生真的是好无常。 冬儿今天终于出现了,她还活着,她还是平安的。可是,她现在又去了哪里?她今后要如何打算? 李顺和老秦一别杳无信息,他们还好吗?他们能够平安到达金三角吗?到了黑道林立劫匪出没的金三角,他们是否能安全自保? 又想到自己到星海以来的历程,如果自己当初不在鸭绿江游船上遇到秋桐,如果自己不流浪到星海,如果自己不认识云朵,如果没有在五星级酒店踩了李顺的脚,如果离开星海的那晚自己不酒醉和云朵发生了关系,如果不在海滩上遇到遭遇流氓的秋桐,如果云朵不遭遇车祸,如果张小天不抛弃云朵……或许,我的现在会完全是另一种样子,我会过另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 人生有如此多的如果,这些如果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 或许,我不该去想那么多如果,或许,我该让自己彻底面对现实。生命中不可承受之情,就在于人生没有重来的机会。如果当初如何如何,现在就不会怎样怎样,想这些其实是没用的。或许,每一个岔口的选择其实没有真正的好与坏,只要把人生看成是自己独一无二的创作,就不会频频回首。或许,人生只售单程票,过去的就过去了,更重要的是走好后面的路,收藏好沿途的点滴…… 夜色渐渐降临,周围很安静。 我的脑子里思绪连连,心事满腹。 忽然听到背后有停车的声音,回头一看,一辆黑色的轿车在马路边停住,接着,车上下来两个穿黑色风衣的人,径直向我走来。 看到他们,我心里一震,倏地站了起来。 这二位风衣大侠是阿来和保镖。 消失多日的这二位突然在这里出现在我面前。 冬儿上午刚有了消息,他们俩晚上就出现了。 同一天。 很巧。 不只是偶然还是巧合。 他们俩默不作声径直走到我面前。 站住。 我看着他们,他们直直地看着我,保镖依旧毫无表情,阿来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冲我龇牙咧嘴无声地笑。 “二位,好久不见!”我微笑着说。 保镖依旧不做声,目光沉沉地看着我。 阿来一咧嘴:“易大侠,易总,多日不见,一向可好?” “我很好!”我说:“看样子,你们也不错!” “托你的福,我们还活着,而且还活的有滋有味!”阿来又笑起来。 “你们的老板白老三驾鹤西去了!”我说。 “是啊。”阿来点点头:“托你的老板送的那只仙鹤玉雕,我们白老板驾鹤西去了!” “你们倒没事……是你们俩送白老三驾鹤西去的吧?”我说。 “我们是没事,送白老板驾鹤西去的好像不是我们,好像听说是李老板,易大侠不知道这事?”阿来装模作样地说,身体得瑟着。 “我想这事你们比我清楚!”我说。 “未必,说不定你比我们要清楚地多!”阿来说。 “白老三出了事,似乎你们现在很安全,似乎和你们无关!”我说。 “彼此彼此,李老板不也出了事,不也和你无关吗?看你,活的多逍遥,还有闲心在海边看风景!”阿来说:“老板之间的事,怎么能和我们有关系呢,我们只不过是跟着干活的,我们可都是无辜的哦……” 显然,阿来保镖既然敢公开露面,就说明他们已经确定自己没事了,就说明他们或许得到了某种保证或者庇护,摆脱了李顺白老三之事的瓜葛,洗清了自己。 他们俩是如此,那么,冬儿想必也是如此。 “我是不是该祝贺你们呢?”我带着讽刺的口吻说。 “哈哈,互相祝贺,我也该祝贺你啊,李老板都成了杀人犯被通缉了,而你却安然无恙,我们孬好还躲藏了一段时间,今天才算彻底自由没事,而你呢,一直就这么大摇大摆地逍遥着,你比我们更值得祝贺!”阿来说。 阿来的话证实了我的某些猜想。 这会儿,保镖一直沉默地站在那里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 阿来又说:“对了,我还要告诉你一个消息,你念念不忘的老情人冬儿也没事了,也自由了,你想不想你这位老情人呢?” 我没有说话,开始揣摩他们俩突然出现在这里的意图。 阿来接着说:“可惜啊,白老板生前那次苦心费力想撮合你和冬儿,想成全你的好事,冬儿那时候看在白老板的面子上勉强答应和你和好,只是你不配合,机会丧失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现在白老板走了,没人给你撮合了,没人成全你了,恐怕现在你就是想冬儿也白搭了,她是不会再和你和好的了……唉……伙计,我真为你惋惜啊……” 看来阿来也是和白老三同样的看法,以为我对冬儿不死心而冬儿对我早就情断义绝。 阿来继续说:“看,即使你不配合白老板,李老板也还是被通缉了,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当初你何必非要不配合呢,现在你是鸡飞蛋打,李老板照样出事,冬儿你还没得到,你这是不识时务啊……自己错过了机会……当然,要是你那次配合,或许白老板就未必能死……如此看来,白老板的死也是和你有关系的……换句话说,你是造成白老三死去的原因之一。” 阿来的话让我心里不由警惕起来,这俩人今天来找我,莫不是想和我算账的,想把白老三之死的帐算在我身上? 我紧紧盯住他们,暗暗运气,防备他们对我发起突然袭击。 第1134章活着的老大 阿来似乎看出我在运气,嘿嘿笑起来:“哥们,别紧张……捣鼓什么呢?运气干嘛?你以为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能跑出我的手掌?别说我们俩,就是我自己,想擒住你也是易如反掌。” 听阿来这么一说,我于是松弛了一下身体,微微一笑:“你们两个人渣,找我何事?” 听我叫他们人渣,阿来不以为意,保镖倒是翻起眼皮看了我一眼,似乎人渣这个词刺激了他。 阿来说:“哥们,白老板死了,李老板被通缉了,两位老大一死一窜,斗了这么久,两败俱伤,我们呢,都是跟着老大混的,各为其主,现在老大不见了,我们又何必非要保持对立呢……我们完全是可以做朋友的吧……老大之间的恩怨和我们是没有关系的,冤家宜解不宜结,对不对?” 我说:“这就是你们俩来这里找我的目的?” 阿来说:“只能说是附带的目的,不知主要目的!” “主要目的是什么,请讲!”我说。 “主要目的……嘿嘿……”阿来看了看保镖:“这会儿一直是我在说话,该你说了……你告诉易总易大侠吧。” 我看着保镖。 保镖缓缓开口了:“请你去做客!” “做客?”我一愣。 保镖点点头,又不说话了。 “做什么客?”我说。 保镖闭嘴不言语了。 阿来这时又忍不住了,对保镖说:“半天不说一句话,说句话还是半截,嗨,还是我来告诉他好了!” 接着阿来对我说:“这么回事,我们俩奉命来请你去做客!” “奉命?奉谁的命?”我说。 “当然是奉我们老大的命!”阿来说。 我一听,不由有些心惊,妈的,他们的老大白老三已经死了,他俩奉白老三的命来请我做客,莫非是要请我也驾鹤西去去和白老三作伴? 我不由又警惕起来,又开始运气,紧紧盯住阿来。 阿来哈哈笑起来:“哥们,不要紧张,不是奉死去的老大之命来请你,是奉活着的老大之命!” “活着的老大?谁?”我说。 原来阿来和保镖又投靠了新主子。 “跟我们走吧,到了你就知道了!”阿来说。 “告诉我是谁?”我说。 “到了你就知道了,怎么那么啰嗦。”阿来有些不耐烦:“我们老大可是诚心诚意让我们来请你的,你老弟是聪明人,不要让我们为难,既然老大派我们俩来请你,那就意味着你没有别的选择,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我们都是熟人,都是哥们,我不想动手,别逼我哈……” 我琢磨着。 “放心,哥们,不会怎么着你的,就是请你吃顿饭,何必这么紧张呢?我们老大要是想废了你,我早就动手了,还费半天气力和你说这么多?”阿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听阿来说的倒也有理,同时也想去会会他们的新老大,于是点点头:“那好吧,我跟你们去!” “哎——这就对了,这才是好哥们!”阿来笑了,走过来伸出胳膊搭在我的肩上,似乎他是怕我跑了,似乎他怕我突然跑了他们无法挥去复命。 我既然打算去,就没打算跑,拨开阿来的手臂:“少给我勾三搭四的,我既然答应去,就一定会去!” 阿来嘿嘿一笑:“好吧,那我就信了你!其实你这个人,别的不好说,诚信还是蛮不错的,我实在是该信任你的!” 阿来这话似乎指的是我和他之前为了救小雪的那笔500万的交易。我信守对他的承诺给了他500万而且一直守口如瓶没有告诉任何人。 保镖当然是听不出阿来话里有话的。此事只有我和阿来知道。 保镖冷冷看了我一眼,接着就径自上车,坐到了驾驶位置。 我和阿来也上车,坐在后面。 保镖直接发动车子就走。 阿来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布条,似乎要蒙我的眼睛。 保镖这时说了一句:“有必要吗?” 保镖一定是从后视镜里看到了阿来的动作。 阿来微微一怔,接着就笑了,收起黑布条:“对,是没必要,一来我们和易大侠应该是朋友了,对朋友来这一套是不仗义的;二来呢,既然到大酒店吃饭,光明正大,也用不到这个,我这是习惯了。” 保镖没有说话,沉默地开车。 车子径直开到了皇冠大酒店。 下车后,我跟随阿来和保镖进了酒店,直接去了三楼餐厅,进了一个大包间。 “易总,请进——”阿来打开门,客气地对我说。 我直接进去。 接着,我就看到了伍德,正坐在酒桌的中间,微笑着看着我。 原来阿来和保镖的新老大是伍德,原来伍德将白老三的手下收到了自己麾下。 房间里除了伍德,还有皇者,坐在伍德对面。 看到我进来,皇者接着就站起来,满面笑容地招呼:“易总来了,欢迎,欢迎!” 我看看皇者,他的脸上除了笑容,没有任何东西。 我又看着伍德。 伍德笑呵呵地站起来,却没有离开座位,向我伸出右手:“易总,你好!” 伍德笑非常温和。 我走过去,和伍德握手:“伍老板好!” “多日不见,今日特备薄酒,请易总过来一叙。”伍德说着拉开身体右边的椅子:“来,易总,请坐!” 我笑着点点头,然后坐下。 大家也都坐下,然后伍德冲皇者点了点头,皇者站起来出去叫服务员上酒菜。 “你是我尊贵的客人,我今天让阿来和保镖去请你,他们没有什么不礼貌不周到的地方吧?没有什么地方冲撞了你吧?”伍德看着我说。 “没有,都非常讲文明讲礼貌,都是好孩子!”我说。 阿来咧了咧嘴,保镖面无表情。 伍德哈哈笑起来:“对,对,他们都是好孩子,都是听话的好孩子。” 我微微一笑。 很快,酒菜上齐。 伍德举起酒杯,看着大家:“易总今天是我的客人,是我特意专门请来的客人,来,大家一起敬易总一杯!欢迎易总和我们共进晚餐!” 大家都举起杯,皇者微笑着看着我。 我也举起杯:“谢谢伍老板的好意,谢谢各位的盛情。” “干——”伍德先干了。 我也干了。 大家都干了。 然后,伍德又一连提了两杯酒。 三杯酒下肚,酒桌上的气氛似乎有些活跃了。 伍德递给我一支烟,自己也点着一支,然后悠悠地吸了一口,看着我:“易总,今天这个酒场,你一定心里有些奇怪,对不对?” 我点点头:“不错,我是很奇怪!” “你心里一定有一些疑问,是不是?”伍德又说。 “是的!”我点点头。 伍德呵呵笑起来,皇者也呵呵一笑。 伍德一直阿来和保镖,接着看着我:“你最大的疑问是不是他们俩?” 我看看阿来和保镖,接着看着伍德,点点头:“是——” 阿来和保镖坐在那里,阿来只顾吃菜,保镖沉默地看着桌面。 伍德接着长叹一声:“唉——最近出了很多事啊……白老板和李老板先后被出事被通缉,白老板不幸走了,李老板也不知去向,作为他们俩的老大哥,看到他们如今的结局,我心里着实感到痛心……痛心啊……” 我眨眨眼,看着伍德,他脸上此刻的表情显得十分沉痛,如果我不认识他,我一定会为他此时的表情感到感动,一定会认为他这是真情流露。 伍德接着说:“白老板和李老板此次出事,都很突然,甚至很蹊跷,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我实在没想到,好好的两位老大,竟然会落到如此的地步,我是有责任的,我没有调和好他们的关系,没有协调好他们之间的矛盾,我很自责啊……” 我不说话,继续看着伍德。 “但是,我们都还是要面对现实,是不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就要勇敢去面对,接受这个现实。”伍德看着我:“白老板走了,撇下一个烂摊子,还有手下的兄弟,我作为他的朋友,不能坐视不管,不能看着他昔日的这些好兄弟流落各地没有个去处,所以,我就收留了他们。” 听了伍德话,我的心里一动,似乎伍德不仅仅是收留了阿来和保镖,似乎伍德还接受了白老三的烂摊子,如此说来,白老三的产业极有可能现在是伍德的了,白老三一死,在雷正的干预下,警方会解封白老三的产业的,他一定是通过一些收购或者吞并的手段把白老三的产业弄到自己手里了,甚至,不仅仅是不动产,还包括动产。 “这不,他们俩现在跟着我了,我收留他们,主要还是考虑对死去的白老板负责,既然我要对白老板负责,就要对他们负责。”伍德又说。 我点了点头:“哦……伍老板真是重情重义之人,大爱之人!” 伍德笑了笑,接着看着阿来和保镖:“对了,正好接着今天请易总的酒,我给你们俩喝一杯,算是正式接风欢迎酒,欢迎你们到我这里来帮助我做事情!” 伍德说的很客气,语气很诚恳。 说着,伍德举起酒杯,看看皇者:“你也一起!” 皇者也举起酒杯,看着阿来和保镖:“欢迎二位到将军这里来开始新的征程!” 阿来和保镖举起酒杯,和伍德皇者干了一杯。 阿来说:“感谢将军收留我们兄弟俩,我们一定忠心耿耿为将军卖命,一定全心全意效忠将军!” 保镖一言不发,眼神依旧很沉默。 正文 935.一笑泯恩仇 第1135章一笑泯恩仇 伍德呵呵笑了,接着说:“今后你们跟着我,第一步就是要学会转型,以前白老板干的是黑道事业,我呢,是正儿八经的生意人,你们跟着我之后,就不能再整天打打杀杀了,要跟着我学做生意,学做管理,学做经营之道,我们可都是做合法生意的正经人,这个转型,一定要快速适应哦……” 阿来微微一怔,忙点头:“那是,那是,我们一定会快速转型的,一定努力学习经营之道,一定做个优秀的企业管理者,一定好好跟着将军学,接受将军的教导和指导。” 阿来挺会说话,见风使舵的本领不小。 伍德直直皇者,对阿来和保镖说:“你们不用跟着我学,好好跟他学就行,他可是个有本事的人,虽然不会像你们那样会打架,但是这里是比你们要高出很多的。”说着,伍德用手点了点脑袋。 保镖看着皇者。 阿来忙点头,对皇者说:“老兄今后多帮助!” 皇者呵呵一笑:“二位兄弟不必客气,大家今后都是在一个锅里摸勺子,都是自己人,不要见外,我会按照将军的指示带你们熟悉内部的工作,你们的工作我也会做出具体安排。当然,我会根据你们各自的特点和能力安排你们做最能发挥自己特长的工作的。” 似乎皇者这话是伍德事先和他通过气的,不然,他没这个胆子大包大揽说这话。 伍德有意无意地多看了阿来和保镖几眼,眼神有些捉摸不定,接着说:“跟着我做事,保证你们吃不了亏,只要好好听话,好好做事,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 阿来又忙点头称是。 我这时有些怀疑伍德刚才说的收留阿来和保镖的话,我怀疑是他们没有别的选择,或者是迫于什么外来的压力,只能跟伍德做事。 伍德接着说:“白老板走了,能看到你们有个安稳的着落,我这心里也踏实安慰多了,对九泉之下的白老板也算是有个交代了……似乎,白老板也可以在地下安息了。” 我冷眼看伍德表演。 伍德接着说:“以前白老板和李老板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一直争执不休,结下了不必要的怨仇,结果斗得两败俱伤……你们这些跟着两位老板做事的,也都弄得不和睦,整天势不两立,现在白老板不在了,李老板又因为杀了白老板而被通缉,我不单只对白老板的手下负责,也还要对李老板的手下负责啊……当然,更是要对你们大家负责,希望你们大家摒弃前嫌,举杯一笑泯恩仇,大家都做好朋友。” 我听懂了伍德这话里的意思,举起酒杯,看着阿来和保镖。 他们俩也举起了酒杯。 我们干杯,喝了。 伍德抚掌笑着:“好,很好,看到你们这样,我心里很欣慰!现在白老三不在了,李老板也不知去了哪里,作为你们,还是这样好,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大家要向前看,面向明天,面向未来…… “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以前没有协调好白老板和李老板的关系,已经很痛心很自责了,现在我可不能再让你们之间再延续以前的仇恨……人死帐了,就算是李老板某一日再回来,想必也一定会赞同我的做法。” 我呵呵一笑,阿来也咧嘴笑,保镖也冲我微微笑了下。 这家伙终于会笑了,虽然笑得很牵强。 伍德接着对我说:“对了,我刚才说到我不仅要对白老板的手下负责,也要对李老板的手下负责,不知易总如何认为?” 我说:“我怎么认为不重要,关键是看伍老板有如何的想法。” 伍德呵呵笑了,看着他们:“我想和易总单独谈几句话。” 皇者他们会意,接着就站起来都出去了,关好门。 伍德看着我:“易总,现在这里就剩下我们两人了,我想听听此刻你真实的想法!” 我说:“伍老板,我倒是想先知道一个事情!不知伍老板能否直言相告?” “请讲!”伍德说。 “我想知道白老三到底是怎么死的,到底是死于谁的手里?”我说。 伍德的眼皮跳了下,接着说:“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是死于李顺之手,警方都发出通缉令了,难道易总怀疑警方的结论?” 我笑了,不说话。 伍德接着说:“当然,或许易总那天没有亲眼看到白老板是如何死的,我知道枪战那晚你和领导一起喝酒的,没有参与那事的时间,当然这也是你的幸事,此事和你没有牵连……加上你跟了李顺那么久,对李顺是有感情的,所以会怀疑是不是真的李顺杀了白老三,怀疑警方的结论。 “不错,作为我和李顺之间的个人感情,我也不愿意相信这一点,十分不愿意,但是,现实是残酷的,事实毕竟是事实,那晚发生的一切,都无法让人怀疑这事不是李顺干的,而且还有目击证人……我对这个事实是十分痛心的。” 我说:“如此说来,伍老板还是相信是李老板杀了白老三!” 伍德点点头:“虽然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我没办法不接受血淋淋的现实!其实我想易总也是无可奈何接受这个现实的!” 我笑了:“伍老板其实心里应该很明白事情的真相!” 伍德说:“真相?” “是的,真相!”我点点头。 伍德呵呵笑了起来:“易总,这世上有很多真真假假的真相,有些真相是永远也无法为人所知的,有些真相是摆在大庭广众之下的,什么是真相?有权力就是真相,法律就是真相!聪明人知道真相,傻子不知道真相。易总是个聪明人,我想你会明白我这话里的意思!” 我说:“我没有伍老板聪明,我不明白!” 伍德说:“易总,我给你讲个故事。” “请讲!”我说。 伍德说:“一只老鹰从高岩上飞下来,以非常优美的姿势俯冲而下,把一只羊羔抓走了。一只乌鸦看见了,非常羡慕,心想,要是我也能这样去抓一只羊,就不用天天吃腐烂的食物了,那该多好呀。于是乌鸦凭借着对鹰的记忆,反复练习俯冲的姿势,也希望象鹰一样去抓一只羊。 “一天,它觉得练习的差不多了,呼拉拉的从山崖上俯冲而下,猛扑到一只公羊身上,狠命地想把他带走,然而他的脚爪却被羊毛缠住了,拔也拔不出来。尽管他不断地使劲怕打翅膀,但仍飞不起来。 “牧羊人看到后,跑过去将他一把抓住,剪去了他翅膀上的羽毛。傍晚,他带着乌鸦回家,交给了他的孩子们。孩子们问是什么鸟,牧羊人回答说:这确确实实是一只乌鸦,可是自己却要充当老鹰。” 我看着伍德。 伍德继续说:“听了这个故事,也许有人可能嘲笑乌鸦太不自量力,也许有人会夸赞乌鸦敢于尝试,有勇气与魄力。而我想到了当今人心不古、世风日下的社会,有些自不量力的人明知自己是一只乌鸡,却一直想做梦成为一只金凤凰,这样的人没明没夜,付出百倍地打拼,运气好,稳稳当当,运气不好,就会像乌鸦一样被牧羊人剪去翅膀,永远飞不起来。” 我笑了,说:“伍老板是要说明一个什么道理呢?” 伍德说:“你明白……这个故事显然是要告诉我们,生在世界人,存于人世间,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说:“你说的那是禽兽的故事,怎么能拿人来比喻呢?” 伍德笑着点点头:“好,那我们不谈禽兽,我给你讲一个人的故事。” 我淡淡一笑。 伍德说:“《我的兄弟叫顺溜》这部电视剧你一定是看过的吧。” 我点点头:“是的,看过!” 伍德说:“此剧中为抗日事业浴血奋战的顺溜最终牺牲,而在日本人面前摇尾乞怜的大汉奸吴雄飞却成了**正规军。难道易总没有从这里面感觉到蕴含着的一些微妙的知识?” 我说:“没有!” 伍德说:“作为和平建**的少将司令,吴雄飞可以说是大汉奸了。可是他投靠日军绝对是所谓识时务——为了能保全自己和自己部队。在做伪军时期他凭借自己良好的日语沟通能力在日本人面前好话说尽,在日军司令面前赢得了良好的印象。 “然而机会主义作祟的他绝不可能为日本人死心塌地的干活,多次在背后谩骂日本人,在执行作战任务时也总是婆婆妈妈。不想主动得罪新四军和**的任何一方抗日势力。除了这些,他总能化险为夷,因为他从不把事情做绝总是给自己留后路。 “每次日军责问他延误战机,有通敌之嫌时他总能从容应对,当日军欲取其性命的时候,他总能拿出日军最希望得到的情报而保全性命。加之他脑子反应快,打的赢就打打不赢就跑,优秀的逃跑本领使他和其部队永远都是伤亡最小的一方。这些都使吴雄飞在乱世中得以生存下去,这种夹缝生存学是不是值得我们现代人取其精华呢? “抗战结束了,作为大汉奸的吴雄飞率部投降**,更意外的是他竟然拿出了重庆戴笠戴老板的委任状,称自己是受军统委派的地下人员,其用心之良苦见识之长远令人瞠目结舌。 “整个电视剧中的人物活的最滋润的就是吴雄飞。那么是什么让他能活的如此潇洒呢。我想从积极方面说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从消极方面说是个人机会主义。来看看吴雄飞是怎么身处乱世而不倒的,我们是否应该从他身上领悟到些什么呢?” 我说:“电视剧中的人物都是编造的,不足以为信!” 伍德说:“但是吴雄飞此人在现实中是有原型的,那就是吴化文,吴雄飞的事迹根据吴化文改编的,吴化文在现实里其实比吴雄飞走的更远,他最后又叛变了**,加入了解放军的队伍。” 我说:“伍老板煞费苦心给我讲这两个故事,无非是要做我一个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人吧?” 第1136章最聪明的渔翁 伍德微笑着:“易总是明白人,目前易总所处的形势和处境,我想你自己非常清楚,不错,白老板是死了,但是你的李老板也被通缉了,通缉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将永远不能过阳光下的日子,要想不被抓住,就要亡命天涯,白老板不和你作对了,但是李老板却也无法保护你了…… “在这个社会上,识时务的人总是会选择往高处走的,我不能说我个人有多大的能力和本事,但是我有一点可以敢保证,那就是我是个爱才之人,我是个诚信之人,对于我看中的人才,我会竭尽全力去保护去爱护去帮助的……我会尽最大可能为他提供最佳的发展平台。” 我说:“伍老板的一番好意我心领了,只不过伍老板是生意人,而我,现在是在公家单位做事,我们走的不是一条路!” 伍德说:“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几次,你属于江湖!我说的这个江湖,是广义的,什么是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官场商场都是广义的江湖,虽然目前来说易总算是官场中人,我是个生意人,但是,官场和商场都是相通的,都是互相融合的,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这句话说得多好啊,只要有心啊。只要易总有这个心,我想,我们一定会成为非常好的伙伴,会成为紧密合作的同盟军。 “当然,一旦易总加盟到我的团队,你在团队里的位置自然是阿来和保镖难以攀比的,甚至皇者都要居于你之下……话说到这个份上,我想易总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我点点头:“明白了,你是看到白老三和李老板都不行了,想趁机收罗他们的人马,趁火打劫,借以壮大自己的实力。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你是他们互相残杀最大的得益者,是最聪明的渔翁,对吧,是这意思吧?” 伍德微笑不语,似乎很心安理得。 我接着说:“暂且不提白老三,单说李老板,他是你带出来的,他一直把你当做教父,现在你趁他有难下手挖他的墙角,你觉得心里对李老板有愧不?” 伍德摇摇头:“易总,你这话说反了,我不是趁火打劫,也不是挖墙角,我这是在帮助他,帮助他保存实力,帮助他积蓄能量,有朝一日他要是回来了,你想回去,我保证没有任何二话! “而且,你也知道我是李老板的教父,我和他是最亲密的伙伴,那你对我更不该有其他的想法了?你跟着我,还不就等于跟着他?依照你的能力,只要你答应跟我合作,做我的合作伙伴,你在官场一定能混得平步青云,我有足够的能力扶助你在官场飙升。” 我笑笑,说:“但是,我即使是在你的帮助下高升了,也必定要对你做出回报的,是要受你控制的,是要利用我的权力来给你的团队和利益服务的,是这样吧?” 伍德说:“合作嘛,总是相互的,这是个利益社会,交易无处不在,做任何事,双赢都是最好的选择!” 我说:“对不起,伍老板,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不想借助任何人的势力来获取什么,我只想安安稳稳在单位做自己的事情,只想平平静静过自己的生活,我无意参与任何利益集团的斗争,所以,我很感谢伍老板对我的赏识和好意,但是,有句古话说的好:人各有志,请勿勉强。所以,我这个人有些不识好歹,我再次抱歉!” 伍德的眼光顿时一冷,接着就哈哈笑起来:“好一个人各有志请勿勉强!哈哈,好,易总这话说的好,既然易总鲜明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那我要是继续勉强,就显得很不识好歹了…… “不过,我想和易总说一句话:我这里的大门随时都向你敞开着,随时欢迎易总加盟,位子随时给你留着……我不是要易总离开官场,我要的是易总的一颗心!”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伍德又说:“还有,即使易总暂时不愿意和我做合作伙伴,或者说不愿意和我同流合污,但是,我希望我们起码能成为朋友,而不是成为对手和敌人。” 我说:“我无意于和任何人作对,无意于成为任何人的敌人!” 伍德说:“希望会是如此,希望真的会是如此,希望永远会是如此!” 我说:“只要你不招惹我,保证没问题!” 伍德阴沉地一笑:“只要没人妨碍我做事,只要没人给我添麻烦,我不会招惹任何人。但是,假如要是有人刻意非要和我作对,那我没办法……这些年和我作对的人,我记得好像从来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伍德的话让我的心不由一颤。 伍德接着说:“对于白老板的死,警方都已经做了定论,我想易总就没有必要再去查究什么所谓的真相了,警方的定论就是真相,是公开的真相。当然,我想易总即使去查也是什么都查不出的,或者你查到最后也只不过是和警方同样的定论。有些事,操心多了未必是好事!你是个很有前途的年轻人,不要一时糊涂毁了自己的终身。” 无疑,伍德是在警告我,他当然知道我明白李顺没杀白老三,他当然知道我根本就不信他的话。 我看着伍德,不说话。 伍德接着又笑了起来:“哎——说了这大半天,忘记喝酒了,来,易总,我敬你一杯酒,祝我们今后能成为朋友!买卖不成仁义在,易总不要对我今天的话有什么思想压力,我们虽然暂时没有就合作达成一致,但是做朋友还是可以的嘛……我对你还是抱有很大的期望的。” 我呵呵笑了,举杯和伍德碰了下,然后我们都干了。 接着伍德摸起手机发了个短信,片刻,门被推开,皇者阿来和保镖陆续进来。 他们进来后,却没有关门,似乎后面还有人。 果然,随后,一个人出现在门口。 看到此人,我倏地愣了,脑袋一阵眩晕。 来人是冬儿! 冬儿突然在这里出现。 冬儿神情漠然地走进来,瞥了我一眼,然后就直接坐下,仿佛和我根本就不认识一样。 随着冬儿的到来,我顿时明白,伍德接收的白老三的人员,不仅仅是阿来和保镖,还有冬儿。当然,到底是伍德主动接收还是他们主动投靠,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我知道,他们到伍德手下,伍德起码可以做到一点,那就是能保证他们不会因为白老三之前的事情有任何麻烦,伍德有足够的能力帮他们洗清之前的一切责任。 看到冬儿的出现,我在惊愕之余心里突然涌起一股火气,她死活就是不肯离开黑社会,白老三死了又投奔了伍德,岂不知伍德是比白老三要可怕很多倍的黑老大,只是隐藏地非常深而已。 经过今晚我和伍德的一席话,我已经隐隐感觉到,伍德将会是我今后非常强劲的对手,他对我是软硬兼施,想借李顺落难之际将我收罗到他手下为他出力,甚至当做对付李顺的工具。 我今晚既然没有答应他,今后他一定会对我施加阴谋暗算,他和李顺今后早晚要撕破脸皮,会势不两立。李顺目前亡命天涯,星海只有我在独自支撑,只要我不肯归顺伍德,他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 冬儿在这样的形势下投奔伍德,到底是受到伍德的胁迫还是为了从伍德那里获得比白老三更多的钱财?根据目前的情况分析,她受到胁迫的可能性似乎不是很大,她完全可以在白老三死后远走高飞,那么,她就是主动到伍德这里来的。 难道她是因为没有搞到白老三手里的钱不肯罢休,知道这些财产到了伍德手里,想继续操作此事?还是…… 伍德是个十分狡猾的人,冬儿在他手下如果搞什么动静,是很难瞒过他的,而且他手下还有个更加鬼祟的皇者,万一冬儿被伍德发现她有什么别的图谋,那处境将是十分危险的。 一时,我想到了很多可能,这些可能让我又气又急,但我在表面上却表现地十分镇静,我当然不能让伍德看出任何蛛丝马迹。 伍德这会儿一直在冷眼观察我和冬儿的神情,冬儿坐在那里看都不看我一眼,我也做出淡定的表情。 伍德眼里闪过一丝阴阴的目光,接着就笑起来,看着冬儿:“冬儿,辛苦了,刚来我这里就让你加班。” 冬儿微微一笑:“伍老板客气……吃的就是这碗饭,职责所然。” 听伍德的口气,似乎冬儿今晚是加班了,刚忙完接着过来的。 伍德接着说:“我今晚在这里请易总来吃饭叙旧的,好久没见易总了,都是老朋友了,正好你们也都是熟人,大家一起热乎热乎。” 冬儿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接着对伍德说:“伍老板,这似乎和我没关系吧?早知道他今晚在这里,我就不来了。” 伍德做出微微一怔的神态,接着就笑了:“呵呵……冬儿,不要这样嘛,你们以前的事情我略知一二,不管现在怎么样,大家毕竟还是朋友嘛……我刚才你还和易总笑谈,说买卖不成仁义在呢……你现在是我的财务管理高管,易总又是我的老朋友,大家以后会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是摈弃前嫌做朋友的好,你说是不是?” 冬儿微微一笑,举起酒杯看着我:“易总,看在你是伍老板朋友的份上,来,我和你喝一杯!既然你是伍老板的朋友,我又是伍老板的下属,希望我们大家以后能做井水不犯河水的朋友。” 我举杯和冬儿干了,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冬儿。 我是故意这么看冬儿的。 第1137章旧情难舍 冬儿则接着就不看我了。 伍德看着我和冬儿,脸上似笑非笑,眼神显得很莫测。 看到伍德的眼神,我心里不由暗暗有些隐忧。 伍德接着说:“易总老弟看来是一个旧情难舍的人,恋旧,重情啊,难得!” 我做苦笑状。 伍德接着看着冬儿:“冬儿,有什么话还想和易总说说吗?” 冬儿接着说:“对于一个无药可救的人来说,对于一个不识时务的人来说,我没什么可说的。” 伍德呵呵笑了,看着我:“易总,听到冬儿的话没有,冬儿是想挽救你呢,是想通过这话来委婉向你传达某种信息呢。” 我说:“伍老板委实操心太多了。” 伍德哈哈笑起来:“好吧,你们俩的事,我不参与不掺和……不过,今后冬儿就是我这里的财务高管了,以后你有什么事不方便直接和我说的,也可以通过冬儿转达给我……” 我说:“似乎,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什么不方便直接和你说的事情!以后,我想也不会有!” 皇者这时插话:“易总,话可不要说的太满了……要学会给自己留条后路。” 我看了一眼皇者。 突然感觉皇者似乎也和以前不大一样了。 以前在白老三和李顺恶斗的时候,他出于自身的某种目的暗地帮过我几次。但是,现在白老三死了李顺跑了,伍德坐收渔利成了最大的获利者。在我和伍德之间,显然是极度不对称的,我甚至和伍德斗的资格都没有,他自然是看的很清楚的。 在现在的情况下,他今后是不会再帮我的了,他可以帮我对付白老三,但绝对不会帮我对付他的主子伍德。甚至,我又想到他之前帮助我帮助李顺对付白老三,恐怕是在按照伍德的安排行事,实现伍德让他们两败俱伤的最终图谋。现在这个目的终于达到了。 我对皇者笑了下:“皇者老兄,我这个人向来愚钝,我从来不知何为后路!” 皇者笑着摇摇头,不说话了。 阿来这时沉不住气了,也冒出一句:“易克,你这兔崽子怎么就这么不识时务?信不信我这就废了你!” 冬儿冷冷地看了一眼阿来,眼里突然闪过一缕杀气,随即就消失了,低垂下眼皮,默不作声。 饶是如此,冬儿眼里的那一缕杀气还是被我扑捉住了,还是让我的心震撼了一下,我从没有见到过冬儿有如此的目光。 伍德这时神色一变,瞪着阿来:“阿来,不得对易总无礼,今天这个场合,易总是我尊贵的客人,你有什么资格和易总这样说话?胡闹——” 伍德一叱喝,阿来不敢做声了,似乎他对伍德的畏惧大大超过对白老三。 伍德接着对我笑着说:“易总,抱歉,底下人不懂规矩,冲撞冒犯了你,多多包涵。” 我呵呵一笑:“伍老板说话越来越客气了,我真是受宠若惊啊……不敢当啊……不过,既然伍老板如此对我高看,那我自然是不会说什么的了,打狗还得看主人嘛!” 阿来一听,脸色憋红了,想发作,看看伍德又没敢,狠狠地瞪着我。 我冲阿来咧嘴一笑,阿来更加有些羞恼的样子。 然后伍德看着大家说:“刚才我和易总单独长谈一番,十分投机,找到很多共同语言,今天的酒场十分和谐愉快,易总这个朋友是我交定了,今后大家也要把易总当做朋友,要学会尊敬易总……来,为我们和易总的友谊,为我们大家美好的明天,为我们今后更好的生活,我提议大家共同干一杯!” 大家一起举杯,伍德微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似乎我今晚没有答应他合作的要求他并不生气,似乎他真的把我当成了一位朋友。 伍德越是这样,我心里就越不安,他不是白老三,也不是李顺,他的老谋深算不是白老三和李顺能比的,甚至,他们俩加起来也比不过伍德的一半。 我当然有自知之明,我更比不上伍德的能量城府和老谋深算。 一想到这样一个深不可测的人今后极有可能要成为我的对手,我感到了极大的压力,但同时却又感到一丝兴奋,似乎我骨子里就喜欢强大对手带给我的挑战。 晚上回到宿舍,满身的酒气让海珠又发了半天牢骚。 我心事满怀,坐在沙发上边抽烟边心不在焉听着海珠的埋怨。 海珠唠叨个不停,我终于烦了,说:“阿珠,你怎么越来越像个市井小女人了?唠唠叨叨的,你烦不烦啊?” 海珠一愣,看着我:“你烦我了?” 我没做声。 “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海珠又说,坐到我旁边。 我闷不作声,继续抽烟。 海珠有些郁闷的样子,一会儿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没女人味?” “我没这意思,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忙说。 我不想没事惹事。 “嗯,这还差不多……”海珠接着笑了,靠在我身上,思忖了片刻,说:“哥,你说,是不是男人都喜欢有女人味的女人?” “差不多!”我说。 “那你说,什么样的女人是有女人味的?女人味是什么?”海珠又说。 我说:“你这样的女人就是最有女人味的!” 海珠笑起来:“少拍我马屁,我知道我离真正的女人味还有差距,这一点,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快说,在你们男人眼里,什么样的女人最有女人味?” 我想了想,说:“拥有女人味并非易事,没有一定文化底蕴、修养层次、人生阅历,无法烹调出醉人的味道。女人味首先来自她的身体之美。身段柔和、如瀑黑发、似雪肌肤的女人,再加湖水般宁静的眼波、玫瑰样娇美的笑容,她的女人味就会扑面而来。女人味更多的来自与她们的内心深。 “女人味是月光下的湖水,是静静绽放的百合。这样的女人,是一个晶莹剔透的女人,一个柔情似水的女人,一个善解人意的女人。女人味还来自于女人的美德。不善良的女人,纵使她倾国倾城,纵使她才能出众,也不是优秀可爱的女人。” 说这话的时候,我眼前不由浮现出秋桐的影子…… “嗯……说得好,继续说。”海珠带着赞赏的语气说。 我接着说:“凡世间女子,必游荡于淑女与泼妇之间。泼妇自然是没人想做的,但做一个优雅的女人,有味道的女人,则是每个女人殊途同归的美丽梦想。不独如此,男人也在呼唤淑女回归,多少男人在为女人失去温柔而叹息。做女人一定要有女人味,女人味是女人的根本属性,女人味是女人的魅力之所在。 “女人没有女人味,就像鲜花失去香味,明月失去清辉。女人有味,三分漂亮可增加到七分;女人无味,七分漂亮降至三分。女人味让女人向往,令男人沉醉。男人无一例外地会喜欢有味的女人;女人征服男人的,不是女人的美丽,而是她的女人味。,……” 边说,我的眼前边继续浮现着秋桐的身影,挥之不去…… 海珠凝神看着我,认真听着。 我继续说:“女人味是一股品位。没有品位的女人,任你如何修炼都只能是浅显苍白的。有女人味的女人,爱好一定是广泛的,广泛的兴趣爱好,积淀了她的内敛的心灵。能凭自己的内在气质令人倾心的女人,是最有女人味的女人。 “女人味是一股香味。这香味不仅指身体散发出的香,而是一种自内而外散发出的迷人气息,让人一看到就觉得她是香的。她工作繁忙,却从无愁苦面容,再紧张也是微笑熙然,于不经意间散发出细腻沉郁的香味。她亲切随和,每个人都愿和她亲近。与她谈天说地,常给你人生的启迪,让你沉静,教你努力,感受到生活的美好与希望。 “女人味是一股雅味。一种淡雅,一种淡定,一种对生活对人生静静追寻的从容。有独立的人格,独立的思想境界。妆是淡妆,话很恰当,笑能可掬,爱却执着,无论什么场合,她都能好好地烹饪自己,让自己秀色可餐。” 我在给海珠讲述女人味,却感觉自己是在描述秋桐,正在以她为模板阐述女人味。 海珠点点头:“嗯……品味,香味,雅味!还有吗?” 我继续让秋桐浮现在自己眼前,继续品味着秋桐,带着梦幻般的口气入神地说:“还有,女人味是一股韵味。温柔是女人特有的武器。温柔不单是女性的娇憨和妩媚,还有母性的善良、关切、慈祥。女人最能打动人的就是温柔,不是矫揉造作,像一只纤纤玉手,知冷知热,知轻知重,理解男人的思想,体察男人的苦乐,只轻轻一抚摸,就给男人疲惫的心灵以妥贴的抚慰。 “女人味是一股羞味。她那矜持的动作语言,脉脉含情的目光,嫣然一笑的神情,仪态万方的举止,楚楚动人的面容,总是胜过千言万语。女人味是一股意味。它没有形状,没有定势,是润物细无声的诱惑,是若隐若现的美景,是朝思暮想的探究,是以少胜多的智慧。那一举一动,一言一语,一瞥一笑,至善至美,可谓:万绿从中一点红,动人春色不须多。。” “韵味,羞味,意味。”海珠又点点头,自言自语着。 我住了嘴,看着海珠。 “看来,这些都是我要努力的方向……就为了讨你这个男人的欢心。”海珠说。 我咧嘴一笑。 “听你说的这些,我怎么感觉你像是在形容一个人呢?”海珠突然说。 “谁?”我的心一跳。 “秋桐!”海珠的目光直视着我。 正文 936.被老黎套了进去 第1138章被老黎套了进去 我没有说话,也不敢对视海珠,有些心虚。 海珠看了我一会儿,接着说:“看不出,你一个大男人,对女人倒是很有研究!” 我无语以对,又是一咧嘴。 海珠深深呼了一口气,说:“我不否认,秋桐身上具有你说的这些东西,的确,她是一个很有女人味的女人……不过,你放心,她有的东西,我也会有的……做女人,我不会比任何女人差……” 海珠似乎话里有话,口气似乎还有些酸溜溜的。 说完,海珠站起来,干巴巴地说:“困了,睡觉!” 看着海珠进了卧室,我的心里一阵苦笑,接着又继续想自己的心事,想着今晚和伍德的谈话,想着今晚见到的冬儿…… 第二天,我和老黎谈起昨晚的酒场,谈起和伍德的一番口活,又顺便介绍了一下伍德的大致情况。 听我说完,老黎沉默了半天,说:“小克,世上的事,很多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看似偶然的很多事,其实也包含着必然。” 我不懂老黎这话的意思,看着他。 老黎微微一笑:“小克,叫爹!” 我摇摇头:“不叫!” “为什么?” “不习惯!” “是不习惯还是不乐意?” “不习惯,也不是十分乐意!” “你就不能对我撒个谎,说你十分乐意但只是不习惯?” “不能!” “哼,不孝顺的儿子,一点都不体谅当爹的心情!” “告诉我你刚才那段话的意思!”我说。 “不说!” “为什么?” “因为你不叫爹!” 我呵呵笑了:“你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怄气?” 老黎也笑了:“难道你不知道八十老者如顽童?” “你不到八十!” “我早晚会到!” “但你现在不到,所以你不能是顽童,你老老实实告诉我!” “儿子要威胁老子了!”老黎一咧嘴。 “你可以这么认为!” “那你就是承认我是你爹,你是我儿子了!”老黎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绕了半天圈子,被老黎套进去了。 老黎笑完,说:“好吧,我告诉你……知道白老三为什么要死吗?” “因为他作恶多端,是报应!”我说。 老黎摇摇头:“从某一方面可以这么理解,但是从另一个层面来说,他之所以要死,是因为他已经不够资格做你的对手,留着他已经没用了,所以,就必须要让他从你的故事里消失。” 我似懂非懂地笑了下。 老黎接着说:“知道李顺为什么要亡命天涯吗?” “因为他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想嫁祸白老三未遂,反而中了人家的借刀杀人之计,被通缉了!”我说。 老黎又摇摇头:“这只是一个原因,从另一个方面来说,李顺之所以要远走,是要给你腾出空,要给你一个独立施展自己能力的机会……不然,在你的故事里,如何能突出你这位大侠呢?” 我说:“你这话很滑稽!” 老黎说:“作为白老三和李顺,他们斗争的方式和形式都是很原始很低级的,基本就是武夫莽夫的行为,老是纠缠在他们之间,你的境界也只能停留在这个层次上,无法有更进一步的超越……所以,老天就安排他们从你眼前消失,所以,就给你安排了伍德这样一个重量级对手。” 我看着老黎,凝神听他说下去。 “人是要不断成长进步的,是要不断提升自己的水平和层次的,在你成长的不同阶段,你会遇到不同的对手,这都是符合逻辑的,这都是造物主的安排。”老黎继续说:“显然,伍德和白老三李顺比起来,不是一个级别档次,他是一个有智谋的人,他的智谋甚至还不低,足够你折腾的……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你的对手越强,你进步的就越快,你成长地就越快,你自身的能力就越能得到提高,当然,这其中一定会付出很大的代价,甚至这代价是惨痛的……但你要记住一句话,挫折和磨难都是宝贵的财富,是用金钱无法买到的,没有付出,是绝对不会有收获的!” 我说:“你的意思是我要想提升自己,就必须要去找伍德斗个你死我活?” 老黎说:“我不鼓励你主动去惹他,大家能平安无事当然好。但是,你不惹他,他会不会惹你呢?会不会你想做自己的事他会认为是妨碍了他的利益呢?会不会他做某些事你会认为必须要加以阻止呢?他要是主动招惹你,你是一味避让呢还是迎头还击呢?” 我说:“我当然不会一味避让!” 老黎说:“那你打算如何迎头还击呢?” 我一时无语。 老黎说:“伍德是个高深莫测的阴谋家,他一般是不会像白老三那样真刀明枪和你干的,甚至他会和你做的想非常密切的朋友,但是会暗地里不知不觉向你下手,和他玩,要学会动脑子,要学会转型,从以往武斗的模式转为文斗,文斗是更高层次的斗争,是大智慧,武斗是最级别的斗争方式,对真正的对手,靠拳头,是打不出太平天下的!” 我说:“我的智谋目前是肯定比不过伍德的,他要想对我施加阴谋诡计,我很难应付得了!” 老黎说:“没志气,吃一堑长一智,多吃几次亏你就长进了……我就不信你是不长进的人!不论混社会还是混官场,一个人要想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就必须要和更强的高手过招,在过招中不断完善自己,不断成熟,不断睿智,这是成长的必须过程。” 我听着老黎的话,不由点了点头,又说:“我为什么必须要和伍德斗呢?” 老黎说:“我没说必须,只是,我觉得,似乎很难避免。” “为什么很难避免?”我说。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老黎说:“世间之人,没有不为利的,但攫取的手段却又不同,在白老三和李顺两败俱伤之后,白老三的人和物基本都划归了伍德,不管他是用什么手段得到的,但总归已经是他的,那么,李顺呢,李顺拥有的巨大财富,都在哪里?难道就没有人去关心这些吗?就没有人窥视吗?” 老黎的话让我的心一惊:“你的意思是说伍德在打李顺资产的主意?” 老黎说:“这是我的猜测……我对伍德不是很了解,今天是第一次从你口里知道这个人的一些具体情况,但听你说了他之前和白老三李顺的关系以及他的某些背景和作为,对此人有个大致印象,我觉得是非常有这个可能的…… “伍德之所以想拉你入伙,一来可能是看中了你的能力,想有个得力助手来帮助他成所谓的大事,同时知道你今后会是他隐形的敌人,把你拉过去,还能减少一个强劲对手。二来,伍德可能是在打李顺巨额财富的主意,想借助你来获取那些财富,因为他知道你和李顺的关系非同一般,知道你在李顺集团里的位置…… “李顺混迹黑道这么多年,手里积聚了巨大的财富,现在他落难了,他的那些财产,恐怕窥视的不仅仅是伍德一人……白老三手里的财产估计现在都落到伍德手里了,但即使在他手里,也未必都是他的,雷正也是不可忽视的…… “一旦李顺生命出了问题,那么,围绕李顺留下的这笔财富,必将会爆发一场血腥的争夺战……而在这场争夺战中,你的作用是不可忽视的,这或许是你在伍德眼里最大的价值所在。” 听了老黎的话,我沉思了…… 一会儿,老黎看看外面,对我说:“儿子,今天天气不错,陪我出去转转吧!” 我说:“你想去哪里?” 老黎说:“出海捉螃蟹去!” 我说:“你想去金银岛上捉螃蟹是不是?” 老黎笑了:“到底是我儿子,知道他老子想什么!” 我说:“好吧,去就去!” 我和老黎到了海边,找了一艘木制小渔船,自己划船,带着渔具出海了,直奔金银岛。 春日的阳光照在海面上,有些暖意。 金银岛上的植物开始发绿,充满了生机。 岛上空无一人,静悄悄的,只有我和老黎。 老黎忙着布置渔具,下网。 我站在一边看着大海,看着陆地,想着春节除夕夜在这里发生的一场大战,那场金银岛阻击战,在李顺的指挥下,白老三的十几个手下命丧冰海。如今,他们的尸体或许已经被鱼吃光了,只剩下累累白骨永远埋葬在海底。 物是人非,白老三死了,李顺走了,这里只有我和来捉螃蟹的老黎。 但是,山洞还在,山洞里地下深埋的那箱黄金还在。 弄完钓鱼的东西,老黎看着我:“小克,陪我在岛上转转好不好?” 我说:“你不在这里看着?” 老黎说:“不用看,我下的笼子,过半天过来收就是!” 我点点头,和老黎随意在岛上散步。 “金银岛啊,这岛的名字真好听,亏李顺能想起这名字!”老黎边走边说:“只是,这是个荒岛,木有金银哦……” 我的心里一动,没有说话。 不知不觉到了洞口,洞口铁门紧闭,一把大锁锁着,周围长满了杂草。 我有山洞的钥匙,很早之前就有,李顺给我的。 此时,钥匙就带在我身上。 老黎住了脚步,站在洞口前打量着。 我站在一旁不做声。 “金银岛上有个金银洞啊!”老黎说:“这里是李顺的活动大本营吧?” “是的!”我点点头。 “我想你一定有打开金银洞的钥匙!”老黎微笑着说。 “你什么意思?”我说。 “你说老子什么意思呢?我的儿!”老黎乐呵呵地看着我。 “你想进去看看?”我说。 “嗯哪……我想参观下李顺的这洞天福地!不知我儿能否满足老夫这小小的要求?”老黎说:“我想,这洞口的钥匙你此刻一定带在身上。” 我笑了:“好吧,那我就带你进去看看……” 我打开洞门,洞口有发电机,我发动起来,洞里霎时灯火通明。 老黎让我将洞门从里面反锁,我问为什么,老黎没说话,直接就往里走。 我于是不问了,听从老黎的吩咐,将洞门反锁好,然后跟在老黎后面走进去。 第1139章老黎要瓜分黄金 老黎边走边说:“不错,打造地蛮好的,李顺这小子还挺有功夫收拾这些。” 走进山洞的大厅,我指指沙发对老黎说:“坐下歇歇吧!” 老黎却没有坐,而是在大厅里走来走去,接着就站住了。 我一看,他站的那地方正是地下埋黄金的位置。 老黎跺了跺脚:“小克,这地面挺结实的,是不是?” 我点点头:“废话,山洞的地面,当然结实了。” 老黎又跺了跺脚:“哎——小克,我怎么觉得这脚下有点空呢?” 我的心一动,说:“那是你的错觉。” 老黎呵呵笑起来,看着我:“你说,错觉会不会变成直觉?” 我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黎说:“没什么意思……小克,你说,这山洞里会不会地下埋着什么宝藏呢?要不,什么时候有空,咱爷俩来这里挖挖看?” 我一听,心里有些紧张,说:“你倒是挺能幻想,做白日梦的吧?” 老黎依旧站在那里不动,笑看我:“我的儿,老子我经常做白日梦,不过,我的梦往往都能实现哦,我怎么直觉这地下真的有宝藏呢……要不,咱们这就挖挖看,说不定我脚底下就有东西……如果真有的话,咱爷俩可就发财了。” 说着,老黎弯腰拿起旁边的一个镐头,作势要动手。 我终于沉不住气了,对老黎说:“好了,你别折腾了……我告诉你实话。” 老黎放下镐头,直起身看着我:“什么实话?” 我说:“就在你站的地方下面,有一箱鹅卵石,鹅卵石下面,有一箱黄金,满满一大箱子金砖!” 老黎说:“哦……真的有啊?这是真的?” 老黎做惊奇状,但这惊奇似乎看起来有些夸张。 我点点头:“是的,真的有!” “什么时候发现的?”老黎说。 “上次我们一起来这里捉螃蟹的时候我和李顺一起进来发现这地下有东西!” “哦……这么说,李顺也知道这里有黄金了?”老黎不动声色地说。 “不知道!我们当时只发现了那箱鹅卵石,然后就填上了,后来我晚上自己来了这里,继续深挖,结果在鹅卵石下面发现了一箱金砖。” “哦……那金砖呢?”老黎说。 “还在这里!我没动!”我说。 “你为什么不带走?”老黎说。 “不是我的我凭什么带走?”我说。 “那是谁的?”老黎眨眨眼睛。 “我怎么知道!反正不是我的我不能动!”我说。 “李顺真的不知道?”老黎又问。 “是的,他真的不知道!”我说。 “你敢确定?” “我敢确定!” “你是不是太自信?”老黎说。 “对这一点,我绝对自信!”我说。 老黎皱皱眉头,接着又笑了:“小克,见面分半,咱们把这黄金弄出来分了好不好,就当你孝顺我了!” 我说:“看不出你是个财迷啊,这黄金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的,你干嘛要占为己有?这不行,绝对不可以!” “真的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你确定!” “我确定!”我说:“你是个亿万富翁,你要这些黄金干嘛?你的钱还不够多?” 老黎呵呵笑了:“那好吧,我听儿子的!” 我说:“听话是好老头!” 老黎说:“此时天知地知——” “你知我知!”我接过来:“绝对不能让任何第三者知道!” 老黎点点头,又突然说:“李顺真的不知道?” “你烦不烦啊,老是重复这个问题,我告诉你了,我是晚上自己过来挖的,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当然不知道,按照他的性格脾气,他要是知道了,早就把这黄金挖出来了,早就会忍不住告诉我了!”我说。 “哦……”老黎点点头,接着说:“那为什么李顺给这岛起名叫金银岛呢?” “不管是什么原因,都和这黄金无关!”我说。 老黎点点头,又低头看着地面,神色突然变得有些严肃起来,还有些沉郁。 “已经在这里沉睡了那么多年,就让它继续沉睡吧……”老黎自言自语说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沉睡了那么多年?”我问老黎。 老黎抬起头,看着我,淡淡地笑了下:“我猜的……我们走吧……该去捉螃蟹了。” 说着,老黎就往外走。 出了山洞,我关好洞门。老黎站在一边说:“这个洞门防君子不防小人,估计李顺一时半会是不会再来这里的,改天我找人把这山洞口彻底封死,你说如何?” 我想了想,点点头:“可以!还是我找人吧?” “咱爷俩做事分什么你我?此事不用你操心,我弄就可以!”老黎说。 我不再和老黎客气。 回到下渔具的地方,老黎坐在马扎上开始全神贯注捉螃蟹,似乎刚才那箱黄金的事他已经忘记了。 我坐在老黎旁边看边吸烟。 一会儿,老黎看着脚下淡淡地说:“小克,你到附近溜达溜达…… “怎么了?干嘛?捉螃蟹还怕我看?怕我偷学了你的技术?”我漫不经心地说。 “当然不是,刚才这里似乎有人来过!” “什么?”我的心里一惊。 “你看这地上的脚印,除了我的你的,还有另外一个。”老黎平静地说:“所以,我让你去附近溜达溜达。” 我低头仔细看,果真如此。 老黎观察真仔细。 我靠,岛上还有第其他人!是什么人? 我的心倏地一紧,猛地站了起来。 往四周看看,除了我和老黎,似乎没有别的人。 “我去四周看看。”我说。 “嗯……”老黎没有抬头。 我快速绕岛转了一圈,仔细观潮着周围的动静,很快回到老黎身边:“我靠,什么人都没有。” “嗯……”老黎又应了一声,接着说:“那就是走了。” 我这时突然想到刚才进洞的时候老黎让我从里面反锁的事,说:“你是不是早就注意到有人了?” 老黎抬起头:“没有。“ “那刚才进洞的时候你让我反锁洞门干嘛?”我说。 “下意识防范,习惯性的防范意识。”老黎说:“之前我们刚登岛的时候,我随意看了下海面,看到附近有一艘摩托艇在周围游逛,我下意识就让你把洞门反锁一下。” “会不会就是那摩托艇上的人来了岛上?”我说。 “不好确定,”老黎说:“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来岛上的会是什么人?是不是特意跟踪我们来的?”我又说。 “不好说。”老黎又说:“现在春暖花开,出海游玩的人很多,也可能是出来游玩的人无意到岛上转了一圈……当然,也不排除你说的有人特意跟踪我们。” “如果是有人特意跟踪我们,那会是什么人?”我又问老黎。 老黎说:“无法判断……但愿只是游人无意来到了岛上……看,我们的螃蟹都被弄走了。” 说着,老黎提起笼子,里面空空如也,老黎说:“依照以往捉螃蟹的惯例,这么长时间一定会捉到不少的,但是现在里面一只都没有,难道是这位贸然入岛的朋友偷走的?看来这位朋友也是个吃货。” “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我们在山洞里的对话是没有第三者能听到的。”我说。 老黎点点头:“应该是这样,这个山洞只有那一个入口!” “你怎么确定只有那一个入口?”我说。我没记得告诉老黎这句话。 老黎说:“猜得呗,是不是?” 我点点头:“这倒是!” 老黎说:“如此说来,这来岛上的人是偶然上来的,看到这里有不少螃蟹,于是就趁主人不在顺手牵羊弄走了,怕我们回来就急忙离开了……我倒是很愿意是这种情况,虽然损失了几只螃蟹,但总归是没有其他可能的。” 听了老黎的分析,我轻轻松了口气:“但愿如此!” 老黎接着又说:“当然,也不能排除其他可能。看来,我要加紧实施封洞的行动了,夜长梦多!” 我说:“那何必不把那箱黄金挖出来呢,转移到其他地方!” 老黎说:“你傻啊,如果真的是这里被人盯上了,不管你什么时候来挖这黄金,都会被盯住的,黄金挖出来,不管你弄到哪里,都会被跟踪,那样反而麻烦更大,反而主动暴露了自己…… “而把山洞封死,则不会引起那么多怀疑,顶多看到的人以为是岛的主人在施工搞什么项目,就算是知道李顺和这岛关系的人看到了也会以为李顺远走高飞了,这山洞不用了才封掉的,谁也不会想到洞里有那么多黄金的,即使万一有人进入了山洞,也不会找到这黄金在哪里……而挖出来弄走,则风险太大……搞不好会给我们自己带来巨大的麻烦。” 我听老黎说的有道理,点点头:“那就按你说的办!” 老黎接着又低头看着地面:“看这脚印的大小和深浅印迹,这个不速之客,似乎身材不高,体重不大。” 我也低头看着那脚印,点点头:“嗯,不错……看不出,你还有这两下子。” 老黎哈哈一笑:“这是起码的常识……出来混,注意细节是很重要的。” 看老黎笑得很轻松,我也笑了。 老黎接着说:“不要以为白老三死了你就没有对手没有麻烦了……时刻要注意提高警惕,你跟随李顺那么久,走到现在这个地步,想一步上岸将一切洗脱地干干净净是不可能的,李顺现在虽然走了,虽然白道上暂时没有你的麻烦,但是你却未必能轻松,甚至你的压力会更大,甚至前所未有的压力和麻烦会找到你头上,所以,不要麻痹大意,要时刻注意观察周围的动静和风向。” 第1140章是财富也是屈辱 我点了点头:“嗯……希望我不会将麻烦传染给你,希望你不会因为我而受到牵连……我可不想这样,我自己的事我会处理好的!” 老黎呵呵笑了:“好儿子,很孝顺,你的心意老子领了!不要因为有压力而鲁莽从事,凡事要三思而后行,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年轻人多吃点苦头,多经受一些挫折和磨难,是有好处的,温室里是长不出参天大树的……所以,对待压力和磨难,要有正确的态度,要保持良好的心态…… “等你像我这么大,然后回顾人生的时候,你甚至要感谢那些磨难,甚至你要感谢那些带给你磨难的人,他们虽然不是你的朋友,虽然曾经会让你死去活来,但是如果没有他们,或许你不会真正成长起来。” 听了老黎的话,我不由想起浮生若梦曾经和我说过的一段话:苦难并不可怕,如果你的心中有成功的信念的话,因为当我们一次又一次地从摔倒的地方凭借自己的力量重新站立起来的时候,我们都会比原来更加高大与健壮。 上帝明白,苦难是他送给年轻人的带刺的玫瑰,它会最终带来成功和幸福,尽管为了这朵“玫瑰”,我们刺破了双手!苦难,是财富还是屈辱?当你战胜了苦难时,它就是你的财富;可当苦难战胜了你时,它就是你的屈辱。让苦难不再成为屈辱的前提是:坚强面对,不屈挠,勇于奋斗,最终战胜苦难,而让它成为你人生中真正值得汲取的财富! 无疑,浮生若梦的这短话是对老黎刚才那些话的最好诠释。 想起这段话,就想起了苦难中走过来的秋桐。她从苦难中顽强走出来,不仅没有被苦难所击垮,反而变得更加坚强,这坚强让她愈发美丽。 和老黎捉螃蟹一直捉到傍晚才结束,收获不少。 天色将黑,我和老黎离开了金银岛。 在离开岛之前,老黎打了一个电话,安排好了封死洞口的事宜,不知他是给谁打的,他在电话里强调要用混凝土将洞口彻底封死…… 离岛上岸后,我和老黎瓜分了战利品,提着一兜螃蟹回宿舍。 此时,夜色已经笼罩了城市。 到了宿舍门口,刚要开门,对门突然开了,冬儿提着一个小包走出来,似乎正好她要出去。 又见到冬儿了,她又来这户名是我的房子了。 看到冬儿,我微微一怔。 冬儿看到我手里提的东西,微微一笑:“买了不少螃蟹啊……” “不是买的,是出海捉的!”我说。 “哦,你倒是挺有闲情雅致!”冬儿说:“我知道你一直就喜欢吃螃蟹,今晚你可以饱餐一顿了!” 看着冬儿有些消瘦的面孔,不知怎么,我的心里突然有些发疼。 我不由想到了她留给我的那封信。 我说:“冬儿,我们谈谈。” “嗯……”冬儿低垂下眼皮。 “白老三是被谁杀死的?”我问。 冬儿抬头看着我,抿了抿嘴唇:“你问这个干吗?” “我想知道!”我说。 “你确定不是李顺杀的,是不是?”冬儿说 “是的!”我说。 “我也相信不是李顺杀死的,但是他到底是谁杀死的,是怎么死的,我只能告诉你,我不知道!”冬儿说。 “你真的不知道?”我说。 “我说了,我不知道!”冬儿干脆地说:“我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白老三是谁杀死的!你为何要问这事?反正你只要知道白老三已经死了就行,怎么死的,谁弄死的,这对你重要吗?” “或许不重要,或许重要!”我说。 “白老三死了,李顺失踪了,你不要以为你就万事大吉安全无忧了,我劝你不要打听不该过问的事,不要那么好奇,有些事不是你能搞明白的,或许,白老三的死,是个永远的迷……有些事,搞清楚了对你来说未必是好事。”冬儿说。 我说:“白老三被弄死的时候你不在现场?” 冬儿点点头:“我在白老三死之前几天就不和他在一起了,只有阿来和保镖跟着他,他们在哪里干什么,我一无所知,白老三死的事,我也是第二天才听说的,白老三死的时候,到底什么人在现场,阿来和保镖在哪里,到底是怎么死的,我都不知道…… “白老三死后,我一直没有露面,也没有见到阿来和保镖,直到前两天我到伍德手下做事之后,才见到他们俩,他们俩对白老三的死,似乎讳莫如深,只字不提……当然,我也不会傻到主动去问这个事情…… “当然,我也没有兴趣去问这些,死了就是死了,管他怎么死的干嘛,管他死在谁手里干嘛?反正我又有发财的新东家,只要不妨碍我发财就行。” 冬儿的话合情合理,似乎无懈可击,似乎她真的对白老三的死一无所知。 我说:“你为什么要投奔伍德?难道发财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 冬儿看着我:“白老三死了,伍德派人找到我,让我到他那里去做事,我能有其他选择吗?我跟了白老三那么久,知道他那么多事,现在白老三死了,他接收了白老三的资产,我能脱得了身吗?还有,即使伍德不派人找我去做事,我还想去呢!” “为什么?”我说。 “你说为什么?”冬儿用幽怨的目光看着我:“你不离开星海,我就不会离开,我在星海,还有比伍德那里更适合我的地方吗?他许诺给我的待遇可是比白老三高多了,我凭什么不做?我知道你不想让我跟着伍德做事,可以,那你就跟我走,我们离开星海,只要答应和我一起走,我立马就离开伍德那里,我们远走高飞,到一个伍德找不到的地方…… “可是,你愿意走吗?你舍得离开星海吗?你舍得离开你的官场吗?我留在星海,还不是为了你,为了我的我们的爱情?当然,我知道你希望我走的远远的,离开你的视线,眼不见不烦,我知道你是烦我的,因为我老是搅你的好事…… “但是我告诉你,我冬儿做事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你是我的就是我的,谁也得不到,不管你现在和谁在一起,你终归只能是我的……正好我现在在伍德那里可以赚更多的钱,为我们的未来打下更加结实的基础,还有,我还可以在这里守着你,我要让你明白,除了我,你谁都不可以!” 冬儿的话让我无语,沉默了片刻,我说:“冬儿,我理解你对我的情感,我很感动,也很感谢你,可是,真的,我现在别无选择,我只能也必须要和海珠在一起,我们,是不可能的了,我们的过去,只能成为过去……我希望你能平平安安过的好好的,我希望你能有幸福快乐的生活,我希望你能有属于自己的情感归宿!” “情感归宿?幸福快乐?平平安安?”冬儿冷笑一声:“我的情感归宿就是你,我的幸福快乐平平安安就在你身上,你还想什么?告诉你,不管你信不信,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将来!” 我苦笑一下:“冬儿,我真的不想再伤害你,也不想刺激你……我的未来不需要那么多钱,你的未来也不需要,你现在手里的钱也不少了,足够你生活一辈子,钱多少算多,够用就行,我实在不想让你跟着伍德去做事,即使伍德想要你去,你完全也可以找到借口和理由离开他那里的……实在不行,我可以找人帮你做一个身份证,改名换姓,办理另一个户口,你完全可以让伍德找不到你,安安稳稳过自己的日子。” 冬儿笑了下:“看不出,你还长能耐了,知道弄第二套户口来分身了……不错,你的想法的确是很好,但是,你……你根本就了解我的心思,你跟本就不懂我的心。” 冬儿笑得有些凄冷,声音有些憋屈和幽怨。 我一时没有听懂冬儿的话。 冬儿接着说:“还有,或许你跟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处于什么样的环境里,你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面临的危险!” 我说:“或许我没有具体看到我面临的处境,没有看到什么危险,但是,我心里是有数的,我明白自己该怎么去面对!” “你心里有数?我看你根本就是个糊涂虫!”冬儿又是一声冷笑:“李顺跑了,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在盯着李顺的那些产业,有多少人在盯着你,李顺他爹妈进去,和李顺是有极大的关系的,现在进去的是李顺他爹妈,下一个进去的说不定就是你! “伍德主动向你伸出橄榄枝,你为什么不答应他?跟着伍德干有什么不好,起码比跟着李顺强多了,李顺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难道就为了你所谓的江湖义气所以你不背叛他?只要你跟了伍德,你完全可以彻底摆脱目前的隐患,完全可以处在一个安全稳定的环境里,这有什么不好?” 我说:“有些事,你不懂!” “我不懂?就你懂?”冬儿赌气地说:“我看,如果你不是为了李顺,就是为了那个秋桐……对,一定是为了你的那个女上司秋桐,你是担心背叛了李顺无法向秋桐交代,你心里其实很在乎那个秋桐,是不是?” 冬儿似乎猛然醒悟过来,目光直直地看着我。 正文 937.越来越 第1141章越来越敏感 我的心猛地一跳,强自镇静,说:“你想得实在是太多了,我只是不愿意跟伍德这样的人同流合污,我不愿意快要脱离一个黑道的时候再加入另一个黑道,伍德表面上看是红色商人,其实是不折不扣的黑道,只是隐藏的很深而已……正因为如此,所以我也不愿意让你去伍德那里。” 冬儿说:“你这话似乎就是在强词夺理,不愿意跟伍德同流合污,那你干嘛跟李顺同流合污,李顺不是彻彻底底的黑道?你快要脱离黑道?你以为李顺跑了你就能顺顺当当脱离黑道了?李顺还没死,只要他一天不死,你就脱离不了,甚至会越陷越深,你不愿意让我去伍德那里,可以啊,那你也走啊,我们一起走啊,你干嘛非要不离开星海,干嘛非要留恋那个破官场,到底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 “为了权,为了钱?我看未必,我看你是留恋那个秋桐吧?恐怕海珠只是你的一个摆设吧,你心里根本就是不愿意离开秋桐,你之所以想紧紧跟着李顺不愿意跟伍德合作,就是想讨好秋桐,想等有一天李顺死了你好取而代之得到秋桐,你心里明白李顺是活不长的,是不是?” 我看着冬儿:“冬儿,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说到这里,我又想起了冬儿留给我的那封信,还有那房产证和银行卡,心里不由一阵冲动,脱口而出:“冬儿,我……” “你什么?说吧?”冬儿看着我。 “我那天。”刚说到这里,我的话立刻就停住了。因为电梯门突然打开,海珠走了出来。 看到我和冬儿站在这里,海珠微微一愣,眼里却又闪过一丝宽慰的眼神。 我明白海珠为何会有宽慰的眼神,那是因为她看到了冬儿,知道冬儿平安无事了。 但随即,海珠的眼神又有些紧张,还有些发冷,她对冬儿在对门出现和我在一起是非常敏感的。 海珠一定是加班了,才刚回来。 我此时突然觉得自己刚才有些冲动了,我不能告诉冬儿自己看了她密码箱的事,那样会对夏雨不好,而且,对我和冬儿现在的,也未必就好。 冬儿现在跟着伍德做事,我不知道伍德到底会冬儿能有多大程度的信任,伍德可不是白老三,他比白老三城府深多了。 冬儿看着海珠,带着嘲讽的笑:“哟,海大老板下班回来了……这么晚回来,一定是加班了,很辛苦哦……” 海珠也同样报以讥讽的笑:“是的,自己做点事虽然累但自己说了算心里舒坦,总比跟着人家打工赚那点钱看人家脸色舒服啊……” 冬儿狠狠咬了下嘴唇,瞪了海珠一眼。 海珠接着看到了我手里的螃蟹,说:“不错,今晚可以打牙祭了,冬儿,你愿意不愿意让我邀请你来一起吃呢?如果你提这个要求,或许我会考虑考虑是否答应的!” 冬儿冷笑一声:“海珠,你看起来得意地很啊……” 海珠说:“冬儿,不要这么说,我哪里有你得意啊……整天做贼似的站在门口说话。” 冬儿说:“我劝你不要得意地太早了,笑到最后才是真正的胜利者……一个看不到潜在危险盲目自大的人,永远是可悲的。” 冬儿似乎话里有话,似乎暗指秋桐是海珠潜在的对手。 但海珠似乎没有听出冬儿话里的意思,她淡淡笑了笑:“冬儿,我不想和你斗嘴皮子了,这样会很累的,你累我也累,不是吗?多日没见你,还真想你,知道我为什么想你吗?” “请讲——”冬儿说。 “因为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我想早日得到你的祝福!”海珠笑着。 “哼,什么事?”冬儿斜眼看着海珠。 “我和易克很快就要定亲了,很快就要结婚了,最迟到年底,我们就会结婚,”海珠说:“就是这事,想到你是我们的朋友,想易克一定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所以我想亲口告诉你……我想你一定会祝福我们的吧,我想你心里一定会很高兴的吧。” 冬儿身体一颤,死死盯住海珠,接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冬儿笑得我和海珠都有些发愣。 冬儿笑毕,看着海珠:“海珠,我发现你不仅可悲,而且还很可笑很可怜,你以为就靠你那所谓的定亲所谓的结婚就能拴住这个男人?你以为那定亲和结婚就能让我放弃退缩?悲哀,可怜,那定亲是什么?不过是一场闹剧,那结婚是什么?不过就是一张破纸,那张破纸能代表得了什么? “告诉你,你想拿这个来打击我,失算了,我不在乎,我根本就不在乎!别说结婚,就算有个孩子,我也同样不在乎,该是我的就是我的,你该失去的早晚还会失去……不信我这话,咱们走着瞧!暂且让你自欺欺人得意一番,我看你是执迷不悟死不回头了,我看你是要爬得越高摔得越惨。” 冬儿一番话让海珠的脸变得难看起来。死死地看着冬儿,半天不说话。 一会儿,海珠神色又放松了,笑了起来:“冬儿,我不和你斗嘴皮子,我暂且让你嘴皮子占上风就是……不管怎么样,我不想把你当做敌人,我不想看到你下场很悲惨,此刻看到你,我虽然打心里不喜欢,但却有感到几分欣慰……我说这话不是想讨你的好,也不是向你示弱,我是说的心里话!” 冬儿眼皮微微一跳,接着说:“我知道你这话里的意思,我先向你说声谢谢,但是,不管你这话是心里话还是在演戏,我都不会领你的人情的,我不需要你为我感到欣慰,我的下场是好是坏,都和你无关!哼——” 说完,冬儿按了电梯开关,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上。 海珠深深出了口气,又叹息了一声,看着我:“你不会告诉我你是正巧在这里遇到她的吧?” 我说:“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实话!” “那我就是在这里遇到她的,我刚要开门,她正巧要出门!”我说。 海珠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半天点了点头:“虽然很巧,但看来我不信是不行的,我只有信了!我想了,反正我们要定亲要结婚了,我没有必要在和冬儿在嘴皮子上争个高下了,我或许该理解她此时的心情,该得到的我已经得到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我心里一阵无奈的叹息。 海珠接着看着我手里的螃蟹:“哎,这么多,你买的?” “和老黎出海抓的!”我说。 “哦……”海珠笑起来,边开门边说:“你们俩倒是有兴致……好啊,今晚我们蒸螃蟹吃!” 我们开门进去,海珠到厨房里去弄螃蟹,我坐在沙发上发了半天呆,想着和冬儿刚才的谈话,心里突然感觉很怅惘和忧郁,还有隐隐的不安和担心。 冬儿买的房子放在我名字上,却不肯告诉我,她那天信里写了那么多话,却不肯当面和我说出来。刚刚摆脱了白老三,她却转身又投奔了伍德,投奔伍德的理由还又很足,一是伍德要她去她不得不去,二是因为我不离开星海她就不走,三是伍德给的钱多。这些理由听起来都很有道理,却似乎又难以站住脚。 我不明白伍德为何要在白老三死了之后抓住冬儿不放,难道只是因为冬儿以前跟着白老三干了解他的很多内部情况,还是伍德另有其他图谋?这图谋会不会是和我有关? 越想心里的谜团越大,越想越为冬儿感到担心,但是这担心又不能和海珠说,那会让她很不开心。 海珠现在变得越来越敏感,我不想惹她不高兴,和海珠在一起,能和睦相处是我最大的心愿,不争吵不闹别扭就最好不过。 看看正在厨房忙碌的海珠,我站起来去了阳台,摸出手机给皇者发了个短信:方便说话不? 片刻,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海珠公司的座机电话。 我接听,是皇者的声音。 “晚上好,易总!” “你怎么在海珠公司里?”我说。 “小亲茹在加班,我刚到一会儿,我到的时候听说海珠刚走。”皇者说:“用这个座机给你打电话,很安全吧,再安全不过了,是不是?” “小亲茹呢?”我说。 “不在我旁边,在和同事商议修改什么东西。”皇者说。 “嗯……昨晚吃过饭,伍德回去有没有什么表示?”我说。 “没有啊,一切都很正常啊!”皇者说。 “你撒谎!” “嘿嘿……是不是白来三一死李顺一跑形势大变,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了?” “你心里倒是很有数,差不多!” “那你还给我发短信和我通电话干嘛?”皇者反问我。 “这……”我一时无语。 “这说明你虽然对我信心不足,但是却没有完全放弃,是不是?”皇者说:当你的敌人是白老三的时候你因为和将军没有直接发生交集,对我的话可能会信一部分,但是现在的形势下,你和将军似乎要直接走到对抗的前沿,你自觉不自觉就对我的防备加强了几分,是不是?“ “你是个聪明人!”我说。 “呵呵……或许你的感觉时候有道理的,不错,我以前帮你是以为白老三和李顺的斗争没有危及到将军的利益,而将军的利益和我是紧密相关的,我以前不管怎么帮你,但都是以不危害将军的利益为前提,现在眼睁睁看着你拒绝了将军向你伸出的橄榄枝,眼睁睁看着你极有可能要和将军发生正面冲突,我和你说话,不得不多慎言几分多保留几分啊……这是人之常情,你说是不是?你能理解的,对吧?”皇者的话听起来有几分诡秘。 我说:“虽然你如此说,但我还是有个事情想问问你!” “怎么问是你的自由,怎么回答是我的自由!”皇者说:“易总请问!” “冬儿是不是受到伍德的胁迫到他那边去的?”我说。 第1142章就怕流氓有权 “这个……似乎,我没有听说过,但是我知道将军私下表过态,愿意接收一切乐意到他那边来做事的人,这其中也包括你……”皇者说。 “伍德那里似乎不缺财务人员吧,为什么他会接收冬儿?”我又问。 “这个你得问将军,我又不是老大,我只是办事的,我怎么会知道。”皇者说。 皇者是个滑头,什么都不肯说。 “伍德接手了白老三的全部资产,是不是?”我又问。 “不能叫接手,是收购或者兼并,白老三一死,他的事就算了了,没人追究了,他的资产都解封了,在白老三家人的要求下,将军收购了白老三的资产,这是很正常的经营行为啊!”皇者说。 “正常个屁,一定是雷正指使伍德这么干的,雷正借助手里的权力放过了白老三,然后将资产转交给伍德,这里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雷正和伍德根本就是两个白道和黑道的流氓!”我说。 “哈哈,老弟不必这么冲动,我对你所认为的一定不会做任何表态,不过我想告诉你一句话,这年头,这个社会,就是流氓的天下,黑道有流氓,白道一样也有流氓,不怕流氓难缠,就怕流氓有权……能明白我这话的意思不?” 我当然明白这话的意思。 皇者接着说:“对了,好像,我似乎听说,白老三的资产将军并没有全部接收到,似乎,好像,有一部分数额不小的资金去向不明。” 皇者的话让我心里一动,他似乎在向我暗示什么。 皇者接着说:“将军做事的成熟和老练以及稳妥程度,是白老三和李顺不能比的,很多重要的事情,都是将军亲自决策,连我有时候都不得而知,他手下的财务人员,每个人都只分管极少的一部分,不管是管钱的还是管账的,每个人都单独向他负责,至于这些钱和帐是如何归总起来的,是谁归总起来的,我都不知道……在将军的决策核心层里,是看不到任何财务人员的。” 闻听皇者这话,我不由心里一凛,伍德果然十分狡猾,任何人都不会知道他手里到底有多少钱,也不知道他有多少资产。难道他身边还有个隐形的财务大总管? 而皇者和我说这话,似乎也是别有用意,他虽然说不会告诉我什么,但还是说了一些,只是不知他和我说这些是什么企图,也不知道他说的这些有几分是可信。 但隐隐感觉,他说的这些话都有意无意围绕着冬儿来说的。 皇者接着说:“老弟,昨晚我很为你感到惋惜……将军是很欣赏你的,一心想拉你一起共谋大事,可是你拒绝了他,不光他很遗憾,我也是很遗憾的,我是真心想和你一起在将军手下做事的,那样的话,我们真的可以成为一个战壕的战友,可以成为真正的朋友……那时候,我们的命运真的是休戚相关了!” 皇者说这话的语气似乎很真诚,似乎真的很为我惋惜,很为我遗憾,似乎真的想让我和他一起做事。 我说:“听你说话的口气蛮真诚的,难道你就不怕我去了和你发生竞争,把你挤下去,你要是失宠了岂不是要和我成为敌人?” 皇者说:“我不会在意这些的,我是真心希望你过来的,我了解你的性格,了解你做事的品质,了解你为人的品德,我不怕你把我挤下去,相反,我会很乐意你能取代我……即使你取代了我,我们也不会成为敌人,相反,会成为更好的朋友。” 皇者的口气似乎听起来很认真,不像是在调侃,我不由感到很困惑,很莫名奇妙。 皇者真的是一个难以理解的人,永远也看不透。 我说:“你的话让我无法理解,我没有理由相信你这话是真心的,虽然你的口气十分诚挚!我只能说你演戏的本事不小!” 皇者笑了下,听起来有些苦涩的味道。 “目前来说,我无法给你一个让你相信的理由和解释,我或许永远都不会给你一个理由,但是,请相信我,我刚才的话是真的,我真的需要你这样一个人来和我一起并肩战斗!”皇者说。 “共同和你一起做伍德的走狗,为他卖命,是不是?”我说:“你就做梦吧,我绝不会和伍德合作的,我也绝不会答应他,既然你是铁了心跟他走,假如有一天我和伍德发生了什么冲突,那我们也就只好翻脸了,我不想和你做敌人,但是没办法……很遗憾。”我说。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就只能表示遗憾了。”皇者说:“我会尽心尽力辅佐将军做事的,我有我自己的人生选择,我有我的人生使命,为了我的使命,我会在大与小之间做出选择,我会抓大放小,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为了保住更重要的利益,你只能牺牲局部的小利益……这是必须的,虽然这选择会让人心里有些痛苦。” “你就放狗屁吧,什么你的使命,狗屁使命,你的人生使命就是做好伍德的走狗,就是不择手段攫取金钱和利益,就是图自己醉生梦死,就是跟着伍德干尽坏事,所谓你的牺牲局部小利益,不过就是卖友求荣做一些丧尽天良的事情!”我愤慨地说。 “随你怎么说,随你怎么看我,早晚有一天你会了解我会重新认识我的!我不介意别人对我的评价,也不介意外人都怎么看我,甚至我的家人和亲人!”皇者说。 “我看你是无药可救了,把为虎作伥当成自己的人生使命,皇者,我告诉你,如果有一天我和你到了不得不一决生死的时候,我不会对你手软的!”我说。 “如果你杀了我,你一定会后悔的!”皇者说。 “为什么?”我说。 “因为我们是真正的朋友,杀了自己的朋友,能不后悔吗?”皇者笑嘻嘻地说。 “你去死吧!小亲茹看上你,真是瞎了眼!”我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挂了电话。 挂了皇者的电话,我在阳台上生了半天闷气,抽了一支烟,慢慢放缓心情。 我知道,我和皇者下一步可能真的要是对手和敌人了,他是死心塌地追随伍德的,在=之前我和伍德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他和我似乎还看起来关系不错,但是,现在,此一时彼一时了。利益决定一切,我一旦危及到伍德的利益,就等于危及了他的利益,他是不会对我手下留情的。 而冬儿,从刚才皇者的话里,似乎她只是伍德的一个小小财务管理人员,是进入不到伍德的核心层,是无法接触到伍德的核心机密的。这样倒也好,知道的越多反而越不安全。 又想到皇者刚才说的白老三一部分资金去向不明的事情,我心里又不由有些发紧,这会不会是和冬儿有关呢?冬儿到伍德那里做事,不管是伍德胁迫的还是冬儿自愿的,是不是也和这笔资金有关呢?冬儿难道想到伍德那里借机弄到更多白老三的资产?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有些胆颤,如果真的是这样,冬儿胆子也太大了,胃口也太大了,这是十分冒险十分危险的事情,伍德可不是白老三那个脓包,一旦冬儿露出任何破绽,那都会要了她的命。 我不由十分担心冬儿的安全。 当然,这些都是我自以为是的猜测,我无法能完全确定任何猜想。 想到今后我要独自面对伍德皇者阿来和保镖这几个文臣武将,还有伍德背后的大佬雷正,我不由压力倍增,没有皇者的使命感,却有自己隐隐的焦虑和不安。 看着外面璀璨的城市灯火,又看看春夜的天空里闪烁的繁星,想着此刻的自己,想着自己这2年来走过的路,想着身边的那些事,那些人,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孤独很寂寞很迷惘很忧郁。 岁月的长河,匆匆而逝的光阴,多少孤独和寂寞呈几番黯然的绽放。惊醒的落叶,没有方向的漂泊,不知何处是终点。站在阳台,看着暗夜里的陨星,散发着针茫般的死光,旋照着颓废的大地。 而我,则静静的伫立在这片朦胧的景象中,抬头仰望着那场亘古不变的永恒,然后于一首不断重复的时光禁歌里,再次跌入寂寞的怀抱。 其实很寂寞,只是不想说。习惯了一个人走,纵使四周人潮汹涌,也仅仅是一个人的天空而已。看云淡风轻,望长空飞雁。总喜欢这样静静的仰望着天空,不论是明媚的春日还是沉沉的秋天。都说一个人的天空很蓝,蓝的有点忧郁,也许,我所享受的,也仅仅是那一抹蓝色的忧郁。 真的很寂寞,只是不想说,依赖上了黑夜的微笑,聆听着寂寞的倾述,最后,在于一首不断重复的音乐中,把自己埋葬在过去的时光里,留下空壳般的灵魂,继续生活在只有回忆的世界里,不断轮回…… 正在寂寞的世界里品味孤独,海珠喊我吃饭。 我回过神,晃晃脑袋,定定神,进了餐厅,海珠弄好了螃蟹,我们一起吃起来。 边吃海珠边说:“哥,今天我听说了一件事,觉得很怪!” “什么事?”我说。 “是关于孔昆的!”海珠说。 “关于孔昆的?”我不由有些留神,看着海珠:“什么事?她怎么了?” 海珠说:“我听公司里的人说,孔昆和他男朋友分手了!” 我一听,不由笑了:“不就是谈朋友分手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海珠说:“可是,据说不是他男朋友提出分手的,而是孔昆自己提出来的!” 第1143章女人的本性 “哦……”我看着海珠。 海珠又说:“当初据孔昆说,她是为了爱情才不远千里来到星海的,能舍弃在青岛的工作为了一个男人跑到星海,这就说明孔昆对他男朋友是感情很深的,不然不会有如此举动,但是分手却又是她主动提出的,你说怪不怪?早知道要分手,当初又何必那样呢?” 我想了想:“或许,当初她来的时候和他男朋友感情很好,觉得对方很完美,很值得她付出,所以她就来了,来了之后呢,渐渐发现了对方的很多缺点,又没有感情了……这样的解释是合理的,还是不应该觉得奇怪!” 海珠说:“根据我对孔昆目前做事风格的了解,她似乎不应该是一个做事如此冲动欠考虑的人。” 我说:“你的了解?你会观察人?你懂个屁!” 海珠笑了下,又说:“还有更奇怪的!” “什么?”我漫不经心地边吃边说。 “我是从第三者口里听到这个消息的,知道后,我想安慰安慰孔昆,可是,当我和她提起这事的时候,她似乎神情有些紧张,断然否认了这个事情,说是子虚乌有的事,根本就没有。”海珠说:“她这么一说,我倒是挺尴尬的。” “哦……”我不由皱了皱眉头,看着海珠说:“或许你听到的就是流言蜚语,人家根本就好好的,根本就没那回事,你看你,做事就是毛嫩吧,听到风就是雨,结果弄得自己下不来台。” 海珠也皱了皱眉头:“可是,她神情为何要紧张呢?紧张干吗?” 海珠这么一说,我也有些想不通了,沉思片刻,对海珠说:“阿珠,我问你,孔昆这个人,到目前为止,你对她有什么综合的印象?” 海珠想了想:“这个人,性格直爽,讲话直快,做事利索,为人耿直,和同事关系处的非常好,公司里上上下下都喜欢她,做业务那是没得说,对自己分管的这一块十分尽职尽责,工作热情很高,业绩也很突出。” “嗯……”我点点头:“她对你怎么样?” 海珠说:“对我很好啊,很尊敬很尊重,工作上的大事小事都和我商议,经常找我汇报,从不擅自做主,工作之外,和我也很融洽,经常和我谈一些女人的私事,对了,还经常时不时在我面前提起你,一提起你,她就掩饰不住自己对你的赞赏,掩饰不住对我的羡慕,当然,那羡慕里,我似乎还隐隐感觉有些嫉妒。” “哦……嫉妒。”我说。 海珠接着笑了,说:“不过,这很正常,我周围的女人,有几个不羡慕妒忌我的,我有你那么好的男人,谁看了都眼热啊,只是其他人不表现出来而已……这是女人的本性……要是我换了是她,我也会羡慕妒忌恨的……谁让我的男人那么优秀呢……哈……” 我没有笑,低头看着桌面,半天没有说话。 海珠看着我说:“怎么了?” 我抬头看着海珠:“阿珠,我告诉你一句话,以后你和孔昆,工作上该怎么样还是怎么,工作之外,也可以谈心聊天,但是,不要和她说过于**的话,即使她告诉你她自己的高度**,你也不要对等回报谈自己的**,特别是和我之间的事情。” 海珠说:“为什么?” 我说:“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说这话并不是说孔昆是个什么样不好的人,只是,我们和孔昆认识接触时间都不长,对她的过去都不了解,仅仅凭这么一段时间的接触,是不可能深入认识了解一个人的,所以,和她之间的私人交往,还是保持距离的好,不要什么掏心窝子的话都倒给人家。” 海珠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又说:“有句话说得好,常常出卖你背叛你的人,就是你身边最信任最知己的人!” 海珠微微半张嘴巴:“你……你怎么说出这样的话?孔昆绝对不会是那样的人!” 我说:“或许我这话说的有些过度,或许是我神经过敏,或许孔昆真的不是那样的人,但是,对一个知己不甚了解的人,还是多几分防备为好,不要把什么人都当做亲人和朋友,不要什么话都和人家说……当然,我希望孔昆能是我们的好朋友,真正意义上的好朋友。” 海珠笑了:“我看你真的是神经过敏了,你以为我交往的人都和你交往的那些人那样啊,我和孔昆是同事是是上下级关系,她没有你想像得到那么复杂,你显然是多心了……你显然是混黑道久了,被你周围的那些人坑多了,变得十分敏感了……孔昆就是个做旅游的女孩子,哪里有那么多心计。” 我也笑了:“但愿我是多心了,呵呵……” 海珠这么一说,我此时还真的觉得自己有些思虑过度,或许海珠的话是对的,我身处尔虞我诈的角斗场太久,过于敏感了,或许我真的是对孔昆有些多虑了,虽然我心里依然对她还有一种说不出的隐隐的忧患意识。其实想一想,孔昆这女孩倒也表现地不错,起码在我面前表现地很好,看起来的确不复杂没有心机,看起来的确是个简单而热情的人。 我不由真的怀疑自己是神经质了。 我接着又问海珠:“阿珠,问你个问题,如果,你身边最信任你的人出卖了你,你会怎么办?” 海珠说:“这根本就不可能,我谁都不算计,干嘛有人要出卖我呢?你又在胡思乱想了!” 我说,”我说的是假如,假如?” 海珠想了想:“假如啊,假如……假如真的是这样,那我一定很伤心很难过……不过,也要从两个方面来看,塞翁之马,焉知非福,不是吗?” 我说:“继续说——” 海珠说:“那就是,被最信任的人出卖,有悲伤也有收获,悲伤的是从此这个朋友将不会回到你身边听你心里话,为你排忧解难。收获的是,你知道了她是什么样的人,你知道了她是不值得信任的。你有了教训就等于有了经验,人生难得的是经验,值得珍惜。” 我说:“你没有想到过去报复?” “报复?”海珠看着我:“干嘛要报复?” “有人出卖了你,你当然要报复啊,这叫一报还一报啊!”我说。 海珠摇摇头:“没这想法!不想去报复!” “为什么?”我说。 “冤冤相报何时了!不是吗?”海珠说。 我看着海珠,没有说话。 海珠继续说:“不管我遇到什么遭遇,我始终相信这个世界是美好的,相信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当然,假如,万一真的出现了我被人出卖的情况,那我不会去选择报复,我从来就不想刻意去报复任何一个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报复人……我倒是觉得,首先该反思的是自己。” “为什么?反思什么?”我说。 “反思自己交友不慎啊,反思自己的主观意识啊……”海珠说:“其实我觉得,人的痛苦与悲伤都是自身给予的,你相信吗?有时候伤害自己最深的人,让自己陷入无法自拔的悲苦中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完全了解另一个人,其实我是一个很矛盾的人,我也常常深陷在自己给予自身的迷茫中无以自拔。 “当我痛苦时,我会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开灯,不开窗,不说话,让黑暗将自己完全包裹。但我依然相信痛苦只是暂时的,只要我伸手将窗帘拉开就能感受到阳光。所以,我愿意相信这个世界,我的周围,都是正能量,只要好好的张开双眼,伸出双手,把囚禁你的黑暗拨开,你会发现你的身边都是阳光。” “你的心态很好!“我不由赞赏地说。 海珠沉默了一会儿,眼神突然黯淡下来,摇摇头,说:“我的心态不好,其实,我不知道自己的这种性格是优点还是缺点,有时候我觉得是优点,但似乎有时候,我反而觉得是缺点,是我致命的缺点…… “或许,我该学着让自己变得更加坚强更加锐利,对于那些伤害我向我不停进攻的人,不能一味逆来顺受,不能一味闪避退让,我该学会去反击,以牙还牙,甚至,我该学着去进行适当的报复…… “或许只有这样,才会避免让自己吃更多的亏……或许,这个世界,你越是软弱越是忍让,欺负你的人就越多。” 海珠的话又让我不由有些不安,我似乎隐隐意识到海珠在暗指什么人和事,似乎,她的话并不仅仅是针对冬儿的。 海珠接着说:“对了,那天孔昆和我说过这样一段话。” “什么话?”我说。 海珠说:“孔昆说,最卑贱不过是感情,最凉不过是人心。” 听到这话,我的心不由一跳,看着海珠。 海珠接着说:“我为孔昆此话是何意,她说,不要对一个人太好,因为你终于有一天会发现,对一个人好,时间久了,那个人会把这一切看作是理所应当。很多人不是不够好,而是对别人太好,却不知你越对别人好,在他眼里就越没价值。其实本来是可以蠢到不计代价不顾回报的,但现实总是让人寒心。” 我一时想不懂孔昆对海珠说这话是何用意,看着海珠说:“你怎么认为她的话?” 海珠笑了:“我当然是不赞同的,起码这段话在我们俩之间是不适用的,我可是想全心全意对你好,我知道,我对你越好,我在你心里就越有价值,孔昆的观点实在是有些过于偏颇了。” “她为什么要对你说这么一段话?”我说。 “这我就不知道了,闲聊,什么话都可以说,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海珠说。 我没有再说话,沉思起来…… 晚上,和海珠做了一次,结束后,海珠边清理战场边又照例赞扬了我的一番威猛。 我没有说话,木呆呆地躺在那里,木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心里突然涌起一个想法,似乎,我和海珠的做那事,已经成了一个程序,成了一个任务,成了一个义务。 正文 938.爱情的坟墓 第1144章爱情的坟墓 这个想法让我的大脑里涌出一阵惊惧。 为何美妙的爱会成为程序任务和义务呢?这是多么一件可怕的事情! 我的大脑继续惊惧着,胆颤着…… 我的心里同时又涌起一阵对海珠的歉疚和愧意。海珠要是知道我此刻脑子里的想法,该是多么伤心。 我不由狠狠地自责着自己,我觉得自己是个混蛋。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男人在和自己的女人做那事的时候会脑子里想着别的女人,借助别的女人来完成和自己女人的爱活动,不知道这些男人是否会对自己的女人有愧疚之感。 我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女人在和自己的男人做那事的时候会把自己的男人幻觉为别的男人来让自己达到高朝,不知道这些女人心里是否也会有愧疚? 这样的男人和女人,或许很多。 我在黑暗里无声地笑了一下。 海珠静静地躺在我的怀里,半天没说话。 我以为她睡着了。 “哥,孔昆今天还和我说了一句话!”原来海珠没有说睡着。 “什么话?”我说。 “我告诉她要和你年底前结婚的事,她听了之后,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劝我不要那么早结婚!”海珠说。 “哦……这是个老掉牙的话题!”我说。 “但却也是一个永远的话题!”海珠说:“哥,你说,婚姻到底是不是爱情的坟墓呢?一想到这一点,虽然我知道我们早晚是要结婚的,但是我的心里怎么感到有些恐慌呢?” 我想了想,说:“阿珠,你说什么是婚姻?” 海珠说:“我认为,婚姻它是一种社会制度,它是对两性行为个人化的规范,以便于人在成家之后履行其相应的社会责任。就婚姻制度本身来说,它更多的是社会和法律的需要,而不是个人的情感需要。 “甚至可以说,它是对于婚姻双方的一种压迫。当然了,这是一种合理压迫,它的作用在于稳定社会关系以及保护我们下一代的利益,利于人类作为一个整体的繁衍和发展。” “那么,你认为什么是爱情?”我又问海珠。 “爱情?”海珠说:“简单地说,爱情是一种以人的性本能为基础的主观情绪体验。” “嗯……回答基本正确!”我说:“看过那个韩剧《我的名字叫金三顺》没?” “看过!”海珠说。 “里面有一段关于爱情的台词,不知你是否还记得?”我说。 “那一段?”海珠说。 我说:“男女第一次渴望着对方的时候,性荷尔蒙分泌出睾酮和雌激素。这种渴望持续下去,到了陷入爱情阶段,就会分泌多巴胺和血清胺。它们是爱情中最重要的物质,能让人一时处于近疯狂的状态,到了下一阶段,男女会持续双方的关系并希望得到更密切的结合,就会发展到sex或者是结婚。” “哦……记得!”海珠说。 我说:“剧中的这段话是很有科学性的。爱情其实就是人体内的一种化学反应。特别有趣的是它给人带来的迷狂,在化学组成上,和人发疯的时候几乎是完全一样的。” “呵呵……”海珠轻笑起来。 我继续说:“当然了,人不可能一直处于疯狂状态,人体的自我调节功能总是在试图把人调整回正常状态。一般来说,爱情这样的一个情绪过程会持续一年半到两年的时间,之后,随着激素的减少和消失,激晴也就归于平静,或者就像人通常所说的,失去了爱的感觉。” “哦……”海珠应了一声。 “可见,爱情它注定了是一个短暂的过程,过后,我们主要是依靠亲情和责任来维系我们的家庭。亲情呢,它是一种情感,情感不同于爱情或者说是情绪的地方在于它有较大的稳定性和持久性,它是在爱情的基础上形成的,然后,在日常的家庭生活中逐渐得到发展和稳固。”我说。 “嗯……” “所以说,婚姻可以说是爱情的坟墓,但它不是爱情的杀手。爱情是有赖于两个人的陌生感和新鲜感而存在情绪过程,它本身的性质决定了它不可能太长久。而取代了爱情的亲情,虽然它已经不能再像爱情那样迸发出耀眼的火花,却有着最为沉稳的热力,这种热力温暖且舒适,也最为深长。”我继续说。 说着这话,我的心里隐隐有一种感觉,似乎我还海珠还没有走入婚姻,我对她的亲情已经大于了爱情。 这种感觉让我的心里不由一颤。 海珠说:“我明白了……你说的很有道理,看来,我不该认为婚姻是爱情的坟墓的,我不该恐慌这个的……其实,我好渴望那种爱情基础上衍生出来的亲情。” 我的思绪有些紊乱,没有说话。 海珠呼吸开始均匀,她入睡了。 我拥着海珠温热娇嫩的身体,毫无困意,大大的眼睛看着黑暗,似乎要看穿这没有尽头的黑夜…… 蓦地,我又想起了秋桐,心里突然针刺般地疼痛,这种疼痛似乎要将我的心扎透…… 第二天中午,我接到四哥的手机短信:昨天晚上,曹丽和曹腾一起去了皇冠大酒店吃饭。 我回复四哥:“谁请客的?” 四哥回复:“不知道!” 皇冠大酒店是伍德的老巢,曹丽和曹腾一起去了那里,什么意思? 昨晚皇者和我打电话的时候在海珠公司等小亲茹,如果是伍德请曹丽曹腾吃饭,那么他就没有可能参加,还有,冬儿也未必会参加,伍德不一定通知冬儿作陪,毕竟冬儿现在在伍德那里的位置远远不如在白老三那里。 在这之前,从来没有发现过任何曹腾和伍德包括他的人接触的蛛丝马迹。曹丽倒是和伍德早就认识。那么,请客的会不会是伍德呢?如果是,伍德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我陷入了沉思。 四哥接着又来了短信:“我现在跟着秋总在一家酒店吃饭的,饭前我在附近溜达,无意中看到了冬儿,还有孔昆,两人正从一家奢侈品购物店里出来,手里提着大包小包,有说有笑的。” 我的心又是一跳,孔昆和冬儿在一起,她们是怎么认识的?她们怎么会在一起? 接到四哥的这两个消息,我的大脑不由有些混乱。 我沉思了半天,将手机里的电池取出来,然后起身去了曹腾办公室。 “曹总,忙不忙啊?”我问曹腾。 曹腾笑着说:“刚忙完,正打算出去吃饭,你呢?忙完了吗?” 我点点头:“我也正要出去吃饭的,看你办公室开着们,就顺便过来看看。” 曹腾说:“那不如我们一起吃午饭吧,我请客!” 我呵呵一笑:“好,那就让曹总破费了!” “一顿午餐谈何破费,易总实在是太客气了!”曹腾笑着。 我和曹腾一起去了公司附近的一家快餐店,要了两份饭,边吃边聊。 一会儿,我说:“对了,刚想起一件事要和云朵说……我打个电话!” 说着,我摸出手机:“我靠,又没电了!” 曹腾接着就摸出自己的手机递给我:“用我的。” “好!”我接过手机。 曹腾接着看了我一眼:“菜快吃光了,我再去要几个菜!” 曹腾说着就起身走了。 我接着就打开曹腾的手机通讯录,快速翻动,没有看到伍德的名字。曹腾的通讯录里都是汉语名字,只有一个是字母:**。 这个**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靠,**是什么,**?小**? 我打开这名字的详单,号码很陌生,我快速记下了号码。 然后用手机拨打了下云朵的号码,不等振铃就快速摁死,然后把手机放在耳边装模作样了一会儿,接着把手机放回曹腾那边。 一会儿,曹腾回来了,边收起手机边说:“打完了?” “嗯……”我点点头。 “我又要了两个菜!”曹腾说。 “好!”我点点头,同时心里又把那**的号码默念了一遍。 我们继续吃饭。 “对了,易总,给你汇报个事!”曹腾说。 “什么事?”我说。 “昨晚我和我堂姐去皇冠大酒店吃饭了,我堂姐给我介绍了一个大客户。”曹腾说。 “哦,好啊!”我笑起来:“什么样的大客户?” “一个家电商场的老板,刚刚进驻星海的……想在我们集团的媒体上投放广告,我灵机一动,把你以前做红鹰家电的办法给照搬了,说服那老总利用家电厂家的广告费来订我们的报纸,我们给他们广告回赠……那老板很感兴趣,说要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核算下效益,此事操作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大。”曹腾说的有板有眼。似乎他根本就不担心我会找曹丽去验证此事的真假,似乎他和曹丽早就通好气了。 “哦,好啊!”我笑起来:“你倒是很善于借鉴!” “哈哈,你成功的经验,我是一定要借鉴的,我可是一直在向你学习呢!怎么着,如果成功了你该不会问我要专利权吧?”曹腾半开玩笑地说。 “这话说的,我怎么会呢?”我说:“成功了我要奖励你呢!当然,你也可以用你的提成来请我喝酒!” “呵呵……请你喝酒是必须的,但是这订报提成我是不能拿的!”曹腾说。 “怎么了?”我说。 “怎么说我也是公司领导,我要有高姿态啊,领导订报是本分,是不能拿提成的,以前秋总不也是这样做的吗?我要以秋总为榜样,为大家做个表率啊!”曹腾说。 曹腾这话似乎是在表明自己的高风格,又似乎是在讽刺我之前拿订报提成的事情。 第1145章情人眼里出西施 我不由笑了:“嗯,我要学习你的高风格,我要向你学习!” “易总千万不要这么说,我是你的副手,你和秋总都是我学习的榜样,不管是做事还是做人!”曹腾谦虚地说着,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似乎,曹腾是个不爱财的人。 吃完饭,我们一起往回走。 “对了,你和你的那个女朋友……现在进展如何了?”我有意无意地问了一句。 “哦,呵呵……进展很顺利!”曹腾说。 “那就好,祝福你们啊!”我说。 曹腾看了我一眼,接着说:“易总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却未必是这么想的吧?” “为何曹兄如此说?”我看着曹腾。 “小凤长的并不漂亮,甚至还可以说有些丑,你心里一定很奇怪我为何会和小凤谈恋爱,是不是?”曹腾说。 我呵呵笑了起来,没有回答。 曹腾接着说:“可是,小风在我心里,是很美丽的!” “哦……”我继续笑着。 “易总,请教你个问题,你认为在爱情里面,容貌身材到底重不重要呢?”曹腾看着我。 我呵呵一笑:“说不重要是装逼,答案当然是肯定的。这一点就从现在社会中无论男女对于容貌身材的追求和认知就可看出。否则又怎么会有铺天盖地到处可见的男士女士美容广告、减肥广告?又怎么会有多种多样的男士女士化妆美容产品、减肥瘦身药物面市?美丑胖瘦问题又怎么会成为同事间朋友间谈论的中心话题?又怎么会有男士女士服装彩色搭配穿着追求流行的趋势?” “呵呵……”曹腾笑起来。 “曹总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呢?”我说。 “我要说出我的观点恐怕易总会说我装逼了!”曹腾说。 “哈……哪里会呢!但说无妨,我倒是很想听听曹总的高见!”我做出很感兴趣的样子说。 曹腾说:“我同意易总刚才的话,但是我想说,容貌身材是美是丑这个答案是有着相对性的。因为眼睛长在每个人身上,旁人永远无法得知他人眼中的自己是美是丑。情人眼里出西施。所以在不同的爱情里面美丑并没有标准的答案,爱情也是不论美丑的。” “哦……”我看着曹腾。 曹腾继续说:“虽有古语曾言: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所以愿为知己者用,能为悦己者容也是情理之中。可是除非此人是天生丽质以外,如要想美就必定要付出不小的代价,金钱、时间、身体、等都会为了美丽而有所损耗甚至全部倾出。 “容貌身材乃天赐自然形成,且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怎么能轻意改变,轻意伤害。加上美在每个人的眼中的界定也是完全不同的,无论如何都难找到那份完美。 “所以说为了知己者或悦己者、为了整容、减肥等虚假的完美追求,掏自己的腰包伤害自己的身体的人们真的很傻很天真。如此做法只能在有形与无形中失掉了自我,而并没有任何有意义的获得。” 曹腾的高见深深打动了我,我凝神看着曹腾。 曹腾又说:“在我们生活圈子的周围,很多美女帅男并没有因为美丽而获得完美爱情,而正有很多是人们认为的那些丑女丑男得到了完满爱情。美没有错,丑也没有错,美女爱丑男没有错,丑女爱帅男也没有错。其实男女相爱最主要的还是投缘,相貌次之,其他的条件也次之。 “男女相爱之时,也许对方在彼此眼中都并不是最美丽的,但却是彼此心中最牵挂的。反之,当男女不相爱,无论双方究竟有多完美,也会永无那份彼此间的牵挂之心。” “好啊,说的好!”我不由鼓掌,虽然我不知道曹腾说的这些是出于什么心理,是否只是在掩饰掩盖自己内心的失衡,但我知道这绝对不是他的心里话,从他的口气里我似乎能感觉到他的几分无奈和牵强。 但同时,我的确很赞同这番话的道理,是的,爱情适合容貌无关的,容颜终将会随着岁月的流失渐渐老去失去年轻时的光彩,而在爱人眼中美丑到了最后都不再重要,而重要的是彼此。爱情与相貌无关,爱情不是跟着潮流走,而是在跟着感觉走的。 “曹兄高见,我受益匪浅!”我赞叹地对曹腾说:“从曹兄这段话里,我看到了自己低俗龌龊的心灵,看到了曹兄高尚的道德境界,这一点,我是要好好向曹兄学习的。” “易总过奖了,这只是我的一点体会而已!”曹腾淡淡地说着,眼里却闪过一丝失落的目光,转瞬即逝。 说话间回到了公司,各自回了办公室。 我正在办公室琢磨那个小**,孔昆突然来了,春风满面的,手里提着一个衣服袋子,一看就是名牌,还是国外的某知品牌。 “哟——易哥在啊,我刚才附近吃过饭,顺便过来找秋姐玩,她不在,就过来看看你!”孔昆说着坐下来。 我说:“买了件衣服?” “是啊,买了件风衣,一个朋友送我的,嘻嘻……”孔昆笑着说。 “哦……看这牌子,不便宜吧!”我说。 “有眼光,识货!”孔昆说:“这件风衣一万多呢!我还是第一次穿这么贵的衣服!” “是你男朋友送你的吧!”我说。 “嘿嘿……”孔昆又笑起来:“不是,是一个刚认识不久的朋友送的,女朋友送的!” “什么样的女朋友送你这么贵的衣服?什么交情啊?”我笑着说,心里有底了。 “什么交情?反正不是基友哦……能送我这么贵衣服的女朋友,自然是关系很好的了,自然是有钱的了。”孔昆笑着:“反正说了你也不认识,就不告诉你了!” 我不相信孔昆不知道我和冬儿认识,不知道我和冬儿的关系。 “我可是很喜欢结交有钱的女人啊,什么时候带你那女朋友和我认识认识?”我说。 “呵呵……”孔昆笑得有些干巴,说:“似乎不可以哦……” “为什么?”我说。 “因为……”孔昆的眼珠子转了转:“因为我担心你被勾走喽。” “为什么会有这个担心呢?”我说:“勾走你也没什么损失,你担心什么?” 孔昆说:“那可不是,我的损失就大了。” “为什么你的损失大了?”我说。 “因为你是哪个女人见了都想得到的男人啊!你奇货可居啊!”孔昆半开玩笑地说,两眼看着我,眼神有些闪烁。 我淡淡笑了下:“其实我知道,你是担心我被别的女人勾走了,你对不住海珠,对不对?在我和海珠之间,你心里其实是偏向海珠的,对不对?” 孔昆的神色略微有些不自在,却又不得不点点头。 接着,孔昆说:“哎,易哥,我传给你看看,你看好看不?” 说着,孔昆就脱下外套打开袋子拿出风衣穿了起来,在我跟前转了两圈,看着我:“易哥,好看不?” 我不得不说这件风衣和孔昆很搭配,穿起来很好看。 孔昆的身段和脸蛋皮肤都可以说是第一流的,胸部特别丰满,属于靓女行列。 “很好看!真不错!回去穿给你男朋友看,你男朋友会眼前一亮的!”我说。 孔昆没有接话,把风衣又收起来,穿上外套,看了看表,说:“哎呀,我和一个客户还有个约定,我要迟到了,我该走了!再见,帅哥!” 说着,孔昆匆匆离去。 看着孔昆离去,我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无疑这风衣是冬儿买给孔昆的,她在拉拢孔昆。 冬儿为何要如此执着,她到底想干什么? 我叹了半天气,然后直接出了公司,开车直奔市区。 到了人民广场附近,我停车去了附近的一个公用电话亭,直接拨打了那个**的号码。 很快就接通了。 “嗯……”电话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一听这熟悉的声音,我的心倏地一抖,毫不迟疑接着就挂了电话。 刚挂了电话,我的手机接着就响了起来。 那边刚挂电话这边就来了,我不由一愣,摸出来一看,是秋桐打来的。 “你在哪里?”秋桐问我。 “人民广场附近!”我说。 “刚才我接到孙书记电话,让我和你速到他办公室,有事情安排!”秋桐说。 “好,我这就去!” 放下电话,我直接开车奔集团总部。 边开车我边琢磨,原来这个**正是伍德,刚才那低沉的声音就是伍德的。**,不是小**,而是将军的开头字母,果然是如此。 这一定是伍德的另一个号码了。 如此,曹腾和伍德一定是接上头了。 如此,昨晚曹丽和曹腾是和伍德一起吃饭的,曹丽是给伍德引见曹腾的。 如此伍德开始拉拢我周边的人了,曹腾无疑是个合适的人选。 如此,伍德是通过曹丽结识曹腾的。 只是,不明白曹丽为什么要把曹腾引见给伍德,她难道不知道伍德要结识曹腾的目的和用意?是伍德主动向结识曹腾的,还是曹丽主动把曹腾引见给伍德的? 曹丽难道想借助曹腾和伍德来制约我?还是她另有什么算盘?曹丽对我到底有几分信任和真情?她对我的那些所谓真情表白是不是在演戏?除了想得到我的身体,是不是还另有图谋? 伍德拉拢我未成,于是就开始蚕食我了,他的行动倒是很快。曹腾是不会拒绝和伍德站到一个战线的,他甚至求之不得。 似乎,在白老三死后,正在形成这样一个集团,伍德、孙东凯、曹丽、曹腾…… 集团的老大是伍德,但幕后当然是雷正,这个集团正在逐渐扩展,正在将触角逐渐延伸,在利益的驱使下,关系正逐渐紧密。 似乎,在李顺亡命天涯后,这个集团正逐步将目标针对了我,当然,主使人是伍德,孙东凯和曹丽目前是没有的,伍德恐怕也不会让他们知道,但是,曹腾心里逐渐会清楚的。 虽然他们是一个集团,但却也是各怀心志的,彼此未必都能交心,都在为各自的利益做着不同的事。 隐约感觉,伍德正在对我撒下一张大网,或许很快就会慢慢收紧。 而这张大网是什么样的,范围有多大,内容如何,何时会收紧,我不得而知。 第1146章下了血本 到了集团总部,上电梯的时候和秋桐相遇,一起去了孙东凯办公室。 关云飞也在这里。 我们进来,关云飞冲我和秋桐一笑:“二位领导,下午好!” 我和秋桐都笑着:“领导也好!” “来,坐!”关云飞招呼我们。 我和秋桐坐到关云飞对过的沙发上,孙东凯坐在另一张单人沙发上。 关云飞笑着说:“看,你们孙书记的办公室可比我的气派多了。” 孙东凯笑起来:“关部长的官可比我的大多了……要不,咱俩换换?” 关云飞大笑:“好啊,换就换,我倒是想踏踏实实做点实业!” 孙东凯也笑:“玩笑话,关部长岂能当真……我可是做梦也不敢想能到关部长这个位置的,我能有今天,就已经很知足了,要不是关部长提携,我连今天都没有,我怎么敢窥视关部长的位置呢。” 关云飞看着孙东凯笑了:“东凯,不要谦虚,你今后会做的比我更好,位置比我更高的……你这个位置,好像我没给你帮多大的忙吧?” 孙东凯的神情有些尴尬,忙说:“关部长这话说的太谦虚了,你是我的直接领导,没有你的提携,我是无论如何也到不了这一步的,这一点,我是心里十分清楚的……虽然关部长没有直接表露什么,但我是心里很有数的。” “呵呵……东凯是个很有数的人啊!”关云飞大笑起来。 笑毕,关云飞说:“好了,不闲扯了,谈正事!” 大家都看着关云飞。 关云飞说:“上午我刚开完市创全国文明城市领导小组会议,中午在你们集团酒店招待了一帮客人,吃完午饭干脆就没走,借用东凯的地盘在这里召集你们几位落实个事。” 大家都专注地看着关云飞。 关云飞继续说:“这次创城检查考评非常细致,其中很多项目涉及到我们宣传部门,根据上午的会议安排,有一项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们集团去办,那就是要在市区设置一批高档次的报亭,创城打分中有一项是专门针对这个的。 “没有这个报亭,就要失分,这几年搞城市管理,城管把市区内的大小报亭都清理地差不多了,就还剩几个邮政的,其他卖报纸的都是些低档次的报摊,这是不符合创城标准的,都要清理。” 我看了看秋桐,秋桐也看了看我,都没有说话。 创城要清理报摊,显然会影响我们报纸的销售,但同时设立报亭,又是一个弥补。 关云飞似乎注意到了我和秋桐的目光,接着说:“创城是要清理掉很多小报摊的,这自然是要影响你们报纸销售的,但是,设立一大批高档次的报亭,显然又会填补你们的损失,我知道你们在算这笔账。” 我和秋桐笑了下,孙东凯也笑了。 关云飞继续说:“上午,创城领导小组会议都已经协商好了,这次设立报亭,城管一路绿灯,不得干涉,根据市区的面积和人口数量,初步决定设立300个报亭,主要的路口和人流密集地,包括社区,都要设立报亭。 “前段时间你们一直在和文明办操作此事,报告我还一直没批,正好,接着这次机会,我给你们批了,你们可以操作了,一个月之内,报亭要全部到位正式运营,打着文明办和集团的名义办,文明办就是挂个名,全部操作,由你们集团来完成。” 我一听很振奋,我靠,300个报亭,确实牛逼,感谢创城运动。 孙东凯这时说:“报亭具体有什么标准?” 关云飞说:“我到外地考察过其他城市的报亭,我看既然要弄,就一步到位,搞那种钢结构的,外观十分漂亮,还结实,面积不超过10个平方,经营户在卖报纸杂志的同时,还可以兼营话费业务以及其他什么代办广告业务了等等,但是,绝对不准卖烟酒糖茶,特别不准卖性保健品。” 关云飞这么一说,大家都笑了。 秋桐这时说:“这种钢结构的报亭,我去年就考察过,价位可不低,一个大约在7万左右……300个报亭,就要2000多万!” “一次投资,长期收益,还能为创城做贡献,值得!”关云飞说:“这次创城市里是下了血本的,不惜一切代价要坚决创上,市委书记在会上发了狠话了,哪个单位如果为创城工作抹了黑,那这个单位的一把手立刻引咎辞职,没有任何理由来推诿!” 孙东凯眼皮一跳,接着说:“关部长,这个任务由我们集团来承办,我绝无二话,保证不打任何折扣地完成,保证不为创城抹黑,只是,这是一笔不小的费用,2000多万,不知道这笔钱市里能否及时拨付呢?” “市里拨付?你想得美。”关云飞说:“市里早就下文了,凡是各自收自支单位承接的任务,市里一律不拨款,自己想办法筹资金,市里为这次创城投入了巨额资金,财政也是很吃紧的,所以,这比资金,由你们集团出,市里一分钱都拨不下来。” 孙东凯一听,脸色有些发苦。 关云飞又说:“不光是你们,广电那边承接的事项也不少,也都是自己出钱!怎么?东凯,有难处?” 孙东凯说:“集团最近的资金也是很紧张啊……建大厦时候的贷款还没还清呢……每个月光利息就不少。” 关云飞笑了:“东凯,少在我面前哭穷,你集团有多少家底子我心里有数,一年广广告就是几个亿,你以为我不清楚?市委书记今天可是在会上说了,凡是拒不接受任务有为难情绪的单位负责人,立马换人……你要是真觉得办不到,那我去给市委书记说说,替你求求情,把这个任务交给邮政来操作,他们可是很积极的,一心想得到这个项目呢。” 邮政当然想得到这个项目,因为他们看到了长远,看到了这些报亭长远带给他们的效益。 孙东凯听关云飞这么一说,身体一震,立马换了态度:“别,关部长,别和市委书记汇报,我们就是砸锅卖铁也要完成市委交办的任务,保证完成!绝无二话!” 关云飞笑了:“这就对了嘛,东凯,目前市里最大的政治就是创城,一切工作都要围绕创城来开展,你是集团的一把手,你务必要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 孙东凯忙点头:“好,好,我一定会安排好的!” “说说你打算怎么安排?”关云飞说。 孙东凯说:“此事交由秋总来分管,全力抓,具体负责部门由发行公司来操作!易克直接负责!我会做好协调和监督工作!” “嗯,这就是我让你通知秋桐和易克来这里的原因,发行公司来操作报亭事宜,是对的,正对他们的业务职责!我看报亭搞好后,就归发行公司具体负责管理运营好了,你说呢?”关云飞说。 孙东凯点点头:“我的想法也是这样!” 我这时说:“目前公司在集团财务账户上可能就还有2000多万,公司拿出2000万之后,基本就家底子空了,其他正常的工作运营就不好保证了!” 关云飞看着我笑了:“看你这心操的……孙书记还能不考虑到这些!” 秋桐也抿嘴笑了下。 孙东凯说:“这些不用操心,我自然会安排财务从集团账户给你专门拨付这比资金的,不占用你们公司正常的运营资金。” 我放心了:“好,好!” 孙东凯接着看着我和秋桐:“这个任务十分艰巨,任务重时间紧,关部长刚才已经强调了任务的重要性,市里既然把这个任务交给我们,我们就一定要站在讲政治的高度去认识,要不折不扣落实好领导的指示,集团党委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们俩,你们有没有信心去完成?” 秋桐点了点头:“请领导放心,再大的困难,我们也会完成的!” 我也说:“木有问题!” 孙东凯又说:“我会协调好集团的其他部门,全力配合好发行公司,资金会及时到位,秋桐要全力靠上督促好此项工作,同时和市里其他部门搞好沟通协调,有不好操作的环节,及时和我汇报。” 秋桐点点头,看着我:“当前你们发行公司需要做三件事,第一,抓紧联系厂家,联系货源,保证产品的质量和数量,保证及时到位,要多联系几个厂家。第二,抓紧落实安置报亭的位置,位置要合理,既不能妨碍交通妨碍市容,也不能和现有的几个邮政的报亭冲突,还要注意密度,要分布均匀。位置确定好后,和城管部门联系,询问是否合适,不要到时候二次挪动……第三,要开始着手考虑报亭的运营问题,报亭到位后就要开始正式运营,经营户就要到位,报纸杂志要第一步到位。” 秋桐和我想到一起去了。我点点头:“好!” 关云飞带着赞赏的表情看着秋桐:“秋桐的思路很明晰啊,每一个步骤都想到了,连运营都提前考虑了。” 孙东凯也点点头:“嗯……秋总说的不错。” 秋桐笑着说:“领导安排的政治任务,不敢懈怠啊……总要做的不出任何偏差才好……易总做事是很认真负责的,我会尽心靠上的,请领导放心。” 关云飞带着赞扬的目光看着秋桐,孙东凯似乎也对秋桐的表态很满意。 秋桐接着对孙东凯说:“孙书记,其实我们把这个项目操作好了,不但能完成上级交办的政治任务,而且,还能收回那些投资,甚至,还能获利!” “哦……”孙东凯眼神一亮,看着秋桐:“怎么个操作法?” 关云飞也饶有兴趣地看着秋桐。 正文 939.秋桐的良苦用心 第1147章秋桐的良苦用心 秋桐看了我一眼,笑了下,然后看着关云飞和孙东凯:“这个……具体如何操作,我其实也没想出什么好点子,只是有这样的想法……不知易总是否有成熟的考虑。” 我其实这会儿也在考虑这事,听秋桐这么一说,知道她心里其实是有思路的,但是她故意不说,把这个在领导面前展现的机会留给我。 我明白秋桐的良苦用心,心里不由一热。 我此时脑子里已经有成熟的思路了,于是说:“既然报亭设立后归我们集团管理,集团又确定归我们发行公司管理,那么,我想,可以如此操作运营模式,这模式其实很简单,不但可以收回集团投资,还可以赚一笔小财。” “说说!”关云飞和孙东凯都看着我。 我说:“我先提个要求,运营好之后,操作成功之后,我把集团的投资全部返还,但是额外赚的,不管是现在还是今后,要放在发行公司的账户上,归发行公司支配!不知领导是否答应?” 关云飞笑了,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也笑了:“你个小家伙,和我讨价还价了,行,只要你把我的投资返回,其他的都归发行公司,我会和财务安排的!” 我说:“既然领导如此表态,那就好了,操作非常简单,那就是面向社会公开拍卖经营权,报亭的所有权归公司,公司负责监督管理运营事务,经营权对中标的经营户…… “每个报亭投资在7万左右,我们可以一次性拍卖三年的经营权,每年3万,三年就是9万,300个报亭最低能获利2700万,除去2000万的投资,还有600多万的盈余…… “三年到期后,还可以继续拍卖,又能得到一笔客观的收入……当然,三年后的收入,我就不要求归发行了,这笔资金太大,我怕烫手,还是上缴集团的好。” “好!”关云飞龙颜大悦,点点头:“这小子有思路,有办法,是个很不错的经营管理者!这办法好!” 孙东凯也松了口气,笑着点头:“不错,很好!” 秋桐转了转眼珠,接着问我:“易总,3万这个价格,你觉得能拍卖出去吗?有人愿意来拍吗?” 关云飞和孙东凯又看着我。 我胸有成竹地说,”我说的三万是均价,好位置4万5万也不止,偏僻点的位置,可能会2万多,甚至1万就行,每个报亭的具体拍卖价都是不同的,这都需要根据位置来给出合理的底价…… “我早就做过零售市场市场调查,正常位置的报亭,单只出售报纸和杂志,每年的收入不会低于6万元,加上出售电话卡电话充值代办广告等业务的开展,每年收入不会低于9万元,除去投资的三万,每年还会有6万的利润,平均到每个月就是5000,这个数字,是很多人会愿意做的,很多退休的人员,都乐于搞这个的……所以,按照这个价格拍卖是不成问题的。” 大家都点点头。 我接着说:“公司到时候会设立一个专门的部门来管理这300个报亭,同时负责配送报纸和杂志,我们的报亭,必须只出售我们配送的报纸杂志,不允许收买其他家配送的,当然,我们不单是配送我们集团自己的报纸杂志,还要搞各种市场上热销的合法的正规渠道的报纸杂志,从邮政手里切一块蛋糕出来……这个部门,可以叫报刊批零配送部,或者报刊批零配送中心。” 秋桐笑了,笑得很欣慰。 关云飞一拍巴掌:“好哇,易总借助这次创城还壮大发展了公司的实力啊,你可是真会借东风……东凯,这回你该放心了吧,接受这个任务,不但你没有任何损失,反而还收获颇多。” 孙东凯呵呵笑着:“小易的思路来的很快,想法非常好!” 关云飞点点头:“嗯,这小子是块好材料,你手下有这样一个善于经营的管理者,是你的福气!” 孙东凯说:“应该说是关部长的福气啊!我有福气,关部长就有福气!” 关云飞哈哈大笑起来,接着说:“好,那这事就这么定了,此事就由小易全盘负责,小易操作不了的给秋桐汇报,秋桐决策不了的给东凯说,东凯协调不动的,找我,创城是首要的政治任务,是压倒一切的政治任务。 “市委书记说了,任何人任何部门都不得找麻烦,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坚决克服,不能讲任何困难,不能提任何条件,不能找任何借口,一切条条框框都要为创城让路,当前的一切工作都要围绕创城开开展,各位都是党员,都是干部,大道理我就不多讲了,自己心里都提高认识就行,心里都要有数!” 大家都点点头。 关云飞此时似乎精神状态很好,似乎白老三之死老李夫妇出事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似乎他之前就没有操作过任何想借助白老三来搞掉雷正的想法,似乎这次他没有实现自己搞掉雷正的图谋对他没有任何情绪上的影响。 他可以做出如无其事的样子,但是我心里却在想,他一定会很恼怒懊丧,一定会时刻在防备着雷正对他的突然出击。 他现在似乎在孙东凯面前缓和了之前一直有些咄咄逼人的气势,虽然那气势是谈笑间的,但足以让明白人心惊。 我不知道关云飞此时是想退缩防守还是在策划着新的一轮进攻。 官场的斗争,似乎从来都是无休止的,似乎都是不到你死我活不罢休的。 看着关云飞,我不由想起了老李,曾经在星海官场叱咤风云的公安局长老李,在雷正的一步步操作下,先是丢了局长和副市长的位置,现在又被从政协副主席的位置拿下,彻底失掉了地位和尊严,成了阶下囚,等待他的不知是多少年的牢狱生活,甚至,他的后半生都要在监狱里度过。 其实对老李这种身份的人来说,混到这个位置,坐不坐牢并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失掉了往日的荣耀和光环,失掉了昔日的尊严和地位,从万人敬仰的高官到万人鄙弃的罪犯,这种巨大的落差带来的打击才是致命的。现在正春风得意的关云飞雷正孙东凯诸人,不知道最后的结局会是怎么样的? 从孙东凯哪里出来,秋桐接着就召集我苏定国曹腾和云朵开会,落实此事。 苏定国是经管办主任,此事少不了他。 在秋桐办公室,秋桐把任务讲了一遍,强调了领导的重视,强调了任务的重要性。然后就开始具体分工落实。 “易总,这个任务的全盘由发行公司负责,按照刚才给关部长和孙书记汇报的落实步骤,你们公司内部的分工,你来落实吧!”秋桐说。 我点点头,说:“这样,这三百个报亭的落地任务,工作量大,任务重,时间紧迫,秋桐分管,我直接抓,曹总和云总也全部靠上,第一项工作,联系报亭卖家,这项工作由曹总负责,目前国内能生产这种钢结构报亭的厂家不少,但我们的要量大,数量多,而且供货要及时,所以,我看尽量先联系东三省范围内的,这样运输起来也方便……要尽量联系信誉好有规模的厂家,多联系几家……联系好之后要亲自去考察。” 曹腾点点头。 我接着说:“市区内要确定三百个报亭的安放点,地点要合适,要科学,既要考虑城管因素,还要考虑以后经营起来更吸引顾客,这项工作由云总负责,一周内要全部确定好位置,然后报城管批准,不合适的抓紧再调整。” 云朵点点头:“好!” 我继续说:“报亭的经营问题,经领导同意,初步打算采取公开拍卖经营权的方式,面向社会招标,委托拍卖行进行,这项工作我来负责……同时,曹总和云总的工作进度,也及时向我汇报……所有的步骤,明天就开始启动。” 曹腾和云朵又点头答应着。 秋桐点了点头,对我的部署表示满意,然后对苏定国说:“苏主任,这项工作要牵扯到集团的一些部门,还有市里的一些部委办局,经管办要做好协调服务工作,发行公司打上来的报告,要及时审批汇报,不得耽搁,经管办还要及时和集团财务搞好沟通,确保资金及时到位。” 苏定国忙点头:“没问题,一定配合好!” 秋桐又强调了一些细节问题,然后大家散会。 我回到办公室刚一会儿,秋桐打过来内线电话:“跟我去趟监狱。” “干嘛?”我说。 “去看看平总!”秋桐说。 年前我和秋桐就要去看平总的,结果秋桐被曹丽和赵大健算计出了事,没有去成。看来秋桐一直没有忘记此事。 我答应着,然后和秋桐一起去郊外的监狱,四哥开车。 去之前,我和秋桐到属地派出所开了和平总是亲属关系的证明,因为监狱关于犯人会见的范围只能是亲属,别的关系不可以。当然,这证明是秋桐托熟人花钱搞出来的。 去到之后,我在监狱会见室购物店买了8条中华烟,还有两只烧鸡。因为根据监狱管理规定,外面买的东西一辆不准带入。 然后,我用两条中华打点狱警,很快,经过安检程序之后,我们在会客室里见到了平总。会见的时候,接受我中华烟的那位狱警在旁监视。 好久不见,平总比以前瘦多了,但是人倒也精神,理了很短的头发,穿着蓝白相间的囚服。 看到我和秋桐,平总很激动,也很高兴,紧紧和我们握手,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把带来的东西交给平总,大家在会客室里交谈。 秋桐先问了下平总在监狱的近况,平总简单说了下。虽然他是重刑犯,但他现在在监狱倒也待遇不错,没让他和其他犯人一样去干体力活,发挥他有文化的特长,让他负责搞监狱的内部宣传栏和小报,管理图书室,每天能看到报纸,甚至还能上网,外面的信息到也都能知道不少。他平时除了办报就是学习,每天都看书。 那名监视的狱警似乎对平总平时印象不错,对我们态度也不错,看我们在那聊天,打了个哈欠,说:“你们聊吧,我到外面去晒晒太阳。” 他脱岗了,这是违反规定的。但是我巴不得。 看他说完这话却没有走,有意无意地看着我。 第1148章监狱黑幕 我立刻会意,站起来说:“我送送你!” 我送他到门口拐角处,在监视器的死角,然后掏出一叠钞票迅速塞到他口袋里。 他笑了,点点头:“你们放心在那里谈吧,监听器我已经关了,这个犯人平时和我关系不错。” “多谢,以后还得你多关照。”我说。 “没问题!”他说完,摇摇晃晃走了。 我回到会见室,平总对我说:“你又打点他了是不是?” 我点点头:“呵呵,小意思!这年头,都是关系社会,做什么事都得靠钱开道……很正常。” 平总苦笑一下:“在监狱里,只要有钱,没有做不成的事,每个环节都想从犯人身上弄点油水,会见时也是这样……不花钱就站在一边看着你,让你浑身不舒坦……给钱就走开。” 秋桐微微有些吃惊,却没有说话。 我们继续交谈,监管的狱警一走,谈话就自由多了。 平总告诉我们,他服刑的这个监狱共有7个监区,每个监区有犯人几百人,各占两栋监舍,监区间由防护网围住,犯人只能在本监区内活动。此外,高墙之内还有医院、伙房、集训等几个特殊监区。 他是在第四监区服刑。为便于管理,各监区又被分为4个分监区,又称分队。犯人每天的工作任务是做手套。制作手套的工厂由监狱和一个外地老板合伙经营。 “我是因为**被抓进来的,可是这监狱里却也**,和外面没什么两样!”平总愤愤不平地说:“监狱里的犯人也是分三六九等的,有钱的一样能享受特殊待遇……还能花钱买减刑!” “花钱买减刑?这个也能?”我有些意外,秋桐也有些吃惊。 “是的,花钱买早日自由啊,监狱内每年都会有几批减刑机会,每批都有四五十个名额,大家就都争着去买。据我所知,在某监区,就有人花了五六千元减刑18个月,在我服刑的第四监区,有人花钱减一年刑,还有人花钱减刑15个月。” 听了平总的话,我和秋桐都十分惊讶,这是我以前从来不知道的。 “岂止是花钱买减刑,在监狱里现金流行,犯人打手机,吸食白粉,都是我亲眼所见。”平总说。 “监狱里还能吸毒?”我更吃惊了,算是长了见识。 “是的,这些狱警靠什么发财,就是靠犯人,靠有钱的犯人,只要有钱,什么都能满足你,甚至还能召妓,冒充亲属进来住宿!”平总说。 我不由有些感慨,监狱里的人性化管理真到位,什么都能替犯人想到。 不由想到平总这个重刑犯能在监狱里找到这个轻快活,受到如此有待,或许也是和钱有关,平总的家属也未必就没有重重打点监狱里的看守和负责人。 平总接着又告诉我们一些监狱的内幕。 新投犯人进入监狱服刑的第一站是在集训监区进行为期一个多月的集体队列等培训,之后再被分配到各个监区进行服刑改造。 伙房、医院以及集训这三大监区乃是犯人最为向往的地方,于是,新犯在集训监区进行培训期间,集训监区的领导及其他一些跟监狱上层领导有较好关系的科室或监区领导,都使出浑身解数来拉拢一些较有钱的犯人,让他们的家人送钱来,以留在这三个监区服刑。 平总甚至罗列了在上述三个监区服刑的价格:集训监区是8000元;医院与伙房两个监区是12000元,至于具体的岗位,每个监区有内勤犯5名,各7000元;有工场办公室卫生员1名,7000元;有洗衣员1名,5000元;有擦干部皮鞋岗位1名,5000元。至于要做管理的事务犯,价格更高,送监区长要5000元,送监狱长,则要1万元。” 平总甚至缜密地计算出,监狱在减刑、假释、贩卖工种三个方面,每年集体索贿金额高达1000多万元,此外,犯人用于摆平违法违纪违规的费用每年也以百万计。 “那花钱买减刑的价格是怎么弄的呢?”我好奇地问。 平总说:“花钱买减刑在犯人中乃是习以为常的现象,减一年,花1万,如果再多减3个月,3000元一个月。正常情况下,劳动成绩的好坏是能否减刑的参考标准之一,每年,劳动分队会以劳动表现给犯人提供一种表格,一年当中得8个这样的表格就可评得积极分子,从而可以减刑。表格不够数目,分队长就会拿来卖,500元一个。 “每年监狱里都有减刑名额,按照正规程序,减一年或一年两三个月,是正常现象,但是,如果超过一年半以上,肯定需要花很多钱。每年国庆节或中秋节前后,监狱都要给犯人做减刑材料,这个时候,就有人想办法让家人去活动,有的还剩两年多的刑期,就一次减完出去”,而按正常程序,是不可能减这么多的。” 我听得津津有味,大开眼界。 平总接着说:“当然,也不是都能成功,前几天,有个刚出去的犯人,他在还差一年零六个月就要服刑期满的时候,就动起了心思,想一次减完回家过年。某狱警表示可以帮他找监狱领导活动,经过一番讨价还价,该狱警向他要了12000元,后来竟然没有成功,那一年,他减刑一年,坐满了剩下的几个月才走出监狱。他想要回他的钱,该狱警退还了8000元,其他4000元,据该狱警称是被用于请监狱长吃饭了,没给。” “监狱里真的可以吸食白粉?”我又问平总。 “是的,听起来不可想象,但是确实存在。”平总说:“犯人吸食毒品甚至被狱警纵容的事情是真有的,有些人本来是不吸的,一些人弄了白粉进来,混来混去,也就染上毒瘾了。我亲眼所见,在他服刑的监区,有个来自化州长歧镇的李姓犯人原本不吸毒,身体很强壮,后来就被另外一个犯人拖下水,身体变得很瘦,很差。” 平总说的很淡然,我和秋桐却听得心惊胆战。 外面的自由世界是个大社会,高墙里又是个小社会,外面浑浊不堪,这里也同样不是清水一潭。 此次探视平总回来后,我感慨了许久。 三天之后,曹腾到我办公室汇报,说他联系了好几家可以生产钢结构报亭的厂家,最后选中了一家规模比较大的,信誉也比较好的,而且距离也没出东三省,就在哈尔滨。 “行,那你去考察下吧!”我说。 曹腾转了转眼珠:“易总,这可是一个大采购项目,我怕考察不准耽误了事情,要不,你和我一起去考察吧?” 我看着曹腾一副诚恳的表情紧紧盯住我,想了想,点点头:“行,我和你一起去!” 曹腾轻轻舒了一口气。 看着曹腾的表情,我心里略微感觉似乎有些不大对头,却又想不出哪里不合适。 或许是我想多了。 那年,哈尔滨到星海的高铁还没有开通,刚刚开工,为了不耽误时间,我们决定坐飞机去。 就这样,我和曹腾兄第一次一起去外地出差。 此去,不知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我和曹腾坐的是头等舱。 飞机起飞后,我对曹腾说:“头等舱太奢侈了,我们该坐经济舱的。” 曹腾说:“反正是出公差,公家报销,又不用化自己的钱。” 我说:“就我们俩这级别,出公差是没有资格坐头等舱的,什么级别享受什么待遇,集团专门有这方面的规定……回去报销,我看首先财务审核那一关就过不去,还有,集团刚来的季书记正在雷厉风行抓内部作风建设,新官上任三把火,我可不想头一把火先烧到我们头上……早知道你买的是头等舱,我就阻止你了。” 曹腾笑笑说:“机票不是我买的,是办公室的人去买的,云总安排的。” 我一愣神,我靠,曹腾轻松一句话就把自己的责任推干净了。 曹腾接着说:“他们买完机票后,我问他们了,为什么不买经济舱……他们回答说经济舱的票都卖光了,就还剩下两张商务舱的,不买的话,就要改天再飞了。” 曹腾的回答似乎无懈可击。 我说:“卖光了好啊,卖光了我们也一样能飞哈尔滨!” 曹腾说:“怎么飞?” 我说:“买站票啊,弄两个马扎坐在过道里得了。” 曹腾一怔,接着就笑起来:“易总,你可真幽默!还没听说过飞机上卖站票的。” 我摇摇头:“哎——总之,坐在这头等舱里,心里不踏实,屁股不稳当,要是季书记知道了,说不定就要拿我们俩开刀啊……到时候不大不小在集团内部来个通报就够我们喝一壶的。” 边说这话,我边侧眼看着曹腾,观察他的反应。 曹腾说:“不会的,季书记怎么会做事这么死板呢,我们是经营单位,为集团贡献那么多利润,出差超标做个飞机还多大的事……我看季书记想严格管束的是行政和编务那些不赚钱的部门人员,我们经营这一块,还是要优待的嘛。” 我说:“话可不能这么说,你没看到季书记一来集团首先就到经营单位来蹲点,我看他是把纪检的重点矛头对准了经营系统,很想抓几个典型呢。” 曹腾眨眨眼,说:“既然如此,那我们的飞机票不报销了就是……不报总可以吧,纪委还能找出什么把柄,我请客,这两张飞机票的钱我出了。” 曹腾出手倒是很大方,我说:“那怎么行呢,这两张飞机票就顶上你一个月工资了……你没了工资,下个月吃什么喝什么?这可不行!要不,还是我请客吧,我出钱!” 曹腾笑了起来:“易总何必这么客气呢,我们俩分什么你我啊,我的你的何必分那么清楚呢……你是我的领导,是我尊敬的领导,我怎么能让你出钱呢?我能有个机会尽尽心意,求之不得呢!” 曹腾的口气极其谦卑。 我在装逼,他也在装逼,都装得很像那么回事。 第1149章美女簇拥 我看了曹腾一眼:“曹总,我觉得很奇怪!” 曹腾说:“什么奇怪?” 我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现在在我面前总装得像个孙子,以前你不是这样的哦……就算我是你的领导,但你大小也是个副总,级别也是副科级,和我平级,你现在在我面前我看比一个临时工的态度还要谦卑……至于吗?有必要吗?老兄,你累不累啊?” 我的口气里带着嘲讽。 曹腾面不改色,笑着:“易总此言差矣,我这不是装,我是内心里实实在在把你当做我的上司,对于上司,我是必须要尊敬的,虽然我们俩都是副科级,但是这副科级和副科级又不同了,我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我对你的尊敬,一方面是出自于我对领导的理解,最重要的还是出自于我对你做事能力和为人人品的高度钦佩。 “我平时的一言一行,做人做事,都在以你为楷模,为榜样……我这种对你的尊敬,是发自内心的,是自然流露出来的……既然如此,我怎么会累呢,不但不累,而且心情很愉快。” 曹腾的口气颇为言真意切,我差点就被感动。妈的,被拍马屁的滋味确实不错,挺滋润的。 但是我心里还是有数的,我知道这滋润是不踏实的。 我说:“曹兄啊曹兄,听你一番话,我倒是真的很佩服你了……一个人在官场,如果能做到既能当孙子还能当大爷,那就是很有本事,能做到这一点的人不多啊,不过,曹兄是一个!” 曹腾说:“在易总面前,大爷我是万万不敢当的!” 我说:“那你就甘愿在我面前一直当孙子?” 曹腾说:“好像这也没什么不妥……只要易总乐意,我是没问题的!” 曹腾的话让我心里有些胆寒,他能让自己在我故意施加的这种打压和讥讽下还应付自如淡然从容,没有足够的心理承受力是做不到的。 无疑,曹腾是一个有城府的人,甚至,他是一个能做大事的人。比起我刚和他打交道的时候相比,他成熟多了,成长的速度很快,甚至超过我。 曹腾在我面前越是做出谦卑的样子就越是让我心里不安,我想起两个成语:口蜜腹剑,笑里藏刀。 我说:“曹兄,你很能装逼!” 我继续对他进行打压,想试探下他的底线。 曹腾笑了:“不知易总这话是在表扬我呢还是在贬低我,易总,我倒是很想学会装逼,只是一直学不会,当然,如果易总能教我几手,我倒是很乐意学习的,听说在官场里装逼是一门学问,易总想必一定练地炉火纯青了吧。” 曹腾终于有些忍不住了,不轻不重还击了我一下。 我哈哈笑起来:“曹兄过奖了,其实我倒是觉得,装逼未必是一件坏事,俗话说,不想装逼的青年不是好青年嘛……装逼是通往牛逼的必经之路……我刚才不是在贬低你,是在表扬你!” 曹腾也笑:“愿听易总详解!” 我说:“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装逼本身就是件很牛逼的事儿,因为装逼是有技术含量的,不是谁都能装、谁都能装得有高度的。若想装得成功,就必须人行合一、身心一体。有实力装逼是牛逼,没有实力的装逼是傻逼。而完全不装逼的人没前途,成天只知道装逼的人遭雷劈。 “想要装好逼,得有创新精神和勇于进取的素质,得知道怎么能出位,怎么才算特立独行,要知道,牛逼和傻逼只有一线之隔,手臂稍微那么一哆嗦,就很有可能一落千丈变成傻逼人群。就好比,想做个耍帅的动作,做得好了就名流千古引人尖叫,不小心甩过头了,就会变成哄堂大笑被扔香蕉柿子皮的对象,看来,想装好逼还得多少懂点儿心理学和行为学。” 曹腾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目光显得很温顺。 我又说:“所以,我不会轻易贬低那些装逼的人,因为贬低别人装逼的人通常都是装不好逼的人,或者是连装逼的资本都没有的人。牛逼的人,不会看不起那些装逼的人,因为装逼是通往牛逼的必经之路,必要但不充分条件。所以,那些牛逼的人都含辛茹苦、绞尽脑汁地装过逼,他们对正在装逼者往往有一种过来人的深谙此道,有一种怜爱的恻隐之心。 “每一个怀有牛逼梦想的人,都会走一段装逼的路。不想装逼的人不是有为好青年,要想让自己美,首先得先让自己看起来很美,让自己看起来很美,就需要人们付出很多努力——努力搜索最新资讯,努力学会最新词汇,努力赚钱买装逼的行头和利器,装得久了,就自然变得牛逼了。 “这本来就是一条无间道,人们在装逼的道路上,渐渐模糊着装逼和牛逼之间的界限,前行、超越、永生。所以啊,曹兄,我说你装逼,是不折不扣在夸赞你……你装逼装好了,就离牛逼不远了,你委实是个有志的好青年啊……” 说完,我哈哈大笑。 曹腾也笑起来:“如此说,易总也是个有志的好青年了!听易总一席话,胜读三年书啊,长见识了。” 我说:“看,曹兄,你又在装逼了……我看你如此一味的装逼,是想快速牛逼起来,是不是啊?” 曹腾说:“牛逼起来是每一个人的梦想,易总难道不想吗?不过,我知道就我这本事,我就是再牛逼,也牛逼不过易总的,我是十分心甘情愿在易总手下做事接受易总的领导的。” 我笑着说:“曹兄,你在继续装逼啊……” 曹腾也笑起来,眼神里一缕难以捉摸的东西闪过。 然后,我们都不说话了,都闭上眼假寐。 到了哈尔滨下了飞机,边往出口处走曹腾边说:“来之前我已经和厂家联系过了,他们听说我们要采购这么多报亭,十分重视,估计老板会亲自来接我们的!” “哦……”我点点头。曹腾这话说的不错,一下子采购300个报亭价值2000多万的客户委实不多见,他们重视是自然的。换了我是老板,我也会这么做。 “我给他们老板打过招呼了,说我的老板要亲自来,想必他们会更加重视,对我们的招待会更加周到。”曹腾又说。 我看了曹腾一眼,没有说话。 “对了,他们的老板还在电话里问我,问我们对接待有没有什么特殊要求,问易总有没有什么特殊爱好呢……呵呵……”曹腾又说。 “你怎么说的?”我说。 “我说我们是来考察业务的,接待只要能吃饱住地舒适就行,没有什么特殊要求,易总呢,是个作风正派做事公正的老板,哪里有什么特殊爱好呢。”曹腾说:“易总,我这样回答你看可以不?” 妈的,鬼知道曹腾是怎么回答的,但是他现在既然这么说,我也只能说好了。 不管曹腾怎么说,只要我心里明明白白,是什么鬼也捣不成的。 到了机场出口,看到出口处站着两位模特一般的高挑美女,长得十分艳丽,都面带微笑,其中一位手里举着一个牌子,上面一行字:热烈欢迎星海传媒集团易总曹总来哈尔滨莅临视察!另一位美女手里还捧着两簇鲜花。 我靠,还热烈欢迎,还莅临视察,还美女鲜花接机接机,够隆重的。 我和曹腾过去,刚要说话,两位美女就笑了:“请问是易总和曹总吧?” 我们点点头。 这时站在旁边的一位中年男子立刻过来笑容满面地伸出双手:“欢迎易总,欢迎曹总,热烈欢迎!” 接着美女分别把鲜花献给我和曹腾,中年男子递给我一张名片,我一看,果然是这家企业的老板。 我和曹腾拿着鲜花,在两位美女的簇拥下,出了机场。 我们的行李由这位老板旁边的一个工作人员接了过去,大家一起上了一辆商务车。 接我们行李的是驾驶员。 上车后,我和曹腾身边各有一位美女陪坐,老板坐在前面。 坐在我和曹腾身边的两位美女虽然很热情但举止却并不轻佻,似乎看起来还是颇有教养的。 车子开动后,老板回头给我和曹腾介绍两位美女,坐在我旁边的是他们公关部的总经理,姓王,坐在曹腾身边的那位美女姓范,是公关部副总经理。 “王总范总好!”我和曹腾与她们招呼。 “二位老总不必客气,我叫王菲,称呼我菲菲好了,她叫范冰冰,称呼她冰冰就行!”王总微笑着说。 “好厉害,二位老总的名字好像很熟悉啊,都是名旦的名儿啊!”我笑着说:“人如其名啊!” “谢谢易总夸奖!只是碰巧重名而已!”王菲依旧保持着优雅的微笑。 美女如果很优雅,是颇有味道的。 曹腾这时说:“老板,你可真厉害,你的公关部经理都是大美女,别说,这二位长得还真有王菲和范冰冰的那种气质。” 我打量了下,曹腾说的还真不错,是有那个味道。 老板开心地笑起来,然后说:“我们先到酒店,安排好你们的住宿,然后吃午饭!二位都是第一次到哈尔滨吧?” “是的!”我和曹腾点点头。 “那好,下午安排二位先去游览太阳岛,一路疲劳,放松下身心!”老板说。 “算了,还是先办正事吧!”我说。 “是啊,多谢老板的盛情,不过我们易总向来做事是以工作为重,还是先谈正事的好!” “谈业务不急,明天再谈也不晚的,还是先逛逛太阳岛吧!”老板说:“我们的菲菲和冰冰以前可都是做过导游的,她们可以陪你们逛,你们可以享受专业导游的待遇了。” 我又坚持要先谈业务,老板则盛情要先游览,半天之后,王菲说话了:“易总,既然我们老板这么热情,那就客从主便好不好啊?二位大老远来一次哈尔滨,如果连太阳岛都没去看看,我们老板心里会十分过意不去的会留下很深的遗憾的……我们老板可是一片诚心哦……请易总一定给我们老板这个面子啊……” 听王菲如此说,我心里倒有些过意不去了,看看曹腾,曹腾微笑着看我,不说话。 正文 940.美酒加美女 第1150章美酒加美女 我于是说:“那好,那就客随主便,今天下午游览太阳岛,明天谈业务。” 老板高兴起来,王菲也抿嘴一笑。 我瞥了一眼曹腾,他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似乎他也是很想先逛逛太阳岛的。 我们很快到了酒店,香格里拉大酒店,五星级的。 放下行李,然后大家一起去三楼餐厅吃了一顿午饭。午饭很简单,没有喝酒。 饭后,老板安排王菲和范冰冰陪我们去逛太阳岛,他借口公司有事没去,说晚上来陪我们吃饭,正式接风。 于是,我和曹腾在王菲和范冰冰的陪同下去了太阳岛。 上岛后,王菲给我们做起了导游,边游览边介绍。 似乎王菲还真的是做过导游的,介绍起来头头是道。 既然明天谈业务,那下午就不妨痛痛快快游玩一番了。 我们边游览边听王菲介绍,在王菲的介绍中我开始认识了解太阳岛。 王菲介绍说:“据专家考证,早年满族在此渔猎,松花江盛产的鲂俗称鳊花满语发音是太要思,相似汉语中的太阳,后来加上岛字就成了太阳岛。而太阳岛真正出名则是源于郑绪岚在1983年春节晚会唱的那首《太阳岛上》,从那以后,全国人都知道哈尔滨有个太阳岛,而太阳岛也成了哈尔滨最有名的旅游胜地。”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 在公园的大门口矗立着一块巨石,上刻三个大字:太阳岛。 王菲接着说:“这便是著名的太阳石,据称这块石头长7.5米,厚2米,高4.3米,重150吨。传说这块巨石为太上老君遗落之丹,金祖少年时,曾在石上磨刀励志;成年时,与将领在石上划灰议事,灭辽攻宋。而今,它巍然耸立在太阳岛上,太阳岛三个大字虬劲、灵动,为赵朴初亲笔题写,作为太阳岛的标志,人们在感叹着大自然造物伟力的同时,也会为太阳岛自然风光的人文内涵所倾倒。” 在太阳石正后方是太阳门,大门为一大四小五个椭圆拱型门相连组成。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 王菲这时走到我身边,说:“这几个门其造型以新艺术运动风格的建筑语言为主,并揉以其他风格的艺术语言。其创意主题为太阳的窗口,中间的拱型大门和太阳石在同一中轴线上,行进方向为正东正西,由此可以面向日出日落,透过太阳的窗口,让朝霞与夕阳将她的火红与余辉铺洒在出入太阳岛的大路上。” 原来还有此道道,我和曹腾都笑起来。 以太阳石和太阳门为背景,在此拍照留念是最好的角度,凡是来这里旅游的外地游客几乎没有不拍照的,范冰冰提议大家照个合影,曹腾赞同,我们足足等了十来分钟才好不容易等到机会拍了一张照片。照相的时候,王菲站在我身边,身体如有若无地接触着我,一股淡淡的清香沁入我的鼻孔,很好闻。 进大门过一座桥,一下桥便是一座大型的立体花坛,其高足有六米,王菲接着介绍说其创意设计源于阿城出土的金代坐龙。龙,是华夏民族共同的图腾,出土的精美座龙同样也是龙在古代金人心目中神圣地位的写照,三条巨龙翘首苍穹,啸吟欲飞,既展示着深厚的地域文化特色,也显示着文化渊源之所在。 公园里的路很平坦,所以我们走起来也并不费力,第一个景点是花卉园。范冰冰接着介绍说其设计借鉴加拿大布查得花园的造园风格,运用西式传统和现代造园理念手法,充分发挥大量花卉在园林中的造景功能,不同色彩的花卉按照不同的主题栽种,呈现出花的海洋。花的品种繁多,有玫瑰、月季、凤仙、天竺葵、石竹、马蹄莲、观赏谷子、飞燕草等,五颜六色,引来众多的蜜蜂蝴蝶飞舞其中。 继续往前是冰雪艺术馆,范冰冰继续介绍,说这冰雪艺术馆建于2000年,占地五千平米,馆内有冰景百余件,是目前世界上规模最大的室内冰雪艺术场馆。馆内冰景以松花江天然冰和人工雪为材料,经过冰雪艺术家独具匠心的雕琢,制造成玲珑剔透、形态万千的冰雪艺术精品。 艺术馆的建成填补了哈尔滨三季看不到冰雪的空白,室外夏日炎炎、室内冰天雪地,也算是北国一大奇观了。馆内作品有以哈尔滨风情为主题的中央大街、极乐寺、尼古拉大教堂等十大景区,每年都能接待数十万的游客。 不错,确实牛逼。 挨着冰雪艺术馆的是鹿苑,鹿苑占地面积6公顷,位于公园西部,园内遍栽白桦、柳树等乔、灌木,还建有人工湖。 这里采用栅栏式给饲站的形式,半散养着几十只已经驯化的梅花鹿,梅花鹿在这里可以自由地奔跑、悠闲地小憩,构成了一幅鹿鸣山坡、饮水小溪的自然迷人画卷。 鹿苑内还有木结构的索道、浮桥、独木桥和钻筒连成一体,让人们不仅可以和梅花鹿零距离接触,同时也感受着大自然独特的魅力。 再往前是哈尔滨新潟友谊园,此园以日式庭院风格为基调,主要借助自然景物造园。园内景观有日式建筑中日友好纪念馆,馆内展厅、水屋、茶室、和室、地铺榻榻米都极具日本风格。另有仿日本白山公园的木制异形桥——曲桥;日本海的缩影——葫芦池,池中有石龟浮卧;草坪中矗立着友好纪念碑;新潟市的象征——万代桥。园内有一条人工溪流贯全园;假山小亭、园林小品、洗手钵、井户、石灯点缀其中。 漫步卵石路上,在繁花绿草的映衬下,感受着清新的格调、浓郁的异国风情,我却没有陶醉感,走马观花之后就离开这里。 过了友谊园,绕过一片树丛,眼前豁然开朗,前面便是天鹅湖。王菲告诉我们,天鹅湖大部分是湿地和大片芦苇,建设时利用原有的地势和植被,营造出接近自然的天鹅栖息环境,湖内散养了数十只北方的黑天鹅、白天鹅、野鸭等水禽。 为保证湖内天鹅湖良好的生存环境,还设置了补水系统,湖底也做了防水处理,堤岸做自然砌护处理。天鹅湖内通过栈桥的高低错落,曲折变化,使游人融入到湖光苇荡之中,体现人与自然的和谐统一。 与天鹅湖紧挨着的是太阳湖,太阳湖面积五万多平方,波光粼粼的湖面给游人带来一丝丝夏日的清爽,湖面上有不少游人在划着小船荡漾在水中,不过吸引我注意力的还是湖边喂鱼的人群,十多个人靠在岸边的扶栏上在往水里撒着鱼饵,水中的鱼儿则成群地在抢食,真的可以称得上是鱼头攒动,溅起片片水花,不时也引来人们阵阵的欢呼! 过太阳湖往北便是雪雕艺术园,范冰冰接着接受说,园内作品以2002年第15届雪博会主塑“悠悠牧羊曲”为主景,以雪博会历年五大赛事获奖作品“农家乐”、“飞雪英姿”、“天鹅飞舞”、“母爱”、“时代家族”、“英雄乔斯”等6组雕塑为配景,艺术地再现都市雪乡的迷人景色,使瞬间的雪雕艺术得到永恒。 在两位美女的陪同介绍下,我们游览地十分尽兴。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我们离开了太阳岛,回到了酒店。 在整个下午的游览中,王菲和范冰冰两位美女行为举止都很得体,神态亲昵而不做作,动作亲密而不出格,让人有一种莫名的暧昧却又不低俗的感觉。 我不否认,这样的美女这样的若即若离是对男人很有吸引力的。 但我除外,我没有被打动。 而曹腾似乎也保持着很正常的神态,对美女没有流露出任何非分之想的神情。 这家伙倒也淡定,把持得住。 在我们游览的过程中,不时有游人回顾我们,似乎他们都以为我们是两队情侣,不少男人和女人的目光里都流露出羡慕的眼神。 这让我觉得有些不爽不自在。 美女虽然美,但不是我们的,我们和她们是客户关系甚至朋友都还不是。 在游览中,她们绝口不提任何业务的事,我有几次想询问下她们公司的情况,都被她们巧妙用其他话题地岔开了,似乎她们下午的任务就是陪我们游玩,其他业务的事老板会和我们谈。 我甚至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她们好像并不了解自己单位的情况。 但这念头随即又消失了,我觉得自己想得太多,觉得她们的任务是陪我们游玩,所以不愿意多谈单位的事。 晚上,在香格里拉酒店豪华的包间里,对方举办了一场规格很高的欢迎宴会,出席晚宴的除了老板和王菲范冰冰,还有他们的三个副总以及办公室主任。 酒菜很丰盛,喝的是高度白酒。 主人很热情,轮番敬酒。 王菲和范冰冰分别坐在我和曹腾身边,不时给我们夹菜倒酒倒水点烟,神态很亲昵。这二位似乎酒量还不小,每个人都单独和我们喝了6杯酒。 北方人能喝酒,在他们的轮番轰炸下,我和曹腾都有些不胜酒力了。 酒场间,主人依旧不谈业务,只是盛情喝酒。 王菲和范冰冰似乎今晚的任务就是照顾我和曹腾吃好喝好,只和我们交谈喝酒,和其他人并不多言,似乎她们和除了老板的那几位不熟悉似的。 在我的再三要求下,主人终于开始上饭,此时我的酒量基本到顶了,头晕乎乎的。 酒足饭饱,大家散席,送走老板一行人,我去了趟卫生间,曹腾先回房间了。 等我摇摇晃晃从卫生间出来,看到王菲正站在门口。 第1151章两个美女伺候 “哎——王总,你怎么还没走呢?”我喷着酒气。 王菲莞尔一笑,脸色红扑扑的,似乎她也有些酒意,两眼脉脉地看着我:“易总,老板怕你喝多了回去不房间,让我留下来送你回去呢!” 说着,王菲自然地就过来搀住我的胳膊。 我忙脱开,说:“谢谢王总好意,不过,不用了,我能回去的!王总可以先回去了!” 我此时虽然醉意很大,但是头脑还是清醒的。 说这话的时候,我不敢看王菲的眼睛,我不能否认她此时的目光有些勾人。 王菲笑起来:“不行啊,易总,老板吩咐要我一定要送你回房间去的,我不敢不听老板的话的!走吧,易总,不要客气了!” 我听王菲这话,也就不说话了,径自往房间去。 路上,王菲的身体不时有意无意和我的身体触碰着,我的心跳有些加速,又暗暗提醒着自己不可造次。 到了我房间门口,我站住,看看隔壁曹腾的房间,房门紧闭。他喝了不少,估计已经睡了。 我摸出房卡,刚要开门,又停住,看着王菲:“王总,我到房间了,要休息了,谢谢你,你回去吧!” 王菲的目光微微闪动着,神情有些楚楚,柔柔地说:“易总,出差在外,自己一个人很寂寞的,不想请我进去坐坐吗?” 此话的暗示再明显不过,我的心不由猛跳了下,忙说:“不了,我累了,要睡觉了!你今天也很累了,还是早回去休息吧!对了,回去代我谢谢你们老板。” 这年头,企业用美女招待官方的人员并不鲜见,不足为奇。 王菲微笑了下,点点头:“那好吧,易总早休息!” 我点点头,然后开门进去,又冲王菲点点头友好地笑了下,接着就关了门。 我不由浑身有些燥热,接着就洗澡,洗完澡,穿着睡衣往床上一趟,关灯,酒意上来,立刻就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我渴醒了,嗓子里像是要冒烟。 忽然觉得身体旁有东西,我摸索着打开灯,立刻吓了一跳。 我靠,在我的大床上,在我身边,一左一右躺着两个赤身果体的女人,一个是王菲,一个是范冰冰,她们此时正在熟睡中。 我吓坏了,却又忍不住去看了她们几眼,操,都是光光的,皮肤如此雪白如此嫩滑,身材如此好,凸凹有致,甚至,我都能看到她们下部迷人的黑丛林。 我不敢再看她们的身体,我怕再看一眼就会把持不住自己的本能**。 怎么回事?她们是怎么进来的?我和她们做什么了吗? 我闭上眼,想了想,我没记得和她们做任何事,是的,绝对没有,我的睡衣还穿的好好的呢,虽然我里面是赤果果的。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安定下来,忙起身用被子把她们的身体盖起来。 她们接着就醒了,看着我,都吃吃地笑起来。 此时她们的脸上满含春情,眼里充满迷人的风情,白天那些矜持和高雅都不见了,似乎到了床上她们女人的本性暴露出来了。 “易总,你醒了……来呀,今晚我们姊妹俩一起伺候你……”王菲暧昧地说。 “你们怎么进来的?”我说。 “这房间的门卡是两张,我们还有另一张啊……”范冰冰笑着说,伸出嫩藕一般的胳膊向我招手:“易总,来吧,今晚保证让易总满意……不要辜负了我们老板的一番好意哦……” “谢谢你们老板的好意,不过,不需要!”我说:“你们俩快起来穿好衣服,不要这样,这样不好,赶紧走!” 她们又吃吃地笑起来,互相看了一眼,脸上带着意外的神色,王菲接着说:“可是,我们老板说……易总是有这个爱好的啊,说易总喜欢模特美女啊……怎么?” 我一愣,操,这老板和我以前从不认识,他怎么知道我有这爱好,纯粹是胡扯,看来,这老板是从男人的习惯出发,以为所有的男人都喜欢模特美女的。 我忙说:“我没这爱好,你们老板搞错了,我从没这爱好的!抓紧起来穿衣服!” 她们又互相看了一眼,没有穿衣服,却将被子又拉开,又露出自己的身体,带着挑逗的目光看着我。 “易总,我们美吗?今晚,我们都是你的,不要客气了……过来呀——”王菲甜甜地说:“能和易总这样风流倜傥的美男子一起共度**,即使没有老板的吩咐,我们也是十分乐意的。” “住嘴,不要说了,快穿衣服!”我有些生气了,扭过头,伸手将衣服扔给她们。 范冰冰微微一怔,接着说:“你们俩真怪啊,曹总是柳下惠,你也是……我去曹总的房间被他拒绝了,想不到你也是……真是怪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两个男人。” 一听这话我明白了,老板是分别安排她俩陪我们的,但是曹腾拒绝了。 我靠,曹腾都能拒绝,我还有什么话说呢。 “少废话,快穿衣服吧!不然我真生气了!”我说。 “这么晚了,我们到哪里去睡啊?要不,我们在这里睡到天亮再走吧!这个时候回去,要是被老板知道了,我们会挨骂的!”王菲说,带着恳求的口气。 范冰冰也带着同样的目光看着我,似乎她们有难言之隐,似乎不在这里睡到天亮就无法给老板交代。 公关部啊,原来就是这功能。这老板可真会来事,操! 我不由分说又拒绝了。 两人互相看了看,王菲无奈地说:“好吧,那我们就走吧,不过,说真的,易总,我们还是是很佩服你和曹总的,你们的意志真坚定,坐怀不乱哦……” 我看到王菲的眼里带着敬佩的目光,范冰冰也是。 我略微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呼地就被打开了,几个警察快速冲了进来,手里还都拿着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我。 我一下子愣住了,我靠,怎么突然来了带枪的警察,这又是怎么回事? 还没来得及穿衣服正赤身果体的王菲和范冰冰看到警察,也顿时花容失色。 一名警察用枪指着我,大喝一声:“转过身,双手抱头,蹲下!” 我依言照做。 “你们两个穿上衣服!”警察又命令那王菲和范冰冰。 我此时心里叫苦不迭,麻痹的,怎么突然就来了警察,看这架势,好像不是例行检查,是有目的的突袭。看这阵势,好像不是专门来抓嫖娼的,好像是来打黑的。 “搜,各处都看看,包括卫生间和抽水马桶的水箱。”那名警察又吩咐,似乎他是带队的笑头目。 王菲和范冰冰穿上衣服,也抱头蹲在地上,几名警察在房间里翻腾起来。 半天之后,纷纷想头目汇报:“没有找到。” 我不由有些困惑,这些警察来这里找什么的? 这时,小头目过来用枪把敲了敲我的脑袋:“你,起来——” 我站起来看着他。 “东西呢?”头目看着我发问。 “什么东西?”我莫名其妙。 “少废话,什么东西你知道!”头目不耐烦地说。 “没废话,我不知道!”我说。 头目看了看我,然后说:“穿上衣服——” 我忙穿衣服,头目接着又问王菲和范冰冰:“东西呢?” “什么东西啊,我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啊!”王菲和范冰冰忙说。 “看来似乎早有串通啊……看来不吃点苦头是不会说实话了!”头目又看了看房间,然后看我穿好衣服,命令道:“跟我们走——你们涉嫌吸毒和聚众乱,跟我们到所里去问话。” 我一听,晕了,操,吸毒?聚众乱?这两顶帽子扣的够大的。 “警察同志,我们没有吸毒,也没有聚众乱。”我忙解释。 “住嘴,我让你住嘴!听见没有?”我话还么说完就被打断了,头目带着警告的口吻对我说:“这里说说了算,如果不想吃苦头,就给我把嘴巴闭上,跟我们走,否则——” 我知道此时对抗的结果,不想现场吃苦头,于是闭了嘴,心里犹自感到怀疑,妈的,这是怎么回事? 几名警察和联防队员过来押着我们往外走,那头目又对另外几个警察说:“你们几个留在这里,把这你再彻底搜查一遍,每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是——” 到了走廊,这时我看到曹腾的房门打开了,他站在门口愣愣地惊讶地看着我们。 我看着曹腾,刚想说什么,又没开口,此时我不能说话,一旦和他开口,他肯定也会被带走。 而我现在不想让他和我们一起被带走。 出了酒店,上了一辆警车,很快给拉到一个派出所,我们三人被分别关到三个房间。 我被关押的那房间还不错,给了我一张凳子坐。 这时,那头目进来了,坐到一张桌子前,身边坐着一名准备做笔录的警察。 那头目看着我,开始询问:“身份证带了没有?” “带了!” “拿过来!” 我忙掏出身份证递给他,他看了看:“云南腾冲的,从最南边跑到最北边来玩女人吸毒了,不简单啊……” “警察同志,这是个误会,你听我说。”我忙要解释。 “住嘴——我问你什么你回答什么,没问的不准说!”头目蛮横地说。 我于是不说话了。 正文 941.关系 第1152章轮流发生关系 头目看了会身份证,接着问:“叫什么名字?” “易克!” “来哈尔滨干嘛的了?” “谈生意!” “谈什么生意?和谁谈生意?” “买钢结构产品。”我接着说了那家钢结构公司的名字。 旁边的警察开始记录。 “那两个女的叫什么名字?” “王菲,范冰冰!”我说。 “王菲?范冰冰?”头目重复了一遍,似乎觉得这名字有些怪异。 “是的!” “她们是干嘛的?” “是合作方公关部的正副总经理!”我说。 “嗯……”头目沉吟了下,接着突然说:“你们吸的毒品呢?东西藏哪里了?” “我们没吸毒,更没有毒品!”我忙说。 “没吸毒?” “是的,绝对没有!” “我再问你一遍,到底有没有吸毒?” “没有,绝对没有!”我说。 头目站起来,走到我跟前低头看着我:“在这里要讲实话,不然,你会很后悔!” 头目说这话的时候,那笔录的就不记了。 “我说的是确确实实的实话。”我说。 这时门被推开,一个警察在门口冲头目招了招手,他接着就走了出去。 片刻,他又回来了,对那做笔录的警察说:“带他出去弄个尿样。” 我被带出去弄了尿样,然后又回到房间。 “实话告诉你,我们接到群众举报,举报你们在房间里吸毒乱……你现在不用给我嘴硬,死不承认吸毒的事,等你们三个人的尿检结果出来,就由不得你这张嘴了。”头目说。 原来是有人举报,我靠,谁这么缺德,竟然说我们吸毒,妈的! 此时,我来不及多想。 还有,听他这话里的意思,王菲和范冰冰也去弄了尿样,她们也没有承认吸毒的指控。 我稍微松了口气。 头目接着问:“吸毒的事你可以暂时不承认,那么,乱的事呢?一男二女在一间屋子里,两个女的赤身果体,你只穿着睡衣,这你又怎么解释?” 我说:“我们什么都没做,我喝醉了,回来就睡了,醒过来就看到了她们,我正要她们穿衣服走人,你们就来了。” “你这个南蛮子真会编故事,两个大美女赤身果体你会没干?就算是让她们穿衣服走人,也是你干完了……这话你哄傻子啊?鬼才会相信你没干!”头目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接着说:“我告诉你,老老实实给我交代问题,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说:“没干就是没干,你少吓唬我,没干的事我绝对不会承认!” 头目说:“你就是打死不承认一个字不说我也会认定你淫了,现场明摆着,由不得你抵赖。” 我说:“我们根本就没发生任何实质性的关系!” 头目哈哈笑起来:“你这话说了谁相信呢?鬼也不会信。而且,就算如你说的没干,但是,我告诉你,即使没干,但是脱光了衣服在一个房间里鬼混,同样属于淫,明白不?何况你不可能不干,你能守得住?你能受得了那诱惑?你该不会说你是在给她们讲解人体艺术的吧?就凭你这死不认账的态度,我就可以把你拘起来。” 我不说话了,我不想和他对抗,心里暗暗叫苦,此时纵有一百张嘴也是说不清楚的,谁让当时王菲和范冰冰都赤身果体呢。 对于吸毒的指控,我不害怕,我没干那事,不担心。 我知道相对于男女关系而言,吸毒违法的程度更严重。 这时,又一名警察进来,给头目汇报:“我们又彻底搜了一遍那房间,确实诶发现任何吸毒的痕迹。” 头目摆摆手让那警察出去,然后皱了皱眉头,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难道是举报人搞错了?” 我这时忙说:“肯定搞错了……我们怎么会吸毒呢?而且我们也没乱行为,我昨晚喝多了,回来就睡了,醒过来就看到那两个女人在我床上,我忙让她们穿衣服走人,刚要穿衣服,你们就来了。” 头目一瞪眼:“少给我废话,等天亮尿检结果出来,你们有没有吸毒就知道了……至于这乱,你是无论如何也抵赖不了的……这个帽子你戴定了!” 我心里叫苦不迭。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嚷嚷声:“你们把我们老总给弄到哪里去了?你们怎么回事,一定是搞错了!” 这是曹腾的声音。 “叫什么叫?你是干嘛的?你老总是谁?”似乎是一名警察在叱喝他。 “我们老总是刚才被你们从香格里拉带过来的那个男的,我是星海传媒集团发行公司的副总,被你们带过来的是我们的老总……你们为什么要抓人?”曹腾的声音。 我的心里叫苦连连,我靠,这头目还没来得及问我的单位,或许他还不一定会问,我到时候就可以胡编一个单位或者说自己是个体户,曹腾这一折腾,家底子露出来了。 头目对一名警察说:“去,把外面的人赶走,深更半夜嚷嚷什么,有事让明天再来!” 警察答应着出去了。 头目这时看着我:“哦……怪不得能在五星级酒店玩女人,原来是星海来的,我还以为你云南的呢……原来你还是星海传媒集团发行公司的老总,很牛逼啊…… “好吧,看在你老总的身份上,我就不对你动家伙了……吸毒的事,天亮后尿检结果出来,你是无法抵赖的,那么,现在,还是先说说你玩女人的事吧……老老实实招了,交点罚款,我就放你们走,不然。” 我苦笑:“警察同志,我刚才都说了,我真没干,没干的事,你非要我承认,我无法交代啊……” 我知道,一旦承认,就在警方备案了,一旦有了乱的记录,我的人生污点就抹不去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看来你是顽固到底了是不是?”头目脸一拉。 “我不是顽固,是确实没干!”我说:“不信,你们可以问那两个女的!”我说。 “那两个女的早晚会招的,这由不得你了!”头目一阵冷笑。 这时,突然听到女人的惨叫声。 他们对王菲和范冰冰用刑了。 头目又是一阵冷笑,把我关进铁笼子,然后就出去了。 我在铁笼子里焦虑万分,我不知道王菲和范冰冰在警察的殴打之下会怎么招供,我知道这些警察既然把人弄来,不捞一把钱是不会罢休的,特别是抓到我这样的大鱼。 半天之后,惨叫停止了。 又过了半天,天色亮了,头目走进来,看着我:“易克,她们都承认了,说你轮流和她们发生了性关系,每人发生了一次,这回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看好汉不吃眼前亏,你还是招了的好!” 我说:“我没什么可招的,我没做就是没做!她们的口供,是被你们打出来的……你们这是刑讯逼供。” “我们可没打她们,不过是用电棍戳了几下……这算打吗?”头目说:“看在你是老总的面子上,我对你够客气了,不要不识相,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招还是不招?” “我没什么可说的!”我说:“该说的我都告诉你了,你就是不信,我有什么办法!” “我看你是鸭子死了嘴还硬,不见棺材不掉泪!”头目脸一板,接着又出去了。 很快,他又回来了,看着我说:“小子,让你自讨苦吃,通知你们单位了,让你们单位来领人,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我顿时就懵了,我靠,这头目做事够损的,通知集团了,要集团来领人。 然后,他就坐在我旁边抽烟,边看着我冷笑,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一会儿,有个警察推门进来:“那两个女的单位老板来了,想交钱带人走……把他们三个都带走……该让他们交多少合适?” 头目眼皮都不抬:“不着急,让他们等着好了……尿检结果还没出来呢……如果是吸毒,我看除了要罚款,还得送拘留所。” 那警察接着出去了,头目继续抽烟,继续冷笑着看我,一会儿,他靠在墙上打起了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快接近中午的时候,又有警察进来汇报:“这男的单位的人来了,来了两个,一男一女,说一个是星海传媒集团的纪委书记,一个是总裁助理!” 我一听,乱了,季书记和秋桐来了,一定是孙东凯派来的。 我的头皮开始发麻。 头目听了,说:“让他们继续等,等尿检结果,在哈尔滨我们说了算,多大的官也不行。” 又过了大约一个小时,那名警察又进来了,汇报说尿检结果出来了。 头目来了精神,接着就出去了。 半天之后,头目进来了,脸上带着笑,打开铁笼子,把身份证还给我:“好了,伙计,尿检结果出来了,你们没吸毒,但是乱是不可置疑的,你不招就算了,反正她们两个女的承认了,罚款交完了,没事了,走吧,你们领导在外面等着你……” 我走出铁笼子,对头目说:“我没干就是没干,你们为了罚钱,就敢如此胡来!” 头目脸一拉:“别给你脸不要脸,别以为罚了钱你就可以万事大吉,惹火了我,我一样送你进拘留所……罚钱是给你们面子。” 我一听,好汉不吃眼前亏,忙走了出去。 走出派出所门口,看到季书记秋桐曹腾正站在门口,还有对方的老板。 看到这老板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这家伙可把我坑死了,虽然他自以为是好心,但是我不领他这个情。 老板满脸诚恐,似乎出这事也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季书记脸色铁青,秋桐神色严峻,曹腾满脸关切。 第1153章我将被双开 没看到王菲和范冰冰,似乎她们先走了。 我走到他们跟前,不敢看秋桐,看着季书记打了个招呼:“季书记,你来了。” 季书记嗯了一声,接着对那老板说:“老板,这里没你的事情了,你先走吧。” 老板点点头,却没有走,看着我:“易总,这……这太对不住了……我……我实在是一片好意,看你喝多了,就让她们去照顾下你,没想到……实在是没想到……” 我看着老板,一时无语,肚子里怒气翻涌,却又不好发作。 秋桐这时说话了,对老板说:“老板,回头我把你代缴的罚款还给你,你先回去吧……有事回头再谈。” 老板唯唯诺诺不安地看着秋桐:“那……那……我们的合作事宜。” 季书记这时说:“易总已经不事宜留下来和你们谈合作的事,此事会有人和你们接洽的……你先走吧,我们自己有事要谈谈。” 老板点点头,又带着抱歉的目光看了看我,走了。 季书记看看我,然后说:“饿了吧?” 我点了点头。 “先去吃饭!” 我们去了附近的一个饭馆,找了个单间,要了饭菜,开吃。 季书记和秋桐都一言不发,曹腾小心翼翼地吃饭,偶尔看我一眼,也不说话。 虽然曹腾一直做出一副很关切很惋惜的表情,但我仍然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一丝快意。 季书记和秋桐的眉头都紧锁着。 吃过饭,季书记对曹腾说:“曹总,你先回酒店,我和易总有话要谈!” 曹腾忙点头,然后站起来走了。 曹腾走后,季书记看了看秋桐,却不说话了。 秋桐看着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于是从昨天下飞机开始,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季书记和秋桐听完,又互相看了一眼。 秋桐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季书记则眼神里露出巨大的惋惜,这种目光突然让我感到有些惊恐。 “这家钢结构公司到底怎么样?”季书记问我。 我说:“还没来得及了解!” 季书记皱了皱眉头。 秋桐这时说:“我来之后简单了解过,这家钢结构公司名气不小,产品质量很过硬,规模也可以,货源充足。” “但这老板的行为很下作,想出用美色公关的伎俩,结果弄巧成拙。”季书记说。 “但目前来说,很难找到比这家更合适的合作方!”秋桐说。 季书记点了点头:“业务的事,我不干涉!我今天来,是要把易克带回去……他已经不适合继续在这里谈业务了。” 秋桐点点头:“季书记,这样吧,你和易克先回星海,我留在这里和曹腾一起继续谈业务,不能因为这事耽误了创城。” 季书记点点头:“也好……也只有如此了。” 秋桐又忧心忡忡地看着我。 季书记看看秋桐,又看看我,说:“易总,你先出去下,我和秋桐说几句话!” 我不知道季书记要和秋桐说什么话,站起来出去了。 一会儿,季书记和秋桐出来了,结完帐,一起出了饭馆。 “易克,你跟季书记回去吧,这里我来操作!”秋桐看着我,眼神里的忧虑更深了,却又带着几分坚毅的目光。 我点了点头。 然后,我就和季书记去了机场,登上了回星海的飞机。 飞机起飞后,季书记对我说:“小易,你要有个思想准备!” “什么思想准备?”我说。 “虽然我们俩私人关系不错,甚至我还欠你一个人情,但是,我这个人做事,向来是公私分明,任何时候,我都不会拿原则做交易。”季书记严肃地说:“不管你这次的事情到底事实是怎么样的,不管你给我解释的经过是真是假,但是,警方出具的材料是无法辩驳的,是具有权威力的…… “我很愿意相信你什么都没做,但是,我无法推翻警方的结论……所以,在公事公办的原则下,我只能认为你是聚众淫……而此事一旦定性,你讲会受到党纪政纪的处分。” 我惴惴不安地说:“那……会怎么处分?” 季书记叹了口气:“我到集团上任后,按照市纪委的有关条例,集团党委刚制定下发的集团纪检的有关文件,你不是没看到……按照你此次被定性的事情的严重程度,你将会被双开——” “双开?” “是的,开除党籍,开除公职!”季书记毫不犹豫地说。 我一听,懵了:“啊——” “新纪检规定刚下发,你就成了第一个吃螃蟹的!”季书记又叹了口气,似乎他也不愿意这么做,但是按照他的工作风格,出于他的职责,他又必须要这么做。 “我是冤枉的!”我说。 “我愿意相信你是冤枉的,秋总也愿意相信,可是,除了我们,还有谁会相信?”季书记说:“没有人会相信我和秋桐还有你,大家更会相信警方,警方的定性是具有权威性的……为了严肃纪律,我即使知道你是冤枉的,也一定会拿你开刀……如果给你开个这个口子,以后集团的纪检工作如何开展?” 我不说话了,心里翻腾不止,妈的,我要被双开,双开啊,操,老子之前的一切努力都复制东流水了,不但如此,我还要背上生活糜烂的帽子滚出集团,这个事情将成为我永久的抹不去的生活作风污点。 同时,我又开始琢磨,是谁打电话举报的呢?为何要举报我吸毒呢? 似乎,那老板是不可能的,他需要和我谈生意,他即使想用美女来公关我,但是绝对不想出事,顶多他会暗中搞视频来要挟我,却不会捅到警方那里,那对他没有丝毫好处。 难道,是曹腾?是曹腾捣鼓的这事?他担心只举报生活作风问题警方不会贸然到五星级大酒店来抓人,于是就加上了吸毒? 他拒绝美女的诱惑,是不是也是别有用意的? 越想越觉得曹腾可疑,他完全能干出这样的事。 可是,怀疑只能是怀疑,我没有任何证据。 这种哑巴亏,我只能白吃。 同时,我又想到,曹腾主动拉我去哈尔滨考察,是不是早就有这预谋?范冰冰说她们老板知道我喜欢模特美女的爱好,是不是曹腾事先透的口风?这一切都是曹腾有计划的安排? 我这时又想到曹腾和伍德的接触,这件事的背后,是不是还有伍德的影子呢? 越分析越觉得伍德背后操纵的可能性很大。 想到这里,我不由感到了一阵胆寒,妈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老子中了伍德和曹腾的圈套,伍德已经通过曹腾向我出手了,一出手就是狠的,还不动声色,不显山不露水。 但是目前的态势,我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我无法洗清自己。 生活作风的事,从来大家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起无,有哈尔滨警方的权威证明,没有人会相信我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虽然老子真的是柳下惠。 季书记这时说:“在我们党内,谁敢义正言辞地说在生活问题上,我是纯粹的,干净的,一尘不染的。可以说几乎没有。现在歌厅、美容院、桑拿中心到处都是,我们党的干部谁敢说没有进去过,谁敢说没有找过小姐,玩过女人?谁也不敢摸着良心说这话…… “但是,只要不被抓住,只要不出事,谁都是清白的高尚的,而一旦被抓住,那就无法解释了……就只能认栽……换句话说,抓住谁谁是倒霉鬼。” 我没有说话,心里对季书记突然升起一股怨气。 回到集团,大家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这个消息在集团传播的很快,我不知道是怎么传播出来的。 关于对我的处分问题,集团召开了党委会。 我从侧面得到了一些消息,在党委会上,孙东凯和季书记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季书记坚持要按照规定办事,按照规定,就要对我实行双开,而孙东凯则主张从轻发落,主张给予我党内警告和行政记大过处分,坚决反对双开,同时建议让我戴罪立功,继续履行发行公司老总的职务。他目前的工作离不开我。 可是,季书记坚决不退让,在大多数党委成员都赞同孙东凯建议的情况下,坚持要求严格按照规定办事,必须要严肃纪律,严肃集团的纪检规定,必须双开。 争执久拖不下,孙东凯最后搬出了自己的党委书记权威,正告季书记集团纪委的工作必须接受集团党委的领导,必须服从党委大多数成员的意见。没想到季书记不吃孙东凯这一套,搬出了市纪委的有关规定来力排众议,结果说的孙东凯和其他党委成员哑口无言。 最后季书记告诉孙东凯,如果孙东凯愿意给他出具一份赦免我的书面材料,亲自签字,那他就可以放我一马。 孙东凯自然是不敢在这样的书面材料上签字的,他怕成为季书记手里的把柄。为了我被人抓住小辫子,他是不会做出如此大的牺牲的。 孙东凯一定是对季书记是既恨又怕,他或许没有想到季书记敢如此和他对抗,敢如此不把他这个党委书记放在眼里。 这是季书记来集团之后烧的第一把火,直接就烧到了我的头上。而且这把火,还直接把他和孙东凯推到了对立的层面。 季书记似乎并不畏惧孙东凯,似乎并不担心今后孙东凯会因为此事对他进行打击报复,或许他从来站得直走得正,身正不怕影子斜,又或许和他是从上面下来的有关,毕竟,他是有市纪委工作多年的经历和背景的。 第1154章被折腾地死去活来 听到这些消息,我不禁心里对季书记升起一股怨恨,我靠,这个季书记,心里明明知道我是清白的,却非要拿着那些狗屁规定来说事,那么多党委成员给我讲情,他还是顽固不化,甚至连孙东凯的面子都不给,甚至为了置我于死地不惜和孙东凯发生对抗。 这个老季到底想要干什么?我哪里得罪他了?操,我安排他亲戚的人情还没还呢?难道,他还在记恨我那次公开阻挠他带走秋桐的事情,想借机报复我? 想到这些,我不由更加生他的气,这家伙,心眼太小,不大气。那么多党委成员都要放我一马,甚至孙东凯都亲自给我讲情,他借坡下驴不就得了,非要这么搞,何必呢?把我搞死了,和孙东凯对抗,到底对他有什么好处?怎么他就那么死木头疙瘩呢?他到底为什么非要这么做呢? 斗争的结果,顽固的季书记最后占了上风,孙东凯虽然极其不舍得我,却也不愿意为我被季书记抓住手里的小辫子,毕竟,季书记不但是党委纪委书记,还是集团党委副书记,在集团排名第三,他的位置还是不低的。 既然季书记坚决不肯退让,那么他也就只能无奈牺牲我了。 当然,我知道,他一定是心里很记恨季书记的,却又拿他无可奈何,毕竟他是从市纪委下来的,是市委任命的干部,他没有任免权。 季书记到集团来之后和他的第一次交锋就这样发生了,孙东凯落了下风,季书记给他不软不硬来了个下马威。 两天之后,下午刚上班,我接到集团党办的通知,让我到孙东凯办公室。 我知道要我去干嘛,曹丽事先给我通气了,季书记也在哪里,要宣布对我的处分。党办的红头文件已经打印出来了,宣布完之后就会在集团传达下去。 曹丽这几天对我出的这事一直很忙乎,党委会会上季书记和其他党委成员以及孙东凯的交锋内幕,都是她透露给我的,她是党办主任,列席党委会,有便利知道这些消息。 曹丽对我出的这事很不以为然,在我面前多次指责季书记小题大做,说季书记严肃纪律是假,目的就是想整我,整我的目的就是为难孙东凯,因为他知道我是孙东凯的人。说季书记为难孙东凯的目的就是想消弱他在集团的威信,同时树立自己的权威,伺机谋取集团一把手的位置。 曹丽同时告诉我孙东凯为我的事尽了最大的努力,只是实在没有办法,因为季书记牢牢攥住集团刚下发的规定死死不放,他也不好公开破坏规定。让我理解孙东凯的无奈和一片苦心, 曹丽同时安慰我说即使我被双开了她也不会不管我,她会负责养我,会让我衣食无忧。只要我和她好,她会给我足够的物质保障。 曹丽想的可真多,连我的后事都安排好了。 我此时已经想好了退路,一旦被双开,就安心和海珠经营旅游公司,从此再不涉足官场。只是,我的心里却放不下秋桐,我走了,如果有人暗算她,我将如何来保护她呢? 想到这一点,我又十分不愿意离开官场,我不由又更加怨恨季书记。从某种角度来说,我离开官场就是季书记逼的,我就毁在季书记手里。 当然,最根本的根源,应该还是我一直高度怀疑的伍德和曹腾。 我在极度的失落和纠葛中去了孙东凯办公室,季书记果然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份红头文件。 孙东凯和季书记的神情都很严肃,孙东凯虽然很严肃,却眼里带着些许的无奈和遗憾,还有几分恼羞。 季书记则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不苟言笑。 我坐下后,孙东凯说:“易克同志,今天叫你来,是要通知你一件事。” 我心如死灰,耷拉着脑袋。 孙东凯接着顿了顿,然后对季书记说:“老季,还是你来说吧。” 孙东凯似乎没有勇气或者不愿意亲自告诉我这事的处理结果。 季书记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我:“易克同志,针对前两天你在哈尔滨出的那事,经过集团党委会讨论,根据市纪委加强干部作风管理规定的有关条例,根据集团党委下发的有关作风管理的规定,集团党委会决定,对你的处分如下——” 季书记说着拿起红头文件就面无表情地开始念:“为了严肃纪律,教育集团广大党员干部职工,集团党委决定对易克同志给予开除党籍,开除公职的处分,随后将将此结果报上级有关部门备案。” 我的眼一闭,操,死了死了的,我完蛋了,彻底完蛋了。 季书记刚念完,突然听到有人推门的声音。 我睁开眼,看到来人,心里不由一个激灵。 看到来人,季书记的眼神突然不易觉察地闪烁了一下。 看到秋桐,我心里突然一阵悲哀,我马上就要从集团滚蛋了,她是赶回来给我送行的?我走了,她怎么办呢?谁来保护她呢?四哥的层面,只能保护她的人身安全,却无法保护她在官场不被人暗算,我虽然也无法完全做到,但是起码和她一起战斗,起码能起到一些作用。如今,我走了,她孤立战斗了,没人和她并肩作战了。 越想越觉得心里难受。 秋桐进来后,没有看我,先冲季书记点了点头,然后径直走到孙东凯面前,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孙东凯:“孙书记,请看下这个……” 孙东凯看了一眼秋桐,接过信封,抽出几张纸,慢慢打开。 不知道秋桐交给孙东凯的信封里是什么东西,我注意看着孙东凯的面部表情。 秋桐这时又扫了我和季书记一眼,季书记似乎轻轻舒了口气。 这时,孙东凯突然变得轻松起来,重重呼了口气,带着笑意看了我一眼,然后站起来,走到季书记面前,把信封连同信纸递给季书记:“老季,你看下这个……” 季书记接过去看,孙东凯脸上掩饰不住自己的笑意,又看着我,同时看着秋桐,带着赞许的表情。 我有些莫名其妙。 季书记这时呵呵笑起来,放下手里的信纸,看看我,又看着孙东凯:“孙书记,这是好事啊……好啊,早看到这个,我们这两天也就不需要这么多争执了。” 孙东凯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似乎他还对季书记这两天和他的对抗耿耿于怀。 “孙书记,你看下一步怎么办?”季书记问孙东凯。 孙东凯别有意味地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啊……季书记,这还是属于你的职责范围,你看着办……需要做什么决定,你就做,我保证不会反对的。” 季书记点了点头:“行,孙书记既然授权了,那我就执行!” 然后,季书记看着我:“易克同志,当着孙书记的面,我宣布刚才我宣读的对你的处分决定作废,党委会随即撤销这个红头文件。” 我不由一怔,我靠,搞什么搞?一会天上一会地下的,忽悠我玩啊! 季书记接着说:“根据秋桐同志带回来的材料证明,此次哈尔滨事件,你是清白的,哈尔滨警方已经推翻了之前的结论,重新做出了权威解释,这些解释显示,你当初为自己的辩护是真实的,你的确是没有做出那些违反党纪政纪的事情。” 我松了口气,不由看了看秋桐,短短两天时间,秋桐是如何将事情逆反的呢? 秋桐却仍旧不看我。 季书记接着对孙东凯说:“所以,我建议,第一,撤销对易克同志的所有处分,第二,为易克同志在集团内部恢复名誉……孙书记,你看可以不?” 孙东凯点点头:“我同意季书记的意见,我这就安排曹丽,将准备下发的红头文件销毁,同时,下发一个为易克恢复名誉的文件,下发到集团各部门。” 我似乎一时还没回过神,怔怔地坐在那里。 孙东凯接着说:“易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我懵懂站起来,说:“我……没什么好说的,感谢党委英明,感谢秋总的及时雨,党委处分我是正确的,撤销对我的处分也是正确的,反正胳膊拧不过大腿,党委怎么做都是正确的,我就是任党委宰割的羔羊,党委想杀就杀想放就放,杀我是挽救我,严肃纪律,放我是饶恕我给我一条生路,不管是杀还是放,我都得感谢,都得服从。” 我的话很明显充满了怨气,这怨气很大是对着季书记的,我心里不肯原谅他之前的所做所为。 “易总……不要这么说。”秋桐说了一句。 孙东凯微微一愣,接着就大笑起来,他显然听出了我的话里内容所指,他似乎很快意我对季书记有情绪。 季书记脸上的神情略微有些尴尬,说:“易克同志,希望你能以正确的态度对待党委作出的这些决定,不管决定处分还是撤销处分,都是有理由的,都是按照规定来办的,这一点,希望你能站在一个党员的角度来进行理解。” 我不冷不热地说:“谢谢季书记的指点,难道季书记觉得我的态度哪里不正确吗?如果有不正确的地方,季书记多批评!” 季书记苦笑了下,看看秋桐,又看看孙东凯。 正文 942.互相 第1155章互相摸了一下 孙东凯这时正色对我说:“好了,小易,季书记说的对,你不要带着什么情绪对待党委领导,不管是处分还是不处分,这都是党委的决定,都是正确的,你不能带着任何抵触情绪和怨气……好了,这事就算结束了,你回去吧……回去好好工作,不要有任何思想包袱……我会安排给你恢复名誉的。” 我点点头,转身就要走。 季书记这时也站起来,主动向我伸出手:“呵呵,易总,来,握个手,祝贺你洗清了自己,祝贺你安然无恙。” 我看了看季书记,又看了一眼孙东凯,心里一动,故意没有伸手。 “易总……”秋桐说了一句。 孙东凯不动声色地看着我和季书记,似乎有些开心。 季书记继续笑着伸手站在那里,脸上的笑有些僵硬。 我于是伸出手,和季书记握了握手:“谢谢季书记!” 然后,我转身就走,秋桐跟我走了出来。 回到公司,在秋桐办公室,我问秋桐她是怎么搞到那材料的,秋桐淡淡地说:“因为我相信你是清白的,既然你是清白的,那么,我就一定要想办法搞清这件事,就一定要给你洗清。” “哈尔滨警方会那么轻易就同意推翻自己的结论?这可不是闹了玩的!”我说。 “具体怎么操作细节的你不用问了,但是我告诉你,办这样的事,只要利用好两个字,就没问题!”秋桐说:“一个是权,一个是钱……我让那老板利用当地可靠的关系找了派出所的顶头上司,从上往下压,然后,那家公司又给派出所主动接洽,要搞警民共建,给他们捐款50万,这可是大大超出他们罚款的…… “双管齐下,上有压力下有钱送,派出所能不做顺水推舟的事吗?何况,他们那里有你当时的笔录,也有当时那两个女的第一次的陈述,他们当然明白那第二次的交代是用电棍打出来的……于是这事就好操作了……那两个女的又重新做了笔录……于是,这份材料就出来了。” 我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亏了你……” 接着,我把集团这两天的情况和秋桐说了下,然后说:“如果没有你带回来的这材料,我就死在季书记手里了,这个季书记,做事死板的很,谁的面子都不给,孙书记的面子也不给,那么多党委成员要保我,他就是不知道做个顺水人情,非要置我于死地……这个家伙,我算是看错认了,六亲不认到我头上来了……我让他气死了。” 秋桐这时淡淡地说:“易克,你不该对季书记有怨气的……你不该怨恨他……” “为什么?”我说。 “因为季书记知道你是冤枉的!”秋桐说。 “既然他知道,那为何还要死死抓住我不放?”我说。 “还记得在哈尔滨吃完午饭季书记让你先出来他和我单独谈话的事吗?”秋桐说。 “记得!”我说。 “他当时告诉我,他心里明白你很可能被暗算了,中了人家的圈套,你很可能是清白的,他告诉我,让我留下来和那家公司谈业务的同时,要想办法把这错案纠正过来,想尽一切办法洗清你的冤屈,他呢,在我没有弄到证明之前,他会继续走他该走的程序,会严格按照既定规定办事。” 我点点头:“哦……是这样。” 秋桐继续说:“他必须要按照规定办事的,他刚来集团,刚主持制定下发了集团新的党员干部管理规定,如果不严格执行,那他今后在集团的威信就会受到重挫,这第一把火,他必须要烧起来……所谓杀一儆百,杀鸡给猴看,你正好当了他的试验品……你可真会赶时候,他正想找个典型抓抓,你就送上门来了。” 说着,秋桐忍不住笑了。 我也笑了。 秋桐接着说:“季书记这样做,显然不仅仅是为了严肃纪律,他一定还另有其他目的,我分析,他是除了在下面的人面前树立威信之外,还有在党委成员内部敲打的意思,甚至,他是想给孙书记来一个下马威,让孙书记对他不敢小瞧,以后做事有些忌惮,不可肆意妄为…… “集团上下都知道孙书记很喜欢你,你是他眼里的红人,那季书记就抓住你这个红人不放,就是不给孙东凯这个面子,让他在党委会上下不来台,镇镇其他党委成员,同时也镇镇孙东凯,显出他这个集团党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的威力。 “因为他手里攥着集团的规定,就拿规定义正言辞来说事,其他人就是再想为你开脱,也是理亏,言不正名不顺,孙东凯也是这样……他有心想保你,但是有心无力,他被季书记给将住了,有苦说不出,只能咽下这口气……目前看来,季书记的这个目的达到了…… “还有,季书记一方面咬住你不放,另一方面却又和我保持着紧密联系,询问我这边操作的进度,知道**作成功了,知道我今天要回来,所以,他才会选在今天下午到孙东凯办公室,把你叫去……所以,我才会直接去了孙东凯办公室。” 听秋桐说完,我恍然大悟:“看来,这个季书记也不是个善茬,也是有想法的人!” 秋桐说:“在官场混,谁没有想法,没有想法的人是不可能有政治前途的!集团其他党委成员都被孙东凯牢牢掌控着,没人敢和他做任何对抗,季书记来了之后,他显然不想做孙东凯的傀儡,显然是想打破这个局面,不打破这个局面,他就不可能在集团里有所作为……他是市纪委下来的人,他背后也就未必没有什么背景。” 我点点头:“看来,以我的事为由头,季书记和孙东凯的斗争拉开了序幕。” 秋桐说:“这是早晚的事,只要季书记有这个想法,那早晚他要和孙东凯开始斗争,只是,这次的斗争只是一个小事,还不至于让两人的矛盾公开化,一切都是打着工作的名义进行的,孙东凯和季书记不管心里怎么想,都还是会在表面上很和睦的。 “这次算是两人之间的一次试探,互相摸了一下风向,季书记给孙东凯来了一记敲山震虎,孙东凯则初步探到了季书记的性格脾气,这次试探,彼此之间都是小心翼翼的,都不会摸到对方的底线,都不会轻易露出自己的底牌。” 我说:“如此来看,我今天不该对季书记那样的,弄得他有些下不来台,有些尴尬甚至难看。” 秋桐抿嘴一笑:“这或许不是坏事……季书记是个做事耿直的人,他不会因此而借机打击报复你给你穿小鞋,而孙东凯却会因此感到很高兴,一来他让你领他保你的人情,二来你对季书记有怨恨情绪,这是他非常乐意看到的,他巴不得季书记在集团里得到更多人的怨恨……这个道理是显而易见的。” 我点点头:“嗯,我明白了。” “现在你对季书记没情绪了吧?”秋桐说。 “没了,甚至,我该感谢他!“我说。 “是要感谢季书记,他对你内心里一直很赞赏的,这次我留在哈尔滨操作的步骤,其实都是他出的点子,他干了那么多年纪委,办过那么多案子,他经验很丰富,知道如何做才能彻底摆平你的问题。” 我说:“嗯,这次的事情,我觉得自己是中了某个圈套,被人暗算了。” 秋桐说:“根据我这几天和那老板的接触了解,他是没有给你设套的,他是真心想和我们做生意,当然,公关的方式不对,不过,这年头,和官方的人打交道,这种公关方式倒也是可以理解的,有需求就有供应,这都是逼出来的办法…… “还有,那两个女的,根本就不是他公司的公关部经理和副经理,甚至都不是他公司的人,那老板最后给我交了底,那是他花高价钱找来的高级小姐,都是经过专门训练的小姐,学历还都不低,都是本科,装什么像什么,这次装的就是高级白领。” 我说:“那我就是被其他人暗算了,我十分怀疑曹腾!” 我没有说出伍德,我怕引起秋桐的不安。 秋桐沉默了片刻:“没有证据的事,你只能是猜测……我找警方侧面打听过举报人,但他们守口如瓶,绝不泄露……而且,就是告诉了,也未必会是人家亲自去举报,说不定借其他人的口去办这事……所以,你或许永远都无法知道是谁给你设的套,你只能是猜测……不过,虽然是猜测,但是你心里也会是有数的。 “很多事,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不必非要说出来,更不能以此为借口去报复打击,你不能把猜测当做真实,再说,即使是真实的,也不能去报复,怨怨相报何时了,冤家宜解不宜结……总之,以此次事件为教训,吃一堑长一智,今后做事要多小心就是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曹腾呢?” “和我一起回来了,”秋桐说:“和我在一起的这几天,他一直长吁短叹,对你的事十分惋惜,对你可能会遭到的处分表现地十分痛心。” 我冷笑一声:“我估计和两天他没少和集团这边的人联系,集团这边的动向他知道的十分清楚!” 秋桐说:“我在操作那事的时候,一直很隐秘,只和那老板保持联系,对方老板安排人具体去办的,我一直带着曹腾在对方的车间和其他部门考察,表面上,我没有参与此事,曹腾更是一无所知。” 第1156章后路 “嗯……”我点点头:“对了,那业务谈得咋样了?” 秋桐说:“考察结束了,很圆满,我看他们的产品是十分不错的,生产规模很大,质量过硬,品种很多,价格也合理,而且,关键的是,他们能保证做到及时供货,这一点很重要,不会耽误我们的创城工作,一般的厂家,一个月之内提供三百个报亭,是有难度的,但是他们没有问题,现在仓库里就有200多个,剩下的很快就可以生产出来。” 我点点头:“价格都谈妥了吗?” 秋桐说:“是的,价格低于我们最初的预算……对方因为出了此次事情,很过意不去,主动降低了价格。” 我说:“哦……那他们这次是要受些经济损失了,和派出所搞警民共建的那50万,等于是为了我支出的。” 秋桐笑了:“我们要的货数量大,那笔钱算不上什么,他们一般这么大规模的业务,光公关和回扣都是要很多的,我告诉那老板,说就不用再给我们花公关费用了,也不用给我们回扣,那50万就等于抵顶了……那老板很开心,他当然会开心,如此一笔业务,按照他们的老惯例,光回扣都不会低于100万……如此一算,他还省了呢。” 我说:“合同签了吗?” 秋桐从办公桌里拿出一个大信封递给我:“这里面是合同的草案,还没签,你先审阅,你是发行公司的老板,你不签字,我怎么敢越权呢?” 说着,秋桐笑起来。 我也笑了,接过信封。 “这次有惊无险,你又大难不死过来了!”秋桐说。 “唉……我当时以为自己死定了,我都为自己找好后路了!”我说。 “什么后路呢?”秋桐笑看我。 “什么后路?被双开后,就老老实实去做个小屁民,去跟着海珠做旅游生意啊!”我说。 “呵呵……”秋桐笑起来:“做生意多好啊,那我还真不如成全了你算了。” “幸好你没成全我,不然,我死不瞑目啊!”我说。 “为何这么说呢?”秋桐说。 “因为我不能离开集团,离开集团,我死不瞑目!”我说。 “怎么说?不舍得离开官场?”秋桐说。 “那是一个原因,但不是主要的,还有一个就是因为你还在这里,你在这里,我绝不能离开,我一旦真的离开,我无法向自己交代!”我说。 秋桐紧紧抿了抿嘴唇,脸色微微泛起红晕,没有说话。 “我想和你并肩战斗,我不能抛下你自己在这里!”我又说了一句。 秋桐低下头,身体微微颤抖,一会儿说:“我知道你的心思,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其实,你这样说,我心里是有负担和压力的。” “你无须有任何负担,也无须有任何压力。”我说:“我是自愿的,我自愿留在这里陪着你,虽然你说你能自己保护好自己,我愿意相信这句话,可是,人心莫测,危机四伏,我还是会担心的,我还是留在这里更安心…… “再说了,我既然已经进入了官场,就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离开,我一定要在官场混出个样子来……不然,我对自己也无法交代!你可以把这当做主要的理由,这样,你心里就会轻松了。” 秋桐抬起头,默默地看了我半天,眼神里带着感动和忧郁,还有几分不安和迷惘。 “不知道李顺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他父母又会怎么样的结果。”一会儿,秋桐喃喃地说。 “李老板应该是没事的。”我安慰秋桐:“他父母的事,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看他们的造化了……有些事,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有些事,既然做了,就需要承担责任的,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 秋桐低头不语,神情十分沉重,咬了咬嘴唇:“是的,我知道,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李顺是要还的,他父母也是要还的,可是,虽然我明白这一点,但是,我却仍不愿意看到。” 我说:“我理解你的心情,理解你对李老板父母的感情,只是,到了现在,谁也没有办法!” 秋桐说:“是的,我没有办法去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我只能面对!你放心,我会勇敢去面对的,我会坚强地活着的……我会好好照顾好小雪的……或许,这一切,这所有发生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都是无法回避无法逃脱的……命运,总是无法改变的。” 我沉默不语。 秋桐也沉默了。 回到办公室,曹腾来了。 “哎——易总,总算你没事了,可把我担心死了。”曹腾说。 我看着曹腾关切诚挚的表情,笑了下:“多谢曹总关心。” “这次事情出的真蹊跷……他们竟然认为你吸毒,真是天大的笑话。”曹腾说:“我猜那个给警方举报的人一定是说错了房间号,结果警方没抓到真正的吸毒者,倒歪打正着到了你的房间,结果正好看到你和她们在一起…… “幸好你们什么都没做,幸好那老板出面找人帮你澄清了事实,不然后果还真不可想象……我就猜警方是弄错了,你怎么会和那两个女人乱搞呢?这显然是不会的……事实果然是如此!我就算到你会没事的。” 说完,曹腾呵呵笑起来。 我看着曹腾:“曹总真是神机妙算……曹总分析的真是头头是道……我不由要佩服曹总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不由想要把揪住曹腾的脖子把他从窗口扔出去。 当然,我没有那么做,我要冷静。我必须要在曹腾面前保持冷静,此事,我极有可能面对的不仅仅是曹腾,还有他身后的伍德。 我此时突然想,关于我,伍德会不会让曹腾知道我和李顺的关系呢?会不会让曹腾知道我是混黑道的还是黑道二当家的呢? 伍德和孙东凯结识那么久,孙东凯一直都不知道,也就是说伍德和白老三一直没有透漏我的黑道身份,那么,伍德似乎也不会告诉曹腾和曹丽的了。 他安排曹腾出击我,完全可以找到其他的理由,甚至,什么理由都不用告诉曹腾。或者,会打着纯粹和自己无关帮助曹腾的名义来进行,让曹腾领他这个人情。 我不知道伍德为何一直对孙东凯和曹腾曹丽保密我的黑道身份,我似乎暂时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 还有,集团里的人,似乎没有人知道秋桐和李顺的关系,也不知道秋桐和老李夫妻的关系,似乎,伍德也是在对孙东凯曹丽甚至曹腾刻意保密着此事。这又是为何?我一时也不得而知。 我高度怀疑此事是伍德指使曹腾这么干的,虽然我没有任何证据。当然,这证据或许永远也找不到。 如果是这样,那伍德就是先向我下手了,第一次出手就很毒辣,要将我剔出官场。我被剔出了官场,在他眼里那我就只剩下一条路可走,他那时就可以以救世主的面目出现来收容我,我顺其自然就会成为他的人。 我有条有理地分析着,判断着,越想越觉得很合理。将我拿下马,曹腾就有机会当发行公司的老大,看起来是伍德帮了曹腾一把,但其实对伍德也是有极大的好处,他终于就有机会把我拉入他的阵营。这对曹腾和伍德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各取所需。有如此好处,曹腾自然是会不遗余力去操作的。 当然,对于伍德,他想让我加入他,绝不是仅仅看中我这个人,他一定是有更深远的目地,至于他到底有什么目的,目前我能想到的就是他在窥视李顺的巨额财产,其他的,暂时想不出。 我打定主意,在我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曹腾之前,我必须要和曹腾维持正常的和谐关系,不能让他看出任何破绽。 于是,我看着曹腾笑起来:“曹总,听秋总说你这几天对我的事情很关注,对我个人也很关心,我心里的确是十分感动的……到底咱们是兄弟,我没有看错你!” 曹腾呵呵笑起来:“易总不必客气,这都是应该的,我是发自内心为你担心着急……要不是秋桐制止,我真想把那老板痛骂一顿,这老板竟然会搞出这样的馊主意来拉你下水,我甚至都怀疑这是他搞的陷阱,想利用女色来诱惑你,来促成他的生意,只是他弄巧成拙搞砸了。” “这事过去了就不要提了,我听秋总说那厂家的产品还不错,说你们俩一起考察地效果很好,既然产品不错,价格也合适,还能确保及时供货,那我们就买他们的吧。”我说:“你看行不?” 曹腾点点头:“嗯……如果抛开你的事,这厂家的货确实可以考虑……我和秋桐详细考察了他们的产品质量和生产能力,确实十分合适。” 我说:“那就好了,回头我看看合同,准备和他们签约就是了,我们的时间紧,等不起的,此事越早越好。” 曹腾点点头:“好!” 我说:“合同签订后,具体的事宜你来操作,要盯住他们,要确保货款及时到位,要确保货及时到达我们这边,及时摆放到位。” 曹腾又忙答应着。 这时,云朵进来了,冲曹腾点点头,然后对我说:“易总,报亭的摆放位置,我们确定好了,和城管那边都沟通了,他们通过了……这是准备摆放报亭的具体位置明细表,这是市区地图,上面都有标注。” 云朵说着把打印好的明细和地图放在我桌子上,摊开地图。 我招呼曹腾:“来,曹总,一起过来看看,你心里好早有个数!” 第1157章把第一次给你 曹腾于是过来,云朵对着地图给大家讲解。 讲解完,我点点头:“行,很好,这项工作圆满结束,云总,将这个报亭具体位置的明细表再打一份给曹总,地图也再弄一份……等报亭到位了,曹总带人具体去安放。” 曹腾和云朵都点头答应着,云朵直接把明细表和地图给了曹腾:“曹总,这份给你吧,我哪里还有一份的……回头我再给易总一份!” 曹腾拿过去,接着说:“好,我先回去再仔细琢磨琢磨!” 曹腾出去后,云朵看着我:“哥,集团刚下发了一个说明性质的非正式文件,是给你恢复名誉的!我们办公室刚接到!” 行动够快的,当天下午就下来了。 我不由苦笑了下。 云朵心有余悸地说:“我都吓死了……幸亏没事。” 我说:“之前你相信我是真的会做那事吗?” 云朵迟疑了一下,又摇摇头:“我觉得应该不会。” 我说:“应该不会……那就是也可能会哦……” 云朵笑起来:“英雄难过美人关,特别是男人喝多了酒,或许都是很难抗拒的……似乎,过不了这一关也是正常的。” 我说:“那就是说,过了这一关反倒是不正常的了?” 云朵眨眨眼:“我不知道!” 不知怎么,云朵的回答让我心里有些失望,还有些失落。不过她的想法或许也是正常的,是符合常规逻辑的。 或许,在我周围的女人里,在这事上,唯一能坚定不移相信我的,只有秋桐。海珠夏雨冬儿或许都会有和云朵一样的迟疑想法。 想到这里,心里不由有些怅惘。 或许是看到我脸上的神情不大对劲,云朵忙又说:“哥,我其实当然是很相信你的,我知道你不是轻易就能被女色所诱惑的,你其实是一个意志无比坚定的人!” 我看着云朵,苦笑了下:“错,其实我不坚定,如果我坚定的话,我也就不会在前年要离开星海的那晚和你发生那事。” 话一出口,云朵的脸腾地红了起来。 “哥……那事不怪你,是怪我……我是给你下了药!”云朵羞愧地说。 “当然怪我,还是我意志不够坚定!”我说:“其实我一直就觉得自己对不住你,我要了你的第一次,可是,我却什么都不能给你……” 云朵的脸更红了,说:“哥,我不需要你给我什么,我能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你,已经很满足了……我从没奢望能从你这里得到哦什么,我在把自己的身体给你的同时,已经得到了你…… “我没有后悔自己做的这事,从来没有!你不需要给我什么,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这已经足够了,世上还有比生命更宝贵的东西吗?你给予我的,是我永世都无法报答的。” 我说:“云朵,我是你哥,你是我妹妹,我们之间,是不该用报答这个词的……记住我的话,以后不要再这么说了!” 云朵点点头,脸上的红晕逐渐消退:“嗯,我听哥的!” “这就对了,听话才是好孩子!”我说。 云朵笑起来,面若桃花。 “对了,哥,市直事业单位今年招考的简章下来了,我报名了!”云朵说。 我笑起来:“好啊,报的什么单位?” “我们集团。”云朵说:“此次集团给了7个名额,采编系统招4个,行政系统招2个,经营系统招1个,我报的是经营系统的!” “好,很好……好好准备复习,一定要考上!”我说。 “只有一个呢,我报名的时候,报这个岗位的已经有80多个了!”云朵说。 “管他多少呢,就是800个,这名额也一定是咱家云朵的!”我说。 云朵呵呵笑起来:“你对我就这么自信啊?” “当然……我是十分看好你的,你报考这个岗位,条件很有利的,你本来就是在这里干的,熟悉这里的工作,这是你报考的最大优势。”我说:“对了,回头我把我报考时候的经验给你传授传授,那些复习资料也找给你……” 云朵高兴地点头。 那些考试经验和复习资料都是秋桐当初给我的,现在用到云朵身上了。 我继续对云朵说:“云朵,记住,不单是这次考试,你不管做什么事,都要对自己有信心,要相信自己是最棒的,这一点,必须要坚持!在人生道路上,相信自己真的十分重要,这是自己获取信心的基础,是自己快乐和幸福的源泉。” 云朵凝神看着我,点点头。 我接着说:“一个人如果连自己都不相信,那就会丧失了信心,形同一具残存的躯壳存留于世,如枯槁一样,没血没肉,没魂没神。似那病蔫的花朵,只有随风飘零,任行人踏碎成泥,湮没在行人脚下。当然,人不至于死,但已没有生活的激晴,活着只是为了混日子。 “或许,某个哲人说得好:为吃饭而活着,为活着而吃饭。前者就是丧失信心的人,为吃饭而延续着生命,做和尚撞钟,过天算天的人。而后者是有信心的人,有理想有抱负的人,他来到这个世界,不是为简单的吃饭而来,还是为活着而来。活着就应该要做些事,做事首先就得要有信心,有信心必须就得相信自己。生活不如意的事十有**,不要因为一次次的挫折,就磨灭了意志,丧失了信心,最后就连自己都不相信了。 “没有一帆风顺的人生,没有平铺直叙的生活,没有康庄大道的前程。只有坚信自己,迈过生活一道一道的坎,寻求生活的真谛,找寻所于自己的幸福。只有战胜的勇者,没有退缩的强者,生活赋予的意义,是要去创造财富,而不是来虚度时日消遣光阴。” 云朵点点头,说:“嗯……其实办公室的同事在一起聊天的时候,大家常常会感慨牢骚,说同样是人,为何人家就是那样的风光,而我们是如此的失魂落魄?哎——他们的感慨也常会引起我的共鸣,我一时都不知该如何宽慰他们呢,呵呵……” 云朵办公室的人除了驾驶员就是办事员。我说:“他们有这种感慨牢骚很正常,人之常情,其实你可以这样和他们说,与其看到别人的风光,何不去想别人的风光也不是平白无故的得来的,是靠无数的汗水伴着泪水辛勤的付出,辛辛苦苦日日夜夜持之以恒的打拼挣来的呢。 “所以,无论如何大家得相信自己,只有坚信自己,相信生活,默默地做着自己手头上那一份平庸而普通的工作,为生活增添一份平凡而朴实的纯真。 “虽然大家只是平庸而过,没有款爷左手繁荣,右手奢侈;但是大家都在尽力在为生活付出,就像六月干枯的禾苗,只要一点点雨露,它就会焕然一新,生气盎然。而只要努力过,就不会抱怨,只有相信自己,就没有什么幸福与不幸福。” “嗯……”云朵点头听着。 我又说:“也许生活是一种态度,悲与乐在一念之间。只要禅透其中的奥妙,就如老僧入定,不会被纷繁的尘事所侵袭,也不会被任意的一件事搅乱他心向佛的虔诚,更不会被某种名利诱惑他禅道坚毅致恒久。他心中只有佛的慈悲,用他善哉的心来普渡众生,阿弥陀佛!回头是岸的偈语,唤醒着那些肮脏卑微自私罪恶意识不清的人,让他得到解脱,不再沉迷在狭窄的心胸里。 “走出狭窄,外面又是一片天空!生活就是要这种豁达的意念。有了这种意念,也就有了生活的态度,也就有了一念之间;一念快乐,一念悲苦,一念自信,一念颓败。生活就像一扇门,门里关着是快乐,门外放纵是悲苦;门里关着是自信,门外放纵是颓败,全由自己一念意决。 “想要快乐和自信,只要踏进那扇门,把一切的悲苦和颓败不自信关在门外。纵然生活里有苦难和不如意的事相伴,但是,只要有了端正明确生活的态度,相信着自己,有着一种乐观向上的心态,苦中寻乐的精神,任何苦难也难不倒。坚信着生活还是美好,相信自己,幸福依然会来到。” 云朵笑了:“哥,你说的这些真好,我都记住了!” 我说:“记住就好,说来说去,我还是要让你对自己有信心,这次考试,你必须给我考上,不要给自己留后路,考上了,你的身份就转变了,就成为体制内的人了…… “体制是一道墙,墙外墙内的人前途是大不同的,这是中国的现实,既然我们生活在这里,就必须要接受正视它……你能把自考本科拿下来,这就说明你是个很有毅力的人,这很不简单……我对你是绝对有信心的,你自己也必须要对自己有信心!” 云朵笑嘻嘻地说:“其实,秋姐也是这样鼓励我的,海峰也是,海珠也是……你们大家都这么关心我鼓励我支持我,我看来是真的没退路了,考不上还真的无法想你们大家交代了……放心吧,哥,我一定会努力的,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我说:“当然,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要变压力为动力,只要尽力了,就算真的考不上,也不留什么遗憾!生命是如此短暂,人这一辈子,如果不拼搏,或许真的等老了会很遗憾。或许,一个人,如果不逼自己一把,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多优秀!在那些报考的人里面,我相信你是最优秀的!有这么优秀的哥哥,妹妹当然会更加优秀!” 云朵开心地笑起来:“哥,你是在夸我啊还是夸你自己!” “都夸!”我笑着。 云朵又哈哈笑起来。 随后的几天,我紧锣密鼓筹备报亭事宜,合同顺利签约,哈尔滨那边马上就要开始发货,我和拍卖行积极接洽,准备拍卖报亭的经营权事宜。我和秋桐一起对每个位置的报亭都搞出了适合的拍卖底价。 在整个事情的进展过程中,我做的十分慎密,防止出现任何纰漏,更要防止说不定什么时候有人捣乱。在创城的大环境下,任何纰漏都有可能会成为大事,都有可能会敲了负责人的饭碗。 有了前几天的教训,我变得更加小心了。 没想到,刚安稳了几天,又出事了。 正文 943.都震惊了 第1158章都震惊了 这次事出的还不小。 市区8个发行站的站长和400多名发行员突然提出集体辞职! 听到这个消息,我震惊了! 秋桐也震惊了! 孙东凯也震惊了! 集团党委成员都震惊了! 整个集团上下都震惊了! 市区总共就8个发行站,总共就这400多名发行员。 8个站长和400名发行员突然要集体辞职,而且三天内就要走,谁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无疑,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事情发生的非常突然,事先没有任何征兆,我没有得到任何这方面的信息,一夜之间,就突然发生了。 发行员辞职了,报纸谁来送?党报加晚报生活报的订户接近上百万,单位个人都有,这么多订户收不到报纸,整个星海还不炸锅了?别说个人订户,就但是订阅党报的那些单位,其中就包括市直个部门,包括市四大班子,那些领导看不到当天的报纸,这无疑是政治事件。 10个8个发行员辞职好弄,可以有站长替段,现在包括站长也辞职,一时间上哪里找这么多人来投递报纸?新招的人又如何能在短时间内熟悉路段? 此事无疑在集团里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弹,几乎就要将集团上下炸翻,大家都很震惊,都在议论这事。 我一时回不过神,直接被搞懵了,坐在办公室里直发呆。 此事是怎么发生的,怎么会如此突然? 秋桐也懵了,带着格外严峻的神情到了我办公室。 曹腾和云朵也来到我办公室,他们也十分震惊,云朵脸上甚至露出惶恐的神色,曹腾脸上的震惊似乎也不是装出来的,虽然眼神里带着一闪而逝去的幸灾乐祸,但我依旧能看出他还是很吃惊的,他似乎也没有预料到突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此事格外蹊跷,格外突然。 我坐在那里,心惊胆战地看着窗外,心里恐惧不已。 秋桐也默不作声。 曹腾和云朵紧张地看着我,又看看秋桐。 这时,我接到孙东凯的电话,他紧急召集了在家的所有党委成员,让我和秋桐火速去集团党委会议室。 接完电话,我告诉了秋桐。 秋桐这时神情异常镇静,对我点了点头,轻声说:“冷静!” 看着秋桐紧抿的嘴唇,看着秋桐沉静的目光,我突然一下子就冷静下来,点点头,然后对云朵和曹腾说:“我和秋总去集团党委会议室……你们继续落实报亭的事,曹总那边继续负责接收报亭,将报亭安置好,云总安排好报亭招商的事宜,到广告部联系下刊发招商广告的事,同时开始准备接受社会来报名的人……同时把招标意向书搞好,弄好招标投标细则。” 曹腾和云朵点点头。 然后,我和秋桐直接去了集团党委会议室。 路上,我和秋桐说话不多,在急速考虑着突如其来的变故,想着由此会带来的各种可能性…… 秋桐似乎也在考虑这些。 到了集团党委会议室,党委成员都在,曹丽也在,大家神情都很严肃,孙东凯的脸色甚至有些铁青。 我和秋桐刚坐下,孙东凯直接就开始发问:“这些站长和发行员为什么辞职?” 我摇摇头,秋桐也摇摇头:“目前还不知道!” “你们一个是负责人,一个是分管领导,怎么搞的?这么多人辞职,竟然还不知道原因,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孙东凯显然是急了,讲话也不顾风度和分寸了,大声嚷嚷道。 “我马上就去调查具体是什么原因!”我说。 “你作为发行公司的老总,竟然事前不知道这么重大的事情,你这个老总怎么当的?你说你称职不称职?你说你诨不诨?”孙东凯毫不客气地又冲我开火:“你知道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你知道不知道在创城这个关口要是因为投递系统瘫痪引发群体**件的重要性?你知不知道要是事情闹大了会危及多少人? “到时候不单你是这个老总要完蛋,分管老总秋桐,我,甚至关部长都要负重大责任!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说不定,大家都要受到重大处分!” “我知道!我马上就去调查事情的原因,我马上就去处理这事!”我忙说。 “不管是什么原因,必须阻止这件事的发生,绝对不能在这节骨眼上出事,绝对不能让自办投递系统瘫痪,不然,我先撤了你的职!”孙东凯怒吼着。 显然,孙东凯也又有些乱了方寸,只知道发火,却拿不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孙书记,这事我和易总一定会想办法处理好,一定不会让投递系统瘫痪,一定会保证投递秩序正常运转,一定不会引发群体**件,一定不会让此事给创城工作带来负面影响。”秋桐轻声说,声音不大但是很干脆。 “你有什么办法?”孙东凯看着秋桐,似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目前还没有……我们需要先知道这么多人集体辞职的原因……然后再找到对策。”秋桐说。 孙东凯一听,有些泄气,又有些恼火。 季书记这时说:“孙书记,我看秋总说的有道理,目前的事态,我想还是要先找到原因,然后再决定采取什么策略……好歹还有3天的缓冲。” 其他党委成员也都附和着季书记的话。 孙东凯此事稍微有些冷静了,说:“不管是什么原因,不管人走不走,有一点是必须要确保的,那就是报纸投递工作绝对不能耽误,这是最基本的底线,如果投递出了问题,如果因此引发群体**件,如果引发市领导的责问,在市领导追责我之前,我先撤了分管老总和直接老总的职……这一点,我是当着党委会全体人员的面讲的,我说到做到!” 曹丽坐在那里,眼皮耷拉着,头也不抬。似乎这事和她毫无关联。 我想曹丽此刻心里是一点都不急的,甚至,她心里会感到十分快乐,我掉不掉官对她无所谓,甚至我失意了正好给她接近我挽救我的机会,前几天她就给我安排后路了。而秋桐落难,她更高兴,无疑这将她自己的眼中钉彻底打掉了,没有了竞争对手,她无疑是开心的。 显然,孙东凯是真急了,一方面在给我和秋桐施压,另一方面也是在贯彻集团的工作纪律。 他的话是有道理的,不管是谁当领导,出了这样的事,我这个发行公司总经理都没有理由再继续干下去,秋桐这个分管老总都必须要承担责任。他撤我们的职都是名正言顺的。 出了这样大的事,即使他想保我,也无法说得过去了,无法给集团上下交代了。 我理解他的心情,理解他发狠说这话的苦衷。 “即使集团坐办公室的所有的干部职工都下去给我送报纸,也绝对不能耽误报纸投递工作!”孙东凯又发狠说。 显然,这是孙东凯的最后救命稻草,也是最后迫不得已的权宜之计。不到万一,他是不会说这话的。 听到孙东凯这话,我的心里突然一亮,看了一眼秋桐,她的眼神也似乎一亮,接着就看了看我,微微点点头。 我从秋桐的点头里意识到,她此时或许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我也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开始说话了。 “各位领导,我想先汇报下我的想法。”我说。 大家都看着我。 孙东凯说:“讲——” 我说:“此事事发突然,我和秋总事先都没有任何预兆,此事的爆发,责任全部在我,这几要我忙着布置报亭的事情,疏忽了对各发行站的关注,我承担全部责任,我没有任何理由推诿……既然事情已经爆发了,那么,结合刚才各位领导的想法和意见,我想我们可以分三步走。” “哪三步?”孙东凯看着我。 我继续说:“这三步走的总体前提是落实孙书记的指示,那就是不管什么情况,都不能耽误报纸投递,都不能让投递系统瘫痪……第一步,会后我就立刻去摸清站长和发行员要集体辞职的真正原因,找到原因,然后对症下药,尽最大可能挽留住他们,当然,挽留的措施不能超过我们的底线,不能违反集团的工作程序和处事原则…… “如果能将人员全部留下最好,这是最乐观的情况,如果能留下一部分,那么虽然不乐观,但也不至于会导致投递系统瘫痪,可以一方面招人一方面由留下来的人暂时兼着离去发行员的投递段……能实现第一步,这是最好的局面……完全可以保证投递照常进行…… “第二步,就是万一,我说的是万一,万一这些站长和发行员由于某种原因全部离去,无法挽留,那么,就按照孙书记的指示,首先是发行公司的全部机关人员,然后是集团行政编务经营各部门抽人,组成投递队伍,暂时应急,公司统计室有市区所有投递段的投递明细,到时候把抽调出来的人按投递区域划分段,利用这两天的缓冲时间下去熟悉,随时准备接替…… “这第三步,就是在实施第二步的同时,全面开始招收新的发行员,快速培训上岗……当然,我会争取实现第一步,第二步和第三步都是万不得已才需要去做的,今天先不要对外公布实施,不要在集团内部加剧不安,不必要引起人心惶惶,如果明天上午上班前第一步不能实现,那么,就紧急落实实施第二步和第三部……同时,实施完第二步和第三步之后,我会引咎辞职。” 我这话说的是真话,如果真的到了第二步和第三步,我也没脸再干发行公司老总了,那些整天习惯了坐办公室喝茶看报纸的人被我折腾着下去送报纸,必定恨死我了,得罪了这多人,即使党委不处分我,我自己也没法再继续干下去。 当然,如果到了第二第三步,党委必定是会处分我的,即使孙东凯想不处分我都不行,他无法向集团上下的人交代。死保我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第1159章背水一战 我说完之后,秋桐点点头,似乎我的思路和她是一样的。秋桐接着说:“我同意易总三步走的策略!同时,我也表个态,发行属于我分管,发行出了问题,我责无旁贷,如果事情真的到了第二第三步的程度,我也会引咎辞职!” 秋桐毫不犹豫将我和她绑到了一辆战车上,我们似乎都背水一战,别无退路了。 其他党委成员也点头表示同意,季书记甚至带着赞许的表情看着我,似乎在赞扬我的脑子反应如此之快,这么迅速就拿出了应急办法。 孙东凯沉思了一下,点点头:“好,那就这么办,现在你立刻就去操作第一步,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早上我等你的消息,如果第一步操作不成,马上实施第二第三步,曹总这边先拟定好通知,随时准备实施后两步策略,现在不是讨论谁负责的问题,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现在首先是要不惜一切代价确保投递系统正常运转。 “投递系统一旦瘫痪,除了会给创城工作带来负面影响,更是会严重损害集团的发行声誉,直接会影响到全年的大征订工作,直接影响报纸的广告,会给集团的经济以致命的一击,到时候,我们集团党委是无法向市委交代的。” 虽然我知道如果投递系统一旦瘫痪,必定会引发全市订户的怒潮,极有可能会引发群体**件,那么,在创城的关键时刻,无疑会直接给孙东凯致命的一击。 但是,我和秋桐都将会当陪葬品,为了重创他搭上我和秋桐,这显然不值得。而且,我也不能因为要打击某一个人就以订户的利益作为代价,那是丧尽天良的。 所以,我一定要保住我和秋桐,同时也等于保住了孙东凯。 所以,我要想尽一切办法将第一步实施成功,万一到了第二第三步,孙东凯没问题了,我和秋桐却都完了。这代价也太大了。 从集团总部回来后,我和秋桐立刻在公司会议室约谈了8位市区站站长。我迫切想知道他们要辞职的真正原因,我平时待他们不薄,他们为什么要突然集体离去。 很快搞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原来是星海都市报在背后捣的鬼。 星海都市报星海又创办了一份新的生活类报纸,马上就要创刊,急需要增加一大批熟练的发行管理者和发行员,于是就想到挖我们的墙角,而他们这次的胃口很大,要将我们的市区8站整体连窝端,让这些站长和发行员集体跳槽。 为了实现他们的目的,他们开出了不可思议的价码:凡是过去的站长,除了全部按正式招聘人员对待,还额外每人给10万元奖金,同时工资也比现在在我们这边翻一番。凡是过去的发行员,除了和我们这边一样给买各种保险,每人额外给1万元奖金,工资同样翻一番!他们承诺,只要三天后去他们那边报到,奖金立刻就兑现。 这是一笔很大的开支,筹码很大,我听了都不由心惊,怪不得这些站长和发行员都动了心。 听他们说完,秋桐锁紧眉头,不语。 我铁青着脸看着这些面有愧色的站长:“看来,我和你们的感情不值5万块钱啊!关键时刻,说走就走,还只给我三天的时间缓冲!” 站长们都低头不语,满脸羞愧,却又带着几分无奈。 “说话——”我大吼一声,怒从心起。 一位站长抬起头,看着我,唯唯诺诺地说:“易总,对不起……我们知道这样做对不住你和秋总……可是,你也知道,我们这些站长都是为了养家糊口才干这一行的,大多都是上有老下有小,我们承认公司给我的待遇不低,易总和秋总对我们平时也不薄,甚至可以说是很好,可是……可是,都市报那边出的待遇实在是……实在是太高了,高的我们都不敢想像…… “我们虽然对易总和秋总都有很深的感情,可是,我们这些人,都是政治上不可能有什么前途的,和你跟秋总不是一个档次,我们都是社会底层的人,我们都想着在这个社会上生存,我们做这份工作,很大的原因就是想多赚钱,想让家人生活地更好一些。 “我们也知道他们给我们的承诺集团和公司是不可能给出的,我们当然也没有任何理由向公司提这些要求……都市报给我们的出的这些待遇,我们真的……真的是无法抵御的,我们承认我们良心上对不住易总和秋总,可是,也希望易总和秋桐能理解我们的苦衷,毕竟,我们要养家。” 秋桐沉默地看着站长,依旧没有说话。 我心里突然一阵悲凉,这些平时我视为兄弟姊妹的站长,关键时刻还是经不起金钱的诱惑啊,这年头,感情真的没有钱重要啊。 “即使……即使你们要走,你们也不该就给我三天的时间……三天,你们让我去哪里一下子招那么多人?公司早有规定,辞职需要提前一个月打招呼,你们现在这样做,明摆着是故意拆我的台,明摆着是故意要置公司于死地?还有,你们要走我不拦着,你们不该把手下的发行员一起拉走,你们究竟为什么要如此冷酷无情对待我?”我悲愤地说,心里很冷。 另一个站长抬起头说:“易总,我们真的没有故意想拆台的意思,都市报的人请我们8个站长一起吃饭的时候,我们都提出来需要一个月的缓冲,可是,他们那边不答应,说必须要三天之内过去,三天之内不去的话,5万块钱就不给了,工资也不给翻番了……我们和他们争了好久,他们丝毫不松口,死死咬住三天不放……我们……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了。” 有一位站长接过话说:“我们是没有发动大家和我们一起走的,可是,都市报的人提前就越过我们和大家打了招呼,许下了承诺,如此高的价码,没有发行员不积极踊跃,我们就是想阻拦都没办法。” 听他们说完,我心里一片死灰,完了,如此这样,他们都是走定了,集团肯定不会出如此高的价格挽留这些发行员和站长的,这太荒唐,任何一个单位都不能采取加如此多钱的办法来留人,这样做无疑是杀鸡取卵自取灭亡。 如此看来,我的第一步计划是要破产了,要做走第二步和第三步的打算了,我和秋桐都将引咎辞职了。 我和秋桐都将毁在这帮站长和发行员手里了,都将毁在都市报的手里了。 我气得伸手指着这些站长,浑身都在发抖:“你……你们这些忘恩负义见钱眼开的东西………” 大家都低下头,一位站长说:“易总,你狠狠骂我们吧,怎么骂我们都不会还口的,我们知道我们这样做是很不道德的,我们对不住你和秋总,我们都不人,我们是畜生……甚至,易总,你还可以打我们两下,踢我们两脚,只要你觉得能出气。” “你……你们——”我一时被噎住了,气得浑身哆嗦。 这时,秋桐说话了:“易总,不要激动!” 我看着秋桐。 秋桐眉头依旧紧锁,但是显得非常镇静,看着这些站长说:“各位站长,既然大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知道,即使我和易总说再多的道理,再怎么挽留,也是没有用的,即使挽留住了你们,也挽留不住那些发行员。如此,我也不想多说了,我也不想多讲一些客套话,人各有志,不能勉强,既然你们决意要走,我不强留,也留不住…… “集团和公司都不能也不会拿出都市报的那些钱来提高你们的待遇,这是不符合市场规律的,除非集团打算杀鸡取卵,除非公司打算破产……但是,集团和公司都没这个打算,我们还要发展,还要更好的发展…… “三天后你们就要走了,我想和你们说,不管大家是怎么样的方式分手的,我和易总都会感谢你们在和我们共事期间给予我们工作上的支持和帮助,感谢你们对公司和集团做出的不可磨灭的贡献,除了感谢你们,我们要同样感谢发行员…… “没有大家,就没有市区发行的今天,就没有公司今天的大好局面……我和易总真心希望大家都能有更好的收入,家人都能有更好的生活,希望大家的生活能幸福美满。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不反对你们的选择,我尊重你们的选择,不管你们到了哪里,我和易总都会把你们当做朋友……毕竟,大家一起共过事,有过一起拼搏和奋斗的日子,我会怀念那一段时光,希望给大家留下的都是美好的回忆,我和易总对大家都不周的地方,还望大家多多原谅。” 秋桐一席话,说的非常诚恳。 站长的眼圈都红了,抬头看着秋桐,都满含羞愧说不出话来。 虽然他们很感动很羞愧,虽然他们都被秋桐的话所打动,但却没有人答应不走。 看来,金钱的力量是能战胜感情的。 而且,就算他们当中的有人能出于感情和义气留下来,甚至这8个人都留下来,那些发行员呢?那400多发行员呢?对他们来说,如此巨大的诱惑,有几个能经受得住? 然后,秋桐微微一笑:“你们先回去吧,希望大家站好最后一班岗,做好剩下的这几天的工作!” 他们都站起来使劲点头:“秋总易总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做好最后几天的工作,一定全力配合好交接工作。” 然后,不约而同,他们齐刷刷站齐,给我和秋桐深深鞠了三个躬。 然后,他们走了,临走的时候,有人还在抹眼泪。 第1160章铤而走险赌一把 他们走后,我对秋桐说:“你最后和他们讲那么多废话有什么用?都是一帮见钱眼开的东西,我真瞎了眼,怎么以前就没看出这些人是这德性,还有那些发行员,都是见利忘义的东西。” 秋桐平静地看着我:“不要这么说他们……我们要学会换位思考,想一想,假如换了我们在他们的位置,在他们的层次,每日干着社会最底层的动作,没有社会地位,没有做人的尊严,没有梦幻的春天,只是为了赚钱养家糊口而每日奔波劳碌,突然有这么一个高待遇的岗位在你面前,你会不会动心? “10万,等于一个站长两年多的平均工资,1万,等于一个发行员平均5个月的收入,这样的诱惑,谁能抵挡得住?对于站长和发行员,他们都是集团的临时工或者聘用人员,他们在集团里看不到任何政治前途,他们的身份永远也不可能转变,他们干到老也是集团最底层的人员,他们明白自己的处境,他们除了赚钱养家,还能有什么奢望? “你不能对他们有更高的要求,他们就是普普通通的劳动者,他们的思维都是最平凡的,都是以生存为第一位的。我想,如果换了我和你是他们,我们可能也会动心,这不是在装高尚,这是最起码的生存的需要……一个人,当只为了生存而搏的时候,就已经丧失做人的基本尊严了,这是现实……你不能对他们有更高的要求,你必须理解他们。” 我没有说话,但觉得秋桐说的很有道理。 可是,即使秋桐说的很有道理,我该怎么办?秋桐该怎么办?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等着引咎辞职? 我不由急火攻心,牙根阵阵发疼,在室内来回烦躁地走来走去。 秋桐却又不说话了,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我走到秋桐跟前站住:“你在想什么?” 秋桐抬起头看着我,轻轻缓了口气:“我在想都市报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很明显,他们要办一份新报纸,一份新报纸要想在星海立足,首先需要组建一支发行队伍,他们现在的发行队伍人员不足,于是就想挖我们的,我们的队伍挖过去,立刻就可以用,而且,还都带着很多老客户……我们的那些老客户,大多数都会变成他们的新客户,这对他们来说,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一支业务熟练的发行队伍,而且还能带过来很多客户,一举两得!”我说。 “可是,他们的投资也太大了,一个站长10万,8个就是80万,一个发行员1万,400个就是400万,算上他们给发行员许诺的工资翻倍,这些钱加起来就是就是要比正常发行经费多支出接近1500万,这对于一家刚创办的报纸而言,是不可想象的,大大超出发行成本,国内还从来没有任何一家新创办的报纸会给发行员承诺如此高的待遇…… “即使是创办多年效益很好的报纸,也没有会在发行上采取如此措施的,这无异于等于自杀,除非他是打算新办的报纸永远不盈利,而且还得有巨大的后续资金保障……但是这样做,显然是不符合市场规律的……所以,我觉得很蹊跷,这似乎很不合乎逻辑。”秋桐皱眉说。 我听了秋桐的分析,点点头:“不错,这是很不合逻辑,非常不符合市场规律!” “这其中一定有问题!”秋桐说:“我甚至担心。” “担心什么?”我说。 “担心他们的目的未必就是你分析的那样!” “那他们会是什么目的?”我说。 秋桐站起来走到窗口,看着窗外,半天说:“他们的目的就是把我们搞垮,利用我们投递出现的混乱搅乱我们的市场,然后他们趁机夺取我们的市场份额……” 我看着秋桐。 秋桐转过脸看着我:“你想啊,他们现在有一直自办发行队伍,即使增加一份新报纸需要加人,也不至于一下子需要增加400,顶多加100人就足够,但是他们为什么要全部挖走呢? “我是这样想的,他们会不会这样操作,打着高额奖金和高新的名义把我们的市区的人马全部挖走,自然他们就能得到我们市区的全部订户明细,有了这些明细,他们就等于掌握了我们的家底子,完全可以用他们自己的发行员来抢走订户。 “然后,这些人员过去后,我们三天之内断然难以组建起新的发行队伍,势必会瘫痪,即使按照我们设定的走第二步第三步,即使不能瘫痪,也会出现很高的投诉率,给我们报纸的声誉带来极大的负面影响,那些集团机关的人去送报纸,不要指望他们达到发行员的及时准确率,大面积投递不到位是非常有可能的,如此,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然后,他们顶多会兑现那10万和1万的奖金,等到我们大乱已成定局,恶劣影响造成后,他们再反悔,不兑现给予过去的那些发行员和站长工资翻倍的承诺,或者兑现上几个月,然后留下少数骨干,大多数人找借口陆续开除掉,因为他们根本就不需要那么多发行员……而此时,我们的新发行队伍可能已经组建完毕,这些被他们除掉的发行员都失业了。” 我点点头:“分析地有道理!的确,很有可能!” “同时,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你自然不能再继续干发行公司老总,不然这在集团上下都无法交代,他们还借此干掉了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而我,也对此负有重要领导责任,我也必须要引咎辞职!”秋桐又说。 “这是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我说。 秋桐继续深锁眉头:“还有,即使他们这样做,也还是需要花费掉一大笔资金,这比资金,不会低于500万!500万,对一份新创办的报纸来说,是一笔巨额支出,一般来说,创办一份新报纸,加上编务行政发行,合起来前期投入的资金都不会超过500万,而他们还没创刊,仅仅在这方面的额外支出就是500万,这是十分怪异诡异的现象。 “我了解省报业集团的运营规则,也了解都市报的运营程序,他们都是完全按照市场规则来运行的,他们都不可能为了一份新创办报纸的发行或者为了挖对方的客户明细额外拿出这笔巨大的资金来,这笔账十分不合算,即使从长远来考虑也是得不偿失。而且,我知道,都市报最近两年在我们的竞争下,效益并不好,去年甚至出现了负数盈利…… “这让我十分费解……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想不透他们从哪里出这笔资金,他们为什么要采取这种在行业内部看来自杀性的举动……难道,他们发了一笔横财,得到了某社会团体或者企业老板毫不吝啬的巨额赞助?” 听着秋桐的话,我凝神思索着…… 秋桐也不说话了,继续皱眉思索。 似乎,我们俩的官场命运就要在这思索中走向生死。 我的思维逐渐扩展开来,多角度全盘想起来,结合最近出现一系列不正常现象不停地站在不同的利益方分析着,判断着…… 秋桐的最后一句话在我脑子里久久盘旋着…… 突然,我的脑子里一道闪电,心里猛然一亮。 我似乎想到了事情的关键,当然,只是似乎。 虽然是似乎,却让我心头茅塞顿开,又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我猛然抬头看着秋桐,眉头顿时舒展开来。 秋桐看着我,不说话。 “此事你不要操心了!”我说。 “为什么?”秋桐说。 “先不要问为什么?剩下的事我去操办,操办成了,我会告诉你的!”我说。 “你……你要干什么?你该不会去做什么鲁莽的事情吧?”秋桐担心地看着我。 我冲秋桐一笑:“你放心,我不会的!” “你有把握操办成?”秋桐说,她的眼神有些发亮。 我摇了摇头:“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有多少?”秋桐说。 “大概……有百分之十!”我说。 秋桐的目光黯淡下来:“百分之十,成功的概率好底啊!我看,我们还是做好最坏的准备吧。” “就算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也要努力!”我口气坚定地说。 “你打算直接去找都市报那边交涉?”秋桐说。 “不。”我摇摇头:“那是最愚蠢也是最不可能成功的办法!” “那你……是要找上级领导出面来摆平?”秋桐又问。 “这样的事借助上级领导来摆平?都市报属于省里管,不一定会搭理市里的,再说了,别说市里未必能摆平,就是摆平了,那岂不是显得我们太无能了!”我说。 “那你到底要打算怎么办?”秋桐说。 “凉拌!”我说完,诡秘地笑了起来。 秋桐看我笑,摇了摇头,也跟着傻笑了下,很可爱的样子,虽然眼里还带着深深的忧虑。 此时,我决心赌一把,就赌我的判断是正确的。 人生就是一场赌博,只有在成功与失败的跳跃之中才有精彩的火花产生。 回到办公室,我给伍德打电话。我打的当然不是**的那个号码,是伍德以前给我的另一个号码,鬼知道这***有几个电话。 “嗯……”电话里传来熟悉的伍德低沉的声音。 正文 944.无意疏忽 第1161章将忽悠进行到底 “伍老板,你好,我是易克!”我说。 “哦……”伍德拉长了声音,接着就生动起来:“易总啊,哈哈,易总好,没想到今天接到易总的电话了……有何贵干呢?” “贵干谈不上,前几日承蒙伍老板盛情宴请,心里一直觉得不是个事,觉得欠伍老板的人情,这不,想礼尚往来宴请伍老板吃饭,不知伍老板今晚有没有时间。”我说。 “哎——易总客气了,实在是太客气了……我宴请你可不是想着让你回请的哦……”伍德说,声音听起来很高兴。 “这个我当然明白,但是我不回请心里过意不去啊,不知伍老板给不给这个面子!”我说。 “易总要请客,这个面子我哪里敢不给呢,既然易总如此诚意,那我今晚就是有再重要的场合也是一定要推掉的。”伍德说:“没问题,不知易总要在哪里请客呢?” 我想了想,说:“去洲际吧……” 伍德说:“好!” “晚上6点半,我在酒店门口准时恭候伍老板!”我说。 “好,没问题!”伍德说。 打完电话,我接着去了公司办公室,云朵正在办公室里,王林正背对门口坐在一台电脑前玩打扑克的游戏。 我直接对云朵说:“云总,给我订洲际大酒店的一个单间,今晚我要请我们的一个大客户伍老板吃饭。” 边说这话我边注意看着王林的动作。 听我说完这话,王林握住鼠标的手似乎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又继续玩起来。 云朵答应着,接着摸起电话,很快订好了房间。 然后,我又对王林说:“小王——” “到——”王林立刻就站起来,回身看着我。 “六点在楼下车上等我!”我说。 “好!”王林忙点头。 我又看了王林一眼,然后出了公司办公室,直接去了曹腾办公室。 曹腾正在办公室看报纸,看到我进来,笑了笑。 “曹总,晚上有安排没?”我说。 曹腾摇摇头:“没有!” “那好,晚上跟我去参加一个酒场,陪酒,我今晚在洲际大酒店宴请我们的一个大客户。”我说。 “哦……大客户?谁啊?”曹腾说。 “一位姓伍的老板,订了我们很多日报,赠送给政法系统的那位。”我说:“知道不?” 曹腾说:“哦……知道啊,知道,这可是我们星海很出名的大老板,头上的红色头衔不少的……大名鼎鼎,怎么会不知道呢?他是叫伍德吧?” 我说:“是的!今晚我请的就是他!” “好啊,能有机会和这样的大老板喝酒,真是三生有幸!”曹腾说。 “你没和他打过交道吧?”我说。 “哪里有机会呢?”曹腾笑着。 我笑笑:“那就好,下班后,6点坐我的车,一起去洲际!” “好的!”曹腾忙点头。 今晚的酒场,我要带着曹腾和王林去。 下班后,我们直接去了洲际大酒店,然后我们在酒店门口等伍德。 6点半,伍德准时来了,带着皇者。 我迎上去和伍德皇者握手,然后给伍德介绍:“这位是我们公司的曹总,这是我的驾驶员小王。” 伍德笑着和曹腾握手,曹腾毕恭毕敬地对伍德说:“伍老板好,很荣幸能见到伍老板,初次相见,三生有幸!” 伍德呵呵笑着:“曹总,我们好像见过面的吧?” 曹腾微微一愣。 伍德接着说:“曹总难道忘了,前些日子我在皇冠大酒店遇见你和曹丽,我往外走,你们往里走,我们还打过招呼的……曹总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曹腾接着笑起来:“哦,不错,是啊,是见过的,不过当时你们只是简单打了个招呼,你接着就走了,曹总也没给我介绍你是谁,我哪里想到你会是大名鼎鼎的伍老板呢?伍老板不提这事,我还真忘记了……呵呵,不好意思啊,伍老板!” 伍德哈哈一笑,接着和王林握了下手,神情十分淡然,似乎他和王林是以前从不认识。 皇者和曹腾也握了握手。 我微微一笑:“伍老板,请吧!” 大家去了餐厅的房间,我坐主陪,伍德和皇者坐正副主宾,曹腾坐副主陪,王林坐在皇者旁边。 一般这样的场合,驾驶员是不能上桌的,但今天我故意让王林一起吃饭。 “王林,告诉服务员上酒上菜!”我说。 王林答应着出去了。 伍德看着我:“易总,你这个驾驶员看起来很利索的小伙子!” 我笑了笑:“曹总帮我介绍的……做事很干练,开车也很好,技术不错……” 伍德点点头:“嗯,看来哪天我也得找曹丽让她帮我也介绍个驾驶员。” 我说:“伍老板要是看中了王林,我可以让给你!” 伍德呵呵笑起来,皇者和曹腾也都笑。 伍德说:“易总,我哪里敢夺人所爱呢……这么好的驾驶员,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酒菜上齐,我举起酒杯:“伍老板是我们发行公司的大客户,对我们公司和集团的支持力度很大,今天特备薄酒宴请伍老板,感谢伍老板百忙之中赏光……来,我提2杯酒,感谢伍老板对发行工作的支持,感谢伍老板对我个人的支持!” 伍德端起酒杯,微笑了下:“易总客气了……我和你们集团的孙书记和曹丽老总都是好朋友,和你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大家都不是生人,支持是应该的,易总不必如此见外。” “来,干——”我先喝了。 大家都也都喝了,王林喝的白开水。 我提完两杯酒,然后曹腾又开始敬酒。 “初次和伍老板喝酒,十分荣幸,还希望伍老板今后多多支持发行公司的工作,支持易总的工作!”曹腾谦虚地说。 伍德微笑着:“曹总和易总看起来年龄差不多大,都是很能干的年轻人啊!孙书记能有你们这样年轻有为的中层干部掌管发行,也是他的福气!” 曹腾忙说:“我不行,我是易总的副手,易总是才华卓越的年轻干部,我要多跟着易总学习。” 伍德说:“初次打交道,曹总原来是如此谦虚好学的人!” 我不动声色看着伍德和曹腾对话,心里不停地琢磨着。 曹腾敬完酒,我又对王林说:“小王,你开车不喝酒,那就用茶水代替,给伍老板敬杯酒!” 王林端着水杯站起来,带着谦恭的神态看着伍德:“伍老板,我是开车的,不会说话,您多原谅,我以水代酒来表达我对您的敬意,您喝酒随意就行!” 伍德看着王林:“小王,我看你还是蛮会说话的嘛……好,我喝了……” 伍德接着就举杯干了,王林忙说:“谢谢伍老板赏光!” 我观察着伍德和王林的眼神,待王林坐下,然后对伍德说:“小王是曹丽老总的亲戚。” “哦……”伍德笑起来,却不看王林,看着我说:“曹总的亲戚来给你开车,说明曹丽老总对你是格外看重啊……” 曹腾这时有些惊讶地看着王林:“我竟然还一直不知道你原来是曹总的亲戚……那如此说,我们也是亲戚了。” 王林笑了下:“我是曹总的远方亲戚。” 我这时说:“曹腾和曹丽是亲戚,你们自然也就是亲戚了……再远也是亲戚嘛。” 王林眼皮微微一跳,接着对曹腾说:“请曹总多关照……” 曹腾笑着:“你跟着易总开车,哪里还需要我来关照了,呵呵……可是轮不到我来关照你的喽。” 王林淡淡一笑,没说话。看他眼里的神情,似乎对曹腾不大以为然。 皇者坐在那里一直微笑着看着我们,眼珠子滴溜溜住转悠,却不说话。 我这时瞥了一眼伍德,看到伍德正不动声色观察着曹腾和王林。 看我瞥他,伍德随即就看着我,笑起来:“易总,自从上次一起吃饭,好几天不见了,最近一向可好?” 我叹了口气,端起酒杯:“来,喝酒,不谈这个……” 伍德陪我喝完一杯酒,说:“怎么了?老弟,好像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啊?不妨说来听听!” 我又叹了口气:“唉——不开心的事确实是有,不过今晚就不提了,打扰了大家喝酒的心情!” 伍德说:“哎——易总,大家都是朋友,不要那么见外,遇到什么麻烦事了,说来给我听听,有事老是自己闷在心里,会憋出毛病来的,对身体可不好啊!” 伍德的口气充满了关切。 我说:“感谢伍老板的关心,不过,这事说起来挺丢人的……最近一连遇到两件麻烦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让我很心烦啊……” 伍德呵呵笑了:“还有能让易总觉得丢人心烦的事,我倒是很有兴趣听听,易总,今晚咱们是喝闲酒聊天,不妨说说……” 我苦笑了半天,然后说:“这第一件事,我前几天和曹总去哈尔滨出差,结果晚上我被警方抓了,定的罪名是吸毒和聚众乱。” “哦……这是怎么回事?”伍德说着,不自觉地看了一眼曹腾。 我于是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然后说:“这事弄的我灰头灰面的,虽然我没干,但是派出所的就认定我干了,没找到吸毒的证据,死活给我定了个聚众乱,还通知了单位,集团纪委书记把我带回去,非要给我双开的处分,孙书记怎么讲情都不行,集团上下都知道了这事,影响很坏啊……” “哦……那后来呢?”伍德说。 第1162章面对狡猾的对手 我这时看了一眼曹腾,曹腾似乎立刻就能领会我的意图,忙说:“后来哈尔滨那边我们的合作方做了大量的工作,帮助易总洗清了冤屈,将事情彻底调查清楚了,集团刚刚下达对易总的处分决定,我们及时赶了回来,将真实的情况证明递交给了集团党委领导,这样,易总总算是大难不死,躲过了一场灾祸…… “唉……想想真玄啊,我都担心死了……不知哪个混蛋给警方报警说易总在房间里吸毒聚众乱,结果根本就没那回事……我这几天一直在捉摸,或许是那举报的人搞错了,给警方举报的时候说错了房间号,结果把真正吸毒的人漏了,反倒把易总给抓进去了。” 伍德听完,点点头:“这事确实是够玄的,易总是体制内的人,一旦扣上生活作风问题的帽子,那可是直接掉乌纱帽甚至掉饭碗的事,不可小视!如此看来,易总是福大命大造化大,不该烦心,该感到庆幸才是啊。” 我又苦笑。 曹腾又说:“是的,是该感到庆幸,关键还是亏了那合作方的老板,出大力帮助易总摆平了这事……不然,真的是不堪设想!” 似乎,秋桐在哈尔滨的操作极其隐秘,曹腾没有觉察到是她在背后操纵。 当然,曹腾此时的话也不可全信。 伍德点点头:“合作方的老板……呵呵……” 伍德的脸上倏地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伍德这自觉不自觉的一笑,被我立刻捕捉住了。结合刚才他们对话的内容和神态,我终于做出了判断,我在哈尔滨出的事,必定是和他有关,必定是他在背后操纵曹腾来实施的。他根本就不相信是合作方老板帮我摆平的,他一定早就知道此事的结果,知道这是秋桐在里面操作的结果。 只是,现在,他和曹腾只是在一唱一和装逼而已。 我心里暗暗起了火气,心里的火气越大,我的脸上笑容就越是多。 我不能让伍德和曹腾看出我此时心里的所想。 伍德举起酒杯:“来,易总,给你压压惊,喝一杯!此事果真很玄,差点就断送了老弟的前程,老弟能侥幸逃过一难,是有贵人相助啊……一方面这杯酒给老弟压惊,另一方面也要给你祝贺,大难不死终究是要祝贺的,贵人相助,更要祝贺。” 伍德没有说那贵人是谁,但我估计他心里明白,他指的不会是那老板。 我笑着和伍德干杯。 放下杯子,伍德皱了皱眉头,看看我,又看看曹腾,说:“曹总刚才说那举报人可能是弄错了房间号,我看……未必。” “哦……”曹腾看着伍德。 我也看着伍德:“伍老板的意思是……” 伍德做出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说:“我看事情未必就那么简单……既然人家要举报,就不会搞错房间,搞错房间的几率是很低的。” 我说:“那……” 曹腾也看着伍德。 王林这时先吃完饭站起来出去了。 皇者低头只顾吃菜,似乎就没听到我们的对话。 伍德说:“据我的分析,我看,此事必有蹊跷……说不定,易总是中了人家的圈套……这是个陷阱!” 妈的,贼喊捉贼,欲盖弥彰啊!我心里骂了一句,还是凝神看着伍德:“圈套?陷阱?” “是的。”伍德点点头:“我怀疑是有人想陷害你,想借助这事来搞掉你……” “这个人会是谁呢?”我说。 “显然不会是你们合作方的老板,他即使想为了生意给你下套也不会通知警方,那对他是得不偿失。”伍德说:“我猜,这个人应该是你单位的人,你的对手!或者是你得罪的人!” 我故作迷惘地说:“我在集团里哪里得罪过人?大家都和我关系很好的啊,我也没有什么对手啊?谁会算计我呢?我和曹总一起去的哈尔滨,难道,伍老板指的是曹总?曹总想把我搞下去然后自己取而代之?” 我这么一说,伍德哈哈大笑起来,曹腾也尴尬地笑起来,还有些心虚的样子。 我也笑,说:“显然不会是曹总,我们俩是一对铁兄弟,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伍德说:“当然不会是了,曹总可不要多想啊,我说的意思可不是对你来的!我是觉得或许是你们集团的其他人。” 曹腾笑着:“我当然知道伍老板和易总是开玩笑的话,我当然不会当真的!只是,如果按照伍老板的分析,集团里谁想暗算易总呢?” 我也附和着:“是啊,我实在想不出谁会算计我?” 伍德呵呵笑着:“易总,在官场混,要多几个心眼,知人面不知人心啊……你在你们集团是少壮派,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的快速提拔,一定会得到很多人的眼红和妒忌,特别孙书记对你又格外宠爱,至于谁有可能算计你,我不了解你们集团,我是没有发言权的,你今后处事可要小心点,多注意提防着别有用心的人,特别是那些笑面虎。” 我点点头:“多谢伍老板提醒!” 伍德又说,”我说的这些话不单是对着你自己,也包括曹总,曹总同样是年轻干部,你们俩都是你们集团的年轻中层,都是佼佼者,而且你们俩关系还特别好,所以,你们俩都要注意提防的。” 曹腾忙点点头:“嗯……谢谢伍老板提醒!” “这次只是易总被暗算,说不行,下次曹总也被一起暗算了。”伍德又说:“这次算是曹总侥幸啊……这个算计易总的人,看来本事不小啊,能把触角伸到哈尔滨,对你们俩的行踪十分了解……能做到这一点,不简单!” “是的,的确不简单!”我点点头,然后看着曹腾说:“曹总,这次我中枪了,以后你也要注意啊!” 曹腾说:“是的,是的,我也要注意!” 伍德这时又说:“易总,刚才你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又起的一波是什么呢?” 似乎,伍德急于和我谈起此事。 我说:“我们公司市区8站的站长和发行员突然提出集体辞职呢?” “什么?集体辞职?”伍德一副意外吃惊的样子,失声叫了出来。 皇者这时翻了翻眼皮,又继续吃菜。 我点点头:“是的,集体辞职!三天后集体走人!” “这么多人集体辞职,那你们的报纸怎么送?你岂不是要负很大的连带责任?这可是大事啊,弄不好,处理不好,你要被集团免职的!你打算怎么办?”伍德一口气提出好几个疑问,似乎他比我还急,想的比我还多,连我要负什么责任都想到了。 但是,他惟独没有提这些发行员为什么要辞职,没有问是谁挖走这些人的。 我敏锐地觉察到了这一点,他似乎是因为心里太明情而无意疏忽了。 但伍德似乎马上就觉察到了自己的这个细小疏忽,不等我说话接着就又立刻发问:“还有,这些人为什么突然要辞职呢?是不是有人在挖他们?” 伍德已经晚了,他虽然看起来及时弥补上了这个问题,但已经被我抓住他刚才那一瞬间的失误了。 我立刻就大致判断此事和他有关,立刻就大致验证了自己下午的猜测。一定是伍德在幕后指使星海都市报操作的此事,他出钱,星海都市报打前阵。 当然,伍德不会告诉星海都市报他的目的,他会打着赞助或者入股的名义出面,然后借口关注新创办报纸的发行,提出一些建议,如果星海都市报有人提出挖我们的人的设想,他立刻表示赞同,然后拍出大笔资金来提供保障。有大笔的资金保障,星海都市报自然是乐于操作的,这对他们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而伍德的目的,显然是借助此事来把我搞掉,甚至把秋桐也搞掉。搞掉我,用意自然很明显,搞掉秋桐,或许是他和曹丽之间有什么交易,为了曹丽而操作的。当然也许是附带的成果。 当然,这些判断都是我根据下午的猜测做出的自我分析,我还不能十分确定。 我说:“我大致了解清楚了,是我们最强劲的对手星海都市报干的这事,他们要创办一份新报纸,需要扩招发行队伍,于是就把触角伸到我们这边来了,高薪拉人,高奖金诱惑……集团党委对这事十分重视,孙书记大发雷霆,勒令我必须尽快解决好此事,如果发行系统因此而瘫痪,我和分管的秋总都要被免职。 “当然,我知道孙书记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出了这么大的事,即使他不免职,我也无法再干下去了,我和秋总都在集团党委会上表了态,此事处理不好,我们都引咎辞职!” “啊——此事还牵扯到秋总啊……”伍德说:“这可不是小事,麻烦大了!” 曹腾愣愣地看着伍德,似乎他不知道伍德和此事有关,似乎他有些不明白伍德为何为此事对我和秋桐如此关心。 曹腾接着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那笑有些幸灾乐祸。 顺着我的思路,我立刻判定伍德操作此事是没有告诉曹腾的,曹腾对此一无所知。 伍德操作此事,不需要曹腾来参与。 我苦笑了下:“此事确实很麻烦,弄不好,我就要完蛋!” 伍德紧皱眉头,低头不语。 我接着若无其事地举起酒杯看着皇者:“哎,老兄,别光顾吃啊,来,咱哥俩喝一杯!” 皇者笑笑举起酒杯:“易总,我敬你!” 皇者的笑似乎有些别有意味。 我和皇者喝了一杯,然后皇者就借口上卫生间出去了。 正文 945.斗的是心机 第1163章斗的是心机 曹腾这时做出十分着急的样子对我说:“易总,我们该怎么办?那个星海都市报可恶了,不正当竞争啊,现在正是创城的关键时刻,如果我们的报纸投递出了重大差错,无疑是要惹事的,出了事,你可就麻烦大了。” 伍德抬起头,看着我:“是啊,曹总说的对,全市上下目前都在齐心协力抓创城,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出任何事的,出了事,对创城工作带来负面影响,责任可是十分重大…… “易总,这事你看我能帮你什么,只要老弟你开口,我伍德万死不辞,只要我能做到的,必定不遗余力……我决不能看着老弟落入火坑不管。” 伍德这话让我心里一动,我沿着自己的之前思路继续往下分析。 如果我之前的判断是正确的,那么,伍德如此说,显然是另一个后手,他如果能操作成挖人的事,我无疑就会遭受重创,他到时就会出来拉我一把或者继续痛打落水狗,借机实现他早已蓄谋的计划。 如果我此时向他求援,他或许就会立刻答应下来,然后取消对星海都市报的承诺,星海都市报没了财力做后盾,自然就会放弃挖人的计划,而他则会编出一大套谎言说自己是如何如何费尽心思耗费财力成功摆平此事的,那他就是我的恩人,我必定要感恩于他,欠了他的人情,就要对他有回报。 不管从哪个角度,他都可以实现自己的目的。 我觉得自己的分析很有些道理,虽然我无法百分之百肯定伍德就是幕后黑手。 我这时笑了起来,笑得十分开心。 伍德和曹腾都看着我。 笑毕,我端起酒杯对伍德说:“来,伍老板,我敬你一杯!” 伍德似乎有些捉摸不透我的意图,和我喝了一杯酒,也笑着,笑得有些摸不着底。 然后,我说:“在这样危机的时刻,能有伍老板出手相助,我实在是太感动了……伍老板真是雪中送炭啊,我感激之至!” 伍德微笑了,似乎他的计划就要成功了:“呵呵,易总,我也是你们的大客户,我也是订了那么多报纸的,报纸投递不到位,我也着急也关心啊!不必客气,老弟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琢磨琢磨,看这事如何操作才能稳妥。” 说完,伍德开始做沉思装。 我这时轻松地说:“伍老板,刚才我说感谢你,并不是要你出手援助,这点小事,怎么能麻烦伍老板,怎么敢劳伍老板亲自出手呢。” 伍德微微一怔,带着意外的表情看着我。 我呵呵一笑:“此事,我早已想好对策了。” “哦……”伍德看着我,随即轻轻地笑起来:“易总想好什么对策了?” 看伍德的眼神,他有些不以为然。 曹腾也凝神看着我。 我说:“今晚我约伍老板吃饭,纯粹就是闲聊答谢,绝无给伍老板添麻烦的意思,此事我下午就已经想好了对策,而且,已经开始采取行动了。” “哦……易总有什么高招啊?如果方便的话,不妨说来听听,我也长长见识。”伍德说。 我犹豫了下。 “呵呵,易总是怕计划泄密吧,既然这样,那就不用说了!”伍德笑着:“看来,易总是把我当外人啊!其实我也担心我订阅的上万份报纸投递不到位呢……” 我又犹豫了一下,接着说:“伍老板当然不是外人了……我知道伍老板也是很关心自己订的那些报纸投递情况的……既然伍老板如此说,那好吧,我就说,不过,伍老板可一定要保密啊……起码两天之内保密。” “那当然!”伍德说。 我深呼吸一口气,似乎下了决心,然后说:“其实办法很简单……我今天下午联系了北京和广州的几家媒体,北京的媒体包括中央电视台的焦点访谈栏目,还有几家全国都有影响的报纸杂志,还有搜狐新浪网易这几大网站的记者,广州的是南方周末,当然,能捣鼓到这些家的记者,我是通过一些熟人费了大气力联系的,也是很大的人情面子,这些人情都要厚报的…… “明天,这些家媒体就会派出记者来星海明察暗访,抓住报业发行的不正当竞争来做话题和深度报道,而且,我还把此事通过熟人通报给了全国报业发行协会,他们也很关注,估计也要派人下来调查。” “哦……”伍德看着我。 我继续说:“这些媒体的记者来到星海后,我会安排好接待,同时要给他们打点好,不能亏待了他们……然后,我会继续用物质驱动他们,要求他们对此事做深度报道,彻底曝光,不但要曝光这种行为,还要深究他们如此操作的幕后背景,搞深度报道,深挖后台,搞明白一家新创办的报纸为何要不惜血本采取自杀的方式来挖竞争对手的发行队伍,这其中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说不定还有什么幕后交易…… “这些报道不但要见报纸杂志,我还要安排人在网上发帖子,各大网站的论坛都要转发,疯狂转发……我要通过这种方式狠狠整治星海都市报的恶劣行径,将他们的丑恶行为曝光,让他们在行业内抬不起头。” 伍德的面部肌肉不由抽搐了一下,眼神里露出意外的目光,似乎我说的这些话让他有些出乎意料。 然后,我看着曹腾:“曹总,明天上班后,我会告诉你那些记者到达星海的航班号和到达时间,你和云总亲自去接机,住宿我通知云总安排好,就在洲际大酒店,随后的采访,你全程陪同……对了,你记住提醒云朵,来的记者当中,有5个是女的,安排住宿的时候要注意,不要和男的弄到一个房间里…… “还有,南方周末来的人里有一位是副主编,要安排单间套房……还有,新浪网站来的记者,有一位是穆斯林,吃饭的时候要注意准备专门的菜品……总之,一定要做好接待工作,要让他们满意……采访结束后,我会给他们准备红包的。” 我说的和真有这么回事一样,曹腾怔怔地点点头。 我接着说:“现在正是创城的关键时候,全市上下要求和谐稳定,此事一旦被在全国媒体和网站曝光,必将引起市里的极大震动,必将引起市委领导的震怒,到时候,星海都市报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捣鼓这些事的人一旦被媒体挖出来,那可就现眼了,市里必定不会轻饶了他们。” 伍德眼神有些发愣,这时皇者回来了,坐在那里不做声。 我笑着对伍德说:“伍老板,你看我这办法好不好?呵呵……如果这办法行不通,我再找你帮忙!” 伍德笑了起来,有些干涩,忙点头:“好,好啊,易总,你可真有办法,这一招太毒了,太毒了……我竟然就没有想到……没想到你还有这办法。” 伍德的神情有些失落,这话似乎是话里有话,不由自主说出来的。 我说:“伍老板,怎么看你有些失落的样子啊……” 伍德定定神,笑着:“我是失落啊,我看你这办法很好啊……我觉得你这办法一旦操作,很有可能能成功的,你成功了,我就失去了帮助你的机会,我因为这才失落哦……” 我说:“伍老板这话让我十分感动!” 伍德看着我:“易总,看不出,你的确是有两下子!” 我笑:“伍老板是赞扬我呢还是讽刺我?” 伍德微微一笑:“当然是赞扬!能想到组织一个记者团到星海来采访,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动员到这么多家媒体记者,老弟,你不简单!” 我说:“现在的媒体讯息竞争也是很激烈的,都想找新闻热点,都想抓爆炸新闻,一听到这样的消息,他们当然是非常热衷的。” 伍德点点头:“嗯……你说的不错,看来,我这方面的意识是落后了……看来,我也有需要补充的地方……看来,的确不用我帮你了。” 我说:“即便如此,伍老板有刚才那话,我还是心里很感动的……来,伍老板,我再敬你一杯酒,表示由衷地感谢!” 伍德举起酒杯,有些心不在焉,手一歪,酒差点倒了出来。 喝完这杯酒,伍德开始变得神情正常起来,和我谈笑风生起来,似乎他真的在为我自己能解决好这个问题而由衷高兴。 我不由对自己之前的判断起了疑心,心里有些发毛起来。 酒足饭饱,大家散去。 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我反复回味今晚和伍德谈话的每一个细节,琢磨伍德的每一个神态。 我基本能确定伍德和此次发行员大规模辞职有关,他应该就是星海都市报操作此事的幕后黑手,主要目标是针对我来的。 但是,我同时心里又有些不踏实,因为我这些今晚和伍德说的那些话,包括我的所有分析,都是建立在伍德是幕后黑手的基础上来判断的,我的所有思路和言语都是顺着这个思维去进行的。这思维是我带着赌博心理主观建立起来的。 那么,如果此事要万一真的和伍德无关呢? 如果此事真的和伍德无关,那么,明天都市报那边就不会有任何动静,继续实施他们拉人的计划,那么,我这边,后面的局势又将如何收拾呢? 一旦集团启动了第二步和第三步措施,就无法停止,在第二第三步措施实施之后,我和秋桐都没有了退路,只有引咎辞职。 那么,我赌的这一把,就彻底告输,而且输得一败涂地,不仅殃及我,而且殃及秋桐。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又不安起来。 妈的,这一把我这个赌徒到底能不能赌赢? 我辗转反侧,一夜没有睡好。 第二天一上班,我坐在办公室里,静等生死的到来。 第1164章生死之间 生与死,看起来很复杂,却又那么简单,就是一瞬间的事。 这时,曹腾进来了:“易总,那些你请来的记者名单以及他们航班抵达的时间,现在就给我吗?我好带车去机场接他们,已经准备好了2辆商务车。” 说完,曹腾静静地看着我。 虽然我的心里有些焦躁,但看着曹腾,我笑了,看了看表,说:“不着急,你先回去等下,我再给他们打电话核实一遍名单和航班。” 曹腾点点头,出去了。 曹腾一走,我不由愈发着急起来,直接去了秋桐办公室。 秋桐正在看报纸,见我进来,放下报纸,看着我:“今天早上5点,我去市区各站转了一圈。” “哦……有什么好转的?”我说。 “去看看投递情况。”秋桐说:“虽然离大家辞职倒计时了,但他们的秩序还是不错的,接报分拣都很认真负责。” “嗯……” “你昨天到底在捣鼓什么?”秋桐说。 “今天上午见分晓……成败在此!”我说。 “看到成功的曙光了吗?”秋桐说。 我摇摇头:“再等等。” 秋桐默然看了我半天,说:“再等一个小时,再不行,就要准备实施第二步第三步方案,不能再拖了。” 我点点头:”嗯……” “在集团的利益面前,我们个人的得失微不足道,不能因为我们个人的小事耽误了集团的大事……即使,即使他们无法挽留都走了,也决不能让发行瘫系统痪。”秋桐的口气很坚决。 我又点点头:“明白了!” 秋桐站起来,走到窗口,看着窗外,深深呼了口气:“或许,你,我,最严峻的时刻到来了……我不知道你昨天到底采取了什么措施,但我已经做好了最坏情况的准备……大不了,我们从头再来。” 我看着秋桐的侧影,心里不安地躁动着。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接着,市区8站的站长陆续走了进来,脸上都带着不安和紧张的神情。 看到他们,我的眼前一亮,秋桐也微微一怔,接着就招呼他们进来坐下。 他们坐下后,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和秋桐,却都不说话。 秋桐静静地看着他们,又看看我。 我笑了下,对他们说:“怎么?诸位,今天还要再来告别一次?”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一位站长带着唯唯诺诺的口气说:“秋总……易总……我们……我们……” “你们怎么了?”我说。 “我们……我们决定不走了。” 我的心里顿时一块石头落了地,妈的,终于等来了救命稻草,他们不走了。 他们不走了,说明了什么? 一切似乎在我预料之中,似乎我昨天的判断是正确的,似乎我昨晚的措施是对的。 我压抑住心里的激动,放缓声音:“哦,不走了……你们8位大人都不走了?” “是的,我们8个人都不走了!” 秋桐目光紧紧盯住他们:“你们不走了,那么,那些发行员呢?他们呢?” 秋桐关心的不仅仅是这8个人,她更关注的是发行员。 “大家……大家都不走了,都愿意留在集团和公司继续做事!我们收回我们的辞职报告………” 秋桐长长地舒了口气,眼里又带着巨大的疑惑,看看我。 我冷冷地说:“怎么转变地这么快?不是昨天还都坚决要走的吗?不是怎么挽留都留不住吗?怎么舍得放弃那边的高额奖金待遇,怎么又都不走了呢?” 他们都露出羞愧的神色,低头不语。 “说——”我提高了嗓门,心里一股怨气又升上来。 “他们……他们是骗子……他们……他们给我们的承诺都是骗人的……今天……早上……我们刚刚得到消息,他们取消了之前给我们的所有承诺……说他们的资金链断了,没有财力保障,不能兑现那些承诺,不和我们签合同了。” 果然如此,此事果然是伍德操纵的,伍德果然是都市报的幕后黑手,昨晚我和伍德说的那些话,他信了,他害怕了,他害怕我的操作会将他牵出来,会将他暴露,会让他遭殃得不偿失。 “所以你们才不走了,是不是?”我冷笑一声:“我还以为你们是良心发现因为舍不得我和秋总才不走的呢?原来是人家许诺给你们的钱成泡影了。” 他们深深低下头,都不说话了。 我火气又来了,刚要继续斥责他们,秋桐用眼神制止了我,然后笑着对他们说:“不管是什么原因,你们愿意留下来,愿意带着各自的发行员留下来,我和易总都是欢迎的,我十分高兴。你们是公司的发行中坚力量,集团和公司的发展都离不开你们…… “你们执意要走,我很惋惜,很遗憾,你们愿意留下来,我很欣慰,很宽慰,感谢你们能在最后的时刻做出留下来的决定,希望你们能放下思想包袱,安心工作,同时,安抚好发行员,带领大家继续做好本职工作,保持投递工作的有序开展。” 秋桐温和地安抚着他们,态度很委婉,语气很真诚。 秋桐说了很多宽慰他们的话,我坐在一边默不作声。 他们的神情逐渐稳定下来,都轻松了,放心了,然后又是道歉,接着又是表态。 秋桐微笑着继续安抚他们,然后让他们回去安安稳稳工作。 等他们走后,我牙根咬地咯咯响:“这8块货,见利忘义的狗东西,回头我慢慢收拾,早晚一个个都开掉,让他们给我滚蛋。” “不要这样做……宽容他们吧……大家生活都不易,都是为了更好的活着,都想活得更高。”秋桐说:“还是多站在他们的位置上多替他们想想吧,换位思考,或许我们是他们,我们也会走的……毕竟,这是个现实社会,是个利益社会,不能太理想主义化,不能要求人人都像你做到那般的层次和境界…… “不错,你是有权力将他们都开除掉,你有足够的权力,你手里就掌握着他们的饭碗……但是,我不希望你这么做,我相信你刚才的话是出于一时气愤,你冷静下来之后,是不会那么做的……你该知道他们现在最担心的事情是什么?” “是什么?”我说。 “就是你给他们秋后算账,就是你打击报复他们,他们此时心里很忐忑的,猜到或许你会一个个将他们找借口开除掉,他们越是这么想,你越是不能这么干!宽以待人,你会收到意想不到的回报的!”秋桐说。 我沉默不语,半天,重重地出了口气:“你太仁慈了。” 秋桐笑了:“其实你也是有一颗善良的心,你难道忍心看到他们因此而丢掉饭碗?” 我苦笑了下,摇摇头:“好吧,我听你的,放他们一马。” “哎——这就对了,这才是男子汉的宽广胸怀。”秋桐说。 我又苦笑。 “我现在就给孙书记打电话汇报此事!”秋桐说着,摸起电话。 我接着出去,找到曹腾:“曹总,飞机场不用去了!” “为什么?”曹腾带着意外的神情看着我。 “因为那帮记者都不来了!我刚通知他们,不用来了!”我说。 “啊……怎么了?”曹腾说。 “因为刚刚得到消息,我们的站长和发行员都不走了。”我说。 “啊——”曹腾不由失声叫了出来,这声音里带着吃惊,还带着失落:“都不走了?” “是的!” “为什么啊?” “因为都市报给他们玩的是欺诈,是幌子,他们无法兑现那些承诺!”我说。 “哦……”曹腾眨眨眼睛,接着就做兴奋状:“太好了,太好了,我终于放下心来了,哎——昨晚我一夜没睡着,发愁这事,为你和秋总担心呢,这下终于不用担心了……这简直是太好了。” 我看着曹腾笑了:“我就知道你很为我担心,所以我赶快来告诉你这个好消息,让你高兴高兴!” 曹腾呵呵笑着:“秋总知道这个好消息,也一定很高兴吧?” 我说:“岂止秋总,孙书记也会很高兴的,集团上下凡是关心集团利益的人都会很高兴的!” 曹腾又呵呵笑着,看起来似乎很开心。但我分明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巨大的困惑和不解。 我知道他为何困惑不解,就让他自己去慢慢琢磨吧。 我接着又回到秋桐办公室,秋桐刚给孙东凯打完电话。 “孙书记放心了……问我们是怎么处理好的,我告诉他是你操作成功的,说你打听到都市报根本就没有那笔巨大的支出能力,他们是准备欺骗我们的站长和发行员,然后你将实情告诉了大家,于是就将大家都挽留住了。”秋桐笑嘻嘻地说:“孙书记听了很高兴,直夸你有办法!” 我忍不住笑了:“你可真会编,欺骗领导哦……” 秋桐这时看着我:“好了,你成功了,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操作的?” 我说:“好,我告诉你实情吧……正如你昨天分析的那样,都市报本身确实是没有这笔财力来支付给站长和发行员的,他们之所以敢如此做,是因为他们幕后得到了某一个大老板的财力保障……而我需要做的,就是找到这个大老板,让他撤资,资金链已断裂,都市报自然就没底气了,就不得不放弃了。” “这个大老板是谁?”秋桐看着我。 正文 946.紧紧咬住 第1165章紧紧咬住 “伍德!”我说。 “伍德?”秋桐吃了一惊。 “是的……就是他在背后捣鼓了这事,他出钱在幕后操纵,都市报在前台表演!”我说。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秋桐不解地说。 “因为我!” “因为你?” “是的!白老三死后,伍德接收了白老三的几乎全部人财物,李老板走后,他看李老板似乎不行了,又开始打我的主意,想让我跟他干,为他出力,我没有答应,他于是就想办法打击我,想逼得我无路可走,除了投奔他之外别无他路。”我说。 “哦……是这样……如此说,这个伍德也是有黑道背景的?”秋桐说。 “是的,他是黑道白道同时混,黑道只是混的很隐秘,一般人觉察不出来……”我说:“李老板和白老三斗的时候,他左右逢源,渔翁得利,现在两败俱伤了,他开始摘桃子……他想拉拢我的目的,其实是在窥视李老板的资产。” 秋桐神色严峻,半天不语。 我接着把昨晚宴请伍德的过程和秋桐简单说了一遍,然后说:“我使了个幌子,伍德信以为真,他害怕媒体真的曝光此事将他深挖出来,害怕事情闹大危及他的自身利益,于是,他今天就紧急撤资,断了都市报的资金链,都市报没有了财力做后盾,自然是无法操作此事了……所以才会有今天那8位站长来要求收回辞职报告,所以我们的那些发行员才会都留下来。” 听我说完,秋桐怔怔地看着我:“原来……昨晚,你捣鼓了这些事情……你……你鬼主意真多。” 说完,秋桐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也笑了,说:“木有办法,被这***逼的!我当时其实并不能确定此事就一定是伍德干的,我赌一把的,没想到,赌对了……如果赌错了,那我们就不得不实施第二步第三步,那我和你就真的要引咎辞职。” 秋桐说:“你为什么敢赌此事是伍德干的?” 我说:“一,从你昨天下午的话里得到了启发,你对都市报的分析启发了我……二,我联想到伍德针对我最近的一系列举动,特别是那个哈尔滨事件。” “哈尔滨那事,也是他幕后操纵的?”秋桐说。 “是的,昨晚我从伍德的微妙神态里得到了证实……此事是他幕后主使的,几乎可以肯定是曹腾具体操作的!”我说。 “啊……”秋桐半张嘴巴,惊愕地看着我。 半天,秋桐紧紧咬住嘴唇,低头沉思起来。 “你打算就此事和曹腾算账吗?”一会儿,秋桐抬起头问我。 我笑了下:“你放心,我一时半会不会捣鼓曹腾的,我不会让他知道我觉察此事是他捣鼓的……我会和他关系很和谐的。” “你打算要就这两件事报复伍德吗?”秋桐又问我。 我的心里犹豫了一下,看着秋桐担心的表情,说:“不!” “真的不?”秋桐紧紧看着我。 “嗯……”我避开秋桐的眼神。 秋桐似乎缓了口气,接着说:“既然这两次暗算都躲过去了,既然没有受到什么损失,就不要去报复了……不要和伍德斗,我们斗不过伍德的……今后,多加小心就是……” 我说:“嗯……知道了。” 话虽这么说,我心里却恨恨不已,只是我此时必须要答应秋桐,我不能让她为我担惊受怕。 “惹不起,我们躲得起!”秋桐幽幽地说。 我没有说话,看着秋桐。 “我不明白,人为什么要斗来斗去?”秋桐又说。 “因为有利益,所以就要斗!”我说:“爱斗是人类的基因造成的,在有些人看来,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没有斗争就没有人类社会的发展。” “话是这么说,我知道有些斗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也没有必要非要斗到如此地步,非要步步紧逼,逼地人无路可走。”秋桐说。 “有些人就喜欢将人逼得无路可走,没办法!”我说:“其实我的想法是,人之间可以斗,但当斗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要缓一缓。所谓一张一弛,否则,则人生就会留下许多遗憾。” “你还斗出经验来了!”秋桐说:“我不希望你和不该斗的人斗。” “什么样的人是该斗的,什么样的人是不该斗的?你告诉我!”我看着秋桐。 “我……”秋桐一时语塞。 “那我来告诉你,凡是暗算我对我施加阴谋诡计的人都是该斗的,有些人,你越是忍让,他就越是猖獗,对你的欺压就越是厉害,如果你步步退让,他不会知足,反而会得寸进尺……所以,在某些时候,对某些人,该斗的必须要斗!不该让的绝对不能让!”我说。 秋桐听了,眼神有些发怔,脸上的神情流露出些许的忧虑和不安,对我说:“我想说,人活着,不是要斗气,而是要斗志!人活着,不是要比气盛,而是要比气长!人活着,不是要争一时,而是要争千秋!” 秋桐的话让我的心里一动,斗志,气长,争千秋。此话倒是颇有深意。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接着门被推开。 一看,是伍德来了。 “呵呵,秋总易总都在啊!”伍德进门就笑呵呵地说。 我看了秋桐一眼,秋桐也看了看我,接着秋桐也笑起来:“伍老板来了,稀客,来,请坐!” 我也冲伍德咧嘴一笑:“伍老板,我给你倒杯水!” 伍德坐下,我弄了一杯水放到伍德跟前:“伍老板,请喝水。” 伍德笑容可掬地看着我:“易总气色今天不错啊,看来是有好事临门了吧?” 我笑笑:“还真让伍老板说对了……一大早,确实是好事来了……刚来了好事,又来了贵客伍老板。” 伍德呵呵笑起来:“对了,昨晚你和我说的那事,怎么样了?” 秋桐坐在那里看着我和伍德,神情略微有些紧张。 我说:“出了点小意外。” “哦……出了什么意外呢?” 我说:“嗨——本来我都安排好了,正打算安排曹总去机场接那些记者,安排云总去酒店订客房,结果……结果我的那些人突然又不辞职了,说是都不去星海都市报那边了!” “哦……这个小意外是好事啊,可喜可贺啊!”伍德说:“那你联系的那些记者怎么办呢?” “既然事情解决了,我也不想继续闹大,闹大了对大家都不好,我们不能也不敢给创城工作抹黑啊,这个责任我也承担不起……于是我又给人家挨个打电话道歉,说事情解决好了,不用来了,结果落了人家好一顿埋怨。”我说:“幸亏这机票都是我这边订的,没让人家破费,能退的都退了……打折厉害的不能退的,也就只好认赔了……公司损失了一点钱。” 秋桐有些忍俊不住。 伍德说:“哦……那些记者不来了就好,不来了就好……对了,那些人怎么又突然不辞职了呢?” 我笑呵呵地看着伍德:“伍老板猜猜?” 伍德说:“我猜不到!” 我说:“伍老板这么聪明的人,一定能猜到!” 伍德说:“我还真猜不到!” 我说:“别谦虚,你一定能猜到!” 伍德呵呵笑起来:“既然易总一定要我猜,那我就猜猜……我猜一定是易总和秋总用真情打动了那些人,他们被你们所感动打动,所以就抵御住了那边的金钱诱惑,不走了!” 我哈哈大笑:“伍老板高看我和秋总了,高看我手下这些人的思想境界了……这世上有这么傻的人吗?” 伍德说:“哦……难道我猜错了?” 我点点头:“是的,你猜错了……我其实很奇怪。” “奇怪什么?” “奇怪伍老板竟然没猜对,我以为你一定能猜到的!”我说。 “呵呵,易总把我看得太高了,我不过就是个生意人,哪里能有那么高的水平什么都能猜到呢!”伍德笑起来。 秋桐这时似乎是不想看我继续和伍德玩捉迷藏了,说:“伍老板,事情是这样的,都市报那边的资金链突然断了,他们无法兑现给我们那些人的承诺了,于是……” 伍德看看秋桐,接着点点头:“哦……原来是如此……好啊,昨晚我和易总吃饭听到此事,着实为易总秋总担心,今天专门过来看看易总和秋总,想看看我能不能帮你们什么,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了,呵呵……看来易总和秋总是大富大贵之人,关键时刻化险为夷啊……” 秋桐说:“非常感谢伍老板的关心。” 伍德说:“哎——秋总,不要客气,我也是你们的订报大客户,这发行系统如果真的瘫痪了,我也是很着急的嘛……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我们是合作伙伴哦,你们的事情我当然是十分关心关注的。” 秋桐笑了笑。 我接着说:“伍老板这回该放心了吧?” 伍德说:“对,对,放心了……彻底放心了。” 我猜伍德今天是来探察虚实的,他虽然断了都市报那边的资金链,但还是有些不放心,想过来验证一下,他甚至担心即使站长和发行员不辞职了,但那些记者还是不死心会来搞新闻调查,现在听我说如此说,他确实是放心了。 这个狡猾的**。 第1166章后手 我接着说:“其实就是都市报的资金链不断裂,那些人不留下,我们也是有后手的,我们的发行系统是不会瘫痪的!” “哦……后手?”伍德说。 我说:“是的,我们集团昨天就确定好了后手,如果那些人真的都辞职了,我们就发动集团其他人代替发行员暂时投递,同时快速招收新发行员……短暂的阵痛过后,我们的投递秩序还是会正常的。 “其实我倒是希望都市报的资金链不要断裂,我倒是很想借助那些记者狠狠搞他们一把,可惜,没想到他们先退缩了……我甚至怀疑是不是他们知道了我要采取的应对措施害怕了呢?” 伍德呵呵笑起来,点点头:“嗯……也有这个可能啊!” “莫不是伍老板昨晚把我告诉你的请记者之事传到都市报那边了?”我说。 伍德微微一怔,接着就笑起来:“易总,你可真是小看我了,我是那样的人吗?我们是一个战壕的,我怎么会干那样的事呢,我巴不得你整他们一下呢!” 我嘿嘿笑起来。 秋桐这时说:“易总怀疑伍老板显然是不对的,你到处折腾上面的记者,这事你以为能守住秘?别忘了都市报也是新闻单位,和上面的那些新闻单位都是有联系的,说不定哪家新闻单位提前就告诉了他们这事……当然也可能是他们的资金链本来就不牢固,正巧断裂了。” 秋桐显然是不希望我步步紧逼伍德,出来打圆场。 秋桐这话一说,伍德似乎对我请记者这事更加深信不疑了,忙点头:“秋总分析地对……这种可能性极大。” 我说:“那不好意思啊,伍老板,我给你道歉,我不该怀疑你的,嘿嘿……刚才是开个玩笑而已,不要见怪!” 伍德说:“我当然不会见怪了,我就知道你和我开玩笑的。” 我说:“有时候玩笑开着开着就成真的了。” 伍德微微一怔,我接着又说:“我是在继续给你开玩笑呢!” 伍德笑了起来,笑得有些干巴。 秋桐这时说:“易总,伍老板是我们的大客户,玩笑怎么能随便开呢?” 秋桐说着,趁伍德不注意,狠狠瞪了我一眼。她是担心我让伍德下不来台,把关系搞僵了。 我说:“秋总教育极是,那我就不开玩笑了!我当然知道伍老板是我们的亲密合作伙伴……对了,伍老板财大气粗,我现在负责发行公司的工作,今后还得伍老板多多给予实际行动的支持啊……” 伍德缓了口气,笑着点头:“这个自不必说,就算不看易总的面子,我也得看孙书记和秋总的面子啊……当然,易总也是个实在人,我们关系也是不错的,大家都是朋友嘛,支持是应该的。” 我接着说:“好,痛快,我就知道伍老板是说到做到的人!伍老板打算怎么支持我一把呢?” 伍德似乎一时没有思想准备,沉吟了一下:“这个……我想想。” 我不给他思考的机会,说:“伍老板,我们发行公司就是卖报纸的,我看你要是支持我,最大的支持莫过于订报纸了……其实说是你支持我,倒不如说是你支持孙书记!” 伍德呵呵笑了:“订报纸……我不是已经定了很多了吗?” 我说:“那是日报,还有晚报呢?晚报你可没订哦,我看,伍老板,正好今天你来了,秋总又在这里,干脆你就现场办公吧……订点晚报怎么样?” 伍德一时显得似乎不好拒绝,点了点头:“那……好吧……那我订几份合适呢。” 我说:“哎——伍老板,你这么大的老板,要是让你订几份,岂不是把你小看了?那不等于是蔑视你吗?这可不行,我无论如何不敢蔑视伍老板的……伍老板这样的规格,我看起码要一个数才能相称……才不枉你和孙书记的一番真挚交情和深厚友谊,才不枉你对我老弟的一番真心实意。” 伍德笑着说:“一个数……100份?” 我摇摇头:“伍老板,你可真会开玩笑,100份不但掉你的价,也让我难以开口啊,外人知道了,还以为我小看了伍老板,还以为伍老板拿我们集团我们孙书记当要饭的打发呢……那岂不是让人嗤笑伍老板出手太小气,岂不是让人嗤笑伍老板和我们集团孙书记的交情?报纸事小,名声可是大事……伍老板是有名望有身份的人,全市上下谁人不知啊,我可不敢毁了伍老板在市里的极高声誉。” 伍德咬了咬牙:“那好,那就1000份!” 我又摇摇头:“伍老板,不是我说你,你今天的作风可不像是你啊,这一出手也太小气了……传出去实在是不好……我看,干脆,伍老板,来个痛快的,一万份吧……一万份报纸才180万元,180万对伍老板来说不过是毛毛雨,伍老板既然给全市政法系统赠送了一万份日报,那就干脆再来一万份晚报,这样伍老板在全市政法系统的名声就更高了……政法干警每当看着晚报就想起了伍老板,这多好啊……还有,我们集团的报纸会给伍老板再来一个大篇幅的报道,让伍老板的好名声锦上添花。” 伍德愣愣地看着我,他似乎不是心疼那180万,似乎是打心眼里不愿意帮我出政绩。 秋桐坐在那里不做声,看着我和伍德。 我不等伍德说话,立刻摸起电话打给了孙东凯,打通后,接着就说:“孙书记,给你汇报个好消息,刚才伍老板来我们公司了,开口就要订1万份晚报,准备赠送给全市政法系统的基层干警,伍老板说他之所以要订这么多报纸,主要还是支持你的工作,主要还是看在和你深情厚谊的份上。” 孙东凯很高兴:“好啊,很好,小易,代我好好谢谢伍老板,十分感谢!到底是老伙计,知道我最需要什么支持!” “好的,孙书记,我一定将你的谢意转达给伍老板,同时啊,孙书记,你看要不要编辑部那边配合一下做好宣传工作,给伍老板搞个专题报道啊……” “这个自然是没问题的,我这就给编辑部打个招呼!明天就先发个消息!”孙东凯痛快地说。 “那好,有孙书记这话,我就好操作了!”我挂了电话,然后对伍德说:“哎,伍老板,孙书记很高兴啊,专门让我转达他对你的谢意,他说到底你们是老伙计,知道他最需要什么支持呢!孙书记这就给编辑部安排,要给你大力宣传一下呢……这消息明天就见报了。” 秋桐憋不住想笑,又没笑出来。 伍德脸色有些难看,一咧嘴,勉强笑着:“既然……既然这样……那……那好吧……既然孙书记如此说,那我就支持一下吧。” “伍老板到底是大手笔,做事就是大气魄,我算是服了!”我冲伍德一竖大拇指,然后摸起内部电话把曹腾叫了进来,对他说:“曹总,伍老板要订一万份晚报赠送给全市政法系统的基层干警,你负责具体落实好此事……现在是4月,干脆就从五一开始投递好了。” 曹腾愣愣地看着伍德,一时有些没有回过味来。 伍德神态恢复了正常,呵呵笑起来:“行,那就从五一开始,到明年五一……曹总回头到我哪里去,我安排财务给你开支票。” 曹腾忙点头答应着。 我心里暗笑,伍德现在是骑虎难下,被我逼到了无路可退的地步,只好答应了,他心里就是再不愿意支持我,也要订这一万份报纸了。明天集团的各家报纸都会刊登出这个新闻,全市人民都知道了,他是有身份有面子有名望的人,想推也推不掉了。 其实按照伍德现在在市里的名望,这一万份报纸对他名声的提高,是可有可无的。这一点,我心里有数,伍德更有数。 秋桐这时说:“伍老板啊,真的是太感谢你了……你对我们集团的支持力度太大了。” 伍德笑着说:“秋总不必客气,你当发行公司老总的时候我订了一万份日报,现在易总当了发行公司老总,我不能厚此薄彼,也要支持一下啊,支持不能光口头说,是要落到实处的嘛。” 然后,伍德起身告辞。 我把伍德送到楼下车前,皇者坐在驾驶员位置。 我和伍德握手告别。伍德看着我,脸色有些发阴:“易总,你行啊,反应够快的,当着秋总的面,拿孙书记来说事。” 我呵呵笑着:“看你这话说的……我哪里敢拿孙书记来说事啊,这一万份报纸可是你心甘情愿订的,我可没有逼你吧,再说,你这么大的老板,我也不敢逼你啊……再说,你财大气粗,180万块钱,对你来说还不是毛毛雨的事,但是对我来说,可是一个大业务,我是十分感谢你对我的支持的……哎——等着吧,明天报纸上就有你慷慨解囊支持政法工作的新闻了,政法委雷书记一定会很高兴的。” 伍德阴阴地笑了:“180万对我来说确实小菜一碟,不过,你今天的做法……行,易克,算你今天赢了。” 我咧嘴一笑:“伍老板,我们又不是对手,是朋友,谈何输赢呢?” 伍德看了我一眼,冷笑一声钻进了车里,然后离去。 看着伍德离去,我心里一阵冷笑,我知道,即使没有我今天捉弄他这一通,他也一样今后不会放过我,既然如此,那又何乐而不为。反正不管有没有今天这事他都会对我继续不放手的。 回到秋桐办公室,秋桐对我说:“你今天不该这么捉弄他的……180万块钱对他不算什么,但是,这会对你不利的。” 我说:“他以后对我怎么样,有没有这事都一样,他不是想借助工作上的事把我搞垮吗,那我就让他给我加把油,帮我出出政绩!这样做,也是敲打他一下,让他不要以为我就是那么好算计的,让他今后做起事来也有些忌惮!” 秋桐没有再说话,微微叹了口气,眼神里充满了忧虑和不安还有无奈。 第1167章玩更狠的 下午我和老黎喝茶的时候,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和他说了一下,又谈到了上午的事。 说完,我得意地看着老黎,等待他夸奖我。 老黎听完,笑了,却没有做任何评论。 “你怎么不夸我一下?”我不满地说。 “臭小子,我就不夸你!”老黎笑眯眯地说。 “没劲!”我说。 “呵呵,我就看着你去闯,我就看你能闯到什么程度!这几天的事,对错好坏,我不做任何评论!”老黎说。 我说:“貌似你不关心我了!” 老黎哈哈大笑,我也笑起来。 老黎说:“小子,我教导你是关心你,不管你也是关心你!这是个辩证法,有空自己慢慢琢磨去吧。” 我回来后,还真琢磨了半天,一时也没琢磨透。 按说我这样的智商是能琢磨透的,可是,我愣是没琢磨透。怪了! 第二天,曹腾还真把伍德的一万份报纸给订来了,同日的报纸上也都刊发了新闻。 伍德在我的操作下,又被出名了一次,虽然他心里是不乐意的,但是还是要在记者面前做出一副高姿态来。 孙东凯对我解决好站长和发行员集体辞职的事大为赞赏,对我增加了一万份晚报的征订更是高兴,在集团中层大会上隆重表扬了我。 我这几日的紧张稍微松弛了一下,却并没有十分轻松的感觉,我知道,我一旦被伍德盯上,他是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他盯住我,是有他的大谋略大计划大目的的,最近他接连对我出手两次,看起来不动声色,手段却高明毒辣地很,两次都差点把我置于死地。 我不知道他下一次对我的出击会在什么时候以何种方式。 一想起伍德,我的心就不由紧张,我承认自己和他玩很吃力,甚至,我觉得自己和他玩是占下风的。我不知道他会有多大的耐心和我斗,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丧失耐心和我玩更狠的,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从置我的政治生命于死地升级到置我的**生命于死地。 想到伍德我就想起李顺,李顺和老秦自从海边一别,杳无音讯,不知道他们现在到底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安全。 李顺和老秦他们走后,我常常莫名有一种孤独感,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有这种感觉,难道是某一种长期养成的习惯被改变之后的不适应带来的? 我现在是孤身一人面对以伍德为首的众多对手,黑道白道都有。 在伍德身后,还有更加牛逼的雷正,这家伙还没和我正面交锋呢。 在集团里,还有孙东凯这个大家伙,虽然目前我和他关系很和谐,但是我知道,早晚有一天,我们是要斗个你死我活的。不为别的,就因为秋桐。 至于曹丽,这个高官的公共情人当然也不能忽视。只是,我不知道曹丽最后的结局将是如何。 一想到要面对如此形形色色现在的将来的公开的和隐秘的对手,我就有些头疼,颇有孤立无援之感。 四哥虽然能做我的帮手,但是在白老三死后,我不愿意让他掺和到我和伍德的斗争里来。虽然我知道只要我提出来四哥一定会帮我的。而现在伍德对我的这种进攻方式,四哥也帮不上忙。 四哥跟着秋桐开车,一直尽心尽力,全力保护着秋桐和小雪的安全。 有四哥在,我确实省心不少。 当然,秋桐在官场的安危,四哥是无能为力的,我要时刻注意着,提防着,一方面要保护好秋桐,一方面也好保护好自己。 我小心翼翼地工作着,生活着。 海珠最近很忙,三天两头出差。海峰也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了,一直奔波在东北大地。 夏雨这些日子没来打扰我,让我安心不少。 冬儿这些天也没见到,不知在干什么。 孔昆还是常常会来公司找秋桐玩,每次都来我这里顺便坐坐闲聊半天才走。 这天海珠又出差了,下班后,我继续在办公室加班,直忙到天黑。 周围很静,大家都下班了,只有我自己在办公室。 8点多的时候,我才忙完。刚舒了口气,听到有人轻轻敲了两下门。 “谁呀?”我说。 “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似乎是捏着鼻子发出的声音。 一听这声音,我忍不住苦笑了一下,起身去开门。 “我是狼外婆,狼外婆来啦——”门刚打开,夏雨就装腔作势怪叫着扑过来—— 我来不及防备,不由往后退了两步,但夏雨还是扑到了我的怀里。扑到我怀里的同时,夏雨的脚将门一踢,门又关上了。 夏雨紧紧搂住我的脖子,整个身体都压到了我的身上,丰满的胸部挤压着我,为了不跌倒,我只能往前一挺,不由就抱住了夏雨的身体。 “嘻嘻……小克二爷,黎小克哥哥,一看你办公室亮着灯,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夏雨在我耳边亲热地说着,边不停地吻我的脖子和耳廓。 站稳后,我开始松开夏雨,说:“松手——” “不……小兔子要乖乖哦……狼外婆来啦。”夏雨继续搂紧我不放,边说话边继续热烈地吻我的脸,身体边继续往我怀里拱。 我不由又往后退,退了几步,退到了沙发前,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夏雨于是就顺势坐在我的腿上,继续搂着我的脖子,笑嘻嘻地看着我,脸上绽放出红晕。 我摊开双手,看着夏雨:“不许胡闹……起来——” “我就不——”夏雨坐在我腿上扭动着身体,接着就一下子稳住了我的唇。 不可否认夏雨是个非常有诱惑力的女人,我虽然大脑里极力抵御着她的引诱,身体的本能却无法控制,在夏雨热烈而主动的热烈进攻下,我的下面竟然不由自主硬了起来。 我不由心里大骇,想推开夏雨,无奈她死死搂住我不放。 此时办公区没有其他人,又是在这样安静的夜晚,空气里不由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气氛。 我的身体本能让我十分难受,突然紧紧地一把搂紧了夏雨的身体,将她的身体更紧地贴紧了我。 “二爷……小克哥哥……”夏雨呻音地叫着,声音无线温柔,将脸贴紧了我的脸,在我耳边娇喘着…… 我的大脑一阵眩晕,我***不是柳下惠。 我猛地将夏雨一下子抱起来,将她摁在了沙发上…… 夏雨不由又哼了一声,身体似乎都酥了…… 此时,我的脑门突然猛地炸响,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干嘛,一股冷气从身体里急速涌出—— 我***这是要干嘛?我想干嘛? 我狠狠地在心里骂了一句,猛地抬手狠狠打了自己的脸一巴掌。我一下子清醒了。 夏雨睁开眼,看着我:“二爷,你——” 我忙整理好夏雨的衣服,然后往后猛退几步,坐到另一张沙发上,深深吸了几口气,强压住本能的欲火,然后说:“夏雨,你坐起来——” “二爷……我……我想你……”夏雨火辣辣地目光看着我。 “坐起来——”我严肃地说。 夏雨看着我冷峻的目光,似乎意识到我此时已经冷静了,知道下面不会再发生什么了,怏怏地坐起来,捋了捋头发,看着我,脸上带着失落和委屈:“死易克,死小克,你是大坏蛋!” 我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夏雨,对不起,刚才我冲动了。” “对不起个屁,我刚才又没责怪你什么,人家是愿意的,你讨厌,你讨厌死了!”夏雨有些恼怒地叫起来。 “我们不能那么做……我不能这么做。”我说:“你爹都把我当儿子了,你是我妹妹,我怎么能干那事。” “你少来……你少拿我爹的儿子当幌子来搪塞我……你是我二爷,我是你2奶,二爷要2奶,是合情合理的。”夏雨说:“你个坏蛋,人家专门来找你,你却如此对待人家……你个坏蛋二爷……你只宠爱大奶,你冷落2奶……你太过分了。” 我说:“不要胡闹了,好不好?我对你已经犯过一次错误了,我不想一错再错。” “什么一错再错,我们的那次,本来就不是个错误,那是一件幸福美妙的事情……我是你2奶,我有义务伺候你,我也有权力得到你……”夏雨说。 我苦笑:“夏雨,你这话就不合逻辑。” “哼,什么逻辑不逻辑……这么久没见你了,人家想你了,专门过来找你的,你却如此对待人家,你对2奶好不公平。”夏雨脸上布满了委屈。 “怎么对待你就不公了?难道非要把你摁在沙发上干了你才算公平?”我反问夏雨。 夏雨脸色一红,接着抿嘴就笑:“我喜欢……有本事你继续啊……” 我说:“我没本事!” 夏雨撅起嘴巴:“坏蛋二爷……明明我刚才感觉到你下面都……都那么硬了……你还说没本事。” 我说:“这会儿已经软了,本事没了!” 其时,我下面虽然不是刚才那么硬,但也没怎么软。本能啊,这东西难以一时消退。 夏雨瞥了一眼我的裆部,说:“我不信,我摸摸看!” 我心里一紧,忙说:“不行!女孩子家,哪里能这样干!” 看我紧张的样子,夏雨突然吃吃地笑起来:“看你害怕的样子……好吧,我今天不惹你了,放你一马。” 我松了口气,看着夏雨:“咱们说会话吧,不要倒腾那事,好不好?” 夏雨又撅起嘴巴说:“你说要怎么样那就怎么样了!我反正又不能强迫你……哼……” 我又吸了一口烟,说:“晚上你不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到处乱窜什么?” 夏雨说:“怎么就是乱窜了……人家是出来吃饭的。” “哦……有人请客还是你请客?”我说。 “大大奶请客的啊!”夏雨说。 “哦……冬儿请客的?”我说。 “是啊。” “就请你自己的?”我说。 “不是啦……还有秋姐和孔昆。”夏雨说。 我心里不由一愣,冬儿请秋桐夏雨孔昆吃饭,是何意? 正文 947.求安慰 第1168章求慰安 “她请客干嘛的?”我问夏雨。 “还能干嘛,吃饭玩呗,闲聊呗。”夏雨说:“就在你们公司不远的那家西餐厅吃的,吃完饭,她们继续喝咖啡聊天,我觉得无聊,找个借口就先走了,开车走到你楼下,看你办公室亮着灯,就上来了。” 我说:“哦……闲聊……都聊什么啊?” 夏雨说:“闲聊就是闲聊,聊女人的话题呗,你问那么多干嘛?” 我不说话了。 “对了,孔昆和她男朋友分手了!”夏雨说。 “哦,你怎么知道的?”我说。 “今晚吃饭的时候孔昆自己说的呢。”夏雨说:“不是人家和她分手的,是她主动和人家分手的……这个孔昆也真是,千里迢迢为了男朋友来到星海,现在却又主动和人家分手了……不可理喻,莫名其妙……听说她男朋友还是在体制内做事的,还是她同学。” 我说:“哦……” “分手就分手了吧,今晚吃饭的时候还显得郁郁不乐,好像在求安慰。”夏雨说:“我不喜欢孔昆这样,分手了就分手了呗,还求什么安慰啊,又不是人家把她踹了,是她主动踹了人家……哎,这个小昆昆啊,不好理解!” 我也一时有些想不通,说:“两个人感情的事,有时候是很难说清楚的,剪不断理还乱啊……” 夏雨说:“我们俩感情的事,就是剪不断理也不乱……我要是把你踹了,我就不求安慰。” 我说:“那你把我踹了吧。” 夏雨咧嘴一笑:“我舍不得哦……二爷,我怎么舍得踹你呢,想疼你还来不及呢!听孔昆说,大奶今天出差到外地了,你自己一个人是不是很寂寞啊?大奶不在家,伺候二爷是2奶的本分,责无旁贷哦……这不,我就来了。” 我说:“我不寂寞!你不用尽这本分。” 我此时不由在想冬儿今晚请秋桐夏雨孔昆吃饭的意图,难道仅仅是为了加深友谊笼络感情? 夏雨说:“这哪里行啊,你就是再说不寂寞,我也知道你自己肯定很无聊的……你这段时间受了不少折腾,一定是心力很疲惫,2奶我慰安你是很必要的。” 我说:“你知道我受了什么折腾?” 夏雨说:“当然知道,你去哈尔滨谈业务被警方在房间里堵住捉奸,差点被单位开除,幸亏后来证明你是清白的……你单位市区的发行员和站长要集体辞职,你差点就要掉饭碗,结果侥幸大难不死。” 我愣了:“你怎么知道的?秋桐告诉你的?” 夏雨说:“不是,是今晚吃饭的时候大大奶说的啊……她不说我还不知道呢……一想到你最近受了这么多洋罪,我这心里啊,就疼得慌,再也坐不住了,找个理由就跑了……” 冬儿的消息倒是灵通,这都知道。不过想想也不奇怪,我最近出的这两件事,集团上下闹得沸沸扬扬,传出去倒也在情理之中。 我说:“其实也没受什么洋罪,都已经摆平了。” 夏雨说:“哎——看来关心你的人不止我一个哦……大大奶得到的消息比我早,看来,大大奶也一直很关注你……大大奶说这两件事的时候,孔昆似乎也很关注,脸上还带着十分关切的神情,我说,二爷,该不是这孔昆也看上你了吧,她和男朋友分手,是因为你吧?是不是孔昆也想做你的小奶了?” 我说:“你胡扯八道什么?这都哪里跟哪里的事,你怎么乱想这么多!” 夏雨摇摇头:“我可不是乱想,女人的直觉有时候是很敏锐的,我怎么越想越觉得可能呢?孔昆跟着大奶做副总,这挖自己老板的墙角,似乎不大仗义哦……哎,大奶,大大奶,这又来了个小奶孔昆,我怎么越想越觉得压力倍增啊……紧迫感竞争力更大了……怎么搞的,你怎么会那么招女人喜欢呢?” 我说:“你这是无端臆断,不要胡乱猜想了……不要乱给人家扣帽子,这样不好!” 夏雨低头沉思了下,接着说:“但愿是我想多了吧……哎——秋姐今晚倒是似乎不大多谈起你的事情,大大奶一提起来,秋姐就找话题岔开,倒是我和孔昆追问个不停……对了,我现在突然有些想不明白,大大奶今晚干嘛要和我们谈你的这两件事呢?” 我没有说话,我心里也在想这个问题。 夏雨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突然笑起来。 我说:“你笑什么?” 夏雨说:“我突然想起一个小白兔的故事。” 我说:“什么故事?” 夏雨说:“大狗熊和小白兔在森林里便便。完了大狗熊问小白兔:你掉毛吗?小白兔说:不掉……于是大狗熊就一把抓起小白兔擦屁股。” 听完这个故事,我忍不住笑起来。 夏雨说:“知道这故事说明了什么道理?” 我说:“你说——” 夏雨说:“一句话:很多人的关心都是别有用心的。” 我看着夏雨。 夏雨继续说:“我提醒你哦二爷,想我这么不带目的只是因为喜欢你才关心你的人是不多的,有些人对你的关心,那是带有目的的哦,你是小白兔,那些人就是大熊猫。”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却又觉得夏雨的话不无道理。 夏雨又说:“你最近遇到的事情,我感觉是有人在故意捣鼓你,在暗算你……” 我说:“你倒是很会感觉!” 夏雨说:“我爸也就是咱爸老早就给我讲过一系列小白兔的故事,我再给你讲一个……小白兔和大狗熊走在森林里,不小心踢翻一只壶。壶里出来一精灵,说可以满足它们各三个愿望。大狗熊说:把我变成世界上最强壮的狗熊。它的愿望实现了。小白兔说:给我一顶小头盔。它的愿望也实现了。 “然后,大狗熊说:把我变成世界上最漂亮的狗熊。它的愿望又实现了。小白兔说:给我一辆自行车。它的愿望又实现了。大狗熊又说:把世界上其它的狗熊全变成母狗熊!小白兔骑上自行车,一边跑一边说:把这只大狗熊变成同性恋……” 我忍不住又笑,夏雨也笑,边说:“知道这说明了什么吗?” 我说:“不知道!” 夏雨说:“这说明,当你为自己的事情在处心积虑的时候,总会有人在暗中算计你……” 听了夏雨的话,我的心不由一动。 夏雨接着叹了口气:“二爷,我给你说啊,在这个社会上混,要学会顺应潮流,不要逆流而上……我爸常告诫我和夏季老兄,这个社会上有很多潜规则,有些潜规则,是必须要遵守的。” 我说:“你爸又拿小白兔来开刀的?” 夏雨哈哈一笑:“不错,是的,再给你讲个小白兔的故事……为了测试美国香港中国大陆三地警察的实力,联合国将三只小白兔放在三个森林中,看三地警察谁先找出小白兔。 “第一个森林前是美国警察,他们先花整整半天时间开会制定作战计划,严格分工,然后派特种部队快速进入森林进行地毯式搜索,结果开会耽搁了时间,小白兔跑了,任务失败! “然后轮到香港警察,他们派了一百多号人和几十辆警车在森林外一字排开,由带头人用喇叭喊话:小白兔,小白兔,你已经被包围了,快出来投降……半天过去了,没动静。飞虎队进入森林,搜索一遍,没结果,任务失败! “最后是中国警察,只有四个,先打了一天麻将,黄昏时一人拿一警棍进入森林,没五分钟,听到森林里传来一阵动物的惨叫,中国警察一人抽着一根烟有说有笑的出来,后面拖着一只鼻青脸肿的熊,熊奄奄一息的说:不要再打了,我就是小白兔。” “哈哈……”我大笑起来。 夏雨也笑,然后说:“看,这就是社会的潜规则……你当老爸的儿子有些晚,我把咱老爸以前的教导传递给你,希望对你能有所启发哦……” 我听了若有所思。老黎教育子女倒还真有一套。 我说:“你爸还给你讲过那些小白兔的故事?” 夏雨说:“多了,从小到大,讲了无数……哎,对了,前天老爸还给我刚讲了一个小白兔的故事,还说让我有空把这个故事讲给你听听。” “讲给我听听?” “是的!”夏雨说:“故事是这样的:有一天小白兔在一个山洞前写东西,一只大灰狼走过来,问:小白兔你在写些什么?小白兔答曰:我在写论文。大灰狼又问:什么题目?小白兔答曰:我在写小白兔是怎样把大灰狼吃掉的。大灰狼听后哈哈大笑,表示不相信。小白兔说:你跟我来。然后把它带进了山洞。 “之后,小白兔又继续在山洞前写着。这时又来了一只狐狸,问:小白兔,你在写些什么?小白兔答曰:我在写论文。狐狸问:什么题目?小白兔答曰:小白兔是如何把一只狐狸吃掉的。狐狸听完后哈哈大笑,表示不信。小白兔说:你跟我来。之后把它带进了山洞。 “过了一会儿,小白兔又独自一人走出了山洞,继续写它的论文。此时在山洞的里面,一只狮子正坐在一堆白骨上剔着牙,一边看着小白兔的论文:一个动物的能力大小,不是看它的力量有多大,而是看它的幕后老板是谁!” 夏雨讲完,哈哈大笑起来。 我却没有笑,老黎让夏雨把这个故事讲给我听,无疑是有他的目的的,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不由又想起那天和老黎喝茶的时候和他讲起最近我和伍德之间发生的一系列斗争老黎不做任何对错评价的事。难道,老黎是要借助夏雨借助这个故事来向我传递什么信息?还是另有其他目的?还有,他为什么不直接给我讲这个故事呢? 第1169章痛 夏雨说:“这个故事讲完后,知道老爸说了一句什么话?” 我看着夏雨:“你说——” 夏雨说:“老爸说,在很多时候,决定个体行为成败的不是个人能力,而是其后代表的利益规则!” 听了此话,我的心猛地一震,不由又沉思起来。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我还没来得及起身,夏雨早就一步窜起来过去打开了门。 来人是孔昆。 看到孔昆,夏雨一愣,接着就说:“小昆昆,你来了。” 孔昆看到夏雨在这里,也不由愣了下,进来说:“原来你在这里……你刚才吃饭的时候不是说家里有事要回去的吗,怎么来易哥这里了?” 夏雨嘻嘻一笑:“走到路上家里又没事了,正好看到易老板这办公室亮着灯,我就顺便上来坐坐……怎么,你们那边结束了?” 孔昆笑笑,点点头:“是的,结束了……我也是路过,看到易哥办公室亮着灯,就顺便上来看看。” 夏雨说:“哦也……小昆昆,咱俩都是顺便啊……真巧!” 孔昆不自然地笑了下。 我指指沙发,让她们坐下。 夏雨说:“哎——小昆昆,你和男朋友分手了,我今晚本来想留在那里安慰安慰你的,可是想到是你踹了男朋友,又不是男朋友踹了你,实在也没什么好安慰的,倒是该祝贺你,可是,我又不知道该不该祝贺你,秋姐和冬儿阅历丰富,有她们足够,所以,干脆,我溜之乎也。” 孔昆看了我一眼,接着笑了下,还是有些不自然。 我说:“孔昆,怎么了,和男朋友分手了?” 孔昆点了点头,接着垂下眼皮。 我说:“不是一直好好的嘛,怎么说分手就分手了呢?” 孔昆笑了下:“两个人在一起,就好比脚上的鞋子,合适不合适只有自己知道……呵呵……分手是早晚的事,长痛不如短痛,晚痛不如早痛。” 夏雨呵呵笑着:“小昆昆,是不是来这里找易老板寻求安慰的啊?” 孔昆神情有些尴尬,低头不语。 我看场合有些冷,忙说:“感情的事,我也不懂……你们女人的心思,我更不懂了……你要是觉得心里不舒服,没事可以多和周围的女朋友们说说,海珠和你聊天条件最方便,多和海珠说说就是……” 说这话的时候,我想起海珠那天告诉我她听说孔昆和男朋友分手了找她验证孔昆否认的事,不觉心里很奇怪。她既然能告诉秋桐冬儿夏雨,为什么就不能告诉海珠呢?难道那时还没有彻底分开所以不好对海珠讲? 看来,女人的心思,我真捉摸不透。 夏雨和孔昆就在那里坐着和我闲聊,似乎谁都不愿意先走。 夏雨一会儿带着敌意的目光偷看一下孔昆,一会儿又冲我偷偷做个鬼脸。 看看时间不早了,我起身说:“都回家吧……休息睡觉!” 夏雨和孔昆都站起来,我说:“我开车送你们回去。” 大家一起出了办公室,上了我的车。 我开车出了院子,说:“先送谁?” “先送小昆昆吧!”夏雨说。 “还是先送夏雨吧!”孔昆说。 都想让我先送对方回家,似乎都想最后一个和我分手。我想了想,觉得还是先送夏雨回家保险,如果孔昆下车走了,她说不定会跟我回宿舍,那麻烦又大了。而且,按照她们说的地点,先送夏雨顺路。 我说:“按照路线,先送夏雨吧。” 夏雨不做声了,我从后视镜看去,夏雨嘴巴撅着满脸不乐意。 我不理会夏雨,先开车送夏雨回去。 夏雨家在市区一个高档的别墅区。 到了别墅区门口,夏雨下了车,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下,说:“易老板,早回家啊,今天晚上海珠姐和我打电话说她出差可能早回来的,说不定这会儿已经回到家了。” 显然,夏雨在玩小把戏,她对孔昆和我在一起不放心。 我笑了下,夏雨然后进去了。 我继续开车送孔昆。 孔昆坐在车后面说了一声:“夏雨很有意思。” “怎么了?”我说。 “海珠姐今天刚出差去了沈阳,说是后天才回来,今晚怎么会回来呢!”孔昆说。 孔昆似乎话里有话,我没有做声。 “易哥,现在我想请你去喝咖啡,能否赏光?”孔昆突然说。 我说:“十分感谢你的盛情,只是,我今天加了一天班,实在太累了………还是改天我叫上海珠一起请你吧……” 孔昆沉默了片刻,接着就轻笑着:“那好吧……易哥,你做的是公家的工作,公家的事,要有张有弛,不要太拼命,注意身体啊……看你这段时间都瘦了,知道你很操心的。” 孔昆的语气带着深深的关切,还有几分温柔和疼怜,我的心一动,继续开车,没有说话。 “男人都有事业心,特别是你这样优秀的男人,事业心更强,不过,男人要想做出一番事业,是需要有有一个好女人来当贤内助的,男人成功的一半是女人啊……所以,找一个体贴贤惠的女人很重要。”孔昆又说。 我笑了笑:“言之有理!” 孔昆接着说:“哎——海珠姐也是个拼命三郎,做起工作来那股劲儿谁也比不上……公司的事够她操心的。” 我说:“我们都还年轻,就要趁年轻多做点事,就要拼搏,不然,老了会留遗憾的。” 孔昆说:“那倒也是。不过,我虽然也是做事,但却没有那么强的事业心,我倒是很愿意做个居家的小女人,做个贤妻良母。” 孔昆的话似乎在暗示什么,我装作不懂,笑着说:“哎,真为你那位男朋友遗憾,这么好的贤妻良母错过了。” 孔昆说:“不提他也罢,反正都是过去式了。” 说完,孔昆轻轻叹了口气。 我说:“不要叹气,好男人多的是!” 孔昆说:“不错,好男人多的是,但是,自己能看中的却难以寻觅……难啊……” 我说:“你想找什么样的男朋友,回头我告诉海珠帮你物色一个,或者我周围如果有合适的,我也帮你注意着。” 孔昆呵呵笑了:“我最喜欢易哥这样的男人……风流倜傥,才华横溢,做人做事都拿得起放得下。” 我的心一跳,说:“我既不是风流倜傥也不是才华横溢,做人做事更不行,拿不起放不下……你可是看错了!” 孔昆说:“不管你怎么谦虚,我心里却是这么认为的……其实我梦中的白马王子,就是易哥这样的……我之所以要和那个男人分手,就是因为老是忍不住拿他和你比较,越比较越觉得他什么都不是,所以……” 孔昆这话让我心里不由有了负担,似乎她和男朋友分手是因为我。 我沉默了。 孔昆也沉默了。 一会儿,我说:“对了,孔昆,前几天我还听海珠说你和你男朋友很好的,没分手,怎么突然就分手了?” 孔昆说:“海珠姐前些日子是问过我这事,当时我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彻底分手,还没下最后的决定,我怕海珠姐会因为这事担心我影响工作,所以就没有告诉她。” 孔昆的理由似乎是合理。 我说:“海珠对你很关心的,常在我跟前提起你,她打心眼里是把你当做亲姐妹待的,工作上你们是好同事,工作之外她当你是好姊妹……公司里有你和海珠搭档,我实在是很放心的。” 孔昆呵呵笑了下,听起来似乎很干涩,接着就不说话了。 把孔昆送回去,我直接开车回了小区。 感觉身体还有些发热,夏雨刚才在我办公室对我的撩拨激起的生理本能这会儿还没有消退。边开车,我边不由用手在下面揉搓了一把。妈的,怎么觉得自己精力过剩性裕过旺呢,昨晚不是刚和海珠做过一次了,怎么又想了! 刚到小区门口,看到夏雨正站在那里。 我停下车,摇下车窗:“怎么搞的?不是回家了吗?怎么又在这里?” 夏雨探头往车里看了看,接着嘻嘻笑起来:“嘎——车里的美女呢?” “回家了!” “还真送回家了啊?” “废话!” “嗯,不错,好!那我们也走吧!”夏雨说着就打开车门上了车。 我说:“你要干嘛?” 夏雨说:“开车进去啊……今天大奶不在,2奶来尽义务了……伺候招呼二爷啊!” 我将车一掉头就往外开,夏雨说:“哎——二爷,干嘛?要去酒店开房间?” “开你个头!送你回家!”我说。 “你——你个死易克,死黎小克!”夏雨在这里又蹦又跳,挥舞着笑拳头不停打我肩膀。 我说:“你再闹我给你哥打电话!” 夏雨一听,老实了,不折腾了。 一会儿,夏雨突然开始哭起来:“你个没良心的死鬼二爷,你一点也不疼人家……人家好心好意来伺候你,你一点面子都不给。” 我不说话,只顾开车。 夏雨哭了一会儿,看我没反应,不哭了,说:“我要给老爸告你的状,说你欺负我,让老爸打你屁屁!” 说着,夏雨装模作样就要掏手机。 我将我的手机扔给她:“告去吧,用我的手机打!” 夏雨愣了一下,火了,摸起我的手机就要往下摔,我大喝一声:“你敢——” 我急了,这个黑白屏的诺基亚手机是我最落魄最困难的时候买的,伴我走过了最艰难的岁月,我对它充满了无比的感情和深情,夏雨要摔我的手机,这怎么可以! 夏雨停住了,看着我:“不就一个破手机吗,你冲我吼什么?摔了我给你赔一个好的!” 我板着脸:“你要敢摔这手机,我就把你从车里扔出去!” 夏雨似乎被我的话吓住了,看着我:“你是说真的?” 我说:“是的,不信你试试!” 第1170章海珠找秋桐打听若梦 夏雨怔怔地看着我,突然又开始打我肩膀:“你个死鬼二爷,这个破手机比我还重要……你为了一个破手机就要把我扔出去,你好狠心啊……我怎么这么命苦啊,2奶难道真是小婆子的命,我怎么就要甘愿受你这个死鬼的气啊……” 夏雨像个怨妇一般唠叨着,我心里哭笑不得,任由夏雨的小拳头打我肩膀,与其说是打,倒不如说是按摩。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夏雨停住了折腾,看了看我的来电:“咦,大奶来电话了!” 我忙将手机拿过来接听,夏雨将耳朵凑过来,贴紧手机听筒。 “哥,在干吗呢?”海珠的声音。 “在开车往回走的路上!”我说。 “哦……是吗?”海珠说。 “是的!” “怎么周围那么静呢?”海珠又说。 我接着按了按两下车喇叭。 “呵呵……听到了。”海珠笑起来。 “你还在沈阳?”我说。 “没,事情办得很顺利,就提前回来了……刚到家,看你不在,就给你打个电话!”海珠说。 我不由有些后怕,海珠提前回来了,幸亏没让夏雨跟上去,不然,这麻烦惹大了。 “我一会儿就到了!”我说。 “嗯,好!待会见!”海珠挂了电话。 我收起手机,看了看夏雨,夏雨正愣愣地看着我。 “你倒是说的很准,海珠果然今晚回来了!”我说。 夏雨喃喃地说:“我……我随便说的,我没和她打过电话……没想到,她还真回来了……好悬啊……” 我没有说话,继续开车。 夏雨身体往车后背一靠,叹了口气:“哎——命苦啊,我真是命苦,做什么不行,非要做人家的2奶……2奶永远是见不得光的,大奶一回来,我就得靠边站,我这是犯的什么贱啊……我这个小婆子的命,苦哇。” 我说:“你完全可以有不做2奶的选择,你完全可以选择光明正大的身份。” 夏雨扭头看着我:“我乐意,我就是想做2奶,你管得着吗你?讨厌——讨厌——” 我苦笑。 夏雨说完,不吭声了,自个儿生闷气去了。 把夏雨又送到别墅区门口,夏雨磨磨蹭蹭还不想下车,嘀嘀咕咕地说:“今晚大奶回来了,你们一定要叉叉哦哦的,是不是?” 我没说话。 “你抱抱我,亲亲我!”夏雨又说:“今晚大奶吃肉,我2奶就将就下喝汤好了。” 我不理会夏雨。 夏雨于是又要往我身边凑,搂住了我的脖子…… 这时我突然看到老黎正从小区里溜达出来,忙说:“看,你爸出来了!” “啊——”夏雨一愣,往外一看,忙放开了我:“坏了,我今晚回来晚了,老爸出来等我的,回去又要挨骂了。” 说完,夏雨心有不甘地跐溜下车走了。 我松了口气,开车离去。 回到宿舍,海珠已经洗完了澡,正在书房电脑前忙碌着:“我今晚要加班把沈阳刚谈妥这个方案做出来……哥,你先去洗澡吧。” 我于是去洗澡,洗完澡,海珠还在忙碌着。 看海珠忙碌的样子,我不觉有些心疼,又想起今晚发生的那些事,不觉心里又很愧疚。 我给海珠弄了一杯热饮,轻轻放倒她跟前,海珠抬头冲我温柔一笑:“谢谢老公。” 海珠叫我老公了。我的心不由又是一热,笑了下。 “你先去睡吧,我再忙一会儿就好了!”海珠说。 我点点头,退出书房,直接去了卧室,躺在床上,却难以入眠,晚上被夏雨在办公室折腾撩拨起来的那股欲火又在涌动,小腹部隐隐发热,下面不由又硬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海珠进了卧室,她忙完了。 海珠上chuang,熄灯,然后躺进我的怀里,我的手习惯性伸进她的睡衣,摸着她的胸部,轻轻揉搓着…… 海珠亲了亲我的脸,柔声说:“哥,你还没睡着?” 海珠又不叫我老公了。 我嗯了一声,继续揉搓着海珠。 “想要了是吗?”海珠温柔地说着。 我直接翻身上去…… 结束后,我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海珠也没有动,静静地躺在我怀里。 一会儿,海珠喃喃地说:“五一快到了……我们快定亲了……定完亲,我们就快结婚了。” 我的心一颤,没有说话,看着无边的黑夜,心里感到了无边的迷惘和惆怅…… 我想到了秋桐,想到了和秋桐的那些默契和交集,想到了丹东那难忘的激晴一夜…… 我想到了浮生若梦,想到了和她在那个虚拟世界的无声交流,想到了我和她憧憬中的那些天堂和迷幻,想到了那个无声的世界带给我的悸动和热烈…… 蓦地,抚摸着怀里的海珠,又感到了对她的深深的愧疚,不由在悲楚中生出深深的自责…… 心里重重一声叹息,搂紧了海珠,睡去…… 睡梦里,我梦见了许久没有聊天的浮生若梦,梦见了往昔那些无声交流的夜晚,梦见了她对我的那些深情表白…… 在梦里,我不由鼓足勇气告诉浮生若梦:“若梦……我爱你,好爱好爱你……可是,我只能在这个世界里说爱你……只能在这个世界……我知道,我们都有自己的现实,我们只能面对各自的现实。” 无奈的忧郁中,我不由泪流满面…… 第二天,当我醒来,看到海珠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面色郁郁目光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坐起来,看着海珠:“阿珠,你醒了!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说着,我摸摸海珠的额头。 海珠没有说话,神情有些楚楚,郁郁地更加厉害,直接起床去了厨房。 我靠在床头发了半天楞,不知海珠怎么了。 吃早饭的时候,海珠闷头吃饭,我和她说话她也是心不在焉地听着,除了点头或者牵强一笑,依旧一言不发。 看着海珠的神情,我不由十分困惑,心里同时又很忐忑。 上午,我在办公室忙着处理公务,300个报亭陆续到位,已经安置好了一大半,曹腾这几天忙得不亦乐乎。 我和拍卖行那边的接洽也很顺利,各个位置报亭拍卖的低价都确定好了,拍卖的流程也搞妥当。 云朵那边负责登记来参加报名拍卖的人,截止到几天,报名的已经有1000多家单位和个人。听云朵说,有的报名者准备一次拍卖多个报亭。 10点多的时候,海珠突然来了,提着一袋子草莓,说是出来办事顺便来看看我们。 海珠没到我这里,而是直接去了秋桐办公室,我和云朵也过去了,大家边吃草莓边聊天。海珠的神情似乎恢复了正常,和秋桐云朵谈笑风生。 看到海珠这样,我的心里安稳了下来。 一会儿,拍卖行的人来找我,我忙去了办公室,接待他们商谈一些事务。 很快谈完后,我又去秋桐办公室,刚走到门口,刚要推门,听到海珠说:“对了,秋姐,打听个人,你们集团或者客户中,你认识不认识一个叫若梦的?” 一定海珠这话,我倏地愣了,站在门口没动。 海珠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怎么突然问秋桐这个问题?海珠是怎么知道若梦这个名字的?她为什么不问王若梦李若梦也不问浮生若梦单单问若梦呢? 我的脑子急速旋转着,想着海珠早上起床后的异常神态,想着昨晚的梦,脑子里轰然一声,坏了,难道,昨晚我做梦说梦话叫若梦了?难道我昨晚梦里对若梦说爱她的话出声音了?难道昨晚我的梦话被海珠听到了? 应该是这样的。 怪不得海珠今天起床后有如此反常的表情,怪不得她会那样,原来如此。 海珠一定对这个若梦产生了巨大的怀疑,一定怀疑这个若梦是我周围的人,不是集团的同事就是客户,所以,她才会问起秋桐这个问题,她似乎并没有认为若梦就是秋桐,不然,她不会问秋桐。 海珠要开始查找这个若梦了,先从我周围的人查起,先从我的同事和客户查起,趁我出去不在的机会先有意无意问起了秋桐。 她今天突然来找秋桐玩,不是没有目的的,她是想借这个机会来打探若梦是谁。 若梦就是浮生若梦,浮生若梦就是秋桐。海珠目前自然是不知道的,想不到她打探的第一个人竟然是秋桐,竟然问秋桐若梦是谁? 我的心里不由有些紧张,站在门口没动,紧张地听着屋里的动静,不知道秋桐会如何回答海珠这个问题。 “啊——”我听到秋桐发出心不由己的失声,声音不大,但是有些失措和惊慌。接着,秋桐就没声音了。 “怎么了?秋姐!”海珠的声音。 “没什么,没什么。”秋桐掩饰的声音,接着喃喃地说:“若梦……若梦。” 这时云朵说话了:“海珠姐,我没记得我们集团和客户里有个叫若梦的啊……我刚才仔细想了想,确实是没有。” “哦,没有?”海珠的声音,似乎带着几分怀疑,她的怀疑似乎和秋桐不大正常的失声有关。 “确实没有……从没有听到过这个人。”云朵接着带着肯定的语气说。 “哦……”海珠沉思的声音。 “海珠姐,你打听这个人干嘛啊?”云朵说。 “哦……这个人我以前的一个散客,很久不联系了,我那里找不到她的联系方式了,最近我们想回访部分客户,想和她联系下,可是,我甚至都记不清她的单位了,好像记得是你们集团的,可又不能确定,所以,就问问你们了。”海珠笑着说:“有可能是我记错了,这个人也可能是其他单位的……既然没有,那就算了。” “呵呵……海珠姐,你们公司可真周到,还想到回访客户……散客都记得回访。”云朵笑起来。 秋桐这会儿一直没说话。 正文 948.埋下定时炸弹 第1171章埋下定时炸弹 我站不住了,轻轻咳嗽一声,然后推门进去。 进去后,看到秋桐正怔怔地坐在那里,眼神有些发愣,脸色有些难看。 看到我进来,海珠不提打听若梦的事了,转而看着秋桐:“秋姐,你怎么了?看你脸色怎么突然这么难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 秋桐回过神看看海珠,努力笑了下:“没事,没事。” 云朵也有些不解地看着秋桐,似乎她也觉得秋桐这变化有些突然。她接着说:“是啊,秋姐,你哪里不舒服了?” 秋桐又继续掩饰地笑了下:“没事,没事。” 海珠紧紧盯住秋桐,脸上闪过几分困惑,目光里带着几分疑虑。显然,秋桐的异常表现让她疑窦顿生,但似乎她又无法确定任何东西。 我站在那里看着秋桐,说了一句:“怎么气色不大好?” 海珠看了看我,又看看秋桐,眨了眨眼睛,接着说:“哥,我们女人的事情,你不懂……可不要乱关心哦……” 海珠似乎是想给秋桐一个解脱的理由,又似乎想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虽然我看到她的眼神依旧有些不定。 海珠接着站起来说:“我先走了,公司了里还有事,不打扰你们工作了……秋姐,你好好休息下……” 然后,海珠就走了,云朵下去送她。 我回身看着秋桐,秋桐的神色变得有些苍白,直勾勾地看着我…… “不会有什么事的。”我说了一句。 秋桐没有说话,还是直直地看着我。 “昨晚我可能是做梦说梦话了……梦见浮生若梦了。”我又说了一句。 秋桐似乎明白了什么,脸色却变得更加苍白了,眼神里涌出极大的不安和愧疚。 “作孽……作孽……”秋桐喃喃说了一句,接着就低下头去。 我看着秋桐极度不安的神态,心里一阵揪心的痛,默然站立半晌,离去。 坐在办公室里,我点燃一支烟,默默地看着窗外,突然心里觉得好累。 不由想起浮生若梦说过的一句话:人只能活一次!千万别活得太累!如果我们能持有一颗平常心,坐看云起云落,花开花谢,一任沧桑,就能获得一份云水悠悠的好心情。做平常事,做平凡人,保持健康的心态,保持平衡的心理,如果我们能以这种最美好的心情来对待每一天,那每一天都会充满阳光,洋溢着希望。 想到这里,我不由苦笑了下,我不想活得累,她也不想活得累,可是,这可能吗?心能由己吗?虽然此次海珠没有从秋桐这里打探到关于若梦的任何讯息,虽然海珠离开的时候若无其事,但是秋桐那不由自主的失态,未必就不会让海珠产生什么想法。 对于我说的梦话,海珠是不会轻易放过的,她一定会继续查究这个若梦到底是谁。这个若梦,一定会在海珠的心里留下阴影,在我和她之间的关系里埋下一颗定时炸弹。而同时,海珠今天的问话,也必然会带给秋桐一定程度的触动。至于这触动能到什么程度,目前我不得而知。 海珠不想让我知道她听到我梦话的事,她一直不和我提起这事,但这不意味着她不在乎,相反,她会格外注重这事,毕竟,我就要和她快定亲结婚了。 这颗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炸,就会由海珠引爆。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不由分外沉重,烦忧不已。 海珠很忙,第二天又出差了,去了长春,和孔昆一起去的,这次是去参加一个旅游产品交易大会,要在长春呆一段时间。 海珠在我面前又恢复了常态,似乎什么事都没发生,临走的时候还笑着和我吻别。 海珠的表现让我心里稍微安稳了一些。 海珠走后的当天下午,孙东凯把我和秋桐叫到他办公室,递给我们一个会议通知,让我和秋桐去参加一个活动。 “全国报业发行协会要在昆明召开一个行业系统经验交流会,邀请我们集团去人参加,我脱不开身,你们俩去吧!”孙东凯说。 我拿过通知看了下,会议是后天召开,为期3天。 秋桐也看了看会议通知,犹豫了下,对孙东凯说:“孙书记,集团最近事情很多,我恐怕也脱不开身,要不,就让易总自己去吧。” 秋桐似乎不愿意和我一起出差,似乎她想刻意回避什么。 孙东凯的眼皮跳了下,接着摇摇头:“不行啊,通知上要求必须去一名单位负责人的,你大小也是总裁助理,又分管发行,我不能去,除了你,别人都不合适……我看还是不要推辞了,你和小易就一起去吧!我倒是很想去,可惜,最近部里的事太多,无法脱身。” 孙东凯坚持要秋桐和我同去,秋桐也就不好推辞了。 我要和秋桐一起去云南,去昆明了。 因为秋桐刚才的推辞,我的心里竟然没有高兴的感觉,隐隐有些惆怅。 孙东凯似乎看出秋桐有些不情愿,沉思了下,说:“秋总,你先回去,我和易总说点事!” 秋桐于是告辞离去。 “小易,最近你和秋桐之间有什么矛盾吗?”孙东凯问我。 我摇摇头:“没记得有什么矛盾啊……” 孙东凯说:“我怎么看秋桐似乎不大乐意和你一起出差呢?是不是……她对你有什么看法?对你有什么地方不满的?” 我说:“我不知道啊!我没记得什么地方得罪秋总啊!” 孙东凯说:“最近你工作上没和她发生什么顶撞吧?” 我说:“没有,她是分管老总,我哪里敢和领导顶撞呢!” “她安排的工作,你都完成地很好吧?”孙东凯又说。 “还行吧,没记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我说。 孙东凯沉吟了下,突然笑了:“是不是哈尔滨那事,让她对你有看法了呢?” “什么意思?”我说。 “虽然集团给你平凡了,你最终没事了,但是,是不是秋桐对你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怀疑你在生活作风方面是不老实的人,和你一起出差,缺乏安全感呢?”孙东凯暧昧地笑起来。 我有些尴尬地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她非要用那种眼光看我,我有什么办法!反正那事我没干,我心里有数,你也是知道的!” 孙东凯说:“我猜可能是有这个原因……当然,也可能是其他原因……对了,你担任发行公司老总也有一段时间了,秋桐分管你也有一些时做了,这段时间,你对她的分管有没有什么看法?对她个人在工作上有什么意见?” 我做犹豫装,不说话。 “有话就直接说嘛!”孙东凯说。 “我不想背后非议领导!”我说。 “呵呵……在我面前有什么话就直接说,不要有什么隐瞒!”孙东凯笑着。 我又犹豫了一会儿,说:“秋总这个人吧,我觉得大体上总体上是很好的,对人很热情,对下属也很客气,很尊重下属,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孙东凯看着我。 “只是她做事有时候太讲原则了,把关太严了,一点情面都不讲。”我说:“好几次我那边的几个单子我都签完字了,报到她那里,都给打了回来,说是不符合集团管理的规定,不给签字……弄得我很下不来台,想想很恼火。” 孙东凯哈哈笑起来:“我猜你那几个单子一定是违规的,一定是你们内部想多报销的,是不是?” 我咧嘴一笑,没有说话。 “嗯……秋桐这样做很好,这样做就对了,我就是需要这样的人替我把好关,你们这些经营部门的负责人,做经营可以,就是不讲原则,什么单子都签,什么钱都想报,要是都这样,那我们集团的钱还不让你们这帮家伙给我掏空了?”孙东凯继续笑着:“看来,我当初让秋桐分管经营是对的,你们这帮大大咧咧的家伙就需要秋桐这样的人来镇住。” 孙东凯似乎对我说的事对秋桐很满意,却对我对秋桐不满的态度也很满意。 果然,孙东凯接着说:“当然,你对秋桐个人有看法,我也许是理解的,你对她个人有看法,和我汇报,我也是满意的,放心,我不会出卖你的……不管怎么说,秋桐是分管领导,是党委指派的分管经营的领导,你不管心里对她有多少不满,都不要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相反,你要学会尊重分管领导,要服从分管领导…… “不过,这段时间来看,你做的还算不错的,我看在一些场合上,你和秋桐配合还是很好的,这就对了,以后要继续保持发扬,要学会求同存异,要学会把心里的看法压在心里,不要把矛盾和不满轻易暴露出来。” 我点点头:”嗯……” 孙东凯似乎很满意我对秋桐有不满的地方,似乎他很乐意看到这一点。 孙东凯又说:“小易,以后对分管领导有什么意见和看法,你可以直接向我反映……虽然我一贯不提倡越级汇报,但是你是个例外。” 我点点头。 孙东凯接着说:“即使不是分管领导,对集团其他党委成员有意见,也可以直接向我反映……我这里对你是随时敞开的。” 我没有说话。 孙东凯转了转眼珠,说:“小易,你对季书记这个人……怎么看?” 第1172章胳膊拧不过大腿 我看着孙东凯的表情,心里琢磨了下,眼里立刻流露出怨恨的表情,说:“季书记是党委领导,是集团副书记,我哪里敢对他怎么看?官大一级压死人,我就是再怎么看也没用!” 孙东凯微笑起来:“不要有什么思想负担,集团我是一把手,不管谁再怎么放肆,还是最终我说了算的……不要紧,有什么想法说就是!” 我说:“我要是说季书记做事不徇私情,那似乎有些高抬他……这次哈尔滨我出的那事,我看的很分明,他是要置我于死地,谁的面子都不给,你的也不给……我知道在这事上你是一心要保住我的,但是,他却一意孤行,非抓住我不放,非要利用职务的便利将我彻底搞掉,我看他就是公报私仇,还是因为那次他来集团带走秋总我说了几句顶撞他的话,他怀恨在心,记仇,正好抓住这个机会狠狠整我…… “幸亏哈尔滨那老板那边帮我洗清了冤屈,不然,我现在已经被他开除出集团了……所以,对季书记这个人,我不想多说什么,他是大领导,我也不敢和他对抗,但是,谁对我好,谁想整死我,我心里还是有数的。” 孙东凯眼里带着满意的神色,点点头:“小易,终究你还是个聪明人,一些事情嘴巴上不说心里还是有数的……哈尔滨那事,我是一心想保住你的,可是,季书记这个人啊,做事太坚持原则了,非要按照制度办事,他是集团党委副书记,又是纪委书记,怎么说也是三把手,又加上他刚来,他要坚持,我也不好硬反对,毕竟,我不想让集团党委班子闹得不和谐,毕竟,我还是要维护团结的,而且,他的理由又很充足……我当时心里那个急啊,又急又无奈。” 我说:“这事我都听曹总说了,孙书记,我知道你是对我好的,你一心想维护我……我们做下属的,那个领导对自己是还还是坏,心里都很明清……我其实就是当时真的被开除了心里还是很感激你的……但是,对季书记,我不想多说什么了……唉……谁让人家是纪委书记呢……胳膊拧不过大腿啊……” 孙东凯呵呵笑着:“不过你也是福大命大之人,有福之人只有贵人相助……这不,你现在还是我的发行公司老总,官当得好好的……我其实知道你是对季书记心里有看法的,不过,有看法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不要对外流露……我知道就行了。” 我点了点头。 孙东凯接着说:“季书记最近到经营单位去的比较多,他都干什么了?了解不?” 我说:“就是熟悉经营单位的情况,和一些人座谈,其他的,我还真不了解!” “哦……”孙东凯点点头:“另外,我还听说,季书记和秋桐联系也很密切……这事你听说了没有?” 孙东凯的话让我的心里一紧,忙摇摇头:“没听说……不过,这似乎可能性不大……秋总和季书记的关系不会好的。” “为什么?”孙东凯说。 我说:“很简单,季书记在来集团之前,那次秋总被纪委的人带走,就是季书记亲自操作的,季书记就算是想主动笼络秋总,秋总能喜欢季书记吗?能和季书记一条心吗?当然,表面上,她对季书记自然是尊敬的,不能表现出什么冒犯的样子,但是她心里,一定是很忌惮季书记的。” “嗯……”孙东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或许你说的有道理……秋桐应该是不喜欢季书记的……不过,秋桐这人的做事风格,也难说啊……” 孙东凯似乎对季书记和秋桐的关系密切很忌惮很关注。不知道他从什么渠道知道季书记和秋桐私下接触的事。 我接着说:“我觉得,季书记这个人对你似乎不尊敬……不把你放在眼里!” 孙东凯说:“此话怎讲?” 我说:“这次我的事就看出来了,明摆着,你要保我,他就非要整我,他这是想在集团里树立威信,一方面那我来开刀杀鸡给猴看,震慑其他的中层干部,二来呢,是想借助整我来打击你,给你难堪,让你在集团里难看……这分明他是想故意和你过不去。” 我知道这些话我即使不说,孙东凯心里也是明白的,他早就明白,干脆我就主动说出来,增加孙东凯对我的认同和信任感。 孙东凯点了点头,带着赞赏的目光看着我:“小易,不错,学会分析问题了,学会透过现象看本质了……看来,我没有白培养你这么久……作为我来说,我作为集团的一把手,我是一心想建立一个和谐团结的领导班子的。 “团结就是力量,团结是大局,这也是我在你的事情上对季书记委曲求全的主要原因,虽然季书记可能是带着一些个人的想法来对你对我,但是我不会在意的,我会容忍的,我会讲大局的,我会尽量好好团结他的。” 孙东凯这话不知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我说:“集团党委领导要是都有你这么高的思想境界和宽广胸怀,那集团的事情就好办多了……可惜啊……” 孙东凯呵呵笑起来:“我是领头羊,带好班子是我的责任,班子不团结,就说明我没有干好……同样,对你来说,你是发行公司的领导,发行公司的领导班子也同样要团结,团结搞不好,就是你的责任。” 孙东凯把话题转移到我这里来了,似乎刚才我对秋桐对季书记的那一番态度让他很满意,他的目的达到了,开始说起我了。 我点点头:”嗯……” 孙东凯继续说:“曹腾是个很能干事的人,能力和人品都不错,对你也很尊重,云朵呢,我就不多说了,很本分敬业的一个人……在你的班子里,云朵是聘任制人员,没有组织部备案的行政级别,但是你和曹腾都是体制内人员,曹腾还刚备案了副科级,你们俩目前是平级的,都是副科级,但你是一把手,这种关系就很微妙了…… “你要学会处理好这种关系,既要摆明自己的位置,又要妥善处置和曹腾的关系,要搞好团结,不要闹分裂,不要拉帮结派,不要打击不要报复,要像我一样,对持不同意见的同事有宽广的胸怀。” 孙东凯这话分明是在敲打我,提醒我不要忽视了曹腾的位置。曹腾是他用来制衡我的一粒重要棋子,我心里当然是明白的。虽然他对我貌似是很信任的,但似乎他对曹腾也很信任。 孙东凯的话倒是从另一方面提醒了我,我本来打算很快就向曹腾发起一场反击,想找个借口惩罚一下曹腾的,借机敲打下伍德,但目前来看,似乎还不急于出手,不能把我和曹腾的矛盾公开化,不能给集团的人以我带头搞不团结的任何把柄,也不能让曹腾抓住把柄。 我说:“孙书记你放心,我和曹腾的关系一直就很好,发行公司的班子一直就很团结,我们在工作上配合地十分默契。” 孙东凯满意地点点头:“最近市委组织部要在市委党校举办一期中青年科级干部理论学习班,我们集团有一个名额,我打算让你去参加。” “哦……”我看着孙东凯。日,我要去市委党校学习了。 “这种学习班,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去参加的。”孙东凯意味深长地说:“市委组织部每年都要举办几期这样的学习班,能去参加学习的,可都是有培养前途的中青年干部,一些人,可都是要列入人才后备库的。” 我明白了孙东凯的意思,忙说:“感谢孙书记对我的栽培!” 孙东凯呵呵笑着:“集团里想去的人可不少啊,直接找我或者托人打招呼的都有,但我最终还是确定你去参加。” 我再次向孙东凯表示感谢。 孙东凯说:“学习班为期一个月……脱产学习……你去学习班,公司里的工作……你看由谁主持好?我征求下你的意见。” 我毫不犹豫地说:“既然征求我的意见,我建议曹腾主持公司的工作。” 我知道,即使我不说,孙东凯也会决定曹腾来主持。从身份来说,云朵不是体制内人员,没有级别,而曹腾是副科级,从副总排名来说,曹腾是第一副总,云朵是第二副总,我脱产学习,曹腾主持是天经地义的。而且,按照云朵目前的能力,她能否担当起公司的全面工作,还有些玄乎。 没想到,孙东凯微笑着摇摇头。 我一时有些不解,说:“你的意思是……让云朵主持?” 孙东凯又摇摇头。 我更不解了,困惑地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说:“我打算让秋桐主持。” “哦……”我恍然大悟,让秋桐主持,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孙东凯接着说:“曹腾和云朵的能力当然是有的,但是,主持发行公司的全面工作,似乎还不大合适,还没到这个水平,还需要锻炼,还缺乏足以镇住发行公司全体人员的权威。发行公司是集团人数最多位置十分重要的一个部门,你脱产一个月,现在是创城的简要关头,我可不想这其中闹出什么叉叉来…… “前几天那事已经把我吓出一身冷汗了,秋桐以总裁助理的身份主持发行公司工作,再加上她又是发行公司的前老总,不论是能力还是威信,我都是放心的。” “哦……”我做出一副不大放心的样子,脸上带着担心的表情。 “你不要担心秋桐主持会对你有什么不利的地方……她这个人,公正地说,做人的品质还是不错的,即使你对她有一些看法,有一些意见,她也不会公报私仇给你下绊脚的,这一点,我对她还是相信的……等你学习结束,你还是你的发行公司老大,她还是她的总裁助理……相信在她主持发行公司这一个月,是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再说了,还有我在呢,哈哈……”孙东凯说完,哈哈笑起来。 我做释然状,笑了笑:“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孙东凯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说:“小易,我发现你这人做事十分谨慎,很低调!” 我说:“低调做人没坏处!” 第1173章和秋桐一起雁南飞 孙东凯说:“这话倒也不错,但是,做事太低调了也未必就好,在官场混,该低调的时候要低调,但是,在有些时候,该高调的时候一定要高调……换个说法,在官场,要适当的学会说大话。” “说大话?”我看着孙东凯。 “是的,比如,你现在是接过了秋桐的衣钵担任发行公司老总,假如到党委会上汇报工作,汇报你的工作思路和打算,你是说保持公司现在的发展水平呢还是要稳重求进呢还是要突飞猛进呢?” 我想了想,说:“我会说在保持目前水平的基础上稳重求进!” 孙东凯笑了:“这话你可以单独对我讲,但是,在党委会上,在全体党委成员面前,在集团全体人员大会上,你就不能这么说,这样说显不出你的魄力来……让大家觉得你似乎是一个守业者但不是一个创业者,让大家觉得你似乎缺乏锐意进取的信心和决心……显不出你的独特风格……这种时候,你要学会说大话,要放卫星。” 我说:“那放了卫星要是实现不了,岂不是欺骗党委。” 孙东凯哈哈笑起来:“在官场,很多时候说和做是分开的,领导都是喜欢放卫星的人的,因为这样可以鼓舞士气,领导也可以到更高的领导面前去汇报抓面子,当然,这卫星不能放得太离谱,要基于自己的实际来放,比如说去年发行公司实现报款总额7000万,那你今年的目标起码不能低于8000万,但是当初汇报的时候说是7200万,这显然是低了,太低调了…… “汇报低了,大家一来觉得你能力一般,二来也会觉得我对你的使用不恰当……当然,这个高目标到时候实现了当然好,但即使真的实现不了,也可以找出其他一些客观的原因来解释过去,客观因素是无法回避的嘛,大家都理解……但起码可以让大家看到你是一个敢想敢做敢闯的人。” 孙东凯在鼓励我说大话,我靠。 我说:“似乎,我很难做到这一点……我要是给党委承诺的目标,就一定要实现……承诺地太高,我怕玄乎……比如,发行公司的报款总额,虽然我汇报的是7200万,但守着你给你交个底吧,其实今年我能保证8300万,再高了我实在不敢保证。” 孙东凯龙颜大悦:“好啊,能达到8300万,就已经是突飞猛进了,就已经是放了卫星了……看来,你小子当初汇报的时候是打了埋伏留了后手的。” 我呵呵笑了下:“留个后手到时候超额完成任务好啊,总比完不成好!” 孙东凯笑了起来,接着又继续耐心地开导我,说:“官场上的事,从来都是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在官场,说大话是一门技术,一门艺术,看谁会说敢说,看谁说的让领导听了合情合理……这次报款总额的事过去也就过去了,但我提醒你一句话,在官场混,道道很多,今后学会说大话是必要的,是一种必备的素质和要求,不仅要敢说,而且要说好,说响,说出水平来。” “说出水平来?”我有些困惑。 “是的,就是要结合实际说,不要太空,太空了,不但自己不相信,领导也会不相信,反而会适得其反。”孙东凯说。 “官场是上说大话到底有什么好处?”我说。 孙东凯说:“在官场说大话,能显示自己的执政能力。到广大城乡看看,无处不有大话的标语:三步并作一步走,两年实现翻一番、三年三大步,实现新跨越,这些豪言壮语,说起来铿锵有力,读起来朗朗上口,听起来鼓舞人心。给人感觉是,这个地方领导干部有思想,有目标,有措施,有办法,干劲十足,充分显示了这个地方领导干部的执政思想和工作能力。当然,到底能不能实现两年发一番三年三大步,那就是其次的了……说不定,还没到时候,你就因此得到领导的赏识提拔走了。” 我半张嘴巴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接着说:“说大话还能能鼓舞广大群众的坚强斗志。人是需要一点精神的,人也是需要精神鼓舞的。在广大群众面前描绘出美好的前景和未来,就像在人们眼前悬挂着一副伸手可及的图画,让广大群众看在眼里,美在心里,有奔头,有盼头。尽管有时间这个前景,就像陕西人赶驴,在驴子眼前挂一些胡萝卜一样,驴子总是努力向前但总吃不到。尽管不能实现这一前景,总是让人心里有个奔头。” “哦……”我做出一副恭听的神态点点头,心里不不由很反感。 孙东凯兴致勃勃地继续说:“说大话最重要的是能得到上级的青睐赏识。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上从到下,哪个领导不想出政绩,不想快提拔?那么,大话说得好,说得真实,说得可信,说得气壮山河,说得催人奋进,不仅自我感动,上级也能激动,感慨之余,赏识增加。 “因为下级的成绩也是上级正确领导的结果,一荣俱荣。如果再加上其他的运作,于是就可以等着天上掉馅饼了。那个王怀忠从基层干到省级干部,他就曾经说过:只要你能搞出政绩,就算你能,能上,但关键不是让百姓看到政绩,要让领导看到政绩。数字报大点,没关系,又不交税。” 从孙东凯对我的教导里,我似乎看到了某些孙东凯的升官之道。 “大话也不能不分场合和分寸随便说的吧?”我不以为然地说。 “当然,说大话,要注意场合。不是什么地方都能滔滔不绝,口号不断。不能像北京一个立交桥,上面一则宣传标语:高举小平理论伟大旗帜,旁边再设交通指示牌:限高4.5米。旗帜再高举,也不会高到哪里去。还有一高速公路边上,竖着紧密团结在以江某为核心的党中央周围的标语,后面一指示路牌:保持距离200米。团结再紧密,也要保持200米。 “呵呵,当然,说大话,也要注意分寸。不能说得太过,牛皮可以吹,但是破了就不好了。一个冬瓜不算重,几头大牛拉不动……这颗烟叶不算好,全市烟厂用不了……这类的大话,如今不仅听的人不相信,就是说的人,估计也会满脸羞涩。 “因此,说大话,是官场必要的修养之一。要想上台阶,实现快步走和跨越发展,就要敢于说大话,善于说大话,说得成为习惯,说得随口而出,说得心跳脸不红,说得地动山又摇。” 孙东凯一席话,说的我似乎茅塞顿开。我承认孙东凯说的这些话都是经验之谈,对与错高尚与龌龊且不论不说,但似乎很符合现实的官场实际。 我意识到,孙东凯和我说这番话,可能真的是出于想培养我的一片苦心,他似乎很看好我在官场混,似乎很想把我栽培起来,成为他的一个得力助手。 自然,他这么对我下苦心栽培,首先是出于他的自身利益,是为他自己着想的。 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感谢孙东凯。 正在这时,曹丽来了,对孙东凯说:“刚接到一个通知,明天上午9点到市府小会议室参加一个会议,市长主持,要求你去参加。” “什么内容的会议?”孙东凯说。 “好像是什么筹备中韩经济文化交流的事情。”曹丽说:“星海不是刚和韩国的一个什么市结成了友好城市吗,好像是今年要首次搞一个经济文化交流活动,估计就是这事了!我们集团是筹备活动小组成员单位……” 孙东凯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这种事少不了我们出血,除了宣传,还得出钱出人……” 曹丽这时看看我,微微一笑。 我也冲曹丽干笑了下。对于刚才曹丽和孙东凯谈到的这个中韩经济文化交流活动的事,我此时并未在意。似乎,这和我没什么关系,似乎这活动段时间内不会搞。当然,此时我也不会想到此事会和秋桐有什么关系。 然后,孙东凯对我说:“小易,没事了,你先回去吧。” 我于是告辞离去。 到了大厦一楼的时候,正好遇见关云飞和几个人走进来,关云飞看到我,停住了脚步:“小易——” “关部长好!来视察?”我和关云飞打招呼。 “省委宣传部有客人来,安排在新闻大酒店住宿,我陪他们上去!”关云飞说。 集团总部大楼是多功能的,1至16层是酒店,上面几层是集团办公行政部门所在。 我点点头。 “对了,市委组织部最近要举办一个中青年科级干部理论学习班,给了宣传部3个名额,我批给你们集团一个,我上午给东凯建议你们集团让你去参加学习,东凯通知了没有?”关云飞说。 我擦,原来是关云飞点名让我去的,这个名额是关云飞戴帽下来指定给我的,孙东凯是顺势送了个人情,他却告诉我是他专门照顾我的。如果关云飞不提这事,我还真以为是孙东凯的特殊照顾呢。我被这家伙蒙了。 我没有多说什么,冲关云飞点点头:“孙书记刚通知我……” 关云飞呵呵一笑:“本来组织部只给了我们2个名额,部内部都消化了,我特地又多要了一个,这个名额就是给你准备的。” 操,关云飞这话又不知真假,我总不能去组织部问吧,只能信了。 这年头官场上的人讲话真假难辨。 我于是又感谢关云飞。 然后关云飞又笑笑,就走了。 第二天,我和秋桐坐上了星海飞昆明的飞机。 昆明是云南的省会,浙江是我的第一故乡,云南是我的第二故乡,我在腾冲有过十几年的生活经历。腾冲离昆明并不远。当然,腾冲离缅甸离金三角也不远。 此去昆明,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 坐在飞机上,秋桐沉默地看着机窗外深蓝的天空,天空下面,是无尽雪原一般白色的云海。 我坐在秋桐身边,侧脸看着她沉思的神情,也没有说话。 机舱里很安静,长途飞行,很多客人都打起了瞌睡。 此时,我和秋桐正在万米高空向着遥远的南方飞行。 不经意,我的手触碰到了她的手 正文 949.越来越紧 第1174章越来越紧 我的心一跳,想拿开,却又没有动。 她的手似乎颤了下,似乎也想拿开,却也没有动。 我们的手指就那么轻轻接触在一起,都没有动。 感觉到了秋桐手指的温热,甚至,感觉到了她的心跳…… 我的心跳加速,暧昧的感觉在我心里弥漫…… 一会儿,我的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轻轻地握住…… 她的手又是轻微的颤抖,想脱离,我微微一用力,握住…… 她又不动了,似乎无力挣脱…… 我将她的手握在我的手心,包含着,手指不由轻轻抚摸着她的手背…… 这种微妙的接触和感觉让我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我不由将她的手握紧,抚摸的力度也有些加大…… 秋桐又想挣脱,我的手又是微微一用力,她没有脱开。 秋桐依旧看着机窗外,嘴唇紧紧抿住,脸上浮起一阵红晕,胸口有些起伏…… 我的手指开始轻轻摩擦着她的指尖,慢慢滑向她的手心,食指在她手心轻轻地划着圆圈…… 秋桐继续看着窗外,紧紧咬住嘴唇,手在继续颤抖着…… 我交叉五指,和她的五指交叉握在一起,感受着她手心手背手指的柔嫩温热和颤栗…… 仿佛,我此刻感受的不是秋桐的手,而是她的心…… 十指连心,我们的十指接触在一起,心也在颤栗中接触着…… 此时无言,却胜似有言。 我就这么握住她的手,一直就这么握着,用心感受着秋桐…… 此时,我的脑海里没有了任何人和物,只有和我坐在一起飞翔在万米高空的秋桐。 默然感觉,这似乎就是我和浮生若梦幻想中的天堂…… 天堂是那么暧昧,那么纯洁,那么温馨,那么心动。 我宁愿就这么一直飞下去,一直也不要到达,一直也不要放开。 秋桐脸上的红晕越发浓郁,胸口起伏地越发厉害,突然身体一颤,似乎想起了什么,接着用力就往回抽手—— 我的手没有放开,不由就跟了过去,秋桐的手抽了回去,我的手却落在了秋桐的腿上。 我的手掌覆在了秋桐的腿上。 立刻,我感觉到了秋桐腿的温度,还有微微的颤抖。她全身似乎都在颤抖。 我不由微微用力按了下,柔软而有弹性。 我的身体不由一颤。 秋桐的身体也猛地一颤,伸手想挪开我的手,却没有成功。 我的心跳急剧加速,不由往里移动手…… 我不知自己为何要这样,不知是生理的本能还是心理的不由己,亦或是冥冥之中灵魂的驱使…… 秋桐的身体似乎很无力,似乎有些瘫软,却又不由自主夹紧了。 秋桐的呼吸急促起来,脸色潮红,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腕,想将我的手扯出来,却似乎又那样无力。 我看看周围,都在打瞌睡,没有人注意到我们。 我的手指轻轻按了一下,秋桐的身体猛地悸动起来,抓住我的手用力猛地往外一拉,我的手被她拉了出来。 我轻轻呼了一口气,心在继续狂跳,却又有几分遗憾和失落。 我的手放回来,身体下面此时已经反映强烈。 秋桐没有看我,却用双手捂住脸,深深低下头,肩膀微微抖动着…… 看着秋桐的样子,我的心里突然一阵疼怜和悲楚,不由伸出胳膊,将她轻轻揽了过来,让她的身体靠在我的怀里…… 秋桐没有抗拒,似乎她已经无力抗拒,就那么靠在我的怀里,双手捂住脸,身体仍然微微颤抖…… 我轻轻抚摸着秋桐的肩膀,一会儿又抚摸着她的耳垂,抚摸着她的脖颈…… 秋桐的身体突然就瘫软了,无力地靠在我的怀里。 我的另一只手去抚摸她的手,她的脸颊。 秋桐突然松开捂住脸的双手,紧紧抓住我的手,紧紧地抓着…… 秋桐的脸接着就埋进了我的怀里。 我的手不再抚摸她的脖颈,开始抚摸她的头发…… 秋桐抓住我手的双手不停地颤抖,抓得很紧,越来越紧。 我的心里一阵悲楚涌出来,此时,我没有了生理的冲动,却在灵魂里感到了巨大的酸凉。 秋桐突然松开我的手,接着身体也脱离了我的接触,扭身向着窗户,两手又紧紧捂住脸,肩膀不停地耸动着…… 我默默地看着秋桐,心里继续悲凉着。 一会儿,秋桐的身体不动了,似乎在渐渐平静下来,深深呼了一口气。 秋桐接着坐正,转脸看着我,脸上的红潮在渐渐消退。 秋桐的目光看起来一如往常那般的沉静,嘴唇轻轻抿住。 我突然不敢和她对视,不由低垂下眼皮。 秋桐轻轻呼了口气:“我们不能这样。” 秋桐的声音很轻很轻,但我却听得分明。 我抬眼看着秋桐水一般纯净的目光,那目光里此时饱含着深深的愧疚和不安。 “我们要保持理性。”秋桐又说,声音依旧很轻。 我缓缓呼了口气,没有做声。 秋桐捋了捋头发,然后又扭头看着窗外…… “海珠在找若梦。”一会儿,秋桐说,没有回头。 “我……我可能是做梦说梦话让她听到了。”我说。 秋桐回头看着我:“说梦话。” “是的。”我点了点头。 秋桐不安地咬住嘴唇,沉默片刻,说:“海珠那天问我,我……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若梦就是我……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那个虚幻世界里发生的一切……我想告诉她,却缺乏勇气,不告诉她,心里却又十分愧疚和不安……我……我真的觉得自己好卑鄙。” 我说:“那个世界里的事情未必一定要让这个世界的人知道……知道了或许对大家都没有任何好处,这个世界如此残酷,残酷到只能在那个世界里去梦幻,不要破灭那个世界吧,留一份虚无缥缈的幻觉吧…… “现实里没有梦,现实里的梦早晚是要醒的,虚幻世界的梦,对我对我们或许是可怜的仅存的安慰,不要对自己太残忍,那个世界的梦就让它残留着吧。” 我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秋桐沉默了,没有再说话,怔怔地又看着窗外,眼神里带着极度的痛楚和凄凉,还有无奈和不安…… 下午一点,飞机降落昆明机场。 我和秋桐到了出口,会议方有接机的。 我们被接到了昆明香格里拉酒店,明天的会议在这里举行。 安排住宿,秋桐享受单位领导待遇,自己一个房间,我和另一家单位的发行公司老总一个房间。 我们的房间挨在一起。 安顿好,我去了秋桐房间,她正在看会议日程安排。 “三天的会议只在昆明举行一天。”秋桐说着把日程表递给我。 我接过来一看,果真如此,其余两天是在腾冲的一家温泉度假村举行,边泡温泉边开会。 现在的会议都是一半开会一半旅游,承办方想得真周到,开会泡温泉两不误。 “你又要回到你的第二故乡了。”秋桐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喃喃地说:“嗯……腾冲……腾冲。” 我不由想起了第一次跟随李顺从腾冲越境进入缅甸的尽心动魄之旅,腾冲就在边界上,李顺如果此时已经到了金三角,那么,他离我是如此之近。 想到这里,我的心不由砰砰跳了起来。 似乎,我又些想李顺和老秦。 “我们又要去腾冲了。”秋桐说,她也想起了那次缅甸之行腾冲之旅。 我又点点头。 “到了腾冲,会议不忙的时候,我陪你再去逛逛你的那些故地。”秋桐说。 “嗯……”我的心情突然有些复杂。 “难得利用开会的机会出来放松一次。”秋桐突然笑了一下。 我也笑了下。 “回去就又要很忙了!”秋桐又说。 我点点头,接着说:“回去后,我可能很快要去市委党校学习,参加市委组织部举办的一个中青年科级干部理论学习班……孙东凯昨天告诉我的!” “哦……”秋桐眼神一亮:“好啊,这是好事,学多久?” “一个月!”我说。 “嗯……那就是要脱产了!”秋桐说。 “是的。”我说。 “那公司的工作就要有人主持了……孙书记是不是安排曹腾主持发行公司的工作?”秋桐说:“他征求你的意见了吗?” 我摇摇头:“征求我的意见了,我以为他的心思是要让曹腾主持,就说了曹腾,但是,他没有答应!” “哦……”秋桐的声音有些意外:“那他的意思是……” “他打算让你主持发行公司的工作!”我说。 “哦……”秋桐皱了皱眉头:“让我主持。” 显然,秋桐对孙东凯的这个安排感到有些意外。 “是的,让你主持!”我说。 秋桐沉思了片刻,点点头:“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我说。 “他是怕曹腾主持把工作搞砸了……对曹腾主持发行公司全面工作的能力不是很放心……或者,是担心曹腾会借机在主持期间给你留下擦不干净的屁股,目前正值创城的紧要关头,他不想出任何事,不愿意冒这个险……而云朵目前的身份和能力以及威信似乎还不能主持发行公司的全面工作,所以,他就选择了我……”秋桐说。 “你说的这些,有一部分是孙东凯的理由,但是他没说曹腾在主持期间给我留下擦不净的屁股的话。”我说。 秋桐说:“这涉及到你和曹腾之间微妙的关系,他自然是不能说的……虽然他安排曹腾干你的副手,想用他来制衡你,但是,他却不愿意在目前的形势下让曹腾对你不利,曹腾如果在此时给你留下一个烂摊子,这会直接危及到孙书记的利益,会直接给他带来负面效应! “记住,他用曹腾来制衡你,从他的角度来说,不是想让曹腾给你添乱给发行公司的工作惹麻烦,制衡不等于添乱,一方面需要你把发行公司的工作搞上去,给他出政绩,另一方面又要将你牢牢掌控住,不让你脱离他的手心,防止你失控,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第1175章失控 我点点头:“你分析地很对……孙东凯是个官场玩弄手段的老手,其实,他不知道我和你之间真正的关系,他让我出任发行公司老总,一方面是想利用我来给他出政绩,另一方面也隐隐有制衡你的意思,同时,苏定国和赵大健的安排,也同样有这个意图。” 秋桐微笑了下:“这些你不说我也明白……制衡在官场的运作中十分重要,任何一个精明的领导都是玩这个的高手,孙书记也不例外……只是一个领导成功必须要具备的能力,制衡并不是一个贬义词,甚至从某些方面来说,是一个褒义词…… “制衡水平的高低,是对一个领导水平和能力的真实检验和考证……从某一种意义来说,我,你,我们既然打算要在官场好好混下去,要混出名堂,都需要好好学习制衡之术,这是一门必修课!” 我说:“嗯……你好好学,学好了再教我!” 秋桐抿嘴一笑:“去你的,一起学!在实践中学,在学中实践!” 我呵呵笑了起来:“好,一起学,在学中干,在干中学!” 秋桐又说:“其实,制衡之术不仅仅限于官场,在职场,在商场,甚至在情场,都无处不在。” 秋桐的话让我的心一动,我突然想起了冬儿,她最近似乎不在直接将矛头对准海珠,转而贴近夏雨孔昆甚至秋桐,她是不是也在运用失衡之术呢?借用她们来牵制海珠,从而一步步实现自己的目的。 想到这些,我心里不由打了个寒噤。冬儿什么时候有这么多心机了,以前的她不是这样的。难道,真的是世事改变了一个人? 我说:“冬儿那天请你和孔昆夏雨吃饭了吧?” 秋桐点点头:“是的……冬儿对你一直还是很关注,你最近出的那两起事情,她都知道。” 我说:“她为什么要请你们吃饭呢?” 秋桐说:“我不知道。” 我说:“你知道!” 秋桐说:“我不知道!” 我说:“你不会不知道!” 秋桐低头沉默了,半晌叹了口气,说:“冬儿和海珠,我都视为好朋友好姐妹……但是,我不会帮助冬儿去做对不住海珠的事……毕竟,冬儿和你是过去了……其实,我也理解冬儿的心情和感受,只是,现实毕竟是无奈的,在无奈中,只能有一个选择。” 秋桐的神色有些黯然。 我心里也叹息了,没有说话。 秋桐又说:“人最难战胜的就是自己……我也不例外,有时候我明明知道自己该去做什么,不该去做什么,明明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做,可是,可是……我却仍然会犯错误,仍然会控制不住自己……我承认自己有时候是脆弱的,虽然我不停告诉自己必须要坚强,但是,我却仍然会做不该做的事。” 秋桐低下头,声音里带着深深的自责和矛盾。 我明白秋桐这话里的意思,她说的是和我在飞机上发生的事。 一想到飞机上那些事,我的心不禁又颤动起来,看着秋桐楚楚的样子,不禁又有些冲动的情怀翻涌起来…… 我有些担心自己又要失控,在远离星海的昆明,在只有我和秋桐单独一起的空间,积郁于心底的某些情怀似乎很容易萌动出来。 深吸一口气,我走到窗口,看着窗外春意盎然的昆明,努力调匀自己的呼吸。 一会儿,我转过身,看着秋桐,转移话题:“孙东凯告诉我去党校学习是他排除很多干扰专门给我的,但关云飞却又告诉我这个名额是他点名指示孙东凯给我的……你说我该信谁的话?” 秋桐淡淡笑了下:“都信!或者,都不信!” “怎么说?”我看着秋桐。 秋桐也站起来,走到窗口,看了一会儿,说:“都想让下属领这个人情,那么,你就领呗……和领导打交道,不要让领导觉得你很聪明,起码不要让领导觉得你比他聪明……既然都这么说,那你就都感谢是了,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没必要去弄个清楚,反正只要知道你去参加学习班就是了!” “嗯……那我就难得糊涂一次吧!”我说。 “这次去参加学习班,对你来说是一次难得的机会,能去参加学习班的人,都是各级党组织培养的对象。”秋桐接着说:“我前年就参加了一期学习班,结束之后不久就提拔到发行公司了……集团里提拔起来的这些干部,几乎都参加过这一类的学习班的,孙书记当年也是参加过学习班的。” 我说:“也未必参加学习班的都能提拔起来,赵大健和孙东凯都是一期学习班的同学,你看,孙东凯在走上坡路,赵大健一直原地踏步走。” 秋桐轻笑了下:“这是个个例!” 我说:“看来,参加学习班也未必就一定能提拔,还是要事在人为啊!” 秋桐说:“这话倒也是。不过,赵大健早就是正科了,提副处,很难的,集团就那么几个副处位置,很多都是上面放下来的,集团内部的正科想弄副处,机会很少的。” 我说:“但他也没有得到重用啊!” 秋桐说:“现在没有得到重用,不代表以后不重用!不能光看眼前。” 我说:“我能让赵大健彻底完蛋永远得不到重用,甚至,我能让他丢掉饭碗进局子!” 秋桐一愣,看着我说:“你这话的意思是?” 我说:“在我跟着云朵做发行员的时候,有一次领了两万的订报提成,刚出发行公司就被人暗算抢劫了,我也被打晕了,此事是赵大健指示人干的。” 秋桐吃了一惊:“啊——还有这事!真的是他干的?” 我点点头:“我有充足的证据证明是他干的,他有一次想欺负云朵被我制止,对我怀恨在心,他于是就想报复我!” 秋桐怔怔地看着我:“赵大健……他竟然干出这样的事……你……你以前竟然遭遇这样的事……竟然被打晕过,被抢劫过。” 我说:“是的,此事我谁都没告诉,那时正是我最落魄的时候!” 秋桐眼里带着深深的疼怜,有些发潮,接着哑声说:“那……你……你既然知道是他暗算你的,你为何不去。” 我说:“不到时候……到了合适的时候,我不会放过他的!” 秋桐皱紧眉头,沉默了。 我接着说:“其实,或许,我该感谢他对我的这次暗算!” 秋桐抬头看着我,眼神里带着困惑。 我说:“如果没有他对我的那次暗算,我就带着两万块钱离开发行公司去外地流浪了,我就不会留在这里继续干了,也就不会有今天了,你也就不会再见到我,我们……也不会在一起做事,你也永远不会知道亦客是谁了。” 秋桐直直地看着我,身体微微颤抖起来:“难道……难道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我说:“或许吧。” 秋桐颤声说:“可是,这样的安排,对你,对我,对我们,或许更是一场灾难,或许是更残忍的事情……如果当时你离去,或许我永远也不会知道那个空气里的亦客是谁,或许我永远也不会讲空气里的亦客和你合二为一,或许,我们也不会有今天的这些烦忧和纠葛……或许,命运就是如此折磨,命运就是如此残酷。” 我说:“或许,那些或许都不会有……或许,我那样的离去,对你对我是更大的折磨和残忍。” 秋桐低头不语了。 我也沉默了。 沉默中的纠葛更是一种折磨,一种无法说出口却揪心的折磨。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海珠打来的。 “哥,你在哪里?”海珠说。 “我出差到昆明了,来开一个会!”我说。 “啊——走了那么远……什么时候去的?”海珠说。 “今天刚到!”我说。 “出差怎么不提前和我说呢?”海珠说。 “接到通知的时候你已经去长春了!”我说。 “和谁一起去开会的?”海珠又说。 我犹豫了下,看了一眼秋桐,她正看着我。 “和秋桐一起来的!”我说。 “秋桐?就你们俩?就你们俩一起去的昆明?”海珠说。 “是的,就我们俩!集团领导安排的,这是工作需要!”我说。 “领导安排的……工作需要。”海珠喃喃地说了一句,然后立刻就将电话挂死了。 我收起电话,冲秋桐苦笑了下:“海珠打来的。” 秋桐微微点了点头,眼神又不安起来,又不时闪出几分自责和愧疚。 接着,海珠的电话又打了过来:“会议开几天?” 我忙说:“3天!” “在哪里开的?” “香格里拉酒店!” “一直就在那里开吗?” “昆明开一天,剩下两天到腾冲!” “在腾冲哪里?” “温泉度假村!” 海珠没说话,沉默片刻,接着又挂死了电话。 我拿着手机有些发愣,心里也有些不安起来,心里同时有些窝火。 秋桐轻轻咬了下嘴唇,说:“海珠对你很关心。” 我叹了口气,心里一阵悲苦。 秋桐接着说:“她对你是一片深情,一片真心,我们……其实都对不住她……我更对不住她。” “你不要说了。”我火火地打断秋桐的话:“你整天对不住这个对不住那个,可是,你有没有想一想,这世上有多少人对不住你?只想到自己对不住别人,那么,那些对不住你的人呢?不要整天在自责和不安中度日,你需要学会自我解脱,有些事,你必须要解脱自己,不然,你会沉浸在苦海里无法自拔,最终,你会在这苦海里陨落,毁掉自己的灵魂。” 秋桐怔怔地看着我。 第1176章到我房间弄 我继续说:“这世上,有些人生来就是高尚的,就是无私的,就是纯洁的,就是善良的,只想为别人付出而不求回报,只想顺从命运的安排,可是,有些事,一味高尚无私善良却未必是正确的,有时候,人要学会为自己活着,活出真正的自己。” “你在怂恿我和命运抗争,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性格是天生的,我做不到!”秋桐转脸看着窗外。 “你可以做到!”我说。 “我做不到,我无法让自己做到!”秋桐的声音不大,但是很干脆。 “你是个废物!”我脱口而出。 “你骂我吧,骂吧……我的确是个废物,我是个十足的废物,我甚至都不能左右自己的生活,不能左右自己的爱情,不敢去爱自己做那事,不敢抗拒自己面对的现实,不敢直面自己的内心世界。”秋桐带着赌气的声音说:“你骂我就是,反正我不生气,或许,我早就是个废物,我早该发现自己是个废物!” 我一时语塞,看着秋桐紧抿的嘴唇,心里一阵苦涩的滋味涌上来,又有一阵疼怜的感觉。 我有些后悔自己刚才说她是废物,我觉得自己伤了她。 同时,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我又想到了海珠,心里感到了愧疚,还有深深的不安。 “对不起,我不该骂你是废物!”我垂头丧气地说。 秋桐看着我,咬了咬嘴唇:“你骂地对,我本来就是个废物!其实,我知道,在你眼里,我一直就是废物!” 我忙说:“不不不,你不是废物,我刚才说错了,我是废物,我才是大废物!” 秋桐一副想哭又想笑的表情:“那好,你说的,你是废物,不许反悔!” 我说:“嗯,不反悔,我是废物,你不是废物!” 秋桐说:“那我以后就叫你废物!” 我说:“好,你叫吧!” “废物!” “在——”我忙答应着。 秋桐又气又忍俊不住地看着我,一副想生气却无法生气的样子。 我笑了下:“心里舒坦了吧?” 秋桐缓了缓气,看着我,叹了口气:“你是废物,我也是废物……我们俩都是废物!” 我一咧嘴:“我是废物,你不是!你是宝物!” 秋桐冲我一瞪眼:“去你的,少贫嘴!” 我松了口气:“你是领导,我哪里敢和你贫嘴!” 秋桐又继续瞪眼看着我:“有你对领导这样的吗?” 我说:“我怎么样了?” 秋桐没有说话,脸色突然红了起来…… 晚饭后,几位同行招呼我和秋桐一起出去逛,我们一行8个人去了闹市区的购物中心。 逛着逛着,大家走散了,我一直跟着秋桐。 秋桐买了一条很漂亮的蓝色水晶项链,说是要送给海珠的。 项链价格不便宜,我要付钱秋桐没答应,自己掏钱买下了。 我突然想买一条项链送给秋桐,但想了想,没敢。 逛到9点多,我们回到酒店,刚到房间门口,会议组织方的工作人员正在等我们,一副急火火的样子。 “秋总易总你们可回来了,领导安排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你们呢!” “什么事啊?”我问。 “是这样的,原定明天会上做典型发言的中山报业集团的老总突然因故来不了了,刚接到他的电话说家里有急事无法来参加会议了,领导着急了,议程都安排好了,不能再更改,于是领导紧急协商,一致决定由你们做明天的典型发言……让我紧急来通知你们。” “啊——”我和秋桐互相对视了一眼。 “希望你们万万不要推辞,就算帮我们的忙了。”对方带着恳切的语气。 我又看着秋桐,秋桐看了看我,带着征询的眼神。 我明白秋桐的意思,却没有做任何表示,干脆垂下眼皮。 “易总——”秋桐叫了我一声。 “干嘛?”我说。 “你……你的意思呢?”秋桐说。 “我的意思……”我看了看那人,没有说完,转而淡淡地说:“你是领导,我自然是服从你的了!” 秋桐瞪了我一眼,接着沉思了下,对那人说:“感谢你们对我们的高看,既然这样,那好吧……我们今晚准备好发言稿,明天易总代表我们集团做典型发言。” 我狠狠瞪着秋桐,她装作没看到。 对方如释重负,高兴地说:“太好了,秋总,易总,太感谢了,你们可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客气了,应该感谢你们。”秋桐说。 “我这就去给领导汇报……你们先赶紧准备发言稿吧。”对方欢天喜地地走了。 我不满地看着秋桐:“谁让你答应的,谁让你接这个活的?” 秋桐又瞪我:“你不是说听领导的吗?这会儿怎么又冲我发熊?冲我吹胡子瞪眼干嘛?” 我说:“我的意思是让你推掉,你难道不明白?你个废物!” “你——你又骂我废物,你才是废物!”秋桐急了。 我说:“首先你是废物,其次我才是废物,吃人家的剩饭有什么意思?干嘛要吃人家的剩饭?” “什么剩饭?”秋桐说。 我说:“人家来不了了才想到让我们去发言,早干嘛了?摆明一开始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这看到人家来不了了,然后才想到我们,让我们去灭火救急,这算是什么?拿我们当猴耍啊?这种做替补的事,我不干,要发言你去,我不去。” 秋桐呵呵地笑起来:“哟——易总发火了,易总原来还会发火啊,易总发起火来好厉害好怕怕啊……”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秋桐:“你少那我开涮!” 秋桐说:“我就拿你开涮怎么了?” “你——”我一时说不出话来。 秋桐嘻嘻笑着:“好了,我的大老总,不要闹情绪,就算是当替补,这说明在这么多参会的单位当中,人家还是眼里有我们的……都是同行,人家既然找我们开口了,怎么好意思回绝呢?再说,有个露脸的机会,这对我们也不是坏事啊……不要说被当猴耍啊,你可不是猴,你是大男人哦……大男人要有宽广的胸怀……好了,别闹了,听领导的话才是好下属!” 我说:“那你明天去发言吧,我不发言!” 秋桐一般正经地说:“秋总决定,由易克同志代表星海传媒集团发言!” 我说:“你少给我摆领导的架子,我不吃你这一套!” 秋桐瞪眼看着我说:“易总,你再给我说一遍!” 我看着秋桐瞪我的眼神,不知怎么,突然就没了底气,说:“我……我吃你这一套。” 秋桐噗嗤笑了:“这就对了,这才是好同志……看,我们集团的易总到底是男子汉,胸怀宽广,气量大,还有政治意识,知道服从领导,真是好同志。” 我无奈地苦笑了下,咧咧嘴。 秋桐说:“好了,来,我们抓紧弄发言稿。” 我说:“到哪里弄?” 秋桐说:“我们今晚要加班,你房间里还有人,不能加班影响人家休息,到我房间吧……用我的笔记本电脑,我们一起商议弄发言稿。” 于是我们一起去了秋桐房间,立刻就开始弄发言稿。 我打字,秋桐坐在旁边说思路,我们边商议边弄起来。 不知不觉弄到了半夜11点多,终于搞完了,我们又修改了半天,才算完事。 这时我肚子咕咕直叫,饿了。 “出去吃夜宵吧?”我说。 “好——”秋桐点头赞同:“我也饿了。” 我们收拾好电脑,正要出去,突然有人敲门。 这么晚了谁在敲门呢?我和秋桐互相看了一眼,秋桐然后问了一句:“谁呀?” 没有人回答,继续敲门。 “谁?”我又问了一句。 还是没人回答,敲门声更加急促了。 我于是过去开门。 刚转动门把手,门呼地就被推开。 看到来人,我登时就傻了眼。 海珠站在门口,风尘仆仆。 我愣了:“阿珠,你怎么来这里了?” 海珠怎么突然从长春空降到了昆明?一定是坐晚班飞机来的,然后从机场打的赶到了这里。 她一定是从前台打听到秋桐的房间号码的。 海珠看也不看我一眼,直接伸手把我往旁边猛地一推,然后直挺挺就闯了进去。 “咦——海珠,你来了?”看到海珠,秋桐同样很惊异,忙和海珠招呼。 海珠面无表情站住,看着床铺,床铺整整齐齐,被子枕头都没动过。 海珠又上下打量着秋桐,接着又回头看了我几眼,我和秋桐都穿得板板正正, 海珠接着放下旅行包又进了卫生间,我此时正站在门口,靠近卫生间,看到海珠进去后,低头察看纸篓。 我看了一眼秋桐,她正站在那里轻轻地抿住嘴唇,神色有些不安。 片刻,海珠出来了,神色稍微有些安定,接着看看我和秋桐:“这么晚了,你们俩在干什么。” 我立刻就接过话:“会议承办方今晚临时通知我明天会上发言,我们刚一起弄完发言稿,正想出去吃夜宵。” “哦……”海珠将信将疑地看着我,又看了眼秋桐。 秋桐这时说:“对了,刚才发言稿有个地方我们好像忘记了,我再看一下。” 说着秋桐就开机,然后打开发言稿文档。 海珠站在秋桐身边,看了几眼那发言稿,秋桐握着鼠标上下拉动着,似乎是要专门给海珠看文档。 我明白了秋桐的意思。 海珠轻轻呼了一口气,似乎疑虑又减轻了几分。 第1177章好好做一次 秋桐一会儿说:“我记错了,那个部分加上了。” 然后,秋桐又关了文档,关了电脑,接着站起来看着海珠,笑了笑:“海珠,你怎么突然来到这里了……听易克说你不是在长春出差的吗?” 海珠干笑了下:“是啊,我在长春出差的……不过,昆明这边又突然有个重要业务,我于是就连夜赶来了……真巧,你们也在这里开会……于是,我就赶来和你们会合了。” 秋桐笑了:“哦……挺好的,大家在昆明聚在一起!对了,海珠,我今晚出去逛,买了条水晶项链,送你的,看看喜欢不?” 说着,秋桐把项链盒子递给海珠。 海珠接过来,打开看了看:“好漂亮的项链……秋姐,让你破费,真不好意思。” 秋桐说:“呵呵……谈不上什么破费,又花不了几个钱,只要你喜欢就好……来,戴上我看看。” 海珠犹豫了下,接着取出项链戴上,秋桐笑起来:“海珠戴上真好看,越发漂亮了。” 说着,秋桐把海珠拉到镜子前。 海珠对着镜子看了看,笑了下:“谢谢秋姐!” “自己姐妹不要客气!我送你的这个不值钱,戴着玩就是,以后让易克送你个钻石项链,那才珍贵,那才更好看呢。”秋桐笑着说。 海珠一听,不由笑了下,看看我:“哥,好看不?” 我点点头:“好看!” “真话?”海珠说。 “是的,确实很好看!”我说。 “等你送我一个,我戴上会更好看!”海珠说。 我笑了下,没做声。 海珠接着把项链又取下来,放到盒子里,说:“这项链我会好好收藏的,这是秋姐和我姊妹感情的见证。” 海珠不戴,取下来了,我不由有些意外,秋桐似乎毫不介意,继续微笑着。 海珠接着看着我:“刚才你说什么,要出去吃夜宵?” “是的,肚子饿了,我们正要出去吃夜宵。” “好啊,我晚饭还没吃呢,我也饿了。”海珠说。 “那我们一起去吧。”秋桐说:“从长春飞到昆明,又从机场赶过来,很辛苦的!” “可不,我赶的是最后一班飞机,差点就没票了!”海珠说。 “走吧。”我说。 于是大家一起出去,下楼,准备到酒店外面去吃夜宵。 到了酒店大堂,海珠接着去了服务台,开了个房间。 我明白海珠开房间的意思。刚才我还在想海珠是单独另开房间呢还是和秋桐一起住。 如此看来,今晚我要和海珠一起住了。 海珠开完房间回来:“走吧,吃夜宵去!本来我想今晚沾秋姐的光住在秋姐哪里的,可是想了想,这样不好,会议上其他人知道了会说闲话的,所以,干脆,我又开了个房间。” 秋桐说了一句:“再开个房间也好,易克就不用回那房间和男的一起住了!” 秋桐似乎是没话找话说。 海珠笑起来。 然后大家一起去附近吃了夜宵。 吃完夜宵,回到酒店,秋桐回了房间,我和海珠也去了房间。 进房间后,海珠的脸就拉了下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着我:“来昆明开会,为什么就你们俩来?为什么是你们俩而不是别人?” 我说:“你这话说的……这是集团领导安排的,这是工作……发行系统的会,我自然要参加,秋桐分管发行,她参加有什么不合适?” 海珠说:“理由很充足啊……是不是这所谓的工作需要正合你们的意?” 我说:“阿珠,你想得太多了……其实,秋桐本来不想参加这个会的,推辞了,但是集团孙书记要求她必须来,她没推掉,才来的。” 海珠撇了一下嘴角:“推辞……是做样子给人看的吧,心里其实巴不得想来吧?” 我说:“阿珠,你真的想多了……秋桐真的不是做样子,她真的是推辞过的,她其实之所以要推辞,我猜很大原因就是不想让你知道了发生误会。” 海珠说:“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呢?你们不是一起来了吗?不但来了,半夜三更还在一起,关在一个房间里……我今晚要是不来,你们是不是就不出去吃夜宵了?是不是就算吃完夜宵,你也不回自己的房间了?” 我急了:“阿珠,你这是什么话?你不要这么想!” 海珠有些火气:“我什么话?我怎么想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深更半夜两个人打着工作的名义关在房间里,谁知道我要不来的话会发生什么事?告诉你,我根本在昆明就没有什么业务,我就是专门为你们来的……我就是要来看看这出来开会的你们到底要搞什么猫腻……幸亏我来了,我来的很及时很正确……看来,孔昆的话是对的。” “孔昆说什么话了?”我说。 “说什么话你不用管,反正她是为我好……我的副总,当然心里是向着我的!”海珠气鼓鼓地说。 我沉默了片刻,说:“阿珠,你这样说这样做,我觉得很累。” “很累?你很累?我大老远赶到这里,你说是我累还是你累?你累我更累……你以为我愿意扔下长春的事情跑到这里来,这都是被你逼的,被你们逼的!”海珠怒气冲冲地说。 “阿珠,你愿意怎么说我都行,只是,我希望你不要想错了秋桐,她真的是想为你好的,她真的是想为我们好!”我说。 “好了,不要说了……说的是一回事,做的又是一回事!你当我是傻子!还买了个项链来打发糊弄我,以为我稀罕?我不稀罕!”海珠火气更大了,边说边取出项链,一下子扯断,扔到地板上,水晶散落到地板上。 我的心一颤,看着散落满地的水晶,心一个劲儿往下沉,涌起一股难言的苦涩。 “这次开会,我会跟着你的,跟着你们的……你到哪我跟你到哪……你来昆明,我就在昆明有业务,你到腾冲,我到腾冲就有业务!”海珠气呼呼地站起来:“好了,不说了,洗澡睡觉!” 说完,海珠就脱衣,然后去了卫生间,接着就听到放水的声音。 我慢慢蹲下身,将地上的水晶捡起来,串好,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将项链装进了口袋。 然后,我坐到沙发上,点燃一支烟,慢慢抽着…… 海珠一会儿洗澡出来,穿着睡衣,坐到梳妆镜前开始吹头发,边说:“发什么呆,想什么呢?还不去洗澡睡觉!是不是在担心秋桐今晚自己一个人怎么打发寂寞夜晚?” 我站起来,将烟摁死,然后说:“阿珠,你怎么这样说话……不要这么说秋桐,好吗?” “我愿意怎么说是我的事……你少管女人的事,去洗澡!”海珠边吹头发边说。 “你——” “我什么我?”海珠从镜子里瞪了我一眼。 我不说话了,直接脱衣然后起了卫生间。 洗完澡出来,海珠已经上了床,关了大灯。 我上chuang,和海珠躺在一起。 海珠伸手关了床头灯,抱住我的身体,声音变得温柔起来:“哥,你生我气了?” 我没说话。 “你是不是埋怨我不该来这里?是不是我刚才不该说那些话?是不是我不该摔她给我的项链?”海珠又问。 我还是不说话。 “你真的生我气了?”海珠打开床头灯,看着我。 我看着海珠有些紧张的表情,心突然软了,伸手又关了床头灯:“我没有生你气。” 看来,今晚我必须要好好和海珠做一次,只有这样才能打消她的疑虑,不然,麻烦会更大。 我没有说话,一把搂住海珠的身体,同时,我闭上眼睛,让自己集中精力,开始回味飞机上和秋桐的那种微妙而暧昧和冲动的感觉。 很快,我的身体就起了反应…… 结束后,我大汗淋淋,似乎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海珠在我耳边呢喃着,声音听起来很满意,似乎她终于放心了,终于打消了心里的疑虑。 我没有说话,此时我的大脑清醒了,我知道我的任务完成了,我终于又一次完成了任务。 此时,我的大脑里没有喜悦,没有轻松,没有悲伤,没有苦涩,我的心我的灵魂开始在黑暗的房间里飘荡,我不知道我的灵魂将要飘向屋子的哪个角落…… 灵魂,你究竟是为了什么在飘荡,难道是无形的枷锁困住了你,难道是冰冷的墙禁锢着你?莫非你也是那多愁善感的主儿,莫非你的记忆遮住了你的向往和憧憬,莫非在你的世界里只有回忆才最为重要呢? 该如何去说服你,难道你也明白人情世故,懂得爱恨情仇,了解黑白是非?但是为何还这样执迷不悟呢,难道你已经付出了全部的感情,难道你已经把这份感情融进了你的生命,难道就这样在飘荡一生一世? 可是,不希望如此,希望你能看的见旭日,看见朗月,看见蓝天白云青山绿水,希望你能飘飞于万紫千红,希望你能轻声歌唱,希望你能翩翩飞舞…… 灵魂,我希望我孤独的心能和你一样,走出这无尽的黑暗。你是我的吗?我是否应该呼唤,如果你不是我的灵魂,是否可以在我的呼唤之后,成为我的灵魂呢? 我愿撕破前胸的衣襟,裸露胸膛去迎接你,愿用我的心给你取暖。你可曾听到我从心底发出的呼唤,你可听见了我的那份柔情,那份执着和刻骨。 灵魂,你是我记忆中的那个缺口吗,我自知在我的记忆存在着一片茫然的空白,但是这篇空白又这么会和如此暗黑的空间有关联?难道就是这个空间如病毒一样感染了那段回忆而使其消缺,我在这里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好是坏是对是错?灵魂,可否给我一个答案,可否给我讲述你在此徘徊飘荡的原因。 灵魂,你在此飘荡。 黑夜里,我似乎看得到你,发现你正向我袭来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正文 950.生一对龙凤胎 第1178章生一对龙凤胎 第二天,吃过早饭,我们准备开会。 海珠对我和秋桐说:“哥,秋姐,你们去开会,我去办理业务。” 海珠似乎还真的有业务似的。 我说:“你去哪里办理业务?” 海珠说:“我去几家旅行社走访啊,他们可都是我的地接大客户。” 我明白了,海珠正好利用来昆明的机会走访几家旅行社,公司在这边是有好几家固定的地接业务社的,业务量还不小,此次她来,正好顺便走访加深业务联系。 如此说,海珠倒也没白来。 “明天你们去腾冲,我也一起去,那边也有几家旅行社需要走访!”海珠又说。 海珠此时的神态又恢复了正常,对我对秋桐说话都很正常。 秋桐笑了笑:“好啊,大家一起去腾冲!” 海珠的到来,似乎给秋桐带来了更大的心里压力,但,似乎,她又有些解脱。 于是,我和秋桐去开会,海珠去走访客户。 会上,我做了典型发言,效果不错,博得大家的一致赞赏,会议间隙,很多同行主动过来打招呼,递名片,邀请我和秋桐有时间去他们单位做客。 上午的会议结束后,会议组织者又专门向我和秋桐道谢,感谢我们帮助他们完成了会议日程,感谢我们帮他们救了急。 我此时心里还是有些情绪,对他们爱答不理,秋桐倒是很有礼貌地回复着。 “不要有情绪了,虽然说我们是在帮助了他们,但是,这对我们也是很好有好处的,我们什么都没有损失,反而收获了很多,这不是很好的事情吗?”应酬完会议组织方,秋桐对我说。 “话是这么说,但是当替补的滋味我感觉就是在吃剩饭……剩饭味道就是不好!”我说。 “不要那么想……会议组织方为什么专门又过来感谢我们,他们其实也是想到了这一点,知道我们或许对他们的安排是有看法的,他们或许心里也是有些愧意和不安的,他们既然想到了这些,我们就没必要在多想多说什么了……做人,还是宽容了好。”秋桐说。 我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 一天的会议结束后,我和秋桐没有吃会议安排的饭,和海珠一起出去吃的。 海珠今天走访的效果也不错,收获很大,吃饭的时候兴致很高,和我们不停地谈着今天走访的情况。 我听得心不在焉,秋桐倒是听得很有兴致,不停地微笑点头。、 海珠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秋桐:“秋姐,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今天给你弄了个小礼物,看看,喜欢不?” “呵呵,是什么啊?”秋桐笑着接过去。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海珠抿嘴笑。 秋桐打开,原来是一个玉手镯,很精致,很漂亮,虽然我不懂玉器,但看起来价值也不菲。 “哇——好漂亮的手镯!”秋桐赞叹道。 “嘻嘻……这是我今天拜访客户的时候,一家旅行社的老总送给我的,听说是从缅甸搞过来的!”海珠笑呵呵地说。 “既然是人家送给你的,还是你戴吧。”秋桐说。 “这个是专门送你的……他们送了我两个,我一个,你一个!”海珠说:“好了,秋姐,不要和我客气了,再客气,咱俩就不是好姐妹了。” 秋桐于是不再推辞,道谢后收下,当场就戴上了手镯。 “好马配好鞍,秋姐戴上正合适,很好看!”海珠说。 我也觉得很好看,在我眼里,秋桐戴什么都好看。 海珠送秋桐礼物,似乎她是为昨晚自己的言行感到有些歉疚,似乎她想弥补自己昨晚对秋桐的唐突和冒失。 如此一想,我心里有些安慰。 吃完饭,大家一起去逛夜市,海珠又给小雪买了几件精美的饰品。 秋桐收下,笑着说:“那我就代俺闺女谢谢海珠阿姨了。” 海珠呵呵笑着:“哎——以后我要有个闺女像小雪那么漂亮那么乖,也就知足了……好些日子不见小雪了,还真想她啊,回去我要带她好好玩玩。” 秋桐开心地笑起来。 海珠看着秋桐笑,突然说:“哎——秋姐,我突然发现,你似乎有些地方还小雪还挺像的,特别是你这一笑,似乎还真有点小雪的影子呢。” 海珠这么一说,我仔细回味了下,似乎还真有那么一回事。 怪了,以前我怎么没发现呢? 或许,男人都是粗心的,不注意观察的原因吧。当然,也可能有主管的意愿驱使。 “呵呵,是吗?”秋桐笑着说。 “是啊……呵呵,这么说起来,看来你和小雪还真是有些缘分呢。”海珠说:“或许,是你带小雪久了,小雪自觉不自觉就受你的影响,这时间一长,女儿就越来越有妈妈的痕迹了。” 我觉得海珠说的似乎有道理。 秋桐呵呵笑着:“可能是这个原因吧。” “小雪再长长,说不定就更像你了,长大也必定是个美人胚子。”海珠说:“哎,我不知道,等以后我有了闺女,是长得像我呢还是像我哥……” “会集合你们俩的优点!”秋桐说。 “今年年底前结婚,明年年底前就能抱小娃娃了。”海珠自言自语地说:“哎——我好喜欢女孩,只是……我未来的婆婆喜欢不喜欢呶……当然,最好生一对龙凤胎,有儿有女,最完美不过。” 海珠声音里带着对美好未来的憧憬。 秋桐看着海珠,笑了,带着欣慰和祝福的表情。 回到酒店房间,我刚坐下喘口气,海珠向我一伸手,对我说:“秋姐送我的项链呢?” 我说:“你不是不稀罕吗,不是摔了吗?问这个干吗?” “给我!”海珠说。 “干吗还要?”我说。 “我就是要!”海珠说。 “扔了,没了!”我说着,不由摸了下上衣口袋。这项链一直装在我口袋里。 “你骗我!”海珠说着就过来掏我的口袋,将项链拿了出来。 “不稀罕扔掉也是你,非要要又是你!”我说。 “你管我呢……扔有扔的理由,要有要的说法。”海珠将项链戴到脖子上,走到镜子前照着:“哎——秋姐眼光还真不错,这项链确实很漂亮……好吧,在你送我结婚项链之前,我就戴这个了。” 我说:“你想让我送什么样子的结婚项链?” 海珠看着我:“昨晚秋姐不是说了,你当然要送宝石项链的哦,我喜欢蓝宝石的。” 我说:“我是穷光蛋,买不起,你还是戴这个得了。” 海珠嘻嘻笑了,过来坐到我腿上,搂住我的脖子,亲了亲我的脸,说:“傻瓜……你怎么没钱呢,你现在起码也是个千万富翁了……我们公司的那些钱,都是你的!” “那是你的!”我拍拍海珠的大腿。 “我都是你的,我的自然也都是你的。”海珠亲昵地说:“你放心,哥,定亲结婚,你都不要发愁,定亲的时候按照咱们老家的风俗,你是要给我们家送钱的,这些钱我都准备好了,到时候先给你,你回家在你爸妈跟前就说是你的……结婚的时候呢,对外就说所有的东西都是你出的钱,包括房子车子什么的。” 海珠倒是很善解人意,知道男人都要面子。 我说:“都是我的,那你什么都不出,岂不是很没面子?我得到了面子,你得到了什么?” “我得到了最值钱的宝贝啊,这宝贝就是你啊!”海珠笑着:“只要有你,我就知足了,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你可是无价之宝呢!你是男人,男人都是要面子的,我要那面子干嘛?有你就足够!” 虽然我不追求那面子,但海珠的话让我心里有些感动,昨晚带来的不快消失了。不但消失了,想到飞机上对秋桐做的那些,想到和海珠做那事的时候我心里的真实感受,又不觉感到很对不住海珠。 不但对不住海珠,还对不住海峰。 在这种愧疚心理的驱使下,我不由主动吻了吻海珠的脸,似乎想对海珠做些补偿。 海珠开心地笑了,也主动吻我。 我们抱在一起深吻起来…… 边接吻,边互相摸索着解开对方的衣服…… 第二天,我们去了腾冲,直接飞去的,上午9点就到了,海珠也一同飞去。 大家一起入住温泉度假村,海珠还是单独开的房间。和我一个房间的那位老兄对我不回来住有些困惑,问了我几句,我说我女朋友也来了,他就明白了,调侃我开会还带着家属,很性福。 我心里苦笑。 山清水秀的温泉度假村是个好地方,周围环境空气特好。 会议组织方安排大家今天游览,明天继续开会。 我和秋桐没有跟随会议活动,我带着秋桐和海珠去了腾冲市区,在那些古老的巷道和房子间穿行,我成了导游。 我带着她们去了我曾经住过的地方,还有以前的学校。 这些地方其实我带秋桐来过,但海珠没来过,我也不能说秋桐来过,秋桐也必须做出第一次来的样子。不然,让海珠知道,那又麻烦了,怎么也解释不清楚了。 海珠对我曾经学习生活过的腾冲很有兴趣,对我曾经留下足迹的地方特别关注,用手机拍了不少照片。 在我和爸妈曾经住过的老房子前,我和海珠还留了合影,秋桐给照的,然后海珠和秋桐和合影,我和秋桐没有。其实我很想,但是不敢提。 我不提,秋桐自然也不提。 海珠更不提。 第1179章玩得好尽兴 我们兴致勃勃在腾冲老城区游览了一整天,直到天黑吃过饭才回酒店。 “明天你们继续开会,我去拜访腾冲的同行。”海珠说。 我点点头。 秋桐也笑着点头。 “哎——今天玩得好尽兴……陪老易同志故地重游,膜拜老易同志走过的足迹,感受颇深啊……”海珠笑呵呵地说。 秋桐呵呵笑了:“我们去泡个温泉吧……放松一下身体。” 我说:“哎——累死我了,回去洗澡睡觉……我不去了,你们去吧!” 其实要是只有我和秋桐我是很想去的,秋桐穿着泳衣泡温泉一定很美丽,可是,海珠跟着,我要是眼神稍微一不注意,那就又要惹麻烦,干脆还是不去的好。 海珠似乎对我的回答很满意,脸上带着笑。 秋桐说:“你不去,那我和海珠去!” “好啊,我们去泡温泉。”海珠看看秋桐,又看看我,突然说:“哥,你回去睡吧……今晚让你独守空房!” “什么意思?”我看着海珠。 海珠吃吃一笑,挽住秋桐的胳膊:“泡完温泉,今晚我和秋姐一起睡,啦啦我们女人的呱……三人行出来,不能冷落了秋姐啊……再说,你又累了,一累的时候你睡觉,必定要打呼噜,我可不想受那折磨。” 海珠说的理由很充足。 秋桐抿嘴一笑:“好呀,海珠,今晚咱们一起泡温泉聊天。” 于是海珠就和秋桐一起去了,我也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洗了个热水澡,靠在床头,却又不困了。 我先给云朵打了个电话,问了下公司这两天的情况。 “公司里的工作一切都很顺利,市区站的站长和发行员情绪都很稳定,我这2天分别和8个站长单独交流了,也和部分发行员私下谈了,他们都很后悔前几天的辞职举动,说被都市报骗了。”云朵说:“他们还都很感激你呢,说你心胸宽广,不计前嫌,说以后再也不干这样的蠢事了。” 云朵是发行员出身,干过好几年站长,和这些站长发行员交流起来自然是没有障碍的,我并没有安排她这么做,她说主动去做的。 我不由感到很欣慰,云朵是个有心人,她这么做与其是为公司,不如说是为我。 我现在从心里把云朵当做了自己的妹妹,当做了自己的亲人,云朵的心里是怎么看我的呢?她会把我当做什么呢?我不得而知。 “曹腾什么情况?”我说。 “曹总很正常,工作很积极卖力,报亭的事这几天一直在忙碌着,进行地很顺利。”云朵说:“就等你回来拍卖经营权了。” “哦……”我不由点点头,曹腾是个聪明人,越是正常人以为他会捣鼓事的时候,他越会做地很好,甚至更好,他是懂逆向思维知道反其道行之这个道理的。 “王林这几天表现怎么样?”我又问云朵。 “王林……表现正常啊,你走了,他不出车,平时就在办公室帮助打杂,做起事来很勤快,很有眼头!”云朵说:“对了,今天他还主动给我说今后你的办公室卫生他负责打扫,不用另外安排人了,他说自己反正活也不多,既然是你的驾驶员,给你打扫办公室卫生也是应该的。” “哦,你怎么回答的?”我说。 “我没有立刻答应,说要请示你!”云朵说。 我想了想,说:“云朵,明天你把我办公室的钥匙给他一把,既然他有这份孝心,我就领了!” “呵呵……什么孝心啊,哥你可真会说话!”云朵笑起来,接着说:“既然你同意了,那我就给他钥匙!以后你办公室的卫生打扫就由他负责了。” “嗯……”我说。 “你和秋姐都还好吧?”云朵又说。 “还好,我们刚从昆明到腾冲……海珠也来了。”我说。 “海珠姐也去了?”云朵有些意外的口气。 “是的,她正巧来出差做业务的。”我说。 “哦……那可真巧:“云朵笑起来:“你们三个人一起,玩得可就更开心了。” 云朵这话听起来似乎没有别的意思,我不由心里苦笑连连。 和云朵打完电话,我又给四哥打了电话。 “最近伍德那边有什么动静?”我说。 “伍德什么动静都没有!”四哥说:“小雪这两天一直是我接送,也很好!” “皇者阿来保镖他们呢?”我说。 “也很正常,似乎都很规矩。”四哥说。 “哦……那就好!” “对了,我昨天见到冬儿了!”四哥说。 “哦,她在干嘛?”我说。 “她和曹丽一起吃饭的!”四哥说。 “啊——她和曹丽一起吃饭?”我愣了,冬儿不是和曹丽一直很对立的吗,怎么这两个人一起吃饭了,冬儿到底要干什么? “是的!她们一起吃饭的,至于吃饭的时候交谈了什么,我不知道!”四哥说:“我是开车偶然遇见她们一起进了一家西餐厅,态度似乎还很友好!” 和四哥打完电话,我沉思起来。 冬儿先是约秋桐夏雨孔昆吃饭,现在又和曹丽一起吃饭,她到底搞的什么名堂?难道,她做的这一切,都是对着海珠来的? 我不由心里感到有些忧虑,我实在看不懂猜不透现在冬儿的心思。 正在琢磨着,突然有人敲门。 “谁啊?”我问了一句。 没有人回答。 我于是起床,穿好衣服,打开门,门口没有人。 看看走廊里,也没人。 我有些困惑,刚要关门,一低头,看到地上有个纸条。 我弯腰捡起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字:速到东枝巷悦来客栈! 看到这熟悉的字体,我的心剧烈跳动起来…… 这是李顺的笔迹。 东枝巷就在腾冲老市区,这么说,李顺突然出现在了腾冲。 李顺终于有消息了,他在腾冲出现了。 这是我的第一个念头。 他的腾冲,这里离金三角不远,那么,极有可能,他就是从金三角越境过来的。如此说,他就是一路平安抵达金三角了。 接下来,我的第二个念头自然不是打110举报杀人通缉犯李顺,我不是一个好公民,我要去见李顺。 不由有些庆幸海珠今晚和秋桐住在一起,这会儿她们应该泡完温泉回房间了,不然,我还真不知该如何脱身出去如何向海珠解释。如果海珠知道是李顺来了腾冲叫我出去,她断然是不会同意的,甚至,她有可能拨打110。 李顺住在悦来客栈,他自然是不会用自己的原始身份证的。这里靠近边境,人员复杂,过境十分简单,他来去并不难。 我急匆匆离开酒店,直奔老市区,直奔东枝巷悦来客栈。 东枝巷是一条青石板的老巷子,很窄,两边都是老房子,零散分布着几家客栈,此时人不多,很安静。 很快我到了悦来客栈门口,门口没有人,只有里面的柜台前有一个女孩子趴在那里打瞌睡。 我正琢磨该去哪个房间,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接着肩膀被拍了一下。 回头一看,是老秦。正面带微笑看着我。 我和老秦紧紧拥抱,都没有说话。 然后,老秦对我轻声说:“跟我来——” 我跟老秦进了客栈,沿着狭窄的木楼梯上了二楼,在昏暗的走廊里拐了一个弯,在一间房门口停住。 “梆——梆梆——”老秦有节奏地敲了两下门。 接着门打开了,我看到了李顺。 多日不见,李顺的气色甚好,穿着一身当地老百姓的传统服装。 我和老秦迅速闪身进去,关好门。 “二当家的,晚上好!”李顺微笑着说,声音不大,但依然能听出有些激动。 “李老板好——”我说,我的声音也有些激动。我实在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李顺和老秦。 房间不大,但是很整洁,还有两张单人沙发。 李顺重重拍了拍我的肩膀,直直地看着我,半天没有说话。看得出,他依旧有些激动。 然后,大家坐下,我和李顺坐在沙发上,老秦坐在床沿。 “你带着海珠秋桐来腾冲旅游的?怎么不把小雪也带着?”李顺问我。 “不是,我和秋总是来开会的,海珠是来腾冲做业务的,正好在一起。”我说:“不知道会在这里遇到你们,不然,还真能把小雪带来。” 似乎李顺对我和秋桐来腾冲的目的并不了解。 李顺点点头:“哦……” “你怎么知道我们来了这里?”我憋了许久的问题开始提出来。 李顺笑了下:“很巧……我和老秦今天来腾冲散心,白天看到你们在老市区溜达……白天人多眼杂,我们就没惊动你们……然后老秦跟踪你们,知道了你住的房间……然后安排人给你房间门口塞了一张纸条。” 我不由有些汗颜,我竟然一直没有觉察到自己被人跟踪。 我看着李顺:“你的伤好了吗?” 李顺站起来走了两步:“恢复地很好了。” 我放心了,点点头:“那就好!” 李顺又坐下,看着我。 我一时觉得有很多话要问李顺,李顺似乎也有很多话要说,但一时又无从说起。 “老爷子老太太出事了。”半天,我说。 李顺的目光黯淡下去:“我知道了……我早就预料到早晚会有这么一天,这一天终于来了……在官场混的人,混久了,得罪的人多了,这似乎是一个必然的归宿。” 我说:“此或许是因为你的事引发的,有人借着你的事牵出了老爷子,在老爷子生日那天。” “雷正——一定是雷正干的!”李顺咬牙切齿地说,两眼发出仇恨的目光。 正文 951.落脚金三角 第1180章落脚金三角 “我猜也是……”我说。 “雷正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我发誓,我一定不会让雷正有好的结局,此仇不报,我就不是李顺!”李顺继续发狠。 我停顿了下:“伍德接收了白老三的财产和人马,白老三的产业都成了伍德的,阿来保镖也都依附了伍德。” 我没有提冬儿。 李顺的眼神有些发怔,说:“他……他……恐怕白老三的财产并不只是他的,雷正也有份,甚至,这财产都是雷正的,他只是挂个名。” 一提起伍德,李顺的神情就很复杂,似乎他和伍德之间有着难以割舍的纠结。 我接着说:“伍德还想拉我过去,让我和他联手做事……我估计他是在算计你的资产……真是,他是想算计你……” 李顺的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接着就低头不语。 半天,李顺重重地叹了口气,似乎感到有些愤懑,还有些悲凉,又有些解不开的矛盾。 “你答应他了吗?”李顺看着我。 “当然没有!”我说。 “你不答应他,他能放过你?”李顺说。 “算计了我两次,不过,都被我躲了过去。”我说。 “怎么算计的?”李顺说。 我于是简单说了一下,李顺听完,又低头不语,狠狠吸了两口烟。 老秦坐在那里,默不作声,安静地看着我和李顺谈话。 “小雪还好吧?”李顺又抬起头。 “很好……四哥一直在暗中保护着她,今年秋天,她就该上小学了。”我说。 李顺脸上流露出温柔的神情,带着几分安慰,点点头:“时间过得真快,孩子长得真快,这就要上学了……我很想我的女儿小雪,不知道小雪想不想我这个爸爸。” 我没有做声,李顺此时的神情和言语让我心里有些感动,这是父爱。 李顺仰脸看着天花板,半天说:“星海……我早晚还是要回去的……这里再好,金三角再好,不是我家……我的家在北方,在遥远的北方。” 李顺果然在金三角。 接着,李顺和我谈了下那晚和我分手后的情况。那晚出海后,李顺和老秦坐船到了公海,然后公海有老秦早就安排好的船接应,接着他们就一直往南,走了接近2天时间,深夜12点到了钓鱼岛附近。李顺还特意让船绕钓鱼岛转了一圈才离去。 他的这个行为是很冒险很危险的,要是被小日本巡逻的船抓住就麻烦了。不过幸亏无事。然后,他们经过台湾东部海域,进入了菲律宾。 李顺在菲律宾住进了马尼拉的一家医院,精心疗伤。老秦已经办妥了全部的正规身份,他们在马尼拉的医院呆了接近10天,待李顺全部伤愈后,然后转道去了泰国,从曼谷去了清迈。老秦找到当地的华侨熟人带路,进入泰国和缅甸的交界处,一路直奔了金三角。 李顺挑选的20名手下也从宁州直奔了腾冲,在老秦的安排下顺利越过国境线,进入了金三角,他们在金三角会合。 会合后,还是老秦联络,一众人马投奔了当地的一支不大的武装力量——号称民族自卫军的一帮土匪,领头的也是当年的一名知青,和老秦当年一起参加过缅共,在热带雨林的血战中有过生死之交,占山为王已久,主要从事贩毒。 看在老秦的面子上,他们接纳了李顺一帮人。 上山后,李顺的人马被编为自卫军第三支队,李顺任支队长。 上山后不久,在同当地另一帮土匪的火并中,那个知青被流弹打死,在群龙无主的紧要关头,在山上看守山寨的李顺挺身而出带领自己手下的人马紧急驰援,打败了对方。 战斗结束后,大家一致推举李顺任自卫军司令。于是,李支队长就成了李司令。 李顺接手山寨后,对手下人马进行了重新整合,更名为民族革命军,革命军整合为5个支队,支队长都由他带来的人担任,老秦任革命军参谋长,他们俩牢牢控制住了这支队伍。现在他的人马有100多人,李顺有雄厚的财力为后盾,又购买了大量武器,力量迅速壮大,地盘迅速扩展。目前成为金三角林立的武装派别中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 李顺眉飞色舞地和我说着,我听得晕晕乎乎,像是在做梦昔日的李老板摇身一变成了李司令,老秦也成了参谋长。 “革命军的副司令一支空着,那是给你准备的!”李顺说。 我对当这个副司令毫无兴趣,看着李顺:“你的革命军,今后还要继续从事贩毒的行当?” 李顺摇摇头:“不……既然要革命,既然要革命军,自然就不能继续贩毒了……贩毒是违法的事,咱不干……我和老秦商议了,我们要在这里扎扎实实做一番事业,要建立牢固的革命根据地,要把根据地建设好,作为我以后反攻星海的大后方。” “怎么建设根据地?”我说。 “首先,开几家大规模的赌chang,用赌chang的收入来替代贩毒……其次,在我们的管辖区域,彻底铲除毒品种植,给山民发补贴,鼓励他们发展其他经济作物种植,我们负责收购,让山民都有活路……第三,成立一家公司,大力发展边境贸易,把这些经济作物都卖出去。这样,山民有了可靠的收入,我们也能赚钱,开辟了新财路。” 李顺摇头晃脑地说:“随着根据地的不断壮大和发展,我们的家底子就够坚实了,我们的革命事业会蓬勃发展,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我要在这里继承缅共未竞的事业,把革命事业推向一个新的高朝。” 我听得眼花缭乱,感觉李顺是在说梦话。 李顺继续说:“枪杆子里面出正确,毛老人家说的这是真理,等我们的力量壮大到足够的程度,我就有资本和缅甸政府谈判提条件了,甚至,我还可以和吴登盛直接对话…… “当然,我们做这一切,不是要在这里长期占山为王,我一方面要造福当地百姓,一方面还是要打回星海去的……总有一天,我李顺要大摇大摆挺直腰杆回到星海。” 我怔怔地看着李顺。 李顺接着说:“我在腾冲有设的工作站,空闲的时候,我没事就来这里转悠转悠,今天倒是很巧,正好遇到你们了……这段时间,我一直没和你还有秋桐发生任何联系,是担心给你们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老天照顾我啊,让我在这里遇到你们……对了,秋桐最近还好吧?” 我点点头:“还好!” 李顺点了点头,接着看了老秦一眼:“参谋长,你去把她接来……注意不要惊动任何人。” 秦参谋长点点头,出去了。 老秦走后,李顺看着我:“那个……那个……孔昆,和秋桐联系还是很密切?”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怔了下。 李顺看我的神色,不等我说话,接着摇了摇头:“哎,不用说了,我明白了……真是作孽,两个女人,搞什么搞,到底有什么好搞的。” 我心里哭笑不得。 李顺接着说:“不过这样也好,我倒是放心了……我的女人,不管是什么名义上的,不管我要不要,不管我用不用,都不能让任何一个男人染指,谁动我的女人,我就杀了谁。” 李顺的话让我的心里一凛,我动了李顺的女人,李顺会杀我吗? 李顺说:“你给我在星海牢牢盯住,一旦发现有那个男人和秋桐有染,立刻就给我把他做掉,不用给我请示。” 我点点头:“哦……” 我总不能自己杀自己啊,好纠结。 李顺又说:“不过,目前来说我是放心的,她和孔昆捣鼓在一起,一时不会对男人感兴趣的,怪不得她对我一直很冷漠,原来是她有这性取向……希望她一直有这性取向吧,虽然不是我愿意看到的,但也总比让她和其他男人好上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一旦有了这种性取向,短期内是很难转变的。” 李顺的口气似乎十分肯定,似乎他很了解这个东西。 我没有说话。 “关于将军。”李顺脸上又浮现出复杂的表情:“你自己在星海单枪匹马,孤立无援,你不要和他硬斗,凭你的能力,你是绝对斗不过他的,我跟了他那么多年,我了解他,他的能力和实力,你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你对他要尽量敬而远之,尽量不要招惹他……” 我点了点头:”嗯……” 李顺接着叹了口气,脸上露出郁郁的神情:“我很矛盾,我很纠结……拔罐子怎么说,他是我的教父,是他把我带出来的……可是,即使是教父,我也不能看着他去做一些事情,我不允许他去做那些事情……可是,我真的很纠结……我真的难以取舍……如果他只是针对我个人,他做任何事,那怕他要我的全部财产,要我的命,我都认了,但是……” 李顺没有再说下去,低头深深叹了口气。 我一时不明白李顺此话的含义,甚至有些听不懂李顺在说什么。但我知道,李顺对于今后将面临的和伍德对峙甚至斗争心里极其矛盾,他意欲和伍德斗一番,却又迈不过教父这道坎,他明知道伍德下一步的屠刀将对着他,却又不愿意接招。 我不知道该不该理解李顺的矛盾和纠结。 第1181章在女人中间 李顺沉默半天,接着说:“阿来和保镖跟了他……那个冬儿呢?” 李顺提到了冬儿。 我说:“也在他手下做事。” 李顺看着我,脸上带着讥讽的笑:“你真有面子,你的前女人老情人先是跟着白老三和我和你作对,现在又帮着将军出力算计你,看看你结交的女人,你汗颜不汗颜?丢脸不丢脸?我就不明白,女人到底有什么好?你为什么要纠结在那些女人之间,冬儿海珠还有个2奶夏雨,哎,我都替你觉得累。” 我沉默不语,我无法和李顺谈这些,只能沉默。 李顺说:“对了,三水集团的那个工地,怎么样了?” 我说:“进展顺利,三水集团那边配合地很默契,基本不用我靠心……还有,老黎操作,把那建筑公司的法人又给换了,还是我的,只不过名字换了。” “哦……换到什么名字下了?”李顺饶有兴趣地说。 “黎小克!”我说。 “黎小克?”李顺说。 “是的!” “黎明的黎?老黎的黎?”李顺说。 “嗯……” “呵呵……”李顺笑起来:“我靠,老黎真有意思,让你随他的姓了……是不是他把你变成他儿子的名义了?” 我点了点头:“是的!” “哈哈,好,有意思,这样更保险!”李顺开心地笑起来:“我擦,你现在有个亿万富翁的爹了……我该祝贺你才是……” 我苦笑了下。 “我越来越发现老黎这家伙很不简单,不仅头脑不简单,能量也不可限量。”李顺说。 我摇摇头:“头脑不简单是对的,能量,我倒是没觉得出来。” “要是让你觉出来,他就不是你爹老黎了……反正我是这么感觉的,虽然我没有什么证据,我就是觉得这家伙不是一般的老头……或许,这是我的直觉吧!”李顺说。 我说:“我的直觉,你的直觉是失误的!” 李顺一咧嘴:“你希望我的直觉是失误的?” 我说:“当然不希望,我倒是希望老黎是个法力无边神通广大的老头,可惜,他不是,他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老人,是个有钱的老人。” 李顺晃晃脑袋:“那咱们就走着瞧吧,看谁的直觉正确……对了,金银岛你最近去了没有?” 我说:“和老黎去捉过一次螃蟹!” “哦……捉螃蟹。”李顺转了转眼珠,接着说:“我交代你一件事……回去后,你立刻去办!” “你说!”我看着李顺。 李顺凑近我,看着我:“回去后,你找人,把金银岛上的那山洞洞口封死……彻底封死,要封地很牢固。” 我的心一跳:“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叫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李顺说。 我说:“已经封死了,用钢筋混凝土封死的!” “哦……”李顺一愣:“已经封死了?怎么回事?” 我说:“我和老黎去岛上捉螃蟹,老黎看到了这山洞,知道这是你开发的,他担心有人进来占领你的据点,担心有人进来破坏你搞的建设,自作主张找人把洞口封死了。” 李顺点点头,眼神有些发直:“哦……是老黎操作的?是他封死的洞口?” “是的!” “他真的说的这些理由?”李顺看着我。 “是的!”我点点头。 “他……有没有进山洞里去看?”李顺紧盯住我。 我点点头:“他想进去看看,我答应了,带他进去溜达了一圈,他说里面开发的很好,被人破坏了很可惜,然后他就提议封死山洞。” “哦,他没有说别的理由?”李顺的神情似乎有些紧张。 我说:“没有,绝对没有!” 李顺轻轻呼了口气,似乎轻松了,接着嘿嘿笑了起来:“这个老家伙倒是替我想的周到……不错,我让你封死洞口,目的就是不想让外人进去搞破坏……那山洞,那金银岛,是我的,是我开发的,我的东西,不能让外人捣鼓。” 我觉得李顺的理由还算合理,点了点头:“洞口封地很牢固,没人能进去,除非找工兵来爆破。” 李顺说:“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那老家伙既然喜欢捉螃蟹,你这个当儿子的就多陪他去岛上玩好了……我的岛,我不在,你们就受我委托代为管理了。” 我点点头。 李顺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然后站住,看着我:“四哥一直在帮助我们,但他却又不肯加入我们的队伍,四哥是个好人,不能亏待了他,没有他,就没有小雪的今天……这个恩,我总是要报的……现在他还在帮助我照顾秋桐和小雪,这种义气很难得。你要和他密切联系好,他如果有什么困难,有什么事,你要尽力帮助他……” 这话自然不用李顺说。 李顺又说:“他年龄也不小了,当年他的女朋友死在白老三手里,现在白老三驾鹤西去了,虽然他没有亲自手刃白老三,但这仇也算是报了,他该成个家了,我在金三角爱莫能助,这种事我也不愿意操心,你是个情种,周围女人多,琢磨着给他找个合适的女人,不行,你把你不用的女人挑一个也给他也行。” 李顺这话虽然是对四哥一番好意,但听起来却又是在侮辱我侮辱四哥,我敢怒不敢言,只能苦笑。 “怎么?不乐意?你那么多女人,累死你!”李顺说。 我说:“四哥要成家是好事,但是也不能随便就挑一个啊,总要两人合适才好……这种事,哪能这样操作!” “那你就给他介绍一个啊……不行的话,待会秋桐来了,我告诉秋桐,让秋桐给四哥介绍个好女人,能居家过日子的没有同性取向的女人。”李顺大大咧咧地说:“等四哥结婚成家的时候,我要送他一份厚礼,一份大大的厚礼!” 我没有说话。我不知道李顺叫秋桐来会和她说什么。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海珠打来的。 我刚要接,李顺说:“用免提!” 我于是用免提接通:“阿珠。” “哥,我们都睡了,秋姐刚才突然起床穿衣出去了,说要出去办点事。”海珠说:“我看她神情怪怪的。” 我说:“哦……” 海珠又说:“你在哪里?” 我说:“在房间睡觉!” 我住的房间是海珠单独开的,和会议安排的房间不在一层楼,我住3楼,海珠和秋桐住在二楼。 “那好吧,你睡吧,我等她回来。”海珠说完挂了电话。 李顺神情有些怪异:“怎么搞的?海珠不和你一起睡,怎么去和秋桐一起睡了?搞什么搞,难道海珠也是……我靠,这是怎么回事?” 我说:“你想错了,海珠是因为我睡觉打呼噜才不和我一起睡的,加上她又想和秋总拉呱。” “是秋桐拉海珠过去的,是不是?”李顺皱皱眉说:“秋桐这个人,怎么这么不专一,她这可是对孔昆的背叛……在这一点上,她甚至还比不上我……” 我哭笑不得,说:“不是,是海珠主动要过去的。” 李顺看着我:“哦,我靠,我给你说,这个海珠有问题……说不定,她也是……只是你没发觉而已,不然,她就是双性取向。” 李顺的话让我彻底无语了。 李顺嘟哝了半天这事才转移话题,对我说:“老爷子和老太太的事,我们都无能为力,只能听天由命了,现在反**,都是***看谁倒霉,哪个官员不**?操他娘的,谁被抓了只能认倒霉…… “老爷子这辈子算是白混了,名利俱损,早知道,哪里去学人家老黎,自己做个生意,当个生意人……这***官场,就不是个好地方,做公务员,就是个高危职业……甚至还不如我混黑道好。” 我看着李顺。 李顺又说:“不过,老爷子也不是吃素的,他要不在里面咬出几条大鱼,那他这些年的官场就白混了,只要咬出更大的鱼,他这事就严重不了……不错,这些年,他肯定犯了不少事,但是,他打点市里省里那些狗屁高官的事也不少,他出了事,我看上面的人也未必就一定能睡安稳……上面的人要是非要把老爷子往死里踹,那老爷子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大不了鱼死网破…… “这一点,我相信老爷子还是有数的……唉……他们生了我这个儿子,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什么福都没享受到,还整天担惊受怕,还被我的事牵扯进去了……我***也算是个不孝之子了……我愧对祖先灵位啊……” 李顺的神情有些悲怆。 我的心里感慨不已。 李顺又说:“哪一天,我死了,记住,不要把我埋到祖坟里,我不够这个资格,就把我葬在二子和小五的墓旁好了,我去和他们作伴……他们旁边,我早就买好了一块空地。” 我这时想起二子和小五的墓旁还真空着,李顺原来早有打算。 只是,如此年轻活生生的一个人这么早就做这打算,太悲剧了。 我说:“清明前夕,我去墓地看二子和小五了!” “哦……”李顺眼皮一跳。 “白老三也葬在那块墓地!”我又说。 “操——他也去了,真会凑热闹,***,看来我到了阴间也要和他在那里斗了!”李顺晃晃脑袋,接着又说:“除夕夜离开金银岛去作战的时候我叮嘱你的话还记得吧?” 第1182章血拼 “记得!”我说。 “那就好!时刻都要记住记牢!”李顺说:“革命总是要死人的,自我投身革命事业起,我就把自己的生命交给了我的事业,我早就视死如归了,我随时都打算为革命事业献出自己的生命……不过,我倒是很希望你能好好地活着,不然,谁给我善后呢?” 李顺说的很轻描淡写,似乎对死亡毫不在乎。 这时,传来轻轻的有节奏的敲门声,李顺直接过去打开门,秦参谋长和秋桐站在门口。 秋桐神色冷峻地看着李顺,接着又看了看我,似乎她对我在这里并不意外。 李顺冲老秦点点头,又看着我:“我和秋桐说几句话。” 我和老秦出去了,下楼,站在客栈门口的阴暗处。 “你们到腾冲,安全吗?”我问老秦。 “安全没问题,既然敢来,那就自然是安排好的!”老秦说。 “你们倒是很顺利到了金三角,这么快就能站住脚跟拉起人马,倒是很出乎我的意料!”我说。 老秦苦笑了下:“其他地方都没这里合适,这里是三不管地带,最安全不过,加上我又熟悉这里,只能来这里了。” 我说:“李老板真的不贩毒?” 老秦点点头:“是的……这是真话,他在这里不从事贩毒,严格规定部下不准再贩毒,不从者斩立决!” “那……他还吸毒不?”我说。 老秦叹了口气:“他规定部下任何人都不准吸毒,发现者立刻处死……可是,他自己还是继续溜冰……我劝过他很多次,但是没用,他中毒太深,已经无法戒掉了……不过,他现在溜冰很秘密,不让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知道。” 我不由也叹了口气:“金三角武装派别林立,你们这百十号人,想长期立足,很难啊……” 老秦说:“没办法了,只能先这样……血拼吧……金三角就是看谁枪杆子硬,谁的人马多……暂时,我们还是没问题的……我正在和附近军方的人尝试接触,多给他们一些好处,到时候一旦发生帮派火并,也好取得他们的支持。” 我说:“他打算何时回星海?” 老秦说:“这个不好说,要看星海那边的形势而定,还有,要看这边的发展……目前肯定是不行,星海正在风头上。” 我说:“伍德正在处心积虑想算计李老板,但李老板对伍德的态度似乎很矛盾,很纠结!” 老秦说:“李老板对伍德的这种态度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是一个重情义的人,对二子和小五还有手下的兄弟们都能如此,何况伍德还是他的教父,他即使心里明知道伍德对他有所图谋,却也难以下定决心和伍德彻底摊牌翻脸,他做其他事很果断,但是在和伍德的事情上,似乎十分犹豫……一直在徘徊。” 我心里隐隐有些忧虑。 老秦又说:“李老板离开星海后,虽然这么久才和你联系,但是他其实是很挂念你的,除了挂念你,就是挂念小雪秋桐他父母还有四哥他们,他经常一个人独自坐在山顶往北方眺望,嘴里念念叨叨。” 我默然无语。 “李老板这个人,是很留恋故土的,他其实很想早日回到星海……这种心情,其实是可以理解的。”老秦又说。 我点点头:“理解!” 这时,传来下楼的声音,秋桐出来了,身后跟着李顺。 他们出了客栈,站在我们跟前。 秋桐面无表情站在那里。 我不知道李顺和秋桐此次谈话的内容,秋桐也一直没告诉我。 李顺对我说:“你和秋桐一起回去,我也要走了。” 李顺话音刚落,老秦接着就打了个唿哨,接着周围黑暗的角落里突然就闪出来5、6个黑影,聚拢过来。 我一看,都是跟随李顺去金三角的老部下。 他们冲我点点头,然后站在李顺周围。 我对李顺说:“你先走吧,我和秋总一起回去!” 李顺点点头,身后转身就走,在老秦等人的簇拥下,很快消失在黑暗里。 我看着秋桐:“我们也走吧。” 秋桐没有回应,低头就走。 我跟在秋桐身后。 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 夜色深沉,寂静的青石板路上,只有我和秋桐走路发出的声音。 月亮出来了,将我和秋桐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在这南国静寂的夜色里,我和秋桐沉默地走着。 此时,没有任何浪漫的感觉,有的只是沉郁和压抑。 一路无言,经过一片茂密的竹林,快接近度假村的时候,突然看到海珠迎面向我们蹬蹬走来—— “你们干什么去了?你们都不在房间里,你们到哪里去了?你们都干了些什么?”海珠怒气冲冲地质问我和秋桐,脸色发白。 我和秋桐一愣,秋桐的神色有些发呆,怔怔地看着海珠。 “一个说要有事要出去,一个说在房间睡觉不见人影,这会儿又一起回来,这深更半夜黑咕隆咚,你们到底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海珠继续愤怒地说着,声音有些颤抖。 “阿珠……我……”秋桐欲言又止,似乎她无法给出让海珠相信的理由。 我此时心里也叫苦连连,深更半夜都不在房间,然后又一起回来,这放到谁是海珠也都会怀疑的。这也不能怪海珠起疑心。 可是,我不能和海珠说出实情。她要是知道杀人通缉犯李顺突然出现在腾冲半夜接见我和秋桐,估计会吓个半死。再说了,即使告诉她实情,她会相信吗?她会相信有这么巧的事吗? “阿珠,这是个误会。”我说:“我和秋桐刚才出去是有事,什么都没干,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你们俩就把我当傻子哄吧……都这样了还什么都没干,难道非要我抓住你们的现行才会承认!”海珠气呼呼地说。 “阿珠……好妹妹,不要生气……我……我们真的没做什么。”秋桐说。 “少叫我什么好妹妹,有你这样做姐姐的?有你这样的吗?”海珠冲着秋桐说:“我倒是很想把你当好姐姐,可是,你都干了些什么?” 秋桐浑身颤抖,脸色发白,嘴唇哆嗦,想说什么,可是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你们……你们太过分了。”海珠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哆嗦地指着我和秋桐。 秋桐低头不语,似乎她觉得说什么海珠都不会信的了,她默默承受着海珠的愤怒指责。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海珠相信我和秋桐今晚确实什么都没干呢? 今晚麻烦大了,要出大乱子了! 我一时心急如焚,头皮蒙蒙的。 “深更半夜的,不好好睡觉,在这乱嚷嚷什么?”突然从旁边的竹林里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接着从里面走出一个黑影。 这是李顺,他突然从这里出现,不知何时头上戴了一顶斗笠,压得很低,径直走过来。 他自己走出来的。但我相信竹林的暗影里肯定还有老秦和他的手下。 李顺不知走了吗,怎么又在这里出现? 我和秋桐看着他。 海珠一时没有听出李顺的声音,也没有看清楚是李顺,愣愣地看着他。 走到我们跟前,李顺抬起头,冲海珠呲牙一笑:“海老板,多日不见,一向可好!” “啊——”海珠不由惊叫一声,闪到我身后,抓住我的胳膊,手哆嗦着,似乎她看到的不是李顺,是一个突然从地下冒出来的怪物。我知道海珠一定是被吓着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正在被通缉的李顺突然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这副装扮。 “嘿嘿……”李顺冲海珠又是一笑。 “你……你……你是人还是鬼?”海珠的声音颤抖着,紧紧抓住我的胳膊。 “我当然是人……我怎么能做鬼呢,我还活得好好的呢?怎么,是不是想让我做鬼来见你啊?”李顺说。 “你……你来这里干嘛?”海珠说。 “我来这里干嘛……嘿嘿……你说干嘛?”李顺说:“我刚接见完易总和秋总,刚单独谈完话,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接见你一下对不住你啊?大半夜的在这里闹腾什么?” 海珠似乎该明白李顺话里的意思了,该知道我和秋桐出去是干嘛的了,该明白我们是没有干她以为的事情了。 “我不要你接见我……你快走。”海珠唯恐避之不及。 “我是要走的,可是,我琢磨了下,想到你可能会对易总和秋总半夜一起回酒店产生误会,所以,我又折回来了,回来看看……果然……”李顺说。 我相信李顺说的是真话。 海珠不说话了,有李顺在,有李顺刚才说的那番话,她自然明白刚才是误会我和秋桐了。 “你不跟着易克一起睡,跑到秋桐房间干嘛?你是不是闲的没事干了?”李顺又说。 “我……你……我的事不要你管……你快走开,我不愿意看到你……”海珠说。 “唉……海珠啊,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好吧,不愿意见我,那我就走喽……你们,不要在外面折腾了,该干嘛干嘛去,都睡去吧……我走了。”李顺觉得似乎没事了,说着慢慢走入了竹林,进入了黑暗里,不见了。 竹林里发出一阵飒飒的声音,一行人快速离去。 我看看秋桐,她木木地站在那里,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 海珠惊魂未定,看了半天竹林,慢慢开始恢复正常。 “我……我刚才误会你们了。”海珠轻声说。 我没有说话,看着秋桐。 秋桐似乎没有听到海珠的话,低头在沉思着什么。 正文 952.都很累 第1183章都很累 “秋姐……”海珠走到秋桐跟前,晃晃她的胳膊:“秋姐……我们回去睡觉吧……刚才我……我弄错了。” 海珠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歉意。 秋桐抬起头,似乎刚回过神,看着海珠:“海珠,你说什么?” 她刚才似乎在别的事,没有听到海珠的话。 “我说我刚才误会你们了……你别见怪啊……”海珠说。 秋桐笑了下:“我哪里会生气呢,只要没有发生误会就好……今晚,我也是没有想到李顺会出现在这里的,他叫我和易克去谈话了……一阵风来,又一阵风走了,他的出现,让你受到了惊吓,真不好意思,我很抱歉。” 海珠说:“我倒是没什么了……我看你好像心神不定的……我有些担心你呢……哎,这个李……李哥怎么这么大胆子,都被通缉了,怎么还敢在这里出现。” 海珠还算给秋桐面子,当着秋桐的面称呼李顺为李哥。 秋桐没有说话,怔怔地看着夜空,半晌,深深叹息一声。 “我们回去休息吧。”我说。 秋桐和海珠点了点头,大家一起回了酒店。 一场风波在还没有泛起的时候就被李顺轻轻化解。幸亏李顺想地周到,不然,这麻烦是很难化解的。 回到酒店,躺在床上,我毫无困意了,想着今晚见到李顺的事情,想着李顺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不由感到了巨大的惆怅和迷惘…… 我不知道李顺的明天会怎样,也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在哪里,甚至,我无法预测秋桐的未来会走向何方…… 我的心里涌起郁郁的愁绪。 第二天,我和秋桐继续参加会议,海珠去拜访腾冲的几家旅行社。 当日无事,会议圆满结束。 第三天,我们一起回到昆明,然后准备飞回星海。 此次会议,我和秋桐收获还是不小的,而海珠也收获颇丰,和昆明腾冲好几家合作伙伴见面,加深了彼此的感情。 我和秋桐要一起回星海,海珠却要飞回长春,不和我们一起走了。 “孔昆还在长春等着我,那边还有几个协议需要签呢!”海珠说。 海珠在百忙之中专门飞到昆明来巡视我和秋桐,这让我的心里沉甸甸的。 秋桐当然也明白海珠突然飞到昆明的原因,心里不知会怎么想,眼里闪过一丝不安的眼神。 一起去了机场,先送海珠登机离去,临走前,海珠和秋桐亲热拥抱话别。似乎海珠还在为昨晚的误会感到歉意。但我知道,即使昨晚的事海珠会感到歉意,但是她的多疑却不会减弱,她的多疑不仅仅是针对秋桐,所有和我接触的女人,都可以纳入她猜疑的范围,甚至包括云朵,还有那个不知在哪里的若梦。 这个若梦,海珠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一定会暗地里通过各种方法继续查究她的下落。 海珠活的很累,我也很累,秋桐似乎也不轻松。 或许,累就是生活的主旋律,每个人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感到累。 或许,不累的是那些在精神病院的人,他们不会累。 当然,离开这个世界的人,同样也不会再累。 我既不想进精神病院也不想离开这个世界,所以,我就必须要累。 似乎,道理是这样的。 送走海珠,然后我和秋桐也换完登机牌安检完,在登机口准备登机。 秋桐坐在那里,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一直在沉思着,不知她是在想昨晚见到李顺的事还是在想海珠的事。 抑或,都在想。 昨晚,李顺和秋桐单独呆了大约10多分钟,我不知道这10分钟里李顺和秋桐都谈了些什么,她不说,我也不能问。 我坐在秋桐身边,呆呆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想着心事。 “二位好啊……”身后突然传了一个声音。 我浑身一颤,秋桐也转过头。 冬儿正站在我们身后。 冬儿!冬儿怎么出现在这里? 我大感意外,秋桐也带着惊讶的表情看着冬儿:“咦,冬儿,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这里旅游的啊,来了好几天啊,今天正要回去呢,正巧就遇见你们了。”冬儿微笑着坐在我们旁边:“你们……这是……” 冬儿似乎不知道我们是来干嘛的。 “我们来这里开会的,会议结束了,正要回去!”秋桐说。 “哦……原来是这样。”冬儿笑起来:“真的是很巧,我们是同一个航班吧。” “应该是了。”秋桐笑着:“冬儿,都到哪里去玩了?” 冬儿说:“云南的旅游景点,该玩的都玩了……大理、丽江、香格里拉、玉龙雪山。” 冬儿说了一大堆云南的旅游景点,惟独没有提到腾冲。 我此时无法判定冬儿的话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你倒是很有闲情雅致,自己一个人出来玩!”秋桐说。 “没办法啊,没人陪,只能自己出来了……可比不上你秋姐,开会都有人陪着。”冬儿说着,看了我一眼。 我不做声。 秋桐呵呵笑着:“我们这是公务,没办法的事……本来想让易克自己来的,但是领导不答应。” 冬儿笑着:“工作上的事,可以理解。” 这时秋桐的电话响了,她摸出手机看了下:“哎,小雪给我来电话了,我接电话去。” 说着,秋桐站起来,边走到一边和小雪通电话,脸上带着开心的笑。 现在,能让秋桐开心的,恐怕也就只有小雪了,小雪似乎渐渐成了秋桐的一个精神支柱。 秋桐走开后,我看着冬儿:“是来旅游的呢还是跟踪我的呢?” 冬儿说:“随你怎么理解……反正我说了你也不信!” 我说:“出来旅游……骗人的鬼话,是不是跟踪我的?” 冬儿说:“没那闲工夫!我出来旅游怎么就不行了?出来玩就是跟踪你?你少臭美。” 我说:“最近,你似乎很忙乎。” 冬儿说:“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知道!”我说。 冬儿沉默片刻:“我不管怎么忙乎,都是为你好……你别不识好人心!” 我说:“冬儿,我或许该理解这一点,我或许该知道你的确是想为我好,只是,你做事的方式和方法,或许也不大合适吧……我真的很感激你对我的好,我明白你对我的心,只是,我们都要面对现实的,对不对?” 冬儿说:“你明白就好,至于我做事采取什么方式方法,这都和你无关……你不用感激我,我做的事,不是为了要你来感激……现实……现实怎么了?我就是在面对现实,现实不管如何发展,我要做的事都必须要做,我要达到的目的都一定要实现……你少拿你自以为的现实来说事!” 我说:“你实在是不该跟着伍德干的……好不容易白老三死了,你解脱了,可是,你又。” 冬儿咬紧嘴唇,看着我,一会儿说:“不要教训我,我不是小孩子,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说我不该跟着伍德干,那我跟谁去干?跟着亡命天涯的李顺去干?跟着你一起做李顺的走狗?你不希望我跟着伍德干,那么,你为何还要和李顺扯不清楚,他都被通缉逃之夭夭了你还要和他扯不清楚?这次你和秋桐来昆明,真的就仅仅是为了开会吗?” 我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冬儿说:“没什么意思!我告诉你,你和秋桐一离开星海,阿来就失踪了,在星海不见了踪影……他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我的心里一紧:“你想说什么?” 冬儿说:“我没说什么,我就是说阿来和你们一起都离开了星海,他去了哪里,我不知道!” 我皱皱眉头,寻思着冬儿这话的含义,难道,伍德派阿来跟踪我和秋桐的?难道,我和秋桐与李顺见面的事阿来能探听到?难道,冬儿对我和秋桐见李顺的事有觉察? 这似乎不大可能啊,他们怎么会有如此大的神通? 还有,如果阿来在跟踪我和秋桐,那么,我们要回去了,怎么不见阿来的踪影?难道,他跟踪上李顺和老秦了?跟踪李顺进入了金三角? 想到这些,我的心里不由打了个寒噤。伍德处心积虑一直想打探李顺的下落,难道,这次他能得逞? 想到这里,我对冬儿说:“你不是来旅游的,跟踪我和秋桐的,恐怕不仅仅是阿来,还有你吧?” 冬儿淡淡一笑:“我自然是来旅游的,我给伍德请了1个星期的假,我到哪里旅游,这是我的事,我离开星海比你们还早,我如何跟踪你们。” 我说:“你怎么知道我们是何时离开星海的?你既然离开星海比我们还早,你又如何知道阿来和我们一起在星海消失的?” “我——”冬儿一时语塞,被我抓住了漏洞。 我直直地看着冬儿。 冬儿缓了口气,说:“我难道就不会打听?我不在星海,也一样能打听到……这有什么奇怪的。” 冬儿似乎极力要证明自己真的是出来旅游的,她的理由似乎有些合理。 冬儿刚才说的阿来的事,似乎也无从验证,冬儿也不知道阿来去了哪里,阿来未必一定是跟踪我和秋桐来到了昆明和腾冲,或许他只是碰巧在那一天被伍德派出去办别的事了。 我不由想这样宽慰自己。 第1184章世上到底有几个我 冬儿接着说:“既然你是坚决不打算离开星海,坚决不打算和李顺分道扬镳,那么,我跟着谁干,在哪里做事,对你来说也不重要,反正我就是要多赚钱,哪里给我钱多我就去哪里做事。” 我说:“宁州那公司……你用的法人是谁?” 冬儿说:“你!不是早就告诉你了!” 我说:“我不出面,你是怎么操作完这手续的?” 冬儿说:“这不用你管,重要有钱,没有办不成的事,反正这公司的法人就是你……一切都合乎法律手续。” 我说:“法人名字叫易克吗?” 冬儿一顿,接着说:“名字就是个符号,叫不叫易克有什么重要的,反正你就是这公司的法人!这公司随时都等着你回去接收,即使你不去,这公司也正常在运转,赚的钱,都是你的。” 我似乎明白冬儿是如何操作的了,他极有可能和老黎李顺采取了同样的办法。 我会一时有些迷惘,这世上到底有几个我? 我说:“公司是你买回来的,赚的钱自然是你的!我不要。” 冬儿呵呵笑了:“小克,说话不要这么幼稚,我买回来的不错,但是法人是你,钱是法人的……当然,目前是你的,以后,会是我们的。” 我说:“我发现你越来越能了,你的能耐越来越大了!” 冬儿说:“这都是被逼出来的……当然,我的能耐再大,也没你的大……到哈尔滨去玩女人都能洗清地干干净净,属下集体辞职都能利索摆平,你能耐多大啊!” 我说:“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冬儿挖苦地说:“你是名人,你的事难道知道很难吗?” 我呼了口气,停顿了下,接着说:“你最近又是请孔昆秋桐夏雨吃饭,又是和曹丽去喝咖啡吃西餐,你到底在捣鼓什么事?” 冬儿微微一怔:“你怎么知道我和曹丽一起吃西餐的?” 我突然想起四哥和我见到冬儿和曹丽一起吃西餐的时间,那是在我和秋桐离开星海之后。如此说来,冬儿刚才在撒谎,她是在我和秋桐之后离开星海的。如此说来,她很可能是从曹丽那里知道我和秋桐出差到昆明的事的。 难道,她是发现阿来不见之后才离开星海的?那么,她到云南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我一时想不明白了。 我没有揭穿冬儿的谎言,回答她的问题:“曹丽也是名人,你和她一起吃饭,我知道难道很难吗?” 冬儿笑笑,点点头:“那倒也不难。” 这会儿,秋桐一直站在附近和小雪打电话,脸上带着开心的笑容。 我说:“你和她们这些人突然亲近,我怎么觉得不正常呢?” 冬儿说:“照你这么说,我不和女人亲近,和男人亲近就正常了?你巴不得我多给你戴几顶绿帽子,是不是?” 我一时无语了。 冬儿接着说:“告诉你,小克,不管你对我有多少误解和怨恨,我从来没有给你戴过绿帽子,至于你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那你慢慢自己去想吧,我不想多解释,解释了你也不会相信…… “孔昆夏雨秋桐都是我的朋友,我在星海没有其他人可以交往,和她们吃顿饭难道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吗?孙东凯和伍德是好朋友,也有业务来往,曹丽是孙东凯的办公室主任,我是伍德手下做事的,我和曹丽接触办理一些正常业务,办完业务吃顿饭难道就不正常了?” 冬儿的话理由又似乎无懈可击。我无法辩驳了。 沉默了一会儿,我说:“曹丽这个女人,我不建议你和她多交往!” “不建议我和她多交往,你干嘛还要和她搞那事?”冬儿说:“她是什么样的女人,我自然知道,你和她之间的关系,我心里也明白。” 冬儿还是对那次在曹丽家见到我而耿耿于怀,那次曹丽正穿着睡衣,我怎么解释她都是不会相信的。 我苦笑一下。 冬儿接着说:“你以为我不明白曹丽对你的心思?你不愿意我和她交往,恐怕是怕我知道更多你们之间见不得人的事吧?亏你好胃口,连曹丽这种公共汽车都不放过…… “曹丽是不少高官的公共情人,你也搀和进去,看来你是以能和高官的情人睡觉感到荣耀是不是?看来你是觉得睡了曹丽你就和高官沾上关系了是不是?你也能沾沾福气以后跻身高官行列是不是?” 我叹了口气:“你非要这么认为,我不解释!” 冬儿说:“什么不解释?我看你是被我说中了心思,无法解释了!” 我苦笑半天,说:“冬儿,我们能不能不要每次一见面就吵架?” 冬儿放缓语气,说:“能!我其实不想和你吵,但是你讲话太让我不舒服,我不和你吵就憋闷地很。” 我说:“那你要我怎么说说什么才不和我吵架?” 冬儿说:“你离开海珠,不和其他任何其他女人纠结,更不许和曹丽那样的女人乱搞,跟我老老实实回宁州,我绝对不会再和你吵架!” 我说:“冬儿……似乎,你是个理想主义者,你如何会这样顽固呢?” 冬儿说:“我这不是顽固,是执着……追求自己的爱情,追求自己的幸福,执着是必须的。” 冬儿的话让我无言以对。 冬儿接着又说:“雄鹰在鸡窝里长大,就会失去飞翔的本领,野狼在羊群里成长,也会爱上羊而丧失狼性。人生的奥妙就在于与人相处。生活的美好则在于送人玫瑰。和聪明的人在一起,你才会更加睿智。和优秀的人在一起,你才会出类拔萃。 “所以,你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谁在一起。这就是圈子决定命运,那么,你最适合在一起的人是谁呢?谁和你在一起才会让你更加优秀呢?很显然,绝对不会是海珠,也不会是其他任何女人,而是我冬儿!只有我,才是最适合你的人!” 我说:“这就是你执着的原因?” “是的——为了我和你的幸福,我必须执着。”冬儿点点头,接着说:“小克,你知道吗?爱情其实是对半分的,一半是缘分,一半是执着。” 冬儿这话我觉得在理,却又觉得不适用在我和她身上,一时不说话。 冬儿继续说:“其实,世上的很多事,都是对半分的,人生不过也是如此,一半是现实,一半是梦想‘幸福呢,一半是金钱,一半是满足;友谊来说,一半是牵挂,一半是提醒;男人,一半是绅士,一半是流氓;女人,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你说,你是不是一半是绅士一半是流氓……和曹丽这样的女人乱搞,这就是你流氓面目的真实表露。” 我没有回答冬儿的话,反问她:“那么,你觉得你是天使还是魔鬼?” 冬儿说:“这要看什么情况……需要我做天使的时候我会做天使,需要我做魔鬼的时候我会做魔鬼。” 我似乎明白冬儿这话里的意思,郁郁地看着她,心里不由泛起阵阵愁绪,还有隐隐的忧患。 我不知道冬儿到底想干什么,我不知道冬儿到底能干出什么?我不知道冬儿到底为何要这样想这想做,难道,真的是为了我?既然是为了我,那么,当初她为何还要坚决离开我,那是我最窘迫的时候。那么,她是为了钱?既然是为了钱,为何又要将辛辛苦苦赚的钱买了房子放在我名下,将买下的公司放在我名下? 一时想不通想不透,脑子有些乱。 我看着冬儿:“冬儿,或许我该理解你,我该感谢你,可是,我想说,我,你,我们都要面对现实,现实是必须要正视的……有些东西注定与你无缘,你再强求最终都会离你而去;有些人,只能是你生命中的过客,你再留恋,到头来所有的期望终究成空。不属于你的,那就放弃吧,大千世界,莽莽苍苍,我们能够拥有的毕竟有限,不要让无止尽的欲求埋葬了原本的快乐与幸福。如果你想什么都抓住,最终只能什么都抓不住。” 冬儿一听这话,脸色一下子就难看起来,刚要说什么,看到秋桐正打完电话走过来,狠狠瞪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深深的幽怨,不说话了。 秋桐走过来,看看木然的我,又看看神色难看的冬儿,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一会儿,工作人员招呼大家登机。 上了飞机,冬儿对秋桐说:“秋姐,我们俩坐在一起吧。” 秋桐呵呵笑了“好啊……” 这两个女人不经我同意就擅自做主把我安排了。 于是,冬儿和秋桐坐在了一起,我独自坐到冬儿的座位上。 来的时候和秋桐坐在一起,那种感觉多美妙,回去的时候却要自己一人捱过漫漫路途,好寂寞。 不知道冬儿和秋桐一路上会谈些什么,我的座位和她们隔了好几排,看不到也听不到。 下午2点多,终于抵达星海机场。 下了飞机,大家一起往外走,秋桐边说:“单位的车来接我们,冬儿,你和我们一起走吧。” 冬儿摇摇头,笑了下:“不用,我有安排的车来接我,你们先走吧,我要先去下卫生间。” 冬儿似乎不愿意和我们一起走出出口,拖着行李直接去了卫生间。 我和秋桐对视了一眼,然后直奔出口。 “妈妈——妈妈——”接机的人群里传来小雪欢快的叫声。 “二爷——二爷——”人群里最前排看到夏雨在那里一蹦一跳。 晕倒,夏雨带着小雪来接我们的,她们身后站着四哥。 第1185章亲个没够 我和秋桐走出去,秋桐抱起小雪就亲个不停,夏雨蹦跳到我跟前嘻嘻哈哈拉着我的胳膊晃动着。 四哥微笑着接过我们的行李。 “你怎么来了?”我问夏雨。 “四哥带小雪玩,我正好也找小雪玩,正好就一起了啊,正好你们要回来,就一起来接你们啊……”夏雨说。 原来如此。 大家上了四哥的车,四哥开车先送秋桐回家。 到了秋桐家门口,秋桐和小雪下车,夏雨却不下去。 我这时对小雪说:“小雪,喜欢不喜欢夏雨阿姨啊?” “喜欢,喜欢!” “欢迎不欢迎夏雨阿姨到你家去玩啊?”我继续问。 夏雨坐在我旁边伸手拧我大腿,我装作不知。 “欢迎啊,夏雨阿姨,我要你到我们家和我一起玩!”小雪叫起来:“快下来啊,夏雨阿姨。” 夏雨又狠狠拧了我大腿一把,疼得我一咧嘴。 夏雨笑着对小雪说:“乖,宝贝儿,阿姨下次去你家玩好不好?” “不好,不好,我现在就要你来我们家玩,现在就要!”小雪不依。 我心里暗笑,对夏雨说:“看,小雪那么盛情,你去吧……不要那么没有爱心。” 夏雨一咧嘴,无可奈何地下了车,伸手拧了一把小雪的鼻子:“你个小怪物,怎么那么不懂大人的心思,就知道玩。” 小雪笑嘻嘻地拉住夏雨的手:“走喽,夏雨阿姨和我一起去我们家喽。” 秋桐站在那里抿嘴笑。 四哥面无表情目视前方。 然后,夏雨老老实实跟着小雪和秋桐走了,我松了口气。 四哥接着开车送我回去。 “最近这两天,我看到了伍德皇者和保镖,但是没有见到冬儿和阿来。”四哥说。 四哥当然见不到冬儿,那天他看到冬儿和曹丽一起吃饭之后冬儿就飞到了昆明。但是阿来却去向不明。 “知道阿来去了哪里不?”我问四哥。 四哥摇摇头:“不知道!” 我沉思了下,说:“这次我们去云南,我见到李顺了,还有老秦……” “哦,他们到那边去了?”四哥说。 “是的。”我接着把李顺的近况和四哥简单说了下,四哥听完,半天没有说话。 “李顺对你还很牵挂,很关心你的个人问题!”我说。 四哥似乎一时没有明白过来:“什么个人问题?” “他说你该成个家了。”我说。 四哥索然笑了:“他还真有闲情,还能想到这些。” 我说:“其实他说的也有道理,你的仇人已经死了,你不能老是自己一个人生活,也该成个家了。” 四哥笑了下,继续开车。 “有没有意中人?”我问四哥。 四哥没有回答,继续微笑,继续开车。 我看四哥似乎不愿意多谈这个问题,就不提了。 一会儿,四哥说:“王林有你办公室的钥匙?” 我点点头:“是的,刚安排云朵给他的,他平时帮我打扫整理办公室!你怎么知道的?” 四哥说:“昨晚我开车经过公司门口,看到你办公室里亮着灯,我以为你回来了,就进来看了下,结果看到是王林,他正从你办公室里出来。” “哦……”我点了点头:“嗯……他发现你没有?” 四哥摇摇头:“没有!” 我说:“那就好。” 回到宿舍,我让四哥先回去。 洗了一个澡,换了身衣服,然后我给王林打电话,让他开车过来接我。 然后,我下楼,在小区门口等了一会儿,王林开车来了。 “易总出差回来了……很辛苦!”王林笑着对我说。 我笑了下,上车,对王林说:“在市区内转一圈,我要看看那些报亭怎么样了。” 王林边开车边说:“这几天曹总和云总可是很忙乎,公司不值班的人员都出动到街上帮助安置报亭了……我昨天也跟着忙乎了一个白天。” “哦……”我点点头,说:“对了,云总把我办公室的钥匙给你了没有?” “给我了!”王林说。 “那我办公室的卫生以后就辛苦你了!”我说。 “易总客气,我是你的驾驶员,就是为你服务的,这是我应该做的份内事……”王林说:“哎——昨天白天一直在忙着弄报亭,直到晚上我才回来给你打扫整理了下。” 我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嗯,好。” 我的脑子里开始转悠起来…… 王林拉我在市区转悠了半天,察看了部分报亭,都到位了,安置的很好。 然后,我直接回公司,直接去了办公室。 关好办公室的门,反锁上。 我开始在办公室进行地毯式搜索,台灯、电话机、椅子、花盆、空调扇叶、沙发、茶几、暖气片、文件夹、灯管、文件橱、窗帘、天花板墙角…… 仔细全部察看了一遍,什么都没有发现,没有任何可疑的物品。 我不由有些斟酌起来,难道,我的感觉和判断是错误的? 我点燃一支烟,随手又将烟灰缸拿起来看了看,什么都没有。 我又看着办公室四壁,看着空调扇叶和灯管,确信是没有任何视频探头。 没有视频探头,不代表没有窃听装置。 我凝神琢磨了半天,突然心生一计。 我摸起座机电话,胡乱拨了几个号码,直接反应是没有这个电话号码,我不理会,直接说:“我回来了。” 顿了下,我又说:“那事我们还得再谈谈……这事对我们来说都非常重要,要抓紧时间实施,不能拖延……这样吧,晚上一起吃饭,我们当面详细商谈具体细节……好,晚上6点半,富华酒楼,不见不散。” 接着,我放下话筒。 然后,我打开办公室的门,打算出去。 曹腾这时来了,笑着:“易总回来了。” 我笑了下:“回来了。” “你要出去?”曹腾看着我。 “有事吗?”我说。 “我想给你汇报下工作!要是你有事,那就回头再说!”曹腾说。 “不急,没事,进来吧!”我让曹腾进来坐下。 “报亭全部安放完毕,就等拍卖完就可以正常运营了。”曹腾说。 “嗯,好!”我说。 “公司这边的报刊配送中心何时成立?”曹腾说。 我说:“不专门设置这个部门了!” “哦……”曹腾有些意外。 我说:“原来的报纸零售部,我看可以兼着这个业务,一个部门挂两个牌子得了,他们的人马正好也可以兼着报刊配送业务,一来扩大零售部的业务量,二来增加他们个人的收入,还不用另外再增加管理人员和专职配送队伍,节省费用!” 曹腾笑了下:“对,这个办法好,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我说:“报纸零售部和报刊配送中心两块牌子一套班子,还是你分管,这事你具体负责落实好了……报亭拍卖完毕后,立刻就开展业务,现在要把前期工作做好,做好配送的一切人力物力以及交通灯方面的准备,做好统计分发收款等工作流程。” 曹腾点头:“行,没问题,我这就去落实……” 我说:“好。” 然后,曹腾就出去了。 我坐在办公室又抽了一支烟,然后关上办公室的门,下楼出去,离开了公司院子。 出了院子,我直接打了一辆出租车,往我宿舍那里去。 路上,我摸出手机,打给了拍卖行的人,约他们晚上7点到富华酒楼一起吃饭,商定拍卖报亭的相关事宜。对方立刻答应了。 回到宿舍,我找出那个望远镜,装进随身的包里,然后接着又出去,直奔富华酒楼。 我直接去了富华酒楼斜对过的一家宾馆,开了一个9楼临街的房间,钟点房。进房间后,我摸出望远镜,调好焦距,居高临下正好能将富华酒楼门口及附近尽收眼底,看的十分清楚,甚至能看清楚站在门口的一个服务员脸上的黑痣。 然后,我放下望远镜,坐下闭目养神。 6点多以后,我站到窗口,开始用望远镜往下看。 不大一会儿,一辆黑色的轿车开到富华酒楼门口左边大约20米的马路边停下,两个人下了车,却不往酒店方向走,就站在车旁做休闲状抽烟闲聊,边不时四处打量。 我注意看这两个人,小伙子,不认识。 我看着他们。 他们一直就在车旁溜达,既不进酒店也不离开,目光更多是有意无意看着酒店方向。 6点40分的时候,一个小伙子摸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打完电话,两个人进了车,坐进车里,却没有发动车子,依旧呆在那里。 我于是结账退房,然后出了宾馆,打了一辆出租车,往富华酒楼相反的方向开去,转悠了一圈,接着转回到富华酒楼,下车。 下车后,那辆黑色轿车还停在附近,车里两个人正往我这里看,其中一个又摸起手机。 我装作无视他们的样子,站在酒店门口边看时间边四处张望,一副在等人的样子。 快到7点的时候,拍卖行的两个人来了,我迎上去,和他们热情握手,然后招呼他们进去。 进去之前,我扫描了那辆车一眼,那两个人正打开车门下车。 进了酒楼,我没有要单间,直接在大厅的角落要了一个桌,点了酒菜。 这时,那两个人也上来了,直接坐到我们相邻的桌上,也招呼服务员开始点菜。 我和拍卖行的人开始喝酒吃菜,边开始交谈业务。 我的声音故意很大。 邻座的二位坐在那里,埋头吃饭,似乎在竖起耳朵听。 我和拍卖行的人重点讨论的是报亭拍卖的细节和流程,不涉及具体的数字和底价,都是可以公开的事情。很快谈妥,然后大家轻松了,谈笑着吃喝起来,随意侃大山。 那两个人很快吃完,接着一人摸起手机,低声说了几句什么,然后他们就结账起身离去。 他们走后不久,我和拍卖行的人也吃完散去。 出了酒店门,那辆黑色轿车不见了。 我直接去了公司,进了办公室。 坐在办公室,关好门,我皱眉琢磨着,妈的,显然,我办公室里有窃听装置,当然是王林安的,那么,这窃听器在哪里呢? 边琢磨我边看着桌子上的台式电脑显示屏发呆…… 正文 953.我要吃你 第1186章我要吃你 突然,我的心里一动,起身将电脑显示屏转过来,伸手摸了摸后盖,很干净,没有一丝灰尘。 我仔细看着后盖的螺丝部位,看了半天,打开文件橱,从下面一层摸出一个螺丝刀,开始打开后盖…… 后盖打开后,我一眼就看到一个微小的东西用透明胶黏在机盖内侧壁上…… 我长出了一口气,马尔戈壁,原来在这里,原来是这玩意儿。 我打量了半天这东西,然后小心翼翼又将机盖弄好,恢复原状。 我不打算把这玩意儿弄下来,就放在这里好了。 我坐回去,点燃一支烟,慢慢吸了起来…… 无疑,这是王林的杰作,他主动要求承担我办公室的卫生打扫事宜,得到了我办公室的钥匙,只有他最有条件安装这玩意儿。 他找云朵要求给我打扫办公室,我不好拒绝,那样会让他或者其他人知道我对他有了疑心。 那么,他是受谁的指使安装这玩意的呢?曹丽?曹腾?伍德?甚至,雷正? 到目前为止,关于王林,我只知道他是曹丽的远房亲戚,是曹丽安排给我开车的,至于他背后到底和谁有联系,不得而知。那晚我带他去和伍德吃饭,他和伍德曹腾都没有任何异常表现,看不出什么猫腻。 今天**作的这事,证明办公室确实被安了窃听器,而且终于被我找了出来。 目前的态势,我必须要装作什么都不知,不能打草惊蛇。 那么,下一步,就需要查出安装窃听器的幕后指使人,查出了指使人,也就查到了王林的后台老板。 自然,今后,在办公室讲话我是要格外小心了。 在办公室继续琢磨着,边吸烟。 这时,有人敲门,我过去打开门。 曹腾站在门口。 “曹总啊……这么晚怎么还来办公室?”我说。 “呵呵……最后两个报亭有点小问题,厂家来人修理的,到天黑才捣鼓完,我陪他们刚吃完晚饭……顺便回办公室来放材料,看到你办公室亮着灯,就过来打个招呼。”曹腾说。 我笑了下:“我刚和拍卖行的人吃完饭,来办公室梳理拍卖的流程,刚弄完。” “很辛苦啊!易总!”曹腾说。 “你不也很辛苦,我们都在为创城做贡献嘛。”我说。 曹腾笑了,我也笑了。 然后我请曹腾进来。 曹腾坐下后又继续和我闲聊起来,半天,看看我的办公室,说:“哎——易总,我看你这办公室有些寒酸简单了,办公桌太小,需要换个老板桌。” 我说:“就这么大一间屋,换个老板桌,怎么放?还有坐的地方吗?算了吧,呵呵……” “倒也是……”曹腾点点头,又说:“你办公桌上这电脑也该换了,这电脑太老了,该换一台新的液晶显示屏的。” 我微笑着看着曹腾:“你觉得该换?” “是的!”曹腾说。 “算了,还是节约点吧,电脑能用就行,最近公司的经费比较紧张,集团党委也要求大家学会节约,我不能带头换电脑,不然,大家会有看法的。”我说。 “听说集团计算机中心刚采购了一批新电脑,要给我们公司几台的,正好有这个便利,你换了算了。”曹腾说。 “别,新电脑还是给统计室用吧,他们更需要。”我说:“再说了,这台老电脑,我用习惯了,有感情了,继续用吧。” 曹腾笑了下:“易总真是高风格啊……亲自做表率……这么说来,你不换电脑,我和云总也都不能换了。” 我说:“你这家伙,撺掇我换电脑,原来是有小算盘的,是想借机自己也换电脑吧。” 曹腾呵呵笑起来,我也笑了。 ***曹腾突然建议我换电脑,什么意思?是真想利用这时机为自己换电脑还是另有意图?是有意在试探我还是无意提起的呢?我心里琢磨着。 然后我们继续闲聊。 “易总,听说你最近要到市委党校去学习一个月?中青班?”曹腾说。 我点点头:“你知道的倒是挺快!” 曹腾说:“这消息集团很多人都知道了啊,我知道的还是晚的……祝贺你啊,易总,参加中青班,可是一件大好事,对你今后的仕途可是有很大的帮助。” 我说:“哎——集团这么多科级干部,其实很多都比我更合适去的,我也没想到这好事就轮到我了……比如,你就比我合适。” 曹腾忙摆手说:“我哪里行,你比我合适多了……集团最合适的人非你莫属啊……我听说这次让你去学习,书记办公会上有不同的意见,但是孙书记力排众议,亲自确定了名额,点名要你去!” 我呵呵笑了:“这你都知道啊!” 曹腾说:“听其他人说的,看来是真的了!” 我点点头:“不错,是真的!孙书记亲口告诉我的!” “孙书记对你真好!”曹腾带着羡慕的口气说。 我不知道他这羡慕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同时,我判断出,孙东凯一定是故意放出了风,说是他亲自确定我去的,他是借这个来加深我对此事的确信,让我深信不疑领他这个人情。当然,也顺带在集团中层干部里提高他的权威,让大家知道在集团里他的权力之至高无上的,挽回前几天季书记不给他面子的负面影响。 我笑着看着曹腾:“孙书记对你也不错啊,在我面前经常提起你的,夸你做事效率高,对工作敬业负责。” 曹腾说:“孙书记夸我,还不是借了你的美言,没有你在孙书记面前为我说好话,孙书记怎么会夸我呢?” 我说:“我似乎没有记得什么时候在孙书记面前夸过你呶。” 曹腾含笑看着我:“你肯定提过,而且,不止一次!” “你确定?”我说。 “我不但确定,而且确信!”曹腾说。 我呵呵笑了起来:“曹兄,你实在是太聪明了……什么事都能猜到。” 曹腾低眉顺眼地说:“在易总面前,不敢自言聪明……和易总比,我差得远了。” 我说:“夸没夸过你我还真记不得了,不过,前几天,在我去昆明开会之前,我倒是给孙书记推荐过你……” “哦……推荐我干嘛?”曹腾看着我。 “推荐你在我去市委党校学习期间主持公司的工作啊!”我说。 “哦……”曹腾眼神一亮,接着又恢复了平静,说:“哎——真的很感谢易总对我的信任,只是,我的能力和资历,恐怕难以胜任。” 我笑了:“曹总,你可真谦虚,不过,我也可以认为你很有自知之明……我提名后,结果孙书记没通过,他不同意的原因也是说你还需要锻炼。” 曹腾呵呵笑起来:“看来,我还要继续加强自身锻炼,不断提高自己的工作能力,领导都这么说这么看,我更需要继续努力了……不过,虽然如此,我还是很感谢易总的……起码说明我在易总眼里还是有分量的。” 我说:“在我眼里有分量没用,咱俩都是平级的,我提拔不了你,关键是要在党委领导眼里有分量才好。” 曹腾说:“那……孙书记决定谁来主持发行公司的工作呢?云总?” 我摇摇头:“在孙书记眼里,她也不合适,还不如你合适!” 曹腾说:“哦……那是……” “秋总!”我说:“孙书记决定让秋总来暂时主持一个月发行公司的全面工作!” “秋总啊!”曹腾说:“秋总主持倒也不错,老经理了,干起来也是顺手的。” 我淡淡笑了下。 “易总对秋桐来主持工作怎么看?”曹腾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党委领导决定了,我能怎么看?服从就是呗!”我说。 “易总……似乎……不大欢迎秋总来主持公司的工作?”曹腾紧紧盯住我,带着迟疑和询问的口气。 我从鼻子里哼笑一声:“这话你不该你问我……党委领导的决定,你再问我这话,有意思吗?” 曹腾尴尬地笑了下:“是,这话我是不该问的。” 我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提议你来主持?” 曹腾说:“不知道,请易总赐教!” 我哈哈一笑,站起来说:“没什么可赐教的……哈哈,回去自己琢磨吧……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曹腾站起来,有意无意又瞥了我办公桌上的电脑一眼,然后和我一起出去了。 曹腾不经意的一瞥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当然,我不能就借此断定这窃听器就是曹腾指使王林安的,我还需要进一步验证。 2天之后,报亭拍卖顺利结束,此次拍卖,大获全胜,不但收回全部投资,还额外赚了300多万。额外赚的这300万,按照我和孙东凯当初提的条件,都打入发行公司的账户,归发行公司支配。 接下来,报亭立刻就开始正式运转经营,公司开始配送报刊。 关云飞对报亭的事情十分关注,专门来集团听取汇报,孙东凯曹丽秋桐和我参加汇报,我做主要汇报。 我详细汇报了整个报亭的操作过程,关云飞听得十分认真,不住点头。 汇报完毕后,关云飞笑着说:“易总好厉害,操作的很好嘛,任务完成的不错……东凯啊,你看,你不但没折本,还赚了一笔钱,看来我当初把这任务交给你们没交给邮局的决定是正确的,你们集团可是为创城做出了重要贡献,你可是在市委领导面前大大长了面子,东凯,今天晚上你要请客哦,我要吃你一顿。” 第1187章很受用 关云飞这么一说,大家都笑起来,孙东凯点头:“感谢关部长对集团的信任,把这么艰巨的任务交给我们集团来做,创城是大事,我们是丝毫不敢怠慢的,赚钱是其次,其实就是不赚钱也是要好好请关部长吃一顿的……关部长能给我们一个请客的机会,我们荣幸还来不及呢。” 关云飞似乎觉得这话很受用,呵呵笑起来。 孙东凯接着对曹丽说:“回头你去安排下,就在我们新闻大酒店……关部长喜欢吃湘菜,记得上那个剁椒鱼头。” 曹丽忙点头答应。 关云飞接着说:“离吃饭时间还早,我想下去实地察看下报亭。” 孙东凯忙点头:“好,没问题!” 大家一起下楼,正好遇见季书记,季书记和关云飞打招呼。 关云飞对季书记说:“我要下去看看报亭,你没事吧?” 季书记说:“没事!” “那就一起出去转转吧!”关云飞说。 “好!”季书记忙点头。 于是,大家就一起去。 我和孙东凯秋桐季书记陪关云飞下去察看报亭,曹丽没去,留下来安排晚上吃饭的事。 关云飞一口气在市区察看了十几个报亭,每到一个地方,都亲自下车认真考察,对报亭的位置、外观、质量以及经营内容都看的十分仔细,特别是业主出售的报刊,亲自翻查了不少。我们配送给报亭的报刊都是正规渠道出版的,没有野路子的杂志报纸,当然,我们和业主也有协议,不准业主经营出售性保健品等物品。 关云飞一直考察到下午6点才罢休,对考察结果十分满意,回去的路上,免不了又夸赞了我一番,当然,也没有忘记表扬孙东凯和秋桐。 “创城打分,这一项是不会失分,没有问题了!”关云飞说:“哎——我心里的一个包袱算是放下了……我们的这些报亭,档次很高,是我们城市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孙东凯和秋桐还有我都笑了,我终于圆满完成了这项任务,孙东凯也算是放心了。领导的肯定就是最大的成绩。 季书记在整个考察期间一直没有发表任何言论,似乎他跟着关云飞出来,就是个摆设,关云飞虽然拉他出来转,却也没有和他说什么话。似乎他真的就是个摆设。 晚上,大家一起吃饭,关云飞孙东凯季书记秋桐曹丽和我。 关云飞似乎兴致很高,和大家频频碰杯,大家也轮番敬他酒。 曹丽格外活跃,不停提酒,话也格外多。 曹丽向来就是这样,越是和领导一起喝酒吃饭,表现越是积极,她一直就喜欢在这种场合出风头。 关云飞举杯看着季书记:“季书记,咱们俩还是第一次一起吃饭吧……你到集团来上任我们是第一次喝酒,你到集团来之前我们还没一起吃过饭呢……来,我们喝一杯!算是迟到的欢迎酒,欢迎季书记到宣传系统来工作!” 季书记微笑着和关云飞碰杯:“谢谢关部长……今后工作有失误的地方,关部长多批评!” 关云飞和季书记喝了一杯,然后关云飞说:“季书记,你的工作还轮不到我来批评啊,我和你中间还隔着孙书记呢,孙书记是集团党委书记兼董事长,你是集团党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你们二位,一个抓全面,一个抓纪检,可要合作搭配好啊,要同心协力把集团的工作搞上去。” 孙东凯和季书记都点头。 关云飞接着说:“集团书记办公会,今天你们就占了俩,这集团上下团结不团结,就看集团党委团结不团结,这集团党委团结不团结,就看三位书记团结不团结……书记办公会的核心是孙书记,你们要紧密团结在孙书记周围啊……” 季书记点头:“关部长说的对,我一定牢记关部长的话!” 孙东凯接过话:“季书记来集团后,和其他党委成员关系很融洽的,我和季书记之间也很和谐。” 关云飞不动声色笑了下:“我早就知道季书记是个讲原则的人,做事从不徇私情,公私分明,虽然咱们以前没直接打过交道,但市纪委书记可是在常委会上对你大加赞扬过的……我是印象很深的。” 季书记谦虚地说:“领导过奖了,我没有什么能力,一切就是按照规则来办事,凭党性和良心来做事!” 关云飞说:“什么叫能力?讲政治讲和原则讲责任讲良心就是能力,秉公办事严格纪律就是能力,季书记,你来集团工作,是很幸运的,因为你有个好上级孙书记,孙书记对你的工作一定是会鼎力支持的,这你就放心好了! “当然,作为我来说,我是支持孙书记的,支持孙书记,就等于支持你,所以,在集团,你完全可以放手开展纪检工作,要坚决和一切不正之风做斗争,要坚定不移和一切**现象做斗争,不要怕得罪人,不要怕被人打击报复,孙书记会是你最坚强的后盾,我也会是你坚强的后盾……孙书记,你说对不对?” 孙东凯呵呵笑着点头:“关部长说的极是,我是坚定不移毫不动摇支持季书记的工作的,这一点,关部长完全可以放心,季书记也可以完全放心!” 季书记微笑着举起酒杯:“来,我敬关部长和孙书记一杯酒,感谢二位领导的支持!有你们的支持,我的工作开展起来就放心多了,就没有什么顾虑了……我一定好好履行好纪委书记的职责,为集团的经济发展保驾护航,不辜负关部长对我的期望。” 关云飞和孙东凯喝了这杯酒,然后关云飞笑呵呵地看着我和秋桐曹丽:“你们三位可都听见了……我和孙书记对季书记的工作可都是鼎力支持的,你们可要好好的,不要做违反纪律的事,不要犯到季书记手里哦,不然,到时候,我和孙书记可都是不好讲情的……季书记执行起纪律来,那可是会铁面无私的。” 我此时突然似乎明白了关云飞叫季书记今晚参加酒场的用意,似乎,他在向季书记暗示什么,似乎,他在含混地警告孙东凯什么,似乎,他在向我和秋桐传达室什么信息。 关云飞是个老谋深算的官场老油条,他不会毫无目的做事的,他看似不经意的一个眼神一句话都是有用意的。 秋桐笑起来,说:“季书记的厉害我是知道的,季书记还没到集团来之前就先给了我一个下马威。” 大家都笑,曹丽笑得有些干涩。 关云飞说:“秋总,从某种意义来说,其实你那次该感谢季书记,没有季书记那次带你走的事,没有季书记的明察秋毫,怎么后来能知道你是个清正廉洁的干部呢,我又怎么会把那么多先进荣誉给你呢?” “关部长说的对:“秋桐举起酒杯看着季书记:“季书记,我敬你一杯酒!” 季书记含笑和秋桐干杯。 孙东凯微笑着看着秋桐和季书记。 曹丽嘴唇紧紧抿着。 等秋桐和季书记放下酒杯,我接着说:“关部长,其实我也很万幸,前几天我差点就栽在季书记手里,差点就被双开了。” “哦,怎么回事?”关云飞显然不知道我在哈尔滨出的事,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哎——这事说起来其实很丢人……还是不说了吧。”我不好意思地说。 “哈哈,你也有丢人的事,说,一定要说!”关云飞兴趣似乎更浓了。 我于是支支吾吾地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关云飞听完,大笑不止。 孙东凯也笑,季书记也笑。 曹丽没笑,秋桐也没笑。 似乎,她们俩没笑的原因不同。 孙东凯接着说:“哎——当时我极力给小易说情,其他党委成员也想放小易一马,结果季书记就是坚持原则不松口,我当时也没办法了,就差向关部长求救了。” 关云飞说:“嗯,这事季书记做的对,你们想保小易的心情我是理解的,但是纪律就是纪律,纪律制定了就要严格执行,东凯啊,孙书记啊,幸亏你没向我求救,不然,我是要批评你的,我会支持季书记的,虽然小易我也很喜欢,但是,纪律面前,那是没办法的……真要是违反了纪律,谁也保不了。” 关云飞在事后旗帜鲜明地站在了季书记这边。 当然,我不知道关云飞此时的话有几分是真的,不知道要是孙东凯真的找他他会不会出来保我。 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他怎么说都可以,无伤大碍。顶多让我的心拔凉一下。 关云飞接着看着我:“小易同志,易总大人,这事你对季书记有没有看法?有没有情绪?” 我笑了下:“不敢!” 关云飞说:“不敢……如此说,是心里有情绪不敢说喽,说明你还是对季书记有看法的喽?” 孙东凯微笑着看着我,曹丽嘴角也露出一丝笑意。 季书记也微笑着看着我。 秋桐神色很平静。 我忙说:“没有……季书记这么做事正确的,是为了帮助我挽救我,我绝对没有任何情绪!孙书记事后专门和我单独谈话了,要我正确对待季书记对我的处理方式,我脑子里已经想通了。” 孙东凯又满意地笑了下。 关云飞看着我:“没有就对了……有就是错误的……孙书记和你谈话,说明他虽然想保你但是也是支持季书记的工作的,你能想通这个问题,那就好了……当然,想不通也要通,必须想通。” 我忙点头:“是,必须要通!” “那你现在该干什么?”关云飞说。 第1188章有滋有味 我忙端起酒杯,看着季书记:“季书记,我敬你一杯酒,感谢你对我的处理。” 关云飞和孙东凯忍不住又笑,秋桐也笑,曹丽苦笑了下。 季书记看着我:“小易,我不是专门针对你要这么做,在纪律规定面前,人人平等,我做纪检工作,绝对会一碗水端平,绝对不会夹带任何私心,希望你能理解!当然,也欢迎你监督我!” 我忙说:“理解,理解!” 关云飞又插了一句:“理解是必须的!” 我和季书记喝了一杯酒。 曹丽这时也和季书记喝酒:“季书记,欢迎领导多监督办公室的工作,多监督我……” 季书记笑了下:“会的,这一点你放心!集团所有部门我都会严格监督的。” 曹丽脸上继续笑,笑得很牵强,硬着头皮喝下了这杯酒,不知她有没有品出酒里的滋味。 今晚这场酒,关云飞似乎喝得有滋有味,不知孙东凯和曹丽喝没喝出什么滋味。 酒场快结束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是海珠打来的。 趁他们说笑的时机,我拿着手机出了房间,接听。 出去的时候,秋桐的眼神似乎在看着我。 “阿珠——”我说。 “哥,你在哪里?”海珠的口气硬邦邦的。 “在外喝酒的!”我说。 “和谁?”海珠说。 “市委宣传部还有集团的领导。”我说。 “是不是还有秋桐?”海珠说。 我犹豫了下:”嗯……” 海珠沉默了下:“还在喝?” “这就要吃饭了。”我忙说。 “在哪里喝的?” “新闻大酒店!” “哪个房间?” “牡丹厅!”我说着心里不由有些紧张,海珠该不会亲自来一趟验证吧,忙又说:“很快就要吃饭了,我很快就回去了。” “嗯,我从长春回来了,刚到家,吃完饭马上回来!”海珠说完,不等我讲话就直接挂了电话。 我拿着电话在门口静默了片刻,然后收起手机,进了房间。 坐下,看到秋桐正看着我,眼里又有一种不安的神情,似乎她意识到市海珠打来的。 我冲秋桐微笑了下,似乎在宽慰她。 秋桐轻轻呼了一口气,接着端起水杯喝茶。 我的眼神一转,看到曹丽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我。 我又冲曹丽微微一笑,曹丽有些莫名地看着我。 我端起酒杯给关云飞敬酒,不理曹丽了。 喝完酒,孙东凯又招呼关云飞吃菜:“关部长,这是你最喜欢吃的剁椒鱼头,多吃点,味道还不错的。” 关云飞吃了两口剁椒鱼头,突然笑起来。 “关部长笑什么啊?”孙东凯说。 关云飞说:“我突然想起关于鱼头的一个故事。” “哦……”孙东凯做十分感兴趣的样子:“那说来我们听听!” 关云飞说:“其实是两个故事,这两个故事总结一句话叫做:媳妇剁鱼头、空手拉车头。” 大家走看着关云飞。 关云飞继续说:“有个小媳妇,每次煎鱼,都把头剁掉,婆婆看在眼里,憋在心里。终于有一天,婆婆实在憋不住了,假装不经意地问:煎鱼为何要去头?媳妇毫不迟疑道:我娘家都是这么做,可能是传统吧!婆婆笑道:你下次回娘家,问问你妈妈,看她知不知道原因。媳妇心想婆婆急着要答案,便打电话回娘家,一问之下,连她自己都不好意思。原来,当时因为锅子小,不去头去尾煎不下,想不到换了大锅却忘了原因,旧习惯一直沿袭下来。” “呵呵……”大家都笑起来。 “这就是媳妇剁鱼头吧,那,空手拉车头又是什么故事?”我说。 关云飞说:“某次,英**事演习,各国使节观阅。一位美国将军对发炮时先有一军士跨一步然后双手空空由上而下重重一拉的动作百思不得其解,遂请教英国将军。这位将军吟道:历年来一直如此。显然他也不清楚典故,只好一齐去向一位老将军讨教。老将军回忆道:很久很久以前,炮是由马拖运,发炮时怕马惊吓乱窜,必须将马拉紧……结果是,早就改为汽车拖运了,这个动作却保留了下来。” 大家又轻笑起来。 关云飞讲完这个故事,看着大家:“这两个故事你们得到什么启示?” 大家都做沉思状,不语。 关云飞看着季书记:“季书记,你来说说吧。” 季书记说:“关部长讲的这两个故事,显然是要告诉我们一个浅显的道理,那就是不管是做事还是做人,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都会有些问题不能解决,但有时候不是不能解决,只是自己不想解决,不愿意去尝试,不肯开口又不肯动手,于是,久而久之,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失去了改善进步的契机。” 关云飞笑着点头:“理解地很对,不错,是这样,人生其实有很多契机,很多改善自己的契机,但有的人明知错了也要一条道走到黑不愿意回头,就是不愿意改变自己,那么,这样的人最后的结局,我想就会和这鱼一样,咔嚓,鱼头落地——”边说,关云飞的右手臂边做了一个砍刀的动作。 随着关云飞的动作,孙东凯的眼皮猛地一跳。 “孙书记,东凯部长,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关云飞笑呵呵地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笑着点头:“对,对,关部长说的很对!的确是这样的!” “听说鱼头被剁掉了身子还能扑腾的,是吧?”曹丽说了一句。 孙东凯狠狠瞪了曹丽一眼,显然,曹丽这话说的极其愚蠢,谁都感觉出来了。 关云飞微微一愣,接着说:“对,是,不错,是还能扑腾几下子……曹丽,你是不是很喜欢看被剁了头的鱼扑腾啊?” 曹丽说:“没什么兴趣,再扑腾也是要死的,有什么好看的,干脆下锅煎了算了。” 孙东凯又狠狠瞪了曹丽一眼,可惜曹丽看不到,她这会儿正两眼妩媚地看着关云飞。 曹丽是很讲政治的,她知道这个场合谁是老大。 关云飞侧眼看了下孙东凯,无声地笑了下,看着曹丽,又有些可怜她的眼神。 曹丽显然是看不出关云飞这眼神的,她就没有看出的意识。 酒足饭饱,大家散去,我急匆匆赶回到宿舍,海珠果然回来了。 海珠正坐在沙发上在茶几上摆弄笔记本电脑,似乎在搞一个方案。看我进门,抬起手腕看了下表,接着又继续摆弄电脑。 我坐过去,凑到她跟前:“我回来了。” 边说,我边看了一眼电脑,果然是一个旅游方案。 海珠接着关了电脑,看着我,没好气地说:“我就奇怪了,你干嘛干什么都要和秋桐在一起,每次还都理由充足,连吃顿饭都要要有她……你是不是没有她就不能工作不能活了?” 我一下子愣住了,不语。 海珠又说:“我警告你,整天和一个在逃犯黑社会老大的女人搞在一起,最终你会后悔的,你会吃大亏的!别到时候说我没提醒你,别占小便宜吃大亏!就李顺那样的人渣,他要是怀疑到你什么,有你好看的。” 我怔怔地看着海珠,继续不语。 海珠有些烦躁地站起来:“越想越烦!不说了,睡觉!” 海珠说完,直接进了卧室。 我坐在沙发上发了半天楞,心里一阵苦苦的滋味。 难道,这就是今晚酒场的滋味?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要到五一了。 一想到五一我要和海珠一起回宁州定亲,不知怎么,我的心里突然莫名感到一阵恐惧。 这种恐惧让我很不安,又很自责,我觉得自己不该有这种感觉。 虽然很不安很自责,我却无法阻止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 我不知道此次定亲能否顺利,不知道这个五一假期能否安宁。 海珠已经提前订好了回去的机票,我她还有海峰和云朵的。 也就是说,云朵要和我们一起去宁州。 无疑,这是海峰的意思,没有海峰的同意海珠是不会这么做的。 我是听说海珠买了云朵的机票后才知道云朵要和我们一起回去的。海峰什么时候告诉海珠云朵要和我们一起回去的事,我事先一点不知。 这让我心里稍微有些不大自在,虽然我对云朵和我一起回去没有任何抵触情绪,甚至还很开心,但心里却总觉得有些不大舒服,似乎自己成了外人,似乎被隐瞒了什么。 不过,这种感觉在我心里投下的细微阴影很快就被我拂去。 最近这些日子,我觉得很累,心累。 上午,我到海边独自去散步。 走在海边,走在沙滩上。 周围的景物是那么熟悉,这片海滩就是我曾经浴血救秋桐的地方,不远处的海边松林也是我曾经多次出入过的。 春天的脚步正在到来,周围的一切都在显出勃勃的生机。 展现在我面前的,是一片烟波浩渺的大海。哪是天空?哪是大海?目光所及,海天相连,帆影点点,天也蒙蒙,海也蒙蒙,全都笼罩在烟雨蒙蒙之中。 海风拂面而来,湿湿的,柔柔的,夹带着大海的味道。我穿过海面,从沙滩走过。旖旎春光里的大海,水变绿了,浪也变绿了,与大海有关的一切都变绿了。 大海,成了春天的大海。 我边随意走着,边深呼吸一口气,边看着四周。 正文 954.睡美人 第1189章睡美人 春天的大海是那样的恬静,那样的迷人,像刚刚酣睡醒来的美人,慵懒中涌动出一种恬淡的心境,慢悠悠地扭动着美丽的身段,时不时向海岸轻轻吹弹出一两朵洁白的浪花。浪花很细,很矮,也很娇嫩,它们只是在海岸中轻舞三两分钟,便悄悄谢幕,让大海回归到平静中去。 此时的大海,没有夏天的喧闹,没有一浪更比一浪高的惊涛骇浪,没有乌云密布惊雷闪电在海面的炸响,只是静静地享受着春天馈赠的一切,而在享受的同时,又在孕育更多的生命,播种更多的希望。 春天的大海,远离秋天的深邃和蔚蓝,少了朝阳与晚霞映红大海时的壮观,也少了渔人驾着木帆船在海面上忙碌的身影,更少了月落乌啼涛声依旧的渔歌唱晚,只是静静地倾听过往的鸟鸣,并静静地为春华秋实谱写颂歌。 此时的大海,与冬天的安稳和凝重无缘,与猎猎彻骨的海风无缘,与白皑皑的雪花无缘,它只是静静地把冬天的安稳和凝重,用静美的姿势,演变成春天百花争妍、风调雨顺的好年景。 我停住,静静地看着北方这片海,看着附近的渔村,北方春天的大海,是蕴含生命律动的大海。一艘艘闲逸的渔船,停泊在浅浅的海湾里,只等大海惊涛拍岸的到来,便扬帆远航。 透过海面,我似乎看见绿色的海水透明起来,海底里五彩缤纷,大小不一的鱼成群结队地在礁石中游来游去,悠然自乐。萦绕的水草,伸出修长而青翠的手臂,盘桓在一些美丽的礁石之上,随着大海的律动伸展着,摇曳着。 春雨突然从天空中飘落下来,像柳絮,像雪花,纷纷扬扬,一路轻歌曼舞地跳落到春天的大海里。那一刻,我仿佛听到春雨在大海的怀抱里欢唱。几只海鸥,舞动着轻盈的羽翼,驾着和煦的春风,把绵绵春雨的丝丝缕缕一一剪断,翱翔在平静的海面上。 春雨停了,阳光普照,我继续漫步,前方的的海滩上,一艘木船的残骸隐现在沙滩上。船的大部分被埋在洁白的沙里,而船头和船的轮廓依稀可辨。木船虽被沙吞噬了,可灵魂还在,船头依然面朝春天的大海。 距木船不远的地方,是一截厚实的砖墙。砖墙的底部长满绿色的青苔,还沾满了重重叠叠的小贝壳。原来这是一个废弃的旧码头,码头很窄,挺立在大海里的一段坍塌了。散落在海水里的砖石,在春天的大海面前缄默着,写满沧桑,写满厚重的历史。 在这北方的春天的大海面前,似乎,我已无需走进她的怀抱,无需用洁净的海水来冲刷心灵上的疲倦,似乎,我的心胸已经开阔了起来。春天的大海在我的心田里播下了无数希望的种子。似乎,我会像春天的大海一样,静静地等待美好的到来。 我坐在沙滩上,凝视着远处的海面,想着这几年来的经历,想着我经历过的生活,想着我生命里经历过的女人们,想着我过去现在和未来的人生,心里不由起起落落…… 人生总是要前进的,生活总是要经历的,生命总是要有梦想的。 浮生若梦说过,世界上唯一可以不劳而获的就是贫穷,唯一可以无中生有的是梦想。没有哪件事,不动手就可以实现。世界虽然残酷,但只要你愿意走,总会有路;看不到美好,是因为你没有坚持走下去。人生贵在行动,迟疑不决时,不妨先迈出小小一步。前进不必遗憾,若是美好,叫做精彩;若是糟糕,叫做经历…… 经历,经历…… 每当想起她说过的一些话,心里总是充满一种莫名的情怀,这种情怀涌动在我躁动不安的生命里。 而此刻,这种情怀在我心里的出现,让我又增加了几分疲倦和疲惫,我的心真的觉得好累,因为心累,所以才会觉得生命生活很累。 我好累,我真的很累。 我长叹一声,仰面躺在沙滩上,脑袋枕着双手,看着湛蓝的天空发呆……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正居高临下俯视着我。 老黎。 我坐起来,看着他:“你跑这里来干嘛?” “来找我儿子玩!”老黎若无其事地坐在我身边。 “你有了个儿子很得瑟是不是?”我说。 “是的,你怎么知道的?”老黎看着我。 我说:“你找我玩什么?” 老黎说:“玩什么都行!只要开心即可!” 我说:“我这会儿很烦,想自己坐一会儿,你自己玩去吧!” 老黎说:“我不!” 我说:“你怎么不听话?” 老黎说:“我就不听话!” 我忍不住笑,老黎也笑。 我叹了口气:“老黎——” “叫爹!” “老黎——” “叫爹——” “老黎——” “你个不听话的儿子!”老黎打了我脑袋一下,我又嘿嘿笑起来。 “儿子,刚才叹气干嘛?”老黎说。 “唉……”我又长叹一声:“老黎,我觉得人活着真累啊……看你整天无忧无虑有滋有味的,我真羡慕你……我怎么就觉得好累呢。” “你是身累还是心累?”老黎说。 “心累——”我说。 老黎说:“想不累有个办法!” 我说:“什么办法?” 老黎伸手一指大海:“你去跳海吧……往海里走上1000米,很快你就不累了,永远也不累了。” 我说:“我还不想死,我死了,你就没这个干儿子了。” 老黎说:“既然不想死,那就好好活着,再累也要活着……人生就是一场战役,就是一场搏斗,累是必须的,不累,那就不叫人生……活着是很不容易的,但是,正因为活着不容易,所以才好好好地活着。” 我的心一动,秋桐也和我说过这样的话。 老黎说:“儿子,爹和你说,人既然活着,就一定会遇到很多各种各样的困难和纠结……没有困难的人生不叫人生,没有纠结的人生不叫生活……换句话说,人生是用来过的,生活是用来累的,只有累过,你才会知道人生的精彩和珍贵。” 我看着老黎。 老黎继续说:“儿子,我这辈子,经历的事情多了,人生什么样的波折和困苦我都经历过,有些困难和波折甚至能将和一个人击垮,甚至能将一个人的命葬送,但是,我还是走过来了…… “其实,我相信一点,人生的许多大困难,只要活着,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但我们有时候会处于自责与愧疚的漩涡,其实,人生就像一杯白开水,平平淡淡的;但又像一杯加了糖的白开水,甜甜的;也像一杯加了盐的白开水,咸咸的。 “有句话说的好,人生只有走出来的美丽,没有等出来的辉煌;人生没有一劳永逸的开始,也没有无法拯救的结束。即使一切都失去了,只要一息尚存,就没有理由绝望。我们或许改变不了环境,但可以改变自己;改变不了过去,但可以把握现在;不能样样顺利,但可以事事尽心;不能选择容貌,但可以展现笑容。 “生活中的事情无非分为已经发生的和尚未发生的两种。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情,我们无法改变,也就无须执着。而尚未发生的事情又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是用当下的行动能改变的;一种是无从改变的。我们不要浪费时间和精力去追悔过去,或焦灼于未来,而是要努力做好当下。佛曰:心系当下,由此安详!” 我静静地看着老黎沧桑的面孔,听着他娓娓的声音。 “谁都决定不了你要走的路,心里的那根指南针断了才会让人迷失。人生是可以走直线的,这条直线在自己心中。但我们的妥协、分心和屈从让我们往往偏离了原来的轨道,浪费了很多时间。 “对待人生,有的人乐观,有的人悲观,有的人时而乐观时而悲观,在乐观和悲观之间,人最需要的是现实主义。乐观主义者就是拿再少的薪资也很高兴。悲观主义者就是拿再多的薪资也不开心。现实主义者就是,等拿到薪资再决定自己是乐观主义还是悲观主义。” 老黎继续说:“生活中很多时候很多事情,我们原本计划得很好,想像得很美,可往往走着走着,一切就慢慢变了,变得不那么美好,有时甚至变成了一个任务,一个包袱。如同旅行,本是一件轻松快乐的事,结果往往成了在路上奔波,只为了那一个个景点的到此一游,却错过了走走停停。 “生活不是用来妥协的,你退缩得越多,能让你喘息的空间就越有限;日子不是用来将就的,你表现得越卑微,一些幸福的东西就会离你越远。在有些事中,无须把自己摆得太低,属于自己的,都要积极地争取;在有些人前,不必一而再的容忍,不能让别人践踏你的底线。只有挺直了腰板,世界给你的回馈才会多点。” 我说:“要如何去做才能让自己不再累。” 老黎说:“这个问题很简单,却又很复杂,我的看法是,一个人要想自己不累,那么就要多读书养才气,慎言行养清气,重情义养人气,能忍辱养志气,温处事养和气,讲责任养贤气,系苍生养底气,淡名利养正气,不媚俗养骨气,敢作为养浩气,会宽容养大气。 “交朋友,做事,要有自己的尺度,别人的容貌、财富、智慧、地位,这些东西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永远不要拿这几个东西来作为你结交朋友的标准。只有一种东西是有意义的,就是他愿意拿多少和你共享。 “每个人都有话要说,但又不知道要说什么,知道自己要说什么的人说出来了也没有人聆听,就算有聆听的人也会听成另一个意思,然后每个人都坚持自己说的或听的才是正确的,这就是一个我们处的荒谬沟通世界。” 听了老黎的话,我的心里一阵迷惘,不由说:“人生真的很像是雾里看花。” 老黎笑了下:“儿啊,你喜欢雾里看花不?” 我摇摇头:“不,我喜欢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老黎说:“但是却很难,是不是?” 我说:“是——” 第1190章灵魂的修炼 老黎说:“人这辈子,很像是在雾中行走;远远望去,只是迷蒙一片,辨不出方向和吉凶。可是,当你鼓起勇气,放下忧惧和怀疑,一步一步向前走去的时候,你就会发现,每走一步,你都能把下一步路看得清楚一点。告诉自己:往前走,别站在远远的地方观望!这样你就可以找到你的方向。 “记住,不论你多么富有,多么有权势,当生命结束之时,所有的一切都只能留在世界上,唯有灵魂跟着你走下一段旅程。人生不是一场物质的盛宴,而是一次灵魂的修炼,使它在谢幕之时比开幕之初更为高尚。 “今日的世界,物质文明发达,在表面上来看,是历史上最幸福的时代;但是人们为了生存的竞争而忙碌,为了战争的毁灭而惶恐,为了欲海的难填而烦恼。在精神上,也可以说是历史上最痛苦的时代。人是莫名其妙的生下来,无可奈何的活着,最后是不知所以然的死掉。” 听着老黎的话,我苦苦地思索着。 老黎看着我:“我儿小克,为父告诉你,时间是往前走的,钟不可能倒着转,所以一切事只要过去,就再也不能回头。这世界上即使看来像回头的事,也都是面对着完成的。我们可以转身,但是不必回头,即使有一天,你发现自己走错了,你也应该转身,大步朝着对的方向去,而不是回头怨自己错了。 “记住!人生路,是不能回头的!书上说,人在十七岁的时候是一个转折。在此之前,所有的快乐和悲伤都和这个世界没关系,那都是你与生俱来的东西。在此之后,你就会逐渐被磨成一个傻蛋,快乐也好,悲伤也好,都是这个世界按照一定比例分配给你的。你早已过了17岁,你已经是个傻球,现在的悲伤和快乐都是世界分配给你的,你必须要清醒认识接受这一点。” 我说:“原来,我是傻蛋。” 老黎乐了:“你觉得你自己是个什么?” 我摇摇头:“不知道!” 老黎说:“给你讲个故事:一青年向禅师求教:大师,有人说我是天才,也有人骂我是笨蛋,依你看呢?禅师说:你是如何看自己的?青年茫然。禅师说:人生如同一斤米,在炊妇眼中是几碗饭;在饼家眼里是烧饼;在酒商眼中又成酒。米还是那米。同样,你还是你,有多大出息,取决于你怎么看待自己……儿子,听懂这故事没有?” 我点点头:“听懂了。” 老黎说:“你一定很羡慕那些无忧无虑的人,是不是?” 我说:“是——” 老黎说:“羡慕,是人生路上的十字路口,往左通向埋怨,往右通向嫉妒,往前通向幸福。羡慕别人没有错,但同时,一定不要轻视自己的生活。你的生活来之不易,同样有着别人不能拥有的快乐。有的人之所以觉得自己不幸福,就是因为眼里总是看到那些自己没有的东西,而忽略了自己已经拥有的。” 我深呼吸一口气,站起来伸了伸腰,来回走了几步,然后在老黎跟前站住:“老黎——我问你个问题!” “叫爹!” “老黎——” “不肖的儿子,问吧!”老黎无可奈何地说。 “人怎么才能过的有意义?”我说。 “这是个很俗套的老话题,可以有无数个答案,有辩证唯物主义的答案,有唯心主义的答案,有高尚的答案,有低俗的答案,不过,在我看来,人的一生若想过得有意义,一般有三种做法:一是深挖洞,就是在一个领域里做到极致,像陈景润搞数学,袁隆平种水稻;二是广积粮,就是让生命尽可能经历更多,如徐霞客游走山水,马可波罗行走天下;三是开源节流求发展,开源就是增加收入,扩充人脉,节流就是减少支出,珍惜时间。”老黎说:“性格决定命运,不错,但我却觉得,思想同样决定命运。” “思想决定命运?”我看着老黎,又坐回到老黎身边。 “是的。”老黎说:“小心你的思想,它会变成你的语言;小心你的语言,它会变成你的行动;小心你的行动,它会变成你的习惯;小心你的习惯,它会变成你的性格;小心你的性格,它会变成你的命运。所以,思想决定命运。” 我默默地点点头。 “一个人心累,通常是因为在人为地给思想加压,凡事太在意了:太在意朋友间的小摩擦,太在意领导偶尔的责骂,太在意家人一时的赌气,人生若凡事都记取,负重而行怎能不累?与朋友、亲人之间发生不愉快的时候,若我们针锋相对,企图攻破对方,那只会让友情亲情越来越淡。宽容一点,看淡一点,悦人悦己。” 老黎继续说:“一个人活在世上,是要有理想的,是要有梦想的,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梦想,梦想是美好的,但是实现梦想的道路是曲折的,无数人在实现梦想的道路上遭遇了无数曲折,尽管如此,他们依旧大步向前;其实梦想就是一个人给自己定的一个大目标,必须认真的面对它,坚持了,熬过了,梦想就实现了;一个实现梦想的人,就是一个成功的人。” 我凝神看着老黎,听着老黎的话。 老黎拍了拍我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我儿要切记,人生的确很累,但要看你如何品味;每天多寻快乐,烦恼不去理会;短短数十寒暑,何不潇洒面对。人生没有如果,只有后果和结果。人之所以不幸福,也可能是被自己耽误的。太执着于一个人,一段情,一件事,有多少青春可以浪费?” 听着老黎的话,我目视远方的大海,陷入了沉思…… 一会儿,老黎说:“你的性格太实在,讲话太直,这一点,有时候对你来说是好事,但是在官场,却未必好,甚至,有时候,你要为你的耿直付出代价。” 我转头看着老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黎说:“我这话的意思是告诉你在官场混,要学会说假话。” “说假话?”我看着老黎,重复了一遍。 “是的——”老黎点点头。 “为何?”我说。 “为了生存和发展!为了立足为了更好往上爬!”老黎笑眯眯地说。 “说具体点!”我说。 “叫爹!” “老黎!” “靠,你真顽固。”老黎又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打了我脑袋一下。 我嘿嘿笑起来:“告诉我,为何要在官场学会说假话?” 老黎说:“说真话不说假话,这一观念自人们学会说话以来,始终受到颂扬和倡导,成为任何国度、任何社会生活中基本的生活准则和道德规范。然而事实上,讲假话的现象一天都没有停止过。官场上尤其如此。指鹿为马、阿谀奉承、造谣中伤、下钩设套,一幕幕闹剧哪天不在上演?” “嗯,这倒是!”我点点头。 “官场中人不讲真话,这不是个别现象。中央某一领导曾经说,一些干部不讲真话的现象比较普遍,主要表现是说成绩多,讲问题少,一些人即便在谈问题时,也明显带有保留,甚或把问题当做成绩来讲。 “其实呢,有的官员讲假话还是一个领导机关的集体决策,某一年,国家环保督查组到达我省某市,一方面,水源保护区污水横流,30多家焦化厂浓烟滚滚,另一方面,副市长信誓旦旦地说,在我们水源保护区,没有工业企业,没有污水排放。后来调查知道,此次汇报是经过集体研究决定的,副市长只是照本宣科、执行决策而已。”老黎说。 我呵呵笑起来:“集团说假话啊!那么官场上为什么要说假话呢?” 老黎神情变得有些严肃,说:“归根结底是因为官本位和现行的干部选拔考核制度。在以官为本的官场里,谋得权力和地位,成为人们衡量是非成败的标准、成为成功人士、社会名流和大人物的标志,如果不成熟、不谙世事,动辄讲真话、显个性,就会被别人称为傻子、农民,成为笑料和不识时务者,从而打入冷宫一落千丈。 “现行的干部选拔机制,虽然出台了所谓的有效制度,但绝对真理一把手说了算的情况没有大的改观。一个权力人物要统一他个人思想,必然排除异己。为了保住自身利益,人人都会和上司一个腔调,尽管知道自己讲的是假话,但还是要踏踏实实地讲,认认真真地讲,不管是花言巧语,还是喊爹叫娘,不管金钱礼物,还是以身相许,只有巴结讨好一把手这个伯乐,才能让自己成为千里马。既然要讨好,那么假话总比真话顺耳,真实现状总没有假话圆满可心。” 我想到了关云飞雷正孙东凯诸人,不由点了点头:”嗯……” 老黎接着说:“当然,领导都要求下级讲真话。但是,那是要求讲对他自己有利的真话,千万不能以为领导就真的虚怀问计。就像女人要求老公说实话:我真的漂亮吗、温柔吗?你要是真的说她是个母夜叉,或仅仅实事求是地说出一二三的平常和缺点,我估计家庭不发生地震,也要持续几天的冷战。 “领导听汇报,他期望的不是让他头疼的问题,希望听到的是在他领导下取得的辉煌成绩,是打进济南府,活捉王耀武的壮举。领导下去调研,虽然坐在炕头,拉着老人的手嘘寒问暖,显得儿子一样的亲民爱民,但更多的也只是象征意义,能不能切实地解决问题,大家心知肚明,或者只能意会不可言传了。 “领导要求求真务实,但有时就不能求真务实,他要求说真话,但有时就不能说实话实说,一旦说了,双方都会难堪。因此,对待领导同志的这类要求,尽管让领导讲着无限正确的话,提出永远正确的要求,实际上不能真的那么做。彼此心领神会,你好我好,相得益彰。就像对待家里上了岁数的老人一样,尽管让他唠叨去,按照自己的方式哄他开心。” 我说:“你让我喊你爹,也是想让我说假话求得安心开心,是不是?” “去你的!我是真心想让你叫爹的!”老黎说。 第1191章你在教我学坏 我又嘿嘿笑起来,对老黎说:“继续你的见解。” 老黎说:“而且,有时候真的状况并不都是好的,很多真实让人心有不堪的感觉。犹如女人,年轻时的素面朝天、漂亮真纯,靓丽可人,但在年老珠黄、憔悴满脸的情况下,施点口红、抹点胭脂,稍事美化一下,也不能说假到那里去。这样的假,于人于己,都很不错。 “许多问题日长月久,积压多年,有些是体制机制造成,加以解决绝非一日之功,如果假以时日,随着制度的创新改革,或许就会迎刃而解,使得各方均能获益。 “有的事情即使真实,也是不能说的。就像两人乘坐电梯,闻到屁臭,彼此都知道是谁放了屁,但是不能说出来。有的事情即使真实的,说出来也只是说假话。比如公众场合大人放屁,却去责怪孩子。” 我忍不住又笑起来。 老黎又说:“生活和工作中,虽然说假话有时是不得不说,有时是无奈地去说,但如果你混迹于官场,那就要自觉地去说,乐观地去说。就要好好修炼说假话的素质和本领,这既是官场潜规则的客观要求,也是实现自己从政梦想的绝对需要。 “你看,原广西壮族自治区人民政府主席成克杰虽然拥有情fu,虽然收取4000多万元不义之财,但在接受电视台访谈时,仍然动情地说:想到广西还有700万人没有脱贫,我这个当主席的是觉也睡不好呀!这话让多少百姓感激涕零呀。 “所以,要信奉真作假时假亦真,假的说的多了自然也就变成真的了。要做到理不直气要壮,意不够情要深,要讲得不脸红、不心虚、不气短、不胆怯,要张嘴就来,随口就编,顺溜自然,还能终点照应原点,自圆其说。要天天说,夜夜说,要说得使人对你无限相信,达到你说真的别人认为是假的水平,使说假话成为一种潜在意识,成为一种自觉行动,成为一种生活习惯,那样,你在官场一定会大有作为的了。” 我点点头:“老黎啊,你在教我学坏。” 老黎呵呵笑着说:“儿啊,这是大势所趋,在官场,必须要学会随波逐流,一个世人皆醉唯我独醒的人是终究无法立足的,既然你要在官场混下去,想混出名堂,那么,你就必须要学会这些本领,当然,说假话也要辩证地去说,要有选择地说,尽量不要违背自己的良心和做人的基本道德,不要直接去伤害群众利益,这就是一个度的问题,看你如何去把握好这个度。” 老黎今天和我一番交谈,一番灌输,让我不由觉得受益匪浅,心里感觉轻松了许多。 我和老黎继续在海边漫步,边闲谈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不经意往岸边看了一眼,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那里,似乎有个人正站在车旁举着望远镜往这边看。 我的心里一动,对老黎说:“你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岸边的小卖部买瓶水,不能让你渴着。” 老黎看了一眼岸边,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我儿孝顺,为父笑纳。” 我把脚就往岸边走,往那人那车的方向走。 那人看到我往岸边走,接着就放下望远镜钻进车里,接着车子就疾驶而去。 等我快步到了岸边,车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站在那里看了半天,琢磨了一会儿,然后去附近的小卖部买了两瓶水,回到老黎身边。 老黎边喝水边说:“哎,我儿子买的水喝起来真甜啊,特别解渴!” 我没有理会老黎的调侃,继续思索着自己的心事…… 这时,我的电话响了,一看,还海珠打来的。 “哥,你在哪里?”海珠问我。 “我在海边溜达。”我说。 “哦……怪不得我看你不在办公室呢。”海珠说。 海珠到我公司了。 “你去我公司干嘛?”我说。 “我出来办事,路过,顺便过来看看你,不行?”海珠说。 “行!” “既然你不在,那我就去秋姐哪里坐会儿,和秋姐云朵聊天去!”海珠说:“我看她正在办公室。” “哦,你自己来的?”我说。 “我和孔昆一起的。”海珠说。 “哦……去吧。”我说。 “你和谁在一起散步的?自己?”海珠说。 我看了一眼老黎,他正背对我看着大海。 “我和老黎一起的!”我说。 “哦……夏雨的爸爸。”海珠说了一句,然后沉默片刻,接着挂了电话。 我收起手机。 “打完了?”老黎转过身。 我点点头。 海珠现在查岗越来越频繁,白天晚上都查,只要我不在她跟前,随时都有可能被查岗。 我有些庆幸秋桐此时在办公室里,不然,海珠说不定就追到海边来了。 想到这些,我的头就有些疼,疼得厉害。 老黎看着我,似笑非笑,脸上的神情有些捉摸不透。 “五一快到了。”老黎自言自语说了一句,然后转身沿着海边往前走去。 老黎的话让我不由心里又是一缩一紧一颤。我不知道他此话是何意。 这老爷子,有时候讲话只说一半,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 “五一假期,我要回老家去!”我追上老黎,说。 “嗯……把你这个干爹扔在这里,回去看你亲爹,是不是?”老黎说,口气有些酸溜溜的。 “你这人,还吃醋啊!”我说。 “放假你不陪我玩,我自己玩!”老黎又有些赌气地说。 “好了,发现你越来越像老顽童了。”我说。 “嘿嘿……”老黎笑了起来。 我知道老黎是没有真的生气,也笑了起来。 我和老黎又溜达了半天,老黎有些累了,我们于是往回走。 走到滨海路上,我和老黎坐在路边的连椅上休息了一会儿。 这时,一辆轿车徐徐开过来,在我们跟前停住,车窗徐徐落下,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看到此人,我立刻就站了起来。 老黎坐在那里,神态如常,纹丝不动。 来人是关云飞。 他似乎是路过正好看见我。 果然是,关云飞看着我,风趣地说:“易总好,领导好,好悠闲……在这里晒太阳啊……我不是来找你晒太阳的,我是正好路过。” 边说,关云飞边看了老黎一眼,只是一瞥,接着又看着我。 关云飞似乎并不认识老黎。 这不奇怪,老黎隐退有些年头,关云飞提拔到市里时间不长。再加上老黎隐退的时候三水集团还没有如今这么牛逼,他做事又一贯低调,那时并不是叱咤风云的企业家。 关云飞依旧坐在车里,他并不打算下车。 我对关云飞说:“领导好……我和一个朋友在这里散散心。” 我并不打算向关云飞介绍老黎,也不打算向老黎介绍关云飞,我觉得没必要。 关云飞又看了老黎一眼,似乎他并不打算和老黎打招呼,接着对我说:“看来好像是个忘年交的朋友哦……” 我笑着点了点头:“是——” 老黎似乎没有听到我和关云飞的谈话,侧眼看着远处,神态悠然。 “好了,你们闲聊吧,我要走了!”关云飞说。 “关部长再见!”我说。 关云飞离去后,我又回到老黎身边坐下。 “此人就是关云飞吧?”老黎说。 “不错,正是,市委常委、宣传部长,对我很关照厚爱!”我说。 “嗯,我儿子就是厉害,能和这么大的官有交情!”老黎说。 “嘿嘿……”我骄傲地笑了下:“你还没和这么高级别的大官打过交道吧?” 老黎呵呵笑着,点点头:“是啊,不错,我从来就没接触过如此高级别的官员……看来,我儿子比我强啊……” 我又笑:“对了,你怎么知道他是关云飞的?” 老黎说:“电视上经常见到他出头露面啊……市委常委那帮人,天天在电视上露面,认识他们不是很容易?只不过他们不认识我们老百姓屁民罢了。” “哦……”我点点头,觉得老黎的解释非常合理。 然后,我和老黎一起去茶馆喝了半天茶。 喝茶的时候,又接到海珠的查岗电话,我干脆让老黎接过去和海珠聊了几句,老黎然后把手机给我,海珠笑呵呵地随便聊了几句之后挂了电话。 老黎看着我满脸无奈苦笑的表情,微笑了下,没有说话。 晚上,夏季在三水集团的内部酒店请客,请我海珠秋桐海峰孔昆云朵吃饭,夏雨也参加了。 “这就快放五一假了,今天约大家来这里坐坐,放松放松。”夏季如是说。 “放假你们都可以休息,我们可没这个福气喽……我们旅游公司越是假期越是忙乎!”孔昆说。 “呵呵,这倒也是……”夏季笑着说:“不过有钱赚,忙也是快乐的。” 海珠这时对孔昆说:“放假期间就要辛苦你了……我们要回老家去。” 孔昆笑着点头:“哎——海珠姐,正好借这个机会祝贺你和易哥啊……” 夏季说:“祝贺。” 夏季还不知道我和海珠要在五一假期定亲的事。 夏雨这时冒出一句:“哎——二……二位要定亲了。” 海珠笑而不语。 夏季眼神一亮,笑起来:“好啊,这事好事,值得祝贺……来,我们大家一起祝贺易克和海珠……祝贺你们定亲。” 夏季说着举起酒杯,大家都举起酒杯,夏季闷闷地看看我,又看看海珠。 秋桐一直微笑着。 海峰看了看云朵,也微笑着。 海珠说:“感谢大家的真心祝福……我相信大家的祝福都是发自内心的,都是真诚的,都是带着纯洁的友谊的。” 海珠似乎话里有话。 正文 955.一种说不出的预感 第1192章一种说不出的预感 海珠这话让我的心里不由一动,不由快速扫了一眼秋桐夏雨和孔昆。 大家一起干杯。 夏雨放下酒杯,看着海珠:“海珠姐,我五一放假正好没事,跟你去宁州玩行不行?” 闻听夏雨此言,大家都不由一怔,海珠也有些没反应过来的样子,看着夏雨:“夏雨,你说……你说什么?” “我说,欢迎不欢迎我到你家去做客啊?”夏雨说。 海珠一时愣住,没有立刻回答。 夏季瞪了夏雨一眼,似乎猜透了夏雨的鬼心思,马上就开始打圆场,对夏雨说:“海珠和易克定亲,你跟着去干吗?要去玩,以后有的是机会,这次不行。” 夏雨一瞪夏季:“我和海珠姐说话,你乱掺和什么?你一边去。” 夏季说:“五一假期,你还有任务,自然是不行,就是海珠答应你去也不行!” “什么任务?”夏雨一翻白眼。 夏季说:“老爸五一要去湘西凤凰古城去看看沈从文故居,你要陪老爸去。” “啊——”夏雨一瞪眼:“这是什么时候安排的,我怎么不知道?” 夏季说:“老爸今天刚和我说的……我现在正式通知你……” 夏雨说:“你……干嘛要我陪老爸,你干嘛不去?” 夏季说:“女孩子心细啊,你在老爸眼里吃香啊,再说,我还要在集团值班啊……放假期间你哪里都甭想窜了,老老实实陪老爸去湘西。” 夏雨咧咧嘴,瞪了一眼夏季,不说话了。 老黎白天一直没和我说他放假要去湘西的事,这会儿夏季突然说出来,我不知道是真是假,不知是夏季为了夏雨不捣乱的临时安排还是老黎早有此打算只是没告诉我。 海珠松了口气,笑着说:“凤凰古城不错的,沈从文笔下中国最美的古镇,去看看很值得。” 夏雨看着海珠,又是一咧嘴。 夏季又看着海峰:“海峰,假期你怎么安排的呢?” 海峰看了看云朵,对夏季说:“我和云朵陪易克和阿珠一起回宁州。” 夏季笑着点头:“嗯……对,你妹妹定亲,你是一定要回去的……哎,不知道什么时候喝你和云朵的定亲酒啊……” 云朵的脸微微一红,笑了下,低头不语。 海峰一笑:“到时候一定会通知大家的。” 夏季说:“假期海峰海珠易克云朵去宁州,孔昆在旅游公司坚守岗位,夏雨陪我老爸去凤凰,那么,秋总,你呢,你有什么打算?” 秋桐说:“我打算带小雪去一趟丹东,回老家看看……带小雪去鸭绿江游玩一番。” 听到秋桐的话,我的心猛地一跳,秋桐又要回丹东了,只是,这次她是带小雪回去,我无法同行。 夏季眼皮微微一跳,说:“不错,鸭绿江风景很不错……你老家可真是个好地方。” “你去过不少次吧?”秋桐说。 夏季说:“去过很多次丹东,都是谈业务,每次都很忙,没有机会到鸭绿江上游览。” “哦……”秋桐点点头:“你是大忙人啊……” “没办法。”夏季看着秋桐,眼神突然有些闪烁。 看着夏季的神情,我的心里一动,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预感。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预感,也不知道自己在预感什么。 夏雨无精打采地坐在那里,不时瞟我一眼。 我装作没看见。 夏季又单独给我和海珠敬酒:“海珠,易克,我真心地祝福你们,祝贺你们,祝你们有美好的未来和明天。” 海珠笑着:“谢谢夏大哥!” 我也说:“谢谢老兄!” 夏雨不满地白了夏季一眼。 海峰又给秋桐喝酒:“秋总,祝你和小雪在丹东玩的愉快!” “谢谢海峰!”秋桐举起酒杯。 夏雨端起酒杯看着孔昆:“小昆昆,可怜虫,假期还得值班,辛苦了,我犒劳犒劳你……” 孔昆笑着举起酒杯:“呵呵,不辛苦,这是必须的……每个行业都有自己的特点,我们做旅游的,最繁忙的就是大家最悠闲的时候。” 海珠也看着孔昆说:“我不在公司,这几天就要辛苦你了。” “海珠姐客气了,这是我的本分。”孔昆说。 夏雨接着看着海珠:“海珠姐,要定亲了,你幸福吗?” 海珠微微一怔,接着笑了:“当然幸福。” 夏雨接着又看着我:“易总大人,你呢?你幸福吗?” 我也努力一笑,点点头。 夏雨说:“哎——这定亲能说明什么呢?不过就是个形式而已,干嘛要那么当一回事啊……幸福与否,难道和形式有关系吗?” 夏雨这话似乎是在讽刺我和海珠,又似乎在安慰自己。 夏雨这话让大家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微妙,夏季又瞪了夏雨一眼,夏雨不看夏季。 海峰微微一怔,接着笑起来:“按照我们老家的风俗,定亲这一关是必须要走的……虽然是形式,但是也代表了某种民间的约定,代表了双方父母的认可……形式虽然不重要,但还是很有必要的。” 夏雨撇了撇嘴:“我看未必,别说定亲,就是结婚领证都没什么必要性,那张纸能说明什么?能拴住人的心?能确保一辈子的幸福?两个人在一起,真正的幸福不是那张纸那个形式。” “那你觉得真正的幸福在哪里?”孔昆问夏雨。 夏雨一指心口窝:“在这里,心里的感觉才是最重要的。” 秋桐听着夏雨的话,脸上微微露出不安的神情。 海珠的神色微微有些不自在。 孔昆似乎来了和夏雨交流的兴致,又要继续说下去。 这时,秋桐说话了:“这个问题不在这里讨论了,讨论这个没意思。” 秋桐一说,孔昆不说话了,夏雨也闭了嘴。 海珠这时笑着说:“其实我觉得夏雨刚才说的倒也有道理,真正的幸福,的确在心里,幸福不幸福,只有自己心里知道……不过,我此时的确是感觉幸福的。” “只要自己觉得幸福,那就够了!”秋桐笑着说。 夏季说:“对,秋总说的对,不要管别人怎么看,只要自己觉得是幸福的那就足够。其实,在很多时候,我们是为自己而活,活给自己看的,生活是自己的,幸福也是自己的,我们不是活给别人看的,活给别人看的人生是没有意义的。” 夏季这话显然带有教训夏雨的意思。 秋桐说:“夏董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人活着不是给别人看的,但是从某个角度来讲,我们却也不是为自己活着。活着就是要给别人看,这样的人活得很虚荣,爱炫耀,外强中干,自己的痛苦只有自己咬牙挺着,很累! “但是在实际生活中,我们却又不是为自己活着,因为我们要有责任感,无论是对家人、学习工作、还是对社会国家。可能你会觉得,这样的活法,对自己又有什么意义呢?因为我们不是生活在真空中,我们的责任就是要我们付出,一味地索求到最后只会一无所有,付出后才会有回报。 “说得浅显一些就好比你只有努力学习,才能换来优异的成绩,一个人只有严格要求自己才会渐渐出人头地……这些,都是通过自己的付出换来的。而我们,必须有能力承担家庭及社会赋予我们的责任和义务。胜任我们应尽的责任,这才是我们活着的实际意义!” 夏季用赞赏地看着秋桐。 大家也都点头,海珠说:“秋姐说的很对!” 夏雨看着夏季:“喂——老大,别光说起别人来一套一套的,还是多想想自己吧,老大不小的人了,到现在还挑三拣四地没给我找到嫂子,要抓紧喽,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喽。” 说着,夏雨带着暧昧的眼神看了一眼秋桐,突然嘻嘻一笑。 孔昆也笑起来:“夏老板可是极品男人,多少女人梦中的白马王子啊,只不过不要成了剩男啊……要抓紧咯。” 夏季笑了下:“其实这样的话周围很多朋友和我说过,当别人说我的时候,我一般只是笑笑,什么也不说,但今天忍不住想在这里为自己辩解几句。我一直没认为自己是什么白马王子,所以没想过要找个公主,我知道每个人都有缺点,我应该多看看别人的优点,而不是因为人家有点小缺点就给她判死刑,但是我一辈子的生活,我总得找一个价值观、人生观相类似的人,只有这样,我和她才有可能携手一起走到人生的终点。” 秋桐点点头:“嗯……说的不错。” 夏季看了一眼秋桐,继续说:“我的生活不是活给别人看的仪式,别人认为适合我的,我却感觉并不合适,我不想委屈我自己,不会因为别人感觉我们合适就会结婚。我尊重我的心,我心里怎么想,我就会怎么做。活在别人的目光里,真的太累了,那样我会整天为了讨好别人而委屈我自己,其实那样我也不可能讨好所有的人,肯定还会有一部分人说这说那,就算我讨好了所有的人,我一定会对不起我自己,何苦呢?” 秋桐微微点头,带着赞赏的目光看着夏季。 不知怎么,秋桐看夏季的那目光让我心里有些不大舒服。 秋桐的目光似乎激发起来夏季说话的兴致,他接着看着大家说:“各位,你们认为这世上的婚姻有几种情况?” 大家都琢磨起来。 孔昆先说了:“我看啊,就我们女人而言,不外乎两种情况,一种是高攀,一种是下嫁!” 海珠笑起来:“那我和易克要是结婚,我属于高攀呢还是下嫁?” 孔昆笑了:“站在咱姊妹的角度,我自然要说你是下嫁!” 海珠说:“呵呵,我可没这感觉,我倒是觉得高攀了呢。” 大家都笑。 第1193章功利性太强 夏季接着说:“其实我不喜欢高攀和下嫁这两个词。” “为什么呢?”孔昆说。 夏季说:“我觉得这两个词功利性太强,两个人从认识到结婚,一定是因为彼此的身上有相互吸引的地方,彼此都欣赏对方的优点,而且性格也谈得来,这样的两个人在结婚的那一刻一定认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而高攀和下嫁多少显得有些无奈,高攀是低看了自己,下嫁是低看了别人。既然这么委屈,干嘛要结婚?” “嘎——夏老兄这话说的对!”夏雨说。 夏季又说:“大家都看过《爱丽丝漫游仙境》吧?” 大家都点点头。 夏季说:“其实我也不赞同像《爱丽丝漫游仙境》中的伊莫金姑妈那样,不符合现实地去等一个虚幻的、自己想象的、永远也不可能出现的人。这世上的人没有十全十美的,我们应该多看看别人的优点,只要对方没有人品上的问题,只要具备最基本的善良、负责任、开朗,我们就应该给对方一次机会。 “实际上,给别人机会也是给自己机会。我们谁也不想孤独终老,就要学会用完美的眼光去欣赏一个不完美的人。以前曾经看过一句话,说这世上没有100分的一个人,只有50分的两个人。但是这里有个前提很多人忽略了,50分可以,但这50分一定要是相同或类似的价值观、人生观得出来的。 “打个比方,如果你英语得了50分,而我语文得了50分,我们的语言不通,在一起连最基本的交流和沟通都没有办法进行,两个人在一起天天是驴同马讲,鸡同鸭讲,也是不行的。” 大家都点头。 海峰这时插话说:“找伴侣这个事情,所有的局外人都是无法明白的,只有当局者自己知道,大家也许经常会为很多感情感到惋惜,比如有时候分手了的、离了婚的两个人都很善良,大家都很看好他们,可他们却真的分开了。 “并不是任何两个善良的人在一起都会结婚,都会过得很好的,还要看他们两个在共同的生活中有没有比较多的共性,共性多了,走到一起的可能性才会比较大。” 夏季点点头,说:“以后的路还很长,我离成家或许还有一段路要走,这段路或许很长,也许还很远,但我还是那句话,我的生活不是活给别人看的仪式,我会善待我自己。我希望等我不再年轻的时候,回头看看走过的路,我可以问心无愧地对我自己说:你一直是为自己而活,你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 “呵呵……祝福我自己,我相信我会有好运的,我有勇气面临以后将要面临的风雨。我坚信,以后的路途中,我可以用自己坚定的步伐走出属于自己的精彩!” “说的很棒!你以后一定会找到最适合自己的伴侣的!”秋桐说。 夏雨又看着秋桐,想说什么,看看夏季,又没张口。 海峰感慨地说:“人生的路上,一路走来会遇上各种各样的人,真正能陪自己走下去的没有几人。漫漫人生,是靠自己去走的。人活着很多时是在为别人而活,其实生活是自己的,真不应该只活给谁来看。众生芸芸,一人难合千人意,既然难合千人意,何苦要为难自己?做真实的自我!不必在意那些人云亦云的各种纷扰,做无愧于他人的自己就好!” “嗯……”夏雨点点头:“我必须要做最真实的自我!人是不是一定要活给别人看?我看不是,名利,金钱,权力,**,勾心斗角,每天带着面具生活,真的好累,如果人生这样子我想还不如死去。” 听着夏雨的话,海珠的神情微微有些不安。 秋桐看看夏雨,又看看海珠和我,抿了抿嘴唇,轻声说:“其实,在我们每一个人的生命里,你改变不了环境,但可以改变自已。因为年轻,所以会经历一些事情,比如爱情,比如友情。没有人能够永远快乐幸福的过每一天。没有人能够坦然的面对自己的坚强和软弱。 “让我们成熟的,是经历的,是磨难的。让我们幸福的,是宽容的,是爱的。让我们心安的,是理解的,是信任的……你改变不了事实,但你可以改变态度,当然,不知道为何,有些东西就是无法改变。 “也许,是因为还没有找到真正的梦想。也许,还在追求那永远不会有的完美。曾几何时,我们虚荣过,幻想过,为狭隘的目标奋斗过,待到重新回头看待这一切时,觉得很多事情都云淡风轻了……你改变不了过去,但你可以改变现在。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会在未来走的更加好。 “因为抛弃了不必要的包袱,生活才会更美好。人生如此短暂,有什么理由不去好好的生活呐。短暂的生命里有太多的事情要你去做,有很重要的人等着你去珍惜。不要回头看,前面的世界才更精彩。” 秋桐一段话,颇有深意,大家都凝神听着…… 夏季点点头,接过秋桐的话说:“不错,在每个人的人生里,你不能控制别人,但你可以掌握自已。你要走自己的路,纵然很崎岖,纵然很陡峭,但你依然勇往直前。你是你自己的,谁也没有控制你命运的权利。纵然会困难重重,伤痕累累,但你一定不能犹豫,不能后悔。 “这样,在你回首时,你可以指着那条尽是痛苦和泪水的路,大声地骄傲地说:看,这就是我自己走出来的路!你不能预知明天,但你可以把握今天。基丁说过这样的话:森林中有一个分岔口,我愿选择脚印少的那一条路,这样我的一生会截然不同。 “一条路走的人多了,总会弄得泥泞不堪,总会弄得尘土飞扬。为何不换一条路走走,也许一切将会是另一种样子。把握住自己的今天,那么明天绝对会更美好。” 说这话的时候,夏季的眼睛一直看着秋桐,带着几分鼓励和热烈的色彩。 夏季这话似乎在给大家说,我听来却似乎觉得是针对秋桐而言。 秋桐看着桌面,不语。 我的心里微微荡起阵阵酸溜溜的涟漪。 不由想起浮生若梦的话:你不能左右天气,但你可以改变心情。你对生活微笑,那么生活也对你微笑。让心不再压抑,让它解脱吧。让自由的心灵飞翔,去迎接那绚丽的阳光吧!让它在蓝天和白云之间翱翔。 你不能选择容貌,但你可以展现笑容。和千万人相遇,和千万人相离,生命中寻找一个能够真实相伴的人。真实信任的朋友,就是幸福。至少,无论在任何时候,无论做什么事情,无论面对怎样的环境,都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在等你归去。希望能有这样一个人,能够宽容分享我的一切快乐和悲伤,能够看见我的坚强和软弱…… 坐在酒桌上,看着周围这些熟悉的面孔,蓦地心里却又有一种陌生,心里不由起起落落起来…… 晚上,回到宿舍,妈妈打来电话,问我回去的日程。 我和妈妈说了下,告知我和海峰海珠云朵一起回去,妈妈很高兴,又和我谈到定亲的具体事宜,说到彩礼的事。 “小克,这定亲彩礼,你就不要操心了,爸妈早就准备好了。”妈妈说。 “怎么?”我说。 “呵呵……爸妈知道你手里有钱,不过呢,爸妈这些年也有攒下的家底,这钱不能让你出,我儿子定亲,这钱得我和你爸来出,我和你爸商议了,定亲的彩礼,咱就给10万,取十全十美的意思,讨个吉利,其他方面的事宜,都按照咱当地的风俗办。”妈妈说。 “妈——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不好和爸妈客气……爸妈这些年攒下的钱干嘛用的?还不是给我儿子娶媳妇用的?这事就这么定了,你手里的钱,留着结婚的时候买房子置办家具好了。”妈妈不由分说就决定了。 看来定亲不用海珠给我钱了。 然后,妈妈又和我说起请海珠一家吃饭的事情,我建议到宁州找家酒店,妈妈同意了,又和我说了一些其他事宜,然后喜滋滋地挂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海珠正坐在一边看着我。 “我妈把定亲的钱准备好了,你不用给我钱了!”我说。 “哦……”海珠有些意外地看着我:“这……这不大好吧,你爸妈攒钱不容易,都是拿工资的。” 我说:“老人的心意,不让他们出,他们会不高兴的!” 海珠呵呵笑了:“那好吧……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呢,看来用不上了。” 我说:“吃饭到酒店去,我想订南苑大酒店。” 海珠说:“行,听你的!” 我半躺在沙发上看着海珠:“咱俩要定亲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事情不大,得瑟的范围可不小。” 海珠说:“怎么?这又不是怕人的事,你还担心别人知道?” 我说:“那倒不是……” 话虽然这么说,我的心里却总有一种不大踏实的感觉。 我的心里不时涌出冬儿,我很担心冬儿说不定到时候会突然出现在定亲现场,那可就糟糕了。 “定亲我想咱们办的简单点,就我们两家人一起吃饭好了,”我说:“其他七大姑八大姨的就不要惊动了。” 海珠说:“哦,好吧,我打电话和爸妈说下。” 海珠说着就摸起电话,没有打给爸妈,却先打给了海峰,说了下我的意思,海峰倒也没什么意见,直接答应了。 然后,海珠又给自己父母打了电话,他们也同意。 海珠打完电话,我说:“我倒不是说怕请客花钱,只是觉得定亲不要搞得太铺张,不要惊动那么多人。” 海珠看着我:“你这是在和我解释吗?我没有表示任何不痛快啊……” 我一时无语了。 海珠又说:“你要不想高调,结婚的时候谁都不通知我也没意见!” 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结婚咱还是按照老家的风俗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啊……” 海珠笑了下:“反正这事都是你说了算,不管怎么办,我都听你的……怎么办我都没意见……我其实不是一个很看重形式的人。” 似乎,海珠还在想着今晚吃饭的时候大家说的那些话。 第1194章**和灵魂 放假前夕,我召集曹腾和云朵安排公司假期值班事宜,我说我要回老家,云朵也要回老家。 我自然不能让曹腾知道云朵跟我回去的事。 曹腾倒也痛快,直接说他假期哪里也不去,就在公司值班,我和云朵都不用值班,他代劳了。 我和云朵表示感谢,但同时,我对曹腾的痛快表态心里又隐隐有些没底。虽然没底,却说不出任何没底的理由。 我想了想,决定还是安排几个家在市区的公司中层参与值班,不让曹腾全部代劳了。 对我的安排,曹腾没有表示任何异议。 “好不容易放个假,不能让曹总把假期都消耗在值班上!”我说。 曹腾笑了下:“既然易总如此体贴下属,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看着曹腾笑得有些莫测的表情,我心里有些空荡。 五一上午,我和海珠海峰云朵一起去了机场,准备飞回宁州。 换完登机牌,我们一起到安检口排队。 我随意往四周看了下,不经意就看到了皇者。 我看到皇者的同时,他也看到了我,没有停步,直接匆匆往卫生间方向走去。 皇者似乎在躲避我。 我于是对海峰说:“尿急,我去趟厕所。” “靠,你尿频啊,来的时候刚上完厕所现在又去,安检完进去再上不行啊……就这一会儿我就不信你还能尿到裤裆里。”海峰嘟哝着。 海珠和云朵都笑。 我没有理会海峰,直接去了卫生间。 进去后,卫生间没有其他人,皇者站在里面。 “哟——易总。”皇者和我打招呼。 “你要去哪里?”我直截了当地说。 “东去——”皇者说。 “日本?”我说。 “聪明!”皇者说。 “你自己去?”我说。 “是的——”皇者说。 “你怎么会自己去日本?”我有些怀疑。 “因为他们昨天晚上就先去了!我是去会合!”皇者说。 “他们是谁?” “将军,保镖,阿来。”皇者说。 “阿来。”我不由失声。 “是的!怎么了?”皇者说。 “阿来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脱口而出。 “阿来去哪里了吗?你知道阿来去了哪里又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呢?”皇者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看着皇者的表情,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忙说:“我怎么知道他去了哪里……只是这些天没见到他,还以为他出去了。” 皇者呵呵笑了起来,接着说:“对了,刚才我忘了,冬儿昨天也一起去了日本。” “冬儿也去了日本。”我有些意外,看着皇者。 “是的……我因为要办点事,耽搁一下,所以晚去一天!”皇者说。 “你们去日本干嘛?”我说。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你觉得我告诉你的话你会信吗?”皇者说。 “你说——”我说。 “我会告诉你,我只能告诉你,我们去旅游的……到北海道旅游。”皇者说。 “你放屁!”我说。 “看,我说了你不信,我没办法了!”皇者嘿嘿笑着说。 “皇者,你似乎不如以前讲话那么知心了,你不把我当朋友了?”我说。 “呵呵,我一直就和你讲话很知心,我一直就把你当朋友,但是你不信,我真是没办法,我们就是去旅游的,将军就是这么告诉我们的。”皇者说。 我阴沉着目光看着皇者。 皇者说:“当然,你要是不把我当朋友我也没办法,你要是为这个找借口让海珠开除小亲茹我也没办法。” 我说:“你显然知道我会不会把你继续当做朋友,我也知道你有没有真心把我当朋友,至于小亲茹,她和你可以说有关,也可以说无关,即使没有你,我也不会让海珠对小亲茹怎么样。” 皇者似乎松了口气,笑着:“那就好……我就知道你老弟不会是那么鼠肚鸡肠的人。” “你没有其他话和我说了?”我说。 “似乎,应该可能大概是没有了……我也要去安检了。”皇者说。 我看看时间来不及了,不再和皇者罗嗦,知道再啰嗦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他是什么都不会告诉我的。 我直接出了卫生间,回到海珠那里。 边等待安检,我边琢磨着从皇者那里得到的信息。 伍德带着他们一行去日本,当然不是旅游的,一定是伍德在捣鼓什么事,他们跟着去,要么是协助伍德做事,要么是被伍德利用起遮掩作用。但伍德到底是去搞什么名堂,我一无所知。 阿来回来了,他说不定是从缅甸金三角回来的,他很可能是从金三角回来的,那么,他是否给伍德带回了李顺的什么消息呢?皇者口风很严,什么都不说。 冬儿昨天去了日本,这么说一时大概是不会回来的,起码在我和海珠定亲的时候应该或许不会突然出现,这倒让我不由自主从心里缓了口气。 当然,我知道冬儿跟随伍德去日本,从目前的态势看,不会有什么危险。 或许伍德真的是带他们到日本旅游的,即使不是,伍德未必会让他们知道他去的真实目的,或许皇者真的不知道。 带着一肚子疑问,我们登机。 到宁州后,海峰和海珠直接回自己家,我带着云朵去了我家。 第二天上午,在南苑大酒店的一个豪华包间,双方父母还有我海珠海峰云朵一起齐聚,热热闹闹吃饭。 席间举行了定亲仪式,递交了彩礼,双方父母都讲了话,按照习俗,我和海珠都开始改口,海珠开始叫我父母爸妈,我也开始叫海珠父母爸妈,叫完后给分别对方父母敬酒。 双方父母接着又商定结婚的时间,海珠父母提出让我爸妈定,我妈说找人算了算,建议定在今年12月12日,双日子,12还是拾儿的谐音,取个吉利,海珠父母欣然赞同。 也就是说,7个月零12天之后,我和海珠就要走进婚姻的殿堂了。 然后,大家举杯同贺,双方父母都很高兴,海峰海珠云朵也很高兴,海峰显得格外轻松,似乎他心底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此次云朵是以我们家人的身份参加的,海峰父母对云朵十分喜欢,对海峰和云朵交往十分赞同,希望他们能尽快明确关系。海峰没有明确对父母表态,只说会好好和云朵发展。 得知云朵是我的安达,得知云朵是我爸妈的干女儿,海峰父母笑得合不拢嘴,连说亲上加亲,再好不过。 席间大家言谈甚欢,气氛十分和谐,海珠满脸都写满了幸福和开心。 看到双方父母宽慰开心的表情,看到海珠满脸的幸福,我的心里涌起阵阵感动的情绪,却又不时想起在丹东鸭绿江的秋桐…… 我压住心里的驿动和不安,集中精力应付面前的场合,努力让自己笑得很自然和释放。 酒宴结束后,海珠父母邀请我父母到他们家去坐坐,再多聊聊,加深下彼此的感情,我父母欣然同意。 于是,海峰海珠带大家先走一步,我结完帐最后就到。 把他们送走,我接着去服务台结账。 “先生,您的餐费一共是2386元,已经结完了!”服务员彬彬有礼地告诉我。 “啊——结完了?谁结的?”我不由一愣。 “我——”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我倏地回头,看到身后这人,不由就吃了一惊。 我不想动不动就玩吃惊,大惊小怪的,确实不想。 可是,眼前出现的这人,确实让我感到十分意外。 于是,我决定先吃一惊再说。 此人是张小天。 张小天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我不由十分诧异,甚至怀疑自己的视觉出了问题,怔怔地看着他:“你……你是张小天?” “是我,易克!”张小天平静地看着我,脸上甚至还笑了下。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的声音有些恍惚,感觉有些不大真实。 我的耳边传来张小天的声音:“自从星海一别,我南下去了广州,之后又去了海南,颠沛流落了不少地方,一直没有固定稳定的工作,直到3个月前,我来到了宁州,应聘到这家南苑大酒店做营销部总监,今天很巧,无意中看到了云朵,一打听,原来你在这里请客喝酒…… “你和海珠定亲,我没有什么可以帮得上的,也没脸过去敬酒祝贺,所以,我就替你接了帐,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表示下对你定亲的祝贺之情。” 我定定神,看着张小天:“这么说,你现在在这家酒店工作,你替我付了今天的就餐费。” “是的。”张小天微笑着:“今天是个好日子,恭喜你和海珠定亲。” “谢谢。”我喃喃地说着:“怎么这么巧,怎么你正巧在这家酒店上班……我还以为,以后再也不会见到你了。” “这叫无巧不成书……当然,也说明我们有缘!”张小天说着邀请我到旁边大堂的沙发坐下。 我们面对面坐着,我看着张小天:“你比过去瘦了……但是精干了。” 张小天说:“过去的张小天已经死了,自从你在海边的沙滩里将我挖出来,过去的我就死了,现在的张小天,是一个痛改前非的我……我的**获得了新生,我的灵魂也获得了重生。” 我静静地看着张小天:“那我该祝贺你……” 张小天说:“我该感谢你……是你给了我新的生命,无论是**还是灵魂。” 正文 956.脱胎换骨张小天 第1195章脱胎换骨张小天 我说:“你不该感谢我,真正该感谢的,是你自己,是你的没有彻底泯灭的灵魂,一个人的重生,外来的力量只能是辅助,最关键的,还是要靠自己……有的人,永远也无法重生,但你现在不在此列。” 张小天沉默了片刻,说:“白老三死了。” “是的——”我说:“你知道了?” 张小天点点头:“从网上知道的,虽然我离开了星海,但无论我走到哪里,都会关注星海当地的消息,关注你们的消息……毕竟,星海是我的老家,虽然我有家不能回,但我无法忘掉那里。” 我微笑了下。 “白老三……是李顺杀死的?”张小天带着询问的目光看着我,口气有些迟疑。 我说:“你觉得呢?” “网上的新闻是这么说的,李顺也被通缉了。”张小天说。 “网上的消息你信不?”我问张小天。 张小天又迟疑了一下:“我信你的话!” 我说:“如果我告诉不是李顺杀的白老三,你也信?” “信!”张小天肯定地点点头。 我笑了起来:“为何你对我这么相信?” 张小天说:“就因为你不计前嫌救了我的命,现在我最信任的人,除了我的父母,就是你!” 我长出了一口气,看着他:“星海出了不少事,白老三死了,李顺跑了,伍德接手了白老三的全部资产,接收了白老三之前的手下。” 张小天说:“阿来和保镖也都跟了伍德?” 我点点头。 “那……冬儿呢?”张小天又问。 “她也跟了伍德!”我说。 张小天的眼神有些暗淡:“冬儿……她……她怎么也跟着伍德……她……她实在不该过去的。” 我说:“有些事,不是以你我的意志为转移的。” 张小天接着说:“其实……以前,我很对不住冬儿……我那时就不该介绍她到白老三手下做事……不仅对不住冬儿,我还对不住云朵,当然,更对不住你……唉……我对不追的人太多了。” 我说:“过去的事,不提也罢……往前看。” “往前看?”张小天看着我。 “是的。”我点点头:“生活还在继续,我们都还活着,既然活着,就要往前看。” 张小天点点头,接着说:“易克……我想问你个问题。” “你问吧!”我说。 “你……你会把我当朋友吗?”张小天说。 我斟酌了下,说:“你希望我把你当朋友吗?” “希望!”张小天使劲点点头。 “如果看在你过去做的那些事上,我恨不得扒了你的皮。”我说。 张小天深深低下头。 “但是,我还是救了你的命。”我继续说:“既然我刚才说了,往前看,既然你自己也说了,痛改前非重新做人,那么,我想,或许,我该给你一个机会。” 张小天抬头看着我。 我继续说:“我能不能把你当朋友,这不取决于我,而在于你……明白我的意思不?” 张小天使劲点头:“我明白,我明白。” “一个人做事,无论高尚与否,但绝不能丧尽天良,绝不能昧着自己的良心,决不能突破自己做人的底线……当然,我不知道你的底线是什么。我只想告诉你,不要去伤害无辜,不要为了自己的利益去危害别人……你可以不做高尚的人,但决不能做无耻的人。”我说。 张小天认真地听着,不住点头。 “我也希望以后能把你当做朋友……希望你能让我把你当朋友。”我说。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多余的话我不想说,你只需要看我的行动。”张小天说。 我笑了下,主动伸出手:“那我们先握个手吧。” 张小天忙伸出双手,握住我的手。 然后,我问他:“今后有什么打算?一直就在这里做下去?” 张小天说:“在这里做事,其实待遇是不错的,工作环境也很舒心,目前我没有更好的去处,只有在这里做了……但是……在我的心里,我还是放不下星海,我还是想回到星海去,那里是我的老家。” 我说:“回星海?你敢回去?虽然白老三死了,但是阿来还在,伍德还在,一旦他们发现了你,你的安全可是问题。” 张小天惨淡一笑:“我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这条命不值几个钱……如果能有机会,我还是想回星海……伍德以前和我是没有芥蒂的,他应该没有理由把我怎么样,阿来现在已经不跟白老三了,他当初活埋我,也是奉了白老三的命令…… “白老三已经死了,他没有什么借口再来找我麻烦,抛开白老三,其实我和阿来平时的关系也还不错……当然,我即使回了星海,也绝不会再染指黑道的任何事情,绝不会再和阿来他们发生任何联系。” 我说:“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但事实未必就如你所愿,如果你真的回去了,他们要是真的就找你麻烦,那到时候你后悔可来不及了。” 张小天说:“那我也认了,反正我是想回到星海的,我父母在那里,他们年龄大了,母亲身体还一直不好……我是独子,我一定要在父母身边尽孝心,照顾他们安度晚年,我不想再漂泊了,一直漂泊,没有根的感觉,这滋味实在不好受。” 我说:“那就是说,如果有机会,你是一定会回去的?即使可能有什么危险也要回去的,是不是?” “是——”张小天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为了给父母尽孝?”我说。 “基本是!”张小天又点点头。 我说:“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张小天接着递给我一张名片:“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我接过来看了看:“对酒店管理有兴趣?” “还可以吧……兴趣越来越大。”张小天说。 我笑了起来:“张小天,其实按照你的经历阅历和能力,你在这酒店做营销部总监,委实有些屈才了。” 张小天干笑了下:“生存是第一位的,只要能有个饭碗就行,谈不上屈才不屈才,再说,目前这岗位收入也还可以。” “这酒店的老板对你怎么样?”我说。 “挺不错的,对我这几个月的工作表现很满意,对我的工作业绩很赞赏,前几天还提出说要培养我做酒店的副总。”张小天说。 我又笑:“那你要是离开这里,岂不是可惜了。” 张小天说:“我现在对追逐名利没有什么兴趣,也不想谈什么人生的价值和事业的奋斗,我只想安安稳稳陪在父母身边过平凡平静的日子……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啊……” 我点点头:“嗯……你的想法我似乎理解了。” “易克,如果你看得起我,如果你愿意,今后如果有机会,我愿意在你手下效犬马之力……愿意追随你鞍前马后做事。”张小天突然说。 “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我说。 “我不想说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所以我要感恩,我只想说是因为你身上充满了正能量,就因为这正能量,因为你和你周围的圈子里朋友身上的正能量,我愿意跟着你做任何事。”张小天说。 “这是你的心里话?”我说。 “是的,心里话!”张小天说。 “你觉得我会信吗?”我说。 张小天低垂下脑袋,没有说话。 我沉思了一下:“如果我说不信,那会打击你的情绪,如果我说信,却又不能说服我自己……当然,从我心里来说,我是愿意相信你此时说的这些话的……好吧,我努力说服我自己去相信你,希望我的努力是正确的。” 张小天抬头看着我,眼神发亮:“谢谢你,易克!” “如果有合适的机会,我会和你联系的。”我说:“当然,不管是什么机会,我都不会勉强你,你有完全的自主权!” “我明白!”张小天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我沉吟了下:“张小天,如果不是今天正巧在这里遇到我,你是不是再也不会和我联系?” 张小天说:“以后很难说,起码目前是没这想法。” “为什么?”我说。 “因为在你面前,我很自卑,我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张小天说:“但是,今天巧了,正好遇到你在这里定亲,我不由就想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意。” 我点点头:“确实很巧……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呢……没想到……看来,咱俩确实有缘分。” “这缘分让我感到很庆幸很荣幸。”张小天说。 我站起来:“我要走了。” 张小天站起来,看着我:“那……以后,我们还会不会再见面?” 我说:“如果我们的缘分继续下去,或许会。” 张小天点了点头。 我又一次和张小天握手,然后告辞离去。 今天遇到张小天,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我此时并没有想到今后还会不会再见到他,和他分手时的那句只不过是客气话。 我直接去了海珠家,我爸妈和海珠父母正聊得带劲,四位老人都格外开心。 四位老人在客厅聊天,我和海峰海珠云朵在海峰的房间里谈话。 “易妹夫,和你说个事。”海峰说。 海峰如此称呼我,海珠和云朵都笑。 “有屁就放!”我说。 海峰一瞪眼:“我擦,有这么和大舅哥说话的吗?” 我忍不住也笑:“好了,大舅哥,说吧。” 第1196章先斩后奏 “这还差不多。”海峰接着说:“我刚才和云朵商议了,我决定利用假期陪云朵回通辽一趟,陪云朵回去看看她父母。” “哦……”我看看海珠,又看看云朵,云朵点了点头。 海珠这时说:“哥,我也想去。” 我看着海珠:“你的意思是让我也陪你去喽。” 海珠笑着点头:“嗯哪。” 我想了想,说:“既然家里的事都办完了,那我们就同去吧。” 海珠和云朵海峰都笑起来,海峰说:“其实刚才我们都商量好了,就等你来问你呢……如果你不去,我就带她们俩一起去。” 我说:“这不是先斩后奏吗?” 大家又笑。 于是,我们一起出去,和四位老人说了下要去通辽的事,他们都一致同意。 假期短暂,不用耽搁,说走就走,于是,我们决定下午就飞通辽,从北京转机,海珠立刻就去订好了机票。 临走前,双方父母买了不少宁州的土特产,让我们带给云朵父母,又叮嘱我们一定要代他们给云朵父母问好,说有空的时候一定去内蒙去拜访他们。 于是,下午2点,我们乘飞机直往北飞。 路上,我告诉了大家遇到张小天的事,大家听了,唏嘘不已,感慨万千。 云朵的神情显得有些低沉和不安。 “浪子回头金不换啊……”海珠说了一句。 海峰说:“浪子回头金不换,这个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 我看着海峰。 “难在哪里?”海珠问了一句。 海峰说:“难在哪里?内有烦恼习气,外有恶缘。如果你不能克服自己的烦恼,外面的诱惑一沟引,你的恶习气马上就会现出来。” 我皱皱眉头,海峰的话不无道理。 海峰接着说:“其实,不光是张小天,我们每一个人,都知道自己烦恼很多、业障很重,可是却不晓得要怎样断除烦恼、怎样忏除业障。” “什么叫忏除业障?”海珠又问。 海峰说:“天天反省、天天改过,这就叫做忏除业障。佛法里面忏除业障,重视在改过自新,所以自己要真正觉悟,真回头、真改过,重新做人。断恶修善,要以真诚勇猛心,求佛菩萨加持!只要你至诚忏悔,真的回头,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你就是好人,这就是佛门常讲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喃喃重复了一句。 海峰又说:“尤其现在的社会,你出门,六根所接触的全是污染;不出门在家里,你也没有办法脱离污染。” “为什么?”海珠说。 “因为你家里头有电视、有电脑,你所接触的是暴力、杀盗淫妄,”海峰说:“你要不能拒绝外缘的诱惑,你的心怎么能得清净?所以要有决心,远离这些诱惑。但这样一来,有人会说,这样做人还有什么意思?或许,这样确实做人是没有意思。 “但是,如果你懂得把兴趣转过来,不去接触那些不善的外缘,只跟佛菩萨交往,只向佛菩萨学习,那你是常生智慧、不生烦恼,其乐无穷!接受佛菩萨的教诲,接受佛经的薰习,总比接受外面这些暴力、色的薰习好太多了;接受那个薰习,我们要堕三途;接受佛法的薰习,我们能觉悟过来,我们能真正回头!阿弥陀佛……善哉。” 大家都笑起来,云朵说:“海峰,你什么时候开始研究佛学了?” 海峰说:“没事随便看看,爱好呗……多了解些东西总是没有坏处的。” “你不会想到去出家吧?”我说。 海峰说:“没那么想啊,我六根不净,怎么出家啊?我可舍不得断了六根。” 海峰说着,笑看云朵,那笑有些发坏。 大家又笑,云朵的脸色有些发红。 下午5点多,我们顺利到达通辽机场,包了一辆车,马不停蹄直奔云朵家。 车子往北走了不久,就上了草原公路,两边是一望无垠的科尔沁大草原。 又见魂牵梦绕的科尔沁。 黄昏的草原,分外绚丽。五月的科尔沁,格外迷人。 在天底下,一碧千里,而并不茫茫。四面都有小丘,平地是绿的,小丘也是绿的,羊群一会儿上了小丘,一会儿又下来,走在哪里都像给无边的绿毯绣上了白色的大花。 那些小丘的线条是那么柔美,就像只用绿色渲染,不用墨线勾勒的中国画那样,到处翠**流,轻轻流入云际。这种境界,既使人惊叹,又叫人舒服;既愿久立四望,又想坐下低吟一首奇丽的小诗。 在这境界里,连骏马和大牛都有时候静立不动,好像回味着草原的无限乐趣。 大家都看着窗外,欣赏着草原的美景。 渐渐地,太阳开始落山,暮色开始降临。 夜幕笼罩着草原,一盘圆月从鱼鳞般的云隙中闪出,草原上弥漫起朦胧的月光,像是升腾起来的一片淡淡的银雾。 草原多么像海啊!只是比海寂静;草原多么像一幅没有框子的画,广漠得望不到边际。远远地眺望,草地上有团团白云在蠕动,原来这是牧场的羊群,一只只白生生的,肥壮可爱,使夜色里的草原更加生机勃勃。 看到草原,云朵的神情分外生动,脸上带着欣喜的神情,似乎,在这里,她才能找到自己心灵的归宿。 看着云朵深情生动的目光,我的心里涌起阵阵感动…… 晚上8点多,顺利抵达云朵家。 云朵父母对我们的到来分外惊喜,云朵的弟弟巴尔也在家,一年多不见,小伙子更结实了,黑黝黝的脸上带着憨厚的笑。 我们在云朵家吃了一顿丰盛的蒙古风味的晚餐,吃完饭,旅途劳累,没有多交谈,大家很快安歇。特尔和云朵爸爸睡一张炕,我和海峰睡一张,云朵妈妈和云朵还有海珠一起睡最大的一张炕。 草原的深夜,分外静谧,远处偶尔传来马蹄得得的声音…… 我睡得很香很沉很安稳,似乎,我许久没有睡得如此深沉了。 第二天早上,起床吃过早餐,巴尔牵出来几匹马,云朵带我们骑马去草原上溜达。 海珠和海峰都是第一次骑马,起初有些害怕,不过很快就适应了。 大家兴致勃勃地骑着马往草原深处走去,边谈笑着。 五月的的草原,早晨空气格外清新。幽幽的草香迎面拂来,红艳艳的朝阳正从地平线上冉冉升起,为辽阔的草原镀上一层金色。 草叶上的露珠,像镶在翡翠上的珍珠,闪着五颜六色的光华。草丛中夹着许多粉红色、白色、黄色或是蓝色的不知名的花,把草原装扮得十分美丽。 还有那活泼的小鸟儿唧唧喳喳地在草丛中跳跃。这草甸子真是太大了,一望无垠,像一张绿色的大地毯一直铺向天边。碧绿闪光的野草在微风中摇摇曳曳,中间夹杂着一簇簇的小野花。 云朵告诉我们,洁白的是康乃馨,殷红的是百合,深粉的是马兰,浅蓝的是铃挡,金黄的是蒲公英……远远看去,就像绿地毯上绣的花图案。春天,冰雪融化,万物复苏。 春风在碧蓝如洗的天空中放牧着白云。春雨轻洒,草儿发芽,大地一片青青。白蘑菇般的蒙古包点缀在绿茵如毯的草原上,格外醒目。牧羊姑娘那动听的歌声在草原上回荡,成群的牛羊,像天上的片片白云飘落到大地,美景如画。 “云朵,唱一支草原的歌好不好?”海峰看着云朵。 云朵害羞地笑了下。 “唱吧,唱吧,云朵,我好想听的。”海珠也说。 我笑看云朵。 云朵点点头,看着远处茫茫无边的草原,轻声吟唱起来:“曾经离别故土走遍了天涯,远古的传说温暖着心房,原野的路上有我的年少,路边的花朵有你的芬芳……把你带回我的草原,跨上那骏马去拜那宝格达山,把你带回我的草原,牵你的双手留下你的爱恋……” 歌声婉转悠扬,在草原上回荡。 我和海峰海珠都入神地听着。 想着我第一次和云朵在草原上云朵唱歌的情景,看着此时美丽可爱的云朵,想着这期间发生的那些事,我的心不由悸动起来…… 云朵继续深情地唱着:“霓虹刺眼的城市没有了天空,故乡的白云飘在我心间,风中的晨雾有我的追逐,亦客的诺言有你的一半……把你带回我的草原,住在那毡房尝尝那奶酒,把你带回我的草原,牵你的双手留下你的爱恋……” 海峰凝视着云朵隽秀的面孔,听着云朵动人的歌喉,不由有些痴了…… 海珠的脸上也流露出感动的神情。 云朵唱完,看着我们,突然娇羞一笑,策马扬鞭,纵马往草原深处奔去…… 海峰仍旧痴痴地样子看着远处的云朵,嘴里喃喃地说:“我终于知道……她属于草原,她属于她的草原,只有在她的草原,她才能真正找到自己,真正找到属于自己的快乐。” 海峰的话让我的心一动,我却一时没有彻底领悟透海峰这话的意思。 中午回到云朵家,云朵父母和巴尔早已弄好了烤全羊。大家围坐在一起,边喝酒边吃烤全羊。 云朵父母昨晚就知道了海珠的身份,知道了海珠是海峰的妹妹,知道了海峰和云朵的关系。他们对海珠和海峰很热情,那种发自内心的热情。 看得出,他们对海峰是满意的,对海峰和云朵交往是支持的。同时,对海珠和我,他们也表现出了豁达的胸怀,向我们表示真诚的祝福。 草原人的心胸是宽广的,一如这大草原。 正文 957.第三次 第1197章第三次 当然,他们对我依旧热情如故。 “小易算是我们家的常客了……这次是第三次来我们家了。”云朵妈妈笑着说。 “第三次?”海珠微微一愣,看着我。 我没有做声,低头吃羊肉。 “是啊,第三次啊,第一次是前年国庆节,小易跟云朵来我们家做客,那次云朵爸爸夜间发急病,幸亏小易帮助救治。”云朵妈妈继续笑呵呵地说:“第二次呢,前年春节前,云朵值班回不来,小易和秋桐一起来我们家送年货看望我们,这次可不就是第三次了。” 海珠愣愣地看着我。 我第一次来云朵家海珠是说不出什么的,那时她还不认识我,但是第二次来云多家,海珠是不知道的,我一直没告诉过她,当时是云朵昏迷不醒,我和秋桐一起来送年货看望云朵父母。 我知道海珠为什么发愣,她不是因为我来送年货看望云朵父母,而是因为和秋桐一起来。 云朵妈妈无意中的话,无疑又触动了她敏感的神经。 海珠愣了一会儿,接着就恢复常态,若无其事地和云朵家人笑谈起来。 吃过饭,海峰兴致勃勃要继续骑马,巴尔带海峰去骑马,云朵和爸妈一起谈心,海珠叫我和她一起出去散步。 我知道这步不是好散的,硬着头皮和海珠一起出去。 我们漫步在草原上。 此时,我已经无心看风景。 “你和秋桐来云朵家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海珠说。 “又不是来游玩,是来办事的,干嘛非要告诉你?”我说。 “你——你——”海珠噎住了。 “那时云朵正在医院昏迷不醒,快过年了,云朵如果不回家过年,家里会担心的,所以,秋桐就打着云朵值班不能回家她和我出差顺便路过的名义来看了云朵父母。”我又说。 “她要来自己来就是,干嘛非要拉着你呢?”海珠说。 “一来她不知道路,二来这么偏僻的地方,一个女孩子独自来,安全吗?”我反问海珠。 “所以你一起来了,是不是?”海珠说。 “是的——”我说。 “你们……怎么来的?”海珠说。 “火车!” “卧铺?” “是的!” “软卧?” “是的!” “软卧房间里就你们两个?” 我看着海珠:“你这话什么意思?” “回答我!”海珠紧紧绷住嘴唇。 我心里叹了口气:“年关春运,你想想可能4个铺位会空出2个吗?” 海珠点点头,似乎觉得我说的很合理,接着问:“来云朵家,你们怎么住的?” 我心里苦不堪言,说:“自然是不会住在一起……不信你去问云朵妈妈!” 海珠出了一口气,接着说:“我问你这些,你是不是很烦?” 我忙说:“不烦,一点都不烦!” “没有情绪?”海珠又问我。 我忙摇头:“没有,一点情绪都没有!” 海珠又出了一口气:“那就好……我问你这些话,是对我们今后负责,我不想在我心里留下任何阴影,虽然你和秋桐一起来这里是我和你确定关系之后,但我还是想弄明白……我的一番苦心,希望你能理解。” 我忙说:“我理解!” 海珠说:“我们已经定亲了,家人都认可我们的事情了,我们今后要好好经营我们的爱情,好好过我们的日子,我不希望自己整天猜疑猜忌,我也不希望你让我不放心…… “其实,我自己也不想这样,我自己也觉得好累,可是,我心不由己,总之,你能理解我的心就好……我们的爱情,真的需要好好经营。” 我怔怔地看着海珠:“你打算怎么经营?” 海珠说:“爱情就是希望对方相互了解,抓住他,让他爱上你,心里有你,呵护你,爱护你,不去伤害你,希望每天看到你,希望能哄你开心,疼你让你宠你…… “只要我们多一份责任,多爱对方之心,多一份宽容对方之心,多承担一份苦难,少一些责难,少一些逃避。对生活多一点热情,对感情多一点激晴,对情感多一点宽容,用心去经营我们的感情世界,我们就一定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海珠后半段话说的很有道理,可是,我却不知道她能否真正做到,我却无法认同她现在是如此做的。相反,她前面说的抓住他,倒是让我心里一沉,我知道她说的抓住他就是抓住我。 我不是李顺,李顺说跑就跑,甚至能当革命军司令,在情感的世界里,在我和海珠的世界里,我无处可逃。 海珠接着说:“我从不相信日韩肥皂剧中所谓的因为不能让彼此幸福而离开。是否想过,爱情里的双方正是对方的幸福。爱不是逃避,是努力。不是逃避着给彼此幸福的责任,而是努力的实现让彼此幸福的义务。当一方说离开是为了不让对方受到伤害的时候,他已经给对方造成了最大的伤害。所以,爱就是要努力在一起,不管什么情况下,都要在一起。” 我看着海珠,没有说话。 海珠又说:“我不会因为害怕彼此离开而体谅。体谅是因为爱,而不是因为恐惧。爱是一种责任,不可以轻易的离开。让一方为离开而恐惧的人,算不上爱人,就算付出再多,要离开的人,终究是会离开。 “我不会觉得不了解也会有爱情。在不了解的时候,我们仅仅是喜欢,达不到爱情。当彼此的缺点暴露出来以后,很多时候这喜欢也就会结束了。爱是彻底的毫无保留的了解,爱着彼此的一切。爱上不了解的人,或许,你爱的只是他的新奇罢了。所以,我要了解你现在和过去的一切,凡事我想了解的,你都要告诉我……” 我的心有些发沉,没有说话。 “爱情里不能有任何欺骗,不要欺骗我,因为我是你的爱人,所以你不能欺骗我……”海珠继续说:“哥,记住,若你没有骗我一辈子的把握,那么便要对我说实话。当谎言一再被揭穿的时候,有可能一切都结束了。” 我仰起脸,看着湛蓝的天空,天空中,一只苍鹰正展翅翱翔。 我不由感觉自己受了太多的束缚,积郁了太多的压抑。 可是,我却很无奈。 “我的话你都记住了吗?”海珠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 我点点头,木然说道:“记住了。” “只要我们好好经营爱情,只要按照我的思路来经营我们的爱情,我们的明天一定会很美好,我们的未来一定会很幸福。”海珠又说。 我看着海珠,点了点头:”嗯……” 海珠看着我,沉默片刻,突然说:“哥,和我在一起,你觉得累不累?” 我忙摇头:“不累!” “真的不累?”海珠盯住我。 我决定安抚好海珠,于是努力让自己笑起来,拍了拍海珠的肩膀,用调侃的语气说:“在床上做那事的时候有些累,其他时候一点都不累!” “呸——没正经!”海珠开心地笑起来,脸色一红,伸手打了我一下。 我继续努力让自己笑着,心里却直想流泪。 “哎,看,好漂亮的蝴蝶。”海珠指着草地上花丛里中的一只蝴蝶突然叫起来,接着就去追逐那只蝴蝶:“我要抓住它。” 看看海珠追逐的身影,我又仰脸看天…… 天空是那么蓝,那么清澈。 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回响:人的宿命其实早就注定,无法去改变。就像某些人,前世早就注定亦客。相遇时,就知道,会经历一段不平凡的故事。只是不能确定是否能将这段故事演绎完整,中途增添了哪些人,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我是平凡的人,却有一段不平凡的故事。 我是平凡的人,却演绎着刻苦铭心的记忆。 五月的阳光终于刺痛了我的眼睛…… 假期结束,我们回到了星海。 我和海珠的定亲之旅圆满结束。 本以为定亲会给我的心态带来某些显著的变化,实际上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但回来后却似乎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甚至感觉还是和以前一样。 这不又让我心里有些怪怪的,觉得不大正常。 想了半天,还是和以前不同的地方的,那就是我和海珠要在7个月之后结婚。 我终于快要成家了,快要和海珠结婚了,开始倒计时了。 7个月似乎很漫长,却又很短暂。 我带着不可名状的心情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假期基本是顺利的,定亲也没有出现什么障碍和干扰,唯一在我心里激起波澜的,是意外遇见了张小天。 张小天的出现,似乎是个偶然和意外,却又似乎带着必然的因素。 海珠又投入了繁忙的工作,五一期间孔昆值班很辛苦,海珠特地安排她休息几天,把假期补回来。 我的工作也步入正常的轨道。 夏雨和老黎从凤凰回来了,不知老黎探访沈从文故居之行收获如何。 夏雨回来之后的第二天,就跑到我公司来玩。当时正是中午,公司的人都出去吃午饭了,我正在办公室里刚吃完盒饭。看到夏雨进来,不待她说话,就一把拉着她出来,走到走廊尽头。 办公室里现在有窃听器,我不想让我和夏雨的谈话内容传出去。 夏雨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我:“干嘛?拉我到这里干嘛?” 我说:“怕你在办公室里非礼我……” 第1198章俩儿媳妇 夏雨乐了:“嘎——这是什么话,2奶和二爷亲热怎么能叫非礼呢?” 我没有搭理夏雨的话,说:“陪老爷子去凤凰玩的好不好?” 夏雨嘴巴一撅:“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假期去玩的人太多,摩肩接踵的,哪里是看风景,分明是看人。” 我不由笑了。 夏雨说:“你和海珠定亲结束了?” 我点点头。 “顺利不?”夏雨看着我。 我又点点头。 “怎么定的?”夏雨说。 “按照当地风俗定的呗……还能怎么定?”我说。 “说说具体的流程和细节,我听听!”夏雨说。 我说:“没什么好说的。” 夏雨有些惆怅地口气:“二爷,你和大奶定亲了,那2奶怎么办?” 我说:“夏雨……你不要乱想……你该有你自己的生活。” 夏雨抿了抿嘴唇:“我自己的生活……我自己的生活就是你……我的生活里不能木有你……” 夏雨的声音更沮丧了。 不知为何,我的心里也有些空落。 夏雨突然又振作起来,看着我,笑嘻嘻地说:“二爷,我突然有个好主意。” 我说:“什么好主意?” 夏雨说:“你和大奶定亲了,那我们也定亲,我和老爸说一声,我们一起再回你老家一趟,去你父母家,咱们也办一场定亲仪式,按照你老家的风俗定亲……如何?” 我被夏雨的想法吓了一跳,说:“你疯了……你以为定亲是儿戏,你告诉你爸,你爸非骂死你……再说,我爸妈当然也不会答应的,哪里有这样的事情,简直是胡闹嘛。” 夏雨嘟囔着:“哪里是胡闹啦……我爸的工作我想办法做通,你爸妈的工作你去做,如果做不通,我亲自去做,你妈妈很喜欢我的哦,我是知道的,一下子有俩儿媳妇,你妈还不乐死啊……” 我说:“行了,你不要瞎折腾,你爸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我妈虽然喜欢你,但也不会糊涂到弄俩儿媳妇……再说,你爸现在一个劲儿认定我这个儿子,我和你名义上就是兄妹关系,这哪里有兄妹定亲的?这不是**吗?” 夏雨说:“嘎——这又没有血缘关系,怕什么啊?哪里是**啊……我做你2奶在先,老爸认你做干儿子在后,他那个不算数,不用当真!” 我说:“好了,不要胡闹了……这绝对是不可以的!” 夏雨又沮丧起来:“唉——不定亲就不定亲吧,反正我也不是讲究名分的人,反正我也不在乎形式,反正我就是小婆子的命,反正我是2奶,2奶就是这样的苦命。” 我一时无语。 夏雨又说:“反正我铁定要做二爷的2奶……别的什么我也不管!” 夏雨倒也执着执拗,一条道走到黑,这让我颇为头疼。 我不想给夏雨任何希望和期待,却也不忍心过分伤害她打击她。 我不知道自己这样的态度对她来说是好还是坏。 夏雨沉默了片刻,说:“大奶现在一定很幸福吧?” 我说:“你愿意祝福她吗?” 夏雨犹豫了下:“我……我不知道……或许我该祝福她,可是,谁来祝福我关心我呢?我希望她幸福,可是,我也希望我能幸福。” 我的心里叹了一口气。 “知道冬儿为什么突然对我和孔昆秋桐如此热乎吗?”夏雨说。 我看着夏雨。 “因为冬儿这个大大奶不希望海珠幸福。”夏雨说:“这几天,我仔细琢磨了,大大奶其实是个很有心数的人,她在拉联盟,把海珠周围的朋友都拉过去,然后一致对付她。” 我的心一动,夏雨竟然能想到这些。 我说:“恐怕你是想多了……你们能成什么联盟?” 夏雨说:“我想,大概大大奶应该是这样想的,她和我们加深感情搞好关系,然后制造海珠对你的猜疑,让你和海珠之间的关系产生裂缝,加剧你们之间的矛盾,然后她好趁势而入…… “我想啊,你和秋姐因为工作要经常接触,秋姐又是如此的大美女,时间长了,海珠免不了就会有些想法……我呢,明显的事,都知道我对你有想法,海珠对我是早有戒备之心的。” “那孔昆呢?”我故意问夏雨。 “孔昆?”夏雨说:“我似乎觉察出,孔昆看你的眼神有些不大正常哦……这个小昆昆,莫非也有意插一腿,想弄个N奶当当?我能觉察出来,大大奶自然也能觉察出来…… “所以,我猜冬儿的意图就是一旦海珠因为我们的事和其中一人发生纠纷,她就可以联合大家集体对付海珠……海珠势单力薄,自然是斗不过这么多人的……哎——不知我想的对不对,但一这么想,我突然觉得有些可怕,你这么多奶里,冬儿算是最厉害的了。” 我的心里一颤。 夏雨接着说:“不过,我觉得秋姐是不会对海珠怎么样的,她从来就不是那样的人,我呢,虽然羡慕大奶,但是我不会去算计她,我干不出那种事来,但是这个小昆昆,我不是很了解,还真不好说了……她要是和冬儿联合起来算计海珠,那还真够海珠吃一壶的。” 我不想肯定夏雨的分析,不想让夏雨认定自己的想法,说:“你的脑瓜子想的太多了,事情没有那么复杂,你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了。” 夏雨说:“哦……真的?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 “肯定是!”我说。 “但愿吧。”夏雨说:“哎——这个假期,海珠恐怕是最幸福的人之一了。” 我说:“还有谁是幸福的呢?” 夏雨说:“哼,自然是那个夏季了……这个大坏蛋。” 我说:“怎么了?” 此时,我的心里突然有些紧张,为自己那晚吃饭时候的预感。 夏雨说:“夏季安排我陪老爸去凤凰,他说自己要在集团值班……哼,回来我才知道,这家伙抽空跑到丹东去了,跑到鸭绿江上去了……他去丹东干嘛,自然是去陪秋桐的,你说,他陪秋桐在丹东游玩,能不幸福吗?这可是他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这回可是抓住了。哎——算了,为了这位老兄的幸福,我辛辛苦苦陪老爸去凤凰累点也就认了吧。” 我一听,呆了。 假期秋桐带小雪去丹东,夏季竟然也去了,他真的去了。 “你……你怎么知道的?”我说。 “我看了照片啊,我看到他有抱着小雪在鸭绿江游船上的照片啊……看他笑得那个甜啊,好臭美。”夏雨说着,嘻嘻笑起来:“哎——秋姐是个苦命的人,找了大烟枪这个未婚夫,现在大烟枪犯事跑了,夏季老哥机会来了,有夏季陪秋姐在丹东度过假期畅游鸭绿江,我想秋姐也应该是很开心的了。” 我的心里不停翻涌,酸味十足。 鸭绿江是我和秋桐的,丹东也是我和秋桐的,那里有我和秋桐的刻骨回忆,可是,可是,这个假期秋桐竟然是和夏季一起在那里度过的。 不知为何,虽然我知道自己似乎没有资格去吃醋,心里却妒意难当起来。 一方面我觉得自己太自私,自己和海珠在假期定亲,又有什么资格去吃这个醋,有什么资格去管秋桐和谁一起度假,另一方面,心里却的的确确感到了难言的痛楚和伤害。 正在这时,秋桐上楼来了。 夏雨看到秋桐,笑起来:“嘎——秋姐姐——” 秋桐看到我们,笑起来。 我看着秋桐,又臆想起夏季和秋桐在丹东在鸭绿江的情景,想起夏季或许这一个假期都是和秋桐一起度过的,想起他们一定很开心,或许夏季利用这个机会向秋桐表白了什么,而秋桐不知是否答应了夏季,如果答应了,那么他们之间是否又会发生些什么。 这样想着,我的心针扎一般难受。 秋桐招呼夏雨到她办公室玩,夏雨蹦蹦跳跳去了,我抬起沉重的脚步回到了办公室,心里乱糟糟的…… 我无心工作了,不停地抽烟,脑子里一团乱麻。 夏雨告诉我的事给我带来了巨大的刺激,前所未有过的刺激。 我在心里狠狠责骂着自己,为自己刺激带来的醋意和妒意,我已经和海珠定亲,我们年底就要结婚,我为何要对夏季和秋桐的事如此感觉? 我明白自己心里对秋桐的感觉,但是我不能给她什么,我什么都给不了她,我只能好好面对海珠,我为何要如此臆想他们? 我觉得自己很卑鄙很无耻很龌龊很低俗。 同时,我又想到,依照秋桐的做事风格,依照她面对的现实,她应该是不会答应夏季任何表白的,秋桐是绝不会在目前的情况下离开李顺的,她一直就认定自己这一生只能和李顺在一起,她从没有想到过试图去改编自己的命运。夏季的死追执着和努力,应该是徒劳的。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不由又有些轻松和宽慰,但这种宽慰和轻松却让我愈发感到自己内心的卑劣。 似乎,我不愿意看到秋桐的幸福,似乎,我宁可自己得不到也不让别人得到她,似乎,她不能和我一起,那就不要和任何人在一起。 我似乎感觉自己的思想堕落到了和李顺同等的水平和境界。 我在矛盾和纠结中深深自责着,深深妒忌着,深深被伤害和打击着…… 第1199章陪了一整天 有人说人生是一个多面体,无论如何你只能体验其中一面,但我想无论如何我的这一面都不是单纯的一面,或许正因为这样所以才烦恼吧! 如果你的眼睛长在前面,你只需要动动你的脖子就能看见后面,唯一做不到的,是同时看见前面和后面。如果站在两面镜子的中间,似乎前面和后面就是可以同时看见的了。 但人生是一个多面镜,当你身处其中,左顾右盼或瞻前想后的时候,唯一不能看见的就是自我的自我。所以,矛盾与纠结是自找的,或许宁静如空才会是解脱。 可是,此时的我却无法让自己的内心真正宁静下来。 我在办公室里一直坐到快下班的时候,然后去了秋桐办公室。 秋桐正在审阅一个报告,看到我进来,笑了下,指了指对过的椅子:“易总,请坐,我先不和你说话,我要看完这个报告!” 我木然坐在秋桐对过,看着秋桐全神贯注工作。 半天,秋桐处理完工作,抬起头看着我,笑着:“怎么样?假期过得很愉快吧?” 我勉强笑了下,点点头。 “定亲了,你爸妈海珠爸妈还有海珠都一定很开心吧?”秋桐又说。 我又点点头,然后说:“你在丹东玩的也很开心吧?” 秋桐笑起来:“是啊,好开心的……春天的鸭绿江,好美的。” 我的心里又开始发酸,说:“没人说你们是一家人吧?” 秋桐微微一怔,接着似乎明白了什么,说:“你指的是夏季?” 我没有说话。 “夏雨告诉你的?”秋桐又问我。 我还是没说话。 “呵呵……”秋桐笑起来:“真巧,我带着小雪在鸭绿江游船上畅游鸭绿江的时候,很巧就遇见了夏季。” “是啊,真巧。”我涩涩地说了一句。 秋桐看着我,沉默片刻,接着说:“夏季是陪客户去散心的。” 我有些不信,说:“你看到客户了?” 秋桐说:“是啊,两个客户……他们一起在游船上的。” 我这时有些相信了,秋桐是不会对我撒谎的。 “夏季好喜欢小雪啊,还抱着小雪照了一张相。”秋桐又说。 “哦,他没和你单独合影?”我说。 “没啊……”秋桐说:“我们就在游船上短暂打了个照面,我帮他们照了几张相,夏季帮我和小雪照了几张,然后他就继续陪客户,我带着小雪玩,下了游船,夏季就陪客户去了抗美援朝纪念馆,我带小雪去别的地方了……听夏季说,他们当天还要赶回星海。” 秋桐似乎刻意要和我说清楚些什么。 看来夏雨的情况有误,她是主观臆断了。 秋桐的话我当然是要相信的。 我心里突然轻松起来,莫名就心情变好了。 秋桐看着我,紧紧抿了下嘴唇,眼神闪过一丝楚楚和郁郁的目光,似乎她明白我的心里在想什么。 看着秋桐的目光,我刚轻松的心接着又变得沉沉起来,隐隐感到了不安和歉疚。 我知道自己为何歉疚,只是,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歉疚。 我的心又痛苦和纠结起来…… 正在这时,云朵进来了:“哎——同志们,我考完了。” 我这才想起今天云朵参加市直单位事业单位招人考试,云朵今天参加考试去了。 我回过神看着云朵:“考得怎么样?” “是啊,说说,考得咋样?”秋桐也笑看云朵。 云朵抿嘴笑。 “呵呵……一定考得不错,是不是?”秋桐开心地笑起来。 看着云朵的表情,我也笑了。 “嗯哪……自我感觉还是挺好的。”云朵喜滋滋地说。 “好啊,太好了。”我说。 “得好好感谢你们二位啊,给我那么多复习资料,还给我答题的很多技巧指导。”云朵说。 “呵呵,你只感谢秋桐自己就行了,我给你的那些资料和指导,其实都是她之前给我的。”我说。 “谁也别感谢,就感谢你自己就行!”秋桐说:“别人再怎么帮你,也帮不了根本,关键还是要靠你自己……希望这次笔试能过关,笔试过关后,我再好好指导你如何面试,当然,面试易克更有实践经验,也要多听听他的体会。” “嗯哪。”云朵开心地笑起来:“有你们这样的哥哥姐姐,我好幸福哦……” “傻丫头,幸福对你来说就是如此简单啊……”秋桐笑看云朵。 “是啊,幸福就是如此简单!”云朵说。 我问云朵:“海峰陪你去考试的?” 云朵点点头:“嗯……陪了我一天……我不让他陪,他非要去。” 我说:“这是必须的……该表现的时候就要好好表现。” 云朵的脸上浮起一片红晕。 秋桐这时说:“早知道你们假期还要去科尔沁草原云朵家做客,我和小雪就不去丹东跟你们去草原了……真可惜啊……” 云朵说:“呵呵……本来是没打算去的,哥和海珠姐定完亲后,海峰突然提议的,说要陪我回家去看看父母。” 秋桐眼里闪出一丝羡慕的目光,说:“多好啊,假期回家看父母,你爸妈一定很开心。” 看着秋桐的神色,云朵不说话了,看了看我。 我的心里涌起一阵疼怜,转移话题说:“等有机会,大家还可以一起去草原。” “是啊,秋姐,机会肯定还是很多的!欢迎大家一起去我们的家,去我们的草原。”云朵也忙说。 秋桐微笑着看着我和云朵,点点头,喃喃地说:“嗯,我们的家,我们的草原。” 秋桐的话里,似乎带着几分向往和憧憬,还有几分归宿感。 我不由又想起茫茫草原上,在那自由的天空里展翅翱翔的苍鹰…… 第二天,孙东凯召集秋桐我曹腾云朵到他办公室,孙东凯宣布了我要去市委党校学习的事,接着宣布在我学习期间,党委决定秋桐作为总裁助理主持发行公司的全面工作。 秋桐和我都表示服从党委的安排。 接着孙东凯又勉励了曹腾和云朵一番,对他们前段时间的工作给予了充分的肯定,要求他们要全力配合好秋桐的工作,曹腾和云朵先后表态,表示一定服从秋桐的领导,一定做好自己分管的工作,一定配合好秋桐。 回来后,我把公司的工作简单和秋桐交接了下。 明天,我就要去市委党校学习。 坐在办公室,我看着电脑琢磨,琢磨着机盖里的窃听器。 妈的,王林是秉承谁的意思安装的呢? 我又想到了曹丽,王林是曹丽安排到我身边的,会不会是曹丽想加强对我的监控捣鼓的这事呢? 我摸起桌上的内线电话打给了曹丽。 “在干吗?”我说。 “在办公室啊!”曹丽笑嘻嘻地说。 “中午干嘛?”我说。 “不干嘛,没事!”曹丽说。 “那中午见个面。”我说。 “哦……”曹丽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好啊,在哪里见面啊,要不要我去酒店开个房间?” “不要……去人民中路的上岛!不见不散。”我说。 “哦……去上岛啊……就只是吃饭啊……”曹丽的声音有些失望:“只是吃饭多没意思啊,还是去酒店开个房间吧。” 我说:“记住,你自己来,就在上岛,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说完,不容曹丽再发骚,我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我接着出去,站在院子里溜达,四哥正在院子里洗车。 我慢慢溜达过去,装作闲聊的样子和四哥说话。 周围没有人,我低声说:“我中午约曹丽去人民中路的上岛吃饭,你提前过去隐蔽好,看看有没有可疑人出现在那里。” 四哥边洗车边低头答应着,却不问为什么。 我接着就又溜达回了办公室。 中午下班后,我直接去了上岛,在二楼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一会儿,曹丽花枝招展地过来了。 “怎么?在大厅啊,去单间吃饭多好?”曹丽说。 “行,你去单间吧,我在这里吃。”我说。 曹丽努努嘴角:“坏蛋……我的意思是在单间里可以办那事……门一关,谁也看不到,我到时候不大声叫就是了。” 我说:“大中午的你办个球啊……” 曹丽怏怏地坐下,我点了吃的。 “那你约我来还告诉我不让任何人知道是什么意思?”曹丽说。 “你以为呢?”我说。 “我以为你想利用中午的时间要我一顿呢。”曹丽说。 “你是名人,又是领导,我怕单独约你出来吃饭被人知道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我说:“我是爱护领导的名声。” “切——误会个屁……就你小心,吃个饭都搞的神秘兮兮的。”曹丽撇撇嘴。 这时,我的手机短信响了,一看,四哥来的。”有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上岛门口附近,有两个可疑的陌生人一直在附近溜达,曹丽来了之后,他们打了个电话,接着就走了。” 看完短信,我明白了,安装窃听器的事不是曹丽指使的,如果是她指使的,那么就不会有人过来监视。 但同时也说明,指使安装这窃听器的人是认识曹丽的,现在才知道我原来中午是约了曹丽吃饭,似乎觉得没有什么监视监听的价值,于是就撤退了。 曹丽可以排除了。 不是曹丽指使的,那么,会是谁?我脑子里虽然有大致的轮廓,却无法准确定位。 正文 958.做你的小女人 第1200章做你的小女人 点的饭上来之后,我们开始吃。 曹丽说:“今天约我出来吃饭有什么事吗?” 我说:“没有。” 曹丽一呆:“没有?那你约我干嘛?” 我说:“请你吃西餐啊!” 曹丽说:“就仅仅是吃饭?” 我说:“你以为呢?” 曹丽说:“就这么简单?” 我说:“是,就这么简单!” 曹丽有些发晕的样子,看着我,一会儿迟迟笑起来:“死鬼,是不是想我了,想看看我……” 边说,曹丽边在桌子下面踢了我的脚一下。 我说:“你是领导,请领导吃顿饭,巴结巴结领导,不好吗?” 曹丽说:“巴结我干嘛啊,我才不需要你巴结……我也不是你的领导,我愿意当你的小女人被你蹂lin呢。” 我说:“这还需要我吗,有那么多领导蹂lin你还不够?” 曹丽说:“哟——吃醋了是不是?嘻嘻……” 我说:“吃个屁醋。” 曹丽说:“你说不吃醋,但是我听出来了……嘻嘻……哎,宝贝,别吃醋哈,我和他们都没有动真感情的,我唯一动感情的男人,就是你……我和他们,不过是逢场作戏,我这么做,其实还不是为了我们,为了你,我混好了,你自然也就能混好,我在那些领导面前,可是没少说你的好话呢。” 我说:“明天我要去市委党校学习。” 曹丽说:“是啊,这事我早就知道,名额一下来我就知道了,单位里想去的人很多呢,但你知道为什么孙书记安排你去吗?” 我说:“不知道!” 曹丽凑近我低声说:“这可是我给孙书记力荐的结果,好几个想学习的人托各种关系找到孙书记,孙书记一时也确定不下来,我于是大力在孙书记面前说你的好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说动了孙书记,最后这名额才给了你……你知道参加这样的学习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进入市委组织部干部培养的名单了,意味着你下一步就可以更好的进步了。” 妈的,抓面子领人情的好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我点点头:“那就谢谢你了!看来我今天这顿饭是请对了,正好感谢你的举荐之情!” 曹丽开心地笑了:“咱俩谁跟谁啊,谢什么啊……不过你要是真想感谢我,我也不拒绝……但是只吃一顿饭显然是不够的喽。” “那你想怎么感谢?”我说。 “你好好要我一顿就行!”曹丽大言不惭地说。 我说:“这话好直接啊!” 曹丽说:“男人和女人之间,不就是这么回事啊,有什么好遮掩的……再说了,你要我一顿也损失不了什么,还能很爽,顶多付出点小蝌蚪,我呢,又喜欢你,很想让你要我,我们是两厢情愿,这样的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我说:“你整天除了知道做那事,还有没有别的追求?” 曹丽一愣说:“有啊,很多啊……我要进步,我要掌权,我要捞钱,我要干掉一切和我作对的人,我要消灭一切我看不中的人,我要结识更多的高官。” 我说:“嗯,看来你的志向很远大,追求还真不少。” “那当然……我们不能浑浑噩噩过日子,人活着总是要做点事情的,总是要有理想的,每个人总是要有自己的人生价值和目标的,我们都要为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而奋斗。”曹丽说。 曹丽的话倒是颇有李顺的语言风格。 我几口吃完饭,然后说:“你吃好了没?” 曹丽这会儿光顾说话,还没来得及吃饭。 曹丽说:“你吃饭真快……我还没吃呢?” 我站起来说:“我去结账,你慢慢吃,我先有事要走了。” “哎——你……你……” 我不理会曹丽,直接下楼结账走了。 半小时后,我坐在四哥的车里,车子停在人民广场的地下停车场。 “我办公室里被人安了窃听器!”我直接对四哥说。 “哦……”四哥点点头:“是不是王林安的?” “我估计是!”我说。 “是谁指使安的?”四哥又说。 “不能确定,但曹丽已经被排除了。”我说。 “你中午约曹丽吃饭原来是这个目的!”四哥恍然大悟,立刻明白了我如此做的原因。 我点点头:“既然有人过来监视,那就说明这不是曹丽指使的!” “嗯……”四哥点点头,接着说:“我跟踪那辆黑色轿车了。” “哦……”我看着四哥:“什么情况?” “一直跟到滨海大道,那里车很少,那辆车上的人似乎有所警觉,不停地来回兜圈子,我担心暴露,就没有继续跟下去!”四哥说:“不过我记住了那车的车牌号,刚才找朋友帮忙查了下,结果是套牌的车,假的!” 我点点头:“嗯……目前,不能打草惊蛇……我要摸清这窃听器到底是谁指使的,摸清王林到底是谁的人!” 四哥说:“我猜他可能和曹腾有关系,或者,直接属于伍德管理,当然,也可能直接和雷正发生联系……甚至,是孙东凯安排的也不好说。” 我说:“曹腾伍德雷正孙东凯也不是铁板一块,他们之间也有各自的利益,王林弄窃听器这事到底是他们联合安排的还是某一个人单独指使的,不好确定……搞清楚谁是真正的幕后指使人,或许可以利用这窃听装置来对反间他们一下……让他们互相猜疑,甚至狗咬狗才好。” 四哥笑了:“这主意不错!” 我说:“我已经连续试探了两次了,第一次明确了办公室有窃听器,找出了窃听器的安装部位,第二次排除了曹丽的嫌疑,要想找出真正的幕后指使人,就要逐个排除。” 四哥说:“不可操之过急,小心打草惊蛇!搞急了,会引起他们的警觉和怀疑……要稳步推进,慎密分析判断。” 我点点头:“好——” 我这时突然想起一件事:“我靠,他们会不会在秋桐办公室也安装了窃听监控装置了呢?” 一说完这话,我的额头不由开始冒汗。 四哥沉思了半天,没有说话。 下午下班后,公司的人都走了,我正在办公室加班,四哥悄无声息推门进来了。 我看着四哥。 四哥冲我做了个不要出声的手势,然后轻轻关上门。 接着,四哥从包里摸出一个外形很像航模遥控器的装置,打开开关,平面上有个绿色的显示屏。 四哥转动旋钮,我凝神观看。 一会儿,一个红灯亮了。 四哥冲我点点头,然后拿着装置慢慢向我电脑显示屏靠近,越近,亮起的红灯就越多,最靠近时,亮起了3个红灯。 四哥冲我微微一笑,然后打了个手势,接着就往外走。 我跟了出去。 到了走廊,四哥对我说:“这是监控器扫描仪,我今天下午找人弄来的水货,国外进口的最先进技术设备……专门检测窃听装置的。” 我点点头:“我擦,够牛逼的!很灵验啊!” 四哥接着说:“我们去秋总办公室。” 显然,四哥有秋桐办公室的钥匙。 我跟随四哥去了秋桐办公室,没有开灯。 关好门,四哥又打开监控器扫描仪,来回转动旋钮,在屋子里缓缓走动。 捣鼓了半天,没有一个红灯亮起。 四哥松了口气,对我说:“没有!” 我也松了口气。 然后,我们离开了秋桐办公室,四哥将门轻轻关好。 第二天,我到市委党校报名,参加学习班。 参加学习班的学员总共30个人,来自全市不同的各单位,有市直单位的,有县区的,甚至还有乡镇办事处的,都是科级副科级干部,年龄最大的34岁,最小的只有25岁,我算是中间的。 上午举行了开班典礼,市委组织部机关党委和党校的有关领导出席,分别讲了话。 开班典礼结束后,班主任老师和大家见面,讲了相关的学习课程安排和班级管理事宜,接着大家互相做自我介绍。我心不在焉地坐在那里,介绍完自己就开始琢磨着自己的心事,其他人说了什么几乎都没听进去。 然后,班主任让大家选举班干部。 操,就学习一个月,还需要班干部,真够折腾的。我觉得有些好笑,继续闷头想自己的事情,任由他们折腾去吧。 恍惚间,突然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回过神,看到大家都在看我。 “易克,大家一致推举你为班里的文娱委员!”班主任老师笑眯眯地说。 “我?”我一愣,说:“我何德何能能当宣传委员啊?” 大家都笑。 “因为班里只有你是来自宣传单位的,做宣传工作的人都很活跃,这文娱委员非你莫属啊……”班主任老师说。 原来如此,我虽然来自宣传单位,但我他妈并不活跃啊,老子是搞经营的。但班主任老师既然这么说,那我沾亲带故从了就是。 选举完班干部,大家开始自由活动,互相热情热烈地单独打着招呼,三个一群两个一伙的交谈起来。 这时,坐在我旁边的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女学员主动和我打招呼:“嗨——易克,易总,你好!”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邻座是个女的,长得白白净净,大眼睛,齐耳短发,很清秀,很俊俏,声音也很动听。 我傻乎乎地看着她:“我好,你也好……你是谁啊?” 第1201章漂亮女班长 “啊——”她似乎有些意外我不知道她是谁,怔了下,接着笑起来,说:“我是大家刚选举的班长啊,文娱委员同学。” 原来这女学员是班长,我刚才根本就没注意听,怪不得她感到意外呢。我不由肃然起敬:“哦……班长同学,你好!” “来——握个手!咱俩是邻座,也算是同位了。”她大方地伸出白皙的小手,微笑着看我,脸上带着机关政工干部特有的那种和性别年龄不是很相称的优越矜持气质。 在机关里混的女人,特别是喜欢往上爬的女人,不少带有这种气质。 我其实不喜欢这种气质,觉得似乎没有女人味道。女干部想做出业绩,未必非要装出或者刻意去培养这种气质。 秋桐就没有,但一样干的很好。 我伸出我的大手,握住了她的小手,比较嫩,比较滑,热乎乎的。 “你……你叫什么名字啊?”握完手,我又问。 问完这话,我才觉得自己很不礼貌,大家刚才热热闹闹地推选班长,我根本就没听进去,这会儿竟然不知道班长叫什么名字,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班长同学不由又是一愣,神色甚至有些尴尬。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挠挠头皮:“不好意思,我这人记性不好,刚才我没注意听大家说话。” 此时,我不知道这位班长同学是何方神圣有什么背景,也不知道她的出现对我意味着什么,更不会想到会对我周围圈子里的其他人产带来什么样的重大影响。 现在看她,只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年轻女人,一个普通的机关女干部,一个学习班的班长。 “我叫秦璐!”她平静微笑地看着我,眼里似乎闪过一丝失落,但随即就消失了。 “秦璐。”我重复了一遍,接着就对她的名字大加赞扬:“好名字,这名字好啊……” 我没什么可说的,只能夸赞她的名字,也算是对自己刚才不礼貌行为的弥补。 “你觉得我的名字很好吗?”秦璐说。 “好啊,实在是好啊,太好了……真好,确实是好。”我空洞地扯蛋说。 “好在哪里啊?”秦璐看着我。 “哪里都好,名字好,人也好,都好。”我大放厥词。 “呵呵……”秦璐笑起来:“易克,你可真会说话,讲话真会讨女人开心。” 我也笑起来:“秦班长,我说的是真心话。” “那我就信了你的真心话……易委员。”秦璐说。 我成了易委员,不由想起曾经上世纪还有个毛委员。 “对了,秦班长,你在什么单位啊?”我又问秦璐。 问完这话我又觉得自己冒失了,我靠,刚才大家自我介绍的时候明明都说了自己的单位和职务,我怎么又继续发晕了。 秦璐这回倒是没在意,说:“我在市政法委办公室,副主任。” 闻听此话我不由一怔,我擦,秦璐是政法委的,雷正的手下。 秦璐竟然是雷正的手下,我靠他大爷的。 我不由在蛋疼的同时心里就有些警觉起来,雷正的手下和我同班同位,妈的,或许来者不善啊,我得小心点。 或许秦璐看出我的神情有些异样,说:“易克,你怎么了?” 我忙笑了下,说:“没怎么,被你震住了,政法委,好牛叉啊……政法委的干部更牛叉,政法委的女干部超级牛叉。” “哈哈……”秦璐笑起来:“易克,你讲话可真逗,政法委不过就是市委下属一个部门而已,我没觉得有什么牛叉的……倒是你,早就听说星海宣传系统有一个营销高手叫易克的,没想到今天见到大活人了……你才是真正牛叉呢。”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秦璐:“你听谁说的?” “听市委宣传部的领导闲聊说起来的啊,别人说了我能信吗,这领导说的,可是不会假的吧。”秦璐说。 秦璐此言让我的心不由一震,市委宣传部领导?妈的,市委宣传部总共就几个领导,关云飞是老大,孙东凯也算是一个,那秦璐是听哪位领导说的? 我突然想起那次在关云飞办公室听到他和雷正通电话的事,那次雷正给关云飞打电话是为了曹丽提拔总裁助理的事,当时关云飞还提及自己什么小姨子的所谓什么同学在政法委让雷正多关照的事。 我擦,秦璐该不会就是关云飞说的那个什么自己小姨子的闺蜜同学吧,虽然雷正和关云飞暗地斗得火热,但表面上都还是很和谐的,关云飞关照了曹丽,给了雷正名字,那么雷正关照下关云飞提及的人,也是情理之中。 假如秦璐就是关云飞说的小姨子的同学,那她这次来参加学习班,无疑就是雷正对关云飞的回报。 当然,如果真的如我推测的那样,如果秦璐的身份真的是如此,我不会真的相信秦璐一定是关云飞小姨子的同学,我甚至怀疑她是关云飞的秘密情人,抑或是有意安插在雷正眼皮底下的一个眼线。 这么说,秦璐虽然在政法委工作,但也未必是雷正的人,未必就是我的对手了,甚至,她极有可能是关云飞的人,那么,似乎还可以是我的朋友了。 这样想着,我不由对秦璐有了几分好感,战友啊,秦璐,我们极有可能是战友啊! “你越发牛叉了,能有机会聆听宣传部领导的闲聊。”我竖起大拇指。 “你这话我怎么听起来像是讽刺呢?”秦璐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易总,咱们是同学,讲话不带这样阴阳的哈……”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说:“秦主任误会了,绝无此意,我说的是真话,部里的领导,我这样的都是须仰视才见,能有机会听到他们的闲聊,实在是可望不可及的事。” 秦璐说:“我在办公室工作,经常安排些招待,党委口的领导经常一起吃饭,我作为搞服务的下属,能听到领导谈话,是很正常的事……我可是亲自听到关部长和雷书记说起过你呢,夸你是星海传媒集团难得的营销奇才。” 秦璐说的很自然,理由似乎非常合情合理。 果然是听关云飞说的,我不由又增加了几分肯定。 我笑笑,说:“其实关部长有些言过其词了,我这样的人,哪里算得上奇才,这做宣传工作的,讲话都喜欢夸张,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关部长是我们的头,他讲话也是有这样的习惯,不由自主就吹嘘了。” “呵呵,好啊,你敢说关部长吹嘘,回头我告诉他让他找你算账。”秦璐半真半假地笑着说。 秦璐有意无意的这句话让我对她的身份越发深信不疑了,秦璐极有可能真的就是关云飞提及的那个人。 “可别啊,要是让关部长知道我背后议论他,他非扒了我的皮不可!”我同样用半真半假的口气说。 “哈,你还当真了……关部长才不会真的和你算账呢,他似乎心里是很喜欢你的。”秦璐说。 秦璐连关云飞心里喜欢我都知道,知道的还真不少,我毫不犹豫立刻就肯定了秦璐和关云飞的关系。不管秦璐和关云飞到底是什么关系,似乎,秦璐应该不是敌人,起码应该不是雷正派来监视我的。 我如此分析着,觉得合情合理,没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秦班长,以后多关照!”我说。 我一会儿叫她班长一会儿叫她同学一会儿叫她主任,称谓连我自己都觉得眼花缭乱了。 “不客气,易委员,大家互相关照!”秦璐微笑着说:“大家能有机会在一个班里学习,就是缘分,我们能有幸是邻座,更是缘分……缘,可遇不可求哦……” 我笑了下:“或许吧。” “大家推举我做班长,今后班里的工作,我的工作,你可要多多支持哦……”秦璐又说。 我说:“你是领导,支持是必须的,我服从班长的领导。” 秦璐呵呵笑了:“看起来,你是很讲政治的嘛。” 我说:“必须的……不过,虽然大家推举我当文娱委员,我可是浑身没有一点文艺细胞的。” 秦璐说:“是吗?我看怎么不大像呢?” 我说:“怎么不大像了?” 秦璐说:“我看你浑身都透着精灵,这么潇洒的一个大帅哥,要是没有文艺细胞,说了没人信啊……” 我笑起来:“吹拉弹唱,我是一窍不通,真的!” 秦璐摇摇头:“我不信……我们班很快要举办一次文艺晚会,我到时候非让你露几手不可。” 我一咧嘴:“班长,不要这样,我会出尽洋相的……饶了我吧。” 秦璐哈哈笑起来。 我和秦璐正东一句西一句地闲扯着,秦璐突然看着走廊的方向,说:“哎——易克,走廊里有个美女正往我们教室里看呢,似乎正在看着我们呢……这好像不是我们班的同学啊……” 我一扭头往窗外看去,晕倒,海珠正站在走廊里,正站在窗口看着我,脸色绷得紧紧的。 海珠怎么来这里了? 我忙站起来出去,去了走廊。 “阿珠,你怎么来了?”我说。 海珠看着我:“我来看看你,不行吗?” 我忙说:“行!来了多久了?” “有一会了!”海珠说。 “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或者发个手机短信呢?”我说。 “看你正和美女同学聊得火热,怎么好意思打搅你呢?”海珠说。 “这——”我一时语塞。 正文 959.小女人 第1202章小女人 “走到哪里都少不了女人,参加个学习班身边还得有个女人!”海珠说:“你是不是很得意啊?” 我忙摇头:“不得意,座位都是老师事先排好的,不是我的意思啊!” “哼,你很喜欢那个女同学吧?”海珠酸溜溜地说。 “你说什么啊,大家都是同学,仅仅是同学而已。”我说。 “同学……哼……”海珠又哼了一声。 这时,秦璐也走了出来,笑着说:“易克,不介绍一下吗?” 海珠上下打量着秦璐,带着非敌非友的神态。 秦璐看着海珠,又笑:“你好,我叫秦璐,是易克的同学……我在政法委办公室工作。” 海珠也笑了,大方地说:“你好,我叫海珠,是易克的未婚妻,我是开旅游公司的……今天易克来学习,我正好到党校联系一笔业务,就顺便过来看看他……” 说完,海珠主动伸出手。 我不知海珠说的是真还是假,我刚来学习,她正好就有业务来这里,太巧了。 但是,我不想验证这事。 秦璐和海珠握手,说:“原来你是易克的未婚妻啊,呵呵,你真漂亮,还是女老板啊,美女加才女啊……女强人啊……” 海珠笑了下,淡淡地说:“谢谢你的夸奖!” 秦璐接着说:“我们这期学习班中间还有外出考察旅游的安排,班主任老师正琢磨想把这个项目安排给一家旅行社做,让我联系一下,可巧你就是开旅游公司的,那太好了啊,直接找你不就行了……这可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海珠点点头说:“我是春天旅游的,如果你们需要,可以和我联系的。” 说着,海珠掏出一张名片递给秦璐。 秦璐接过去看了看,说:“春天旅游名气在星海可是很大的,听说做的都是大团,我们班里只有30个人,规模实在是太小了。” 海珠说:“我们接团不管大小都做的,散客也做……一个人也发团。” 秦璐说:“那就太好了……海珠,具体事宜到时候我和你联系哈……” 海珠微笑了下:“没问题!” 秦璐又看着我:“易克,你真有福气,有这么一位能干的美女老板未婚妻。” 我笑了下。 海珠也笑了下,似乎秦璐的话很中听,很合她心意。 然后,海珠就走了。 海珠走后,我不由轻轻舒了一口气,有些解脱的感觉。 一转脸,看到秦璐正盯住我。 我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好了,我们进教室吧。” 下午,开始正式上课。 我开始了在市委党校的学习生活。 学校有安排的学员宿舍,都是带卫生间的单间,条件不错,房间里有空调沙发电视,还有电脑和网线。 学校原则上要求学员住在宿舍,但对家在市区的学员不做硬性要求,住不住自己随意。 我的宿舍其实就是午休的功能,海珠勒令我不准在学校住,晚上必须回来。 我对海珠的要求必须服从,没有理由不回去。 晚上回去,吃饭的时候,海珠对我说:“你这个同学秦璐……长得挺好看的哈……” 我边吃饭边看了海珠一眼,说:“还行吧。” “她好看还是我好看?”海珠接着问我。 我看着海珠,知道这答案只有一个,毫不犹豫地说:“当然是你好看!废话!” 海珠笑了:“真心话?” 我点点头:“当然是真心话!阿珠是天下最好看的女人。” 海珠笑得很开心:“我知道你这话是言过其词,不过呢,我还是喜欢听,我最喜欢你说这样的话,其他任何男人说这样的话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 “其实,我知道我不是天下最好看的女人,别的不说,秋桐就比我漂亮,我不要在别的男人眼里怎么样,我不在乎别的男人怎么评价我,只要在你眼里是最好看的就知足了。” 我也笑了:“小女人心理!” 海珠说:“在你面前,我本来就是小女人,我不喜欢外面人说我是女强人……今天那个秦璐说我是女强人,虽然是夸奖我,但是我听了心里很不舒服……女人做事业和过日子是不冲突的,事业和家庭是可以协调好的。” 我点点头:“你这种心态很好。” 海珠接着说:“我警告你,你不许和那个秦璐走得太近,保持距离!” 我说:“哦,我知道了。” 海珠说:“秦璐说我是女强人,我倒是觉得她带有女强人的气质,看她的气态,一看就是在机关里出来的,虽然说话很温和谦虚,但骨子里就透着一股矜持和傲气。” 我说:“你会看人了,这都能看出来!” 海珠说:“你也是这么认为的是不是?” 我说:“有点!” 海珠说:“我觉得女人太强势了不好,混官场未必就一定要强势啊,你看秋桐,一样也是混官场,她就没有那股傲气,看起来一点都不强势……她一样混得很好。” 我呵呵笑了。 海珠看着我:“我一提起秋桐,你就笑得很开心,是不是?” 我立马不笑了,低头吃饭。 海珠沉默片刻,自言自语地说:“秋桐嫁给李顺这样的人,确实是难为她,可惜了这个人……我看夏季倒确实不错,人板正,也比李顺有钱,哪里都不必李顺差……夏季倒是很聪明,安排夏雨陪老黎去凤凰,自己跟着秋桐去了丹东。” 我看着海珠:“你怎么知道夏季跟秋桐去丹东的?” 海珠说:“夏雨告诉我的啊……夏雨说她看到夏季抱着小雪在鸭绿江游船的合影了呢……这不充分说明夏季是陪秋桐在丹东度过的假期吗?” 我没有说话。 海珠说:“怎么?听到夏季和秋桐在一起,你心里难受了?吃醋了?” 我忙说:“你想到哪里了?乱说什么?” 海珠说:“我看就是……告诉你,你少和秋桐搞暧昧,不要打着工作的名义捣鼓一些洋动静,在这方面,我的眼里是容不得任何沙子的。” 我默然无语。 “秋桐和谁有一腿我都不管,那是她的事,我也管不着……但是,惟独你不能!你只能是我的,你不能和任何女人再搞出什么事事。”海珠又说。 我低头继续吃饭。 海珠接着说:“不过,我有些担心夏季,李顺要是知道夏季挖他的墙角,照李顺的脾气,他非杀了夏季不可……夏季其实改正知道这些的,他也是个情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啊,可以让一个人连死都不怕。” 海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担心了。 虽然我知道夏季和秋桐之间没有发生任何事,夏季对秋桐一直没有表白,他一直很含蓄地在逐渐靠近秋桐,但假如李顺一旦得知夏季在追求秋桐,一旦夏季要是公开开始追求秋桐,那他的人身安全还真是问题。 假如李顺要是遥控命令我干掉夏季,我该如何办呢?我能遵照李顺的命令行事吗?我敢违抗李顺的命令吗?我能对夏季下的去手吗?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矛盾起来。 一会儿,海珠又说:“对了,海峰现在不建议我们买房子,说年底再买也不晚,据他的分析,房价还会继续回落,现在买太吃亏。” 我说:“嗯……海峰说的有道理!” 海珠说:“我们手里现在有一大笔闲钱……存在银行里赚取利息,其实有些浪费。” 我说:“有多少?” 海珠嘻嘻一笑:“八位数!” 我说:“日——这么多了!” 海珠得意地笑了:“这数字一天天还在涨呢……我们现在有一批稳固的老客户大客户,海外旅游这一块,孔昆做的有声有色,成为我们一个新的强有力的经济增长点。” 我说:“这么多闲钱存在银行确实是浪费了……得琢磨点事。” 海珠说:“这就是你的事情了,我守业可以,创业不行,你看着办就是……” 我放下筷子,沉思起来。 吃完饭,海珠和我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随手摸起近期的一张报纸浏览起来。 报纸分类广告的一则信息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是一则酒店转让的广告信息,内容很简单:闹市区一家酒店,全部按照三星级标准装修,客房80间,开业不久,因其他生意无力继续经营,忍痛转让,可实地考察,接手即可盈利。然后就是地址和联系电话。 看着这则广告,我的心里一动。 “阿珠,你看看这个……”我把报纸递给海珠,指了指那则广告。 海珠看完,看着我:“哥,你的意思是……” 我说:“我想把这家酒店盘过来。” “哦……盘过来?”海珠看着我。 “我们有闲置资金,放银行里等于是浪费,不如干脆搞一家酒店,正好也和我们旅游公司的业务相吻合,以后再接的客人,直接吃住我们自己的酒店多好,这钱等于是我们自己赚了。”我说。 海珠的眼神有些发亮:“哦……是啊,这当然好……可是……” “可是什么?”我说。 “可是我没有管理酒店的经验,我怕管理不善搞砸了。”海珠说。 我说:“你没有管理酒店的经验,我也没有,但这不是问题,这不可怕,没有人生下来什么都会,不会就学嘛……再说,你现在是老板,你更重要更主要的职责是用人,而不是亲自参与具体的管理,我们不懂酒店管理,但我们可以聘一个懂酒店管理的人,再说了,这酒店的规模又不是很大,区区80个客房,外加一个餐厅,多大个事啊……” 海珠呵呵笑起来:“在你眼里,什么事都不是事,我看就没有能难住你的事情!” 第1203章赌你做人的本性 我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心动不如行动,喊破嗓子不如甩开膀子,我看这家酒店的事可以关注一下,合适的话,不妨试试……我们不能仅仅停留在一个旅行社的业务和项目上,我们要稳步推进,要逐步扩大,我们要学会发展。” 海珠点点头:“嗯,哥,这事我听你的,大事你说了算。” 我说:“这样,明天你带人去那家酒店实地考察下,和那边接接头,摸清那边的具体情况。” 海珠点点头:“好!” 我接着说:“除了酒店的硬件,重点你搞清楚这家酒店老板要转让酒店的原因。” 海珠说:“原因?原因不是很清楚了吗?这上面不是说因其他生意无力继续经营才忍痛转让的吗?” 我笑了:“你要是信这个那你就傻了……我看未必那么简单,既然我们要想接手这酒店,就要摸清真正的原因,避免今后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海珠点点头:“哦,好吧。” 我接着说:“明天就是考察,不要给对方任何承诺,要搞清楚这个酒店的产权是他自己的还是他租赁的,如果是他自己的楼,产权还有多少年,是打算卖掉还是出租,如果是租赁的,租金多少,合同签了多少年,租金是什么样的方式交付的,还有,他预期转让的金额是多少,是一次性付清还是分期付款。” 海珠频频点头:“嗯,好……我记住了!” 我又说:“这家酒店的位置不错,我大概有个初步的印象,记得那地方是有一家门面不错的酒店,闹市区,只要管理好了,生意不会差的。” 海珠说:“嗯,这么好位置的酒店,为什么要转让呢?” 我皱皱眉头:“反正我觉得不是因为其他生意无力继续经营……打探清楚再说吧。” 海珠又拿起报纸看了半天,说:“哥,假如我们要是真的盘过来这家酒店,就需要找一个可靠的人来管理。” 我说:“那是自然!” 海珠说:“你现在心里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我没有回答海珠的话,沉思着,不由想起了张小天…… 张小天十分想回到星海,他现在在南苑大酒店做营销部总监,南苑大酒店是一家五星级酒店,依照我对他管理能力的了解,依照他在南苑大酒店的工作经验,管理一家如此规模的酒店,应该是不在话下的。 张小天管理一家酒店的能力不是问题,只是,我是否该信任张小天呢?是否该给他一个回到星海的机会呢?那天他和我说的那些话,我是否该相信呢?张小天是否真的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了呢?我是否愿意冒这个险呢? 我心里有些犹豫,举棋不定。 第二天,上学的路上,我给老黎打了个电话。 “儿啊,一大早就给我打电话,什么事啊?”老黎说。 “你起床了没?没打扰你睡觉吧?”我说。 “我从来都是早上5点起床,现在正在茶馆喝茶呢……你干嘛的,要不要来陪我喝茶?”老黎说。 “我要去市委党校上课啊,我参加了一个学习班。”我说。 “呵呵,我儿要进步了,参加学习班了,好啊,好好学啊!”老黎说。 “我有个事,想和你说下!”我说。 “我儿有事但讲无妨,为父在听呢!”老黎说。 “我打算盘一家酒店,位置不错,规模不大但也还算说得过去,80间客房,三星标准装修的,开业时间不长。”我说。 “哦,好啊,生意扩大了,赚钱的路子多了,这是好事,我支持你!”老黎说。 “我要上课,没空,海珠今天去实地考察。”我又说。 “嗯……考察要仔细,要摸清全部情况……特别要搞清楚这家酒店为什么转让,开业时间不长,位置还不错,干嘛要转让呢?一定要摸清原因。”老黎说。 老黎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嗯,我叮嘱海珠了!”我说。 “要不要我找人帮忙侧面打听下呢?”老黎说。 我说:“要的,可以的!”我接着告诉了老黎那家酒店的具体位置。 “好,我记了,儿啊,还有事吗?”老黎说。 我说:“我在纠结一件事。” “说——”老黎说。 “我在想酒店一旦盘过来之后的管理人问题!”我说。 “哦,你是不是想让我去当酒店的总经理啊?”老黎说。 “没那想法,你做梦去吧!”我说。 “那你让我干嘛,当门童?还是当保安啊?”老黎乐呵呵地说。 “什么位置都没你的份,你没事到可以去免费吃饭住宿。”我说。 “好孝顺的儿子啊……好啊,以后爹没事就去蹭饭吃。”老黎说:“哎,说,你到底纠结什么事?” 我说:“我认识一个人,这个人现在不在星海,但是他很想回到星海做事,因为他父母在星海,他想回到父母身边尽孝,这个人目前在宁州一家五星级酒店做管理,管理和营销能力都还可以,我想聘任他来担任酒店的总经理,但是——” “但是什么?”老黎说。 我说:“但是这个人以前做过一些有污点的事,对我和我的朋友也做过很多对不住的事,后来差点被白老三给活埋了,被我救了出来,之后他逃亡到外地,现在白老三死了,他就想回来,而且,他在我面前表现地很痛悔,说自己已经痛改前非,今后要重新做人,说想追随我做事,为我效力,我现在纠结的是到底该不该相信他,该不该使用他,我想给他一个机会,但又怕引狼入室祸害了我自己。” 老黎沉思了半天,说:“这个人管理酒店的能力你觉得有问题没?” 我说:“他以前做过房地产公司的老总,现在在五星级大酒店做高管,管理经验还是比较丰富的,管理一家不大的酒店,问题是没有的,这一点是可以相信的。” “你现在对他的人品把握不准,既想成全他的孝心给他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又担心他会故态复萌反倒危害了你自己,是不是?”老黎说。 我说:“正是,我为此而纠结。” 老黎说:“你果真救过他的命?” 我说:“不错!” 老黎说:“你救过我的命,还救过他的命,你到底救过多少人的命啊?” 我说:“不要偏离主题,我在和你谈正事!” 老黎说:“好吧……他做过很多对不起你和你朋友的事……你救过他的命……他要痛改前非……能力没问题。” 老黎念叨着,自言自语着。 我耐心地听着老黎的唠叨。 一会儿,老黎的声音突然果断起来:“儿子,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看此事你不要纠结了,用!” 我说:“哦……” 老黎说:“既然你为此纠结,那我建议你就用他……” 我说:“为什么?” 老黎说:“这是你的性格决定的,你的本质是善良的,如果你不用他,不给他这次机会,他怎么样暂且不论,你自己心里肯定会纠结不止会无法释怀,既然不用会无法释怀,那就干脆用好了…… “这个人,你救过他的命,人都是有良心的,我不信他就能彻底泯灭做人的本性对自己的救命恩人恩将仇报,我就不信农夫和蛇的故事会在你和他身上重演,儿子,赌一把,就赌你的良心,就赌你用人的魄力,就赌你做人的本性,就赌咱爷俩的判断。” 听了老黎的话,我心里有底了,说:“好,那我听你的!赌一把!” 老黎说:“赌赢了,说明这个世界是光明的,说明人性是不会彻底泯灭的,说明人都是有良心的,说明咱爷俩的运气还是很好的,赌输了,就当花钱买个教训,就当是人生里的一次经验,就当是人生的一次阅历,增加点阅历,也没有坏处。” 我说:“行,不管输赢,都认了!” 老黎说:“我觉得我们不会赌输!” 我说:“既然你有信心,那我就放心了!” 老黎接着呵呵笑起来:“儿啊,去好好上课去吧,你爹我找人去给你打听情报去。” 挂了电话,我接着又给关云飞打了一个电话。 “关部长好!”电话接通后,我说。 “易总好!”关云飞笑嘻嘻地说。 “我昨天开学了,我到党校去学习了,给你汇报下!”我说。 “昨天为什么不汇报?”关云飞说。 “嘿嘿……昨天一忙,忘记了!”我说。 “少给我嬉皮笑脸……我看你是眼里木有领导!”关云飞说。 “不敢,哪里敢无视领导呢!”我说。 “哈……小子,在学习班背后没说我什么坏话吧?”关云飞说。 “木有啊!”我的心里一紧。 “嘿嘿……木有最好,不然,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关云飞笑着说:“我要让你知道,我可不只会吹嘘。” 我一听,操,这都是昨天我和秦璐说过的话。 至此,我彻底明白,秦璐和关云飞的关系果然不一般,昨天我和她说的话她都告诉关云飞了。 但秦璐和关云飞的关系不一般到什么程度,我此时不敢妄加猜测。 “听说你还当了班干部,文娱委员,不错啊,易委员,祝贺你,不知你什么时候能成为毛委员啊……”关云飞又继续调侃我。 我额头有些冒汗,忙笑着应付着。 “今天我和你电话上说的话,不许和其他人说哦……”关云飞说:“不然,我还扒你的皮。” 关云飞这话里的意思很明白,就是不让我跟秦璐提起他刚才说的话,不让秦璐晓得她在关云飞面前出卖我被我知道的事。 我忙笑着说:“我明白,我不会和任何人提起的。” “好了,就这样吧,我要开会了!”关云飞说完挂了电话。 我收起手机,擦擦额头的汗。 关云飞似乎并不介意让我知道秦璐和他的关系非同一般,不然他就不会在我面前暴露秦璐。 他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呢?我一时想不通。 正文 960.隐情 第1204章隐情 到校后,我见了秦璐,只字不提和关云飞打电话的事,我就当没这么回事,就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当然,我知道秦璐告诉关云飞我昨天说的话似乎并没有恶意,或许只是增加他们俩之间谈笑内容而已,本来我说的就是玩笑话,她和关云飞当然都明白的。 我不敢小看秦璐了。 虽然不敢小看,但却也没有什么敌意。 虽然没有什么敌意,但也没有特别的亲近和信任感,没有真正战友的感觉。 真正的战友是要经历战斗考验的,而目前,我和她,没有。 晚上回到宿舍,海珠回来了。 海珠告诉了我她今天去考察的情况,酒店的软件硬件都不错,位置也很棒,只是酒店的经营效益很一般。海珠私下打听到说是酒店的总经理管理能力不行,不懂酒店管理,不会用人,也不懂酒店营销。但虽然效益很一般,却也是盈利的。还有就是酒店的楼是租赁的,租金一交三年。 至于转让酒店的原因,海珠说对方一口咬死说是还有其他生意要做,忙不过来了,不得已才转让。而且,对方似乎还很着急,急着要将酒店脱手。给出的价格也不高,800万,在我看来,这价格甚至还有些偏低。这价格当然是我们能接受的,也是能付得起的。 听海珠说完这些情况,我不由思索起来,对海珠说:“他给出转让酒店的理由有问题,一定是另有隐情……他越是急着将酒店脱手,我们就越要慎重考虑,宁可不要这酒店,也不能马虎大意。” 海珠点点头:“嗯,我也觉得有问题,可是,会有什么问题呢?” 我一时也想不出,又沉思起来。 第二天是周末,不上课。 海珠一大早就去公司了,我正在睡懒觉,接到老黎的电话。 “起床了没?”老黎说。 “没!”我睡眼朦胧地说。 “起床——我在茶馆!”老黎说。 “哦,好!” 我直接爬起来去了茶馆,老黎正在那里喝茶。 “那家酒店转让的原因我打听清楚了。”老黎慢条斯理地说。 “哦……什么情况?”我说。 “酒店转让的背后,果然有重大隐情。”老黎看着我:“这隐情牵扯到两个人,这两个人你都认识……一个死人一个活人!” “谁?”我紧盯着老黎。 “伍德和白老三。”老黎缓缓吐出了这两个人的名字。 我的心里一个激灵,我靠,怎么和这两人有关? “怎么和这两个人扯到一起了?”我大惑不解地看着老黎。 老黎告诉了我他打听到隐情的具体细节。 这家酒店的老板以前一直在满洲里做生意,客户对象是俄罗斯人,慢慢攒了不少钱,去年下半年在星海开了这家酒店。之后不久,他染上了赌博的恶心,频繁出入白老三的赌chang,很快输光了手里剩余的现金,同时还借了不少白老三的高利贷。 这人在赌博的陷阱里越陷越深,高利贷利息又高,驴打滚一般往上翻,翻到400万的时候,白老三就让他写了一张借据,然后就催逼他还款。正在这个时候,白老三出事死了,他本来还很侥幸,以为人死帐了,这笔高利贷说不定能逃脱过去。 不曾想刚过了几天安稳日子,有人拿着借据找到了他,威逼他重新写了新的借据,勒令必须在10天之内还清这400万,否则,第一,利息继续往上涨,利滚利,最后还得还;第二,不能按期还钱,就要他家破人亡。 找他的这人,是阿来。无疑,阿来是受伍德委派出来的,伍德不但接手了白老三的全部资产,还接手了他的全部债权。 出于这个原因,这酒店的老板才急于想将酒店出手。 听老黎说完,我明白了,果然不是因为其他生意忙不开,而是赌博欠下了高利贷,转让酒店是为了还债。 “基本的情况就是这样!”老黎说。 听老黎说完,我沉默了半晌,看着老黎:“你通过什么途径打听到这些的?” 老黎说:“无可奉告。” 我说:“告诉我!” 老黎说:“你非要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其实打听清楚这些事情不难,找个他身边知根知底的人问问就行了……我是守法的人,我都是通过合法渠道打听来的。” 我说:“你没通过伍德的人去打听?” 老黎说:“没有,我上哪里认识伍德的人呢?” 我说:“伍德不知道你打听这些事情的吧?” 老黎说:“当然不知道!我做事还是有数的!” 我放心了,松了口气。 我其实是担心老黎打听这事惊动伍德会对老黎不利。 然后,我沉思起来…… 半晌,老黎说:“事情就是这样……这家酒店要不要,你自己拿主意。” 我说:“你给我一个建议!” 老黎说:“我木有建议,这事你的事情,你自己考虑自己做主!” 说完,老黎悠闲地端起茶杯,有滋有味地喝起茶来。 既然老黎不肯给我主意,那我就要自己做决定了。 我慎密思考了半天,说:“我想好了,要这家酒店!” “哦……”老黎看着我:“你真的想好了?” “是的,真的想好了!”我点点头,果断地说。 “说说你的理由!”老黎说。 我说:“第一,这个赌徒深陷高利贷的泥潭,时间拖得越久,利息就越多,再涨下去,恐怕伍德就不要他还钱了,直接让他用那家酒店抵债,这酒店我不盘过来,早晚也不会是那赌徒的,早晚会是伍德的,与其归了伍德,倒还不如归我……” 老黎说:“恐怕伍德的如意算盘就是这样打的,他真实的目的就是想把这家酒店弄到手,他知道这老板是还不起这么多现金的,还不起那就一个劲儿涨利息,涨到一定程度,他就会要那赌徒用酒店来抵债……你从中间插上一杠子搅了伍德的算盘,你就不怕得罪伍德?” 我说:“我收购酒店是我自己的事,是正常的经营行为,这个和伍德有什么关系?这个和那赌徒的帐两不搭界……伍德非要认为是我要故意和他捣乱,那是他的事,只能是他故意找茬…… “狼要吃羊,总是能找到借口的,我即使这次不盘这酒店,以后想在星海发展其他项目,也说不定还会和他发生遭遇,他在星海的触角无处不在,我不能因为担心这个就不在星海做事了,你说是不是?” 老黎微笑了下:“第二呢?” “第二,假如伍德即使不打这酒店的主意,那赌徒还不起高利贷,很可能真的家破人亡,我接手这酒店,给他一大笔现金,等于是救了他一家,救了他的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帮了他……”我说。 “哦……”老黎点点头:“第三呢?” 我说:“第三,这赌徒虽然借的是高利贷,但他给人家写了借据,放高利贷的人都很狡猾,是绝对不会让借据上体现出高利贷痕迹的,看起来就是个正经的借钱合同,这钱他不还,即使那边不要他的人亡,打官司到法院也是必须要还的,那他还是要破家…… “法院是不管你怎么口头解释的,你有借据在,就必须要还钱,法律就是这么规定的,这一点,他即使借助法律武器也奈何不了伍德,何况,伍德还有雷正的后台,到时候法院的人说不定早就被伍德收买了……一旦打起官司,这赌徒必输无疑……而且时间拖得越久,他还的钱越多。” “嗯……”老黎点点头:“这也倒是……” 我说:“第四,对于一个赌博上瘾的赌徒,我们是没有责任和义务替他还钱的,他必须要为自己的堕落付出代价,不然,他永远都不会记住这个惨痛的教训,我把酒店盘过来,给他的钱还完高利贷,他手里还会剩下一笔钱,如果他能够痛改前非,这笔钱用来保障一家人的生活或者东山再起都不是问题。” 老黎说:“如此操作,那你岂不是等于成全了伍德的好事?让他白白赚了一大笔钱!” 我说:“那也没办法,有些事我们是无能为力的,但是我起码没有吃亏,我没有损失什么,吃亏的是这赌徒,这是他必须付出的代价,他等于是花钱买了教训,我等于是雪中送炭帮助了他,至于伍德,等于是间接从我这里受益。” 老黎说:“但是伍德不会感谢你,他甚至还会恼怒你,你坏了他的如意算盘。” 我笑起来:“我不需要他感谢我……当然,如果没有他的高利贷威逼,我也不会买到这家酒店,但我也不会感谢他……我这是正当的商业行为,如果他非要认定我是故意和他作对,那是他的事,我没办法,我总不能因为星海到处都有他的利益就不在星海发展做事了吧? “他要是想找我事,总是能找到理由和机会的,我下一步拓展任何生意他都有可能故意插一腿,如此,我将始终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无法有任何作为,如此,越是畏缩,他就越是会猖獗,如此,我最终将完全被束缚住手脚,一事无成! “所以,我想,我就当完全不知道那酒店老板欠高利贷这回事,就当不知道伍德和此事有关,就当做信了那酒店老板说自己还有其他生意要做的解释,堂而皇之接手这家酒店,如果伍德到时候要是上门来找茬,我完全可以理直气壮和他讲理。” 老黎笑了:“那伍德要是不和你讲理呢?要是不讲道理呢?” 我说:“对付讲理的人有讲理的办法,对付不讲理的人有不讲理的办法,不能一味怕了他,该忍的忍,该让的让,不该忍的就不能忍,不该让的就不能让……我还是那句话,狼要吃小羊,总是能找到理由的……所以,我想了,如果为了这个事他非要找茬,那么,他要战,便战!” 第1205章摔倒了是经历 老黎说:“你不怕和伍德斗?” 我说:“有些事,怕是没用的!有些事,是无法回避的!无法回避的事,只能去面对!” 老黎说:“如此说来,你是决意要接手这家酒店了?” 我点点头:“是的!” “不后悔?”老黎说。 “我做事,不管后果是否对错,但从不后悔!”我说:“对了是经验,错了是教训,谈何后悔?” 老黎哈哈笑起来,点点头:“好,这话像是我儿子的话,这话的风格像我,不错,站稳了是收获,摔倒了是经历,一个人要是不多摔打几次,是不会成长起来的……要想做大事,就不能瞻前顾后怕三怕死顾虑重重……既然你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你爹我就支持你,放开手脚去做吧,不过,你爹我没本事,这支持只能是口头的,别的事可是帮不上你的忙的哦……” 我呵呵笑了:“本来也没指望你给我帮上什么忙啊,有你这口头支持,我就已经很欣慰了。” 老黎微笑不语。 从茶馆出来后,我直接去了海珠公司,她正在办公室。 “这家酒店我们准备接手!”我对海珠说。 “你昨晚不是还说要搞清楚这酒店老板要转让的真正原因吗?搞清楚了?没事了?”海珠说。 我点点头:“嗯,我找人打听了,他的确是因为别的生意资金链断裂,急需要钱,所以才会急着出售这酒店。” “哦……”海珠点点头。 “走,跟我去那酒店看看,直接约那老板,我和他面谈。”我说。 海珠点点头。 我又说:“公司不是有聘的法律顾问吗?” 海珠说:“有!” “那好,叫上他一起去,让他负责把关!”我说。 海珠说:“好!” 20分钟之后,我和海珠还有法律顾问到达酒店,直接上楼和那老板见面。 既然准备接手酒店,既然他急着要出手,那事情就顺利多了,价格很快谈好,相关的具体事宜我亲自把关,法律顾问仔细掌控程序,认真审核相关文件,当即就开始起草转让合同。 当天下午就签了合同,剩余的手续由海珠和法律顾问去操作。 海珠和法律顾问与酒店老板谈具体移交细节的时候,我把整个酒店都参观了一遍,酒店9成新,装修的不错,比较有档次,除了规模不大,完全就是个准三的酒店。 酒店内部我看完,又到门口看了看门外的停车场,看到酒店门厅一边还有沿街的门面房,也是属于酒店的,门面房面积还不小,目前用来做酒店的附属快餐厅。 我看着这门面房琢磨起来。 等海珠和法律顾问办完事情出来,我让法律顾问先回去,然后对海珠说:“海珠,你看这门面房。” 海珠看了看:“哦……这快餐厅面积够大的,以后我们还可以继续用来经营快餐。” 我摇摇头:“不搞快餐了……这个位置是黄金位置,闹市区,搞快餐可惜了!” “为什么可惜了?”海珠说。 我指指周围:“你看,这周围大大小小不下10家快餐厅,都搞这玩意儿,同质化经营,赚钱就不多喽。” “哦……那你想搞什么?”海珠看着我。 我呵呵笑了:“把旅游公司总部搬到这酒店来,这门面房,做我们的旅游公司大本营。” “哈……”海珠笑起来。 我继续说:“现在的公司那地方保留,开一个分部,留一部分人在那里揽活,这里做总部,这个位置很显眼,比以前那位置好多了……以后,这地方就挂上春天旅游公司的大牌子。” 我比划着。 “好啊,等正式接手后,我就安排人装修这里!”海珠说。 “还有,我们要打春天旅游的品牌,要打响,这酒店也改名,就叫春天大酒店。”我说。 海珠两眼放光,笑嘻嘻地点头:“春天大酒店,春天旅游公司,好啊,我们的春天来了。” 看着海珠开心的样子,我不由笑了起来。 海珠接着说:“对了,哥,这酒店的服务员,我看素质都还不错的!我看可以留下来!” 我说:“除了这酒店的总经理,其他人只要愿意,都可以留下来,留下来之后进行分批培训,重新上岗,重新签订劳动合同……当然,这些都是新任总经理的事情!” 海珠说:“我们急需要找个合适的总经理!” 我说:“阿珠,我想让张小天来做这酒店的总经理,你看合适吗?” “啊——张小天?你让他来?”海珠有些意外地看着我。 “是的,我有这个打算!”我说。 “为什么?”海珠说。 我把昨天和老黎说的理由向海珠详细具体说了一遍,海珠听完,低头沉默不语。 看得出,海珠还是有些犹豫不决。 这也难怪,张小天之前的所作所为让海珠一下子就接受他来做这总经理,确实脑子里一下子转不过弯。 “张小天有比较丰富的企业和酒店管理经验,管理我们这家规模不大的酒店,我认为能力是可以的!”我说。 “我不怀疑他的能力!”海珠说:“我只是担心的是他是不是真的变好了!” 我说:“我救过他的命,他经历一次生死轮回,想必也该大彻大悟了,那天我见到他,他的表现让我觉得的确是在痛改前非了,而且,他主动说愿意跟随我做事,跟随我就是跟随你,还有,他想回来的主要目的是想为父母尽孝,一个有孝心的人,想必也是可以交朋友的……我想给他这次机会,当然,也是给我们一次机会。” 海珠沉思了半天,说:“哥,我还是觉得有风险……这个机会,我们可以不要,我们完全可以在星海找到合适的总经理。” 我斟酌了下:“阿珠,如果你坚持,我会同意你的意见!” 海珠听我说完,又低头沉默了起来。 半天,海珠说:“如果你觉得有把握,如果你想成全他的孝心,如果你觉得他真的是痛改前非了,如果你真的想给他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那我就听你的。” 我松了口气。 海珠接着说:“其实这不是我们给自己机会,是我们给他机会,我们其实是在赌一把,赌他会好好做人做事。” 我说:“嗯……或许你说的是对的!” 海珠说:“如果我坚持不同意,即使你顺从了我的意见,但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会难以释怀,你骨子里其实就是一个善良的人,你的意志很坚强,但你的心肠却很柔软,你是如此,其实我何尝也不是……希望我们没有看错人。” 我点点头。 海珠又说:“只是,我不知道我们的善良到底是优点还是缺点,遇到好人,或许是优点,遇到坏人,或许就是致命的缺陷……我很愿意相信这世上好人有好报,你救过张小天的命,但愿他能领你这个情,不求他回报你,但愿只要能好好尽职尽责做事不伤害我们就好。” 我拍拍海珠的肩膀:“阿珠,相信我们看人的眼光,我觉得我们不会看错人的,人都是有良心的,我们做了善事,是会有好报的。” 海珠看着我,微笑了下。 看得出,海珠的神情里还有隐隐的担忧。 当天下午,我给张小天打了电话。 “在酒店里?”我问张小天。 “没,我刚刚被开除了,在宿舍睡觉呢!”张小天说。 “哦……”我感到有些意外:“干的好好的,怎么就被开除了呢?” “呵呵……”张小天笑得有些苦涩:“因为我前些日子向酒店的上级主管集团揭发了酒店总经理和财务部总监串通伪造假发票搞钱的事情,结果被他们知道了,于是,在他们没有出事之前,我倒是被扫地出门了。” “那酒店的总经理不是对你很好吗?不是说还要建议上级提拔你干酒店副总吗?你干嘛揭发他的事情呢?”我说。 “对我好归好,可是,我不能看着他们胡作非为不管,放在以前的我,或许不会管,甚至说不定还会同流合污,可是,现在,不知怎么,我就是看不过眼,这是坑害集体利益的事情,我要是知道了不往上汇报,心里总觉得很不安,仿佛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张小天说。 “那你现在不后悔?”我说:“你那岗位收入可是不低的!” “不后悔,下岗失业也不后悔!以后,宁可要饭吃,也绝不再做亏心事!”张小天说:“我现在做人做事处处以你为榜样,以你为标杆,我想要是你换了是我,你看到这样的事,也会像我这么做的,一定会这么做的。” 我说:“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张小天说:“刚给家里打了电话,老母亲身体不大好,我想先回星海,回家看看老母亲,然后再做下一步的打算……我现在对酒店管理非常感兴趣,这段时间在南苑大酒店学到了很多酒店管理经营知识,还去总部那边接受过系统的酒店管理培训,加上以前做企业经营管理的基础和积累,我对自己管理好一家酒店还是很有信心的,我初步打算回到星海后在星海找一家合适的酒店去应聘,先应聘做部门负责人,然后一步步从头干起。” 我说:“哦……那倒不错……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星海呢?” “明天,我已经买好了机票!”张小天说。 “嗯,好,明天是周日,我反正也不忙,我去机场接你吧!”我说。 “这……这合适吗?”张小天说。 我呵呵笑起来:“你张小天荣归故里,我岂有不接之理?不管怎么说,我在星海落魄做发行员的时候,你给了我第一笔业务……这个人情,我是记得的!” 第1206章宽恕 张小天说:“易克,不要提那事了,我对你唯一做的好事或许也就是那一件事了,我做的其余的事,都是伤害你和大家的,我委实是过大于功,罪大于功的,对于你们,我是有罪之人,我回到星海实在是没脸再见你们的。” 我说:“你的事我和海峰海珠云朵都说了,你过去做的那些事,我似乎都忘记了,大家似乎也都愿意忘记,你说过,过去的张小天已经死了,现在的张小天,是一个重新做人的张小天……我愿意相信你,大家也都愿意相信你,我想,过去的那些事,就让他过去吧,大家都往前看。” 张小天的声音有些感动:“易克,谢谢你……谢谢大家对我的宽恕。” 我说:“有话等明天再说吧,你告诉我航班号。” 张小天接着告诉了我航班号,我记住了。 第二天,海珠和法律顾问继续到酒店办理相关事宜,我直接开车到机场接张小天。 去机场之前,我买了些老年人的滋补品,放在后备箱里。 上午9点多,张小天乘坐的班机抵达星海,我在出口处接到了他。 “回来了……星海欢迎你!”我说。 “谢谢你来接我!”张小天说。 “走,我送你回家!”我帮张小天提着行李,上车,直奔他家。 张小天的家在离星海还有不近的路,开车用了3个小时。怪不得那次过年他要坐火车回家。 到了张小天家,见到了他的父母,母亲卧病在床。 张小天春节的时候没有回家,或许是害怕被白老三发现不敢回来。 “小天啊,你可回来了……你可想死娘了。”他母亲虚弱地说着,脸上老泪纵横。 张小天噗通跪在床前,磕了几个响头,哽咽着说:“娘,不孝的儿子回来了。” 我默默转身出了屋子。 一会儿,待他们情绪稳定下来,我又进去,把买好的礼物拿过去,张小天看了很感动。 我们在张小天家吃了一顿午饭。 吃过饭,趁屋子里只有我和张小天的时候,我从包里掏出5万元钱,递给张小天。 “呶——这是给你妈妈看病的。”我说。 我知道张小天现在经济很借据,他家里的状况一看也没多少钱。 “这——易克,我不能要你的钱!”张小天忙推辞。 我虎着脸说:“这钱不是白给你的,拿着,少废话!” 张小天看了看我,没有再说话,接过钱。 张小天不问我为什么要给他这笔钱,似乎他对我很信任,知道我不会借此要他做什么坏事。 之后,张小天又和父母聊了会天,我在门外随意溜达着,没有走。 半天,张小天出来了。 我冲张小天笑了笑:“回来父母很开心吧?” 张小天也笑了下:“是的,我娘这病就是想我想的,我一回来,她的精神就好多了,病似乎就好了一大半。” 我说:“那就好……你要不要在家里陪老人家几天?” 张小天摇摇头:“我爹身体很硬朗,完全能照顾好我娘,再加上有你给的这钱,看病有保障了……我还是想抓紧去星海找份工作,抓紧赚钱……你这5万块,我是要还的。” 我笑了下,说:“这钱你不用还了……但也不是我白送你的。” 张小天看着我。 我接着说:“我没走,你或许能意识到什么吧?” 张小天笑了下:“是的,但我不知道你的具体意思。” 我说:“跟我进城去吧。” 张小天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于是,我和张小天和两位老人告别,直接开车去了城里。 我直接开车到了酒店停车场,然后和张小天下车,对他说:“到了。” 张小天看看酒店,又看看我。 我说:“你觉得这家酒店怎么样?” 张小天打量了半天,说:“似乎,规模不是很大,但档次可以,位置很好,黄金地段,这酒店准三的吧?” 我笑了:“不错……是的!你愿意不愿意到这家酒店来做总经理?” “我?这家酒店?”张小天看着我,眼神发亮。 “是的!”我点点头:“如果让你做这种规模和档次的酒店总经理,你有没有把握管理好?” 张小天说:“有!完全有把握……我现在对酒店管理的流程和经营路子摸得比较透彻,加上我以前做经营管理的经验,我对管理好一家酒店是很有信心的……只是……这事你说了能算?” 我说,”我说了不算!这家酒店的老板说了算!” 张小天苦笑了下。 我接着说:“知道这家酒店的老板是谁吗?” “谁?”张小天看着我。 “海珠!”我说。 “海珠?”张小天有些意外。 “是的,海珠,她刚接手了这家酒店,手续办得差不多了。”我说:“虽然我不是老板说了不算,但是海珠却会听我的话,所以,我其实说了还是算的!我给海珠建议聘任你担任这家酒店的总经理,海珠答应了。” “哦……”张小天的眼神愈发明亮。 “我现在问你,你愿意应聘这家酒店的总经理职务吗?”我说。 “愿意!我十分愿意,我愿意追随你做任何事!我愿意为你效劳!”张小天说。 “不是追随我,是追随海珠,不是效劳,是大家合作共事!”我说。 “追随海珠就等于是追随你!对我来说,我更愿意把合作共事认为是为你效劳。”张小天说。 “今后你的老板是海珠,不是我!”我说。 “海珠是我的老板,不错,但你又是海珠的老板!地球人都知道!”张小天说。 我呵呵笑起来,张小天也笑了。 我认真地说:“海珠毕竟是个女孩子,管理企业的经验和能力未必能比得上你,管理酒店更是个外行,所以,我让你来,希望你能好好辅佐海珠!” 张小天郑重地点头:“感谢你和海珠对我的信任,易克,你放心,我一定会全心全意去做事的,我会摆正自己的位置,我会摆正自己的心态,我一定会竭诚配合好海珠的工作,绝对会全心接受海珠的管理……我一定会把这家酒店管理好!” 我说:“我和海珠的用人宗旨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想你还明白这话的意思!” 张小天点点头:“我明白!” 我说:“我今天给你的那五万,不是送给你的,我知道白送给你你心里会犯嘀咕,天上不会掉馅饼,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那五万块钱,等于是你提前透支的年薪,都是要从你的工资奖金里扣除的。” 张小天笑了:“这样我就安心了。” 我说:“你怎么不提待遇要求呢?” 张小天说:“不提!待遇高低我都愿意跟着你做事!” 我纠正张小天:“不是给我做事,是给海珠做事!” 张小天笑了下:“其实和给你做事是一回事!” 我笑了:“那好吧,随你怎么认为,劳务合同的事,海珠会和你具体谈!你的年薪是和酒店的整体经济效益挂钩的……当然,底薪肯定是有的,也是不会低的。” 张小天点点头。 我接着说:“走,进酒店,海珠和法律顾问正在和对方办理具体交接事宜,你现在就可以先介入进去。” 我带着张小天进了酒店,直接找到了海珠他们。 有法律顾问和那赌徒在场,海珠和张小天也不好多说什么,海珠热情地和张小天握手。 然后,他们继续开始商谈集体的交接事宜,张小天开始进入工作角色,开始熟悉酒店的情况。 因为那赌徒急于拿到钱,酒店的交接事宜进行的快速而高效,当天下午晚饭前全部完毕,海珠把800万打入了对方账户,酒店正式成为我们的了。 酒店更名事宜随后几天办理。 张小天和原来的总经理也开始进行交接。 当天晚上,我就在酒店里安排了一桌酒席,请夏季夏雨秋桐云朵海峰孔昆四哥一起来吃饭,一来正式通知他们海珠接手酒店的事,二来也算是给张小天接个风。 考虑到皇者最近的言行,我思忖了半天,决定这次不邀请小亲茹参加。 不是不信任小亲茹,而是担心她在皇者跟前无意不小心说走了什么。 酒宴开始前,我提前打电话分别和夏雨夏季孔昆秋桐简单通报了下张小天的情况,让他们心里好提前有个数,免得到时候说出一些不合适的话。 夏季夏雨和孔昆先祝贺我们接手这酒店,接着又都对张小天的事很感慨,唏嘘了半天。 秋桐听说我们接手了酒店,非常高兴,当即就带着小雪让四哥开车赶过来,参观了半天酒店,又开心地向海珠表示祝贺。 看到秋桐如此开心,我的心里颇为感慨,又感到欣慰。 晚宴开始前,在单间里,我对海珠说:“你是酒店的老板,今晚你做主陪,我做副陪!” 海珠抿嘴一笑:“得了吧,还是你做主陪,我虽然是酒店的老板,但你是我的老板,你是当家的,我岂敢犯上呢!我做副陪就好了。” 我说:“你这个副陪任务可不轻啊,酒桌上陪客人吃饭,晚上还得陪我睡觉。” 海珠娇笑一声,举起拳头就打我:“坏死了,坏老公,坏哥哥……” 看看周围没人,我伸手在海珠的大腿间摸了一把:“酒宴开始前,主陪先非礼一下副陪。” 海珠的脸红了起来,满脸娇羞和开心。 看着海珠娇羞的神态,我的心一动…… 正文 961.谈完了 第1207章捉过来抱在怀里 很快大家都来了,酒宴开始。 我介绍张小天和初次见面的夏季夏雨孔昆等人认识,大家对张小天都很热情。 看到云朵海峰秋桐等人,张小天满脸羞愧之色,特别是对云朵。 云朵大方地和张小天握手,言语间态度很真诚。 然后开始喝酒,大家都很开心,轮番祝贺我和海珠,祝贺我们接手了这家酒店。 接着大家又祝贺张小天,祝贺崭新的张总经理走马上任。 云朵主动单独和张小天喝了一杯酒,张小天接着回敬云朵和海峰一杯酒。 四哥以水代酒也和张小天互相喝了两杯。 小雪兴奋地不得了,在房间内外来回穿梭,嘻嘻哈哈叫个不停,云朵不得不把她捉过来抱在怀里。 夏季很开心,对我和海珠说:“老弟,海珠妹子,你们的生意越做越大了,真的很为你们感到高兴。” 夏雨也很兴奋,说:“嘎,嘎嘎——夏季哥,我看咱要不把我们集团的内部酒店关了吧,以后来了客人招待就在这里好了。” 夏季哭笑不得:“集团的内部酒店关了?你说的倒是轻巧,那职工中午晚上吃饭到哪里去?好几千人,都来这里打餐?这不是胡闹嘛……再说,路程又这么远。” 夏雨说:“哦……这我倒是没想到……哎,早知道海珠姐要开酒店,那咱还不如早把集团的酒店承包给她呢。” 大家都笑起来。 孔昆和张小天喝酒:“张总,今后咱就是一家人了,多关照!” 张小天忙说:“孔总客气……互相关照……这杯酒,咱们一起敬海老板吧。” 于是,孔昆和张小天一起敬海珠酒。 夏雨说:“嘎——海珠姐,你现在好威风啊,小昆昆和小天天是你的左膀右臂了。哎,我这个副总裁当的好没意思啊,手下没人管不说,还整天受那个夏季总裁的气,还是你们好啊,我看了好羡慕,我还是想辞职,不跟着夏季干了,我到你这里,你给我个副总干干咋样啊?实在不行,弄个助理也凑合了……咱们在一起玩多好,我好讨厌那个夏季总裁哦……一点都不好玩。” 夏季冲夏雨一瞪眼:“你再敢说我?” 夏雨一吐舌头,冲夏季做个鬼脸。 大家都哈哈笑起来。 海珠笑着:“你是大菩萨,我这里庙小,容不下你啊……” 夏雨说:“怎么容不下呢,我把我在集团的股份撤了,不和夏季玩了,把股份都转到你公司里,我做你们的股东,好不好啊?” 夏季哭笑不得地又冲夏雨吹胡子瞪眼。 海珠有些发懵了,说:“我们公司全部的资产加起来还抵不上你那些股份价值的零头,你入股我们,干脆不如说收购吞并我们好了……你一入股,你就是老板了,我就成了给你打工的了……我可不干啊……” 夏雨洗洗笑起来:“没事,咱俩谁跟谁啊,都是一家人,不分彼此,什么你的我的,都是我们的,我把股份一分两半,咱俩一人一半不就得了,到时候你还是老大,我做老二就行了……我们在共同的旗帜下一起奋斗。” 夏雨这话说的可就有些走调了,海珠似乎听出了夏雨话里隐约的意思,脸色微微有些尴尬,却还是继续笑着:“夏雨,你真会折腾,净捣鼓新点子,净和我开玩笑。” 我自然也听出了夏雨话里的意思。 秋桐当然也听明白了,不待夏雨又开始神侃,接着就举起酒杯看着夏雨:“来,夏副总裁,我和你喝一杯。” 秋桐用喝酒堵住了夏雨的嘴巴。 孔昆看看夏雨,又看看海珠,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一会儿,张小天给大家集体敬一杯酒。 大家都看着张小天。 张小天深呼吸一口气,看着大家:“借今天这个酒场,借易总和海老板的酒,我想和大家说几句心里话。” 张小天不叫我易克,开始叫易总了。 大家不做声,静静地看着张小天。 “今天在座的各位,有我的老熟人,也有刚结识的,其实很感谢大家把我当朋友,很感谢大家把我当做一个人。”张小天语气有些发沉,脸上带着羞愧,继续说:“在座的各位里,我最先认识的易总,后来又认识了秋总和云朵还有海老板海峰,还有冬儿,我们认识已经是第三个年头了…… “过去的这几年,我做了很多错事,做了很多大逆不道伤天害理的事情,深深伤害了易总他们,我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蛋,我的罪过不可饶恕…… “我能活到现在,是易总给了我第二次生命,他大人大量不计前嫌救了我的命,易总对我恩重如山,没齿难忘……现在,易总和海老板又委我以如此重任,给我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我此时心里的感受非语言可以表达。” 说到这里,张小天的喉咙有些哽咽,眼圈有些发红。 我静静地看着张小天,听他说下去。 张小天停顿了一会儿,深呼吸一口气,继续说:“感谢大家把我当做朋友,今天坐在这里,我终于感觉自己找回了做人的荣耀和尊严,我终于觉得自己活得像个人……这个做人的荣耀和尊严,是易总给我的,没有易总,就没有我张小天的今天…… “今天在这里,我只想说,过去的张小天已经死去,一个新的张小天会出现在大家面前,我会以易总为榜样,好好做人做事……别的话我不多说,请大家看我今后的实际行动……此杯酒为证!” 说完,张小天一饮而尽。 大家也都干了杯中酒。 夏季对张小天说:“张总老弟,浪子回头金不换,人这一辈子,不犯错误是难免的,但是知道错了,知道回头,知道走回正道,那还是会得到大家原谅的。” 海珠说:“张总,我相信你会干的很好的!我信任你,大家都信任你!” 云朵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希望我们大家都有更美好的明天。” 云朵说完,看了看海峰,海峰接着点头:“对,过去的就过去了,生活还在继续,生命还在继续,我们都要好好地活下去。” 张小天感激地看着云朵和海峰。 秋桐接着说:“张总,我们大家都愿意今后把你当做朋友,其实,以前,一开始,我们就是朋友……人生就是轮回,转了一个圈,现在我们又是朋友……希望我们大家都永远是朋友…… “我相信你经历了人生的这一场劫,一定会吸取很多教训,一定会知道人世间什么是正什么是邪,一定能知道善恶有报这个亘古不变的道理。” 张小天看着秋桐,深深地点了点头。 秋桐举起酒杯:“张总这次回到星海,不仅仅是身躯回来了,更是灵魂的复苏和归来,我建议大家一起为张总的复苏和回归干一杯。” “干杯——”大家一起举起酒杯。 张小天的眼睛亮晶晶的…… 就这样,我和海珠接手了一家酒店,我们的生意规模开始扩大,开始涉足酒店经营。 就这样,张小天回来了,担任了春天大酒店的总经理。 在星海5月蓬勃的春天里,海珠的事业迎来了又一个春天,张小天也迎来了自己人生的崭新春天。 春天孕育着希望,孕育着生机。 似乎,这春天的阳光很明媚。 然而,这春天的阳光一直都会如此明媚吗? 不知道。 周一,云朵的考试结果出来了。 我是中午得到这个消息的,那时我正在党校的学员宿舍里午休。 听到云朵的考试结果,我不由有些意外。 我之所以意外,是因为云朵竟然笔试考了第一名! 我虽然一直很看好云朵,但实在没想到她竟然笔试能第一。 毕竟参加考试的基本都是科班出身的本科生和研究生,甚至还有一名博士生,云朵只是半路出家的自考生,虽然也是大专以上学历,但毕竟没有接受过系统的全日制正规大学教育,文化基础是比不过他们的。 本来以为能进面试圈就是胜利,但事实却告诉我,云朵竟然压倒了那些人,竟然就真的考了第一。 这让我在格外兴奋的同时,还有小小的意外,当然,这意外是惊喜和幸福的。 云朵笔试成绩竟然比我当时考的时候还厉害。 看来我有些低估云朵的能力了,她比我还猛啊。 我在意外的同时,不由格外兴奋起来。 这消息是秋桐告诉我我的,她同样也很兴奋,甚至还有些激动。 她的兴奋也激动压抑了好几个小时,一上班就知道了这个好消息,担心打扰我上课,一直到中午才告诉我。 “咱们的小朵朵真争气啊,竟然就笔试第一。”秋桐喜不自禁地说。 “我还真没想到……我以为能进前三就很好了。”我哈哈笑着。 “我也是这样想的……看来,咱们都低估了云朵的学习能力……看来,咱们都不如海峰了解云朵啊……”秋桐说。 “哦……什么意思?”我说。 “海峰昨天和我单独聊天的时候还自信地说云朵是个十分聪慧勤奋的女孩子,她这次考试一定能考第一,我当时还觉得他只是一个良好的愿望,带有主观色彩,没想到,嗨——真的被他说中了。”秋桐说。 我呵呵笑了起来。 和秋桐打完电话,海峰又打过来了,和我说了下云朵考试的成绩,云朵比第二名高出6分,距离拉的还可以。 “没想到啊,云朵竟然如此争气。”海峰感慨地说,声音里带着巨大的欣慰。 “你昨天不是还信誓旦旦和秋桐说云朵必定考第一啊,怎么这会儿又说没想到?”我说。 “操,我那是自己给自己打气鼓劲的,主观愿望而已,哈哈,其实我对云朵这次考试,心里是没有底的,毕竟,那些参加考试的都是受过正儿八经全日制教育科班出身的大本研究生,云朵是半路出家,野路子,五大毕业的自考生,我还真不敢对她这次考试抱很大的奢望,但又很希望她能考好。”海峰说:“前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云朵笔试第一,我靠,还真的灵验了……你说我厉害不!” “厉害,你是梦想成真啊,那你继续做梦,梦见云朵面试也能是第一。”我说。 “嗯,我努力再做个这样的梦!”海峰乐呵呵地说。 “好了,别得瑟了,今晚我们一起吃饭,要集中精力准备面试的事情,面试可万万不能马虎!”我说。 我其实有些担心云朵的面试,唯恐她怯场砸锅,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第1208章秦璐笑得有些暧昧 海峰答应下来,约好晚上一起去涮火锅,他请客,到时候海珠秋桐云朵都过去。 下午上课时候,我仍然沉浸在兴奋中,想着云朵竟然考了第一就不自禁地笑。 秦璐不住地看我,课间的时候问我:“易克,今天有什么喜事,看你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 我说:“你想知道?” 秦璐脑袋一歪:“好东西要大家一起分享嘛。” 我说:“我有个朋友,很好的小妹,这次参加市直单位事业单位招考,笔试考了第一名。” 秦璐说:“哦……那是值得高兴,报考了那个单位的?” “就是我们集团。”我说。 秦璐想了想:“报考你们集团的……哎——是不是一个叫云朵的啊?” 我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秦璐说:“我中午的时候知道的啊,我一个表弟也参加考试了,也是报考的你们集团,经营岗位,我中午给他打电话问考试分数,听他说一个叫云朵的笔试考了第一,比他高出6分呢。” “啊——”我不由叫了出来:“那……那你表弟岂不是考了第二?” “是啊,考了第二。”秦璐说。 “这么巧……巧掉鼻子了。”我说。 “是很巧啊,呵呵……”秦璐笑着。 “你表弟……亲表弟?”我说。 “嗯,我舅舅家的表弟。”秦璐说。 “哪个学校毕业的啊?”我说。 “东北财经大学毕业的,研究生毕业。”秦璐说。 “哦……厉害!”我说。 “再厉害也没有云朵厉害啊,还不是考了第二!”秦璐笑着,又说:“对了,这个云朵,是在你们集团工作的吧?” 秦璐看来打听过云朵底细了,我于是干脆也不隐瞒,说:“不错,是我公司的副总,我的副手!” “哦……怪不得你如此高兴呢,你的副手,还是你的小妹!”秦璐笑得有些暧昧。 我说:“不要想多了,班长大人,我视我的同事都是兄弟姐妹,我和我的副手还有下属在工作之外都是亲自兄弟姊妹的……她现在是聘任制合同工,这次能考上的话,可以改变身份,我当然要为她第一步的成功感到高兴了。” “我没想多啊,是你想多了吧,易委员。”秦璐呵呵笑着。 我笑了笑:“我想,我该祝你表弟和云朵都能顺利考上。” 话虽这么说,我的心里却有些没底了,操,依照秦璐和关云飞不明不白的关系,她会不会去找关云飞帮忙呢,让关云飞关照下她表弟,到时候如果关云飞再重演我当时面试的那一幕,那云朵的面试前景还真是有些不乐观。 想到这里,我的心不由有些发沉,笑不出来了。 秦璐笑着:“愿望总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只有一个名额啊……不过,我还是感谢你的美好祝愿。” 我说:“早知道你表弟报考,我就不建议云朵报考这个岗位了。” 秦璐说:“这话说的,好像我表弟就一定能考上似的,再说了,那时候我们也不认识啊……换句话说,要是早知道你的副手也报考这个岗位,我还不建议我表弟报考你们集团了呢。” 我笑了:“不过这种考试靠的都是真本事,弄虚作假不了的,公平竞争,考上考不上其实也不影响大家的关系的。” 秦璐笑笑:“那倒是。不过这个云朵还真不简单,我表弟为了这次考试可是下了大功夫,拿出了当年高考和考研时候的劲头,没想到还是考了第二,而且,你云朵还岔了6分,差距很大的,面试前景很不乐观呶……当然,就凭咱俩现在的同学关系,即使云朵最后考上了,我也是很高兴的,也会为她祝福的。” 我说:“秦璐,你的心态很好。” 秦璐说:“彼此吧,易克,你的心态我看也是很好的……对了,你也是去年考上体制内的吧?那个笔试面试总分第一的就是你吧?” 我笑着点点头:“不错,正是在下!” 秦璐冲我抱拳:“有幸见到状元阁下,十分荣幸……三生有幸!” 我呵呵笑起来:“不必客气!” 秦璐说:“你家伙也是个厉害角色。” 秦璐这话似乎并不单指我的那次考试,似乎话里有话。 我说:“似乎,我再厉害,也木有班长厉害!” 秦璐似笑非笑地说:“此话怎讲?” 我说:“你是班长,我是文娱委员,谁厉害直接不就看出来了。” 秦璐哈哈笑起来:“易克,你很会讲话。” 我说:“一般,我嘴巴其实很笨。” 秦璐说:“我看你是装笨。” 我说:“在班长面前不敢装……在政法委领导面前更不敢装。” 秦璐说:“你们宣传部门的人,就是嘴皮子溜。” 我说:“嘴皮子再溜也没用,哪里比得上你们政法委的,直接掌管国家暴力机器,这个才是最厉害的!” 秦璐说:“国家暴力机器那只是针对违法的人厉害,对你这样的守法公民,是无可奈何的哦……” 我此时突然心里一动,说:“对了,听说前任公安局长进去之后,牵扯到一批公安系统内部的人,不少公安系统的官员落马了,是不是真的啊?” 秦璐说:“你说的是政协的李主席?” 我说:“是的,他之前不是公安局长吗?” 秦璐点点头:“嗯,不错,他这次出事,是牵扯了不少公安内部的人,市局的中层就进去5个,还有几个县区局的局长分局局长……而且,我听说,随着案件的调查深入,可能还要牵扯更多范围的人呢。” “更多范围的人?”我说:“难道还会牵扯到政法委和检察院法院的人?” 秦璐看看周围,低声说:“大概可能或许是……其实,岂止是政法系统内部的人,可能还要牵扯高层……听说李主席交代了不少情况,涉案金额越来越多,都到了3000多万了,交代出的人也很多,不但涉及到市里的高层,还涉及到省里的人。” “哦……”我半张嘴巴。 “这是我从内部听到的消息,对外不要说啊!”秦璐叮嘱我。 我点点头,说:“3000多万,那会不会掉脑袋啊?” 秦璐说:“那不好说,这年头官场的反贪,很微妙,有几个亿都不掉脑袋的,有不到1000万就判死刑的……杀不杀,数额不是最重要的。” “那什么是最重要的?”我说。 “政治!”秦璐说。 “政治?”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是的,政治!”秦璐说:“政治需要是最重要的,如果你赶到了风头上,那可能就不大妙,如果你没有牵扯到高层的人物,那会更不妙,如果你没有赶到风头上而且能咬出关键的更大的人物,或者上头有得力的人来保,那可就交了好运,起码保命不成问题,如果更幸运,甚至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关键的大人物,上头有人保。”我说:“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吧,违法事实如果很清楚,恐怕也不是就那么能胡来的,毕竟,法律是铁面无私的。” 秦璐笑了笑:“易委员,你这话说的很幼稚,不错,法律是铁面无私的,但是法律是人来执行的,法律是死的,人是活的。” “人再是活的,恐怕也不敢随意拿法律当儿戏!”我说。 秦璐摇摇头,似乎在笑话我的无知,说:“我给你讲个真实的案例,是关于务院某部部长的。” 我点点头:“哦……” 秦璐说:“此部长有个弟弟,在武汉铁路分局,以前是个铁路工人,就因为他的关系,一路提拔到武汉铁路局副局长,此人吃喝嫖赌五毒俱全,贪污受贿无所不能,后来担心一个私营企业的老板举报他,就买凶杀了那个人,案发后,此人的弟弟被判处死缓,但在此部长的运作下,他弟弟很快就被改为无期,接着又改为有期,再接着又改为保外就医服刑。” 我说:“怎么?你的意思是这位部长运作了他弟弟的事?” 秦璐笑笑说:“这位部长就是湖北人,在其任部长期间对湖北铁路交通建设支持力度巨大,这多少左右了湖北方面对刘志祥案件的公正判决。到底他在其弟弟的案件中起到多大作用我是无从知晓的,但听人说,一个微妙的变化是,在他任部长期间,武汉乃至整个湖北的铁路建设得到一个极快的提升…… “有知情人士透露,在其弟弟被羁押期间,铁道部拿出200亿元专项建设资金来加强湖北地区的铁路系统建设。有人说,也正是这200亿元左右了湖北方面对这个案件的公正审理,但这200亿元是国务下拨的铁路建设专用资金,并不是那部长个人的。但这位部长顺水推舟的做法在他弟弟案件的判决中直接间接起到了非常重要的影响,最终本应该判死刑的刘志祥只被湖北省宜昌市中级人民法院判了个死缓。” 我不由吸了一口凉气。 秦璐说:“你现在懂了吧,不管犯多大的事,关键是上面要有人,只要上面有人,完全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上面的人未必非要直接干预,只要打着公事公办的名义就可以左右下面,也就是拿着公家的钱为自己谋私利……谋私利有各种形式,利用职权便利左右司法判决只是其中一种……这就是披着合法外衣的权力交易。” 我点点头:“懂了。” 秦璐说:“所以说,李主席的事,最后他的命运如何,并不取决于受贿数额的多少,这不是最关键的,最重要的是看有没有人保他,看他上面有没有人,看他敢不敢咬出更牛叉的人…… “官场的利益都是连环套,错综复杂,一发动全身,他咬出更牛叉的人,也有风险,要么人家会担心自己受牵连保他,要么干脆就直接封死往上的渠道直接把他弄个死刑干脆利索免除后患……这其中的道道又多了,哎——越说我自己也有些晕乎了,搞不明白了。” 这时,上课铃声响了,我和秦璐停止了交谈。 边心不在焉听老师讲课,边想着秦璐刚才说的那些,边琢磨着老李的未知命运,越发感到官场的复杂和惊险…… 想着老李,我又不由想起了远隔万里之外金三角热带丛林里的掸邦民族革命军李顺总司令,还有秦参谋长。 此刻,一直没上任的革命军副总司令易克正在党校里刻苦学习马列主义毛东思想邓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科学发展观,他们在干嘛呢? 我想他们,他们想我吗? 第1209章市直第一美女 下午只有两节课,4点多就放学了。 放学后,我径直往外走。我给王林打个了电话,让他到学校门口来接我。我打算去公司转转。 快到校门口的时候,秦璐从后面赶过来:“哎——易克,我这会儿打算去你未婚妻那旅游公司去咨询下外出学习考察的事,班主任老师安排给我的任务,你没事吧,没事和我一起去好不好?” “不好!我还有事!”我边走边说:“我要回单位去看看。” “哎——易总啊,出来学习就要放开,单位的事就不要操心了嘛,轻轻松松学习多好啊!”秦璐说。 “心不由己啊!”我说。 “呵呵……真是个敬业的好同志!”秦璐笑着:“你出来学习,单位没人主持工作?” “有啊!”我说。 “副总主持的?”秦璐问我。 “不是,总裁助理主持的!”我说。 “哦……总裁助理……曹丽还是秋桐主持的?”秦璐说。 我不由转头看了秦璐一眼:“你认识曹总和秋总?” 秦璐说:“是啊,认识啊,不过不是很熟,以前开会的时候见过面,吃过几次饭,但没打过什么具体的交道。” 我说:“哦……是秋总主持的!” “嗯……秋桐可是个大美女哦……号称市直单位第一美女,而且,听说还是个才女!”秦璐说。 我笑了,说:“秦班长,你也是大美女啊,也很有才……年轻有为的后备干部!” 秦璐很高兴,两眼发光:“易克,你真的觉得我很美吗?” 我看了看秦璐,说:“嗯……挺好看的!” 秦璐更高兴了:“谢谢你的夸奖哦!” 我说:“不是夸奖,是实事求是的评价!” 平心而论,秦璐确实挺漂亮,当然和秋桐是没法比的。 在我眼里,这世上的女人,除了我妈,没有人可以比秋桐更美。 秦璐开心地说:“易克,你越来越会说话了……其实,你也是个大帅哥啊,我见过的男人里,你算是最帅气的了……不但帅气,还才华横溢。” 我说:“过奖,我没觉得自己哪里帅了!” 秦璐咯咯笑起来:“反正我是这么看的!” 说话间,到了校门口,王林开车停在那里。 我对秦璐说:“你怎么去旅游公司?” 秦璐看了看我的车,说:“这是你的专车?” 我点点头。 秦璐说:“不知可否搭乘易总的便车呢?如果不方便,我就打车走!” 市委党校位置有些偏僻,此处出租车很少。 我说:“当然可以!能送班长大人,很荣幸!” 我打开车门请秦璐坐在后座,然后我坐在副驾驶位置。 “王林,这位是市政法委的秦主任。”我对王林说,边紧盯住他的神情。 王林有礼貌地回头和秦璐打招呼:“秦主任好,我是小王,易总的驾驶员!” 秦璐点头笑了笑:“小王,你好!” 似乎,他们是初次见面。 似乎,他们从来不认识。 “先送秦主任去一家旅游公司!”我接着说了海珠旅游公司的地址。 我从来没有在王林面前提及海珠,更没有提及海珠开的这家旅游公司。 秦璐似乎是个很有心数的人,上车后就不和我多说话了。 车子到了海珠旅游公司门口,秦璐和我告别下车直接走了进去,我又侧目打量着王林,他目视前方,看都不看旅游公司大门一眼。 “回公司!”我说。 王林接着发动车子就走。 “这几天,忙不忙?”我说。 “呵呵,不忙,你不用车,我基本就在办公室闲着,没事就帮他们打杂,再就是每天打扫整理你办公室,这几天你的一些信函我都给你放在办公桌上的。”王林说。 “哦……”我点点头:“辛苦你了!” “易总客气,这点儿活谈不上什么辛苦!应该的!”王林说。 我又继续侧眼打量了他一番,没再说话。 到公司后,我直接去了办公室。 几天不来办公室,被王林打扫地非常整洁,整理地井井有条。办公桌上放着一沓信件。 我逐封拆开看,基本都是商业往来的信函,很多都是兄弟报社发行部门的。 拿起最后一封信,落款是云南保山日报社发行公司。 我有些奇怪,记得没和保山日报社打过交道啊。 忽而想起了腾冲,腾冲是保山下属的一个县。 我的心猛地一跳。 仔细察看信封的前后封口处,没有被拆开过的痕迹。 然后,我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普通的信纸,空白信纸。 我反复看,的确是普普通通的空白信纸,上面什么都没有。 这是什么意思?我拿着信纸发呆。 凝神琢磨了半天,我摸出打火机,打着火,让火苗在信纸下来回走了几趟。 渐渐的,信纸上突然出现了几行字。 我靠,玄机在这里,真能搞,我不由松了口气,忙看那几行字。原来是一首七言诗: 来府闺秀丽芬芳, 悦目赏心睿智靓; 点蕴真情恋伊人, 头志不忘柔情长; 接若磐石天地老, 你挚我诚比翼翔。 看笔迹是李顺的。我反复看着,琢磨着,这首诗是干嘛的?难道是李顺想表白什么心迹?要是表白也不用着我啊,我是男的,靠! 看了一遍又一遍,这首诗我都背下来了,还是没看出什么门道。 一会儿,几行字迹突然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很快什么都看不到了,信纸上又恢复了空白。 我摸起打火机又烤,那几行字却再也不出现了。 原来只能烤一次,只能显一次字迹。 我此时确定这信没有人看过,起码这信纸上的几行字没人看到过,不然,我就烤不出来了。 幸亏我已经把这首诗背下来了。 我点燃一支烟,站在窗口,默默地看着窗外,苦思冥想。 突然,我大悟,这是一首藏头诗,每句诗的第一个字连起来从后往前念就是:你接头点悦来。 悦来,无疑就是悦来客栈,腾冲东枝巷悦来客栈。 也就是说,以后我要是有事联系李顺,接头点就在悦来客栈。 上次见面的时候李顺还没提这事,如此,就是现在这家客栈被他买了下来,改造成新的接头点了。 李顺如此煞费心机就是要告诉我这事的!我明白了。 我打着火机,将那封信烧掉。 然后,我出了办公室,摸出手机给海珠打了个电话。 “阿珠,秦璐和你谈完了吗?”我说。 “哦,我没在公司,我正在酒店这边安排装饰那门面房的事呢。”海珠说:“秦璐给我打电话了,孔昆在公司里,我安排孔昆接待她的……晚上我让孔昆请她吃顿饭。” “哦……那好。”我说。 “你在哪里?”海珠说。 我说:“我刚到公司一会儿,云朵笔试第一名,晚上咱们一起吃饭,忙乎忙乎云朵面试的事。” “嗯,好,海峰已经和我说了,嘻嘻……云朵可真不简单。”海珠开心地说。 “那晚上见!”我挂了电话,然后站在走廊里闲溜达,边往院子里看。 正好看到苏定国和赵大健正一起走进院子。 我注视着他们,几日不见,二人风采依然,苏定国看起来还是那么不显山不露水,赵大健看起来还是那么焉儿吧唧的。 这兄弟俩搭档干经管办,想想挺滑稽。 苏定国抬头看到了我,冲我挥挥手,笑了下。 我也笑了下,挥挥手。 赵大健仰脸看着我,目光有些阴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接着径自就往办公室走去。 这孩子的脾气还是没改。 我不由想起他雇人抢劫我两万块的事,不由琢磨着什么时候合适把他放倒…… 显然,此时还不是最佳时机。我不能为了单纯的发泄怨气而放倒他,我要让他做的这事给我发挥一点价值。 至于什么时候能发挥价值,能发挥多大的价值,暂时想不到看不到。 晚上,我和秋桐海峰海珠云朵一起吃火锅,边吃边琢磨云朵面试的事。 海峰说:“面试这事说起来秋桐最有权威,易克最有经验,你们俩现场指导云朵吧!” 秋桐没有客气,接着就说:“女考生面试,和男考生有些地方不同,要多注意几点的,对女考生来说,最终要是三点:仪表,礼仪和心态。” 大家都看着秋桐,云朵凝神听着。 秋桐说:“礼仪包括两个方面,一是要整洁卫生,美观大方;二是要和自身条件一致。第一点其实就是对面试着装的总要求,也是最起码的要求。任何一名参加面试的女考生都要认识到,讲究个人衣着的整洁卫生,不仅仅是道德修养的表现,更重要的是获得考官良好印象的需要。 “美观大方,要求女考生的着装要给人以美感,不奇特、古怪、艳丽、暴露。可以选择西服套装或套裙,不要佩戴过于炫目的饰品,最好不擦香水,或避免气味过于浓郁的香水。妆容也需要加以注意,淡妆或不化妆都是合适的。 “对于头发,短发要整洁,长头发最好扎起来,也可以盘发,做到简答大方。刘海需要重点注意,因为过长的刘海遮挡视线,会显得不够自信,不利于与考官做眼神交流,答题时整理刘海等小动作也不符合面试礼仪。喜爱美甲的女生特别要注意在面试时不要涂甲油或使用透明无色甲油,不留长指甲。” 秋桐刚说到这里,海峰一把摸起云朵的手,看了看:“嗯……指甲没问题!” 正文 962.这次疼得比较厉害 第1210章这次疼得比较厉害 大家都笑起来,云朵脸色红扑扑的,轻轻抽回手,对秋桐说:“秋姐,你继续讲。” 秋桐继续说:“第二点就是女考生的着装要从自身条件出发,综合考虑自己的体型、肤色、年龄、家庭经济状况等多种因素,穿出自己的风格和个性。美国的巴尔教授说:服装是人们形体美的自我表现。依此看来,女考生着装首先要做到合身得体。要做到这一点,首先要对自己的体型、身材有一个较准确的估计。另外还必须消除顽固的从众心理。” 海珠笑起来:“秋姐,明天咱一起去陪云朵买身合适的衣服吧?” 秋桐点头:“好啊!” 海峰说:“我买单!” 云朵对海峰说:“不,我自己买单!” 海峰嘿嘿笑:“好吧。” 云朵又对秋桐说:“秋姐,那礼仪方面要注意那些呢?” 秋桐说:“对于女生来讲,衣着其实并不是最重要的,只要大方得体即可。事实上,女考生干练的气质、聪慧的回答往往能够赢得考官的青睐。在礼仪方面,女考生首先要做到稳重,收敛一些平日的活泼。从敲门、入场、问好、行礼、落座到答题、离场一定要克服因紧张导致的动作或语速过快,表情要自然。 “尤其是表达发面,一些女生因胆小会产生声音颤抖、结巴,不断重复等问题,在练习时要注意克服;你平时讲话音量较小,应增加音量提升的练习,除答题练习之外,可以练习大声晨读。 “眼神方面要注重与考官的交流,大胆抬头平视主考官,期间适当环视其他考官。保持微笑,可以使你看起来更具亲和力,但也要注意根据题目内容调整和控制表情,表情不要过于夸张或过于丰富。” 说到这里,秋桐看着海珠说:“海珠,礼仪这一块,你是最有发言权的,你们空姐可都是经过严格的礼仪训练的。” 海珠抿嘴笑:“没问题,明天我专门抽时间训练训练云朵,保证让云朵快速入门。” 云朵开心地笑了,又带着期待的目光看着秋桐。 秋桐微微一笑:“云朵,心态非常重要……一定要树立事事我皆努力,成败不必在我的平和淡定从容心态。” 云朵点点头:”嗯……” “不论笔试成绩靠前还是靠后,许多女考生面对面试经常出现紧张、胆怯的心理。这就要多反复练习,适应模拟考场,克服紧张情绪。可以找到自己的朋友作为考官,或面对镜子,模拟真实面试场景,多开口练习说话。也可以寻找考友,互相指点,这样能够有效共同提高。 “无论与谁进行模拟,都不要在模拟中途放弃答题,不论自己心里是否满意,一定要坚持答完,从单个题目的练习逐渐过渡到套题练习,最后针对自己的表现做好总结反思。 “要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表现一定能够赢得考官的认可,这样才能够使自己在表情、情绪等方面得以更好地掌控。通过不断地模拟练习,可以一定程度上克服紧张。”秋桐又说。 “不用找别人,模拟练习这事,包在我身上了!”海峰大包大揽地说。 我和海珠都笑看海峰,云朵也笑了。 秋桐接着对我说:“易克,你是实战过的,实践经验你最最有发言权,你说说吧。” 我说:“我的体会,在真正面试时,面临全新的环境,见到自己的对手和真实的考官,出现紧张的情绪是十分正常的,适度的紧张也可以提高答题时的反应速度,兴奋度的提高也有助于保持良好的精神面貌。因此,不论场上自己的实际状态如何,都要相信这就是很好的状态,只要认真答好题目,发挥出自己的最佳水平就是对平日辛苦练习的回报。” 云朵点点头。 我接着说:“在面试中,最重要的一个环节是交谈。女性的口齿伶俐将成为你的长项来提高你的面试通过率,因为每一个用人单位都知道:人才未必有口才,而有口才者必定是人才。” 海珠问我:“哥,你说,如何发挥自己的才智,展示女性的口才呢?” 云朵专注地看着我。 我说:“女性考生要利用寒暄,联络感情。寒暄是社交活动中双方见面时的应酬语言。面试中利用主考官的心理而选择一些能缩短双方距离、增进感情的寒暄语,可以为进一步正式面试创造一个良好的气氛。 “比如,作为女性,云朵你可主动说:非常高兴能认识您……能接受您的面试真是一种荣幸……以上语言,不但有益于良好气氛的形成,而且还很巧妙地拉近了双方之间的距离。这自然对你的面试是有益的,但不要让人听出是刻意的恭维巴结,套近乎,以免让人生厌,而要实事求是,顺其自然。” 秋桐点点头:“对!” 我接着说:“其次,对主考官的提问要以缜密的语言给予全面、精辟地解析。在回答复杂问题时,一定要先提炼出要点,再一一分层次扼要说明,这样可以给人一种条理清楚、逻辑性强的印象。 “云朵,你要记住,在谈到特长时,要多用通俗语言,少用专业术语,可以避免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相反,对于将要从事的专业,在回答时,要适当地用点十分准确的专业术语,可以起到暗示你比较懂行的作用。 “这一点你是占优势的,对报业经营,你一直在做这一行,这是其他考生无法比拟的……还有,云朵,在分析问题时,可以适当引用一些名人名言、典故、成语,为你的口才增色,使人感觉到你是一个有文学修养和渊博知识的女性。” 云朵点点头:”嗯……” 我接着又说:“云朵,你还要注意,面试是种被动交谈,面试官可能会提出各种各样刁钻的、难回答的问题来了解你的思维水平、品德修养和协调能力。这就需要你发挥女性特长,用特有的细致的心理、冷静的态度、理智的语言给予恰当的回答。” “哥,答题的技巧要注意那几个方面?”云朵又问我。 我想了想,说:“记住八个字:化虚为实,先抑后扬。” “为什么?”海峰看着我。 我说:“在面试中,主考官常常会问一些比较虚的问题,考生如果以虚对虚,答起来会觉得无从说起,或不着边际,评委们也会听得一头雾水,所以,必须要化虚为实。还有,就是面试题中一般都有一道让评委了解面试者自身特点和素质的试题,聪明的面试者都会抓住答这一类试题的机会,充分运用语言艺术,巧妙地宣传自己。回答这类问题,最让人称道的是运用先抑后扬的技巧。” 边吃火锅大家边不停地给云朵灌输面试的技巧和注意事项,云朵听得十分专心。 秋桐最后告诉云朵:“云朵,总之,面对面试官的提问,你一定要运用随机应变的谋略,首先要读懂考官出题的意图,这样方能准确地把握答辩的方向。其次要态度鲜明。再次要坦陈心志,阐述一下你这样回答的理由。” 云朵深深地点点头。 “怎么样?有信心没?”秋桐笑看云朵。 “经你们说了这么一大通,我有信心多了!”云朵笑嘻嘻地说:“之前心里还真没底呢,幸亏有你们大家帮我……” 秋桐笑了:“那就好,等你面试那天,我们大家组成亲友团,一起去给你助阵!” 我说:“好,到时候我请假去!” 海峰看着我:“我擦,你这一说我这才想起来,你现在还是个学生……丫的,越混越差劲了,又滚回学校去了。” 大家都笑起来。 我虽然在笑着,但心里却突然觉得有些空荡,我突然想起了笔试第二名的考生,想起了秦璐,想起了关云飞…… 同时,我还真的有些担心云朵的面试,短暂的速成培训不知道对她能起到多大的效果,毕竟,她还年轻,没见过大场面,经历的场合少,我很担心她临阵怯场发挥失常。 看看秋桐的眼神,她正看着云朵,似乎也在担心这个问题。 第三天,云朵开始进行面试。海峰开车拉着我和海珠秋桐一起到了考场外,目送云朵进了考场。 为了给云朵助阵,我特地向秦璐请了半天假。 秦璐没有问我为什么请假,只是看我的眼神有些莫测,似笑非笑的,捉摸不透她在想什么。 我们大家坐在车里,静静地等待云朵面试结束,等待云朵面试的结果,等待云朵的好消息。 我坐在副驾驶位置,海珠和秋桐坐在后面。 为了缓和大家的紧张心理,海峰打开了车里的音乐,《阿根廷别为我哭泣》,那熟悉的隐约缓缓流淌在车里…… 我的心不由一颤,这是我和浮生若梦在曾经的那些静寂深夜边聊天边一起听的歌曲,这是浮生若梦最喜欢听的歌曲。 不由就想起了虚拟世界里那刻骨而缠绵的往事,不由就透过后视镜看了秋桐一眼。 秋桐不看我,低头沉思着什么。 似乎,有海珠在,她此时不敢看我。 我带着游荡纠结而迷惘的心情郁郁地看着车窗外…… 为什么我的眼里饱含忧郁,因为我无法忘怀那个虚拟的世界,无法忘怀那些柔情万段激晴缠绕的夜晚…… 我的目光有些发怔,我的心里又开始品味苦涩。 突然,两个熟悉的身影进入我的眼帘。一个是市委书记,一个是关云飞。 市委书记正在关云飞的陪同下说笑着走进考场。 我的心猛地缩紧,马尔戈壁,他俩来的真是时候。 难道,真的要被我不幸而猜中关云飞要应秦璐的要求出马了?难道,发生在我面试时候的那一幕又要重演? 我的心不由就提了起来。 我又开始蛋疼了,这次疼得比较厉害。 第1211章逆转 我坐不住了,打开车门,说了一句:“我到考场那边去溜达溜达。” 秋桐抬起头看着我:“别进去打扰考场秩序。” “我有数!”我说。 海峰和海珠看着我,海峰说:“行,你有经验,去给云朵现场打打气也不错。” 我直接进了楼门,上楼。 考场在3楼。 考场我自然是进不去的,只能在预备室外逛游,隔着窗户看见里面坐着2个人,其中就有云朵,另一个人正背对我站在另一侧的窗口看着外面。 云朵看到我,笑了下,站了起来,打开窗户。 预备室门口有个工作人员,看了看我和云朵,没说话。 我悄声问云朵:“面试完了吗?” 云朵点点头:“刚出来!” “怎么样?”我说。 “不怎么样!”云朵低声说:“发挥失常,太紧张了!” “怎么了?”我说。 “我刚进去面试了一会儿,就进来了两个大官,关部长和市委书记,进去后坐在那里就盯着我,一句话不说,我心里登时就有些发慌,前面几个问题回答地自我感觉不错,可是最后两个问题回答地不理想。”云朵说。 “你慌什么啊?”我说。 “我也不知道啊,就是……就是一看见这么大的领导来了,不由自主就发慌了。”云朵说。 “他们没有提问你什么额外的问题吗?”我说。 “没有,就一直坐在那里看着我,神情都很严肃,特别是关部长,更是不苟言笑。”云朵说。 我不由有些发懵,看来事情不是我猜测的那样,可是虽然市委书记没有额外提问,云朵自己倒发慌了,结果同样是糟糕的。 云朵没有经历过什么大场合,发慌也是情有可原的。 “那个人面试完了?”我指了指云朵身后。 “没,抽签排的顺序,我是第一个面试的,现在进去的是笔试第三的那个,那个是笔试第二名的考生,他最后一个进去。” 那此人就是秦璐的表弟了。 我不由有些懊丧,刚要继续说什么,看到关云飞和市委书记出来了,忙闪身到拐角处。 关云飞和市委书记又去了其他考场。 我出来刚要继续和云朵谈话,工作人员过来了,笑呵呵地说:“易克,好了,有话回头讲吧。” 我一愣,这工作人员还认识我。 我冲他笑笑,他说:“上次你面试,我也是在这里的搞服务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对我还挺友好。 我于是离开,下楼。 关云飞和市委书记离开那个考场了,也就是说秦璐的那个表弟不会得到关云飞和市委书记的特别照顾,不会在他身上重演我当时的那一幕了。 可是,关云飞和市委书记在云朵面试的时候进去,虎视眈眈地看着云朵,不用说话,不用提问,就把初出茅庐的小云朵给弄慌了,导致她发挥有些失常。虽然秦璐的表弟那边没有长,但云朵这边消了。 我突然想,这是不是关云飞故意如此安排的呢?秦璐找他帮忙,他答应了,但要是对他表弟如法炮制我当时的做法,又怕她表弟没有我当时的超常水平发挥,万一搞砸了反而得不偿失。如此,关云飞就决定采取另一个途径,不在她表弟上面做文章,反而在其他两个考生上开刀,直接拉着市委书记以巡视的名义坐在那里现场加压,给云朵和那第三名的考生无形中增加压力,特别是给云朵加压,让她发挥失常,同样也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对云朵这样的女孩子,他不需要鼓动市委书记直接发问,只需要坐在那里就足以让云朵更加紧张了。如果提问反而不保险,万一云朵回答地很好,反而会增加云朵的胜算。 关云飞的算盘一定是这样的,他的考虑可谓周密。 想到这些,我不由有些沮丧,只要秦璐的表弟正常发挥,面试成绩就很有可能超过云朵和另一名考生。 而且,面试的习惯,往往第一个进去的考生打分相对要严格,要偏低一些。 我心神不定地回到车上。 “面试结束了?”秋桐问我。 “快了!”我说。 “云朵面试完了?”海峰问我。 我点点头。 “成绩怎么样?第几?”海珠接着说。 我摇摇头:“不知道第几……还没最后结束呢!” 秋桐看着我的神态,眼里突然也有些不安。 正在这时,关云飞和市委书记出了楼门,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秋桐看到了他们,不由一愣,又看看我,眼睛眨了眨,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抿抿嘴唇,不说话了。 我们坐在车上紧张地等着。 半天,云朵出来了,神情愣愣地向我们走过来,似乎没有回过神来。 大家都下了车,迎上去。 “云朵,第几名?”海峰急忙问。 云朵看着海峰,随口说道:“第三!” “啊——倒数第一!”海峰说。 我的心不由有些发凉,看看海珠和秋桐,也都有些失落。 “第一名的面试成绩比我高出很多。”云朵又说。 “哦……是不是笔试第二的那个?”我沮丧地说了一声。 “是啊。”云朵说。 完了,我心里说了一声,秦璐的表弟成功了。 “云朵……”秋桐看着云朵,欲言又止,似乎想安慰云朵什么。 海珠揽住云朵的肩膀,也要准备安慰她。 云朵看着我们的神情,突然咯咯地笑起来:“我这才回过神来……好悬啊……太悬了。” “怎么?”大家不由有些发愣。 “笔试第二的那个,面试成绩比我高出5.9分,第三的那个,面试成绩比我高出4.1分。”云朵有些后怕地说。 “啊——”大家不由又叫了出来。 “你个死妮子,吓死我了。”秋桐迅速反应过来,突然如释重负地笑着打了云朵一下:“这么说,笔试加面试,你的总成绩比第二名高出0.1分,你还是第一!” “是啊,我真的是总成绩第一,可是,我好后怕,差一点点就完了!”云朵捂着心口窝说。 “我晕,哈哈……”海峰也回过味来,大笑着,不由自主一把将云朵抱到怀里,拍着云朵的后背:“好啊,云朵,你好样的,险胜啊,我就知道你能行的,我就知道的。” 海峰激动加兴奋,那神态比自己提拔了东北区总裁还高兴。 云朵不好意思地笑着,脸色红红的。 “额滴神……刚才看你一出来心神不定的样子,以为你完了,没想到是过关了啊!你这一惊一乍的。”海珠高兴地蹦起来。 看着他们的样子,我开心地笑起来,当然是笑得心有余悸。 “我……我怎么觉得像是做梦啊……面试最后两道题,我太紧张了,发挥失常,我以为我搞砸了没戏了,成绩出来后,我有些不大相信这个结果,晕乎乎的,这会儿才回过味道!”云朵笑嘻嘻地说。 幸亏云朵笔试成绩好,和秦璐的表弟拉开了6分的距离,不然,还真不堪设想。 我又一次感到了后怕。 虽然差距只有0.1分,但云朵还是成功了。 这就意味着云朵和我一样,今后也是体制内的人了。 一考定终身,云朵依靠自己的实力和能力终于从一个送报纸的发行员一步步成为了体制内的人员,乌鸡变成了彩凤凰。 海峰开车,大家兴高采烈去饭店吃饭,大大庆祝了一番。 吃饭的时候,云朵把面试的过程和大家详细说了一遍。 听云朵说完,秋桐看了看我,沉思起来。 海珠说:“怪不得你最后两道题发挥失常啊,原来是去了大官在那里巡视……哎,别说你,换了我说不定更糟糕,本来面试就很紧张,一下子来两个那么大的官坐在虎视眈眈地盯着,不慌张才怪……我可从来没见识过那么大的官……也真是的,这俩大官什么时候去巡视不行啊,非得你面试的时候进去。” 秋桐听着海珠的话,继续沉思着…… 海峰说:“云朵,阿珠,看来你的心理素质还是不过关啊,今后要多锻炼……不就是两个地级干部嘛,多大个事啊,换了我,就是国家主席来巡视我也不在乎。” 海珠说:“你是男人,我们是女人,女人的心理素质哪里有你们男人好……再说,我们哪里像你们啊,见过那么多世面……哎,不过秋姐行,她一定是能经受住这种考验的,我和云朵还真不行。” 我看看秋桐,她似乎没有听到海珠和海峰的对话,眉头微微皱着,继续在思考着什么。 吃过午饭,我直接去党校,下午还要上课。 我的心情很舒畅,又很感慨,我对关云飞心里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个人了。 到学校后,离上课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我直接去了宿舍,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想着今天云朵面试的事,想着秦璐,想着她表弟…… 我不知道此时秦璐和她表弟会是怎样的心情,不知道关云飞会是如何的感受,不知道关云飞如何给秦璐交代。 关云飞应该是尽力了,这其实只能怪秦璐的表弟不争气,秦璐不能埋怨关云飞的。 但秦璐一定很遗憾。 这时,秋桐给我打来电话。 “上午的事,我怎么觉得有些怪呢!”秋桐说。 “怎么怪了?”我说。 “那次你面试的时候关部长和市委书记正好巡视过去,这次云朵面试,恰好他们又过去巡视,那么多考场,怎么正巧就在这个时候过去巡视?那次巡视,帮了你的忙,这次巡视,却是帮了云朵的倒忙。”秋桐说:“难道,这次是巧合?我怎么就觉得有些怪呢?” 我说,”我说个人,你想想认识不?” 第1212章人算不如天算 “谁?”秋桐说。 “秦璐!” “秦璐?” “是的!” “认识啊,政法委办公室的副主任,我和她认识的,开会的时候见过几次,还吃过几次饭,虽然不是很熟悉很了解,但见面都是打招呼的!”秋桐说。 “她这次也来党校学习了,还是我们的班长!”我说。 “哦……”秋桐说。 “她和老关,关系似乎不一般。”我说。 “你怎么知道的?”秋桐说。 “判断的……综合一些信息判断的!”我说。 “哦……那这和云朵考试有什么关系?”秋桐说。 “笔试第二名面试第一名的那位,你知道和秦璐是什么关系?”我说。 “不知道!” “秦璐的表弟!”我说。 “哦,你怎么知道的?”秋桐说。 “秦璐告诉我的!”我说。 “嗯……继续说下去!” “云朵面试的时候,老关和市委书记去巡视……但秦璐的表弟进去面试的时候,他们就离开了。”我说。 秋桐沉默起来。 “你该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吧?”我说。 秋桐继续沉默。 “可惜啊,费尽心思机关算尽,虽然面试分数高出云朵很多,但总分还是比云朵低了0.1分,功败垂成啊!”我又说。 秋桐深深叹了口气:“或许,我能明白了……此事你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提起了!” “我有数!”我说。 “特别不要刺激秦璐!”秋桐又说。 “嗯,不用我刺激她,或许她现在自己已经被刺激了!”我说。 “呵呵……”秋桐突然笑起来。 “你笑什么?”我说。 “很有意思!我突然忍不住就想笑!”秋桐说。 我也笑起来。 “人算不如天算啊!”秋桐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很多事都是这样,往往你计划的事,算的再周精,有时也会有意外的事情发生。” 我说:“其实我承认社会上存在机遇,但机遇只降临于那种有缘分而且能把握机遇的幸运儿身上,并不是每人都能得到。如果把希望都寄托在机遇身上,那就与买彩票没有多大区别了。” 秋桐说:“你那次面试把握住了机遇,而这次,秦璐的表弟没有错失了。” 我说:“所以说,我是幸运儿,他是个倒霉蛋。” 秋桐说:“其实这次云朵也算是个幸运儿,即使没有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我其实也在担心她的面试,我最怕的就是她过度紧张临阵慌乱发挥失常……毕竟,她的心理素质提高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这个不是能速成的。” 我说:“嗯……你说的不错,云朵这次的确是很幸运,但也是有实力做保障的,加入没有笔试的高分,那里还能得第一呢?面试是她的弱项,但她用笔试来弥补了。” 秋桐又笑起来:“不管过程如何,结果是最重要的,结果就是云朵成功了,呵呵……真是值得庆贺和庆幸的事,云朵家人如果知道了这个消息,得有多高兴啊……” 听秋桐这么说,我的眼前浮现出云朵父母的影子,不由开心地笑了起来…… 笑了一会儿,秋桐说:“易总,要不要我把这几天主持发行公司的情况给你汇报下?” 我说:“我看没必要,你办事,我放心!” “真没必要?”秋桐说。 “真没必要!”我说。 “那好吧……那我就利用这一个月时间把发行公司的工作给你搞乱,弄个烂摊子给你,等你6月1日回来接手,让你过六一儿童节!”秋桐笑嘻嘻地说。 我哈哈笑起来:“给我搞乱了,我先让你过六一儿童节,把你送到幼儿园去和小雪一起过。” 秋桐也哈哈笑起来。 接着,秋桐问我:“那晚吃饭,张小天说你救过他的命,我当时没好多问,但是心里很好奇,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说:“不能!” “莫非又是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秋桐说。 “无可奉告!”我说。 那晚张小天吃饭的时候没有提及四哥和我一起救他的事,我知道他是特意这样做的,他不想让大家知道太多。但他对四哥的感激之心和我是一样的。 “为什么无可奉告?”秋桐说。 “不解释!”我说:“反正此事不能告诉你,你也不要再好奇!” “可我就是很好奇,你告诉我!”秋桐说。 “不——” “你再说一遍!” “不——” “你——”秋桐似乎被噎住了,一会儿说:“你这头倔驴!” “我就是倔驴!”我说。 “那我去找张小天去问!”秋桐说。 “你一定不会去找他问的!”我说。 “为什么这么肯定?”秋桐说。 “就因为我对你的了解!”我说。 “你确定?” “当然!” “好吧……算你赢了。”秋桐无可奈何地说了一句,接着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看看快到上课时间了,我去了教室。 秦璐看到我,笑了下,神态非常正常。 我也冲秦璐笑了下,同样神态自若。 “哎——对了,我差点忘了,今天是我表弟和你单位的那位云朵面试的日子啊……”秦璐像是刚想起来的样子:“不知道他们面试的结果如何,我这就打电话问问去。” 边说秦璐边摸手机,边又看了我一眼。 我不做声,看着秦璐打电话。 秦璐打了半天,放下手机:“哎——手机关机,没人接!” 鬼知道秦璐拨的是什么号码。 我说:“哦,没人接啊……那就晚上再打吧。”我说。 秦璐看着我,莞尔一笑:“要不,你打吧,你给云朵打!问问情况!” 我说:“我不用打,我知道结果!” “哦,你早就知道结果了?”秦璐笑起来。 “是的!你难道不知道?”我看着秦璐。 “废话,我知道还打电话还问你啊!”秦璐说。 “真的不知道?”我似笑非笑地看着秦璐。 “易委员,你这话什么意思?”秦璐也含笑看着我。 “没什么意思,开个玩笑而已!”我说。 “我猜你也是开玩笑的!”秦璐又笑。 “没生气吧?班长!”我说。 “生气就不搭理你了!”秦璐说。 “那就好,我这人喜欢开玩笑,不要介意啊!”我说。 “好了,少绕弯子,既然你知道结果了,那就说说呗!”秦璐说。 我说:“首先,我要祝贺你表弟,面试成绩第一!” 秦璐笑着:“哦……面试第一啊……不错,真不错……那其次呢?” 我说:“其次,我要祝贺云朵,总成绩第一!同时为你表弟感到惋惜,总分只差了0.1。” 秦璐继续笑着:“哦……这么说,你云朵考上了啊……好啊,祝贺云朵,祝贺你的副总!” 我看着秦璐:“班长,你很开心吗?” 秦璐说:“我要是说很开心,这似乎有些假,不过呢,我虽然为我表弟感到惋惜,但却很乐意祝贺云朵……胜利者是应该得到祝贺的!” 我说:“你的心态很好,思想境界很高!其实我本来想为云朵惋惜祝贺你表弟的,但是,没有得到这个机会!” 秦璐说:“易克,如此说来,你的心态和境界也是不低的了。” 我说:“云朵是我的同事,你表弟是我同学的亲戚,对我来说,关系都是一样远近的,谁考上都一样,都是值得祝贺的!” 秦璐点点头,咬了下嘴唇,说:“有你这话,我认了!” 我紧接着就问:“什么你认了?你认了什么?” 秦璐微微一怔,接着忙说:“我认了你这个同学啊……呵呵……” 秦璐的笑似乎有些干涩有些掩饰。 我说:“你这话才是废话,不管你认不认,咱们都是同学,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秦璐说:“这倒也是……易克,我发现你脑子反应很快,思路很敏捷!” 我说:“凑合吧,但总是要比你差一截子的!” 秦璐说:“怎么?巴结领导了?” 我说:“不是巴结,是实事求是的评价!” 秦璐笑起来:“很多官场的马屁都是打着这样的旗号进行的……你倒是领悟地很透彻。” 我呵呵笑起来。 我知道秦璐早就知道了面试的结果,她此时只不过是在和我装而已,她装,我也装。其实秦璐装地不高明,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因为她是女的,我不愿意用装逼这个词,装逼一般说男人还可以,说到女人身上,我就不由想起了那个器官,想起装笔这个词。 同时,虽然秦璐有些小狡猾,但总体来说给我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加上又是老关的人,我下意识不愿意让自己从心里和她对立起来,总觉得还是和她可以做朋友的。 当然,是做普通意义上的朋友。 我身边的女人够多了,够让我头疼的了,我实在不想再去招惹其他的女人,再漂亮动人的女人也不想去招惹。 “对了,昨天你去咨询外出考察旅游的情况咋样了?”我问秦璐。 “昨天……海珠在外忙的,安排一个孔总接待的,叫孔昆的一个女孩子,对我很热情,给我推荐了不少线路,还请我吃了顿饭,那些材料我都拿回来了,给了班主任,他们看看再确定!”秦璐说。 “哦……”我点了点头。 “海珠的旅游公司规模很大的,生意真好,客人川流不息!”秦璐说。 “呵呵……”我笑了下。 “你们二位,一个做官场,一个做商场,官商结合啊……”秦璐笑起来。 我正色道:“我可没有利用职权为自己的生意谋私利的!” “哈……那么认真干嘛,就是谋私利又怎么了?这年头,当官的亲属经商的多了,有几个不利用职权提供便利的,不提供便利是不正常的。”秦璐说:“别的人不谈,就说——” 说道这里,秦璐突然住了嘴,看了看我,接着笑起来。 “就说谁?”我说。 秦璐神秘一笑:“不能在背后议论领导……呵呵,不说了!” 这时,老师进来了,开始上课。 我和秦璐停止了交谈。 我觉得秦璐似乎知道的事情还不少。 正文 963.晚上 第1213章晚上上不去床 下课后,我直接去了酒店,海珠也在这里,正安排人清理那门面房,准备装修了把旅游公司搬到这里来做总部。 张小天也在忙乎着酒店的事宜,理顺各种关系。 见我来了,海珠说:“易老板好!” 我笑了:“好,海老板也好!” 海珠嘻嘻笑起来。 我和海珠在酒店一楼走了一趟,看了看各个房间。 “一楼保留一部分客房,其他的做办公用,这边的做旅游公司的办公室,这边的做酒店管理部门的办公室。”海珠和我边走边说。 我点点头:“酒店更名的事怎么样了?” 海珠说:“正在进行时,很快就好了!” 我说:“嗯……海珠,我在想一个事。” 海珠说:“你说!” 我说:“以前我们只有一家旅行社,业务也相对单纯,现在我们在逐渐扩大经营业务,有了一家酒店,下一步,我们还会继续扩张,会有更多的经营项目,如此,我想,我们这公司也要变更一下,把旅行社单独剥离出来,公司呢,变更为春天实业公司,下辖旅行社和酒店,这样,体制理顺了,更便于管理,也更有利于今后经营内容和业务的扩大。” 海珠两眼发亮:“哥,这是大事,大事你说了算!” 我说:“这事现在就着手办,和酒店的更名同步进行。” 海珠说:“嗯,好,我明天就安排……对了,我想把公司的法人变更成你,可以不?你做董事长,我做总经理!” 我说:“不可,我是体制中人,是不可以经商的!” 海珠说:“哦……” 我说:“你就是今后春天实业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目前管理春天大酒店和春天旅行社……今后,下一步,根据我们的经营状况和发展需要,我们要拓展更多的业务。” “嗯……”海珠点点头:“对了,酒店的总经理是张小天,那旅行社这边,是我先兼着呢还是……” 我说:“你有合适的旅行社总经理人选吗?” 海珠说:“我觉得孔昆的能力似乎是可以的,你看呢?” “孔昆。”我想了想:“她的能力应该是可以的,不过,现在公司的业务还不是很多,我看还是你继续兼着的好。” “你的意思是孔昆还需要继续锻炼?”海珠说。 我其实心里的想法是继续观察孔昆,我总觉得对她不了解,不是能力不了解,而是对她这个人有些看不透。 当然,我不会对海珠这么说,于是点了点头:“是的!” “那也好!”海珠说:“一切听从易老板吩咐!” 我笑了下:“这边的门面房要抓紧装修好,尽快把旅行社搬过来,原来那边作为旅行社的一个门市,招揽业务……同时,下一步,要在市区大力发展门市,起码要搞20个以上的门市,统一打春天旅游的牌子,这项工作,你交给孔昆去办,我看看她的工作能力和效率如何。” 海珠笑着:“好的!” 我接着说:“下一步,旅行社和酒店的业务要有机结合起来,来酒店住宿的外地游客可以介绍他们到旅行社来报名旅游,旅行社地接部的外地旅游团队可以安排他们住我们自己的酒店,在我们的酒店就餐,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海珠说:“好,我会和张小天协商这事的!” 我说:“张小天这几天表现如何?” 海珠说:“表现很好,工作十分投入,十分敬业,很卖力,对我也很尊重……大事都及时和我汇报沟通……这几天,在维持酒店正常营业的同时,他一直在摸排酒店内部的基本情况,熟悉酒店的人员状况,正在酝酿酒店的总体管理经营方案。” 我点点头,说:“看来,这个人,我们是用对了,这一把,但愿我能赌赢。” 海珠说:“目前看是不错的!希望我们没有选错人。” 我说:“要是选错了人,我可对不住海老板啊!我的罪过就大了!恐怕晚上就上不去床了。” “去你的!”海珠打了我一下,娇笑一声。 然后,海珠继续忙乎,我去了张小天那里。 张小天正在电脑前忙乎着,见我进来,笑了下:“易总,你来了!” “忙什么呢?”我说。 “在酝酿酒店的总体管理方案和经营策略。”张小天说。 我坐下,递给张小天一支烟:“这酒店经营效益不高的问题你找出来没有?” 张小天坐在我对过,吸了一口烟,说:“这几天我基本了解了下,酒店的硬件是没问题的,问题出在软件上,内部管理有些混乱,制度不健全,考核不严格,奖惩不到位,员工素质也有待提高,服务意识还需要加强,在经营方面,缺乏一个完整的经营思路,基本就没有主动的经营战略和战术,基本就是等客上门,这显然是不行的。” 我点点头:“餐厅那边呢?” “餐厅那边还可以,厨师长很过硬,就是卫生和服务流程还需要加强,菜品的价格需要合理定位,有的过高,有的过低。”张小天说。 “小天,你觉得酒店内部管理的关键点在哪里?”我说。 “关键是对人的管理!”张小天毫不犹豫地说。 我呵呵笑了:“对,关键是以人为本做管理!所有的管理制度,都是用来管理人的,必须死死抓住对人的管理!造就一支素质过硬的酒店管理和服务队伍,这才是酒店发展的根本之路!” 张小天点点头:“对!” 我说:“酒店的营销同样也要以人为本,要建立一支业务熟练但又要精炼的营销队伍!” 张小天笑起来:“是的,我正在制定这一块的方案,准备成立专门的营销部,招聘营销人员,人不需要多,但必须要精干!等营销部建立起来,你到时候来给大家讲讲课吧!” 我说:“还需要我讲吗?你自己本身就是干营销出身的,这是你的老本行!” 张小天说:“谈起营销,我和你比起来可就差远了……到时候你一定要过来和大家交流交流的。” 我笑了下:“那好吧……恭敬不如从命了!” 张小天说:“我可不敢命令,我是请求你来呢!” 我看着张小天有些拘谨的神情,吸了一口烟,说:“小天,我给你说,既然我和海珠聘任你担任酒店的总经理,就对你是信任的,你尽管放开手脚干,不要有什么顾虑……在酒店的内部管理经营事务上,我和海珠都不会越过你插手干涉的,你尽管按照自己的思路去做。” 张小天感动地点点头:“好……我明白了。” 我对张小天说:“走,到吃饭时间了,我们到餐厅去看看。” 我和张小天一起去了餐厅。 刚到餐厅,迎面看到走来了几个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伍德大将军,随后跟着皇者阿来保镖。 这几位高人从日本回来了。 没看到冬儿。估计她也应该是回来了。 他们怎么到这里来了?难道是来吃饭的? 妈的,一直习惯在五星大酒店的伍德怎么会屈尊到这里来吃饭?难道,他知道了我收购酒店的事,今天是专门过来的? 看到他们,张小天不由就住了脚步,脸上闪过一阵恐惧之色,但随即又镇静下来。 此时,他们还没注意到我和张小天。 我看着张小天:“打算不打算见他们?” 张小天说:“早晚是躲不过去的,见!” 张小天这话我其实是同意的,既然张小天决意要回星海,那么,早晚他都是要见到他们的,一味躲避不是办法。而且,白老三已经死了,人死账了,这些人和他是没有直接怨仇的,没必要非得躲着。 于是,我和张小天迎着他们走过去。 看到我和张小天,特别是看到张小天,阿来不由就失声惊呼,一副活见鬼的模样。 皇者和保镖也微微露出诧异的神情,但还算不失态。 我知道,他们的惊诧不是因为看到我,而是看到都以为已经成了孤魂野鬼的张小天。 只有伍德面不改色,不知道心还跳不跳,停住脚步,深邃的目光打量着张小天,又打量着我。 我微笑着看着伍德,又看看张小天,他此时显得略微有些紧张,但神情却也算镇静。 “张小天——你——你是人还是鬼?”阿来目瞪口呆地看着张小天,身体甚至不由后退了一步。 看阿来这架势,虽然他有一身功夫,但还是比较迷信的,幸亏此时是在酒店大堂里,要是再漆黑的夜晚他突然见到张小天,说不定能吓个半死。 “我当然是人!”张小天开口说话了。 “你——你不是死了吗?你——你怎么还活着?”阿来说。 听阿来如此说,伍德微微皱了皱眉头。 “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我说了一句。 “不错,易总说的对!”张小天说。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明明亲自——”阿来刚说到这里,伍德突然咳嗽了一声,制止住了阿来,接着看着阿来:“你明明亲自什么?” 阿来一看伍德这神态,不说话了,怔怔地看着张小天,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 伍德这时说话了:“我从来没有听说张小天老总死了,我只听说他离开故去的白老板到外地发展去了。” 显然,伍德这话说要表明他从不知道白老三杀张小天的事,甚至表明白老三从来就没有过杀张小天的作为。 他明明什么都清楚,也知道我和张小天知道他什么都清楚,但他还是要说出如此的话。 第1214章好舒服 张小天笑了,对伍德说:“伍老板好,各位好……不错,伍老板说得对,我一直地活着,不过阿来的话也是有些渊源的,前段时间我的确有过一次死里逃生的经历,出了点意外,但后来大难不死,但还是活的好好的。” “哦……”伍德笑了:“看来阿来的话还是有些根据的,张总啊,你还真有过一次死里逃生的经历?” 张小天说:“是啊……去年冬天在旅顺那边的海边遇上了劫道的,被人活埋了,差点就完蛋,后来幸亏在海边夜间训练的海军陆战队员发现了埋我的沙坑,他们把我挖了出来,救了我……我就活了。” “哦……”伍德点点头:“竟然还有这事……你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 阿来不可思议地看着张小天,不知信没信他的话。 张小天看着阿来:“阿来,你的消息倒是灵通,难道我当时被人活埋的时候你见到了?还是……” 阿来忙摇头:“没有,没有,我也是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听说的……我要是见到有人活埋你,我当然会救你的,怎么能看着你活生生被埋了呢!我们毕竟曾经是好兄弟的,你说是吧?” 说完,阿来看看我,又看着张小天,呲牙一笑。 张小天笑了下:“不错,阿来,我们的确曾经是好兄弟,都是跟着白老板干过的,今天能听到你这话,我心里很宽慰啊,这个人情我领了!” 阿来嘿嘿笑了:“是啊,不管怎么样,我和你其实都是无冤无仇的……今天见到你,虽然我很意外,但还是很高兴的。” “谢谢你——”张小天说。 我想此时张小天对阿来应该是又恨又怕,但又无可奈何。阿来刚才说的这些话,明确向他表达了什么意向,这意向似乎又让他有些放心。 伍德看着张小天:“张总啊,这么久没见到你,听说你一直在外地发财,今天真巧啊,我带着他们来这里吃饭,正好遇到你了,还遇到了易总……怎么,你们也是来吃饭的?” 伍德这话明显是在装逼了,张小天明明穿着酒店的统一管理人员黑色工作西装,胸前挂着总经理的标识。他长着一双大眼不会看不到。 我知道无须隐瞒了,伍德其实什么都知道,再和他捉迷藏没什么意思了。 不待张小天说话,我说:“张总还是张总,不过不是以前白老板手下的房地长公司老总,而是这家酒店的老总。” “哦……是吗?”伍德微笑着:“如此说,我们今天是到张总的酒店来吃饭了……愈发巧合了……张总原来是杀回星海来做事了,做了这家酒店的老总啊……看来我的消息太闭塞了,易总不告诉我,我还真不知道……这么说,易总今天在这里,是应张总的邀请来做客的?” 我笑了下:“看来伍老板的消息确实闭塞,我不是来这里做客的,我是这家酒店的半个主人……这家酒店刚刚被我女朋友的公司收购了。” “是吗?”伍德呵呵笑了:“原来如此啊,这么说,张总就是被你和你女朋友聘任来担任总经理的了。” “不错!是这样!”我说:“酒店刚接手,还没正式更名伍老板就亲自来捧场吃饭,十分感谢。” 伍德笑起来:“哎——客气了,易总,咱们是好朋友,我和张总也是好朋友,看到你们在一起合作,我心里着实是十分安慰和欣慰,早知道这家酒店你女朋友接手了,早知道你是这家酒店的半个老板,早知道张总在这里管理这家酒店,我今天实在是该带着礼物来的,真不好意思,空着手来的。” “不必客气,伍老板能是大人物,是星海的名人,能来我们这样的小酒店从吃饭,已经是很给面子了。”我说:“今后酒店的生意,还得伍老板多多支持,酒店的其他事情,还得伍老板多多照顾哦……” “好说,好说……只要需要我的,易总和张总都不必客气!”伍德大度地笑着点头,又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酒店的规模和档次都还不错嘛,虽然不大,但是很精致……易总很有眼光啊,不知接手这酒店花了多少钱?” 我说:“800万!” “800万!钱不少啊,易总真是个有钱人,早知道该找你借点钱花花的!”伍德半开玩笑地说。 我说:“倾家荡产,砸锅卖铁,东借西借,加上银行贷款,好不容易凑足了这些钱,现在我可是负债经营啊……今天一见你我才想到,当时该找你伍老板借点的。” 伍德呵呵一笑,说:“看来易总是没把我当知心朋友,有困难的时候没想到我,如果你找到我借钱,多了不说,1000万以下是绝对不在话下的。” 我哈哈一笑:“不知借伍老板的钱利息是几分啊?” 伍德说:“哎——易总借钱哪里能收利息呢,我又不是放高利贷的,我给朋友借钱,从来是不收利息的。” 我冲伍德一竖大拇指:“就冲伍老板这话,我就知道你是个仗义疏财的人!” 伍德说:“咱们不是认识一天两天了,你这才知道?岂不是太折杀我了?” 我嘿嘿一笑。 伍德又看了看四周:“这酒店,800万接手,价格是可以的,不吃亏……老弟,我祝贺你啊……你放心,你的酒店,我会格外照顾的,我会放在心上的。” 我当然能听出伍德这话里有话,说:“我想我应该能明白伍老板这话里的意思,行,既然伍老板有这话放在这里,我记住了,以后酒店只要出了什么叉叉,我就去找伍老板来摆平……当然,我说的事应该可能性极小,我们是正经经营的酒店,不干违法的事情,也不惹事,应该是不会出什么叉叉的……除非是有人故意想来找茬。” 伍德点点头:“易总言之有理……咱们都是正经生意人……真要有人来店里惹事,我们其实最终还是要依靠政府的……哈哈哈……” 伍德笑得有些莫测。 皇者这会儿一直眼珠子滴溜溜转悠着看我和张小天,不知他在想什么,在打什么鬼主意。 伍德接着对张小天说:“张总,你离开星海又回来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最大的变故是白老板不在了,李老板受牵连也远走了,这二位都是你跟着做过事的,都不在星海了…… “之前你和白老板之间的过节,我略知一二,不过俗话说的好,人死帐了,都过去了,你也不必再多虑,也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安心在这里做你的总经理好了……今后大家都在星海,抬头不见低头见,大家都还是朋友…… “其实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打听你的消息,我知道你是个不错的管理人才,大家又是老熟人,就一直想把你找回来帮我做事,大家一起发展,没想到易总抢先了,呵呵……都一样,我和易总也是朋友,你在易总这边做事也是很好的,和在我那边做事没什么两样……祝你在易总这边工作开心。” “谢谢伍老板!”张小天说。 伍德又回头看着阿来和保镖:“你们和张总以前都是跟着白老板做事的,都是好朋友,这今后还是要继续保持好关系的。” 阿来和保镖都点头答应着,阿来又歪着脑袋看张小天,似乎又在捉摸张小天是怎么活过来的。 我这时对伍德说:“最近一直没见到伍老板,不知在忙些什么?” 伍德说:“难得易总牵挂着我……五一假期期间我带着他们去日本旅游了一趟,刚回来。” “哦,好舒服。”我说。 “易总假期想必也过的很开心吧?”伍德说。 “还行!”我说。 “呵呵,这江南风光和塞北风光都是不错的,易总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伍德说。 我的心一紧,我靠,伍德这话明白无误告诉我,他知道我回宁州定亲又去塞北草原的事,告诉我他对我的行踪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的消息好灵通。 我强作镇静地笑了下,没有说话。 “易总最近在市委党校学习,想必也是很轻松的,也是值得祝贺的喜事!”伍德又说。 我说:“伍老板的消息真灵犀,什么都知道。” 伍德说:“呵呵,我倒是没有刻意去打听,都是无意中听到的。” 我脱口而出:“你要不是说无意中听到的,我还以为你在我办公室安了窃听器呢……什么都知道的那么清楚。” 我边笑着说话边紧紧盯住伍德的眼睛。 伍德神情自若,接着就笑:“易总可真是富有想象力……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再说,我即使有,也不可能会监听自己的朋友啊,这可不是朋友之间该做的事。” 伍德的表情极其自然,我不由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失误了。 我不由又有些后悔自己不该说这话,不但没有试探出什么,甚至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 但话已出口是收不回来的。 有闲谈了几句,然后伍德就和他们进去了。 我和张小天站在原地。 “伍德今天来这里吃饭,不是偶然的,也不是巧合,他是特意来的!”张小天对我说。 我笑着对张小天说:“你还会分析问题了!” 张小天说:“他今天来,恐怕是冲着我和你来的,主要还是冲你来的,你收购酒店的事,他一定是早就知道了。” 我点点头:”嗯……” “他表面上对你很友好,但恐怕心里不是真的友好,他恐怕是将你当做了对手和敌人!”张小天又说。 我说:“你心里有数就好……其实不光包括我,也包括你在内……因为我,你恐怕也要被列入他对手的行列……换句话说,你是受了我的牵连……现在的状况,你后悔不?你怕不怕?” 张小天果断地摇摇头:“怕我就不回星海了,后悔我就不你这里了……会面对哪些对手和干扰,其实我是有思想准备的,你是正能量的代表,和你一起共事,无论是什么结局和后果,我都不怕不后悔,甚至,能和你一起战斗,我还有些荣幸,我真的很想做一些事来弥补自己以前犯过的错误,来让自己的良心找回平衡,或许,从某个方面来说,这也是我重新做人的机会。” 听了张小天的话,我的心里突然有一丝感动。 第1215章愿意追随你鞍前马后 我不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下。 张小天看着我,也笑了下。 我说:“小天,我的事,我和伍德的事,我和其他任何人的事,你都尽量不要参与,你只管做好你的酒店管理,做好你的本职工作……社会是江湖,官场是江湖,商场也是江湖,江湖之间,都是互相交叉互相渗透的,错综复杂,我还是不想让你多受牵扯…… “其实今天伍德和阿来他们见到了你,也未必是坏事,既然你回来了,早晚都是要见的,躲不过去,晚见不如早见……不管伍德阿来他们心里怎么想,起码今天他们面子上还是说得过去,起码没有直接表现出敌意和对立…… “伍德不同于白老三,他的城府之深不是你我所能想象的,真要和他斗,恐怕我们谁都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今后,我们做事的时候要小心谨慎,要注意观察周围的动静,要注意提防一些不测事件的发生…… “当然,我们不能因为有人要窥视我们就不做我们的生意了,我们当然要做的,不能因噎废食……酒店这边今后有什么突发事件,你记住,不要和海珠说,要先和我联系,海珠胆子小,又是女孩子,我不想让她多担惊受怕。” 张小天点点头:“嗯,好,我记住了!” 我接着说:“越是开的最美丽的话,越是有毒,罂粟花就是这样,同样,越是笑得最动人的笑脸,说不定就是最可怕的敌人。” 张小天点点头:“不错……其实,你越是害怕退让敌人,敌人就越是会得势猖狂,越是会得寸进尺,反之,你越是坚强硬邦,敌人反而会犹豫不决会小心行事。” 我笑了:“你看起来像个战士!” 张小天说:“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战士,我在向你学习做一个战士,而你是一个斗士,跟着你这个斗士,我心甘情愿做一个战士……在宁州那天我就说过,今后,我愿意追随你鞍前马后,为你效力,不管你做什么事,我都会一心一意追随着你……” 我说:“其实,我不愿意把你绑架到我的战车上,我不愿意你是带着报恩的心理而跟着我做事。” 张小天说:“我是自愿加入你的战车,我自愿的……我也不仅仅是因为想报恩才追随你,我知道报恩有多种方式,未必你非要这样,我之所以要这样跟着你,其实更多是想让自己重新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做一个无愧于父母无愧于社会无愧于做人基本道德的人……我是想汲取你和你周围朋友身上的正能量,让自己在走上一条为正义和道德而生活道路的人……做一个对社会有益的人。” 说这话的时候,张小天的神情很淡定,眼神很坚定。 我看着张小天并不强壮甚至有些瘦弱的身体,没有说话。 吃过简单的晚饭,张小天去忙乎他的事,我和海珠在酒店门口看门面房的装修情况。 一会儿,秋桐带着小雪来了。 “晚上吃过饭没事,出来溜达,顺便过来看看。”秋桐说。 海珠高兴地抱起小雪转了几圈,亲了几口:“乖乖,看阿姨的酒店好不好?” 小雪嘻嘻笑着。 海珠转头对秋桐说:“秋姐,你看,小雪笑起来的样子像不像你?” 我认真看了看小雪,确实,小雪眉宇笑容间还真的有那么一些秋桐的影子。 小雪还真的越长越有秋桐的样子了。 秋桐呵呵笑着:“我的闺女嘛,自然是要像我的。” 海珠笑着:“你们俩在一起啊,说是亲母女,没人会不相信!” 秋桐开心地笑起来。 我说:“我要是去抱养个儿子,会不会也越长越像我呢?” 海珠说:“自己生的岂不是更像?” 小雪这时说:“阿姨,我不要你生小弟弟,我喜欢小妹妹。” 大家都笑起来。 正在这时,海珠的手机响了,海珠摸出手机看了看来电,神情突然有些紧张,看了看我和秋桐,接着笑了下:“客户来的,我接个电话。” 边说,海珠边走到一边用手捂住嘴巴接电话去了。 海珠的表现不由让我有些奇怪,客户的电话海珠干嘛神情有些怪怪的,好像很怕被我和秋桐听到。 我不由就困惑了,但也没有多想什么。 其实我也不愿意多想什么。 很快海珠接完电话回来,神情恢复了常态。 海珠逗小雪玩,秋桐就和我简单说了下她接手之后公司最近的一些情况。 秋桐和我谈工作,海珠就带小雪在旁边玩,似乎她玩的有些心不在焉,似乎在竖起耳朵听我和秋桐谈话的内容。 秋桐也似乎有些顾虑,说话的声音比较大,海珠听起来更方便了。 谈完工作,小雪这时也困了,秋桐就带小雪走了。 海珠这时对我说:“哥,我打算买两辆车。” “嗯……”我看着海珠:“有必要!” “一辆我开,另外给张小天陪一辆!他的工作也需要车。”海珠说。 “可以!”我说。 “你说,买什么车好?”海珠说。 我想了想:“买德系的吧,张小天的车是工作用车,买辆帕萨特好了,至于你开的车,看你喜好了,反正只要不是日系的就行!” 海珠想了想,说:“我也买德系的。” 我说:“行!要不,买辆奥迪A4吧。” 海珠笑起来:“和我想到一起去了……我想买辆白色的A4。” 我说:“行啊,我也喜欢白色的!” “那就这么定了,我明天就去办这事……你要不要陪我去看车?”海珠说。 “我要上课,这点小事还用我出马吗?”我说:“让张小天陪你去就好了!” “呵呵,好吧。”海珠说。 又聊了一会儿,海珠说累了,我让她先回去休息,我在这里再转悠转悠。 海珠在身上摸了两下:“宿舍的钥匙我忘记带了。” 我摸出身上的钥匙串给她,我宿舍和办公室的钥匙都在一起的。 然后,海珠就回去了。 海珠走后,我继续在酒店门前溜达,边看着酒店边琢磨着今后的经营思路和方向……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回头一看,老黎正背着手站在我身后。 我笑了:“老黎,你怎么来了?” 我这时看到不远处有两个西装革履的平头小伙子站在那里,看着我们的方向,其中一个我熟悉,经常跟着老黎的。 不用说,这是老黎的随身保镖。 我冲他们点点头,他们也冲我笑了下,笑得毕恭毕敬。 老黎这时说:“我来看看我儿子的酒店啊……儿啊,咱这卖卖是越做越大了,我看下一步,再开几家企业,就成集团了。” 我呵呵笑:“你很自豪是不是?” 老黎说:“我为我儿子骄傲呢,当然,也自豪!” 我说:“我带你去酒店里面参观参观。” “好啊……我儿子是这里的吾皇万岁,我就是太上皇了。”老黎开心地笑着。 我带老黎进了酒店,那两个保镖也进来了,坐在大堂的沙发上,摸起报纸随意看着。 我带老黎在酒店内部随意走动,老黎兴致勃勃地东看西看,不时问我酒店的一些基本情况。 “看了感觉怎么样?”我问老黎。 “很不错……一个蛮上档次的中等规模酒店……硬件可以和挂三的相媲美。”老黎说。 “现在是准三的框架和标准!”我说。 “嗯……”老黎点点头:“先开这样规模的酒店也好,积攒经验,摸索管理的方式,下一步,还可以搞更大规模的……对了,买完这酒店,手里还有钱没?酒店的流动资金够不够?” 我说:“没问题……酒店和旅行社的流动资金都有保障!” “哦,不够的话和我说,我多了给不了你,起码还有好几万的私房钱。”老黎笑眯眯地说。 我乐了:“行,不够的话我找你!” 参观完酒店,去了张小天办公室,老黎和张小天打了个招呼,认识了下。 我告诉张小天老黎是夏季夏雨的父亲。张小天热情和老黎握手,随意聊了几句。 老黎然后就说不打扰张总工作,和我出来,我们坐在大堂里闲聊,那两个保镖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若无其事地看着酒店内外。 我告诉了老黎云朵考上体制内人员的事,老黎脸上带着慈祥的笑:“这女娃子很争气啊,他父母知道了会多么开心欣慰啊……不错,很好!改天有空我见见这孩子。” 我点点头,然后说:“其实,我当初跟着李顺干,和云朵张小天都有关系。” “嗯……”老黎看着我。 我接着把我和张小天云朵的事情说了一遍,老黎听完,沉默了半天,接着说:“一个人在年轻的时候犯错误总是难免的,但只要迷途知返,总也还来得及……云朵这孩子遇到张小天是她的不幸,但又有幸遇到了你,同样,张小天遇到白老三李顺是他命运里的劫,但也是因为有你,他的劫解开了……人生里的很多事,或许都是注定的,有些劫难是躲不过去的,经历了,也就好了……人生总是能拨云见日的。” 我这时不由想起了秦璐和我说的老李的事,说:“李顺父母的事,你说是不是也是无法躲过去的劫难呢?” “是的!”老黎点点头。 我忧心忡忡地说:“听说老李的涉案金额很多,到了8位数,不知他的命能不能保住,要是保不住,小雪就没有爷爷了,李顺就没有父亲了。” 老黎说:“你很关心他们的处境和结果?” 我点点头:“是的,秋桐是个孤儿,从小到大一直得到李顺父母的助养,他们秋桐的恩人……其实,秋桐比我更关心他们的命运。” 老黎说:“你是为了秋桐才关心老李夫妇的?” 听了老黎的话,看着老黎犀利的目光,我的心不由一跳。 正文 964.作恶的代价 第1216章作恶的代价 随即我点点头:“也有这个成分。” 老黎又沉默了,一会儿笑起来:“小子,你希望老李夫妇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我说:“我希望有什么用?我又做不了主当不了家!” 老黎说:“你说说,起码我知道你的想法啊!” 我说:“你知道管什么用,你又无能为力!” 老黎说:“咱爷俩交流啊……随便聊聊啊,说说你的想法又何妨呢?” 我说:“就他们夫妇犯的事,至于官场,肯定是回不去了。” 老黎说:“那是肯定的!” 我说:“即使他们无罪释放我是不敢奢望的,能保住命,能少蹲几年监狱,能安享晚年就很好了……但是我看目前的情况,很难说啊,我从政法委内部人士听到的消息,他的数额很多啊,8位数啊,这些钱足够杀头的。” 老黎呵呵笑起来:“7位数也有杀头的,9位数也有活命的,这个是不好说的。” 我说:“是的,你说的对。” 老黎说:“其实,犯了罪的人受到国法的惩罚,那是必须的,这是自己作恶的代价!” 我说:“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我还是希望他们能幸运点,能不要成为更高层权力斗争的牺牲品……能活着,能早日在自由世界里活着……其实,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失去了地位和官职,从高高在上的人上人一步沦落到最底层的小人物,从心理和心态上来说,已经是很大的惩罚了,这对他们的打击其实等于判了精神上的死刑……蹲不蹲监狱都是其次的了……他们的精神已经被击垮了。” 老黎沉思着看着我,一会儿说:“儿啊,你的心实在是太善良了……我对贪赃枉法的人一向都是很痛恨的,从来不会怜悯,可是,听你说了这么多,我的心里竟然也不由有些同情老李了…… “不错,老李其实是权力斗争的牺牲品,很多进去的高官,其实都是倒霉鬼,都是权力斗争的牺牲品……看来,我似乎也该希望老李能从轻处理了。” 我说:“可惜,咱俩都是小屁民,只能希望而已,什么忙都帮不上!” 老黎呵呵笑了:“你是小屁民,老子不是,我是亿万富豪!” 我说:“你再有钱,没有权也白搭,遇上有权的,你的钱瞬间就能化为乌有……重庆不就是这样吗,那些亿万富豪再牛逼,遇到西南王,还不都是被借着打黑的名义剥夺了全部财产,说完蛋就完蛋。” 老黎点点头:“我儿言之有理……那我们就一起为你的黑老大父母为小雪的爷爷奶奶为秋桐的恩人祈祷吧……祈祷他们能有个好的结果。” 我说:“我们也只能祈祷了……别的事是无能无力的。” 老黎微笑了下,笑得有些诡异。 我看着老黎:“干嘛这么笑?” 老黎说:“我怎么笑了?” 我说:“怎么觉得你笑得有些诡异?” 老黎说:“老子喜欢这么笑,你管呢!” 我嘿嘿笑了下:“你还会怎么笑?” 老黎说:“我怎么笑都会!” 我说:“那你给我来个放荡的笑?” 老黎噗嗤笑出来,伸手打了我脑袋一下:“小子,敢和老子开这样的玩笑!” 我忍不住笑起来。 笑完,我对老黎说:“对了,告诉你,伍德带人正在这里吃饭的。” “哦……来的这么快!”老黎说。 “是的,很快,出乎我意料的快!”我说。 “和你打照面了?”老黎说。 “是的!”我点点头,接着把遇到伍德的经过和老黎说了一遍。 老黎听完,点点头,沉思片刻,低头自言自语轻声说了一句话:“来者不善啊……” 我说:“你说什么?” “我说来者不善!”老黎抬起头看着我。 “那我该如何应对?”我说。 “不知道!”老黎干脆地说。 “你——你就没有个主意或者建议?”我说。 “没有!”老黎的声音还是很干脆:“我又不知道他们要干嘛,我怎么给你建议!你自己看着办就是!” 我心里略微有些失望,说:“嗯……那我就自己看着办!” “这就对了……你是大人了,自己的事要学会自己去处理,我老了,越来越没用了,脑子越来越糊涂了,甚至有时候,我主意都无法给你了。”老黎笑眯眯地说。 我看着老黎笑了:“我怎么看你越活越年轻了。” 老黎说:“或许是因为又添了个儿子的原因吧……来,儿子,叫爹!” 老黎开心而期待地看着我。 “老黎!” “叫爹!” “老黎!” “你个不乖的儿子,不和你玩了,走了!”老黎佯作生气地站起来,照我脑门就是一下子。 我呲牙一笑。 然后,老黎乐呵呵地带着两个保镖走了。 第二天晚上,我找到四哥,和他说了昨晚遇见伍德的事,提到我半真半假和伍德说起在我办公室安装窃听器的事。 四哥听了,说:“你想怎么办?” 我说:“有这么一种可能,如果这窃听器真的是伍德指使人安装的,那么,昨晚我和他说了那话,说不定他会心惊,会以为我意识到了……说不定,他会指使人把那窃听器撤除掉……所以,我想今晚用你那仪器测试下,看窃听器还在不在!如果不在了,那就证明这窃听器肯定是伍德指使人安装的!” 四哥说:“如果还在呢?” 我说:“如果还在,也不能排除伍德的可能,或许他以为我只是猜测并没有发现窃听器,或许他即使是意识到我发现了但为了不暴露自己还会继续把窃听器放在那里……但不管哪种可能,我们去测一下是没有坏处的……说不定伍德就真的会让人把窃听器弄走了呢。” 四哥听了,点点头:“好!” 于是,四哥带了测试仪,我们一起去了我的办公室。 四哥进去测试,我站在门口抽烟,边观望着四周。 一会儿,四哥眉头紧锁出来了,关好我办公室的门,径自下楼。 我跟着四哥下楼,上了四哥的车。 四哥一言不发,开车直接出了院子,上了滨海大道。 “什么情况?”我问四哥。 “那个窃听器还在!”四哥边开车边说。 “哦……”我点点头,看来,目前还是无法证明到底是不是伍德指使人安装的。 “很奇怪。”四哥又说。 “奇怪什么?”我说。 “在你办公桌台灯的底座下,我又发现了一个窃听器。”四哥说。 “啊——我靠——”我愣了。 一个窃听器还没搞清出处,又来了一个。 我办公室有两个窃听器了,我***怎么这么吃香啊。 四哥说:“可以肯定,这是两拨不同的人安的……也就是说,如果设定第一个窃听器是王林安装的,那么,这第二个则是另外一个人安的……而这个人,当然也有你办公室的钥匙。” 我点点头:“嗯……应该是这样……我靠,越来越热闹了。” 四哥说:“你要不要更换办公室的钥匙?” 我想了想:“不!我倒要看看还会有什么花样,看还能有第三第四个窃听器不!” 四哥说:“幸亏今天检测了一下……看来,以后要定期检测。” 我点了点头。 第二天课间的时候,秦璐对我说:“文娱委员同志,咱们班要在这个周末搞个文艺联欢晚会,让大家娱乐娱乐,怎么着,你安排下。” 我说:“好,我发动下,让大家报名出节目,统计好报给你!” 秦璐笑嘻嘻地说:“你是文娱委员,要首当其冲来一个吧?” 我哈哈一笑:“我可没什么文艺细胞,我看班长你是要带头报名的哦,我先拿你开刀。” 秦璐说:“没问题啊……我来个东北大秧歌,二人转,你和我搭档咋样啊?” 我忙摆手:“我不会跳那个……你还是找别人吧!” 秦璐说:“我还就看上你了,你不搭档,我就不支持你了……不会没关系,我可以教你的,很好学的。” 我又推辞,秦璐有些不乐意了,说:“那好吧,你不和我搭档,我就不表演了。” 我无奈,就说:“那好吧。” 秦璐开心地笑了:“下午放学后,咱们就在教室里排练,我手把手教你……” 下午下课后,同学们都走了,秦璐果真在教室里开始教我扭秧歌。 秦璐还挺内行,找来了绸带和八角手绢,那手绢在她手里转的很自如。 我看得大开眼界,自己却怎么也不会转,更不会扭。 学了半天,怎么也学不会。 看我笨手笨脚的样子,秦璐笑得前仰后合,很开心的样子。 我泄气了:“不行,我学不来,你还是找别人吧,我不是不想配合你,实在是没这能耐。” 秦璐想了想:“要不,咱俩来个对唱还不好?” 我说:“我也不会唱歌!” 秦璐说:“那不行,必须要唱,我教你……这歌很好学的。” 我说:“唱什么歌啊?” 秦璐想了想,说:“就唱《东北情歌》。” “《东北情歌》?”我一愣:“我都没听过。” 秦璐嘻嘻一笑:“很好听的,我唱给你先听听哈……” “好。”我说。 秦璐清了清嗓子,开始唱起来:“你是那山中的一朵花,我就是草地里的拉拉秧;如果谁敢靠近你呀,我就用身体让他受伤;你是那院里的一棵菜呀,我就是低矮的篱笆墙;虽然我显得不够壮呀我会守在你身旁……白天刮起了西南风呀,我就是一件花衣裳;轻轻披在你身上呀,一生一世陪你闯;晚上下起了大暴雨呀,我就是一间小草房;为你烧热那小火炕呀,让你一觉到天亮。” 秦璐的嗓音很动听,边唱边用火热的目光看着我,眼神有些动情。 我不敢看秦璐多情的目光,转眼看着窗外,继续听她唱下去。 “花姑娘呀花姑娘,一副可爱的小模样;花姑娘呀花姑娘,我要和你搞对象……花姑娘呀花姑娘,一副可爱的小模样;花姑娘呀花姑娘,我要你做我的新娘。”秦璐继续唱着,边扭动身体做出舞蹈的动作,在我面前投入地表演着。 我这时眼前有一道亮光突然闪了一下,似乎是阳光被反射过来的,亮光来自来自窗外。 第1217章喜欢有情调的人 我往外看去,突然发现对过的教学楼走廊里有个人似乎正在向这边看,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似乎是照相机,又好像是望远镜。 我大步走向窗口,想看的更清楚一点,那人似乎发觉自己暴露了,身影立刻就消失了。 接着,我看到一辆轿车从对过的教学楼前开出,径自往校外开去。 距离比较远,我看不清车牌号。 我正站在窗口发愣,这时秦璐唱完了,笑嘻嘻地走到我身后:“哎,好听不?” 我转过身看着秦璐,定定神:“好听!” 秦璐说:“我唱歌你不好好听,跑到窗口来干嘛?” 我说:“看着窗外的景色品味你的歌声啊……” 秦璐笑了:“看不出你还挺有情调……我就喜欢有情调的人。” 我说:“秦璐,你是不是受过专业训练啊?我怎么看你唱歌跳舞都很专业呢!” 秦璐说:“哈,你还真说对了,我大学就是艺术系毕业的,然后在歌舞团干了一段时间,后来才考公务员到了政法委……政法系统每年的春节联欢晚会我都是要演出节目的。” “怪不得!”我点点头。 “怎么样,这歌你会唱不?”秦璐说。 我苦笑:“班长,你放过我吧,我实在不会捣鼓这个……我看,这节目还是你自己表演得了……我和你搭档,只会把演出搞砸……班长大人,行行好啊,放过我啦。” 秦璐看我一副苦相,笑起来:“好吧,既然你实在不行,那我就放你一马了。” 我如释重负:“谢谢班长,谢谢!” 秦璐说:“联欢晚会在我们学校的多功能会议室搞,到时候除了大家自娱自乐唱歌之外呢,还穿插舞会……跳交谊舞你总会吧?” 我说:“这个会一点!” 秦璐笑了:“那就好……到时候咱俩跳舞哈……” 我看着秦璐,没有说话,脑子里在想着刚才那个离去的偷窥者…… 离开教室,我直接出了校门,边沿着马路走边准备打出租车。 这时,一辆白色的宝马迎面开来,停在我跟前。 一看,开车的冬儿。 冬儿买车了,还是宝马。 我站在那里看着冬儿。 冬儿摇下车窗:“上车!” 我站着没动。 “上车!”冬儿又干脆地说。 我还是站在那里没动:“有事?” “你说呢?”冬儿说,接着又看了看观后镜。 我看看四周,似乎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我想了下,秦璐说不定马上就会出校园,在这里和冬儿僵持让她看见不好。 同时,我又想冬儿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于是,我上了冬儿的车,冬儿接着就发动车子。 冬儿是往郊外开。 “刚买的?”我说。 “是的!”冬儿边开车边说,目视前方。 “你可真舍得花钱!”我说。 “赚钱是干嘛的?不就是为了享受?”冬儿淡淡地说。 “找我什么事?”我说。 冬儿却不说话了,继续开车。 我于是说:“你五一期间跟伍德去日本了?” “是的!”冬儿又开始回答。 “去干嘛的?”我说。 “旅游!”冬儿干脆地说。 “仅仅是旅游?”我说。 “反正我看到的就是旅游!”冬儿说。 “你没注意到伍德干些别的什么事?”我说。 “你想让我看到他干些什么事?”冬儿说。 我无语了,冬儿也不说话,自顾开车。 一直开到郊外位于旅顺中路的上岛咖啡厅,这里依山傍水,位置很偏僻,环境十分优雅,此时门前车辆很少,客人不多。 冬儿停好车,直接下车就往里走。 冬儿要了一个单间,单间向外面看去,是水库。 要了两杯咖啡。 默默坐了一会儿,冬儿说:“定亲结束了?” “嗯……” “幸福不?” 我没有说话。 “我去了日本,你很轻松吧?” 我还是没说话。 “定亲的时候,你们都很开心吧?”冬儿又问 我看着冬儿:“你叫我来这里就是为了问这个?” 冬儿笑了下,看了会窗外,说:“你接手了一家酒店,是不是?” “是的!”我说。 “知道不知道这家酒店的老板转让酒店的背后隐情?”冬儿看着我。 “知道!”我说。 “知道为什么还要接手?”冬儿说。 我说:“为什么不能接手?” “你难道非要和伍德作对?非要去招惹他?”冬儿说。 “我不想招惹他,我接手我的酒店,酒店老板还他的钱,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说:“他非要认为我是故意和他过不去,那是他的事……我总不能因为前怕狼后怕虎就不在星海做事了吧?” “你这是狡辩!”冬儿说:“你这是在玩火!” 我说:“我没有狡辩,我也不想玩火……伍德的势力遍布星海,我即使不接手这家酒店去捣鼓别的项目,他要是就想找事,一样能找到借口。” 冬儿说:“你可以不在星海做……到宁州不行吗?非要在星海?” 我说:“我人在星海,干嘛非要去宁州做!” 冬儿沉默了片刻,说:“你是非要执迷不悟在星海和伍德斗了,是不是?” 我说:“我不想和他斗!但是他要是非和我斗,我也没办法!” 冬儿说:“你最好有个清醒的头脑,你斗不过他的,你甚至不知道他的水有多深,我都看不透……你和他斗,等于是拿着鸡蛋碰石头……我不希望看到你和他斗的结局。” 我说:“我知道目前我是斗不过他的,但是,我也要发展和生存!” 冬儿叹了口气:“你这倔驴脾气就是改不了……你让我怎么能不担心你?” 我说:“我不用你担心,我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 冬儿说:“担不担心,这是你说了算的吗?我说担心你只是表达我的真实想法,不要以为我在向你卖人情,我也不稀罕你领我这个人情。” 我苦笑了下。 冬儿接着说:“张小天没死?” 我说:“是的!” “都知道他死了!”冬儿说。 “但事实是现在他还活着。”我说。 “你是不是认为伍德会怀疑阿来当时瞒着白老三偷偷放了张小天?”冬儿说。 “没这么认为!”我说。 “我也认为不可能是阿来放了张小天,那么,张小天是如何活过来的呢?”冬儿看着我。 我说:“张小天那天和伍德阿来见面的时候说的很清楚,是夜间作训的陆战队员救了他,这话他说的很明白。” 冬儿哼笑了下:“你认为这个解释可信吗?即使阿来会信,你认为伍德会信吗?你认为我会信吗?” 我说:“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冬儿说:“虽然没有任何人有证据证明,但是我相信张小天说的是谎话,他不是被陆战队员救的,他是被你救出来的。” 我笑了起来:“你很会联想。” 冬儿说:“会联想的恐怕未必是我一个……白老三死了,张小天活了,而且还投奔了你,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让他活命的就是你,他是为了报恩才追随你做事的。” 冬儿一口认定是我救了张小天,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如此肯定。 我不停苦笑:“你把我想地太有能耐了,我不是万能的……张小天投奔我,是因为他想回星海在父母身边尽孝,我是为了成全他的孝心。” 冬儿板着脸:“张小天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会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收留他?难道就仅仅是为了成全他的所谓孝心,难道你不知道农夫和蛇的故事?” 我说:“总要给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总要给人一条活路吧?” 冬儿说:“狗改不了吃屎,张小天的德性,我了解地一清二楚,我绝不会相信他能变好……你太天真幼稚了,不止你,海珠这个笨蛋也很天真幼稚……你们好心好意收留他,但他不会就此改过的,早晚你们得被他祸害……到时候,你们后悔也来不及了……告诉你,好人不是那么好做的,好人未必是有好报的……天真是要付出惨痛的代价的。” 我说:“似乎,你对这个世界太过于悲观了。” 冬儿说:“这是现实带给我的认识,是事实告诉我的预感,我不是悲观,是客观……相反,你是太主观了……还有,张小天得罪了白老三,是白老三命令人杀掉的,现在白老三虽然死了,但他的部下都在,而且,白老三和伍德的关系你不是不清楚,你现在明目张胆收留张小天,你等于是在和伍德还有他手下的人作对,换句话说,你接手这酒店,收留张小天,就等于是在向伍德发起挑战,挑战他的权威,挑战他的利益……这样做的后果,你该明白!” 我说:“这就是你今天找我谈话的目的?” “是!” “那你想说什么?” “马上把那酒店转出去,谁爱要谁要,反正你不要,同时,马上和张小天断绝一切联系,他爱到哪里去到哪里去,爱干嘛干嘛,你都不要管。”冬儿说。 “这不可能!都不可能!”我说:“我只会往前进,绝不会往后退!” “你——”冬儿噎住了,瞪眼看着我。 我缓了口气:“冬儿,我很感谢你对我的关心,我说这话不是要领你的人情,我知道你今天和我说的这些都是为我好,但是,我想你也该知道我做事的性格和风格,我既然已经决定做的事,是不会回头的,再大的困难我也不会回头…… “当然,我是绝对不会主动惹事的,我只想安安稳稳做好自己的生意……至于有人非要招惹我,那我也没办法……同时,我想再次奉劝你,不要在伍德那里做事,找个借口离开伍德那里。” “离开伍德那里……行,我到你那里去做事行不行,我到那旅游公司和酒店去做事行不行?你让海珠聘我做副总行不行?你给我和伍德这里一样高的报酬行不行?”冬儿冷笑着说。 “这——”我一时噎住了。 第1218章大姐,别停 “哼,做不到吧,怕了吧?”冬儿继续冷笑,接着就站起来:“今天我想告诉你的就是这些,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要把我的话当耳旁风!走了!” 说着,冬儿站起来结完帐自己气鼓鼓直接开车就走了,把我扔在了这里。 没办法,我站在路边等了老半天才拦了一辆出租车往城里赶,这时天色渐渐黑了。 司机是个女师傅,出租车开的不快,我坐在前排心事重重。 偶尔,我看了下后视镜,发现后面有一辆出租车正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我没有在意,继续想着自己的心事。 快到城里的时候,我又看了下后视镜,那辆出租车还是跟在后面,大约不到100米的距离。 我这时不由心里一动,对司机说:“大姐,前方往右拐,走滨海路。” 出租车往右拐上了滨海路,回头一看,那辆出租车也跟了上来。 我指挥出租车往前又下了滨海路,上了人民东路,那辆出租车依旧跟在后面,保持100米左右的距离。 前方有个小卖店,我对司机说:“大姐,停下,我买包烟。” 出租车靠路边停下,我下了车,边装作买烟边侧眼看着后面那车。 后面那出租车没有停,直接就往前开去,经过的时候,我看到副驾驶位置坐着一个戴墨镜的男子,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仪器,似乎是个相机。 我立刻返回车内,对司机说:“大姐,看到前面那辆出租车了吗?跟上去!跟紧,不要跟丢了!” 女司机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接着就发动油门跟了上去。 前面的车似乎觉察被跟踪,加快了速度。 我坐的车紧紧跟着。 我看了看那出租车的号码,对那大姐说:“这车牌号你认识不?” 那大姐看了看,说:“这出租车牌是假的,这出租车也是假的。” “为什么?”我说。 “看这出租车的颜色,应该是我们公司的,但是,我们公司的车牌根本就不是这个号段,这个号段是另一家出租公司的……但那家出租公司的车颜色不是这样的,而且,那家出租公司全部都是用的桑塔纳2000车型,前面这辆是北京现代,咱们星海的出租车就没有现代这个车型。” “哦……”我点点头。 女司机又看了我一眼,似乎目光有些警惕和不安。 这时,前方那辆车跑的更快了,在车流间穿梭着,这辆车的女司机似乎技术不是很娴熟,渐渐有些跟不上了,距离在渐渐拉大。 “大姐,踩油门,跟上啊,别跟丢了!”我说。 “现在是下班高峰期,跑快了要出事的,我是新手,跑不了那么快!”女司机说。 我有些着急。 正在这时,前方亮起了红灯。 我稍微松了口气,没想到前面那辆车直接就闯红灯走了,大姐却停下了。 “哎——大姐,别停,闯过去!”我叫了起来。 女司机无动于衷地坐在那里不动。 我急了,不由就伸手想摸方向盘。 “你想干什么?你是什么人?”大姐突然叫起来,不安地看着我:“你不要乱动,再乱动,我就叫人报警了!” 我一听,被吓住了。 红灯亮了,前面那车却早就不见了踪影。 我想让大姐继续开车追,说不定还能追上,她却将车开到路边停了下来,看着我:“对不起,师傅,我还有事,不能拉你了……钱我也不要了,你下车走吧。” “这——你——大姐!”我说。 “大兄弟,对不住了,我真有事……我不要你的钱了还不行吗?求求你了,你走吧,我家里还有老人孩子等着我回家做饭。”女司机眼里有些惶恐的神情。 我知道她把我当成什么样的人了,无奈地看看前方,显然是追不上了,那车早就走远了。 我摇摇头,苦笑一下,掏出200元钱放在驾驶台上,开门下了车。 大姐立刻就开车走了。 我心里有些懊丧,被人追踪了这么久,想来个反追踪,却追丢了。 晦气!窝囊! 我在夜幕的街头漫无目的地溜达着,心里琢磨着跟踪我的人会是谁?是不是和下午在党校偷窥的是同一个人?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海珠打来的。 “哥,我做好饭了,快回来吃饭!”海珠说。 “哦,好,我这就回去!”我答应着挂了手机,打了一辆出租车往回走。 海珠今天打电话倒是很痛快,不问我在哪里不问我和谁在一起,直接叫我回去吃饭。 回到宿舍,海珠已经做好了饭。 我们吃饭。 我边吃饭边闷头想心事。 “哥,下午放学后去哪里了?”海珠有意无意问了一句。 “哦……办理准备搞个文艺晚会,我在教室排练了一会儿节目。”我说。 “哦……和谁排练的啊?”海珠说。 “嗯……秦璐……她非要和我搞东北大秧歌,我不会,她又要和我合唱,我也不会,好不容易才脱身。”我说。 “哦,她干嘛非要和你一起表演节目?”海珠说。 “她说我是文娱委员,要带头出个节目,我说我不会,她就说要和我合演。”我说。 “嗯……她唱歌跳舞很在行?”海珠又说。 “是的,大学文艺系毕业的,在歌舞团干过的!”我边吃饭边说。 “原来如此……那然后你,你去了哪里啊?”海珠和颜悦色地说。 “然后。”我抬头看着海珠:“然后啊……” “是啊……然后呢?”海珠说。 “然后……我出来的时候遇到了冬儿,她说有事要和我谈,她开着刚买的一辆宝马,拉我去了郊外的上岛。”我说。 海珠脸色一拉:“嗯……然后呢?” “然后她就和我谈了回话,然后她就自己开车走了,把我扔在那里,然后我就自己打车回来了。”我说。 “她找你谈什么的?”海珠说。 “她劝我不要接手这酒店,不要聘用张小天。”我说。 “为什么?”海珠说。 “不知道!”我说。 “不知道?” “是的,不知道!”我又低头吃饭。 海珠沉默了片刻,说:“哼,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我看着海珠。 “我知道她是嫉妒,嫉妒我们的事业发展了,嫉妒我们的生意做大了,她巴不得我们的生意垮掉!”海珠说。 我一时无语了,又低头吃饭。 “你怎么回答她的?”海珠又说。 “我没怎么回答,我说我只会往前走,不会往后退!”我说。 “嗯,这么说就对了!”海珠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这个冬儿,看到我们的生意越做越大,心里想必似乎很难受的……唉,何必呢,干嘛非要这样呢,有必要吗?值得吗?整天费尽心思捣鼓这些有意思吗?” 我继续吃饭,心里叹了口气。 一会儿,海珠问我:“哥,我刨根问底问你话,你烦不烦?” 我忙抬头看着海珠:“不烦,不烦!” 海珠笑了:“真不烦?” “真不烦!一点儿都不烦!”我忙说。 我知道,对海珠的这个问题回到是不能犹豫的,要回答地很痛快才好。 “那就好。”海珠又笑了。 “我回答你的问题,你相信不?”我小心翼翼地看着海珠。 “信啊,当然信,你是我男人,是我未来的老公,我不信你的话信谁的!”海珠说。 我笑了:“那就好,其实我都是实事求是回答你的,我没撒谎的!” “我知道!”海珠说。 “你为什么知道?”我说。 “因为……”海珠看着我:“因为我看到你的眼里充满了诚实,呵呵……” 海珠笑得似乎有些干巴。 我笑起来:“我的眼睛一直就充满了诚实!” “是吗。”海珠顿了顿,接着突然说了一句:“对了,哥,下午有个女的打电话到公司里来了,说是找你的,你办公室没人接,就打到我公司里来了。” “哦……是吗?”我说:“她没说叫什么名字吗?没说找我什么事?” 海珠紧紧盯住我,说:“我问了,她说叫她若梦就行!” 若梦?我的心猛地一跳,海珠突然提起这个是何意? 我看着海珠。 海珠继续说:“这个若梦电话里听起来声音还挺好听的,她说找你有急事,但是把你手机号弄丢了,所以让我转告你,让你给她打回去……你现在就抓紧给她打过去吧……别误了事!” 我看着海珠,眼神有些发愣。 “哥,别发愣啊,打吧!”海珠催促我。 海珠在诈我! 海珠学会诈我了! 我的心里一阵紧缩,忐忑不安起来,又突然感到一阵悲凉。 我迅速镇静下来,皱皱眉头,带着困惑不解的神情说:“晕倒……我从来不记得在现实生活里认识一个叫什么若梦的人,从来就记不得,我怎么打回去,我上哪里去找手机号?” 海珠说:“不一定吧,说不定你是忘记了呢?说不定你手机通讯录里真有他的手机号码呢?来,把手机给我,我帮你找找。” 我把手机递给海珠,海珠仔细地查找起来。 半天,海珠有些失望地把手机还给我:“果真没有一个叫若梦的!” 我说:“一定是这人找错人了……要么是你听错了。” 我在找台阶给海珠下。 海珠强笑了下:“呵呵……或许是吧。” 我将手机收起,心里一股说不出的滋味,酸甜苦辣都有。 我继续吃饭,没吃出饭菜的滋味。 “难道,她不在地上,在天上。”海珠自言自语说了一句。 我的心一颤,看着海珠:“你在说什么?” 正文 965.寻找浮生若梦 第1219章寻找浮生若梦 海珠忙回过神,笑笑:“没什么,我随便说了玩呢。” 我知道,海珠一定没有放弃寻找若梦的努力,她一直没有放弃对若梦的怀疑,她确信我梦里说出的那个若梦一定是存在的。 我不知道海珠要找到什么时候,不知道她要多久才会打消对那个空气里若梦的疑虑,不知道她会采取什么方式和方法去找寻那个若梦。 海珠刚才的那些话让我心里又不安起来…… 晚上,躺在床上,海珠靠在我的怀里,静静地不说话,我的手抚弄着她的小兔子,心不在焉地想着心事。 “哥,问你个问题!”海珠突然说。 “嗯……”你说。 “咱们俩认识那么久了,你觉得我变化大不大?”海珠说。 “嗯……变化大!”我说。 “都是哪里有变化呢?”海珠说。 “嗯……比如这里。”我捏了捏海珠的小兔子:“这里变丰满了!” “嘻嘻……去你的,还有吗?”海珠说。 “还有这里。”我把手伸到海珠的两腿间,抚弄着她的下部:“这里本来有一层膜,后来被捅破了。” “哈,你个坏蛋……人家问的不是这些。”海珠娇笑着。 “那你要问的是什么?”我说。 “我问的是除了身体之外的变化!”海珠说。 “身体之外的,也变化很大啊!”我说。 “哦……说说看!”海珠说。 “以前你是空姐,现在你是海老板,以前你是穷光蛋,现在你是千万富婆,以前你为别人打工,现在是别人为你打工。”我说。 “哦……其实我想问的也不是这个,我想问你,你觉得我性格变化大不大?”海珠说。 “哦……性格啊,也大!”我说。 “嗯……你觉得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海珠说。 我知道这个问题只能有一个答案,说:“当然是变好了!” “真的?” “真的!” “你喜欢我爱我不?”海珠说。 “嗯……喜欢……爱。”我麻木地说着。 “嗯……你会爱我一辈子吗?”海珠抱着我的身体。 “嗯……会的!”我说。 “会什么?把话说全啊……”海珠说。 “我会爱你一辈子,我会一辈子对你负责!”我一口气说完。 “嗯,好喜欢听你说这些,好喜欢……我也会爱你一辈子,我会一辈子做你的女人,伺候你……”海珠轻轻抚摸着我的下面,亲吻着我的小兔子脑袋…… 我心里叹息一声,熄了灯,闭上苦涩的眼睛,抚摸着海珠光滑柔嫩的身体…… 无力地趴在海珠身上,感到一阵巨大的空虚,自己的身躯仿佛从高高的山顶在往无底的深渊里坠落…… 这坠落让我感到格外无奈和无力。 都沉默着。 都在无声的夜里沉默着。 似乎,这沉默会一直到永远。 夜深了,海珠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我无法入眠,想着海珠今晚的话…… “难道,她不在地上,在天上。”海珠那句自言自语的话又让我心里猛跳一下。 我不知道海珠此刻意识到了什么,我无法确定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做贼心虚的心理却让我多想了很多,我不由想到了空气里的浮生若梦,不由想到了笔记本里的扣扣…… 此时,我有一个坚定的想法,那就是无论如何不能让海珠知道若梦是谁,无论如何不能让海珠去为此找秋桐麻烦。 此事决不能惊动秋桐。 此事不能因为任何疏漏留下任何后患。 后患…… 后患在哪里? 后患在电脑里,在扣扣里! 想到这里,我更无困意了,悄悄爬起来,穿上睡衣去了书房,打开笔记本电脑,登陆扣扣,打开和浮生若梦的聊天记录…… 我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和浮生若梦的聊天内容,让自己彻底回顾了一遍那些无声日子里的悸动和情愫,那些欢乐和喜悦,那些纠结和悲楚…… 然后,我定定神,进入控制面板,将扣扣软件直接卸载…… 我知道,扣扣卸载后,我和浮生若梦的所有聊天记录也就随之消失了,永远消失了。 但是,那些内容,那些浮生若梦的话,却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永远也不会磨灭…… 卸载完扣扣,我呆呆地看着电脑屏幕,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巨大的悲凉…… 呆了半天,心里仍然觉得有些不踏实。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我找出一个安装盘,将笔记本电脑进行彻底地重新安装。 折腾了半天,终于安装完毕,同时也安装上了扣扣软件。 当然,此时的扣扣里是没有任何以前的聊天痕迹的。 搞完这些,似乎松了口气。 关机,悄悄回到卧室躺下,入睡。 第二天起床,我去卫生间洗漱,隐约听到海珠的手机响了,隐约听到海珠在接电话,隐约听到海珠说到了笔记本电脑,其他的都没听清楚。 出来后,海珠已经打完了电话,招呼我吃早饭。 吃完早饭,正要出门,海珠说:“哥,我的笔记本出了点毛病,送去维修了,今天我要出去办事,需要用电脑,借用下你的行不?” 我说:“当然可以,我不收租金的!” 海珠莞尔一笑,拿起我的笔记本走了。 我不由有些后怕,又有些庆幸,幸亏昨晚半夜重新安装了电脑。 随即,我又为自己的想法觉得有些可笑,觉得自己有些疑神疑鬼,海珠当然不会拿着我的笔记本去找电脑高手破译密码查询扣扣聊天记录的,她的思想很单纯,哪里会想到那些呢? 当然,电脑一重装,一般的电脑高手是无法找到那些聊天记录的。 但我还是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多余,觉得自己不信任海珠是很不应该的。 两个人在一起生活,最重要的是什么?当然是信任! 海珠对我一往情深,我没有理由不信任海珠,没有理由对她产生什么怀疑。 想到这里,我甚至对自己昨晚重装电脑的举动感到耻辱和羞愧。 到学校后,上课前,秦璐对我说:“嗨——易克,班主任老师征求了部分同学的意见,确定了我们了我们外出考察旅游的线路。” “哦……去哪里啊?”我说。 “云南!”秦璐说。 我笑起来:“去云南,肯定又是昆明大理丽江这条线了。” “错!”秦璐说。 “那就是西双版纳香格里拉这条线!”我说。 “哈哈,还是不对!”秦璐说:“这两条线都是老线路了,班里的同学很多都去玩过了,都不建议去。” “那是去哪里呢?”我说。 “根据你女朋友的旅行社给我们提供的旅游线路,根据我们的课程时间安排,根据大多数同学的意见,最终确定的旅游线是腾冲瑞丽双飞5日游。”秦璐笑嘻嘻地说。 “啊——去腾冲啊?”我不由一愣。 刚从腾冲回来不久,这又要去腾冲! “是啊,去腾冲瑞丽啊,主要游览是在腾冲,怎么,你不喜欢去?”秦璐说。 我笑了下:“喜欢啊,五一前我刚去云南开会,刚过去那里……那里风光很不错的。” “哦……看来你比较熟悉了。”秦璐说。 “岂止是比较熟悉,是很熟悉……我是在那里长大的!”我说。 “哈……原来如此……那太好了,那还不如你来当导游!”秦璐笑着。 我说:“导游我是当不了的,旅行社会专门派全陪导游,当地的地接社会有专门导游,不过,白天的游览结束后,大家想出去玩出去吃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们哪里有好吃的好玩的。” “嗯,不错,很好!”秦璐点点头。 此时,我的脑子里不由想到了李顺告诉我的接头地点——东枝巷悦来客栈。 我突然有一种想越境过去看看李顺那支掸邦民族革命军的冲动。 似乎,这种冲动更多是来自于一种强烈的好奇。 但我同时也知道,非法越境一旦被发现,被通知到组织上,那这罪过可就大了,甚至直接就能毁掉我的政治生命。 但我天生就是喜欢冒险的人,好奇心很重的人,一旦得知又有机会去腾冲,这种冲动就积聚在我心里无法挥去。 当然,我其实知道,我的这种冲动未必就全部源自于好奇,似乎还隐隐有另一种莫名的情怀在驱使着我。 课间的时候,我在楼顶的天台给秋桐打了个电话。 “最近班里要组织外出旅游,选择的是腾冲瑞丽旅游线。”我说。 “哦,呵呵,那你又要回腾冲了,又要去你的第二故乡了。”秋桐开心地说。 “嗯……” “高兴不?” “高兴!” “我怎么感觉不到你有多高兴呢?” “哇咔咔——”我干笑两声。 “呵呵,怎么这么勉强?”秋桐说。 “没勉强啊……”我说。 秋桐停顿了下:“这次去腾冲……不会又遇见李顺他们吧?” “哪里会那么巧。”我说。 “你这次是集体活动,班里很多同学都在一起,还有老师跟着,万一……万一李顺要是遇到你找到你,你千万要注意影响,万万不可出什么纰漏。”秋桐叮嘱我。 “嗯……”我答应着。 “他不主动找你,你不要主动去找他……特别是,你绝对不要越境。”秋桐又说。 “嗯……”我心不在焉地答应着。 “在那边越境是很容易的事,对当地人来说无所谓小事一桩,但对你来说,却是大事,一旦越境被发现,那麻烦就大了。”秋桐说。 “我知道了!你别婆婆妈妈的好不好?”我不耐烦地说。 第1220章超级大坏蛋 “你——你说我婆婆妈妈?你敢说我婆婆妈妈?”秋桐说。 “怎么了?我说你婆婆妈妈怎么了?你不服气?”我说。 “当然不服气!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敢对领导这样说话!”秋桐说。 “我就说了你又怎么了?”我憋住笑说。 “你——你目无领导!”秋桐说。 “我就目无领导,你能把我怎么的?”我蛮横地说,心里只想笑。 “你——你欺负领导!”秋桐说。 “是的,我就欺负领导了,来吧,领导,处分我吧,处分我呀——”我得意地说。 “我……我找季书记去告你状,你违反组织纪律!”秋桐说。 “哈……去吧,去吧,我等着你去告状,你现在就去,快去啊……”我快乐地说。 “你——易克——你是个——”秋桐说。 “我是个什么?”我说。 “你是个大坏蛋!”秋桐说。 “哈哈——”我忍不住大笑起来,这是秋桐唯一会骂人的一句话了。论起骂人的本事,她可委实比不上我。 听到秋桐也在电话里笑,我的心里突然很愉快。 “我是大坏蛋,那么,你呢,你就是大大坏蛋,因为你是大坏蛋的领导啊,所以,大坏蛋的领导必定是超级大坏蛋!”我说。 “好啊,你敢骂我,无法无天,我打你个大坏蛋……打你,打你……”秋桐笑着又说。 闻听秋桐此语,我蓦地想起曾经那难忘的夜晚我和浮生若梦调笑时她发过来举着小锤子的表情说:“打你,打你”时候的情景,突然有些黯然神伤。 我不笑了,沉默不语起来。 “你怎么了?”秋桐在电话里说。 我轻轻呼了口气,轻声说:“昨晚,我把我们过去的那些聊天记录,都删除了……再也看不到了。” “嗯……或许,你早就该删除的。”秋桐说。 “虽然删除了,可是那些内容却深深地镌刻在我的脑海里。”我又说。 秋桐沉默片刻,说:“你该把那些内容从你的记忆里也同样删除。” 我说:“但是,这不是我自己能做到的,我做不到,我无法左右自己的大脑……我做不到,你也做不到吧。” 秋桐在电话那边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一会儿,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我抬头看看天,不由怅怅地叹了口气。 突然听到身后有轻微的动静,回身一看,秦璐正站在我身后。 不知她什么时候来到我身后的。 秦璐正带着温和的目光看着我。 “干嘛啊,文娱委员同学,自己在这里玩深沉玩忧郁啊?”秦璐说。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说:“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你猜!”秦璐笑嘻嘻地说。 “猜不到!”我说:“告诉我……” “猜不到干嘛告诉你?”秦璐依旧笑嘻嘻地:“怎么?审问我啊?” “不敢!”我说。 “我过来有一会儿了啊……”秦璐说。 我的心一紧,刚才只顾和秋桐调笑,怎么没有听到她过来的动静呢,她是不是听到我和秋桐的谈话内容了呢? “干嘛神情有些紧张啊?”秦璐说:“难道,莫非是你刚才打电话在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笑了下:“当然不是!” “不管是不是你都尽管放心,我刚才过来没有靠近你,没听到你在说什么!”秦璐说。 听秦璐这话,我的心里稍微自我安慰了一下,或许她说的是真话。 “其实你听到也没什么,我只不过在和一个朋友闲聊!”我说。 “那你干嘛非要追问我呢?”秦璐狡黠地看着我。 “我——我是觉得奇怪,你走到我身后我竟然没觉察到!”我说。 “这就不奇怪了,女人走路声音总是很轻的……哪里像你们男人呢。”秦璐说:“还有呢,就是你刚才注意力集中在讲话上,没有在意周围有没有人。” 我听秦璐说的倒也有理,笑了起来:“你倒是很会分析问题。” “做咱们这一行的,发现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是老步骤了,是不是?”秦璐说。 “是!” “好了,快到上课时间了,走喽。”秦璐说完,先转身走了。 我看着秦璐的背影,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去了教室。 晚上回到宿舍,海珠把我的笔记本带回来了:“哥,用完了,还给你!” “嗯,好!”我说。 “你的电脑重新装了?”海珠突然说。 “是啊,前几天中毒了,打不开机了,我自己重新装了一下!”我故作镇静地,看着海珠:“你怎么知道的?” “我……”海珠掩饰地笑了下:“我猜的……看你电脑桌面这么干净,我就猜是不是你重新装机了。” 听了海珠的话,我的心一跳,没有说话。 我不愿意让自己去多想什么,于是就开始吃饭。 “酒店那边的门面房装修的进度挺快的……我刚从那边回来!”海珠说。 “嗯,好,装修完就搬过去,现在的旅行社店铺就当门市好了!”我说。 “好……酒店更名的手续也快办妥了……正式更名挂牌的时候,你看要不要举行个仪式?”海珠说。 我想了想,说:“不要了……本来就不是多大的酒店,以前这名字也没多大的名声,没必要折腾……直接挂牌用新名字经营就是……同时,给老客户都发一个通知,在报纸电视上登几天的小广告。” 海珠点头:“嗯……张小天也是这个意思。” 我说:“等一切办妥,咱们春天实业公司就下属春天大酒店和春天旅行社两家实体经营单位了,你最近要把各种管理理顺。” “这没问题!”海珠说。 我说:“过几天,我们学习班要外出旅行。” 海珠说:“我知道了,孔昆今天告诉我了,你们班选了腾冲瑞丽旅游线……说实在的,你们倒是真会选啊,这条线是新开的,以前的昆大丽和香格里拉版纳线都是老线路,很多人都去过了,不吃香了,这个线路是地接社提供的新产品,星海这边,你们是第一波客人呢……你们这个团,总共也就50个人,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团,不过我们一定要做好的,要在星海打出这条线路的名声去。” 我说:“我们班才30个人,怎么成50个了?” 海珠说:“孔昆说一起去旅游的还有你们班的所有任课老师,还有学校的部分领导,甚至还有他们的家属,呵呵……” “操,都搭车旅游啊!”我说。 海珠说:“你们那边要求还挺多的,吃住要求都很高,算是个vip品质团了,住的都是四星以上,吃的标准每人每餐50元,比其他的正常团高出一倍还多……到底是公家旅游,就是舍得花钱。” 我笑了:“这不是好事嘛,档次高了咱们赚的就多啊!” 海珠说:“我没敢提高价格,利润其实是不高的,第一次发这条线,主要是打名声,利润是其次……每个人也就是赚他们200多,和经济团的利润差不多的。” 我呵呵笑了:“嗯,不错,会做生意了!” 海珠也笑了,又说:“对了,他们还要求我们给提供一个专业摄影师,负责全程摄像照相呢。” “哦……真能捣鼓!”我说。 “我想了,既然不打算依靠这个团赚钱,干脆就好事做到底,找一家摄影机构的专业摄影师,全程陪同,旅游结束后,每人赠送一个旅游摄影光盘,同时再送一个旅游期间拍的精美相册,让他们皆大欢喜。”海珠说。 我说:“那成本就更高了,利润就更低了。” 海珠说:“没办法啊,看你的面子哦……谁让你是班里的学员呢,就是不赚钱咱也要接这活啊……再说了,我想了,这班里的学员都是来自各单位,这么一弄,其实也等于给咱们自己做了个广告……以后这些学员说不定就是某个单位的大小头头,长远考虑,还是很合算的。” 我笑了:“你还挺有发展的远光,还挺有政治意识。” 海珠呵呵笑了。 我接着说:“摄像的人找好了?” 海珠的眼神一动,接着说:“嗯……找好了……我亲自找的。” 我说:“从哪里找的?” 海珠低头吃饭,边似乎很随意地说:“反正说了你也不知道……你放心好了,保证摄影水平和质量。” 我接着说:“全陪导游安排了?” 海珠说:“嗯……安排了一个小伙子,摄影师也是小伙子,两人正好一起住宿,也方便!” 我说:“那就好!” 海珠说:“一般这种第一次发的线路团,我其实该跟着亲自去走一趟的,但是想到你也参团旅游,有你跟着,我就不用去了……我跟全陪导游说了,有什么事及时给你汇报,有什么问题直接找你解决!” 我呵呵笑了:“你倒是很会借势!” 海珠说:“咱家自己的事,不找你找谁啊?我去了不是浪费人力吗?再说,这几天酒店刚接手,门面房又在装修,我走开也着实不放心,我打算趁这几天功夫把这些事都办妥。” 我点点头:“嗯……家里这边有什么事,及时和我保持联系!” 海珠说:“这些都是琐事,都是程序性的,还能有什么事?” 我没有说话。 海珠说:“你是对我和张小天之间的协调搭档有担心?” 我笑了笑,看着海珠。 此时,我心里突然隐隐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但这感觉又似乎很飘渺。 第1221章抓大放小 海珠说:“你放心,我会给他放权的,酒店的内部管理事务,只要他不找我,我不会主动干涉的,我会尊重他这个酒店总经理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明白这个道理,酒店的事情,我只抓财务,别的不管。” 我想了想,说:“财务这一块,小钱你不要管,只抓大钱,一般事务性支出的签字权,放给张小天,大项目支出,你做最后决定!” 海珠说:“大钱小钱的标准是多少?” 我想了想,说:“5000!” “5000?” “嗯……”我点点头。 “有点多吧?我觉得1000就不少!”海珠说。 我呵呵笑了:“通货膨胀,物价飞涨,现在1000元能干什么事?大胆给他放权就是,如果没问题更好,有问题,还可以收回来嘛。你是老板,收放还不都是你说了算?我的直觉,张小天是不会滥用签字权的。” “你的直觉?你的直觉就是赌一把吧?”海珠说。 “你也可以这么认为!”我说。 “那好吧,为妻我就陪你赌一把!”海珠说。 我看着海珠,喃喃地说:“阿珠,很快,你就是我妻子了。” 海珠莞尔一笑:“是啊,怎么?不适应?” 我说:“不是不适应,是觉得这称呼怪怪的……妻子,妻子。” 海珠说:“你以后就是我丈夫了,昵称老公,简称当家的,还可以古代那样称相公。” 我说:“你还可以像古代那样称老爷。” 海珠噗嗤笑出来:“你就做梦当老爷去吧。” 我说:“你叫我一声老爷!” 海珠说:“美得你!不叫!” “怎么不听话呢,叫!”我说。 “嘻嘻……叫你当家的,叫你相公,不叫老爷!”海珠笑着。 我伸手捏住海珠的小鼻子:“叫老爷!” “哎——哎——老爷,老爷——”海珠叫起来。 我哈哈一笑,松开手,海珠揉揉鼻子,亲昵地打了我一下,嗔怒地说:“你个坏蛋老爷……你是老爷,那我就是夫人了。” 我说:“你要谦虚点,要称呼自己奴家……或者贱妾。” 海珠笑得浑身发颤:“你就意yin吧……我才不呢,我要你以后叫我爱妃。” 我说:“哎——这一叫爱妃,我岂不是就是皇上了,但是你却不是皇后哦,你是偏房呢。” 海珠一愣,接着说:“对啊,不行,你不能叫我爱妃,我是正室,怎么能做妃子呢,我要做皇后才是……” 我说:“其实爱妃倒也不错,你难道不知道古代皇上都是宠爱妃子的,皇后都是做摆设的!” 海珠正色说:“第一,我不是摆设,我是你唯一的妻子;第二,我绝对不会允许任何女人和我分享你……所以,你只有一个爱妻,那就是皇后我,是绝对不会有什么爱妃的,你就少做那个梦吧,只要有我在,你就永远也实现不了这个想法。” 我看着海珠,干笑了几下,忙又低头吃饭。 边吃饭,我不由又想起了无怨无悔甘愿做2奶的夏雨…… 吃过饭,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海珠过来坐下,身体一倾斜,就半躺在我怀里。 电视里正播放一部韩剧,海珠看的十分投入,一会儿竟然被剧中男女主的爱情感动地不停抹眼泪。 我心里好气又好笑,说:“故事都是编的,戏都是演的,你还当真了……不看这狗屁玩意了,去洗把脸,睡觉。” 洗漱完上chuang,靠在床头,海珠神情还是有些郁郁,似乎还没有从那剧情里出来。 一会儿,海珠看着我说:“哥,你相信这世上有至死不渝的爱情不?” 我看着海珠,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于是反问她:“你呢,你相信吗?” “主观上,我愿意相信……但是客观上,现实生活里,我却看不到。”海珠说。 “现实和梦想是总有差距的。”我说。 海珠神情有些发证,看着天花板发呆,一会儿说:“哥,你听过鱼和水的故事吗?” “什么故事?没听过!”我说。 “这是我当空姐的时候听到的一个故事,这么多年,这个故事一直在我心里,每每想起,总是会感动我,我很喜欢这个故事,其实,我知道,有些人一辈子都没读懂这个故事,之前,我也许没有读懂,但是现在,我正在逐渐去读懂它。”海珠轻声说:“哥,你想听吗?” “嗯……你说。”我看着海珠沉郁的神情。 海珠于是给我讲了这个鱼和水的故事,故事是这样的: 鱼说:你好美,我想我喜欢上了你。 水说:傻瓜,那仅仅是好感而已。 鱼说:真的,我不骗你。 水说:我不相信一见钟情。 日子一天天过去,鱼对水的感情也日趋笃厚。 鱼说:我喜欢和你在一起。 水说:那是因为你早已适应了我。 鱼说:我喜欢你的味道。 水说:那是因为你已习惯了我的存在。 几天后,水要继续远行。 鱼说:我已离不开你。 水说:过几天你就会忘了我的。 鱼说:不,我不会爱上除你以外的人。 水说:那是因为你还没有遇到除我以外的人。 鱼说:你是我的全部。 水说:你却不是我的唯一。 鱼说:你到底在追寻什么? 水说:只有海温暖的胸怀才是我的唯一。 鱼说:你难道不能为我而停留吗? 水说:不,一旦驻足,我就成了死水,就永远无法看到海的样子了。 鱼说:那我们能否并架齐驱? 水说:你永远无法追上我的脚步。 鱼说:你能否为我稍作等待? 水说:我只喜欢奔腾不息。 鱼说:无论如何,我都要陪你游向大海。 水说:别傻了,你只是一条淡水鱼。 鱼说:我不想让你一个人面对风浪。 水说:我不会因此而感激你。 鱼说:我不想博得你的感激,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水说:你知道我不可能爱上你。 鱼说:但你不能剥夺我爱你的权利。 水说:你这样只会害了自己。 水和鱼经过了一条大河,鱼只剩下半条命。 鱼说:我不知道还能陪你多远。 水说:回去吧,这样的日子不适合你。 鱼说:不,就算到了最后一秒,我都不会放弃。 水说:你傻得迷失了自己。 鱼说:那你能否试着接受一个傻瓜的爱呢? 水说:你明知道我的心早已被海占据。 鱼说:为什么?你总不能试着爱上我? 水说:我只相信,海才是我的唯一。 鱼和水经过了一条大江,鱼的生命只剩下四分之一。 鱼说: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怎样? 水说:我会伤心,也会惋惜。 鱼说:那如果海不在了呢? 水说:我会心碎,也会随他死去。 鱼说:难道我们的朝夕相处还比不过一个幻影么? 水说:没有感情的相处只是多余的记忆。 鱼说:那海呢,你确信他会爱上你? 水说:他是我一生的梦,我不会放弃。 鱼无语,默默地陪水走完了剩下的距离。 终于,他们到了海边。水看到了她的海,但她却不是海的唯一。 是啊,海有博大的胸怀,博大到可以容纳百川在他怀里嬉戏,却无暇顾及水的存在。 水不愿做海身边众多佳丽之一,她决定离去。 这时,她想起了鱼,而鱼早已奄奄一息。 鱼说:我看到海了,他是那么英俊帅气,只有他才配得上你。 水说:但我却觉得他扑朔迷离。 鱼说:别担心,总有一天,海会发现你并爱上你。 水说:也许我真的错了。 鱼说:不会的,你那么爱海。 水说:曾经,也有一个人那么爱我,可我却忽略了。你说,你说呀,说你爱我,说你要和我生生世世在一起。 鱼说:我不想给你一个兑现不了的承诺。 水说:你为什么不能自私一点? 鱼说:别这样,爱你是我的权利,爱我却不是你的义务。 水说:为什么我总是那么自私,那么固执?为什么我没有早点爱上你? 鱼说:别这样说,那样,我会走的很不安。 水说:为什么你总那么好,好到让我感到无地自容。 鱼说:忘了我吧,再去找一个值得你爱的人。 水说:你难道不是最值得我爱的人吗? 鱼说:别傻了,以后的日子,我不能陪你。 水说:我已错过太多的日子,我不能再错过你。 鱼说:别这样。 水说:我真的爱上你了。 鱼说:我都流泪了,你看见我幸福的泪了么?哦,我忘了,因为我在水里。 水说:不!我感受到了,因为现在,你在我心里。 鱼幸福地闭上了眼睛,在水的怀里。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听海珠讲完这个故事,我沉默了,又感动了,为鱼和水的感情。 海珠看着我:“哥,你想说些什么吗?” 我说:“我觉得,很感人。” “还有吗?”海珠明亮的眼神看着我。 我摇摇头:“暂时,想不出更多……从这个故事里,你读懂了什么?” 海珠说:“以前我不懂,可是,现在,我正在懂,我似乎明白了什么叫流浪,什么叫悲伤,什么叫痛苦,什么叫幸福。” 我静静地看着海珠:“怎么说?” “有人牵挂的漂泊不叫流浪,有人陪伴的哭泣不叫悲伤,有人分担的忧愁不叫痛苦,有人分享的快乐才叫幸福。”海珠说着,深深地看着我,顿了顿:“我还想说,在爱情里,为什么现实中至死不渝的爱情会很少,就是因为,往往在你身边的人你不知道珍惜……因为不珍惜,所以才会错过……我一直梦想,假如能有个人像鱼那么的爱我,为我付出,我心甘情愿做一谭死水!” 我的身体不由微微震了一下,看着海珠,一时无言。 正文 966.针刺一般地疼 第1222章针刺一般地疼 “哥,你就是像鱼一样的那个人,是吗?”海珠带着期待的目光看着我。 面对海珠明亮的眼睛,面对海珠清澈的目光,我不由就点点头:“是的,我就是那条鱼。” 说完这话,我的心突然针刺一般地疼。 海珠欣慰地笑了:“那我就做一潭死水,心甘情愿和你在一起,哪儿也不去!就在你身边。” 说着,海珠抱住我,吻我…… 我呆呆地靠在床头,木然地仍凭海珠抚摸亲吻拥抱,心继续被一根看不到的钢针刺痛着…… 缠绵之后,海珠安静睡去。 我躺在床上,看着黑夜里的窗外,夜空里有几颗孤独的星星在寂寞地眨眼…… 此时此刻,我静静地躺在黑暗里,忘记了自我,忘记了世间一切事物的存在,**与心灵仿佛都融化在空气中。 那是寂寞与孤独的感觉,这种感觉可以让人发狂,也可以让人沉沦,我曾经为这种感觉发狂,也不断在这种感觉中沉沦。 我心里知道,因为寂寞而沉沦才更加可怕。 我是不是正在沉沦下去呢…… 我问自己,却没有答案。 周末的上午,我和老黎坐在海边静静看海。 阳光明媚,海风轻拂面,空气中弥漫着大海的味道。 安静地坐了一会儿,我对老黎说:“听夏雨说你有很多小兔子的故事。” 老黎说:“那是用来教育小孩子的……夏雨给你讲过?” 我说:“是的!还有吗,再来两个听听!” 老黎说:“有,有夏雨没听过的,你自然也不会听过!” 我说:“都是你的原创?” 老黎说:“小兔子系列,都是你爹我的原创,版权是受法律保护的!” 我说:“那讲吧。” 老黎说:“讲可以,但是我有个条件!” 我说:“让你讲个故事你该感到光荣,怎么还要提条件,不许提!” 老黎说:“我不,我就要提!” 我说:“那你提吧!” 老黎说:“叫我一声爹!” 我皱皱眉头,”我说,你怎么回事,怎么老是纠结这个事情,怎么老是拿这个来要挟我,让你讲个故事还附带条件,你觉得有意思吗?” 老黎说:“没意思!” 我说:“没意思那你还提什么条件?” 老黎说:“因为你是我儿子,因为我想让你叫我爹!” 我说:“凡事要两厢情愿才好,不要胡乱提要求,好不好?好了,老黎,听话,开始讲故事!讲完故事我中午带你去吃螃蟹!” 老黎眨眨眼睛:“我不想吃螃蟹。” 我说:“那你想吃什么?” 老黎说:“我想吃大虾!” 我哈哈笑了:“行,没问题,大虾就大虾!老黎同志,开始讲你的小兔子系列吧。” 老黎叹了口气,开始讲小兔子的故事。 “第一天,小白兔去河边钓鱼,什么也没钓到,回家了。第二天,小白兔又去河边钓鱼,还是什么也没钓到,回家了。第三天,小白兔刚到河边,一条大鱼从河里跳出来,冲着小白兔大叫:你***要是再敢用胡箩卜当鱼饵,我就扁死你!”老黎慢条斯理地说。 我听了哈哈大笑。 “儿啊,从这个故事里,你能领悟到什么东西?”老黎笑嘻嘻地说。 我想了想:“我想说明了做人处世的一个道理:为人处世也如钓鱼般,不能给出合适的需求,即使被骗的傻瓜也不高兴。” 老黎点点头:“我儿聪命,理解地很好。” 老黎接着又讲了一个:“有一只兔子非礼了一只狼,然后就跑了,狼愤而追之,兔子眼看狼快要追上了,便在一棵树下坐下来,戴起墨镜,拿张报纸看,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这时狼跑来了,看见坐在树下的兔子,问道:有没有看见一只跑过去的兔子!兔子答道:是不是一只非礼了狼的兔子?狼大呼:不会吧!这么快就上报纸了!” 我又笑起来,老黎又问我的感受,我想了想,说:“这个故事说明,愚蠢的人,注意力总是不在关键的地方。” 老黎很高兴,于是又讲了一个:“长颈鹿对小白兔说:小兔子,真希望你能知道有一个长脖子是多么的好。无论什么好吃的东西,吃的时候都会慢慢的通过我的长脖子,那美味可以长时间的享受。小白兔毫无表情的看着他。长颈鹿继续炫耀说:并且,在夏天,小兔子,那凉水慢慢的流过我的长脖子,是那么的可口。有个长脖子真是太好了!小兔子,你能想象吗?小白兔慢悠悠的说:你吐过吗?” 我笑起来:“这个故事的道理更简单,说明凡事有利就有弊,在炫耀自己的优点时,多注意一下别人的态度。” 老黎高兴之余又有些不服气:“小子,我还难不住你啊……我再讲最后一个,看你能不能听出其中的道理。” 我说:“来吧。” “小白兔在森林里散步,遇到大灰狼迎面走来,上来啪啪给了小白兔两个大耳贴子,说:我让你不戴帽子。小白兔很委屈的撤了。第二天,她戴着帽子蹦蹦跳跳的走出家门,又遇到大灰狼,他走上来啪啪又给了小白兔两个大嘴巴,说:我让你戴帽子。兔兔郁闷了。思量了许久,最终决定去找森林之王老虎投诉。 “说明了情况后,老虎说:好了,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处理的,要相信组织哦……当天,老虎就找来自己的哥们儿大灰狼:你这样做不妥啊,让老子我很难办嘛。说罢抹了抹桌上飘落的烟灰:你看这样行不行哈?你可以说,兔兔过来,给我找块儿肉去!她找来肥的,你说你要瘦的。她找来瘦的,你说你要肥的。这样不就可以揍她了嘛。当然,你也可以这样说,兔兔过来,给我找个女人去。她找来丰满的,你说你喜欢苗条的。她找来苗条的,你说你喜欢丰满的。可以揍她揍的有理有力有节。 “大灰狼频频点头,拍手称快,对老虎的崇敬再次冲向新的颠峰。不料以上指导工作,被正在窗外给老虎家除草的小白兔听到了,心里这个恨啊。次日,小白兔又出门了,那么巧,迎面走来的还是大灰狼。大灰狼说:兔兔,过来,给我找块儿肉去。兔兔说:那,你是要肥的,还是要瘦的呢? “大灰狼听罢,心里一沉,又一喜,心想,幸好还有B方案。他又说:兔兔,麻利点儿给我找个女人来。兔兔问:那,你是喜欢丰满的,还是喜欢苗条的呢?大灰狼沉默了2秒钟,抬手更狠的给了兔兔两个大耳帖子,说:靠,我让你不戴帽子……” 听老黎讲完这个故事,我皱眉思索起来。 老黎说:“不许废话,只能用一句话概括。” 老黎给我定了死框框,我捉摸了半天,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一句话来概括,于是看着老黎:“求告知——” 老黎面无表情地看着大海,说了一句话:“你永远斗不过制定规则的人!” 老黎这话是双关语。我顿悟,心里不由暗暗叫绝。 我说:“难得你编出这么多小兔子的故事,这些其实都是从你的阅历里总结出来的吧。” 老黎说:“嗯……以前讲给夏季夏雨听,现在讲给你听,以后讲给我孙子孙女听。” 我说:“老黎,每次和你在一起聊天,总能学到很多新东西,这种感觉真好。” 老黎瞪眼看着我:“我怎么就没你那么好的感觉呢?连爹都不叫!木有意思啊,好无聊啊……” 我说:“这个传道授业和叫不叫爹是两码事,你少乱挂钩……我还是喜欢叫你老黎。” “我越来越喜欢叫你儿子!”老黎说。 “随你了。”我说。 “可只是剃头挑子一头热。”老黎说着,伸手找我脑袋就是一下子:“我打你个不听话的儿子。” 我呵呵笑起来,站起来活动身体,同时往四周随意看了看。 这一看不要紧,正好就看到200米开外的马路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旁站着一个人,正往这边看着,手里似乎还拿着一个什么东西…… 我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转过身,对老黎说:“老黎,好久没练短跑了,我活动下筋骨哈……” 老黎头也不回,依旧看着大海:“OK!预备——1——2——3——开始——” 老黎话音刚落,我猛地转身,脚下立刻就开始发力,迅疾直向那辆车冲去。 我跑的飞快,直冲他而去。 我的目的就是想突袭他想抓住他看看他到底是谁。 所以,我以冲刺的速度奔他过去,试图在他来不及发动车子之前赶到。 没想到这龟儿子反应竟然很快,看我飞奔而来,倏地就钻进车里,接着就发动车子,疾驶而去。等我赶到马路上,***已经跑远了。 我没有记车牌号,我知道干他这活的,记车牌号是没有意义的,这年头造假比什么都容易,假牌子满天飞。 我在原地稍微停留,然后直接又快速跑了回去,站到老黎身后。 “速度不慢。”老黎仍旧没有回头。 “还行吧……好久没有锻炼了。”我有些气喘。 “生命在于运动!”老黎说。 我坐下来:“还有个说法,生命在于静止。” “**的生命在于运动,精神的生命在于静止。”老黎转过头,看着我。 “这话有些深奥了。”我说。 “呵呵……人生如跑步啊……”老黎意味深长地说。 我琢磨着老黎的话,觉得很有味道,不错,人生不正如跑步一样吗,一场很长很长的马拉松跑步。人从一出生就站到了起跑线,一直向终点跑去,经历了人生的春夏秋冬,青少年为春,壮年为夏,中年为秋,老年为冬。 途中,有鲜花,有掌声,有汗水、泪水;有平坦大道,有荆棘丛生的崎岖山路;有暴风骤雨,有雨后彩虹。有的人一鼓作气,顺利地跑到了终点;有的人跑跑停停,最后还是殊途同归;也有的人磕磕碰碰,半途而废。 第1223章天无绝人之路 我不由有些感慨,说:“不错,人生如跑步,人生的道路千万条,世界上没有人同别人跑的是相同的道路,正如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一样。” “但是人生跑步是有路径可循的。”老黎说。 “此话怎么讲?”我说。 老黎缓缓地说:“当你刚开始跑步的时候,由于对道路还不熟悉,可以跟着别人跑,当然,跟什么人跑很重要,否则会误入岐途;当你跑步找不到方向的时候,可以虚心地问问别人;当你跑步已经很熟练的时候,就可以另辟蹊径。” 我沉思着,不由点点头。 老黎问我:“读过王安石的《游褒禅山记》吗?” 我点点头:“中学时读过。” “印象最深刻的是哪几句话?”老黎说。 我想了想,说:“作者在游玩了褒禅山之后,得出了这样的感想:夫夷以近,则游者众;险以远,则至者少。而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 老黎点点头:“马克思说,在科学上没有平坦的大道可走,只有不畏劳苦沿着陡峭山路攀登的人,才有希望达到光辉的顶点。这些话虽然听起来很俗套,但却都是人生道路成功的至理名言。” 我点点头。 老黎接着说:“人们常说,人生不能输在起点上。的确,凡是了解跑步比赛规则的人都知道,发令枪一响,千万不能吃塄,抢跑的人往往占得先机。现在社会上许多家庭非常重视儿童的启蒙教育,孩子一出生就开始在各个方面进行有计划的培训和教育,有的还有完整的胎教计划,总之,现在的人们性子都比较急。” “是的,性子比较急,但却也是必须的!难道你认为这样不好吗?”我说。 老黎说:“不是不好,但我认为,起步固然很重要,但人生毕竟不是60米短跑,也不是3000米长跑,而是一场近百年的马拉松长跑。在这个过程中,有时需要疾跑,有时需要慢跑,有时甚至需要坐下来歇一歇脚。开始跑得慢的人不要着急,在你前面的人不一定会先到达终点;遇到障碍的时候,不要恢心,有道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即使在黑夜里迷失方向时也不要绝望,因为天无绝人之路。” “是的,天无绝人之路。”我喃喃地说。 老黎看着我说:“跑步只能靠自己的双脚,人生也不能依靠别人,只有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地稳步向前走,永不懈怠,永不停息,永不放弃,才能无愧于自己、无愧于家庭、无愧于社会。” 看着老黎殷切的目光,我不由又点点头:“嗯,我明白你的意思。” 老黎又说:“对跑步而言,终点线只是一个记号而已,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关键是这一路你是如何跑的。人生也是如此。” 和老黎的一番对话让我想到,人生宛如一场赛跑,每个人都应该全力以赴,跑得快,跑得慢也不要紧。只要尽自己最大努力去完成比赛,那么每个人都是这场比赛的胜利者。 又想,人生就像赛跑,每经过一轮就会淘汰一部分人,能跑到最后的才是真正的胜者;而细分在每个阶段里,只有始终在跑的人才会胜出,半途停下脚步便被同行人超越了…… 下午,接到张小天的电话:“易总,酒店营销部成立起来了,招聘了部分酒店营销人员,想给他们培训一下,想请你来给他们讲讲,另外,酒店其他经营管理部门的负责人也一起听听……不知你有空没?” 我答应下来,去了酒店小会议室。 大约10多个人。 我先给大家讲了一个故事:“某日,一位香港常客来到某酒店前台要求住房。接待员小郑见是常客,便给他9折优惠。但客人还是不满意,想要更低的折扣。这时正是旅游旺季,酒店的客房出租率很高,小郑不愿意在黄金季节轻易给客人让利。于是香港客人便提出要见经理。 “其实,酒店授权给前台接待员的卖房折扣不止9折,小郑原可以把房价在下降一点,但他没有马上答应客人。一来不想让客人产生以下想法:酒店客房出租不妙,客人可以随便还价,二来他不希望给客人留下这样的印象:接待员可以再多打一点折扣,但他不愿意,只给客人一在坚持才无可奈何地让步,这会使客人认为大酒店员工做处理问题不老实。小郑脑子里闪过这些想法后,同意到后台找经理请示。于是他请香港客人先到沙发上休息片刻。 “数分钟后,小郑满面春风地回到总台,对客人说:我向经理汇报了你的要求。他听说您是我店常客,尽管我们这几天出租率很高,但还是同意在给您5美元的优惠,并要我致意,感谢您多次光临我店。小郑稍作停顿后又说:这是我们经理给常住客的特殊价格,不知您觉得如何? “香港客人计算一下,5美元相当于半折,这样他实际得到了优惠折扣是8.5折,这对于位于南京路,又处旅游旺季的三星级酒店来说,已经是给了面子的了,客人连连点头,很快便递上回乡证办理入住手续了。” 讲完这个故事,我看着大家:“大家认为以上做法正确吗?请以自己的想法和经验帮忙分析一下。” 大家开始各抒己见。 “我觉得这样做很好,这样可以看出这间酒店非常注重常客,没有因为是旺季、因为多赚钱而对老顾客态度不好。现在酒店需要的就是这种人才。” “既然是常客那就应该有客史啊,耽误那么长时间是不合适的,最简单的做法直接让客人签字、交足押金即可,价格按照客史价格执行,省事、省时、高效,这样才能提高满意度,现在竞争讲的就是个性化的服务!” “我觉得这样还不错,这样可以看出这间酒店注重常客。现在酒店需要的就是这种人才。但是换个角度分析,好像有对的地方,也有错的地方。” 大家纷纷发言,我认真听着。 等大家说完,张小天问我:“易总,你觉得大家谁说的对?” 我笑了下:“这个问题谁分析的正确,我不做任何评价,但是请大家记住这个问题,在今后的工作中继续思考,结合自己的工作实际和实践进行思考,有什么新的想法,可以和张总汇报。” 我故意没有明确表达自己的态度,对他们的发言没给出明确的答案,让他们有自由思考的空间。 然后,我对大家说:“我做报纸营销,张总做过房地产营销,其实销售技巧是可以通用的,不管什么行业,掌握了核心,就能在任何行业运用自如。” “易总,和我们分享下你的经验和体会吧。”张小天笑着说。 我想了下,说:“那好,下面我和大家分享几个非常实用的销售技巧……希望对大家的工作有所启发和帮助……当然,如果没有帮助,大家就当我是胡说八道好了。” 大家轻笑起来,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我说:“兵法说,不打无准备之仗。做为销售一线工作人员来讲,道理也是一样的。很多刚出道的销售一线工作人员通常都有一个误区,以为销售就是要能说会道,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一个优秀的销售元,要经常到市场去转转:一来调查一下市场,做到心中有数。现在的顾客总喜欢讹销售一线工作人员,哪里哪里有多么便宜,哪里哪里又打多少折了,如果你不能清楚了解这些情况,面对顾客时将会非常被动。二来可以学习一下别的销售一线工作人员的技巧,只有博采各家之长,你才能炼就不败金身!兵法上这叫做什么,谁知道。” “厉兵秣马!”一位销售员回答。 “对。”我点点头,接着说:“现在有很多介绍销售技巧的书,里面基本都会讲到销售一线工作人员待客要主动热情。但在现实中,很多销售一线工作人员不能领会到其中的精髓,以为热情就是要满面笑容,要言语主动。其实这也是错误的,什么事情都要有个度,过分的热情反而会产生消极的影响。 “热情不是简单地通过外部表情就能表达出来的,关键还是要用心去做。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真正的诚就是想顾客所想,用企业的产品满足他们的需求,使他们得到利益。” 大家凝神看着我。 我继续说:“销售就是一个整合资源的过程,如何合理利用各种资源,对销售业绩的帮助不可小视。作为站在销售第一线的销售一线工作人员,这点同样重要。我们经常在街头碰到骗子实施诈骗,其中一般都有一个角色,就是俗称的托,他的重要作用就是烘托气氛。当然,我们不能做违法的事,但是,我们是不是可以从中得到些启发呢? “我以前在做促销的时候,经常使用一个方法,非常有效,那就是和同事一起演双簧。特别是对一些非常有意向购买的顾客,比如,当我们在价格或者其他什么问题上卡住的时候,就不妨请上级主管出来帮忙。 “这样做,一来表明我们确实很重视他,领导都出面了,二来谈判起来比较方便,只要领导再给他一点小实惠,顾客一般都会买单,屡试不爽!当然,如果领导不在,随便一个人也可以临时客串一下领导。关键是要满足顾客的虚荣心和爱贪小便宜的坏毛病。” 大家笑起来,不住点头。 等大家笑完,我接着说:“销售最惧的就是拖泥带水,不当机立断。根据我的经验,在销售现场,顾客逗留的时间在5-7分钟为最佳!有些销售一线工作人员不善于察言观色,在顾客已有购买意愿时不能抓住机会促成销售,仍然在喋喋不休地介绍产品,结果导致了销售的失败。 “所以,一定要牢记我们销售一线工作人员的使命,就是促成销售!不管你是介绍产品也好,还是做别的什么努力,最终都为了销售产品。所以,只要到了销售的边缘,一定要马上调整思路,紧急刹车,尝试缔约。一旦错失良机,要再度钩起顾客的**就比较困难了,这也是刚入门的销售一线工作人员最容易犯的错误。” “对,是这样,我以前就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一位销售员深有感触地说。 我继续说:“大家还要记住要做好一点,叫送君一程!” “送君一程?”大家不解地看着我。 “是的,送君一程。”我点点头:“销售上有一个说法,开发一个新客户的成本是保持一个老客户成本的27倍!要知道,老客户带来的生意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多。认真地帮顾客打好包,再带上一声真诚的告别,如果不是很忙的话,甚至可以把他送到电梯口。有时候,一些微不足道的举动,会使顾客感动万分!” 大家恍然大悟,频频点头。 我和他们交流了2个多小时,讲了我的一些体会和经验,又少不了以老板的身份勉励了他们一番。 正文 967.摩擦了几下 第1224章摩擦了几下 第二天晚上,班里在学校多功能会议室举行联欢晚会。明天我们就要出发去腾冲旅游。 秦璐分外活跃,担任主持人,同时自己还表演了两个节目,一个舞蹈,一个独唱。 秦璐的文艺才华得到了施展,得到大家的热烈赞扬,不少男同学的目光都跟着她转悠。 联欢会上,同学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纷纷拿出自己的绝活,吹拉弹唱都有,连班主任老师都表演了一段京剧清唱,气氛十分热烈。 我坐在联欢会的一个角落静静地看大家表演,没有出节目,我没那兴致。 既定的节目表演完之后,举行了联谊舞会,随着舒缓的慢四舞曲响起,光线变得昏暗,一些同学开始翩翩起舞。 秦璐是今晚最惹眼的女同学,长得当之无愧是班花,班里的女同学本来就不多,不少男同学纷纷过去邀请她跳舞,都被她婉言谢绝,却不住往我这边看。 我装作没有看到秦璐的目光,和身边的男同学随意交谈着无关紧要的话。 这时,秦璐站起来向我这边走过来,走到我身边,微笑着:“文娱委员同学,今晚一个节目都没表演,这会儿不想请我跳支舞吗?” 我刚要推辞,身边的男同学一起起哄推我,秦璐这时又主动伸出了右手。 我无法拒绝了,于是站起来和秦璐跳舞。 舒缓的慢四舞曲里,我和秦璐在舞池里随着节奏移动着脚步…… 秦璐明亮的目光看着我,似乎还有火热的东西在跳动。 我不做声,眼光看着别处。 秦璐的身体和我靠得有些接近,胸部有意无意和我的身体摩擦了几下,我有些心跳不止。 秦璐身上散发出淡淡的一股香水味,很好闻。 “易克,你似乎不喜欢热闹的场合。”一会儿,秦璐轻声说。 “我习惯安静。”我说。 “你的人依然年轻,但你的心却似乎有些老了。”秦璐吃吃地笑了一下。 “我的人不年轻,我的心也老了。”我说。 “但你身上却散发着蓬勃的青春和生动的活力。”秦璐又说。 “你这话是有些矛盾的。”我说。 “矛盾都是可以统一的!”秦璐说:“在这种矛盾的统一里,你就成了一个极度魅力的男人……你身上散发着令女人不可阻挡的迷人魅力。” 说着,秦璐的胸部又不经意碰到了我的身体。 秦璐的胸部很丰满,我不敢多看一眼,心跳加速。 “过奖了。”我说,声音有些干涩。 “我其实很欣赏你这样的男人。”秦璐又轻声说:“能让我真正欣赏的男人很少,但你是其中一个。” “谢谢班长!”我说。 “易克,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秦璐问我。 “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女人。”我说。 “我刚才的话,会不会让你觉得我有些轻浮呢?”秦璐又说。 “没有。”我说。 “谢谢你……”秦璐说了一句,然后就沉默了。 不知为何,我握住秦璐的手慢慢出了汗。 舞曲快结束的时候,秦璐说:“我让你感到紧张了吗?” 我忙说:“木有……我木有紧张。” 秦璐看着我笑了下,笑得有些多情和妩媚。 我的心猛地一跳,不敢再看秦璐的眼睛,手心的汗似乎更多了。 联欢会结束后,秦璐说要和我一起走。 我们步行出校园,在门口等出租车。 这时,孔昆走了过来。 我有些意外,孔昆怎么来了这里。 看到孔昆,秦璐笑了:“孔总好。” “你好。”孔昆和秦璐招呼,神情似乎有些尴尬,似乎她没有料到秦璐会和我一起,接着说:“海珠姐下午出差了,我突然想起明天你们要出团的一些事宜,正好又路过这里,知道你们今晚开联欢晚会,就等下易哥,和他说一下。” 海珠下午出差了,和我说过。 “呵呵……海老板不在家,易老板就当家了。”秦璐笑着说。 正在这时,秦璐的手机响了,秦璐摸出手机看了下来电,神情稍微有些异样,看了我一眼。接着就走到一边低声接电话。 我看了看孔昆,她站在那里不说话,默默地看着我。 秦璐片刻接完了电话,接着过来说:“我刚接到一个朋友的电话,他有事要找我,来车接我,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吧。” 我看着秦璐微笑了下,点点头:“好。” 秦璐看着我的神色似乎有些不自然,冲我和孔昆点点头,就走了,往和我相反的方向走去。 我突然有一种直觉,似乎她不愿意让我看到接她的车和人,故意走开的。 为什么呢? 不知道。 也不想去猜。 秦璐走远了,我对孔昆说:“什么事啊?” 孔昆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就是想到明天你就要出去旅游了,来和你话别一下。” 原来孔昆不是出团上的事找我,是专门在这里等我和我话别的。 “易哥,祝你出去玩的开心。”孔昆说。 “谢谢。”我说:“很巧,我们刚结束联欢晚会,你正好路过这里。” “我……我不是正好路过这里。”孔昆低头说。 “那你是……专门来这里等我的!”我说。 “嗯……”孔昆点点头。 “专门来和我话别的?”我笑着说。 “嗯……”孔昆又点点头。 “呵呵……难得孔总一片心意……海珠知道你如此重朋友情谊,一定会感谢你的!”我话里有话地说。 孔昆的神情顿时就有些尴尬,还是努力笑了下:“海珠姐不在,我当然要尽到我的本分。” 这话听起来很牵强,有些不大合理。 我说:“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孔昆点点头。 这时,一辆出租车开过来,我拦住,和孔昆上车,送孔昆回去。 路上,我对孔昆说:“你来公司有一段时间了,为公司的工作做出了重要的贡献,分管的那一块业务非常出色,说实在的,我和海珠都非常感谢你……” 孔昆说:“易哥不必客气,这都是应该的……能跟着易哥做事,再累也心甘。” 我说:“错,不是跟着我做事,是跟着海珠做事。” 孔昆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对,我说错了,是跟着海珠姐做事。” 我说:“海珠从心里把你当好姐妹,我也是把你当做好姊妹……当然也希望你在公司里做事能一直开心。” 孔昆看着我:“易哥开心,我就会开心。” 我打个哈哈,说:“这话说的,不对哦,我们没有必要非要别人的开心而开心,我们开心,首先是为了自己,首先是因为自己。” 孔昆低头说:“但这是我的真实想法。” 我转移话题:“明天随团的全陪导游和摄影师都安排好了?” “是的,都安排好了。”孔昆说。 “摄影师水平咋样啊?”我随口说。 “摄影师……这个摄影师。”孔昆说话突然有些支吾。 “摄影师怎么了?”我说。 “没……没怎么……这个摄影师很不错。”孔昆接着说。 孔昆的神情让我有些奇怪,但心里也没往别处想。 “地接社那边都协调好了吗?”我问孔昆。 “是的,都安排协调妥当,腾冲和瑞丽的地接社都会安排最出色的地接导游来带团的。”孔昆说。 “嗯,可别搞砸喽,不然我可无法和我们的同学交代。”我故作轻松地笑起来。 孔昆也笑了起来。 一会儿,孔昆说:“易哥,我觉得,你真是一个有品位的男人。” 我呵呵笑起来:“我是有品位的男人?孔昆,你别寒碜我了,我哪里会是有品位的男人呢!” 孔昆认真地说,”我说的是真的!” 我说:“那么,你说,什么样的男人是有品位的男人呢?” 孔昆说:“在我看来,男人的品位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一种辛辛苦苦的,认认真真的修炼,是一种自我超脱的心灵磨炼。有品位的男人,善良宽容,他有爱心,有责任感,有同情心,有正义感,有尊严感。 “他机智幽默,沉稳而不失风度。能在一瞬间洞察女人的心事,能把你的灵魂勾出来和他一起交流,能把你的沉睡的情感唤醒。同时,他还勇敢刚毅,做事执著,心怀坦荡,洒脱豪放。个性鲜明,坦坦荡荡,独立自主,意志刚强,强横且自信。” “哦……”我又笑:“你看我有这些吗?” “有,真的有!”孔昆说。 我说:“这话听起来很受用。” 孔昆笑起来,接着说:“男人的品位显示了男人的魅力、男人的风采、男人的美丽、它是逼你后退的高山,是将你倾没的骇浪。这样的男人,散发着浓浓的男人味,折射出了男人的本色和光芒。他们用阅历磨练自己,用知识丰富自己,从困难中寻求成功,从工作中寻求责任,从学习中充实自己,从坚定中走向成熟。 “有品位的男人,犹如一首平凡而悠扬的歌,优美的旋律飘荡,浸润了女人生命的每一个季节。有品位的男人,犹如一杯醇美的烈酒,细细品位,才能读懂其真正的内涵,才能回味其沁人的芳香。 “有品位的男人,犹如一杯浓茶,飘着怡人的茶香,轻呷一口,顿觉满口的香味,弥散到全身的每一处神经,感觉是如此的惬意和舒畅…… “与有品位的男人相伴,可以让你保持心灵的平和,如清风拂面,如细雨润心。他可以让灰暗的天空熠熠生辉;可以让贫瘠的土壤绿意葱茏;可以让破旧的花架繁华似锦!” 说着,孔昆的目光热烈地看着我:“易哥,这些,都是我从你身上品出来的。” 我说:“孔昆啊,我看你快成品男人的专家了,我自己都没觉察到这些,你倒是看的分明,你说的这些,我都很同意,只不过,我离这些标准差的太远了……我实在算不上一个有品位的男人,但是,我会记住你的这些话,我会努力让自己去做,照这个方向去努力,努力做一个有品位的男人。” 孔昆说:“不必谦虚,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你现在就是一个很有品位的男人,你自己其实也是知道的,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我干笑两声,觉得被女人赞美的感觉很好,虽然也有些不安。 第1225章到我宿舍去坐会 孔昆接着又说:“其实,男人的品味不只是一种形式,它是一个人心灵修行的自然结果。当一个男人做人的功力不够时,他所有的外表讲究都会打折,甚至令人恶心。所以,有品味的男人一定会有复杂的经历和丰富的阅历,只有那些没被复杂经历所污染和扭曲的男人才谈得上够格。 “品味是成熟果实所散发的芬芳,男人在风雨之后仍显示出的人格魅力,体现着他的品质。那些在生活中透出淡定、自信和深邃的男人总给人安全感与亲和力,这种男人才最有品味。” 听孔昆的这些话,我突然觉得心里有些惭愧,突然就想起了夏季…… 我觉得夏季比我更像是一个有品位的男人。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我心里突然觉得很不舒服,因为我又想起了秋桐。 我不做声了。 孔昆也沉默了。 很快孔昆到了。 “易哥……要不要到我宿舍去坐会儿。”孔昆说。 我半开玩笑地说:“别了,女生宿舍,男生岂能随便去呢,这可不好的哦,好了,我今天很累了,想回去休息了,你也回去早休息吧。” 孔昆看看我,抿住嘴唇,接着就下了车。 然后,我直接回了宿舍,路上,我不停回头看,没发现跟踪的。 回到宿舍,我洗了一个热水澡。 刚洗完澡,海珠打电话过来了。 “刚才听孔昆说她找你了。”海珠说。 “是的。” “是告诉你明天随团出发的一些注意事情的吧,呵呵……”海珠笑着。 “额……”我含混地应了一声。 “孔昆做事就是想得周到,做事就是稳妥。”海珠说:“她刚到家就给我打了电话,说了下找你的事。”海珠说。 我没有做声。 “这年头,能找到合适的副手可真不容易,特别像孔昆这样既有能力又懂业务,还有如此强责任心的。”海珠又说。 海珠对孔昆的信任突然让我心里有些不安。 不知道为什么有这种不安,但就是觉得心里不大踏实。 “你没有和孔昆提起过以后打算让她担任旅行社总经理的事吧?”我问海珠。 “没有啊!你不是说暂缓吗?”海珠说。 “嗯……目前时机还不成熟,先不要在她面前透漏什么消息!”我说。 “知道了,相公,为妻当然听你的了。”海珠笑嘻嘻地说。 “我们今晚开联欢晚会了。”我说。 “知道的!”海珠说。 “你怎么知道的?孔昆告诉你的?”我说。 “额……是……”海珠的声音似乎有些支吾,接着就转移话题:“对了,哥,明天你出去的衣服和随身物品我都给你收拾好了,放在哪个旅行包里,明天记得带上啊……” “嗯,好,时候不早了,你休息吧。”我说。 “嗯哪……吻你……晚安,亲亲老公!”海珠乐滋滋地说着,挂了电话。 和海珠打完电话,我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边琢磨着今晚孔昆的举动…… 孔昆很聪明,主动给海珠打电话汇报找我的事,理由很堂皇。 同时,孔昆今晚的言语也很大胆,言语里流露出来的意思也越来越明显,我不是傻瓜,我明白的。 但是我就是不想让自己明白,我愿意让自己在她面前装作糊涂。 我故作不明白的几句话,或许会让孔昆品出一些滋味。 有些事,大家心里明白就好,挑明了不行的,都要照顾彼此的面子。 目前,我不认为孔昆的品质有什么明显的缺陷,所以,我不想伤害她,但也不想让她有错觉。 我给自己划了一条红线,提醒自己这条红线是万万不可逾越的。 当然,到底会不会能够做到,我其实也不知道。 海珠和我提起过想让孔昆担任旅行社的总经理,我一直没有同意,当然不同意的理由是从个人能力和工作角度作为出发点的。 但我心里其实又隐隐似乎觉得还有其他原因,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却又想不明朗。 或许,又是直觉在作怪。 一会儿,我又琢磨起秦璐和我跳舞时候的那些言行,琢磨着出校门后她略微有些反常的神态…… 今晚是谁来接她的呢?接她又是干嘛的呢?此刻她又在干嘛呢? 不由又想起了老关同志…… 琢磨了半天,有些头疼加蛋疼。 女人啊,真是捉摸不透,索性不想了,上chuang睡觉。 第二天,我们的旅游团出发了,从星海机场起飞,直飞昆明,然后转机去腾冲。 时隔不久,我又一次南下,又要去腾冲了。 此去,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 很巧,我和秦璐坐在一起。 我的右边是秦璐,左边是随团的摄影师,一个看起来蛮稳重又透着几分精明的平头小伙子。 飞机起飞后,我不由开始打量着这位摄影师。 看我不停地打量他,他似乎神情有些紧张,接着冲我笑了下:“易哥,你好——” “怎么,你认识我?”我看着他,心里略微有些意外。 他微微怔了下,接着就笑着说:“是啊,易哥,登机前导游对我介绍过你……说旅行途中有什么事的话就找你汇报。” “哦……那就是说今天之前你不认识我了?”我微笑着看着他。 “今天之前……听说过易哥,但是没有见过面。”他同样微笑着看我。 “如此说来,那你今天是第一次见我大活人了?”我继续盯紧他的眼睛。 “是的……第一次。”他低垂下眼皮,似乎不想和我对视。 “这一趟旅行,要多辛苦你了。”我说。 “易哥客气,不辛苦,应该的!”他抬起眼皮笑着。 “做专业摄影几年了?”我说。 “3年了!”他说。 “哦……专门学过吧?”我说。 “呵呵,是的。”他说。 “专职还是兼职摄影?”我突然问。 他微微一愣,接着说:“专职!” 他微妙的神情变化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这时秦璐凑过来,看着摄影师:“嗨——帅哥,到时候多给我拍几张哈……拍的用心点哈……” 他冲秦璐笑笑:“秦班长,你放心,没问题!” “咦,你怎么知道我是班长的?”秦璐有些意外,又有些自得。 “孔总介绍的……登机前大家都叫你称呼你秦班长啊……”他神态自若地说。 “小伙子很有眼头,很注意观察,不错。”秦璐赞扬了一句。 我继续冷眼观察着他。 我特意没有问他是那家摄影社的,我知道问了也没用。 “我会尽力给大家搞好服务的,不周的地方,还请易哥和秦班长多批评包涵。”他谦虚地说。 我笑了下。 “没问题,大家有事多商量着来……有事你多找易哥好了……易哥可是双重身份,游客兼老板。”秦璐冲我挤挤眼:“是不是啊,易哥!” 我没有说话,继续保持着微笑。 然后,大家都不说话,摄影师脑袋往后背一靠,闭目养神。 我也将脑袋靠在座椅后背,闭上眼睛,心里琢磨着…… “易委员,累了,打个盹,借个肩膀用用,可以不?”秦璐说。 我刚张开眼,看到秦璐的脑袋已经靠上了我的肩膀,闭上眼睛做打盹状。 还没征求我意见就已经先斩后奏了,我还能怎么说。 秦璐的头发稍弄得我脸上的皮肤有些痒,我有些不自在,想推开她,想了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继续闭眼养神,一会儿,突然睁开眼往左边看去,摄影师正半眯缝着眼看我和秦璐。 看我突然睁开眼,他的眼睛接着就闭上了。 我重新闭上了眼睛,真的开始打瞌睡。 秦璐的脑袋就一直靠着我的肩膀,头发稍一直撩拨着我的脸颊。 秦璐身上和头发上好闻的一股味道侵入我的鼻孔…… 一会儿,秦璐的身体动了下,脑袋依旧靠着我的肩膀,左手似乎无意就触碰到我的右手,接触后,就没动。 我的手就和秦璐的手接触在一起。 我把手往回缩了下,她的手接着就跟了过来,继续保持着轻微的接触。 秦璐的手有些发烫,不知道她的身体这会儿是不是也有些发烫。 我却浑身有些燥热了。 我抬起右臂,想换个姿势,不想秦璐的身体正倾斜靠在我肩膀,抬胳膊的时候,胳膊肘正好触碰到了她的胸部,有些软,还有些弹性,很丰满。 我有些心慌,忙又将胳膊放回去,秦璐的左手又游动过来,还是轻微地和我的手接触着。 我侧眼看了秦璐一眼,她嘴角正带着一丝微笑,脸色有些绯红。 我看她的时候,她抬起眼皮看了一下我,目光有些生动,还有些多情。 我不敢看她了,忙闭上眼,脑袋重新靠着座椅后背。 似乎听到耳边传来秦璐低声笑了一下,接着她的左手轻轻就滑进了我的右手手心。 我的身体一抖,有些慌了,忙侧眼看了下左边的摄影师。 他在闭目做瞌睡状。 我的胳膊不敢动,手却没闲着,忙将秦璐的左手推开。 刚推开,却又游动过来,又滑进我的手心。 我又推开,她又游动过来…… 如此几次,她突然握住了我的几个手指,不放开了。 我想挣脱,她却牢牢攥住不放。 秦璐的手很热,我能感觉到她的温度。 我不敢做声,又无法摆脱,心里大急。 秦璐突然轻笑了一声,手指开始在我手心轻轻划着…… 痒痒的。 似乎,她的手指在我手心划着什么符号…… 我心里很紧张,手心又出汗了…… 第1226章有些潮红 此次和秦璐的万米高空暧昧,和那次与秋桐的感觉截然不同。 我开始琢磨如何摆脱秦璐的小骚扰。 侧眼又看了秦璐一下,她的嘴角紧紧抿着,似乎有些投入,还有些紧张,脸色有些潮红。 这时,空姐过来发放饮料,我忙坐正,抖了抖肩膀,秦璐也忙坐正,我顺势将右手抬起,摆脱了接触。 摄影师这时也停止了打瞌睡。 秦璐这时说了一句:“哎,靠着帅哥的肩膀睡觉就是香啊,刚才美美地做了个梦。” 说完,秦璐笑嘻嘻地看着我:“你刚才睡着了没?” 我看了秦璐一眼:“肩扛美女香腮,能睡着吗?你倒是得意,我可是肩膀都发酸了呢。” 秦璐接着就笑,摄影师也笑起来。 我又说:“班长欺负人啊……木办法。” 秦璐说:“出来旅游,男同学就要照顾好女同学,这是必须的……摄影师同学,你说是不是?” 摄影师说:“秦班长说的有道理。” 我心里苦笑不已。 一会儿,我站起来去卫生间,回来后,我对摄影师说:“伙计,你身架小,你坐中间吧,我坐在中间夹在你们俩之间,感觉好拥挤,好不舒服。” 摄影师笑了笑,坐到了中间。 秦璐瞪了我一眼,满脸不乐意,却又无可奈何。 重新坐下后,秦璐也不困了,也不借肩膀了,和摄影师闲聊起来,不停问有关摄影的相关问题,原来秦璐也是个摄影爱好者。 我闭目养神,眼睛闭上了,耳朵却没有闲住,听着秦璐和摄影师的交谈内容。 越听越觉得不大对劲,秦璐这个业余摄影爱好者问的很多问题,摄影师竟然回答地有些不大专业,一些我都知道的专业名词都回答不正确。 我心里暗暗盘算着起来…… 飞机顺利抵达昆明机场接着转机飞往腾冲,一路无话。 到达腾冲后,对方地接社的导游早已在那里等着接机。 大家集体上了大巴,导游在车上开始致欢迎辞:“欢迎大家来到美丽的云南美丽的腾冲,腾冲是著名的侨乡、文化之邦和著名的翡翠集散地,也是省级历史文化名城。在这里有中国最密集的火山群和地热温泉。这里森林密布,到处青山绿水,景色秀丽迷人……” 我无心听导游的话,看着窗外那些熟悉的景色,继续想着我的心事…… 到腾冲市区后,入住花海大酒店,挂牌四星级酒店。 稍事休息,大家在酒店外溜达,酒店附近的风景非常优美,同学们自己不少都带了相机,纷纷拍照留念,秦璐这时招呼摄影师给大家集体合影照相摄像。 摄影师摘下墨镜,忙了半天。 我一直在看着他,等他照完,过去对他说:“伙计,你很辛苦,来,我给你照几张。” 我接过他的相机,然后他找了一处风景,站住看着我。 我对他说:“阳光太耀眼,眼睛眯缝着不好看,伙计,戴上你的墨镜,这样才帅气。” 摄影师笑了下,戴上墨镜。 我仔细打量着带着墨镜的摄影师,看了一会儿,然后按动了快门…… 我让他戴上墨镜,自然是有用意的。 照完相,我对他说:“你这墨镜不错。” 他笑了下,摘下墨镜:“一般,地摊上买的。” 我看着他,笑了笑,没再说话。 晚餐安排地不错,菜品很丰盛,每桌还上了一瓶白酒和一瓶红酒。 食宿标准其实已经超过品质团的待遇,当然,这不是散拼团,自然不一样。 地接社的导游和我见了面,听说我是春天旅行社的老板爷,不由就对我分外尊敬了几分,保证一定会搞好全程服务,保证最优的服务质量,同时又说要和自己的老总汇报,请他们老总来和我见见面,打个招呼,我拒绝了。 晚餐的时候,大家都兴致很高,有的喝白酒,有的喝红酒,秦璐和我一桌,还坐在我身边,喝了几杯红酒。 秦璐酒量似乎不大,几杯酒就喝红了脸。 晚饭后,我出了酒店,秦璐跟了出来。 “喂——干嘛去?”秦璐说。 “散步!你出来干嘛的?”我说。 “同散步!”秦璐笑着:“你是这里的本地通,跟着你散步,迷不了路哦……” 我心里连连叫苦,我想去悦来客栈的,秦璐粘着我,我如何走得脱。 我和秦璐随意走着,周围是一片芭蕉林,环境十分优雅。 “喂——飞机上干嘛要换座位?”秦璐问我。 “不干吗,就是坐在中间太拥挤!”我说。 “这理由似乎有些牵强吧?”秦璐笑起来。 “不牵强。”我说着,突然似乎觉得身后有人在跟着,倏地转身,却什么都没看到。 “怎么了?”秦璐说。 “没怎么!”我说。 “是担心熟人看到咱俩在一起?”秦璐说:“是不是?” 我没有做声。 “大家是同学,一起散散步怎么了?谁能说出什么来?”秦璐又说。 我看着秦璐,欲言又止。 “哎——飞机上的感觉好不好?”秦璐的声音里似乎带着几分挑逗。 我说:“不好。” “撒谎。”秦璐说。 “这样真的不好,男女授受不亲,这样是不可以的哦……”我说。 “少来……反正又没人看到。”秦璐说。 “没人看到也不行,这是搞暧昧……我们是同学,还是班干部,是不可以搞暧昧的。”我半开玩笑地说。 “男女同学拉拉手,很正常的吖!”秦璐笑起来:“易克,你是不是想多了啊?” “是的,我是想多了……不知你有没有想多,如果你没想多,那就太好了。”我说。 “你希望我想不想多呢?”秦璐说。 “你说呢?”我反问秦璐。 “我说……我希望你想多点哦……年轻人,有想法是正常的嘛。”秦璐说。 “但是我不希望哦……”我笑着说:“有些事是可以想多的,但还有些事,是不可多想的,是不可以有其他想法的,单纯同学友谊拉拉手自然是没问题的,但是不能多想!” “嘻嘻……易克,你猜我在飞机上在你手心里比划的东西是什么?”秦璐看着我。 “猜不到。”我说。 “好没情商的男人啊……”秦璐说:“告诉你,我在你手心画的是心,画了很多个呢。” “画心干吗?”我说。 “你说呢?”秦璐说。 “我不想说,也想不出怎么说!”我说。 “你是个最狡猾的家伙。”秦璐说着,随意抬起手臂打了我一下。 我又感觉身后似乎有人,倏地又转身,却还是什么都没看到。 “神经啊你,老这样干吗?”秦璐说。 “不干吗!”我说。 走了一会儿,我问秦璐:“班长,问你个和女人有关的问题!” “问吧。”秦璐说。 “你说,女人生命里最不丢失的东西是什么?”我说。 “最不可丢失的东西。”秦璐沉思了下,说:“我认为是可爱,我坚信一点,女人是因为可爱而美丽。” “哦……”我点点头。 “对不对?”秦璐说。 “对,但我不认为这是最不可丢失的东西!”我说。 “那你认为是什么?”秦璐说。 我说:“自我!” “自我?为什么这么说?”秦璐看着我。 我说:“因为,作为一个女人,如果没有了自我,你的人生便会平淡无味……所以,我认为自我是一个女人最不可丢失的东西,丢了自我,就没有了自己的人生意义和价值。” 秦璐点点头:“或许你说的是对的,看不出,你一个男人,分析女人倒是很在行。” 我咧咧嘴,没有说话。 “其实我觉得,对女人来说,还有一个东西是不可或缺的。”秦璐说。 “什么?”我说。 “浪漫!”秦璐说。 我笑起来。 “我喜欢浪漫,偶尔浪漫一下,那种感觉就像小鸟飞翔。”秦璐伸开双臂,仰脸看着夜空中的繁星,有些入神,自言自语地说:“和老男人,是很难找到浪漫感觉的……可是,我却是那么向往浪漫。” 秦璐的话让我的心不由一动,我又想起了老关。 我怀疑秦璐说的老男人是指的老关。 其实老关也不算很老,但和秦璐和我比起来,当之无愧是老男人。 我说:“老男人很有味道的,成熟!” 秦璐笑了:“但是年轻的男人有活力,我还是喜欢有活力的男人!” 我说:“你老公是老男人吗?” 秦璐说:“你说什么啊,我是单身呢。” 我说:“哦,你是单身……那就是没结过婚了?” 秦璐说:“不告诉你,随你猜好了。” 我猜她可能是结过婚又离了。但我没说出来。 “我猜不到!”我说。 秦璐沉默了,看着夜空沉默了。 秦璐的神情似乎突然有些忧郁。 一会儿,秦璐说:“其实刚才你说女人最不可丢失的东西是什么,我突然认为不是自我,也不是可爱,也不是浪漫。” “那是什么?”我说。 “本色!”秦璐说:“我忽然觉得,做女人,首先要保持自己的本色,因为只有这样的,才是轻松的,快乐的;其次就是不贪婪,不去做那些无谓的假设,也不去奢求那些不切实际的妄想。在这个眼花缭乱的时代,许多女人越来越迷茫,不知该如何生活,很多女人在亦步亦趋的中迷失了自己。 “所以,我认为,越是浮躁的环境,女人越要保持自己的本色,保持本色不是鼓励抱残守缺,不思进取,而是善于发现自己的的长处,保持自己的的独特性……可是,话虽然是这么说,又有几个女人能做到呢,又有几个女人能抗拒了那些诱惑守得住寂寞呢……矛盾啊,纠结啊……” 秦璐深深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无奈和空寂。 正文 968.耐得住寂寞 第1227章女人要耐得住寂寞 我想了想,说:“女人需要耐得住寂寞才能守得住繁华,女人之间比的不仅是美貌与青春,有时,经验和智慧更重要,一个有阅历有智慧的女人,对于男人来说,就像一幅历代更迭的名画,虽有残破,但更有价值,也是唯一的,不可能再生的。年轻貌美而无脑的女孩子,多得就像货柜上的可口可乐,喝不喝都无所谓。” 秦璐看着我,夜色里,她的目光很明亮。 我又说:“懂得生活的女人,既积极进取,又达知天命,在苦难时坚强,欢乐时谨慎,知足知不足,有为有不为,而幸福就是在这种不偏不倚中水到渠成。当一个女人找到属于自己的爱情,自己的角色,自己的位置,她的美丽便势不可挡。 “坎坷的爱情岁月雕琢一个优雅而隽秀的女人,如冬日午后的阳光,仲春窗前的新绿,再罗曼蒂克的女人,注定还是要将爱情沉淀下来,淡定的爱情最长久,而真爱最淡定。” 说到这里,我的眼前浮现出了浮生若梦,浮现出了秋桐。 此时,我多么想秋桐能在这里和我一起。 此时,我不知道秋桐正在星海干嘛。 突然想给秋桐打个电话,但此刻好像不大现实。 听我说完,秦璐点点头:“你这话好像就是专门说给我这种单身女人听的,针对性很强啊……” 我说:“随意有感而发,没有针对性!” 秦璐看着我,突然笑起来:“易克,你说男人为什么都喜欢婚外情?换句话说,男人为什么都觉得别人的老婆好?” 我的心一跳,说:“我不懂这些问题,我没觉得别人的老婆好。” 秦璐笑着说:“早晚你会知道,早晚你会懂。” 我有些好奇:“你知道原因?” 秦璐说:“似乎,我要比你知道的多一些。” “说——”我说。 秦璐说:“记得曾经有个外国女性朋友在中国玩了几天之后,突然貌似恍然大悟的对我说: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中国男人喜欢婚外情了。我当时以为她研究出了什么惊世骇俗之理论,迫不及待的问她为什么,她回答说:因为中国女人喜欢穿睡衣上街! “我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穿睡衣上街的女人在中国到处都是,这一点都不稀奇,可是对于她来说却是非常的不解,睡衣只能在家里穿的,怎么能穿出门?虽然这个话题很不值得讨论,但是这确实是映射出了中国女人的一个很大的缺点——婚后再也不注意外表和形象。” “这和男人喜欢婚外情有什么关系?”我说。 秦璐说:“男人是视觉动物,即使一个女人再有才华,再善良,但是男人的好感往往只来源于她的长相和身材。从结婚以前每日精心的打扮,到婚后不出门就不洗脸的恶习,买酱油也懒得将睡衣换下来,整天和锅碗瓢盆还有孩子的吃喝拉撒打交道……结果,在男人看来,生活没了一点生气和激晴。” 我笑了下:“生活不就是这样吗?婚姻就是锅碗瓢盆油盐酱醋茶,走入婚姻的爱情,似乎都是没有激晴了的吧?” 说都这里,我不由又想起了海珠,我们还没有走入婚姻,可是,我却隐约感觉到了一种可怕的东西在慢慢滋生…… 想到这里,我的心不禁打了个寒颤。 又想起了秋桐,如果我和她能走到和海珠这样的程度,我们之间会什么样吗? 心里突然有些悲苦,觉得自己在想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幻。 秦璐接着说:“现在我们再说说中国女人和外国女人的区别。中国女人在20岁以前一直都是清纯可人,天真无邪的;而外国女人这个时候则开始了她们的性感路线的旅程,她们往往是曼妙的身姿,浓妆艳抹,像午夜的一杯红酒一样醉人。 “到了25岁——30岁,中国女人开始懂的什么叫做女人味,她们开始打扮性感时尚起来;而外国女人在这个时候开始老去,常年的化妆品刺激和整容手术留下的后遗症让她们迅速衰老。而35岁——40岁,甚至以后,情况又有不同了,中国女人开始不注意形象,不化妆,不理发,不买衣服,除了上班下班,就是围绕着孩子转。 “但是外国女人变得更加有女人味,她们更加注重打扮,更加在乎保养,更加优雅,岁月给她们的不是风霜,而是对生命的又一个升华的理解,在国外经常会看到一个50多岁的时髦老太太坐在咖啡厅里喝咖啡。所以在中国的三年之痛,七年之痒在国外看来是不存在的。” 我觉得秦璐说的有些道理,不由点了点头:“你研究地可真透彻……佩服。” 秦璐笑了下:“从上面的对比我们可以看得出,男人的目光在注意别人的老婆,很大的原因在于女人自己。男人看到别人老婆的时候,她自然是光鲜的,注重打扮的,他永远都看不到她蓬头垢面,穿着拖鞋睡衣打酱油的情景。” 我说:“其实,这仅仅是一个远瞻与近窥的问题。他所看到的都是优点的别人的老婆,在她老公看来,也同样有着很多缺点。很多婚姻并没有缺憾,缺憾的是他没有欣赏婚姻的心态和眼睛。对于老婆,他更要去发现她的美、放大她的美。不是有人说过吗,生活不缺少美,缺少的是发现。所以,我想,女人们要多给自己一些享受生活的时间,而男人要更多的眼睛去发现自己曾经深爱着的那个人的光彩,这样的婚姻才是无憾的。” 听我说完,秦璐沉默了半晌,一会儿说:“易克,你的确是个好男人……能做你妻子的女人,真的是幸福的。” 我说:“过奖,我只是个平凡地不能再平凡的男人。” 秦璐半开玩笑地说:“哎——可惜,我认识你晚了哦……” 我笑了下。 秦璐接着又自言自语地说:“其实,也是不晚的……革命不分早晚哦……” “你说什么?”我问秦璐。 秦璐看着我,似笑非笑地说:“我没说什么。我说革命不分早晚。” 我摇摇头,顺势又回头看了一下,似乎看到一个黑影闪了一下,定睛看去,却没有了。 一阵亚热带的风吹过,周围的芭蕉林发出飒飒的声音。 我对秦璐说:“时候不早了,奔波了一天,你回去休息吧,我想去看望几个小时候的伙伴。” 秦璐说:“哦……要撵我走了!” 我说:“不是撵你走,是为领导身体着想!” 秦璐说:“我不领你这个人情。” 我说:“你不领那我没办法了……但我的确是要有事出去的。” 秦璐看着我,半天,笑了:“好吧,领导成全你!” 我松了口气。 秦璐刚要走,又说:“哎,易克同志,你说人家看到我们这样在一起,会不会认为我们是情侣呢?” 我的心一跳,说:“显然不是!一看我们就是同学,就是革命干部,就是普通的朋友!” “为什么呢?”秦璐说。 “因为我们都很守规守距!”我说。 “哦……那这样看起来就像了,是不是?”秦璐突然挎住了我的胳膊,笑吟吟地看着我。 我忙往后退一步,顺势抽出胳膊,笑着说:“这样是在演戏,更不像了。” 我的脑子里不停提醒自己,妈的,这极有可能是老关的女人,万万惹不得,惹出事来,我死定了。 当然,即使她不是老关的女人,我也不想惹。我周围的这几个女人已经让我够头疼的了,我实在不想招惹女人了。 此时,我大致断定秦璐虽然是单身,但极有可能是结过婚的女人。 结过婚的女人和没结过婚的女人,似乎是有不同的地方的。至于到底是哪里不同,我说不出。 秦璐冲我莞尔一笑,然后转身回去了。 目送秦璐走远,我又看了看四周,很静,芭蕉林里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 我似乎觉得里面有一双眼睛正在看着我,觉得有些不舒服,转身就走,直奔老城区而去,直奔东枝巷。 很奇怪,海珠今天没打电话查岗。 最近这段时间,海珠查岗特别勤,一天好几次,习惯了被查岗,此时反倒有些不适应了。 我不由举得自己有些犯贱。 在老城区的枝枝节节的巷子间穿行,又似乎感觉有人跟在我后面,几次回头却又什么都看不到。 我不由心里有些发毛,快走几步,接着拐进一个巷子交叉口,迅速将身体贴紧一户门洞,盯住巷子口。 一会儿,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片刻,黑暗里,一个身影出现了,在巷子口左右张望着…… 虽然是在夜色里,但我还是隐约看出了这个人,虽然有些心理准备,但还是有些意外,身形不由微微一动。 他似乎保持着告诉的警惕性,轻微的动静还是惊扰了他,他突然发足就往回奔。 毫不迟疑,我立刻冲出来追了上去。 他的身形很灵活,跑的速度不慢,我一时竟然追不上他。 穿过几个巷子,他突然就往另一个巷子里钻了进去,这不是来时的巷子。 我不由一喜,这巷子是个环形的巷道,他一个劲儿往前跑,最后还得回到这里。 这就是地利的好处。 我于是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呆住。 果然,不大一会儿,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另一个方向传来—— 快到我跟前的时候,我突然伸出腿—— “哎哟——”一声闷叫,他的身体直接就往前扑倒。 我接着伸出胳膊抓住他的后心一用力,将他拉住,接着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一个反手,将他摁倒在地上,然后一把掀起他的下巴—— 第1228章婚外情 黯淡的夜色里,我看的分明,这就是那个摄影师。 “易哥——”他叫了一声,声音有些慌乱。 我微微一笑:“伙计,怎么乱跑呢,这里跑不出去的!” “我——我——”他满脸惊慌。 我一把把他拉起来:“还跑不?再跑我把你腿砸断!” “易哥——我——我——我不敢了!”他突然就开始哀求我,似乎他觉察出我是有一身功夫的。 “少废话,说——”我说。 “我……我说什么?”他看着我。 “你知道你该说什么?”我说。 “我……我……”他支支吾吾。 “跟着我干嘛?”我说。 “我……我好奇。”他说。 “放屁!”我一把卡主他的脖子,一用力,他哎哟哎哟叫起来。 “再不说,我把你脖子卡断,我让你回不去星海!”我发狠道。 “我说,我说——”他哀叫着。 我松开手:“说吧……你到底是不是专业摄影师?” “我……不是!”他说:“我是业余摄影爱好者。” “那你冒充专业摄影师来这里干嘛?”我说。 “我……我是春天旅行社聘来的……来做摄影服务。”他说。 “除了摄影服务,还有什么任务?”我说。 “监视你……”他说。 “监视我?”我说:“我有什么好监视的?恐怕你今天不是第一次见到我吧,恐怕你早就认识我吧?” “是的。”他垂头丧气地低下脑袋。 “那天出租车上跟踪我的人,也是你吧?”我说。 “易哥,你,你怎么知道的?”他看着我。 “那天你戴着墨镜,虽然打了个照面一闪而过,但是我还是模模糊糊记得你戴墨镜的样子……今天我给你照相让你戴墨镜的原因,你该知道了吧?”我说。 “啊——”他有些意外。 “好了,不要挤牙膏,老老实实给我交代,从头到尾交代,不然,你会后悔的!”我说。 “这——”他显得很为难。 我又伸出手,他似乎有些害怕了,忙说,”我说,我说,我全部都说出来——” “说吧!”我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 “我……我是私人侦探所的,专门搞婚外情调查的。”他说。 “啊——”我愣了,看着他:“继续说下去!” “海老板是我的客人,是她出钱让我跟踪你的,让我调查你的。”他说。 我大吃一惊,有些如雷轰顶:“你胡扯八道,你再胡说,我废了你!” “不信你可以问海老板。”他一副豁出去的样子,说:“既然今天被你发现了,我也干脆不隐瞒了,大不了这个生意我不接了,砸锅算了,大不了这侦探所我不开了……海老板交给我的任务是让我调查一个和你接触频繁的女人,她姓什么不知道,只知道叫若梦…… “她让我查出这个若梦到底是何人,我跟踪你好几次,调查了好些渠道,都没有查到这个叫若梦的女人的下落,甚至我让海老板拿到了你的笔记本电脑,想查找下你会不会和那个若梦有扣扣聊天记录,可是也没有…… “还有,海老板还给了我一把你办公室的钥匙,我偷偷进去安放了窃听器,就在你办公桌台灯底座下面,但也没有得到任何那个若梦的下落……这次出来旅游,海老板给我的任务,一是让我打着摄影师的身份利用摄影的特长做好摄像服务工作,另一个就是严密监视你的一举一动,凡是和你接触的女人,都要搞清楚,继续调查那个若梦的身份和下落,都要回去给她汇报…… “好了,就这些,我都说了,这笔生意我做砸了,我对不住海老板,回去我就把钱都退给她,至于易哥你想怎么发落我,那就随你吧。” 我顿时懵了,呆了,傻了,最不愿意听到的事情竟然发生了,虽不愿意看到的一幕竟然出现了! 海珠竟然找了私家侦探来调查我监视我跟踪我,她果真执着地要查清这个若梦的下落,她不顾一切要知道这个若梦是谁。 这几天一直跟踪我的人,竟然是海珠安排的。 我办公室的第二个窃听器,竟然是海珠找人安放的。 海珠疯了吗? 还是我疯了? 还是这个世界都疯了? 我的心一阵冰冷,一阵刺骨般的疼,一阵剧烈的抽搐…… “其实,我一开始并不认识海老板,是孔总先找的我,然后介绍我和海老板认识的!”摄影师又说。 我的心一颤,孔昆,她帮海珠找的私家侦探! 孔昆为什么要帮海珠找私家侦探?她是何目的?难道是海珠视她为知己向她说了对若梦的疑虑孔昆就主动给海珠出了这个馊主意然后海珠就答应下来了? 孔昆为什么要这么做?怪不得昨晚我提到摄影师的时候她有些吞吞吐吐。 找私家侦探调查我和若梦的主意是不是孔昆给海珠出的呢?海珠的头脑应该不会复杂到这个程度的啊,我的头有些发疼,越来越疼。 摄影师呆呆地看着我,满脸都是沮丧的神情。 短暂的震惊和发懵过后,我迅速冷静下来,对摄影师说:“海珠找你的这事,你不许告诉任何人!” “嗯……”摄影师点点头。 “海珠给你的钱你也不要退了!”我又说。 摄影师看着我,有些不解和困惑,还有些惊慌。 “你的任务完成的很好,你做的很好,所以你不用退钱了!”我突然笑了下,笑得有些凄冷。 “我……我……” “今晚发生的我和你的事,不许告诉海珠,也不许告诉孔昆,任何人都不许告诉!”我说。 “哦……”他晕晕地点点头。 “就当今晚的事什么都没发生!你还是随团的摄影师!”我又说了一句。 他似乎突然明白过来什么,使劲点头:“易哥,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明白了,我知道我该如何向海老板回复了……我就是个随团的摄影师,我什么都没看到都没听到……回去后,我就向海老板汇报,就说调查了这么一段时间,确实没有发现任何若梦的消息和踪迹,然后我会退一部分钱给海老板,然后我会结束这次调查,了结这活……同时,我还会劝海老板好好信任你……” 这家伙脑瓜子反应够快的,讲话很会见风使舵,开始做起好人来了。 我沉默地看着他。 “我希望此事不会影响你和海老板的关系!”他又小心翼翼地说。 “这不是需要你来操心的!”我冷冷地说。 他的神情有些尴尬,喃喃地说:“对不起,易哥,真对不起。” “如果我不发现你揭穿你,你不会和我说对不起的吧?”我说。 他羞愧地低下头。 “好了,你走吧,剩下的几天,我希望你好好履行你摄影师的职责……当然,我不希望看到你跟踪我再次被我逮住!下次,恐怕你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我说:“另外,我还可以告诉你,我今晚出来,不是来找女人幽会的。” “是,是,根据我这段时间调查的结果,其实我发现易哥是一个作风十分正派的男人!”他讨好地说。 “用不着你来表扬我!”我说。 他忙又低下头,不说话了。 “滚——”我说。 他灰溜溜地忙走了。 他走后,我仰脸看着亚热带璀璨的星空,心里感到异常悲楚,还有刺骨的寒冷…… 我做梦也不会想到海珠会动用私家侦探来跟踪我调查我,我做梦也不会想到海珠现在的猜疑会到了严重的程度。 我的心突然很痛,痛得不能自己。 短暂的愤怒之后,我突然不责怪海珠了,甚至,我觉得对不住海珠,她到今天这一步,都是我造成的,如果没有我做的那些,她会如此这样吗?她这样做,从另一个角度来理解,是否可以认为是出于对我的爱呢,因为太爱,所以太怕失去?她的疑心如此之重,难道不是我造成的吗?我对此难道就不该负责任吗? 我又感到了深深的愧疚,还有无比的自责,这是对海珠的。 甚至,我感到了自己的卑鄙和无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 我在寂静的巷道里无力地站着,身体靠在冰冷的石头墙壁。 腾冲的夜是如此宁静又如此空旷,还有着几分远古的悲凉。 我的心一片杂乱,在极度的震惊里带着极度的忧伤和酸楚。 我的身体靠着墙壁慢慢下滑,颓然坐在青石板的地面上,手里的烟头燃尽,烧痛了我的皮肤,我一哆嗦,烟头掉在地上。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海珠打来的。 看到海珠的电话,我的身体猛地一抖,竟然有些心惊肉跳。 我呆呆地看着海珠的电话,竟然有些惊惧,不敢接听。 我的惊惧不是因为海珠会知道我刚才和私家侦探的事,我知道那私家侦即使今晚和海珠通了电话,也绝对不会告诉海珠任何他刚才和我的事情的,他该怎么做心里是有数的。我不用担心这私家侦探会在捣鼓什么事,既然我已经发现了他,他就没那个必要了。 电话一遍遍地响着,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格外刺耳。 终于,我深呼吸一口气,按了接听键。 “哥,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海珠说。 “呵呵……”我努力让自己笑了一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然后用平缓的语气说:“我在外面走路的呢,刚才没听到电话响。” 第1229章易副总司令 “哦,你还没睡觉啊,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啊?”海珠说。 “我在老城区转转呢,想多看看以前的老地方。”我说。 “呵呵……怀旧啊……”海珠笑起来。 “算是吧。”我说。 “回去一趟不容易,多转转也好!”海珠说。 “我自己一个人转悠的!”我主动说。 “嗯,我没问你和谁一起的啊!”海珠笑着。 “我主动交代岂不是更好!”我说。 “呵呵,你这么说好像我在查岗。”海珠说。 我一时无语,沉默了片刻,说:“你给我打电话不是查岗的?” “当然不是……我是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睡不着,想你呢,想和你说会话那,我和你打电话,是因为你想你,你怎么能理解为查岗呢?”海珠说。 “哦,呵呵……”我又努力笑了下,心里突然有些心疼海珠,自己一个人在外奔波,着实也不容易。 “今天还顺利吗?”一会儿,海珠说。 “顺利!”我说。 “我们的全陪导游还算尽责吧?”海珠说。 “不错,很负责!”我说。 “对方的地接导游呢,怎么样?”海珠说。 “很好,服务很周到!”我说。 “对方地接社的老总今晚给我打电话了呢,呵呵,他听地接导游说你来了,想专门来见你,结果听说你拒绝了,他很遗憾呢。”海珠笑着说。 “我又不是咱们旅行社的老板,他想见我是因为你的缘故,我是沾了你的光,我可不想沾这个光,再说了,人家平时都很忙,见不见面也没什么意义,和没什么好谈的,纯粹就是浪费时间,所以,我婉言谢绝了。”我说。 “他倒是心里很过意不去呢!”海珠说:“我给他说了,说你是随团来旅游的,说你不愿意多打扰人家,让他不要那么客气了,呵呵……心意我领了,有这个心意就行了!” “嗯,这样说就很好!心意到了就行!”我说。 “对了,那个随团的摄影师,表现如何?”海珠又说。 我的心一哆嗦,说:“那小伙子表现不错,飞机上和我坐在一起,我们还聊了半天,下午还给大家摄影了,服务工作很周到。” “哦……那就好!”海珠说:“刚才我还给他打电话了,叮嘱他要切实搞好服务,有什么问题及时找你汇报解决。” 听了海珠的话,我的心又是一哆嗦,心里突然一阵凄苦。 我接着说:“这几天在腾冲的旅游,我不想随团全程活动了!” 我说这话是想给海珠打个预防针,免除后患。 “哦,为什么?”海珠说。 “那些景点我都去滥了,没什么好玩的,我还不如这几天去找以前的那些哥们玩玩,看看他们……好几年没见他们了,还真挺想的……看看能联系上不,联系上我就找他们玩,联系不上我就随团活动。”我开始撒谎了。 “哦,好啊,可以的,找你的哥们去玩玩吧,我猜你在腾冲的好哥们一定不少的。”海珠说:“导游和摄影师有事会给你打电话汇报的,他们全程陪着,你是游客啊,哈,你不用全程陪同。” “嗯……”我轻轻松了口气,这样我如果后面几天不能随团活动,对海珠也就有合理的说法了。 “在腾冲玩的时候要注意,千万别遇到那个李顺啊……”海珠又说。 “嗯……” “不要和他联系。”海珠说。 “嗯……” “别说看到他,一想到他我就心惊胆战。”海珠说。 “嗯……” “好了,哥,我睡了,你也早回去睡吧。”海珠说。 “好!”我说。 “亲我一下!” “啵——” “嘻嘻……吻你,我的好老公,好男人,好相公……奴家先安歇了。”海珠开心地挂了电话。 我收起手机,站在空荡的巷子里默然发了半天呆。 许久,一声长长的叹息…… 定定神,回过神,我使劲摇摇头,看了半天夜空。 天上开始飘起了细雨,细雨朦胧,飘洒在这亚热带的夜空里。 细雨淋湿了我的头发,伴随着夜风吹打着我潮湿的心。 又是一声叹息,在这无人的雨夜…… 我慢慢向东枝巷向悦来客栈走去。 走到悦来客栈门口,周围很安静,空无一人,客栈门口挂着两个灯笼,灯笼上分别写着悦来字样。 我走上青石板的台阶,慢慢走近客栈。 客栈柜台里坐着一个伙计,正在打盹。 我走进去,看了看四周,然后用手轻轻敲了敲柜台。 伙计醒了,看着我:“先生是要住宿吗?” 我看着这伙计,没有说话。 “先生,你是要住宿吗?”伙计又问了一句。 我冲他微微一笑,摇摇头。 “那……先生是……”伙计看着我。 “我是来找人的!”我说。 “找人?你找谁?”伙计的眼神里有些警惕。 “找你们老板,让你们老板出来见我!”我说。 “找我们老板?请问你有什么事吗?”伙计说。 “既然找,就自然有事……叫你们老板出来。”我说。 伙计继续用警惕的目光看着我,干脆地说:“我们老板不在,你有事就和我说吧,我回头转告他!” 我说:“你不行,我要和你们老板当面亲自说。” “我们老板不在!”伙计说。 “他一定在!”我说。 “不在!” “在!” “你——”伙计看着我,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说:“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能告诉你,快叫你们老板出来!”我低沉地说。 伙计眼神犹豫了一下,”我说了,我们老板不在。” “不要和我废话!”我说。 伙计没有做声,左手伸到柜台下,似乎摁了一个东西一下…… 接着,我听到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两个彪形大汉抱着双臂站在门口,堵住了出去的路,虎视眈眈地看着我。 又一回头,看到柜台这边也出现了两个同样的彪形大汉,同样抱着双臂瞪着我。 四个人都是当地人服装打扮,但身体一看就很结实。 伙计看着我,冷笑一声,不说话。 四个大汉慢慢向我靠拢。 “说,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干嘛的?”一个彪形大汉说话了。 我没有做声,暗暗运气。 “是雷子还是道上的?老实交代!”另一个彪形大汉说。 “不是雷子,也不是道上的!”我说。 “那是哪里的?” “是朋友!”我说。 “朋友?报上名来!姓甚名谁?” “不能告诉你们,让你们老板出来,我直接和他谈!”我说。 “有事和我们说就行,不必找我们老板!” “你们不行,我必须要见你们老板!”我说。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说:“想见我们老板也可以,不过,要这样见。”说着,他从身上摸出一根绳索,抖了抖。 靠,要把我捆绑起来。 四个人慢慢向我聚拢过来,似乎是要动手。 “混账——”我叱喝了一声。 “上——”几个人低声喝了一声,接着四个人突然就冲上来,其中两个死死把我的身体抱住。 客栈空间太小,我的身体被他们抱住,根本就无法施展身手,再说我也没打算对他们出手。 很快,我就被他们五花大绑捆了个结结实实。 “叫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客栈小伙计笑嘻嘻地说。 “朋友,现在你可以报上你的名号了吧?”一个彪形大汉说。 “带我去见你们老板,见了他,我自然会告诉的!”我说。 四个人又互相看了一眼,有些迟疑。 “混蛋,带我去见你们老板,不然,你们会后悔的!”我说。 “那……好吧!” 四个人簇拥着我上了楼梯,上了二楼,拐了几个弯,在一个房门口停住,一个大汉轻轻敲了敲门:“老板,有个陌生人非要见你……” “带他进来!”房间里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 房门打开,我被推了进去。 房间里灯光昏暗,背对房门站着一个穿长袍的,背着双手正站在窗口向外看。 “哪里的朋友?”他没有回头,低沉地问了一句。 “自己人!”我说。 “自己人?”他慢慢转过身—— 突然,他的眼睛就亮了,带着惊喜的表情叫起来:“二当家的,易哥!” 我一看,这是李顺从宁州带到金三角的一个部下,以前的一个小队长。 原来他在这里做客栈老板,是这个接头点的负责人。 我微微一笑,点点头。 “混蛋,这是咱们二当家的,是咱们的副总司令,是易哥,快给副总司令松绑!”他冲四个大汉斥骂着。 “啊——”四个大汉慌了,忙给我松绑,边道歉:“副总司令,对不起,对不起,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副总司令多多担待。” 听他们一口一个副总司令,我哭笑不得。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客栈老板继续斥责几个大汉,边又说:“你们下去,出去守着,不准任何人进来……客栈打样,关好门!” “是——”四个大汉忙答应着,又冲我点头哈腰道歉,然后下去了。 客栈老板忙关好门,请我坐下,赔笑着:“易哥,副总司令,二当家的,真是太抱歉了,让你受委屈了,我这厢给哥哥赔罪了……这些下人都是粗人,不懂事,得罪了哥哥,我回头狠狠教训他们。” “都是自己兄弟,不必见外!”我说:“你也不要责怪处罚他们了,其实也不能怪他们,我因为保密的原因,没告诉他们我的身份,他们这样做,也是警惕性高的表现,是必须的,应该提出表扬才是……” “副总司令说的极是,哥哥到底是哥哥,大人大量!”他笑着。 其实他年龄比我大点,却口口声声叫我哥哥,乱套了。 第1230章一头扎进原始森林 “副总司令今晚来这里,不知是要。”他给我倒了一杯普洱茶,递给我,试探性地看着我。 我说:“我是从星海来这里随团旅游的,要在这边几天……我想借这次机会去那边看看……麻烦你给李老板通报一下。” 他听了,忙点头:“是,是,遵命……副总司令稍候,我这就办理此事。” 说着,他坐到桌子前,写了一个纸条,然后卷起来,装进一个细小的管子里。 然后,他打开窗户,窗户外面挂着一个鸟笼子,他打开鸟笼子,取出一只鸽子,将管子捆到鸽子上,接着一松手,鸽子振翅往南飞去。 够小心的,采取这种原始而又最保险的联系方式。 然后,他关好窗户,看着我说:“最迟3个小时候就能回信,请副总司令稍候。” 我点了点头。 他又说:“副总司令还回酒店不?” 我说:“不回去了……就在这里等回信好了!” 他说:“那要不就先找个房间让副总司令歇息?” 我说:“好!” 他带着我出去,找了一个客房,打开门,然后对我说:“副总司令,总司令要是知道你来了,一定会十分激动和高兴的,估计今晚我们就能出发去山里。” 我点点头:“好!” “副总司令请先休息一下,我先去安排下出发前的准备工作。”他说。 我关好房门,和衣躺在床上,想了想,给秦璐打了个电话。 “班长休息了没?这么晚给你打电话,没打扰你休息吧?”我说。 “哈……没啊,在看电视呢。”秦璐笑着:“怎么?你也没睡?是不是想带我出去吃夜宵啊?” “呵呵,不是,我是想给你请假的。”我笑着。 “请假?请什么假?”秦璐的声音有些困惑。 “请假不随团旅游了。”我说。 “啊?为什么啊?”秦璐的声音很意外,还有些失落。 “是这样的,这边我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的,这些旅游景点我都去过好多次了,没什么新鲜的,同时呢,这边我还有很多小时候的小伙伴,好多年不见了,所以,我想这几天不随团活动了,去看看我的这些小伙伴……来一次不容易,正好利用这次机会……还望班长大人恩准!”我说。 “哦……”秦璐的声音听起来很失望:“你不随团旅游,没人陪我了……多没意思啊!” “班里的同学多的是,干嘛非要我陪呢!”我说。 “这个假,其实我是必须要准的,是不是?不让你和你的小伙伴见面,你会怨愤我的,是不是?我不准假,你还会找班主任老师请假的,是不是?反正你必须脱离大集体自己活动的,是不是?”秦璐说。 “呵呵,你说呢?”我模棱两可地说。 “哼,说是请假,其实和通知没什么两样!”秦璐说:“那好吧,我干脆就做顺水人情了,准你假好了。” “谢谢班长大人!”我说。 “唉——”秦璐叹了口气:“重友轻色的家伙。” 我听了有些想笑,忍住不笑。 “回来之后你要请我吃饭,作为对我的感谢和弥补。”秦璐说。 “没问题!”我说。 “你今晚没回酒店吧?”秦璐说。 “是的,我现在就在我伙计这里的,今晚不回去了,就在这里住,长谈一夜,叙旧哦……”我说。 “哦……那好吧,祝你玩得开心!记住欠我一顿饭啊!”秦璐说。 “嗯哪……记住了,没问题!”我说。 打完电话,我放心了,闭上眼睛,想睡会儿。 可是,却无法入睡,一闭上眼睛,就想起了今晚遇到摄影师的事,想起他说的那些话,想起海珠做的那些事…… 大脑又乱糟糟了,心里不由平添了几分苦楚和悲凉,还有巨大的迷惘和空寂。 窗外的夜雨继续在下,淅淅沥沥,空气有些湿闷…… 我的心也随着这夜雨变得异常烦躁起来…… 在这南国的夜雨里,不由又想起了秋桐,此时,她应该已入梦,此时的她会知道我在遥远的南国想着她吗?此时的她会想到我很快就要越境进入和她曾经共生死的金三角吗? 雨打窗棂,发出轻微的声音,心里的愁绪也像这夜雨,缠绵不断起来…… 夜雨敲窗,洒落在腾冲寂寞的夜晚。 翻来覆去无法入眠,索性走到窗前,窗外,细雨缠绵,雨声幽幽,我的心绪也随着细雨飘飞。郁郁的,静静的听雨。滴答的雨声,洒落在我烦闷的心里。一阵夜风拂过,荡起阵阵悲凉。 绵绵的细雨,我仿佛等了千年,才寻到雨的踪迹。好似心中那不曾磨灭的幻想,永不凋落,独自徘徊,独自守望。 雨点轻轻的敲打着窗玻璃,叩我迷惘的心绪。雨滴丝丝如碧,忧伤爬满了心窗,愁云渐浓,孤独、寂寞笼罩着我的心空。无法掩饰,无处躲藏。 此时已经没有星光,只有天空在哭泣。细雨滴滴的滚落,好似离人的泪珠,冰冷哀伤,滚落一地。昨日的繁华,转眼即逝,留下灵魂的点点滴滴,落寞惆怅。 这样的夜晚,这样的腾冲,这样的心境。倚窗而立,聆听细雨低声的呢喃,听风儿的私语,雨的哭泣,如泣如诉。倚窗听雨,醉于雨声。听的到,看不到。滋长着绿肥红瘦的心情,平添几分惆怅。 似乎已经习惯在这样的雨天里倚窗听雨。似乎已经习惯看细雨无声的溅落,丝丝柔柔的雨滴,冰冷哀伤,仿佛轻声诉说着过去。早已习惯把浓缩了思绪,在这样淅淅沥沥的雨天里拿出来浸泡,缠绕在心里的往事也随着这细雨蔓延,剪不断理还乱…… 窗前听雨,雨声幽幽,声声滴在心上。我把心丢在风中,把心事挂上了枝头,那些纷乱的触角,在梦里摇曳摆动。 挥之不去的往事,曾经缠绵的爱恋,涌上心头,牢牢的抓住我的心。 今夜,星海是否也在下着雨?那个虚幻的世界里是否也在下着雨,她可曾感到这雨的凄迷?可知这是我的心雨在流泪?泪水就象这窗外的雨,一点一滴流在心里。 这样的夜晚,记忆的心窗,镌刻着无法挥去的身影,我的眷恋,守着这一屋子的清冷,在这样的雨夜里,静静思念,静静回味。 细雨如丝,没有星辰的夜晚,这淅沥的小雨也有了些许神秘。往事如风,尘缘如土。回过头,才发现昨日的繁华,只不过是水中花,镜中月,犹如今夜的雨花。当想牢牢的紧握时,却从手中滑落,想抓也抓不住。 细雨敲打着窗外梧桐的枝叶,好象唱着那首挽歌。雨滴,时而激荡,时而婉转,时而缠绵,掠过我潮湿的心空。寂寥中,和着风声,仿佛听到雨滴声声的叹息。 雨在窗外,昔日缠绵的爱恋,也融入这苍茫的大地。前世亦客,今夕何夕。谁是谁亦客的眷恋?谁是谁前世的灵魂?谁又会为谁在三生石前、奈何桥上,痴痴的等候一年又一年?千年的爱恋,千年的幽怨,随雨而去。 窗前,我不觉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听雨,听不绝如缕的清音。听雨,听自己忧伤的心绪。听雨,打开季节里尘封的心扉。灵魂,无法释放出一池春水涟漪。心,褪去浮华与混沌,却没有笑看花开花落云长云消的淡然。 窗外的潇潇雨声,如天籁之音,在空气里潺潺流动,夜色更显幽深。 有风吹过,幽幽的……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房门被低低敲了两下。 我蓦然回过神,看看时间,凌晨4点了。 再过一个多小时,天就要亮了。 我打开房门,客栈老板闪身进来:“副总司令,山里回话了,总司令亲自写的回信,让我们立刻送你过去。” “这就走?”我的精神一振。 “是的,这就走!我亲自陪同,还有几个兄弟一起护送。”他说。 我们下楼,四个大汉都在那里。 分发雨衣雨靴,全部穿好。 客栈老板和四个大汉都带了一把微冲,藏在雨衣里。 “走吧!”我说,边冲那客栈小伙计笑了下,他惶恐地看着我,接着嘿嘿笑了下:“副总司令,祝你一路平安。” 然后,我们就出发了,我在他们的簇拥下,出了客栈,走出巷子,上了一辆早已等在巷子口当地常见的敞篷小货车,直奔边境方向而去…… 接近边境线的时候,下车改为步行,进入了一片巨大的芭蕉林。 我们进入芭蕉林,身影很快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里…… 雨还在下,打在芭蕉叶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芭蕉林里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不时有巨大的芭蕉叶伸展到路面上方,我们不做声,打着手电,边拨开芭蕉叶边在芭蕉林里急速穿行…… 远处传来不知名的禽兽古怪的叫声,在这雨夜里,听起来有些悚然…… 穿过芭蕉林,前面是黑咕隆咚的热带原始森林。 毫不犹豫,我们一头扎进了原始森林…… 这时,雨停了。浓云渐渐稀薄,一轮银盘皓月钻出云层,把水银般的月光亮闪闪地泼洒在森林里。在这片月光照耀下的古老而宁静的树林中,野兽不安地睁大眼睛,猫头鹰惊慌地咕咕叫着,因为它们看见六个从未有过的陌生人闯入它们的世界来。 月光从树缝中泻下来,我们不再用手电,借助月光在松软的布满枯烂树叶的小径上默不作声地快速行走…… 走在这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我突然想起老秦曾经和我说过的一个真实故事:许多年前,一群十六七岁的男女知青,他们为了献身崇高的世界革命,也为了心中隐秘的浪漫爱情和理想,莽撞地跨过国界,投入金三角莽莽丛林。有人因此成了老虎黑熊口中的美食,有人葬身沼泽密林,有人被蚂蟥吸成一具空壳,还有人被未开化的土著野人掠走,不知做了什么工具。 几个月过去了,这群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只剩下一女两男,他们走啊走,终于走出不见天日的原始森林,当他们看见洒满阳光的第一座山寨,第一缕炊烟时,不禁跪在地上抱头痛哭。当地人惊讶地看见山林中歪歪倒倒钻出来几个衣不遮体的怪物,像传说中的人熊。 当然,今晚我有他们几个带路,不会成为人熊。 正文 969.秘密越境 第1231章秘密越境 听老秦说,幸存知青后来又经历了许多生死磨难:战争、贫困、疾病、毒品、婚姻、家庭,其中两人相继死去,最后一个女知青顽强地生存下来。她不再热衷于激晴澎湃的口号,也不再轻信闪光的语言,而是安静地在那片遥远而贫穷的异国土地上扎下根来,做了一个哺育孩子灵魂的山寨女教师。她后来把自已经历写成小说,在台湾一举成名。 这个故事令我怦然心动。老秦告诉我,它的教育意义在于,苦难是铺垫,就像鲜血浇灌的花朵,生命撕裂的辉煌。 我不禁悄悄崇拜那个幸存的女主人公,把她当成心中偶像。只是,我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走了半天,客栈老板突然站住,做了个手势。 大家都停住脚步。 客栈老板开始侧耳倾听,其他几个人往四周观察着动静。 在黎明的晨曦里,我模模糊糊看到旁边有个界碑,上面写着两个红色的大字:中国。 前面似乎没有铁丝网。见识过中俄中哈中朝边界,都是有铁丝网的,这里却没有。 我知道,到边境线了,越过去,我就出国了。 我虽然有护照,但是没办签证就要出国了。 这已经是我第二次非法出国考察了。第一次是和李顺考察赌chang,这次去考察掸邦革命军,去以副总司令的身份视察军队。 看着他们小心翼翼观察的样子,我的心里突然有些后怕,我觉得自己的举动十分冒险,如果此时遇到边境巡逻的边防武警,被抓住,那我可就完了,一名国家公职人员要非法越境,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的政治生命就此结束,意味着我有叛国企图,我要成为违法分子,要受到法律的惩罚。 想到这里,我的头皮有些发麻。 但已经没有了退路,已经到了这里,只有往前走了。 既然我决定去那边,就没有什么可以后悔的。 后悔不是我做事的风格。 四周十分安静,晨雾笼罩,天色还没有全亮,附近黑乎乎的。 一会儿,客栈老板直起身,似乎觉得安全了,打了个手势,低声说:“走——过境——” 我们无声迅速往前走去,我前面两个人负责拨开杂草丛,后面还有两个殿后…… 正走着,前面的荒草里突然哗哗站立起十几个黑乎乎的人影,都穿着军用雨衣,头上的钢盔发出醒目的寒光,胸前都挂着冲锋枪,枪管乌黑锃亮,黑洞洞的枪口正指着我们…… 走在前面的人接着就站住了。 我的脑袋轰然一响,第一反应就是,遇到边防军了。 不是我们的就是他们的,应该是他们的。 不管是谁们的,被抓住一切都完了。 坏事了! 我的大脑一时有些发懵,呆立在那里。 此时,我的脑神经绷得紧紧的,甚至在考虑要不要拉着他们几个火速往回退,退回到边境线以内。 只要回到边境线,我们就安全了。 我紧紧盯住前面客栈老板的背影,打算伸手把他拽回来,但他似乎丝毫没有打算往回撤的意思,反而又往前走了几步。 “副总司令到了吗。”对面有人轻轻问了一声,接着枪口都放下了。 这声音是如此熟悉。 我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老天,这是老秦的声音,原来是秦参谋长亲自带人来边境线上接易副总司令了。 这一刻,我的心里甚至有些激动。 客栈老板回过头对我说:“副总司令,秦参谋长亲自带人来迎接你了。” 说话间,老秦已经走了过来,冲我微微一笑:“副总司令好——” 我咧嘴一笑,忍不住张开胳膊和老秦拥抱起来。 然后,老秦指指身后的十几个人对我说:“这都是我带来的,专门来护送你的,李老板特意让我带人来接你,他正在山寨等候你,听说你要来,昨晚他兴奋地一夜都没睡。” 一听李顺如此兴奋,一夜未眠,我就知道他一定又溜冰了。 我看着老秦带来的人,个个头戴美式钢盔,雨衣下面看不出是什么军装,身板都挺直,夸着说不出名字的冲锋枪。 不知道李顺从哪里搞来的美式钢盔。 看我打量他们,他们唰都立正站好,似乎在等待我检阅。 我冲他们点点头,没有说话。 然后,客栈老板对我说:“副总司令,我们的任务到这里就结束了,我们先回去了。” 我和他们5人握手告别,他们接着转身又越过边界线,脚步匆匆,身影很快湮没在原始森林里。 老秦然后对我说:“我们走吧。” 我点点头。 我们这时才收起雨衣,接着在原始森林里继续穿行。 此时,天色逐渐大亮,晨雾散去,太阳慢慢升起,阳光穿过树缝洒进来,森林里也开始生动起来,各种不知名的小鸟欢快地叫着,充满了勃勃生机。 我们走在很窄的一条小径上,脚下是有些腐烂的松针和树叶,走在上面有些松软,雨后发出啧啧的声音。 十几个人分为三组,一组在前面探路,我和老秦走在中间第二组,第三组在后面殿后。 “这里不是我们的地盘,附近常有匪帮出没,也会有边防军巡查。”老秦告诉我。 我点点头,不由心里有紧张起来,原来到现在还没进入安全区。 一会儿,前哨打回来暗语消息,前方有人。 老秦立刻指挥大家隐蔽到路边的丛林里,个个握紧手里的冲锋枪,警惕地注视着…… 一会儿,传来扑哧扑哧的走路声,听起来不像是人的。 片刻,出现了几匹马,那种金三角特有的矮脚马,马上骑着几个看不出身份的人,都穿着雨衣,虽然雨停了,他们也没有脱下。 但是有一点我看得分明,他们肩上都背着枪,不是老秦他们携带的冲锋枪,而是老式的步枪。 他们身后,又有十几匹马,马背都驮着大袋子,不知背了什么东西,每匹马都有脚夫牵着,脚夫步行走着。 他们不紧不慢地从我们眼前走过,最后压阵的又是一个带枪的骑马人。 半天,这支队伍才过完。 然后,老秦打了个手势,我们走出来,继续开始往前走。 “刚才这帮人是走私的马帮,从金三角往大陆走私的。”边走老秦边低声说:“带枪的是护商的,也就是保镖……不是我们山头的人。” 我点点头。 队伍继续往前走,脚步匆忙而又不杂乱,秩序井然。 当太阳高高升起的时候,我们终于走出了原始森林,眼前是连绵的黛色的群山,脚下是红色的泥土。 这就是掸邦高原了,和云南的土地是一样的红色。 阳光下,我深深呼吸一口气,雨后高原的空气如此清新。 “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了?”我问老秦。 老秦微笑着摇摇头:“不是……我们还要继续走,还不能放松警惕!” 接着,老秦布置三个小组分头行动,前卫后卫中卫秩序井然,我们继续前进,走在杂草丛生的山脊上。 没想到这次考察之旅如此麻烦,早知道如此折腾我就不来了。 看看时间,上午8点多了,旅游团此时该吃过早饭出发了。 我摸出手机看了看,竟然还有信号。 “边境地区大陆的移动信号都可以覆盖过来,很多人用的都是大陆的通讯设备……包括我们的大本营。”老秦说。 “哦……”我点点头。 “但是我们和腾冲的接头点是不用任何现代通信工具的,必须要保证十分的稳妥性……越是高科技的东西越是不保险。”老秦又说。 “嗯……” 这时我看到老秦一行都穿着美式的作战迷彩服,穿着战地靴,加上他们的美式钢盔,活脱脱美国大兵的模样,只是人是亚洲黄色种人,不是白人。 “怎么这身装扮?”我问老秦。 “这里的匪帮林立,服装各式各样,李老板接手山寨后,对我们的人马进行了统一装备,托人从泰国走私了大批美军服装和装备,统一着装,也有别有其他山头的人。”老秦说。 “哦……这武器也是美式的?”我看着他们挎的冲锋枪。 “是……”老秦点点头,又说:“不过,山寨最近搞了一批AK47,成立了一直特种作战分队。” “这需要不少钱吧?”我说。 “是的……李老板在这里的生意做得可是红红火火,呵呵……”老秦笑了下。 “我们这样带着武器明目张胆走,不会惹来麻烦?”我问老秦。 “穿这身衣服,就是为了让附近的匪帮知道我们是哪个山头的,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最近我们在这里打出了名声,一般山头的人是不敢惹的。”老秦说:“但是也还是要提防遇见政府军,这一片地方属于交叉渗透区域,各方力量都有布局。” 一听老秦提到政府军,我不由又紧张起来。我这种非法越境的,不怕野路子,就怕正路子。 翻过两道山梁,下了山坡,眼前是一条不宽的河流,江水不算湍急,但流速不慢,看不出水有多深。 一条机动船停在那里。 大家上了船,船开始顺流而下。 机器船冒着黑烟,在江面上轰隆隆地开着,两岸都是茂密的热带雨林和陡峭峡谷,远处是一眼望不到边的群山。 再往前走,江面突然开阔起来,水流变得平缓,远远看见江岸边一溜狭长的平地,大榕树下露出尖尖的铁皮屋顶来。 老秦说,这地方叫江口寨。江口寨有百十户人家,山民一直过着原始野蛮的生活,以种大烟为生。从走私商人手里换回布匹、盐巴、煤油和其他物品。 继续前行,我惊讶地在江边看见野生猴群攀援跳跃,看见一头亚洲野象慢吞吞地走出树丛,走到江边饮水。这头性情温和的庞然大物看见轮船经过,只是抬起头来注视片刻,丝毫不为人类干扰所动,又埋下头专心饮水。 转过一个山弯,我突然就看见迎面的山谷像大海一样沸腾起来,微风拂煦,百鸟鸣唱,五彩缤纷的鲜花迎风怒放。远山近壑,大山深谷,一片片彩霞从天上飘落下来,大地辉煌灿烂,一如仙境降落人间。壮丽的花海顿时像潮水将我淹没。 第1232章魔鬼之花 一瞬间我的心脏停止跳动,像溺水之人拥抱死亡,我的心灵快乐地向往这种美丽的窒息。 辉煌的音乐奏响起来,天才诗人莱蒙托夫面对大海放声歌唱:在那大海上淡蓝色的云雾里,有一片孤帆儿在闪耀着白光。它寻求什么,在遥远的异乡。它抛下什么,在可爱的故乡?下面是比蓝天还清澄的碧波,上面的金黄色的灿烂的阳光。而它,不安的,在祈求风暴,仿佛是在风暴中才有着安详…… 我不由被这大自然的壮丽奇景所震撼,心中坚冰开始融化,我被大自然感动得无以复加。在我面前,花海重重,万紫千红,鲜花澎湃怒放,将美丽生命热烈地绽放在春风里,辉映在阳光下。 花海无边,从极远的天边一直铺落到江边,仿佛是一匹无与伦比的精美缎子。蜂蝶飞舞,花香四溢,轻风絮语,太阳歌唱,美好的事物暂时化解我心中淤集的孤独和痛苦,我很想跌跌撞撞地扑向花海,俯向鲜花大地热烈亲吻。我宁愿相信这是一条通往天堂的五彩路,谁不为这个美丽得令人窒息的仙境而大哭大笑呢? 老秦沉静地注视着我的表情变化,默不作声。 船老大诧异地看着我的癫狂表情,摇摇头走到了船尾,我不禁有些困惑不解地看看他的背影,如此美丽的景象,我的表情有什么不对吗? 老秦笑着解释说:这些都是烟花,也就是罂粟花,收烟土还有二十多天。船老大还以为你犯了大烟瘾呢。” “啊——”我不由一愣,原来这些无与伦比的美丽花朵就是被称作魔鬼之花的罂粟花!我为之瞠目的同时,也为船老大的误解哭笑不得。 “这里是我们的地盘?”我问老秦。 老秦摇摇头:“李老板接手山寨后,我们的地盘里种的大烟都被铲除了,山民都开始种植替代经济作物……过了这片大烟花地区,就是我们的地盘了……喜欢这花的话,就好好看看吧。” 说着,老秦掏出一个军用望远镜递给我。 我举起望远镜,观察岸上的美丽花海。 不久我发现,罂粟花其实很像世界著名的荷兰郁金香,它们开放红、白、粉花朵,高傲而妖冶,映衬高高的蓝天白云,迎着温暖的亚热带熏风向人们摇曳。 我喜欢这些美丽的鲜花,它们跟世界上所有美丽生命一样,娇弱高贵,一尘不染,它们热烈地诠释生命,开放自己,尽善尽美地展示大自然赋予万物的生存意义。 人们都说罂粟花是魔鬼之花,我认为很不公平,支女之为支女,是女人本身的责任么? 老秦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美丽的罂粟花不仅像旗帜一样飘扬在掸邦高原的红土地上,而且它的根系还深植于那些山地民族的灵魂里。他们从未走出大山,原始封闭,大自然给予他们的唯一恩赐就是贫穷和罂粟。他们在努力同贫穷搏斗的同时收获罪恶,罂粟是他们通往天堂或者地狱的唯一途径。 “他们决不是天生的罪犯,然而正是这些善良而勤劳的山民,他们源源不断种植出来的大烟被提炼成更加可怕的海洛英,走私到中国大陆,到亚洲、欧洲、美洲和世界各地,毒害全球人类和他们的后代。魔鬼不是自己生长出来,而是被善良的人们共同制造并释放出来的。” 听着老秦的声音,我突然想起一句话:花儿本身没有罪过,魔鬼藏在人们心里。 我问老秦:“老秦,以你的见解,为什么偏偏是金三角而不是别的地区变成罂粟王国?” 老秦回答:“我只能说这是上帝的安排。” 我说:“为什么上帝偏偏把鸦片安排给金三角?” 老秦沉默片刻,突然反问我:“你知道金三角之前,世界最大的罂粟王国在哪里吗?” 我一时瞠目,回答不出。 “哪里?”我问老秦。 “中国!”老秦说。 “中国?这……不可能啊!”我说。 老秦淡淡笑笑:“以前我也不相信,但是后来我查阅许多历史资料才明白,十七世纪以来近三百年,世界最大鸦片生产国是印度,十九世纪之后,中国取代印度,成为世界最大的鸦片生产国。” “哦……可是,这段历史,似乎,从来没听国内官方的书里提到过。”我说。 “不提并不等于没有,历史就是历史,事实就是事实,是遮盖不了的,即使遮掩一时,最终也会还原出真面目!”老秦说:“其实,正视历史并不会贬低自己的形象,恰恰相反,只有当国人知道自己的耻辱历史,明白自己曾经有过哪些痛苦教训并给别人也造成过痛苦,我们才有资格信誓旦旦地说,中国人有信心造福于自己并将造福全人类。只是,多少年来,官方或者国人一直缺乏这种直面自己直面历史的足够勇气。” 老秦继续和我介绍下去,原来中国种植鸦片的历史远远早于十九世纪那场著名的鸦片战争,只不过从前祖祖辈辈吸国产烟土,自给自足,比如贵土、云土、川土等等,直到英国人驾驶战船大炮来推销洋烟,洋烟又多又好又便宜,就像二十世纪的日本汽车家用电器,符合市场规律,迎合国人消费心理,至此一发不可收,史称烟祸。 而中国种植鸦片,鼎盛时期是在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那时候军阀混战,政令废止,纲纪松弛,获利极丰的鸦片生产运动席卷中国西南、华南和西北十数省区。据不完全统计,抗战前的1937年,中国罂粟种植面积已达八千万亩,鸦片产量超过六万吨,为当时金三角鸦片产量的二千倍,为世界各国产量总和十倍以上,吸毒者近一亿之众。中国因此获得三个世界第一称号:罂粟种植面积最广,鸦片产量最大,吸毒人口最多。 我突然想到一个有趣问题,十九世纪的帝国主义分子比如英国人,他们贩卖鸦片,干出伤天害理勾当,可是他们自己吸毒吗?答案是明确而否定的,英国人不吸毒。他们为什么不吸毒呢?因为觉悟高,还是出于别的什么原因?因为从一百多年鸦片消费的地区分布看,欧洲基本为零,亚洲最多,又以中南半岛、印度支那各国和中国为最。这是偶然,还是必然? 我想起1853年佩里准将率领美国舰队,第一次逼迫日本天皇签订的通商条约,随后又有西方四国舰队炮轰下关事件,至此日本国门洞开。这种形势与中国鸦片战争极为相似,但是结果迥异:大清政府因此更加腐朽堕落,而日本则产生划时代的明治维新运动。 我于是问老秦,西方人是否将鸦片也推销到日本?如果推销,日本人民接受吗?为什么? 老秦的答案令我震惊。 “西方人当然也向日本推销鸦片,日本人很快接受鸦片,但是没有像其他亚洲民族那样自己吸食,沦为鸦片的瘾君子和受害者,而是精明地学会利用鸦片赚钱,毒害别国人民。日本紧随西方人,一度成为亚洲最大的鸦片输出国,把鸦片卖到一衣带水的中国和朝鲜。”老秦这样回答我。 这个悲惨事实令我痛心,心里极其不舒服,其后好一段时间都有些沮丧,好像被敲断脊梁骨的狗。 机器船隆隆又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壮丽璀璨的花海消失了,代之以郁郁葱葱的绿色。 绿色,孕育着生机。 放眼望去,群山连绵,山林翠绿,一片风和日丽的美好景象。 我放下望远镜。 老秦这时长出了一口气,笑着说:“好了,到我们的地盘了……安全了。” 我这时看到江边散落分布着几座铁皮房子,有戴钢盔穿迷彩军服的人在冲我们招手致意。 “我们的哨兵。”老秦愉快地说着,边冲江边挥了挥手。 随行的人员也轻松起来,坐在船帮上悠闲地说笑交谈着什么。 老秦这时对我说:“跟我来——” 我跟老秦进了船舱。 老秦拿出一套军装递给我:“这是军官服……你穿上吧,待会儿船就要靠岸了,就到我们的大本营了。” “我穿军装干嘛?”我说。 “李老板吩咐的。”老秦神秘地笑了下:“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我穿上这套军装,大小正好合身,我靠,有生以来第一次穿正规军装,还是美式的,在镜子前照了照,还挺威武的。不是崇洋媚外,世界上各国的军装,我认为最洒脱的就是美军服装了。 老秦又找来军官帽给我戴上,操,顿时有一种麦克阿瑟的感觉,只是军衔不高,看了看,少校。 我心里哭笑不得,觉得有些不伦不类的滑稽感,说:“我是少校,那你是什么?” 老秦笑眯眯地说:“军衔都是李老板封的,你是少校,我也是少校。” “那李老板呢?”我说。 “他是中校!”老秦说。 “中校?堂堂大司令就是个中校,岂不是太低了?”我说。 老秦苦笑:“由他折腾就是,想到哪出就搞哪出……反正都是自己给自己封,封上将也没人管啊,李老板说利比亚的卡扎菲是少校,他比卡扎菲高一级军衔就行了,不用太高,要低调做人。” 我又是哭笑不得。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一看,是秋桐打来的。 靠,这里果然能接到国内的信号,连漫游都不用办。 老秦出去了,我接电话。 第1233章是我主动的 “现在在干吗呢?”秋桐笑呵呵的声音。 “在船上!”我说。 “船在哪里呢?”秋桐又问。 “在江上!”我说。 “废话……呵呵……”秋桐笑起来。 听到秋桐的笑声,我的心里突然感到一阵激动,不由也笑了:“你在哪里呢?” “在椅子上坐着!”秋桐回答。 “椅子在哪里呢?”我说。 “在办公室里!”她回答。 “你这也是废话!”我说。 秋桐又笑起来。 我也笑起来。 “出来旅游开心吧?”秋桐说。 “开心,接到你的电话,听到你的声音,更开心!”我脱口而出。 秋桐沉默了。 我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一会儿,秋桐说:“昨晚我突然想到一个事,本想给你打电话的,但是时间挺晚了,就没打扰你……但这事还是让我一夜没睡踏实……这会儿刚忙完工作,就给你打电话说一下。” 昨晚我一夜没睡,秋桐竟然也没有睡好,我的心里一动,说:“什么事,你说!” “这次你到腾冲去旅游,切记切记不要主动和李顺联系,更不要试图越境去金三角哪里……好好跟着团队活动,不要脱离大集体。”秋桐说。 我的心里一呆,晕倒,秋桐原来是要和我说这事。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不说话?”秋桐的声音听起来突然有些警觉的味道。 秋桐是极其聪慧的,她的觉察力是很惊人的。 “我……我……”我有些吞吞吐吐起来。 “你什么你?你告诉我实话,你现在在哪里?”秋桐的声音有些严肃,又有些惊惧。 “我……我在船上!”我说。 “我知道你在船上船在江上,你告诉我,在哪里的江上?快说——”秋桐的声音有些焦急。 “在……在金三角的江上。”我鼓足勇气说出口。 “啊——”秋桐失声惊叫出来:“你——你——易克,你——你——” “我——我——秋桐,我——我——”我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心里发虚得很,此时感觉自己像犯了错的学生,在等待老师的训斥。 秋桐不说话了,但我从电话里分明听到她的扑哧扑哧喘粗气。 我知道,她生气了,真的生气了,而且还气地不轻。 沉默了半天,我说:“你生气了。” 她不说话。 “你别生气,你生气我会很紧张的。”我又说。 她还是不说话。 “秋桐……说话啊。”我用请求的口气说。 她终于开口了:“是他主动找的你吧?” “不是,是我主动找的他!”我说。 “你——”秋桐的声音一下子顿住了,接着说:“你——你是个混账……你好糊涂,你好混啊你……” 我不做声了,任凭她骂我。 “你知不知道非法越境是什么罪过?一旦你被抓住,你就完了,你知道你这样做不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知道……可是,我已经过来了,安全过来了……我就是好奇想来这里看看,看完后,我就回去。”我自知理亏,低声下四地解释着。 “好奇?你就那么好奇,你怎么好奇心那种重?你难道真的只是好奇吗?”秋桐又问我,余怒未消。 “我……我也不知道……我稀里糊涂就来了。”我说。 “你在糊弄我,给我装傻!”秋桐说。 “木有,我木有糊弄你,我哪里敢糊弄你啊,我木有装傻。”我忙说。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去那边?不要告诉我只是因为好奇!”秋桐低声说,似乎担心外人听到。 “我真的不知道原因,我想来,于是就来了……我很快就回去,不用担心我的安全,我会很好的。”我说。 “手机不许关机,保持信号畅通!”秋桐说。 “嗯……”我忙答应着。 “不许参与李顺在那边的任何行动!”秋桐的口气有些严厉。 “嗯,我听你的!”我忙说。 “不许携带任何违禁的东西入境!”秋桐又说。 “嗯……保证不会携带任何毒品的!”我忙说。 “其他的也不行,比如宝石翡翠之类的。”秋桐说。 “好,我一定听你的话!”我老老实实回答着,心里阵阵暖流。 “回来的时候要注意安全,要确保万无一失。”秋桐说:“你……你胆子太大了,你太冒险了,你这是非法越境啊,这是犯罪啊……你要吓死我了……唉……我的电话还是打晚了,我真该早就想到的。” 秋桐的声音带着深深的自责,还有持续的忧惧。 我的心里阵阵感动的情怀在涌动流淌,被她关心的感觉真好。 “我很快就会回去的……你放心吧!”我温柔地说了一句。 秋桐没有说话,她沉默了。 “秋桐。”我轻轻叫了一声。 一会儿,她开始说话了。 “易克,你……你一定要安全回来……一定要安全回来,一定……你……你不知道我有多……我……我……”秋桐断断续续的声音突然有些哽咽,接着就顿住了。 她接着挂了电话。 我紧紧握住手机,眼泪突然就不争气地喷涌了出来…… 这是感动的泪水,这是幸福的泪水。 心里突然就涌起一阵巨大的幸福感,还有绵绵的柔情蜜意…… 幸福是如此难得又如此简单,幸福的感觉让人如此欣慰却又如此忧伤。 如果爱情不是如此的悲伤 我想我不会如此的迷茫 不在傻傻的想 那些曾经所谓的幸福 如果爱情不是如此的悲伤 我想我不会如此的迷茫 试着将你遗忘 删除和你曾经走过的时光 在阳光下金三角缓缓流淌的江面上,在我即将见到李顺中校总司令之前,穿着美式军服的少校副总司令我沉浸在对总司令未婚妻秋桐的缠绵情愫里…… 正在抒情,电话又响了,却是海珠打来的。 我擦干眼泪,接听海珠的电话:“阿珠。” “哥,在干吗呢?”海珠说。 “在和哥们一起玩。”我说。 “哦,怎么这么安静?”海珠说。 我看了下船头说笑的几个小伙子,讲手机伸了出去,然后对着电话说:“还安静吗?” “呵呵……听到了,你们人还不少啊……”海珠笑着。 “嗯……” “你们这是在哪里玩呢?”海珠说。 “在船上啊……”我说。 “船上……在哪里的船上啊?”海珠问我。 “在江里的船上。”我说。 “江里……在哪里的江里啊……”海珠又问。 我想了想,说:“一个小伙伴家里有个亲戚在缅甸,他带我们几个一起来他亲戚家玩的,我们办了简单的边境通行证,打着来这边走亲戚的名义,过来玩玩……在这里的江上游玩的。” 其实我这是在撒谎,最近一段时间边境走私太严重,加上缅甸政府军和地方民族武装的关系很紧张,部队调动频繁,大有围剿之势,过境卡得很严格,以前边民打着走亲戚的名义就可以轻松过境,现在却很麻烦,轻易不会放行,不然我也就不用受那么多罪走原始森林偷渡出境了。 自然这些海珠是不知道的。 “哦,我说呢……怪不得……”海珠说了一句。 海珠这就看似无意的话猛地让我心里一惊,我马上意识到,海珠不仅在通过私家侦探监视我,还通过其他途径给我的手机定位了,她知道我此刻不是在国内。 我的头嗡的一声,呆了。 “好了,哥,你玩吧,玩的开心点,我忙我的事情去了!对了,手机别关机哦……别让我找不到你……”海珠说完,挂了电话。 我愣愣地握住手机,怔怔地看着远处的江面发呆。 我实在没有想到,海珠会对我的手机进行定位。 我实在没有想到,海珠对我的猜疑到了如此严重的程度。 这太可怕了,太悲剧了。 只是,我一时想不出这是谁的悲剧,是我的还是海珠的,亦或是我们俩的。 悲剧……悲剧…… 悲剧的结果会是怎么样的呢? 我不敢想,我不愿想,我的心突然就有些惊惧,感到惶恐…… 我的心又乱起来,烦躁不安起来……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老秦进来了:“船马上就靠岸了。” 我定定神,向外看去,岸边是群山环抱的一处山谷平地,平地上布满了一排排整齐的铁皮房,四周都是葱郁的山林。 “这就是大本营?”我回过神,努力将心里的思绪挥去,看着老秦。 “是的。”老秦说。 “不是山寨吗?”我说。 “以前是在附近的山上,山上交通不便,地方也太小,李老板接手后,人马扩张地太快,山上容不下了,就将大本营迁移到了这里,这些铁皮房都是新建的军营,司令部在最后面那排。”老秦说。 “哦……这里安全吗?这地形。”我说。 “周围的制高点全部由我们的人控制着,山上明暗碉堡分布了很多,周围10公里都有放的明暗哨。”老秦说。 我放心了:“嗯……那就好。” “这只是我们的一处军营,是直属连和特战分队的驻地,包括司令部机关,其他三个支队,都驻扎在各自的辖区,呈品字形分布,有事可以互相拱卫支援,现在是农忙季节,按照李老板的指示,他们正在帮助山民搞农活。”老秦又说。 李顺还蛮注重军民共建的,我不由哑然失笑。 这时,船靠岸了,老秦陪我走出船舱。 出了船舱,那十几个和我一起来的士兵早已上岸,整齐分成两列站在岸边,姿态端正,神情严肃,恭候我下船。 下了船,我放眼望前方看去。 立刻,我被眼前的场景震住了—— 我不由伸手摸了下裤裆。 我靠,我又想蛋疼了! 正文 970.战队 第1234章红土地上的李家军 几排全副武装的士兵整整齐齐站在那里,头戴美式钢盔,身着美式军装,一色的战地靴,统一的冲锋枪挂在胸前,威武的队列,士气高昂的阵容。 一边还有一支小型的军乐队,我刚踏上岸,就奏响了八路军进行曲,激昂的音乐回荡在空气中。 我很惊奇李顺竟然还搞了一直军乐队。 李顺身着军装站在队伍前面,手里拿着马鞭,身边簇拥着一群军官,威风凛凛。正面带笑容看着我。 李顺摆出了这副阵容来迎接我的到来。 如果不了解底细,我好不怀疑这是一支正规军,一支作风硬朗纪律严明的战斗部队。 可惜,我心里明白,不管他们如何打着掸邦民族革命军的称号,不管他们做出什么样的架势,他们实质还还是一帮非法武装,一支带有黑社会性质的武装人员。 周围挤满了围观的山民,都带着好奇和兴奋地目光看着,几个小孩子在人群里穿梭。 似乎今天是一个盛大的节日。 在雄壮的进行曲中,我走过去,李顺迎上来和我热烈拥抱,然后其他军官都咔——地立正,都规规矩矩向我敬礼,标准的美式军礼。 我没有还礼,我不懂怎么行美式军礼,于是和他们握手。 然后,乐队又奏响了《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我在李顺的陪同下,检阅这支部队。 李顺似乎对日本人情有独钟,连检阅部队都少不了这支曲子。 之后就是队列行进式,我和李顺站在一个台子上,队伍迈着标准的步伐,挺胸凹腹,整齐地从我们面前走过。口里喊着响亮的号子,战地靴在红土地上用力地跺着,震起阵阵尘土。 尘土飞扬中,穿过历史的尘埃,我似乎看到了二战时期的抗日远征军…… 我在古怪滑稽和不伦不类中感到了一阵奋进和激动…… 然后,李顺拉着我去他的司令部。 司令部在最后一排,进去后却又是另一番摆设,中间最上面摆了一张高高的座椅,上面铺着虎皮,头顶高悬几个大字:聚义堂。两边摆放着普通的椅子。 李顺大摇大摆坐上去,他此时的架势看上去既像是晁盖宋江,又像是座山雕。 我们分别坐下,我坐在右首第一,老秦坐在左首第一,其他人按照次序分别就坐。 我此时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李顺这是搞的什么组合,乌七八糟的。 李顺开始给我介绍在座的各位,其实他不用介绍这些军官我都认识,都是李顺从国内带过来的那帮人,只是他们现在都是各种名号的职务,支队长分队长之类的,最小的也是个直属连连长。在李顺接手这山寨后,他和他的人毫不客气地瓜分了之前那山大王的果实,牢牢控制了这支队伍。 “二弟,昨晚听说你要来这里,我很激动,很高兴,兴奋地一夜没睡,我把同志们全部召集来迎接你,大家好久没见到你了,也都想见见你……”李顺有些动情地说。 我笑了笑,冲大家点头:“兄弟们好——” “副总司令好,二当家的好!”他们异口同声恭敬地回答我,都带着兴奋和激动的表情。 李顺然后说:“副总司令这次是到腾冲来旅游,顺便路过来这里看看,他很快就要回去,回到星海,我们在这里逍遥海外大碗吃酒大口吃肉,副总司令却孤身战斗在敌人心脏里,委实不容易,今天中午,大家一起陪副总司令好好吃喝一顿,给副总司令接风洗尘,就先不要回各自的辖区了。” 大家都点头答应着。 李顺这时又说:“张副官!” “到——”一名军官蹬蹬走过来,咔——在李顺面前站立好。 李顺竟然还有副官。 “吩咐厨师班,今天多弄几个菜,好好开一桌,兄弟们一起好好聚聚!”李顺说。 “是——”副官又是一个标准的军人姿势,转身出去。 李顺然后看着大家:“正好今天副总司令也来了,咱们的管理层难得能聚齐,借着今天这个机会,我给大家讲几句……兄弟们,我们要时刻都有忧患意识,虽然我们在这里安营扎寨了,但大家要记住,这里再好,不是我们的家,我们迟早还是要打回去的,我们的根在那边,我们的家在宁州,在星海。这里只是我们暂且安身之地,我们在这里,只是积蓄力量,等待时机…… “所以,我们时刻不要忘记自己的使命,不要忘记我们的根。当然,目前的形势,我们要有持久战的打算,回去要认真学习我上次给你们发的学习材料,重点学习《论持久战》,这是毛的光辉著作,正是靠着持久战的理论和指导思想,我们当年才打跑了日本鬼子,这片论著里的精髓,你们要学透,要学到骨子里…… “在学习的同时,要抓军事训练,要按照秦参谋长的军事教程进行,要严格按照下发的《步兵操典》来进行军事训练,当然,训练的业余时间,要注意搞好军民关系,要和各驻地的山民建立浓厚的鱼水情,不得扰民欺民,要抓好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落实,要严格执行纪律,要和老百姓实实在在打成一片,要时刻记住,我们生存的基础是群众,没有群众的支持,我们将无法在这里立足……” 李顺信口开河地讲着,如滚滚江水,滔滔不绝。 大家都认真听着。 正在这时,副官又进来了:“报告——” “什么事?说——”李顺停止了高谈阔论。 “这是司令部纠察队刚刚打来的报告——请总司令过目!”副官把一份报告递给李顺,然后就出去了。 李顺接过来看了看,突然就满脸怒气,啪——一拍扶手,大喝一声:“三支队长——” “在——”三支队长啪站立起。 “昨晚在你的驻地辖区,有一个班长喝醉了酒跑到老百姓家里去强jian了一个山民的老婆,这事你知道不知道?”李顺怒气冲冲地说。 “啊——这事我还真不知道!” “人家告状告到司令部来了,纠察队刚刚听完情况汇报,把那个班长已经抓来了,班长都承认了……你这个支队长怎么当的,这么大的事竟然不知道,你怎么管理的队伍,混账——”李顺把报告甩到地上:“你自己给我看看——” 支队长忙捡起报告看,然后说:“这……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一直在落实总司令的指示,不准扰民,怎么就出了这事……这个班长是我们宁州带过来的兄弟,平时爱喝酒,这家伙怎么喝多了酒干出这样的事。” 李顺一看老秦:“参谋长,按照我们的军规,出了这样的事,该如何处理?” “就地正法!”老秦毫不犹豫地说。 此言一出,大家都微微动容。 “那好,就按照军规办——公开枪毙这个班长——”李顺说。 大家一阵骚动,接着就有人求情:“总司令,这可是我们从宁州带来的兄弟,不能杀啊……” “总司令,我看要不多赔偿人家一些钱,撤职关禁闭都行,还是不要杀吧。” “总司令,眼下正值用人之际,这个班长我是了解的,打仗很勇敢,带兵也很有一套,而且,对总司令忠心耿耿,不远万里追随总司令来到这里,功劳显赫,为这件事杀了,是不是不妥呢?” 大家纷纷讲情,老秦和我默不作声。 “啪——”李顺猛地一拍桌子,瞪眼看着大家。 大家都不敢做声了。 李顺深深呼了口气:“马尔戈壁,你们现在都知道讲情了,早干嘛去了?我三令五申的纪律都放在眼里了吗?现在违反军规的是这个班长,如果我不严惩,下一步强jian民女的就会是你们…… “我们刚来这里不久,立足未稳,最需要的就是要得到当地百姓的支持,金三角武装派别林立,我们的对手多的是。没有群众的支持,我们很快就会被打跑,甚至死都没地方。 “为什么我苦口婆心告诉你们要加强军民关系,根本为的还是我们自己,为了我们的生存和发展,不杀这个班长,我们就会言而无信,就会失掉民心,就会失去立足的基础,下一步,很可能死去的就会是我们。” 大家都看着李顺。 李顺继续说:“正因为这个班长是我带来的,所以违反了纪律更要严格执法,更不能姑息,不然,怎么向原来的那些人交代,如何让大家心服口服?队伍今后还怎么带?我就是要做给群众看看,做给手下的兄弟们看看,不管是谁违反了军规,都会遭到革命纪律的无情处罚,杀了这一个,等于是救了你们大家…… “这个浅显的道理你们不会不明白……如果不执行革命纪律,今后我们的队伍就乱了,没有人会把军规当一回事,没有人会再肯为我们卖命……老子最痛恨的就是强jian,不管是什么理由什么借口……不管从哪一方面的理由,这个班长非杀不可,不但要杀,而且要公开杀,杀给全体山民和官兵看……不但这个班长要杀,三支队长管理无方,也要受到惩罚,要重责三十军棍。” 大家都不由微微变色。 说着,李顺站起来:“来人——” “到——”立刻进来两名士兵。 “把三支队长给我绑了,压到操场上去——把那个强jian民女的班长也压过去!”李顺命令。 立刻,三支队长被捆绑起来。 李顺接着说:“集合队伍,大家一起去操场——” 第1235章挥泪斩马谡 很快,大家都到了操场,队伍集合在那里,很多山民都围拢在周围观看。 犯事的班长被五花大绑低头跪在地上,支队长也被捆绑着押了过去。 李顺和我还有老秦走到那班长跟前,他抬起头看着我们,满脸是悔恨祈求之色,哀叫着:“总司令,大哥,求求你饶了我……我知道我错了,看在我死心塌地追随你的份上,放我一马吧……我再也不敢了。” 李顺脸色铁青,不说话。 “副总司令,参谋长,帮帮我,救我一命吧……求求你们帮我说说情吧。”他接着又哀求我和老秦。 我看看老秦,老秦叹了口气。 我刚要和李顺说话,李顺用严厉的目光制止了我。 我没有开口。 李顺蹲下身,看着那班长:“兄弟,我知道你对我忠心耿耿,不远万里追随我来这里,我领这个情……从心里来说,追随我来到金三角的,都是我的亲兄弟,但是,你这次犯的事,谁也包不了你,我也不能……既然有纪律,就要执行,有法不依,等于无法…… “一支没有纪律的军队是无法有战斗力的,一直不严格执行纪律的队伍是没有生命力的,今天我不杀你,今后死的就是大家,换句话说,我是用你一条命来换取大家的命。金三角这地方生存环境十分险恶,我们来这里时间不长,如果没有铁的纪律,我们这支队伍很快就会跨掉,我们这些人很快就会死无葬身之死…… “我不愿意杀你,杀你我会很心痛,但是,我必须要杀你,不杀你,我无法向所有的兄弟们交代,我无法再领导这支队伍,我无法向周围的这些山民交代。” 李顺的声音有些悲怆,带着极度的痛苦和无奈。 李顺一番话,让班长不说话了,深深低下头去,痛哭不已。 “兄弟,人都有一死,只是早晚的事,我迟早也会死,你今天先走一步,以后哥哥我会去和你作伴,不管是地狱还是天堂,我们来世还继续是好兄弟。”李顺的声音有些哽咽,顿住了。 班长继续痛哭流涕,悔恨不已…… 我这时说:“要不,让他戴罪上战场立功,将功赎罪?” 李顺一瞪眼看着我:“你给我住口——” 老秦这时在身后拉了拉我的衣服。 我不说话了。 班长这时说:“大哥,我明白了……我该死……我不怨恨你……只是,我有个要求,我死后,请你照顾好我的父母!” 李顺点头:“兄弟,你放心,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我不会把你犯的事告诉你的家人,不会让他们知道你是如何死的……你的后事我会妥善安置的。” 接着,李顺站起来,声音有些怆然:“兄弟,你走好了……我会把你的骨灰带回国内好好安葬的。” 然后,李顺和我还有老秦走回到检阅台,李顺站在台子上,看着下面的士兵和山民,大声说:“今天,我们要正法一名违反纪律的班长,这名班长是我带来的人,不管是谁的人,在我手下,我一视同仁,不管是谁违反了纪律,一律严惩不贷……军法无情!” 台下一片寂静,大家都看着李顺,神情肃然。 然后,李顺发令:“执行——” “砰——”执行人员一声枪响,班长立刻就被正法了,身体扑地,脑浆迸裂。 我看的心惊胆战,人群一阵哗然骚动,半天才安静下来。 然后,李顺脸色铁青地宣布:“三支队长管教无方,负连带责任,重打三十军棍!执行——” 立刻,三支队长被执行三十军棍,被摁在地上噗通噗通地打起来。 三支队长是条硬汉子,被打得皮开肉绽,却没有吭一声,直到昏死过去。 李顺接着对老秦低声说:“回头把抚恤金给班长的家人打回去,按照烈士标准发放,尸体火化,骨灰暂时放在军营,以后回国内安葬。” 老秦点点头。 李顺又说:“给三支队长好好疗伤,回头我去看望他……” “嗯……”老秦又答应着。 我这时看了李顺一眼,看到他的眼角有些潮湿…… 执行完军纪后,山民和队伍散去,李顺慢慢地走下检阅台,走到班长的尸体旁,低头看着…… 周围很静,只有我和老秦站在他身后。 我看不到李顺此刻的表情,不知他此时心里在想什么。 突然,李顺噗通跪了下去,脑袋碰地,给班长的死尸磕了三个响头,接着发出一声长长的哀嚎…… 李顺的哀嚎让我的心不由就有些发抖…… 中午会餐的时候,李顺的神情一直显得郁郁寡欢,无精打采。 大家看李顺的神情,也都不敢大声说笑,小心翼翼地喝酒吃菜。 李顺举起酒杯,和我碰了一下,一言不发,接着咕嘟一口喝了下去。 我也喝了。 然后,从老秦开始,大家依次给我敬酒,我一一回敬。 接风宴上气氛很沉闷,似乎这是个不祥的预兆。 接风宴很快结束,李顺喝地大醉,被扶到房间去睡了。 老秦陪我在营地转悠。 司令部还有作战室,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地图,这是金三角地图,当中的一张桌子上还有沙盘,从这里可以看清整个金三角地区的地形地貌。 “红线以内就是我们的地盘!”老秦指点着沙盘和我说:“附近的这些蓝色小旗,每一面旗子都代表一个武装派别……都打着各色革命军自卫军民族军人民军解放军的名义……实则都是干着打家劫舍护商开赌chang贩毒的勾当。” 我看了看,在李顺的势力范围周围,竟然有十多面蓝色的小旗子。 “本来我们的区域不到现在的十分之一,李老板接手队伍后,硬是软硬兼施吃掉了5个帮派,把地盘扩到今天的范围。”老秦继续说:“现在周围这些派别,都是实力和我们旗鼓相当的,一时是谁也吃不掉谁,暂时相安无事,但是为了抢地盘,也还是不时发生武装中途,死人的事是经常发生的。” 我点点头,确实感到了金三角生存环境的险恶,这里是没有法律的,属于无政府状态,就看谁的起那根杆子硬。在李顺的地盘里,李顺就是至高无上的长官,他的意志可以左右控制范围内的所有人。 在其他地盘,那些山大王也同样是如此。 老秦接着带我继续参观,看了直属连的连部和宿舍。 这里的房子都是一色的铁皮房,这样的铁皮房,金三角地区随时可见。 转悠了半天,老秦指着前面一排房子说:“这里是新成立的特种作战分队作训部。” “特种作战分队。”我重复了一句。 “是的!”老秦说。 “成立这个分队的主要目的是什么?”我说。 “特种作战啊……”老秦笑了下。 “何谓特种作战?”我看着老秦。 老秦说:“和周围这些是散兵游勇打仗,是用不到特种作战分队的,李老板特意从队伍里选拔了二十多名优秀的官兵组成这支分队,其主要目的是考虑以后打回去之用。” “打回去?”我说。 “是的!”老秦说:“说得再具体一点,就是作为以后反攻星海的主要力量,这些队员进行的都是非常严酷的特战训练,各种技能都要熟练掌握,人虽然少,但个个都是单兵作战的好手…… “目前特战分队没有作战任务,今后会根据形势的发展进行安排,李老板考虑到你目前在星海孤军作战的严峻情况,正在琢磨下一步合适的时机安排一部分队员潜入星海,秘密潜伏下来,你需要的时候会出来和你一起战斗。” “哦……”我没想到李顺的打算如此深远慎密。、 老秦看着我微笑。 “目前伍德和我的矛盾还没有公开化,表面上起码还是和谐的。”我说:“当然,暗战是一直没有停歇的。” “李老板虽然在金三角,但是对星海的情况还是很关注的,对你尤其关心,一直通过各种渠道在关注着星海那边的状况,你最近接手酒店和收留张小天的事,他都是知道的。” “哦……”我有些意外:“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自然有他的消息打探渠道,只不过为了你的安全,他一直避免和你发生直接联系。”老秦说。 “那他对张小天死而复生的事,怎么看的?”我问老秦。 “他没说,但似乎也没有表现出很大的意外……他似乎早就知道张小天没死。”老秦说。 “哦……早就知道?”我有些意外。 “也不能说早就知道,只能说是有些心理准备吧,他好像觉得张小天就不该这么早就消失在这个世界。”老秦说。 “那你对张小天的事是怎么看的?”我问老秦。 老秦笑了:“我怎么看……这恐怕要取决于你怎么看了?” 老秦笑得有些含蓄。 我呵呵笑了起来,老秦也继续笑着。 一会儿,老秦又说:“你和伍德目前的矛盾不公开化表面化是对的,你和他公开斗,就等于李老板也要和伍德公开斗了,但是李老板似乎一直在极力避免和伍德发生直接的对抗,他似乎对和伍德对抗带着极其矛盾的心理,想逃避却又不愿意无视,想出击却又很犹豫,想交手却又有些忧虑……目前你和伍德的关系状态,似乎是很合乎李老板目前的心理态势的。” 我点了点头:“伍德不同于白老三,他的能量能力能耐城府不是白老三可以比的,甚至,李老板都和他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老秦说:“你的判断是对的,伍德却是不可小视,他是一只非常狡猾的狐狸,但又是一只极度凶残的豺狼,还是一只最善于伪装的笑面虎,和这样的人打交道,是最难以对付的…… “对伍德的本性最了解的人,莫过于李老板,正是因为他太了解伍德,所以才会对你十分关注和担心,才会对是否将和伍德之间的矛盾公开化十分犹豫。” 我说:“伍德极有可能知道你们在金三角的事。” 老秦说:“李老板有这个心理准备了……上次我们见面后回来的时候,一直隐隐觉察到后面有人跟踪,我来回侦察了几次,却又没发现……李老板不由就怀疑有伍德安排的尾巴跟踪你到了滕冲,然后又跟上了我们……虽然没有抓到尾巴,但李老板一直有这个预感。” 我说:“那几天,阿来在星海消失了。” 老秦点点头:“我心里有数了……这次你来这里,恐怕伍德也不会不知道。” 我说:“你的意思是我又被跟踪了?” 老秦点点头:“我觉得有可能,只是我们没有发觉而已,但没发觉不等于没有,李老板在星海的人目前只剩下你自己,你的一举一动恐怕都在伍德的监视之中,他是绝对不会放松对你的监视的。” 我沉思了…… 第1236章如何处置阿来 然后老秦继续带我参观,边走边聊,一直转悠了接近3个小时。 我随老秦参观完营地,回到司令部已经是下午5点多,李顺这时已经醒了,正坐在门口的一张椅子上怔怔发呆,似乎情绪还没有缓过来。 看我们回来,他站起来,对我说:“参观完了?” 我点点头:“是的!” “你看我们像不像是乌合之众?”李顺说。 我心里想点头,却还是摇摇头:“挺正规的!这里挺不错的,世外桃源啊……” “这里再不错,我还是不喜欢……这里不是我们的家啊……”李顺叹了口气,带着几分凄凉的味道。 我的心里一动,没有说话。 “和我说说小雪最近的情况。”李顺说:“慢慢说,说的越详细越具体越好。” 我于是和李顺说起小雪最近的状况,把我所知道的都说了一遍,李顺听得津津有味,不时插话问几句,问得十分细致,甚至连小雪最近穿什么衣服扎什么小辫子都问了,还问小雪最近在幼儿园都学了些什么,我不知道这些,就胡编一通,李顺同样听得十分带劲。 光是谈小雪,就和李顺聊了接近一个钟头。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短信响了,一看,是秋桐的。 “抓紧回来,不要多耽搁!多呆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切记!” 我本来是要打算在这边多停留一些时间的,起码呆个一两天,但现在看来不行了,一来秋桐催得紧,二来海珠时刻在给我的手机定位,在这里过夜不回去,海珠会起疑心的。 如此,我要抓紧回去了。 “谁来的短信?”李顺问我。 我边选择删除全部短信选项边回答:“一起来旅游的学习班的班长,让我明天务必参加集体活动,不要脱离大集体……我今天是打着看几个朋友的名义单独活动的,没有随他们一起游览。” “哦,我看看——”李顺说着就向我伸出手。 我把手机递给他,接着说:“我刚把短信删除了!” “操,删除了你给我看什么?”李顺看了看,接着把手机还给我。 我接过手机,没有说话。 “你干嘛删除短信?”李顺说。 “习惯了,所有的手机短信,不管是谁的,随时删除!”我说。 “哦……”李顺看着我,目光有些阴沉,没说话。 老秦这时说:“这习惯不错,是要这样,防止万一出现什么纰漏。” 李顺又看了看老秦,似乎觉得老秦的解释比较合理,点了点头:“嗯,看来你这习惯要保持下去。” 我不知道我的解释老秦的话有没有彻底打消李顺的疑心。 然后,我说:“我明早之前要赶回去……不能在这里久留了……我担心会夜长梦多。” 李顺有些依依不舍地看了看我,然后点点头:“嗯,我理解……好吧,吃过晚饭,老秦护送你回去……老秦,通知那边负责的边境接人。” 老秦点头答应着。 “我们散散步吧。”李顺提议。 天色渐近黄昏,李顺和我还有老秦在山坡上随意边闲谈着边走着,放眼望去,夕阳下金三角的红土地景色十分壮观,如果没有林立的武装匪帮,这里倒是一个不错的旅游胜地。 转了半天,回到营地,老秦招呼人安排送我回去的事宜,我准备向李顺告别。 李顺看着我,半晌没说话,一会儿伸手重重地拍了下的肩膀,叹了口气,似乎有些忧伤。 “这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李顺说了一句。 “还会再见的!”我说了一句安慰李顺的话。 李顺看着我,呵呵一笑:“你倒是挺乐观的,不错,我们是要时刻保持革命乐观主义精神。” 我笑了下,想到刚来这里就要匆忙离去,心里竟然感到了几分失落。 正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几声枪声,听声音是从山那边传过来的。 “谁打枪?出了什么事?”李顺对老秦说:“安排人去看看。” 老秦随即安排人去了。 “你先等等再走,防止出现什么不测。”李顺招呼我进了司令部,坐下喝茶。 一会儿,老秦进来说:“刚才两个游动哨和一个身份不明山民打扮鬼鬼祟祟的人发生了遭遇,哨兵让他站住,他却出手就打伤了我们的一名游动哨兵,撒腿就跑,另一个游动哨接着开了几枪,没有打中那人,那人跑的很快身形很灵活,接着附近正在训练的几个特战分队队员也参战了,那人慌不择路逃跑,结果地形不熟,掉进了我们埋设的陷阱里,现在人已经被抓住了。” “此人是什么身份?”李顺问。 “我让过去的人先审问一下,同时拍下用手机那人的照片先送回来。”老秦说。 “哦……如果证实是我们辖区的山民,那就放了算了,不要激化恶化军民关系,如果不是,那就要严格盘问,防止是附近山头或者是政府军的密探。”李顺说。 “嗯……”老秦点点头。 “能打伤我们的人,我看未必是山民。”我说。 老秦笑了下:“不要小瞧这里的山民,身手不错的人多的是,我们的特战队员,大多是都是从这些人里招收的……这些人都会说汉话的。” 一会儿,老秦安排去的人回来了,说被抓住的那人会说当地方言,坚持说自己是当地的山民,出来找丢失的牛,走错了路,误入军事禁区。 “那人长得什么样?”老秦说。 “这是用手机拍的他的照片!”他说着把手机递给老秦。 老秦接过手机一看,接着就呆住了,接着挥手让那人出去,然后把手机递给李顺。 我凑过去一起看。 我靠,这人竟然是阿来! 阿来竟然来到了这里。 在泰国呆过很多年的阿来竟然会讲金三角当地人的方言。 李顺皱紧眉头看着,不说话。 “无疑,阿来是跟踪你来到这里的。”老秦说:“奇怪,我们一路上怎么就没发现呢?” “上次跟踪我们的一定也是他……这次他知道了路,根本就不用一直跟踪,直接抄近路就能来到这里。”李顺说了一句。 我说:“一定是伍德派他来的……他一定是来这里打探营地的虚实的……他熟悉当地人的方言,来这里打探情报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李顺继续拧紧眉头,半天说:“此人……现在落到了我们手里,你们说,我是见还是不见?” “我看没必要见!”老秦说。 “干嘛要见他呢?”我说。 “这个人……你们看,怎么处置好?”李顺看着我和老秦。 “自古以来处置间谍都是一个方式。”老秦说。 “你的意思是——”李顺的手往下一劈,带着探询的目光看着老秦。 老秦点点头:“还有,这个阿来作恶多端,以前在泰国的时候是职业杀手,杀人心狠手辣,老幼皆不放过,在他手里犯下的人命不下十几条,都是无辜的平民,这次他在金三角落到我们手里,这里天高皇帝远,正是为民除害的良机,从这一点来说,即使不论间谍的处置方式,即使不考虑免除后患,也不能放过他!” “你看呢?”李顺接着看着我。 我不懂老秦说的第一点理由,但是第二点理由很合乎我的道义感,毫不犹豫地对李顺说:“杀——” 李顺的眼皮猛地一跳,闪了一下。 看来,阿来这次是死定了。 李顺的眉头随即又皱了起来,低头沉思起来…… 半晌,李顺说:“毫无疑问,虽然我们都没有在他面前出现,但他心里很明白是落到了我们的手里,他应该明白此刻我已经识破了他的身份。” “是的!”老秦说。 “他一定认为自己是活不成了,一定会认为自己这次死定了!”李顺又说。 “这一点,他该明白的!”老秦说:“他很清楚,我们既然抓到了他,就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他或许很奇怪,我为什么不亲自接见他……”李顺继续沉思着说:“老秦,你说,我还有没有必要见见他呢?” “这样的人渣,我看没必要见了!”老秦说。 “嗯……那好,那就不见了!”李顺出了口气,站了起来,似乎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老秦似乎明白李顺做出了什么决定,说:“那我就通知他们把阿来投进土洞里去好了。” 老秦打算用这种方式处死阿来。 李顺看着老秦。 老秦接着说:“你想投土洞还是蛇蝎洞?” 李顺继续看着老秦,没有说话,摇摇头。 老秦一时没有猜透李顺的意思,说:“那……要不,活埋?或者,斩首?或者,枪毙?” 李顺突然呵呵笑起来,又摇摇头。 老秦说:“那……放猪笼里沉到江里?或者吊死?” 李顺还是笑着摇头。 “那……李老板是打算采取哪种方式?”老秦有些不解。 我这时也有些困惑,难道李顺还打算将阿来活剥了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李顺看着我和老秦的神情,呵呵笑起来:“我打算放了他!” “放了他?”我和老秦不约而同问了一句。 “是的——我决定放了他!”李顺果断地说。 “为什么?”我和老秦又问。 李顺点燃一支烟,慢慢吸了两口,来回踱了几步,然后站住,说:“阿来这个狗东西,的确是个人渣,杀了很多无辜的生命,如果看在这一点,杀他十次都不过分,凌迟处死都不为过,他做下的这些恶,必须是要受到最严厉的惩罚的,但是,目前,却不是最佳的时机。” “为什么不是最佳时机?”我问李顺。 正文 971.正好中了他的计策 第1237章 李顺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转头对老秦说:“你先叫人把阿来放了,放他走,要让他们做出相信他确实是山民的样子放了他,放的时候再不望警告他一番,说这里是军事禁区,以后要看好自己的牛,不要乱跑。” 老秦迟疑了一下,接着就出去通知了,随即回来,冲李顺点点头:“安排了,那边马上就放人……要不要派人跟踪他?” “不要……以阿来的身手和功夫,单枪匹马,我们这里的人,包括你和易克,没人能制服了他,这次他要不是掉进陷阱里,是抓不到他的,派人跟踪,多了会暴露,少了说不定就让他打了牙祭……再说,阿来跟踪和反跟踪的能力还是相当强的,上次跟踪我们就竟然一直没被发现身份,委实也不简单。”李顺说。 老秦点点头。 “现在我告诉你们为什么这次不杀阿来,反而要放他走!”李顺看着我和老秦说:“的确,按照交战原则,抓住间谍一律处死是老规矩,不过我们这边的情况,其实也没有多少值得保密的军事秘密,核心机密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外人是不知道的,再说,阿来这次只是到了外围,并没有深入进来,他是打探不到我们真正核心的机密的……至于我们的军事部署火力配置,这不是什么秘密,随便当地的那个山民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再有,我考虑到阿来现在不是白老三的人,而是将军的人,将军和我的关系,让我对如何处置阿来很棘手啊,杀了阿来,阿来回不去,将军必定会怀疑是我干的,那么,无疑,就等于我和将军之间最后的一层和谐面纱要被撕破,我杀他的人,这意味着什么,你们想必该明白…… “我迟迟不愿意走出这一步,我很难啊,我很纠结的……唉……目前,我还是打算不管将军对我如何步步紧逼,我仍旧步步退让,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和将军就这么把这些年的面子撕破…… “毕竟,毕竟,他是把我带出来的,毕竟,在我心里,他还是我的教父,一时,有些情感是极其难以挥去的,有些东西是很难一句两句说清楚的,我还是打算对将军继续容忍下去。” 李顺重重叹了口气,似乎他真的是很为难很纠结。 我和老秦互相看了一眼。 李顺接着说:“还有一点,这是最重要的,阿来是跟踪易克来到腾冲来到金三角的,阿来如果回不去,如果死在金三角,那么,将军必定会把这笔账算到易克头上,易克回到星海,将军必定会揪住易克不放,一来要弄清楚阿来死的真相,二来他现在不能奈我何会从易克身上下手来为阿来报仇,为阿来报仇,一是做给我看,杀鸡给猴看,二来做给他手下的人看,笼络人心…… “他现在正在千方百计找借口想出击易克,我们如此一来,正好给了他借口,正好中了他的计策,将军派阿来出来,一定是想到了各种可能的,一定是想到阿来或许会死的,他一定是有后手准备的……如果阿来死在这里,说不定易克一回到星海将军就会对他出手,这对目前在星海孤军奋战的易克来说,是极其不利的,是极其危险的,同样,对我们来说,同样是得不偿失,弊大于利…… “所以,综合以上因素,我干脆就决定放了阿来……阿来回去后,如果告诉了将军他被抓又被放的事,将军必定会知道这是我做出的决定,他该明白我这么做是因为对他的某种感情,明白我是给他一个人情。” “但是他未必会领你这个人情!”老秦说。 “他领不领不重要,我只要做了,自己心里对得住他也就够了,起码我不会觉得亏欠了他什么。”李顺叹息着说:“不把我逼到绝路上,我是不想和他兵戈相见的,当然,要是他继续触犯我的底线,我也实在是没办法了,毕竟,虽然我现在亡命国外,但我是一个中国人,我到死都是中国人,我骨子里就是中国人,虽然我做了很多恶,但我绝不会做出。” 说到这里,李顺停住了,面部表情有些阴冷,脸上的肌肉剧烈抽搐了一下,似乎他的内心很痛苦很愤懑。 这时,暮色已经降临,天色渐渐要黑了。 李顺沉默了半天,看看我,又看着老秦:“都准备好了吗?” 老秦点点头:“是的,都准备好了,我亲自带人护送到边境,那边已经回信了,提早在边境线接人。” 李顺点点头:“走吧。” 我们走到江边,那艘机器船停在那里,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正列队站在岸边。军乐队也在那里。 “奏乐——”李顺说。 随即,军乐队就奏响了《送战友》。 我哭笑不得。 李顺看着我:“二弟,我就送你到这里……你多保重。” 我点点头。 “等合适的时机,等我们的特战队员训练好了,我会派人秘密潜入星海的,到时候会有人和你接头的,到时候会有一批精干的力量接受你的指挥,那时候,你就不是孤军奋战了。”李顺说。 我想说什么,又一时无语。 “我知道你接手酒店的事了,也知道张小天到你那里去干事了,对于张小天是如何死而复生的,我不想多问了,我想你心里有数,我也心里有个大概的数,既然都有数,那就不提了,这个人,如果是真心实意跟你干,那就放手使用,如果有任何不轨图谋,立刻就废了他,如果你不方便干掉他,我会安排人去干。”李顺说。 我点了点头:“嗯,不过,我觉得他应该是痛改前非了。” “但愿如此……但愿他能对得住你,不辜负你的一片苦心。”李顺笑起来,笑得有些莫测,他似乎也话里有话,似乎他真的明白什么。 我笑了下,没有说话。 “一个人,想变坏很容易,想变好,却很难。”李顺又自言自语地说:“狗是很难改掉吃屎的习惯的,除非狗真的不做狗了,但是,这的确是很难。” 我还是没说话,看着夜色里李顺阴沉的神色。 这时老秦过来:“时候不早了,该动身了。” 李顺回过神,点点头:“走吧……还是老话,革命生涯常分手……一样分别两样情……这次你来呆的时间太短了,下次有空在这里多住些时间,我带你去周围的驻地看看。” 我笑了下:“我走了,你多保重!” 李顺点点头:“我会的……你上船吧,我看着你走。” 在《送战友》的旋律中,我转身上船,其他人都跟着上了船,机器船发动起来,开始渐渐驶离。 我和老黎站在船头,听着越来越远的乐队演奏声,看着李顺站在岸边的身影逐渐变得模糊,突然觉得李顺的身影是那么孤单和凄凉…… 我回到船舱换下我的少校军装,穿上自己的衣服。 其他人荷枪实弹分布在船头船尾和船舷两侧,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夜晚的金三角,被黑暗笼罩着,看不到一丝灯火和光亮。 两岸十分静谧,偶尔传来密林深处动物的叫声。 机器船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逆流而上,径直往北驶去…… 这时,我又接到秋桐的手机短信:“往回走了吗?” 我立刻回复:“在回去的路上。” “那就好……回去后立刻和我说一声!”秋桐回复。 “嗯……”我回复。 “路上千万千万要注意安全!”她又说。 “嗯……”我的心里又暖暖的。 过了半天,我又接到海珠的短信:“哥啊,你现在往回走了吧?” 我回复:“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呵呵,我猜的呗。”海珠回复。 显然,海珠是通过手机定位知道我往往回走的。 我再一次确认还是在给我的手机进行定位,心里不由又感到了悲凉。 两个人之间的信任到了这种程度,真的是感到十分悲哀还有凄凉。 虽然内心倍感凄冷,我却没有多少对海珠的责备,反而又深深感到自责,都是我的做所所为把海珠变成了今天的这个样子,我对她今天的严重猜疑是有责任的。 “你真聪明!”我回复。 “呵呵,我不聪明,这叫心灵感应,只属于我们之间的心灵感应。”海珠回复。 “我明天就随团活动了!”我说。 “嗯,好的,好好玩,玩得开心点……我洗澡睡觉去了……吻你,亲老公。”海珠回复。 我收起手机,看着夜色里的金三角,默默叹了口气。 上岸后,改为步行,沿着来时的路直奔边境线。 还是分为三组,一组前卫,我和老秦在中间,后面还有一组殿后。 这时云层散去,月亮出来了,月光洒在金三角大地上。 借助月光,一行人在黑暗中匆匆行进,默不作声。 午夜时分,顺利接近了边境线,我又看到了月光下的那块界碑。 客栈老板带人早就在那里等候,我们抵达后,他们立刻越过了界碑。 简单交接之后,老秦带着那十几个护送的人站成一列,立正向我打了个敬礼,然后我就在客栈老板带人的簇拥下,越过界碑,到了国内一侧。 老秦带人离去。 我们接着没有停歇,穿过莽莽森林,穿过那片芭蕉林,在凌晨3时到了芭蕉林边的一条土路上,一辆敞篷车正等在那里。 立刻上车,直奔腾冲市区,回到客栈,稍事休整,然后我直接回了酒店。 我的金三角之行就这么结束了,匆匆而又忙忙,大开眼界,有惊而又无险。 想想万一被抓住的后果,想想秋桐的警告,还是有些后怕。 第1238章好好放松下 我回到酒店房间时,同屋的同学正在梦乡里。 我蹑手蹑脚脱衣,简单洗了个澡,然后轻轻上chuang,转进被窝里,摸出手机给秋桐发了个短信:“我已经安全到达。” 立刻就接到了秋桐的短信回复:“老天……你终于安全回来了!” 没想到秋桐这么晚还没睡,还在等候我的短信通知。 “不好意思,让你熬夜了,你赶快睡会吧。”我说。 “嗯……天就快亮了……你现在在酒店?”秋桐回复。 “是的,在酒店房间里!”我回复。 “没吵醒同屋的人吧?”秋桐说。 “没!”我说。 “洗个澡吧,好好放松下!”她说。 “洗完了,这会儿正赤果果一丝不挂躺在被窝里呢……裸睡好舒服啊……”我心里忽然一阵坏笑,其实我穿了内库的。 “你——你——” 我想她看到这话一定会心跳脸红。 “我——我——” “你个坏蛋。” “难道你不喜欢裸睡吗?”我坏坏地发过去一条短信,心跳不由加速。 “你——你好坏!” “告诉我!”我继续心跳加速,身体突然就有些反应,觉得好暧昧。 “去你的,不告诉你!你坏死了。” “嘿嘿……”我不由在被窝里轻声笑起来,我想她此刻一定羞红了脸,我的身体反应更厉害了。 “住酒店怎么可以不穿内衣呢……这习惯不好。”一会儿,她回复 “嘿嘿,我其实是穿了内库的……刚才逗你的。” “你——你个骗子,坏蛋——不和你说了,我睡了!” “嗯……晚安。” “不是晚安,是早安。” “哦,对,早安。” 我迷迷糊糊睡了,睡梦里梦见了秋桐,梦见了浮生若梦,梦见我和她一起赤条条躺在同一个被窝里…… 虽然是在睡梦里,我的身体依然反应地厉害。 天亮起床,同屋的同学对我说:“哎——易克,昨晚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早上醒来才发现你躺在床上正在呼呼大睡。” “昨晚出去吃夜宵了,回来晚了,没敢打扰你!”我说。 “哦,呵呵,你这家伙睡觉还在说梦话啊……是不是梦里想女人了?”他打趣地问我。 我一愣:“啊,我又说梦话了?我说了什么啊?” “你喃喃地呼唤一个名字啊,似乎叫什么若梦。”他说。 “啊——”我吓了一跳,大惊。幸亏是在这里,如果和海珠在一起,麻烦又大了。 他坏坏地笑看我:“这个若梦,恐怕你是的梦中情人吧?” “呵呵……”我干笑了一声,忙去了卫生间洗漱,心里还是后怕不已。 吃过早饭,我重回大集体,跟随团队一起活动。 秦璐看到我,很高兴:“阿门,感谢神,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这几天都不和我们一起活动了呢……回来就好啊,回来就是好同志。” 我笑了下:“昨天你们玩的开心吧?” “昨天我们游览了热海公园,里面有什么大滚锅、怀胎井,珍珠泉、哈蟆嘴、科考田、美女池,之后又去了火山地质公园,游玩了火山博物馆、大小空山一些地方。”秦璐说。 “热海公园是国家级风景区,火山地质公园也是国家级的,那里很好玩的!一定很开心吧?”我说。 秦璐看着我:“风景确实不错,十分壮观优美,可是,不开心哦!” “怎么了?”我说。 “因为你不在啊!”秦璐半真半假地说。 周围还有几个同学,都笑起来。 秦璐当着大家的面如此说,让我的神情不免有些尴尬,我看了看站在一边的私家侦探摄影师,他正带着讨好的笑看着我。 我冲他笑了下:“昨天你也挺辛苦的吧。” “呵呵,不辛苦,应该的!”他说。 “随后几天还要继续辛苦你的!”我说。 “不客气!”他说。 很快,团队出发,继续今天的游览日程。 大巴车上,秦璐还是和我坐在一起。 路上,我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想着昨天的经历,想着秋桐,想着海珠,心里各种感觉一起涌出来…… “喂,想什么呢?”秦璐碰碰我的胳膊。 我转头看着秦璐,有些发怔。 “喂——傻了?”秦璐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回过神,晃了晃脑袋:“没傻!” “在想什么心事呢?小伙子!”秦璐笑嘻嘻地说。 我想了想,问秦璐:“秦璐,问你个问题!” “请问,尽管问!”秦璐说。 “你说……缺乏信任的爱情会继续下去吗?如果继续下午,会有好的结果吗”我说。 秦璐看着我:“怎么?遇到问题了?和谁?和海珠?” 我说:“没有,只是忽然想到这个问题而已……想听听你的见解!” 秦璐说:“真的不是和海珠发生问题了?” 我说:“自然不是,你怎么回事,问你个问题呢,探讨问题呢,纯粹的闲聊打发时间,没有任何目的,你怎么老是往我身上扯什么?算了,不和你谈了,无聊!” “哟——还使小性子啊,不是就不是呗,干嘛那么激动啊,好吧,不是就不是,我不问你私生活。”秦璐笑着:“不过,关于你刚才刚提到的这个问题,倒是让我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我问秦璐。 秦璐说:“曾经有个闺蜜沾沾自喜的对我说:他爱我,很再乎我,每天回到家都会翻我的手机,查看信息和往来通话。” “哦……”我的心不由一动。 秦璐接着说:“看着她因幸福而热情洋溢的笑脸,我不知道应该为她高兴,还是为她悲哀。” “为什么?”我说。 秦璐说:“拜伦曾经说过:爱情是男人生命的一部分,却是女人生命的全部。由此可以看出,女人在感情上全部投入参杂着太多的盲目与盲从。不信任的爱叫做真爱吗?没有个人空间的情感会是真情吗?我们既然选择了对方,就应该给对方一个自然状态,保持私人空间和个性…… “如果总是提心吊胆的防备着对方,男人怕女人红杏出墙,女人怕男人采摘野花,这种提防的爱累心吗?两个相爱的人相互猜疑就表示彼此没有自信,一个没有自信的人能坦然面对生活吗?一个没有自信的人能得到真爱吗?如果你的爱让你感觉不到踏实,那就不是真爱,如果你的爱让你没有自信,那你就要反醒,没有自信的爱注定是情感悲剧。” 我凝神琢磨着秦璐的话。 秦璐又说:“爱就要信任,爱就要给对方空间,如果你的眼睛总是大大的睁着,如果你总是拿着照妖镜照的太久,上帝都能挑出毛病,睁只眼闭只眼吧,一个和睦的爱情里至少一个是傻子。俗语说的好: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该是你的拴在裤腰带上也不行,终归会跑。给对方空间就等于给自己自由,给予别人信任就等于自信和豁达,豁达之人是幸福的。” 我说:“秦璐,似乎你很有体会。” 秦璐笑了笑:“这个无可奉告,这牵扯到我个人的**……不过,我确信,这个世界上女人无所谓正派,正派是因为受到的引诱不够;男人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太低。每个人心中都会有一道隐秘而美丽的风景,男人渴望艳遇,女人渴望知已…… “你可以看住一个人,却看不住他的心,因此不算是女人还是男人,都要学会放手和信任。爱就像是手中的沙子,你越是抓得紧,它越是漏的快,学会放手顺其自然,学会宽容与信任也就学会了如何去爱。怀疑和猜测不叫再乎,更不是爱,是自私和不尊重,是狭隘,是心态脆弱,是没有自信的表现。” “你说,爱情是建立在什么基础上的?”我说。 “当然是平等,也可以说是尊重和信任。”秦璐说:“相互尊重与信任是维持平衡的法码,不信任和信任都具有传染性,就看你如何去对待。这个世界上幸福的女人都是傻子,傻子没头脑,快乐而单纯,对什么事情都看积极的一面,对什么人都以诚相待信任有加,所以她们幸福。” 我不由点点头。 “爱的最好证明就是信任,爱他就要信任他,不要捕风捉影,不要疑神疑鬼,如果你的信任换来的却是他或者她的自由放纵,放荡不羁,那么就勇敢的放手,让其变成一个脱缰的野马,成全他或她,也成全自己的幸福……不懂得珍惜的人又如何能懂得真爱?放弃就是成全,成全自己追求幸福的权利。” 秦璐继续说:“信任是爱情的基石,特别是在现如今这个充满诱惑的社会,爱情更要靠信任来维持。花花世界,灯红酒绿,到处充满眩晕的诱惑,男人也好,女人也罢,都会有迷失的时候,只不过有的是行为,有的是思想。 “如果从行为和思想两个条框来衡量真爱的话,那么我敢说这个世上基本就没有真爱存在……带翅膀的不一定都是天使,有时候是鸟人,也许我们的信任会换来伤害和失望,但我们不应该因一棵枯树而否定整片森林。” 听了秦璐的话,我不由沉思了,我不知道自己该从行为还是思想来衡量我目前的爱情,也不知道自己是天使还是鸟人…… 我转头看着车窗外,苦苦思索着,纠结着…… 第1239章一阵瘆人的笑声 很快到了今天行程的第一站。 今天的旅游安排是到中国十大魅力名镇—和顺侨乡和北海湿地游览,和顺古镇保留了大量明清时期的民居,还有滇缅抗战博物馆,很值得一看。 每到一个地方,秦璐都要拉着我让私家侦探给照合影,摆出各种亲密和欢快的姿势。 我没有拒绝,尽量拉周围的同学一起合影,实在拉不到的,就和秦璐单独照一张。 抽个空挡时间我悄悄告诉私家侦探,让他回去后把我和秦璐的单独合影全部删除,如果秦璐问起来就找借口说恰好和我的那些合影没照好,质量不行,都删除了。 他答应着。 虽然这理由不大合理,解释不大过去,但只能牵强地这么解释了。就算秦璐猜到是我的安排,她也只能遗憾,只能说我不仗义,无法说出更多的话。 秦璐不知道我的私下安排,依旧兴致勃勃和我不停地合影照相,甚至还主动挎着我的胳膊脑袋靠着我的肩膀照了几张。 如果这些照片被海珠看到,她一定会气死。 我不由暗自庆幸幸亏及早识破了摄影师的真面目,不然,旅游回去,等待我的将是疾风暴雨,我这小日子是过不安稳的。 上午在和顺古城游览完艾思奇故居、元龙阁、龙潭、和顺图书馆、文昌宫、和顺民居,接着又去了玉泉园。午饭后,去了北海湿地,参观了中国唯一城市瀑布——叠水河瀑布之后,大家集体去逛边贸集市。 边贸集市我以前经常逛,没多大兴趣,秦璐非拉着我陪她逛,我没办法,只有奉陪。 集市上人很多,除了来来往往的边民,就是各地的游客,很热闹。 秦璐兴致勃勃地一个一个摊子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时拿起那些假冒的翡翠和玉器试戴一下。看得出,她并不打算买,只是喜欢看。 女人似乎都有这爱好。 秦璐也不例外。 我站在秦璐身边,四处随意观看着。 不知不觉,秦璐逛到前面去了,我没跟上。 “嗨——易克,快跟上啊——”秦璐回头冲我招手。 我苦笑一下,往她跟前走。 秦璐突然眼神有些发直,直勾勾地看着我身后的方向。 “怎么了?”走到秦璐跟前,我问她。 秦璐还是不说话,还是看着我身后。 我回过头去,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突然看到了一个戴墨镜的高个子男人,穿着花色格子衬衣,头戴这里常见的大沿藤编草帽,帽檐低低的,正装作低头在看小摊上货物的样子。 我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 阿来! 妈的,他怎么出现在这里?难道还是在继续跟踪我?不死心? 在我看到他的同时,他也似乎正在窥视看我们,似乎觉察到我们发现他了,他若无其事地直起身转过身…… “你在看什么?”我迅速镇静下来,转过头来问秦璐。 “哎——那个人,戴墨镜穿花格子衬衣的那个,我认识他——”秦璐说:“咦,好巧啊,他怎么也来了这里!” 听秦璐这么一说,我大感意外,秦璐怎么会认识阿来呢? 好奇怪地说! “哎——你等下我,我去和他打个招呼去!”秦璐说着就要走过去。 我下意识想阻拦秦璐,却来不及了,秦璐径自就走过去。 我同时也想到,我没有理由阻拦秦璐的。 秦璐反应挺快,但阿来却反应更快,等我回过头去,看到秦璐走了没几步,阿来的身影已经迅速消失在人群里了。 “咦,这人怎么突然就不见了,走的倒是挺快。”秦璐站在那里嘟哝着:“难道他是随他们老板来这里旅游的?” “这人是谁啊?你的熟人?朋友?”我说。 秦璐回头看着我:“你看到这个人了?” 我说:“你不是指给我看了吗?” 秦璐说:“哦……这人算是有过几次照面,是跟着星海一位大老板做事的!” 我不动声色地说:“如此说,你认识那位大老板了?” 秦璐点点头:“嗯,不过这位大老板我说出名字来,你恐怕也不陌生……他应该是你们的大客户!” “谁啊?”我故作不知的样子。 “伍德,星海大名鼎鼎的红色资本家伍德,你该知道吧?”秦璐说。 “哦……伍德伍老板啊,当然知道,他是我们的大客户,订了我们很多报纸的,赠送给全市政法系统的基层干警。”我做恍然大悟状:“这么说,刚才你看到的这个人是伍老板的手下?” “是的,他叫阿来,是伍老板新收的手下!”秦璐说。 “你怎么会和伍老板还有他手下认识呢?”我说。 “这有什么奇怪的。”秦璐说:“伍老板对我们政法系统支持力度很大,是雷书记的座上客,经常来雷书记这里坐坐,我在办公室负责接待,认识他和他的手下,不是很简单的事……雷书记请他吃过几次饭,还都是我安排的呢…… “这个阿来和我是认识的啊,刚才难道他没看到我?怎么不打招呼就走了……难道是看到我身边有你这个帅哥作陪,他自惭形秽不好意思走了?” 说完,秦璐哈哈笑起来。 我也干笑了一下。 “伍德是你们的大客户,你们也应该是认识熟悉的吧?”秦璐说。 我点点头:“认识,见过几次面,我还请他还吃过一次饭!” 秦璐笑起来:“那你面子不小,能请得动他吃饭……听说一般的人请客,他是不会去的……雷书记这样级别的高官还可以,一些部委办局的头目都未必能请地动他,他竟然能给你这个面子,看来咱们易总委实是很有魅力的哦……” 我呵呵笑了:“那也是因为大家互利合作的事,他订我们的报纸,同时也需要我们给他做宣传,我带了记者去的,记者见不到他,怎么给他搞宣传呢?” “这倒也是!新闻单位就是牛!”秦璐夸张地竖起大拇指。 当天的旅游结束后,回到酒店,吃过晚饭,我独自出去散步。 我在酒店附近的芭蕉林边随意走着,边琢磨着心事…… 突然就听到芭蕉林里发出一阵瘆人的笑声…… 这笑声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站住,往里看—— 一个黑影一闪。 我立刻追了进去。 黑影接着就在芭蕉林里快速穿行,我紧追不舍。 追出芭蕉林,黑影径自往附近的河谷跑去。 我发力追上去。 跑到河谷里,那黑影站住了,回过身。 “嘿嘿……”他又笑起来。 我站住,看着他。 他缓缓向我走过来。 我暗暗运气…… 他突然猛地一个抬手出击的动作。 我唰地就摆出迎战的架势—— 我以为今晚要和他要来一场大战了。 他的手臂接着却停在了半空里,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易克,不必如此紧张。”他说。 我看着他:“阿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阿来嘿嘿一笑:“不干嘛。” “你一直在跟踪我!”我说。 “那又怎么样?”阿来说。 “伍德派你跟踪我的吧?”我说。 “无可奉告,自己心里有数就行!”阿来说:“跟踪你这样的菜鸟,很简单。” “为什么要跟踪我?”我说。 “你吃香呗。”阿来呲牙一笑。 “吃香?”我哼笑了一下:“恐怕跟踪的滋味也不好受吧?跟不好,别把命跟丢了。” 阿来不笑了,看着我:“看来你什么都知道。” 我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阿来说:“但我还是好好地活着,而且还很滋润!” 我说:“恐怕下次你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阿来说:“恐怕下次也没人能有这个机会抓住我了。” 我冷笑:“你以为你多大的本事?” 阿来也冷笑:“起码制服你不成问题。” 我说:“这我承认,目前我打不过你,但是想轻而易举制服我,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阿来说:“你胆子不小,敢越境去金三角。” 我说:“你胆子也不小,敢跟踪过去。” 阿来说:“我越境是常事,我这样的人无所谓,但是你不同喽,一旦被抓住,你的身份就彻底完蛋!” 我说:“怎么,你打算告发我?” 阿来哈哈大笑:“没那兴致。” 我说:“恐怕你就是有那兴致和没那证据!” “这也倒是……大实话!”阿来说。 我说:“这次侥幸活命,算你幸运!” 阿来说:“你知道的倒是挺清楚,我知道他们是故意装作相信我的山民身份的,我知道是李顺故意放了我的……妈的,老子马失前蹄,掉进了陷阱,不然,就凭他们的人,谁也抓不住我……” 我说:“你知道就好,我劝你适可而止!” 阿来说:“这可能吗?我们都是各为其主,我自己说了能算吗?” 我说:“你该明白这次为什么没做了你!” 阿来说:“我当然明白,虽然李顺亡命金三角,但是他还是不敢和伍老板对着干,不敢得罪伍老板,如果我死了,他是无法向伍老板交代的,所以,虽然抓住了我,也不能奈我何,还得放了我……看来,真的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阿来的口气有些得意。 我说:“你准备回去告诉你主子大难不死的事情?” 阿来说:“操,走麦城的事谁也不愿意说,我当然不想告诉伍老板的……我不说,伍老板也不会知道!” 我说:“那也未必吧?” 阿来说:“你敢说吗?你说出来,等于承认你非法越境了,谅你是不敢说的!” 阿来的话说中了我的心事,我的确是不敢说的,说出来等于出卖了我自己。 正文 972.假如有内鬼 第1240章假如有内鬼 阿来接着说:“当然,不管是什么原因,李顺这次没杀我,这个人情我还是领的,我会记住的……我甚至还要稍微感谢他一下……当然,我目前还是没有要报恩的打算,我***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报恩。” 我说:“你今晚找我干嘛?” 阿来说:“叙旧啊,聊天啊,怎么,不乐意?” 我说:“有屁快放!” 阿来说:“我最近一直很困惑一件事……一直想找你聊聊。” “什么事?”我说。 “我想知道,张小天到底是如何死而复生的?”阿来看着我。 我说:“这个问题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张小天那天不是自己亲口告诉你了?” 阿来说:“***,你以为我是傻子啊,当时我是半信半疑甚至还真信了,但是,后来我听到伍老板无疑说了一句话,我顿时领悟过来,张小天的事,绝对没有如此简单。” “伍德说了一句什么话?”我说。 “这你不用管,反正伍老板的那句话就是不相信张小天那天的解释,他分明知道张小天是在撒谎。”阿来说:“我想,张小天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你心里应该是有数的吧……那天晚上我明明把他捆得死死的埋在沙滩里,上面又弄平了,就算是有来作训的陆战队员,也是不可能发现的…… “而且,当时正在涨潮,埋完后不到20分钟潮水就会涨上来,早就把他淹死了……大冬天的,陆战队员也不会到涨潮的海滩来作训……所以,我有充足的理由相信,张小天那天的话绝对是假的,一定是有其他人救了他……” 我说:“这就是你怀疑的根据?” 阿来说:“不光是我,伍老板也同样怀疑这一点。” 我说:“那你认为张小天是谁救的呢?” 阿来阴阴一笑:“你说呢?” 我说:“我不知道!” 阿来说:“你要是不知道,恐怕这天底下就没人知道了……伍老板很奇怪一个事情,我也很奇怪,张小天曾经是你的死对头,怎么这次回来突然就投奔你了呢?怎么就甘愿为你卖命做事呢?你又怎么会收留他呢?难道这不是很奇怪的事情吗?” 我说:“老子是好人,不计前嫌!” “哈哈——”阿来大笑:“我靠,你少给我装逼,什么好人,就算你是好人,张小天也没有理由投奔你,他该投奔伍老板才是……我看着其中,必定是有玄机…… “而这玄机,就是张小天是你救出来的,他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所以才投奔了你,而你现在单枪匹马孤立无援,正需要一个肯为你卖命的走狗,所以你们一拍即合。” 我说:“阿来,你把我估计地太高了,我有那个能力从你手里救出张小天吗?” 阿来说:“你是没有能力当场救出他,但是,你有能力在我离开之后把他挖出来。” 我说:“天方夜谭……我怎么知道你要在哪里处死张小天,我怎么又能跟踪到你……” 阿来说:“你应该是不知道我要在哪里处死张小天,但是,假如……” “假如什么?”我说。 “假如有内鬼,你自然会知道!”他说。 我的心一颤,说:“你太富有联想力了,我告诉你,张小天的确不是我救的,我更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内鬼。” 阿来嘿嘿一笑:“你说我该不该相信你的话?” 我说:“信不信由你,随你便!” 阿来说:“即使我愿意相信,但是伍老板却未必会信……伍老板是头脑慎密的人,他是会分析判断的,他现在也认为当时我处死张小天的时间和地点是被人泄露出去的,怀疑当时白老板手下是有内鬼的……既然有内鬼,那么就要查……伍老板不会放过内鬼的,他必定会暗中调查的……当然,你要是能说出那内鬼是谁,当然更好。” 我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内鬼外鬼……当然,我倒是知道你是白老三的内鬼,不然,那次我也救不出小雪来……难道你想让我把这事告诉伍德?” 阿来身体不由一抖,说:“操——当时我是帮你忙,这事你给我保证过不和任何人说的,怎么,要不讲信用?要反悔?” 夜色里,我能看到阿来眼里的凶光和杀气。 我哈哈一笑:“马尔戈壁的,你紧张什么,老子是讲话不算数的人吗?老子当初的保证自然是记得的,谁让你逼我非要说出什么内鬼,老子只知道你是白老三的内鬼,别的一无所知,你要不逼我,我怎么会说这话。” 阿来不说话,死死盯住我,半天说:“好吧,我不逼你,但是你给我记住,不要逼我太甚,我们之间的交易是秘密的,只有我知你知天知地知,如果有任何第三个人知道,那你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我说:“所以,你他妈就不要问我什么内鬼外鬼,老子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内鬼,张小天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我根本就不知道,假如你当初不说,我甚至都不知道是你处死张小天的…… “我接手了酒店,需要一个熟悉能力的管理者,张小天正符合这条件,而且他又一再表示自己已经痛改前非,老子一贯就是好心肠的人,善良心软,于是就想给他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这很正常的事,你们***倒是很会怀疑,怀疑是我救了张小天,我***有那么大的能耐吗?你现在这么一说,我甚至怀疑是你自导自演了活埋张小天又救了他的戏,是你收了张小天的好处然后放了他……毕竟,你是有过收钱放人的前科的。” “我?”阿来一咧嘴:“我靠,你可真会想象……我在怀疑你,你倒怀疑我了?操——***,这世界疯了还是怎么地?张小天到底是谁救的?你告诉我?” 阿来似乎思维有些混乱了,情绪有些焦躁,讲话有些语无伦次歇斯底里。 我说:“我无法告诉你,你非要问我的话,我只能告诉我,我现在最怀疑的就是你!其实,你该想一想,我都能怀疑到你,伍德难道就不能?所以,我劝你要小心点。” 我一说这话,阿来身体打了个冷战,呆呆地看着我,不说话了。 我继续说:“做老大的,对手下的信任都是有限的,都是多疑的,伍德放风说要查内鬼,我看说不定就是对着你来的……你傻逼兮兮地跟踪我,说不定你身后还有个在跟踪你的。” 我如此一说,阿来不由往后回头看了看。 接着,阿来回过头,看着我:“易克,你蛊惑人心的本事不小,我不信伍老板会怀疑我,我也不信伍老板会安排人再跟踪我……” 我说:“我只是说说而已,信不信,随你了!” 阿来脸上的表情不由又有些犹豫。 我知道,我的话对他起了一点作用。 我接着说:“阿来,凡事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不要把事情做绝了……你该学学李老板,这次他决定放你的时候,我就在旁边,他为什么决定放你,你知道吗?” 阿来说:“当然知道,我是伍老板的人,李顺根本就不敢得罪伍老板,他即使抓住我也无可奈何,他是不敢杀我的。” 我说:“我承认你的分析有一定的道理,但是这绝对不是全部的原因,李老板决定放你,还有另一层因素。” “什么因素?”阿来看着我。 我说:“李老板是不想把事情做绝,看你一身好功夫,不想让你这么白白送了狗命!” 阿来的表情微微一动,接着冷笑起来:“即使是这个原因又怎么样?我现在跟了伍老板,是不会跟李顺打拐的……伍老板给我的钱不少,而且吴老板的实力比李顺显然是强多了,李顺现在是个亡命徒,跟着他混显然是没有前途的,三岁小孩都明白这个道理,我自然也是清楚的…… “所以,即便你告诉我的是真的,即便李顺真的是这么认为,我也不会背叛伍老板的,我也不会领李顺这个人情……李顺现在大势已去,在金三角这个地方混,自己还不知道能活几天,我是看的很难明白的。” 我冷笑起来:“阿来,你做的坏事够多了,我劝你还是多积德行善……这样你死了,到了地狱还能少受罪。” 阿来说:“我他妈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这年头,做好人是要吃亏的,好人是没有好报的,我杀的人多了,怎么着,现在不还是活的有滋有味逍遥自在?我做事,只认钱,钱就是我爹我娘,只要有钱,杀几个人算什么?我死后下不下地狱那无所谓,到了地狱,老子照旧还能威风凛凛,谁也奈何不了我。 “当然,老子作恶太多,说不定地狱的老大还不肯要我呢,把我打入天堂呢……倒是你,好好给我记住,你这颗脑袋先寄存在你脖子上,老子随时都能要你的命,随时都可以取你项上人头……你的命是我的,我让你今天死,你绝对活不到明天。” 我呵呵笑了下。 阿来接着说:“李顺现在是丧家之犬,你现在在星海是孤家寡人,没有了任何靠山,其实我倒是想劝你几句,识时务者为俊杰,伍老板既然对你有意,你就不该拒绝伍老板,跟着伍老板干,吃香的喝辣的,比跟着李顺强百倍…… “不要和我讲什么忠臣不事二主的屁话,那都是哄人的,这年头,有钱才是真理,识时务才是真正的生存和发展之道。其实你要是跟了伍老板,对大家都有好处,我们也自然就是一个战壕的兄弟了,我也不必千里迢迢跟踪你了,我们在一起共事,共同辅佐伍老板,那是前途无限光明啊……” 阿来这会儿又开始当说客了。 第1241章蹊跷 我说:“可惜啊,阿来,我是人,不是狗,只有狗才有奶便是娘!谁给一口饭就跟谁走。” 阿来阴冷地一笑:“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好吧,我的话你不听,以后你一定会后悔的,我可是真心实意为你好……既然你说我是狗,那我就是狗,能是人,咱们走着瞧,看我这条狗长命还是你这个**人长命。” 我说:“怎么着,你明天还打算继续跟踪我?” 阿来说:“妈的,既然被你发现了,老子没那兴趣了。” 我说:“你要是想继续跟踪,我不反对,随你了……只是,我想提醒你,你的行踪已经被秦璐发现了,那个秦璐,政法委的那个,你该认识吧?” 阿来说:“我知道……那个小娘们是政法委办公室的副主任,操,晦气,竟然被她看到了。” 我说:“为什么说晦气呢?” 阿来眼珠子转了转:“你是不是太好奇了?” 我笑了笑:“不错,是的!” 阿来说:“我就不告诉你,憋死你!” 我说:“你***爱说不说……你要是再继续跟踪我,我就提醒秦璐,说你不是来旅游的,说你可能是来跟踪她的。” 我是随意说出口的这话,其实觉得这话说出来没什么屁用,也不大合乎情理,没什么价值。 没想到歪打正着,阿来听我这话,神情竟然有些紧张,说:“老子刚才说了,不会再跟踪你了,你少***乱捣鼓事……捣鼓大了,对你没好处!” 阿来的神情和这话让我心里不由感到很奇怪,但却又想不出是什么道理。 我说:“明天,我们的旅游团要去瑞丽……如此说,你不去了?” “不去了,老子明天就回星海!”阿来说:“易克,我告诉你,不准告诉任何人我今晚和你会面的事……如果我从什么第三者口里知道了,那你会后悔的。” 我此时倒也没想到有什么必要告诉别人这事,但阿来的话却让我又感到有些困惑,于是说:“老子没那兴趣,你以为我今晚想见你?” 阿来笑了下:“那最好不过,你是个聪明人,你知道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的……虽然我和你是敌人,但是,我们毕竟还是有过合作的,我们毕竟还是有过交易的,今后如果有什么好买卖,只要价格合适,我们还是有可能再合作的,当然,我们的合作是不影响我们的斗争的,该杀的你时候,我还是会毫不留情的。” 我点点头:“阿来,你这话老子记住了,我也告诉你,该杀你的时候,老子也不会留情!” “理解,理解啊!彼此都理解……哈哈……”阿来大笑,转身就走,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里。 我在河谷又呆了半天,琢磨着阿来今晚找我的真实目的,琢磨着他今晚说的话…… 脑子里突然又闪过一个念头:今晚阿来找我,是不是伍德特意安排的,是不是受伍德的命令行事的呢?阿来明天要回去,是不是也是伍德的指示呢? 想到我刚才提起秦璐的时候阿来古怪的表情,不由觉得很蹊跷。 虽然蹊跷,却又无法想明白其中的道道。 妈的,好复杂。 半天,我缓缓回了酒店。 第二天去瑞丽旅游,当天的旅游内容很丰富,游览了畹町市容、中缅友谊桥、傣寨、瑞丽文化广场,还参加了中缅胞波狂欢节,在原始森林里还游览了2个小时,然后参观姐告边境贸易区和中缅一条街。 在当天的游览过程中,我特意留神周围,还真没发现阿来的身影。 或许,他真的是回去了。 当天的游览结束后,我们直接芒市飞昆明,在昆明住了一宿,第二天飞回到星海。 此次旅游算是圆满结束。 回到星海之后,私家侦探单独找到我说了三件事。 第一是他遵照我的指示,回来后把我和秦璐的单独合影都删除了,秦璐为此找他责问过,他推诿说是技术不行没有照好,秦璐怒气冲冲把他训了一顿,却也无可奈何。 听他如此说,我心里不由暗暗发笑,秦璐或许能猜到是我要他这么做的,但她却也没办法。 第二件事是他又悄悄去了我的办公室一趟,将那个窃听器取走了,同时把我办公室的钥匙换给了海珠。 第三件事是他结束了这笔业务,向海珠告退,说自己调查了这么久,没有发现我出轨的任何蛛丝马迹,说那个若梦应该是根本不存在,梦里的话当真不得,同时劝海珠不要多疑,要相信我。 我苦笑,就凭他几句话,当然不会消除海珠的疑心。但我还是要领他这个人情的。 他本来是要退一部分钱给海珠的,但是海珠没要。 海珠现在财大气粗,不在乎这些小钱了。 我的心里一阵叹息。 他接着和我说他已经彻底退出此事,不再和此事有任何瓜葛,今后海珠如果再对我有什么秘密行为,和他全部无关。 他是唯恐我继续怀疑他,急于表白自己,急于脱身。 我理解他的意思,没有再为难他。 其实我知道海珠也没有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他身上,在找他的同时还在通过另外的途径对我的手机进行定位。他退出了,还有别的项目再继续进行。 我不知道海珠到底要将对我的监控和调查进行到什么程度,也不知道何时会收手。 似乎,她大有不将那个若梦查个水落石出不罢休的劲头。 突然觉得海珠活的很累,在她周围有夏雨有冬儿有秋桐,还有个若梦。她随时都要主动被动承受这些人带给她的精神压力,能不累吗? 而且,还有她尚未明显觉察的孔昆和秦璐。 想想都觉得累。 海珠和我在一起,虽然表面上很轻松,但是我现在明白她的其实一直很紧张很疲惫。 想动这一点,我在叹息的同时心里又隐隐感到了自责,似乎觉得海珠受的这些累都是我造成的。 因为自责,我不由就想弥补一下。 回去的当晚,我主动向海珠求欢,海珠很开心。 我们酣畅淋漓的做了一次,海珠到了2次高朝,我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带着纯粹生理的疯狂和极度内疚的心理,死命在海珠身上耕耘着…… 做完后,我很疲惫很心碎,海珠很无力很满意,甚至还很幸福。 看着海珠陶醉甜蜜的表情,我的心里直想流泪。 心海翻涌,脑海翻腾,巳不知那年那月那日那时,尘事才却了心头,又上眉头。昨日踏上云端,晓看世事沧桑,小足流水绿山间,回头却是人海茫茫,心事己了然。 在曾经的岁月里,总以为孤独成就了自由,寂寞纵然成了带着美丽;心已然装不下太多,但却满怀渴望与憧憬。在失失落落与因果的往复轮回里,我无所事事,却因无事而忙碌不堪。心已然无法收回,最终能看清的也只有自己的心,而无法了却的也是我这颗纠结的心,或许只因我生来就是一个纠结的人,无法超脱尘缘。 心无法不徘徊,无法平静下来,在平淡与无争的尘事里,我无法挣脱所谓的自由与美丽的谎言,只能愈加感到孤独与寂寞,那便是失落的孤独。 隐隐感觉,一切似乎都不太重要了,只有活着,真实的活着,那才是我想要的。无法了却与释怀的只有等待时间的消磨,在无法衡量的世界里,我只有怀着一颗无奈的心去平衡一切。 得与失已然不再重要,得本来就是失,也就无所谓的得与失了;对与错我不愿意再去多想,因为我知道,没有永远的对与错,错终将化为对,对也终将变成错,时间是这一切的造就者,物的两面性是这个世界的永恒不变的主题。 只有人会变,人体会变,人心也会变,也终将走向消亡与重生,不变的也许只有那份曾经的相儒以沫,相守相知…… 睁大眼睛看着黑夜,已然失落,孤独与寂寞也终将伴随欢悦与坦然在时间的长河里悠悠远远。在回首的那些岁月里,我能做也许只有恪守着良心和责任。牵挂我的人,我也久久牵挂着。无法抛弃的,我将在心里默默的坚守着…… 我在郁郁中睡去。 第二天起床后,海珠在厨房做早饭,我靠在床头发怔。 起床后,看到昨晚大战的一片狼藉,我整理了下床铺。 突然无意中就在床头的缝隙里看到一个小东西,很不起眼的小东西,外形像一支笔。 我拿出来一看,懵了,这是一个微型声控录音机。 猛然想到,这应该是海珠放的,放在我睡觉这一侧枕头旁,趁我睡了之后放的。 放在这里干嘛?一定是想录下我说的梦话,看我梦话里还会有哪个女人出现。 或许她早就这样做了,只是我一直没发觉。晚上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放好,天亮后再收起,今天或许是忘记收起了。 我的心里一阵狂乱的迷惘和忧伤,悄悄将笔放回原处。 然后,我继续收拾床铺,心里却不禁又不大愿意相信刚才自己的猜测。 正在这时,海珠推门进来了,看到我在整理床铺,脸色微微一变,忙说:“哥,你去洗漱吧,这里我来整理!” 海珠的神情显得有些惊慌。 我没有说话,直接去了卫生间。 等我洗漱完回来,借口去了趟卧室,看到卧室的床已经整理好了,床头缝隙里的那个录音笔不见了。 我心里明白了。 最不愿意相信的事情又发生了。 海珠对我的猜疑到了如此的地步,我不由感到了几分可怕和惊惧。 我和海珠的日子还有很长,在今后的日子里,我不知道海珠还会干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长叹一声,心里无限悲凉…… 第1242章漂亮师姐的惊人身份 吃饭的时候,海珠告诉我,车子她已经买了,自己买了辆奥迪A4,给张小天配了一辆帕萨特。 我点头答应着。 “可惜你身份不行,不然,我给你买辆宝马!”海珠笑呵呵地说。 我努力笑了下,低头吃饭。 “怎么,情绪好像不大高啊?”海珠说。 “昨晚做那事累的!”我说了一句。 “嘻嘻……”海珠笑了:“昨晚你可真卖力,差点把我揉成酱……要不,今天你别去学校上课,请个假,在家休息一天吧?” 我摇摇头:“那怎么行,哪里有因为做那事过于劳累请假的。” “呵呵……傻瓜,你就不会找别的理由啊!”海珠说。 我笑了下,没做声。 吃过早饭,海珠去上班,我去上课。 今天上课的内容是听时事报告,主讲人是从星海大学政治系请来的一位老师。 这位老师叫谢非,一位美妇,气质很不错,很儒雅,看起来年龄不大,也就35、6岁的样子。 听主持的班主任介绍,她还是硕士学历,浙江大学毕业的。 操,和我还是校友啊。 挺牛逼的。 谢老师的讲课很不错,内容很丰富,方式很活泼,不时和大家互动一下,甚至还提了我一个问题。 下课后,我正在收拾书本,秦璐对我说:“哎——别忘记你在腾冲的承诺啊!” “什么承诺?”我看着秦璐。 “什么承诺你忘了?”秦璐一瞪眼:“你还欠我一顿饭!” “哦……”我想起来了,笑笑:“行,没问题,我记得的!” “那什么时候兑现承诺呢?”秦璐说。 “在你我都有时间的时候!”我说。 “行,那好。”秦璐又要说什么,抬头看了下,却闭了嘴,低头收拾自己的课桌了。 我抬了下头,原来谢老师谢非正向我们这里走过来。 谢非走到我跟前,我忙说:“谢老师好!” 谢非随意看了秦璐一眼,接着就看着我,笑呵呵地说:“易克同学,你是在星海传媒集团发行公司工作吧?” 她怎么知道的呢? 我晕晕地点头:“是的,谢老师!你怎么知道的啊?” “大名鼎鼎的营销专家,谁不知道啊!”谢非笑吟吟地说,神情还有些神秘兮兮的。 “呵呵……哪里敢称为专家啊……不敢当!”我忙说。 “你是浙大毕业的吧?”谢非又问我。 “是的。”我忙点头,心里又嘀咕她是怎么知道的。 “那咱们就是校友了,你是小师弟,我是大师姐!”谢非说。 “大师姐好!”我恭敬地说。 “呵呵,小师弟啊……你是哪个系哪一级的?”谢非问我。 我忙告诉了她。 谢非想了想:“咦,星海我还认识一个和你同一个系同一级的小师弟,在一家外企做负责人。” “海峰!”我脱口而出。 “是的……你们认识?”谢非高兴地说。 “我们是好哥们。”我说:“你怎么认识海峰的?” “在一次校友聚会上。”谢非说:“听你讲话的口音,似乎你和海峰都是一个地方的吧?” 我说:“是的,我们都是浙江宁州人。” 虽然我在云南长大,但是因为父母的缘故,我的口音里还是少不了浙江味道。 秦璐这会儿一直在慢吞吞收拾课桌,似乎她不想掺和我和谢非的谈话,但却又不想离去。 “谢老师,你是听海峰提起我的吧?”我说。 谢非微笑着摇摇头。 我不由感到越发奇怪。 “咱们浙大毕业生在星海工作的我认识不少,大家经常聚会的,下次聚会我约你一起去吧!好不好?”谢非说。 “好!”我说。 “给我个你的联系方式好不好?”谢非说。 “好!”我忙将电话号码给了她,然后说:“大师姐,你的电话是多少啊?” “到时候我会和你联系的!”谢非说。 我还要说什么,谢非笑了下,却直接就走了。 秦璐这会儿抬头看着谢非的背影,等她出了教室后,秦璐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易克,知道这位谢老师是什么来历不?” 我摇摇头:“不知道!你知道?你认识?” 秦璐努了努嘴巴:“我当然知道……我当然认识。” 我说:“你知道你认识那她怎么刚才没和你打招呼?似乎她不知不认识你哦……” 秦璐鼻子轻轻哼了一声,说:“我认识的人难道非要都认识我吗?我这样的小人物,我认识的人不认识我的多了。我还认识奥巴马夫人呢,可惜她却不认识我!” 我笑了,说:“那你说说看。” 秦璐看看周围,低声在我耳边说了一句。 听秦璐说完,我不由失声意外地“啊”了一声…… 额滴个神啊。 这位美妇谢非竟然是部长大人关云飞的老婆! 部长夫人。 巧他爹打巧他娘——巧急了。 “怎么年龄差别这么大。”我不由自主说了一句。 “差别多大?”秦璐说:“哪里差别大了。” “谢老师看起来不过也就三十五六岁的样子嘛,关部长好像没这么年轻吧?”我说。 “哼,看起来而已……她可是接近40岁的人了,只是会保养懂得调理而已。”秦璐说。 “那也比关部长实际年龄小好几岁吧?”我说。 “嗯……那倒也是……不是原配的,小几岁自然是难免的了。”秦璐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 “不是原配的?”我说。 “是哦……原配的早就被鹊巢鸠占挤走喽。”秦璐说。 原来谢非是关云飞的第二个老婆。 秦璐继续小声和我说着。 从秦璐口里,我这才知道,关云飞原来的老婆是他在乡镇干的时候认识的,也是个乡镇干部,但是后来随着关云飞的步步高升,加上他这个人重男轻女的思想还比较严重,结发妻给他生了个女儿,一心想抱儿子的他免不了就很遗憾。 后来关云飞在一个偶然的场合认识了谢非,二人一拍即合,各取所需,先是偷偷摸摸保持一段时间的情人关系。后来关云飞不知通过什么手段就做通了原配的工作,二人和平分手,女儿跟了原配,谢非就扶正成了正室。 听秦璐这么一说,我不由想起一句话,现在当官的最希望的三件事:升官发财死老婆。 “这么说,关部长和谢老师现在有儿子了?”我问秦璐。 “切——关部长做梦都想儿子,都想疯了,但结果却总是和意愿相违背哦……这个谢老师硬是一只不下蛋的母鸡,和关部长结婚这些年,一直就没怀上,不知是谢老师不行啊还是关部长在外过于忙碌把子弹用光了。”秦璐笑得有些幸灾乐祸。 “哦……那真是遗憾!”我说。 “哼,或许这就叫报应吧……就他们这年龄,越往后拖希望越渺茫了。”秦璐说。 我看着秦璐,说:“哎——对了,你怎么会认识谢老师的呢?” 秦璐说:“谢老师的小姨子是我同学。” “哦……这么说,谢老师也应该认识你啊,怎么刚才似乎她好像不认识你的样子呢?”我说。 我想起关云飞和雷正打电话的时候提起过自己小姨子的一个朋友需要雷正关照下,这么说指的就是秦璐了。 再一次证明了我对秦璐身份的定位。 我当时对关云飞所言小姨子的朋友感到不大可信,现在对秦璐所言自己是谢非妹妹的同学同样感到怀疑,我觉得这是他们早就约定好的身份关系,用来搪塞外人的。说不定秦璐根本就不认识谢非的什么妹妹。 秦璐听了我的话,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接着就说:“我认识我同学的姐姐,她未必就一定要认识我啊……我经常听谢老师的妹妹提起她姐姐在星海大学当老师,但是我从来没见过大活人呢,只是看过不少照片,我没见过她,她自然也是没见过我的。” “同学的姐姐来了,你刚才为什么不主动打个招呼呢?”我说。 “同学的姐姐见了就一定要打招呼?她还有一个部长夫人的头衔呢,我没兴趣巴结高官太太……再说了,人家刚才是冲你来认师弟的,眼皮都没搭理我,都没睁眼看我一下,我又何必掺和呢。”秦璐说。 “哦……这个解释似乎还说得过去!比较合理!”我说。 “你什么意思啊?”秦璐看着我,神情有些敏感的样子。 “木有什么意思……似乎,你想多了。”我看着秦璐笑了下,看得出她有些心虚。 秦璐翻起眼皮看了看我:“我没想多,恐怕是你想多了吧。” 我笑了笑,低头继续收拾课桌。 今天的巧遇让我心里不由有些感慨,想不到今天会遇到关云飞的小老婆,想不到关云飞这家伙竟然喜新厌旧抛弃了糟糠之妻,想不到他的思想竟然如此陈旧如此重男轻女,想不到他的花花肠子还不少,家里守着如此美艳的小老婆外面还寻花问柳又发展了秦璐这么一个情人,看来这家伙精力还是很旺盛的,到底是家伙不如野花香。 当然,说不定此时的谢非已经被关云飞冷落了,他的主要精力都耗在秦璐身上了。 毕竟,对关云飞来说,和谢非比起来,秦璐当然更年轻更鲜嫩更有青春的活力。 只是,不知道秦璐有木有想法重演谢非当年鹊巢鸠占的想法,有木有意图扶正自己的身份。 秦璐看到谢非的那一时刻,心里想必多少是有些心虚的,毕竟不管怎么说谢非虽然不是原配但也是正式的,她到底是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 想起一个段子:中国40岁以上的官员中,超过80%与老婆常年没有性生活,他们又不准备离婚。老百姓亲切的把这种现象称为一不做,二不休。 想到这里,我不由哑然失笑。 第1243章无耻青年 又想起刚才秦璐所言和谢非不认识的理由,觉得牵强而又合理,这年头,大奶不认识2奶很正常,但2奶却几乎个个都认识大奶。毕竟大奶在明处,2奶在暗处,2奶是做地下工作的,轻易不能暴露的。一旦暴露,和谐社会就不好建设了。 秦璐这位地下工作者还真不容易,也有自己难言的苦衷啊。 同时,知道了此事,关云飞在我心目中的高大形象不免有些打折扣,我此时觉得他虽然在事业上是个成功人士,在官场是个出色的领导者,但对于婚姻对于家庭对于爱情,他似乎是缺少了一种道义和责任还有良心。 我不赞同关云飞抛弃结发妻子的做法,不管是什么原因。 有些男人总喜欢打着各种理由为自己的花心找借口,我鄙视这种行为。 虽然鄙视,但不由又想起了自己,我自己经历了这么多女人,从云朵到冬儿到海珠到夏雨到秋桐,我何尝又不是在自觉不自觉为自己找借口呢,我做的这些事,是不是也是花心的表现呢?我难道有资格去鄙视关云飞吗?似乎,我该先鄙视自己才对。 人的思想和行为总是矛盾的,很多时候,人总是习惯当了表子还想立牌坊。 我不由感到,我是多么堕落的卑鄙无耻青年啊! 如此想来,觉得自己比关云飞高尚不到哪里去,甚至,是一丘之貉。 吃过午饭,我没有午休,直接去了海珠的公司。 中午休息时分,员工不多,海珠和孔昆小亲茹在,都在海珠办公室里,正在忙着收拾东西。 酒店那边的门面房就快装饰好了,这边的总部准备搬过去。 看我来了,小亲茹叫起来:“嗨——老板爷来了……嘻嘻……” 小亲茹这么一叫,海珠笑了,笑得很开心。 孔昆也笑了,笑得有些牵强。 “哥,我们利用中午的空挡时间先简单收拾下我办公室的文件,等那边一弄好,就搬过去。”海珠说。 “好啊……”我说,边帮着她们收拾。 在收拾文件橱的时候,我不经意就看到了海珠的一份体检报告,是后来做的,我打开看了一会儿。 海珠看我在那里看,也过来看了一下。 “这个没用了,扔了吧?”我对海珠说。 “嗯……扔掉吧!都过去了,那是一场噩梦!”海珠说。 我将体检报告扔进了垃圾桶,似乎也想让自己将那段经历忘却。 阴霾的日子总会过去,阳光总会照耀我们的生活,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一会儿,海珠和孔昆到外面去收拾东西,办公室里剩下我和小亲茹。 边忙乎我边对小亲茹说:“哎——好久没见皇者了,他在忙什么?” 小亲茹说:“不知道哇,他这人神出鬼没的,整天见不到他的人影,鬼知道他在忙什么,他回来从不和我谈他的工作。” “哦,他对你还不错吧?”我说。 “那倒是的,老男人就是知道疼人啊,嘻嘻……”小亲茹说。 “怎么个疼法呢?”我有些调侃,还有些好奇,我想知道皇者这个并不老的老男人怎么疼小亲茹的。 小亲茹说:“这个……就不告诉你了!要不,你也找个和我差不多大的体验体验?” “你真敢说啊……”我瞪了小亲茹一眼。 小亲茹捂嘴就笑。 本来我想从小亲茹嘴里套一些关于皇者最近的消息,但是她说不知道,那就没办法了。 不过想想小亲茹说的也是实话,皇者做的那些事,是不会告诉她的,他是不会让小亲茹知道不该知道的东西的。 我不由又想起伍德,伍德现在会不会知道小亲茹的下落呢?如果知道,他对皇者又会如何看待呢?对我安排小亲茹来海珠这里又会怎么想呢? 到目前为止,从我的感觉里,似乎伍德对小亲茹的事并没有觉察,皇者那边也没又听说因为此事的什么影响。 伍德到底是不知道还是早就知道了故意装作不知呢? 我一时拿不准。 我猜皇者也未必就能把握准确。 自从白老三死后,皇者和我的关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似乎和我不再合作了,他似乎是铁了心要跟着伍德干下去,似乎是快要和我成为敌人了。 想动这些,我的心里就有些心神不定。 “易哥,年底你就要和海珠姐结婚了,到时候我去给海珠姐当伴娘,你说好不好啊?”小亲茹的话打断了我的沉思。 我看了一眼小亲茹,说:“好,好。” 小亲茹笑嘻嘻地说:“我已经和海珠姐说好了,她答应了,伴娘到时候弄两个,我和云朵都做伴娘,嘻嘻……好开心啊,你们快点结婚啊……” 看着小亲茹期待的样子,我不由笑了:“急什么,反正早晚的事!对了,你和皇者什么时候结婚呢?” “我们?”小亲茹睁大眼睛看着我:“我们……什么时候结婚,我没想过啊,他也没提过,哎——你这么一说,我觉得结婚对我来说好遥远啊……” “为什么很遥远呢?”我说。 “因为……因为我觉得我还小哇。”小亲茹笑着说。 “那你们现在在一起……就没打算以后结婚?”我说。 “他怎么打算我的我不知道,我也没想那么远哦,我就是觉得他对我挺好,很疼我,和他在一起挺好的……至于结婚成家,我还真的没想那么多……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开心最重要,结不结婚好像没那么重要吧?”小亲茹说。 小亲茹的话让我一时有些无言应对,小亲茹的想法很单纯,毕竟她还小,想不到那么远也属正常,但是皇者呢,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难道他和小亲茹在一起只是为了开心? “要不要我抽空和皇者谈谈?”我说。 “你和他谈什么?要谈的话我自己就谈了,哪里还用烦劳你大驾呢?”小亲茹抿嘴笑着:“我觉得啊,这婚姻和爱情都是自己的事,不用别人来帮忙的……当然我说这话不是说对你有什么意见,我当然知道你是出于好意,你的人情我还是领的……我知道你也是对我很好很关心的呢。” 我笑了下:“那好吧……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不要被人骗了就好!” 小亲茹说:“你觉得皇者会是骗我的那种人吗?” 我说:“这要问你自己的感觉!” 小亲茹歪着脑袋想了想,说:“我怎么看都不像……我觉得他是真心对我好的……男人对女人的好,真心的和假装的,其实女人是能直觉出来的。” 我说:“相信自己的感觉那就好……希望是如此!” 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隐隐对皇者有一种不信任感。 小亲茹看着我,突然说:“易哥,你和皇者,最近关系是不是有些不大合适?” “不大合适是什么意思?”我说。 “就是有些紧张啊!”小亲茹说。 我呵呵笑起来:“没有啊……为什么会这样感觉呢?” 小亲茹说:“最近我在他面前谈起你和海珠姐的时候,特别是提起你的时候,他似乎神情有些不大对劲,支支吾吾遮遮掩掩的……刚才你又说起这话,我就免不了要多想了。” “想多了,没事的,我们还是好伙计!”我说。 “那就好啊,我可不想看到你们成为不好的朋友,那样的话,我夹在中间多尴尬啊……”小亲茹笑起来。 这时孔昆和海珠进来了,我和小亲茹停止了谈话。 海珠找了一些空纸箱,我们把东西分别撞到纸箱子里,然后用胶带扎好。 忙乎到快上班的时候,暂时停止。 我也快到上课时间了,先到卫生间去洗手洗脸。 在卫生间匆匆洗了把脸,站起来一个转身,不想孔昆正站在我身后。 我的胳膊肘一下子就碰到了她的胸部。 丰满酥软而又弹性。 我顿时就感到很尴尬,忙道歉:“哎——对不起,我没发现你进来了。” 孔昆的脸色有些微红,两眼灵动地看着我,抿了抿嘴唇。 “易哥,你额头上还有点灰尘没洗掉……我给你擦一下。”孔昆轻声说着,接好就拿起毛巾给我擦拭额头。 “哎——不用,我自己来!”我说。 “别动——”孔昆又轻声说,毛巾已经触到了我的额头。 我不动了,为了让她擦起来方便,我微微低下头。 我一低头,就看到了孔昆的衣领开叉处,看到了她脖子下方的地方。 孔昆的前胸衣领开了两个扣子,我直接就看到了她的黑色胸罩,还看到了她的小兔子边缘…… 孔昆的小兔子很丰满,皮肤很细腻。 我不由有些心跳起来…… 孔昆似乎很认真地给我擦拭,似乎没有注意到我在看她那地方。 擦完后,孔昆看着我,微微一笑,胸口微微有些起伏…… “谢谢!”说完,我忙有些狼狈地出了卫生间。 出来后,海珠对我说:“哥,我开车送你去学校!” “我打车走好了!”我说。 “不行,我开车送你,听话哦……”海珠说。 我于是让海珠开车送我。 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我想下车,海珠非要开进去,一直开到了教学楼门口才停住。 我刚打开车门,就看到正往教学楼里走的同学。 大家看到我,纷纷招呼。 “哈……易克好幸福,美女相送。” “易克中午不在学校午休,原来出去忙着越会美女去了。” “这家伙大中午的也不休息,出劳力去了,看他这样,估计中午累的够呛。” “哎——还真别说,易克和这美女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美女香车配帅哥,不错,真不错。” 大家纷纷调侃我,开着善意而又暧昧的玩笑。 海珠有些不好意思却又有些开心地笑着。 正文 973.来个吻别 第1244章来个吻别 这时秦璐走了过来:“啊哈……海珠,你亲自来送郎君上课了。” “你好,秦璐!”海珠和秦璐打招呼。 秦璐羡慕地看着海珠的车子:“海珠,你这车子真漂亮……到底还是做生意好啊,我们混单位的,靠那点工资,恐怕一辈子也买不起你这车啊……易克找了个做生意的美女未婚妻,这升官发财两不误,真幸福啊……” 海珠笑得更开心了,看着我。 我对海珠说:“你回去吧。” 海珠点点头。 秦璐说:“怎么,就这样走了?易克,人家辛苦来送你,你就不表示表示,怎么着也得来个吻别吧?” 秦璐开起玩笑来毫不掩饰,我不由有些尴尬。 海珠的脸微微有些红,冲我们挥挥手,笑着发动车子走了。 秦璐一直看着海珠的车子驶出校门,眼神有些莫测。 我侧眼打量着秦璐难以捉摸的神情,心里突然隐隐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下午放学后,我直接去了酒店,春天大酒店的招牌已经挂了起来,门面房也装修地差不多了,很快旅行社就可以搬到这里来。 张小天已经初步理顺了酒店的管理程序,各项工作开始步入正常轨道,酒店的客房入住率稳步提升,餐饮这一块的生意也日渐红火。 看来我当初选择张小天做酒店的总经理是对的。站在酒店门口,我心里对自己说。 正在这时,我看到一个穿风衣戴口罩的女人正匆匆低头冲酒店门口走来。 星海又不是北京,空气这么好,戴什么口罩啊?我心里不由嘀咕了一句,特意打量了这女人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觉得这女人似乎看起来很眼熟,虽然戴着口罩,却还是有些眼熟。 她一直低头走路,看也不看周围的人,当然也没有看站在一边的我。 在这女人就要从我旁边过去的时候,我叫了一声:“谢老师!” 她身体突然就是一抖,似乎被吓了一跳,站住,看着我。 果然,这是谢非。我看清楚了。 我看着她笑:“师姐,怎么,不认识我了?” 谢非取下口罩,似乎有些意外:“啊——易克啊,怎么是你啊,吓了我一跳!” 说完,她轻轻吁了口气,似乎,她刚才不大不小虚惊了一下。 “呵呵,你这是要。”我看着她。 谢非笑了下,接着说:“我一个姐妹来星海出差,住在这家酒店,我过来看看她。” “哦……”我点点头:“你姐妹住这里啊,住哪个房间,告诉我一下!”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小师弟!”谢非说,眼神有些闪烁。 “我把她房费免了啊……既然是你的姐妹,怎么好意思再收钱呢!”我说。 “你——你和这家酒店是什么关系?”谢非说。 “男女关系!”我笑着。 谢非扑哧笑出来:“师弟,你可真能恶搞,和酒店还是男女关系。” 我说:“这是我女朋友开的酒店。” “啊——真的啊?”谢非又有些意外。 我点点头:“假不了!不然我怎么敢夸口给你姐妹住房免费呢?” 谢非看看酒店的招牌:“这家酒店是刚接手的吧。” “是的,师姐英明!”我说:“告诉我啊,你小姐妹住哪个房间,我给酒店总经理打个招呼,好歹也算是给师姐抓个面子。” 我执意要送谢非一个人情,谢非却一个劲儿推辞,说:“呵呵……别,不用,我那小姐妹是公费出差,差旅费都公家报销,不用免,不过你的人情我还是要领的……谢谢你了,小师弟。” 我看着谢非精心化妆过的容颜,说:“既然她是公费,那我就不客气了。哎,师姐,你这一化妆,真漂亮,比上课那天显得更加年轻漂亮了。” 上课那天谢非是素颜。 我说的是实话,谢非今天看起来确实比那天显得更加艳丽,充满了中年美妇特有的风韵和风情。 我有些不解,如此风情美艳的女人,关云飞怎么还会在外沾花惹草呢?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谢非这个年龄的女人,还不把关云飞的身子掏空了啊,他怎么还会有精力搞别的女人? “是啊,谢谢你!”谢非显得很高兴,眼神却又不住往酒店大堂里瞟。 “你那小姐妹是自己来住宿的吗?”我随口问了一句。 “是啊。”谢非说:“好了,小师弟,先不和你聊了,我进去了。” 我微笑着点点头:“恭送师姐进店。” “你可真有趣。”谢非又看了一眼,然后莞尔一笑,进去了。 在谢非面前,我一直当自己不知道她的部长夫人身份,她不提老关,我就干脆装作不知。 至于她为什么不提,我不得而知。 谢非进去后,我踱进大堂的柜台里,对服务员说:“我看看今天客人入住的情况。” 服务员让我看电脑。 我坐在那里操作鼠标,慢悠悠地看。 这会儿住店的客人,有单身男的,有男女一起的,单身女的登记的,只有3个,但这三个女的,两个是50多岁的老太太,另一个是20岁的女孩子,没看到和谢非年龄相仿的单身女客人。 看了半天,我站起来离开柜台,又站在酒店门口,突然不自觉地笑了一下…… 似乎,我明白了什么,似乎我又什么都不明白。 该明白的时候我会明白,不该明白的时候我就装逼。 一会儿,我给秋桐打了个电话。 “在干吗?”我说。 “上班!”秋桐回答。 “废话!”我说。 “废话你还问什么?”秋桐说。 “我乐意!你管呢?”我说。 “霸道!”秋桐嘟哝了一句。 “说谁的?”我说。 “还能说谁呢?”秋桐的声音有些笑意。 “老实坦白,说谁的?”我说,边也笑。 “拒不坦白!”秋桐说着,笑出声来。 “抗拒从严!”我说。 “去你的。”她说,继续笑。 我呵呵笑起来:“我在酒店门口刚才遇到一个中年美妇,你猜是谁了?” “谁啊?”秋桐说。 “给我们上过一次课的老师……星海大学政治系的!”我说。 “哦……那又怎么了?”秋桐说:“这个不用给领导汇报!” “她叫谢非!”我说。 “嗯……谢非,怎么了?”秋桐说。 “知道这个人不?”我说。 “不知道啊!”秋桐说:“咋了?” 我说:“她是关云飞的老婆,第二个小老婆!年龄不到40岁。” “哦……原来关部长的爱人在星海大学工作啊……大学做老师,很不错的职业!”秋桐说:“原来关部长是再婚过的啊……” “是的……她是我校友,算是师姐,那天上完课还和我交谈了几句。”我说。 “嗯……那你和关部长的关系就更近一层了,可喜可贺啊,易总!”秋桐调侃我。 “她刚刚独自进了酒店!”我又说。 “哦……那又怎么了?”秋桐说。 “她说是来看望一个姐妹的。”我说。 “嗯,这很正常啊……”秋桐说。 “但是我刚才查了下住店记录,木有和她年龄相仿的女客人!除了两个50多岁的就是一个20多岁的。”我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秋桐似乎有所感觉。 “你说呢?”我嘿嘿笑了下。 “我不知道。”秋桐说。 “这个,你可以知道。”我说。 “这个,我不知道!”秋桐说。 “呵呵……”我笑起来。 “你笑得很不正常。”秋桐说。 “我笑得很正常,只是你觉得不正常而已……你为什么会觉得不正常呢?”我说。 “好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要瞎捉摸了,50岁和20岁的女人就不能是她姐妹了?我看你就是不往好处想……智者见智仁者见仁,淫者见淫。”秋桐说。 “你说什么?你说谁是淫者?”我说。 “我木有说你啊,我点名道姓说你了吗?你不要硬往自己头上戴这顶帽子哦……”秋桐笑起来。 “你很不老实。”我说。 “我是老实人!”秋桐说。 “这年头,老实人经常不说老实话!”我说。 “你说谁呢?”秋桐说。 “我木有说你啊,我点名道姓说你了吗?你不要硬往自己头上戴这顶帽子哦……”我笑起来。 “哼——” “你再哼?你敢多哼几声不?”我说。 “哼哼——哼哼——” “哎——难道我是在和小猪猪说话吗?”我说。 “你——你——你个坏蛋!”秋桐嗔怒的口气。 我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心情觉得好愉快好轻松。 秋桐也笑起来。 笑完,秋桐和我说了下公司最近的情况,在秋桐的主持下,公司的工作一切都很顺利,在有序的轨道上稳步推进。 曹腾和云朵和秋桐配合地也都很好,特别是曹腾,最近工作格外卖力。 云朵已经办理完了相关的人事手续,步我的后尘,也正式成为体制内的人了。 我心里感到十分欣慰,为云朵,我的安达,我的妹妹。 然后秋桐说:“我告诉你两个消息。” “哦……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我说。 “好坏你自己断定!”秋桐说。 “讲——速速报来——”我说。 “这两个消息,是我从内部渠道听说的,你自己知道就行,不要对任何说!”秋桐叮嘱我。 “嗯……没问题,少罗嗦,快快说!”我催促秋桐。 “你再这么霸道,我不说了!”秋桐说。 “哈……好,我不霸道了,请秋总下指示,我洗耳恭听……这样行了吧?”我说。 “嗯,这还差不多。”秋桐笑起来。 “说吧。”我说。 第1245章两个直觉 “第一个消息,市里最近准备提拔调整一批处级干部,包括正处和副处……组织部门很快就要开始考察。”秋桐说。 “哦……”我眼前一亮:“这是好消息……好啊,这次你肯定有戏!咔咔——好事啊!” “呵呵,我肯定没戏!”秋桐说。 “为什么?”我说。 “正科提副处,必须要任职时间满3年,我才刚刚勉强够2年……所以,我是肯定没戏的,想都不用想!”秋桐说。 “额……是这样。”我有些失落,又说:“不过,你是全国省市的三级先进,这个……是可以破格的吧?” 秋桐说:“文件没下来,不知道……但是我估计可能性不大,还有,即使有这项条款,允许破格,名额也肯定是有限的,审查是十分严格的,市直单位获得过各级先进的科级干部多了,哪里能轮到我呢。” “咦——这可未必。”我说。 “呵呵,你就是喜欢做梦!”秋桐笑起来。 我沉思了片刻,说:“秋桐。” “嗯……”她答应着。 “我忽然有两个直觉。”我说。 “什么直觉?”她说。 我说:“第一个直觉,我觉得你这次有可能实现某些突破。” “不要做白日梦,说说你的第二个直觉!”秋桐说。 “第二个直觉,我预感这次调整可能会波及到我们集团,换句话说,集团的领导层这次说不定会有局部的变动。”我说。 “哦……” “你觉得呢?”我说。 “我没感觉。”秋桐说。 “你胡扯——”我说:“你肯定也有这个预感。” “我不骗你,我真的没这感觉啊……骗你我是小狗!”秋桐说。 “你本来就是小狗。”我说。 “你坏,不许戏弄我……”秋桐说。 我呵呵笑起来:“好吧,算我信了你,你为什么没这感觉呢?” 秋桐说:“因为我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啊……” “现在你可以想了。”我说。 “呵呵,好吧,抽空我想想,感觉一下。”秋桐说。 “你要告诉我的第二个消息是什么?”我说。 “这第二个消息。”秋桐顿了顿:“关部长很快要步你后尘去党校学习了。” “吖——他也要来市委党校学习?”我说。 “当然不是去市委党校。”秋桐笑起来:“他这个级别的干部,要去党校学习,只能是省委党校或者中央党校……听说他可能是去省委党校参加一个学习班。” “哦……去省委党校学习……难道说,他也要提拔了?”我说。 秋桐说:“不知道!” “这两个消息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我问秋桐。 “似乎,应该是没有!”秋桐说。 “似乎?似乎是什么意思?”我说。 “似乎就是好像的意思!”秋桐说。 “呵呵……去党校学习,一般来说意味着什么?”我说。 “对不同级别的干部有着不同的意味,不同级别的干部到不同级别的党校学习有着不同的意味,在不同的形势下,又有着不同的意味!”秋桐说。 “此话何意?”我说。 “对你这种级别的干部来说,到党校学习,当然是组织上的培养,是好事,但是,对于关部长这种级别的干部,到省一级的党校学习,有时候是出于很多原因的。”秋桐说。 “哦……说说看!”我很好奇。 秋桐说:“有时候,是上级组织部门的培养;有时候,是当事人自己想避开面临的某种斗争采取的回避之策,主动要求去学习,暂时避开是非窝;还有时候,是平级干部之间斗争异常激烈,矛盾激化,作为主要负责人的领导为了缓和矛盾采取的一种措施,搞平衡,暂时让其中一方去学习,避免斗争的公开化和不可收拾化。” “道道真多……你认为老关去学习是属于哪一种?”我说。 “无法猜测……当然,我希望他是第一种。”秋桐说。 “你的希望当然是好的,可是,我怎么觉得会是后面两种呢?”我说。 “你这人,看事情就是不往好处想!”秋桐说。 “老关什么时候去学习,学多久?”我问秋桐。 “不知道……这是听说这个消息,没有公开得到证实。”秋桐说。 “嗯,好,我知道了,小秋同志,你汇报的很及时,提出表扬!”我摆出领导的口吻对秋桐说。 “你少来——我是你领导,你目无领导!”秋桐说。 “看你得瑟的,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你的领导!”我说。 “嘻嘻……好啊,真是有志气的年轻人,年轻人,好好加油努力哦……”秋桐用勉励的口吻对我说。 我又开心地笑起来,秋桐也笑着。 秋桐今天告诉我的这两个消息,我一时想不出其中有什么联系,但又隐隐感觉这其中或许又会掺杂着高层之间的斗争,这斗争说不定又会和我以及秋桐有关。 我在酒店门前背着手来回踱步,琢磨着…… 天色渐渐晚了,酒店门前的灯亮了起来。 正在这时,背后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易领导,你好啊……” 不用回头我也知道这是谁,老关的声音。 我擦,他怎么来这里了? 今天怎么这么巧,刚遇见他老婆时候不长,他又出现在这里。 “关部长,你怎么来这里了?”我说。 “易总,我怎么就不能来这里?”关飞云笑着说。 “呵呵……”我笑了起来。 “听说这是你女朋友开的酒店,我刚才正好经过这里,特意让司机停下来过来参观参观。”关云飞又拍了下我的肩膀:说:“小子,不简单嘛,找了个大款女朋友。” “哪里是大款,是小款!”我说:“关部长,你听谁说的这个消息啊?” 关云飞哈哈一笑:“我就不告诉你,我急死你!” 我呵呵笑了,猜可能是秦璐告诉他的。秦璐和他说的他当然不会告诉我了。 秦璐最近和我们旅行社的人接触比较频繁,她知道这消息不奇怪。 想到秦璐,我不由想起还在酒店里不知干嘛的谢非师姐,不由往酒店大堂方向看了一眼。 操,正好看到谢非往外走,边走边正准备戴口罩。 看过去,似乎,她的脸色有些潮红,两眼也更加有光采了。 谢师姐看完自己的姐妹出来了,单独要走了,怎么不和姐妹一起吃顿晚饭呢? 好像不大仗义啊! 在我看到谢非的同时,谢非突然就站住了,站在大堂门口内侧的玻璃门后,身体猛地一抖,愣愣地看着我的方向。 我知道,师姐不是在看我,她是看在正摇头晃脑和我神侃的关云飞。 而关云飞这会儿就没正眼看大堂方向。 谢非正准备戴口罩的手一下子似乎就僵硬了,停在半空,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站在那里进退不得。 我想,她此刻心里一定很紧张。 其实,想想有些奇怪,一家人,两口子,见个面有什么紧张的嘛? 但她看起来的确很紧张,一家人两口子也不行! 这时,关云飞回头看着大街,又看看左右:“嗯,这酒店位置确实不错,黄金地段……走,小子,带我进去参观参观。” 说着,关云飞转过身来。 关云飞要进酒店参观,而他老婆这时正站在大堂门口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似乎,她很恐惧在这里遇见自己的老公。 她似乎有些懵了,竟然不知道快速回避一下。 而关云飞即刻就要进酒店。 我心里突然紧张起来。 妈的,关云飞和他老婆的事,和我吊毛关系都没有,我干嘛要紧张? 我他妈真是闲的没事干了。 这一刻,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干嘛要紧张。 但我确实紧张了。 似乎,蛋又要疼。 在关云飞转过身来的一霎那,我不假思索突然就站到关云飞的对面,挡住他去酒店的路,挡住他的视线。 我这么做,似乎是出于下意识,找不出原因来。 也可能我是紧张过度发神经了。 关云飞一愣:“干嘛?” 我嘿嘿一笑:“关部长,先参观这里。” 说着,我把手往旁边的门面房一指,关云飞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这是干嘛的?” “走,我带你过去看看。”我说:“这是我女朋友的旅行社新的办公地点,装修地差不多了,马上就把旅行社总部搬过来。” “哦,好,先看看这里!”关云飞点点头,随我往那边走,饶有兴趣地说:“你女朋友还真不简单,又开酒店又开旅行社的。” 我边陪关云飞往那边走,边又看了一眼酒店大堂门口的谢非,她这时迅速戴上了口罩,竖起风衣领子,疾步走出了酒店,低头直接往右边的巷子拐去…… 谢非这样走很明智,她一定是看到了马路边停着的关云飞的车,她这样走,也是为了避开关云飞驾驶员的视线。 我陪关云飞去了门面房,装模作样给他介绍了一会儿,然后又去了酒店里面参观。 关云飞参观了一圈,频频点头称赞:“不错,这酒店很精致,管理好了会有不错的经济效益。” 转了一圈出来,刚到酒店门口,海珠到了。 看我和关云飞站在门口,海珠过来招呼,我给关云飞介绍:“关部长,这是我女朋友海珠。”接着我对海珠说:“这位就是我给你提过的关部长。” 关云飞哈哈一笑,和海珠握了握手,然后对海珠说:“海老板,不简单,这年头,小女子都能做大事业。” 海珠笑着:“关部长过奖……我其实做经营不行,逐步学习的,能有今天这点小气候,都是易克给我指导的结果。” 关云飞仿佛恍然大悟,看着我:“对啊,看着你这位营销专家,做生意何愁不赚钱呢……嗯,我看海珠这男朋友可是找对了。” 我笑笑,海珠也笑。 关云飞接着对海珠说:“易克是个营销能手,不但你要向他学习,我也在学习他呢……哈哈……” 海珠笑得很开心,说:“关部长真谦虚……易克在您手下做事,还望您多多关照。” 关云飞说:“我不是他的直接领导,他不需要我关照,有他们集团老大呢……我想关照,还轮不到呢。” 关云飞这话是在装逼了。 海珠当然能听出关云飞是在装,继续笑着说:“关部长是大领导,今天能莅临小店,无比光荣,今后小店的生意还得关部长多多关照。” 关云飞说:“好啊,今后我们出去参观考察旅游的事项,免不了要来打扰一番的。” 海珠说:“热烈欢迎!” 关云飞风趣地说:“不过我们宣传部门可都是清水衙门,没几个钱,海老板可要给打折优惠哦……” 海珠笑着说:“只要领导发话了,一切都没问题!有空的话欢迎关部长带嫂子来我们餐厅吃饭,最近酒店餐厅刚推出了几个特色菜,欢迎来品尝啊……” 关云飞点头:“没问题,空闲的时候我一定带你嫂子来!” 关云飞和海珠哪里知道嫂子刚从这里离开呢。 第1246章傍大款 然后关云飞看着我,突然眼神一动,对海珠说:“海珠啊,今晚我有个饭局,想借用下易总跟我一起去吃饭,你可否批准呢?” 海珠笑了:“领导都发话了,我哪里敢不听呢。” 关云飞呵呵笑了:“看来海珠对易克的工作一向都是很支持的喽……看来海珠将来一定会是个很不错的贤内助。” 海珠笑得很开心,对我说:“你去吧。” 我点点头。 关云飞对我说:“易总,海老板都批准了,跟我走吧?” 海珠笑起来:“关部长讲话真幽默……很平易近人,一点都没有领导的架子!” 关云飞说:“哎——这对你海老板是没有,我管不着你啊,摆领导架子没用,但是对易克就不一样了,他要是不听我话,我会严厉处分他的。” 海珠捂嘴笑。 然后,我和关云飞一起走了,上了他的车。 “今晚有个大老板约我吃饭,约了好几次了,再不去就不好意思了。”路上,关云飞说。 “领导都喜欢傍大款啊!”我随口说了一句。 “你说什么?你小子再给我说一遍?”关云飞瞪眼看着我。 我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忙说:“我不说了,刚才那话当我没说!” 关云飞说:“晚了,我都听见了,你说我喜欢傍大款,是不是?” 我说:“我没提你的名字啊!” 关云飞说:“你再给我狡辩?” 我说:“那我不狡辩了。” 关云飞说:“我就傍大款了,你能怎么着我?” 我忙说:“我哪里敢怎么着领导呢,你愿意傍那个大款都可以,我不管。” 关云飞呵呵笑起来:“你小子整天和领导讲话不着边际,没天没地的。”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秦璐打来的。 我看了关云飞一眼,开始接电话:“班长,你好!” “嗨——易克,我和几个班里的同学正在吃饭,吃过饭大家要去唱歌的,你去不去?”秦璐说。 “哦……去唱歌啊,我可能是去不了了,我今晚跟着领导有饭局!”我说。 “跟哪位领导有饭局啊?”秦璐说。 “关部长!”我说。 “哦……”秦璐长长地哦了一声:“好吧,那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秦璐挂了电话。 关云飞看了我一眼:“怎么?晚上还有安排?” “没事了,几个学习班的同学一起吃饭的,约我去唱歌的,我推辞了!”我说。 “给你打电话的是你们班长?”关云飞说。 “是啊!”我回答。 “班长是帅哥还是美女啊?”关云飞说。 “美女!”我说。 “哦……美女班长啊,哪个单位的?”关云飞说。 我觉得关云飞又开始装逼了,说:“政法委的,办公室的一位副主任,叫秦璐!” “哦,你是说政法委办公室的小秦啊……”关云飞说。 “关部长认识她?”我说。 “认识,和老雷吃饭的时候她跟着去过几次……有印象。”关云飞装模作样地说。 我不由真的觉得关云飞挺会装逼的,说:“对,听她提起过你,说和你一起吃过饭。” 关云飞笑了下,接着说:“最近在党校的学习情况如何?” 我说:“收获挺大的。” “哪方面收获大?”关云飞似乎话里有话。 我说:“自然是思想上。” “呵呵……”关云飞笑起来:“给你们上课的老师都是党校内部的?” 我说:“基本都是……也有从外面请的……那天还请了一位星海大学政治系的老师给我们做了时事报告。” “哦……星海大学政治系的哪位老师呢?”关云飞说。 “谢非老师!”我说。 “哦……哈哈……”关云飞哈哈笑起来。 “关部长笑什么?”我说。 “没什么。”关云飞停住,看着我:“这位谢非……老师,你觉得水平咋样?” 我说:“谢老师讲课水平挺高的,学识很渊博,对当前的时事分析地很透彻。” “嗯,看来你对她印象挺好的吧?”关云飞说。 我说:“是的……她是和我一个大学毕业的呢,算是我师姐了。” “浙大!” “是的!” “你们还有过简单的交谈?” “嗯……她主动找我聊天的,好奇怪,她似乎早就知道我!”我说:“我问她怎么知道的,她却又不说。” “呵呵……”关云飞又笑起来:“你也算是个小名人了,知道你的人也少,这不奇怪的。” 我和关云飞一起装逼,他不点破自己和谢非的关系,我就装作不知。 接着关云飞说:“这个谢非老师……她对你印象也挺好吧?” 我说:“不知道!不过,好像也不是很坏……毕竟,我们是师姐弟,有了这层关系,似乎就亲近多了。” “对,对,你说的对……师姐和师弟的关系,好啊……”关云飞接着又大笑起来。 我做好起状:“领导为何笑得如此怪异?” 关云飞没有回答我,接着摸起手机打电话。 “我今晚不回去吃饭了,和易克一起去一个饭局!”关云飞简单说了几句,然后放下手机看着我:“易克,知道我刚才和谁打电话的不?” 我当然知道,但还是装作不知的样子:“不知道!” “想知道不?”关云飞含笑看着我。 “想!”我点点头。 “谢非!你师姐!” “哦……谢老师……你认识谢老师?”我说:“你们是……” 关云飞停住笑,看着我:“小子,你知道谢非是谁呢?” 我这时从侧面看到关云飞的驾驶员在抿嘴笑,说:“知道啊,是我师姐是我老师啊!” 关云飞说:“你个傻蛋,告诉你吧,谢非是我关云飞的老婆,是你的嫂子!” “啊——”我做大吃一惊状:“这……这……这是真的?谢师姐是你的。” “如假包换!”关云飞得意地笑着。 我做出一副被震精的样子,半晌说:“哦……怪不得。” “什么怪不得?” “怪不得师姐会知道我的底细……原来……一定是你告诉她我在哪里上班的,是不是?”我做恍然大悟状。 “呵呵,是的,我在她面前经常提到你,她自然是有印象的了。”关云飞笑着。 “哎——领导,你可真会捉弄人,你怎么不早说啊!”我说。 “哈哈,说早了你还会如此意外吗?不逗你玩玩,我怎么会这么开心呢?”关云飞说。 “呵呵……”我挠挠头皮。 “你师姐回去还在我面前夸了你半天呢。”关云飞说:“她一个劲儿夸你是个小帅哥,一表人才,夸得我都有些嫉妒喽。” 一听关云飞这话,我心里突然有些不大自在,我可不想让关云飞吃我这醋,这都哪儿跟哪儿的事啊。 “既然你们都是熟人了,那以后也就不用我多介绍了……抽空方便的时候我举办个家宴,请你和海珠一起去吃顿饭。”关云飞说。 关云飞这话不由让我有些受宠若惊,到市领导家赴宴,这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到的待遇,我使劲点头:“好,好,谢谢领导的盛情!” “你嫂子在浙江上了几年学,会做几个拿手的浙菜,还挺像样的!”关云飞说。 “哦,呵呵……” “以后如果有事找我不方便,你也可以直接和你嫂子联系!”关云飞又说。 “哦……”我随口答应着,心里却有些犯嘀咕,关云飞这是演的哪出戏? 我似乎觉得关云飞今晚说的话有些不大正常,却又想不出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 不过随即又释然,觉得自己想得有些多了,我和谢非是师姐师弟关系,关云飞似乎是因为这层关系才没把我当外人看。 这一切,似乎都应该很正常的。 一会儿,关云飞转移话题:“市里的这次创城圆满成功了,皆大欢喜,很快市里就要论功行赏了……这次创城,你操作的报亭成为一个非常闪光的亮点,得到了创城检查组的高度评价,这一项得了满分,这是各项评选中唯一得到满分的项目,不容易啊,不简单。 “市委主要领导十分高兴和满意,对我们宣传部对星海传媒集团都满意,当然对具体操作此事的发行公司更加满意,我特意给市委书记汇报到了你,他一下子就想起了你,想起你面试的时候他还专门出过几道题,对你的印象又加深了几分。” 我听了很高兴:“多谢关部长美言!” “美言是因为你的成绩在那里,如果弄砸了,我不但不会给你美言,还会给你处分……知道不?”关云飞说。 “嗯……知道!”我点点头。 “但事实是你成功了,成功者是要受到表彰的,你不仅给你们集团争了光,更是给我抓了面子,给市里的创城做出了突出的贡献……这次论功行赏,少不了你的,你要被狠狠表彰一下的。”关云飞哈哈笑起来:“这次创城十佳优秀个人,我们宣传系统唯一的名额,我钦点给你了……已经报上去了。” 我有些不安,说:“其实报亭操作能成功,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是集团党委正确领导和大力支持的结果,是秋总正确指导和公司全体同志一起奋斗的结果,我个人得到这荣誉……似乎不妥。” “这你就不用多担心了,你们集团是会是先进单位的,秋桐和曹腾也都是先进个人,做出贡献的,都会受到表彰。”关云飞说。 “哦……那要不,就把这个十佳给秋总吧,我当个先进就很好了。”我说。 关云飞看着我。 我接着又觉得有些不妥,说:“或者,给曹腾也行。” 关云飞说:“我决定的事,你少给我乱弹琴……部里今天下午已经把宣传系统受表彰的名单报上去了,怎么,你想更改我的决定?” 我不说话了。 “十佳和先进,是有差别的,你知道不知道?”关云飞说。 “哦……似乎,知道!”我说。 “知道就好,对于荣誉,该让的可以让,不该让的,要当仁不让!”关云飞说:“不要学粟裕当年让元帅的事,他要不让出那元帅,也不会那么轻易那么早就被军委扩大会议打倒,也不会被另一个元帅轻易整倒,以后的结果也不会那么惨,到94年才给平反…… “秋桐现在是全国省市三级先进个人,这些对她已经足够,多一个少一个对她的进步影响不大,但是对你来说,就不同了,市级十佳先进个人,政治待遇和普通的先进也是有所区别的,明白了吧,傻瓜蛋。” “哦……明白了,感谢领导对我的苦心栽培!”我说。 “光感谢还不够,你要理解!”关云飞说。 “我理解!我理解!”我忙点头,心里真的对关云飞有些感激。 “市里有专门的文件规定,提拔选用干部的时候,往往会优先考虑获得先进的同志……破格任用干部的时候,更会考虑到这一点。”关云飞似乎怕我还没理解透彻,又补充了一句。 我这回是彻底明白了,嘿嘿笑起来。 正文 974.和领导加深感情 第1247章和领导加深感情 “小子,满意不?”关云飞笑呵呵地看着我。 “满意!”我忙点头。 “好,你满意就好!”关云飞开怀大笑起来。 这时,关云飞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响了,他摸出手机看了看,接着不动声色又收起了手机。 不知道这会儿是谁给他发的短信,不知道是什么内容。 我太好奇了,什么都想知道,可惜,有些事我是无法知道的。 很快到了洲际酒店,下了车,刚到大堂门口,看到几个人站在那里。 伍德,孙东凯,还有曹丽。 看到关云飞,他们都满面笑容地迎上来。 我靠,原来今晚是伍德请客的,原来关云飞说的大老板是伍德。 “不好意思啊,伍老板,让你久等了!”关云飞大步走过去,和伍德握手。 “关部长今晚能光临,我可是面子上很有光啊……”伍德笑着。 接着,伍德就看着我。 我冲伍德微微一笑。 关云飞说:“我不但今晚让孙部长和曹总来参加你的晚宴,刚才在路上还顺便把易克也带来了……你们应该都是熟人了吧?” 伍德点点头,接着就和我握手:“易总当然是熟人了,我可是在他们那里订了不少报纸呢。” “伍老板是我们的大客户!”我边和伍德握手边说。 “易总可是星海传媒集团最年轻有为的干部,易总能跟着关部长一起来,蓬荜生辉啊……”伍德笑着说。 “伍老板言过了……不敢当!”我谦虚地说着。 关云飞这时对孙东凯说:“东凯,你们到了有一会儿了?” 孙东凯笑着说:“我和曹丽也是刚到……正好在门口遇到伍老板,就一起在这里迎接你……” 关云飞挥了下手:“走,大家进去吧。” 大家一起进去,直奔餐厅。 穿过大堂的时候,我往四周扫了一眼,看到了皇者阿来和保镖,他们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看着我们。 看到我的目光扫过来,皇者微微一笑,阿来呲牙咧嘴,保镖面无表情。 我冲他们微笑了下,挥了下手。 关云飞似乎注意了我的动作,不由顺着我的目光看了下。 皇者他们忙低下头,不再看我们这边。 到了餐厅的豪华包间,大家分别坐定,倒酒上菜。 伍德举起酒杯先敬酒:“欢迎宣传系统的各位领导,特别欢迎关部长赏光……我和孙书记曹总易总都吃过几次饭,关部长可是大忙人,能请到你吃顿饭,委实不容易啊……” 关云飞笑起来:“伍老板太客气了,之前你的几次邀请,确实是有事忙不开,很抱歉了……伍老板是咱们星海知名的大企业家,大老板,能被伍老板邀请,我当然是感到很光荣的喽。” “关部长折杀小弟了……伍德不才,只是做点小生意养家糊口而已,得到关部长如此高的评价,惶恐不已啊……”伍德谦虚地说。 “伍老板不必谦虚,”关云飞说:“不知伍老板今晚约请我来吃饭是什么主题啊?” “没有任何主题,就是想找个机会和领导亲近亲近,加深加深感情!”伍德说。 “哦,呵呵,你看看,还是伍老板的品格高,我的思想就显得太庸俗了,一想到人家请客吃饭就以为是有目的的,我这境界委实比伍老板差远了。”关云飞笑着。 “关部长,你可不要继续折杀小弟了……我的思想境界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关部长的了……我哪里敢和市领导相比呢。”伍德笑着:“当然,如果非要说出个主题来的话呢,那就是借今晚的酒感谢关部长领导下的星海新闻媒体对我以及我的企业给予的大力宣传,宣传就是生产力,我的企业能有今天的发展成就,我能有今天,都是和新闻媒体的宣传分不开的,这自然都是要感谢关部长的。” 关云飞说:“伍老板这话就见外了……伍老板是我市有名的红色商人,致富不忘党和政府,不忘回报社会,你的很多义举那是大家都知道的,我们宣传系统就是要大力宣传你这样的优秀典型,优秀民营企业家…… “话说回来,其实我也该感谢你,感谢你为星海的民营企业家带了个好头,感谢你对市委市政府工作的支持,还得感谢你对星海传媒集团的鼎力支持……顺便,雷书记今天不在,我也代表下他感谢你对政法战线的支持。” “呵呵……”伍德笑起来:“关部长的讲话真是高屋建瓴,感谢我是万万不敢当的,我是沐浴着党和政府的春风成长起来的,是得益于党的好政策才发展起来的,吃水不忘挖井人啊,我不敢忘记自己的社会职责,我立志是要做一个爱国爱社会爱星海的商人的,我现在做的还很不够,仅仅只是尽了一点微薄之力。” 关云飞看着大家说:“看,伍老板这思想境界,值得在座的大家学习,我也要学习!听了伍老板的一番肺腑之言,我很受教育……来,大家干一杯,祝伍老板的事业蓬勃发展,祝我们的新闻系统和商界的合作更加和谐。” 大家一起举杯干了。 本来是伍德提的酒,结果被关云飞喧宾夺主了。 伍德接着重提一杯:“关部长,这杯酒,我个人单独敬你,祝你身体健康,家庭幸福,步步高升!” 关云飞笑着举起杯:“身体健康家庭幸福是必须的,只是这步步高升,我看是不行喽,我混到这个位置,已经很知足了,不做步步高升的梦喽。” 伍德说:“关部长谦虚了,关部长年富力强,能力出众,领导水平过硬,思想境界高,今后必定还是要继续高升的。” 孙东凯忙接过话:“对,对,伍老板说的对,关部长必将会在我们市里担任更重要的工作。” 曹丽也不甘落后,说:“是的,关部长今后不但能在市里担任更重要的领导工作,下一步还会在省里甚至中央负责更重要的工作,当更大的官!以后当个省书记国院总理啥的都不在话下。” 曹丽这话让我听了心里只想笑,马屁拍得有些过了。 孙东凯皱皱眉头,关云飞也皱皱眉头,伍德似笑非笑。 关云飞接着说:“感谢各位的祝福……不过,多大的本事吃多少饭,我这个人,能力平庸,也就是这宣传部长的水平,这个,咱心里还是有数的,呵呵……来,伍老板,干了!” “干——”伍德和关云飞碰杯,然后先干。 在关云飞和伍德喝酒的时候,我注意到关云飞不经意冷眼瞥了一眼伍德。 放下酒杯,关云飞的神情又变得笑容可掬。 然后,伍德又和孙东凯喝酒:“孙书记,好久不见了,今天要不是关部长来吃饭,恐怕还是见不到你啊!” 孙东凯笑着说:“单位事情忙啊……呵呵……今天能借关部长的光和伍老板一起吃饭,机会很难得啊……” 听他们俩说话的架势,似乎他们只是极其普通的关系,似乎他们是很难互相见一面的。 我又注目了一下关云飞,他微笑着看着伍德和孙东凯,什么内容都看不出。 伍德接着又和曹丽喝酒:“曹总,这孙书记见不到,自然也就见不到你了,今天能有机会和美女老总一起吃饭,很荣幸哦……” 曹丽端起酒杯,笑着说:“伍老板不必客气,我的工作就是给孙书记搞服务,孙书记到哪我到哪,今天孙书记来了,我自然也就来了,以后有空欢迎伍老板到集团做客!” 曹丽跟着孙东凯和伍德一起装逼。 关云飞呵呵笑起来,对孙东凯说:“来,东凯,咱俩打个穿插,喝一杯!” 孙东凯忙端起酒杯和关云飞喝酒。 接好,伍德就和我喝酒:“易总是老熟人了,在座的各位领导,我和易总接触算是最多的了,前些日子我还到易总那里定了一万份晚报。” 我笑着举起酒杯:“伍老板对发行公司的支持是十分巨大的,我十分感激啊,希望伍老板今后继续支持我的工作。” 伍德微笑着:“易总是后生可畏的,年纪轻轻工作能力十分突出,我看易总可以说是咱们星海报界发行第一人了。” 我还没说话,关云飞这时接过来:“我看易克不但是星海报界发行第一人,应该是星海报业经营第一人,这个小家伙,我看他的能力不仅仅局限于报业发行,在整个报业经营里,都可以大有作为……你们觉得呢?” “对,对,关部长说的对!”伍德忙点头。 孙东凯也点头:“关部长对易克的定位十分准确,我们集团党委也一直是按照这个方向来培养易克的,这次他到市委党校学习,也是重点培养的一部分。” 伍德说:“易总是一匹千里马,遇到关部长和孙书记这两位伯乐,也算是幸运之事……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啊……” 我忙谦虚地说:“各位领导和伍老板都过奖了,我就是一个新手,需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今后,还需要伍老板和各位领导的指点教导。” 关云飞说:“这做经营,易克,你还真的需要多向伍老板学习,伍老板可是大企业家,经营之道可是很多的,值得学习的地方也很多……伍老板是个热心人,你向他请教,他一定会不吝赐教的。” 我对伍德说:“以后方便的时候,一定当面向伍老板请教,还望伍老板不要嫌麻烦!” 伍德呵呵一笑:“关部长都发话了,我敢不听吗?” 大家都笑起来。 关云飞接着说:“在星海报界,我最欣赏的两个经营人才,一个是易克,还有一个就是秋桐,说起来,秋桐应该是易克的领路人,秋桐的做人做事能力,是很优秀的,她对报业经营的宏观掌控能力,是很突出的,现在她在集团担任总裁助理分管经营,东凯这一点该是深有体会的吧。” 曹丽这时脸色微微有些难看,紧紧抿住嘴唇,眼里发出嫉恨的目光,似乎不想让大家看到,她低下头去。 第1248章成为他的掘墓人 孙东凯点点头:“关部长所言极是,秋桐分管经营这一段时间,的确是干的很不错,集团的经营工作在她手里被管理地井井有条,各部门之间也协调地很好。” 关云飞乐了:“怎么样,东凯,当初我给你的建议是争取的吧?” 说完这话,关云飞不经意看了一眼曹丽。 孙东凯说:“是啊,到底关部长是领导,看人就是准,高瞻远瞩啊……” 伍德这时说:“秋总我也是打过交道的,去年订一万份日报的时候她还是发行公司的老总,我对她的印象是很深刻的,做事很稳,考虑问题很成熟,决策很果断,孙书记手下能有秋总和易总这样的经营管理人才,真是星海传媒集团的幸事。” 关云飞说:“也是东凯的幸事哦……哈哈……” 我似乎觉得关云飞此时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孙东凯呵呵跟着笑起来。 我当然知道孙东凯手下有我和秋桐,绝对不会是他的幸事,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们就会成为他的掘墓人,等老子能量积蓄够了,说不定哪一天就把他掀翻了。 当然,前进的道路是曲折的。 当然,此时的我是不知道这道路有多惊险多曲折的。 这时我注意到伍德似乎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关云飞,似乎他也听出了关云飞这笑里的别有意味。 但随即,伍德就随着呵呵笑起来。 酒席间的气氛十分融洽,大家边谈笑边互相敬酒。 我不知道伍德今天请关云飞吃饭的目的是什么,但我知道雷正必定会知道伍德今晚请关云飞吃饭的事,说不定伍德提前就给他通报过。 而关云飞也不是傻瓜一个,他不会不清楚雷正和伍德的关系,也不会不明白孙东凯和伍德关系,他今晚答应伍德邀请来赴宴,必定是有心理准备的。他让孙东凯曹丽一起来,也不是随意安排的,甚至于我的出现,或许他也是有所用意的。 孙东凯此时心里是怎么想的呢,或许他也是心知肚明吧。 虽然大家似乎心里都有数,但表面上都在装傻,都在做出一团和谐热烈友好的气氛。 觥筹交错间,关云飞似乎有些醉意了。 当然,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只有他心里最清楚。 关云飞借着酒意讲了一个小故事:有一只狐狸,在路上闲逛时,忽然发现一个很大的葡萄园,每颗葡萄看起来都很可口,让它垂涎欲滴。葡萄园的四周围着铁栏杆,狐狸太胖了,钻不过去。狐狸决定减肥,让自己瘦下来。它在园外饿了三天三夜后,果然变苗条了——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顺利钻进葡萄园内! “狐狸在园内大快朵颐,葡萄真是又甜又香啊!不知吃了多久,终于心满意足了。然而,当它想想溜出园外时,却发现自己又因为吃得太胖而钻不出栏杆,于是只好又在园内饿了三天三夜,瘦得跟原先一样时,才顺利地钻出园外。回到外面世界的狐狸,看着园内的葡萄,不禁感叹:空着肚子进去,又空着肚子出来,真是白忙一场啊! 讲完这个故事,关云飞看着大家笑:“各位,有什么想法?” 大家都不说话,看着关云飞。 一会儿,伍德说:“请关部长赐教。” 关云飞说:“这个道理很简单啊,狐狸是如此,人有时候也是这样,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瞎折腾,折腾到最后呢,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哈哈……” 说完,关云飞放声笑起来。 大家都跟着笑,伍德笑得很含蓄,孙东凯笑得很不自在,曹丽笑得很愚蠢,我呢,笑得很装逼。 其实整个今晚的酒场,大家都一直在装逼。 这是一个装逼的年代,大家都在装逼中快乐地生活着,寻找着各自的人生方向和目标。 第二天下午课间的时候,秦璐告诉我一个让我非常意外的消息:星海市公安局长调走了,调到省司法厅当了一个副厅长。 这位老李的继任者在星海的全部职务是副市长兼公安局长,调到省司法厅当副厅长属于平级调动,表面上看区别不大,但实际的权力可是小多了。司法厅那是个什么破单位,名字听起来很响亮,但地球人都知道基本等于是摆设。 “为什么调走啊?”我问秦璐。 “工作需要呗。”秦璐说。 这个理由放在官场任何一个人的职务变动都合理。万能理由! “怎么这么突然?”我说。 “对咱们这样的小职员来说,当然是突然的了……但对于高层,当然是不突然的喽。”秦璐笑笑。 “那……新局长是谁?”我问秦璐。 “一位市领导兼着。”秦璐说。 “哪位市领导兼的?”我说。 秦璐看着我,缓缓地说:“雷正书记!市政法委雷书记兼公安局长!” 我一听,心里不由猛地一震。 我靠,小母牛日大象——牛逼大了! 我这时又想起秋桐告诉我的那两件事,想起昨晚伍德请客的事,想到秦璐刚告诉我的这件事,脑子里突然闪出一个念头,这几件事之间是不是有着某种内在的联系呢? 虽然想不透到底会有什么联系,却似乎隐隐觉得有些不可分割。 放学后,我主动提出请秦璐吃晚饭,兑现对她的承诺。 秦璐很高兴,当即答应下来。 “海珠刚接手了一家酒店,酒店餐厅的菜挺有特色,要不要去品尝一下?”我对秦璐说。 “木有问题,只要是你请客,到哪里吃都行,吃什么都可以!”秦璐笑逐颜开地说。 于是,我和秦璐到了我们的酒店,到餐厅找了个安静的角落,点了几个特色菜,要了几瓶啤酒。 之前,我特意告诉了海珠一声,说我今晚在酒店餐厅请秦璐吃饭。 我和秦璐刚坐定一会儿,海珠就来了。 “海珠啊,易老板今天请我吃饭哦,你一起吃吧!”秦璐笑嘻嘻地对海珠说。 海珠呵呵笑着:“怎么,秦璐,我们家易克欠了你人情?” “嗨——你怎么知道啊!”秦璐笑着。 “欠了什么人情啊?”海珠看着秦璐,也笑。 “到腾冲旅游的时候,他脱离集体单独活动,去找自己的哥们玩,我给准的假,你说他要不要感谢感谢我呢?”秦璐说。 “哦……原来是这个……”海珠放心了,笑着说:“那是该感谢班长大人恩准,这个客是该请,你们慢慢吃吧,我过去那边看看。”海珠给秦璐喝了两杯,然后出去忙去了。 我和秦璐边吃交谈起来。 守在海珠眼皮子底下吃饭,我比较放心,海珠也放心。 “哎——昨晚和几个同学一起吃饭,饭后本来想拉你去唱歌的,结果你被部长大人征用了。”秦璐说:“怎么那么巧啊……” 我说:“昨天关部长正巧路过酒店这里,看到了我,就拉我一起去吃饭。” “哦……昨晚跟着部长大人见到那些大领导了?”秦璐说。 “哪里有什么大领导,昨晚吃饭,最大的领导就是关部长……是一个大老板请关部长吃饭的。”我说。 “哦……哪位大老板啊?”秦璐说。 “伍德伍老板。”我说。 “哦,你的大客户请关部长吃饭的。”秦璐说:“原来你跟着部长大人傍大款去了……昨晚吃饭还有谁啊?” 我说:“还有我们集团的孙书记和曹丽。” “哦……孙东凯和曹丽。”秦璐点点头。 “这二位想必你也不陌生吧。”我说。 “和孙东凯打过几次交道,和曹丽也还算是可以,吃过几次饭,不陌生!”秦璐说:“哎——曹丽也算是个人物了。” “什么叫算是人物?”我说。 “呵呵……官场上的女人,如果说算是个人物,你想是什么意思呢?”秦璐笑着说。 “不明白!”我说。 “你就装吧。”秦璐说。 “真的不明白!”我说。 “行,你继续装!”秦璐说。 我笑起来,秦璐也笑起来,接着说:“你们集团有两朵花啊,一朵是秋桐,一朵是曹丽,这在市直单位都是很出名的,不过,虽然出名,出名的方式和风格却迥乎不同,性质也天壤之别。” “怎么个不同了?”我说。 “你懂的。”秦璐说。 “不太懂,提示一下!”我说。 “很明显,曹丽和秋桐出名的资本不一样啊,两人走得是不同的路子,曹丽是靠那身肉来踹,秋桐是靠业务能力和做人的品质,曹丽走的是野路子,秋桐走得是正路子,这你其实是明白的,却故意装作不懂来问我,其实你应该比我清楚。”秦璐说。 我对秦璐的回答很满意,笑起来,举起酒杯:“来,班长,敬你一杯酒,班长真是明察秋毫的人啊……” 秦璐哈哈笑起来:“地球人都知道,我这算什么明察秋毫呢。” 喝完这杯酒,我装作很随意的样子问秦璐:“秦璐,那个公安局长不是干的好好的吗,怎么说调走就调走了呢?” “你还想着这事啊……”秦璐说。 “是啊……我这人好奇心特重,对高层领导的变动,更是十分感兴趣。”我说。 “在官场混,关心这些是对的!”秦璐说:“其实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周围的同事一致的看法是这位局长其实是步了前任局长的后尘,可能,基本大致是一样的原因。” “哦……什么意思?”我看着秦璐。 秦璐说:“前任李局长当时为什么被拿下?还不是权力膨胀,不把政法委书记放在眼里,以为只要跟紧市里的老大就可以了,和政法委书记关系搞得挺紧张,哪里会想到自己会被搞倒呢。” 秦璐慢条斯理地说着,我边听边结合自己了解的情况自我分析着…… 第1249章扳倒两任公安局长 原来事情的大致情况是这样的:其实这位新局长刚上任的时候,和政法委书记雷老大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对雷正还是很听话的,基本算是服服帖帖。但位置稳固了,权力放开了,免不了就有些得瑟。特别是兼了副市长之后,觉得和政法委雷书记平级了,翅膀硬了,慢慢就不把雷正放在眼里。 不把雷正放在眼里,就等于是不把政法委放在眼里,政法委的一些安排,雷正的一些指示,也就不那么重视,落实起来也就不那么利索。雷正这个人呢,对权力又一向看的很重,公检法三家单位抓的最紧的就是公安,经常直接过问公安的事情,甚至越级过问。 这位新局长就不由有些不满和对抗情绪,这种情绪很快就通过某些渠道反馈到了雷正哪里,雷正自然也就不高兴了,于是二人的关系就逐渐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前段时间这位新局长又干了一件最让雷正恼火的事。本来白老三死后他的案子雷正已经暗示这位新局长不要再搞了,搁置下来,慢慢结案了事。没想到这位新局长不知出于什么动机,竟然指示手下将此案捡起来又要重新继续办理。 这可是戳到了雷正的最敏感的神经。不知道雷正上面到底有什么背景,不知道雷正到底捣鼓了什么运作,竟然在很短的时间内把这位新局长排挤走了。不但如此,上面竟然没有派新的局长来,直接由政法委书记兼了公安局长。难道是出于彻底理顺星海政法委和公安关系的目的? 听秦璐说完,我分析地也大致差不多了。 看来,这位新局长真的是步了老李的后尘,只不过当时老李是改任市政协副主席,没有离开星海,而这位新局长则是到了省司法厅当了副厅长,都是大权旁落,但这位新局长比起老李来似乎还要幸运些,起码他离开了星海,离开了雷正的视线,在省里干,遭遇雷正继续暗算的机会就小了很多,应该不会再像老李那样落得个如此悲惨的结局。 雷正能接连扳倒两任公安局长,确实是牛逼。 雷正现在兼公安局长,权力可是比以前大多了,他可以直接在公安系统内部呼风唤雨了,他的权力和意志直接左右着整个公安系统,白老三的案子有他在,谁也翻不起来。他终于可以放心了。 相比较起来,政法委的工作是比较虚的,但现在,雷正可是很实了,权力是实实在在的了。 如此,这次关云飞要到省委党校去学习,说不定就会和此事有关。 此次人事变动,决不是一夜之间就发生的,关云飞自然是可以提前得知这个消息的,他前段时间想借助白老三的事搞倒雷正,结果未遂,雷正自然是不会忘记的,也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关云飞的。 此二人之间的暗斗必定是一直在进行的,说不定最近的暗斗会很激烈,随着此次人事变动,关云飞似乎觉察到自己处了下风,于是就想暂时避避风头,利用去省委党校学习的机会暂时避开雷正的锋芒,积蓄能量,合适的时机再卷土重来。 当然,也不排除一个可能,那就是秋桐分析的,关云飞和雷正的矛盾逐渐激化,二人同为市委常委,市委书记这时就要在这二人之间做出某一种平衡和调解。 作为市委书记来说,他不希望手下的常委抱团团结,但也不希望闹得四分五裂搞的太明显,那样会给上面他领导下的班子不团结的印象,那对他也是不利的。可以闹,必须要闹,但是不能太过火,要把握住度,在这个度有些失控的时候,他就要出来搞一搞制衡了。 市委书记当然明白这二人在上面不会没有背景和后台,他虽然是市委书记,但同样不能站错队,站错了队,不是怕得罪这二人,而是担心得罪他们的背后高人。所以,干脆,市委书记就不偏不倚,采取中和的手段,一方面让雷正兼了公安局长,一方面委派关云飞到省里去学习。 从官场的习惯来说,到省委党校去学习当然是一件好事。这样做,看起来对这二人都是一种激励和奖励,同时还能将二人暂时分开,避免矛盾进一步激化,而且,还不得罪他们的后台人物。 市委书记的做法也可谓是高明。 雷正和关云飞对这种安排应该心里都是有数的,综合分析,权衡利弊,似乎这是皆大欢喜的一个处理问题的方式。 而昨晚伍德请关云飞吃饭,似乎这里面也有雷正的影子,甚至,这就是雷正的安排,但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一时却也猜不透。 关云飞既然能答应伍德去吃饭,他心里恐怕也不是没数的,昨晚他佯醉讲的那个故事,似乎也是有意而为之,是在不轻不重敲打在座的除我之外的各位,同时也在间接在敲打雷正。 关云飞要去省委党校学习的事情,秋桐都能知道,孙东凯伍德肯定也会知道,但在正式公布之前,大家都不提这事,都装作不知的样子。装作不知,不代表心里没数。 不知道孙东凯对关云飞要去学习之事是怎么想的,或许他会稍微松一口气。 还有,最近市里要调整部分处级干部,不知道这次调整是在关云飞去学习之前还是之后,不知道这次调整关云飞会不会插手,不知道这次调整会不会波及到我们集团。 微妙的形势下,似乎一切都风平浪静,却似乎又在隐隐波涛汹涌, “秦璐,问你个问题!”我说。 “嗯……说!”秦璐看着我:“我最喜欢易委员问我问题了。” 我说:“你说,现如今的官场,大家都在费尽心思想往上爬,那么,当官到底是为了什么?” 秦璐说沉思起来,一会儿说:“这个问题似乎很简单,似乎很好回答,但细细琢磨起来,却又很复杂……当官是为什么?最先定位的应该是毛东,他明确指出:当官就是为人民服务的;后来**在接见掏粪工人时说:你当掏粪工人,我当国家主席;我们的岗位是一样的,都是为人民服务的。在这里,我们看到的是岗位不同,却都是为人民服务的本质不变。” “嗯……”我点点头。 秦璐接着说:“前几天和几个朋友一起吃饭,我们在饭桌上曾经讨论过共党员也是普通人的话题,有人就认为,在市场经济体制下,在市场利益与待遇上;共党员与普通人应该是一样的,不能要求共党员就应该作出牺牲。 “后来有人延伸到当官的待遇上,认为既然我们是市场经济,我们就应该把当官的待遇搞到与资本主义国家一样才对。于是我们的社会主义福利待遇不变,又重新最快地接轨了资本主义国家的年薪制。 “有人不同意,说这就是把当官的定位为先富起来的一部分人;结果又有人反对,说如果我们当官的不先富起来;又如何能带领老百姓富裕呢。如此看来,市场经济后;我们当官就是为了发财,不发财能成为‘富起来的人吗?” 我说:“很多人口口声声说官员待遇要和资本主义接轨,但其实,资本主义国家当官的人并不能发财。如我的一位同学在美国一个研究单位,他的收入竟然超过了美国总统;而那位明星的美国市长,不是还自己贴钱当官吗;看来资本主义国家的官比我们社会主义国家还清贫。正因为如此,资本主义国家当官的人是成功的人再来当的官;而我们社会主义国家却是只有当官的人才能成功。” 秦璐点点头:“说的不错……的确是这样。” 我接着说:“在我们集团,我亲眼看到的一个例子,一位工作20多年的中层副职,他的一个部下突然提拔成他的上级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把自己的工资和职称超过他,因为下级待遇比上级高是多么地让上级没有脸面;那位副职二十年的工资,人家当官能一夜之间达到;十五年的职称,人家上台就能评上;这不是天方夜谈,却是铁的事实。你说,这叫公平吗?这叫合理吗?” “不要愤青,凡事存在即合理,官场里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公平。”秦璐说:“易克,我问你,在中国,官是什么?你来回答我?” 我一时回答不出,看着秦璐:“你说是什么?” “是生命。”秦璐说。 “生命?”我笑了起来:“言过其实了。” 秦璐认真地说:“你不要笑……这些年我们到处看到的,全部是万般皆下品,惟有升官高和升官发财的典型事例;正因为如此,为着官阶的高就;人们才不惜卧薪尝胆、不惜出卖人格、不惜冲红灯搞那些非法的活动。也正因为如此,为了保官才有局长杀副局长的中国当官命案;更有那为官的落选而杀人,这说明什么,说明中国的官的确比命重要。” “哦……”我不由点了点头。 秦璐接着说:“当官为了什么?每个人心里都清楚明白;但我们口里却在说,我当官是为人民服务的;我们的一切工作干部,不论职位高低;都是人民的勤务员;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人民服务。但正是我们为人民服务的官,却总在复制一人当道,鸡犬升天的模式。” 我凝神看着秦璐,秦璐年龄不大,但对官场却似乎看的比我透彻比我明白。 政法委是纯机关,党委直属部门,我们集团是事业单位,看来这纯机关的事业单位的人受到的官场熏陶就是不一样。 正文 975.高瞻远瞩 第1250章秦璐的背后高人 秦璐继续说:“从市场化的责任体系说,承担了责任而得到相应的报酬也是合理的;但问题是权利得到了,责任却没有。如我们都知道的红心鸭蛋流通事件,竟然没有人负责呢;我们的官,国家给了他们的权力和俸禄;是人民公仆吧,他们理应尽心尽力地负起责任。然而他们当官是为了什么?是给自己捞好处,是为自己谋利益。” 我点点头。 秦璐又说:“从理论上讲,我们的官应该是情为民所系、权为民所用、利为民所谋;可惜的是,我们见到的一些官员谋求进步的目的并非真的是为老百姓服务,而是在为自己长期利益服务。正因为如此,我们今天当官的不贪你说出去都没人相信;有的人曾经想清正廉洁,结果上下级都说他是外星人……所以,为什么不贪?不过贪归贪;办了事还是会说你是好官。你如果不贪,连求你办事的人都不相信;你还能当官吗?” 我不由哑然失笑。 “别笑,我说的是真实的现状。”秦璐说:“中国当官的门坎的确高,想进去还真不容易,但为了当官,现在的人拼了老命也要杀进去。当然不是进去为人民服务的,也不是进去贴钱为老百姓做点实事,就是为了贪点污,弄点钱啦;因为中国权利是一体化的,没有权那能有利。中国的大局势就是如此,不贪,你会被孤立。没人会知道你清廉,只会笑你不会做官。” “秦璐,你这些高见,都是从哪里得来的?”我忍不住问她。 “呵呵……一方面是从周围的现实感悟的,一方面是从高人的指点那里得来的!”秦璐说。 “哪位高人?”我说。 “保密!”秦璐说。 秦璐虽然不说这高人是谁,但我猜可能是关云飞。 这时,我看到海珠不停地在附近进进出出,眼神不时往我们这边瞟着,似乎她不好意思过来打扰,但又有些不大心安。 秦璐似乎也看到了海珠,微微笑了下,接着举起酒杯和我喝酒。 然后,秦璐有些感慨地说:“继续我们的话题……其实,我们也的确看到很多任劳任怨、克己奉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典型,也正这种奉献精神才激励了我们的党魂。如今在市场经济的大潮中,面对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我们都陷入了迷惑,不明白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做官。 “古人说过:天下熙熙,皆为名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们谁能说这不是经典?有人说:当官不发财,请我都不来,连幼儿园的小朋友的心灵里都已经埋藏下了官本位的影子;我们还有人不为名利二字而当官的吗? “很多人当官或是为了那千钟粟,也或是为了那颜如玉;很少有人当官的目的就是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看那千方百计想进官场的年轻人,他们无非是羡慕为官者的奢华与排场;更羡慕他们的气势和张扬。” 我不由叹息了一下:“一个民族的兴衰成败取决于官,取决于他们为了什么而做官。我们的社会主义建设的大任还是要落到当官的肩上。” 秦璐说:“可是,看看我们时下当官的状态,我们能见到希望吗?是不是市场经济的大潮太过汹涌,太多的铜臭和市烩声已经污染了当官人的心灵?是不是社会的冷漠已经使那些官人无法正确地判断方向?是不是……我们有太多的疑问,也有太多的迷惑;这一切难道不值得我们身处官场中人的深思吗?” 我不由就深思了,我希望祖国变得更加强大,希望人民变得更加富裕,希望未来变得更加美好。但是这一切希望的基础是什么,这一切首先需要当官的怎么做;那就是到底在为什么而做官,到底是以一种什么样的态度而做官。 我当然明白,如今的社会,没权无利的官不多,这些无权无利的官一般是一些真正出于善心并且是生活无忧的人在做。有权无利的官在美国,他们是政客或者是成功人士们去做;有权有利的官在新加坡,它的确能吸引一些有能力的局外人去当官;集权暴利的官在中国,这就是全国人民都要当官的原因。 正因为各国对当官的定位明确,所以不同需求的人就会选择在不同的国家当官;当官是为了什么,每个人自己心里最清楚。 秦璐说:“所以,你刚才的问题很好回答,人为什么要当官?最通俗直白的回答是古人总结的那句话:千里为官,为了吃穿。不是吗,人都要吃饭穿衣,当官就有了俸禄,而且通常要比平头百姓们拿得多一些,生活得好一些,在锦衣玉食面前,有谁能不动心呢。 “最心照不宣的回答则是:当官有面子。旧时的官要称老爷,一旦当上了老爷,那么连步也不用自己走了,不仅有人抬着,而且前呼后拥,好不威风!进一步说,当官就取得了行使权力的资格,动动嘴就能让下面跑断腿,说错了也是最高指示,手下可以保留意见,但决不能当面顶撞,让领导丢了面子。 “更重要的是,时至今日,当官仍被视作可以封妻荫子、光宗耀祖的大事,哪家出了官,看风水的也能看到祖坟上冒起的青烟来,呵呵,当然,最冠冕堂皇的回答还是:当官是为民造福。从古代的青天大老爷为民做主,到现代官僚们挂在嘴边的为民办实事,好像都证明了这一点。” 我说:“那么,是不是所有的人当官,都仅仅是为了得到这些好处呢?我看也未必吧。” 秦璐点点头:“是的,也未必都是这样……一位老领导曾经总结过关于当官的三句话:当官好,当官难,当官险。当官之好自不必言,难和险却是个中滋味,又有谁知,且不说迎来送往喝坏了胃,办事不力把人得罪,一不小心落下个行贿受贿,就单说这人身自由吧,你是公家的人,那么就一定要遵守公家的规矩,哪怕是清规戒律;就一定要维护公家的形象,哪怕是装模作样…… “在以勾心斗角著称的官场上,绝对会有一双双雪亮的眼睛在背后盯着你,时时刻刻在等着看你的笑话,巴不得你快点儿犯事声名狼藉,甚至落井后再下一块石头,好为自己扫清进步道路上的障碍…… “怎么样,够难够险吧?所以,仅仅是奔着那些个好处而选择当官的人,如果不是因为对自己的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精神有绝对信心,那就只有一种解释:太单纯了。哈哈……” 我也忍不住笑起来,和秦璐一席谈,倒也颇有收获,秦璐年纪轻轻,对官场领悟地倒是挺透彻,透彻的程度超过我。 吃过饭,秦璐似乎不忍心再继续看到海珠有意无意在附近穿梭,告辞离去。 送走秦璐,海珠走过来:“看你们聊得好开心啊……都聊些什么呢?” 海珠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酸溜溜的。 我说:“没聊别的,就是谈了官场的一些事……秦璐别看年龄不大,但对官场倒是摸得很明晰……我倒是领教了几分。” 海珠撇撇嘴:“女人混官场,有什么意思。” 我笑了下,这时看到张小天走过来。 海珠对张小天说:“张总,我们这里晚上来吃饭的人不少哈……高朋满座哦……哈……” 张小天笑笑:“来我们这里吃饭的客人,大多都是自费的,公款的很少,晚上客人还不少,就是中午很少……上座率不到30%……我正琢磨这事呢……琢磨着如何增加中午客人的上座率。” 海珠说:“琢磨出什么好办法了吗?” 我也看着张小天。 张小天说:“初步琢磨,打算采取回报客人的办法,来我们餐厅消费的客人,每消费一百赠送十元的消费券,希望能用这个办法来拉动客人上座率,稳定老客户,多拉回头客。” “不错,这是个好办法,不过,消费一百送十,不会亏本吧?”海珠说。 张小天笑了:“当然不会啊,我们餐饮的利润岂止百分之十呢,再说,赠送的这十元,里面是包含着我们的利润的,不是纯送十,客人来我们这里消费,十元一般也就只能点一道小凉菜,他们总不会只点一个凉菜的吧……关键我是想靠这个来拉回头客……而且,我们规定每餐只能使用一张消费券。” “小天说得对,这个办法很可行,思路非常正确。”我说:“不过,我倒是觉得你的步子迈地太小了,气魄不够大,搞消费送免费券的活动,很多餐厅都在弄,基本都是我们这样的思路,大家都是一样的做法,对消费者是刺激不大的……我看,要搞就搞的大一点……来点不同的花样。” 张小天看着我:“你的意思是……” “哥,你说说。”海珠也看着我。 我沉思了下,说:“晚上的客人基本是满座的,那么,我们的重点就要围绕中午的上座率……我说说我的想法,供你们参考。” “嗯……”海珠和张小天一起看着我。 “第一,客人每消费一百,送三十元免费券!”我说。 “三十?”海珠说。 “是的,要送就送地大方点,十块钱的免费券,对客人是没有什么吸引力的,毛毛雨啦,无所谓啦……从我们餐饮的利润看,三十是绝对可以的,我们的利润是高于三十的,而且,正如小天刚才所言,这三十里其实是包含着我们至少百分之四十的利润的……三十元,其实也就只能点一道菜,客人来消费,谁会只点一道菜……关键是要靠这三十元的免费券真正刺激起客人的兴致,真正能把他们留住,成为我们的回头客。” “嗯……”张小天点点头。 海珠也点点头:“哦……那第二呢?” “第二……”我狡猾地笑了:“第二,这三十元的免费券,只限中午吃饭的时候用,晚上不能用……同时再加一项规定,中午用的时候,不限于每餐只能用一张,只要客人手里有免费券,用几张都可以,随便用……这样,势必会吸引晚上消费了的客人中午来花掉这些消费卷……要想中午吃饭少花钱,晚上就要多消费多获得消费券啊……哈哈……” “哈……这办法好!”海珠笑起来。 张小天笑了:“易总你这点子出的好……这办法一旦实施,必将会增加我们中午的客人上座率……我回头马上就去落实。” 我说:“这是我的建议,仅供你们参考哈……” 海珠笑着说:“那我是不是要给易总付费啊,等于花钱买的你这点子。” 张小天呵呵笑起来,打趣地说:“今晚易总请客的饭钱,我给签字免了……” 大家都笑起来。 第1251章每晚都要 晚上回到宿舍,我告诉海珠:“关部长的夫人在星海大学当老师,前几天给我们上一次时事课,他夫人还是我和海峰的校友,算是师姐,和海峰也认识,今晚关部长和我提起了他夫人,说有机会的时候举办家宴,邀请我和你去做客呢。” 海珠听了很高兴:“好啊,哎——这么大的领导,能请咱们去赴家宴,受宠若惊哦……” 我呵呵笑了。 海珠说:“哎——哥,这关部长我觉得挺平易近人的,今天见了我,态度和颜悦色的,一点都没领导的架子。” 我说:“那是对你,在别的场合,可不是这样的哦,他可是市级领导,很多人都怕他的。” 海珠说:“这个关部长对你似乎挺好的啊,奇怪,他这么大的官,为什么对你这样的小卒子这么好呢?” 我说:“因为他喜欢我啊……” “他为什么喜欢你呢?”海珠说。 “这个……我也一时说不清楚……不过,你放心,他不会是想和我搞基的。”我说。 “哈……去你的!”海珠打了我一下。 我呵呵笑起来。 “我猜是因为你的能力出众,做人又低调,所以他才会喜欢你……”海珠说:“领导都是喜欢有能力的人的。” “你说的那是职场,那是私营企业,在官场可就未必了,领导最喜欢的人,未必一定是有能力的人。”我说。 “那是最喜欢什么样的人?”海珠说。 我想了想,说:“领导最喜欢听话的人呢,会拍马屁的人!” “那你就是很听他的话,很会拍他马屁了?”海珠说。 我说:“他是领导,他的话谁敢不听?我自然是要听他的话的,但是,终于这拍马屁,我倒是没怎么拍过……拍他马屁的人多了,我还没排上号。” “哈,你不拍他马屁,他还喜欢你,这就不大合理喽。”海珠说:“为什么呢?” 我说:“这里面就复杂喽,你是想不通的,我也想不通,想不通就不想了吧,想多了累脑子……不说了,洗澡,睡觉。” 洗完澡上chuang后,海珠又主动钻到我怀里和我黏糊起来。 最近这些天,海珠几乎每晚都要和我做那事,而且都是主动找的我。 似乎,这种活动成了一种工作,一种习惯,一种义务。 我的**在澎湃,我的灵魂却飞了…… 射完后,我浑身疲倦地立刻就昏睡了过去…… 半夜,我突然醒了过来,海珠在我身边睡得正香。 我悄悄在黑暗里伸手到床头缝隙中摸索…… 一会儿,我摸到了那支录音笔…… 我将录音笔又悄悄放下,躺好,睁开眼,看着黑夜发呆…… 听着身边海珠均匀的呼吸,脑子里突然想起一句话:不爱的时候,心情最为平静,心态最为平稳,性情最为淡泊,与他人最好相处。没有多余的热情,没有多疑的猜忌,没有受伤的敏感,没有变态的恼怒,没有期望的焦虑,没有失望的伤心,没有不着边际的幻想。不爱的时候,才能感觉到彻底的心灵上的自由和解放,有时候,不爱才是最好的状态…… 不由深深叹了口气。 夜正长,梦犹在,路漫漫…… 第二天课间的时候,我接到集团党委办公室的工作人员电话,给我下了一个通知,让我给班里请个假,下午2点到集团会议室开会。 “什么内容?”我问。 “不知道……领导通知,要求集团在编的所有正式人员都要参加,任何人不得请假不得缺席。”对方似乎不愿意多说什么,接着就挂了电话。 什么鸟会搞的如此神秘,还不能请假不能缺席,老子正在学习也必须要参加。 我不由有些困惑不解。 下午我请了假,直接去了集团总部的大会议室,会议室里坐满了人。 悄悄问了下旁边的其他人,都摇头说不知道今天这会是干嘛的。 我靠,越发神秘了。 一会儿,几个集团党委成员先后进入会场,他们没有上主席台,而是直接坐在了会场最前排的空位上。 这些党委成员里,惟独没有孙东凯。 秋桐和曹丽坐在会场的一角,曹丽正在和秋桐小声交谈着什么,秋桐面带微笑,似乎在敷衍地听着,眼神不住往我这边看,看到我,我带着探询的目光皱了皱眉头,她微微摇了摇头,似乎在告诉我她也不知道今天这会是什么事。 我又转头看了看坐在我侧面的苏定国和赵大健,他们都安静地坐在那里,看到我看他们,赵大健翻了翻眼皮,没有任何表情,苏定国则冲我笑了下。 一会儿,曹腾和云朵也匆匆进来了,坐在我身边。 “开的什么会?”曹腾小声问我。 “我正要问你呢。”我说。 曹腾笑了起来:“搞的好神秘,都不知道啊。” 云朵好奇地看看周围,没有做声。 接着,通往主席台会议休息室的门打开,孙东凯出现了,会场安静下来。 孙东凯和四个陌生人出现在主席台上,孙东凯坐在中间,两边各有两位,此四人个个不苟言笑,神情严肃。 接着,孙东凯开始讲话:“今天,市委组织部干部考察组来我们集团进行干部考察工作,大家欢迎!” 孙东凯说话很简短,大家一起鼓掌。 然后,孙东凯给大家介绍这四位,一位是市委组织部副部长,也是这次考察组的组长,另一位是市委组织部干部科的科长,其他两位,一位是纪委的一位科长,另一位是市直机关党委的一位副科长。 显然,考察组成员是以组织部的人为主从各单位抽调组成的,也不止这一个考察组。 听秋桐说过,每次提拔考察干部,市委组织部都会从市直各单位抽调人员组成几个考察组,分别到各单位进行考察,一般是抽调单位负责人事和政工的人参加干部考察,抽调的这些人员,只是附属,不会在调查组担任负责人,组长都是由市委组织部的人担任,而且一般是由副县级领导担任组长。 然后,孙东凯就请考察组组长也就是组织部的那位副部长讲话。组织部的副部长,有的是正县级,有的是副县级,主要根据他们是否还有兼职来决定级别,如果组织部副部长兼着老干局或者人事局局长,那就是正县级了。单纯一个副部长,是副县级职位。 组织部是如此,宣传部也是如此,部里的副部长,有单纯不兼职的,那就是副县级,比如分管新闻的那位副部长,就是副县级,但其他几位副部长,有的兼广电局长,有的兼星海传媒集团党委书记,也就是孙东凯,有的兼文联主席,有的兼社联主席,那都是正县级。 其实在市委各部委里,按照行政级别,组织部宣传部都是正县级职位,但因为组织部宣传部都是很敏感重要的部门,一般都是由市委常委兼任,也就成了大家熟知的副地级。 考察组组长的讲话同样很简单,说根据市委的要求和工作安排,他们此次来集团是考察一名副县级干部人选,首先搞民主测评,请大家民主推荐。 我此时恍然大悟,我靠,搞的那么神秘,原来是这回事,来考察副县级干部的。 也就是说,市委提拔调整处级干部的工作开始启动了。 之所以要如此神秘,自然是考虑到提前透漏风声会导致出现有人私下串联拉票的现象出现,这自然是违反组织程序违反考察纪律的。 似乎,可以理解。 组织上考察干部,搞的还真像那么回事,和真的一样。 当然,这些是不是在走过场,谁也不敢明说,谁也不好确定,官场的事真真假假难以分辨。民意虽然可以强jian,但也经常会被用来加以利用,会被用来当做堂而皇之的幌子。 考察组长讲完后,然后那位组织部的干部科长就开始讲这次民主推选的程序和要求,大致意思是这次要在集团考察一名副县级干部人选,请大家民主投票推荐,待会儿发表格,按照民主自愿的原则,大家填写自己认为合适的人选,然后将表格收上来,他们带回去统计。 关于什么样的人可以有资格被被推选人,这位科长则说的十分细致,大体如下:一是政治素质好,有为党分忧、为国尽责、为民奉献的思想境界,品行端正,诚实守信,公道正派,坚持原则,生活情趣健康,从政动机纯洁。 二是能力突出,具备一定的科学决策能力、处理复杂疑难问题能力、应对突发事件能力和组织协调能力,具有较强的语言文字表达能力,有较突出的技能特长。爱岗敬业,业绩显著。 三是性情坚韧,心胸开阔,敢闯敢干,勇于担当,遇事冷静,自信干练,不娇气,不任性。善于沟通交流,善于合作共事,适应环境快,承受能力强,心理素质好,身体健康。 四是勤学善思,有正确的思维方式,知识面宽,具有全日制普通高校大学专科以上学历。 五是群众观念强,对群众有感情,会做群众工作,群众认可度高。同时提出要求年龄在45岁以下,担任正科级职务满3年以上。 我一听这条件,心里凉了半截,秋桐担任正科虽然有三个年头,但实际任职正科级的时间才刚好2年。 我靠,秋桐不符合条件啊。 但随后这位科长接着又特别强调,在实际工作中有突出贡献最近3年内获得过国家省市先进个人荣誉表彰的,任职时间可以放宽到2年。 我一听这话,转忧为喜,秋桐是国家省市三级先进,正好符合这条件。 秋桐是符合被推荐的条件的! 我这时不由暗自庆幸,幸亏关云飞老大及时给了秋桐这一系列的先进荣誉,甚至,我都要感谢曹丽和赵大健了,要不是他们去年年底捣鼓的那事,说不定秋桐还得不到这么多先进。 我不由佩服关云飞的高瞻远瞩,他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些先进会在关键时刻起到关键的作用,他未雨绸缪功夫的确厉害。 正文 976.想地慌 第1252章想地慌 我这时不由回头看了下曹丽和秋桐,秋桐神色平静地坐在那里,曹丽则脸色有些发白,紧紧咬住嘴唇。曹丽才刚提拔为正科,这次她当然是没戏的。 但我当然也知道,此时她心里对秋桐一定是充满了极度的嫉恨。 又侧眼看看苏定国和赵大健这二位正科级干部,苏定国面带微笑,赵大健则耷拉着脸。苏定国和曹丽是同时提拔的,这次同样没戏,但赵大健则是老资格的正科级了,任职时间大大超过了3年,只是,他似乎自己也觉得没戏,觉得没人会推荐他为副县级人选。 我心里大致对集团现有的中层正科级排列了下,符合条件的大约有20多个,也不少啊,我靠。 接着,工作人员就开始发推荐表,大家开始填写。 我拿到表格后,毫不犹豫立刻就填写了秋桐的名字,然后迅速将表格对折起来,晃了晃脑袋。 曹腾这时也填写完了,看看我。 我无声地笑笑,曹腾也笑了下。 我不知道曹腾填写的是谁,当然,他也没看到我填写的是谁,但我知道曹腾必定是不会填写秋桐的。 “我填了秋总!”曹腾低声对我说。 “哦……”我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这个你不需要告诉我……即使你告诉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我写了谁的。” “呵呵……”曹腾有些尴尬地笑了下。 云朵这时也填完了,冲我微微一笑。 我知道云朵一定会填写谁。 只是,我不知道秋桐会写谁,也不知道和她坐在一起的曹丽会写谁。 不过我想,秋桐不会写自己的。 工作人员将表格收上去之后,然后孙东凯接着宣布:“集团党委成员和各部门负责人留下,不是部门正职的组织部备案的正科级干部留下,其他人,散会。” 我是副科级,但是是部门正职负责人,自然属于留下的行列。 于是,很快,会场里就只剩下了集团的党委成员和各部门负责人,还有不担任正职的正科级,自然也包括赵大健,他是属于不担任正职负责人的正科级干部,也是集团唯一一个,似乎孙东凯刚才那话就是针对他说的。 接下来,考察组要对我们留下的这些人进行单独谈话,开始进行今天考察的第二项程序。 考察组的人去了小会议室,大家在原会议室等候,工作人员叫到哪个哪个进去。 大家自动坐到一起,互相开着自然或者不自然的玩笑,说着可笑不可笑的笑话。 我主动坐到苏定国和赵大健身边,笑嘻嘻地说:“二位老兄好。” 赵大健看了我一眼,说:“好……你不是在党校学习的嘛,不好好学习,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我说:“我倒是不想来,可是党办通知说必须来……没办法哦……” 苏定国哈哈一笑:“老弟,你倒是逍遥自在,学习好啊,轻松快乐,哎——” 我说:“逍遥到说不上,轻松倒也是真的,不过,不能天天见到二位老兄,心里还真怪想的慌。” “哈哈……”苏定国笑起来:“难得老弟还挂念着我们二位,多谢了。” 赵大健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这时又说:“哎——咱们三个人,惟独赵主任是符合推荐副县级的条件的,说不定赵主任这次能时来运转啊……” 赵大健一听,眨了眨眼睛,发出几分希望的光芒。 苏定国点点头:“是的,我猜会是的,我刚才就填写了赵主任呢……你呢,写的谁?” 我说:“这还用问吗,我自然也是写的赵主任。” 说完,我心里直想乐。 赵大健似乎有些将信将疑,看看我和苏定国:“你们真的写的是我?” “哎——赵主任你怎么不相信我呢,我写的时候你没看到?”苏定国煞有其事地说。 “我哪里能看到呢,你遮掩地那么严实……写完就折起来了。”赵大健嘟哝了一句。 “不会吧,我没怎么遮掩啊,我还以为你能看到呢,我可真的是填写的你!”苏定国信誓旦旦地说。 我这时也说:“虽然赵主任没能看到我的,但是我的确也是推荐的赵主任……天地良心啊……” 赵大健傻乎乎地看着我和苏定国,不停地眨着眼睛。 我想赵大健自己一定是毛遂自荐的了。 假如要是他想办法打听到内部推荐的结果只有他一票的话,他一定鼻子都会气歪。不过这种可能性不大,组织部门考察干部的纪律是相当严格的,谁也不敢泄密。 正因为这一点,所以我和苏定国都敢大言不惭给他送人情。 这人情,不送白不送。 当然,赵大健领不领这人情,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时,不断有人被叫出去单独谈话,出去的都不回来了。 一去无回啊。 会议室的人不断减少,秋桐曹丽苏定国赵大健先后都出去了,都没再回来,谈完话就没事了。 终于到我了,我进了小会议室,里面坐着考察组的四个人。 我坐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 组织部干部科的那位科长冲我点了下头:“你是星海传媒集团发行公司总经理易克同志吧?” 日,组织上的人讲话很严谨,我点点头:“是,我是星海传媒集团发行公司总经理易克同志!” 我的回答同样很完整。说完,我自己心里都想笑。 科长却表情很严肃,继续说:“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我们组织部的副部长,张部长,这位是市纪委的王科长,这位是市直机关党委的林副科长,我姓田,在组织部干部科负责。” 刚才明明会场上孙东凯都介绍了一遍了,这会儿还要在搞一遍,啰嗦。 不过,这也可能是他们的例行程序,每个人进来单独谈话都要进行的程序。 我于是说:“张部长好,田科长好,王科长好,林科长好。” 他们冲我点点头。 然后田科长冲张部长点了点头。 张部长于是开始问我话:“易克同志,根据我们这次考察的工作原则和程序,下面要和你进行一次单独谈话,谈话开始前,我先说明两点,第一,这次谈话是以组织的名义进行的,市委这次准备在星海传媒集团考察提拔一名副县级领导干部,委派我们来进行考察,民主推荐程序结束后,进行科级干部单独谈话,这是一件严肃的事情,希望你能以对组织负责对集团负责对你个人负责的态度认真对待这次谈话。” 我忙点头:“我一定认真对待这次谈话。” 张部长接着说:“第二,这次谈话的内容,是严格保密的,只有我们考察组四个人知道,不会透露出去,这一点,请你放心,这是组织纪律。” 我点点头:“我相信你们,相信组织!” 看来张部长说的这两点也是每个人谈话前都要交代的。 张部长说:“现在我们开始正式谈话……易克同志,请问你这次推荐的副县级人选是谁?” 这时我看到林科长开始做笔录。 我说:“集团总裁助理秋桐同志!” 张部长说:“请谈谈你推荐秋桐同志的理由……请不要长篇大论,用简介的语言加以概括即可。” 我说:“关于秋桐同志,我对她有三点评价:一是坚持原则,思想素质较高,有较高的政策理论水平。她为人很谦虚,也很团结同志,乐于助人,人品很好。 “二是工作能力强,进入角色快。调整几次工作都能干一行,爱一行,熟一行,业务进步很快,工作上非常得力,十分好学。三是工作积极主动,责任心强。有敬业精神,工作热情非常高,配合意识强,能主动和分管的部门沟通,做好自己分管的经营工作,能积极协助集团总裁抓好份外工作、各项中心工作和突击性任务。 “这样的同志,我认为很适合担任副县级领导,在我们集团,像她这样德才兼备、素质全面、表现突出的同志确实是很难得的……我说完了,这就是我推荐秋桐同志的理由!” 张部长接着说:“好……易克同志,谢谢你,我们的谈话结束了!” 我一愣:“这就完了?” “是的!”田科长这时说。 “不再多聊一会儿?”我说。 张部长一愣,似乎没想到我会说出这话来,其他几个人有些忍俊不住,却都随即又板起脸。张部长严肃地对我说:“易克同志,我再说一遍,谈话结束了!” 我一看这场合,不能搞里格楞,忙站起来说:“好,好,各位领导辛苦了,既然谈完了,那我就走了……我走了啊……” 几个人都默不作声地看着我。 我于是出了小会议室,然后下一个人又进去了。 出来后,我刚要下楼,曹丽把我叫住了,冲我招招手:“易总,来我办公室一下!” 我于是去了曹丽办公室,曹丽随即关好门。 我有些警惕地看着曹丽:“我擦,你干嘛,这可是大白天,光天化日之下,组织部的人还在这这里呢。” “靠,你想到哪里去了!你以为我要干什么?”曹丽说:“坐——说说话!我和你说正经事呢!” 我于是坐下,曹丽坐在我对过,伸着脖子悄声问我:“哎——我说,你今天推荐的是谁啊?” 我说:“赵主任!” “赵主任?哪个赵主任?”曹丽一时似乎没有听明白。 第1253章女人的讹诈 “经管办的赵大健主任啊!”我说。 “啊——”曹丽有些意外地看着我:“真的?你蒙我的吧?” “操——我吃饱了撑的的,蒙你干嘛?”我说。 “你真的推荐的是赵大健?”曹丽又问了一遍。 “废话——”我说。 “你——你个没良心的,你干嘛要推荐他?”曹丽突然骂我。 “推荐他怎么了?”我说。 “你干嘛不推荐我呢?”曹丽说。 “我靠,你够资格吗?推荐你不是成了废票啊,岂不是浪费了!”我说。 “你个傻蛋……浪费怕什么?推荐我,虽然我不够资格,但是起码也能让组织部考察组知道我还是在集团有群众基础的嘛……起码也能让组织部的人对我加深下印象啊,不够资格的都有人推荐,可见这个同志还是很有培养潜力的哦……”曹丽说。 我好气又好笑:“你***真天真,幼稚,人家是来考察够资格的干部,你跟着瞎搀和什么。这不是捣乱吗?再说,你要是有这个意思,早和我说啊……” 曹丽说:“妈的,我也一直被蒙在鼓里,进了会场才知道今天这会是干嘛的,孙书记肯定是早就知道的,但他连我都瞒着了……要是早知道,我早就做群众动员工作了。” 孙东凯这回做的不错,挺讲组织原则,不然,说不定这次民主推荐还真会被曹丽给搅了。 当然,孙东凯可能也预料到曹丽会干出这样的事,所以故意没告诉他,毕竟组织部考察干部这样的事是很严肃的,一旦曹丽折腾大了,闹得集团里风雨骤起,要是被组织部知道了,那他孙东凯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他是肯定要承担责任的。 孙东凯还是有数的人,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 我说:“你幸亏不知道,没倒腾,不然,事情搞大了,这可是破坏组织考察,违反党的纪律原则,弄不好就把你双规了。” 曹丽撇撇嘴:“少拿这一套来吓唬我,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呢……哎——我很意外,你干嘛推荐赵大健呢?你不是对他一直有成见吗?” 我说:“成见归成见,工作归工作,我这个人,向来做事是对事不对人,赵主任是多年的老资格正科级了,我觉得他干了这么多年,很不容易啊,而且,到经管办之后,他一直很兢兢业业,这样的老同志,老黄牛,不推荐他推荐谁呢?还有,我觉得周围熟悉的人,还真没有比他更合适的。” 曹丽突然冷笑一声:“易克,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我其实刚才问曹腾了,他就坐在你旁边,他亲眼看到你是推荐了秋桐的!” 我报以同样的冷笑:“那也真是奇怪了,我明明写的是赵大健,怎么他就会看成了秋桐,难道他的眼睛会看花?年纪轻轻就花了眼?你敢不敢把曹腾叫来,咱们当面对证,如果真的是曹腾所说的那样,那我立马就辞职。” 我说的理直气壮信誓旦旦,似乎我真的被委屈了。 曹丽眨眨眼睛,接着就笑起来:“呵呵……看你还当真了,我逗你的,我其实根本没找曹腾问,我刚才吓唬你的……这么说,你是真的推荐了赵大健啊?” “当然了,我凭什么推荐秋桐啊?你给我一个推荐她的理由!”我说。 “额……似乎,我木有理由给你!”曹丽说。 “那就是了,那你说这些废话干吗?”我说:“我现在正憋着一肚子气呢。” “你憋什么气?”曹丽说。 “我去党校学习,本来我是想推荐曹腾主持发行公司工作的,结果党委确定让秋桐来主持,我心里这个不自在啊,曹腾现在很听我的话,让他主持多好,干吗非要秋桐来主持?以前我好几次公司的账单签字,经管办苏主任都通过了,就是到了她那一关不行,坚决给我打回来…… “她这明明就是故意和我过不去,她主持发行公司的工作,我很不开心,很不放心……为这事,孙书记还和我单独谈过话呢……就凭这一点,我这次也不会推荐她的,她做梦去吧。” 我说的有些义愤填膺。 曹丽听我一番话,不由笑了:“呵呵……嗯,这回我能确信你的确是不会推荐秋桐的……这个人做事一向自恃清高,铁面无私,一点灵活性都木有,我看这次民主测评,不会有几个人推荐她的。” 我说:“我也是这样想的……20多个够资格的人,哪里轮得到她呢!” 曹丽点点头:“嗯,但愿如此……我可不想看到她走到我前面去,她何德何能啊,还想提拔在我前面,这次我没机会,我提拔不起来,她也甭想。” 我说:“对,甭想!” 说这话的时候,我很想抬起手掌把曹丽那张脸打歪。 曹丽又说:“你猜,我填写的谁?” 我说:“你自己!” 曹丽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你从来不缺乏毛遂自荐的勇气和脸皮。” 曹丽嘿嘿一笑:“知我者,易克也……不错,我是填写了我自己……我干嘛不推荐我自己呢,***,我就是任职年限不够,不然,这次提拔副县级,肯定会是我的。” 我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惜啊可惜……你要是够资格的话,我毫不犹豫就写你了。” 曹丽欣慰地说:“到底你还是自己人啊,你这话我听了很开心的……曹腾其实也是填写了我的。” 我说:“你不是没和曹腾联系吗,你怎么知道的?” 曹丽微微一怔,说:“他主动告诉我的!” 我说:“可是,曹腾告诉我,他写的是秋桐呢。” 曹丽又一愣:“真的?” 我说:“骗你干嘛?” 曹丽咬咬牙根:“这个小东西,难道他是骗我的?” 我说:“也不好说,或许他是骗我的吧。” 曹丽说:“他干嘛要骗你呢?” 我说:“他看我表面上跟秋桐挺紧呗,以为我和秋桐关系不错,其实他是个笨蛋,他哪里知道我和秋桐内部的紧张关系和成见呢……他这样告诉我,大概是想让我转告给秋桐卖人情吧。” 曹丽想了想:“嗯……也可能,这个曹腾,做事都狡猾的,不如你实在……还是我堂弟呢,一点都不如你……” 我说:“集团像我做事这么老实实在的人有几个?” 曹丽笑了:“你是自夸吧,我看你其实也是够聪明的,心眼多得很。” 我说:“你这样认为我?” 曹丽说:“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孙书记说的。” 我的心里一震,说:“哦……” 曹丽说:“其实孙书记说这话也未必就代表他不欣赏你,聪明了好啊,心眼多一点也不是坏事,只不过,在孙书记面前,不要让他看出你太聪明,不要让他觉得你心眼太多。” 曹丽这话提醒了我,不错,我是不能让孙东凯觉察出我的睿智和心机,这不是什么好事。 曹丽接着说:“聪明是好事,但是切记不要太聪明哦……太聪明了,反而会被聪明误的。” 曹丽的话让我不由心里有些警戒,想起浮生若梦曾经和我说的话:在单位里工作,少说话,多做事,有些时候要装傻,不要和任何人走的特别近,但也不能疏远任何人,你表现的太扎眼了,同事会防着你,领导同样会,因为怕你会走到领导前面去,在单位上班就是勾心斗角的事情…… 我不由有些心神不定,曹丽又说:“根据组织部门提拔考察干部的程序,根据这次民主推荐的结果,过几天还会有一次民主测评,对得票最多的人进行一次公开民主测评,还要进行一次正科级干部单独谈话。” “哦……”我点点头。 “当然,民主测评也好,单独谈话也好,谁最后能提拔,还得市委常委会讨论决定,市委书记拍板,那才是最重要的,民主评议,顶多只是个参考依据而已,甚至,有时候屁用都不管,就是做个幌子而已。”曹丽又说。 “哦……”我看着曹丽,又点点头,心里却不由琢磨起其他的事情来…… 出了曹丽办公室,离开集团总部,我直接去了茶馆,和老黎喝茶。 边喝茶,边告诉了老黎今天下午的事。 老黎听我说完,点点头:“哦……市里又要提拔调整干部了……每一次提拔和调整,都是权力和利益的一次再分配……都是高级领导中饱私囊的最佳时机啊……” 我说:“你觉得这次秋桐有戏没?” “这话该我问你啊,你怎么反倒问我了?”老黎说:“我又不了解你们集团的情况。” “这个……我不知道啊!”我说。 “呵呵,你不知道,我更不知道……年轻人的进步,其实还是要靠自己的,靠实力,靠本事,靠背景,靠后台。”老黎说。 “秋桐有实力有本事,但是没后台没背景。”我说。 “那就玄喽。”老黎说。 “那怎么办?”我急了,说。 “怎么办你问我?我怎么知道!”老黎眼皮一翻。 “给个建议!”我说。 “建议?直接找市委书记,直接送上100万,保证没问题!”老黎干脆地说。 “这——你这是什么馊主意!”我说。 老黎哈哈笑起来:“这事你干不出来吧?秋桐想必也不会干的!” “废话,当然不会干!一分钱我都不会送,秋桐也不会送的!”我说。 “那就听天由命好了。”老黎说:“还有,我给你说,你们集团虽然要提拔一名副县级干部,但是这名干部提拔起来之后,未必就会在你们集团担任领导职务,市里是要统一调配的,说不定就到了其他单位做事。” “哦……是这样。”听老黎如此一说,我心里不由一怔,要是秋桐真的提拔了到了其他单位,那我怎么办呢?那还不如不提拔了。 我心里不由就有些矛盾了,既希望秋桐能提拔起来,却又不希望她离开集团离开我。 矛盾真的无处不在啊。 第1254章聪明而又愚蠢 老黎笑眯眯地看着我,端起杯子有滋有味地喝起茶来。 我看着窗外继续发愣。 一会儿,老黎说:“你们集团这个曹丽,倒是真有意思,不够资格也要人家推荐她,还自己推荐了自己……这个人,聪明而又愚蠢!” 我点点头:“是的,聪明而又愚蠢!” “不过,她和你说的那句你们集团老大对你的评价,你可要注意喽……在领导面前表现的过于聪明,的确不是什么好事。” 我看着老黎:“什么是过于聪明,怎么样才是太聪明?” 老黎放下水杯,缓缓地说:“想知道?” 我说:“当然!不然问你干嘛?” 老黎说:“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但是你要叫我一声爹!” 我说:“不叫,老黎!” 老黎无奈地说:“你个臭小子,叫一声爹怎么就那么难啊……哎,我这儿子收的,就是不听话,气死你爹我了。” 我笑起来:“少罗嗦,快说——” 老黎嘿嘿笑了下,说:“小克我儿,其实,在我们现实社会中,我想告诉你:做人不要太聪明。注意是这个太字作为修饰副词,人需不需要聪明?绝对需要。因为先进生产力,是所有聪明人的智慧结晶。人类发展是聪明人的绝对贡献。” 我点点头:”嗯……” “什么是太聪明?《红楼梦》在描述凤姐时写道: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了卿卿性命!生前心已碎,死后性空灵……其实看书看悟性,别以为这只是说凤姐,其实它是对太聪人的精辟总结。太聪明的心太累,这里的‘太’就是过余的意思。不是聪明人,没有人用,一个人如何表现自己的聪明?这是十分讲究的,聪明要表现到恰到好处,要做到:抛砖引玉,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我们通常对太聪明的人有几种解释:一是投机取巧,给人的印象是阿谀奉承,做事不踏实。二是算计别人的人,使人觉得害怕与你相识。即使你有工作业绩,也可能是盗取别人成果之嫌。三是太聪明的人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喜欢表现自己,也就是爱出风头。当然还有更多类类种种,我就勿需一一列举了。” “哦……”我又点点头。 老黎继续说:“日本著名企业家堤义明,就曾经公开声称:不喜欢聪明人。他的观点是:聪明人纪律差,企业是一个团队,应该讲求团队精神。聪明人往往破坏团队精神。他讲求绝对服从,他说自己从来不用聪明人。我想日本文化同中华文化,统属于东方文化,文化的差异十分接近,对于我们应该有借鉴和启示作用……中国人认为太聪明的人,居心叵测,狼子野心。太聪明人一般没有知心朋友,即使有只是某种利益趋势,是一种暂时利益互相利用的合作者。” 我说:“那你认为,什么样的人是太聪明的人,换句话说,太聪明的人都有那些特征表象?” 老黎说:“喜欢眼珠子直转的人,这种人反感极快,喜欢揣摩说话人的的心态,这是领导者不喜欢的第一种表象。喜欢眨眼睛的人,这种人心中小九九,花花肠子太多,觉得你心怀鬼态。心不在焉的人,领导在交待任务时,他眼望别处,好象天上知一半,地下全知的人,这是一种目中无人,不屑一顾的态度。喜欢接话的人,领导在交待任务时,还没等领导说完,就以为自己懂发,喜欢接下半句,这种人容易被炒鱿鱼的那种人。做事答应得快,就是很久不扯回消的人。” 我不由哈哈笑起来:“如此说来,你的意思是要我不要做一个聪明人了?” 老黎说:“我儿理解失误……做人当然是肯定要做聪明人。你要是个傻瓜,我才不要你做我儿子呢。” 我说:“那做什么样的聪明人好呢?” 老黎想了想:“我送你四个字:大智若愚!” “大智若愚?” “是的!”老黎点点头:“在我国成语中,对大智若愚,是这样解释的:形容很聪明的人在表面看上去好象愚笨。苏东坡不是有:大勇若怯大智若愚之说吗?有时也应该做一做郑板桥的难得糊涂。” “这个意思貌似和装逼差不多哦……”我说。 “装逼是你们年轻人的用词,我不习惯,”老黎说:“儿啊,我告诉你,做聪明人的正确方法是具有一个良好的心态,处事不惊。在官场做事,无论领导交待你办什么事情,机密的、私人的、违法的你千万不要奇怪,任何时候都不要把惊讶写在你的脸上,因为你那紧张的眼神有瞬间定格。请耐心把事情听清楚,不要急于回答是与不是,心里掂量掂量,再做你理智性的回应,让领导感到你会尽力去办…… “说了这么多,小克,你不妨自己在心里去掂量掂量,怎么做一个有聪明才智的人,一个有亲和力的人,这对你的未来生活很重要,特别是对你混官场……总之,记住你爹我的一句话:做人不要太聪明,哈哈……” 听了老黎的话,我不由呵呵笑起来,领悟到了不少东西,受益匪浅。 第二天,我继续到党校上课,上午没见到秦璐,下午她来了,一问,上午她也是请假回单位参加组织部考察组的民主测评了,他们政法委这次要提拔两名副县级干部。 操,政法委那么几个人就提拔两个,我们集团那么多人才提拔一个,不公平啊。 不过想想也正常,市委市府直属的那些部委办干部提拔都是很快的,比起下面那些部门机会多多了,比如市委市府两办,组织部宣传部政法委纪委等等…… 这些单位的人往下一放最低都是副县级,下面那些正县级单位的部门内部想提拔一名副县级是很难的,很多人都是在正科级的位置上一干就是十几年二十几年,一直熬到退休也没机会再进一步。为什么?离领导近啊,近水楼台啊。 当然,这次集团能有一个提拔副县级的名额,委实不易,听说集团内部好些年没有提拔交流干部了,压了很多老正科级,不知道这次这个宝贵的名额是谁捣鼓来争取来的。 “对了,上午我听到一件事。”秦璐说。 “什么事?”我看着秦璐。 “那个政协李主席的案子……听说纪委很快要把这两口子移交给检察院。”秦璐说。 秦璐说的政协李主席就是老李,就是李顺他爹。 “哦……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我说。 我不由就十分关心关注。 秦璐眨眨眼睛,说:“似乎,纪委调查的最后结果出乎很多人的意料。” “什么结果?说——快说——”我紧紧盯住秦璐,心跳突然有些加速,心情突然有些紧张。 秦璐看着我,神情有些怪异:“易克,似乎,你对李主席的事情很关心,似乎,你有些紧张,为什么?” 我发现自己的确有些事失态,放松了下表情,笑笑:“理由很简单,好奇呗。” “这理由似乎可以成立……或许,我该相信你的解释!”秦璐说。 我说:“必须相信……说吧。” 秦璐说:“李主席的涉案金额最后不是大家传说中的几千万,而是——” “多少?”我紧盯著秦璐。 “六十万!”秦璐说。 “六十万!”我不由失声。 “是的,六十万。”秦璐说:“怎么,出乎意料吧?” 这个数字的确是出乎我的意料,我不由点了点头,心里突然一阵巨大的轻松,六十万,太好了,几乎就等于没事了。 “但的确是六十万。”秦璐说:“这个数字你信不?” 我说:“必须信,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是我信了……不相信党相信谁啊?组织上是不会出错的,纪委的结论当然是不能怀疑的。” 秦璐呵呵笑了:“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既然你都信了,那我当然也要信哦……” “我信和你信有什么关系?”我说。 “木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信的事我也愿意相信!”秦璐话里有话地说。 “从八位数突然到了五位数,这其中的道道是什么?听说了没?”我问秦璐。 秦璐说:“小道消息满天飞,版本众多啊……” “说来听听。”我说。 秦璐说:“有的说,李主席的确就是涉案这些数字,之前的那些所谓的八位数,是一些人想当然的想象和推测,以为李主席之前的位置,干过公安局长的人出事,数额少了都不合理,少于8位数都是不可能的…… “还有的说,李主席被双规后,在调查期间又接连咬出了不少人,其中甚至有几位是高层的人物,这就很微妙了,被涉及的高层人物就紧张了,自然就要抓紧运作,就要自保,就要避免自己被卷进去,而要想自己得到保全,就要减轻李主席的涉案金额,就要先保李主席,高层人物上面还有更高层的人物,大家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都是显而易见的。 “于是更高层的人物就发话要保住高层人物,既然要抱住某个人了,那么久必须要保住李主席……这样事情就变得简单了,纪委办案也是要秉承上面的旨意的,于是这数字就不断缩水,疑点不断被排除,直至最后落实下来的只有六十万。” 我点点头,觉得秦璐的分析很有道理,这年头官官相护,官员之间都有错综复杂的关系网,雷正有自己的网,老李当然也有自己的网。 第1255章横刀杀出个神秘人物 按照我的分析,雷正当初利用自己的网将老李办进去,但他也未必就知道老李这张网到底有多大水到底有多深,老李背后的网不会轻易就被撕破,自然也会在幕后紧急操作一些事情。 在老李被双规期间,必定有一些人在紧张运作反复权衡,必定有激烈的博弈和斗争以及交易,而交易的最终结果就是这样,老李有事,但是事不大,不至于被置于死地。 事虽然不大,但老李的功名彻底完蛋,不会再对雷正构成任何威胁,老李成了一只彻彻底底的奄奄一息的病虎,除了呻音之外,不可能再有任何能力威胁到雷正,也不可能有任何气力去反扑。 似乎,雷正的目的达到了,似乎,老李也到了某种解脱,不会被逼急了反咬,似乎,老李背后的人也安全了,似乎,这对大家都是一个满意的结果。 秦璐接着又说:“还有一种说法,这个说法似乎很诡异。” 我说:“哦……什么说法?” 秦璐说:“听说,在李主席这案件中,中途横刀杀出了一个神秘的人物,不知此人具有何等的能量,不知此人用了什么方法,也不知此人左右了何等的大人物,案件的办理突然就加快了进度,案件的复杂程度突然就变得十分简单,形势突然就急转直下…… “甚至于,包括高层办案人员也不了解是怎么回事,甚至连纪委的高层领导都不知道这个神秘的人物是谁,甚至,连更高层的领导对此人都讳莫如深。” “哦……”我不由觉得很神奇,说:“难道,此人是中央的某位高官?甚至是中央的某位高层?” 秦璐摇摇头:“这谁也不知道……反正这案子让大家觉得诡异的,这事越是神秘,就越没有人敢大搞下去,谁也不敢冒着掉乌纱帽的危险多问多说。” 听秦璐的口气,这个神秘的人物似乎具有极强的能量,似乎能左右很多人的政治生命,似乎只有更高层的人才知道他是谁,似乎一般的高层人物都不敢去打听也无法打听到,似乎大家都在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着,似乎大家都想尽快了结此案赶紧息事宁人了事。 如此想来,雷正自然心里也是有数的,他是个懂事的人,他既然要是知道有神秘人物插手,那也是不会再继续揪住老李的事死死不放了,见好就收得了,不然,说不定会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那可得不偿失。 在真正的高层人物里,雷正或许就只能算是一个小卒子,甚至,他本身就是被利用的一粒棋子。 他这种级别的官员,在市级很稀罕,算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但到了省里和中央,他这种副厅级的干部一抓一大把,算个屁,顶多能算是个屁。 到底是什么神秘的人物突然冒出来救了老李呢?听秦璐的说法,除了极少数的高层领导,没有人知道,甚至星海的所有官员都不知道。他们不知道,我自然更不知道。 这个神秘人物和老李是什么关系?为什么突然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救老李呢?难道此人是老李的什么至交,是老李威力十分巨大的后台?如果真的是,那老李当初被从副市长公安局长的职位上拿下的时候此人为什么不出手呢?难道此人只想保住老李的命而不关心他的官位? 如此想来,老李似乎和这个人应该又不是什么莫逆之交,不然老李不但不会落到赋闲的位置,甚至还会步步高升走的更远。 那到底这个神秘的人物是谁呢?是何方神圣呢? 似乎,这是一个莫测的谜团,一个巨大的谜团,一个绝大多数人都无从知晓甚至老李都不知道的谜团。 越想越诡异,越想越复杂了。 索性不想了。 我心里不由为老李暗暗庆幸,老李大事化小了,老李夫人自然罪责更轻。 秋桐李顺知道这个消息,该轻松了很多。 我不由心里暗暗感激这个神秘的人物,感激他是为了秋桐。 “六十万就很轻了,顶多判几年,如果退赃积极,甚至会更轻,到时候再来个减刑保外就医什么的,说不定连监狱都不用进了……李主席可算是福大命大造化大啊……”秦璐感慨地说。 “移交检察院的话,那他的人就该进看守所了吧?”我说。 “嗯,是的,双规一直是在宾馆酒店进行的,移交给检察院,那当事人就要进看守所。”秦璐说。 “进了看守所,还是很受罪的,这年头,即使看守所的警察不会折磨人,犯人打犯人也够受的。”我说。 “呵呵……”秦璐笑了:“像李主席这样级别的干部,即使进了看守所进了监狱,那待遇自然也是和普通的犯人不同的,大大的优待……不会和其他犯人关在一起的,都是单间待遇,吃的睡的都会照顾的,当然是不会受罪的了。” 听秦璐这么说,我心里又放松了一些。 “现在很多地方的看守所和监狱都是有专门的高干牢房的,苏南某个地级市甚至还有专门的高干监狱,那里面搞的和星级宾馆差不多,里面的设施相当的有档次哦……”秦璐又说。 “看来领导就是领导,到哪里都和老百姓待遇不一样,犯了罪都不一是一个待遇!”我说。 “那是的,必须的,特权阶层到哪里都是有区别的……在监狱里也是如此!”秦璐说。 “到了检察院,那还要多久能判决?”我问秦璐。 “这就看上面的意思了,想快就快,想慢就慢……不过,我推测,李主席的案子,或许会从快审理。”秦璐说。 “为什么?”我说。 “夜长梦多啊,早弄完了早利索。”秦璐说。 “嗯……”我觉得有理,点点头。 “李主席两口子大事化小了,不过他儿子还一直被通缉呢……前段时间白老三死的事,公安认定是他干的,属于黑社会之间的火并,星海警方一直在追缉他儿子,不过好像一直没有什么结果,听说他儿子越境到国外去了。”秦璐又说。 我的心一跳:“你听谁说的啊?” 秦璐看了我一眼,说:“小道消息,至于是听谁说的,你就不要问了。” 我怕问多了会因为秦璐的怀疑,于是不问了。 雷正现在兼着公安局长,他是绝对不会放过对李顺的通缉的。 伍德既然知道李顺的下落,他会不会告诉雷正派人去越境抓捕呢?会不会通过和缅甸警方的合作去抓捕李顺呢?我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但随即,我又想,虽然伍德知道了李顺的下落,但他未必一定会告诉雷正。即使他告诉了雷正,雷正也未必就一定会派人去抓捕。 权衡利弊,似乎让李顺在被通缉的状态下远走是最好的结果,一旦真的将李顺抓捕归案,那雷正等于是自己找麻烦,白老三本来就不是李顺杀的,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如果李顺归案,如何审理地清楚? 要审李顺,就不能不提白老三,一提白老三,事情就麻烦了,说不定审来审去反而把白老三的死亡真相搅出来,那雷正可就不利索了。 李顺一旦被抓到,那还真的成了雷正的一个烫手山芋。他似乎是想将白老三的案子彻底消除,不想让这事再来干扰打扰他的敏感神经。 这样分析的话,雷正似乎并不真的想抓到李顺,用通缉的方式逼他远走才是最附和他利益的选择,似乎,这也是最附和伍德利益的选择。 伍德和雷正虽然是合作者,但也未必就是铁板一块,从伍德自己的利益来考虑,他也未必就真的想让李顺落网,毕竟,李顺跟了他多年,知道他的事情太多。 那么,我和秋桐此时安安稳稳,是不是也和他们的这种考虑有关呢?他们是不是不想让我和秋桐牵扯出自己来呢? 伍德雷正一直没有让曹丽和孙东凯知道秋桐和李顺的关系,是不是也是出于这种考虑呢?他们是不是担心孙东凯和曹丽会为了自己的利益拿秋桐和李顺的事做文章打击报复秋桐坏了他们的大事呢?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可能性很大。 我能想到这些,雷正和伍德自然也能想到,他们的思维比我高深多了。 很多事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的确不错。 秦璐接着对我说:“哎——易克,昨天下午你请假回单位,是不是组织部去考察推荐副县级人选的事?” “是啊!”我说:“和你今天上午请假的原因是一样一样的!” “呵呵,我们政法委这次给了两个副县级考察的名额……你们集团考察几个?” “一个!”我说:“你们政法委才那么几个人,部门也没我们集团多,却给了两个名额,这很不公平啊……” 秦璐笑了:“这就叫近水楼台先得月,很正常,不要愤青,政法委书记是市委常委,你们集团一把手只是正县级干部,级别不同,待遇自然就不同喽…… “这次市里提拔调整处级干部,各个口的领导都在努力为自己的系统多争取名额呢,多提拔交流几个县级副县级干部,空出的科级位置自然就多,自然就可以在内部多提拔几个人……我们单位的这两个名额,是雷书记争取来的,你们集团多年没有从内部提拔干部了,这次能争取到一个名额,委实也不容易。 “这次提拔调整的范围有限,名额很少,属于小幅度动人,微调,很是单位这次一个名额都没有呢,不说别的,光说你们宣传系统,我知道这次就只有你们集团这一个名额,连部机关都没有呢……更不要说其他宣传部下属的部门了。” “哦……”我略微有些意外。 “据我所知,就这一个名额,还是关部长在常委会上极力争取的,争取过来之后,直接决定给了你们集团。”秦璐说。 我的心里一动,果然这个名额是争取来的,还是关云飞亲自出马要来的,他好不容易要来的名额为何独独给了我们集团呢?难道,他是有什么特地的用意和安排? “这事你怎么知道的啊?”我看着秦璐,明知故问。 秦璐说:“听说的呗,都在一个大院上班,和市委办的人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常委会的一些事,事后想知道内情并不难。” 秦璐的解释似乎是合理的,我就权当信了。 正文 977.粗活 第1256章粗活 第二天是周末,酒店那边的门面房装修好了,海珠的旅行社总部开始往那边搬,大家都在忙乎着,海珠和孔昆带人来回搬物品,我在酒店这边指挥大家摆放东西。 正忙着,夏季和老黎来了。 “嘎嘎——二爷!”夏雨叫起来,一蹦一跳跑到我跟前。 我看着夏雨,此时海珠正好也进来了。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夏雨,夏雨看我的眼神有些怪,回头一看,接着就看到了海珠。 夏雨立刻就老实了,嘻嘻笑着和海珠招呼:“哎——海珠姐,乔迁啊,我来给你帮忙。” 海珠笑着和老黎招呼,然后对夏雨说:“这都是粗活,劳驾你可不好意思。” “嘎嘎——客气什么?”夏雨说:“我就当是锻炼身体了……老爸,你要不要也来锻炼锻炼啊?” 海珠忙说:“可不敢让黎叔动手,哥,你陪黎叔到那边去坐会吧。” 老黎呵呵笑着:“好,我和易克聊会天,小雨,你帮海珠干点活吧。” 夏雨点头答应着,趁海珠不注意,冲我做了个鬼脸,然后出去搬东西去了。 海珠这时看着夏雨,眼里流露出一丝忧虑的目光…… 海珠心里的忧虑实在是太多了。 我和老黎去了酒店大堂,在沙发上坐下,让服务员端过来两杯茶。 “老黎,你真是个神人,这次又让你猜准了。”我对老黎说。 “什么事啊?”老黎笑眯眯地说:“你动不动就夸我,我还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咯。” 我说:“就是老李的事啊……” “哦……老李的事怎么了?”老黎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这也不奇怪,老黎不是官场中人,要不是秦璐昨天告诉我,我此时也不会知道老李的消息的。 我看看左右,压低声音说:“老李的事,大事化小了。” “哦,怎么化小了?不是原来的八位数了?”老黎说。 “嗯,是的,不是八位数了!”我说。 “那就是七位数?”老黎说:“七位数也不少啊……” 我摇摇头:“不是!” “六位数?”老黎说。 我又摇头:“还不是!” “那……”老黎睁大了眼睛。 我伸出一个巴掌在老黎眼前晃了晃:“五位数……是剩下60万了?” “啊——”老黎似乎吃了一惊,看着我:“只有六十万了?” “是啊……你是不是很意外?”我说。 “是的,我很意外,我必须要意外!”老黎貌似老老实实的样子点点头。 “所以我说你是个神人啊,预测地太准了,那天你说老李的事或许会大事化小我还不信,这回我是真信了!”我说。 老黎看着我,突然嘿嘿笑起来。 “你笑什么?”我说。 老黎不说话,继续笑,笑得我有些心里发毛。 “不许笑!”我说。 老黎不笑了。 “怎么不笑了?”我说。 “你不是不让笑了吗?”老黎说。 “哈……”我忍不住笑起来:“你可真听话,不错,乖,听话是好同志。” “你个臭小子。”老黎伸手打了我脑袋一下,接着又笑起来:“哎——说我是神人是不对的,其实,你该说自己是神人。” “为什么?”我说。 “你看,你祈祷谁平安谁都会幸运……这不是说明你是神人吗?”老黎说。 “哦,呵呵……”我笑起来。 “既然你的祈祷哦那么准,那我想拜托你帮我祈祷个事。”老黎说。 “什么事?”我说。 “祈祷我的小克儿子早日叫我一声爹!”老黎说。 “哈哈……”我大笑起来:“老黎,不要整天念叨这事,我叫你老黎多好啊,你就怪怪答应着好了。” “你为什么就不遂了我的心愿呢?”老黎说。 “我不想从了你啊!”我说。 “你就从我一次吧!”老黎说。 “不从!”我说。 “从!”老黎说。 “不从——”我说。 “我打你个臭小子,叫你不从我!”老黎又轻轻打了我一下,我嘿嘿笑起来。 老黎喝了几口茶:“你这酒店的茶叶不好喝。” 我说:“废话,自然比不上你在茶馆喝的,我这茶叶是最最普通的绿茶,你就将就下吧。” “好吧,那我就从了你!”老黎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说。 我笑了一阵子,对老黎说:“老李的事,你不觉得奇怪吗?” 老黎说:“嗯……似乎,我应该觉得奇怪。” “什么似乎,必须奇怪啊……”我说。 “嗯……那好,我必须奇怪!”老黎点点头:“听说是什么原因一下子从八位数到了五位数吗?” 我于是把秦璐告诉我的话说给老黎听,三种传说的版本都告诉了老黎,末了说:“我觉得这三种可能都有,但是,似乎,我对最后一种可能更感兴趣,觉得可能性更大。” 老黎眼皮一跳:“你说那个什么神秘的人物?” “是的!”我说。 “那你觉得那个神秘人物会是谁呢?”老黎说。 “我怎么会知道,不光我不知道,星海恐怕都没人会知道,甚至那个市委书记,都未必能知道。”我说。 “哦……”老黎点点头:“你如此肯定啊!为什么这么肯定呢?” 我说:“综合分析得出的结论……还有,是直觉!你觉得我分析的有没有道理?” 老黎说:“嗯……似乎,你的分析很有道理,我也相信星海没人会知道这个神秘人物是谁……不然,怎么能叫神秘人物呢?” 说完,老黎突然又嘿嘿笑起来,笑得有些诡秘。 我说:“看你笑得,神秘兮兮的,至于吗?” 老黎立刻不笑了,说:“我一想到这个神秘人物,我不由就觉得有些神秘了,不自觉笑起来就神秘兮兮了。” 我说:“听说这个神秘人物有巨大的能量,能左右很高层次的大人物,我猜他说不定是京城里的高官,位高权重的大官人。” 老黎说:“哦……大官人?小克,你看我像不像是大官人?” 我差点把嘴里的茶水喷出来,说:“老黎,我看你像是大商人,至于官人,可别提什么大官人,我看你连小官人都算不上。” 老黎咧咧嘴:“呵呵,那你就是小官人了。” 我说:“我是芝麻官人,或者说是个屁官人,我这样的官,在官场,狗屁都不是……” 老黎说:“我看你的确不是狗屁。” 我说:“那我是什么?” 老黎说:“你是我儿子!快,儿子,叫爹!” 我呵呵笑起来:“你就是忘不了这个,天天提,你累不累啊?” “不累啊,干嘛累呢,我乐此不倦哦……”老黎说:“重复就是力量,只要你不叫我爹,我见了你就重复,我看你烦不烦。” 我说:“哎——老黎,你真执着。” 老黎说:“你比我更执着……明明户口本上你是我儿子,却就是不肯叫!” 我咧嘴一笑,又皱皱眉头说:“老黎,我觉得很奇怪。” “奇怪什么?”老黎又开始喝茶。 “你说,既然这个神秘人物能在这关键的时候出手帮助老李,那就说明他和老李的关系非同一般,可是,既然非同一般,那他早干嘛了?为什么眼看着老李被从公安局长的位置上拿下不管呢?他要是那个时候帮助老李,老李岂不是就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了?还有,他既然有那么大的能耐,为什么不干脆就让老李无事出来呢,还剩下那60万干嘛呢?” 老黎不笑了,沉默半晌,说:“一个犯了错误的人,是必须要受到惩罚的,一个行为不端的人,当然是不能继续提拔重用的,任何一个人,都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善恶有报,这是天理,这世界不能没有了天理,不然,就真的没真事了……我想,你说的那个神秘的人物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吧。” “既然如此说,那他为什么又要帮助老李大事化小呢?”我说。 老黎说:“这个,我也不明白喽……或许,是那个神秘人物知道你这样的好心人在为老李祈祷,他就想成全一下你吧……帮助他大事化小,但又不想让他不受任何惩罚。” 我说:“你这话说的,纯粹是唯心主义,简直就是说梦话。” “嗯,我是在说梦话!”老黎点点头。 “不过,也有一种可能。”我说。 “什么可能?”老黎看着我。 “那就是那个神秘人物就是你!如果是你的话,那这一切就好解释了!”我看着老黎。 听了我的话,老黎眼皮微微一跳,接着就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我心里又有些发毛。 “你别这样笑行不行啊?”我恳求老黎。 老黎的笑戛然而止,看着我:“小克,你看你爹我像是具有如此高深能量的人吗?” 我看着老黎,摇摇头:“做生意你具有高深的能量,但是在官场,我怎么看你都不会有什么能量,别说高深,就是微小的能量你都不会有。” “那你看我会不会是那个神秘人物呢?”老黎说。 我呵呵笑起来:“我希望你是,但你当然肯定不会是!哎——可惜啊可惜,老黎,你就是想做那个神秘人物,也不具备那本事啊……” 老黎也笑:“那你刚才为什么那么说呢?” 我说:“希望呗,做梦呗……你要真是的话,那可就太好了,我直接就当市委书记得了,也不用在官场胡混了……可惜,这还是一个梦。” 老黎哈哈笑起来:“儿啊,你可真会做梦。” 第1257章不仅仅是你的** 我嘿嘿笑起来:“我还年轻,做点梦不好吗?等我老了,连梦都不想做了。” 老黎说:“小克,真抱歉,你爹我无能,不能在官场助你飞黄腾达。” 我安慰老黎说:“哎,不要这么说,我刚才只是说说玩而已,我本来就没指望你在官场帮我飞黄腾达啊,再说了,我也不希望借助什么背景后台往上爬,我还是想靠自己的本事一步步做上去,混好了是本事,混不好是天意……再说了,你给了我那么多官场做事做事的教导,这其实就是在帮助我啊,这种帮助,其实作用更大,意义更深远。” 老黎点点头,满意地说:“嗯,这种心态很好,年轻人就是要使劲摔打,不吃几次亏,就不知道长进……我看你现在在官场,摔打地还很不够,吃的亏还太少太轻,你要想真正在官场成长起来,光有理论不行,一帆风顺不行,你必须还得经受几次死去活来的磨砺,才能真正成为一个合格的大官人。” 我说:“你说的是轻巧,唉……我其实不想多受罪的……最好还是不要有死去活来的磨砺。” 老黎笑着:“这世上谁都不想受罪,但是,有些事,不是以你的意志为转移的……所以,你必须要有这种心理准备,挫折面前,磨砺的不仅仅是你的**,更重要是你的精神,是你的意志……只有一个具有钢铁一般意志的人,才会成为真正的大官人。” 我点点头:“嗯……你说的对,其实我看你,虽然你身体不是怎么强壮,但是我觉得你的意志就挺坚强的,你就具有钢铁一般的意志。” 老黎说:“我儿子挺会巴结他爹的……学会拍马屁了,你表扬我,我是不是要骄傲一下呢?” 我说:“你不要骄傲,自豪一下吧。” 老黎说:“行,那我就自豪一下。” “只有自豪,没有骄傲!”我哈哈笑起来,老黎也笑了起来。 这时,夏雨和海珠走过来,两人都有说有笑的。 “收拾完了?”老黎看着夏雨和海珠。 “是啊,基本收拾完了,一些小东西他们去弄就好了。”海珠说着,就坐到我身边。 夏雨咧咧嘴,坐到了老黎身边,脑袋靠着老黎的肩膀,胳膊挽住老黎的胳膊。 老黎拍拍夏雨的胳膊,然后用慈爱的目光看着海珠:“海珠啊,这旅行社乔迁了,还要不要举行个隆重的仪式呢?” 海珠看着我:“哥,你说呢?” 我说:“我看不用,没必要折腾,在报纸电视发个广告,广而告之一下就可以了,再给所有的老客户发个信函和手机短信通知下就可以,原来的旅行社老地方也还继续保留的,老客户到那里也一样能办理业务……咱又不是公家单位,捣鼓那干吗,浪费钱,有这钱还不如多开几家分店或者给员工发点奖金呢。” “那就听你的!”海珠利索地答应着。 老黎点点头:“嗯……你说的有道理……我赞同!” 这时夏雨摇晃着老黎的胳膊,撒娇地说:“老爸,人家想给你说个事。” 老黎看着夏雨,温和地说:“丫头,什么事啊,说吧。” 夏雨说:“人家不想跟夏季当下手了,人家想把集团的股份撤出来,然后入股加盟春天实业公司,你说,好不好啊?” 老黎一愣,我和海珠对视了一眼,海珠有些惶急,我一阵苦笑。 老黎嗔怒地看着夏雨:“你个鬼丫头,胡闹,你在集团的股份好接近十个亿,你入股海珠的公司?怎么入股?还不如说你收购春天实业公司了……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不许胡闹……再胡闹,我把你的股份收走。” 海珠舒了口气。 夏雨一咧嘴:“嘎——收走更好,我净身出户,到海珠姐这边来打工……应聘做海珠姐的助理,嘻嘻……” 老黎伸出手,拍了下夏雨的脑袋:“你再胡闹,老爸打你屁屁。” “呜呜——”夏雨又晃动着老黎的胳膊撒娇:“老爸,不许打屁屁,打屁屁好疼的哦……” 海珠忍不住笑起来,我也笑。 爷俩闹腾了一阵子,老黎看着我和海珠说:“听夏季说,年底你们就要结婚了,是吧?” 海珠点点头:“黎叔到时候要来喝喜酒的啊……” “这个自然是一定的,哈哈……”老黎笑起来:“到时候叔叔要给你们一个大大的礼包。” “嘎嘎——我到时候要去给海珠姐当伴娘,好不好?”夏雨说。 海珠一时没说话。 老黎看看海珠,也就说话。 夏雨冲我挤眉弄眼。 我想了想,说:“小亲茹和云朵要当伴娘的,伴娘有两个就够了吧。” “伴娘多多益善,我看三个也没问题,如果嫌单数不好,那就来四个,干脆让冬儿也当伴娘好了。”夏雨大大咧咧地说。 夏雨此话一说,海珠的脸色微微就有些变了,但还是努力微笑着。 我心里暗暗叫苦。 老黎这时说:“丫头,我看你到时候跟着我去喝喜酒就很好了,不许提额外的要求,不然,我连喜酒也不让你去喝。” 夏雨嘴巴撅起来:“哼,老爸,你偏心。” 老黎说:“我怎么偏心了啊?” “你自己心里知道,哼,不好玩了,不和你们玩了。”夏雨站起来:“我去那边找昆昆和小亲茹玩去。” 夏雨又看了我一眼,接着就跑出去了。 老黎笑了笑,然后看着我和海珠:“结婚的房子买了吗?” 海珠摇摇头:“还没有,现在房价太高,我们打算等等再说,不着急。” 老黎点点头:“不错,目前的房价确实是太高了……高的离谱……你们是做生意的还好说,这工薪阶层上班族,干一辈子革命,到头来恐怕还买不起一个小窝……上班的年轻人结婚,如果没有父母的资助,难啊……” 我说:“这房价为什么就这么高呢?简直不让老百姓活了。” 海珠也说:“就是啊,要是两个上班族年轻人结婚,买完房子剩下的时间也不用干别的了,辛辛苦苦赚钱,然后都送给银行还房贷了……等还完钱,这辈子基本就到头了……黎叔,你说现在的房价为什么会这么高啊?” 老黎叹了口气:“房价为什么这么高……我讲个小白腿的故事给你们听。” 老黎又要开始小白兔系列了。 我和海珠看着老黎。 老黎说:“小白兔月薪5千,打算用20万建一个窝。狼不允许,说私自建就是违章建筑,只允许向王八买。王八是搞房地产的,先用20万贿赂狼取得开发权,再用50万元向狼买这块地,投资10万元把小白兔窝盖好,向小白兔要价200万元。小白兔拿不出这么多钱,于是向狐狸借200万元,连本带利300万,20年还清,小白兔全家二十年给狐狸打工。狼、狐狸、王八都挣了钱,只有小白兔亏,连孩子也不敢生了。 “小白兔越来越少,狼觉得这样下去大家没肉吃,于是调控。狼显得非常重视兔窝价格太贵的问题,研究部署了遏制兔窝价格过快上涨的政策措施。最后认定兔窝价格卖得太高的原因是因为有的小白兔买了兔窝后自己不住而进行倒卖所致。于是狼规定:小白兔买了兔窝5年内卖了的,要向狼交纳营业税。结果兔窝价格没降下来,狼却发了大财。 “狼又对狐狸说:只借钱给首先交了更多钱的小白兔,并提高高利贷的利息,多买兔窝的不借,全交现钱。这样狐狸在小白兔的购窝过程中也发了财。王八借着兔窝价格上涨的行情,以更高的价格向狼买地,并转嫁到兔窝价格上,再加价后卖给小白兔。 “看到狼辛苦地为自己操劳,小白兔很感谢狼,但还是发现兔窝价格越来越贵。狼说:这事挺复杂,还真不太好办,不过小白兔们放心,我们将继续调控,可以向已经有兔窝的小白兔征收兔窝税。” 听老黎讲完,我和海珠都听懂了,海珠沉默片刻说:“其实,我们大部分人都是小白兔。” 我想了想,说:“透过问题看本质,换句话说,穷人把钱存入银行,实际上是补贴富人!” 老黎点点头,说:“在现在的中国,有一个奇怪的现象:穷人到银行存款,富人到银行贷款。结果穷人越来越穷,富人越来越富!我不是经济学家,但我认定一个简单的道理:其实中国的老百姓只要坚持3个月之内不到银行存钱,房价将跌穿,银行将破产。中国的很多问题就可迎刃而解。” 老黎的话让我和海珠不由深思起来…… 周一上午,我正在课堂认真听话,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上课时我的手机都是调到了震动状态。 我悄悄摸出手机低头看,原来是来了短信息。 打开一看,是四哥来的短信:20分钟前,无意中看到海珠去了曹丽办公室,这会儿两人出了集团大厦,去了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海珠找曹丽干嘛? 她干嘛和曹丽在一起? 她要干什么? 她们要干什么? 看完短信,我懵了,蛋突然就剧烈地疼了起来。 讲台上老师在讲课,我在下面不由就有些坐立不安了。 我躁动起来。 第1258章青春的骚动 秦璐觉察到了我的躁动,转头看看我,皱皱眉头,接着低头写了张纸条传过来:“怎么回事,身体不舒服?” 我收起纸条,摇摇头。 秦璐又传过一张纸条:“那就是内心充满青春的骚动了?” 我看了秦璐一眼,她正抿嘴冲我笑。 我一阵苦笑。 秦璐又传过来一张纸条:“这骚动一定是纯洁的咯?” 我又是一阵苦笑,将纸条收起,不理会秦璐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我刚站起来想出去,秦璐叫住我:“喂——文艺青年,刚才怎么了?” “没什么,我尿急!”我说着,急匆匆去了卫生间。 我立刻拨打了四哥的电话:“海珠还和曹丽在咖啡馆?” “是的。”四哥说。 “海珠找曹丽会是什么事?”我说。 “搞不明白。”四哥说。 “你还在咖啡馆附近?”我说。 “是的……不过我马上就要走了,秋总要用车出去。”四哥说。 “哦,你去吧。”我挂了电话。 我接着又想给海珠打电话,想了想,又收起手机,海珠此刻正和曹丽在一起,我这个时候打过去,似乎不大合适。 我出了卫生间,回到教室。 秦璐看我回来,说:“嗨——没事吧?” 我说:“这会儿没事了。” “额……”秦璐看着我,想说什么,又没开口。 中午,我在学校食堂简单吃了点东西,直接去了酒店,去了海珠的新办公室。 旅行社总部已经搬了过来,海珠的办公室在酒店门面房的一楼,新搬过来的旅行社已经正式对外营业。 海珠正在办公桌前忙乎着什么,看我进来,笑了下:“哥,告诉你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我看着海珠,坐在她对过。 “刚接了一个团队的业务……你们集团的。”海珠说。 “哦……”我看着海珠:“我们集团的?” “是的,你们集团最近要安排职工福利休假,要发两个国内长线旅游团。”海珠说。 我的心里突然有些轻松,说:“你亲自联系的这个业务?” 海珠说:“是啊,我上午刚去了你们集团,和你们集团党办的曹丽接洽谈了。” 原来是这事,原来海珠找曹丽是谈这个旅游业务的,我暗暗长出了一口气,说:“谈得怎么样?” “还好啊,这个曹丽是你们集团的党办主任,还和秋姐一样兼着集团总裁助理,这次旅游的业务,由她直接操办,她说了算。”海珠说:“我去她办公室谈了会,她这人挺热情的,接着邀请我去了附近的咖啡馆边喝咖啡边谈业务……很快就谈妥了。” 我说:“曹丽知道你的身份了?” 海珠说:“是啊,她对我很热情呢,说和你是很好的同事关系,说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个业务必定会给我们做的。” 我说:“你觉得曹丽这个人怎么样?” 海珠说:“挺好的,对我很热情,态度特别好,呵呵……恐怕我是沾了你的光吧。” 我说:“你们喝咖啡,除了谈业务,还谈别的了吗?” 海珠说:“当然谈了啊……” 我的心不由一紧:“都谈什么其他的内容了?” 海珠说:“随便聊啊,女人的话题呗……哎——对了,曹丽还问我认识不认识你们集团的其他人。” “你怎么说的?”我看着海珠。 海珠说,”我说认识啊,还认识不少呢。” “哦……”我紧紧盯住海珠:“她又是怎么说的?” 海珠说:“曹丽接着就笑着问我都认识谁啊?我说认识你发行公司的同事啊,比如曹腾,比如秋桐,比如云朵。” 海珠和曹腾认识很早,那时候搞抽奖活动,海珠买报纸中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就是找曹腾领取的奖品。 “那……曹丽没问你是怎么认识的吗?”我说。 海珠说:“问了啊……我说我经常去找你,一来二去就认识了他们。” “你没说我们和秋桐海珠的私人关系?”我说。 “当然没说了,我和曹丽刚认识,不熟悉,怎么会说这些呢……这不是给你的工作添麻烦吗?”海珠笑起来:“这一点,我还是有数的哦,我可不想让你们单位的人知道你的副手原来是你的干妹妹。” “嗯,这就对了,不要让曹丽知道你我和秋桐云朵的私人朋友关系。”我说。 “我心里有数的,我没在曹丽面前表露出来。”海珠说:“曹丽这个人,似乎对我和秋桐认识很感兴趣,不停问我和秋桐熟悉的程度,我都搪塞过去了,就说仅仅是找你的时候和她接触过几次,打过几次照面。” “哦……这样说就很好!”我点点头。 “对了,曹丽还问我对秋桐印象怎么样,问我觉得秋桐这个人怎么样?”海珠说。 “你怎么回答的?”我说。 “我自然说不了解,但初步印象很好,觉得她是个待人热情做事有能力的人!”海珠说。 “呵呵……”我笑了下。 海珠说:“哥,我似乎觉得曹丽对秋桐有些妒忌哦……” “怎么感觉出来的?”我说。 “我夸秋桐的时候,曹丽虽然也是在笑,在点头,但我分明能看到她的笑有些牵强,她眼里那眼神不大对劲,分明能看出妒忌来。”海珠说:“然后我接着又夸她,说曹姐你也很漂亮做事很有能力的人啊……她的脸色这才有些好看起来……哎,女人和女人之间啊,总是爱攀比,曹丽这人我觉得好胜心很强啊,心态不大淡定,这一点,她还真不如秋桐,秋桐的心态可是比她好多了。” 我说:“曹丽这个人,以后你和她打交道要注意,除了业务上的事,其他的话少说。” “为什么?她和你关系其实并不好?”海珠说。 “这个……”我斟酌了一下:“单位的事说起来挺复杂,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清楚的,总之你记住我的话,不要和她走地太近,不要和她说过于知己的话。” 海珠盯住我的眼睛,眼里突然闪出几分疑虑,说:“该不会……你和她之间有什么黏糊事?” 我的心一跳,忙说:“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怎么会和她之间有黏糊事呢?” 海珠说:“这个曹丽,我觉得风情十足,有些妖媚的风韵,那眼睛似乎很会沟引男人,这样的女人,很惹男人眼的。” 我说:“是的,她是个交际场上的活跃人物,认识的男人各种各样,三教九流都有,还是我们集团老大的贴身人,关系不清不白的,对这样的人物,最好的办法就是敬而远之,我当然心里是有数的了。” 海珠说:“你心里有数就好……我不管她是什么人,不管她和别的男人如何,只要和你没事就行……不过,不管她对别的人如何,对我倒确实没得说,说以后你们集团的旅游考察业务都会找我的,她是办公室主任,她就能确定……看来,这个老客户是搞定了。” 我说:“做业务就是做业务,不要和她牵扯别的事。” 我不由就怀疑曹丽对海珠如此盛情的真实用途和用意,但这些却又无法和海珠说。 海珠似乎对我的叮嘱有些不耐烦,说:“知道了,你刚才不是说过一遍了,怎么婆婆妈妈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和什么样的人交往,做什么事,说什么话,哪些话该说,哪写话不该说,我心里自然是知道的。” 听海珠如此说,我于是闭了嘴巴。 海珠看着我:“你是不是对我和曹丽认识交往心里不安啊?是不是心里有些紧张啊?” 我说:“没有!” “到底有没有?”海珠说。 “没有!”我的声音有些发虚。 海珠看了我一会儿,说:“有没有不能看你的嘴巴,要看你的心。” 我看着海珠狐疑的目光,心里愈发不安起来。 “我不管曹丽和秋桐关系怎么样,我反正只是和曹丽做生意,我和秋桐是朋友,和曹丽也一样能做朋友,我的客户都是我的朋友……即使曹丽和秋桐是对手,是敌人,也不会影响我和她们二人保持朋友关系,朋友的敌人虽然未必一定是朋友,但也未必就是敌人……何况,还不知道谁是真正的朋友。”海珠自言自语地说着。 听着海珠的话,我的心里浮起些许的惶恐。 我无法阻止和海珠和曹丽交往,说多了,反而会引起海珠对我的猜疑。 我只能暗暗祈祷海珠真的能一直做到像今天这样心里有数。 我其实还涌起一个想法,那就是直接去找曹丽警告她一下,但又想,这样无疑等于是欲盖弥彰,反而会适得其反,曹丽目前只是和海珠在谈正常的业务,我这样做显得会很神经的,要是海珠知道了,反而会更加猜疑我心里有鬼,那反而更不好收场了。这样做似乎很愚蠢,有此地无银的嫌疑。 海珠接着又说,”曹丽说你们集团以后每年都会安排职工福利休假旅游,今年是第一次,每年都能出去不少人,说今后这个业务就固定给我们做了……我正琢磨着,她如此大方盛情,除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是不是还想拿回扣在给我暗示呢?这年头公家的人办事,不拿回扣的是没有的……那么,给她多少合适呢?不知她胃口如何。” 我说:“曹丽这人心理素质特别好,换句话说,脸皮厚,你可以直接向她提出来,看她个人有什么要求,她一般是不会给你客气的。” 海珠笑起来:“哦……那倒省事了,这样的人打交道倒也利索。” 我干笑了下,看着海珠,心里琢磨着…… 海珠微微一笑,低头看着桌面,一时没有说话,似乎她也在琢磨着什么。 在这种琢磨与反琢磨中,我蓦然觉得心里一阵发冷,似乎觉得自己的心正在迷惘中游荡,在逐渐远离…… 不知自己的灵魂将要飘荡到何处,这种感觉让我感到阵阵恐慌和忧惧…… 正文 978.也跟着 第1259章我是个吃货 一会儿,我站起来:“我去餐厅看看。” 海珠回过神,站起来:“我陪你一起去。” 去了餐饮部,看到了张小天,正和餐厅经理在说着什么。 看看餐厅里面就餐的客人上座率大约有60%。 看到我和海珠,张小天走过来,高兴地说:“自从采用了易总的主意,我们餐厅中午的上座率大大提高,这几天在不断上升,之前上座率不到30%呢。” 我呵呵笑了,海珠说:“看来这办法是很管用的。” “可不是……这才实施了没几天呢,再过些日子,上座率肯定能突破百分之九十……甚至能满座。”张小天说。 我说:“提高餐厅的上座率,推出赠送免费券的办法,只是其中一个刺激措施,要想真正让餐厅的上座率持续保持较高的状态,还需要做好其他方面的配套工作……我看,我们可以趁热打铁,再继续推出其他几项措施。” “哦……易总,你还有什么好的建议?”张小天看着我说。 “哥,说说。”海珠饶有兴趣地说。 我想了想,说:“比如,我们可以策划举办美食节。” “美食节?”张小天眼前一亮。 “是的,举办特色美食节……这是有效聚攒人气的一个好办法,人气有了,营业额自然是水涨船高。”我说:“当然,美食节的举办也要有个章法,要结合星海本地饮食口味、民族风情、消费能力以及时令等多方面因素举办美食节。比如,我们可以举办铁板烧美食节、海鲜美食节、本帮私房菜美食节等。这样的美食节遵循了时尚、时令性、重当地口味的原则,收效一定会很好。” “哈……这是个好办法!”海珠说。 张小天点点头:“这个建议好……我们会立刻认真考虑。” 我说:“做营销最重要的一个途径就是搞活动,这是实践证明十分有效的办法,不管哪个行业,此办法屡试屡爽,餐饮业也不会例外。” 海珠说:“嗯……如此说,我们旅行社,也要多高一些促销活动,要借鉴这个思路。” 我接着说:“还有个办法可以吸引新客户。” “什么办法?”张小天随手就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本子和笔,准备记下来。 我说:“搞小菜牌吸引新客户。” 张小天边记边说:“嗯……易总你的具体思路是……” 我说:“推出新菜,是练好酒店内功的第一门功课。目前我们酒店的情况,推新菜的需求表现的得更加急迫。首先,你要确定所推新菜的调调,就是这些菜该走哪条路线,眼下当然是低成本、高毛利的菜品最受用。 “其次,就是将推出的这些低成本菜肴做成小菜牌上桌。这样做的好处有两点:一是我们这样的中档酒店不断推出的新品大众菜肴,吸引了新的客户群体,带动了消费,促进营业额上升;二是小菜牌的推出不会和原有酒店的主流菜品冲突,仍然可以保证大菜的地位。” 张小天笑了:“这办法太实用了。” 海珠眨眨眼说:“延伸到我们旅行社,是不是也要多推一些最新的短线的旅游产品来吸引新客户呢。” “海老板的思路来的很快!”张小天说。 我用赞赏的目光看了看海珠,接着又对张小天说:“还有一个聚人气的好办法。” 张小天说:“易总请讲!” 我说:“推出半份零卖菜活动。” “半份零卖菜?”海珠一时似乎没有听懂,张小天看着我,似乎一时也没有领悟透彻。 我说:“现在食客的消费观念较以往理性多了,个人消费增多,特别是我们这种档次的餐厅,公款消费不占主流。针对这种情况,我们可以推出半份零卖菜活动,具体办法是,在餐厅大堂摆设明档,鼓励食客购买半份菜。例如店里的招牌菜荷叶饼扣牛肉,原价是40元一份,现在可以买半份,只需花20元就可以尝到招牌菜。烤鸭、各式凉菜都可以买半份,还可以拼盘,这种做法会满足了食客的消费心理——用最少的钱吃最多种的东西。” “好啊,这个活动一推出,一定会受到食客的欢迎,营业额一定会直线增长。”张小天高兴地点头。 我的思路这会儿突然开始往外涌,接着建议张小天再开展“一个不漏的免费品尝特色菜”活动,具体内容是轮流赠送本店的特色潮汕菜肴给客人食用,这样加大了特色菜的宣传,会暗暗拉动消费增长,这样客人高兴,人气会大大增加。 张小天频频点头,不停地记着。 海珠也听得两眼放光。 我随手拿起一份菜单看了看,又对张小天说:“还有,我们这菜单也要推陈出新了……我有个建议,将菜谱重新印刷,加强特色菜的引导,改变过去平铺式的菜单展示方式。在菜谱内部换上精美菜品图片,并加注释,做成精美DM杂志的模样在街道发放,这样一定会吸引很多食客。” 张小天说:“对,我正在考虑重新制作精美菜谱,只是没想到当街发放这个主意,你的点子启发了我……” 海珠说:“我们旅行社也可以制作精美的线路宣传册,也这样当街发放,吸引游客。” 我点点头:“对,这样可以的。” 张小天看着我:“易总,还有什么好点子,再来几个!” 海珠笑了:“张总胃口可不小啊!” 我也笑了,想了想说:“餐厅的经营一切都是围绕着吃来开展的,我看还可以搞多种办法做普通料的办法推新菜。” “哦……”张小天和海珠都看着我。 我边想边说:“在销售季节性原料时,在制法上要给消费者更加多样化的选择。比如各类蔬菜原料,可以尝试榨汁做羹、粘脆皮糊炸制,用东南亚酱汁火局制等方法。这些用普通原料做出的新颖菜品推出后,在消费者中一定会引起很好的反响,一定会有很多消费者怀着好奇心来品尝菜品,会使酒店的上座率增加。 “如春季的开江鱼宴,这时除主要把开江鱼的鲜美味道做为卖点外,可以在餐厅门口设一处宣传栏,在里面把‘吃鱼聪明、祝您成名;吃鱼健康、永远欢畅;吃出品位、相依相偎;吃出营养、等您表扬’的宣传理念阐述出来,通过这样一系列对应季原料的全方位包装,消费者一定会给予很高的评价与认可。” 张小天点点头,说:“对普通料是这样,对高档原料,你觉得怎么搞更好?” 我想了想,说:“高档原料拼着卖。” “拼着卖?”张小天看着我。 “是的。”我点点头:“我们可以从食客心理承受价出发,将高档菜拆分整合,打开客人点击高档菜的新思路。比如传统菜鸡煲翅,原来每人每份销售,价格都在200元以上。现在,我们可以单独煲鸡,一煲售价在70元左右,然后客人根据自己的喜爱,酌量添加鱼翅。这样一来,100元就可以吃到一款鸡煲翅。 “但是算算毛利,你会发现,鱼翅的利润并没有改变,反而是鸡的利润大大提高了。这道高价菜不仅毛利率提高了,点击率也会大幅度上升。尝到了甜头后,以此类推,我们可以将海参、鲍鱼、河豚等高档食材制作的菜肴先拆开,再合并,销量会不俗,利润也会颇丰。” 张小天茅塞顿开,频频点头:“好,这办法好!” 我接着说:“如何把食客的眼光聚集在自家酒店?怎样从众多酒店中脱颖而出?我看除了普通料和高档料,我们的目光可以适时瞄准新奇原料……我们可以让一些具有地方特色、不为广大食客所熟知的食材流行起来,比如极具地方特色的熏腊肉、风味特殊的木姜子油、稀少的云南珍菌都可以成为餐厅吸引客人的制胜法宝。还可以选择绿壳鸡蛋、藕苗、鹅脚筋等平民化食材,并随之推出一系列特色菜品,这样做也一定会收到不错的效果。” “哈……哥,你怎么会餐饮经营懂这么多?”海珠有些惊奇地说。 张小天也有些意外地看着我。 我呵呵一笑:“我是个吃货,整天在外面吃,吃的多了,看的多了,琢磨的点子自然就多了……我说的这些其实也不都是我的原创,很多都是被其他酒店已经证明行之有效的办法,我们的餐饮经营,要善于学会借鉴,拿来主义。” 张小天用敬佩的目光看着我:“易总,你是一个善于思考善于观察善于借鉴的人……这一点,我要好好向你学习。” 我说:“我刚才说的所有这些,都是围绕一个人气来展开的,一切目的就是提高我们餐厅的人气,有了人气,一切都好办。” “所谓人气,也就是想方设法把顾客请进自家酒店!”张小天说。 “是的。”我说:“我突然又想到一个靠人气带动人气的办法,你们听听,看可行不?” “说。”海珠和张小天看着我。 我说:“靠人气带旺人气……比如,我们可以把餐厅的一楼散客区全部或者部分改成堂烹区。为什么这样搞呢?我发现很多酒楼的大厅都设在一楼,如果大厅没有足够的人气,包厢肯定也旺不了。 “为了带旺人气,不妨将大厅设置成堂烹档。家常菜、面点、高档菜、煲汤,统统改成堂做,鲍鱼公主、牛排先生闪亮登场,可以带动整个就餐氛围。很多经过春天酒店门口的人看到这里如此火爆,自然会选择进门消费。” 张小天转头看着餐厅的空间,凝神思考着…… 我说:“这只是我的建议,至于要不要操作,怎么操作,你们自己做主……当然,如果成功了,我不收取点子费……以后让我来这里免费请几次客就行了。” 张小天和海珠都笑了:“好啊,你来吃饭请客,一律免费,吃完喝完签字走人就行。” 我也乐了。 张小天看着我又说:“易总,我现在是真实领教了,你的确是一个高明的营销高手,你的高明之处,不在于你的办法有多新颖有多精妙,而在于你能把不同行业的营销属性运用自如,能巧妙地把一个行业的成功经验嫁接到另一个行业上,你对营销的公共属性领悟地可谓十分透彻,这一点,我真的自愧不如。” 张小天的评价我觉得十分中肯。 我说:“其实对于营销具体概念我也说不清楚,但是作为一个营销从业者从业几年来的认知,我觉得服务营销的根本属性就是以服务为本,让客户满意了,客户就会再来消费或者会帮我们做宣传,这就起到了营销的作用。所以,营销的本质,其实都是围绕以人为本来开展的。” “对,以人为本。”张小天和海珠赞同地点头,海珠对张小天说:“张总,其实我的旅游公司能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我哥在给我出主意呢……没有他,就绝对没有今天的春天旅游。” 张小天笑了下,说:“其实我该祝贺你,祝贺你有一个营销高手做男朋友……你很幸运啊,当然,易总也很幸运,能找到海老板这样才貌俱佳的女朋友。” 我和海珠都笑了,海珠笑得很开心。 张小天也笑了,笑得很宽慰,笑容里却又隐隐有一丝失落…… 正在这时,我看到海珠的笑容突然变得僵硬起来,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餐厅门口。 第1260章惊心动魄的夜晚 我顺着海珠的眼神看去,看到冬儿正走进来。 冬儿怎么来了这里? 张小天此时也看到了冬儿,脸色微微一变,甚至有些发白,似乎他看到冬儿有些惊惧。 当初冬儿差点就死在他手里,但是在冬儿临危不惧地周旋下,张小天反过来又差点死在了冬儿手里。张小天当初的行为是极其罪恶的,几乎就不可以饶恕,他害人害己,几乎就葬送了自己的生命。 此刻冬儿的出现,想必一定会让他想起之前那事。 我此时也不由想起那个在白老三别墅里惊心动魄的夜晚…… 海珠对此是一无所知的,她此时的表情是出于对冬儿不由自主的担忧和惶恐。 冬儿缓缓走到我们跟前,突然笑了下:“几位在这里谈笑风生的,说什么好玩的事情呢?” 大家都沉默了。 “怎么我一来都不说话了……难道还怕人听见?”冬儿带着嘲讽的语气看看海珠,又看看张小天,最后看着我。 “冬儿……你好……好久不见了。”张小天艰难地说了一句,神色非常难堪和尴尬。 “我很好,你也很好吧……张总。”冬儿看着张小天:“张总今天的气色好像不大好嘛,怎么搞的,工作太敬业操心累的?哎——海珠老板,你可不能这样啊,要关心体贴下属啊,就是养条狗,也记得要及时喂食,不能累死了哦……” 张小天的神色更难看了。 海珠看着冬儿:“冬儿,怎么,你今天是来找事的?” 冬儿说:“找事?你怎么这么说呢,我饿了,来吃饭的,怎么?你们这里不招待客人?不能来吃饭?” 海珠说:“当然可以……欢迎任何一位顾客来这里吃饭。” 冬儿说:“啧啧……海珠,看你和我说话的口气,明摆着是有情绪,干嘛要有情绪呢,是不是因为我祝贺来晚了,是不是因为我空手来的没有贺礼呢?哎——这春天大酒店,春天旅游,好气派好有气势啊,没想到我的这位宁州女老乡到了星海,竟然乌鸡成了彩凤凰了,快成星海的风云女浙商了,我是不是该感到自豪和骄傲呢? “还有,曾经大名鼎鼎的白老三白老板的部下张小天竟然当上了春天大酒店的总经理,昔日和易总不共戴天的仇人竟然握手成了朋友,我是不是该祝贺呢?” 张小天的脸色有些发白,看着冬儿说:“冬儿,以前的事情……我……我……我想和你说。” “你什么都不用和我说,我也什么都不想和你说,你给我住口!”冬儿打断张小天的话:“我冬儿见识的各种各样的人多了,我别的不知道,但是狗改不了吃屎这个我是很清楚的……张总,你觉得你是人呢还是狗呢?” 张小天的脸色顿时由白转红,满脸羞愧,似乎有些无地自容。 海珠看不下去了,对冬儿说:“冬儿,如果你是来吃饭的,我说了,我表示欢迎,但如果你今天是成心来闹事的,那对不起……请你出去——” “哟——海珠大老板下逐客令了。”冬儿看着海珠,冷笑一声:“有一种人叫得势便猖狂,说的是不是就是你这样不知好歹不知深浅的人呢?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这里是你的酒店你就了不得了?你以为这里有人给你撑腰你就可以猖狂了?可笑,可笑之至。” “你——”海珠涨红了脸,一时说不出话来。 冬儿冷冷地看着张小天和海珠,接着又打量着餐厅四周,然后看着我们说:“我今天不是来祝贺的,也不是来为我的宁州女老乡自豪和骄傲的,我就是来吃饭的,不过,这会儿看到了让我恶心的人,我还没胃口了,不想吃了……各位,不打扰你们的好兴致,走了……记住,我不是被驱逐走的,是自己主动离开的,我要是想在这里呆下去,没人可以能让我走。” 说完,冬儿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转身就出去了。 冬儿走后,海珠的神色渐渐恢复了正常,对张小天说:“张总,刚才冬儿的话你要放在心上……她这个人,就是讲话尖酸刻薄,一贯都是这样。” 张小天呆呆地站在那里,没有说话,苦笑了一下。 海珠又继续安慰张小天,张小天只是苦笑不已。 这时小亲茹跑过来喊海珠:“海珠姐,有客人来找你。” 海珠于是去了旅行社那边。 我看着张小天。 张小天看着我,喃喃地说:“冬儿……她刚才说的那些话,我其实不生气,我对不住她,她恨我是应该的……之前,我确实是太禽兽不如了,我真的太对不住她了……我实在不能怪她的。” 我说:“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以后慢慢都会好起来,终究,或许她会原谅你的。” 张小天说:“我当初就不该拉她到白老三那边去做事……从某种意义上,是我害了她,现在她跟着伍德做事,我想或许也是身不由己,无法脱身的……我害她害地太深了。” 张小天的声音里充满了深深的内疚和自责。 看着张小天痛悔不已的表情,我没有说话。 耳边响起秋桐曾经说过的一句话:遇到爱你的人,学会感恩;遇到你爱的人,学会付出;遇到你恨的人,学会原谅;遇到恨你的人,学会道歉;遇到欣赏你的人,学会笑纳;遇到你欣赏的人,学会赞美;遇到嫉妒你的人,学会低调;遇到你嫉妒的人,学会转化;遇到不懂你的人,学会沟通;遇到你不懂的人,学会好奇…… 又想起浮生若梦说过:做人别乱比,经营好自己;做人别怕苦,终会得幸福;做人别太装,分清铁和钢;做人别怕脏,能弱亦能强;做人别贪财,你的总会来;做人别揭短,打人不打脸;做人别太奸,都有一片天;做人别气愤,气大伤肝肾;做人别太滑,自己像乱麻;做人别太傻,人专骑善马;做人别幼稚,幼稚不成事;做人别滥情,爱一个就行…… 不由想到,做人真的需要简单,不沉迷幻想,不茫然未来,走今天的路,过当下的生活;不慕繁华,不必雕琢,对人朴实,做事踏实;不要太吝啬,不要太固守,要懂得取舍,要学会付出;不负重心灵,不伪装精神,让脚步轻盈,让快乐常在;不贪功急进,不张扬自我,成功时低调,失败后洒脱。 一句话,简单就是人生最珍贵的底色。 我很想让自己简单起来,却身不由己心不由己纠葛在复杂里不能自拔…… 我觉得自己整日忙碌却又无为,整日很累却又无法解脱。 或许,我该明白,自己真正的忙不是身忙,而是心忙;真正的累不是身累,而是心累。 或许,我该清楚,人活一世,奔波劳累在所难免。当感到忙、觉得累的时候,一是因为价值的迷失,二是因为过多的**。 或许,如果我能真正做到人生有了方向,有了奋斗的理由,心就安定了;少计较,多宽容,知满足,心也就闲了。 或许,只有顺其自然,随遇而安,懂得放下,生命才会更加完美。 我的人生方向到底在哪里,我的奋斗理由到底是什么?我能做到随遇而安懂得放下吗?我的生命能完美吗? 我不由苦苦思索着,心里一片迷惘和惆怅…… 下午下课后,我收拾好课桌正要往外走,突然来了个电话,号码不熟悉。 我接听:“你好,请问是哪位?” 秦璐边收拾东西边看了我一眼。 “你好易克,我是谢非!”电话里传来谢非沉静的声音。 我不由一愣,忙说:“谢老师好,师姐好。” 秦璐的手停住了,看着我。 “呵呵……”谢非笑起来:“易克同学好,师弟好。” 我也笑起来:“这是你的手机号码?” “是的!”谢非说。 秦璐这时不由自主凑到我跟前,耳朵往手机上贴,她想听我和谢非打电话的内容。 我不满地瞪了她一眼,走到一边去。 秦璐眨巴眨巴眼睛,抿了抿嘴唇,又紧紧盯住我,没有跟过来。 “师姐,打电话找我有事吗?”我继续说。 “嗯,是的。”谢非说。 “师姐请讲!”我说。 “今晚你有安排没?”谢非说。 我想了下,说:“没有!” “那就好……我今晚约了几个浙大的校友一起吃饭,你要是没事,就来吧。”谢非说。 “哈……”我心情一下子好起来,忙说:“好的,好啊……校友聚会好啊……” 秦璐似乎听懂了,又回去继续低头整理自己的东西。 “晚上6点半,你到海天大酒店三楼海云厅……不要迟到。”谢非说完就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秦璐说:“哟,晚上要校友聚会啊……” “是的!”我说。 “部长夫人亲自给你下通知的哦……”秦璐说。 我看了秦璐一眼:“校友聚会和身份有关吗?” “无关,无关,呵呵……”秦璐笑着先走了。 晚上6点半,我准时到了海天大酒店,直接去了餐厅。 去之前,我先给海珠打了个电话告知校友聚会的事情,海珠痛快地答应了,叮嘱我不许多喝酒。 到了海云厅门口,我轻轻呼了口气,然后推开门。 有点意外,房间里只有谢非自己在,没有其他人。 第1261章成熟丰韵的少妇 谢非今天打扮得非常得体,搭配上她的气质,显得很华贵大方而知性,看得出化了淡淡的妆,灯光下显出几分中年妇人成熟的风韵和动人风情。 说她是中年妇人其实有些过了,看起来她更像是一位少妇。 看到我,谢非微微笑了下:“师弟,请进——” 我进去后,谢非招招手,指指自己身边的椅子:“坐这里!” 我过去坐下,看着谢非:“师姐,你今天可真漂亮。” 谢非笑了:“真的吗?” 我点点头:“是的,真的,我这人讲话从来喜欢事实求实,从来不会奉承人。” 谢非呵呵笑了:“易克,你可真会说话……讲话很讨女人喜欢。”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不知为什么,在谢非面前,我总觉得有些拘束,有些放不开,不知是因为她是我老师的原因还是因为她是部长夫人的缘故,反正就是觉得放不开。 “师姐,其他人呢?都还没到?”我问谢非。 谢非看着我,眼神看起来很温和,一笑,却没说话。 近在咫尺的谢非笑起来很美丽,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莉花香水味道,悠悠沁入我的鼻孔…… 我心里不由就怦然一动,忙垂下头眼皮,不敢多看。 我等着谢非回答我的问题。 “本来还约了3个校友来吃饭的,可是巧的很,他们刚好都有事来不了了。”谢非的声音很平静。 我抬起眼皮,看着不动声色的谢非:“哦……这么巧。” 谢非微微笑了下:“师弟难道不信?” 我忙点头:“师姐的话,怎么能不信呢!信,当然信!” “可是,如果我要是告诉你,我刚才那话是骗你的,你还会信吗?”谢非又说。 我不由一怔,看着谢非。 谢非呵呵笑起来。 我也莫名跟着笑起来,撒谎的不是我,我却感到了几分狼狈。 “只有我们两个一起吃饭,师弟会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吗?”谢非说。 “没有啊,师姐和师弟一起吃顿饭,怎么会有不合适的地方呢!”我说。 “那就好……那今晚吃饭的就只有咱们俩了。”谢非说。 “师姐,你今晚没邀请海峰来?”我试探着问了一句。 “海峰出差了……不在星海!”谢非说。 谢非的话让我想起海峰出国好几天了,去了米国,还没回来。 “看来,师弟对和我一起吃饭,还是心里有些芥蒂的,是不是?”谢非又笑起来。 我忙摇头:“师姐想多了,我木有任何芥蒂的。” “那就好。”谢非说着摸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然后开始打电话。 “老关,我今晚和校友聚会,吃完饭再回去。”谢非说。 谢非当着我的面在给老关打电话,她不避讳自己和老关的关系了。 打完电话,谢非对我说:“猜到我刚才给谁打电话了吗?” 我说:“老关。” “知道老关是谁吗?”谢非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说:“知道。” “是谁呢?”谢非说。 “是老关,老关是你老公!”我说。 “呵呵,那么,你说老关除了是我老公,还又是谁呢?”谢非说。 “是关部长,我的最高上司!”我说。 “呵呵,你的问题回答地很实在,很直爽。”谢非说:“不错,老关就是关云飞,我刚才给他打电话的。” 我说:“我以前不知道你是关部长的夫人。” 谢非说:“我明白……但那晚你和云飞一起吃饭前,就知道了,是不是?” 我老老实实点头:“是的,关部长告诉了我……” 谢非说:“云飞回家后也告诉了我……你觉得意外吗?” “不意外!”我说。 “为什么?”谢非说。 “因为你们是两口子。”我说。 谢非又笑起来:“嗯,这个理由很合理。” 我说:“很巧,我和关部长的夫人是校友,很荣幸,我师姐的老公是我的领导。” 谢非说:“我同样很幸运,那天下午我到酒店去看朋友,出门的时候,老关出现在酒店门口,正好遇到的是你,遇到的是我师弟。” 谢非的直言不讳让我有些小小意外,她神色自若,我倒觉得有些尴尬:“呵呵,这个事情……很巧合,我也没有想到。” “似乎,你觉察出来,我不愿意让老关看到我从酒店里出来,是吗?”谢非说。 我点点头:“是的。” “所以,你没让老关直接进酒店,把他引到了别处,你是想给我解围的,是吗?”谢非说。 “应该是吧。”我说。 “一定是吧。”谢非笑着:“不错,当时我是不愿意让老关看到我……幸亏有一个聪明的师弟,反应敏捷,帮师姐解围,师弟和我似乎很有默契哦……” 我没有说话。 “师弟,你猜我到酒店去干什么了呢?”谢非问我。 “去看你的小姐妹了。”我说。 “肯定吗?”谢非说。 “肯定!”我说。 谢非说:“为什么如此肯定呢?” 我说:“因为师姐告诉了我的!” 谢非说:“你就那么相信吗?” “是的。”我点点头。 “为什么呢?”谢非说。 我说:“因为你是师姐……” “只有这一个理由吗?”谢非说。 “是的,这一个理由就足够!”我又点头。 “呵呵……”谢非笑起来,接着说:“师弟不会认为我在撒谎吗?” 我说:“不敢妄自猜测师姐……” 谢非说:“既然你相信我是看小姐妹的,那为什么老关来了又要帮我解围呢?” 我说:“不知道。” “不知道?”谢非说。 “是的,不知道!”我说。 “为什么不知道呢?”谢非说。 “因为不知道,所以不知道!”我说。 “呵呵,你回答问题的态度不老实。”谢非笑着说。 我也笑了:“这世上,很多事情未必都是要一定有原因的,师姐难道不这样认为吗?” 谢非不笑了,沉思了片刻,点点头:“或许你的话是有道理的……不错,这时世上的事,很多都是没有原因的,或许,有原因,但只是却不愿意承认,不愿意去面对。” 我点点头。 谢非说:“其实,我想,你当时一定认为我到酒店不是看小姐妹的,是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是不是?” 我说:“或许是,但不敢多想……我宁愿认为师姐是去看小姐妹的。” “为什么?”谢非说。 “因为你是我师姐,是我心目中形象高大的部长夫人,是我心目中形象端庄气质高贵的大学老师,我不想破坏自己的良好感觉。”我说。 “如此说,你一定认为我到酒店是干了你想当然认为的那种事,是吗?”谢非说。 我有些心慌,忙说:“这话不是我说的,我可没说。” 谢非说:“你就是说了也没事。” 我说:“可是,我的确是没说……我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看见。” 谢非说:“可是,你似乎什么都知道,你似乎都看到了……你的酒店里有监控,你没查看下我去了哪个房间吗?没查查那个房间住的是什么人吗?” 我忙摇头:“我真的没看酒店的监控录像……真的……我对别人的**没有那么大的兴趣。” 谢非说:“你说我该相信你的话吗?” “该!”我说。 “那我就信!”谢非笑起来。 我松了口气,也跟着笑。心里却不由有些谜团,谢非那天到酒店到底是见了什么人,到底是干嘛了?她自己好像在我面前并不避讳,搞的我倒是很被动,难道她真的是见了女人没有见男人?如果是见女人,为何见了关云飞过来又如此紧张呢?难道她是故意这样和我说欲盖弥彰,难道她是见的男人? 我有些想不明白,但也知道,此事是绝对不能多问的,有些事,我知道多了不是好事,特别是谢非的身份,更不能多打听一些不该知道的事。 谢非看了我一会儿,说:“其实,不管怎么说,我都该感谢你……你是个聪明的师弟,师姐委实该感谢你的……老关说的不错,你是一个聪明伶俐而又可爱的年轻人。” 貌似老关在她面前常提起我。 我说:“那天下课后你说早就知道我,是从关部长那里知道的吧?” 谢非说:“不错,是的,老关对你是十分欣赏的,回家没事的时候提过几次你,提到我们是校友,我所以就有了印象,你去党校学习的事,我也是听老关说过的,所以那天上课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你,特意提了你几个问题。” 我呵呵傻笑着。 谢非看着我:“聪明人都会像你这样傻笑的。” 我忙止住笑。 谢非又说:“真正聪明的人在听到这话后都会止住笑的。” 我不由又咧嘴笑起来。 谢非抿嘴一笑,说:“最聪明的人会接着又咧嘴笑,笑得还是很傻的样子。” 我有些哭笑不得了,一副尴尬的样子。 谢非呵呵笑起来。 “哎——师姐,别拿我开涮了,我现在是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我说。 “那就做个最真实的自己好了……在师姐面前,无须掩饰自己!”谢非说。 我点点头:“好。” 这会儿,酒菜上来了,满满一桌子菜,却只有我们两个人。 谢非要了红酒,倒上酒,举起酒杯看着我:“来,易克同学,为我们的师生之谊干一杯。” 我和谢非碰杯:“敬谢老师。” 谢非又举起杯:“来,师弟,为我们的师姐弟情谊干一杯!” 我又和谢非碰杯:“敬师姐……” 谢非举起第三杯:“来,易总,为你和老关的上下级关系干一杯!” 我和谢非碰杯:“敬部长夫人。” 三杯酒下肚,谢非的脸色红扑扑的,白里透红。 正文 979.谢非开始主动 第1262章谢非开始主动 谢非开始主动给我夹菜:“来,吃菜,今晚要的都是浙菜,你应该是很喜欢吃的。” “不错,味道很好!”我说:“听关部长说,师姐也是会做几个拿手浙菜的吧?” “是的,有机会请你尝尝我的手艺!”谢非说:“老关说了,有空的时候请你和你女朋友一起到我们家做客。” “十分荣幸!”我做出受宠若惊的样子说。 谢非看了我一眼:“看你这神态,吃顿饭有必要这么夸张吗?”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一想到师姐是部长夫人,不由自主就这样了,混官场养成的习惯。” 谢非说:“今晚咱们是师姐师弟聚餐,你完全不用把我当什么部长夫人,你只把我当做你师姐就可以了,老师也不用当……甚至,你还可以把我当你姐……” 我没有说话,低头吃菜。 谢非说:“刚才我给你敬了三杯酒,你不给我回敬三杯吗?” 貌似谢非还挺喜欢喝酒的样子。 我于是给谢非回敬了三杯酒,她都干了。 干完这三杯,谢非的脸色更红了,白里透红,看起来分外有风情。 “师弟,想不想知道我那天到那酒店干什么去了?”谢非似乎微微有些醉意,吃吃地笑着看我,笑得有些放肆。 我直截了当地说:“不想!” 谢非有些意外的样子:“不想?” “是的!”我又低头吃菜。 “为什么?”谢非说。 “因为我对别人的私事不感兴趣。”我说,一直没有抬头。 “哦……那……要是我愿意告诉你呢?”谢非说。 “告诉我我也不想听!”我说。 “呵呵……”谢非笑了,笑声听起来有些尴尬。 我接着举起酒杯,看着谢非:“师姐,来,这杯酒,祝你和关部长家庭幸福,生活甜蜜。” 谢非笑了一下,和我碰杯:“谢谢师弟……谢谢。” 谢非笑得似乎有些苦涩,我直接喝了,谢非也喝了。 “师弟,你和你女朋友的感情挺好吧?”谢非说。 “嗯……”我点点头,心里却涌起一阵苦楚,接着问谢非:“师姐和关部长的生活也一定是很幸福的吧?” 谢非又笑了下,笑容里似乎带着几分怅然和迷惘。 部长夫人看来也有不如意的地方,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师弟,我们讨论个话题,好不好?”谢非说。 “谢老师请讲!”我说。 谢非笑了:“不要叫我老师,叫我师姐好了……或许,你可以叫我姐……” 我说:“还是叫你师姐吧。” 谢非说:“为什么不能叫姐呢,我比你大,你叫我姐是应该的。” 我说:“那我也首先该叫你嫂子……关部长是我的领导,也是老兄,即使我敢高攀,也是要叫嫂子的。” 谢非呵呵笑起来:“那就随你吧。” “师姐想探讨什么话题呢?当前的时事话题?”我说。 谢非摇摇头:“我想和你探讨一个敢于情感的话题。” “哦……”我看着谢非。 谢非说:“这是一个关于爱情和现实的话题……你说,当爱情遭遇现实,会是怎么样的呢?” 我想了想,说:“我对这个没经验,不过,我觉得,很多时候爱情是一种理想,得到它的人会拥有幸福,失去它的人会暗自神伤。有些人用尽一生去找寻,有些人得到过却未曾珍惜,爱情是永恒的话题,是人生一道最亮丽的风景线。” “嗯……”谢非带着赞赏的目光看着我,点点头:“继续说下去。” 我接着说:“ 谁愿意为了谁画地为牢,谁会为了谁至死不渝,谁会为了谁倾其所有。这样的爱若是真的存在又有几个人能够承受,能够珍惜。当激晴一点点的褪去了,那些漫长的争吵,无边的沉默,又有几个人还记得当初的美好。” 说这话的时候,我不由想起了海珠,心里一阵苦楚和无奈,接着说:“时间在变,空间在变,人心也在转变。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人生就是这样,看得太清楚了,一切都是假的了。宁愿活在梦里不睁开双眼,欺骗自己有的时候是一种解脱。” 谢非凝神看着我,点点头:“师弟理解地挺透彻的,看来是深有体会啊……比我这个过来人理解地还深刻。” 我说:“师姐这话过奖了,我这不过是一点浅显的体会,有理论没实践,还是愿听师姐高见。” 谢非眼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迷雾,说:“现实的社会里,人都抵抗不住诱惑,能够抵抗只能说明筹码不够多。谁都不是圣人,更何况连圣人都有犯错的时候,人世间的事情往往说不清道不明,没有道理可循。爱情慢慢变得世俗变得不堪,究竟是谁的错,还是现实犯的错? “人的本性是自私的,每个人都会有底线,超越了就会痛苦不堪。爱情也是如此,付出需要回报,爱情才能够长久;爱情需要经营,任何一方的疏忽都会让爱情之花变得枯萎。道理是这样的简单,但是做起来却是相当的困难。” 我认真地听着谢非的话,边点点头。 谢非接着说:“很多人的情感生活都是这样,爱情也罢,婚姻也罢,无论当初的爱情是怎样的轰轰烈烈,最终要走向的无可避免的平淡,有些人会把握爱情就转变成了亲情,不会把握的就只能眼睁睁的那些美好变成了虚妄。面对现实的冲击,那些甜言蜜语,海誓山盟成了易碎品,顷刻间变得支离破碎,让人会不由感伤。 “当爱情遭遇到了现实,当爱情面对亲情,友情,面对前途,面对冷嘲热讽,又有谁还能保留那颗曾经单纯的爱人的心呢?爱情是不能承受太多的压力和苦楚的,它是温室里的花朵经不起风吹雨打。永恒不变的爱永远都是电视剧,而我们距离那种理想状态太过遥远了。” 谢非的话让我不由沉默深思,爱一个人能够爱到什么程度,能不能为了这份爱情放弃现在拥有的一切?能不能在亲情和爱情之间取舍?能不能保证一生忠贞不背叛?这样的问题有几个人能够回答呢,面对这样的问题又有几个人不会沉默呢? 怅惘间,我想到了秋桐,想到了浮生若梦,想到了海珠,想到了冬儿…… 或许,成熟的人往往只做该做的事情,而不去做想做的事情。人生就是这样的无可奈何,太多的东西难以跨越。若人生如初见般美好,有一颗纯洁没有一丝沾染的心,世间会不会就少些苦楚呢? 谢非又说:“说爱情就是个东西,好象应该很简单,可为什么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说法呢?那是因为爱情遇到了现实,现实的人、现实的环境、现实的基础、现实的条件、现实的关系。如此多的东西作用在爱情之上,爱情怎能不千姿百态,变化无穷呢? “爱情是一种标示,表示着一个未来新开端的诞生,新的家庭单位、新的亲情、新的生命。这个新东西往往来得有些莫名其妙,所以本质上她会受到一切旧相关事物的抵触,既包括旧的人际关系,也包括人本身的习性,这些都要做出接受或反对的选择。因此,这个新东西要够健康,够合理,够招人爱,够有力量,才能争得足够多的资源,最终立足于世,直至枝繁叶茂,子孙繁衍。 “可以预见,初生的过程必然会很艰难,好象幼苗破土。人说幼苗的力量大到能够顶起石板,那是大自然为提高新生命存活几率提供的内在动力。爱情就是这样一种内在动力,所以她强大,她热烈,她愈挫愈奋,她的指向一直是向前,除非爱情死了,她不容回头。” 听着谢非的话,我沉默了半晌,说:“师姐,你看过路遥的《人生》吗?” “嗯,看过很多遍。”谢非说。 “你怎么评价那里面男女主人翁的爱情呢?”我说。 谢非想了想,说:“当我们正处在20多岁青春年少意气风发感情丰富的时候,走在林荫的大学校园里,随处可见亲亲我我,你侬我侬的情侣们,单身的人儿们羡慕他们,恋爱中的人儿们效仿他们,一切只缘于纯真的我们对爱情的向往。 “年幼的我们一直觉得爱是伟大的,是没有界限、崇高、无可抵挡的。我们彼此指心相扣的一刹那,唇舌相融合的一瞬间,以为永恒来了。其实,我们已经为此份爱上了一个枷锁,以为直到世纪末日到来的那天才会被迫震开。当我们不再幼稚,当我们看到、体验到爱情的苦涩的时候,当我们在爱情的巷子里触壁的时候,我们就知道了,永恒,这一天永远都不会到来。” “人为什么会追求永恒?”我说。 谢非说:“因为每个人都想让自己的男人或者女人只爱自己,然而,当爱情遇上现实的时候,谁还能一直沉睡在自己编织的童话里,永远不会清醒过来吗?不是因为爱的不够深刻,而是因为现实中有太多的诱惑和不情愿…… “在我的青春年代,我曾经发下狂言,说自己会努力做那个执着、善良、无欲无求的巧珍。我能像巧珍一样愿意执着的等待着中意的小伙子——高加林:在高加林不知她的存在的时候,我愿意像巧珍一样等待着他的发现;在高加林事业受挫,被贬回村里的时候,我又能像巧珍一样敢于抓住自己的幸福,大胆示好、表白…… “在高加林有意回避的时候,我又能像巧珍一样忍住内心的酸楚,一直勇敢的接近他,相信他;在高加林和巧珍这种地位不符的恋爱被曝光的时候,我依旧能像巧珍一样,抵抗世人的反对,坚持信仰自己的爱情;在高加林升官发财,飞黄腾达却抛弃巧珍的时候,我也能像巧珍一样,故作坚强,默默流泪,真心祝福自己深爱的人。 “倘若这些我真的都能做到,那又能怎样?我充当最完美的爱情侍奉着角色,最后还不是照样被现实的残酷所摧残?我充当着自己童话里的公主,却忘记了现实里,有太多太多意外,这些意外,足以把我们的童话刮破。” 谢非似乎在借着巧珍在倾吐自己心里的苦水。 第1263章成shu女人的味道 我沉思着,的确,当人接触了名利,眼睛就会变得污浊,头脑就会混沌。黄亚萍是这样,她之所以更爱高加林,我想她是因为更看重高加林的发展潜力,更欣赏他的文学素养,觉得高加林比克南更优秀。高加林更是如此,他深爱着巧珍,内心深知着,但当他将爱情与现实结合的时候,爱情就变得微不足道了。 也许女人的爱情观,更多的是爱情在决定着现实,而男人更现实些、理智些,他们能够将爱情看做改变现实的工具、云梯,而高加林就是其一。如果要委婉的评价他,只能说他是向现实屈服了,选择了现实道路的平坦,选择了一个能令他彻底摆脱农村生活的女子。的确,他也喜欢黄亚萍,但那种喜欢并不纯粹。 我问谢非:“师姐,扣心自问,你认为是大学时代谈恋爱更刻骨铭心?还是步入社会面临结婚对象选择的时候谈的恋爱更单纯?” 谢非说:“刚才我说的够多了,这个问题还是你自己来回答……我想听听你的见解!” 我想了一会儿,说:“我想多数人会选择前者!” “为什么?”谢非说。 我说:“虽然很多人会认为大学时代的爱情很幼稚,但那也是人最不受外界名利影响最直触内心的爱情——纯粹、无暇。高加林对巧珍的爱就那么的纯粹,就是爱,爱上她的时候,高加林没有考虑她有没有文化,没有顾及将来他们的生活是否依旧清贫,看上去盲目,但绝对纯粹、真挚、刻骨铭心。” 谢非点点头:“是的,当我们站在巧珍的立场上的时候,自然会骂高加林的薄情、势力。但当我们站在高加林的立场上去思考的时候,又有几个人能不受现实的影响,忠于自己的真爱呢?我们是否也会向现实低头呢?我想我们会的,因为我们活在现实中,要考虑很多,当现实与爱情冲突、矛盾的时候,我们如何选择呢?我想更多的人会选择在现实中完美,也就是说,更多的人选择作高加林。 “当高加林再次一无所有返回村里的时候,他也为他的选择付出了代价——巧珍走了,不再等他了。这不仅让我想到一句话:有些人,一旦错过,即使陌路。虽然巧珍还在默默地帮着高加林,但已经没有了以后,已经变成了不同道路上的陌生人。” 我说:“师姐,当爱情遇上现实的时候,你会如何选择呢?” 谢非说:“不是我将会如何选择,而是我已经做出了选择,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已经是过去式,其实,我明白,不管怎样选择,所有的结果,都会附带着酸、甜、苦,那时只要自己不会后悔,就好……但真正能发自内心告诉自己没有后悔的人又有几个呢?” 听完谢非的话,我不由又沉默了。 谢非也沉默了。 我懵懂地想到,佛说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恨别离,求不得。放弃一些得不到的东西,是不是就可以轻松一些?找一个更宠爱自己的人,是不是快乐就会多一点?学会删除一些记忆,是不是就会少一些磨难? 或许,我该去试着参佛,不求修行,但求修心,放下心中的所有伤痛,尝试开始换一种思维看待人生,换一种豁达的心态面对一切苦乐哀愁,淡定漂泊而不落魄…… 谢非和我边聊边喝酒,她的酒量似乎并不大,但却挺能喝,脸色越来越红,眼神越来越有些闪烁。 “师姐,我们集团有个美女老总,叫秋桐,你认识不?”我突然问她。 谢非捋了捋头发,说:“认识啊,老关在家里谈起你们集团,提到最多的人就是你,还有秋桐,他对你们的做事能力是很赞赏的,当然,不仅仅是做事,还包括做人…… “这个秋桐,我虽然没有和她直接打过交道,但对她的印象还是很好的,听老关说,她还是市直机关第一美女呢……美女加才女,还是很正派的美女,在官场里,这是很难得的。” 谢非的话让我听了很受用。 “在你们集团,还有个叫曹丽的吧。”谢非说。 看来,谢非也听老关提到过曹丽。 “是的,集团总裁助理兼党办主任!”我说。 “这个人……怎么样?”谢非问我。 “这个人……虽然我们在一个单位,但我不想多做评价。”我说。我想老关不会不告诉谢非曹丽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谢非只是在故意问我而已。 “呵呵,我明白了。”谢非笑着说:“在官场混的女人,同样能混好的,却会有两种不同的路子,有的女人走的是正路子,有的女人则走的是邪路子,甚至,在很多时候,走邪路子的女人往往能比走正路子的女人混得更好……这就是现实啊……这就是官场女人的现实啊……” 谢非的话让我的心里不由一动,谢非虽然不是官场中人,但她对官场却似乎并不陌生,似乎是受了关云飞的耳熏目染吧。 看谢非酒喝得差不多了,我于是提议喝完最后一杯酒结束,谢非答应了。 谢非喝得有些醉了,我去结的帐,然后一起往外走,打了一辆车送谢非回家。 谢非似乎真的喝多了,身体微微靠着我的肩膀,脑袋不由也靠了上来…… 我有些心跳加速,想伸手搀她一把,却又没敢伸手。 这是部长夫人,不能乱动的,万万不可造次。我心里提醒着自己。 谢非的发梢弄得我脖子有些发痒,心里也不禁有些发痒,她的身体有些温热,成shu女人的身体散发出特有的味道和风韵,我心跳逐渐加速,努力控制着自己。 谢非似乎睡着了,就那么脑袋靠着我的肩膀,一直沉默着。 我们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一直到了她家所在的小区门口。 车刚停稳,谢非就清醒过来,看着我不好意思地说:“抱歉,我喝的有些多,刚才睡着了。” “没事……师姐,要不要我送你进去!”我说。 “不用,我自己能走回去:“谢非看着我笑了下:“师弟,谢谢你今晚和我一起吃饭,谢谢你陪我聊天……谢谢你送我回来。” “师姐客气了。”我说。 “今晚明明是我请客的,反倒让师弟结账,愈发觉得不好意思了!”谢非说。 “师姐愈发客气了!”我笑着说。 “不是客气,师姐请客哪能让师弟付钱呢……改天我是要请回来的。”谢非说。 我笑了下。 谢非下车,冲我摆摆手:“师弟,再见。” “师姐再见。” 谢非冲我微微一笑,然后转过身。 谢非有些摇摆地走进小区门口,我对出租车司机说:“走吧。” 回去的路上,我似乎觉得肩膀的位置有些发潮,伸手一摸,湿乎乎的,放到嘴里舔了下,有些咸味。 我的心不由一抖,谢非难道刚才还流泪了?刚才我太紧张,一直没觉察到。 这个发现让我的心又不由一颤。 想到今晚谢非和我的谈话,想起她那天到酒店去的神秘行踪,我不由对自己当初的判断有了一些动摇,难道,谢非那天到酒店不是和其他男人幽会的? 如果不是,干嘛她看到关云飞的突然出现又会如此紧张急匆匆离去呢?她今晚似乎想告诉我她去酒店的真实目的,但在我表示不感兴趣之后又没说,她为何想和我说这些呢?难道只是因为喝醉了?她到底是真的醉了还是装作醉了呢? 还有,从她的言谈里,似乎能觉察出她对于和关云飞现状的不满,甚至还有几分幽怨,这又是为什么?难道她觉察到了关云飞在外面有其他女人? 她今晚根本就没有约其他校友来吃饭,根本就是单独约了我自己,似乎是担心我事先知道单独约我我会拒绝于是就打着校友聚会的名义,她单独约我吃饭的目的又是什么呢?难道只是为了对我那天帮她解围表示感谢? 这些都是谜团,疑云重重啊。 不过我对这些谜团没有想破解的兴趣,我自己还有一屁股屎擦不干净,哪里还有闲心关心这些?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海峰打来的。 我接听。 “狗屎,你好,晚上好!”海峰说。 “好……你还在米国逛游?”我说。 “日……刚下飞机回到宿舍,跟你报个到!”海峰说。 “哦……回来了……祖国人民欢迎你!”我说。 “哈哈,在干吗呢?”海峰说。 “在回宿舍的路上!”我说。 “又喝酒了?没喝死你啊……”海峰说。 “呵呵……木有,还能喘气。”我说。 “昨天接到咱们一个师姐的电话,问我在哪里呢。”海峰说。 “哦……”看来谢非是事先知道海峰在国外的。 “忘了告诉你,前段时间你们学习班去腾冲旅游,我参加了浙大的一个校友聚会,认识了好几个在星海的浙大校友,就有我刚说的这位师姐……听其他校友说,她是咱星海市委宣传部长的老婆……她在星海大学当老师。”海峰说。 “我知道,她叫谢非!给我们学习班上过课的。”我说:“我刚和她一起吃过饭。” “啊哈,你今晚是和她一起吃饭的啊……”海峰笑起来:“怪不得她昨天给我打电话,那一定今晚是又搞了校友聚会,是不是?” “嗯……”我不置可否地说了一声。 “我给你说,咱这个谢师姐虽然一喝酒就脸红,但酒量却是不小的,半斤白酒放不倒……这酒场上,脸红的不可忽视,女人不可忽视,师姐都占了,哈哈……”海峰说。 “哦……”我哦了一声,看来谢非师姐今晚应该是没喝多的了,虽然看起来像有些醉了。 难道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第1264章肥水流了外人田 “对了,我给我的手下嘱咐了,今后我们东北区的普通业务招待,就放到你们酒店去,亲不亲,一家人啊,咱不能让肥水流了外人田。”海峰又说。 “哦……那就表示感谢了!”我说。 “日——和我说这个,你去死吧。”海峰说。 我嘿嘿笑了起来:“我保证不会给你打折的……狠狠宰你……” “操——我的经费也不是无限度的,该打折的必须要打折……不然,我就不去了。”海峰说。 “行,打九点九九折!”我说。 “切——不看僧面看佛面吧,怎么说我也是你们老板的亲哥哥吧,你个没良心的狗屎易克!不和你说了,明天我直接找海珠。”海峰笑着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看着窗外的夜色,我无声笑了一下。 回到宿舍,海珠刚洗完澡,穿着睡衣给我开的门。 一进门,海珠就抱着我亲热:“哎——老公喝酒回来了……没喝醉吧?” “没有啊……”我笑着说。 海珠抱着我亲热,突然鼻子使劲嗅了嗅:“咦——你身上怎么有香水味道?” 我的心一颤,我擦,谢非的香水味道。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海珠就推开我,眼珠子滴溜溜看着我,突然眉头一皱,伸手从我的白色衬衣上肩膀位置捏起一根长头发,仔细看着。 我的脑袋一蒙,日,这无疑是谢非的头发,靠在我肩膀的时候留下的。 我有些发晕,呆呆地看着海珠。 海珠看了看手里的长头发,又看着我。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努力让自己笑了下,这笑可能比哭还难看。 海珠没有笑,脸色却倏地就变了。 我心里暗暗叫苦,叫苦不迭,日啊,糟糕,又要起风暴了。 越是想平安无事越是平地三尺浪,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我紧张地看着海珠,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海珠看着我,看了半天,突然鼻子里哼了一声,接着竟然笑起来,笑得有些让我不知所措。 海珠的笑让我心里很发毛,物证在手,该起暴风骤雨才是,可是她干嘛要笑呢? 海珠一直就是笑,笑得好不正常,她越是笑,我心里就越不安。 终于,海珠不笑了,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 “你是不是想解释一下。”海珠说。 我说:“嗯,是……” 海珠说:“你是不是想告诉我校友聚会的时候有女同学喝多了,你送人家回家,然后人家身体靠在你肩膀上,然后就有了这香水味道和长头发?” 我点点头:“阿珠,真是这样的……的确是这样!” 海珠说:“你倒是会借坡下驴,我这么一说,你就顺势了,你不觉得这理由很老套吗?你怎么就不找个新鲜的理由呢?” 我有些急了:“阿珠,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你说,住口——”海珠说:“你为什么就不能编个更合理的理由来搪塞我呢?” “阿珠,你要相信我:“我喃喃地说:“真的是这样啊……的确是有女同学喝多了。” “今晚你去海天大酒店,真的是参加同学聚会的吗?”海珠又问我。 海珠此话一出口,我立刻意识到她又对我手机进行定位了,她知道我在海天大酒店,我下午和她请假的时候似乎没说去哪里,不定位她自然是不知道的。但似乎,她只是定位,没有去跟踪,她搞不清楚我是在酒店餐厅还是在客房。 我说:“第一,今晚真的是校友聚会……吃饭喝酒的……第二,我没记得我告诉你我去海天大酒店,你怎么知道的?” 海珠的神色微微一怔,似乎发觉自己说走了嘴,抿抿嘴唇,接着就用肯定的口气说:“你当然告诉我你去哪里参加校友聚会的了,你明明下午在电话上亲自告诉我的。” “我……我没记得告诉你啊……”看到海珠的神情如此肯定,我不由有些对自己的判断有些怀疑,难道我当时说了自己没记得? “你说了,是在海天大酒店聚会。”海珠用愈发肯定的语气说:“你就是说了。” “哦,好吧,那我说了。”我苦笑一下,不管我说没说,都没有多大的意义,反正我知道海珠是随时可以对我的手机进行定位的。 海珠用狐疑的目光看着我,突然说了一句:“洗澡了没?” “没——”我立刻回答。 “怎么没洗澡呢?”海珠说。 “吃饭喝酒干嘛要洗澡?”我说。 海珠沉默了一下,接着说:“你觉得我对你的猜疑有没有道理?” 我说:“没有道理。” 海珠说:“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还有长头发,你觉得我怀疑的不对吗?别说是我,换了任何一个女人都会猜疑什么,你到底在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到底是不是参加校友聚会的?那个女人是谁?” 海珠的眼圈有些发红。 我说:“阿珠,我今晚真的是参加了校友聚会,今晚关部长的夫人喝多了,我打车送她回家的,她坐不稳,靠在我肩膀了。” “真的是关部长的老婆?”海珠说。 “真的,不然,我现在给你电话号码,你打过去问问!”我说着摸出手机。 海珠接过手机,犹豫了一下,然后把手机又还给我:“你没撒谎?” 我说:“你打过去一问便知……关部长的夫人是我校友,是我师姐,人家是高高在上的部长夫人,只是喝醉了酒,你想想人家能和我发生什么吗?就算我如你想象的花心,但我敢对部长夫人有非分之想吗?你觉得有必要猜疑这个吗?” 我说的理直气壮。 海珠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似乎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又说:“海峰不也是你们的校友吗?他怎么没参加?” 我说:“他今晚刚回国,怎么参加?刚才回家的路上我还和他通电话了,告诉了他今晚校友聚会的事,他要是能早回来,当然会参加的了……关部长夫人昨天还和海峰打电话了,知道他没回国,就没有通知他来参加聚会……打电话的事,海峰告诉我的,不信你还可以去问海峰。” 海珠又低头沉思,似乎觉得我的解释有些合理了,说:“洗澡去吧。” 我松了口气,忙去洗澡。 洗完澡,进来卧室,昏黄的灯光下,海珠正靠在床头发怔…… 我忙上chuang,伸手揽过海珠的身体, 我知道,此时想彻底打消海珠疑虑的办法就是好好卖力气和她做上一次。 我趴到海珠身上…… 结束后,大汗淋漓,都沉默着…… “你很猛。”海珠呢喃地说了一句。 我没有说话,心里只想流泪。 “你没干坏事。”海珠又说了一句。 我还是没说话,心里感到了一阵潮湿。 “这就是最好的证明。”海珠说着,下面收缩了一下,我感觉到了。 海珠打开床头灯,开始打扫战场,我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紧闭双眼。 收拾完后,海珠躺回到床上,关了灯,身体靠着我,却没有像以前那样进入我怀里。 “哥——”海珠轻声说。 “嗯……” “问你个问题!”海珠说。 “哦……”我睁开眼,看着眼前的黑夜。 “每次做那事,你都喜欢关灯……难道你不喜欢开着灯看着我和我做?”海珠说。 我的身体微微一颤,海珠似乎觉察到了,她的呼吸离我很近。我知道她正在黑暗里看着我。 “我这是为了照顾你……”我说着,将海珠搂到怀里。 “照顾我什么?”海珠轻轻抚摸着我的胸口。 “怕你害羞啊……”我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 海珠轻笑了下:“做了这么多次了,彼此的身体都很熟悉了,你觉得我在你面前会很害羞吗?” 我说:“不会很害羞,但起码也还是有些害羞吧?” 海珠没说话,吻了吻我的脸颊,接着说:“你不喜欢看着我的身子和我做吗?” 我说:“喜欢!” “真的喜欢?”海珠说。 “嗯……真的喜欢!”我说。 “那我们找个时间白天做好不好?”海珠说。 “好。”我干涩地回答着。 “只要你喜欢,我一切都由着你,你不用考虑我太多。”海珠在我耳边嘟哝着。 “嗯……”我答应了一声。 “我其实还是有些害羞的……但是我想让你更舒服让你更满意。”海珠说。 “嗯……”我恍惚答应着。 “你喜欢我的身子吗?”海珠说。 “喜欢!”我说。 “仅仅是喜欢我的身体吗?”海珠说。 “不——”我立刻回答。 “那还喜欢我的什么?”海珠说。 “你知道的。”我艰难地回答着海珠。 “我要你说出来。”海珠撒娇的声音。 “喜欢你的人……喜欢你的一切!”我说。 “嗯……”海珠满意地嗯了一声,又亲了亲我的脖子:“**和灵魂,是不可分割的,性和爱是紧密相连的,没有爱的性,是可悲的,没有性的爱,同样不合理……每次和你做,我都感觉自己的灵魂和**是融合地那么紧密,那么和谐,那么热烈。” 我没有说话,心里涌起一阵对海珠难言的歉疚,还有深深的自责。 我知道,自己在欺骗海珠,不仅仅在欺骗海珠,还在欺骗我自己。 我觉得自己很无耻很卑鄙很龌龊很下作。 正文 980.伺候你一辈子 第1265章伺候你一辈子 沉默了一会儿,海珠又说:“老公。” “在——”我说。 “你爱我吗?”阿珠说。 “爱——”我说。我知道这个答案是唯一的。 “有多爱呢?”海珠说。 “很爱很爱——”我说,心里一阵迷惘。 “嗯,我也爱你,爱到海枯石烂。”海珠说。 “嗯……” “你也是吗?”海珠说。 “是——” “是什么?说出来——” “爱到海枯石烂。”我努力地说着。 “嗯……”海珠又吻了下我,然后说:“我这辈子都要和你在一起,死活都要粘着你,你只能是我的男人,谁也甭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当然,我也只会是你的女人,只是你一个人的女人……我要伺候你一辈子,一辈子和你生死不离。” 我的心一颤,不知道是感动还是惶恐,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忧惧。 仿佛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暗夜里漫无目的地游荡,带着困惑和迷惘在游荡,不知会游荡到哪里去。 “哥……”海珠边说把将我的手拉到她的胸口,放在她的小兔子上。 “嗯……”我握住海珠的小兔子轻轻揉搓着。 “我老是盘问你一些事情,你烦不烦?”海珠说。 “不烦!”我马上回答,我知道,这个答案同样也是唯一的。 “真的不烦?”海珠又追问了一句。 “真的不烦!”我忙说。 “你会不会觉得我盘问你是对你不信任呢?”海珠说。 “不会……这说明你爱我!”我说着,心里不由开始泪流。 “嗯……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不错,我的确是出于爱你才会如此关心你,我关心你,不是因为不信任你,而是,我对自己缺乏自信……因为我对自己的把握无力,我才会想牢牢抓住你,我害怕有一天,你会突然离开我……”海珠的声音有些凄然。 我的心有些发疼,搂紧了海珠:“阿珠,我不会离开你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离开你……我们的命运是相连的,命运注定我们要在一起,我永远都不会离你而去……只要你不离开我……” “嗯,我相信你……相信你说的话……我不会离开你,我会死死抓住你,你是我的男人,只能属于我,只能属于我……”海珠喃喃地说。 “阿珠,我希望,你能做一个自信的女人,相信自己,活的轻松一些,不要太累。”我说。 “我不累啊,我活的很轻松啊……”海珠轻笑一声。 听得出,海珠的笑有些勉强,说的话有些言不由衷。 我说:“两个人在一起,什么最重要?自然是开心,开心才会幸福,开心才会快乐!” “嗯……”海珠低低地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爱情的基础是什么?是自信,是信任!”我又诚恳地说。 “嗯……信任。”海珠答应着,轻轻抚摸着我的身体,说:“哥,你觉得爱是不是一种负担?” 我说:“为什么会这么想?” “不为什么,就是突然想到的。”海珠说。 我说:“如果有负担的话,那么,一定会有重量,对不对?” “是的。”海珠轻声说。 “那么,你觉得爱有重量吗?”我问海珠。 海珠想了一会儿,说:“我不知道……你说呢?” 我说:“我给你讲个故事。” “嗯……” 我说:“一位印度教徒,步行前往喜马拉雅山的圣庙去朝圣。路途非常遥远,山路非常难行,空气非常稀薄,他虽然携带很少的行李,但沿途走来,还是显得举步维艰,气喘如牛。他走走停停,不断向前遥望,希望目的地赶快出现在眼前。 “就在他上方,他看到一个小女孩,年纪不会超过十岁,背着一个胖乎乎的小孩,也缓慢地向前移动。她累得气喘吁吁,也一直在流汗,可是她的双手还是紧紧呵护着背上的小孩。印度教徒经过小女孩的身边时,很同情地对小女孩说:我的孩子,你一定很疲倦,你背的那么重!小女孩听了很不高兴地说:你背的是一个重量,但我背的不是一个重量,他是我弟弟。” 听完这个故事,海珠沉默了,一会儿说:“这说明了什么呢?” 我说:“没有错,在磅秤上,不管是弟弟或包袱,都没有差别,都会显示出实际的重量,但就心而言,那小女孩说得一点没错,她背的是弟弟,不是一个重量,包袱才是一个重量。换句话说,她对她的弟弟是出自内心深处的爱。所以说,爱没有重量,爱不是负担,而是一种喜悦的关怀与无求的付出……亲情如此,爱情也同样是如此。” 边说着话,我边腾出一只手,悄悄摸到床头缝隙,没有摸到录音笔。 听我说完,海珠又沉默了,一会儿打了个哈欠:“哥,我困了。” 我拍拍海珠的身体:“睡吧。” 我们相拥睡去…… 半睡半醒间,突然感觉海珠的身体轻轻在动,我醒了。 “哥……”海珠轻声叫了我一句。 我没有吱声,继续做沉睡状。 海珠轻轻离开将我放在她大腿间的手拿开,然后坐起来,在黑暗中摸索着什么。 片刻,听到床头有轻微的悉悉索索的声音。 然后,海珠又躺下,偎进我的怀里,将我的手轻轻放到她的大腿之间…… 黑暗里,听到海珠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我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一会儿,听到海珠的呼吸变得均匀起来,她进入了梦乡。 我悄悄抽出在她大腿间的手,轻轻摸索到床头的缝隙里,接着就摸到了那支录音笔…… 我将手轻轻又拿回来,重新放回原处,睁开眼,看着窗外夜空里的一轮明月,心里涌起一阵巨大的悲凉和愁苦…… 不由又害怕自己再说什么梦话。 这年头,梦话害死人啊。 不由就忧惧起做梦,不做梦的最好办法就是不睡觉。 但,这可能吗?我困了,我还是要睡的,不睡觉白天怎么学习马列主义呢? 我昏昏又睡了过去。 睡梦里,我又开始做梦了,又梦到了空气里的浮生若梦…… 梦见了那无数个夜晚和浮生若梦的无声交流,梦见了和她的心心相印,梦见了她呼唤客客的款款深情,梦见了我呼唤若梦的刻骨情怀…… 天亮后,我醒来,海珠已经起床,正在厨房里做早饭。 我想着昨晚的梦境,心猛地一缩,伸手往床头缝隙一摸,录音笔不见了。 我坐起来,不由感到了几分惶恐,妈的,我昨晚说梦话了吗? 我不知道啊。 我忐忑不安地靠在床头,摸出一支烟,慢慢地吸着…… 一会儿,听到客厅里海珠的手机响了,接着海珠开始接电话。 “曹姐,你好。”海珠的声音。 曹姐,会不会是曹丽呢,曹丽一大早给海珠打电话了。 我不由竖起耳朵听。 “呵呵,好,行,没问题……不过还是我请你吧,怎么能好意思老是让你请客呢。”海珠说。 曹丽又要约海珠吃饭了。 我立刻下床,走进客厅,海珠刚打完电话。 “哥,你起来了。”海珠说。 “刚才是谁来的电话?”我说。 “曹丽啊……”海珠说。 “什么事?”我说。 “还有什么事?当然是业务啊……你们集团职工福利休假旅游的事。”海珠说:“曹丽这人做事倒是挺负责的,效率也不慢,对客户还挺热情,说要约我吃饭,顺便把出去旅游的名单给我,我们好早预定机票。” 我说:“做业务就做业务,干嘛要吃饭呢?你不要和她一起吃饭。” 海珠有些奇怪地看着我:“和客户吃饭,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你怎么这么大惊小怪?再说,曹丽是女人,又不是男的,我和她吃顿饭又怎么了?” 我一时无语。 “她倒是很好客,非要请我,我这次不能让她请客了,我请她好了!不会让你觉得我欠了你们曹丽人情的。”海珠说着又进了厨房。 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阻止海珠和曹丽吃饭,很无奈。 吃早饭的时候,海珠说:“我倒是觉得曹丽这人待人很热情诚恳,看来你的面子不小啊,这做业务有熟人关系就是好。” 我说:“记住我的话,和她一起吃饭的时候,不要多说没用的话。” 海珠看着我:“我能说什么?你不就是不想让曹丽知道我们和秋桐云朵的私人关系吗?我早就知道了,你不用唠唠叨叨叮嘱起来没完,我心里有数的!” 我看着海珠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有些没底。 海珠看我有些心神不定的样子,说:“你到底是担心我在曹丽面前说出我们和秋桐云朵的私人关系,还是担心其他的事情?” 海珠的眼神不由又带着几分怀疑。 我有些紧张,忙说:“当然没有别的事情,你不要乱猜疑。” 海珠说:“我不想乱猜疑……只是你的表现怎么有些不大正常呢?” 我哈哈笑了下:“我的表现很正常啊,木有不正常的地方啊……” 海珠看了我一会儿,眼睛一眨一眨的,没有说话。 我匆忙吃完饭,直接去学校。 路上,接到了谢非的电话:“不好意思啊师弟,昨晚我喝的有点多……没有什么失态的地方吧?” 我说:“没有啊,一切都很好啊……” “那就好……如果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如果给你带来了什么麻烦,师弟多担待。”谢非说。 “师姐客气了。”我说:“昨晚你回去的比较晚,关部长没责怪吧?” “他?我昨晚回去后到天亮就没见到他……说是到下面县里检查工作住在县里了,鬼知道是不是真的。”谢非说,口气里似乎带着几分幽怨。 幽怨的寂寞少妇啊…… 我仿佛对谢非有这感觉。 第1266章领导的情人 “领导总是很忙的!”我说。 “忙就成了不回家的借口,是不是?”谢非说。 “这个……呵呵……”我干笑了下。 “男人不回家,总是会用工作作为幌子的,是不是?”谢非又问我。 “这个……不过,关部长确实是很忙的……日理万机!”我说。 “呵呵,你倒是很会为你的领导开脱。”谢非说。 “呵呵……”我又干笑了几下。 “师弟,请教你个事。”谢非说。 “请教不敢当,师姐请讲!”我说。 “你是在官场里混的,这个问题还只能是请教!”谢非说。 “哦……”我不知道谢非要请教我什么问题。 “我听人说,在官场里混的,很多人都有情人,特别是各部委办局的头头,包括市级的领导,个个都有情人,而且还不止一个,你说是不是真的?”谢非说。 我一听这话,不由有些发愣,我认可谢非听到的这话是真的,据我的了解,部委办局的这些头头,包括大领导,还真的是个个都有情人,而且很多人还真的不止一个,这年头,当官的找情人是时髦事,没有情人的领导不是成功的领导。这是普遍存在的现象。 可是,我当然知道谢非问我这话的目的是什么,我当然不能如实回答,不然,我会给自己带来大麻烦。 我于是说:“师姐,那都是传言,哪里个个领导都有情人呢,这只是少数作风不检点的领导所为,主流还是好的,很多领导还是作风很正派的,比如关部长,我觉得他就是一个作风十分正派的好领导。” 我的话有些言不由衷,但还得说。 谢非沉默了一会儿,笑了起来:“师弟,看来你对官场还是涉足不深啊,看来你倒是很注意维护你大领导的形象啊……怪不得老关如此器重你……” “呵呵……”我有些尴尬地笑着。 “你是不是认为我在找你打听老关在外有没有情人呢?”谢非直截了当地说。 “这——我木有这么认为啊!师姐真会开玩笑!”我说。 “师姐有时候会开玩笑,但有时候却不是在开玩笑。”谢非说。 我沉默了。 谢非沉默了一会儿,叹息一声,挂了电话。 显然,谢非似乎是觉察到老关的小弟弟在外有额外的活动,觉察到老关在外打野食,起码是有疑心的。 我虽然认定老关和秦璐有一腿,但也不能和谢非说的。 宁拆十座庙,不拆一门亲。这句古话我还是记得的。 虽然这样想,却又觉得有些对不住谢师姐。 人啊,有时候真的是很无奈,不得不说唯心的话。 真的好无奈啊,木有办法。 刚和谢非打完电话,接着接到集团党办的通知,通知我下午到集团大会议室开会,还是不准任何人请假。 估计又是组织部考察干部的事,第二轮民主投票测评。 党选拔干部程序还真的好正规,像真事一样。 到校后,上课前,班主任老师通知我和秦璐一件事,说我们这次党校的中青班学习活动是省里统一部署开展的,为了增强学习效果,提高学员理论水平,巩固学习成绩,检查学习情况,省委组织部最近要在省城沈阳召开一次学习经验交流会,每个地市的班出两名学员参加交流,星海这边的班决定让我和秦璐去参加,具体时间到时候通知。 我不由有些意外,日,我这样的学员也能参加省里的交流?我没觉得自己真正学到了什么啊! 看看秦璐,她显得很高兴,甚至有些兴奋,不知道是因为能有机会参加省里组织的交流会能在省委组织部领导面前崭露头角感到高兴还是因为能和我一起单独到省城感到兴奋。 我推辞了几句,班主任老师有些不高兴,说这是慎重考虑决定的,这不仅是我个人的事,还关系到班级的荣誉,关系到学校的荣誉,关系到星海市委组织部的容易,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能推诿,要严肃对待。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学员偏偏就选中了我和秦璐,秦璐是班长,还有理由说的过去,我他妈一个文娱委员,算个鸟啊,为什么不选其他的班干部去呢? 看班主任老师不高兴了,我于是忙答应下来,顺便把下午的假请了。 班主任老师走后,秦璐看着我,眉开眼笑:“易克,你刚才不该推辞的……到省里参加这样的活动,多好的机会啊,多少人想去都没机会呢,你个傻子,竟然还不想去。” 我苦笑,说:“班里这么多同学,学习比我认真的多的是,为什么选中了我呢?不知道班主任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他就不怕我搞砸了锅?” “笨……你以为这真的是班主任老师能决定的事?”秦璐说。 “那是谁决定的?”我说。 “呵呵,当然,名义上还是班主任老师决定的。”秦璐说。 “那实际上呢?”我说。 “实际上是上头有人打招呼呗。”秦璐说。 “上头……上头谁会为我打招呼啊?”我说。 秦璐神秘地笑笑,然后说:“自己去猜吧……你个傻子。” 我看着秦璐莫测的笑,心里突然涌起一个念头,两个名额给了我和秦璐,秦璐和老关有说不清楚的关系,我和老关的关系也很暧昧,难道这背后有关云飞的影子?是他暗地里给学校领导打了招呼? 当然,秦璐不说,我只能当傻子去猜想。 傻子其实也不是很傻,多少能有些感觉。 一想到要去省委组织部召开的会上去交流发言,要面对省委组织部的高干,我不由感到几分兴奋,还有几分惶恐,妈呀,省委组织部,这级别我要仰视啊。 下午去了集团会议室,会议室又是坐满了全体正式在编的人员。集团党委成员除了孙东凯之外,都在会场第一排坐着。 四处看了看,看到了秋桐,正和苏定国坐在一起,两人笑谈着什么。 又看到了曹丽,正坐在后面不远处,眼神有些发愣,直勾勾地斜眼看着秋桐。 一会儿,主席台通往休息室的门打开,孙东凯和组织部考察组的4位走了出来,走到主席台坐定,孙东凯做中间,其他分别坐在两侧。 会议室安静下来,大家都看着主席台。 还是孙东凯主持会议。 孙东凯说:“今天市委组织部考察组来我们集团进行第二轮干部考察,几位考察组的领导大家上次都认识了,我就不一一介绍了,希望大家认真配合好考察组的工作安排,保证考察工作的顺利进行。” 孙东凯今天的神色似乎有些沉郁,但还是显得很神态自若。 接着考察组长,那位组织部的张副部长开始讲话:“根据上次大家民主推荐的结果,考察组进行了认真统计,和集团正科级以上干部和进行了单独谈话,征求了大家的意见,根据民主推荐和单独谈话的结果,初步确定了集团准备考察的副县级干部一名人选…… “今天的主要任务是请大家对确定考察的这名人选进行投票,投票结束后,还要再进行一次单独谈话,谈话的范围和上次一样,集团党委成员,在集团担任部门一把手的同志,包括不担任一把手的正科级干部。” 我竖起耳朵想听听确定的这名人选是谁,张副部长却没有说,只是强调一些注意事项。 看看周围的人,也都带着好奇和兴奋的神情,似乎都想赶快知道。 但这个可恶的张副部长却偏偏就不说。 我擦他先人板板,搞什么玄乎。 但我看孙东凯的神色,似乎他刚刚已经知道了,似乎这人选不是很对他的胃口。 回头看了下曹丽,她还是那么直勾勾的眼神,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 难道,她也刚刚从孙东凯那里通过隐秘的渠道获得了人选的小道消息? 她为什么如此失魂落魄,是因为妒忌导致的失落,还是得知消息后想搞破坏而来不及捣鼓什么事了? 其实不管是谁被列为人选,曹丽都会失落的,因为没有她的份。 至于她想搞破坏的对象,恐怕集团这么多中层干部里也不会是秋桐一人。 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个人选到底会是谁呢? 秋桐有戏吗?戏有多大?这个唯一的人选会不会是秋桐呢? 我心里突然有些没底。 虽然之前我对秋桐很自信,但到了这个关头我突然又有些把握不准了。 我忐忑不安地紧张地琢磨着,不由又回头看了下秋桐,她正神态平静地坐在那里,似乎这一切都和她无关似的。 她可真够淡定的,比我淡定多了。 秋桐似乎永远都是这么淡定。 秋桐不经意抬起眼皮,看到了我,微微笑了下,笑得很沉静。 我怕别人看到,忙转过头。 张副部长讲完后,田科长接着开始准备安排工作人员发放表格,发放前,他终于宣布了人选名单:“这次准备请大家民主投票测评的星海传媒集团副县级干部考察人选是——” 我屏住呼吸看着田科长。 话讲到这里,田科长偏偏咳嗽了一声,停住了,接着端起水杯开始喝水。 操,关键时刻掉链子。 我心里一阵发狠发急,咬牙切齿,不由又想日田科长的先人板板。 当然,我知道这个想法是不对的,怎么能随便日人呢。 第1267章这骚动未必是纯洁的 喝了几口水,田科长终于说出了人选的名字:秋桐同志! 我终于舒了口气,冲他说出的结果,我就知道自己不用日他先人板板了,甚至,我还想向他表示下歉意。 我决定以后不随便日人家的先人板板,决心要做个文明人。 田科长一说出结果,在会场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有人就不由窃窃私语起来。 当然,任何人是这个人选,只要一公布,总会有些骚动的,这骚动未必是纯洁的,但我知道这是民心所向。 抬头看看孙东凯,正坐在主席台上,面无表情,嘴角紧紧抿着,我似乎从他眼神里看到了几分忧虑。 不知孙东凯这会儿心里在想什么。 回头看看曹丽,她的脸色有些发青,又有些发白,似乎她内心有些不可遏制的激愤和妒恨。 秋桐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似乎有些稍微的意外,旁边的苏定国正带着讨好的笑看着她,嘴巴蠕动着,似乎在向她表示祝贺。 赵大健坐在一边白眼皮一翻一翻的。 小云朵正咧嘴笑。旁边的曹腾则微笑着。笑得有些莫测。 尼玛,人心隔肚皮,人心各异啊。 工作人员接着就开始发放表格,田科长边继续说:“大家同意的在名字后打对号,不同意的打叉号。” 我接过测评表,毫不犹豫地打了一个对号,然后交上表格。 表格收齐后,下面又是单独谈话,谈话的范围还是和上次一样。 其余人散去,准备接受谈话的人留在会场,然后一个个往外提溜,从党委成员开始。 秋桐这时成了大家关注的焦点,大家看她的目光多种多样,赞赏、羡慕、妒忌、失落、无奈…… 曹丽这时神色恢复了正常,主动坐到了秋桐身边,满面笑容地和秋桐聊天。 看到曹丽过去,苏定国不由看了看我,我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微笑了下,苏定国也冲我微微一笑,点了下头。 一会儿,叫到我了,我进了谈话的小会议室。 进去后,先给各位打招呼:“张部长好,田科长好,王科长好,林科长好。” 田科长指指沙发:“易克同志,请坐——” 我坐在他们对面。 然后,谈话就开始了。 张部长说:“易克同志,我们已经有过一次谈话了,按照提拔干部的考察程序,这是第二次,你担任集团中层部门的领导职务,对干部选拔任用的程序应该是了解一些吧。现在的干部选拔任用程序是非常的严格和规范,并且选拔干部必须要走群众路线。我们的考察对象必须要经民主推荐产生,要群众公认,要得到大多数群众的拥护。 “只有在民主推荐中获得半数以上的推荐票的人员才能列为考察对象,现在,我们要通过座谈等形式,广泛地了解考察对象的情况,真正将一个同志考察准确,只有识人识准了才能用准。因此,易克同志,请你本着对组织负责、对同志负责的态度,对待我们之间的谈话。” 我点点头:“好——” 张部长说:“再一次说明一下,谈话的内容是严格保密的,这是严肃的组织原则和组织纪律,所以,请放开讲,不要有任何思想顾虑!” 我说:“嗯……明白了!” 我知道每个人谈话都要有这样的开场白。 张部长说:“这次考察干部实行的等额考察方式,根据上次集团在编员工民主推选的结果,秋桐同志得票数最高,集团百分之九十七的同志都推选了秋桐同志,根据民主推选的原则,所以,我们今天民主测评的考察人选是秋桐同志。” “百分之九十七!卧槽,真棒!”我不禁有些喜形于色。 张部长说:“请问易克同志,你是否同意秋桐同志作为这次副县级干部考察人员?” 我说:“同意!” 张部长说:“那你今天填写的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这话等于是废话,我说:“打了对号!” 张部长说:“那么,请根据你对秋桐同志的了解,介绍下她的情况。” 我说:“非常感谢上级组织部门对我们集团年轻干部的关爱。我认为,秋桐同志总体上讲,综合素质高,工作能力强,群众基础也不错,是一个敢想、敢闯、敢干,有蓬勃朝气,能积极上进的年轻人。这一点从前次民主推荐的结果上看得出来,其实不用我多说你们也是明白的了…… “我对秋桐同志的评价可以用四句话来概括:一是思想政治素质好,宗旨意识强,党性修养高。二是业务熟悉、工作能力非常强,对自己所分管的集团经营工作非常熟悉,当然其他方面的工作也很棒,只是没机会分管而已。三是工作勤奋,成效明显,有很强的事业心和责任感,本人曾经多次被评为国家省市三级先进,多次受到上级党委和组织的表彰。 “四是严于律己,特别坚持原则。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占过公家的便宜,从来没有向基层干部群众伸过手,并且他为人十分谦和,乐于助人,品德高尚,与集团干部群众相处非常融洽,没有哪个人说他工作能力弱,为人处世差的。所以,我认为,这么优秀的同志,早就应该得到提拔了。” 上次我说了三点,这次我说了四点。 张部长说:“有没有发现这个同志有什么不足呢?” 我说:“没有什么不足,十分优秀。” 张部长说:“十个指头都各有短长,人的表现怎么可能十全十美,你说呢?作为一名年轻干部,在工作方法、经验等方面多少会有一些值得改进和提高的地方对不对?你觉得秋桐同志还有哪些地方值得改进?” 我说:“我刚才说了,这个同志人品好,为人谦逊,善于团结同志,能够自觉遵守各项规章制度和法律法规。她自我要求比较严格,也很注重个人形象,兴趣爱好比较广,生活习惯比较好,没事就读书看报,要不就参加体育锻炼。她头脑比较灵活,认识分析问题有一定的深度。口头表达能力、文字功底都有,协调能力都较强。 “有时我们办不下来的事情,她一出面就能够办成。工作积极肯干,勤奋务实。她事情多,工作任务重,休息时间和节假日加班的时候比较多,对此从没听到她有过一句怨言,发过一句牢骚。人非常好,完全可以提拔任职…… “总之,这个人啊什么都好,就是太较真,有时逗起硬来可以说是六亲不认,一点灵活性都没有,人也得罪了。我都劝过她好几次。” 张部长说:“敢于逗硬是种优点啊,这是坚持原则的表现,现在我们好多干部恰好缺乏的就是这点认真劲。这怎么能够算是缺点呢?” 我说:“张部长你说的也对,是这个道理。既然非要说秋桐同志的不足之处,那我就说说,应该说这个同志工作方法和经验稍有欠缺的不足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存在。秋桐同志毕竟人年轻,工作经验有一些不足,有时考察问题难免有不周全的地方。她呢又比较坚持原则,办事不讲情面,在依章办事的同时又没十分注意到工作方法。 “比如有几个经营部门负责人违规报销单据的事情,如果当时处理问题委婉一点、策略一点,事后多与这些同志交流沟通一下,也就不会发生不愉快,这部分同志也不会有看法和情绪了。其实这几个违规报销单据的人里也有我在内,当时我也确实有些情绪,但后来就没事了,想通了…… “说句良心话,我个人觉得从坚持原则的角度来讲不算是缺点,但从处理这个问题的结果来看这也算是个工作经验和方法的问题。由于这个同志以前从事过集团的组织人事工作,与主要领导和分管领导接触的时间较多,与从事其他方面工作的部分干部和老同志之间可能交流方面少一点,可能有些同志对她的情况不很了解。 “她本人其实是非常谦虚的,对同志也很真诚,也很注重团结,埋头做事的时候较多,精力主要集中在工作上,从不刻意用在处理关系上……” 张部长点点头,说:“其他方面呢?” 我说:“重复一下,秋桐同志平时工作比较忙,在原则问题上寸步不让,也不考虑会不会得罪人,也不讲究一下工作方法,这一点今后要注意一下。其他没有了。” 张部长:“好的,那就谈到这里,谢谢。” 看来,张部长作为考察组组长,工作经验丰富,无论遇到什么样的谈话对象,都不会难倒他。 我站起来刚要出去,又站住看着张部长:“领导,你们的考察结果算不算数啊?是不是玩真的?是不是只要考察通过了就一定会提拔任用啊?” 话一出口,四位考察组成员脸色都微微一变,张部长微笑了下:“易克同志,我们是按照组织程序在进行工作,这是一件十分严肃的事情,我们会将考察结果如实向上级汇报,至于能不能提拔,那是领导决定的事情,是需要常委会讨论通过才能决定的事情,我们的任务就是给领导决策提供真实的依据……所以,你提的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 我的心微微一动,日,看来考察是在走过场?最后能不能提拔还是要上级领导决定,早知道这样,老子就不用这么费口舌了。 我说:“哦……十分严肃的事情……那无法回答那就不回答吧……我就是随便问问。” 张部长表情严肃地说:“易克同志,我们的谈话结束了,谢谢你……” 张部长显然是在告诉我:谈话结束了,走你! 我于是就走我。 正文 981.很大 第1268章很大 出来后,经过孙东凯办公室的时候,看到门虚掩着。 我突然想进去看看他,于是推门进去。 孙东凯正在打电话,看我进来,点了点头,又指指自己对面的椅子。 我于是关好门过去坐下,孙东凯继续打电话。 我瞄了瞄孙东凯的办公桌,看到桌子上有一张信纸,上面写着东西。 我侧过脸,装作看窗外的样子,眼睛斜过去看那纸上的东西。 上面写了不少人的名字,都是集团中层科级负责人的名字,每个名字后面还有个数字。 名字挺多,我只注意看我关心的。 秋桐:398; 赵大健:1; 苏定国:3…… 卧槽,这难道不是第一次民主测评的票数?孙东凯从哪里捣鼓来的?难道进入了考察第二轮,第一轮的票数就不是秘密了可以透露了?这不大合适啊。 秋桐得了398票,确实够高的。民心所向,民意啊。 赵大健得了一票,无疑这是他自己给自己投的,曹腾苏定国甚至他同学孙东凯都没有投他。 苏定国倒是有3票,我估计里面有一票一定是他自己的。苏定国这次不属于被民主推选的范围,不知道是哪两个没听明白规定的瞎子投了他的票,说不定是他经管办的工作人员。 我接着又看到了曹丽的名字,后面的数字是2。 我心里不由一乐,她也是不够格推选的,怎么也有人推选她呢,这2票一票是曹丽自己的,另一票是估计是她办公室人员的。 这时,孙东凯打完了电话,接着顺手将那张纸收了起来。 我转过脸,看着孙东凯,笑了下。 “谈完话了?”孙东凯说。 “嗯……”我点点头。 “顺利不?”孙东凯说。 “顺利!”我说。 “来我这里有事?”孙东凯说。 “没什么事,就是这段时间一直在党校学习,好久没见领导了,来听听领导的指示。”我说。 孙东凯笑了:“难得你还知道来我这里坐坐。” 我说:“必须的。” “在党校学习生活怎么样?”孙东凯说。 “十分愉快!”我说。 “感觉收获大不大?”孙东凯说。 “很大!”我说。 “怎么个**呢?”孙东凯说。 我想了想,说:“通过系统的学习,加深了对科学发展观的深刻认识,党性修养得到锻炼和提高,对目前国内外经济形势有了细致的了解,从而为更好地做好工作打下坚实的理论基础。 “这次培训课程设置内容非常丰富,而且对于我的生活和工作都非常实用;形式也多样化,从理论学习到实地参观调研,从老师讲解到同学小组讨论,让我真正开阔了视野,填补了知识空白。 “在教学计划中,安排了市委领导讲课,针对星海市的发展和规划有针对性的讲解,使我将理论学习和现实实践进一步有机的结合,对我今后的现实工作有很强的指导意义。” “嗯……说起来一套一套的,看来的确是有收获!”孙东凯点点头,满意地说。 我说:“这次培训虽然只有短短时间,但其意义是深远的,收获也是实实在在的。我会以这次学习作为新的起点,努力提升自己的理论素养,不断提高自己业务水平,紧跟形势发展的需要,尽心尽力做好本职工作,为集团发展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 孙东凯呵呵笑了:“好了,在我面前就不要说这些大话了。” 我也呵呵笑了。 孙东凯说:“这一期中青班是省委组织部统一要求举办的,各地市都有中青班,学习时间都是同步的,省委组织部最近要在沈阳举办一次学习研讨交流会,检验下学习的效果,每个地市的班出两名学员去参加交流,你们班里有你吧?” 我说:“是的,上午刚接到班主任老师的通知!” 孙东凯说:“这个机会是很难得的,能有机会在这样的会上发言露面,对你今后的进步意义是不言而喻的。” 我说:“嗯,我明白!” 孙东凯笑着说:“知道这么多学员,为什么你能有这机会去吗?” 我说:“不知道。” 孙东凯说:“班主任老师没告诉你什么?” 我说:“没有,班主任老师只是说这是慎重考虑的结果。” 孙东凯哈哈笑起来:“傻蛋,你就没想想,怎么会有这么便宜的事轮到你呢?” 我挠挠头皮:“我想不出啊,我以为这是班主任老师自己确定的。” “当然不是!”孙东凯说。 “那是……”我做困惑状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说:“是我托人给上面说了话,上面特意指定你去的。” 我做恍然大悟状:“原来如此……我说呢……真的是太感谢领导对我的关爱了……我该想到这是你操作的啊,唉,我真笨,竟然就没想到……” 话虽这样说,但我心里却觉得这极大可能和孙东凯无关,这***又在顺势给我送人情了。他先试探我,看我知道不知道谁给我说的话,看出我不知道后,就大胆揽了过去。孙东凯真是艺高胆大,有魄力。 我觉得老关操作这事的可能性很大,虽然老关没和我说过。 孙东凯说:“不要感谢……我对你在党校的学习一直是很关心关注的……能有这样的好机会,我当然会不遗余力为你争取了……你可要好好做准备,到时候好好表现,不要给我丢脸啊……” 我使劲点头:“一定不辜负领导的期望,我一定认真对待这次交流活动。” 孙东凯说:“嗯……你最近是好事不断,参加学习班,又很快将被表彰为全市创城先进十佳个人,特别贡献奖,这可是含金量很高的奖项,对你今后的进步是非常有好处的。” 我说:“这个先进也一定是你给我争取来的。” 孙东凯微微一笑,不肯定,也不否定。 但他这微笑又显然是在默认。 我当然知道孙东凯又在给我送免费的人情,我明白这先进是老关捣鼓的结果。 我做出不安的神态说:“创城这事,报亭这事,功劳是党委的,是孙书记的,劳动是大家的,我占了这个含金量最高的先进,不大合适啊,我其实觉得这先进该给孙书记你的。” 孙东凯说:“荣誉面前,不该让的就不要让,从你为创城做出的贡献来说,我认为这个先进给你是最合适的,其他的人吗,当然也是有表彰的,秋桐曹腾也都是先进个人,集团也是先进单位,大家皆大欢喜嘛……当然,你的这个是最有价值的……市直这么多单位,你能获得表彰,进入十佳,这是我们集团的光荣,也是我的光荣,集团和我都为你感到自豪啊……” 我说:“再次感谢孙书记!” 孙东凯笑了下,接着又沉默了,神情似乎有些抑郁,一会儿说:“刚才谈话,你怎么表态的?刚才民主测评,你怎么填写的?” 我做出面有难色的样子,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孙东凯有些不悦的神色:“怎么?在我面前,还不敢说实话?” 我说:“不是不敢说,是怕说了你会训我!” 孙东凯说:“说实话,我保证不会训你!” 我说:“那我真说了!” “说吧!”孙东凯盯住我的眼睛。 我说:“我打了叉号!单独谈话的时候,我说不同意。” 孙东凯眼神一亮:“也就是说,你不同意秋桐作为副县级考察提拔的人选?” 我点点头:”嗯……” “为什么?”孙东凯说。 我做犹豫状,看着孙东凯。 “说吧,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孙东凯和颜悦色地说。 我说:“我觉得她不够资格呗……年纪轻轻,资历那么浅,做事又那么死板,太讲原则性,一点都不懂灵活,我报个单据还给我死死卡住,太不照顾下属了……她要是提拔了副县级,权力更名副其实了,那我的日子还怎么过。” 孙东凯笑笑:“呵呵……即使秋桐提拔了副县级,那也未必一定就是在集团任职啊……” 我说:“但是也有可能啊!我不想看到任何可能!” 孙东凯说:“哦,呵呵,小易,你的想法我是理解的,不过,好像显得有些私心,有些公报私仇哦……” 我说:“你说过不训我的!” 孙东凯说:“好吧,我不训你……” 我说:“那你觉得我的表态对不对?” 孙东凯说:“每个人都有表达自己意愿的权力,我不评论你的态度!这个没有对与错,本来就是组织部考察组征求大家的意见嘛。” 孙东凯虽然这样说,但我分明听得出他是很满意我的回答的。 “如此说来,那你第一次考察的时候推荐的人选也不是秋桐了?”孙东凯又说。 “嗯……”我点点头。 “那你推荐了谁呢?”孙东凯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我说:“可以不说吗?” 孙东凯又一拉脸:“信不过我就不说!” 我说:“信得过……那我还是交代了吧!” “嗯……”孙东凯点点头。 我说:“那我说了你不许生气!” “我不生气!”孙东凯说。 我说:“其实,我推荐的人选,按照组织部考察的要求,应该是个废票。” “为什么?”孙东凯说。 “因为我填写了曹总。”我说。 “你写的是曹丽?”孙东凯说。 “是的!”我说。 孙东凯点点头,自言自语说了句:“怪不得她有两票……原来如此。” 我心里暗笑,日你,孙东凯。 第1269章圈住她的身体 孙东凯接着严肃地说:“小易,你这样做是不对的,你明知道曹丽不符合推选条件还故意填写他,你这是对组织部考察工作的不认真,是把严肃的考察工作当儿戏。” 我说:“孙书记,你刚才保证不生气的!” 孙东凯一怔,接着笑了:“好,我不生气,但我也不会为这个表扬你,我还是想批评你几句。” 我说:“那你批评吧!” 孙东凯看着我,突然又笑了:“你为什么会推选曹丽呢?” 我说:“第一,曹总对我很好,工作上一直很照顾我;第二,曹总是孙书记的身边人,我也是孙书记信任的人,大家都是跟着你做事的,也算是同一战壕的战友,我自然不会推选别人了……其实,要是能推选你的话,我就写你了,但是你现在是正县级,我无法写啊!” 我这么一说,孙东凯忍不住又笑起来。 我不笑,认真地说:“孙书记,我说的是心里话!腑肺之言啊!” 孙东凯停住笑,点点头说:“好,我相信你这是肺腑之言!” 嘴上这么说,鬼知道他会不会真的相信。 一会儿,孙东凯身体往座椅后背一靠,眼睛看着天花板,神情又变得有些忧虑,突然叹了口气。 “孙书记为何叹气呢?”我说。 孙东凯没有理会我,还是看着天花板,一会儿自言自语说了一句:“如果真的是这样,就真的没戏了。” 孙东凯的声音里充满了遗憾和失落。 我的心一动,孙东凯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他觉得如果秋桐真的提拔了副县级干部,他一直贼心不死的想霸占秋桐的企图随着秋桐级别的提高就更难实现了?所以他才会说没戏了,才会失落和遗憾? 应该是这样的,秋桐的位置越高,他自然就越难以实现自己卑鄙的流氓企图,这是很自然的事情。 孙东凯继续仰脸看着天花板,眉头不由紧皱起来,自言自语又说了一句:“既然没戏……那会养虎为患的。” 我又继续琢磨孙东凯的心思,他或许是觉得既然随着秋桐如果真的提拔为副县级,不但他的流氓企图难以实现,而且,一旦秋桐提拔起来之后留在集团,就会成为集团党委成员,那么,按照秋桐做事的风格和性格,极有可能秋桐会成为他为所欲为的一个巨大障碍。 目前集团有个季书记已经让他头疼了,再加上一个秋桐,他岂不是更难以对付? 如此想来,孙东凯似乎该做的事情一是想办法阻击秋桐顺利提拔为副县级,二是即使阻击不了真的提拔了,那也要想办法不让她在集团任职。 孙东凯的思维其实是有一定的深度和远虑的,他考虑问题是挺长远的。 我这时说:“孙书记,你在自言自语说什么呢?我一点都听不懂!” 孙东凯坐直身子,看着我,说:“听不懂就对了……领导的心思,什么你都能揣摩透,那我还当你什么领导。” 我笑了下:“这话倒也是……领导水平就是高,我这个做下属的还真的是捉摸不透。” 孙东凯说:“你在琢磨我?” 我说:“木有……只是想替领导分忧解难而已。” 孙东凯看着我,眼睛眨了眨,没有说话,似乎在寻思着什么。 一会儿,孙东凯说:“小易,我的话你听不?” 我毫不犹豫地说:“听!” “我让你干嘛你会干嘛吗?”孙东凯接着又说了一句。 我点点头:“赴汤蹈火,万死不辞,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孙东凯笑了,点点头:“好,说的很好……行,我记住你这话了,没事了,你回去吧!” 我的心有些发紧,不知道孙东凯在盘算什么打算让我做什么事,他不说,我自然是不能问的。 出了孙东凯办公室,我直接回了公司。 在办公室静静坐了一会儿,看着电脑主机发呆。 妈的,这里面还有个窃听器呢。不知是哪个杂碎指使王林安的。 想起海珠让私家侦探安的那个,我拿起台灯看了看底座,不错,确实木有了。 办公桌上整整齐齐放着一沓信,王林倒是很尽责,把我办公室整理地井井有条。 我开始拆阅信封,看了几封信之后,看到了一封来自保山日报社的信。 我的心不由一动,关了办公室的门,打开,果然又是一张空白信纸。 无疑,这是李顺那边寄来的。 李顺不知这次又要给我传递什么信息,搞的神秘莫测的。 掏出打火机烤了烤,信纸上出现了几行字迹。 我仔细看,又是一首诗: 最高高处长长寿, 近日南方诸道友; 有甚心情管女真, 人生一笑难开口; 和气清风今德人, 你莫劝翁沽美酒; 接夏连春花点衣, 头角峥嵘精神抖。 每句诗第一个字连接起来:最近有人和你接头。 李顺要派人和我接头了,不知是什么人,也不知派人和我接头干嘛的? 不由想起李顺成立的那支特战分队…… 我默然片刻,纸张的字迹很快就消失了。 我点着打火机,将信纸烧了。 刚烧完,听到有钥匙开门的声音,接着门打开了,王林出现在门口。 看到我,王林一愣,接着说:“易总,原来你在办公室啊,我以为你不在,我来给你办公室打扫下卫生的。” 我看着王林,笑了下,然后站起身,打开窗户,让刚烧完纸的烟味散发出去…… 王林过来拿我的纸篓,我低头看了下纸篓里烧的纸灰,没有做声。 王林看到了纸篓里的纸灰,微微一怔,接好就若无其事地拿起来要出去。 我对王林说:“王林,你猜我刚才烧的是什么?” 王林笑着说:“我猜不到。” “想知道吗?”我说。 “不想知道!”王林说。 “为什么?”我说。 “我只负责给易总开车和整理办公室,属于我职责内的事我会干好,其他易总的事,我不该知道不该问的绝对不问!”王林说。 我笑了,说:“好,很好。” 王林笑笑,然后拿着纸篓出去了。 我在办公室一直独坐,看着窗外发呆,琢磨着心事…… 想着秋桐这次提拔考察的事情,不由又想到了关云飞,想到了雷正,想到了孙东凯,想到了曹丽…… 隐隐感觉,虽然组织部考察组的第二次考察结果还没出来,但几乎不用质疑,秋桐一定会多数通过。 但是,考察组的考察结果只会是领导决策的一个依据,并不会作为唯一的决定因素,真正起作用的是常委会的讨论结果。 孙东凯对于秋桐的提拔是十分不情愿的,他甚至有些忧惧秋桐的提拔,按照我对目前孙东凯的了解,他不会作壁上观的,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利用自己能利用的手段关系背景和后台阻击秋桐顺利提拔,至于他要怎么用,目前不得而知。 而曹丽,她当然对秋桐的提拔是怀着极度的嫉恨的,她甚至无法掩饰自己内心深处不可遏制的疯狂,她恐怕也不会眼睁睁看着秋桐顺利的。 孙东凯和曹丽如此,赵大健更不必说了。 想到这个小集团的极有可能甚至是一定的居心叵测,我不由感到了一股压力,一股阴云笼罩在我心头。 天色不知不觉黑了,我出了办公室,走廊里静悄悄的,都下班了。 秋桐办公室亮灯。 我走过去,轻轻推开门,秋桐正抱着双臂站在窗口,看着窗外的夜色沉默着。 听到动静,秋桐回过头,看到我,轻轻出了口气,接着又转头继续看着窗外。 她也在沉思,不知在想着什么。 我关了门,走到她身后。 “你在想什么?”我说。 “在想升官发财。”秋桐没有回头,语气很沉静。 “祝贺你……”我说。 “为时过早。”秋桐的声音里又带着几分隐忧。 我似乎明白秋桐在想什么了。 一会儿,秋桐叹息一声,叹息里含着几分无奈。 我们都沉默了。 秋桐依旧站在默默地那里,我依旧站在她的身后…… 我们沉默地站着…… 一会儿,秋桐又轻轻叹了口气,双臂无力地垂下,放在小腹前,交叉在一起。似乎,她的心里也有阴云在笼罩…… 看着秋桐消瘦孤单的背影,想到秋桐最近这段时间以来因为老李和小李面临的巨大压力和痛苦,想到秋桐这些年的人生经历和磨难,想到海珠给秋桐不断施加的难为和难堪,想到秋桐的无力忍让和步步退缩,想到海珠对我最近越发登峰造极的猜疑和侦查,我的心不由就感到了揪心的疼痛和凄苦。 脑海中回荡着一个声音:我不知道我现在做的哪些是对的,哪些是错的,而当终于老死的时候我才知道这些。所以我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尽力做好每一件事,然后等待着老死。 周围很静,夜在沉默。 窗外的夜色浓郁,远处是城市闪烁的灯火…… 在揪心的疼痛里,想到我和浮生若梦在无声世界里孤苦相伴的日日夜夜,想到丹东那一夜的缠绵和热烈,我的心里又升起一股难言的苦楚情愫和冲动……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 我的心颤栗着,不由将双手轻轻放在了秋桐的肩膀上…… 秋桐的身体微微一颤,站在那里没动。 一声悲苦的叹息,我的双手顺着她的胳膊滑了下去,从后面将她拥进了怀里…… 从后面抱着秋桐,圈住她的身体,下巴抵着她的肩膀,脸紧贴着她的脖颈,两手分别握住了她的手,手心贴手背。 闻到了秋桐发梢的香味,感觉到了秋桐身体的滚烫和颤抖,感知到了秋桐内心狂烈的跳动…… 我的心也同样在狂烈地跳动,只是,这狂烈中却没有性的冲动,充满的,只是内心刻骨的疼怜和挚爱,这疼怜和挚爱来自于我的灵魂,来自于我虚无缥缈的另类世界。 在这狂烈中,我又感到了一阵冰冷的凄苦…… 不由紧紧圈住了秋桐,抱紧了秋桐日渐瘦弱的身体。 突然感觉,在我的怀抱里,秋桐颤栗的身体显得是那么孤单和软弱,是那么需要抚慰和支撑。 不由吻了吻她的脖颈,还有脸颊,如此嫩滑,如此冰洁。 秋桐没有挣脱,似乎,此时,她已经无力挣扎,默默地任我抱住她,任我亲吻她…… 握住她娇嫩的手,包裹在我的手里,亲吻着她…… 秋桐不由就仰起了脸,我吻住了她。 她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第1270章饥渴 一股来自心灵深处压抑已久的颤动在我脑海里翻涌,仿佛我不是在亲吻她的唇,而是在亲吻她凄苦而又饥渴的灵魂。 秋桐的身体颤动地厉害,却仍旧被动地接受我施加于她的一切,似乎她不敢主动,恐惧主动。 秋桐紧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脸上浮出几分红晕,还有几分娇羞。 在这红晕和娇羞里,又隐隐流露出几分痛苦。 蓦地,我看到秋桐的眼角流下了泪水。 我的心猛地悸动了一下,针刺一般的疼痛,眼睛有些发潮。 吻干她的眼泪,还有她的泪痕,将她的身体扳过来,紧紧抱住她的身体。 我的眼睛愈发潮湿…… 我抱住她的身体,她两手垂在那里,却没有抱我。 她似乎依旧不敢有任何的主动,却又似乎无力拒我的安抚和宽慰。 就这么紧紧抱住她,脸贴着她的脸,心贴着她的心,甚至,我能感觉到她的心跳。 无声地沉默着,我用自己的心感知着她的,她也在感知着我的。 此时的拥抱是纯洁的,因为我没有任何的生理冲动,只有升华的灵魂在努力去和她交融汇合…… 我又开始吻她,她似乎猛然惊醒过来,突然推开了我,脸上带着痛苦而迷乱的惊惶和不安,眼神里带着不可名状的忧惧。 我看着她,她看着我,目光的忧惧里饱含着无比的纯净。 “对不起。”她轻轻蠕动嘴唇。 我低下头去,突然感到了无地自容。 “我明白……我理解……可是……不能……”她继续轻声说。 我低头不语,沉默着。 “我知道你的心……我也知道自己的心。”她幽幽地说:“面对现实吧……现实是不可抗拒的……其实,我很感激你,真的很感激。” 我抬起头看着秋桐,她的神色在渐渐平静下来,轻轻抿了抿嘴唇。 我伸出手,轻轻捋了捋刚才被我弄乱的她的头发,重重地呼了口气,紧紧咬住嘴唇,看着她。 她顺从地任我用手指梳理她的头发,微微低下头。 我的手顺着她的头发滑向她的脸颊,轻轻抚摸着她的脸,轻轻捧起她的脸,托起她的下巴,然后低头,轻轻吻了下她…… 秋桐闭上了眼睛。 “桐……”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秋桐睁开眼,看着我,目光里含着几分深情和无奈,还有无力…… 我将双手放在她的肩膀,轻轻按了按:“你是我的。” “我的心是你的……只会是你的……它不会再归属于任何人。”她说。 她似乎在安慰我。 “我的心。”我的嘴唇有些发抖。 “你的心不可以是我的……你的心只能属于海珠。”她打断我的话,虽然有些断续,却隐含着一丝坚决。 我不做声了,她倔强地目光看着我,嘴角努力露出一丝笑意:“答应我,好好生活,努力好好活着,好好对待爱你的人……不要辜负了她。” 我勉强也笑了下,笑得有些凄苦和惨然。 秋桐的眼里有些发痛,说:“亦客,我们注定不会在一起,这是命运的安排……来生,我……我答应你……” “来生……会有来生吗?”我喃喃地说着,心里一阵巨大的迷惘和惆怅。 “只要你愿意,一定会有的。”秋桐肯定地点点头:“来生,在天堂里,在梦幻的天堂里……在我们曾经憧憬过的天堂里……只要有心,就会有来生。” 秋桐的眼里流露出幸福和希望的光。 我的心又是一阵作痛,紧紧按了按她的肩膀。 “来生,我在天堂里等你……今生,我们只能是擦肩而过的陌路人。”秋桐微微转过脸,不让我看到她的眼睛。 我的心痛得不能自己,猛地又将她拥进怀里,紧紧地抱住…… 她没有反抗,任我紧紧地抱着…… 她的身体又开始颤抖…… 半天,她轻轻从我怀里出来,深呼吸一口气,抬头看着我,轻声说:“我们都需要坚强坚定……不管面对如何地磨难和困苦……答应我,一定要坚强!” 看着她清澈的目光,我不由点了点头。 秋桐微笑了下:“其实,你比我坚强多了……你是男人,顶天立地的男人!” 我说:“我没有你想象中那样坚强,你的内心比我强大多了,我不如你的。” 秋桐说:“即使真的是这样,总有一天,你的内心也会比我强大……一定会的。” 我看着秋桐又笑了下,心里却又想流泪。 秋桐说:“要笑着过生活里的每一天,要学会知足,我们常常羡慕别人这样那样的好,而对自己的欠缺耿耿于怀。其实没有一个人的人生是完整无缺的。 “不要常去羡慕别人如何,仔细想想,你会发现自己所拥有的其实已经很多了,没有绝对完美的人生,珍惜已拥有的吧。而缺失的那一部分,虽不可爱,却也是你生命的一部分,接受它且善待它,人生会快乐豁达许多。” 我默默地点点头。 秋桐又说:“记得曾经和你说过,烦的时候没人问,我学会了承受;哭的时候没人哄,我学会了坚强;怕的时候没人陪,我学会了勇敢;累的时候没人可以依靠,我学会了自立。 “就这样我找到了自己,可贵的是,世界上,只有一个我!渐渐地我成熟了,有压力才有动力,因为没有更大的不如意,所以现在的不如意也是幸福的。” “不如意也是幸福的。”我喃喃重复了一遍。 “是的……在现实面前,要学会让自己知足。”秋桐说。 “现实,总是很残酷很严峻的。”我看着秋桐:“比如现在,比如此时,虽然你被列入了副县级考察人选,唯一的人选,可是,我总觉得不会有那么顺利。” “是的,世界上很多事都不是一帆风顺的,正确看待就是!”秋桐说。 “可是,我不愿意让你在这方面受到任何的委屈和磨难。”我说。 “我理解你的心情,明白你的想法,”秋桐说:“其实,或许,事情也未必就像我们想象的那样,或许,一切都会很顺利。” 秋桐似乎在安慰我,又似乎在安慰她自己。 我说:“我也希望是如此,我希望你能成功,你必须要成功!” “傻瓜,必须要成功,这是很牵强人人意的,凡事顺其自然就好了……当然,该坚持的,我们必须要坚持。”秋桐说:“其实,水再浑浊,只要经历长久的沉淀,依然会分外的清澄;人再愚钝,只要施予足够的努力,一样能改写命运的走向。 “不要抱怨现实残酷,我们无法选择客观;不要愤懑现实阴暗,现实毕竟是现实,人心莫测,不是我们所能左右的,不要埋怨起点太低,那只是我们站立的原点。人生是一场漫长的对抗,有些人笑在开始,有些人却赢在最终。命运不会偏爱谁,就看你能够追逐多久,坚持多久。这句话,我们共勉。” 我出了口气,点点头:“嗯……共勉。” 秋桐又说:“人这一辈子,机遇难同,因缘各异,一帆风顺也好,跌宕起伏也罢,还是平淡普通,都是自己的命运。那些走过的,偶遇的,相逢的,别离的,都是唯一。无论处于何种境地,都不要抱怨世态,不能放弃底线,不必嫉恨他人。不贪,欲念就少;不嗔,心就易;不求,就常知足。遇上了,请珍惜;别过了,道珍重。” 我怔怔地看着秋桐,一时无语。 秋桐看着我:“笑一个我看——” 我一咧嘴。 秋桐皱皱眉头:“不好看,像是在哭!” 我于是努力笑了一个。 “呵呵……凑合吧……勉强合格。”秋桐笑起来,接着说:“我想和你说,任何时候,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保持一颗平常心……人生难得平常心。顺其自然,才能获得内心的清静;清心寡欲,才能获得快乐的人生。 “做人要淡泊一些,看开一些。少一分物欲,就多一分净心;少一分占有,就多一分功德。怀有一颗平常心,平淡地看待世间的万事万物,豁达地面对人生的得失,放开**之手,让幸福轻松到来。” 我继续努力让自己笑着,说:“嗯,我明白。” “你觉得自己活得累吗?”秋桐又问我。 我点点头:“现在的我,似乎精疲力尽!” 秋桐说:“感觉累的时候,也许你正处于人生的上坡路。坚持走下去,你就会发现到达了人生的另一个高度。” 我看着秋桐:“你在安慰我吧?” 秋桐说:“不是安慰你,是告诉你一个事实……真的是这样,我们其实都明白,没有不累的人生,我们更应该相信这样一个道理,人生是很累的,你现在不累,以后就会更累。人生是很苦的,你现在不苦,以后就会更苦。 “万物相生相克,无下则无上,无低则无高,无苦则无甜。唯累过,方得闲;唯苦过,方知甜。趁着年轻,大胆地走出去,去迎接风霜雨雪的洗礼,练就一颗忍耐、豁达、睿智的心,幸福才会来。” 看着秋桐乐观而平静的神色,想起浮生若梦说过:人生途中,有些是无法逃避的,比如命运;有些是无法更改的,比如情缘;有些是难以磨灭的,比如记忆;有些是难以搁置的,比如爱恋……与其被动地承受,不如勇敢地面对;与其鸟宿檐下,不如击翅风雨;与其在沉默中孤寂,不如在抗争中爆发……路越艰,阻越大,险越多,只要走过去了,只要心大起来,人生就会更精彩。 是的,不错,心小了,小事就大了;心大了,大事都小了;看淡世间沧桑,内心安然无恙。大其心,容天下之物;虚其心,爱天下之善;平其心,论天下之事;定其心,应天下之变。大事难事看担当,逆境顺境看胸襟,有舍有得看智慧,是成是败看坚持。 我烦躁忧郁的心渐渐平息下来…… 正文 982.持续 第1271章持续 一会儿,秋桐晃了晃脑袋,深呼吸一口气,突然笑了,说:“很快市里就要召开创城表彰大会,这次你是先进中的先进,整个宣传系统唯一的名额给你了,来之十分不易,听说你还要在大会上代表十佳先进做典型发言,你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同时,祝贺你啊……” 秋桐似乎是想转移话题,让自己从刚才的心境里出来,让我们之间的气氛活跃起来。 我明白她的心思,理解她的想法。现实已经是如此之累,为何要让自己的心持续疲惫不堪呢?我们实在是应该学会自我解脱自我减压的。 我说:“嗯……发言没问题,到时候猛侃就是……” 秋桐笑了:“还是要有个发言稿,不管到时候你发言用不用,都要有书面的发言稿,这是个态度问题。” 我说:“那好吧……只是我最近很忙,学习很紧张,没时间弄啊,要不,你给我写吧……写好了我到时候上去念就行。” 秋桐说:“怎么?把我当你秘书了?” 我说:“不可以吗?” 秋桐说:“你说呢?” 我说:“我看可以的。” 秋桐说:“看你美的……官不大,排场不小!” 我说:“这个任务你接不接?” 秋桐说:“你在命令我?” 我说:“你可以这样认为。” 秋桐说:“那我要是不听呢?” 我严肃地说:“不听……后果会很严重。” 秋桐眨眨眼,说:“怎么个严重法?” 我突然一把捉住秋桐,用手戳她胳肢窝:“不听就这样。” 秋桐笑起来,边躲闪边求饶:“好了,好了,我听,我听还不行吗?” 我松开来手,笑起来:“听话才是好孩子。” 秋桐瞪了我一眼,嗔怒地说:“你才是孩子,你是坏孩子。” 我说:“你刚才可是说听了的,不许反悔!” 秋桐说:“你是个赖皮。” 我说:“对你就耍赖皮,你能怎么着?” 秋桐无奈地说:“我还能怎么着……好吧,我就权且给你当一回秘书……不过,话说在前面,我写不好的话,你到时候发言出洋相,不许找我算账。” 我说:“我不信你写不好这个……行,到时候保证不和你算账就是!” 秋桐说:“那就好,我给你乱写一通,让你出尽洋相。” 我说:“你不敢!” 秋桐说:“我就敢!” 我作势又要捉她:“如果敢,我让你后果更严重。” 秋桐忙往一边闪身,笑着说:“好了,我不敢了。” 我笑起来。 秋桐叹了口气,说:“你真是个难缠的男人。” 我又笑,一会儿说:“对了,你说名额这么稀缺,我怎么就会成了先进中的先进呢?” “说明你干得好呗。”秋桐说:“这次报亭的事,可是给创城工作抓脸了,市领导很高兴的……我正琢磨总结下呢。” “总结什么?”我说。 “总结我们发展报亭的经验啊……这可是报业发行边缘多元化发展的一个成功实践,值得总结的经验很多的。”秋桐认真地说。 “哦……那你就总结吧!”我说:“对了,孙东凯今天下午和我说,是他把我推到这个先进的位置上的,你信不信?” 秋桐沉思了一下:“信不信重要吗?” 我说:“不重要!” “那你就没必要问了!”秋桐说。 “但我想听听你的判断!”我说。 “我无法给出任何判断。”秋桐说。 “但你心里是明白的!”我说。 “既然你心里知道我明白,那还问我干嘛?”秋桐说。 “想让你说出来!”我说。 “没必要非要说出来,心里有数就行!”秋桐说:“我猜关部长这次一定使了不少劲。” “嗯……”我点点头:“老关也和我这么说的,说是他把我推上去的,我觉得应该信他的话……孙东凯不过是让我领他一个人情罢了。” 秋桐无声地笑了下。 “恐怕这次你能被推选为副县级人选,背后可能也有老关的助推,听说这次宣传系统提拔副县级的名额只有一个,是老关极力争取来的,争取到手之后,给了我们集团。”我说。 “哦……”秋桐沉思起来。 “过几天我要去省里参加中青班的一个学习经验交流会,作为星海学习班的代表,和秦璐一起去参加……孙东凯说这个机会也是他托人为我争取的,但是我怀疑这也是老关捣鼓的。”我又说。 秋桐看着我,眨眨眼睛:“哦,不管这是谁在背后出了力,机会都是十分难得的……这个机会一定要抓住,要认真对待!” 我点点头。 “不管是谁告诉你帮了你,你都要领这个人情,都要表示感谢!”秋桐又说。 “我就是这么做的!”我说。 秋桐又皱起眉头,自言自语地说:“关部长就要去省里学习了……在他走之前,难道他要布置安排好一些事情?这些……只是其中一部分?” 聪慧的秋桐想的和我寻思到一起了,我也觉得老关在有计划有步骤地安排一些事情,似乎只有这样,他才会安心去省里学习。 但我不知道老关的整体计划是什么,也不知道他的计划是不是都能顺利实现。 秋桐坐到办公桌前,继续皱眉思索着…… 我坐在秋桐对过,仔细看着秋桐美丽的容颜,她皱眉时候的样子都是那么好看。 我不由痴痴地想着,一个人的美丽,并不是容颜,而是所有经历过的往事,在心中留下伤痕又褪去,令人坚强而安谧。所以,优雅并不是训练出来的,而是一种阅历。淡然并不是伪装出来的,而是一种沉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人永远都不会老,老去的只是容颜,时间会让一颗灵魂,变得越来越动人…… 正在这时,梆梆——有人敲门。 此时此刻,这敲门声听起来格外响。 秋桐倏地抬起头,看看门的方向,又看看我。 我看着秋桐。 这个时间,谁在敲门呢? 我站起来,秋桐迅速又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衣服。 刚才她的头发和衣服又被我弄得有些乱了。 我直接走到门口,打开门。 赫然见到了夏季。 夏季站在门口。 夏季看到我,不由一怔,接着就笑了:“易老弟,你在啊!” “夏老兄,请进——”我说。 夏季走了进来,秋桐笑了下,站起来:“夏董来了……请坐——” 夏季坐下,我们也都坐在沙发上。 夏季看看我,又看看秋桐,说:“我招待客户刚结束,路过这里,看到秋总办公室亮着灯,估计会在,就上来看看……没影响打扰你们的事情吧?” 秋桐的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眼睛看着别处,没有说话。 秋桐是不善于撒谎的。 我立刻说:“没有啊,我找秋总商议点工作上的事情的,已经谈完了。” 虽然我说谈完了,但我却丝毫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 我委实不想走的。 夏季看看秋桐,又看看我,微笑了下,点点头:“哦,呵呵……” 夏季笑得似乎有点不大正常,却又说不出不正常在哪里。 然后,大家都沉默了,室内的空气略微有些尴尬。 虽然尴尬,但我也不离开这里,我不能把秋桐单独留给夏季,我不想创造夏季和秋桐单独在一起的机会。 我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卑鄙,但却是真实的想法,虽然卑鄙也没办法了。 “最近挺忙吧?”我率先打破了沉默,问夏季。 “还行,每天都是忙不完的事。”夏季说。 “呵呵,老板总是很忙的。”我笑了起来。 “易老弟最近在市委党校学习,一定很悠闲吧?”夏季说。 “脱离了繁琐的工作,说清闲倒也是,不过,学习任务也挺紧张的。”我说。 “能有个机会学习和充电,是很难得的机会啊……”夏季说。 “说是学习充电,不如说是洗脑。”我说。 “呵呵,你老弟这脑子,恐怕不是那么轻易能被洗的吧?”夏季笑起来。 气氛活跃了,秋桐微微松了口气,站起来给我们每人倒了一杯水。 “洗脑不是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能做到的,甚至,一年两年都难以做到!”秋桐说:“不过,学习学习,加深下自己的理论水平,提高下自己的思想素质,还是很有必要的。” 夏季点点头:“不错……不过我觉得洗脑最快效果最好的莫过于传销了,那些搞传销的,个个都是被洗脑很彻底的。” “他们为什么如此容易被洗脑呢?”我说。 “利益驱动呗。”秋桐抢在夏季前面说。 “是啊,利益驱动啊……当然,也有他们自己的一整套理论体系。”夏季说。 “其实也和每个人的教育程度、性格、世界观、人生观有关系。”秋桐说。 “对,是这样!”夏季赞同地点点头:“越是文化程度低的人,越是梦想一夜致富的人,越是想走致富捷径的人,越容易被洗脑……其实,他们就有想明白一个简单的道理,天上是任何时候都不会掉馅饼的。” 我说:“夏兄所言极是……” 正在谈着,又有人敲门,接着海珠推门进来了。 看到我们,海珠似乎松了口气,接着就笑起来:“哎——这么晚了,你们三位在这里商议什么国家大事啊?” “海珠来了啊,呵呵……”夏季说。 看到海珠,秋桐的脸突然就红了,眼神里充满了不安和尴尬。 她还是不善于掩饰自己。 第1272章离不开女人 我不由心里有些紧张,忙对海珠说:“你怎么来了?” 我和海珠说话的目的是吸引海珠的注意力,不让她注意到秋桐的神情变化。 海珠看着我说:“我在酒店那边忙完了,开车回去,经过这里,看到秋姐办公室亮着灯,就想过来看看秋姐啊……” 不知海珠此话是真是假。 我说:“哦……今晚我们加班的,正好夏老兄也在,忙完了在一起闲谈呢。” 我故意不说夏季是刚来的。 夏季似乎理解我说这话的用意,也随即点头:“是啊,是啊,我正好没事,就来这里玩玩……来了有一会儿了。” 我想他是特意没有说自己刚来的,他似乎不想让海珠对我增加什么猜疑。 我不由心里感谢了一下夏季。 秋桐这时的神色渐渐恢复了些许的平静,站起来招呼海珠:“阿珠,来,坐下,我给你倒杯水。” 秋桐的声音里似乎还带着几分紧张。 海珠坐到我身边,我似乎闻到海珠身上有一股酒气。 我不相信她是从酒店来的,我突然想起她和曹丽约了吃饭的事,难道她喝酒了? 喝酒还开车。 海珠这会儿看着夏季:“夏老板是大忙人,难得有空闲啊……难得你还记得来看看秋姐……” 夏季笑了下,看了一眼秋桐。 秋桐默默把一杯水放在海珠跟前,又坐下,抿了抿嘴唇,却不敢看海珠。 海珠看着秋桐的神色,眨眨眼睛,突然无声地笑了下。 她似乎是觉得秋桐不大正常的神色是和夏季有关吧。 海珠又看着夏季:“夏老板可是成功男人的典范……秋姐对你可是十分赞赏的哦……” 夏季又看了一眼秋桐,接着又看了我一眼,似乎他有些狐疑秋桐神情的不正常是什么原因,但接着就笑着看着海珠:“一个只有事业的男人,哪里能算得上成功男人呢……一个真正完整的男人,是离不开女人的。” 海珠饶有兴趣地看着夏季:“老哥,请教一个问题!还望老哥不吝赐教。” 夏季说:“赐教可不敢当,大家一起交流就是,请讲——” 海珠说:“你觉得在女人面前,一个真正的男人该是什么样子的?” 夏季想了想,说:“在女人面前,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样子啊,要利利索索痛痛快快,不要扭扭捏捏婆婆妈妈。男人,要保护女人尊重女人,不要强迫她做不愿意的事;更不能打女人,无论她伤过你还是骗过你。男人,要说话算话,吐出去的东西再咽回来,自己都觉得恶心。男人,可以不帅,但一定要有风度修养内涵底蕴。男人,可以丑,但决不能丑陋。” “嗯……说得好,男人要说话算话啊。”海珠说着,看了我一眼。 我当然听得出她话里有话。 海珠又说:“那……老兄,你说,如果两个在一起的人发生了争执,该如何处理好呢?” 夏季说:“两个人如果是相爱的,不论因为什么事情发生了争执,我觉得从任何一方来说,都要把握住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海珠说。 夏季说:“我就拿女人来做比方吧,如果有一天,当这个女人跟爱的人发生争执,那就让他赢,他又能赢到什么?所谓的输,她又输掉了什么?这个赢跟输,只是文字上罢了,我们大部分的生命都浪费在语言的纠葛中。其实,争执在很多时候,并没有留下任何输赢,却失去了很多本应珍惜的感情!” 秋桐注视着夏季。 海珠点点头,似乎有所领悟。 夏季接着又说:“其实,不管是两个人之间,还是一个人为人处世,都该想清楚一个简单的道理,那就是何时何地,你都要明白,你是活给自己看的,别把别人的评价看得太重,凡事只要于心无愧,就不必计较太多。 “那些肤浅的赞美,是迷惑你的香气,那些非议与诅咒,亦是麻醉你的毒药,终会让你乱了心智。无论路途多险,步履维艰,切勿被动地改变自己,唯如此,你才可能会与众不同。” 夏季似乎是在和海珠交流,又似乎是在秋桐面前表露自己对人生和爱情的一些见解,想让加深秋桐对自己的理解和认识。 秋桐微笑了下:“夏董的见解很深刻。” 得到秋桐的表扬,夏季似乎很开心,说:“肤浅之见,秋总多指教!” 秋桐笑笑,没有说话。 她的神色这会儿恢复正常了。 海珠这时看着夏季又说:“那……你觉得,人生最大的幸福是什么?” 夏季反问海珠:“你觉得呢?” 海珠说:“我觉得最大的幸福,是和自己相爱的人在一起……秋姐,你说是不是?” 秋桐努力笑了下,点点头。 分明看到,秋桐的笑很苦涩,甚至还有几分凄然。 夏季注视了片刻秋桐,接着看着海珠:“你理解的幸福我不否认,但我觉得,其实人生是多方面的,包含了痛苦、践行、宽容、彻悟、选择。” “哦,怎么说?”海珠看着夏季。 夏季说:“我觉得,人生最大的痛苦,是想得到和怕失去;人生最大的践行,是管住嘴和迈开腿;人生最大的宽容,是没什么和算了吧;人生最大的彻悟,是怎么来和怎么去;人生最大的选择,是怎么活和怎么死……如此,人生最大的幸福,是己身安和心亦宽。” 秋桐凝神思索着…… 海珠也沉思了一会儿,接着点了点头:“嗯,可是,假如命运抛弃了你,你还会己身安和心亦宽吗?” 夏季说:“再贫瘠的土地,只要你精耕细作,它也不会一片荒芜;再低劣的人生,只要你勇于进击,它也不会一潭死水。我们热衷于艳羡别人的收获,却疏懒于挖掘他们付出的艰辛;我们善于哀叹自己的际遇,却不屑于理会曾经多少的荒废。水有源,树有根,失败总归有原因,所以,我要说,命运不会抛弃谁,就看你是否已经抛弃了自己。” 秋桐用赞赏的目光看着夏季。 我虽然同意夏季的观点,但秋桐看夏季的赞赏目光却让我心里有些不舒服。 我知道自己不该不舒服的,但心里真实的感受却无法否认。 海珠沉思了一会儿,说:“听夏老板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呵呵……哎——时候不早了,我累了,要回去休息了,哥,我们先回去吧。” 说着,海珠站起来。 海珠要拉我一起走,我虽然心里极不情愿,但却也没办法。我不敢流露出丝毫不情愿的神色。 我硬着头皮站起来。 海珠对夏季和秋桐说:“你们继续聊吧,难得夏老板今晚有空闲过来看秋姐,秋姐,你们好好聊会吧。” 海珠显然是要制造夏季和秋桐单独在一起的机会。 秋桐神情有些尴尬,站起来说:“是啊,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夏季这时说:“哎——秋总,没事的,待会我送你回去……我们先送他们。” 夏季显然是很高兴海珠拉我一起走,他巴不得多和秋桐单独呆一会儿。 海珠也说:“秋姐,夏老板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不能赶人家走哦,我们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了,不送——” 说完,海珠拉着我就走,走到门口,又回身把门关上:“二位,再见!” 我心神不宁地跟随海珠下楼,走到她的车前。 海珠把车钥匙递给我:“哥,你来开车——” 我接过车钥匙,上车。 路上,海珠对我说:“你今天真不自觉!” 我说:“怎么了?” 海珠说:“人家夏季和秋桐好不容易有个单独在一起的机会,你坐在那里傻乎乎的当什么电灯泡?你怎么不早走啊?” 我没有说话。 “怎么不说话了?”海珠说。 “我哪里会想到这些。”我闷声说了一句。 “没眼头的男人。”海珠嘟哝了一句:“还是我看的明白,及时拉你走了……傻子都能看出夏季对秋桐有意思。” 我心里一股酸味,接着说:“你不是从我们酒店那边来的吧?” 海珠嘻嘻一笑:“是啊,我刚才是找个借口而已,我今晚和曹丽一起吃饭的,吃完饭然后一起唱了会歌,我故意不在秋桐面前说和曹丽吃饭的事情的,免得她想多了。” 海珠似乎学会有心眼了。 我说:“你喝酒了?” 海珠说:“嗯,我们俩人喝了一瓶红酒,曹丽太热情,我不好意思不喝啊,这会儿头晕乎乎的呢。” 我说:“吃饭唱歌,一直就你们俩?” 海珠说:“是啊,怎么了?” 我说:“没怎么!” 海珠说:“你怀疑还有别的男人一起?” 我没说话。 “你吃醋了?”海珠说。 我还是不说话。 海珠突然笑起来:“我好喜欢看到你吃醋……你吃醋,说明你在乎我是,说明你爱我……” 我心里哭笑不得,又问海珠:“你们一起吃饭唱歌,都谈些什么了?” 海珠晃动着脑袋:“随便谈啊,谈女人的话题呗……不顾我吃饭的时候喝了不少,头有些晕乎乎,具体谈了些什么还真记不得了,唱歌的时候喝了点饮料才慢慢恢复了清醒,不然,我还真不敢开车。” 听海珠这话,我不由心里有些担心,担心海珠会不小心说走什么事情被曹丽记在心里,我不是担心我,而是担心秋桐。 我不知道我的担心是不是多余的。 正文 983.睡觉 第1273章找男人睡觉 “哎——曹丽还真厉害,开的是宝马啊……”海珠又说:“一个上班族,竟然能买的起宝马,看来曹丽还真是不简单……她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啊……” 我满不在乎地说:“官场的女人想发财还不容易,找有权有势男人睡觉就行了,伺候好了,升官发财还不是很简单的事?” “哦,你是说曹丽。”海珠说。 “废话!”我说。 “哦……曹丽竟然还会这一手啊……”海珠说:“这可不好,这一点上,她和秋桐可是没发比的。” “这样的女人,你不要和她多大交道!”我说。 “怎么?你怕她把我带坏?”海珠说:“怎么会呢?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和她交往,只是业务关系,我心里有数的。” 海珠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态。 “你能有个屁数!”我说。 “是,我没有屁数,你有,是吧,你厉害,行了吧?”海珠有些不高兴地说:“我既然要做业务,当然要和各种各样的人接触,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曹丽是个女人,我和她能有什么事发生?你一个劲儿极力阻挠我和曹丽多接触,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我看弄不好就是你心里有鬼。” 海珠这么一讲,我不敢多说了,不错,对于曹丽,我是心里有鬼,毕竟曹丽对我一直有那种想法,虽然我和曹丽没有发生过那种关系,但毕竟她还是非礼过我好多次。 海珠继续说:“就算曹丽是你说的那种女人,但她和那些男人接触,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和她认识的男人交往……我和男人接触你吃醋我高兴,我和女人交往你不乐意我就难以理解了。” 我不做声了,只顾开车。 “说话——”海珠看着我。 “没话!”我说。 “我看是你心虚!”海珠狐疑的目光看着我。 “心虚个屁,我淡定着呢,你净胡扯淡——”我极力镇静地说着,心里不由真的有些发虚。 海珠不说话了,转头看着窗外。 我们都沉默起来…… 我心里不由又想着还在秋桐办公室的夏季,这会儿,只有他们俩在,他们在谈些什么呢?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不由又酸溜溜的,心神不安起来。 我觉得自己心眼真小,竟然纠结这些事情。 我觉得自己很龌龊,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我觉得自己很自私,明明自己有海珠,明明自己不能和秋桐在一起,却又不愿意她和夏季交往。很明显,夏季是个比我优秀地多的男人,无论从哪一方面比较,我都比不过夏季。我有什么理由有什么资格不愿意让秋桐和夏季交往呢? 这样想着,心里又觉得有些自卑和窝囊。 在不安和纠结矛盾中回到了宿舍。 海珠一路上都是气鼓鼓的样子,一言不发,上chuang后,我刚熄了灯,她冒出一句话:“告诉你,你越是不让我和曹丽交往,我就越和她交往!” 我一听,呼地坐起来,又打开灯,看着海珠,低吼了一声:“阿珠,你怎么回事?怎么我的话你就听不进去?” 海珠毫不示弱地看着我:“你吼什么吼?深更半夜你叫什么?显出你能耐大是不是?” 我缓了缓语气:“那好,我不吼,我只问你,为什么我的话你就是听不进去?” 海珠也坐起来,瞪眼看着我:“该听我的听,不该听的,我就是不听!” 海珠喝了点酒,酒壮胆啊,她似乎来了和我吵架的劲头。 我看着海珠,一时无语了。 海珠接着说:“我看,你一定是心里有鬼,你说,你到底心里有什么鬼?” “我——我心里木有鬼!”我说。 我的声音自己听起来都有些发虚。 “木有鬼?哼,这话你自己信不信?”海珠说。 “信!”我极力给自己壮胆,说。 “信你个空气!”海珠说。 “空气是什么?”我突然想缓和下气氛,半开玩笑地说:“空气是不是屁啊?” 海珠有些想笑,却又忍住,继续瞪眼看着我:“你少嬉皮笑脸的,我正经和你说呢。” “好了,不闹了,我的好珠珠,来,哥抱抱。”我说着就伸手想搂海珠,想把这场吵闹平息。 我委实不想和海珠吵,我觉得心里很累,好希望能过平平静静的日子,不管心里到底幸福不幸福,只要平安无事就好了。 我此时真的没有什么更高的要求了,我认命。 “不让你抱——”海珠气愤愤地说着,推开我的手,又躺下,伸手啪——关了灯。 房间里一片黑暗。 海珠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坐在床头发呆。 一会儿,眼神适应了黑暗,我低下头,凑近海珠的脸。 海珠正睁大眼睛看着我,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的。 虽然是黑夜里,我似乎依旧隐约能看到海珠的眉头微微皱着,似乎依旧能隐约看到她眼神里的猜疑和忧虑…… 海珠接着转过身去,背对我。 我躺下,伸手去搂海珠,去摸她的小兔子。 我想缓和下当前的僵局,搞活气氛。 “我累了,别动我……”黑夜里传来海珠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冷淡。 我怏怏地缩回手,仰面躺在那里,看着模模糊糊的天花板发呆…… 迷迷糊糊间,遇见佛。 我问佛:如果遇到了可以爱的人,却无法把握该怎么办?佛曰: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我问佛:世间为何有那麽多遗憾?佛曰:这是一个婆娑世界,婆娑即遗憾,没有遗憾,给你再多幸福也不会体会快乐。 我问佛:我想过最简单的生活,如何做到?佛曰:简单是人生最珍贵的一种底色。做人须简单,不沉迷幻想,不茫然未来,走今天的路,过当下的生活;不慕繁华,不必雕琢,对人朴实,做事踏实;不要太吝啬,不要太固守,要懂得取舍,要学会付出;不负重心灵,不伪装精神,让脚步轻盈,让快乐常在;不贪功急进,不张扬自我,成功时低调,失败后洒脱…… 一夜无话,我迷迷糊糊半夜未眠,一直在和佛交谈,不知道海珠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第二天起床,海珠的神情恢复了正常,似乎她昨晚真的喝多了,似乎昨晚我和她根本没发生任何争吵,似乎她根本忘记了昨晚的事。海珠做好早饭,如往常一样招呼我吃饭。 看着海珠的神情,我不由怀疑昨晚自己是做了一个梦。 可是,明明又不是梦。 我希望海珠能和我没事,可是,海珠真的没事了,我心里却又感到了不大对劲,我总觉得海珠的表现有些反常。 我的心里不由就隐隐不安起来。 上课的路上,接到了秋桐的电话:“你的发言稿我给你弄完了,发到你邮箱里去了,你抽空看看再修改一下!” “哦……”我心神不定地应了一声,心里却想着昨晚她和夏季在办公室坐了多久。又想到她是昨晚连夜给我弄的讲话稿,和夏季分手后开始弄的,不知到了几点。 仿佛猜到了我的心思,秋桐又说:“昨晚你们走后我们又坐了几分钟,然后就走了。” “额……”我的心里突然有些轻松起来:“嗯,好,好!” 秋桐没有说话,不知她在想什么。 我又说:“昨晚加班搞的这个发言稿吧。” “嗯……” “辛苦了,呵呵……看来我这个秘书很称职啊……工作效率蛮高的。”我打趣地说了一句。 “你就臭美吧。”秋桐说:“不好你说了,今天上午省报协的领导要来我们集团视察,重点看报业经营,我得准备下汇报的事情。” “哦……报协的又来了。”我说。 “听说报协领导这次来是专门调研报亭的事情,他们很感兴趣。”秋桐说:“其实这项工作该你来汇报的,你是具体操作人,但是你在党校学习,只有我代劳了。” “你是我的秘书嘛,代劳是应该的!”我说。 “去你的。”秋桐说。 “报协的人是怎么知道咱们这报亭的事的呢?”我说。 “前段时间我去省里开会,抽空给他们汇报的,他们听了就想来专门实地看看。”秋桐说。 “哦……原来是我秘书的功劳啊……”我说。 我不由就想秋桐是绝不会错过任何能给我抓面子的机会,她心里一直很有我。 这样想着,心里就不由暖洋洋的,自我感觉挺好。 中午抽空上网打开邮箱看了看秋桐给我写的发言稿,写的十分精彩,根本就不需要改动。看得出秋桐的写作文字功底很深厚,思路十分明晰,语言十分顺畅,我有些自愧不如了。 将发言稿反复看了几遍,几乎都快背下来了,然后打印了一份。 下午下课后又接到秋桐的电话:“晚上请报协领导吃饭,你来作陪。” “有你就行,我就不去了。”我说。 我其实不大愿意和那些装腔作势的省里来人一起吃饭,不想参加这种应酬。 “不行,你要来的,我给他们汇报的时候说了,你是具体操作人,他们还想具体咨询你一些问题呢。”秋桐说。 “哦……非去不可?”我说。 “是的!” “必须去?”我说。 “废话!” “那好吧,我就听秘书的安排!”我说。 “我是你领导!”秋桐说。 “哦,好吧,那就算是领导吧。”我说。 “油嘴滑舌!”秋桐说。 “嘿嘿……”我笑起来。 “六点半在新闻大酒店餐厅208房间!不要迟到了啊……”秋桐又叮嘱我。 “嗯……没问题!”我说。 和秋桐打完电话,我去了春天大酒店,看了看刚乔迁过来的春天旅行社,春天实业公司的牌子也挂了起来。海珠不在,孔昆说海珠出去谈业务去了,我问孔昆海珠去谈什么业务的,孔昆说是星海传媒集团的那个。 听孔昆这么一说,我的心就有些发沉,海珠一定又去和曹丽见面去了。 海珠去谈业务,我说不出任何不合适的地方,但心里却总是有些不安分。 第1274章我陪你 孔昆看我的神情有些恍惚,说:“易哥,怎么了?” 我定定神,看着孔昆笑笑:“没事……你忙吧,我去酒店看看。” 孔昆说:“我陪你过去看看吧。” 孔昆是旅行社的副总,不是酒店的副总,她干嘛要陪我去酒店呢? 我说:“不用了……你只管负责好旅行社这边的事就行,那边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我这话说的虽然含混,但相信孔昆也能听出话里的意思。 孔昆笑了下:“易哥,我不是陪你过去视察检查工作,是去学习学习……既然你说不用我过去,那我就不去了。” 孔昆的神态有些委屈的样子。 我说:“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说你这边够忙的了,我不忍心再让你多操心受累!” 孔昆无声地笑了下:“我怎么会误解易哥呢……我知道你是关心我的……能得到易哥的关心,委实不易!” 孔昆这话听起来又好像有些含义,我不想多说了,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去了酒店,张小天正召开酒店管理人员会议,看我进来,忙给大家介绍我:“各位,欢迎易总,欢迎老板爷。” 大家都起立鼓掌,我忙摆手让大家坐下,然后坐在张小天身边,问张小天:“你们继续开会,我旁听。” “工作的事都布置完了,大家正在交流工作体会和心得闲聊呢。”张小天说:“易总,要不,你也和大家交流交流。” 我呵呵一笑:“好啊,听听大家的想法也好……大家都是自己人,都是同事,谈话不要拘束,畅所欲言就是……你们刚才在讨论什么话题呢?” 张小天笑着说:“在谈论打工和创业的话题。” “这个话题好。”我点点头:“其实我虽然在星海集团当发行公司的负责人,但其实也是打工的,为集团老板打工,为党和人民打工。” 大家都笑起来。 我接着说:“其实我是很喜欢自己创业的,可惜啊,木有机会了……在做的各位是酒店的管理人员,想必也都有自己想创业的想法吧?” “呵呵……”大家都笑,又都点头,一个管理人员说:“易总,出来打工的人,谁不想创业呢?只是,没那能耐没那本事啊,所以,我们就只好跟着海老板打工了。” 我哈哈一笑:“怎么?不愿意在这里打工?” “愿意啊……当然愿意,但打工也总不是一个长久的生路啊,脑子里总还是有想创立自己事业的想法,做梦都想呢,说没有想法,那是假话!” 我点点头:“嗯,这是大实话。” “可惜,我们只能做做梦啊……”另一个管理人员说:“人都有自己的命,我就是打工的命,创业,实在是不敢想的。” 我想了想,说:“绝大多数的创业者,都是从打工开始的……没有人生下来就能创业,除非是富二代,但富二代那也不叫创业啊,那叫继承……其实,关于打工和创业,我觉得关键还是个思路和决心的问题。” “易总请继续讲——”张小天说,大家都看着我。 我说:“思路支配行动,思想是行动的先导和动力。人们无论做任何事情,都是先有思路后有行动。有正确的思路才有正确的行动,有积极的思路才有积极的行动。正所谓思路决定出路。目光有多远,发展之路就有多远。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我的心倒是挺大,可惜,没感觉到有什么大舞台,我觉得我这一辈子,上帝都给我安排好了,看来也就只能是打工的命了,也就只能是这样的了。”一个管理人员说。 我笑了下,说:“伙计,我不同意你的看法,其实,人这一生,怎样活着,能活出个什么样子,不是由上帝安排的。很大程度是由自己的思路决定的。思路决定你的选择,选择决定了你踏上哪条路,走上哪条路决定你将来的人生命运。 “古人说,男怕选错行,女怕嫁错郎,天下365行,哪行都能做。但是同样一个人,选择了做生意和选择了上班,将来的区别可就大了。也就是说,不同的思路,不同的选择,不同的行动将产生不同的结果。” “我注意到易总一直在强调这个思路问题,易总既然说到思路,那么,易总认为现在像我们这样的年轻人对自己今后的出路大致会有那些思路?”另一名管理人员问道。 我说:“概括起来无外乎两种:一是找个好工作。二是自己创业。所谓找个好工作,说穿了,也就是给国家部门、事业或企业打工。我称之为打工派。主张自己创业的,我称之为创业派。其实我一直是后者,想自己创业,但鬼使神差,我却成了一个打工者。” 大家轻笑起来,有人说:“易总可是集团的中层干部哦……” “那也是打工的,本质上木有什么区别,同样也要看上面的脸色行事。”我说。 张小天这时说:“易总对打工派是如何认识的?有什么见解?” 我说:“打工派很不容易的。这部分人,拼命学习,上完小学上中学,上完中学上大学,上完大学又忙考研、考证过级,不断提高知识储备量。准备将来找个好工作。成了中国最聪明的一群人。而好不容易拿到了研究生、硕士、博士证时,又得东跑西颠,焦头烂额的到处找工作。 “即使找到工作,工资也不高。如果绝对幸运将来可以做上超金领的话,那年收入还可以得个几十万元。若做个高校的博士,年正常收入5万元,硕士4万元。教授也多数不会超过8万元。如果不幸运,做个低级白领,也许每月只有一两千元。猪肉涨价,估计吃不起猪肉,鸡蛋涨价,估计也得少吃鸡蛋。 “打工时间一长,心态和性格就产生了变化。心态不仅逐渐疲惫和懒惰,整个人也没了锐气和精神。丧失了创业的激晴,失去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毫无自己创业的意愿,沉湎于单位庸庸碌碌的事物之中难以自拔。 “由于物价上涨,收入微薄,生活变得越来越平庸。家庭经济负担越来越重,住房和孩子教育、老人赡养等问题日渐成为自己脖子上的经济绳索。勒得越来越紧,透不过气来。于是就只好自我安慰:知足常乐吧,淡漠名利……自己本来就是庸人,庸人何必自扰呢……发财是人家的事情,咱没那个命…… “而且整天需要看领导和老板脸色行事,还得提心吊胆。最恐惧的第一件事莫过于听到公司效益不好要裁员的消息。得马上跟领导搞好关系,恭维奉迎拍马屁甚至送礼。毕竟饭碗在领导或老板手心里,想让你滚蛋,就得滚蛋。最恐惧的第二事,是自己的年龄日渐增长。可自己的工作技能却没有超出本身业务范围获得任何提高,又有年轻大学生来到岗位威胁自身。年轻大学生生龙活虎,工资却只那么一点点。 “因此老板就会打自己的主意,说不准哪天就被辞退。这些人打工生涯的结果是越老越贬值。尤其到了40——50年龄段,简直是事业最悲惨的阶段。时刻濒临深渊。如同趟地雷阵,动辄下岗失业。不要以为自己曾读过大学就是精英了,照样不能摆脱厄运。这里不是说读书无用,可现实就是这样。” 大家听了频频点头,我接着说:“我这么说不是鼓励大家都辞职去创业,大家都去创业了,谁来给这酒店打工啊,我这不是要关门大吉了吗?但我不希望大家一辈子都在这里打工,大家如果有合适的时机想自己创业,我是坚决支持的…… “我希望在座的各位都能做老板,都能做大老板……到时候我万一哪天吃不上饭了,也好有个投奔的去处,到时候各位可别不认识我,一脚把我踢出去啊……” 大家哄堂大笑起来。 “关于创业派,不知易总有什么看法?”一名管理人员说。 我看看大家,说:“再说说创业派。创业派这部分人,一开始就下定决心要自己创业。他们的思路是,宁当创业狼,不做打工狗。狼为了寻求自由,宁愿独立生活,自由思考。天天奔跑在大草原上,肆意猎杀牛羊,尽可能地享受大自然提供的一切美味。它们是草原的主宰,它们是有尊严的。当然,寒冬来临时,它们必须学会抗拒暴风雪的本领,学会在厚厚雪堆下寻找食物的本领并随时担心自己冻饿而死。 “而狗的生活恰恰相反。平时能吃到主人的残羹冷炙,被主人吆喝着到处忙活,没有自由,没有尊严。即使主人肆意打骂它们,狗们也多半不敢吭一声。为了稳定的饭碗,为自己能有一口固定的口粮,一切都认了。少数想离开主人的狗,但是缺乏破釜沉舟的勇气,只得作罢。” 大家都凝神看着我。 我继续说:“创业派,胆量勇气是不可缺的。社会有一种现象,读书越多的人越聪明。可读书越多的人,往往胆子越小。做什么事情都喜欢三思而后行。而那些读书少的人,喜欢先行动后思考,但他们胆子大,行动能力强。往往率先成功了。” 大家沉思着。 我又补充了一句:“我其实就是读书不多的人。” 大家又笑。 “事业要成功,取决于哪几个方面?”有人发问。 我说:“毫无疑问,取决于智商情商和胆商……各位,你们认为这三个方面该怎么排序呢?” “当然是智商第一,没有智商,什么都做不成!” “对,智商第一,胆商第二,情商第三。” 大家纷纷说。 张小天这会儿在皱眉思索。 正文 984.情商和智商 第1275章情商和智商 我问张小天:“张总,你觉得呢?” 张小天说:“我认为,真正成功的人士,应该是胆商第一,情商第二,智商第三。” 我说:“何以这样说?” 张小天说:“从你身上总结出来的,你的胆量可是很大的,所以,我觉得,敢于创业的人,他们就是胆商第一。” 我说:“那张总的意思是说我智商不高喽。” 大家都笑起来,张小天也笑,摇摇头:“绝无此意……易总千万不要误会。” “开个玩笑嘛。”我笑着,然后对大家说:“其实我的想法和张总是一样的,不错,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木有胆子,什么事都做不成,创业就必须要敢于冒险,敢于做别人没有尝试过的事,不然,你就只能跟在人家后面喝汤,永远吃不到肉。” 大家不住点头。 我接着说:“但是,话说回来,创业的话,光有胆商还不够,更主要的是在胆商的基础上,有一个清晰的思路。我一直就在强调思路这个事情,我总觉得,思路对一个创业者是万分重要的……思路真的是决定出路。” 我接着举了个例子:“我有个大学女同学,在校期间就有了创业做生意的思路。别人忙着翻资料、跑图书馆准备考研时,她却在校门口摆地摊,作买卖。上了4年大学赚了两万多元。毕业后在杭州丝绸一条街开了个门面,三年后发财了,同学聚会时竟然开辆本田来参加。没到五年,又买了辆宝马。原来,她早就认准了做生意,压根就没有想着将来去打工,结果成了成功人士。比那些考上硕士博士的同学都有出息。” 大家发出啧啧的赞叹。 我说:“再和大家说个例子,浙江人和四川人都有勇气和魄力。但思路不同,其结果却截然不同。80年代的浙江农民和四川农民都属于最早开始闯荡的人群。浙江农民闯荡中国的方式是修理雨伞、钢笔、铁锅,或倒卖点零用百货,到处流浪做生意。四川农民闯荡的方式是直接去广东打工。 “30年过去了,浙江农民已经成了中国最富有的人群,他们掌握了中国最棒的经商技能,他们的财富甚至可以让他们的后代走出国门到欧洲去经商。而四川农民的第一代打工者已经退出了历史舞台,他们大多在四川老家继续过贫寒的生活。而他们的晚辈循着父辈的足迹,继续一窝蜂地拥挤到广州接受老板们的残酷剥削。成为社会最贫穷的一类人……这说明了什么问题,大家谁能回答出来?” 大家沉思着,一时都沉默了。 “易总,你觉得这说明了什么?”有人问我。 我说:“这说明,由于父辈思路不同、选择和行动不同,不仅影响自身,而且影响自己后代!浙江农民的艰苦创业让他们自己和后代彻底摆脱了贫穷,而四川农民辛辛苦苦打工换来的却是子孙辈无穷无尽的悲哀和贫穷。” 听我说完,大家又沉默了。 “易总,创业真的有了思路就可以了?思路真的就能决定一切吗?”一会儿,有人问我。 我说:“要想创业,思路是先导,仅仅有思路当然是不够的!” “那还需要什么?” “决心!”我干脆地说。 “决心?” “是的,决心,创业需要决心,决心决定成效。”我斩钉截铁地说:”浙江人有两句话,叫做:宁愿睡地板,也要当老板。宁可作生意赚1000,不愿打工赚3000。这样的决心,决定了他们采取的行动,决定了他们的最后成功。只要有创业狼的思路,哪怕口袋里只有100元,照旧可以创业成功。” “唉——有思路有决心是不错,可是,没有钱,一切都是白搭!创业需要资本啊……”有人唉声叹息。 我说:“这话听起来很颓废很无能,很多浙江人出来做生意时,口袋里有几个钱?不是靠鸡蛋换铁锅赚的第一笔钱吗?你口袋里只有100元,至少可以在街边摆个地摊。冬天卖点袜子手套什么的,夏天卖点蔬菜水果什么的。资金充足一点后,可以搞个烧烤之类的。反正,钱再少,也能走上创业的道路,关键是你有没有做创业狼的决心。” 说这话的人不由有些愧色。 我接着说:“说到不如做到,心动不如行动,有些人也想创业,但嘴劲大实劲小,心里很矛盾。既有创业单干的激晴,同时又担心失败。所以很多人思考了很长时间,最后还是决定等等再说。一月过了一月,一年又过了一年,岁月流逝,光阴不再。最终还是未能付诸行动。 “还有一些人,把希望寄托在依赖别人赞助上。盼望能遇上生命中的贵人。可事实上,这样的概率实在是太少。碰上碰不上贵人是一回事,碰上贵人愿不愿意帮你又是一回事。不要奢望别人在你需要的时候第一时间站出来。必定谁都不是你的谁。 “其实,能帮助自己的人只有你自己。要自力更生。千万不要忘记,别人手里的伞不是给你遮雨的,只有你自己手中的这把,才能伴你走过风雨。我们希望有外援,但不能依赖它…… “我说这话的目的不是鼓励大家立刻都行动起来辞职去创业,我是希望有立志创业决心的人学会选择自己创业的良好时机,该行动的时候就要行动,过了这个村,没有那个店……当然,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希望大家都不要去创业,都在这里给我打工,但是,显然,我也知道,这样想是不对的,是自私的…… “所以,我其实还是鼓励大家有能耐有思路有决心的人自己去创业,你们发财了,我会为你们感到欣慰的……我祝愿大家都能成为大老板,在成为大老板之前,先好好在这里打工,积攒经验,积累阅历,积累第一桶金。” 大家不由又鼓掌。 “创业风险太大了,还是打工安稳。”有人说:“在这里,海老板张总对我们都很好,过安稳的日子还是不错的。” 我笑了起来,说:“创业当然是有风险的,风险就是失去近几年的预期打工收入,甚至破产后还得赔进去自己借的一部分钱。但能够屡败屡战,从失败中吸取教训和经验,经商水平与能力就能一次比一次高。逐渐融入经商人士的群体后,眼界和经验日积月累,总会有一个量变到质变的突破。收获要比普通打工者大得多…… “只要真正跨入生意门,将来的事业基本上一片坦途,钱也越赚越顺,财富积累越来越多,自身的价值也能得到最大的体现。我看在座的各位都印堂发亮,说不定将来很可能就有几位会成为中国富豪级人物。” 大家都笑起来。 我又说:“当然,创业者特别是创业成功当上老板的人,眼光要高。脚步不能到达的地方,眼光可以到达;眼光不能到达的地方,思路可以到达。因为这决定企业的发展战略,关系企业发展方向、路径和未来。非凡之人必有非凡的精神;行非常之举者,必有非常之心态。高明的人,它不仅能抓住机会,还能主动创造机会。 “记住,不管现实多么残酷,你都要固执地相信,这只是黎明前的黑暗。这个世界只有回不去的,而没有过不去的。不要轻言放弃,成功就在下一步。只要你执著奋斗,必将闯出一片崭新的天地,硕果累累成就辉煌!” 大家热烈鼓掌,在掌声中我又说了一句:“总之,思路决定出路,决心决定成败,创业成功的公式就是正确的思路加勇敢加决心。” 大家不住点头,张小天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易总,同为做经营的人,我现在终于明白我和你的差距在哪里了。” 我笑了笑:“其实你有很多地方也是值得我学习的……三人行,必有我师。” 张小天点点头:“态度决定一切……我明白了。” 我看看时间不早了,我该去新闻大酒店了,站起来和大家告别,同时说:“在大家没有开始创业之前,我祝愿大家在春天大酒店打工愉快,祝愿大家在张总的领导下把我们酒店的各项工作做得更好。” 大家用掌声欢送我。 出了酒店门口,看到了海珠,正和孔昆在旅行社门口谈着什么。 “哥,你什么时候来的?”海珠看到我,对我说。 听海珠这话,似乎孔昆没有告诉她我来的事。 我说:“来了有一会儿,刚才和酒店的管理人员交流讨论了半天。” “呵呵,你又给他们上课了是不是?”海珠笑着。 我点点头:“不是上课,是交流。” “哎——早知道我也去听听啊!”孔昆有些遗憾地说。 海珠说:“没事,等有机会,咱们旅行社的人也召集起来让我哥专门培训一次……哎——我哥的经营理论和实践,那可是第一流的……听他讲课,能学到很多东西的。” 海珠颇为自豪地说着,脸上还露出几分骄傲的神色。 孔昆看着海珠,笑了下,笑得有些莫测。 “你刚才去哪里了?”我问海珠。 海珠说:“去你们集团找曹丽谈那个旅游业务了啊……” “哦……”我看看站在一边的孔昆,没有说话。 海珠看着我,又看了一眼孔昆,也没再说什么。 “我要去新闻大酒店赶个饭局,省里有来的人。”一会儿,我说。 “哦……去吧,别喝多了……要不要我送你去?”海珠说。 “不用,我打车!怎么敢让海老板亲自送呢?”我半开玩笑地说。 海珠抿嘴笑。 孔昆说:“不敢让海老板送,那我就开海珠姐的车送你好了……我可不是老板。” “呵呵……谢谢二位的好意,我还是打车吧……你们忙吧。”我说。 “你去吧……记住,不要喝多了啊!”海珠又叮嘱我。 我点点头,然后走了。 坐在出租车上,我无意中看了眼观后镜,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跟在后面。 正文 985.嘴上的功夫 第1276章嘴上的功夫 到了新闻大酒店,我下了车,看到那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停在大约30米远的路边,车里坐着几个人,都戴着墨镜。 他们没有下车。 我看着他们,他们似乎也在看着我,却依旧坐在这里不动,车子也不走。 我想了想,走进酒店。 进了酒店大堂,一眼就看到皇者正坐在大堂休息处的沙发上,正悠闲地在看报纸。 我直接冲皇者走过去。 看到我,皇者笑起来,放下报纸:“哈……易老弟。” 我居高临下看着皇者:“你自己流窜到这里干嘛?” 皇者站起来活动了下身体:“老弟是在审问我吗?” 我冷笑了下,说:“你觉得呢?” 皇者说:“老弟,不要用这种口气说话啊,我们毕竟是朋友嘛……见了朋友,该高兴才是哦……” 我说:“你觉得我们是朋友吗?” 皇者说:“起码……曾经是吧……再说了,我们即使不是朋友,也未必一定要是敌人吧?” 我说:“你似乎很愿意成为我的敌人。” 皇者说:“这话我可没说……是你说的……我皇者从来不想和任何人为敌,当然,不要逼我,大家各为其主,互相体谅最好……我如果帮你,你会说我们是朋友,我要是不帮你,你就认定我是敌人,你是这样想的吧?” 我笑了下:“皇者,你不用给我玩油嘴滑舌,我没功夫和你费口舌,转告你的主子伍德,有什么事什么话拿到桌面上来讲,少他妈给老子玩跟踪那一套。” “跟踪?”皇者笑了:“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凭什么说是跟踪呢?阿来难道出去旅游不可以吗?非得说是跟踪你的吗?哈哈……” 我冷笑一句:“恐怕不仅仅是阿来吧……恐怕不仅仅是跟我出去旅游吧。” 皇者微微一怔:“这……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明白,少给我装!”我毫不客气地说。 “我真的不知道。”皇者口气坦诚地说,接着皱皱眉头:“难道。” 看皇者的架势,他不是给我装逼就是伍德似乎瞒着他派人跟踪我。看来无所不知的皇者也有不知道的事,看来伍德对皇者的信任也是有限度的。 我想当然地这样想着,本想说出酒店门口那辆黑色的轿车上戴墨镜的人,又瞬间改变了主意,决定不告诉皇者。 不知为何,我觉得没必要告诉他。 看看时间快到了,我不再和皇者多费口舌,径自上楼,去餐厅。 走到楼梯上,回头看了下,皇者正面带困色坐在那里发呆…… 我直接去了餐厅的房间。 推开房间的门,我微微一愣,酒桌正中间坐着的不是关云飞也不是孙东凯,而是季书记。副主陪位置坐的是秋桐。两边坐着省报协一行人。 报协的领导我见过2次了,基本认识几个,坐在主宾位置的是副职,看来一把手没来。 可是我仍然感到有些困惑,即使一把手没来,按照以往的惯例,关云飞一般都是出来陪同的,至少孙东凯该陪同啊,怎么这二位都不在,都死到哪里去了? 和报协领导招呼过后,我坐在秋桐身边。 然后,季书记就主持开席。 季书记一致开酒词我才知道,原来关云飞今天到省里去了,孙东凯呢,说是身体不大舒服,在家休息,不方便出来作陪。 关云飞到省里去干吗的?孙东凯怎么突然就身体不舒服了?昨天不还是活蹦乱跳的吗? 在这个关头,这二人的动向让我分外敏感,我不由就要多想一些。 在风平浪静下,我不由就感到一股暗流激流在涌动。 而这股激流和暗流,又似乎和最近的人事调整有关系。 当晚的招待在季书记的主持下,很顺利,气氛一派和谐,觥筹交错间,我断断续续向省报协的领导又汇报了下报亭的事情,作为对秋桐汇报的补充。 省报协的那位副职领导又详细咨询了我几个细节问题,我对答如流。他听我说完后,显得很满意,边举杯和我喝酒边表示回去后要向一把手做一个全面汇报,要把秋桐的书面汇报材料呈给部领导,要建议在星海召开一次全省报业发行多元化经营现场会。 报协这位领导说要给上面建议在星海召开全省报业发行多元化经营现场会,这事大了。 我这才知道秋桐不知什么时候还捣鼓了一个书面材料,看看秋桐,她抿嘴笑而不语。 我不由暗暗感觉这次省报协的领导来视察报亭的事提出要开现场会的事其实是秋桐不动声色推动的结果。她为什么要推动这事,自然是为了我。 想到这里,我不由又看了一眼秋桐,她正含笑看着我。 四目相对,不由就有些火花。 秋桐似乎很惧怕这种火花,忙转移视线举起酒杯给省报协领导敬酒。 一会儿,曹丽进来了。原来曹丽在隔壁房间也在招待客人,那边的酒宴结束了,她来给省报协领导敬酒的。 曹丽一来,酒场的气氛就更热烈了,曹丽是个很能活跃气氛的人,上来就和报协领导一行没人单独喝了一杯酒,然后让服务员拉了一张椅子,坐在我身边,不走了。 报协领导一行喝的有些兴奋,有些多,曹丽来这里以闹腾,大家都不提工作的事了,在曹丽的神侃下,话题很快转移到了男人和女人身上,谈起半荤不荤的笑话。 官场的酒场几乎都是这样,喝到一定程度,那些平时看起来道貌岸人的领导都喜欢谈论女人,喜欢讲带点荤的笑话。 我习惯了,秋桐也似乎多见不怪了。 曹丽和他们在那里神侃,我和秋桐坐在那里不多说话,听着就是。 “领导啊,省里来的,讲个高级别的笑话吧。”曹丽摇头晃脑地说。 报协那位副职领导也不推辞:“好,我讲个饮酒作诗的笑话……大家听了不要联想啊,就当笑话听好了。” “好啊……到底是省领导,讲笑话还是饮酒作诗的。”曹丽说。 季书记微笑着坐在那里,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曹丽。 报协那位领导开始讲了:“五位领导聚会喝酒,商议作诗定胜负,负者做东,诗中必须有‘尖尖,圆圆,千千万,万万千,有没有?没有!’这些词句。宣传部长先打头阵:逗号尖尖,句号圆圆,写过的文章千千万,审过的文章万万千,有没有真话?没有! “组织部长害怕落后:笔头尖尖,公章圆圆,审查的干部千千万,提拔的干部万万千,有没有好人?没有!工商局长想了想说:筷头尖尖,酒杯圆圆,吃过的酒席千千万,尝过的海鲜万万千,有没有买单?没有!公安局长得意忘形:高跟鞋尖尖,超短裙圆圆,进过的舞厅千千万,搂过的小姐万万千,有没有付费?没有! “书记最后做总结:小兔子脑袋尖尖,屁股圆圆,提拔的女干部千千万,睡过的女秘书万万千,有没有初女?没有……最后不分高下,决定财政挂单。领导一走,厨子曰:子弹尖尖,手铐圆圆,杀过的贪官千千万,抓过的污吏万万千,有没有冤的?没有。” 听完这个笑话,我哈哈大笑起来。操,这报协领导喝多了蛮不讲政治的,这样的笑话也敢讲。 我笑得有些冒失,大家不由都不看着我,我的脚被轻轻踢了一下,来自秋桐的方向。 我看大家都在看我,戛然而止,不笑了,端起水杯喝水。 接着,季书记呵呵笑起来,曹丽也跟着笑,秋桐神色沉静,低头不语,似乎她很不喜欢这个低俗粗俗的笑话,但却也不能说什么,毕竟人家是领导。 曹丽边笑边看了秋桐一眼,目光里闪过一丝阴冷。 接着曹丽就给报协领导敬酒:“领导到底是领导,讲笑话都那么有水平……看来领导是深有体会的哦……” 大家都笑,报协领导喝完酒,抹抹嘴唇,笑着说:“我这也是听北京来的一位记者讲的,不是我的原创,临时贩卖的……大家当个笑话听就好了,可不要对号入座哈……” “嗨——有什么好对号入座的,这年头的官场领导还不都是这样啊,大势所趋嘛。”曹丽大大咧咧地说:“我们混官场,只要做好工作就好了,至于生活作风问题,那都是无所谓的,纪委现在又不查干部作风问题。” 季书记这时说话了:“曹总这话不对哦……谁说纪委不管干部作风问题的?” 曹丽看了一眼季书记,显出有些满不在乎的神态:“哦……忘记了,季书记是纪委调过来的,懂行,我是门外汉,不懂,说外行话了哦……” 季书记似乎没有在意曹丽对她不敬的语气和神态,笑笑,没有说话。 曹丽接着又说:“哎——这年头,哪个男人不出轨啊,当领导的也是人嘛,是人就有七情六欲,这也能算是可以理解的吧。” “哈哈……”报协领导一行都笑起来,季书记也笑着。 “曹总可真是善解人意啊……哪个男人要是娶了曹总做夫人,那可是很幸福哦……”报协领导笑着说。 曹丽呵呵笑着说:“我的男人是不会出轨的,一来不敢,二来我也是能觉察出来的。” “曹总厉害,你怎么能看出一个男人有没有出轨呢?”报协一位随行人员问道,显得很好奇。 曹丽得意地笑笑:“你们这些男人,自以为自己在外找女人神不知鬼不觉,其实只要有心的女人,想发现并不难的。” “说说。” 我这时也有些好奇,妈的,曹丽对这个还有研究啊。 第1277章出轨之后 曹丽得意地说:“其实我也没怎么专门研究这个,是我最近听一个闺蜜给我传授的……仔细听听,还真有些道理。” 季书记似乎这时也有些兴致,看着曹丽:“说来听听。” 曹丽说,”我说了是给你们提个醒哦……自己对对号,看有没有被说中的。” 大家都笑起来,大部分却又笑得有些不大正常。 曹丽于是开始说了:“男人出轨的时候都会有一些反常行为的,比如,他开始运动,特别是慢跑,你以为他是为了锻炼身体而开始运动了,而且练的是慢跑,可是别放松警惕,他很有可能是借着慢跑运动的借口去出轨了,谁能担保在慢跑的这段长时间里他是不是跑到另外一个女人的家里去了? “还有,这个男人他不再与你亲密或要求亲密的次数变少,出轨的人好像都有一点洁癖,不再愿意接触你的身体。一部分原因是厌倦你了,另一个原因是对你心有愧疚,怕情到浓时露出马脚,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在外面情人的床上已经很卖力了,回到家已经无暇去应付你,往往会倒头就睡,满口说工作太累压力太大了。 “再就是他开始注意自己的饮食,或开始减肥,男人平时都不会太注重自己的形象的,或许衣服有点脏不会在意,又或是袜子没翻好也不会留意,皮鞋没擦干净也不会放心上……可出轨中的男人就不这样了,一点点小瑕疵他们都要摒弃,因为他们要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示给情人,他要让人发现他的好,形象就代表了第一印象,他会十分留意。 “第四点,就是在家里的时候手机响起时,他会紧张,接电话的时候,极力小声地说话,这是因为当情人关系确定下来后,男人就开始担忧了,担心妻子发现,因此会选择躲躲闪闪,生怕被你发现。手机既是传情工具,也像是一个手雷随时可能被人发现引爆导火索。” 大家认真听着,几个男人的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了。 秋桐这时站起来,借口上卫生间出去了。 曹丽瞥了一眼秋桐,接着继续讲:“还有一点就是他经常找借口加班,特别是在周末。有了外遇的男人要在工作之外抽出时间和情人在一起,体味温香软玉的**和美好,自然不能准时回家和老婆在一起。老婆当然会打电话,发短信,盘问男人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和谁在一起。男人通常会大言不惭地答:加班啊…… “第六点就是出差神秘失踪,当他出差旅行的时候,不告诉你行程、班机或饭店的资料。当你问他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时,他对你大声吼叫,他会说,你根本联络不上他。出差玩神秘失踪是和情人最好的约会时刻,那样他可以毫不解释地外宿。 “还有就是从不和自己的女人讨论第三者话题,如果他看到小三题材电视剧立刻换台,充分说明他的心虚,如果老婆想和他就小三的话题讨论几句,出轨的他绝对会退避三舍,因为戳到了男人的痛处。一般来说,女人都不会对小三抱什么好感,但是因为男人已经有了第三者了,因此他的内心不会很排斥。所以,男人会害怕在话题的讨论中露出马脚,让女人给识破了…… “最后一点最重要,就是开销突然增大,出轨以后,为了讨伊人欢心,吃烛光晚餐、送玫瑰、喝咖啡是必需的,这才能体现一个男人的绅士风度和浪漫。什么叫浪漫?就是和一个女孩子慢慢浪费信用卡上的数字,让它由多变少。这是情爱场上男人的必修课。以前,慷慨交给老婆的钱现在即使还会如数交给她,但心中有几多不愿意呢?只有他自己知道。如果男人没有额外收入,通常会以各种借口,不把工资如数交给老婆;如果有额外收入,男人不会像以前那样傻了分文不留全部交给老婆。有的男人甚至不惜戒烟、戒酒。” 曹丽说完之后哈哈大笑:“各位,自己自查一下,有木有对上号的呢?” 季书记笑着,微微摇摇头:“这个分析倒是很到位。” 报协一行人有几个神色看起来有些尴尬,却也都掩饰般地笑着:“我们怎么会对上号呢,我们可都不是出轨的人。” 曹丽继续笑:“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各位领导都是好同志,我讲的这些只是给各位提个醒而已,以后万一出轨了,要对照这几条提前做个准备哈……” 这时,秋桐回来了,坐在那里微笑着看着大家,不说话。 报协一位随从似乎想反击一下曹丽,说:“曹总刚才说的是男人出轨后的表现,我不否认有些道理,但曹总是否知道女人出轨后有什么表现呢?” 曹丽微微一怔,接着说:“看来这位领导对女人出轨后的表现是有研究的了?不妨说说。” “好。”他接着就开始说起来:“近些年来,女人婚外情出轨几率越来越高,如果说男人bao养情人、小三已泛滥成灾的话,那女人出轨也不再是什么稀奇古怪了!尤其是深圳,有民间机构做过调查后得出,婚姻中妻子的出轨比例高达40%!套用一句俗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男人出轨会在生活中很多细节露出马脚,红杏出墙也同样会有一些明显的变化的……只要是有心的男人,并不难看出来。” 曹丽的神情微微有些不自然,秋桐的神色突然有些难看起来,低头看着桌面。 秋桐的神情变化原因我似乎懂,又似乎不懂。 曹丽的神情不自然我当然是明白的,她可是频繁出轨的,把出轨当家常便饭。 报协那人继续说:“首先是外出活动大大增多,而且总会找不同的理由。一个本来热心于家务的妻子,突然变得疏于家务,经常外出赶时间,说今晚不回家吃饭了之类的话,就像一直是冤家路窄的死对头,突然一下子变得亲密无间,这两个人要么心怀叵测,要么暗藏杀机,习惯的改变露出的尾巴。 “这其实是习惯改变中的一个最重要的细节,女人的计谋往往都是很浅显的,像邦女郎那样的有心计谋略的女人你是一般娶不到的,所以一旦不太喜欢交际活动的妻子开始变的出入各种场合,早晨跑步,或者酒吧聚会,这不能说自己的妻子性格由内向变得外向了,而是把原因归结在借口。一个口口声声自己不喜欢吃橘子的女人,某一天对着你将橘子皮狠狠地剥开,就是说明有人已经开始吃醋了,这就意味着绿帽子离你不远了。” 不光曹丽听得很专注,大家都听得很认真,不知各人心里都在想什么。 他看看大家,继续说:“再就是她突然变得心事重重、神情恍惚、情绪变得喜怒无常,常发莫名其妙的火。一个已经变心而另觅新欢的妻子,不论其如何伪装、制造假象来迷惑你的判断,只要留心观察,都不难发现其变心的蛛丝马迹。 “因为这个时候,她会突然对你变得比以往更喜怒无常,更挑剔无情,无论作为丈夫的你对她再怎么好,她都会老挑你的刺而常常冲你发莫名其妙的火,这种火还很容易伤及无辜的孩子。每次和老公谈论时总是会说,你看看,我那时候还是经常被人追的,要是你再晚了半步,我可能就会嫁给那个男人了,还是你有福气…… “可是有了外遇的妻子若是问她以前她曾经常跟丈夫说的话,她会变得十分不耐烦了,就像狐狸精附身的妲己一样。只有到了更年期,女人才会丢三落四,今天忘记了要买孩子的奶粉,明天就是把该要洗的衣服放在洗衣机里没有了动静,闲着下来会两眼无光的发呆,神情恍惚,看上去好像就是有心事重重的样子,但是她不会主动的告诉自己的男人怎么了,而是默默琢磨。 “这个时候,当男人问她是否不舒服还是生病了,她不会假装不知道在喊她,和她说话,而是转过头来,神情一变,总是对自己的男人微微一笑说:亲爱的,我没事,你先睡吧,嗯哪。”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笑起来。 秋桐似乎想笑,却又没有笑。 曹丽瞪了我一眼,看着那人说:“你继续讲下去——” 曹丽似乎很有兴趣听这些,心情看起来似乎有些急切。 他继续说:“一段时间内,她会经常打听丈夫的作息时间,看似关心实则安排约会。这一点很好理解,本来经常准点回家的妻子,突然变得经常很晚才回家或者过早离开家,还喜欢经常打听自己男人的作息时间,如何时出差、加班、回家,这种看似是在关心男人的外出,怕男人会出意外,为男人担心,其实有时候这正是怕自己的男人发现自己的秘密而做好准备。 “不仅如此,本来一些夫妻年轻时候的恋爱生日、结婚纪念日都能忘记,原来在脑海中清晰记忆的时间观念一下开始缩水了,那就是说明这位妻子的感情心理出乱子了……再就是手机花费在一段时间内暴增,且每月会保持一定比例的增长速度。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在他们有了外遇后,可以掩饰自己的一些表面行为,但无论如何都做不到不用手机发短信打电话诉来说衷肠。这一点,尤其是在女人红杏出墙后表现尤为突出。因此,外遇者的电话往往是反映异常的。女人也是不例外,撒起谎来,保证脸不红,脖子不粗,气不喘,逼真的就像没事一样。” 听到这里,曹丽不由摸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下。 季书记看着曹丽的动作,微微一笑,笑得有些高深。 “还有吗?”曹丽收起手机,又问。 “还有就是女人的消费大大增加,特别是用于买服装、化妆品的费用所占比列很大,人靠衣装马靠鞍。女人天生就爱美,出轨的女人则更加注意自己的形象,当她们在婚姻中邂逅到自己心仪的其他男性之后会更加注意自己的装扮,明明都是大妈级了她还非得把自己打扮成二十多岁的小姑娘! “女人外遇后,消费开支会大量增加,大部分的钱用在了购买一系列私密的化妆用品上,来保证自己的青春无敌,进行对男人吸引。有时候还会故意的向自己喜欢的男人表示真情,比如一款西服,男人bao养情fu会花钱,女人哪也是如此。于是更加隐秘地积蓄私房钱,向丈夫隐瞒各项额外收入满足需要。” 曹丽眼珠子滴溜溜转悠着:“哦……” “再有就是……”他犹豫了下:“这一点比较敏感,还是不说了吧?” “说啊,说说。”曹丽催促着。 其他几个男人也催他:“哎——说啊……” 似乎大家都很关心这最后一点。 第1278章夫妻家庭作业 他笑了笑,说:“这最后一点就是性生活次数减少,质量降低,很明显是在敷衍丈夫。性生活往往是检验夫妻感情好坏的试金石,一个正在变心或已经变心的妻子,在性生活中再无平时的那种炽热感和温情感了。 “当夫妻进行每周的家庭作业时候,男人会发现妻子对待性生活已经变得徒有其名,只是简单的例行公事,以前完事之后还会和自己调侃,说你怎么身体特棒之类的甜言蜜语,现在就像垂死的人一样无病呻音,彻底的失去了真实的情感内涵;以前她还会配合你变换不同的做那事姿势,现在却象一具死尸一样任由你发泄。 “有一个特别明显的反映则是以前她嫌和你做那事的时间、次数很短,现在却觉得时间太慢巴不得早点完成作业等等,而当你问她怎么回事、为何变化如此之大时,她便会敷衍了事,塞责推脱。” 听这位大师说完,曹丽眨眨眼睛,呼了口气。 其他几个男人都若有所思地沉默着,似乎都在寻思自己的老婆是不是符合这几点。 秋桐轻轻抿着嘴唇,不知她此时心里在想什么,不知她是不是觉得自己和我有了那种关系后也是属于出轨的行列。 我此时竟然心里也有些心虚,想起和自己发生过关系的这些女人,我不知道自己是否也出轨了,不知道到底是出了谁的轨。 大家一时都沉默起来,似乎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 季书记这时冷冷地看了曹丽一眼,嘴角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那笑里似乎带着些许的嘲讽,还有憎恶。 但这笑转瞬即逝。 招待结束后,大家一起往外走,季书记和秋桐和报协领导走在前面,边走边谈笑着什么,曹丽和我走在最后。 曹丽似乎喝多了,走路一摇一晃的,我刻意和她保持着距离,不让她的身体往我身上靠。 “哎——易克,我给你送了个人情。”曹丽说。 “什么人情?”我说。 “集团的职工福利旅游呗,好几家旅行社来联系,我都回绝了,指定给了你女朋友海珠的旅行社啊……”曹丽说:“我这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哦,怎么样,我对你不错吧?” “呵呵……”我笑了起来:“我听海珠说过……不过,这个人情,你可以送也可以不送,如果海珠的旅行社水平不行,你完全可以不送,即使你送了,我也不会领你这个人情。” “你个没良心的死鬼!”曹丽低声骂了我一句:“其他几家旅行社都答应给我回扣的,我都没给,只给了海珠的旅行社,而且,海珠说要给我回扣,我都没要呢。” 我说:“不要就对了,你要是要了,我自然会知道,我就向季书记向市纪委举报你……” 曹丽狠狠瞪了我一眼:“你这是开玩笑吓唬我的吧,你敢举报我?” 我笑呵呵地说:“你可以当做是开玩笑。” 曹丽傻乎乎地笑起来:“我就知道你是和我开玩笑的……哎——我说,你这女朋友还挺能啊,自己还开了家旅行社,还买了奥迪车,不简单哦……有这么一个有钱的女朋友养着,你这日子就舒服了……看来,你今后不缺钱花了。” 我没有理会曹丽这话,正色看着她:“你和海珠最近接触挺频繁吧?” “是啊,怎么了?”曹丽说。 “我警告你,你不许带她去不该去的场合,不许和她说不该说的话!”我说。 “呵呵……看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能带她到什么场合,我能和她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呢。”曹丽说:“我又不傻,我们俩的事,当然不会让她知道任何蛛丝马迹了……这一点,我是很有数的,你放心就是……我们俩在一起,除了谈业务,就是聊女人喜爱的话题,不谈男人的。” 我说:“这次业务结束后,你不许再和海珠接触联系!” 曹丽眼皮一翻:“此话怎么讲?我和海珠聊得很投机呢,彼此印象很好呢,我还准备把集团今后的外出旅游考察业务都给她做呢……再说了,我们两个女人交往,你担心什么?还有,海珠对我很喜欢的哦……恐怕以后就是我不主动找她,她也会主动和我联系的,你操这些心干吗?你累不累啊? “你尽管放心好了,我保证不会让这个傻丫头知道我们俩之间的事情的,再说了,我们俩之间有什么事呢?妈的,这都好几年了,你一直都没要我,老娘被你耍了这么久,你***一直在糊弄我……” 曹丽的口气又很幽怨。 这时,我看到秋桐回头看了一眼,我正好也不想和曹丽多说什么了,快步赶上去。 曹丽怏怏地走在后面,听到她叹了口气。 送客人上了客房电梯,季书记对我说:“小易,曹总今晚喝的有点多,你送送曹总。” 我一怔,看着季书记和秋桐,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似乎是要支开曹丽,他要和秋桐单独有话说。 曹丽一听季书记这话,很高兴:“那好,季书记,秋总,我和易总就先走了。” 曹丽对季书记的安排很满意。 于是我和曹丽出了酒店,到了马路边。 “我的宝马在那边。”曹丽边说边掏出车钥匙:“你开吧……我真的喝的有点多……哎——季书记还真是会安排,让你送送我,嘻嘻……今晚喝了酒,正好借酒兴,咱们搞搞吧,我们到洲际去开房间,大战一晚……哎,今晚看来是我们的洞房之夜啊……” “喝酒了不能开车,还是打车吧!”我说。 “哦……那好吧,打车,打车。”曹丽说。 我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打开后车门,将曹丽塞进车里,然后把车门砰——地一关,对出租车司机说:“走吧。” 曹丽从车窗里探出头看着我:“你怎么不上来?” 我说:“我干嘛要上去?” “季书记说让你送我的,你给我上来!”曹丽吼叫起来。 “季书记说让我送送你,但没说让我把你送到哪里去啊,我把你送到出租车上不也是送!再说,今晚我还有事呢!你自己回去吧,曹总!”我和颜悦色地说完,又对出租司机厉声说:“怎么还不走?开车——” 出租车司机很听话,立刻发动车子就走,走出20多米,曹丽的脑袋还伸在车窗外,冲我怒骂不止:“易克,你个混蛋,你欺骗了我火热挚诚的心……你让我的心哇凉哇凉的。” 我笑着冲曹丽挥挥手:“曹总,一路走好。” 送走曹丽,我又回到酒店大厅,却不见了季书记和秋桐的身影,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 季书记不知要和秋桐谈什么事情,他俩单独接触不止一次了,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捣鼓什么,秋桐从来没和我说过。 不由觉得他们挺神秘的。 我慢慢走出来,走到马路边,一辆车子缓缓停在我跟前,一看,是秋桐的车子,四哥开的车。 我打开车门上车,四哥发动车子。 “秋桐怎么没坐你的车?”我问四哥。 “秋总和季书记到附近的一家咖啡馆去了,秋总让我不必等她,她待会坐季书记的车子回去!”四哥说。 “哦……”我点点头,又自言自语地说:“这么晚了,他们到那里去谈什么呢?” 四哥说:“不知道……季书记和秋总私下约谈过好几次了,每次都在很隐秘的茶馆或者咖啡厅……不过,我觉得他们谈的事情绝不会是阴谋。” 我笑了起来:“不是阴谋,那就是阳谋?” 四哥也笑:“你看他们像是会搞阴谋的人吗?” “当然不像!”我说。 “是的,秋总不用说,季书记这个人,我觉得浑身都是正能量,正气十足……当然,他心机也不少,但似乎不是那种搞阴谋诡计的人。”四哥说。 我点了点头:“嗯,我的感觉也是这样……他来到集团,可是弄得孙东凯很不舒服。” 四哥说:“这次市里提拔调整处级干部,我觉得秋总有戏,如果秋总能在本集团担任党委成员,恐怕孙书记会不乐意的,恐怕曹丽就会疯了。” 我说:“最终的结果会是怎么样,现在无法预料,但可能不会那么一帆风顺。” 四哥点点头:“我这段时间一直和集团高层领导的驾驶员保持着紧密的接触,注意打探着他们的口风……晚上我和集团专职党委副书记的驾驶员一起吃饭了,听他的口气隐隐流露出这位副书记有可能要在这次调整中动一动。” “动一动?怎么个动法?”我不由心里一动。这位专职副书记可是很听孙东凯的话的,基本可以说是孙东凯的傀儡,和孙东凯看走的很近。 “他没说,估计也是不知道。”四哥说:“看来,这次市里的处级干部调整,也会波及到集团的。” 我这时琢磨起来,这位专职副书记要动,是怎么个动法呢?是提拔呢还是怎么着? 如果不是提拔,那是调走?调到别的单位去? 如果是提拔,那是在本集团提拔还是提拔到外单位担任正县级? 如果在本集团提拔,那是担任总裁还是总编辑?现在这两个职位都由孙东凯看兼着,一个人身兼三个正县级职位,这是浪费资源啊,不可能一直由他兼着的,市里不会不考虑的。 到底会是哪种可能呢?我苦苦思索起来…… 正文 986.中年 第1279章中年美妇 半天,也没有想出个头绪。 想到借口身体不舒服在家休养的孙东凯,想到跑到省城去的关云飞,我不由感觉这其中很有道道。 隐隐觉得,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孙东凯不会静观以待,不会不搞任何作为,而关云飞,在他即将去省委党校学习之前,似乎更加忙碌。关云飞似乎在下一盘棋,一盘虽然不能说很大却也不小的棋。 只是,这盘棋到底是怎么下的,到底这盘棋是胜还是负还是和局,我却一无所知。 想着关云飞,我不由又想起了他老婆我师姐那个美妇谢非…… 看起来一切都很平静,却似乎又感觉十分紧张。 我有些困惑,还有些迷惘。 正在苦思中,四哥突然说了一句:“后面有人在跟踪。” 我从观后镜往后看去,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在后面不远处跟着。 四哥沉着地说:“从一离开酒店这车就跟了上了,我早就注意到了。” 我想起下午跟踪我的那辆黑色轿车,看来他们一直就没走,一直就呆在这里等我。 我琢磨了下,对四哥说:“往海边开——” 四哥点点头,一踩油门,车子加速往海边开去。 后面的车子紧紧跟上来。 很快到了海滨大道,此时车子很少,夜色沉沉。 四哥将车沿着滨海大道往郊外开,边从座位底下摸出一个黑包递给我,我打开,里面是两把手枪,有两个消音器,还有几个弹夹,我将两只手枪分别安上消音器,压满子弹,然后递给四哥一支。 到了一处无人的海滩丛林边,四哥将车子一停,对我说:“我们下车,去海滩。” 此时,后面那车子正开过来。 我和四哥下车,直接去了海滩,边走我边回头看着。 后面那车子直接停在了我们的车后面,然后车上下来四个人,径自跟着我们往海滩走来…… 二对四,不知对方是何来头是何身手是何意图是否带了家伙。 我和四哥沿着海边的松林慢慢走着,他们离我们越来越近。 四哥突然一拉我的胳膊,我们飞速就闪身进了树林里,敏捷地各自找了棵大树后隐蔽起来。 我和四哥先占据了有利位置,拔出手枪,警惕地看着树林外。 夜很静,月色皎洁,周围传来海风吹动树叶的飒飒声,还有海浪的波涛声…… 月光下,四个人走近了,往树林边慢慢走来。 四个人都穿着黑色的风衣,看起来身体都很高大魁梧,体格似乎很结实。只是看不清他们的面孔。 从他们走路右手插在风衣口袋的形态里,我看得出他们的黑风衣里藏有家伙,不是手枪就是微冲。 他们慢慢走进了树林里,似乎也很警惕,互相背对背缓缓移动着…… 看他们脚步移动的姿势和身体的动作,似乎是经过专门训练的。 他们在逐渐靠近我们藏身的地方,越来越近…… 我看了看四哥,他悄悄冲我做了个手势,手里的枪举了起来…… 我点点头,缓缓举起枪,把枪口对准了最前面的那个…… 这时,四人停住了脚步,依旧保持着互相护卫防守的姿态,其中最前面的那个人缓缓直起身,动作很慢,手插在口袋里一直没动,似乎是怕动作过多过快过猛惊扰隐藏的人,引发刺激性反应造成无法收拾的后果。 我把枪口对准他,手放在扳机上,死死盯住他的每一个动作。 四周一片安静,夜风徐徐吹来…… 似乎,月光下宁静的树林里就要展开一场血战。 突然,那人开口说话了,声音不大,音速缓慢,吐字极其清晰,说的是云南方言味道的普通话: 接得灵源正脉亲, 头陀云顶出迎宾; 人生立志各有癖, 拜嘉有何答殷勤; 见说少年行乐处, 副我生山水知音; 司生一叶圣天子, 令威仙人归故林。 这家伙开始念诗了,这年头湿人到处都是啊。 我全神贯注地听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字眼。 念完后,他安静下来,站在那里不动。 四哥似乎有些不解这人念诗是为了哪般,不时扭头看我。 琢磨了片刻,我脑子里突然大悟,操,每句诗第一个字连接起来就是:接头人拜见副司令。 我擦,每次都玩藏头诗,累不累啊,就不能搞点新花样? 原来这四个人是从金三角那边来的,是李顺派来的接头人。 来的好快! 我松了口气,放下枪,冲四哥点了点头,四哥看看我,也收起了枪。 我又冲四哥做了个手势,然后慢慢站起身,缓缓从大树后走出来。 四哥也走出来。 他们四人站在那里一起看着我们,身体虽然直起来了,但手却都还插在口袋里,似乎仍然还是有些戒备的。 走进,月光下,我看清楚了他们的面孔,都不认识。 似乎,他们有些认识我,却又不能十分确定。难道是看了李顺那里我的照片?照片和真人总是有些差别的。 走到跟前,我和四哥停住,我直接开口了:“从那边来的?” 领头的人点了点头,注视着我,又看看四哥。 “来的好快!”我说:“李老板派你们来的?” 四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不说话,又一起看着我,似乎他们还是不能十分确定我的身份。 “认不准我跟踪我干嘛?”我说:“好了,不用疑神疑鬼了,我是易克,前些日子我去过革命军总部见过李司令,还有秦参谋长,那天还枪毙了一个强jian民女的班长……还抓住一个找丢失了牛的山民,又放了。” 我这么一说,他们似乎笃信不疑了,唰地立正站好,冲我咔——静了一个标准的没美式军礼,恭恭敬敬齐声说:“副司令好——特种分队先遣组奉命前来报到!” 一身黑风衣下这种举动看起来不伦不类的,我哭笑不得,说:“不必多礼,说说吧。” 领头的男人看看四哥,又有些犹豫。 我说:“自己人,四哥!” “四哥好!”他们忙给四哥招呼。 四哥点点头,没说话。 “走——出去说——”我说。 大家一起出了树林,走到沙滩上,站在海边。 “怎么称呼你们四位?”我说。 “报告副司令——”领头的立正刚要说话,我抬手一挥,打断他的话:“在这里不用来这一套,随意说话就可以。” “是——报告……易哥……”他稍微放松了下,接着说:“我叫方爱国,这三个分别叫杜建国、周大军、杨新华。” 四个人的名字都挺有时代色彩,那边来的人竟然都会有这样的名字,我不由有些奇怪,说:“听口音你们是云南当地人吧?” 方爱国说:“不是,我们是金三角人。” “金三角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名字呢?”我说。 “我们都是当年越境参加缅共知青的后代……我们的父亲都战死在热带丛林,之后我们就留在了金三角。”方爱国说:“我们的名字都是父亲生前给起的。”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那你们怎么又到了队伍里呢?” 方爱国说:“李司令到了金三角之后,秦叔,不,秦参谋长把我们召集来的……我们的父亲和秦参谋长都是缅共的战友。” 原来老秦把死去知青的后代召到了队伍里。 “你们属于哪个部分?”我说。 “特战分队。”方爱国说:“我们都是秦参谋长亲自召集来的,来之后直接加入了特战分队,接受了一系列特种作战的训练……这次我们四人是受李司令委派来到这里,我们是先遣组,我是组长。” “先遣组?”我说:“这么说,还有大队人马作为后续?” 我不由有些头疼,李顺派这么多的人来星海,看来是要作大事了。 “这个就不知道了,我们只是知道我们是先遣组。”方爱国说。 “你们来的任务是什么?”我说。 “来之前李司令给我们下达的唯一命令就是来知道找你接头,然后一切行动听你的指挥!”方爱国说。 我点点头:“下午跟踪我的也是你们吧?” “是——”方爱国说。 “为什么跟踪我不直接和我接头呢?”我说。 “我们只见过副司令的一张标准照,没见过真人,搞不明确,怕认错人,再说,下午和没有合适的时机和副司令接头!”方爱国说。 “我上次去金三角那边,你们没见过我?”我说。 “李司令组织人员迎接副司令的时候,我们特战分队正在深山里进行野战生存训练,没有能够见到副司令!”方爱国说。 我点点头:“嗯……什么时候到的?” “中午到的!”方爱国说:“到了之后我们就一直在春天大酒店附近等候副司令。” “中午到的……怎么来的?”我说。 “先越境到了腾冲,腾冲的工作站给准备了机票,然后飞到宁州,在宁州稍作停留,又直飞星海。”方爱国说。 “这车是怎么捣鼓来的?”我指了指岸上路边的轿车。 方爱国说:“借的。” “借的?借了谁的?”我说。 方爱国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下飞机后,直接去了停车场,直接打开这辆车的门锁,然后就开走了。” 我一听,有些发晕:“操,什么借的?偷的吧?” 四个人都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又点点头。 “刚下飞机就偷车,你们以为这是金三角啊,无法无天,这里是大陆,是星海,是有法律的地方,你们这样做,简直是胡闹!”我生气了。 “副司令,我们错了!”他们老老实实低下头。 我知道机场停车场的很多车是车主人停在那里然后乘机到外地办事回来后再开的。或许主人还没回来,当然或许车主人正好回来了,看到车不见了,必定会报警的。 他们刚来就惹出事了。 第1280章技术不错 “马上把车送回去。”我说。 “是——”方爱国答应着。 “我和你们一起去。”我看着四哥,四哥点点头。 于是,大家一起上岸,到了车跟前,我对方爱国说:“你上我的车。” 于是其余三人上了后面的车,方爱国和我一起坐四哥的车,四哥在前面,直奔机场。 上车后,方爱国从风衣下摸出了一把微冲,我看了一眼,说:“放好,以后没事不许带在身上。” “是——”方爱国答应着。 “住的地方找好了吗?”我说。 “住在万达小区的一套房子里,李司令给的钥匙。”方爱国说。 和我住在一个小区。 我想起在我住的楼前面那座楼,还有李顺的一套房子,一直空着,他们住倒也合适。 一下子来了四个人,这四个人如何安排呢?我不由陷入了沉思。 我当然不想让他们惹事,目前还真没有需要他们出面动手的地方,再说了,即使有什么事,我也实在不想出动他们,这都是愣头青,弄不好就会出大事。 但李顺既然把他们派过来,自然是有他的用意的,我即使目前不用,也要安置好,不能让他们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那样说不定又会惹事。 “副司令,我们下一步的任务是……”方爱国用试探的口气问我。 “你们下一步的任务就是给我老老实实呆着,在星海,要遵纪守法,不许给我惹任何麻烦。”我说。 “是……保证不给副司令惹任何麻烦!”范爱国说完,停顿了下:“可是,副司令,整天呆在房子里没事做,活人也能憋死啊……” 我这时看了看四哥:“四哥,你说怎么办好?” 四哥边开车边沉默了会儿,接着问方爱国:“你们都会开车不?” “会!什么车都会开,除了火车!”方爱国说。 “技术怎么样?”四哥又问。 “技术过硬,没问题!”方爱国回答。 “有大陆的驾照吗?”四哥又问。 “有,都是星海当地的驾照。”方爱国说:“不但驾照是星海的,而且我们的身份证也都是星海当地人。” 不用说,这都是老秦一手操作的。 “身份证都是真的?”我问了一句。 “嗯,我们坐飞机用的都是这个身份证,都是货真价实的。”方爱国点点头。 老秦可真有能耐。 “我能给他们找到开出租车的活。”四哥说了一句。 四哥的话让我有了主意,我对方爱国说:“这样,最近几天,四哥给你们安排好,就在市区开出租……你们今后的身份就是出租车司机,每人再办一个当地的电话卡,平时保持定期联络,没任务的时候就开出租,有任务的时候通知你们。” 方爱国忙回答:“一切听从副司令指示!” 我说:“以后不要叫我副司令,叫我易哥好了!” “是,易哥!”方爱国说。 四哥这时说:“抽空我找人带你们先熟悉下星海的地形,熟悉下街道,然后再开!” “谢谢四哥,不过,来之前,我们已经在地图上对星海市区的地形摸得很熟悉了。”方爱国说。 “哦……那倒也省事了。”四哥说。 “你们身上的资金充足吗?”我说。 方爱国说:“不充足……李司令说资金的事易哥会给我们解决。” 我不由笑了,说:“好吧,我给你们解决……先安居,再乐业……明天我去星泰建筑公司财务那边打个招呼,签个字,你们然后去找财务主管,先领20万用着。” 建筑公司那边和三水集团的土建工程接近尾声了,按照李顺当初和夏季签订的合同,能赚不少钱,而且公司本身也有不少富裕资金。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钱都是我的了,都在我的名下。 不知不觉,我又成了千万富翁。 李顺让我来解决他们的活动资金,显然指的就是我手里的这笔巨款。 这笔钱,我个人是不想用的,我心里明白,这其实不是我的,还是李顺李司令的。 到了机场停车场,他们将车开回到原来位置,看看周围,没什么动静,看来这车的主人还没回来。 我对方爱国说:“好了,你下车吧,带他们三个打车回去,回宿舍老老实实呆着。” “是,易哥!” 接着我和四哥把我们的联系方式给了方爱国。方爱国下了车,和他们三个一起步行出了停车场,出去打车去了。 我和四哥开车离去。 路上,想到下午我差点把他们误认为是伍德的人,遇到皇者的时候差点把他们说出来,不由有些后怕。 “这四个人,看起来身手都还不错……你打算怎么使用他们?”四哥边开车边说。 “没想到……先让他们开出租吧,这个身份是很好的掩护,而且消息也灵通,做事也自由!”我说。 “嗯……”四哥点点头:“就当他们是预备队机动队吧,没事的时候开出租做掩护,有事的时候随时可以拉出来。” “我可不想有事,我宁愿他们一直就开出租好了。”我说。 “呵呵……但常常是事与愿违啊……这四个人,是一支强有力的后援力量,都是经过特种作战训练的……而且,听他们的口气,他们是先遣组,后续还会有大队人马来到这里。” 我说:“李顺让他们和我接头,未必一定是要我使用他们做什么事,很有可能是让他们来打前站,然后后续大队人马也陆续开进,让一支力量强大的特战分队潜伏在星海,说不定李顺什么时候会亲自杀回星海,利用这支队伍在星海掀起惊涛骇浪……他的用意很可能是从长远来考虑的。” 四哥点点头:“你的话有道理……这四个人,一方面接受你的管理,另一方面,他们很有可能也同金三角那边保持着联系,你这边的情况随时都会汇报给李顺。” “嗯……他们是双重职能,双重管理体制啊……一方面接受我的管理,一方面接受金三角那边的管理,一方面是我的后备力量,另一方面又是李顺安在我身边的情报员。”我苦笑一阵。 第二天是周末,不用上课,我去了建筑公司那边,找到了总经理,询问了下最近的情况。 总经理告诉我,三水集团的公司项目接近尾声了,他们的款是分步到位的,到位都很及时,就还剩最后一批尾款了。三水集团的项目公司赚了不少钱,目前公司账户上富裕资金不少。 总经理问我要不要再接其他的活,说主动来联系建筑业务的单位不少,我沉吟了一会儿,暂时没有答复他。 然后我去财务那边安排了下方爱国来取钱的事。 当天下午,方爱国就来把钱取走了。 第二天,四哥就联系好了他们开出租的事,给一家出租公司打工。 我这时想起了皇者,想起了小亲茹,对四哥说:“能不能捣鼓一下,让那个接小亲茹的出租车司机不干了。” 四哥看着我:“你的意思是?” 我说:“让我们的人接送小亲茹。” 四哥说:“哦,不让那个出租车自己干很简单,我给他介绍个更好的活就是,让他辞去这活……只是,让这四个人其中的一个接送小亲茹,有点难度,毕竟主动权在皇者手里……皇者可是很狡猾的。” “嗯……”我点点头,琢磨起来。 四哥想了会儿,对我说:“这样吧,我让现在那个接送小亲茹的出租司机给皇者推荐我们的人,就说此人开车技术好,性格沉稳,做事稳重,责任心强,看皇者会不会接受。” 我说:“不妥……皇者不会那么轻易就相信的……弄不好,反而会暴露了我们的人的身份。” 四哥沉思起来。 我这时又想到了小雪,对四哥说:“再安排一个人每天专门接送小雪上学放学,这样有利于保护小雪的安全。” 四哥点点头:“嗯……对,此事要先和秋总沟通好,是你给她说还是我给她说?” 我说:“你说好,毕竟你以前开过出租车,熟悉的人多,你说的话秋桐不会多想。” “好!我这就说!”四哥接着就摸起手机给秋桐打电话,说现在社会比较乱,加上秋桐的工作又比较忙,每天接送小雪有些忙不过来,建议找一个出租车司机每天专门接送小雪上学放学,而且他正好熟悉一个开出租的,人很板正很有责任心…… 四哥在秋桐眼里一直就是个老实人,而且说得又很有道理,秋桐很痛快就答应了四哥的建议,说明天就可以让那出租车司机上岗。 四哥打完电话,我放心了,对四哥说:“让方爱国亲自接送小雪。” 四哥同意:“具体事宜我安排。” 我接着给方爱国打了电话:“爱国,明天起给你安排一个任务,接送一个孩子上学放学,这个孩子对李老板非常重要,你要确保这孩子的安全。” “是,易哥!”方爱国答应着。 “四哥明天会和你具体安排,到时候四哥会和你联系的。”我说。 “好。” “除了接送孩子,你没事的时候就自由逛游拉客。”我说。 “是——”方爱国说:“易哥,他们三个,有没有具体的任务呢?” 我说:“暂时没有,有的话我或者四哥会通知你……” “好的!” 我挂了电话,然后和四哥分手。 四哥去找给小亲茹开出租的司机,捣鼓让他辞去那活。 正文 987.战场 第1281章官场是战场 下午,我和老黎一起在茶馆喝茶,老黎慢条斯理地对我说:“小克,那个工地的活就要结束了。” “嗯……”我点了点头。 老黎微微一笑,看着我。 “怎么样,施工质量还满意吧?”我对老黎说。 “那是相当的满意,我儿子的公司给我干活,那是真心实意的,我当然是满意的。”老黎笑眯眯地说。 “满意就好!”我说。 “还剩下最后一批尾款了,夏季说工程验收一结束,立马就给你们打过去。”老黎说。 “呵呵,不急,不急。”我客气地说。 “看来你不缺钱啊……”老黎说。 “嘿嘿……这个项目赚了你们不少钱,当然是不缺的!”我说。 “我儿子发财了,祝贺啊……要不,最后那批尾款不给你了,就当孝敬我好不好?”老黎打趣地说。 “没有问题,给你养老好了!”我大方地说。 “哈哈……”老黎开心地笑起来:“好大方的儿子,拿钱不当回事啊,我告诉你,那批尾款也是几百万呢。” “钱再多,也木有咱们的感情深啊!”我说。 “行,小克,钱我不要了,有你这话我就知足了……好歹我有个孝顺的儿子。”老黎开怀笑着。 我呵呵笑起来:“几百万在你眼里算个球啊,你拔一根头发就比这还多。” 老黎说:“你看我头上头发不多了,寒碜我的是不是?” 我说:“嘿嘿……那倒不是……” 老黎又笑了一会儿,说:“你那建筑公司,干完这个工程,还打算接什么活?” 我说:“就这建筑公司的特殊身份,目前不想接外面的活了,我担心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目前还是以稳为主,不要出什么事的好。” 老黎似乎有些赞同我的话,点点头,又说:“可是,也不能就这样都无所事事啊,坐吃山空也不好啊,那么多人,就这么养着?” 我说:“暂时就这么着呗……公司的钱养这些人,一年半载是没问题的。” 老黎说:“还有那么多机械设备,闲置了多可惜,时间长了就生锈喽,生锈就废喽。” 我说:“没办法啊,目前的形势就是这样。” 老黎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茶,突然说:“夏季正在和外商谈一个合作项目。” “哦,不错!”我说。 “打算在星海开发区建一个大规模的工程机械生产基地。”老黎又说。 “不错,不错……生意越做越大了。”我说。 “我们占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协议已经签了,地了征好了。”老黎继续说。 我看着老黎:“你和我说这个干吗?” 老黎含笑看着我:“傻儿子,你说呢?” 我说:“傻老黎,你说。” 老黎说:“工程很快就要开工,很快就要开始建设哦,你的这个建筑公司施工质量和速度,夏季可是十分满意的喽。” 我说:“你的意思是让这建筑公司继续干那活?” 老黎说:“夏季有这个想法呶,我也有,不知你有木有?” 我笑了:“让我继续赚你的钱?” “嗯哪——”老黎说:“赚吧,有本事你就使劲赚。” 我沉思着。 老黎说:“既然不方便接外面的活,那咱就干自己家的活啊……既能保证不出事端,还又有钱赚,还不让公司的人员和设备闲置……易老板,你觉得咋样呢?我可以想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夏季也是这意思。” 我说:“仅仅就是因为肥水不流外人田吗?” 老黎摇摇头:“自然不是,主要是因为你们这建筑公司的施工效率,这是决定性的因素。” 我说:“行!这活我接了!” 老黎哈哈笑起来:“那我就放心了……这活给我儿子干,我安心啊……” 我说:“我回头给公司总经理安排一下!” 老黎说:“我回头给夏季说一下,让他直接和那总经理接洽好了,你到时候只需要签字就行,放心,价格绝对合理的,夏季怎么着也不敢坑你的哦……” 我笑了:“我当然放心了,别给我太高的价格就行了……我可不想赚你便宜太多。” “啧啧,到底是我儿子,知道珍惜他爹的家产。”老黎说:“哎——我给你介绍了一笔大业务,你要不要给我点回报呢?” 我说:“你想要什么回报?” 老黎说:“叫我一声爹!” 我呲牙一笑,说:“老黎!” “叫爹!” “老黎!” 老黎抬手打了我脑门一下:“打你个不听话的儿子!” 我咧嘴笑。 正在和老黎闹腾着,我的手机响了,一看,四哥打来的。 我对老黎说:“先别闹,我接个电话!” 老黎果真停止了闹腾,站起来:“我上个卫生间!” 老黎说着就出去了,我接通四哥的电话。 “那个接送小亲茹的出租司机让我倒腾动员了一阵子,已经不干了。”四哥说。 “嗯……然后呢?”我说。 “那司机刚辞去活,皇者接着就给我打来了电话。”四哥又说。 我一听,不由精力集中起来:“他这么快就给你打电话,干嘛的?是不是知道是你背后捣鼓的事,想找你算账的?” 四哥笑起来:“不是,他或许知道是我背后给捣鼓的,他找我,是让我另外给他推荐一个开出租的继续接送小亲茹。” “哦……”我松了口气。 “他说他不熟悉开出租的,找陌生人不放心,让我帮忙给找个底实的人。”四哥说。 我哈哈笑起来:“我靠,皇者自动送上门来了……你怎么答复他的?” 四哥说:“我答应说帮他找找看,等找到合适的,给他回复!” “嗨——还磨叽啥啊,你可以立刻回复他啊,直接把我们的人推荐过去啊……”我说。 四哥说:“这样不妥,一来立刻就找到人会引起皇者的疑心,二来,我怎么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呢。” “哪里不对劲了?”我说。 “我怀疑他是不是猜到是我背后捣鬼了,或者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如果猜到知道了,但他却又找到我帮他推荐司机,这不大对头啊……”四哥说。 四哥说的有道理,我沉思了下,说:“不管他是不是知道猜到,就当他不知道好了,他既然敢找你帮忙,那就给他帮,接送个人,还能出多大事?” “嗯,这倒也是!”四哥说。 “你待会就给他回复,说找到了!我看他能捣鼓出什么洋动静!”我说。 “好!让谁去?”四哥说。 “杜建国去吧……如果他看不中杜建国,那就换另外两人。”我说。 “行,那我待会先和杜建国联系下,然后带他去见皇者!”四哥说。 “好,那就这样!”我挂了四哥的电话,接着给方爱国发了个手机短信,告知他此事,让他先给杜建国打个招呼。 刚忙乎完,老黎去卫生间回来了,我们继续边喝茶边闲聊。 “秋桐被选为副县级考察候选人了……组织部考察组刚进行完第二轮考察。”我说。 “哦,不错!”老黎说:“这娃子提拔大有希望!” “这次创城,我被评委市级先进十佳,特别贡献奖!到时候要在大会做典型发言!”我又说。 “哦……很好!”老黎点点头:“我儿子要当先进了,我感到骄傲和自豪!” “省委组织部要召开一次中青班学员交流研讨会,我要作为星海学员的代表去发言交流。”我说。 “哦,我儿子真棒!”老黎笑眯眯地说:“这可是在上面展示自己的好机会。” “听说我们集团的那位专职副书记有可能要动一动,只是不知道如何动法!”我说。 “嗯……树挪死,人挪活啊……”老黎说:“动就比不动好。” “关云飞最近要到省委党校去学习。”我又说。 “哦……学习嘛,总是好事。”老黎说:“只有不断学习,才会不断进步。” “这几件事,你觉得相互之间有木有什么内在的联系?”我问老黎。 老黎说:“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说。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老黎说。 “你也不想想再回答我!”我说。 “不用想我就可以回答你,我又不是官场中人,我上哪里会知道这其中的道道。”老黎说。 “那你起码可以分析一下啊……”我说。 “我分析不出来,干脆就不知道喽。”老黎说。 “你没想怎么就知道分析不出来呢?”我说。 “不用想我就知道分析不出来!”老黎干脆地说。 我有些失望:“我还以为你什么事都能分析出个道道来呢。” “怎么?失望了?”老黎说。 “是的。”我说。 “哈哈……”老黎笑起来“我看你对我越来越有依赖心理了,这样的事,你完全可以自己去分析嘛……要学会用自己的大脑和智慧来分析问题。” 我说:“我要是分析透彻了,就不问你了!” 老黎说:“分析不透彻就继续去想,问我白搭!” 我看着老黎,突然笑起来。 “笑什么?”老黎说。 我说:“我觉得你很狡猾,老谋深算的。” 老黎咧嘴笑:“真的这么感觉?” 我点点头。 老黎又咧嘴笑:“或许你的感觉是对的,我如果不狡猾不老谋深算能走到今天吗?但是,我给你说,我的狡猾和老谋深算从不对朋友从不对自己人……官场是战场,商场也是战场,在战场上遇到狼,如果你不想被狼吃掉,你首先就要把自己也变成一只狼。” 第1282章真相都是残酷的 我点点头:“嗯,老是做小白兔,会吃大亏的。” 老黎说:“给你讲个小白兔的故事,要不要听?” 我说:“听!” 老黎说:“蚂蚁在森林里走,突然遇到一只大象,蚂蚁连忙一头钻进土里,伸出一只腿。小白兔见了很好奇,问:你在干什么?蚂蚁悄悄对它说:嘘……别出声,看我绊丫一跟头。” 我哈哈大笑起来:“靠,很多人的梦想都是那么不切实际!” 老黎说:“是的,这个故事的道理谁都能明白,但是在现实社会里,却总有人会犯这样的错误。” 我点点头。 老黎说:“再讲一个要不要?” 我说:“要!” 老黎说:“一天,袋鼠开着车在乡村小路上转悠,突然看到小白兔在路中央,耳朵及身体几乎完全趴在地上似乎在听什么。袋鼠停下车很好奇地问:小白兔,请问一下你在听什么?小白兔说:半小时前这里有一辆大货车经过……袋鼠说:哇靠,这么神!你是怎么知道的?小白兔说:他***,我的脖子和腿就是这么断的。” 我又笑,老黎说:“别光笑,明白这个故事是什么道理不?” 我摇摇头:“一时想不出……你说!” 老黎说:“一句话:现实的真相往往都是冰冷残酷的!” 我不由沉思。 老黎接着说:“再给你讲一个……在一个精神病院里,有一天,院长想看看三个精神病人的恢复情况如何,于是在他们每人面前放了一只小白兔。第一个精神病人坐在小白兔的上面,揪着小白兔的两只耳朵,嘴里嚷着‘驾’,院长摇了摇头。 “第二个精神病人背对着小白兔,拍着它的屁股,嘴里说着‘给我追’,院长叹了口气。第三个精神病人蹲在那里一个劲儿的摸着小白兔,院长看后,满意地点点头。只听他悠悠地说了一句:‘小样的,放你300米,等我擦好车再追你!’院长倒地晕倒。” 听完这个故事,我笑不出来了,呆呆地看着老黎。 老黎看着窗外,悠悠地说了一句:“这世间的很多事,仅仅依据事物的表象,是根本看不到本质的。” 听了老黎这些话,想起我刚才问老黎的问题,不由觉得老黎似乎在点拨我什么。 我皱眉沉思起来…… “官场中人,似乎命运都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我喃喃说了一句。 “这就是中国人奴性的表现……奴性!”老黎说。 “奴性?”我看着老黎。 “是的,奴性!”老黎说。 “为什么这么说?”我说。 “因为命运不是掌握在自己手里,而是交给了暴官,所以他们从来不去想如何依靠自己的智慧和力量去开发自己的未来,而是寄希望于暴官,希望暴官变成青天大老爷,如此他们才可以获得进步。这同样是中国人的传统。历代帝王无不利用这个传统,推行愚民政策。所以,我认为,靠希望过日子,自己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是国人的奴性表现之一!”老黎说。 “之一……还有哪些奴性表现?”我说。 “多了。”老黎说。 “说说我听听!”我说。 “真想听?”老黎说。 “嗯……”我点点头。 老黎说:“国人的其他奴性表现还有:中国人有‘万岁癖’。自古喊惯了‘万岁’,所以患有遗传性的‘万岁癖’,称皇帝为‘万岁爷’。无论他是谁,那怕是流氓、恶棍、强盗,只要得了天下,坐上金銮殿,人民就会三呼万岁,顶礼膜拜。 “中国人有迷信症。这也是遗传性的,生来就迷信皇帝,把皇帝捧到天上,把自己贬入地下,从来不敢说自己和皇帝一样,而是迷信皇帝是天神降世,真龙下凡。中国人对于暴君暴官,从来就奉行‘忍’字哲学。无论是抓丁拉夫,还是横征暴敛,乃至大开杀戒,中国人都是忍!忍!忍!中国人不懂得真正的民主,却奉行奴性民主,也就是所谓的少数必须服从多数。多数人都愿意做奴隶,就不准少数人不愿做奴隶。 “国人也并非都愿意做奴隶,也有少数人不愿意,他们要做主人,但是同胞们不允许,揭发他们,密告他们,于是他们被抓、被关、被砍头。当代的许多反命和右就是这样产生的。 “还有就是中国人惯于同类相残。这大概是窝里斗的一种表现形式吧。面对暴官的欺压和杀戮,中国人的反应不是团结一致,起来反抗,反而是同类相残、官府一旦指某人为贼为匪,人们就会随之骂之为贼、为匪,并协助官府一起捉拿之。这一点同样相传至今,并且恶性发展。 “中国人崇尚明哲保身。什么叫明哲保身?一是绝不触犯天条,二是在灾难中绝不同情任何人。说穿了就是做一个聪明的奴隶。诚然,他们不陷害无辜,但也绝不反抗邪恶,他们只求苟安、苟活。为了苟安,墙倒众人推时,他们跟着推,破鼓万人捶时,他们跟着捶。这就是所谓的明哲。 “再就是中国人有神经质的恐惧症。这同样是遗传性的,因为世世代代受暴君暴官的欺压,总感到随时都会大祸从天降。一旦大祸临头,不但自己掉头,还会满门抄斩。还有就是中国人是变色龙。这也是暴君暴官最喜欢的,所以三十多年来,我们的变色龙越来越多,其性格也越来越升级,变色之快,令人慨叹! “曹操历来就被认为是白脸,但伟大领袖一说:不是白脸,这是冤案!立刻就有人给曹操翻案;秦始皇历来被认为是暴君,但伟大领袖一说:劝君少骂秦始皇!于是就有人给秦始皇画一张笑脸仁君的肖像。伟大领袖说,林是副统帅。于是齐声祝他永远健康;后来他摔死在温都尔汗,便立刻齐声高呼:打倒林贼!更有趣者,某某人前天是书记,见面顶礼膜拜;昨天他被撤职,于是便形同路人;今天他复职了,急忙笑脸相迎。谁见过变色如此之快的变色龙。” 老黎突然来了谈兴,滔滔不绝地神侃起来。 我愣愣地看着老黎,似乎,他在发泄什么不满,又似乎在感慨悲哀着什么。 老黎正说地带劲,看了我发呆的样子,突然戛然而止,不说了,端起杯子喝茶。 “怎么不说了?”我说。 “越说越没劲,不说了。”老黎说。 “你这番话,倒是颇有柏杨丑陋的中国人之气势。”我说。 “柏杨因为言论坐了那么多年牢,我可不想进去。”老黎说:“也就是现在政治气氛先对开明,不然,换了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我说这番话,早就进去了。” 我呵呵笑起来:“我觉得你说的挺有道理的,针针见血!” “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甚至一个人,只有勇于面对自己的丑陋,敢于揭自己的伤疤,才会有前途,有转机,有生机,不然,将永无出头之日!”老黎感慨地说:“哎,我老了,说这些也没用了,我还是多想想怎么能多活几年吧……走,儿子,陪我去海边散散步去,老是窝在茶馆里喝茶可不行,生命在于运动啊……” 我和老黎到海边散步,在老李经常钓鱼的地方。 在这里溜达,想起老李,颇有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之感。 “老李经常在这里钓鱼的。”我说了一句。 老黎背着手,看着远方的海面,沉默了半天,说:“在中国的官场,老李是不幸的,是个悲剧式的人物……但同时他又是幸运的,算是个造化的人了。” “什么造化?”我说。 “遇上你,是他的造化!”老黎说。 “此话怎么讲?”我说。 “因为有你的祈福,他不但保住了命,还大事化小了,这难道不是造化吗?”老黎说。 我苦笑一番:“你讲话神神道道的……他的造化当然不是我,或许是其他造化吧。” 老黎说:“如果他不是个有造化的人,这次他的命几乎就可以肯定是没了!” 我吃了一惊:“你怎么如此肯定?” 老黎说:“我猜的。” “猜你还这么肯定?”我不满地说:“你这话可不大吉利……好像你知道他如果不逢凶化吉就要被判死刑似的。” 老黎笑了笑,不再说话,目视远方。 一会儿,我接到了四哥的手机短信:“皇者提出要和驾驶员见一面,地点在海边老李常钓鱼的地方。” 我一愣,操,怎么这么巧选在这地方,难道皇者在跟踪我和老黎? 我往四周看看,没有任何可疑的迹象。 我给四哥回复:“我和老黎正在这里散步,你们来吧。” 收起手机,老黎依旧背着手眺望大海,神情肃然,似乎他在想着什么事。 我说:“一会儿,我有几个朋友在这里谈点事。” 老黎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转过身看着我:“小克,人总是要死的……我也不例外。” 我不由一怔,老黎怎么说起这话来了。 “你这话我爱听,我希望你能和我活的一样长寿!”我说。 老黎微微一笑:“小克,不管你叫不叫我爹,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儿子……你永远都是我儿子……我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我希望,不管是我活着还是我死了,你和夏季夏雨都能好好地活着,我希望你们都能保持良好的联系和来往……好不好?” 我说:“你不会死的!我希望你永远活着!” 老黎说:“我希望我永远活在你心里……答应我,好好活着,好好和夏季夏雨保持联系和来往,同心协力做事情!” 看着老黎沉静的神色,我的心里突然有些难受,点了点头:”嗯……” “我希望你们能做亲兄弟和亲兄妹,能做和睦亲近的一家人!”老黎又说了一句:“这样,我在你九泉之下,也会很欣慰……我总归是要和他们的妈妈团聚的……她自己一个人孤独了那么多年,我早晚是要去和她作伴的。” 我的鼻子突然有些发酸,转过头去。 第1283章少妇和三个老男人 然后,老黎不理我,自己在一边打起了太极。 打了一会儿太极,老黎兴致勃勃地对我说:“小克,问你个问题,你说健康财富和成功,哪一个最重要?” “当然是健康,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说。 “那你知道这三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老黎又说。 “不知道!”我摇摇头。 “给你讲个故事,想听不?”老黎说。 我说:“又是小白兔?” “不是……”老黎说。 “那讲吧。”我说。 老黎说:“一名妇女发现三位蓄着花白胡子的老者坐在家门口。她不认识他们,就说: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但各位也许饿了,请进来吃些东西吧。三位老者问道:男主人在家吗?她回答:不在,他出去了。老者们答到:“那我们不能进去。 “傍晚时分,妻子在丈夫到家后向他讲述了所发生的事。丈夫说:快去告诉他们我在家,请他们进来。妻子出去请三位老者进屋。但他们说:我们不一起进屋。其中一位老者指着身旁的两位解释:这位的名字是财富,那位叫成功,而我的名字是健康。接着,他又说:现在回去和你丈夫讨论一下,看你们愿意我们当中的哪一个进去。 “妻子回去将此话告诉了丈夫。丈夫说:我们让财富进来吧,这样我们就可以黄金满屋啦!妻子却不同意:亲爱的,我们还是请成功进来更妙!他们的女儿在一旁倾听。她建议:请健康进来不好吗?这样一来我们一家人身体健康,就可以幸福地享受生活、享受人生了!丈夫对妻子说:听我们女儿的吧,去请健康进屋做客。 “妻子出去问三位老者:敢问哪位是健康?请进来做客。健康起身向她家走去,另外两人也站起身来,紧随其后。妻子吃惊地问财富和成功:我只邀请了健康。为什么两位也随同而来?两位老者道:健康走到什么地方我们就会陪伴他到什么地方,因为我们根本离不开他,如果你没请他进来,我们两个不论是谁进来,很快就会失去活力和生命,所以,我们在哪里都会和他在一起的。” 听老黎讲完这个故事,我明白了,点点头。 老黎说:“所以,小克,记住,不管什么时候,健康永远是第一位的,追求财富和成功的前提,必须是要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我点点头:“嗯,我记住了!” “虽然我现在拥有财富和成功,但我还是要保持健康,这样才能多和我儿子女儿呆几年啊……”老黎呵呵笑着,又继续打起了太极。 这时,我看到一辆白色的轿车缓缓开过来,停在路边,接着皇者下了车。 皇者看到了我。 我直接冲皇者走过去,老黎依旧在海边认真打他的太极,似乎就没有看到皇者的出现。 走到皇者跟前,我停住:“老兄来这里干嘛呢?” 皇者看看老黎,又看着我:“哟,真巧,在这里遇到你了……接送小亲茹的出租车司机不干了,我托人另外介绍了一个,约了在这里见面的……不想在这里遇到你……” 说着,皇者又看了老黎一眼。对我说:“那位老爷子,是你的。” “朋友。”我笑了下:“皇者,你可真会找地方……我正巧和朋友在这里散步,你就正巧约了人在这里见面,好像你提前知道我在这里似的。” 皇者笑笑:“这里人少安静,见面说话也方便……我怎么会事先知道你们在这里呢?纯属巧合啊……” 我说:“这巧合的几率也太小了吧?” “是的,的确很小,但却就是发生了……看来,咱们是有缘分啊……”皇者似笑非笑地说。 正在这时,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开车的是杜建国,四哥坐在副驾驶位置。 车子开到我们跟前停下,四哥和杜建国下车。 “不打扰你们。”我说完就要走。 “哎——”皇者叫住我:“老弟,别走啊,帮我物色物色。” 我于是站住。 四哥过来和皇者打招呼,又把杜建国介绍给皇者,皇者和杜建国握手。 四哥又和我打招呼。 皇者说:“你们俩认识?” 我说:“当然,以前不是他接送小亲茹的吗?我和他见过说过话的。” 皇者嘿嘿笑了下,又打量杜建国。 杜建国带着憨厚的表情站在那里,低垂眼皮,仿佛和我从不认识一般。 四哥皇者和杜建国接着就交谈起来,四哥简单介绍了下杜建国的情况,说他是老司机了做事很稳重什么什么的,皇者边听四哥说边看着杜建国,又不时用征询的目光看我一眼。 我点点头,意思是这驾驶员合适。 皇者笑着,接着又谈价格,杜建国像个生意人一般和皇者讨价还价一番,然后就成交了。 皇者接着就要求杜建国明天开始上岗,杜建国答应了。四哥说会带他和小亲茹接头。 然后四哥和杜建国就先告辞走了。 他们离去之后,皇者问我:“这个开出租的你觉得不错?” 我说:“还行!可以!你觉得呢?” “我看也不错,人看起来精明而又憨厚!”皇者说。 “嗯……”我说。 “你和四哥看起来好像很熟悉哦……”皇者突然说。 我呵呵笑起来:“皇者,你少给我装逼……你不会不明白四哥现在干嘛?” 皇者笑着说:“我不明白啊,真的不知道!” “装,继续装!”我说。 “嘿嘿……”皇者突然笑起来,笑得很诡秘。 笑完,皇者说:“老弟,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说不明白就是不明白,你怎么说我我都无所谓。” “呵呵……”我笑起来:“皇者,我看你是难得糊涂!” 皇者说:“好像我一直就没你聪明吧,在你面前,我一直就是糊涂的。” 我笑着,皇者也笑着。 有一层纸,似乎大家心里都明白,但似乎又都不愿意捅破。 “四哥给你找的人,你敢用?”我说。 “正因为是四哥给我找的人,我才用的,别的人找的我还不用呢!”皇者说。 我顿时有些困惑,从我刚才的观察判断出皇者其实是知道四哥目前的身份的,知道四哥和我的关系的,既然知道,他为何敢用杜建国呢?难道他就不担心杜建国是我手下的人?还是他以为四哥给他找的杜建国真的是个出租司机? 皇者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我一时琢磨不透。 “四哥是个好人啊……”皇者又说:“好人给我推荐的人,我当然是放心的。” 皇者这话里想补充一下自己的难得糊涂,又似乎别有意味,我又听不懂了。 这时,老黎停止了打太极,缓缓冲我们走过来,面带微笑。 我给两人互相介绍了下,皇者冲老黎笑笑,老黎则伸出了右手:“小伙子,你好。” 皇者和老黎握手,态度似乎还蛮恭敬。 老黎边和皇者握手边微笑着注视着皇者,皇者似乎不大敢和老黎对视,眼皮低垂。 老黎的出现,让皇者似乎有些局促,简单说了几句话,借口还有事,就急忙开车走了。 老黎站在那里,目送皇者的车走远,眼里带着沉思的表情…… “此人是伍德的心腹。”我在旁边说了一句,接着给老黎介绍我所知道的皇者的一些基本情况和认识他之后他的表现。 老黎面无表情地地听着,听我说完,没有说话,缓缓转身走回去,站在海边继续又打起了太极。 我站在一边看着。 一会儿,老黎开始坐在那里闭目养神。 我坐在老黎对面看着他打坐。 虽然老黎看似是在闭目养神,但眉头却又微微皱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周围很静,只有海浪冲击岩石的声音,远处偶尔传来海鸥的叫声…… 突然,老黎睁开眼,眼里发出一股犀利的目光,看着我。 我被老黎的目光不由震慑了一下。 老黎缓缓地说:“小克,我看,这个皇者——” “怎么了?”我急忙问。 老黎一字一顿地说:“此人——必定——大有来头!” 老黎只是见了皇者一面,仅仅只交谈了几句话,仅仅只听我说了下皇者之前的某些情况介绍,突然给皇者下了这样一个论断,就说皇者大有来头,这让我感到颇为意外。 我和皇者认识这么久了,对他多少算是有所了解的,虽然觉得此人行事很诡秘,有些看不透他,但从没有觉得他会是个有来头的人,而且,周围那么多人,从没有任何人认为皇者是个有什么来头的人,老黎为何出此言呢? 我看着老黎:“有什么来头?” 老黎眉头紧锁:“不知道。” “那你为何这样说?”我问老黎。 老黎继续紧锁眉头:“感觉。” “从哪里感觉的?”我继续问老黎。 老黎缓缓地说:“从我对他的第一印象,还有你告诉我他的那些情况。” “就这些?”我说。 “是的,就这些!”老黎说。 我笑起来。 老黎不笑,看着我。 “我认为你误判了……你被此人的假象迷惑了,他一直看起来就是鬼鬼祟祟神神秘秘的,做事很鬼,说话也很鬼,他心计多端,似乎永远让人看不透,但这些却不足以说明他是大有来头的人物,他能有什么来头,他充其量就是伍德的走狗,就是伍德的心腹,就是一个善于打探情报见风使舵的人。”我一口气说着。 老黎静静地看着我,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却并不反驳我。 正文 988.指示 第1284章不许胡来 “一句话,我不认为他会是个有来头的人,再说了,这样的一个人,跟着伍德这样的人混,他能有什么来头?”我继续反问老黎。 老黎沉默不语,眉头又皱起来,似乎他在思考什么。 “你把他看得太高深了一些,他耍心眼的本事是不小的,但其他本事,却也了了,那次在金银岛上,差点就被我和老秦干掉了,要不是我看在以往他帮过我的份上,他早就没命了,这样的人,还大有来头,我看绝对不会的!”我说。 老黎眼皮抬起来,看着我说:“小克,记住,这个人,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他做了什么事,都不要轻易要他的命!一定要记住我这句话……不仅你不要轻易要他的命,别人要杀他的时候,你要阻止,不要让人杀了他!” “为什么?”我说。 老黎这话的意思我有些赞同,但我也委实想不出理由来,这个想法已经困扰我许久了。 “说不出什么原因,总觉得此人是有些来头的,对于摸不清来头的人,不要轻易下杀手,不然,或许,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会酿成大错!”老黎说。 我说:“你的意思是如果他要杀我,我也不能杀他?” 老黎缓缓点了点头,接着又说:“我觉得他不会杀你……” “为什么?”我说。 “因为你不是坏人!”老黎说。 “你的想法不对,皇者不会因为我不是坏人而不杀我,他跟着伍德,做过的坏事多了。”我说。 “他做过的坏事,你亲眼见到过吗?你亲眼见到过他做坏事了吗?”老黎说。 我说:“这倒是没有,但是,他自己和我说过,说跟着伍德做过很多事,伍德让他做的事,能有几件是好事?” “光听说不行,口说无凭。”老黎说:“这个皇者,我觉得是有些怪,怪的有些出奇,看起来貌似很简单,但却又觉得城府很深……我阅人无数,此人,我倒是有些看不透,不但看不透,反而隐约有一种直觉,觉得他是有一定来头的……至于为何有这个直觉,我说不出具体的缘由。” 我想了想,对老黎说:“皇者是伍德的心腹,这是无可置疑的!” 老黎说:“嗯……似乎,应该是!” 我说:“伍德不是好人,这也是对的吧?” 老黎点点头:“此人的确应该不是好人!” 我说:“一个跟着坏人做心腹的人,会有什么来头?” 老黎摇摇头:“说不清。” 我说:“那你觉得皇者会是好人还是坏人?” 老黎说:“目前,我无法做出判断!” 我说:“伍德是我的敌人!对吧?” 老黎说:“嗯……应该是!” 我说:“皇者是伍德的心腹干将,那么,你说,我和皇者应该是朋友还是敌人?” 老黎想了想,说:“有时候,敌人的敌人,未必是你的朋友,敌人的朋友,也未必是你的敌人。” 我说:“给我个明确的答案!” 老黎笑了,说:“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你比我了解他,你要自己去做出判断。” 我说:“是朋友还是敌人都是利益决定的,曾经,白老三没死之前,我们似乎是朋友,因为有过一些合作,但是现在,白老三一死,伍德的矛头直接对准我,他的立场似乎变得很快,站队似乎很明确,我觉得,以后,我和他是很难做朋友的…… “此人做事经常让人难以看透,我有时候也觉得很费解,不然,那次在金银岛上老秦要杀他的时候我不会阻止,但是,我却很难看明白他,在今后和伍德的斗争里,我不会轻易杀一个人,包括皇者,但是,如果,皇者要是直接威胁到我或者其他我身边人的生命,我想我不会任由他作死的……我不敢保证在那个时候一定不会杀他……” 老黎默默地听着我的话,转脸看着远处的海面,陷入了沉思…… 我坐在老黎对面,看着老黎深邃的目光。不知怎么,我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似乎,不仅皇者我看不透,老黎我也看不透了…… 似乎,我对老黎看的很透,却又很模糊,自以为很透彻的时候,却似乎又是最混沌的时刻。 我怔怔地看着老黎发呆,夕阳照在我们身上,春风轻拂过我的脸。 “易叔叔——”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清脆的欢快的童音。 回头一看,小雪正以一蹦一跳地跑过来,后面跟着秋桐。 秋桐带小雪来海边玩的。 我笑着站起来,冲小雪伸开双臂,小雪咯咯笑着扑进我的怀里。 老黎也笑起来,小雪很乖,又叫老黎爷爷。 老黎把小雪抱过去,亲了又亲,慈祥地笑着:“乖宝贝……嘴巴好甜啊……” 秋桐这时候笑着走过来,看着我和老黎:“你们这一老一小在这里打坐呢?” 老黎呵呵笑起来,我对秋桐说:“我们在这散步的,累了,看海呢。” “是的,看海呢!”老黎说着又拉起小雪:“来,乖乖,爷爷带你打太极拳好不好?” “好啊,好啊——”小雪拍着巴掌跳着。 老黎果真就在一边一招一式地比划起来,小雪嬉笑着跟着模仿。 我和秋桐在一边看。 “下午我没事,带小雪到海边来玩,没想到遇到你们在这里。”秋桐说。 “嗯……”我点点头。 “四哥说为了小雪的安全,帮我介绍了一个出租车司机,以后每天接送小雪上学放学……我和那出租司机见面了,价格谈妥了。”秋桐又说。 “好,很有必要,四哥考虑问题很周到!”我说。 “那个司机叫方爱国,看起来人很老实……也不和我讨价还价,我让他出个价,他非要我出价,我随口说了个价,他一口就答应下来了。”秋桐又说。 “哦……实在人啊,这样的人好打交道!”我说。 “这个人,你要不要亲自去见见,当面考察一下?”秋桐说。 我说:“四哥介绍的,你又亲自见过面,你们倆把关都过了,我还有什么必要再考察呢?你们看中的人,保证没错。” 秋桐看了看我,眼神似乎有些意外,觉得我回答地太痛快了,甚至有些草率的感觉。 “怎么了?”我看了一眼秋桐。 “你这次怎么这么放心呢?”秋桐说。 “因为我对你们放心啊,相信你们做事很牢靠啊,我这叫相信群众,不好吗?”我说。 “好!可是,我总觉得你有些怪怪的。”秋桐说。 “嘿嘿……”我笑起来。 “你笑得有些诡异!”秋桐说。 我不笑了,说:“何为诡异?” 秋桐说:“就是不正常。” 我说:“那你笑一个诡异的我看看?” 秋桐说:“我不会!” 我说:“那要不要我教你?” 秋桐抿嘴一笑:“才不学呢。” 我说:“不爱学习的孩纸不是好孩子。” “去你的,你才是小孩子!”秋桐不由就笑着打了我胳膊一下。 我呵呵笑着,觉得很舒服。 挨打也觉得舒服,好渴望她能天天这么打我。 我是不是有些犯贱啊? 老黎在那边正和小雪笑哈哈地比划着太极拳,一老一小玩的专心致志开心得很。 看着老黎和小雪开心的样子,我的心里一阵暖流和感动。 老黎还没有孙子呢。他一定很想有的。 这时,秋桐突然说:“你是不是提前见过那司机呢?” 我说:“你怎么知道呢?” 秋桐忍不住笑了:“我刚想到的……怪不得你说不见了……原来你早就见过了……你刚才在糊弄我玩。” 我哈哈笑起来,说:“四哥和你建议你同意后我就见到了那司机,我同意后四哥才带给你见面的……你个傻丫头,你想想啊,接送小雪的人选,我能不重视吗?我当然是要先审查的啦……放心吧,丫头,那人是很可靠的,没问题的!” 秋桐的脸微微有些发红,似乎我随口说出的丫头两个字让她的心有些驿动。 看着秋桐微红的脸庞,看着她动人的嘴唇,我的心不由一动,突然有些想入非非…… 这样想着,我的眼神不由有些发痴,怔怔地看着她…… 秋桐一抬眼皮,看到我的眼神,脸更红了,还有几分羞涩和扭捏,不由往旁边移动了一步,似乎怕我又将她突然搂到怀里。 显然,我不会的,老人在跟前,孩子在跟前,我哪能如此失态呢? 秋桐虽然移动了一下,但却没有离我太远,似乎又担心让我有被疏远的感觉,似乎也觉得老黎和小雪在跟前,我不会那么没数。 我看了看正专心致志和小雪玩耍的老黎,轻轻呼了口气。 秋桐似乎心里还有些紧张,胸口微微起伏着,看我呼气,她也跟着呼了口气。 我抬起手冲秋桐勾了勾食指:“过来——” 秋桐又走到我跟前,看着我:“干嘛?” 我嘿嘿一笑。 秋桐不由又看了老黎那边一眼,低声说:“不许乱来。” 说着,秋桐的脸色又绯红起来。 我说:“我没那意思……你和我站在一起,我就觉得挺好。” 秋桐想微笑下,却没有笑出来,脸上的神情不安起来,两手放在小腹前绞在一起…… 我知道她为什么不安,和我在一起,她总是会心里很不安。 想到这些,我的心不由就很惆怅很忧郁很凄然,也不禁有些不安…… 第1285章你又对我霸道了 我们之间的气氛不禁有些尴尬。 沉默了一会儿,我说:“问你个问题?” “嗯……”秋桐低头看着地面。 “抬起头来——”我用命令式的语气说。 秋桐抬起头,看着我,不满地说:“你又对我霸道了。” 我呵呵笑起来:“不听话我打你屁屁!” 秋桐先笑,接着脸红,然后说:“你坏……你敢。” 我说:“不信?不服?想试试?” 边说,我边作势举起巴掌。 秋桐有些惶急,忙后退一步,低声说:“我信,我服,不用试……坏蛋,不许胡闹。” 我哈哈笑起来,惹得老黎不禁看了我一眼。 秋桐看到老黎往这边瞟了一眼,忙端正神色,看着我:“好了,问什么,你问吧。” 我说:“那晚,接待省报协的领导,饭后,季书记让我送曹丽走,我和曹丽走后,你们干嘛去了?” 秋桐说:“我和季书记去附近喝咖啡去了。” “干嘛去喝咖啡?”我说。 “不干吗啊,喝咖啡就是喝咖啡!”秋桐说着,眼神有些闪烁。 “老实交代!”我说。 “真的没什么事啊,就是一起闲聊啊……”秋桐笑着说,眼神不停地转悠着。 秋桐不善于撒谎,我能看出来她在撒谎。 我于是又继续追问,但秋桐却就是一口咬死她和季书记是闲聊,就是不说到底有什么事。 我说:“你是鸭子死了嘴还硬,打算顽抗到底是不是?” 秋桐笑着:“是——本来我们就是闲聊,你就是不信,我也木有办法啊……” 我说:“你有事在瞒着我!” 秋桐不看我,又低头看着地面,说:“没有啊……哎——好了,你不要疑神疑鬼了,老是问同一个问题,你累不累,烦不烦?” 我说:“不累,不烦!” 秋桐说:“你不累我还累呢,我要跟老黎去学打太极了……不和你闲扯了。” 秋桐似乎急于想脱身,接着就跑到老黎和小雪那边,嬉笑着跟着老黎比划起来。 我挠了挠头皮,有些垂头丧气。 我隐约觉得季书记和秋桐两人一定在捣鼓什么事,可是,秋桐却守口如瓶什么都不告诉我。 他们到底在捣鼓什么事情呢?我苦思冥想却不得而知。 看着兴致勃勃一起打太极拳的三代人,我不由有些郁闷,我最近脑子里有很多困惑,本想在老黎这里得到一些点拨,但他却似乎显得有些愚钝,让我的思路没有任何条理,似乎更混沌了。 第二天,方爱国四人开始了出租车的工作,方爱国开始接送小雪,杜建国开始接送小亲茹。 李顺派来的先遣组就这样在星海潜伏了下来。 同日上午,市里在星海人民会堂隆重召开创城表彰大会,参加的人员是市直党政机关人民团体企事业单位的所有科级以上干部。会场里压压的黑色脑袋,规模气势都不小,市委领导班子在家的官员都上了主席台。 关云飞也回来了,坐在主席台上,和雷正坐在一起。 我们一帮受表彰的人坐在会场前两排,身披绶带,我坐在第一排。 市长亲自主持表彰大会。 大会开始后,市长宣布全体起立,奏国歌。然后市长做了简要发言,回顾了创城的经过和业绩,然后是市委副书记宣布先进名单,然后就是举行颁奖仪式。 在雄壮的乐曲声中,我们最先受到表彰的为创城做出特别贡献的十佳上台领奖,给我发颁奖证书的恰好就是市委书记同志,我和他先握手,然后双手接过证书,然后又握手。 市委书记笑眯眯地看着我:“小易啊,我们是熟人了,第三次打交道了吧?” 市委书记记性挺好,第一次和我打交道是我面试,第二次是春节他到单位来团拜,这的确是第三次。 我点点头:“书记好,是的,第三次了,感谢书记还认识我,感谢书记亲自为我颁奖!” 市委书记笑呵呵地点点头:“易克同志,好好干,年轻人一定要大有作为啊……” 我说:“感谢书记勉励,我一定好好干!” 这时,我瞥了一眼关云飞,他正微笑着看着我这边,雷正站在他旁边,也同样带着微笑。 我冲关云飞和雷正微微笑了下,然后转过身,和大家一起站好,将证书发在前面,让记者照相。 看着台下黑压压的科级以上干部,听着台下热烈的掌声,听着身后市领导吧唧吧唧的拍巴掌,我的心里颇为激动。 我一个破产企业的落魄打工仔,不远千里从宁州来到星海,从发行员开始做起,从最底层开始混起,在党的抚育下,竟然站到了庄严辉煌的大会主席台上,接受党和人民的检阅,接受市委书记的亲自颁奖,接受星海全体科级以上干部的集体掌声和致敬,还亲自摸了摸星海人民老大的手,这是何等至高无上的荣誉啊! 乌鸡成了金凤凰,丑小鸭成了白天鹅,癞蛤蟆吃上了天鹅肉。 在这庄严的时刻,我的心里涌起无比的自豪和激晴,眼睛不由想湿润一下,使劲挤了挤,可惜,木有做到。 颁奖议程结束后,开始受表彰的先进代表做典型发言,我第一个被点名。 我擦,我又要上去了。 我上了发言席。 孤独站在这舞台,听到掌声响起来,我的心里木有了感慨。 打开秋桐为我写的发言稿,我抬头看了下会场,看到了坐在会场前排的秋桐,她也是先进。此时,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脸上似乎充满了欣慰。 我的心里突然就有几分热烈的感动,深呼吸一口气,开始侃侃神谈起来。 我没有看讲话稿,把讲话稿放在这里其实就是做做样子,显示出我的态度。 虽然不看,但我讲的却都是秋桐给我写的内容,秋桐写的发言稿内容我几乎都能背下来,自然是不用看的。 秋桐的发言稿写的很精彩很精悍很精辟,我的发言同样很精彩很精辟很精悍,声情并茂,声音洪亮,抑扬顿挫,收放自如。 神侃了5分钟,我侃完了,在热烈的掌声里走下主席台。 临下台前,我回头看了下那些贵人,市委书记边鼓掌边带着赞赏的目光冲我颔首,关云飞边鼓掌边带着祝贺的目光冲我微笑,雷正木有鼓掌,眯缝着眼睛,带着莫测的笑看着我。 雷正的笑让我有些心理没底,这***现在兼着公安局长,更牛逼了,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是他追捕的对象,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把我弄到看守所里去了。 主席台上的各位都是很会演戏的人啊,我也刚演出结束滚下台。 往回走的时候,我又看了一眼秋桐,秋桐正笑得无比欢欣。 我又瞥了一眼同为先进但和我差一个档次的曹腾副总经理,他也在笑着,但我分明看到他眼里倏地闪过一丝犀利的阴冷。 看到曹腾极其难得一见的瞬间表情,我的心里一冷,想起了他的女朋友小凤,想起了小凤的哥哥曹腾未来的大舅哥——市委书记的秘书。 曹腾可是上面有人哦…… 想起那位秘书,耳边就响起了市委书记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会场里。 市委书记开始做最后的总结讲话了。 用主持人市长的话说,市委书记讲话不叫总结,叫重要指示。 我坐定,开始认真聆听市委书记的重要指示。 “同志们:今天,我们在这里隆重集会,热烈庆祝星海市成功创建全国文明城市,总结工作经验,表彰创建先进,进一步动员全市干部群众再鼓干劲,继续奋斗,提升星海城市形象,推动经济社会又好又快发展。在此,我代表市委、市政府,向所有受表彰的创城工作先进集体和先进个人表示热烈祝贺!向创城工作中付出艰辛努力、做出突出贡献的全市广大干部群众和社会各界人士致以崇高敬意。” 掌声响起来,市委书记然后继续讲:“全国文明城市是反映一个城市整体文明程度和科学发展水平的综合奖项,是全国含金量最高、综合性最强、影响力最大的城市品牌。全国文明城市的成功创建,是我市经济社会发展进程中的大事、喜事。 “这项荣誉的获得,是党中央、国院亲切关怀,省委、省政府正确领导,有关方面大力支持的结果,是历届市委、政府坚持不懈、奋力推动的结果,对于进一步优化城市环境、提升城市形象,增强全市人民的向心力和凝聚力,加快推进科学发展、富民强市,必将产生重大而深远影响。 “这项荣誉,承载了全市上下万众一心、锲而不舍的渴望和追求,倾注了全市人民群策群力、共创共建的汗水和心血,铭刻了星海科学发展、和谐发展的荣光与希望。这项荣誉,是全市人民的光荣与骄傲,更是我们在新征程中不断开拓奋进的强大动力,在未来岁月里,星海将因全国文明城市这一无形资产和城市品牌而活力倍增、魅力倍增、实力倍增……” 市委书记侃侃而谈,会场里一片安静,大家似乎都听得十分专注。 这时,一名会场工作人员弯腰悄悄走到我跟前,要我刚才的发言稿,说出简报要用。 我将发言稿给了他,看到他走到会场一角的时候,一个一直就站在那个角落的人叫住了那工作人员,要过了那讲话稿,随手开始翻阅。 这个人,就是市委书记的秘书,这会儿他一直站在会场的这个角落。 秘书是小人物,永远是大人物背后的影子,但这小人物却又有着不可低估的重要作用,直接可以对大人物产生重要的影响。渴望巴结大人物的人,没有人敢得罪这样的小人物。 秘书看了会我的讲话稿,将它还给工作人员,然后又继续站在那里,眼神不住往我这边看。 我不知道他是在看他未来的妹夫曹腾还是在看我。 我想试一下,于是冲他咧嘴笑了下,但他木有反应。 看来他不是在看我,我自作多情了。 当然,也许他是在看我,只是不想对我做任何表情。 虽然他级别也不高,也是小人物,但在他眼里,我更是小人物,他或许是不屑给我回报一个表情。 连个表情都不屑于给我,***够傲气的。 瞧不起我干嘛又看我?卧槽,有病啊? 做领导秘书的都有这通病,在大领导面前是孙子,在下面的其他人面前是大爷,这两种角色他们能演绎地很精彩很逼真。 正文 989.来之不易 第1286章骚事 我于是不再看他,继续注意听他的主人讲话。 而他,似乎一直在注视着我的方向,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 市委书记在回顾创城的艰辛过程:“成绩来之不易,奋斗充满艰辛。我们不会忘记,在创城奋斗历程中,指挥部层层落实责任,各级党委、政府精心组织,全力实施,以强有力的领导推动各项创建工作顺利开展;市、区几大班子思想统一,认识到位,作风务实,深入一线指挥调度,保证了创建工作有力推进;全市各级各部门团结协作,互相配合,狠抓落实,做了大量扎实细致工作…… “我们不会忘记,广大基层干部职工不怕艰辛、勇于奉献,走街穿巷、发动群众,全力奋战在创建工作第一线,为各项工作顺利开展付出了大量心血和汗水;广大公安干警和城管、工商、卫生、环保等执法人员以及广大志愿者,牢记使命、忠于职守,忘我工作,为维护城市公共秩序作出了积极努力;各级新闻媒体、广大新闻工作者不辞辛劳,及时报道创建活动,为创建工作营造了良好舆论环境…… “各级干部在创城中得到了锻炼,提升了素质,转变了作风,获得了人民群众的拥护和认可。全市广大群众以热爱家乡、建设家园的巨大热情,大力支持、衷心拥护,积极投入、广泛参与,识大体、顾大局,认真遵守文明守则,积极争做文明市民,从身边事做起,从点滴事做起,以实际行动为创城添砖加瓦,形成了文明城市共建共享的生动局面。” 听市委书记如此说,我不由想起了我在哈尔滨发生的骚事,妈的,创城差点把我的饭碗创掉,着实不容易,着实很艰辛啊。 市委书记接着话锋一转,脱离讲话稿说:“在这里,我特别想提出对星海传媒集团进行表扬,他们这次花费了巨大人力物力和精力在市区安置了大量十分精致的高档报亭,这批报亭为我们的创城工作增色不少,贡献很大,创城打分中,唯一获得满分的一项就是来自于他们的艰辛努力,这是十分难得的,十分不容易的事情……对他们付出的艰辛劳动,我要着重提出表扬,他们理应受到表扬,他们理应成为市直各单位学习的榜样。” 市委书记特意提到了星海传媒集团,进行了单独表扬,我想此刻不知坐在会场何处的孙东凯心里一定乐开了花。 然后市委书记大手一挥,接着说:“这次受表彰的先进集体,是市直各单位学习的榜样,星海传媒集团,又是各受表彰单位学习的榜样……同样,这次受到表彰的先进个人,是大家学习的榜样,而这先进里的十佳,更是大家要学习的重点对象……在十佳先进里,我特别要提出表扬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刚才做典型发言的易克同志……” 市委书记刚表扬完集团,接着又点名表扬我了。 市委书记继续说:“易克同志是星海传媒集团发行公司的总经理,这次报亭的事情,是他具体操办的,刚才他的精彩发言大家也都听到了,但大家可能还不了解这位同志的其他事迹,我在这里给大家简单介绍下…… “这位同志去年还是一名临时工,但就在做临时工期间,为星海传媒集团的发行工作做出了突出贡献,被列为市里的特殊人才,同时这名同志还十分好学,在去年市里组织的市直单位招考中,以总分第一的成绩被录取为星海传媒集团正式人员,同时破格为提拔。当时的面试,我恰好在场,我还亲自提问了他几个问题,结果回答地十分完美……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我们星海是藏龙卧虎之地,人才很多,就看你会不会挖掘发现,就看有没有好的伯乐……说明我们选拔使用人才的机制灵活,说明我们培育人才的环境优越,我们用人,向来是唯才是用,只要你有才,就能有展露才华的机会,就有出头的机会,就有被重用的机会……说明星海传媒集团党委领导同志会用人,知道什么样的人用到什么位置最合适,最能发挥人才的价值和作用…… “现在我们市直单位有不少同志,有的甚至还是部门的负责人,为了升官,为了上级别,整天寻思的不是如何干好本职工作,而是到处拉关系走后门,挖空心思往上钻营。对这样的干部,我在这里提出警告:老老实实做人,老老实实做事是本分,踏踏实实工作,踏踏实实处事是本色,像易克同志这样做出了成绩,组织上是看在眼里的,是不会视而不见的,整天碌碌无为混日子,一门心思想着升官发财,这样的干部,永远都别想得到重用,得到提拔……” 市委书记的声音很洪亮,会场里很静。 市委书记停顿了一下,端起水杯喝了口水,然后继续说:“刚才我说了,我们重用干部的标准是唯才是用,唯业绩唯表现是用,看的是你的能力,看的是你的业绩,看的是你的表现,看的是你的做人做事,我希望我们的干部中涌现出更多像易克同志这样德才兼备不慕名利兢兢业业的老黄牛…… “最近市里正在考察处级干部,准备提拔一批调整一批,现在还处在考察阶段,部分单位还没有考察结束,但是,在这期间,就有这样一批人,平时不好好工作,不好好和同事搞好关系,一听到要调整提拔干部就忙了,到处上蹿下跳,到处找人,递条子、打电话、打招呼、请客送礼…… “有的甚至托省里的领导同志给我打招呼,有的甚至找到我家人送礼,还有的自知提拔无望,但羡慕妒忌恨的心理严重,对有可能得到提拔重用的同志采取见不得人的手段进行打击报复,还有的在单位内部拉帮结派搞串联…… “对于这些小动作,组织纪律监察部门,只要发现,就要做出严肃处理,发现一个处理一个,绝不姑息……对这样的人,绝不提拔重用,不管他有多的关系多硬的后台。” 市委书记的口气有些严厉,铿锵有力。 听着他的这番话,我不由觉得他的形象很高大,这话说的多好啊,这才是我党领导干部的正面形象。 我不由有些仰视市委书记了。 市委书记接着又说:“对这次获得先进的单位和个人,仅仅进行这一次表彰是不够的,单位要发奖金,单位负责人要列入政绩考核,作为一项重要条目列进去…… “对于先进个人,各所属的单位内部要进行再次表彰和奖励,要适时进行提拔重用,特别是这次受到表彰的十佳个人,我在这里建议组织部门的同志给予重点关注,要把奖励落到实处,该重用的要重用,该提拔的要提拔,该列入后备人才库的要列入,该破格的要破格。 “我们用人,向来是不拘一格用人才,要打破陈旧的条条框框,要破除死板的用人机制,要大胆使用年轻人,要大胆提拔重用年轻的干部……我希望我们市直单位科级干部中涌现出更多易克式的好同志。” 这时,我看到关云飞脸上露出不易觉察的一丝微笑,他的目光似乎在看着我。 我似懂非懂地看着关云飞莫测表情,琢磨着…… 脱稿讲了这半天,市委书记又低头看着讲话稿继续发言:“成绩代表过去,未来任重道远。我们在为获得的荣誉感到骄傲和自豪的同时,也要清醒地看到,对照中央和省里的新要求,对照全市人民的新期待,对照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新目标,我市创建工作还存在差距和不足,把星海建设成为更加繁荣富庶、和谐美好的现代化城市,还需要付出长期不懈努力。 “我们一定要保持谦虚谨慎、不骄不躁的工作作风,保持持之以恒、与时俱进的创建热情,保持创建依靠人民、创建为了人民、创建成果由人民共享的执着追求,我们要以荣获全国文明城市称号为新起点,巩固创建成果,拓展创建内涵,健全创建机制,努力把创建工作推向新阶段,使创建工作经得起历史检验、经得起人民评判。” 市委书记接着就继续提要求提目标对下一步的工作下指示,最后,他说:“同志们,春天的美好季节里,我们收获了一份特别的喜悦,创城工作翻开了崭新的一页,全市各项工作开启了新的征程。全市上下要以只争朝夕的拼搏精神、开拓创新的胆识魄力、锲而不舍的执着干劲、求真务实的工作作风,全身心投入到全市两个文明建设中来,为谱写星海现代化建设新篇章,开创更加美好的未来而不懈奋斗!” 市委书记的讲话结束了,全场掌声雷动,持久不息。 市长又做了简短的讲话,就如何落实市委书记的指示提出了几点要求,然后就宣布大会圆满结束。 大会结束后,市委领导要和获得先进的集体和个人合影留念,会场外早已布置好了台子。 照相的时候,我站在第二排,第一排是市委领导。 雷正正好在我前面,看着雷正有些微秃的发亮脑袋壳,我很想伸出无名指弹一下,想了半天,没敢。 照完相,我正打算离去,雷正转过身,笑容可掬地向我伸出手:“小易啊,祝贺你……” 我和雷正握手:“谢谢雷书记雷局长。” 雷正面带微笑握住我的手稍微一用力,我似乎感到他在向我传递什么,但我明白他要给我传递的信息不会是善意的友好的。 “小易,当了先进,要好好珍惜荣誉,要谨慎做人做事哦……”雷正这话似乎是在提醒警告我什么。 我笑了下:“领导的话我一定记住,这话其实我们可以共勉。” 雷正神色微微一冷,接着就又继续笑,松开我的手:“好啊,共勉,共勉。” 关云飞似乎没有看到我和雷正在交谈,接着就走开了。 市委书记这时看了我一眼,带着赞赏的目光点点头,没有说话。 这时市委书记的秘书走过来,也看了我一眼,然后跟着市委书记走了。 周围没有人在关注我和雷正了。 第1287章曹丽安排好了 雷正这时又对我说:“小易,看得出,你是个聪明人,明白人……聪明人可不要做糊涂事……明白人可不要不识时务。” 我忙点头:“嗯……雷书记雷局长的话我一定谨记……做人做事,我一定会向雷书记学习的。” 雷正鼻子轻轻哼了一声,发出低沉的冷笑,接着说:“我希望有一天你不要落到我手里……我不希望哪一天看到你在看守所的牢房里。” 我说:“这话我还得和领导共勉……看守所的牢房不是个好地方,我可不想去,当然,我也不希望你去。” 说完,我微笑着看着雷正。 雷正呵呵笑起来,倏地又止住,冷眼看了我一下,转身就走。 看着雷正离去,我轻轻呼了一口气,又皱起了眉头。 雷正刚才那话显然是不动声色在暗示我什么,这暗示里既有拉拢还有警告,既有提醒还有威胁,这暗示似乎是有些在配合伍德之前对我的意图。 雷正走后,我回头看了下,看到秋桐正站在附近看着我,眼神里带着几分困惑和担忧。 我冲秋桐笑了下,然后走过去。 这时,曹腾也走了过来,向我表示热烈祝贺:“易总,市委书记特地在大会上点了你的名字,提出对你表扬,这可是至高无上的荣誉啊,实在是可喜可贺。” 我笑笑:“是啊,我刚才十分激动,在会场里晕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正好大会结束了。” “有这么夸张吗?”曹腾微笑着说。 秋桐忍不住想笑,又忍住。 “不是夸张,是真的!”我说:“我实在没想到市委书记这么大的官会在这么大规模高档次的会上点名表扬我啊,我这辈子也没有经过这样的荣誉和场合,我实在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了,激动过度,直接就晕了。” “我怎么没看到你晕呢?”曹腾说。 “你在后排怎么会看到?”我说。 “呵呵……”曹腾笑起来:“是的,不错,换了谁都会万分激动的。” 我说:“曹总,你激动不?” 曹腾说:“激动啊……” “你为什么激动?”我说。 曹腾说:“我为你激动啊……” 我说:“够意思。” 曹腾说:“应该的,必须要激动。” 我说:“你羡慕我不?” 曹腾说:“说不羡慕是假的,但我要以羡慕为动力,响应市委书记的号召,努力认真向你学习。” 我说:“你嫉妒我不?” 曹腾微微一怔,看看身边的秋桐,说:“我怎么会嫉妒呢?我只有为你感到高兴……易总可真会开玩笑。” 我说:“呵呵,我看玩笑你都知道!” 曹腾笑起来:“我当然知道你是在开玩笑的。” 秋桐站在一边看着我和曹腾一起装逼,有些哭笑不得的表情。 这时,孙东凯神采奕奕地走过来,得到了市委书记在大会上的表扬,他心情这会儿似乎很好。 “三位先进,祝你们节日快乐!”孙东凯乐呵呵地说。 我们都不由一愣:“什么节日啊?” 孙东凯说:“今天是六一儿童节啊!” 我们恍然大悟,都一起笑起来。 孙东凯兴致勃勃地说:“今天这表彰大会,咱们集团是大获丰收,集体个人双丰收,值得祝贺……刚才关部长还说要我请客呢……干脆中午吧,我们和关部长一起共进午餐,我让曹丽安排好了。” 大家一起去了新闻大酒店的餐厅,曹丽果真安排好了,在房间等了一会儿,关云飞来了。 “中午稍微喝点红酒,简单吃你们一顿吧。”坐定,关云飞笑呵呵地说:“哎——各位都是先进啊,就我和曹总不是了。” 曹丽神色微微有些尴尬,但还是笑着。 孙东凯说:“你是领导,我们的先进还不是你给的,你要当先进,那也是当省级和国家级的,在星海看来是不会给你弄先进的了。” 大家都笑,关云飞也笑,举起酒杯:“来,各位,中午好,祝贺一下……祝贺集团和大家取得的荣誉,祝贺集团和易克同志被市委书记在大会上点名表扬。” 孙东凯说:“祝贺的同时还得感谢,感谢关部长的英明正确领导,感谢关部长对集团的厚爱和关爱……荣誉是我们的,但心血是关部长的。” “哎——这话说的,我哪里有什么心血付出啊,辛劳都是你们的嘛……担惊受怕也是你们的,这次创城,小易同志差点就成了吸毒犯和流氓犯,这担惊受怕程度可是不低啊……看来易克是个有福之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这不,今天这后福就来了。” 大家都笑起来,然后一起干杯。 接着关云飞和大家随意喝酒谈笑,却绝口不提秋桐被列为副县级考察人选的事,也不提最近市里调整考察县级干部的事。 他不提,其他人也不提,孙东凯更不提,似乎大家都小心翼翼地在回避这个话题。 一会儿,关云飞对孙东凯说:“东凯啊,今天市委书记在大会上的脱稿讲话内容,你听出什么味道没有?” 孙东凯装作不懂的样子:“什么味道啊,我没听出来的,请关部长指点一二。” 关云飞笑了:“你是懂了装不懂吧,你要是不懂,那我也不懂。” 孙东凯就笑,关云飞也笑,两人笑得都有些意味深长。 曹丽没参加大会,说:“市委书记说了些什么啊?” 关部长没搭理曹丽,低头喝水。 孙东凯看了一眼曹丽,没有说话。 曹丽知趣地闭了嘴巴。 关云飞接着对孙东凯说:“东凯,你看,工作主动了就是好……市委书记今天大会上的讲话精神,可要好好领会,认真落实哦……工作就是要主动些,要在领会领导意图的基础上走到前面去。” 孙东凯忙点头:“关部长说的对,我们一定认真学习领会市委书记的讲话精神,回头就开党委会,认真学习市委书记的讲话,一定落到实处。” 说完这话,孙东凯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似乎从关云飞的口气里领悟到了什么。 我此时心里不由一动。 秋桐眨眨眼睛,看看我,嘴角突然露出一丝笑意。 曹腾也微笑着,但眼神里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失落。 曹丽不明就里地看着我们,眼里带着困惑。 关云飞不动声色地看着大家,脸上似笑非笑。 孙东凯这时又不由看了一眼秋桐,眼里似乎蒙上了一层阴云…… 很快,市委考察组对各单位的第二轮考察工作全部结束,下一步就是市委常委讨论提拔调整县级副县级人选的步骤了。 我通过一切可能的渠道密切关注着市委常委会的消息。 我的消息渠道包括谢非,包括秦璐,包括四哥,谢非和关云飞是两口子,秦璐和关云飞有说不清的关系,而且,她或许还有别的渠道,四哥和部分领导的司机熟悉,他们都能提供一些信息出来,甚至,对于某些真真假假的小道消息,我也不放过。 很快,各种各样的消息源源不断汇集到我的手里,经过过滤和筛选,我的脑子里逐渐明朗起来。 关云飞果然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综合常委会上关云飞的提议,进行条理分析,关于集团相关的人事,关云飞的这盘棋应该是这样的: 第一,集团那位专职副书记调离集团,建议调到文化局当副局长,平级。 第二,市出版局的一位括号正县级的副局长调到星海传媒集团任党委副书记兼总编辑,虽然是平调,但孬好是名正言顺的正县级干部,正职。 第三,同意秋桐提拔为副县级,而且强烈建议秋桐就在本集团内部任职党委成员,担任副总裁。 我终于明白了关云飞的如意算盘,他这段时间不声不响,果真在盘算一个全面的计划,要在他去省委党校学习前实施完这个计划,要免除自己去学习之后的后顾之忧。 那位专职副书记是孙东凯的傀儡,一直跟孙东凯跟的很紧,将他调离,无疑是断了孙东凯在集团党委内部的一个有力臂膀,对孙东凯的权力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削弱。 出版局那位副局长以前和孙东凯是同事,同为副局长,但二人关系一直就很顶,那副局长资历比孙东凯老,但目前来说没有孙东凯提拔快,把他安置到集团担任总编辑兼党委副书记,也就是二把手,孙东凯一身兼三职的局面将被打破,无疑对孙东凯的权力是个极大的制约。 更重要的是,这位副局长听说一直和关云飞关系很密切,算是关云飞的人。关云飞把他安置到集团里,用意不言而喻,很明显是要让他成为牵制孙东凯的强有力力量。甚至,关云飞都有让这副局长顶替孙东凯的想法。 而让秋桐提拔为副县级,这不是关云飞的主要目的,他的主要目的是让秋桐不要离开集团,就在集团担任党委成员,担任副总裁。 依照他对秋桐做人做事风格的了解,他当然知道秋桐会是集团党委内部的一股正能量,正义的代表,她即使不参与集团内部的勾心斗角斗争,但只要她能坚持正义,就足够了。这是关云飞要提拔秋桐让她在集团任职的主要用意。 当然,不知道关云飞有没有想到以后让秋桐直接把总裁的岗位拿下! 如此,如果关云飞的打算都能实现,那么,集团党委内部就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对孙东凯形成有力的牵制,出版局那位副局长,秋桐,加上早已进入集团的三把手季书记,这都是制衡孙东凯的有力武器。 有这三位在,孙东凯当然是极其难受的,有这三位在,关云飞必定就可以大大扭转雷正一直试图通过孙东凯渗透宣传系统的不利形势,在集团内部形成对自己有利的局面,逐步牢牢掌控住集团。 如果他的打算顺利实现,他就可以安心去省里学习了,起码不会担心雷正孙东凯在他走后捣鼓事。 第1288章常委会内部的激烈交锋 关云飞的算盘打得确实不错,确实高明,在目前他和雷正的较量处于下风的情况下,他采取回避的措施,但回避前却又要安排好自己的棋局,确保不会后院失火。关云飞前几天去省城,会不会和这些有关系呢? 关云飞的如意算盘能顺利实现吗?这样的安排雷正孙东凯能接受吗?如果不接受,孙东凯又会采取如何的应对措施呢? 我都能分析出关云飞的打算,雷正孙东凯当然更能,甚至他们分析的比我还透彻,甚至他们在我之前就分析到了。孙东凯装病在家休养的那两天,鬼知道他在干吗? 我想孙东凯要是知道了关云飞的打算,必定会心里发慌的,必定是坐不住了,必定会找雷正的,甚至,还会找其他人。 他当然不会束手待毙的,他当然明白关云飞如此安排的厉害,他不会眼睁睁被关云飞困死。 而雷正当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一直就想在关云飞的领域里安插扶植自己的力量,想借助他们成为扳倒关云飞的有力工具,他怎么能眼看着关云飞将他视为中坚力量的孙东凯关进笼子成为困兽呢?他现在和关云飞的暗斗中正处于上风,怎么会错失良机让关云飞得逞呢?他恐怕不仅仅是想防守,甚至想转守为攻…… 很快,我得到的消息表明,果然如此,在常委会内部,关云飞遭遇了雷正的强有力阻击,火力甚猛。 针对关云飞提出的几项建议,雷正在抵御的同时提出了反击,他的建议如下: 第一,从集团整体工作考虑,他不同意将集团专职副书记调离集团,甚至,他提出此人一贯工作认真思想端正作风正派责任心强领导能力突出为人谦和,建议市委对此人派出考察组进行考察,建议提拔此人为正县级。 第二,不同意出版局那位副局长调到集团任副书记兼总编辑,理由是此人年龄偏大,同时最重要的一点是此人和集团现任一把手孙东凯在出版局任职时就长期不和,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共事,不利于集团党委班子的和谐和集团的发展。同时,雷正建议将这位副局长调到市职业技术学院担任副校长。 第三,对于秋桐提拔副县级的事情,建议常委会认真考虑,虽然考察结果对秋桐来说是不错的,但考察结果毕竟只是个参考,不能作为干部提拔的全部依据,必须要慎重再慎重。而且,如果提拔,也不建议秋桐在集团内部任职,建议调到市直其他单位。 雷正的建议等于将关云飞的全盘否决,针锋相对。 雷正的出发点无疑是和孙东凯一致的,无疑是孙东凯意图的表露,只是孙东凯没有资格在常委会发言,雷正成了孙东凯的代言人。 当然,雷正甘愿当孙东凯的代言人,并不是他一心为了孙东凯的利益,说到底还是为了他自己同关云飞斗争的需要。他是想打牢孙东凯的根基,作为他算计捣鼓关云飞的有力工具。 他坚持提出不调离那副书记,甚至提出要提拔,无疑是想万一如果市委坚持不再让孙东凯一身兼三职务,坚持要往集团任命一名总编辑,那么,这副书记无疑就是最好的人选,这对孙东凯也算是有利的。 而且,从这次调整的规模和动向看,孙东凯一人占据三个正县级位置的局面很可能不会继续维持下去,毕竟这是浪费资源,还有那么多副处级干部被压着迟迟没有得到提拔呢,市委不可能不考虑这些因素。 他否决让那出版局副局长到集团任职,理由听起来挺合理,但同时他似乎是知道这副局长和关云飞的密切关系,建议将他调到职业技术学院去当副校长,无疑是想削弱关云飞的力量,让他脱离关云飞的管辖领域。 职业技术学院虽然是个学校,但级别却不低,一把手是副厅级,副校长自然就是正县级,这位副局长调过去,算是平级安排。但是在一个职业技术学院里任职当副校长,那权力和前途比起在出版局,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进了学校,想出来就难了,就被彻底拴住了。 这副局长到集团当二把手,说不定关云飞以后准备把他作为孙东凯的接班人呢,或者过几年调回到出版局任局长呢? 建议常委会慎重考虑秋桐的提拔问题,这是雷正的又一招棋。 如果能成功阻止秋桐提拔,自然就不用考虑下一步秋桐留在集团进党委班子的事情,那样最好。但雷正无疑也考虑到秋桐已经被第二轮考察的事实,找不到强有力的理由,是不好阻止秋桐提拔的,但他还是在常委会上提出要慎重考虑,他的提议常委会也不会忽视的。 如果秋桐被提拔一事无法阻挠,那么,就要坚决阻止她在集团任职,一旦秋桐被提拔为副县级,孙东凯想霸占秋桐的希望会十分渺茫。他现在甚至不会想到那些了,他想到的是秋桐一旦进入党委班子,按照她的性格,断不会任由他摆布,一定会成为他为所欲为的极大障碍,一定会和季书记站在一起坏他的很多好事。一个季书记就够他头疼的了,再加上一个秋桐,他还不崩溃? 他现在已经不考虑秋桐的经营管理能力了,不考虑集团的经营发展了,当务之急是要确保自己的权力稳固。 雷正当然会明白孙东凯的心思,所以会在常委会上提出这个建议。 雷正的阻击对关云飞是当头一棒,但关云飞显然是不会轻易让步的,既然不让步,那就不可避免要发生争执。 听说在常委会上,关于这个问题,常委又分成了两派,一派支持关云飞,一派支持雷正,两派的势力旗鼓相当。 而也有几名常委保持了中立,这几人包括市委书记市长组织部长还有军分区的政委。 分歧很大,斗争很激烈,矛盾很明显,一时争执不下,无法做出决定。 市委书记最后建议将此议题暂时搁置,再议,先讨论其他部门的人选。 搁置和再议,似乎是缓和矛盾的一个办法,但不是长久之计,早晚还得讨论。 不知道市委书记最终会站在那一边,不知道他最终会做出何种决定,不知他会如何平衡雷正和关云飞的关系。 也不知道在搁置期间,关云飞和雷正孙东凯他们会捣鼓什么动作。 我和老黎谈起此事,老黎笑呵呵地说:“官场斗争历来都是这样,不足为奇……看各人的造化吧。” 我说:“你不预言一下?” 老黎说:“干嘛要我预言呢?” 我说:“你这个神算历来不是算的很准吗?” 老黎说:“这次我不算了……估摸不透,干脆不做任何预言……命不是算出来的,是靠自己的努力来实现的,算来算去,没用,木有意思。” 我说:“哎——好歹你再给算一次……我好有个主心骨。” 老黎摇摇头:“不算,此事我不做任何参与。” 我说:“什么参与?以前你也没参与过啊,你有那本事参与吗?” 老黎哈哈笑起来,说:“以前的事我做预言也算是参与啊……” 我说:“不算!” “好吧,不算就不算!”老黎说。 我看着老黎犹豫了下,说:“那……要不,就算!你再参与一次吧?” 老黎一个劲摇头:“不,我就不!” 我说:“你不听话!” 老黎说:“我就不听话!” 我说:“不听话不是好孩子!” “扑哧——”老黎笑出来,伸手打我脑袋:“臭小子,我是你爹,你才是孩子!” 我说:“为什么这次你这个神算不做预言了呢?” 老黎说:“没有理由!我坐山观虎斗不是更好吗?哎——儿子,咱俩一起观看吧,一定很有意思的。” 我翻了翻眼皮:“没你那兴致。” 老黎笑了一会儿,说:“其实你不是关心关云飞,你是关心秋桐是不是能顺利提拔,是不是能留在你们集团吧?” 我点点头:“是!” 老黎说:“你很想帮她吗?” 我说:“很想,但是我无能为力啊,我又不是市委常委,又不是市委书记,哎——” 老黎沉默了一会儿,说:“如果你真想帮助秋桐,未必你一定要是大官才可以的。” 我怔怔地看着老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黎说:“自己开动脑筋去想啊,琢磨琢磨自己的优势在哪里。” 我说:“我没感觉自己有什么可以用来帮助秋桐的优势。” 老黎说:“你没认真想你怎么知道没有?” 我说:“那我要是认真想了还是没有呢?” 老黎说:“你尽心了,那就没遗憾了,没有就没有呗!” 我不由有些丧气:“哎——说来说去,还是白搭啊!” 老黎呵呵笑了:“人骑自行车,两脚使劲踩1小时只能跑10公里左右;人开汽车,一脚轻踏油门1小时能跑100公里;人坐高铁,闭上眼睛1小时也能跑300公里;人乘飞机,吃着美味1小时能跑1000公里……小克,你说,这说明了什么?” 我说:“什么?” “想想!”老黎说。 “懒得想,告诉我!”我说。 老黎说:“道理很简单,人还是那个人,同样的努力,不一样的平台和载体,结果就不一样了!” “这道理是什么意思?”我看着老黎。 “自己回去琢磨。”老黎说:“你现在有些心浮气躁,记住,小克,遇事首先要学会的就是让自己冷静!只有冷静下来,你才会让自己的智慧开发出来。” 我皱皱眉头。 正文 990.孤男寡女 第1289章孤男寡女 老黎又说:“一户人家有三个儿子,他们从小生活在父母无休止的争吵当中,他们的妈妈经常遍体鳞伤。老大想:妈妈太可怜了!我以后要对老婆好点。老二想:结婚太没有意思,我长大了一定不结婚!老三想:原来,老公是可以这样打老婆的啊!” 我呆呆地看着老黎:“这又是什么意思?” 老黎说:“很简单,一句话:即使环境相同,思维方式不同,也会影响人生的不同。” 我半张嘴巴看着老黎:“哦……” 老黎继续说:“三人出门,一人带伞,一人带拐杖,一人空手。回来时,拿伞的湿透了,拿拐杖的跌伤了,第三个好好的。原来,雨来时有伞的大胆地走,却被淋湿了;走泥路时,拄拐杖的莽撞地走,时常跌倒;什么都没有的,大雨来时躲着走,路不好时小心走,反倒无事。” 我说:“这又是什么道理?” 老黎说:“自己想,不告诉你了!” 我想了想,说:“这是不是说,很多时候,我们不是败在缺陷上,而是败在优势里?” 老黎哈哈笑起来:“看来我儿子智商不低嘛。” 我又皱眉苦思起来…… 这天上课的时候,班主任老师告诉我和秦璐,明天我们就要去省城参加那个中青班学习交流会,下午就不要来上课了,收拾下东西坐坐准备,特别要弄好发言交流的稿子。 秦璐两眼发光,不住点头,不由又看了我几眼,喜滋滋的。 她似乎为能有和我单独一起的机会而兴奋。孤男寡女的,一起去省城,不知她是否打算捣鼓点什么事呢? 我没有理会秦璐,心里却有些叫苦,操,如此关键的时候我去省城,家里万一搞砸了咋办呢?老关到底能不能干过雷正呢? 可是,我又没有办法,只能去。 下午,我在公司办公室里弄好了去省城的发言稿,然后去了秋桐办公室,告诉她我明天要去省城的事,秋桐很开心,说:“去了好好讲啊,这次的讲话稿是你自己弄的吧?” 我说:“是的……哎——这不巧,这个时候去!” 秋桐说:“怎么了?” 我说:“正值你提拔的关键时刻,我这心里放不下啊……” 秋桐乐了:“我还以为有什么别的事让你牵挂,这事啊,这事你就别操心了,你也操不了这个心,我更操不了,凡事顺其自然,随他去就是,想那么多干嘛?我都不愿意多操心,你就更不用操心了……开开心心去省城吧。” 秋桐似乎是在安慰我。 我苦笑:“你自己根本就不当个事……你就不担心不能提拔,就不担心提拔起来把你弄到其他单位去?” 秋桐笑嘻嘻地说:“我是党的人,一切服从组织决定,党让干啥就干啥。” 我说:“我其实很担心会有人在背后捣鼓什么事。” 秋桐听了,不笑了,神色严肃起来,一会儿说:“别人怎么捣鼓我我都不在乎,我唯一担心的是不要牵扯其他的人。” 我明白秋桐的意思,心里也担忧起来。 “如果是这样,我宁愿不提拔。”秋桐又说,神色有些郁郁。 我皱紧眉头思索着…… 一会儿,秋桐抬起头看着我笑了下:“我想,不会有那么多无聊的人的,不要多想了……或许,真的不会有那么多意外的事呢。” 秋桐这话是在安慰我,我分明感到了她眼里的隐忧。 我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秋桐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孙东凯打电话过来了:“小易,今天没上课?” 我说:“没,明天要去省城参加那个交流汇报会。” “哦,呵呵,好啊,来我这里一趟,我和你聊聊会上交流要注意的事项。”孙东凯说。 “哦,好!”我挂了电话,直接去总部孙东凯办公室。 在这样敏感的时候孙东凯让我去他办公室,显然不是仅仅要和我聊交流注意事项的,这个还需要他和我聊啊,老子保证会发言出彩的。 那么,他叫我去他办公室,又会有什么意图呢? 我不由就想起了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斗争暗地里白热化的人事调整。 我不是组织部长,但倒也挺关心干部调整提拔的事。 我真是个操心的命! 木办法,就这命了。 到了孙东凯办公室,他正坐在那里,眼神有些发愣,眉头有些紧锁,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自从白老三出事之后,我经常见到他出现这样的神情,当然是在人后,是在独自一人的时候。他似乎也有很纠结的事,而且还不止一件事。 看到我进来,他接着就恢复了常态,微笑了下:“小易,进来——” 我反手关上门,进去坐下,坐在孙东凯对过。 “明天去省城的发言稿都准备好了?”孙东凯问我。 我点点头:”嗯……” “机会难得,要争取出彩啊……”孙东凯说。 “呵呵……”我笑起来。 “这一类的交流会,要想出彩,就要讲出自己的特点,要有特色,不要流于形式,要语言生动、用词准确、内容新颖、重点突出、思路清晰、结构合理、文理通顺。”孙东凯貌似真的要给我传授什么经验,哗哗讲起来。 我认真地听着,孙东凯讲的还真有些道理,有借鉴价值。 孙东凯讲了半天,然后停住,对我说:“这些其实你都能做到,我对你还是很有信心的……这次机会很难得,要珍惜,要抓住!” 我点点头:“嗯……珍惜,抓住!” “和你一起去的还有政法委的办公室副主任秦璐吧?”孙东凯又说。 “对,你认识她?”我问孙东凯。 “当然认识……呵呵……”孙东凯笑着:“接触过几次,打过几次交道……这个人做事能力挺强的,也很会为人……在市委大院人脉不错。” 我说:“她是我们学习班的班长。” 孙东凯点点头:“我听说了……估计明天和你们一起去的还会有市委组织部和市委党校的领导老师……这样的活动,他们一定会有人去的。” 我本来以为只有我和秦璐一起去,听孙东凯这么一说,想了想,对啊,怎么会只有和我秦璐一起去呢,组织部和党校的一定会有人去的。 想到这里,我不由有些轻松。 “这几天市里事情挺多啊……”孙东凯说了一句。 我说:“是啊,集团事情也不少吧。” 孙东凯说:“嗯……最近市里县级干部有些人事变动,也有可能会波及到我们集团。” 孙东凯终于扯到主题了。 我说:“我们集团……会如何波及呢?你不会是要调走吧?” 孙东凯笑了下:“你觉得会吗?你希望我调走吗?” 我说:“你要是提拔我就会希望。” 孙东凯呵呵笑了:“你的希望我很喜欢,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我刚才那话的意思是最近集团党委成员有可能会变动。” “哦……”我看着孙东凯:“有提拔的?有调走的?” 孙东凯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说:“也可能有新增加的。” 我说:“你是说秋总?对了,秋桐考察副县级的事情咋样了?” 孙东凯眼里蒙上一层阴影,说:“第二轮考察结束之后,就是市委常委会讨论了,结果现在谁也不知道,就看市委常委会如何决定。” 我说:“考察没有问题的,常委会是不是就一定会通过呢?” 孙东凯说:“基本……会的吧……不好说,不过我预感问题是不大的!” 我皱皱眉头:“哦……真不爽!” “怎么不爽了?”孙东凯说。 我说:“秋总要是顺利提拔了副县级,岂不是太便宜了……要是在集团当了副总裁,那我可就要继续在她手下受罪了,她的权力越大,我就觉得越别扭。” 孙东凯说:“小易,你这想法可不对哦……” 我说:“我知道不对,但这是我心里真实的想法……在你面前,我不想说假话,反正我知道你是不会把我出卖给秋总的。” 孙东凯说:“我不会出卖你,但我还是要为你这话批评你……呵呵……” 我说:“如此说来,孙书记是很希望秋总能进入集团党委任职的了?” 孙东凯说:“我是党员,组织上的决定我都是接受的,这不是我希望不希望的事……当然,从我个人角度来说,我希望集团里每个人都能进步。” 孙东凯很滑头,和我绕圈子。 我装模作样叹了口气。 孙东凯说:“叹气干嘛?呵呵,小易,虽然我刚才如是说,不过,在你和秋桐之间,我总归是偏向你的,这是我们个人感情的事,你有些心里的真实想法和我说说,我很高兴,当然,你的想法,我或许也理解……毕竟,谁都不愿意有一个自己不喜欢的顶头上司……从我们俩的个人感情来说,抛开组织原则,我其实还是想帮帮你的……不过。” “不过什么?”我说。 “不过……我却又爱莫能助啊,提拔任命副县级干部不是我能做主的。”孙东凯有些无奈地说。 孙东凯的无奈看起来倒像是真的。 我说:“我明白的……我只是在你跟前发发牢骚而已……我理解你的无奈。” 孙东凯说:“呵呵……两轮考察,秋桐很顺利啊,顺利地出乎很多人的意料。” 我说:“怎么了?” 孙东凯说:“第一轮民主推荐,很多人都没想到她得票会如此之高,第二轮测评,又没想到她竟然会几乎是全票通过。” 孙东凯这话似乎让我觉得他又打听到第二轮考察的结果了。 第1290章引蛇出洞 我说:“你觉得这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吗?” 孙东凯笑而不语。 我决定引蛇出洞,说:“孙书记,你能不能帮帮我啊……” 孙东凯说:“帮你什么?” 我说:“不让秋总提拔副县级,即使万一提拔了,也不要在集团任职分管我!” 孙东凯说:“看你这话说的,我怎么能帮上你呢……这话传出去可是不好的,这话你对我说就罢了,可不要在外说啊……” 我说:“这我知道,我是把你当做自己人才说的!外人我对谁说呢!唉……” 我又叹了口气。 孙东凯眼珠子转悠了几下,说:“既然你如是说,那从我们俩的感情角度考虑,我不妨就抛开党性和组织原则,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帮到你……” 我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接着说:“我可是纯粹出于帮助你的目的来想这个办法的哦……” 我笑了笑,点点头。 我知道,如果我不说这些话,孙东凯很有可能会把自己的鬼主意让别人去操作,那还不如我来搞了。 孙东凯说:“我给你讲个事例,发生在我们市里的一个真实的故事。” 我说:“哦……” 孙东凯说:“前几年,市里也是考察提拔副县级干部,在各单位进行考察民主推荐民主测评……市直某一个单位的正科级干部事先得知了消息,在考察组来考察之前,在单位内部暗中进行了大肆串联,发动和自己关系好的人为自己投票,结果第一轮他顺利进入了测评名单。 “第二轮考察民主测评的时候,他又如法炮制,结果民主测评的结果也很好,似乎,他一切都很顺利就会被提拔为副县级干部了,但就在市委常委会讨论决定之前,他搞串联拉票的事被单位内部和他关系不和的人得知了,这样大规模的串联,要想不被人知,是很难的…… “结果就有人写信给市委组织部举报这事,而且还是发动好几个人联名上告,说的有鼻子有眼,于是上面就派人来查,结果一查还真有此事,结果市领导大发雷霆,常委会立刻否决了他的副县级任命,同时一纸处分下来,此人不但副县级没提拔成,反而连科级也丢了,成了一名普通的办事员。” 听孙东凯讲完这个故事,我的心里有些发冷,我明白孙东凯讲这个故事的用意,也明白他正在准备盘算要实施的阴谋,他的目的其实就是想让我出头来捣鼓这事,让我写信告秋桐内部搞串联。 但他又不想让我感觉这是他的指使,做出一副帮助我的样子,打着为我分忧解难的旗号来进行,这样,一旦举报失败,他一点责任都没有,我就成了替罪羊。无论什么结果,对他都是没有任何影响的,成了当然好,秋桐倒霉,不成也没事,我倒霉。 我看着孙东凯,心里恨得牙根痒痒,脸上却带着笑:“这个故事……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你不是要我帮你出出主意吗?我只能给你讲这个故事,别的,我什么都帮不上了。”孙东凯说。 我皱眉思索了一会,然后做恍然大悟状:“哦,我明白了……其实孙书记你也怀疑秋总得票如此之高是不正常的,怀疑秋总私下搞什么猫腻了,是不是?” 孙东凯说:“我可没这么说,这话是你说的……当然,集团也有人这样私下说过,被我听到后制止批评了。” 我充分怀疑这话是曹丽和他说的,说不定孙东凯原本是打算要曹丽出头来操作破坏秋桐的提拔,但他想来想去觉得**作似乎更稳妥,毕竟曹丽是他的办公室主任,和秋桐又没有什么直接工作联系,一旦事情败露,很容易被人联想是他指使的。而且相比我和曹丽,曹丽对他来说似乎更重要一些,他不想冒太大的风险损失曹丽这样一个得力助手。 这才是他叫我来谈话的真正目的,借助我之前对他在面前说的话,慢慢引导我进入他的圈套,让我自动上钩。 当然,如果我不上钩,他必定会通过其他人来操作,那样的话说不定还真能沟引一批想巴结他的人死心塌地做假证。这些人要是一口咬死秋桐事先就是找他们做了工作,众口一词,那秋桐可真的是有口难辩。集团想往孙东凯跟前贴的人多的是。 我决定将这个活揽过来,于是点点头:“孙书记,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孙东凯满意地笑了:“知道就好……再说一遍,我这可纯粹是为了你啊……为了你,我也豁出去了,谁让我把你当自己的心腹呢……你如果想操作成功这事,要有个慎密的计划,要找自己觉得可靠的人一起操作,单枪匹马是不行的……找这些人的时候,不能打着我的旗号。” 我挠挠头皮,为难地说:“不打你的旗号,谁会听我的啊……” 孙东凯想了想,说:“可以隐约流露一些意思,可以说我对私下搞串联拉票是坚决反对的……可以说我对秋桐如此高的票数感到有些惊奇……可以说不单是我,其他党委成员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我说:“好,我知道了。” 孙东凯微笑着说:“此事一定要保密!要稳妥操作。” 我说:“嗯……你放心,孙书记,我会操作稳妥的,即使事情败露了,我也不会说出和你有关的任何一个字。” 孙东凯呵呵笑起来:“这事本来就是你自己操作的,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啊……我只不过给你讲了个故事而已。” 我也笑起来:“嗯……对,的确是如此!此事和孙书记一点关联都没有。” 孙东凯说:“好吧,去吧。” 我站起来:“那我走了!” 孙东凯又说:“对了,我提醒你一句,这次市委常委讨论县级干部调整的事,不会拖很久的,或许,很快就会出结果。” 我点点头:“哦,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孙东凯笑了下:“我等你的好消息!” 孙东凯这最后一句话没有掩饰住他的心机。其实我就是不上钩他今天也会指示我这么做的,只是会换一种装逼的形式而已。我主动上钩,倒会让他觉得我和他走得更近。 当晚,我约了经营系统部门的8个部门的负责人一起吃饭,我请客。 请客前,我特地给孙东凯打了个电话,孙东凯听说我今晚请他们吃饭,很高兴,说:“对,请经营系统的人吃饭思路很正确……她分管经营,搞串联自然是从自己分管的系统下手……先吹吹风,不要指望一步到位,慢慢来。” 我的面子还不小,大家都来了。 “哈……易总今天怎么想到请客喝酒了?”大家笑着。 我呵呵笑着说:“哎——在党校学习,好久见不到各位老兄,想你们了呗……正好今晚一起聚聚,感谢各位老兄赏光啊……” “易总的面子当然是要给的,一听易总要请客,我把预约好的客户都推了。” “谢谢……谢谢各位!”我举杯敬大家,大家开怀畅饮,边随意谈笑着。 酒过三巡,大家都有些醉意了。 话题不由就转到了这次干部考察的事上。 “哎——看来这次秋总是肯定能提拔的了。” “估计这次秋桐会担任副总裁,还是分管经营,而且必定进党委领导班子。” “秋总升官了还能继续分管我们,这是好事。” “有秋总的分管,是咱们哥儿们的福气。” “说实话,集团除了秋总之外,任何人分管我们经营,我都不服气,别看秋总年轻资历浅,但她分管,我口服心服。” 大家边喝边发表自己的见解。 我这时说了一句:“哎——各位,这次秋桐如此顺利如此高票通过两轮考察,我怎么觉得有些不正常呢。” 我这么一说,大家都看着我,静下来。 沉默了一会儿,有人问我:“易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我说:“没什么意思,我就是觉得不正常呗……听说,集团党委领导也有人觉得不大正常呢……你们说,会不会是……” 我故意说了半句话,停下来,诡秘地笑了下。 “易总,你想的太多了吧?怎么就不正常了?”有人说。 我呵呵笑笑:“我听人说,其他单位考察的时候有串联拉票的……会不会秋总也……” 我又故意顿住。 这话一出口,大家又都沉默了,一起看着我,突然接着就开始炮轰我。 “易总,这话可不是随便乱说的……说话要讲良心负责任的。” “易总,你是不是想说秋总这次也串联拉票了?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你看秋总是那样的人吗?亏你还是她以前的下属,你说出这话,我怎么觉得很心寒呢?” “易总,你打着党委领导的旗号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拿党委领导来压我们?让我们跟着你的指挥棒走?让我们同意你的看法?” “要说集团别的人这么做我会信,但要是说秋总,打死我也不信,秋桐的人品就在那里摆着,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 “不管你易总怎么认为,反正我从来是没有听到过关于秋总有串联拉票的任何消息……易总,我敬仰你是个汉子,但是没想到你会如此猜疑秋总,这可委实有损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 “易总这话是不是受了某些人的指使才说的呢?是不是集团里有人妒忌秋总这次要提拔串联了你易总故意在我们面前说这话的呢?” “易总今晚请客是不是还别有其他意图呢?是不是想拉拢我们兄弟们一起给秋总下绊脚石呢……”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指责我。 大家越指责我我心里越高兴,如此听来,秋桐在经营系统的这些负责人眼里是威信很高的,她短短时间就取得了他们的高度尊重和信赖,对她尊重的程度甚至超过了集团党委领导,也包括孙东凯。 其实,我今晚邀请的人都是我平时观察比较可靠的,没有什么歪心眼的,那少数几个和孙东凯贴得很紧的人,我没有请。 第1291章背后捣鼓女人 我于是忙给大家解释:“哎——各位老哥,大家误会了,我喝多了,就是随意说句话,我哪里有什么目的啊……呵呵……当我刚才的话没说,各位老兄多多原谅,我喝多了说错了话,我自罚三杯酒,给大家道歉。” 我接连喝了三杯酒,大家才放过我。 我心里有底了。 然后,大家继续喝酒,我说:“今晚酒后失言,大家不要放在心上啊……大家可不要对外说啊……说出去丢人哦……” “酒桌上的话我们不会在意的,但是,易总,你心里可千万不要这么想秋总,秋总知道了,会很心寒的。” “说实话,我以前对秋桐还真不怎么了解,但自从她分管我们之后,我逐渐了解了秋总,的确,秋总不论是工作能力还是做人品质,都值得我们学习,更值得你易总学习。” “我以前对一个秋总分管我们还不服气呢,觉得一帮大老爷们被一个女流之辈分管,窝囊……可是现在我,我不这么想了,我是打心眼里佩服敬仰秋总……咱们一帮大老爷们,如果在背后捣鼓一个女人,那还真丢人,这就不是爷们干的事。” “相信易总是酒后的闲话,相信易总不会真的这么认为秋总的,不然,以后我们哥们喝酒就不叫你了,你就是八抬大轿子来抬我们也本来……” 大家又说个不停。 我心里愈发高兴,凭直觉和我们对他们的了解,我知道他们说的都是心里话,不是装逼。 不知不觉,秋桐已经有了自己的铁杆粉丝,当然,这是靠她的能力和为人获得的。当然,这几个只是秋桐粉丝的一部分,集团佩服秋桐的大有人在,不仅仅在经营系统。 显然,秋总的这次提拔是人心所向,众望所归。 然后,我又引导大家转移话题,谈起了其他的事情。 酒足饭饱,大家尽兴而散。 然后,我又给孙东凯打了个电话。 “什么情况?”孙东凯迫不及待地问我。 我说:“吹了吹风……大家都议论纷纷,七嘴八舌啊……似乎,他们都有些意会。” “哦,好,很好,第一次能这样就很好……接下来一鼓作气,各个击破。”孙东凯说。 “哦……那就等我从省城回来再各个击破吧……而且,我要扩大范围。”我说。 “嗯,可行!”孙东凯说。 “只是……”我有些犹豫的口气。 “只是什么?” “只是我不知道他们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我说。 “呵呵,怎么想,看你如何引导啊?这人都是要靠引导的……事在人为呶。”孙东凯说。 “嗯……事在人为!”我说。 “单独各个击破的时候,你可以向他们隐约暗示一下,暗示说这是党委领导的意思……但绝对不要说是我……”孙东凯又说。 “好,我明白了!”我说。 孙东凯的真实意图越来越掩饰不住了,他似乎心里有些发急了,在我面前也不想太遮掩太装逼了。 我酒气十足地回到宿舍,海珠看到我满身酒气,皱皱眉头:“又喝这么多……明天你还得早起去省城呢,喝这么多干嘛啊!” 我呵呵笑了下,然后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海珠坐在沙发上看着我:“明天你和谁一起去参加那个交流会啊?你们班里就你自己?” “不,还有秦璐!”我说。 “什么?”海珠一下子站起来:“还有秦璐?” “是啊!”我说。 “就你们两个?”海珠紧盯住我又问。 “嗯……”我点点头,看着海珠,突然觉得有些不妙,海珠又要炸锅了。 果然,海珠接着就火了:“出鬼了!每次你外出,总是少不了有个女人跟着你一起,还每次都是两个人……这难道都是巧合吗?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那个秦璐干嘛要一起去?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说:“这是学校里决定的,又不是我要去的!” 海珠说:“这个秦璐,我看不地道,不光她不地道,你也不地道,你们俩都不地道……成双结对一起去省城,还交流学习,哄傻子啊!我看你们俩有猫腻!” 我苦笑一阵:“阿珠,你想到哪里了……我们俩能有什么猫腻!” 海珠脱口而出:“什么猫腻,你说什么猫腻?去云南旅游飞机上坐一起,大巴上坐一起,晚饭后还一起出去散步,你说什么猫腻?” 我说:“你怎么知道的?” 海珠微微一怔,接着说:“我问的带队全陪导游,怎么了?你以为你出去干嘛我不知道?” 我低头不语。 “明天,你不许去!”海珠突然说。 我一愣,看着海珠:“你说什么?” “我说你明天不许去省城!老老实实在星海呆着!”海珠说。 “这……这怎么可以呢?”我说。 “怎么不可以,换个人去不就得了,离了你,地球就不转了?”海珠说:“你这就打电话请假,说你身体突然不舒服,不能去了!” “这不可能!这显然是不合适的。”我说。 “给我号码,你不打我来打!反正你明天不许去!”海珠说。 我看着海珠怒气冲冲的样子,没有动。 “发愣干嘛?给我号码啊?要么你自己打,要么我来打,反正,你明天就不许去了!”海珠倔强地说。 “阿珠,你不要这样……不要。”我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 “你到底给不给我电话号码?”海珠看着我。 我依旧不动,心里隐隐作痛。 “好,你不给我号码,我给秦璐打电话,我知道她号码,我就让她转告你们学校,就说你身体不适明天不能去了……明天你哪里都不许去,就在家老老实实给我呆着,我哪里也不去,就在家看着你……”海珠说着就摸出手机,开始查找秦璐的号码。 海珠竟然真的就要给秦璐打电话代我请假。 “够了——”我心里一急,突然来了火气,大吼一声。 海珠吓了一跳,手一哆嗦,手机掉到了沙发上,她呆呆地看着我,似乎被我的一声吼叫吓住了。 这是我第一次对海珠如此发火。 “你胡闹什么?你以为我去省城是谈情说爱去偷情鬼混?”我继续吼叫着。 海珠面色惶恐地看着我,说不出话来。 “派我和秦璐去参加那个交流会,是学校领导的决定,名单都已经报上去了,岂能说换就换?你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做游戏?班里就两个名额,我和秦璐去,是不错,但是,一同去的还有好几个市委组织部和党校的领导老师。 “那么多人一起去,你到底在担心什么?你到底在猜疑什么?换人?你说换就换?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以为是你大领导啊?你以为这人是能随便换的?临阵换人,换的人来得及准备发言内容吗?临阵脱逃,领导老师和同学会怎么认为你……”我一口气地说着,心里的火不停往外发。 “你——你——”海珠嘴唇哆嗦着:“你——你冲我这么大叫……你冲我发怒……你……你在吼我……” 看着海珠惊惧伤心的样子,我的心倏地软了,有些心痛,还有些后悔,深呼吸一口气,不说话了。 “你……你刚才干嘛不早说还有其他人一起去……你干嘛不早说。” “我……你让我说了吗?你给我机会说了吗?”我说,口气软了下来。 “你……你狡辩!你自己没把话说清楚,你还吼我……”海珠委屈地说。 我低下头:“对不起,算我错了。” “本来就是你的错!”海珠说。 “是,本来就是我的错……对不起,我不该不把话说清楚,我不该冲你吼叫……我认错。”我继续说。 海珠不说话了。 我抬头看着海珠,看到她在流泪。 我心疼了,忙过去将她搂在怀里:“不哭……我错了啊……我给你认错了。” 海珠抽噎着:“你……你刚才吓着我了……你刚才好凶。” “对不起。”我拍着海珠的肩膀:“对不起……我不该吓着你,我再也不冲你发火再也不吼你了。” 海珠不理我,挣脱我的怀抱,坐在沙发上继续伤心着:“就算……就算我误会了你,你也不该这么冲我发火,你干嘛要对我这么凶?” 我坐在海珠身边,又继续道歉,不停认错。 好半天,海珠的情绪才稳定下来,我忙弄了热毛巾给她擦脸,然后将她抱在怀里安抚她。 半天,海珠轻轻呼了口气:“你去吧。” 我终于松了口气。 “我不想猜疑你……可是,我为什么偏偏要不停猜疑你?”海珠喃喃地说。 我一时无语。 “你为什么就不能不让我猜疑?”海珠又说。 我继续无语。 “你厌烦我了,是不是?”海珠说。 “不是!”我忙说,我知道回答这个问题来不得任何迟疑。 “你为什么不厌烦我?”海珠说。 “因为……我知道你是出于爱我才这样!”我的心里苦涩涩的。 “你知道就好……总算你是明白的。”海珠站起来:“我累了,我要睡了。” 海珠进了卧室。 我将身体往沙发靠背一仰,长长出了口气,然后两眼盯住天花板…… 我就这样看着天花板,看了很久…… 第二天下午出发时,海珠坚持要开车送我到会合地点,看到确实不是我和秦璐两人还有其他人一起去,才放心了。 秦璐见到海珠,开玩笑地说:“海珠,怎么?不放心易克自己去省城?” 海珠勉强笑了下:“哪里啊,我就是来送送他……” 秦璐看着海珠,微笑了下,没有说话。 上车的时候,我直接坐在副驾驶位置,海珠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然后离去。 然后,我们就出发了,直奔省城。 正文 991.好胜心强的女人 第1292章好胜心强的女人 此次一起去省城参加交流会的,除了党校的老师和领导,还有市委组织部的部长,他也亲自去。其他组织部的人还有一位副部长和几名随从。 秦璐和组织部的人似乎也很熟,甚至包括组织部长也能说上几句话,一路上和他们谈笑不停,我独自坐在副驾驶位置,一直沉默着…… 人在去省城的路上,心却又想着秋桐的事情。 心挂两肠啊。 路上,我接到了秋桐的手机短信:一路平安,一切顺利! 看完短信,我收起手机,将脑袋放到椅背上,轻轻闭上了眼睛…… 不由心里就感到很累,感到很苦,感到很涩,感到很杂乱,感到很孤独…… 耳边回荡着浮生若梦曾经说过的话:小时候的欢乐,是单纯带来的。长大后的痛苦,是复杂给予的。越长大越孤单。小时候,在没人的地方,我们也可以很快乐,因为有花草虫鱼作伴。长大后,越在人群中,我们越感到孤单,因为人心叵测。简单,是人生的大彻大悟。无欲无求无失望,来去随缘少徒劳。简单,是人生的至境。简单,是最大的快乐。 又想起秋桐说,我们要学习向日葵,做一个积极吸收正能量的人。生活中其实没多少大风大浪,人生多数时候都是自寻烦恼。所谓自寻烦恼,就是吸收的负能量太多。要学习向日葵,哪里有阳光就朝向哪里。多接触优秀的人,多谈论健康向上的话题,多想想有利于人生发展的问题。心里若是充满阳光,人生即便下雨,也会变成春雨…… 人生的轨迹不一定会按你喜欢的方式运行。有些事你可以不喜欢,但不得不做;有些人你可以不喜欢,但不得不交往。当遇到那些自己不喜欢却又无力改变的事情时,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忍耐。忍过寂寞的黑夜,天就亮了;耐过寒冷的冬天,春天就到了。练就波澜不惊的忍耐,再艰难的岁月,也只不过是浮云…… 睁开眼,看着前方正在延伸的似乎永远也没有尽头的高速公路,阳光照射进来,有些刺眼。 又闭上眼睛。 又琢磨起老黎那天和我说的话。 老黎那天的那番话,到底在点拨我什么呢? 我微微皱起眉头,苦思起来。 一路无话,傍晚时分到达省城,直奔南郊宾馆。 南郊宾馆是省委招待所,依山傍水,环境优雅,档次很高。虽然没有挂星,但不低于五星标准。 我们在这里入住,明天的会议也在这里召开。 住的条件也不错,都是单间。 晚饭会务组统一安排,各地市的组织部长一桌,省委组织部一位副部长出面接待的,我和秦璐还有其他地市的几个学员一桌。 晚餐很丰盛,还上了白酒。 不知是因为我心情不好还是因为昨晚我喝了不少,今天一直没什么胃口,简单吃了点饭,没有喝酒,然后就出了餐厅,在院子里随意溜达着。 秦璐随后就出来了,跟在我身后。 “你吃饭怎么这么快?”我问秦璐。 “你吃得快,我自然就吃的快啦。”秦璐笑嘻嘻地说,”我说,怎么回事,看你今天好像情绪一直不高啊,一路上都不怎么和我们说话……小伙,怎么回事?青春抑郁?” 我不由笑了起来:“我这个年龄的人,青春早已逝去,还谈什么青春抑郁。” 秦璐说:“生理的青春的虽然逝去,但心理的青春可不走哦,一个人,只要心不老,就会永远年轻。” 我说:“你还行,人不老,心也不老,我不行了,人老了,心也老了。” “哈……少来吧你,多大个小屁孩,还心也老了。”秦璐笑着:“现在的人啊,越是年轻人越想充老,越是上了年纪的人越想装年轻。” 刚说到这里,秦璐突然住了嘴,看着前面停放的一溜小车,眼神有些发直。 “怎么了?”我说。 “嗨——怎么的老大也来了。”秦璐说。 “什么老大?”我说。 “看——那辆车,尾号零零七的那辆……那不是咱们市委书记的车吗?”秦璐往前一指。 我顺着秦璐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一辆星海牌照的黑色轿车,车牌尾号051。 “哦……这是市委书记的车啊!”我说。 “是啊,七号车!”秦璐说:“怎么?你不知道?” “我上哪里知道去!”我说:“奇怪啊,一般地方党委一把手的车号都是一号,政府一把手的是二号,怎么我们星海的市委书记就来个七号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秦璐说:“咱们市委市里的领导还没有坐八号车的呢。” “为嘛?”我说。 “很简单……七上八下呗。”秦璐说:“领导都想上,谁愿意下啊……正因为如此,七号自然是归市委书记了,谁敢和市委书记争啊……” “领导也迷信!”我说。 “迷信大了……现在的领导越是大官越是迷信这个,找大仙的多的是……就连新建办公楼,都要找风水先生看看。”秦璐说:“以前楼层矮的时候,最大的领导都是在二楼办公,现在呢,大领导在七楼,八楼是绝对不去的,十八楼更不去。” “这又是为何?”我说。 “谁愿意进十八层地狱?”秦璐说。 我不由哑然失笑,然后又看着市委书记的车寻思。 真巧,市委书记也来省城了,还正好住在南郊宾馆。 不过想想这巧合也无所谓,市委书记进省城,自然是经常的事,来了省城,自然会住在这里。 正寻思着,看到市委书记从餐厅里出来了,背着双手,在院子的另一个方向散步,身后几步跟着曹腾未来的大舅哥——市委书记的秘书。 “看,老大出来了!”秦璐说。 “嗯,看到了!”我说。 “走,咱们和书记打个招呼去!”秦璐说。 “怎么?你还认识书记?”我说。 “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呢……但是我和他秘书是认识的,打过几次照面。”秦璐说:“他不认识我们不要紧啊,只要我们认识他就行,这样好的机会,不过去打个招呼,加深下大领导对咱的印象,岂不是可惜了?” 秦璐显然不知道市委书记认识我。 秦璐是一个不会放过任何和领导接近机会的人,我立刻做出了初步的判断。 不知怎么,我不大喜欢秦璐的这种心理,虽然官场上的人很多都有这种心态。 “你去吧,我不去!”我说:“咱这样的小卒子,在人家眼里屁都不是,套什么近乎啊,没意思……再套近乎人家也不会放在眼里的……我没这兴趣。” 我这么一说,秦璐似乎显得有些尴尬,笑了笑:“那……就不过去了。” 这时夜色已经暗了下来,我回身往楼里走去,秦璐跟在我后面。 “这么早你就要回房间,干嘛啊?”秦璐说。 “不干吗,睡觉!”我说。 “这么早睡什么觉啊,嘻嘻……是不是昨晚功课做多了,累了啊?”秦璐说。 我皱皱眉头,没有说话。 边走,我边琢磨着市委书记出现在这里的事,又琢磨着秋桐的事,又琢磨着老黎对我隐约的点拨…… 妈的,不能白白遇见市委书记,能不能利用一下呢?说不定这是个好机会! 至于是什么好机会,我暂时没有多想。 我的脑子里飞速转悠着…… 忽然,脑子里一闪,心里一亮,有了个主意。 走进楼里,我停住,对秦璐说:“你刚才说的对,这会儿睡觉是太早……要不,咱们在大厅里坐会儿。” “行,好啊!”秦璐赞同。 于是,我们在大厅角落的沙发上坐下,要了两杯茶,随手拿起一份杂志,边随意翻阅边闲聊。 边和秦璐闲聊,我边看着大厅门口方向。 半天,市委书记进来了,身后跟着秘书。 我举起杂志,遮住脸。 走到服务台的时候,市委书记停住了脚步,对秘书说:“我上去洗个澡,然后要看几个文件,你自己安排晚上的时间吧。” 秘书满脸堆笑点头答应:“好,其实也没什么事,有事您给我打电话。” 然后市委书记点点头就自己上楼了。 秘书接着对服务台说:“服务员,麻烦你们弄个新鲜的果盘,过半个小时送到308房间。” 服务员答应着。 308,市委书记住在308。我记住了。 然后,秘书沉思了下,又对服务员说:“算了,还是我自己去送吧,你们弄好给我就行了!” 服务员又答应着。 我擦,他又改主意了。 然后,秘书就靠在服务台边,摸出手机面朝门口方向打电话,似乎在和熟人聊天,笑呵呵的。 我这时对秦璐低声说:“你真认识那市委书记的秘书?” “当然!”秦璐说:“不但认识,关系还算可以呢。” “我不信!”我说:“市委书记的秘书可不是一般人都能关系可以的,就凭你?” 我估计激将秦璐。 “你不信?不信我过去和他说话给你看看!”秦璐说。 “切——说几句话就能说明关系不错?你糊弄傻子啊!”我不屑地笑了下:“就是随便有个美女和他搭讪他都会笑脸相迎的……你得了吧你……” “擦——你还不服啊?那你说要怎么做你才会相信?”秦璐心有不甘地说。 秦璐是属于那种好胜心强的女人。 第1293章进了市委书记的房间 我沉吟着说:“除非——” “除非什么?”秦璐说。 “除非你能请得动他……比如,请他到咖啡厅去喝咖啡,如果他能答应你,这说明你和他关系真的还不错,还可以,不然,说明你就是自作多情,人家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我说。 “这个……”秦璐看看那秘书,又看看我,有些犹豫。 “刚才是吹牛的吧?我就知道你是吹的!”我带着嘲笑的口气对秦璐说。 “你——”秦璐瞪眼看着我。 “有本事你把他约出去喝咖啡啊!”我说:“宾馆出门就有个上岛,有本事你约他去啊,我看他一定不会给你这个面子,你一定约不动……我看你刚才就是吹牛的……这年头,吹牛的人太多了……我都能说我认识国家主席呢。” “你——哼,你等着!”秦璐说着站起来,直接冲那秘书走去,秘书正好刚打完电话。 我忙用杂志又遮住脸。 “嗨——秘书大人,你好啊!”秦璐的声音,有些响亮,似乎唯恐我听不见。 “哟——秦主任啊,你好,你也在这里啊!”秘书的声音。 “呵呵……来这里开个会的,怎么,你和书记一起来的?”秦璐说。 “是啊,书记刚才上楼了,我在这里等着给他送个果盘。”秘书说。 “哦,你还真忙啊!”秦璐说。 “不忙了,今晚书记给我放假了,呵呵……”秘书说:“怎么,你这会儿没事了?” “是啊,刚吃过饭,没事干,随便逛游呢。”秦璐说:“哎,秘书大人,难得你能有个自由身,我这会儿也正好没事,咱们出去溜达溜达怎么样?或者你请我,或者我请你,到对门的上岛去喝杯咖啡,不知秘书大人能否赏光呢?” “好啊,能和秦主任这样的美女一起喝咖啡,当然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当然,是我请你了。”秘书痛快地答应着,又说:“哎——不过,你得等下,书记在洗澡,我等他洗完澡给他把果盘送过去……再等大约20分钟。” 秦璐说:“嗨——送果盘这样的事还用你亲自干吗?既然书记给你今晚自由身了,让服务员去送不就得了……我在楼里可是憋坏了,这会儿就想出去走走呼吸下外面的空气呢。” 秦璐似乎想显示出自己和秘书的关系确实不错,连等都不愿意等了。 这正中我下怀。 秘书笑了下:“好吧……哎——服务员,待会儿还是你们自己把果盘送到308房间吧,20分钟之后。” “好的!”服务员答应着。 “走吧……秘书大人!”秦璐说。 “秦大美女先请——”秘书还玩幽默。 “还是秘书大人请!”秦璐谦让。 “呵呵……”秘书笑起来。 我偷眼看去,秘书往外走了,秦璐跟在后面,边走边得意地回头冲我挥了下小拳头。 我不由笑了,秦璐真是个好搭档,配合地如此默契。 只是她这配合却是蒙在鼓里的。 看他们走远,我站起来,在原地转悠了半天,开始琢磨下一步的思路…… 过了半天,我看看时间,然后直接上了三楼,站在308房间附近。 一会儿,一名服务员端着果盘走了过来。 我迎上前去:“308房间的吧?” “是的,先生!”服务员彬彬有礼地说。 “领导刚洗完澡,正在穿衣服,先把果盘给我吧!”我说。 “好的,谢谢您!”服务员把果盘递给我,然后就走了。 我托着果盘,拿起一个小西红柿塞进嘴里…… 然后,我走到308房间门口,门虚掩着,看来书记洗完澡了,在开门透气。 我举手轻轻敲了两下门,礼貌地说:“领导,您的水果来了。” “进来吧。”房间里传出书记的声音。 我于是走进去,顺手把门关死了。 走进去,书记正坐在沙发上低头看一个文件,我进来,他头都没抬,说了一声:“放在这里吧。” 这家伙真把我当服务员了。 我把果盘放好,然后站在那里没动。 片刻,书记似乎觉得有些奇怪,抬起头来—— 他看到了我,看清楚了我。 “咦——小易,怎么是你?”书记满脸困惑地说,口气有些意外。 我冲书记咧嘴一笑:“书记,晚上好!” 到这里书记该有个名字了,不能老称呼书记,尊重领导,得给他起个名。 他叫乔仕达。 难怪他能做大官,人家父母会起名字,乔老爷上轿,仕途飞黄腾达,从小就有这志向了,从小父母就安排好了。 乔仕达对我的突然出现显然一时没有缓过神,看着我微微有些发怔:“小易,你……你怎么从这里冒出来了?” 我呵呵一笑,神态恭敬起来:“乔书记,是这样的……我刚才正好经过你房间门口,正要就遇到服务员过来送果盘,一问是给你送的,我正好想这是个给领导服务的好机会,于是就争取过来了……能有机会给领导服务,委实难得,这是我的荣幸,我自然不想错过。” “哦,呵呵……”乔仕达淡淡笑了下,接着说:“那你怎么到省城来了?” 我说:“我正在市委党校参加中青班的学习,省委组织部组织了一个中青班的学习研讨会,我作为学员代表来参加交流的……正好研讨会在南郊宾馆举行,正好我也住在这里。” “嗯……”乔仕达点点头:“原来你在中青班学习,原来你是来参加这个会的。” 我点点头:“是的……没想到乔书记也来这里了。” 乔仕达没有说话,深邃的目光看着我,看的我心里不禁有些发毛。 “还有事吗?”乔仕达说。 我一愣,说:“没……没有了。” “嗯……”乔仕达点点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文件,似乎他正在看文件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 我突然觉得自己进来的不是时候,也能听出乔仕达话里的意思,他似乎是要我走。 我于是说:“乔书记,你忙,我先走了。” 乔仕达没有任何表示,眼神又看着我,若有所思。 说完,我就转身往外走,我边走心里边有些失落,我擦,乔仕达不想点乎我,不想和我闲聊,他其实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刚才自己设计的精妙计划,在最后一个关口卡死了,功亏一篑。 走到门口,我缓缓拉开门,正要出去,身后传来乔仕达的声音:“小易——等一下。” 我心里一喜,忙转身走回去:“乔书记还有什么指示?” 乔仕达指指对过的沙发:“坐下——” 我忙过去坐下,心里又升起了希望。 “吃点水果。”乔仕达说。 我毫不客气拿起水果就吃,边说:“乔书记你也吃吧,这水果不错的,很新鲜。” 乔仕达嗯了一声,却没有吃水果,而是低头又看起文件来。 我擦,让我坐下却又不理我了,自顾看文件。 不过能让我坐下就已经很不错了,我边吃水果边用眼神扫描着他。 乔仕达专心致志地看文件,似乎我根本不存在一般。 老半天,他拿起一支笔,在文件上自己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圈。 这年头领导都是这样,签批文件很多都是在自己的名字上画个圈就可以,连签字都懒得干。 妈的,签个名字会累死你啊,丫的,太懒了。 画完圈圈,乔仕达放下手里的文件,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又晃动了下脖子,伸手揉揉肩膀和脖颈,似乎他有些累,肩膀和颈椎有些发酸。 我站起来,走到乔仕达伸手,伸手就按在他的肩膀:“乔书记,我给你按摩按摩肩膀。” 边说,我的手边用力适度地揉捏起来…… 乔仕达说:“小易,你还会这个?” “呵呵……略知一二。”我边说边用心给他推拿按摩几个穴位。 “哎——不错,挺舒服。”乔仕达闭上眼睛享受起来。 我心里暗暗得意,推拿这玩意儿对我来说是小菜一碟,只要按准穴位,自然是管用的。 推拿了一会儿,乔仕达满意地说:“小易的手法不错嘛……很舒服。” 我说:“可惜我是男的,要是女的按,肯定会更舒服。” “哈哈……”乔仕达笑起来:“女的按,可是不大合适的。” 给乔仕达推拿了好半天,他终于说:“行了,很好……歇会儿吧,辛苦了。” 我坐回去,说:“给领导服务,不辛苦,只有光荣!” 乔仕达微笑了一下,看着我:“小易,咱们聊会天,好不好?” 我忙点头:“领导说好就好……能和领导聊天,无上的荣耀。” 乔仕达笑起来:“那……咱们聊什么呢?” 我微微一怔,聊什么呢?我自然是不能先提出话头的,于是说:“领导喜欢聊什么咱们就聊什么啊……一切由领导决定。” 乔仕达说:“和我单独一起谈话,你紧张不?” 我说:“其实我该紧张的,可是,我其实又不紧张。” “为什么呢?”乔仕达说。 我说:“因为领导如此平易近人,我想紧张也紧张不起来啊……” “呵呵……”乔仕达笑起来:“你觉得我平易近人吗?” 我说:“是的……我觉得你一点都没有大领导的架子,很贴近群众。” 虽然我如是说,但我清楚地明白,坐在我面前的这个人,不是普通的一般人,他手里掌握着极高的权力,他的权力和意志覆盖在星海的每一个角落,他的手里掌控着星海成千上万官员的命运。他的一句话,一个电话,一张纸条,一个签字,甚至一个眼神,就能决定无数人的政治生命。 我自然也在他的掌控之中。 突然感觉我是孙悟空,他是如来佛,我正在他的手心跳。 这种感觉让我有些不爽。 卧槽!很不爽! 第1294章征服市委书记 “你认为你是群众?”乔仕达说。 我说:“在群众面前,我是小干部,但在乔书记面前,我永远是群众。” 乔仕达看着我,沉吟了一下,说:“既然你正在中青班学习,那我考考你,党的群众路线是什么?” 我好不犹豫地回答:“党的群众路线就是一切为了群众,一切依靠群众,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它的理论基础是马克思主义认识论关于实践、认识、再实践、再认识的反复循环和无限发展的原理和历史唯物主义关于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的原理。” “你认为群众路线的实质是什么?”乔仕达又问我。 “群众路线基本上是两个问题:一个是为群众的问题,一个是如何为群众的问题。”我接着回答。 “这都是你课本上学的东西吧?”乔仕达微微皱皱眉头。 我点点头:“是的。” “学习理论要结合实践,要把理论上的东西运用到实践中去,这样才是真正学到了东西。”乔仕达说。 “嗯……乔书记说的对!”我忙点头。 “你那天在创城表彰大会的发言我很欣赏,那是脱离了空洞的说教和实践紧密联系的!是从实践中得出的真实体会。”乔仕达说。 “呵呵……”我谦虚地笑了下。其实这都是秋桐的功劳。 “结合你平时的学习,结合你平时的时间,你说说,新时期咱们这群众路线该怎么走呢?”乔仕达说。 显然,他想考考我,观察观察我。 我想了下,说:“大树扎根于沃土,高楼立足于基石。人民群众是我们最强大的后盾,来自人民,植根人民,服务人民是我们党永远立于不败之地的根本。**曾经指出:只有我们把群众放在心上,群众才会把我们放在心上;只有我们把群众当亲人,群众才会把我们当亲人。所以,主动深入到群众中去,和人民群众打成一片,才是民生所向,众望所归。” “嗯……”乔仕达点了点头。 我继续说:“新时期也给我们的工作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需要我们做更多的工作。新时期的群众路线不是简单的下乡进户,是要各级领导干部真心真意的和老百姓交朋友。主动深入到群众中去,做群众的知心朋友,把群众当成我们的亲人,把老百姓的柴米油盐酱醋茶作为我们工作的重中之重。 “新时期的群众路线不是简单的送温暖,是要各级领导时刻关注大众民生。想群众之所想,忧群众之所忧,解群众之所难,真正的为老百姓做实事,真切的为百姓排忧解难。 “新时期的群众路线不是简单的宣传政策,是各级领导积极调动群众的积极性投入生产生活。积极调动群众积极性,把群众智慧吸收到政策设计中来,使改革的顶层、中层设计能够相对更加科学完满,充分发挥群众积极性。 “新时期的群众路线不是简单的物质扶持,是要从物质和精神文化建设上双管齐下。新时期的基层对文化的需要不再是简单的看戏听戏,随着时代的进步,基层的文化需求也在不断地提升。在加强基层硬件建设的同时,也需把基层的精神文明建设带动起来,把基层的文化生活也火热的开展起来。” 我集中精力神侃起来,特地用了几个排比。 “嗯……”乔仕达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满意的表情,点了点头。 我一鼓作气:“新时期,新要求,时代给我们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要求我们要从更加科学角度走群众路线。一切为了群众,一切依靠群众,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不管是在什么时候,群众都是我们最有力的后盾,这也是我们党永葆生机的力量源泉。 “新时期,新任务,党给我们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要求我们要从更加合理的角度走群众工作依靠群众,服务群众,不管任何时代群众都是我们最坚实的支撑,这也是我们党永远立于不败之地的不竭动力。总之一句话,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只有老百姓满意了,我们的工作才会得到最好的检验。” 乔仕达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说:“嗯,这个问题回答地不错。” 我心里松了口气,说:“谢谢乔书记的夸奖……我做的还很不够,还需要不断加强自己的理论学习,还需要在实践中更好的运用学到的理论知识。” “小易,在干部的选拔任用上,你认为要不要走群众路线呢?”乔仕达又问了我一个问题,他仍然在考我。 乔仕达的问题正中我心怀,我擦,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想往干部选拔上靠,他终于开始有些切近我的主题了。 我说:“要的!选拔干部一定要走群众路线,在干部选拔中必须要相信群众的眼光,依靠群众的能力,体现群众的意志。” 乔仕达微笑了下:“选拔干部该如何走群众路线呢?” 我知道今晚能否顺利通过乔仕达的提问很重要,对我很重要,对秋桐也很重要。 乔仕达不是那些酒囊饭袋的干部,他肚子里是有货的,我必须要认真对待他的问题,必须要谨慎回答好,他对我的提问比组织部考察还重要的多。回答不好,我今晚的努力就功亏一篑,甚至之前我的给他留下的那些好印象也会一扫而光。 既然老子今晚来了,索性就豁出去了。 我想了想,说:“既然一切权力归于人民,既然社会主人有权选择社会公仆,那么,围绕干部选拔使用,群众就应当享有四种权利。” “哪四种权利?”乔仕达饶有兴趣地问我。 我说:“知情权、参与权、选择权、监督权。” “何谓知情权呢?”乔仕达说。 我说:“就是向群众公开,增强透明度。人事代谢是自然而然的事,选拔干部是正大光明的事,完全没有必要藏着掩着,弄得神神秘秘。就一个单位而言,缺哪一级的干部,有几个名额,条件是什么,什么时候选拔,诸如此类的问题,都应当让群众心中有数。只有公开选拔、竞争上岗,干部工作才有活力。那种少数人操作,广大群众不知情的状况,不能发生。” “呵呵,那何谓参与权呢?”乔仕达说。 我说:“就是让群众介入,体现主人翁地位。在社会主义国家,人民群众当家作主体现在哪里呢?体现在依法参与国家事务的管理上。而参与干部的选拔任用,则是重要的政治权利,也是主人翁地位的集中体现。 “一方面承认群众是社会主人,干部是社会公仆,另一方面在选拔社会公仆时却把社会主人拒之门外,让主人成了看客,岂非咄咄怪事!只有让群众参与重大事务的管理,才能充分调动群众的积极性,充分发挥群众的创造性。” “嗯……”乔仕达点点头:“选择权,你是怎么看的?” 我说:“就是请群众表态,体现民意。知情和参与,都不是结果,而是前提,不是目的,而是手段。选出合格的、德才兼备的、受到群众欢迎和拥护的干部,才是最终结果和最终目的。为此,就要给群众以选择权,不但让群众说话,而且说话算数。我们的干部任用,自然是在党委统一领导下的。 “处理好领导意见和群众意见、党委决定权和群众选择权的关系,既是个现实问题,也是个难题。应当追求领导意见和群众意见的和谐一致。看法上的分歧当然是难以避免的,但如果领导和群众总是分歧,那就值得研究了;如果领导意见和群众意见截然对立,那就更值得考虑了。” 乔仕达沉思了一下,说:“监督权,你怎么看?” 我说:“就是让群众当纪委,始终有效地对干部实施监督。干部选拔是个系统工程,不能重使用、轻培养,更不能只任命、不监督。放弃对干部的监督,只会害了干部。领导上的监督,有关部门的监督,当然是必要的,然而最直接、最广泛、最有力的监督,还是来自群众的监督。 “只要群众有权给干部打分,有权根据干部平时的表现决定干部的进退去留和奖励惩罚,有权把干部举上去,也有权把干部拉下来,那么,干部肯定会谨慎得多。有些干部为什么不把群众放在眼里?为什么只对上负责,不对下负责?就是因为群众不能决定他的命运,群众对他来说无足轻重。” “好,说的好!”乔仕达呵呵笑起来:“小易,最近我们市里在选拔调整县级副县级干部,你知道不?” 我点点头:“知道,我们集团也有考察的对象,组织部考察组去了两次了,还和我们单独谈话了。” “嗯……你们集团是有一个名额,好像是有一个叫秋桐的进入了考察名单,是不是?” 我点点头:“是!” “对这个秋桐同志,你是怎么看的?”乔仕达说。 我说:“秋桐这个人,我在你面前说她好或者不好,其实都不重要,关键是组织部考察组的结果,那才是群众真实意向的反应,才是真正的民意。” “暂且不谈组织部考察组的考察结果,我只问你个人,你觉得秋桐同志这人是好还是不好?”乔仕达看着我。 正文 992.终于忍不住 第1295章终于忍不住了 我说:“凭良心说,我会说好!” “呵呵……如果不凭良心说呢?”乔仕达笑起来。 我说:“不凭良心说,我还是要说好!” “为什么呢?”乔仕达说。 “因为她的确是好,虽然她分管我,有时候对工作太讲原则,搞的我下不来台,但扪心自问,我却无法违背自己的良心!”我说。 “哦,呵呵,说说她好在哪里呢?”乔仕达说。 我说:“这个人,好就好在不装,很实在,对工作认真负责,敬业严谨,原则性强,思想素养好,理论水平高,集体观念强,待人处事态度十分端正,人品人格很优秀,善于和群众打成一片,善于深入基层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善于创新思维,善于开脱进取……而且,名利思想淡薄,不利用职权为自己谋私利,做事公正廉洁。” 我哗哗侃了一通,大力赞扬了秋桐一顿。 乔仕达听得很专注,等我说完,沉思了片刻,说:“这个同志,和你们集团的领导关系处的怎么样?” 我说:“大局观念很强,只要是正确的事情,她是绝对服从领导的,但对于不正之风,不管是领导还是下属,她是敢于提出不同意见的…… “乔书记其实你也知道,一个女同志,特别是漂亮的女同志在单位里做事,有时候难免会遇到一些别有用心别有企图的人,这些人也不排除有领导在内……很难的,难啊……” 乔仕达摸起茶几上的一盒中华烟,抽出一支,我忙摸起打火机给他点着,他慢悠悠吸了两口。 其实我也想抽烟,这鸟人也不客气一下给我抽一支。 乔仕达的眼睛透过袅袅的烟雾看着我,又若有所思…… 我接着说:“其实我说的这些都是一家之言,乔书记可以听听组织部考察组的汇报,他们掌握情况是比较全面的……其实就我个人而言,对秋桐还是有些看法的,她分管我们,有时候太讲原则性,搞的我很被动,免不了有些牢骚,但秋桐时候却又总能和我单独交流,化解我心里的不满,事后想想呢,她说的做的还都是正确的……我是凭自己的良心和乔书记说这些的,咱做人不能缺德!” 乔仕达微笑了下:“小易,我听说你在你们集团是一个经营能手,做经营管理很有一套……号称星海报业经营第一人。”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这可不敢当,如果没有秋桐,我还真有这个信心,可是,有秋桐在,我可就汗颜了……其实秋桐才是真正的经营管理能手,她才是星海报业经营第一人……其实我很想超过她的,只是无论怎么努力,目前却都无法做到。” 乔仕达笑了:“那她就是你追赶的目标了?” 我说:“是!” “那你打算怎么超过她呢?”乔仕达说。 “学习啊……学习她的各方面。”我说:“秋桐其实是个心胸很宽广的人,对一些好的经验和做法,总是毫不保留地传授给大家……我在她的分管下,的确是学到了不少好东西。” “嗯……”乔仕达点点头,又开始抽烟。 我接着说:“其实我们大家都觉得秋桐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怎么了?”乔仕达说。 “秋桐是总裁助理,内部粮票,实际是正科级,也不是集团党委成员,我们经营部门的负责人也都是正科级,这正科管正科,心理上总觉得那么别扭呢……要是她能弄个正儿八经的副县级,成为集团党委成员,管理起集团的经营工作来,可就更顺妥了。”我说。 “哦……”乔仕达点点头,皱了皱眉头。 “大家都替秋桐鸣不平呢,干着副县级党委领导的活,出大力流大汗,却是正科的级别,但秋桐却总是显得不在意这些,她经常说只要能把工作做好,个人的名分和利益是不重要的。” 我继续说:“其实这次创城,我们集团那报亭的事,都是秋桐亲自抓的,思路都是她出的,我就是在她的亲自指导下干的,没有她的正确思路和引导,报亭这事不会搞得那么成功……这次我被评为十佳,心里委实觉得汗颜,几次我提出要把这荣誉给秋桐,她坚决不要……说起这点,我心里还挺感动的。” 我真真假假地继续神侃,只要对秋桐有利的话都说。 乔仕达默不作声地听着,边悠悠地抽烟。 我说了半天,有些口干舌燥,乔仕达却仍然是不说话,眉头微微皱着,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 我终于忍不住了,摸起一个水果边吃边说:“乔书记,我想抽支烟!” “哦……”乔仕达回过神,看着我:“你会抽烟?” “嗯哪。”我说。 “那你抽吧。”乔仕达说。 我毫不客气地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两口,看着乔仕达,他仍旧在沉思着,不知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似乎,此时,他脑子里想的不仅仅是秋桐的事,他想的更多,想到了其他人,想到了出版局的副局长,想到了集团的专职书记,想到了孙东凯,想到了关云飞和雷正,想到了其他市委常委,想到了关云飞和雷正的后台和背景…… 领导考虑问题总是很全面的,这就叫统筹全局,这一点,我似乎比不上他,我脑子里只有秋桐,我不管关云飞和雷正的斗争,我只要秋桐能顺利提拔就行。 一会儿,乔仕达将烟头摁死,摸起电话,接着就拨号。 他要当着我的面打电话,给谁打呢? 很快,接通了,他说:“明天上午有什么安排?” 似乎,他是在给秘书打电话。 接着,他说:“明天上午的事情推到下午去……你通知一下那边。” 然后,他就挂了电话,然后看着我,笑了起来,笑得有些含蓄。 我也笑,笑得不明就里。 乔仕达说:“小易,你猜我明天上午准备干吗?” 我说:“你爱干嘛干嘛,我怎么会知道呢?” 乔仕达微微一怔,似乎没有想到我会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接着就笑:“想不想知道?” 我说:“如果你愿意告诉我,那我就想知道。” 乔仕达说:“那我就暂时不告诉你了。” 我说:“那我就不想知道了。” 乔仕达哈哈笑起来,笑得似乎很开心。 我也跟着笑,故意笑得很傻。 笑完,乔仕达说:“小易,今晚我们的谈话似乎很开心。” 我说:“你是挺开心,其实我是很紧张。” 乔仕达又笑起来:“我看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呢?” 我说:“我是装的!” 乔仕达说:“我怎么看不出你是装的呢?” 我说:“那是我装得很像,你没看出来而已。” 乔仕达说:“你讲话很实在!” 我说:“在乔书记面前再不实在,那不是找死啊……” 乔仕达看着我,又说:“你刚才进来之前,偷吃我的水果了,是不是?” 我做惊慌状:“乔书记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刚进来时我看到你嘴巴里有东西。”乔仕达说。 我挠挠头皮:“乔书记明察秋毫啊……对不起,乔书记,我错了,不该偷吃领导的水果。” 乔仕达说:“以后还敢偷吃我的东西不?” 我忙摇头:“不敢,再也不敢了。” 乔仕达笑起来。 我接着说:“不过,以后也不会有机会再偷吃乔书记的东西了……今天实在是纯属巧合。” 乔仕达说:“机会……巧合……机会是人创造的,只有有心人才会抓住机会,巧合也不会是那么偶然的,偶然里也似乎包含着必然。” 我说:“乔书记这话很有哲理,我要好好领会!” 乔仕达说:“你领会的已经不错了,不但领会地不错,落实地也不错!” 乔仕达显然是话里有话,我此时只能装作没听懂,傻乎乎地笑起来。 我知道,和乔仕达玩心眼,我断不是对手,既然不是对手,那就装傻。装傻是最好的方式。 接着,乔仕达说:“小易,我出个问题,你看如何回答!” 我说:“行!” 乔仕达说:“张之洞新任湖北总督时,抚军谭继洵特地在黄鹤楼设宴接风庆贺,并请了鄂东诸县的县官作陪。席间,张之洞、谭继洵二人为长江究竟有多宽而争执起来。谭说五里三,张说七里三,二人互不相让,争得面红耳赤。于是张之洞、谭继洵二人命江夏知县陈树屏回答。” 说到这里,乔仕达停住了,看着我。 “那他怎么回答的?”我说。 “先别问他怎么回答的,我问你,如果你是这个知县,你会怎么回答?”乔仕达说。 “我……”我琢磨起来。 “嗯……想一想。”乔仕达说。 我想了想,说:“我会这样回答:水涨七里三,水落五里三,二位说的都对。” 乔仕达大笑起来:“哈哈,不错,看来我该赏你二十两银子了……你的答案和那个知县是一样一样的,他就得到了二十两赏银。” 我呵呵笑起来。 乔仕达说:“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回答?” 我说:“很简单,两位首长都不能得罪!” 乔仕达点点头:“嗯,这就叫随机应变,左右逢源!” 我看着乔仕达没有做声,心里又在琢磨着自己的事…… 今晚做梦一般,在遥远的省城,我和市委书记在亲切攀谈啊,我今晚的计划进行地还算顺利,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都做了,目的基本是达到了 这时,乔仕达打了个哈欠。 哈欠就是信号,我必须要意会。 我立刻站起来:“乔书记,时候不早了,你休息吧,我告辞了。” 乔仕达点点头:”嗯……” 我于是离去,走到门口关门时,看到乔仕达正带着若有所思的眼神看着我…… 我冲他一笑,他却木有反应,似乎又在思考什么。 领导总是爱思考的,好习惯。 离开乔仕达的房间,我直奔楼梯,准备上楼回房间,刚走到楼梯口,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站住——” 正文 993.似笑非笑 第1296章沟引领导上chuang 我倏地站住。 我缓缓回过头,是秦璐。 秦璐冲我走过来,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回来了?”我说。 “嗯……” “和书记的秘书聊天喝咖啡很开心吧?”我说。 “嗯……” “看来你的确不简单啊,和乔书记的秘书关系真的不错!面子很大!”我笑着说。 秦璐看着我:“你更不简单啊,面子更大啊!” “此话怎么讲呢?”我装糊涂。 “怎么讲?你说呢?”秦璐说:“我只是和乔书记的秘书喝咖啡,你呢,自个儿钻到乔书记的房间里去了……易克啊易克,看来我的确是低估了你的智商和能力,你捣鼓激将我约秘书大人去喝咖啡,支开我和秘书,然后给自己创造机会去见市委书记,你如此有心机,可真厉害啊……” 秦璐的口气有些困惑,还有些意外,又有些不满。 我呵呵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秦璐说。 “我笑你聪明过头了。”我说:“我哪里有你认为的心机呢……我确实是想验证下你到底有木有本事约出乔书记的秘书出去,我觉得你有些吹牛,没想到你还真能做到,我不由心里就很佩服仰视你了…… “至于说我见市委书记,那是巧了,你和秘书与走后,我自个儿上楼,走到这楼梯口,正好遇到乔书记,我本打算低头过去的,没想到他竟然认识我,主动和我打了个招呼……然后他又说让我去他房间坐坐,我于是就去了。” 秦璐满脸不相信的样子:“乔书记怎么会认识你呢?” 我说:“我当时也奇怪啊……去了他房间一谈才知道,原来当时我面试的时候他提问过我几个问题,创城表彰大会我是先进还做了典型发言,竟然给他留下了印象,他竟然还没忘记我,竟然就认出我了,我本来以为他早就把我忘记了呢……我其实很震惊啊,这么大的领导,每天见那么多人,竟然能记住我这个小卒子。” “哦……”秦璐似乎有些相信了,看着我:“乔书记会主动约你谈话……这有些不可思议,为什么他会约你呢?” 我说:“我也不知道啊,要不,你去他房间问问他,他这会儿估计刚脱衣服睡觉,你要是愿意的话,不妨和他来个裸谈。” “去你的,没正经!”秦璐打了我一拳,接着说:“喂——哥们,说说,乔书记和你都谈什么了?” 我说:“没谈什么啊,就是问我来干嘛的,我说来开会的,又问我开什么会的,我说来开中青班交流研讨会的,又问我说还有谁参加,我说我和一个美女一起参加的,又问我美女在哪里,我说美女被他秘书沟引走了,乔书记听了勃然大怒,说,娘希匹,美女该先让我享用,他怎么干先下手呢。” “你——你个坏蛋!”秦璐听出来我在戏弄她,哭笑不得打又打我。 我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秦璐说:“你能不能有句正经话?” 我说:“能——其实很简单,乔书记就是自己有些无聊,肩膀脖子有些发酸,我进去后给他按摩推拿了半天,然后我们拉了半天家常,乔书记问了我的一些个人情况,我简单汇报了一下,乔书记又考我学习的东西,比如什么是群众路线如何走群众路线等,我把学到的东西背了一下给他听。” “就这些?”秦璐说。 “嗯……就这些!”我说。 秦璐似乎信了,点点头,说:“你这家伙,可真幸运,多少人做梦都得不到的机会,你竟然就主动遇上了。” 秦璐的口气里带着羡慕。 我说:“要是你遇到乔书记,乔书记约你到他房间,你去不?” “去——”秦璐好不犹豫地说。 “你就不怕去了孤男寡女的会发生点什么事事?”我说。 秦璐脸色稍微一红,接着说:“你怎么能这么认为领导呢?领导可不都是你想象的那样!” 我其实还想问秦璐会不会主动沟引领导上chuang,想了想,没问。 秦璐说:“这下可好了,你亲自给乔书记按摩推拿,这可是无上的荣耀……乔书记亲自和你拉家常,还亲自考你问题,这可是对你的格外厚爱……乔书记以后一定会对你留下很好的印象的,这对你今后的个人发展是非常好的。” 不知怎么,秦璐的话让我听了有些反感。 我笑了下:“真可惜,要是咱俩一起去就好了。” 秦璐说:“是啊,好可惜的。” 秦璐的声音里带着极大的遗憾,我心里不由就有些瞧不起秦璐了。 虽然我觉得秦璐不会是曹丽那般见了领导就主动往上贴主动献身的女人,但我还是觉得秦璐刚才的表现让我有些失望,我不喜欢那种喜欢钻营借助领导往上爬的女人。 不过想一想也许这很正常,机关里的女人,特别是想往上爬的女人,可能都想有个捷径,而靠近男领导,或许是最方便的路子。 在机关里混,女人想进步,其实比男的容易,即使不献身,也相对比男的容易。毕竟,异性相吸,男领导还是会对女同志有不由自主的好感。 “咱再出去走走吧,今晚夜色很好!”秦璐建议。 “不——”我摇摇头。 “怎了?”秦璐说。 “累了!”我说:“明天还得开会,我要睡觉觉!” “累什么累?我都不累,你一个大老爷们说什么累?”秦璐说。 “那我也不想出去走了!”我说。 “那……要不,你到我房间去,咱俩谈谈心?”秦璐看着我。 “不——”我又摇头。 “为什么?”秦璐说。 “不方便!”我说。 “怎么就不方便了?”秦璐说。 “时候不早了,一个男人往女同志房间里钻,让人看到会说闲话的!”我说。 “那要不咱们去你房间,好不好?就聊一会儿!”秦璐不死心,又说。 “不——”我继续摇头。 “又怎么了?”秦璐说。 “一个女同志,晚上去男同志的房间,让人看见更会说闲话,这对你的形象可是会有很不好的影响!”我说。 “你顾虑可真多,考虑地可真周到!我都不在乎,你还考虑这么多干嘛?”秦璐带着讽刺的语气说。 “不行啊,我得替你考虑啊,我得维护班长的良好声誉啊!”我说。 “你真是个好男人啊!”秦璐继续带着讥讽的语气。 “嘿嘿……一般一般。”我说着就往楼上走,秦璐跟在后面。 走到我房间门口,我停住,秦璐也停住,站在那里看着我。 “干嘛?”我说。 “不干嘛!”秦璐说。 “我要洗澡的。”我说。 “你洗呗,我看着你洗!”秦璐说。 “想和我一起洗?”我说。 “你敢吗?”秦璐火辣辣的目光看着我。 我说:“不敢!” “胆小鬼!”秦璐说。 “不错,我是胆小鬼!”我说。 “呵呵……”秦璐突然笑起来:“我逗你呢。” 我说:“我知道你逗我的!” 秦璐不说话了,抿住嘴唇看了我一会儿,挥拳重重打了我胸口一下,然后接着就走了。 我出了口气,开门进房间,洗澡,上chuang。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房间里电话响了,我接听。 “谁——”我说。 “我!”秦璐的声音。 “什么事啊?”我看了下时间,半夜2点了。 “睡不着——”秦璐说。 “为什么睡不着?”我说。 “做了个噩梦醒了,一个人害怕!”秦璐说。 “哦……怕什么啊,不要怕,闭上眼睛睡过去就不怕了!”我说。 “过来陪我聊会天行不?”秦璐带着恳求的口气。 “不行!我困死了!”我说。 “你——你怎么这么不懂怜香惜玉?”秦璐说。 “该懂的我懂,不该懂的我不能懂啊!”我说。 “什么是该懂的,什么又是不该懂的?”秦璐说。 “你懂的!”我说。 “我不懂!”秦璐说。 “你必须懂!”我说。 “我不想懂!”秦璐说。 “那你慢慢琢磨去吧。”我说。 “你——你个死呆子!”秦璐扣了电话。 我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刚睡了没多大一会儿,电话又响了,我一把摸起电话:“喂——你烦不烦,怎么又打过来了?” 电话里没声音。 我说:“说话!” “哥,是我——”电话里传来海珠的声音。 我一听,脑袋大了,困意顿消,忙说:“是你啊,阿珠!” “你以为是谁呢?”海珠的声音带着几分怀疑。 我忙说:“刚才有个人打电话打错了到我房间,我刚挂死,以为又是那人呢。” “哦……”海珠说:“你自己一个人在房间?” 我说:“是的!” “刚才打电话的不会是酒店的小姐吧?”海珠说。 “晕倒——这里是南郊宾馆,省委招待所,怎么会有小姐呢?”我说。 “哦……那是真的打错房间电话了?”海珠说。 “是的!”我说。 我当然不能说是秦璐打的,那样是自找麻烦。 “嗯……” “你怎么还没睡呢?”我说。 “搞一个方案,刚弄完,突然很想你,就给你打电话了。”海珠说。 “哦……”我突然有些心疼海珠:“不要工作这么拼命,一定要保护好身体。” “嗯……” “咦——你怎么知道我的房间电话呢?”我说。 “我问的服务台!”海珠说。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南郊宾馆呢?”我又问。 这个答案其实我知道,我是故意问的。 “这个……我猜的,你们开这样的会,一般自然会是在省委招待所了。”海珠说。 海珠的回答似乎合理,却又有些牵强。 我摸出手机看了看,没电了,怪不得海珠会打我房间电话。 如此说来,海珠给我定位也是在我手机没电之前了,说不定我刚到达南郊宾馆她就通过定位知道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有些窝囊和憋屈。 第1297章亲我一下 “我怎么感觉觉你房间还有人呢?”海珠说。 “有个鬼啊!”我心里有些火,强行忍住说:“我自己一个房间,三更半夜的,谁会来啊?不信你就来看看嘛。” “呵呵,我和你开玩笑呢……好了,哥,你继续睡吧,我也睡了。”海珠说。 “嗯……” “亲我一下!” “啵——” “叫一声老婆!”海珠说。 “老婆!” “说你爱我!” “我爱你,老婆!” “嘻嘻……”海珠开心了:“吻你,老公,我爱你,老公……睡吧。” 海珠挂了电话,我木呆呆靠着床头坐着,木有了任何困意。 黑夜里,突然有一种窒息的感觉,这种窒息让我觉得自己仿佛进入了一个绝境。而这绝境,似乎又不是我自己的,似乎是我和海珠两人的。 这种感觉让我心里升起一股巨大的恐惧。 想起浮生若梦的一句话:给别人留点空间,也是给自己留有余地。利不可赚尽,福不可享尽,势不可用尽。这个世界不是哪一个人的世界,而是所有人的世界,所以凡事都要留有余地。腹中天地阔,常有渡人船。多一分宽容,就会多一分理解;多一分善良,就会多一分希望。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别人有路可走,你才不会陷入绝境。 我郁郁地想着,坐在无边的黑夜里…… 第二天,早饭后去了会场,参加交流会。 这时,我接到了秋桐的手机短信:这种类型的发言要想出彩,切忌长篇大论,记住八个字:条理清晰,重点突出。祝你成功。 看完这短信,我的心里热乎乎的,她在记挂着我。 参加交流会的人员来自全省各地市的学习班,还有各地市的组织部部长以及党校的相关老师领导。 省里参加会议的大官是省委组织部的一位副部长,部长没有来。 椭圆形会议桌前坐的满满的,那些组织部长们互相打着招呼,开着轻松的玩笑。 很意外,乔仕达也来了,和省委组织部的副部长一起进来的,两人说说笑笑进来的。 接着副部长就对大家说:“今天很巧星海市委的乔书记也在这里,对我们的会议很感兴趣,要来列席旁听,大家欢迎。” 于是大家一起鼓掌欢迎,乔仕达冲大家微笑点头,有意无意地扫了我一眼。 我这时明白过来,乔仕达昨晚让我猜他今天上午会有什么安排,原来是这个,他推迟了上午的事原来是要来列席旁听我们的会议。 这家伙真是有闲情雅致啊,不好好去干自己的事跑这里来听这个。 于是,会场里就有了两名正厅级干部,省委组织部的副部长,还有乔仕达。 副部长邀请乔仕达坐在中间他的位置旁边,乔仕达谢绝了,说自己是来学习旁听的,不能坐那里,他于是就坐到了星海市委组织部部长的旁边,和我正对面。 秦璐和我冲乔仕达笑了下,乔仕达冲我们微微点头,没有笑。 秦璐扭头看了我一眼,我低头不看她。 然后就开始开会。 秦璐写了个纸条推到我跟前,我看了下:乔书记在这里,要好好讲啊,好好表现!该抓住的机会一定不要错过! 我将纸条揉成一团塞进口袋,没有任何表示。 不过,我也的确想好好在乔仕达面前好好表现下,我甚至怀疑他来参加这交流会就是冲我来的。 当然,这想法让我此时觉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自我感觉太良好了。 会议主持人宣布交流发言的顺序,我和秦璐都是在上午发言,最后两名,她第九,我第十。 我不由怀疑乔仕达是和副部长打了招呼特意安排我们在上午进行交流的,说不定我们本来是该下午才轮到的。 大家开始发言,我想起秋桐刚才的手机短信,开始琢磨修改我的发言内容,大砍大删,调整次序…… 修改完毕后,我又看了几遍,基本记住了大体内容。 会场气氛很严肃,大家都在认真听认真记。 乔仕达也听得很认真,不过他没记什么。 很快到了秦璐发言。 这时,组织部长侧耳和乔仕达耳语了一句什么,乔仕达微微点点头,看了几眼秦璐,没有其他表情。 秦璐开始发言。 她的发言说实话很不错,内容很丰富,加上秦璐声情并茂的语气表达,效果是很好的。 乔仕达边听边微微点头,似乎比较赞赏秦璐。 秦璐发完言,轻轻舒了口气,用脚踢了我一下,脸上带着笑容,似乎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 看看乔仕达和组织部长,脸上也带着满意的神情。 “下面请星海党校学习班的易克同志做交流发言。” 轮到我了。 我将讲话稿平放在桌面上,却没打算去照稿念。 这时,组织部长又和乔仕达耳语了一句什么,乔仕达点了下头,看着我微笑了下。 我开始发言,看也不看讲话稿,直接开始侃。 我知道,这次发言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必须要给在座的各位特别是乔仕达留下深刻的印象。 我的开头语很简答:“为期一个月的中青班培训学习即将结束,通过在党校这样一个大熔炉的锤炼学习,使我在政治理论、党性修养、政策水平、组织能力等方面都有了长足的进步。总的来说有这样几点体会。” 我保持着适中的语速,声音洪亮。 乔仕达专注地看着我。 我继续说:“有心才有新。面对本职工作,要对工作有热心,对人民有诚心,对事业有忠心。只有时时处处做有心人,善于动脑筋,观察问题、分析问题、处理问题,总结新的工作经验教训,才能使工作开拓创新;同时,牢记领导的嘱托,勤于思考,乐于奉献,勇于拼搏,才能创造新的工作局面。 “有公才有功。必须做到一心为公,利为公所谋,事为公所办,名为公所取,功为民所立。秉公办事,公平待人,甘当人民的公仆。遵守公共道德秩序,自觉做到自重、自警、自盛自励,争做人民的有功之臣。” 乔仕达微微点头,拿起笔低头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有为才有位。首先立于为,多作为。要想一个单位的工作得到组织的支持和认可,要想一个人的工作得到人民的赞同和理解,也必须多作为,必须一心一意为党为国为人民。经常想一想参加革命为什么,现在当官应该做什么,将来身后留什么。要立足长远,顾全大局。坚持立党为公,执政为民,为民掌好权,用好权,也只有这样,才能嬴得人民的拥护和信赖。 “有劲才有进。在新的环境中和新的形势下,将会遇到许多新情况、新问题、新矛盾,就必须树立信心,鼓足干劲,迎接新的挑战。不畏艰难困苦,鼓足勇气,大胆工作。只有以饱满的精神状态,热忱的工作情感,只有敢于面对自我,善于修正,工作才有进展,事业也才能前进……以上是我的几点体会。” 乔仕达微微颔首,继续在记着什么。 相比较之前发言几位的长篇体会,我的体会很精悍,简单四点,内容不多,但句句都在点子上。 加上我又是不脱稿发言,不由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大家都注视着我,省委组织部副部长也不由带着赞赏的目光。 稍微一停顿,我接着说:“通过学习,我决心在今后的工作和学习中做到六个字:清、正、德、廉、勤、实!” 乔仕达带着沉思的目光看着我。 我又开始侃了:“所谓清,就是要目标清楚,时刻牢记自己永远是人民的公仆,立足于做大事、做好事、做实事,不能只要想着做官当老爷。要政治清醒。在重大问题上一定要坚持原则,明辨是非,自觉执行上级的决定,努力完成各项工作任务。要行政清廉。 “古人说:财能使人贪,色能使人嗜,名能使人矜,势能使人倚。四患既都去,岂在尘埃里。要舍弃对财色名势的追求,保持清正廉洁的作风,用法律法规和各项规章制度来规范自己、约束自己,用先进典型激励自己、鞭策自己,用反面典型警示自己、提醒自己…… “所谓正,要正直为民,把人民群众关心的热点问题、经济和社会发展的难点问题作为工作重点,自觉服从群众的利益。要公正无私。公正无私,一言而万民齐。 “人和是胜利的保证,和则心齐、和则事顺、和则兴业、和则畅通。要光明磊落。坚持民集中制原则,有事共同商量,有难共同承担,先民主后集中,先咨询后决策。不莽撞,不随意,不畏难,不偏袒,不固执…… “所谓德。要有一个爱民之心,怜民之情,要始终牢记人民是我们的衣食父母。要坚守气节,不断加强对自己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的改造,绝不能为了蝇头小利、蜗角虚名而丧失党性、丧失人格。要修身养性,志存高远,严于律己,始终保持俭朴、宽容的作风,始终保持谦虚谨慎、戒骄戒躁的作风……” 省里那位副部长笑了,点点头。 乔仕达笑了,托着下巴全神贯注地看着我。 看到两位老大笑,市委组织部部长也笑了,满意地看着我。 显然,相比较刚才各位的发言,我的发言风格和发言内容让他们有耳目一新之感。 这正是我要达到的效果。 我继续大侃:“所谓廉。古人曰:“公生明、廉生威”。要真正做到慎独、慎欲、慎权、慎微。这个我就不一一阐述了……所谓勤。一是脑要勤。遇事多动脑筋,做到三思而后行,同时要加强学习,用丰富的理论水平、政策水平、文化水平充实自己的头脑,既要学理论知识、又要学专业知识,既要学有专长、又要博古通今,既要向书本学习,又要在实践中学习。 “二是腿要勤。多深入基层,到第一线研究问题、解决问题,为基层排忧解难,不图享受、不图轻松。三是口要勤。多讲理少指责,多引导少谈论,不恶言伤人,不阿谀奉承,不说三道四,不言不符实。所谓实。一是要忠实,二是要落实,三是要实干。要讲求实际,力求实效,善于用十指弹琴的工作方法,有先有后,有急有缓,勇于攻难点,善于解难题,推动工作的不断深入。” 然后,我轻轻喘了口气,看到大家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我,微微一笑,接着说:“我的汇报结束了,谢谢大家!” 大家哗哗鼓掌,学员都带着敬佩的目光,领导都带着赞赏的笑,不少人脸上还带着意犹未尽的表情,似乎没有听过瘾,没有听够,乔仕达脸上的这种表情尤其明显。 正文 994.那时她还很害羞 第1298章那时她还很害羞 “你的发言太精彩了!我真该首先先看看你的发言稿。”秦璐边鼓掌边对我说。 这时我看到乔仕达转脸对着组织部长说了几句什么,组织部长接着就看着我,表情认真地使劲点头,似乎乔仕达在给他吩咐什么事情,而这事情似乎又和我有关。 等掌声停下来,省委组织部副部长带着满意的笑容说:“今天上午各位学员的交流都很好,特别是最后易克同志的发言十分精彩,内容精悍,语句简练,重点突出,主次有致,深刻而隽永,顺畅而实在,值得各位学员借鉴……上午的交流就到这里,下午继续,现在散会,请大家去用午餐。” 大家站起来往外走,我本来以为乔仕达会和我和秦璐谈上几句,没想到他看都不看我们一眼,接着就出去了。 我不由就有些遗憾,又有些被冷落的感觉,这家伙,做事怎么这么不地道,亏了我昨晚我还给他按摩了呢。 享受过我推拿按摩的人,除了秋桐就是他,他面子够大的了,似乎应该感到幸福才对。 当然,我给乔仕达按摩的是肩膀,给秋桐按摩的是脚脖子,那次下雨出楼门下台阶她不小心往后跌倒在我怀里,扭伤了脚脖子,我给她亲自推拿好的。那时她还很害羞,我也很冲动。 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想起来依然心跳不止,别样的感觉。 当天下午继续发言。 第二天上午,省委组织部长亲自来了,做了会议发言,发表了一系列重要指示,然后交流会就结束了。 当天晚上,我们回到了星海。 此次我和秦璐在交流会上的表现,得到了市委组织部和党校领导以及老师的共同赞扬,部长还亲自夸奖了我们几句。 秦璐神采飞扬,我心里也比较受用。 此次省城之行算是圆满结束,皆大欢喜。 同时,因为遇到了乔仕达,我似乎还该有额外的收获。 这收获自然应该是和秋桐有关。 当然,这收获说是额外,似乎也不是很准确,似乎这收获本来就该是有的,一切都是注定的。 回来之后,我继续密切注视着局势的发展,对于我和乔仕达的那次单独谈话,我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起到作用,不知道到底能起多大的作用。 我左右不了乔仕达,更左右不了市委常委会。 这天,从秦璐口中得知两则消息,都和这次人事调整有关,还都是和我们集团有关。 第一则消息是关于我们集团那位专职副书记的,有人揭发检举他的生活作风问题,不但和集团行政后勤系统的某几位女同志有男女关系,而且,还在外面bao养2奶,检举揭发信弄了不少,除了市委组织和纪检部门,市委每个常委也都收到了,包括乔仕达、关云飞和雷正。据秦璐说,虽然是打印的匿名信,但信里却说得十分清楚,涉及的人姓名职务身份甚至家庭地址都有,甚至都有这位副书记和女人苟合的时间地点。 关于此副书记的生活作风问题,我其实也多少有些耳闻,但这年头,领导有生活作风问题似乎不足以为怪,很正常,到了这个级别的男人要是没有几个女人,那就说明他无能。 生活作风问题虽然不是犯罪,但对个人的政治生命和前途会有直接的影响却是不言而喻的。特别是在要提拔或者调整的关头,这是会直接左右领导决策的。这种事,不管查不查,不管是否属实,影响是巨大的,名誉先败坏了,组织上不会贸然提拔重用一个名誉不好的人,这也是老规则。 在这个紧要关头突然冒出了这事,我不由怀疑此事和关云飞有些关系,怀疑这是关云飞指使人干的,但至于他到底是指使什么人干的,我却不得而知。 按照秦璐的说法分析,这个写信检举揭发的人似乎一是关云飞的人,二是对这位副书记的私生活似乎还比较了解,说不定就是集团内部的人,说不定甚至是这位副书记的身边人。 第二则消息,是关于市出版局那位被关云飞提议到集团担任副书记兼总编辑的副局长的,同样有人写匿名信检举揭发他的问题,不过不是生活作风问题,而是有涉嫌渎职受贿的问题。大致是他分管局里的扫黄打非工作,在查处多起非法印刷品的案件中,接受当事人的贿赂,私自放过了当事人,没有依法处理。 这封信的内容比较毒,这是职务犯罪,是违法的。这信除了寄给组织纪检部门和市委常委们之外,市检察院反贪局也同时得到了。这事就大了。 我不由就怀疑此事背后有雷正和孙东凯的影子,雷正和孙东凯指使人做的,孙东凯以前是出版局的副局长,局里一定有他贴心的老部下,他完全可以指使人干出这事来。 雷正掌控着政法系统,他要是将此信转交给检察院,加上反贪局本身也接到了检举信,他要是再签批上几个字,那检察院要是进行侦查,说不定这副局长不但不能进步,还会毁了自己的政治生命,甚至会毁了自己的一世英名,会到监狱里去过日子。 当然,查清案件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再说也未必就真的是这样。 但虽然如此,却会对即将进行的提拔产生巨大影响,组织上不会贸然提拔重用一个问题不清不白的人。 而同时,举报这个出版局副局长,从某一个层面上还会对关云飞产生巨大的精神压力,谁能说这副局长万一要是真的有事进去会不会扯出关云飞的什么事呢,出版局可是关云飞的势力范围,他可是关云飞的人。 似乎,雷正下手比关云飞狠,他的出手似乎是带着一举多得的目的。 到底关云飞是搞宣传的,文官啊,出手木有雷正这个掌管国家机器的武官狠。 这两则消息不由就让我觉得有些震动,双方彼此都出手了,都抓住对方的七寸打,都想在这场博弈里争取对自己最有利的形势。 虽然二人斗得白热化,但他们表面的关系却似乎更加亲热了,听秦璐说昨晚政法委的领导还约宣传部的领导一起吃饭了,雷正和关云飞各自率自己的大员出马,席间一派和谐融洽的气氛,雷正和关云飞在酒桌上谈笑风声喝的十分畅快,表现地十分友好亲密。 我这时不由又想到了秋桐,这两件事都没有将秋桐牵扯进去,是否就代表秋桐安全了呢? 显然不是,孙东凯正指使我暗算秋桐呢,他显然把宝压在了我这里,他显然不知道秋桐和李顺的事情,雷正伍德显然特意没有让孙东凯知道秋桐的背景。他们不让孙东凯知道,显然是有他们的用意和目的的。 如此,在秋桐这件事上,我必须要给孙东凯一个交代,而且很快要给他一个交代,这是躲不过去的。 果然,下午课间的时候,我接到了孙东凯的电话,他在电话里显得有些迫不及待:“小易,你那事操作的咋样了?” “我在党校上课,讲话不方便,放学后我去给你专题汇报!”我说。 “此事要抓紧,听说市委常委会很快就要研究最后这几个人的提拔调整问题了。”孙东凯的声音有些发急。 “嗯,好,一放学我就去你办公室!”我说。 “好,我在办公室等你!”孙东凯挂了电话。 接完孙东凯的电话,我琢磨了半天…… 下午放学后,我直接去了孙东凯办公室。 我还没先给孙东凯汇报,孙东凯倒是先给我送了个人情。 “小易啊,最近你一直表现地不错,又是这次创城工作的先进,按照乔书记那天在大会上的发言精神,我正准备安排集团人力资源部准备向市委组织部申报你破格晋级正科的事情……争取一定能通过。”孙东凯说。 我微微一愣,接着就想起那天创城大会结束后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关云飞有意无意地对孙东凯说要他主动之事,看来那次关云飞似乎是在提醒他要在我的事情上采取主动。孙东凯知道关云飞的暗示是什么,他知道既然关云飞有此意,自己是早晚要实施的,干脆他就真的主动了,打着自己的名义给我送个人情。 我这时悟透了关云飞那天酒桌上说那句话的意思。 我此时对自己的晋级提拔毫无兴趣,但还是向孙东凯表示感谢:“感谢孙书记对我的格外厚爱!” “你是我的人,我不提拔你提拔谁?”孙东凯说。 我呵呵笑着,显得很开心。 “来,说说你操作的那事。”孙东凯说,他终于进入了正题。 我突然就重重懊丧地叹了口气:“唉……” “怎么了?”孙东凯似乎觉得不妙,紧紧盯住我。 “此事看来是要黄了。”我垂头丧气地说。 “怎么就黄了?”孙东凯说。 “本来是我盘算的很好的,先是约了一部分经营系统的中层吃饭吹风,然后从省城回来后,我单独找了不少人谈话,鼓动他们和我一起串联起来检举揭发秋总在考察组考察期间搞拉票串联活动,我以为事情会很顺利,可是,可是,我却没有想到……”我又沉重地叹了口气。 “没有想到什么?”孙东凯的声音有一丝紧张。 “没有想到找了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个支持我的想法的。”我说:“大家都否认秋总提前和他们打过任何招呼,说虽然秋总的票数很高,但从来没听说过秋总有私下拉票的事情,我反复动员,甚至告诉他们这是党委领导的意图,可是就是没人肯支持我,反而有人恼了,说要向党委检举揭发我,说我诬告陷害秋总……我差点就偷鸡不成蚀把米啊……看来这事是操作不成了,我心里好难过,好沮丧。” 说完,我狠狠抽了两口烟。 第1299章主动揽过来 孙东凯有些呆了,满脸是失望的神色,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 “孙书记,你说该咋办呢?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可是,我又不甘心眼睁睁看着秋总继续在集团里分管我,不甘心看着她就这么轻而易举提拔桑副县级领导。”我带着求助的目光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似乎一时也没了主意,喃喃地说:“我以为……我以为你这边戏很大的,我把宝都压在你这边了……没想到,没想到你这边竟然泡汤了。” “我也没想到……我本来还想继续找人的,可是又担心弄大了被人告发我,这样我自己也就陷进去了……要是有人把问题反映到季书记那里,他还不趁势整死我啊……”我说。 孙东凯不由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极度的忧虑,又喃喃地说:“来不及了,来不及再搞别的行动了……市委常委会可能明天就要开会研究这事了。” “这么快!”我说。 “嗯……”孙东凯长叹了口气:“唉……看来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那边了。” 我明白孙东凯说的那边是哪里,当然是雷正这边,他无非是希望雷正能在常委会上阻击住关云飞,阻击住对秋桐的提拔,即使万一不能阻止提拔,也能阻止秋桐在集团任党委成员兼副总裁。 但我心里明白,有我那晚在省城南郊宾馆和乔仕达的一番话,雷正即使能阻击住关云飞,却无法左右乔仕达。当然,乔仕达到底会怎么想怎么做决定我也是无法知晓的,孙东凯把希望寄托在雷正身上,我则把希望寄托在自己那晚和乔仕达的谈话上,寄托在乔仕达身上。 此时,我其实并没有十分的把握,我不知道最后的结果到底会怎么样,不知道自己那晚的话到底能不能对乔仕达产生影响,能产生多大的影响。 我心里没底了,有些忐忑。 当然,我也明白,我这次将暗算秋桐的事情主动揽过来,孙东凯寄托在我这里的希望已经破灭,明天就要开常委会,他就是想采取什么阴谋,也来不及了。他的希望只能寄托在雷正身上。 我这时带着一丝希望的曙光看着孙东凯:“孙书记,你说的那边……是哪边啊……是不是这事还有希望啊?是不是还有成功的可能啊?” 孙东凯看了我一会儿,默然说:“不知道……本来想双管齐下,但你这边已经失败,只能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那边了,那边你不要管是哪边……事情成功了,我或许会告诉你,如果不成功,你也没有知道的必要了。” “哦……但愿那边能成功,希望能行啊!”我眼里发出希望的光芒。 孙东凯看着我,突然苦笑了起来:“唉……小易,我理解你的心情……我其实真的这次是很想帮你的,为了帮你,我不惜去托人找关系。” 孙东凯看又开始装逼了。 我点点头:“嗯,我明白孙书记是真心为我好!” “你能明白就好,也不枉我对你的一番苦心培养。”孙东凯说:“这事就先这样吧,看你的运气吧……希望我们都能有好的运气。” 孙东凯还是无法彻底掩盖住自己的真实心思。 我说:“嗯……希望能有好运气。” 我此时心里说的好运气其实是对秋桐的。 孙东凯有些失落地仰头看着天花板,神情有些抑郁,一会儿喃喃地说:“即使不能大获全胜,起码也要有局部的胜利。” 我看着孙东凯没有做声。 一会儿,孙东凯看着我,默不作声。 我也看着孙东凯,不说话。 一会儿,我笑起来。 “笑什么?”孙东凯说。 “集团真的准备给我申报正科级了?”我说。 “嗯……”孙东凯点点头:“这还能给你开玩笑?” “可是,我资格不够啊!”我说。 “破格啊,乔书记那边创城表彰大会的发言你没注意听吗?乔书记不是说了,对于有突出贡献的优秀人才,组织部门要大胆破格提拔使用……我们这样做,就是在落实乔书记的指示精神啊……我们报上去,就看组织部门怎么办吧?看他们领会乔书记的讲话精神透彻不透彻!”孙东凯说。 “哦……”我点点头。 “高兴不?”孙东凯说。 “当然高兴,可惜,还是有些遗憾……要是把那事操作成,就完美了。”我的声音里带着巨大的遗憾。 “你也尽力了,我相信你是尽心尽力的。”孙东凯说:“当然,要是能操作成,加上你晋级正科,自然是更完美的事……看来,凡事都是有点缺憾的,尽善尽美的事很难求啊……当然,也不要彻底灰心,事情还没出最后的结果呢,不到最后水落石出,我们是不能轻易言败的。” “嗯……”我使劲点点头:“不能轻易言败!” “如果这次你能顺利晋级正科,我想你还是继续担任发行公司总经理,你觉得呢?”孙东凯说。 我说:“本来这个职位就是正科的位置,我觉得继续干是很好的!我服从你的决定!” “现在你虽然是总经理,但是是副科,曹腾呢,也是副科,这多少在工作上有些别扭,特别是对你来说,你晋级了正科,就会心里顺畅多了。”孙东凯说。 “嗯……”我点点头:“这都是孙书记你的功劳啊,我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呵呵……”孙东凯笑了下:“你的进步我是一直放在心上的,我甚至都觉得你提拔有些慢了,这次要是你能提拔进入党委领导班子,那岂不是好事一件?可惜,你资历太浅,火箭式提拔也不能做到啊!” “我争取更快进步!”我说。 “慢慢来吧,急不得!你现在提拔已经够快的了,算是半个火箭式提拔了……集团那么多人,干到退休很多也就是个正科,你用极短的时间走完了很多人要二三十年才能走完的路……当然,这是机遇,但这机遇也是和你的优秀表现分不开的。”孙东凯说。 “嗯……其实我觉得主要还是和孙书记你的关心厚爱栽培分不开的!”我说。 “呵呵,你能这样认为,我很欣慰。”孙东凯说着又笑了下。 孙东凯笑得似乎有些无奈。 我似乎觉得孙东凯其实并不想让我提拔进步的那么快,但是有关云飞在后面用鞭子抽他,他实在是没办法。他似乎是想对我采取钓鱼的方式,弄一个诱饵在前面引诱着我为他死力卖命,慢慢让我尝甜头。甜头来得太快,这似乎不是他的初衷。 第二天,我果然听到消息,市委常委会要在上午10点召开,研究那几个人的人事提拔调整问题。 坐在教室里,我有些心神不定,不知道常委会最终会是什么结果。 刚要开始上课,我突然接到集团党办的电话,让我立刻到集团小会议室。 “什么事?”我问打电话的人。 “不知道,请易总抓紧来,不得延误!”对方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于是马上请假去了集团。 10点整,我到了小会议室。 此时,正是市委常委会开会讨论人事的时候。 小会议室里坐着三个人,一个是组织部的张副部长,还有干部科的田科长,另一个人,不认识。 我冲他们点点头:“张部长好,田科长好。” 剩下那位,我就不知道该怎么招呼了,只是点点头,他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我,也点点头。 “易克同志,请坐!”张副部长客气地和我招呼,脸上甚至带着一丝笑意。 我坐下来,看着他们,心里有些迷惑,不知道他们找我干嘛。 “这位是咱们市委办公室副主任。”张副部长给我介绍那位。 “我姓方!”副主任说。 “方主任好!”我忙招呼。 我这时心里的迷惑更大了,市委办公室副主任和组织部的副部长两位都是大员,不是正县就是副县,还有一位正科的田科长,三位大驾光临来找我到底是什么事呢? 反正不是来订报纸的! 张副部长这时对我说:“易克同志,我们三位今天来你们集团,是受领导指示来和你谈个话。” 日,领导指示?哪位领导的指示?谈话?谈什么话? 我点点头:“哦……谈话……三位领导要和我谈什么呢?” 张副部长看了看方副主任,方副主任冲他点了点头。然后张副部长说:“易克同志,根据市委有关指示精神,根据市委组织部提拔任命干部的有关文件,根据个人的工作表现,市委组织部准备对此次在创收表彰大会上受到表彰的十佳先进个人进行一次考察,准备破格提拔一批干部。” 原来如此,原来他们是来落实乔仕达在创城表彰大会讲话精神的,行动倒是很快,孙东凯昨天刚告诉我准备安排集团人力资源部给我申报正科级,他们应该还没有来得及申报,组织部的主动找上门来了。孙东凯这人情似乎是白送了。 妈的,原来是好事啊。 可是,区区提拔一个正科,怎么会劳驾张副部长亲自来呢?还有一个市委办公室的副主任,这不是大炮打蚊子吗?还有,提拔正科,也用不着谈话啊,直接同志本单位往上报名单填表格走手续就是了,这么麻烦干嘛? 我挠挠头皮,有些想不通,看着他们。 正文 995.不爱江山 第1300章不爱江山爱美人 张副部长继续说:“你现在是副科级,任职时间也不长,按照干部提拔条例,本来是不符合提拔正科的条件的,但是根据市委指示精神和市委组织部破格提拔干部的规定,你这次是创城十佳先进个人,又是符合破格提拔的条件的。” 操,一会儿不符合,一会儿又符合,到底捣鼓什么洋动静。 “所以,这次准备提拔你为正科级干部!”张副部长说。 “哦……”我点点头:“感谢组织的重用和信任!” 张副部长接着说:“同时,根据市委有关领导的指示,根据市委办公室工作的需要,考虑到你个人的能力和特长以及特点,组织上准备对你现在的工作岗位进行调整。” “调整?怎么个调整法?”我一愣。 “准备调你到市委办公室工作,暂定职务是市委督查科科长。”张副部长说。 “啊——市委督查科科长?”我顿时就懵了。 “是的,市委督查科科长!”张副部长又重复了一遍。 我倏地明白过来,什么市委领导指示,这一定是乔仕达的指示,他想把我弄到市委办公室去干活。正因为有乔仕达的指示,所以张副部长和方副主任才会亲自屈尊来和我谈话,方副主任来的目的显然是带有考察审查我的意图。 他们三人是来落实乔仕达的指示的。 而提拔我调走我的事,他们事先必定先和孙东凯打了招呼,这是必然的程序。 也就是说,孙东凯虽然没有坐在这里,但他已经知道这事了。 不知他会对此事作何感想? 方副主任这时说:“易克同志,今天我来这里,一来是和你先接触一下,有个初步的印象,同时呢,也想征求下你对工作调整的意见……来之前,我已经先看了你的档案材料,对你有了初步的了解…… “你在星海传媒集团工作期间,表现一直非常优秀,工作能力突出,特别是这次搞的报亭,为创城工作做出了重要的贡献,得到了市委领导的赞赏。这次决定调你到市委督查科工作,是基于你平时的表现和你自身的能力,也是基于市委办公室工作的需要。” 我愣愣地看着方副主任,没有说话,脑子里有些乱,秋桐的事还没有着落,市委常委会结果还没出来,我倒是先要提拔了,而且还要调离集团。 张副部长这时又说:“易克同志,这次创城表彰大会上的十佳,都会得到提拔,你也在这行列之内,提拔你正科的事,我们会随后走手续,至于调你到市委办公室督查科工作的事,我们想征求下你的意见,听听你的看法,这也是方主任今天来的目的之一。” “哦……”我点点头。 方副主任似乎到底不比组织部的人有耐心,干脆直接问我:“易克同志,直接说吧,我们今天来就是想听听你个人的意见,你愿意不愿意到市委督查科任职?” 张副部长接着又说了一句:“如果你没问题,相关的调动手续很快就可以办理好,三天后你就可以到市委办公室去报到。” 妈的,办事效率够高的。 他们三人一起微笑着,虽然是在征求我的意见,但都带着毫无疑问的表情看着我,等待我做出肯定的回复。 “必须现在就做出答复吗?”我说。 “是的,现在!”张副部长点点头。 “哦……”我点点头。 我脑子里狂烈翻腾着翻涌着,毫无疑问,这次提拔调动对我的个人前程具有不可估量的重要意义,进了市委办公室,当了督查科长,在领导身边做事,加上有市委书记的赏识,今后的飞黄腾达还用发愁吗?一步登天啊,这可是无数人做梦都想不到的好事! 可是,市委常委会还在开,秋桐的事还没出结果,她人还在集团,在这样的时刻,我怎么能离开她呢?我走了,她怎么办?要是孙东凯和曹丽赵大健曹腾苏定国之流再算计她,我怎么办?还有我在心里无数次告诉过自己任何时候都绝不能离开秋桐的…… 那么,我现在该如何回复各位领导,该如何表态,到底去还是不去? 我心里万分矛盾纠结起来,这回真的蛋疼了,疼得还很厉害。 我锁紧眉头思考着…… 看我在思考,他们三位微微有些意外,或许他们本来会以为我奋力压抑住内心的欣喜若狂毫不犹豫答应下来的。 接着,我就看到方副主任脸上微微露出嘲笑和不耐烦的神色,似乎他觉得我在装逼,明明很想去,明明已经决定想去,但却又故意拿捏一下,装出一副很勉强的样子,这不是典型的装逼吗? 我理解方副主任的想法,他这想法是合乎情理的。 张副部长和田科长倒还是表现地很有耐心,安静地看着我,从他们脸上,似乎看不出什么表情。 小会议室里很安静,静地我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看到方副主任脸上越发明显的嘲讽和不耐烦,我受刺激了,短暂的挣扎过后,终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说是艰难,其实并不难,基本是没有什么悬念的,这个决定做的是很果断的。 我无法让自己有别的选择。 我终于开口了:“感谢组织上对我的提拔重用,感谢组织上对我的关心厚爱,感谢各位领导对我的看重期望,只是,从我个人的能力考虑,从我个人的实际情况出发,从我个人的爱好来说,从我个人的资历和阅历来讲,我认为我没有能力胜任市委督查科科长这个职位,相对我个人来说,我觉得自己更能胜任目前发行公司总经理的岗位…… “如果组织上征求的我的意见,如果组织上愿意尊重我个人的想法,我还是愿意在集团做事,在发行公司做管理工作……所以,我的想法是——不去!” “不去?”方副主任不由就失声叫了出来,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诧异表情。 张副部长和田科长也有些意外,但随即就恢复了平静。 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方副主任仍难以掩饰他的惊讶神情,但还是冲张副部长点了点头。 张副部长接着就对我说:“好的,易克同志,你的想法我们了解了,我们会把你的意见回去汇报被领导,组织上也会尊重你个人的想法……我想再说一下,这次工作调动和你提拔正科没有必然的联系,该提拔正科的还是会提拔,对于提拔正科之事,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我说:“没有,我服从组织的提拔!” “那就好,我们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张副部长说。 我于是站起来出去。 出来后,我长出了一口气。 我毫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只要能和秋桐在一起,就是把我打回原点干临时工我都乐意。 爱江山,更爱美人啊。 我觉得自己不是个做事业的大男人,为了美女什么都可以放弃。 让那些事业第一的男人去嘲笑鄙视我吧,让鄙视来的更猛烈些吧,我就这样不思进取了,木有办法。 张副部长一行接着去了孙东凯办公室,一会儿就出来,离去。 接着,孙东凯就把我叫到他办公室,脸上同样带着不可思议但却又有些高兴的表情。 “小易,怎么回事?你刚才回绝了他们?”孙东凯问我。 “嗯……”我说。 “提拔正科的事,我们集团还没来得及申报,市委组织部倒是走在前面了,他们落实乔书记讲话精神的效率够高的……你能提拔正科,这是大好事……可是,你怎么回绝了调到市委督查科的事呢?难道,你不知道到市委那边工作对你今后的前途有如何重要的意义?难道你不知道同样的正科,这发行公司总经理和市委督查科科长科长在前途方面是没有可比性的吗?”孙东凯一口气地问我。 我说:“我知道,我明白……我很清楚!” “那你为什么要回绝他们呢?虽然我不希望你走,但是我更希望你有更好的发展环境,在市委办公室工作,自然和在集团是不一样的,我以为你一定会答应他们的,没想到……”孙东凯惊愕地看着我。 我冲孙东凯微微一笑:“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其实我更舍不得你啊,我怎么能离开你呢?我回绝他们,不为别的,就因为我舍不得离开你,就冲你我才不走的!” “啊——真的?”孙东凯说。 “孙书记可以不信,如果不信,那你能不能找出我不走的更合适的理由呢?”我说。 “这……这……”孙东凯愣愣地看着我,似乎他还真想不出我不走的更合适理由了。 接着,孙东凯脸上就露出感动的表情,感慨起来:“小易啊,我实在没想到你对我的感情是如此深厚,实在没想到你宁可舍弃更好的进步机会继续跟着我干……实在是没有想到啊……小易,你的做法我虽然感到很惋惜,但是我更多的是感动,我真的很感动…… “我想找出你不走的其他理由,可是,我却找不到,我唯一能找到的就是因为你对我的个人感情,我无法不相信这一点了……小易,行,你够意思,我终于彻底明白你对我的深厚感情了。” 不知道孙东凯这话里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不过此时我必须要装作是相信的,必须要当做是真的,我于是说:“孙书记,其实我明白一个简单的道理,找一个好的工作岗位难,但是,找一个自己投脾气对自己真心厚爱的领导更难。好不容易跟了你,我怎么会舍得离开呢?别的不说,就冲你对我的那些栽培和关心,我也不能舍你而去……我是真心想一直跟着你的。” 孙东凯点点头:“小易,你放心,今后我如果离开集团提拔了,我走到哪都要带着你,我会对得住你的。” 我说:“有孙书记这话,我心里感到很欣慰,今后,孙书记不管到哪里去,我都愿意跟着你效力。” 我一个劲儿装逼。 我当然知道,孙东凯只要离开本集团,老子就不会跟他走了。 当然,孙东凯要是进了监狱,我更不会跟他去那鬼地方。 当然,我此时还不知道,孙东凯后来果真进了监狱,而且还是我亲手送进去的。 第1301章结果出来了 主仆二人充满感情地惺惺惜惺惺了半天,孙东凯才逐渐平息了不知是发自内心还是装逼的激动感动情绪。 然后,我问孙东凯:“孙书记,市委常委会那边会议结束了吗?结果出来了吗?” 孙东凯看看时间,摇摇头:“还没有消息,应该是还没有结束吧。” “哦,不知道结果到底会如何呢?”我说。 “是啊。”孙东凯忧心忡忡地说。 我此时也有些心里七上八下。 一会儿,我说:“很奇怪。” “奇怪什么?”孙东凯说。 “今天的事情啊,我觉得好奇怪!”我说。 “怎么?你为要提拔正科的事奇怪?”孙东凯说:“这一点都不奇怪,这次创城大会受表彰的十佳都提拔了,你只是其中之一,不只是副科提了正科,听说还有两个正科准备提拔副县级呢……我们集团人力资源部还没去申报,组织部的倒是先下手了,我们也正好省事了。” 我说:“我不是为这个感到奇怪,我奇怪的是怎么会想到调我到市委办公室去工作。” “哦……这个啊……也不奇怪的,这都是你优异表现的结果啊,”孙东凯说:“人才哪里都需要,有能力的人谁都喜欢,你一直表现就不错,加上这次在创城大会上是十佳,典型发言又精彩,自然会给市委办的领导留下深刻的印象,他们自然想选拔你到那里去。” 孙东凯当然不会想到这背后应该有乔仕达的意思了,他做梦都不会想到我和乔仕达会有一次单独的谈话。 当然,乔仕达要是知道我不愿意到市委办去工作,说不定也会感到意外的。 让他意外去吧。 我点点头说:“哦……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肯定是这个原因的,机关调人的道道,我清楚得很!市委市政府两办经常从市直各单位选拔人的。”孙东凯说。 “哦……这些我倒是不知道!”我说。 我这句是实话,我还真不知道这些道道。 “那选拔进去的人也都是有能力的人吧?”我说。 孙东凯笑了笑:“那可未必。” “哦……”我说。 “官场进人,不管是换部门还是晋升,其间是有很多道道的……说白了,就是其中有潜规则在里面……想了解了解官场潜规则不?”孙东凯说。 孙东凯似乎这会儿不想让我走,想和我多聊会儿。 我这会儿正好也不想走,想在这里等常委会的结果,孙东凯一定能很快知道。 我点点头:“嗯……想了解!” 孙东凯说:“我先给你讲个故事!” 操——孙东凯也会讲故事。 我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说:“明人刘基在其《郁离子》中讲过:有三个蜀商卖药于市。第一个专卖上品,以买价定卖价,不哄人不宰客。第二个上品下品皆卖,根据买者的出价酌情给予。第三个专卖下品,价格也甚便宜,买主让添点就添点,加点就加点,结果人人争相买之。一年后,这人竟成富翁,第二个蜀商也丰衣足食,而第一个却落了个衣食不继的下场。” “哦……”我不明白孙东凯讲这故事的缘由。 孙东凯接着说:“刘基进而言道,为官亦如此。有三名县尹,第一个甚廉明,上司并不喜欢,离职时连船都租不起,人皆笑其痴。第二个有了机会就悄悄捞点,别人不知亦不怨,反称其贤。第三个见什么捞什么,并用钱物巴结上司,对待下属如亲人,待当地士绅如上宾。其结果反获好名声,竟连年升官。” 说完,孙东凯看着我,我做傻乎乎状看着孙东凯。 “这是不是很值得我们深思呢。”孙东凯又说。 “深思什么?”我说。 “深思官场潜规则啊……”孙东凯说:“这故事虽然发生在古代,但现实当中,这样的范例还真不少。” “是吗?说说听听!”我说。 孙东凯说:“我有一个同学,前些年调到星海下属的某一个区当纪委书记,此人甚廉明,凡接到群众举报,都非常重视,并认真调查取证,挖出了不少蛀虫。为此也得罪了不少人。很快,他被调离到最艰苦的偏远县了。” “为何?”我说。 “因为他不懂得官场潜规则啊,当他查处这些官员时,不看人家的背景有多深,关系有多厚,职务有多大,是谁的人,背后有谁撑腰。有个别人,上级多次暗示他不要追究,他偏要追究,最终弄的灰溜溜地走人。不讨上司喜欢,搞的骂声一片,人人笑其痴,也属咎由自取。” 我不由有些同情孙东凯的这位同学了。 孙东凯接着说:“还有市直机关单位某一财务科长,做事太死板,太注重原则,把关太苛刻,得罪了不少人。你把关苛刻也罢,你不该不经上司允许擅自检举揭发,弄得不得不调离工作岗位。令人啼笑皆非的是,竟然哪个单位也不敢要她。如此不懂潜规则,咋能在官场上混呢?” 我轻轻呼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哦……” “国人信奉中庸之道,其中隐藏着浓厚的潜规则,颇具封建色彩。清朝的曾国藩、李鸿章就是中庸之大家。譬如权权交易、权钱交易、权色交易。权权交易最隐蔽,同在官场为官,就得相互提携,若你推荐、提拔我的小舅子,我自然推荐、提拔你女婿,如此默契,这叫结党营私。有的是近水楼台,曾有一名基层组织部长,上级组织部门要他推荐一名优秀干部为某某领导担任秘书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推荐了自己的女婿……这叫举贤不避亲啊,哈哈……”孙东凯笑起来。 我也跟着笑,又说:“假如没有亲戚关系怎么办?” “没有亲戚关系也好办,拜干爹啊,现在这样的事不是很多吗?”孙东凯又笑。 我也呵呵笑起来。 孙东凯接着说:“你若做官发了横财,必须想着你的上司,不能个人独吞,得重金酬谢上司,是上级独具慧眼提拔了你,这叫懂规矩。发财的规矩很多,譬如,面对一项发财项目,你有你的关系,我有我的关系,你有你的队伍,我有我的嫡系。我不干涉你,你不干涉我,这叫有财大家发,革命工作大家干,共奔富裕路。” 我冒出一句:“就怕一起奔到监狱里去了。” 孙东凯不由脸色有些不悦,我才发觉自己又说了不合时宜的话,忙说:“开玩笑的,别当真!” 我不由感触到,官场潜规则是在长期地官场生涯中形成的,只能意会不可言传。中国是感情第一的国度,没有感情一切都白搭。关系决定感情,感情决定关系,官场靠关系,当官发财,如此福利又怎能轻易给你,所以皇亲国舅不能不靠,乘龙快婿不能不当。 做官不容易,得照应方方面面。没有耳听八方、八面玲珑、摇尾乞怜、厚颜无耻、低三下四的本事和舔食痔疮的心理素质是很难当官和在官场上混的。 “官场上还有一个潜规则,就是官官相护、相互吹捧,共同提高。你不小心失足落水,我千方百计把你捞上来,这叫自我保护。倘若你不慎落水太深,则一定要明白坦白从严,抗拒从宽的道理,自然会有人替你开脱,官虽做不得,但可以叫你发财,成就你的富翁梦,这叫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对于政绩,你拍我,我拍你,相互吹捧、颠倒黑白、死人说活、假话、大话、套话、粉饰政绩,这叫共同进步。官场中提拔的最快的要数秘书职位,个中奥妙可想而之。有个秘书,为上司编撰了许多事迹材料,舔了一辈子屁股,终于修成正果,到老当上了大官,这下该轮到别人舔他的屁股了。”说到这里,孙东凯又嘿嘿笑起来。 孙东凯这番话让我深思,值得深思。 “我曾经有一国企老总朋友,因离任需要审计,这个老总连夜赶赴上级家中,幸运的是上级接见了他。不要小看领导接见,这是个平安信号,结果,有了上级的关照和面子,审计只是例行公事。有个别出事的官员,身陷囵圄时,大呼上面不给面子,其不然,应该反省的是自己,肯定是得罪了上面,你不给上面面子,上面肯定不给你面子,想办你还不容易?”孙东凯又说。 我点点头:“是,不错,上面想办下面,的确很容易,比如你要办我,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孙东凯说:“你倒是很会比喻,我会吗?” 我呵呵笑起来。 “官场还有一个规则叫做先民主后集中。其实,所谓的民主,就是摆摆样子,看似广泛征求群众意见,到头来还得集中。也就是说,决定权在上层。”孙东凯说。 我不由想起了这次正在进行的人事提拔和调整,孙东凯这话说的确实是那么回事,看来组织部的考察结果也只能是领导参照的依据。 不由想到,身在官场者的确不能不研习官场潜规则。宦海沉浮,看似平静却暗藏玄机。虽知道潜规则害人、害国,然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卧槽,老子也正在其中身不由己中游荡…… 看来,我需要了解的官场潜规则还有很多,学无止境啊! 有时候孙东凯也可以当我的老师的。 正在这时,孙东凯办公室的门呼地被推开,曹丽急火火闯了进来,结结巴巴地说:“常委会……常委会结束了……结果……结果出来了。” 第1302章曹丽的两片子 “慌里慌张干嘛?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孙东凯训斥曹丽道:“关上门,镇静点,慢慢说——” 虽然孙东凯的声音听起来很镇静,但我分明看到他也有些急不可待想知道结果。 我当然也更想知道。 我知道曹丽一定是通过什么渠道第一时间知道了常委会的讨论结果,一定是孙东凯安排她去打听的,她于是第一时间来给孙东凯汇报。 曹丽这时看到我在这里,咧咧嘴,看看孙东凯。 孙东凯说:“小易也一起听听,没事,反正结果总是要公布的。” 曹丽***似乎还把我当外人啊,白搭她整天在我面前表白了。孙东凯都不把我当外人,她还转不过脑筋来。 曹丽回身关了门,然后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摸起一个水杯就大口喝水,似乎,她很渴。 孙东凯这时站起来,走到她跟前,看着曹丽。 我也不由站起来走过去,看着曹丽。 曹丽喝了几口水,抹了抹嘴唇,看着我们:“结果出来了。” “废话,我问你什么结果呢?快说——”孙东凯终于忍不住了,冲曹丽叱喝道。 马尔戈壁的,我此时心情着急的程度不亚于孙东凯。 孙东凯关心的是全局,要关心专职副书记和出版局副局长的动向,关心秋桐的提拔。 他操心的事比我多,我只关心秋桐。 我紧紧盯住曹丽的两片子。 曹丽开始说了。 从曹丽断断续续的叙述里,我和孙东凯得知了这次人事调整调整和集团相关部分最后的结果。 结果终于出来了。 集团专职副书记没有如关云飞所愿调平级调到文化局当副局长,也没有如雷正所愿留在集团继续任职甚至提拔为正县级,而是调到出版局任排名最后的一名副局长。 市出版局那位括号正县级的副局长没有如关云飞所愿没有调到集团任党委副书记兼总编辑,而是实现了雷正的意图,掉到了市职业技术学院任副校长,算是平调。 集团党委副书记兼总编辑,则是从市职业技术学院调来,一位副校长过来任职,也算是平调,但孬好也算是正职,木有了那个副字。据说这位副校长既不是关云飞的人,也不是雷正的人,算是中间派。 而秋桐的安排,则实现了关云飞的意图,提拔为副县级,进入了集团党委领导班子,任集团副总裁。 秋桐的安排终于让我放心了,我不知道我那晚和乔仕达的谈话有没有起到作用,如果起作用的话又起了多大的作用。 看最后的安排,这显然是斗争和妥协以及中和与制衡的结果,显然是乔仕达做出的最后决定。 关云飞想把集团专职副书记弄到文化局当副局长同时安插自己人担任集团总编辑的打算落空了,雷正想留下集团专职副书记担任总编辑同时阻挠秋桐提拔在集团任职的打算也落空了,但关云飞也不是一无所获,秋桐的安排也算是给了他一个面子,而雷正也没有丢分太多,出版局副局长到底被他阻击住了,而且还按照他的建议弄到了学校去任职,脱离了关云飞的管辖领域。 关云飞和雷正各有两个意图没有实现,但又各实现了一个意图,各打五十大板,又分别每人给了一块糖吃。 不知道他们两人对最后的安排结果是否满意,但我是满意的,我本来就只关心秋桐,其他人关我鸟事,爱死爱活随他去。 从这些人的安排里,我显然嗅到了乔仕达的煞费苦心,两个常委斗,他必须要把持住平衡,不能太偏向其中任何一个,但还要尽量让他们都无话可说,不能让他们太得意,也不能让他们太失落。 在关键位置总编辑的职位安排上,谁建议的人都没用,而是选拔了一个和他们都不相干的学校副校长去担任,这样他们谁也无话可说,提不出任何意见。 对他们提议要重用提拔的人,一个不用,统统发配,平级调动。 对秋桐,乔仕达显然是打起了组织部考察组考察结果的牌,既然考察结果民意很好,那就没有理由不提拔,而且从集团的工作来考虑,让一个在本单位深得人心的人留在本集团任职,显然更有利于工作。幕后的一切因素不考虑,让秋桐提拔任在本集团任职是无懈可击的。 当然,关于秋桐的提拔任职,幕后的因素可能带有安抚关云飞的意思。之前关云飞和雷正的博弈中稍落下风,雷正兼了公安局长,关云飞避走省委党校学习,多少显得有些窝囊。秋桐的事情算是平衡一下关云飞的失落感。 当然,幕后极有可能有我和乔仕达那晚谈话的因素效果,说不定我的那些话可能真的起了作用。 至于最近集团专职副书记和出版局副局长被揭发检举的那些骚事,似乎并没有影响对他们的安排。 但要说一点影响也没有似乎也不对,从他们的安排来看,都弄到了不重要的单位去任职,都不如原来的位置好,特别是那位副局长,发配到学校去了。 他们被检举揭发的事情,专职副书记只是生活作风问题,而副局长则涉及到渎职和受贿,问题的性质,显然后果要严重。在没有查实之前,是不能对他们做出任何处置处分决定的,该安排的还得安排。 但从这安排里显然也能看出,乔仕达是留了后手的,一旦两人的事情都被查实,那么,专职副书记肯定要不大利索,但即使不利索,也未必就触到红线,而那位副局长,不是利索不利索的事了,一旦查实是要进去的,这不是小事,影响会很大的。把他弄到学校去,将来即使出了事,影响也会小很多。 由此可以看出乔仕达的一番苦心是有缘由的。 关云飞没有实现自己的全面战略意图,但好歹也有所斩获,秋桐的提拔和安排对他显然是有利的。至于那位副局长,算是个倒霉鬼,沾了关云飞最近的晦气,不但没能扶正,反而丢了现在的位子,到职业技术学校去了,而且还被人揭发检举,要提心吊胆担惊受怕过日子,保不定哪天就会进去。 雷正没有全面阻击住关云飞,但好歹也没有太失落,毕竟总编辑这个位子没有落到关云飞的人手里,虽然没有让孙东凯继续兼着,但来了一个中和派的人,起码不会和孙东凯成为死敌,总比那个出版局副局长来好。 只是这位副书记弄得不利索,沾了一身骚气,生活作风问题搞得比较狼狈,还被弄到出版局当最后一名副局长。以前在集团党委班子是老二,现在成了老末,这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只是秋桐的安排会带给雷正一些遗憾,但既然是乔仕达最后拍板的,他是无法再抗拒的,除非他是脑子进水了。 看来,这次关云飞和雷正的此轮交锋算是大致打了个平手,关云飞稍微占了上方,如果加上此前他去省委党校学习的事,这点上风就木有了,该是真正的平了。 这个结果对于孙东凯来说,应该是喜忧参半,喜的是自己的那位死对头终于没有如愿到集团任副书记兼总编辑,不会来到集团继续和自己作对,自己算是放下了时刻绷紧的一颗心。 忧的是自己的得力助手专职副书记被弄走了,而且秋桐还进了集团党委班子成了副总裁,不但自己想对她图谋不轨的意图基本彻底破灭,而且说不定什么时候秋桐就会成为自己在集团党委内部的一颗定时炸弹,本来来了个季书记就让他很不爽,秋桐的提拔更加加剧了他的不利因素。 这让他情何以堪啊! 但同样,对于市委常委会已经做出的决定,他是没有资格没有权力提任何异议的,只能接受。 我看到孙东凯此时脸上的神情极其复杂,想哭又想笑,欣慰而又遗憾,轻松而又失落,无奈而又无力。 更糟糕的是此时曹丽的这张脸,失魂落魄的神情无法掩饰,羡慕嫉妒恨的表情不可遏制,她似乎内心要接近崩溃的边缘,似乎内心嫉妒的嫉恨就要爆发,似乎内心极度的失落要让她发疯。 这一切,都表现在了她的脸上。和我一样,她同样不在乎其他人怎么安排,她最关注的就是秋桐。当然我们俩关注的目的和本质是不同的。 看到曹丽此时的表现,我的心不由快乐起来。 但我知道,在孙东凯和曹丽面前,我的快乐是一定要压制住的,决不能让他们看出来的。 于是,我低下头,深深地叹了口气,带着极度的失落和沮丧…… 曹丽怔怔地看着我,又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这时则很快恢复了常态,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似乎在安慰我,接着又看着曹丽,缓缓地说:“既然市委常委会已经决定了,我们就要无条件服从,准备一下,安排一下,送旧迎新,欢送副书记去出版局任职,欢迎新总编辑来上任。” 曹丽愣愣地点点头。 “至于秋总,等公示期过后,正式向她祝贺。”孙东凯又说了一句。 “公示期……”曹丽喃喃说了一句,眼神突然一亮。 曹丽突然的眼神变化让我的心一紧,是啊,卧槽,秋桐还有公示期呢,我高兴地似乎为时过早了。 正文 996.有得必有失 第1303章有得必有失 “是的,公示期……你先去安排送旧迎新的事情吧。”孙东凯说。 曹丽转悠着眼珠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孙东凯,然后站起来慢吞吞地出去了。 曹丽出去后,我垂头丧气地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冲我微微一笑,笑得有些勉强,还有些难看。 “看来,凡事都是有得必有失啊……”孙东凯说了一句。 我明白孙东凯这话的意思,却又装作不懂的样子看着他。 他苦笑了一下,摇摇头:“有些事,你是不会懂的,毕竟,你还年轻!” 我幽幽叹了口气,显得极其失落。 “好了,不要这样了,已经尽力了,该努力的都努力了,既然已经努力了,也就不要遗憾了,面对现实吧……总归我还是集团一把手,放心,没人会把你怎么样,没人会对你怎么样的。”孙东凯又安慰我。 我抬头看着孙东凯说:“哦……真的?” 孙东凯说:“当然……我的话你还不信?你还不信我在集团的权威?” 我说:“嗯……那我信!” 孙东凯接着沉默了,眉头紧锁看着窗外,似乎在琢磨远虑和近忧。 我这时说:“那……秋总当了副总裁,进了党委班子,你打算让她继续分管经营吗?” 孙东凯转头看了我一眼:“你认为现在的那些集团党委成员除了她还有其他人比她更适合分管经营吗?” “这……说实话,倒还没有比她更适合的!”我说。 “那就是了……下一步她自然还是要继续分管经营的,这是必然的!”孙东凯说。 既然秋桐的提拔和在集团任职已经成为铁的事实,孙东凯也只能接受,而且还会继续让秋桐分管经营,毕竟他还得考虑集团的工作,集团的工作就是他的业绩,他木有别的选择。 我放心了。 “秋总的事真的就定下来了?”我又问了一句。 “是的。”孙东凯又转头看着窗外。 我看了眼窗外,窗外是蓝天和白云,没有其他东西,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不是说……还有公示期吗?说不定公示期内还会出什么事的!”我说。 孙东凯又转头看着我:“小易,你的意思是……” 我说:“我想,在公示期内,是不是还可以再做一些事情呢。” 孙东凯的眼皮一跳,眉头又紧锁起来,又扭头看着窗外,沉思起来…… 我站在孙东凯身边,不做声,眼神死死盯住他的半边脸。 孙东凯一直在沉默着思考,脸上的表情时而紧张时而放松,嘴唇抿地紧紧的,死后内心在进行复杂激烈的权衡和思量。 看着孙东凯,我的心里微微有些紧张。 半晌,孙东凯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做出了最后的决定,看着我说:“不——” 我看着孙东凯,做出困惑迷惘的样子。 孙东凯说:“小易,接受现实吧,你不要再去想别的主意了,都没用的,一切都不可更改了!” “为什么?”我说。 孙东凯温和地说:“小易,我在官场比你混得久,懂得比你多很多……官场上的事,很多远比想象的复杂……不错,有些人的提拔在公示期是能逆转的,但不同的人不同的情况会有不同的结果…… “此次秋桐的提拔,内情复杂,斗争激烈,最后的结果一定是乔书记最后拍板决定的,乔书记决定的事,想要逆转,是极其难的……除非是你有铁的证据,但你有吗? “再像上次那样搞下去,不但不会逆转,反而会把你掉进去,你掉进去,惹怒了上层,到时候我也无法保你,不但是我,谁都保不了你,而且,甚至还会牵扯到我……” 孙东凯真正的的担忧应该是最后那句话,他显然知道乔仕达一旦拍板决定的事如果再倒腾不会有好果子吃,而且,关键是他手里实在没有秋桐任何违纪违法的证据,想要捣鼓也木有办法。 孙东凯接着又说:“从我多年的官场经验看,一旦进入了公示期,那就等于是定了盘子,公示,其实就是走形式而已……在公示期内捣鼓事,如果弄不好,就等于是和市委对抗,等于是自找难看,等于是拿自己的政治前途开玩笑,一旦捣鼓不准,反而会被上面追查,到头来不但改变不了结果吃亏的还是自己……所以,小易,听我的,这事不要再纠结了,老老实实接受现实。” 听孙东凯一席话,我心里安稳了许多,做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点点头:“那好吧,那就只有如此了。” 孙东凯突然笑了,说:“在我面前这样子可以,但不要在外面表现出来,特别是在秋桐面前,你要表现出真心实意祝贺的神态,哎——不光你要向秋桐表示祝贺,我这会儿也要先给秋桐打个电话,做第一个祝贺的人。” 说完,孙东凯回到办公桌,摸起电话,接着就打给了秋桐。 “秋桐啊,我是孙东凯。”孙东凯脸上绽放出开心的笑容,接着说:“我刚得到消息,你这次提拔的事市委常委会研究顺利通过了,你拟就任我们集团的党委成员和副总裁,我心里这个高兴啊,马上就给你打电话表示祝贺…… “哎——听到你进步的消息,我心里特别开心,我本来还担心你这次提拔会有问题,又担心你提拔起来之后离开我们集团,现在这些担心都没有了,你能留在集团任职,这是大喜事,大好事,对我们集团来说是天大的喜事。 “我们集团的经营工作可是离不开你的,我已经想好了,等公示期一过,等上面的正式任命下来,我们集团党委全体成员一起给你祝贺,你今后继续分管集团的经营工作。” 我看着孙东凯打电话,心里冷笑连连。 孙东凯继续表演:“祝贺为时过早?不不不,不早,正是时候,公示期肯定不会有问题的了,你铁定就是咱们集团崭新的党委成员崭新的副总裁了,有你以党委成员的身份分管经营,我对集团的经营工作就更加放心了…… “呵呵,秋副总裁,我可是第一个给你打电话表示祝贺的吧……哎——对了,我得安排曹丽,拟一个你不再担任集团总裁助理的内部通知,你这个内部粮票的过渡期就算是结束了。” 孙东凯热情洋溢地继续给秋桐打电话,我不想听孙东凯的演出了,冲孙东凯看点点头,然后转身出了孙东凯办公室。 孙东凯放弃了在公示期算计秋桐的打算,这让我多少有些放心,但曹丽刚才那瞬间变化的眼神,却又让我不安。 曹丽对秋桐的这次提拔是从心里无法接受的,她内心的嫉恨和疯狂到了不可遏制的地步,在这种嫉恨和疯狂驱使下,她会不会背着孙东凯单独行动对秋桐采取什么阴谋呢?会不会意图在公示期对秋桐实施什么阴谋诡计呢? 我不能不担心这些,女人之间的算计,有时候比男人还狠毒。特别是曹丽这种女人。 但此时,我不知道曹丽会采取什么方式用什么东西来算计秋桐,只是觉得曹丽有这个可能。 在这个时候,我不能让任何可能变成现实,一定要将所有的可能扼杀在摇篮里。 可是,我连曹丽此时心里怎么打算的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她是否就真的有什么打算,我又如何去扼杀呢? 经过曹丽办公室的时候,门半开着,曹丽正坐在那里,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脸上带着阴毒的狞笑…… 看到曹丽这副表情,我的心里一阵莫名的恐惧,接着推门走了进去。 看到我进来,曹丽的表情收敛了,看着我:“来吧。” 我坐在曹丽对过:“怎么?看你刚才张牙舞爪的样子,疯了?” 曹丽说:“姑奶奶我什么时候张牙舞爪了?你才是疯了!” 我无精打采地苦笑了下。 曹丽说:“喂——你刚刚谈话提拔了正科,该高兴才是,干嘛这么一副苦相?” 看来组织部的人刚才找我谈话的事曹丽是知道的,但从她的话里,似乎她只知道我要提拔正科,但不知道要调我去市委督查科的事,似乎孙东凯没有告诉她此事。 我说:“不错,提拔正科,我是该高兴!你怎么不祝贺一下我?” 曹丽开始苦笑了:“好,我祝贺你,祝贺你晋升正科!” 我叹了口气:“唉……” 曹丽转了转眼珠:“我知道你为什么叹气,是为了秋桐提拔的事情吧?” 我看着曹丽:“你——你怎么知道的?” 曹丽冷笑一声:“你以为你的心思我不明白?我早就听孙书记隐约流露过这意思,知道你背后捣鼓事事了,只不过没有成功罢了。” 我做惶恐状:“你——你可不要乱说啊!” 曹丽说:“放心,我怎么会出卖你呢?我当然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哼,我巴不得你能把她放倒呢?可惜,你没有成功……现在她该得意了,该更加嚣张了……想起她要提拔进党委班子我就心里难受,妈的,怎么好事都让她赶上了,怎么就没有我的份呢。” 我又叹了口气:“唉……我刚才被孙书记教导了一顿。” “怎么了?”曹丽说。 我说:“我本来想把没有做成的事在公示期内再继续弄一下的,说不定就能成呢,可是孙书记阻止了我,让我不许再继续捣鼓了。” “为啥?”曹丽睁大眼睛看着我。 第1304章大儿科的玩意儿 我于是把孙东凯和我说的话复述了一遍,曹丽听了,沉思了一会儿,说:“不错,孙书记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你是不能再捣鼓事了,你捣鼓的这事,没有足够的群众基础,没有确凿的事实证据,捣鼓半天,传出去,上面查下来,你罪责难逃…… “你这是破坏组织提拔干部工作,违反党的纪律,给你戴上几顶大帽子就够你受的,弄不好你这崭新的正科也别提拔了,再弄不好甚至连你的副科也保不住,再坏下去,甚至会让孙书记也受到牵连。” “哦,你也是这么认为啊……”我点点头。 “官场的道道,我起码比你懂!”曹丽说。 “是,你比我懂!”我说。 “你捣鼓那玩意儿,太小儿科了……哼……”曹丽说。 “你……你有大儿科的玩意儿?”我看着曹丽。 “我……”曹丽刚要说什么,眼珠子一转,接着说:“我哪里有呢……既然孙书记发话不让在公示期内捣鼓事,那大家都安安分分老老实实好了。” 曹丽的神态显然在撒谎,我不信她会老老实实善罢甘休。 曹丽此时的表现加深了我对她要图谋不轨的判断。 但曹丽却又嘴巴变得严实起来,不向我透漏任何口风,似乎她要捣鼓的事不仅不让我知道,也不打算让孙东凯知道。 我想了想,说:“今晚你有空没?” “干嘛?”曹丽看着我。 “我想和你一起吃顿饭!”我说。 曹丽有些犹豫,似乎她今晚还有其他事。 我于是脸一拉,说:“看来你没空,那就算了……好不容易想请你吃顿饭,你还没空,以后不要冲我抱怨说我不搭理你……走了!” 说完,我站起来就走。 “哎——你等等!”曹丽叫我。 我站住:“干嘛?” “那个……我今晚有空,有空还不行吗?”曹丽说:“你说,今晚到哪里吃饭?” 我想了想,说:“到洲际大酒店吧……我订个小包间!” “好啊,好——”曹丽点头答应:“你订个小房间咱俩吃饭,我开个大套间,吃饱喝足,我们到大套间去逍遥一番……老娘下面闲置了好几天了,正好咱俩今晚痛痛快快玩一通……” 我微微一笑,然后转身离开了曹丽办公室。 然后,我接着去了秋桐办公室。 推开门,秋桐正坐在办公桌前沉思着什么,看我进来,微微点了点头:“你来了。” “嗯……”我随手关了门,走到秋桐对面坐下,看着她:“嗨——怎么不大高兴啊,你的事常委会通过了,你是集团党委领导了,秋副总裁,祝贺你哦……” 秋桐淡淡地笑了下,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不说话。 我说:“干嘛这样看着我?怎么了?” 秋桐又沉默了半晌,然后说:“我其实想祝贺你……祝贺你晋级正科。” 我咧嘴一笑:“呵呵……彼此彼此,互相祝贺……哎,我还得在你手下当兵啊……” 秋桐没有笑,带着探究的目光看着我。 我说:“咦——怎么回事啊你,这样看我干嘛,我心里怎么有些发毛呢?” 秋桐呼了口气,说:“我问你个事。” “问吧!”我说。 “我问你,你为什么不去市委督查科当科长?”秋桐紧盯着我,神情有些严肃。 我说:“这个,这个……我为什么要去那里呢?在这里干不是很好吗?做发行公司总经理不是很好吗?一样的正科级,在哪里干不一样啊!” “当然不一样,差别大了!”秋桐说。 “差别多大啊?大在哪里啊?”我说。 “这个你懂的,你不需要问我!”秋桐说。 “嘿嘿……”我笑了起来:“我这人喜欢做经营管理,不喜欢做纯机关的活!” “这不是你的真实理由!这不符合你混官场的逻辑。”秋桐说:“告诉我,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哪里有什么真正的原因,我就是不喜欢去那里,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需要什么理由,我就是水,我就喜欢往低处流。”我说。 “你——”秋桐瞪眼看着我。 “我——我怎么了我?”我说。 “你态度不老实!”秋桐缓缓地说。 “我在你面前从来都是很老实的,我哪里敢不老实呢?”我笑起来。 “不许嬉皮笑脸!”秋桐的脸绷得紧紧的。 她似乎没有为自己的提拔感到高兴,反而为我的不去市委督查科的事感到不开心。 我不笑了,规规矩矩看着秋桐。 “说吧,到底是为什么?”秋桐说。 我默默地看了秋桐一会儿,说:“其实你知道。” 秋桐的身体微微一颤,看着我,喃喃地说:“我知道。” “是的,你知道的。”看着秋桐的表情,我的心有些发疼了,深呼吸一口气,说:“原因其实很简单,你知道,我明白。我早就在心里无数次告诉过自己,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今生我们的结局如何,我都不会让自己离开你,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我要……我要一直看着你,看着你好好地,看着你平安无事…… “只要你好好的,我可以放弃一些功名利禄,我不在乎那些所谓的什么级别和显位,不管干什么,不管在哪里干,我都无所谓,只要你能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所以,别说调我去市委督查科当科长,就是让我去下面县里当县委书记,我也不去。” 秋桐直直地看着我,眼睛有些发潮。 我接着说:“或许我的想法你会耻笑,很多人会觉得我傻,外人无法理解我的决定,但是我既然做出了决定,就不会后悔,我不会为自己做出的任何决定后悔,或许你会觉得我是个没志向的人,我不辩解,是的,不错,可能我真的就是一个胸无大志的人,我就是这样的人。” 秋桐紧紧抿住嘴唇,低下头去。 我此时的有些心潮澎拜,不由就伸手握住了她放在桌面上的手。 秋桐的手有些发冷,微微在颤抖。 我轻轻握住她的手,心里阵阵疼怜。 她没有挣脱,任我握住,继续低头不语。 透过她的手,我似乎感觉到她的心在颤栗。 一会儿,秋桐抬起头,看着我,眼角有些潮湿。 她默默地看着我,我默默地看着她。 四目相对,似乎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的心剧烈颤栗悸动起来…… 秋桐的手微微动了下,我松开手,她抽了回去。 秋桐深呼了一口气,咬住下嘴唇,清澈的目光看着我,然后轻轻地说:“我不希望你这样做。” 我没有做声。 秋桐用手撑住额头,看着桌面,又说:“我知道你是为我才这么做的……刚得到这个消息,我就猜到了。”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我问秋桐。 秋桐没有回答我,转脸看着窗外,又沉默了。 我也不说话。 半晌,秋桐喃喃地说:“我当然不会耻笑你,我从来就不会耻笑你,我知道你是一个壮志凌云的男人……可是,你知道吗,你今天做出的决定,让我的压力很大……真的,我压力很大。” 我说:“我不想让你有压力,你不要有任何压力,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我明白……我不想让自己有压力,但我无法做到让自己没有压力。”秋桐继续看着窗外:“既然你已经决定在官场做事,那我就希望你能做的更好,有更好的发展机会,但你今天的做法,等于是浪费了一次绝佳的机会,错失了一个难得的机遇,你让我在有压力的同时,又感到失望。” 我说:“无须失望……我本来就对官场这些东西没什么强烈的追求,有什么好失望的,你在集团里做事,我怎么能离开你呢……我委实不想离开你的……我就想在这里看着你,这样我会安心放心。” 秋桐转脸看着我:“你不能看着我一辈子,你终究是要和海珠一起生活的,即使现在你可以能看着我,但等我们都退休了,都离开集团了,你还是会看不到我……你的归宿终归是在海珠那里,你必须要明白这一点,我同样也要明白。 “人都是有理智的,我们不能放纵自己的情感任意肆虐,我们必须要有理智,要用理智控制自己的情感,你需要这样,我同样也需要这样……做人不能太自私,不能为了自己去伤害别人。”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不想去想那么远,我宁可让自己鼠目寸光,我就只看现在,只看眼前,现在就足够了,就足够我做出那个决定了……我知道有些结局是无法改变的,但我即使知道,我也不愿意看到更远,不愿意看到后来。” 说到这里,我的喉咙突然哽咽住了。 秋桐带着心疼的目光看着我。 我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绪,慢慢调整好呼吸。 “我想求你一件事。”一会儿,秋桐说。 “你说。”我的声音有些嘶哑。 “你……你去找找上面,把你的那个决定收回来,答应去市委督查科,好不好?”秋桐带着恳求的目光看着我:“算我求你了,你答应我,好不好?” 我没有说话,点燃一支烟,慢慢吸了两口,然后看着秋桐说:“你给我住嘴——” “我不——我求求你,你答应我,行不行啊?”秋桐继续说。 “我说了,你给我住嘴!”我加重语气,然后站起来看着她,咬紧牙根,将脸凑近她的眼睛:“秋桐,我告诉你,我做出的决定是绝对不会改变的,你休想让我改变,任何人都无法让我改变……你就给我死了这条心吧。” 秋桐怔怔地看着我。 第1305章拔掉心中的杂草 “我再说一遍,不可能!不可能!”我说着,倏地转身就往外走。 “你——”身后传来秋桐无力的声音。 走到门口,打开门,我站住回身看了一眼秋桐,她的眼角迸出了泪花,正楚楚地愣愣地看着我。 我的鼻子一酸,转身关门离去。 昨天,是一道风景,看见了,模糊了;时间是一个过客,记住了,遗忘了;生活是一个漏斗,得到了,失去了;情谊是一桌宴席,热了,冷了;迷惘是一种态度,放纵了,收敛了;生命是一种坦然,也哭了,也笑了;人生是一个车站,进来了,出去了…… 我们的心田,如同一片宽广肥沃的土地,在上面可以种出鲜花,也可以长出杂草。你收获的是什么果实,取决于你撒下的是什么种子。心中有杂草,就会夺去丰收,结出恶果。只有时时辛勤耕耘我们的心田,及时锄去杂草,才能在心田开出美丽的鲜花,长出丰硕的果实。拔掉心中的杂草,人生才会一路芬芳。 而此时,我不知道我的心田里的土地是肥沃还是贫瘠,长出的是鲜花还是杂草,收获的是良果还是恶果,也不知道我今后的人生是不是会一路芬芳…… 下午我回到党校上课,为期一个月的中青班就要结束了,下周举行毕业典礼,老师给大家布置每人要写一片学习总结。 我和秦璐的其实都不需要写了,在省里的发言稿就是最好的总结。 上课的时候,我有些心不在焉,脑子里想着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想着孙东凯的言行,想着曹丽的举动,想着秋桐的神情,想着我自己做出的貌似艰难却又不艰难决定…… 课间的时候,秦璐接了一个电话,然后睁大眼睛看着我:“易克,你疯了?” 我说:“神经啊你,我好好的怎么会疯了,你才疯了!” 秦璐凑到我跟前说:“我刚听说你上午提拔为正科了。” “是的,怎么了?”我说:“换汤不换药,我还是干我的总经理位置!” “我还听说要调你去任市委督查科科长你拒绝了?”秦璐睁大眼睛看着我。 “不错!”我淡淡地说。 “你是不是有病啊?发烧了?”秦璐伸手摸摸我的额头。 我说:“木有病,也木有发烧!” “那你到底是怎么回事?”秦璐看着我:“如此好的机会,你为什么要错过?你知道不知道到市委办去工作对你意味着什么?知不知道那个地方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 我说:“知道……你大惊小怪什么,多大个事?我还知道你随后就要问我为什么会拒绝去,是不是?” “是啊,你为什么不去呢?”秦璐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 “很简单,因为我鼠目寸光胸无大志!”我说:“督查科是个清水衙门,即使有发展前途我也不想去,而且那工作还得罪人,出力不讨好,整天要看别人眼色行事,我在发行公司当老大多好啊,上千号人,都得听我的,而且,油水大大的,人财物我全管,有吃有喝有专车有签字权,贪污受贿什么的也方便。” 秦璐哭笑不得地看着我,似乎被我的话弄懵了,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看着秦璐傻儿巴叽的样子,我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秦璐愣了半天,迸出一句话:“不可理喻,你疯了……你真的疯了……你就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 我转过头不理会秦璐。 一会儿,秦璐又凑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哎——秋桐这次提拔成副县级了呢……听说是任你们集团的副总裁,进党委班子了。” 我说:“哦,你的消息真灵通,我还不知道呢……好啊,秋总提拔了是好事,回头我找她祝贺去,让她请客!” “请客还有点早啊,还没过公示期呢。”秦璐说:“只有过了公示期,才算真正稳妥了。” 我看着秦璐:“秦班长,我问你个问题!” “问吧!”秦璐说。 “你对秋总的提拔羡慕不?”我说。 “羡慕啊,当然羡慕!”秦璐说。 “嫉妒恨不?”我说。 秦璐笑了:“羡慕归羡慕,干嘛要嫉妒恨呢?她和我不是一个单位一个系统的,两不搭界,我干嘛要嫉妒恨呢?我才不呢,不过,我想,你们单位的人,资格差不多的人,特别是条件相似的女人,肯定有妒忌恨的。” 我说:“到底你是女人,你很了解女人啊!” 秦璐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照你这么说,假如秋总要是和你一个单位,你就会妒忌恨的,是不是?” 秦璐眨了眨眼,说:“这个问题我该怎么回答你呢……应该,不会吧……你这个假设是不成立的!” 我说:“秦璐,你说,女人之间因为攀比而带来的妒忌恨,是不是很可怕?” 秦璐想了想,说:“岂止可怕,简直是恐怖……女人一旦要是疯狂了,手段会比男人的争斗更歹毒。” 我说:“最毒莫过妇人心,这句话看来是有道理的喽?” 秦璐说:“或许是有道理的……但可不包括我啊……男人之间的争斗往往是以为利益,但女人之间的争斗却不都是这些,仅仅因为虚荣和面子,仅仅因为攀比和争风吃醋,女人就会做出不择手段的事情来……当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这样,这样的女人毕竟是少数,但在机关单位里,却委实不鲜见,几乎每个单位都有的。” 我点点头:“如此说来,你们政法委也有了?” 秦璐说:“当然有,不但政法委有,政法系统的公检法各单位,都有。” 这时,上课铃声响了,秦璐坐回去,用冲我说了一段话:一般来说,嫉妒是沮丧、攻击的混合。男人的嫉妒含有很明显的愤怒成分,女人的嫉妒则主要为恨。在女人的嫉妒中,打压和占有才是主要的成分。嫉妒会激发她的力量,让她竭尽可能去报复打压对手。在大部分情况下,嫉妒的女人都意在击败对手,重新赢得她想要的东西…… 秦璐似乎对这个还颇有心得。 她的一番话让我不由深思,我不由就想起了小贱人曹丽。 快下课前,我给方爱国发了个手机短信,让他给我办件事。 下课后,方爱国的出租车正在门口等我,他正坐在车里抽烟。 我直接上车,方爱国随即发动车子,边递给我一包中华烟:“易哥,东西在里面……外侧中间那个就是……” 我点点头,将烟装起来,然后看着他:“快到接小雪的时间了吧?” 方爱国点点头:“这就去!你到哪里,我先送你……” 我没有告诉他我要去哪里,说:“不用了,你直接去接小雪吧,我在前面下车。” 方爱国说:“好。” 我又问他:“杜建国那边情况如何?” 方爱国说:“接送小亲茹一切正常。” “周大军和杨新华呢?”我又问。 “安安稳稳在开出租,就是不会招揽,一天赚不到100元。”方爱国笑着说。 我也笑了:“赚不赚钱无所谓,别给我惹事就行!” “易哥,你放心,我们保证不会惹事的!”方爱国说。 我又问:“这几天和大本营那边联系了没?” 方爱国点点头:“汇报了接头和安顿的基本情况,总司令对你对我们的安排非常满意。” 专人保护接送小雪,李顺当然是满意的了。 “那边下什么任务了没有?”我说。 “暂时没有,只是说让我们在你的领导下保持潜伏状态,目前不安排任何任务,让我们注意搜集情报,为下一步大队人马到来做好准备。”方爱国说。 “大队人马……什么时候来?”我说。 “不知道!”方爱国说。 想到李总司令在金三角那支兵不兵匪不匪的革命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杀奔星海,易副司令不由头疼地厉害。 到了前面路口,我下车,方爱国直接去接小雪。 然后,我另打了出租车直接去了洲际大酒店,我已经打电话订好了一个小包间。 路上,我给海珠打了电话,说今晚有饭局。 “在哪里吃饭?”海珠问我。 “洲际大酒店!”我说。 “你请客还是被请?”海珠又说。 “我请客的!”我说。 “哦……那就是客户了。”海珠说。 “额……”我含混其词地支吾了一声。 “少喝酒!”海珠说。 “知道了!”我说。 “每次说知道了,每次都酒气熏天回来!”海珠说。 “呵呵……”我干笑了下。 “好了,我在接待客户,不和你聊了!”海珠挂了电话。 到了洲际大酒店,我进门厅后直接上楼梯去餐厅,边走边用目光扫了大厅一眼,接着就看到了冬儿,她正坐在靠近玻璃墙的沙发上低头看报纸,似乎没有看到我。 伍德经常带着他的人出入各种高级酒店,冬儿出现在这里似乎也不足为奇。 当然,我不知道冬儿此时是有意还是无意出现在这里。 冬儿怎么就自己在这里呢,怎么没看到伍德的其他手下呢? 她独自在这里干嘛呢?等人?还是有其他事? 我不及多想,担心冬儿看到我,匆匆上去了。 去了餐厅的小包间,点好酒菜,就等曹丽来了。 不能唱独角戏啊,曹丽来了,我的戏才好开张,我的计划才好实施。 很快到了约定的时间,却不见曹丽到来。 卧槽,她竟然迟到,竟然如此不重视我的请客。 这多少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我的心里突然有些不踏实起来…… 正文 997.一刻值千金 第1306章**一刻值千金 我摸起手机打给曹丽,很快接通了。 “曹总,怎么还没到?莫不是我这客请得不够档次看不上眼?”我故作轻松地说:“如果曹总不给面子赏光,那我就不等了,走了。” “别,别,我就在酒店附近的……我马上就上去!”曹丽忙说。 这时我听到电话里隐约还有其他人在说话,听到一个声音说:“您好,这里是华天复印打字社,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似乎,是打字社的工作人员在接电话。 华天复印打字社,曹丽原来就在洲际酒店旁边的华天复印打字社。 这贱人在那里干嘛? 我心里突然隐约有些感觉,接着就挂了电话。 半天,曹丽终于来了,气喘吁吁地推开门,一进门就道歉:“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有点事耽搁了一下。” 我微笑了下:“曹总可真是大忙人啊,吃个饭都迟到,日理万机啊!” 曹丽嘻嘻一笑,将手里的包放在门口的酒柜上,接着坐到我旁边。屁股还没坐定,看了看那包,接着又站起来,过去将包拿起,放在自己座位旁边的椅子上。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曹丽的动作,说:“怎么?包里还有什么值钱的宝贝?” 曹丽说:“呵呵,没有啊……” 说完,曹丽将手伸进包里,摸出一张房卡塞到我手里:“呶——给你拿着!” 我接过来看了下:“这是什么意思?” 曹丽说:“我刚才上来的时候顺便到服务总台开好了房间,套间呢……这是房卡,放在你这里,待会儿咱们吃完饭,直接去房间就行了。” 曹丽眼里露出兴奋和渴望的光芒。 “几楼?”我说。 曹丽伸手往上一指:“四楼,就在我们头顶!” 我将房卡装好,看着曹丽:“你来的时候,在大厅里遇到什么熟人没有?” 曹丽一愣:“我没注意看啊……好像……没有吧?” 或许冬儿这会儿已经离开了,我想。 曹丽又笑起来:“怎么?你担心熟人看到?没事的,我们现在是在这里吃饭,熟人看到又能怎么着?谁能想到我们吃过饭才会到房间去呢?嘻嘻……” 曹丽笑得很开心。 我接好打开酒:“那好吧,来,我们先喝酒……喝点白酒吧。” “喝什么酒啊,简单吃点饭,抓紧上去啊,**一刻值千金啊……”曹丽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 我说:“你这人怎么一点情调走没有呢?一点都不知道制造气氛。” 曹丽一怔,接着就笑着点头:“呵呵,好,那就喝点酒,有酒兴做才爽啊……不错,你的提议很好……哎,我们喝红酒吧,别喝白酒了。” 我说:“红酒没劲,我还是喜欢喝白酒,你也要陪我喝白酒,一个人喝没劲!” 曹丽说:“好,好,我陪你喝白酒,我的小男人,喝了白酒你干起来肯定更有劲头。” 我给曹丽倒上白酒,然后举起杯:“来,先干一杯……权当祝贺我晋升正科吧。” 曹丽举起杯子:“对,祝贺你快速晋升,正科这道坎儿你这么快就上来了,真没想到……实在值得祝贺……你现在可是和我平级了。” 我说:“我怎么能和你比呢,同样的级别,位置岗位不同啊,你这位置可是领导级别的……再说,你还兼着总裁助理呢。” 我和曹丽干了一杯,曹丽叹了口气,幽幽地说:“唉……同样的总裁助理,命运却又不一样,或许很快就剩下我一个了……妈的,想想心里就起火。” 我说:“或许她也未必就一定会顺利,还有公示期呢,还没正式公布任命呢!你干嘛这么灰心丧气的!” 曹丽点点头:“对,我是不能轻易认输的,我从来就不是轻易认输的人……哼哼……” 曹丽突然冷笑了两声。 我说:“你有好办法了?” 曹丽不自然地一笑,看看我,说:“没有啊……” “那你怎么说不会轻易认输呢?”我说。 “我……我是说气话呢,我心里不服啊!”曹丽掩饰地又笑了下。 “呵呵,不光你不服,我也不服呢!”我笑着又给曹丽倒了一杯酒,说:“来,祝贺我两杯酒吧……好事成双!” 曹丽举起酒杯刚要喝,又放下,说:“我正好问你呢!” “问我什么?”我说。 曹丽说:“我下午听集团里有人说上午上面来人找你谈话,征求你个人意见,想把你调到市委办公室任督查科科长,你回绝了?” 我说:“你听谁说的啊?” 曹丽说:“谁说的你别管了,反正我是听说了,这样的事你以为能保得住密码?集团很多人都知道了。” 我说:“哦……大家都什么反应啊?” 曹丽说:“都觉得不可思议呢……都说你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走,简直就是疯了傻了痴了。” 我哈哈大笑:“是吗?他们都是这么认为的?” “是啊,不光他们,我也这么认为呢,我简直就不能想象,你竟然做出这样的决定,我实在是想不通啊……”曹丽说。 “这么说,你是希望我赶快从集团滚蛋喽?”我说。 “从我个人角度来说,我当然不希望你走,可是,换个角度思考这事,你不走又不能理解,这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到市委办公室工作,这是多少人做梦都得不到的好差使,你竟然就一口回绝了……你说你不是疯了傻了又是什么?”曹丽带着困惑的表情看着我。 我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走吗?” 曹丽说:“当然不知道,知道了还问你啊!” 我说:“先喝了这杯酒!” 喝完酒,我边给曹丽倒酒边说:“我告诉你吧,我之所以不愿意走,主要是因为两个人!” “哪两个人?”曹丽说。 “孙书记和你啊,我实在舍不得离开你们俩,我走了,不能天天见到你们,我会心里很不安的,所以,我还是决定不走了!”我说。 曹丽眼神一亮:“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我说:“孙书记和你对我这么好,我到哪里找你们俩这么好的人啊,你们两个,是人中的精华,走到天边都难以找到,好不容易遇到了,我可不能轻易就离开你们。” 说完,我又举起酒杯:“来,三杯酒,连中三元!” 我们又干了,曹丽的脸还是上酒了,有些发红。 在酒精的作用下,曹丽的神情显得有些感动:“易克,真想不到你竟然会为了我舍弃更好的发展机会,竟然会留下来。” 我说:“我没说只为你啊,还有孙书记呢!” 曹丽说:“我知道还有孙书记,但其实你真正的主要原因是因为我,对不对,我心里明白的,我知道的……我好感动啊……” 曹丽自作多情起来。 我说:“你非要这么认为,我也不否认,不过,孙书记在问我这事的时候,我告诉孙书记只是因为我不想离开他,没提到你,我担心他会多想……所以,孙书记如果和你谈起这事,你要注意说话,不要说出你的因素来……还有,今晚我们俩单独吃饭的事,你一定不要告诉孙书记啊,最好是谁都不让知道。” 曹丽频频点头:“这个我懂,我非常懂,你放心,我自然心里是有数的……虽然我为你失去了一次绝好的进步机会感到惋惜,但是我却又感到十分欣慰和开心,毕竟,你是因为我留下来的……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幸福。” 妈的,没有孙东凯和曹丽捣鼓秋桐,我说不定还真的就去市委督查科当科长了,都是这俩狗男女坏了老子的好事。 我说:“你是感觉幸福呢还是性福呢?” 曹丽冲我抛了个媚眼:“只要你肯出力,当然是既幸福又性福了。” 我说:“来,再来一杯,四喜发财!” 曹丽说:“我怎么觉得自己喝多了啊,我的酒量不行的,这白酒度数好高啊!” 废话,这白酒是56度的。 我说:“没事的,喝醉了玩起来才过瘾啊……这四喜发财酒可是一定要喝的,祝你发财。” 曹丽咬咬牙举起酒杯:“好,今晚我就放开喝,舍命陪君子……你能为了我放弃进步的机会,我怎么就不能多喝几杯酒呢……就冲你这份情意,我就是醉了也值得!” 我呵呵笑了:“来,干——” 四杯白酒下肚,曹丽的醉意开始上来了,说话也有些摇头晃脑。 “易克,我说句话不知道你信不信?”曹丽说。 “你说什么我都信!”我说。 “我给你说啊……”曹丽舌头根子有些发硬:“不管是集团内还是集团外,凡是得罪了我的人,凡是我看不上眼的人,就甭想有好日子过,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特别……特别是女人……特别,特别是集团里想压住我的女人……老娘我……我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女人来压我,哪个女人想和我抢风头,那她就一定会倒霉,倒霉透顶……在我们集团,集团一枝花是谁?是我,是我曹丽!谁也别想把我的风头压下去。” 我点点头:“嗯……对,你说的对!” 曹丽继续说:“我辛辛苦苦在集团为领导出力流汗,我容易嘛我,我公私都要兼顾,为集团出力,还得为集团领导做奉献,集团谁有我出力大?妈的,老娘是连身子都豁出去的,这代价够大的……所以,什么好事都该先是我的,我的……都该属于我……谁和我争,谁想走到我前面去,那算是没长眼,是会到大霉的……老娘我有的是办法,有的是管用的办法,嘿嘿……” 曹丽得意地笑起来,忍不住又瞥了一眼身边的那包。 第1307章洞房之夜 我呵呵笑着,接着又举起酒杯:“来,为我们今晚的单独谈心,干杯!” “干——干杯!”曹丽摇摇晃晃举起酒杯,看着我,傻笑起来:“呵呵,易克,今晚算是咱俩的洞房之夜了,洞房我都开好了,就等你下死力要我了……唉……真不容易啊,咱们认识也好久了,好几年了,我一直就盼着这一天啊,这一天,终于来到了…… “我真的觉得好幸福啊……我要先幸福再性福,今晚,你……你要好好玩我啊……我今晚就做你的女人,你想怎么弄我都可以,一切都随你,只要你高兴,你用什么方式玩我都可以,你玩多久都可以。” 我说:“你如此大方如此慷慨,我好感动……来,干——” “干——”曹丽和我又喝了。 边喝我边喝曹丽闲扯,我想套她的话,可是,曹丽虽然喝醉了,却似乎脑子里还有一根弦,死活不说出她即将采取的阴谋。 看来今晚我是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了,妈的,继续灌她,先彻底灌醉再说。 一瓶白酒下肚,每人半斤,我一点事都没有,曹丽却已经大醉了,我刚要再要酒,曹丽坚决不让了:“不行了,我实在不能喝了……再喝,连走路都不能走了……再喝,我就不能伺候你了,你也不能喝了,不然你会硬不起来的,会没办法要我的。” 我说:“不能喝白酒,那就每人再来两瓶啤酒吧。” “不行了,这会儿我实在是不行了,什么酒都不能喝了,再喝就要吐了。”曹丽摆着手:“好了,行了,我也不饿了,咱们上楼,上楼草比去……我下面早就忍不住了,早就开始出水了。” 曹丽一个劲儿要去房间,说着,自己就站起来,摇摇晃晃就要走。 没办法,看来,只能先到房间里再想办法了,最后的杀手锏还没使呢。 我于是结账,然后和曹丽一起出了餐厅,直接走楼梯上四楼。 曹丽临走的时候还没忘记提着自己的包。 曹丽的身体歪歪斜斜靠着我,我担心被熟人看到,揽住她的腰快速上楼。 快速到了房间门口,我掏出房卡打开门,随手将门关死。 一进门,曹丽就抱着我狂吻起来,喘息着,喃喃着:“宝贝……亲爱的……我想死你了……今晚这里是咱俩的洞房……今晚我要做最幸福的女人。” 我双手握住曹丽的身体,往里走了几步,然后一用力,将曹丽的身体直接往床上抛去—— 曹丽一声惊呼,身体在大床上弹了几下,然后披头散发地看着我,接着哈哈大笑起来:“宝贝,我喜欢你对我来点暴力。” 我将曹丽掉在地上的包捡起来,放在电视柜旁,然后走过去,对曹丽说:“果真如此?” 曹丽点点头,眼里发出淫档的目光,说:“是的,我喜欢你虐待我,你可以用各种方法虐待我……” 我说:“光虐待也没意思,最好是软硬兼施才好。” “哦……嘻嘻……好啊,软硬兼施啊……”曹丽笑得更淫档了:“那我先给你亲亲吧。” 我说:“不急,你先听我的!” “嗯,我听你的,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曹丽顺从地乖乖点头说。 我说:“躺好。” 曹丽接着就要脱衣服,我说:“不要脱衣服……躺好。” 曹丽忙躺好。 我说:“闭上眼睛。” 曹丽乖乖地闭上眼睛,嘴角带着一丝微笑。 我坐到曹丽身边,看着曹丽这张艳丽但在我心里又无比丑陋的脸,伸手拧了拧她的脸蛋。 “嗯……哦……”曹丽竟然发出一声快意的声音:“再用力……你还可以拧我的小兔子。” 我松开手,说:“今天你喝了不少,很累吧?” “嗯……确实很累,腰酸背疼的……不过再累也没关系,你尽情玩就是……”曹丽说。 我说:“我给你按摩下好不好。” 曹丽睁开眼,带着惊喜的神色:“好啊……太好了……你给我做全身按摩吧。” 我说:“闭上眼——妈的!” “嗯……骂得好,我闭眼。”曹丽又闭上眼。 “我先抽支烟。”我说。 “嗯,好。”曹丽闭着眼,身体不安地扭动着,似乎身体内部的淫欲正在剧烈涌动。 我摸出方爱国给我的那盒中华烟,打开,里面有一颗小药片,我直接将药片放进嘴里,含化,又喝了一口水,然后抽出外侧最中间的那支烟,点着,慢慢吸了两口,对着曹丽的脸轻轻喷出几口烟雾…… “好香的烟。”曹丽喃喃地说着…… 我边继续冲她的面部喷烟边看着她。 一会儿,曹丽安静了,昏沉沉睡了过去。 我将烟熄灭,用力推了推她的身体,曹丽死猪一般毫无反应。 操,效果真不错。 我站起来,拿过曹丽的包,打开,里面有一个信封。 我打开信封,拿出里面的打印文件,打开看—— 我不由脑袋就轰然一下,妈的,这竟然是一封举报信,信的内容竟然是举报秋桐涉黑,说秋桐是星海最大的黑社会头目李顺的未婚妻,说秋桐一直在用自己的身份为掩护在协助李顺从事黑社会活动…… 这封信没有署名,当然是匿名举报信,但当然这是曹丽搞的。 信的内容虽然不长,但无疑是极具杀伤力的,别的不论,单凭秋桐和李顺的关系,单凭李顺是星海臭名昭著的黑社会头子这两点,就足以将秋桐的这次提拔彻底毁掉。 信里的内容不能算是诬告,秋桐和李顺的关系是事实。 我不由大为吃惊,曹丽是怎么知道秋桐和李顺的关系的?她竟然能找到如此犀利能致秋桐政治生命于死地的武器,她是怎么搞到这消息的呢? 如果这封信在秋桐公示期间寄到上面去,无疑会震动上层,一旦派人进行核实,那么秋桐的这次提拔将彻底无望,不但这次完蛋,今后秋桐的政治生命基本可以说是完结了。涉黑啊,这可是党政干部绝对不允许的。 即使查不出秋桐涉黑的具体事情,但就凭她和李顺的关系,就凭李顺在星海的名声,就足够了。上级绝对不会提拔重用一个和黑社会关系紧密的人的,他们是一定会考虑社会影响的。李顺是黑社会头子,尚未判决的老李是现在最烫手的山芋,谁也不想冒任何风险去碰他们。 曹丽终于找到了秋桐的致命死穴,她这一招够狠的。 说不定,明天她就会将这封信寄出去。 一想到这封信寄出去之后带来的严重后果,我不由不寒而栗,心里不由就感到了恐惧。 一阵冲动,我忍不住想将这封信撕掉。 倏地心里一震,绝对不能撕毁,撕毁这封信简单,但由此就会在曹丽面前将我自己彻底暴露,甚至在孙东凯面前暴露,而且,还不妨碍曹丽继续自己的操作,她接着还可以再打印一封。 必须要阻止曹丽的阴谋,必须要将曹丽的阴谋彻底压住,不但这次不能让她得逞,今后也要让她打消用这个来攻击秋桐,这才是长远之策。 那么,该如何操作呢?怎么样才能彻底挫败曹丽的阴谋呢? 我脑子里急速转悠着…… 显然,随着李顺的被通缉远逃,随着老李的倒台,曹丽现在即使知道秋桐是黑老大的未婚妻知道秋桐是老李未来的儿媳妇也不畏惧了,他们现在都是落魄之人,她一定会认为对她毫无杀伤力了,她不会担心什么的。何况她现在和雷正还有一腿,靠上了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她会害怕什么呢? 那么,该从何入手呢? 我凝神思考着对策…… 想了半天,我将举报信装进口袋,然后拔出房卡,直接下楼去了商务中心,将这封信打印了一份。 然后,我又回到房间,将原件装进信封,放进包里,然后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看着昏昏沉睡的曹丽琢磨着…… 抽完一支烟,我起身走到床边,几把将曹丽的衣服扒地精光,胡乱扔在地板上…… 曹丽没有任何反应,任我摆弄她的身体。 被脱光的曹丽像一条大白鱼,赤果果裸躺在床上。 说实在话,曹丽的身体确实很不错,很诱人。 但我此时却没有任何情裕的冲动,心里直感到阵阵恶心。 我觉得自己还挺高尚的,还不算是禽兽。 然后我去卫生间找出一卷卫生纸,回到床上,用卫生纸开始擦她下面的水,擦完就扔到地板上。 将半卷纸擦完,我看看满地的狼藉,还有皱皱巴巴的床单,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特殊的气味…… 我洗了洗手,然后出来,拉起被子,半盖在曹丽身上,不再看曹丽半裸的身体。 然后,我准备离开,我要去实施我刚想好的下一步计划。 这个计划必须要在今晚实施,来不得半点拖延。 我不知道这个计划到底会不会成功,但我必须要是试试。 刚走到门口,正要开门,突然就听到有人敲门,声音似乎还挺急促。 我一愣,操,谁来敲门的?莫不是公安查房的? 我将眼睛凑近猫眼往外看—— 立刻,我懵了,脑袋又是轰地一声,肝胆欲裂! 敲门的竟然是海珠! 海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呢?她怎么突然来了? 我的头皮一阵发麻,一旦海珠进来看到我在这里,看到床上脱得光光的曹丽,还有房间里的现场,皱皱巴巴的床单,满地随意抛洒的衣服,满地带着曹丽液体的卫生纸,还有空气里弥漫的特殊气味,那我什么都不用解释了,我就是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海珠在继续敲门,声音越来越急…… 正文 998.死无葬身之地 第1308章死无葬身之地 我此时来不及多想,第一个反应就是要想办法逃脱出去。 我急速离开门口,快步走到窗口,打开窗户,看到了排水管道。 我身子一纵,牢牢抓住排水管道,离开窗口,然后顺手将窗户关上,然后攀住排水管道往下出溜,出溜到三楼餐厅,打开一扇窗户,跳了进去。 这是餐厅的一个单间,里面没人。 我打开门走了出来,走廊里站着一个服务员,看到我从这房间出来,显得很诧异。 我冲他微微一笑,然后走了过去。 走了几步,回头一看,服务员正打开那房间门看…… 我继续往外走,刚走了没几步,手机响了,一看,是海珠打来的。 我不由感到后怕,要是刚才在房间的时候海珠打我电话,那可是糟糕了,幸亏这会儿打。 我定定神,接听海珠的电话。 “阿珠——”我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哥,你在哪里?你说,你现在在哪里?”海珠的声音听起来很火很急。 “我在洲际大酒店啊……不是下午和你说了。”我说。 “你在洲际大酒店什么地方?你在几楼?”海珠又问我。 “三楼啊,餐厅啊……刚招待完客人,刚把客人送走,我正要下楼呢,怎么了?”我说。 “啊——你在三楼?”海珠说。 “是啊,怎么回事啊你?你在哪里啊?”我说。 “我……我在四楼。”海珠的声音有些发愣。 “你到四楼干嘛去了?你怎么也来这里了?”我说。 “我……我加班的,加完班经过这里,想来这里顺便带你回家的,我担心喝多了……我……我坐电梯上来的,走错楼层了,我以为餐厅在三楼。”海珠支支吾吾地说。 “哦,我在三楼楼梯口,下来吧。”我说。 “嗯,我这就下去!”海珠挂了电话。 我长出了一口气,一场虚惊,总算没事了。 我这时又开始琢磨海珠来到洲际的事,她直奔那房间敲门,必定是得到了曹丽在那开房间的消息,必定认为我和曹丽在那里。 那么,她是怎么知道这消息的?是谁告诉她的呢? 我的脑子一闪,突然想到了冬儿! 难道是冬儿?是冬儿查到了曹丽开的房间,然后匿名用短信之类的方式通知了海珠? 这么说,我进这酒店冬儿是看到了的,不但看到了我,还看到了曹丽,看到了曹丽开房,然后她通过服务员知道了曹丽开的房间号。 应该是这样的,肯定是的。 我不由感到了几分惊惧,冬儿如此做,目的是很明显的,一旦海珠捉到了我和曹丽,那么,海珠必定会遭受巨大的打击,我和她的关系必定会出现重大裂痕,冬儿自然就可以渔翁得利。 我感到了巨大的后怕,好悬啊!差点我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这时,海珠下楼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梦游一般的表情。 我看着海珠,努力让自己镇静,说:“你怎么看起来恍恍惚惚的?” 海珠回过神,看着我:“啊……我……我没有啊……你……你一直在三楼的?” 我说:“废话,我请客不在餐厅到哪里去?” 海珠茫然点点头:“哦……” “走吧,我刚送走客人结完帐!”我说。 海珠跟着我默默下楼。 我觉得自己这会儿在欺骗海珠,我知道自己不该欺骗她,但却又无法向她说实话,这实话一旦说出来,海珠打死也不会信的,那我就等于自找死路。 我心里很不安,为自己对海珠的欺骗。 但随即我又安慰自己,这似乎也不该算是欺骗,我真的没和曹丽做什么啊,我没干她的。 这样一想,又不禁有些心安了。 走到一楼大厅,我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冬儿,她不知是何时离开的。 “哥,我们回家吧。”海珠这时恢复了常态,脸上带着几分恼怒但又欣慰的表情,她似乎觉得自己今晚接收了假信息被愚弄了,但结果却又是她希望看到的。 我上了海珠的车,海珠开车往回走。 我这时摸出手机发了个短信,然后装起手机。 海珠开着车,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一会儿自言自语说了一句:“无聊。” “什么无聊?”我说。我显然听出来海珠是在说那个给她提供假情报的人无聊。 海珠一愣,接着看了我一眼,笑了下:“没事,我是说我自己一个人无聊。” 我笑了笑:“这世上,无聊的人很多的。” “是啊,很多无聊的人会干一些无聊的事。”海珠接过话说。 我这时说:“哎——这会儿我也有些无聊了……来,把你手机给我,我打会游戏。” 海珠把手机递给我。 我快速捣鼓了几下,打开信息收件箱,果然看到一则短信:你男人正在洲际416房间和女人鬼混…… 看号码,陌生的。 我高度怀疑这是冬儿捣鼓的事情,心里不由叹了口气…… 我无法拿冬儿怎样,无论她做什么,我都无法狠心对她如何。 莫名就感到了几分伤感和纠结,在郁郁中接着就开始打游戏,打了一会儿,将手机还给海珠:“不玩了,什么破游戏,没好玩的。” 海珠笑了下:“多大了你还玩游戏。” 我刚要说话,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我接听。 “呵呵,易总老弟,刚才洗澡了,刚看到你发给我的手机短信,怎么,你这会儿想约我喝咖啡,好啊,能得到易老弟的邀请,我很荣幸……不知老弟找我是何事呢?难道是有业务?”伍德的声音。 我呵呵笑起来:“呵呵,你这位大老板可是我的大客户,我正想有笔大业务要和你谈谈呢……难得你有空闲啊,咱们到哪里去喝咖啡呢?你说地方吧!” 海珠边开车边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那就到洲际对过的星巴克吧。”伍德说。 “好的!我这就过去!”我说。 “我几分钟就到!”伍德说。 接着,我对海珠说:“哎——我临时约了客户要谈事情,到洲际对过的星巴克,还得再回去……要不我打车回去吧,你先回去好了。” 海珠说:“不用,我送你过去。” 我知道海珠不放心,就没有做声。 海珠接着就到了前面的路口掉头,又开了回去,开到星巴克门口停了下来。 我刚一下车,就看到伍德也到了,也正在下车。 我和伍德在咖啡馆门口握手打招呼,海珠看到后,放心地开车直接走了。 伍德面带微笑看着海珠的车子离去,然后又冲我微微一笑。 然后,我和伍德上楼找了个单间,要了两杯咖啡。 伍德是自己来的,没带任何人。 “伍老板晚上出门不带几个保镖,就不怕被人绑架了?”我说。 “出来见你还需要带保镖吗?就你这身手,恐怕一般人也绑架不了我吧?”伍德说:“再说了,在星海,我似乎还不担心有什么人能绑架我,当然,前提只要易总不对我下手。” 我大笑:“伍老板这话说的,我怎么能干绑架那样的事情呢,我可是良民哦……” 伍德笑着说:“不错,易总的确是良民,和我一样的良民。” 我又笑起来。 “这么晚了,你找我恐怕不是为了喝咖啡,更不是有什么业务要谈吧?”一会儿,伍德开门见山直接说。 我呵呵笑了下:“你以为你有那么大面子让我没事约你喝咖啡?你以为我会主动找你谈业务?” 伍德笑了:“这话说的实在……那么,就请直接说吧……什么事?” 我说:“今晚我约你出来,是想给你看个东西。” “什么东西?”伍德说。 我从口袋里掏出复印件递给伍德:“请伍老板仔细看看。” 伍德看了看我,然后接过去,低头看起来,我点燃一支烟,慢悠悠地抽起来。 伍德很快看完,看着我,不做声。 我然后说:“秋桐这次要提拔为副县级,市委常委会已经通过,明天就开始公示。” 伍德还是不做声。 我接着说:“这是一封检举揭发信,是准备寄给上面的。” 伍德微微变了脸色,死死盯住我,一会儿说:“是谁干的?这封信是谁捣鼓的?” 我说:“曹丽!明天,她就会将这封信寄出去。” 伍德脸色一冷,也就死死盯住我。 我笑了下:“这封信很有意思啊……不知道寄出去之后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伍德冷冷地看着我,脸色有些发阴,眉头有些紧锁,似乎,他在思考着什么。 “你今晚找我,就是为了给我看这个?”伍德说。 “是的,不错!”我说。 “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个?”伍德说。 “因为,我想你一定会很感兴趣。”我说。 伍德冷笑一声:“感兴趣的恐怕不仅仅是我吧,恐怕你也很感兴趣吧?” 我说:“不错,我是很感兴趣,我知道你也一定会感兴趣,而且,恐怕感兴趣的不仅仅是你我二人。” 伍德的眼皮一跳,接着说:“这封信你怎么得到的?” 我说:“很简单,我今晚和曹丽一起喝酒,她喝醉了,我无意看到了这个,就复印了一份……原件还在她那里!” “曹丽人现在在哪里?”伍德目光犀利地看着我。 “喝醉了在洲际酒店睡大觉!”我说。 伍德用阴冷的目光看着我,半天又不说话。 我继续微笑着看着他。 第1309章点中对方的死穴 一会儿,伍德点燃一支烟,慢慢吸了两口,说:“老弟,你给我看这个的目的,恐怕是想让我帮你吧。” 我说:“你认为我想让你帮我什么呢?” 伍德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说:“你说呢?凭你和李顺的关系,凭秋桐和李顺的关系,你说想让我帮你什么呢?帮你就是帮秋桐,是不是这个道理?” 我呵呵笑起来:“伍老板真是聪明人,聪明人不用点拨,自己就明白……不错,我是想让你帮我,但同时,我也是想帮你……或者说,是帮你们。” 伍德说:“你可以把话说的再明白点。” 我说:“说白了,我不想让这封信搅了秋桐的这次提拔,这就是我找你的主要目的,曹丽做这事,是出于女人之间的妒忌恨,但她如此操作,虽然可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但却会坏了很多人的事,不但坏了秋桐的事,也会坏了你们的事。” “我们……我们是谁?”伍德说。 “你懂的,伍老板!”我意味深长地说。 伍德微微一笑:“继续说——” 我说:“对我而言,如果秋桐这次提拔被废,那么,受打击的是秋桐,我也不好给李老板交代,李老板多次吩咐我要保护好秋桐,不管是生活中还是工作上,那我就等于失职,要受到李老板的责难…… “但对你伍老板而言,第一,假如你知道了这事而不管不问,那么,你何以面对一直把你当教父的李老板?于情于理,从你伍老板做人如此仗义的角度出发,你难道会看着把你当教父的李老板的未婚妻遭人暗算无动于衷?还有,你连这个事都摆不平,你在星海岂不是白混了? “第二,这是最重要的,我想如果此事一旦闹大,一旦上面抓住此事不放,一旦舆论工具开始鼓噪这事,那么,事情就极有可能会波及,范围会扩大,社会影响会扩大,就极有可能会被人再次拿李老板的事来造舆论,而一旦热炒李老板,就不能不提死去的白老板,一旦提及死去的白老板,那么活着的和白老板有关联的某些人就不可避免要被牵扯进去……一旦活着的人被牵扯进去,那么,这戏就好看了。” 听我说到这里,伍德的脸色愈发冷了。 我大致能分析出来,雷正和伍德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重提白老三的事情,这是他们的最大死穴,他们是极力避免任何波及白老三的事情冒出来的,他们希望世人彻底将白老三遗忘。 雷正和伍德一直没有让孙东凯曹丽知道秋桐和李顺的关系,无疑是出于这个考虑,他们担心孙东凯和曹丽一旦知道,会冒冒失失出于自己的利益捣鼓这事,那样会祸及他们。 雷正如此激烈地阻击关云飞提拔秋桐的事情,都没有拿秋桐和李顺的关系来说事正是最好的证明,显然不是他遗漏疏忽了,而是他很惧怕一旦提及会被关云飞抓住机会将这事闹大,他不会不知道此事一旦闹出社会影响,手握舆论宣传工具的关云飞是一定会不遗余力抓住每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来造势的,宁可牺牲秋桐关云飞也会揪住他的小辫子不放。一旦关云飞再发动舆论工具捣鼓这事,越闹越大的话,必定会再次牵出白老三来,那么,他也就不会安稳了。这是他既不愿意见到的事情。 偏偏这个不知深浅不明内情的曹丽就真的开始捣鼓这事了。 这是不符合雷正和伍德的利益的,曹丽哪里能想到这其中的复杂道道呢? 伍德目光阴沉地看着我,眼神显得很莫测,他似乎正在琢磨权衡着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看他这表现,我心里轻松了,端起咖啡悠悠地喝起来。 一会,伍德站起来:“我去趟卫生间。” 我笑了,没有说话,我显然知道伍德出去是干嘛的,他必定是给雷正打电话的。 我继续优哉游哉喝喝咖啡。 一会儿,伍德进来了,坐下后,微微呼了口气,看着我,又开始皮笑肉不笑。 “伍老板考虑得如何了?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了吗?”我说。 “易克,既然你今晚亲自找到我让我帮这个忙,这个面子我不能不给你,当然说是给你也不恰当,凭我和李顺的关系,这样的事我一旦知道,即使你不提我也不会坐视不管。”伍德笑着说:“所以,易总,这事我想你可以放心了。” 我说:“有你伍老板出马,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伍老板这次鼎力帮的忙,我一定会牢记在心的,虽然伍老板说是看在李老板的面子上才帮我的,但我还是要领这个人情,毕竟,我也就可以为此不再受李老板责难了……我也就解脱了。” 伍德说:“听你这么说,似乎,你知道李顺在哪里?似乎,李顺和你还保持联系?” 我哈哈笑起来:“伍老板这话问的真是太滑稽了,都是明白人,你装什么傻呢?年轻人装逼倒也罢了,你一把年纪的人了,有必要这样装嫩吗?” 伍德牙根咬了几下,接着努力笑着,说:“好吧,不谈这个问题……那么,我还想问你个事。” “伍老板请问!”我说。 “曹丽是怎么知道秋桐和李顺的关系的?”伍德说。 我微微一怔,接着说:“不是你那边泄露出去的?” 伍德说:“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我这边没有让你们集团的任何人知道秋桐和李顺的关系。” 伍德说的任何人似乎包括孙东凯曹丽曹腾甚至王林。 从伍德和雷正的利益角度分析,我不由不信伍德的话,可是,曹丽是怎么知道的,我却又想不出来。 这时,我的脑子忽然一闪,心里一惊,莫非是…… 我想到了最近和曹丽联系密切的海珠,难道是海珠和曹丽一起吃饭喝酒,晕乎乎无意说走了嘴被曹丽套出了一些东西? 越想这可能性越大,我不相信海珠会有意陷害秋桐,但她出于无心在喝多的时候说走嘴是极其有可能的,特别是她面对心眼比她不知多多少倍的曹丽。 我越想越心惊。 看着伍德探询的目光,我暂时压下心里的驿动,看着伍德说:“难道你认为是我告诉曹丽的?” 伍德说:“当然不会是你!” 我说:“那我也不知道了。” 伍德说:“我会查出来的……如果有必要,查出来之后,我会告诉你的。” 我笑了下,有些心神不定。 然后伍德又问我:“曹丽在洲际哪个房间睡觉的?” “416!”我说。 “她是真的喝醉了?”伍德说。 我说:“你说呢?” 伍德说,”我说是!” 我哈哈一笑:“那就是了……一定是的了!” 伍德说:“你估计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我说:“喝的比较多啊,大概要明天早上了……一时半会是醒不了的。” 伍德点点头:“我明白了……看来你们今晚喝的这酒度数不低酒劲不小啊……” 我说:“是的,不错,你要不要试试?” 伍德说:“只要你敢,我就愿意试试。” 我又哈哈笑起来。 伍德说:“你很开心,是不是?” 我说:“还行吧,不算特别开心,但比较开心。” 伍德看着我点了点头:“易克,算你能,算你狠。” 我说:“不敢当,比起你伍老板,还差了一大截子,我要向你学习!” 伍德说:“行了,这事就这样了……明天我会搞定的。” 我一拍巴掌:“这就对了,这样你、我、我们都皆大欢喜啊。伍老板,你说这事我要不要谢谢你呢?” 伍德说:“你说呢?” 我说:“我看就不要了,其实你、你们也该谢谢我,既然大家都互惠互利,就不要说感谢的话了,都是熟人,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客气什么呢。” 伍德笑了下:“行,你说不谢那就不谢!易克,我想,今晚这事,最好不要让任何第三个人知道……你说呢?” 我说:“我也是这个意思,保密工作很重要的!” 伍德说:“我不会让曹丽知道是从你这里泄露的消息!所以,你不要担心!” 我说:“你怎么做到这一点?” 伍德说:“这不用你操心……对了,关于这个举报信,你还知道什么相关的信息?” 我想了想,说:“这是今晚晚饭前曹丽在洲际旁边的那家华天打字社打印的,别的,没有了。” 伍德微微点点头:“我知道了。” 我说:“你为什么要在曹丽面前替我保密呢?” 伍德说:“你说呢?” 我说:“我猜你一定不是专门为了我,你一定是从你自己的利益为出发点来考虑的,我只是沾光而已!” 伍德冷笑一下:“算你是个明白人!不过,我想提醒你一句,聪明不要被聪明误,这次算你走运,但下次,你未必就这么幸运。” 我说:“伍老板,这句话我们一起共勉吧。” 伍德哈哈笑起来:“好啊,易总,我和你共勉……我和你共勉。” 说着笑着,伍德的神色变得有些阴诈起来。 看着听着伍德的表情和声音,我突然有些笑不出来了。 突然感觉自己脸上的表情僵硬了起来。 其实我知道我的确的是斗不过伍德的,起码现在。伍德甚至只要伸出一个小指头,我就扳不倒。虽然扳不倒,但我却没有打算害怕他,没有打算任由他宰割横行。 心里这样想,我自然不会表露出来,当然,他心里是怎么认为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正文 999.下黑手 第1310章下黑手 当晚,我和伍德心平气和分手。 回到宿舍,海珠还没睡,正在看电视。 “回来了。”海珠的眼睛还在看着电视。 “嗯……”我一屁股坐在海珠身边,重重出了口气。 “很累吧!”海珠看了我一眼。 我没有做声,不错,我是很累,身体累,心更累。 “上面的人今天给我谈话了!”我说。 “什么事?”海珠说。 “我破格提拔为正科了!”我说。 “哈……好啊。”海珠很高兴:“这么快你又进步了。怎么样,这题提拔之后,你要到哪个岗位去?” “换汤不换药,我还是在集团发行公司当总经理!”我说:“本来这个岗位就是正科级的职位。” 我没有说要调到我市委办公室督查科的事情。 “哦,没劲,提拔了该换个更好的岗位才是……”海珠有些扫兴。 “这就很不错了,能把级别上去,已经很不容易了!集团很多人干一辈子,也就是到我这级别然后就原地踏步走了!”我说。 “你是一定不会原地踏步走的了……我想你下一步一定还会继续提拔……你们祖坟上冒青烟了,呵呵……几辈子出了个从政的,出了你这棵蒿子。”海珠又笑。 我说:“那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是无法预测的。” “哎——我觉得混官场一点意思都没有,哪里比做生意舒服自在啊!”海珠说。 我笑了下,停留片刻,然后说:“秋桐提拔的事,市委常委会今天上午通过了。” “哦……这是好事啊,秋姐可真不简单,年纪轻轻就提拔副县级,还是在你们集团任职吗?”海珠看着我。 “是的……拟任集团党委成员兼副总裁!”我说。 “那……还是会分管你了?”海珠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看着我。 “基本应该是吧,或许大概可能是的。”我说。 “哦……”海珠点点头,抿了抿嘴唇。 “明天就开始公示期了……公示期过后,她正式走马上任!”我说。 “嗯……那看来是要祝贺一番了,要不,明天晚上,召集大家一起给她祝贺。”海珠说。 “为时过早,还没过公示期呢!”我说。 “公示期难道会出事?”海珠说。 “这个……不好说!” “为什么?”海珠说。 我看着海珠,缓缓地说:“因为或许会有人出于嫉妒捣乱的……说不定就会出什么叉叉。” “哦,你是说你们集团内部有不少人很妒忌秋桐的这次提拔吧?”海珠说。 “或许是……”我说。 海珠想了想,说:“我猜,秋桐要是提拔了,曹丽一定会很妒忌很难受。” “为什么会这么说呢?”我紧盯着海珠。 海珠说:“就凭我对曹丽目前在你们集团位置的认识,就凭我对曹丽目前性格的了解,就凭又一次我无意中听到曹丽谈到秋桐时她那眼神和表情,我觉得,她这人,本事是没有秋桐大的,但妒忌心好胜心是很强的。 “目前她和秋桐位置级别都一样,但秋桐要是走到她前面,她心里一定会很不舒服,一定会很妒忌,我是女人,我了解是有这样一种女人的,女人之间的攀比心是很强的,特别是曹丽这种性格。” 海珠分析地还挺到位。 我说:“没想到你观察人还挺仔细的,分析问题还挺有条理的,不错,曹丽的确是这种人,她的妒忌心是很强的,她一直就对秋桐各方面比她优秀耿耿于怀的,她一直就处心积虑想算计秋桐。” “哦……原来还真是这样,这可不好,大家进步凭自己的本事,妒忌有什么用,自己好好干啊!算计别人,这种行为为人不齿!”海珠说。 我说:“曹丽还真就是喜欢这么做的一个人……这次秋桐提拔,我听说她心里很痛苦啊……听说她可能要对秋桐下黑手。” “啊——下黑手?”海珠吃了一惊:“真的?” 我点点头:“嗯……偶然知道的,据说是要这样。” “她能对秋桐下什么黑手呢?秋桐这人做人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她应该抓不到秋桐什么小辫子的啊!”海珠说。 “你说的也对,曹丽其实也是该明白这一点的,但是她既然明白还是要下黑手,那么,她就一定手里有什么对秋桐不利的东西。”我说。 “她手里会有什么对秋桐不利的东西呢?”海珠很好奇。 我说:“我也说不准,但或许也能猜到个几分……比如。” “比如什么?”海珠说。 “比如拿秋桐和李顺的关系来做文章,李顺是星海著名的黑社会头子,一旦要是秋桐是李顺未婚妻的事情被搞出来,那对秋桐这次的提拔肯定会有致命的影响。”我边说边看着海珠的眼睛。 海珠的眼神不由就是一愣,怔怔地有些发直,皱了皱眉头,似乎在思考回忆什么。 我接着说:“不过我又觉得此事爆发的可能性不大,知道秋桐和李顺关系的人很好,基本是我们圈子里的人才知道,整个集团,据我目前所知,除了我和云朵四哥,其他人都不知晓……如果我们圈子里的朋友不往外说,应该曹丽是不会知道的,她应该不会拿此时来做文章的。” 海珠的脸色微微有些变了,眼睛快速眨着,似乎她想起了什么,神情微微就不安了。 我果断判定,海珠一定是被曹丽掏出秋桐和李顺关系的话了,海珠一定是无意说出的,即使说的不多,但只要说出秋桐是李顺的未婚妻,这一句话就足够了。 我心里重重叹了口气。 “哥,你说,曹丽要是真的知道了秋桐和李顺的关系,会不会真的拿这事来算计秋桐呢?”海珠带着求安慰的侥幸神情看着我,似乎她是不希望秋桐被曹丽暗算的,似乎她是不希望秋桐遭遇曹丽黑手的。 不知怎么,海珠的态度让我又有几分宽慰,毕竟海珠还是想秋桐好的,她虽然猜疑秋桐,但还没有对秋桐到落井下石的地步。 既然已经证明了我的猜想,既然我今晚已经通过伍德摆平了此事,就没有必要让海珠继续担惊受怕了。 我于是笑笑说:“既然市委常委会都通过了,我想这事即使曹丽知道了,也应该不会出多大事的,或许曹丽也是个明白人,她知道即使自己去捣鼓,上面也未必会信,弄不好她反而会背上一个陷害的罪名……曹丽是聪明人,她这点数应该还是有的……当然,曹丽也可能会想其他办法,这就不好说了。” 海珠听了我这话,脸上的神情安稳了许多,点点头说:“但愿如此吧……但愿秋桐能顺利通过公示期……秋桐这个人,不管怎么说,我其实还是觉得她是个有本事的人,她这人心眼其实还是不错的,应该也算是个好人吧。” 海珠对秋桐好人的评价似乎还有些勉强,但起码也没有把她归到坏人行列里去。 我对海珠说:“你和曹丽接触的时候,千万不要提这事啊,我以前告诫你的那些事,都要记住,千万不要在曹丽跟前提起!” “哦,我一定记住!”海珠使劲点头,仿佛在提醒自己。 接着,海珠轻轻吁了口气,似乎还有些后怕,接着又说:“和你们集团这笔业务的手续弄得差不多了,在这期间曹丽要是再约我谈业务,我就不去了,我让其他人去!” 我说:“不光在这期间,我希望最好你以后永远都不要再和曹丽直接打交道!” 海珠看着我,没有说话,眼神里隐约流露出几分疑虑的目光。 看海珠这神情,我不敢多说了,怕说多了惹事。 第二天我没去学校,中青班马上就要结业,老师安排大家在弄学业总结,今天没有安排课程。 我睡了一个懒觉,醒来的时候海珠已经去上班了。 刚醒就接到了曹丽的电话:“你在哪里?” “在星海市区!”我说。 “屁话……妈的,怎么搞的,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天一大早又是怎么回事?”曹丽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气急败坏和极度的困惑。 我说:“什么昨晚今早怎么回事?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见个面,我要和你谈谈,我有事要问问你!”曹丽说。 “什么事啊?”我说。 “见面谈!”曹丽说。 “电话上说不行吗?”我说。 “不行,必须当面谈!我到洲际对过星巴克等你,你必须来!”曹丽说完就挂了电话。 操,昨晚刚和伍德在星巴克喝完咖啡,又要和曹丽一起去了。 我明白曹丽为什么困惑,昨晚她死猪一般睡了过去,一早醒来看到自己赤身果体满地的纸巾,一定很困惑。 今天早上伍德一定亲自或者安排人找她了,制止她即将要操作的行动了,虽然不知道是如何制止她的,但她的计划一定是破产了。这应该是曹丽气急败坏的原因,当然,曹丽一定会很迷惑,她做的这事如此机密,伍德怎么会知道的呢? 我于是起床洗漱,然后直接去了洲际大酒店对过的星巴克。 曹丽正在单间里等着我。很巧,正是昨晚我和伍德会面的单间。 曹丽的脸色有些苍白,不知是昨晚喝酒过多还是今天一大早受到打击的缘故。 “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怎么我醒过来天就大亮了,怎么你就不见了?”曹丽一见我劈头就问道。 我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然后看着曹丽半晌没做声。 第1311章先发制人 “你说话,到底是怎么回事?”曹丽有些气恼地追问我,似乎她受了很大的委屈,似乎是要找我算账质问责问我。 “你***办事真是个窝囊废,蠢货!”我突然开口就骂曹丽,怒气冲冲的样子。 曹丽一愣:“你——你怎么骂我?我正好骂你呢,你反倒来骂我?” “妈的,我就是要骂你,你个***做事一点安全性都没有,差点就把老子害死!”我火气十足地说。 “我——我怎么了?我怎么做事就没有安全性了?”曹丽有些懵了。 我说:“妈的,昨晚本来我计划地好好的,先给你按摩,来个**前奏,好好乐一乐,没想到你***接着就呼呼大睡,睡得死猪一般,按摩完怎么叫也叫不醒,老子总不能奸尸吧?正琢磨怎么把你弄醒呢,突然就有人砸门,我凑到猫眼一眼,妈的,吓死我了,门外站着3个彪形大汉,个个凶神恶煞一般…… “我吓得六神出窍,赶忙从窗户爬出去,攀住下水管道溜了下去,差点就被抓牢,要是掉下去,老子摔不死也得弄个半残废……好歹捡了一条命,我急忙就跑了……我这正窝了一肚子火想找你算账呢。” “啊——”曹丽的小嘴巴张地大大的:“有人砸门?三个彪形大汉?是什么人啊?” “我知道是什么人?妈的,一定是你捣鼓的诡计,你事先安排好的,想让人来捉奸陷害我……”我气愤地说。 “怎么会?我怎么会干这样的事?我开房是秘密的,谁也不知道啊,我怎么会想陷害你呢?你不好诬陷好人好不好?”曹丽分辨道。 “哪有人砸门是怎么回事?”我说:“你说,你给我说清楚!” “这……”曹丽皱起眉头,自言自语地说:“难道……和今天早上的事情有关,是他们弄的?难道,我开房的时候被人发现了。” 我说:“即使我相信你的解释,你没有想陷害我,那也一定是你做事不稳妥,被人发现了蛛丝马迹……幸亏我身手好幸亏楼层不高,不然,老子昨晚就死定了。” 曹丽怔怔地看着我,半信半疑,说:“今天早上我一醒过来,发现我全身被脱得光光的,衣服都仍在地板上,地上还都是一团一团的卫生纸,上面还有液体的痕迹,床上也皱巴巴的,难道,你不是昨晚趁我喝醉了做了我?弄完我你走人了?” 我说:“刚才我说了,老子对奸尸没兴趣!老子要是做了你,今天还会这么恼火吗?” 曹丽似乎觉得我说的有道理,点点头:“哦……早上我是看到窗户虽然关着,但是是打开插销的,窗台上是有鞋印的痕迹……难道你说的是真的?” “废话!”我气哼哼地说。 “那我昨晚被谁给做了?”曹丽说。 “我怎么会知道,你不问自己,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说。 “妈的,怪不得我看到房门没有挂上安全链:“曹丽又说:“妈呀,老娘昨晚不明不白酒就人做了,还不知道是被几个人弄的,这算是什么事……好歹老娘也要知道是谁干的。” 我说:“这很简单,你要想知道被谁做了,你保留下那卫生纸,报案啊,化验下是谁的,说不定就能查出来的。” 曹丽不说话了,低头沉思着,似乎在琢磨什么。 一会儿,曹丽喃喃自语:“难道,是他的人干的……他们干完我走了,然后他早上又没事人一般来找我说事。” “他们是谁?”我说。 曹丽回过神,忙说:“没有谁……我胡乱猜的。” 我说:“今天早上有人找你了?” 曹丽随口说:“是啊。” “是不是查问我的?”我做出紧张的样子:“谁找你的?” 曹丽看着我说:“是谁你就不要管了,没人查问你,你放心好了……没人问我们昨晚的事……他找我,是别的事。” 说到这里,曹丽的神色又很沮丧,低头又开始琢磨起来,一会儿点点头,又开始自言自语:“或许真的是这样的……妈的,老娘就不该去那家打字社……出鬼了,竟然是他的人开的……完了,老娘彻底没指望了。” 我说:“你在说什么?” 曹丽又回过神,说:“我没说什么啊……” 从曹丽的话里,我知道曹丽此次是基本无力阻挠秋桐的提拔了。 我此时心里其实已经明白,伍德今天一定找曹丽了,一定打着雷正的旗号严正警告曹丽不得拿秋桐和李顺的关系来说事了,甚至,伍德警告曹丽不得向任何人泄露秋桐和李顺的关系。 曹丽必然会问伍德是怎么知道自己这封检举信的事情,伍德一定是说那家打印社是他的人开的,她在那里打印的材料,伍德自然能知道。如此回答,曹丽不能不信,伍德的回答算是圆满,他没有泄露昨晚和我会面的事。 他保全我,就等于保全他自己。 曹丽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和伍德雷正对抗,她自然是明白对抗的后果的。她一定很困惑伍德为何要阻止她操作此事,伍德也不会告诉她真正的原因,她只能自己去琢磨了。 有伍德的严正警告,曹丽是断不会再敢拿此事来捣鼓秋桐了。 这次秋桐基本是无恙了,但这并不能保证曹丽今后不会拿其他事来算计秋桐,伍德只制止她拿秋桐和李顺的关系做文章,却不会制止曹丽对秋桐今后的其他动作,只要不涉及他们的利益,曹丽怎么捣鼓秋桐,他们都不会管的,甚至,伍德还会推波助澜幕后助力。 我说:“我不管到底是谁找你的,也不管找你是什么事,但昨晚的事,你办的很差劲,很愚蠢,很不牢靠,差点就毁了老子的一世英名……我可以相信你不是故意设的套,但我充分怀疑你办事的能力,你做事太糟糕了,我回去吓得一夜都没睡好。” 曹丽看着我:“可惜。” “可惜什么?”我说。 “可惜昨晚我睡死了,都没能享受一下那感觉……可惜我昨晚不是被你,哎——可惜啊可惜,老娘现在怀疑昨晚是被人轮的,妈的,被人轮完了,我竟然还不知道什么滋味。”曹丽满脸都是遗憾。 我说:“你他妈就是可惜,我却吓得灵魂出窍!” 曹丽说:“要不,咱们再去开房,重新再搞一次,我补偿补偿你!” 我说:“别,我可不敢了,你做事如此不牢靠,我可不敢再折腾了,老子给你搞提拔了正科级,我可不想再被人抓到毁了前程。” 曹丽说:“这次我会稳妥的,一定不会出什么事的!” 我继续摆手:“得了吧你,我现在惊魂未定呢,我可没那兴趣了。” 曹丽笑了下:“那好吧,等过些日子,等你缓过劲来再要我吧……哎——你看看你吓得,多大个事啊,至于吓成这样吗?” 我说:“妈的,三个彪形大汉砸门呢!换了谁不害怕!我当时还以为你是老公带人来的呢!” “不是我老公,肯定不是他,他根本就不是彪形大汉的模样!”曹丽说:“***,看来我是被那三个彪形大汉给轮了。” 我说:“极有可能!妈的,老子想想真窝囊,折腾了老半天,结果竟然被他们给尝鲜了……老子竟然落荒而逃。” 曹丽责怪我说:“谁让你昨晚和我喝那么多酒的,要是不喝那么多,我们说不定还能干上几次……我昨晚喝得一塌糊涂。” 我说:“妈的,我还不是想玩起来更尽兴啊,谁知道你他妈上了床就成了死猪。” 曹丽说:“我就那点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说:“我记得你酒量不小啊,昨晚喝了才半斤,谁知道你竟然就醉成那个样子了。” 曹丽说:“是啊,按说我不该醉成那样的啊……可能是这酒度数太高了,我一般都是喝红酒的,很少喝白酒……当然,也可能是我昨晚心事太多,心事一多,就容易醉!” 我说:“看不出昨晚你有什么心事啊!” 曹丽说:“哼,你知道什么。我的心事你怎么会明白……妈的,这回好了,没心事了,彻底没心事了……这次是死了这条心了……无法阻挡了。” 曹丽的口气又很气急败坏,还很懊丧。 我说:“不明白你再说什么?” 曹丽说:“不明白你就不要问了!妈的,老娘就是想不通,为什么有人就是要阻止我做那事……真是想不明白!” 我说:“什么事啊,你想做什么事啊,说出来我听听,或许我可以帮你!” 曹丽突然浑身打了个寒颤,似乎想起来什么,似乎还有些受惊吓的感觉,看着我说:“你别问了……什么事和你无关,我也不会说给你听,你知道了也没用,这事我是不敢再操作了,你更不敢,我可不想拿你和我的命去冒险……这事你不要问了,我是谁也不会说的,打死也不会说的。” 看来,伍德对曹丽的警告是很严厉的,效果很明显,果真把曹丽吓住了。 曹丽被吓得似乎还挺厉害。 我彻底放心了。 曹丽接着又咬牙切齿:“就算这次我不得不放弃,就算这次她能得逞,哼,不要高兴地太早,咱们走着瞧……看谁笑在最后,笑得越高兴就会死得越惨。” 曹丽的话让我心里又蒙上了一层阴影。 第1312章金三角贺电 此后几天,一切都很平静。 一周后,我在党校中青班的学习结束了,学校举行了结业典礼,我和秦璐因为在省里交流会上的精彩发言,被评委本届学习班优秀学员,在结业典礼上戴了大红花,领了荣誉证书。 同日,秋桐的公示期顺利结束,上面的正式任命下来了,秋桐被任命为星海传媒集团党委委员、副总裁。 秋桐是正儿八经的集团党委领导了。 对秋桐而言,从正科到副县,无疑是仕途上的重要一个关口,她终于顺利走了过来。 我终于彻底松了口气,感到了无比的宽慰。 秋桐正式走马上任,继续分管集团的经营工作。 我和秋桐进行了工作交接,秋桐不再主持发行公司的工作,我正式归位继续我的发行公司总经理职能,这回我是正科级的老总,名正言顺了。 海珠没有食言,当晚就举办了一场隆重的宴席,祝贺秋桐和我的晋升晋级。参加的人有海峰云朵四哥夏季夏雨孔昆小亲茹,席间,大家谈笑风生,觥筹交错,一派和谐。 海珠似乎终于放下了一颗提着的心,格外轻松,频频向秋桐表示祝贺。 我虽然有些耿耿海珠的失言,但她的表现却又当我感到欣慰,我无法去责怪她什么了。 酒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我接到了方爱国的手机短信,他在酒店外面等我。 我出去,上了方爱国的出租车。 方爱国递给我一份从遥远的异域——金三角飞来的贺电。 贺电云:欣闻秋桐女士易克男士顺利晋升晋级,吾革命军上下将士无不欢欣鼓舞无不振奋异常,吾谨以掸邦革命军总司令的名义特发此电以示热烈隆重严重祝贺,希望二位再接再励,继续发扬一不怕死而不怕苦的革命精神,在今后的漫漫官途中披荆斩棘,步步高升,取得新的更加辉煌的业绩…… 看完贺电,我苦笑一番,李顺的消息够灵通的,这边发生的事他什么都知道。 我不想探究他为什么知道地如此迅速,出了车,回到酒店,去了卫生间,点着打火机,将贺电点燃,化为了灰烬…… 我不准备给秋桐看这贺电,虽然她似乎比我更有资格看。 第二天,我和秋桐都开始以新的级别继续干着自己原有的工作,级别变化了,但工作还是那些。典型的换汤不换药。 当然,我知道,对于我和秋桐,这只是前进道路上的一小步,今后,在我和秋桐面前,还不知道会有多少激流险滩,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坎坷磨难。 此次我能够晋级,我觉得应该感谢这次创城,没有创城活动,我就没机会搞报亭,没机会搞报亭,我就没机会得先进,没机会得先进,我就没机会晋级正科。 但似乎,这一切,都是关云飞给我带来的,是他将报亭任务下达给了集团,是他给我弄了这个创城先进,没有他的操作,我断不会有此次的破格提拔。 当然,此次的晋级也和秋桐密不可分,没有秋桐将我从哈尔滨吸毒事件挽救出来,我早就完蛋了,谈何晋级,说不定早就从集团滚蛋了化为一粒尘埃了。 随着我的晋级和秋桐的提拔,关云飞导演的这出大戏似乎终于落幕。他在去省委党校学习之前煞费苦心安排的这一切,在雷正和孙东凯的强力阻击下,有得有失,成功将集团专职副书记捣鼓走了,断了孙东凯的一只臂膀,但却没有如愿将总编辑换成自己的人,不过却也成功将秋桐安排进了集团党委,有遗憾有安慰。 而我的晋级,似乎也是关云飞这出演出的一个小安排,也是他计划之中的一个小部分,我算是搭了他总体计划的顺风车。 如此,关云飞也该走了,该去省城学习了,带着些许的遗憾,还有几分宽慰。 同样,孙东凯也带着劫后余生的惊魂,带着遗憾中的些许安慰目送关云飞踏上去省城学习之路。 此时,关云飞要去省城学习的消息公开了,不日就将启程,学期时间为半年,到年底才结束。 学习时间够长的,听说是什么厅级干部马克思理论学习专修班。 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班要办那么久,要专修半年。 半年啊,这就意味着关云飞要在星海的政坛暂时偃旗息鼓半年,要暂时离岗半年。 市委宣传部不可一日无主啊,他去学习,学那么久,谁来主持部里的工作呢? 我不由担心会有其他市委常委暂时兼着关云飞的职务,甚至担心雷正会极力要求兼着。 不过我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关云飞似乎早就对这有自己的安排,公开他要去学习的消息后不久,我就听说市委对关云飞去学习后部里的工作做了安排,哪个常委也没能兼,主持工作的是市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 我认为这一定是关云飞极力争取的,他可不想看到自己的地盘被其他常委渗透,他一定在乔仕达面前做了大量的工作,说服乔仕达答应让常务副部长主持部里的工作。 这样,关云飞依然可以在省城遥控部里的工作,常务副部长自然要听他的话,换了其他常委主持,那他可真的就麻烦了,无法插手部里的事了。 而关云飞要脱产学习半年,这对孙东凯来说无疑是一件非常快意的事,不管怎么说,老关在省城山高皇帝远,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直接对他指手画脚,他起码可以有半年的时间来喘息,来放开手脚作为一番。 至于怎么放开手脚怎么作为,我不知道,恐怕孙东凯也没有来得及仔细想。但起码他会有如释重负的感觉,终于可以暂时摆脱一阵子老关的死盯了,终于不用整天活在老关眼皮子底下惴惴不安了,终于可以暂时木有窒息的感觉了。 同样感到舒畅的应还有雷正,老关在他的步步紧逼下避走省城学习,他暂时少了一个对手,似乎得到了一个可以休整的良机,似乎可以加快他对老关地盘的渗透,似乎可以稳固他业已建立的阵地。 在他和关云飞的暗斗中,孙东凯无疑是一粒重要的棋子,起着不可忽视的重要作用。利用孙东凯来渗透关云飞的领域,是他动摇关云飞根基的一个重要手段。关云飞现在外出学习,无疑给了他更好的机会。 这一点,关云飞不会想不到,我想这应该就是他在走之前急于要在集团党委内部安插自己人提拔秋桐的原因,虽然总编辑这个位置他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但这这个重要的位置也没有落到雷正的手里,而且,集团党委内部还有季书记和秋桐这两个正义的力量存在,多少也能对孙东凯形成牵制。 同时,关云飞似乎也没有忽视我的存在。 在关云飞要去省城学习的前一天,他在办公室里单独召见了我。 “明天起我就要去省委党校报道,学习半年!”关云飞说,目光沉静地看着我。 我说:“我会想你的!只是要很久见不到你了。” 关云飞呵呵笑了:“我知道你会想我的……但你不会经常见不到我的……你小子难道就不想抽空去省城看看我?” 我忙说:“会的,会的。” 关云飞说:“我也会经常回家的,起码周末是会回来的。” 我点点头:”嗯……” “部里的工作,整个宣传系统的事情,我还是会经常听常务副部长的汇报的。”关云飞又说。 “哦……”我又点点头。 “必要的时候,有些事情我还是会过问的,不要以为我去学习了,部里和宣传系统的事情就什么都不管了!”关云飞说。 我点点头,我明白关云飞这话的意思,他是在告诉我部里真正的老大依然还是他,但我也知道,他必然不能像以前控制地那么紧密那么滴水不漏了,毕竟他远在省城,不可能什么事都像以前知道的那么清楚。 “以后有什么事情,你也可以直接给我汇报。”关云飞说。 “哦……”我点点头。 “不管是你们集团内的还是集团外的,只要你听到的认为有必要给我汇报的,都可以找我……”关云飞说。 “好的,只要你不怕麻烦,只要不耽误你的学习!”我说。 “呵呵,我不怕麻烦,也不会耽误我的学习!”关云飞说:“小子,这次你提拔了正科级,现在你该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给你弄这个先进的原因了吧?” 我说:“知道了……说实话,我很感谢你!” “你心里有数就行!”关云飞说:“我走后,你要通过一切可能的途径密切注意集团甚至部里的动向,尽你所能多关注一些事情,有什么不正常的风吹草动,及时给我汇报!” 我说:“行,没问题!” “没事要多和东凯部长接触,要多和季书记还有秋桐联系。”关云飞说。 我明白关云飞这话的意思,点了点头。 “对了,我家里,你嫂子,你大师姐那边,你也要多过问下,家里有什么事多去帮帮忙,我给谢非说了,让她有事就找你。”关云飞的眼神有些闪烁。 我点点头:“师姐有事需要我的话,义不容辞。” 关云飞说:“本来还想在我走之前请你和你女朋友一起到我家吃顿饭的,看来,只能延后了。” 我说:“来日方长,机会还多的是嘛。” 关云飞点点头,沉思了一下,又说:“秋桐那边,她继续分管你,你要全力支持她的工作,要全力维护她的权威,要带个好头。” 我说:“我会的,我一直就很支持秋总的工作,我一直就很服从她的分管。” 关云飞说:“和季书记,也要搞好关系,季书记这个人,性格很耿直,正能量十足,这一点和秋桐很像,两个正能量十足的人在你们集团党委,会竖起一股正气的,你不要以为季书记会因为那次你顶撞他的事会对你耿耿于怀,他不是那样的人,你也不要这么想他……” 我说:“嗯,我明白!” “集团有这两个人,总归他是不能肆意兴风作浪的。”关云飞看着窗外,自言自语了一句。 关云飞的话似乎带着几分隐忧,却又有几分安慰。 正文 1000.吐一个段子 第1313章做市委书记的秘书 看得出,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控制住孙东凯会在他走后捣鼓事,但似乎又将希望寄托在季书记和秋桐身上。 季书记和秋桐显然不是选边站队的人,关云飞也知道他是不可能将他们拉入自己的阵营的,他们就不具备那种投其所好的性格。关云飞就没有这个打算,他只要季书记和秋桐坚持住正义的立场,这对他来说,就足够了,这无形就等于是在帮他的忙。他需要的是阻击住孙东凯在雷正的支持和唆使下兴风作恶,动摇他在宣传系统的统治。 而季书记和秋桐,恰好是最合适的人选。 一会儿,关云飞转头看着我笑了:“这次上面给你谈话,想调你到市委办公室任督查科长,你为什么不走?” 我说:“我不愿意离开你的管辖啊……” 关云飞笑了:“这话说的,言不由衷吧,适用范围很广吧,恐怕孙东凯要是问你,你也会这么回答的吧,说你不愿意离开他吧?” 关云飞显然不会相信我的话,他不是孙东凯,孙东凯会信,但他不会信的。 这就是关云飞和孙东凯的区别。 我不好意思笑了笑:“我找不出更好可以回答你的理由,只有这么说了。” “不管这是不是你的真实想法,但是这么回答显然是对的,对谁这么回答,对方听了都不会感到不开心的。”关云飞说。 “呵呵……”我干笑了一声,觉得自己似乎被关云飞扒光了衣服。 “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回绝了,但你这次的决定,似乎都是错误的。”关云飞说。 “我实在没觉得这个督查科长有多大的吸引力,这个位置可是得罪人的活,木有意思!”我说。 “这个位置的确是得罪人的活,但我问你,要是让你去市委办公室做市委的秘书,你会不会去干?”关云飞说。 我吃了一惊:“做市委书记的秘书?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看似不可能的事情,一切皆有可能!你怎么知道就不可能呢!”关云飞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你……你的意思是说……调我到市委督查科是个过渡?领导真正的意图是……是让我干市委书记的秘书?”我小心翼翼地看着关云飞。 “你在市委书记面前有几次过人的表现,他对你印象是很不错的。”关云飞没有直接回答我的话,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这……这……市委书记不是有秘书吗?”我结结巴巴地说。 市委书记现在的秘书可是曹腾未来的大舅哥啊。 “领导人的秘书如果觉得用起来不顺手,难道就不可以换吗?”关云飞微笑着说。 听关云飞这话里的意思,似乎是乔仕达对现在的秘书不是很满意,他这次调我到市委办公室去工作,似乎是想在督查科长的位置上继续考察我,如果合适,他想让我做他的秘书。 乔仕达这个狡猾的家伙,在搞曲线救国啊。 不知道这是关云飞自己揣度的还是他听到了什么口风。 “小易,你还年轻,官场的经验还很不丰富,在很多时候,领导的意图是需要自己去意会的……很多事,看似无关,实则有着紧密的联系。”关云飞说:“你这次算是错失了一次很好的良机,但也不必懊丧,在我手下干,也还会有发展机会的,我会给你创造发展进步的机会的。” “你……你不会让我以后做你的秘书吧?”我试探着说。 关云飞哈哈大笑:“让你做我的秘书,岂不是太屈才你了……市委书记才用正科级的秘书,我的秘书怎么能和市委书记的平级?再说了,即使我让你做,你会心甘情愿吗?” 我嘿嘿笑起来。 “怎么样?知道了领导的真实意图,后悔不?”关云飞笑呵呵地看着我。 我毫不犹豫地摇摇头:“不后悔!” “是真不后悔还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关云飞说。 “真不后悔!”我干脆地说。 “哦……”关云飞脸上露出小小的意外:“真的不后悔?” “是的,我其实根本就不愿意离开集团!”我说。 “为什么不愿意到更好的地方去发展呢?到市委办公室,可是比你在集团进步的机会多多了!”关云飞说。 我嘿嘿笑了:“说了你又要说我装,我不愿意离开你啊……” 关云飞说:“你这么说我当然还会说你装……既然你非要如此说,那好,我把你调到市委宣传部来工作,做我的办公室主任,好不好?” 我一听,慌了,忙说:“别,别……千万别!” 关云飞哈哈大笑:“这回露馅了吧,不打自招了吧……我看你不想离开集团定有其他原因……不过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你了……你留在集团工作,也好,我倒是愿意看到你继续在集团工作……你放心好了,在集团里继续工作,干好了,今后进步的机会我仍然会给你创造的。” 我不知道对关云飞而言,我干好的标准是什么。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关云飞说:“进来——” 进来的是孙东凯。 看到孙东凯,我心里不由暗暗叫苦。 看到我,孙东凯微微一怔,接着就笑着看着我:“小易在啊……关部长,想给你汇报个事情的。” 关云飞不动声色地说:“东凯,你来的正好,我正在狠批小易呢。” 一听关云飞这话,我立刻做垂头丧气状低下头。 我不知道关云飞为什么在狠批我,但是我必须要先做出这个表情和动作。 关云飞一定对我敏捷的反应很满意。 “哦……小易犯什么错误了?”孙东凯有些意外的口气。 关云飞拉下脸:“我今天可是越级直接把小易叫到我办公室来严厉斥责的,不知你对我的越级行为是否有意见!” 孙东凯笑着:“关部长这话说的,我哪里会有意见呢,集团任何一个党委成员或者中层犯了错误,关部长都可以直接批评啊……” 关云飞说:“其实我本来也不想越级批评你的手下的,但今天这事确实把我气坏了,我实在忍无可忍了。” “什么事啊?不知是什么事惹关部长发这么大的火!”孙东凯一时蒙在鼓里。 关云飞说:“上午一上班我就接到我中学老师的电话,说他家订的星海晚报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收到了,老爷子在家没事,每天就靠看报纸打发日子,这一个多星期没收到报纸,火气大了,在电话里劈头盖脸就把我臭骂一顿,弄得我灰头灰脸的这个窝囊啊…… “都是易克这个臭小子把我害的,挨了老师一顿臭骂和讥讽,这事你要不来,我还不想告诉你的,说了丢我的人啊……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省得让你不安,我直接打电话把易克叫来了,正在骂他呢,正好你来了。” “哦……竟然还有这事啊……”孙东凯吁了口气,接着说:“这事确实很严重,竟然让你老师一个多星期没看到报纸,这太荒唐了,关部长教训地对,小易确实是该批该骂,这事我也有责任,我负有领导责任。” 关云飞板着脸说:“我看这事的直接责任还是在易克,这小子我看是不是最近晋升了正科级忘乎所以昏头昏脑了,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忘记了。” “对,对,关部长批评地对,易克确实是工作上出了很大的疏漏,这事易克要认真反思认真检讨,我也要检讨。”孙东凯忙说。 “易克是你的部下,既然你来了,我也不能不给你个面子,你的人回去你好好教育吧……我刚才该批的都批了,该骂的也骂了……以后类似的事情,绝对不准许再出现…… “这还幸亏我是老师的报纸没收到,要是乔书记老师的报纸没收到,要是乔书记被他老师奚落一顿,我看易克你要吃不了兜着走,不光你,我都要面子上很难看,东凯都要被市委书记直接责骂。”关云飞继续说。 我一个劲儿点头:“关部长,我知道我错了,你老师家的地址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亲自带着站长和发行员去上门道歉,把报纸补齐,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不行的话,我把那个发行员开除掉,建议集团领导撤掉那个站长的职务。” “怎么处分站长和发行员是你们的事,我不管……但我觉得你这么做似乎有推卸自己管理失职的嫌疑,你首先要深刻检讨自己的工作管理失误!”关云飞说。 “是,是,我一定认真反思自己的错误,我要给集团党委和关部长写一份深刻的检讨书。”我忙说。 “不用给我写,既然孙书记来了,要写你就给孙书记写好了!”关云飞说。 “是,是……”我又忙点头。 “小易,今天我当着孙书记的面说你一句,你这个小小的科级干部,我让你呆几天你就能呆几天,我让你今天下去,你就干不到明天,这话你信不信?”关云飞的口气很硬。 我心里打了个寒噤,关云飞这话一方面是在继续演戏给孙东凯看,另一方面却似乎又在打着气话的名义真正借势警告我,似乎说的是真的啊。 我忙又点头。 关云飞似乎对我的表现很满意,轻轻呼了一口气。 孙东凯这时打圆场:“小易,你看,关部长这是关心爱护你才批评你呢,你要感谢关部长对你的批评和教导。” 我又点头:“嗯,我知道,我非常感谢关部长对我的批评和爱护!” “你知道就好,我对年轻干部一贯还是关爱的!”关云飞说。 “关部长,这事你就不要生气了,消消气……你看,小易已经意识到错误了,他今后相信一定会吸取教训改正的……这事我也要给关部长做个检讨,我也有责任。”孙东凯想了想,又说:“这样吧,关部长,这事我和小易一起去你老师家一趟,我要亲自登门赔礼道歉。” 孙东凯一说这话,我不由一愣,抬起头看看孙东凯,又看着关云飞。 第1314章戏演得有些过了 关云飞似乎也没料到孙东凯会说出这句话,微微一怔。 关云飞和我的戏演得十分逼真,看孙东凯此时的表情,他应该是确信无疑的。 他或许是想在关云飞面前卖好,想做个好姿态给关云飞看,想巴结下关云飞,所以提出要亲自和我一起去上门道歉。 可是,麻痹的,这是子虚乌有的事,上哪里去找这不知在哪里的狗屁老师道歉呢? 孙东凯一句话就让我觉得这戏演得有些过了,孙东凯当真事了,我和关云飞要骑虎难下要自找难看了。 我心里不由暗暗叫苦。 关云飞接着就笑起来:“东凯,你这么做,不是打我的脸吗?” 孙东凯一愣:“关部长,你这话的意思是……” 关云飞说:“因为是我的老师,所以你要亲自上门去道歉,假如是个普通的市民,普通的订户,你会这么做吗?” “这……”孙东凯有些尴尬地笑了下。 “你这样做,不是显得我关云飞借助权势来给你们集团施压吗?这事要是传出去,岂不是弄得我很难堪,不是有人会说我关云飞滥用权力吗?不是会有人说我太不尊重你这个副部长了吗?你说,这算不算是打我的脸呢?”关云飞笑吟地说。 我不由十分佩服关云飞的脑筋转变如此之快,说的实在是合情合理啊,反戈一击。 “这……”孙东凯笑得越发尴尬。 “算了,这事也不是多大的事,让小易自己去操作就行了,不要大动干戈,我可不想被人抓住什么小辫子!”关云飞又说。 “好,好,关部长说的十分在理!”孙东凯说。 关云飞口气严肃地说:“既然不想弄大,不想惹出不必要的影响,那么,我看小易也就不必专门为这个给你们集团党委写检讨了,检讨不过是个形式,关键是自己心里要认识到。还有,小易,你也不必处分那个站长和发行员了,让他们认识到错误改正就可以了…… “因为是我关云飞的老师没收到报纸就要处分站长开除发行员,传出去这是不是有些过分呢?要是普通的市民订户,你会给他们这么严厉的处分吗?这样做,是不是又在打我的脸呢?这是在维护我的声誉呢还是在败坏我的形象?” 关云飞这话说的很重,我一运气,额头上憋出了不少汗。看起来,这就是冷汗。 孙东凯貌似也有些紧张。 “虽然我就要去省城学习了,但我告诉你们,我关云飞还是星海市委常委,还是星海市委宣传部的部长!”关云飞又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 傻子都能听出关云飞这话里的含义,我于是憋出的汗更多了,孙东凯脸上真正有些紧张起来,忙说:“关部长,虽然你外出学习一段时间,但你当然还是我们的领导,我们集团的工作,除了向主持工作的常务副部长汇报,当然还会继续向你汇报的。” 关云飞突然笑了:“呵呵……看你们,这么紧张干吗,我不过就是随便说说嘛……好了,小易,你去处理那投诉去吧,要好好安抚好老爷子……你走吧,我和东凯部长要商议点事……东凯,正好我要找你,给你交代下我学习期间部里的相关工作。” 关云飞要和孙东凯谈正事了,我忙离去。 出了关云飞办公室,我松了口气,擦擦额头的汗。 刚走到一楼门厅,正要出去,正好遇见秦璐走进来。 “哎——易克!易克同学!”秦璐高兴地和我打招呼。 我躲不开了,和秦璐打招呼:“出去了。” “是啊,刚回来,正好遇到你……”秦璐说。 “我刚去部里办了点事……正要回去!”我说。 “嗨——到我办公室去坐坐吧,认认门!”秦璐热情邀请。 这座办公楼号称党群楼,政法委宣传部以及什么团委妇联等单位都在这里办公。 我说:“不了,我还有事呢!” “什么事这么着急啊,坐会儿的空都没有啊!”秦璐说。 我刚要说话,一抬眼,看到雷正正从楼上下来了。 “雷书记好——”秦璐先打招呼。 我站在那里没有做反应。 雷正看到我们,停了下来,先冲秦璐点点头:“嗯……小秦!” 接着,雷正又扫了我一眼。 “雷书记,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我党校中青班的同学,叫易克,星海传媒集团发行公司的总经理。”秦璐说。 雷正笑了:“哦……小秦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前几天创城表彰大会,小易不是受到表彰做典型发言了吗?” “雷书记记性真好!”秦璐笑嘻嘻地说。 雷正微笑着冲我伸出右手。 我硬着头皮和雷正握手:“雷书记好。” “小易同志年轻有为啊……”雷正晃动了一下手,然后松开,接着又说:“原来你和小秦还是中青班的同学,那更是前途远大了。” “谢谢雷书记夸奖!”我谦虚地说。 “小易同志一看就是个聪明精干的人!”雷正又说。 “是啊,雷书记好眼力!”秦璐在旁边说。 “不敢当。”我继续谦虚。 “呵呵……”雷正看着我笑起来,笑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秦璐当然是品不出雷正这笑里的味道的,她哪里知道我和雷正各自的心思呢。雷正笑,她也跟着笑,笑得傻儿巴叽的。 “好了,你们聊吧,我要到局里去一趟!”雷正说。 雷正这话似乎在提醒我,他还是星海市公安局局长。 “雷书记再见!”我和秦璐说。 雷正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就走了。 然后,秦璐又继续邀请我上去坐坐,我婉言谢绝,匆匆离开,回到了单位。 坐在办公室里,我看着桌子上的电脑,又开始琢磨主机里的那个窃听器,妈的,有这玩意儿在,老子讲话很不方便啊。 到底该如何处置这玩意儿呢?我点燃一支烟,慢慢琢磨起来…… 正在这时,曹腾推门进来了,给我一份文件:“易总,这是站上打来的一份报告,我看完了,给你审阅。” 我接过文件放在桌子上,点点头:“好!” 曹腾没走,接着说:“易总,祝贺你啊,这次你荣升正科!” 我说:“我要感谢你啊,没有你这么好的副手协助我,我的工作就出不了彩,不出彩,哪里能这么容易晋升呢。” 曹腾笑着:“易总客气了……我做的还很不够……今后我的进步还希望得到易总在领导跟前的多多美言啊……” 我说:“你这话才真的是客气……你放心,我易克做事是讲义气的,我绝不会忘记跟着我打拼的兄弟的……你现在可是我的得力助手,我可是实在离不开你的!” 曹腾说:“你是我的好领导,我也不想离开你啊,离开你,我怎么还能成长进步呢!” 我们这话说的都似乎心照不宣,互相装逼。 我笑了,曹腾也笑了。 我说:“我们俩其实很默契,很多话不用说心里都能明白!” 曹腾说:“是啊,我们这种默契,很难得,很值得珍惜!” 我说:“嗯,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曹腾说:“我亦是如此!” 我又笑了,曹腾也继续笑。 我们都笑得很和谐。 一会儿,曹腾说:“易总,我听说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说:“咱们哥俩,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事情呢,但说无妨!” 曹腾说:“最近我听到有对你不利的一些传闻,我觉得这是在造谣中伤你……所以,我想给你透个风,让你心里有个思想准备。” “哦……”我看着曹腾:“什么传闻?” 曹腾凑近我,低声说:“有人传言,说在秋总提拔考察期间,你串联集团的某些中层干部,要给上面写检举揭发信,告发秋桐在考察过程中秘密串联拉票,有不正当行为……但是,未遂。” 我故意倏地变了脸色,看着曹腾:“这话你听谁说的?” 曹腾说:“具体听谁说的易总就不必问了,估计那人也是听别人说的。” 我说:“秋总现在是集团党委领导,是我们的分管领导,这事传出来,可不是闹了玩的。” “是啊,我听到这事,觉得性质很严重,所以悄悄告诉你!”曹腾说。 我定定神,看着曹腾:“曹总,这话你听了信不?” 曹腾说:“我当然是不信的了!” 我说:“为何不信?” 曹腾说:“就凭你易总做人做事的品质,我不信你会干这样的事……我坚信是有人在恶语中伤陷害你,想挑拨你和秋总的关系,想败坏你的名声。” 我笑了:“感谢曹兄对我的高度评价,感谢曹兄能及时告诉我这事……其实,不光你不信,我都不信!我不信我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曹腾似乎没有听懂我这话,愣愣地看着我。 我接着说:“秋总现在都已经是党委领导了,我当然不会相信我干过这样的事,你都不信,我能信吗?” 曹腾一咧嘴,似乎觉得我这话有些神经,不大对头。 我呵呵笑了:“我可不想得罪集团党委领导,特别是分管领导,所以,我决心不信我会干那样的事!因为我从来就没干过,所以我没有干过!” 曹腾这回似乎听懂了,点点头:“是的,因为你从来没干过,所以你就真的没有干过!” 我呵呵笑起来:“曹兄好聪明,我这话你都能听明白!” 曹腾也笑:“易总比我更聪明,你的话我半天才回过味来。” 我说:“我很感谢你今天告诉我这事……真的,我很感谢的!” 曹腾说:“易总不必感谢我告诉你这事……真的,你不必感谢!” 我说:“其实我很希望秋总能提拔的,很乐意在秋总的分管下工作。” 曹腾说:“其实我也很希望秋总能提拔,我也很乐意秋总分管我们发行公司。” 我说:“看,我们俩想的是一模一样的!这是为什么呢?” 曹腾说:“因为我们志同道合啊!” 我点点头:“对,说得好,我们是志同道合的好战友!” 曹腾说:“改天你离开发行公司的时候,我一定唱一首送战友给你听!” 我说:“你是想送我上去呢还是送我下去?” 曹腾说:“易总当然心里很明白的!呵呵……” 我笑了,说:“嗯,我应该明白的,我必须要明白!” 曹腾笑笑,说:“我们到底是志同道合的战友,我不说你都明白!” 我拍拍曹腾的肩膀,哈哈笑起来,曹腾也笑起来。 我们笑得依旧很和谐。 边笑,曹腾边有意无意看了我的电脑一眼。 第1315章火发到下面来 笑完,我说:“还有事吗?” 曹腾说:“没事了!” 我说:“那你可以走了!” 曹腾站起来:“好,我该走了!” 我目送曹腾出去。 然后,我又点燃一支烟,看着窗外,默默地吸着,沉思起来…… 下午,孙东凯把我叫到办公室。 “上午那投诉处理好了?”孙东凯问我。 我点点头:”嗯……” “这其实也不能怪你,你一直在市委党校学习,报纸没送到,要怪也要怪秋桐,那是她主持期间发生的事……哎——不过现在说这也没用了,秋桐已经党委成员了……既然关部长把责任推到你身上,你就受着吧,反正也不是多大的事!”孙东凯说。 “嗯,不管领导批评地对不对,我都得受着!”我苦笑一下,说:“谁让咱是被人家领导的呢……反正领导都是正确的,领导是从来没有错的!” “呵呵……心里有情绪,是不是?”孙东凯笑着说。 “说没有情绪是假的!”我说。 “我理解的……好了,这事既然处理好了也就没事了……你想想,关部长堂堂一个大部长被自己的老师又骂又奚落,心里当然是不舒服的,这火没处发,自然是要发到下面来的。”孙东凯说:“这做下属的,做领导的出气筒,也是常有的事……习惯就好了。” 我点点头:“不习惯也没办法啊……唉……有时候遇到事情的时候想一想,这官场啊,被人领导的滋味还真不舒服。” 孙东凯说:“官场里,除了总书记,大家不都是被人领导吗?你被我领导,我又被关部长领导,其实我们都是被关部长领导……关部长呢,又要被乔书记领导,乔书记呢,又要被省委书领导,省委书又要被中央领导。” 我说:“看来大家都不容易。” 孙东凯想了想,笑了,说:“其实这被领导,也是一门技术活……或者说,是一门艺术!” 现在大家都在研究领导艺术,没想到孙东凯还在琢磨被领导的艺术。 我说:“这话怎么讲?” 孙东凯说:“根据我自身的切实体会和我在官场的所见所闻,这被领导的确是一门高深的艺术。” 我说:“艺术在哪里?” 孙东凯点燃一支烟,缓缓地说:“大凡做领导的,尤其是职位比较高的领导,往往心态好得跟帝王一样,他们在潜意识里,都认为自己的才华老子天下第一,要是看到别人争了第一而自己只是老二,会恨得咬牙切齿,有可能把一口牙齿接二连三咬成粉碎性骨折。” 我皱眉看着孙东凯,听他说。 “曹操和杨修的例子,就很能说明问题。《三国演义》第七十二回,诸葛亮智取汉中曹操兵退斜谷中,曹操正在进退两难之际,适庖官进鸡汤。曹操见碗中有鸡肋,因而有感于怀。正沉吟间,夏侯惇入帐,禀请夜间口号。曹操随口说:鸡肋!鸡肋!夏侯惇传令众官,都称鸡肋。 “行军主簿杨修,见传鸡肋二字,便教随行军士,各收拾行装,准备归程。有人报知夏侯惇。夏候惇大惊,遂请杨修至帐中问说:公何收拾行装?杨修说:以今夜号令,便知魏王不日将退兵归也:鸡肋者,食之无肉,弃之有味。今进不能胜,退恐人笑,在此无益,不如早归。来日魏王必班师矣。故先收拾行装,免得临行慌乱。 “曹操对杨修洞穿了自己的意图十分恼火。聪明且雄才大略如曹操者,本来可以宰相肚里能撑船的,但他妒火中烧如原子弹,硬是咽不下别人比他更聪明这口气。过后,找了个借口把杨修给做了。” 我不由点了点头,如此说来,在领导面前,表现得太聪明实在太危险了!领导说地球是圆的,我千万别说地球是椭圆的,如几千年前的古人一样,说地球是扁的。领导说《论语》是老子的大作,我最好不要冒昧地打叉。也不要随便在领导面前喋喋不休地谈什么基因转基因,好像基因之父沃森是我的铁哥们似的,以免领导暗中飞舞起屠刀,大刀向我的头上砍去! 孙东凯轻轻吐出一口青烟,继续说:“在单位,你如果勤勤恳恳,大事小事抢着干,而且不计报酬,毫无怨言,在同事中的口碑好得不得了,那不是福而是祸!因为那样一来,领导必定怀疑你是在为抢班夺权做铺垫了。 “这样的人,是领导最大的敌人。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领导如果还没有老年痴呆的话,一定全力以赴抬举你,把你看成眼中钉肉中刺!那样一来,你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了。领导不天天给你小鞋穿,那是你的造化。” 我认为孙东凯这话似乎是在点拨我,又似乎是在暗指秋桐。 似乎在这方面,正确的表现应该是:工作拖踏一点,可以今日完成也可以明日完成的,明日完成不迟,不要像个没有见过世面的毛头小伙子一样,去争那个尖尖。不要追求完美,小小的纰漏随时随地可以出一些。不要高尚得不计报酬,能争到的利益不妨争个面红耳赤,小便宜也可以明目张胆地贪一些。 这样一来,领导的革命警惕性就会彻底松弛下来,不会如临大敌把你当成了本.拉丹了!你的日子,从此便会风平浪静!领导不但不会对你的那些所谓的毛病揪住不放,还会时不时地表扬你几句,约等于时不时给你吃几颗巧克力,以示友好! 其实这方面光辉灿烂的例子,古已有之。当年,萧何应对刘邦潮水般的嫉妒,使的就是自己往自己身上泼粪的招数,终于化险为夷,得以远祸全身! 孙东凯看我沉思着,微微一笑,接着说:“大大小小的会议,是领导展示能耐的最重要的平台。逢会必说,是领导的普遍爱好。在这样的场合,你就是有能把稻草说成黄金的本事,且有了发言的机会,也不要敏锐地抓住机遇,一展才华。那样是很危险的。因为你有可能抢了领导的风头,使领导难堪。 “你最好表现出木讷一些,甚至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前言不搭后语,以衬托出领导的潇洒与卓尔不群!那样,领导就会像三伏天享用了冰激凌一样,心情好得不得了。说不定还会挖空心思地表扬你,连你的所谓的木讷,都会成为领导眼中的优点!” 我由此引申开去,看来,不但在会上不要锋芒毕露,就是在酒桌上奉献段子时,也千万注意不要盖过领导的风头。你就是肚子里有一万个段子,随便吐一个段子出来,也比领导的段子高明一百倍,也要不露声色。 当然,在那样的场合,你一声不吭也不合适,那不利于领导企图活跃酒桌气氛的目的。你可以选一个比领导的段子稍稍逊色的段子炫耀炫耀,起到绿叶衬红花的作用,这样,领导肯定会心花怒放,把你当成他的死党或爱徒!如果你图嘴巴快活,在酒桌上叱咤风云,你以后的日子,就有可能比杨白劳还悲惨! 孙东凯和我说这些,当然是不会没有用意的,他不会是单纯为了我的成长教导我的,这是他和老黎最大的区别。 正在这时,秋桐进来了:“孙书记,你找我!” 孙东凯点了点头:“嗯……小易先到了,我找你们俩有事要安排!” 原来孙东凯在叫我来的是同时也通知了秋桐。 “刚在和小易闲聊……来,我们谈正事!”孙东凯说:“坐——” 我和秋桐坐到沙发上,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说:“两个事,一个是那个省报协要在我们星海召开全省报业发行多元化经营现场会的事,一个是中韩文化交流年和我们集团相关的事项需要安排……第一件事是省报协主办我们承办,主要是围绕我们这个报亭来开展的,这是我们集团在全省报业同行面前出彩的好机会,一定要筹备好……第二件事是市里主办,我们集团作为协办单位,主要是做好配合服务工作,其中的一些项目,和我们有些是关联的,这是市里举办的涉外活动,一定要高度重视起来。” 我和秋桐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继续说:“这两件事,集团这边由秋总牵头,小易协助秋总,具体的要求我这里有文件,回头你们仔细研究,拿出可行性方案交集团党委讨论。” 说着,孙东凯拿起两份文件递给秋桐。 秋桐接过去看了几眼,然后收起来,说:“行,我会和易总认真仔细研究的,尽早拿出一个草案递交党委讨论。” 孙东凯点点头:“牵扯到集团其他部门配合协助的,到时候我会安排召开一个部门联席会,你们先拿方案……总之,这两件事,都是重要的政治任务,要不折不扣认真落实好。” 秋桐和我点头答应着。 孙东凯看看我们,笑了,说:“秋总刚上任集团领导职务,就开始忙乎了……很辛苦。” 秋桐淡淡笑了下:“职责内的事情,应该的!” 我拿过秋桐手里的大致看了下,边琢磨着,这两件事其实都不复杂,操作起来不难的。 现场会是和我直接相关的,中韩文化交流年的事,有些也牵扯到发行方面,但不多。 中韩文化交流年……韩国人……朝鲜人……和鲜族人打交道……秋桐也是鲜族人…… 不知怎么,我脑子里突然把这几点挂起钩来了……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难道是冥冥之中预感到了什么? 正文 1001.改不了 第1316章激情澎湃 离开孙东凯办公室,秋桐接着去其他经营单位协调一个事,我回到办公室。 正在这时,接到了四哥的手机短信:阿来今晚要飞离星海。 我除了办公室,走到大门口,站在马路边给四哥打通了电话:“你现在讲话方便不?” “方便!”四哥说。 “阿来今晚要飞离星海是什么意思?”我说。 四哥说:“方爱国告诉我的,他早上接小亲茹的时候,皇者搭了便车,路上皇者打了个电话,方爱国听到皇者在电话里隐约提到一句,说阿来今晚要坐飞机出去,但去哪里,哪个航班,不知道!” “好,我知道了!”我说完挂了电话。 我接着给方爱国打了电话:“伍德手下有个阿来,你认识他不?” 方爱国说:“没直接打过交道,但我们四个人都认识他的样子,来之前,李司令给我们看了伍德手下所有人的照片,我们都牢牢记住了。” 我说:“好……你马上安排周大军和杨新华到机场大厅入口候着,看到阿来,悄悄跟上去,在他换登机牌的时候站在他身后,装作也是排队等候换登机牌的乘客,弄清楚他要去哪里。” “好的,这就安排他们去!”方爱国随即答应下来,接着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我突然有些心神不定。 晚上,海珠在单位加班,我自己在宿舍看电视。 7点的时候,方爱国打来电话:“易哥,搞清楚了,阿来乘坐今晚星海飞昆明的航班,7点半起飞,他已经通过安检进去了。” 听了方爱国的话,不由一愣,阿来要飞昆明,我人在星海,这***这回不跟踪我自己去昆明干嘛? 想到昆明,我就想到了腾冲,就想到了金三角。 难道,阿来是要去金三角执行什么秘密任务?如果是,那又会是什么秘密任务呢?这秘密任务会不会和李顺有关呢?如果有关,他会去捣鼓什么?如果无关,他又是要干嘛呢…… 一连串的问号在我脑子里盘旋…… “易哥,我们在昆明最近刚设立了一个工作站。”方爱国似乎在提醒我什么。 方爱国的话将我从沉思里唤醒,还真的提醒了我。 我对着电话说:“爱国,立刻密告大本营,告知阿来去昆明的航班起飞时间……让大本营安排人严密监视跟踪。” 方爱国随即答应着,我接着告诉方爱国:“告诉大本营,重点是要搞清阿来此次南下的真正意图……大本营有什么反馈,立刻告知与我……” 安排完这事,我在房间内来回走了几趟,在困惑中又感到几分心神不定。 似乎,阿来此次的行动有些神秘莫测,他去昆明,目标显然是金三角,他必定会越境进入缅甸的。他自己去缅甸干嘛,难道想单挑李总司令的革命军,显然是不可能的。 他此次南下,显然是带着伍德的什么指令,那么,伍德会让阿来去金三角干嘛呢?监视李顺?继续获取关于李顺更多的情报?抑或是要暗杀李顺? 想到这一点,我的心不由猛地一悚,卧槽,不会伍德真的是拍阿来去暗杀李顺的吧?李顺在明处,阿来在暗处,阿来明着是干不过李顺的,但要搞暗杀,却未必不可能。 这个念头一涌出来,让我的心里愈发不安了。 不过,幸运的是,阿来还没离开星海,行踪就被我们所掌控,他下一步的每一个踪迹都会在李顺的监视之下,他要想暗杀李顺,估计目的是很难达到的,说不定还没出手就被李顺先把他灭了。 当然,出于各方面的考虑,李顺或许不会杀死阿来的,但也要看什么情况而言。 洗了个冷水澡,让自己的大脑冷静下来,我坐在沙发上继续看电视,边继续琢磨着…… 到10点多的时候,我接到了方爱国的手机短信:易哥,大本营回电,阿来到了昆明,我们的人盯上了…… 刚看完方爱国的短信,海珠回来了。 我迅速将短信删除。 海珠进门看到我正老老实实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笑了:“今天倒是很听话,没出去喝酒。” “你回来了……很累吧。”我说。 “哎——刚和小亲茹孔昆一起忙完。”海珠走到我身边坐下,脑袋往我肩膀懒懒地一靠,说:“明天你们集团的那个团出发,刚和地接社那边把所有的行程细节都落实完。” “哦……曹丽到底没有要回扣?”我说。 海珠看着我,呵呵一笑:“这个曹丽很怪,一开始我主动提出给她回扣,她死活不要,结果今天倒是主动打电话找我,直言说要劳务费。” 海珠当然不知道这期间发生的事情,这些事情直接左右了曹丽的变化。 “给了她多少?”我说。 “按照老规矩,给她百分之二十的抽成,我直接安排财务往她指定的卡上打了五千!”海珠说。 “哦……”我点点头,这个曹丽,大钱小钱都不放过,区区五千也要拿。 “对了,给她回扣的事,你可千万不要对外说啊,特别在她跟前不要提。”海珠说。 “嗯,我有数的!”我点点头。 “曹丽还特意叮嘱我了呢。”海珠说。 “叮嘱你什么?”我说。 “让我不要告诉你啊!”海珠笑起来:“她这话说的很傻啊,她也不想想,咱们是两口子,公司的大小事情我能不告诉你吗?” 我呵呵笑了:“她怕我告发。” “你可不要告发哦……那等于是毁了咱们公司的声誉,以后谁还敢给我们做生意啊……”海珠说。 “五千块钱我告发个屁啊……”我懒洋洋地说。 “就是多了你也不能告发的,以后我们旅行社和你们集团还要继续做生意呢,曹丽说今后你们集团的旅游考察什么的业务都放在我们这边做……她是办公室主任,她说了就算的。” 我没有吱声。 “听到没有啊?”海珠推了推我的肩膀:“你要是告发这事,以后我就不告诉你了!” 我笑了下:“听到了,做生意的规矩我懂!” 海珠吃吃笑了:“饿不饿?” 我说:“不饿……吃饱了!” “真的不饿?”海珠用暧昧的眼神看着我。 我明白了海珠的意思,伸手在她胸前摸了一把,又把手伸到她的裙子里面,隔着她的内库摸了一下:“你饿了?” 海珠脸微微一红,抿嘴笑:“我们好几天没做了……今晚我想好好做一次。” 我知道今晚逃不过去了,我必须要做功课。 我的心里有些麻木的感觉。 海珠说今晚要好好做一次,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算是好好做,好好做,应该就是高质量的意思吧。 想到之前和海珠做那事时候的心猿意马,我的心里不由感到了不安,还有几分愧疚。 或许,今晚,我真的要好好用心对待海珠一次,弥补一下内心的不安和歉疚。 可是,我要怎么样才能提高质量呢?怎么样才能让自己真正投入进去让海珠身心得到高度的满意呢? 我心里不由有些苦涩。 海珠这时从包里掏出一个碟片递给我,脸上带着神秘的笑。 “这是什么?”我说。 “你看看就知道了。”海珠的脸上有些红晕,接着站起来:“我去洗个澡。” 海珠去洗澡了,我看了看这碟片,上面没有任何标志,不知道是什么。 我于是开始播放这碟片。 画面出来了,我却即刻就目瞪口呆起来,因为我发现自己眼前的画面竟然是日本的黄片! 海珠竟然搞回来一个黄碟。 一会儿,我们进了卧室,开始做了,做得激情澎湃…… 结束后,刚才那澎湃的潮水一般的激晴在急速退去,突然就从我的身体和灵魂里消失地无影无踪,那种熟悉的空虚和失落又在脑海里盘旋…… 我不知道自己的**和灵魂是否还在一起,我不知道是**跟着灵魂走还是灵魂在追随着**,我不知道**和灵魂是否能够分离…… 似乎,灵魂是没有终结的,但是**会老,会受伤,很脆弱,而灵魂却不会,但是**确是禁锢灵魂的牢笼。这个禁锢就是把**和灵魂合为一起,**灭则灵魂消散,灵魂死则**终。如果强行分离只会**死亡灵魂消散。想要有更强大的力量就必须要摆脱**的束缚。似乎,这是一个矛盾,也是天对人的禁锢…… 迷蒙中,听到佛说,让**跟着灵魂走吧。让灵魂牵引着我们,极乐与天堂其实是美好的象征,灵魂的归宿就是充满善的地方。一路有善,一路花香,人生是一条路,我们的目标并非是将路走完,而是路上的风景。有了这些风景,才成就了与众不同的个体,看到什么风景,就有怎样的心境。有了灵魂这位向导,就不怕会有沟壑深渊,即使行到水穷处,亦会有坐看云起时的淡定…… 第二天,我不断从方爱国那里得到阿来的最新行踪。 昆明工作站的人监视着阿来。 阿来当晚入住了机场宾馆。 一早,阿来登上了去腾冲的班机。 上午10点多阿来到达腾冲。 腾冲联络点的人跟上了阿来…… 阿来出飞机场后直接入住腾冲香格里拉大酒店。 进酒店后,阿来一直在房间里没出来。 夜幕降临后,阿来出了酒店,退了房,租了一辆车,直奔了边境方向…… 当晚10点28分,阿来越过了边境线,进入了金三角。 第1317章老李夫妇判决 消息反馈到这里为止,没有了后续。 不出我所料,阿来终于去了金三角,他到底还是去了。 我明白,李顺一定会安排人继续跟踪阿来的。 也就是在今天,关云飞离开了星海,去了省城,开始了他为期半年的学习生涯。 半年,似乎很短,但似乎又很漫长,我不知道期间到底会发生多少惊天动地的大事,也不知道此次学习之后,关云飞的命运会发生什么变化。 关云飞走之后的第三天,我得到了老李夫妇判决的消息。 老李被法庭判处有期徒刑3年,老李夫人则是有期徒刑两年,缓期三年执行。 老李服刑的监狱是在星海,和平总一个地方。 听到这个消息,我终于松了口气,虽然我知道老李夫妇会大事化小会从轻,但也没想到会轻到这个地步。 判决书云,因为老李夫妇认罪态度好,退赃积极,并且有检举揭发立功表现,且能积极配合办案,所以从轻判决。 我不知道老李夫妇到底有什么检举揭发行为,没听到有什么大人物因为他们而落马,倒是知道不少老李曾经的小喽啰进去了。 那些小喽啰的命运自然是没人关心的。 老李夫妇显然对这个结果是满意的,当庭表示服从判决,不再上诉。 我知道,下一步老李就会保外就医,就会在自由的世界里呼吸着自由的空气。 判决结果出来之后的当天,我没有见到秋桐,不知她去了哪里,不知她去干嘛了。 四哥也不知道,她没有坐四哥的车。 我猜她应该是带着小雪去看望会见老李夫妇了。 我不知道秋桐对老李夫妇的最终结局是怎么样的心态,是欢喜还是忧伤,是欣慰还是悲凉。 等我在她办公室再次看到她的时候,她表现地很淡定很沉静,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她没有和我提起任何关于老李夫妇的事情,她不提,我自然也不提。 似乎,大家都不愿意谈起这事。 “这是我做的关于省里的现场会和市里中韩文化交流年的活动草案,你看看。”秋桐递给我两份材料。 这两个方案按说都是我该做的,但秋桐自己先做好了。 我接过来看方案。 我认真仔细地看了一遍,觉得很不错,对秋桐说:“方案很完整很慎密,我觉得可行!” 秋桐淡淡笑了下:“你觉得可行还不行,还得党委领导说行才可以!” 我呵呵笑了下:“我看可以直接提交党委讨论了。” 秋桐点点头:“既然你觉得没问题,那我就直接提交党委会讨论。” 我点点头:“接下来,又要忙乎一阵了。” 秋桐说:“在单位做事就是这样,只要你想忙,永远都有忙不完的活……但如果你想松闲,却也是很容易的事。” 我说:“或许这就是公家单位和个人企业最大的区别吧。” “不错!”秋桐说:“你现在也算是在官场混得有声有色了,怎么,还怀念你当老板的时光?” 我说:“说不怀念是假的!但目前到了这个份上,怀念也没用了,只能在这条路上一步步走下去了。” 说到这里,我不由叹了口气。 “叹气干嘛?”秋桐说。 “有时候,常会感到有些莫名的失落和困惑。”我说。 “因为工作?还是……”秋桐说。 “或许不仅仅是因为工作吧……或许,是全方位的。”我说。 “你的心理陷入了困境?”秋桐说。 “或许是吧。”我说。 “每个人都会有心理困境的!”秋桐说。 “有心理困境其实我倒不怕,但最烦忧的是我不知道该如何走出这心理困境。”我说。 “当你陷入心理困境的时候,不要一味指望别人能帮你走出来,”秋桐说:“外界的帮助固然重要,关键还是自我解救。所以,我觉得你应学会一些心理困境自救的方法。” “我不知道该如何自救,知道的话,我就不会如此烦恼了!”我皱着眉头说。 “呵呵……”秋桐笑起来:“那我教你几招。” 我笑了起来:“是高招?” 秋桐说:“不算是高招,但很管用!” 我说:“你说——” 秋桐说:“当年在工作或者生活中陷入不可自拔的心理困境时,这时你要学会两个字:回避。俗话说惹不起咱躲得起,躲也就是回避,虽简单但有实效。当某些人和事、某些场合使你郁郁不乐,或即将火冒三丈,体验到内心矛盾冲突时,应及时回避,不在导致心理困境的地方驻足,以免触景生情,找一安静处,静默十分钟,或听听音乐、散散步,都可分散注意力,淡忘烦恼,使内心趋于平静。” 我凝神看着秋桐。 “除了回避,你还要学会自勉,以积极的信念暗示自己,努力挖掘自己的优点与长处,而不是无意中把悲观沮丧、挫折感放大,只有在不幸与失败中奋起的人才能最终成大器。如贝多芬在双耳失聪,女友离他而去的残酷情况下,没有趴下,而是用心灵激晴的迸发,留下不朽的乐章。在很多情况下,自勉能驱散忧郁、克服怯懦,使自己恢复乐观与自信。” 我点点头。 “还有个办法,叫自法!”秋桐又说。“自?自己打手枪?”我说。 秋桐脸色一红,嗔怒地说:“坏蛋——想歪了你!什么打手枪……你想到哪里去了?真是淫者见淫!” 我呵呵笑了:“不是打手枪那是打机?” “你坏——不和你说了!”秋桐的脸更红了。 我忙讨饶,半天秋桐才继续往下讲。 “我说的自就是要想开点,为自己找一种合理的解释,自圆其说。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虽是一种精神胜利法,但总比懊恼、沮丧强。也有许多事,换一个角度看,不难发现其中的积极因素,正所谓塞翁失马,安知非福,失之东偶,收之桑榆。不过自总有些自欺欺人,常用也会防碍对社会的适应。” “哦……”我点点头:“还有呢?” “还有就是宣泄法,”秋桐说:“国外某工厂一房子里,怒气冲冲地工作,对着橡胶塑的上司,拳打脚踢,破口大骂……这不是疯子发狂,也不是演戏,而是时下颇为流行的渲泄疗法。渲泄有助于调理大脑皮质功能,对心理紊乱、压抑感、反抗、破坏心理等治愈率颇高。可以在适当地方大叫一番,痛哭一场,或是适当地发脾气,都可以渲泄内心的郁积,摆脱恶劣的心境。当然,渲泄应该是适度,可以让对接受为前提。” “嗯,看来我压抑的时候要把你狠狠揍一顿!”我说。 “噗嗤——”秋桐笑起来:“你敢——” 我嘿嘿笑了:“行动上不敢,但心里是可以想的喽。” “那就随你了……你心里想着打我,我心里还想着打你呢!”秋桐冲我挥舞了一下小粉拳。 我一把握住她的小拳头:“怎么,这就要动手?” 秋桐看看门口,低声说:“疯了你,快松开——” 我笑着松开,秋桐瞪了我一眼,脸色红红的,然后又继续讲起来。 “还有个不错的办法,叫倾诉法,心中的忿闷、悲伤等也可以向亲友,甚至是不相识的人倾吐,相信对方在理解你此时的心境后会及时给予你善意的劝慰;也可以把心中的郁积通过记日记、写作等诉诸文字,在一吐为快后,可以排解出心中的忿闷,尽快走出心理的困境。” 我看着秋桐,心里突然想我是不是经常使用此法呢,我的倾诉对象,以前是浮生若梦,后来就是秋桐了。 这样想着,心里不由一阵暖流。 “再就是升华法。把负性心理激起的能量引导到对社会、对已都有利的方面,确实难能可贵。如司马迁遭宫刑而著《史记》,居里夫人在丈夫横遭车祸的不幸后,用努力工作克制自己和悲痛,完成了镭的提取,这跟一个人修养、觉悟密切相关,而且更需一颗奋发向上的心。”秋桐最后说。 “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想使用此法的。”我说。 “为什么?”秋桐说。 “因为我不想遇到灾难和磨难!不想化悲痛为力量!”我说。 秋桐点点头:“谁都不想,但有时候是身不由己的。” 看着秋桐沉静的美丽的面孔,我的心不由起起落落…… 是啊,谁都不想遭遇困苦磨难,但现实却未必就能如愿。 从秋桐办公室出来,我直接去了经管办,直接去了苏定国办公室。 好久没来看他了,看看他和大健兄最近如何。 大健兄不在,这伙计估计又跑到那里玩去了。 这孩子,生性顽劣,就是改不了。 我看他现在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架势,对自己的前途似乎是心灰意冷了,孙东凯的到来也没有能让他的政治命运发生改变,他对孙东凯似乎也是绝望失望了。 苏定国看到我笑脸相迎:“易总,易老弟,你可是稀客!欢迎易总来经管办指导工作!” 我忙说:“苏主任可不敢这样说,我怎么敢指导老兄的工作呢?我来聆听老兄的指示还差不多。” 苏定国呵呵笑着请我坐下。 “怎么有空来看我了?”苏定国说。 “早就想来看你,只是一直没抽出空!”我说。 “呵呵,老弟恐怕今天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苏定国说。 “嘿嘿……有点小事!”我说。 “什么事?请老弟指示!”苏定国调侃着说。 “指示不敢当,来给你汇报!”我说。 “呵呵,老弟,汇报我又不敢当了!说不定哪一天我要给老弟汇报呢。” 苏定国似笑非笑地说着,显然是话里有话。 正文 1002.留一个给我 第1318章留一个给我 “断无这可能!”我说。 “可能性极大哦……照老弟如此的提拔速度,我给老弟汇报工作的时候是指日可待的!”苏定国说。 “老哥如此看重我,我倒是很惶恐了!”我说。 我和苏定国又调侃了一阵子,然后苏定国说:“老弟,如正题吧……你今天来找我,一定是有事的!” 我呵呵笑了:“苏主任,这眼看就要到七一了啊……” “是啊,很快就要到七一了!”苏定国说:“怎么?你打算给建党节送上一份厚礼?” 我说:“呵呵,我哪里有什么厚礼呢……我这不是想到七一前夕我们集团不是要发展新党员吗?不是想到老哥你是咱们经营支部的书记嘛。” “老弟此言……你不是已经是预备党员了?还不到转正期呢!”苏定国似乎一时没听出我话里的意思。 我说:“我不是说我的事情……我是说,你看,我们公司有两个副总经理,我和曹腾都是党员,这云朵呢,刚考入体制内身份不久,还在党外徘徊呢……这云朵呢,工作为人也一向不错……同时呢,也很追求进步。” “哦……果然你今天来是有事,你是为你的副总来争取当票了!”苏定国说:“你的意思是想在这次发展云朵入党?” “是的!”我说:“不知老兄有何想法!” 苏定国沉吟了一下,说:“这事……我考虑下……云朵确实是一名很不错的同志,我在发行公司干过好几年,对她也是了解的,最近她也递交了入党申请书,就在我这里……这次七一前,集团是要发展一批党员的,市直机关党委给了我们集团八个名额,集团分给我们经营系统两个……我正在考虑如何分配这两个名额呢。” 我马上说:“那你留一个给我,我只要一个,行不行?” 苏定国看着我:“老弟,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我们经营系统部门多,人员多,申请入党的人也不少,我这里光入党申请书就厚厚一沓,这事……恐怕我也自己做不了主啊……” 我说:“老哥,你少给我玩民主托词那一套,我知道的很明白,发展新党员,你支部书记的意见基本就能定夺,集团党委基本是不干涉的……往年都是这样的,今年也不会例外…… “我其实这也是从工作来考虑,我们公司党员不少,这副总经理要不是党员,怎么管理下面的人,怎么叫那些党员职工口服心服?再说了,云朵这人你也是了解的,她与世无争,乐于助人,对工作认真负责,人品人格没得说…… “我看你就给个痛快话吧,别婆婆妈妈的……咱哥俩,谁和谁啊?再说了,你又是发行公司出来的老经理,还是云朵的老首长,这人情面子可都是你的。” 苏定国呵呵笑起来,显得有些无奈地说:“你这个老弟啊……做事就是急脾气……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那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了,行——我把云朵报上去——” “哈哈,到底是发行公司出来的老领导,对发行公司就是有感情!”我咧嘴笑着:“苏主任,等这事办好了,我回头一定请你一顿,好好感谢感谢你!” 苏定国说:“哎——易总,我可把话说到点头,我只负责报上去,至于上面批准不批准,可不是我说了算的!” “这个我明白,你只要把云朵报上去就行了!”我说。 “看来,只要我报上去,你老弟就很有把握喽!”苏定国说。 我明白苏定国这话的意思,他知道我肯定还会在上面做工作,他知道我能给孙东凯说上话。 我说:“把握我是不敢说的,但只要你报上去,那几率就很大了。” 苏定国说:“老弟,说实话,好几个部门的负责人都来找我了,都是给自己的部下要入党名额的,我都没给肯定的答复呢。” 我说:“那我这面子够大的了,谢谢老哥了!” 苏定国说:“要说面子大,我看不是你老对面子大,是我老哥面子大啊!” “此话怎讲呢?”我说。 “老弟能亲自来找我为部下争取入党名额,老弟能先走我这一关,我这不是很有面子吗?”苏定国似笑非笑地说。 苏定国这话的意思显然是说依照他所了解的我和孙东凯的关系,我没有越级通过孙东凯直接给他下指示从上往下压,而是先走他这一步,是给了他面子。 我笑笑说:“苏主任,我这人办事,从来不喜欢拿尚方宝剑压人,我从来是按照程序办事,我从不越级,云朵入党的事,你是咱们支部的书记,我当然就先找你了……这其实不是你面子大,还是老哥给我面子!” 苏定国哈哈笑起来:“老弟这话说的实在,我爱听!” 我说:“我和苏主任你老哥说话,向来是交心的,向来是说心里话的。” 苏定国说:“嗯,我和老弟你一直就是说心里话的,我一直就把你当自己的好兄弟看待的!” 我和苏定国互相诚恳地装半天逼。 然后就闲扯其他的事情。 “对了,易总,我听说你们公司有一名职工是季书记的亲戚?”苏定国突然说。 我的心里一愣,不知苏定国说这话是何意。 我说:“季书记的亲戚?我怎么不知道?在公司哪个部门?” “听说是在车队开车的!”苏定国不动声色地看着我。 “车队?”我又说了一句。 “是啊,车队驾驶员!”苏定国点点头。 “车队驾驶员多了,我没听说有季书记的亲戚啊!”我说。 “哦……这么说,不是通过你安排进来的了!”苏定国说:“听说来的时间不长!” 我说:“车队驾驶员招聘,我一般不大管的,都是面向社会公开招聘,开车技术是第一位的,责任心也必须强,前段时间倒是招聘了一名驾驶员,不过那时候好像季书记还没到集团来呢。” 苏定国笑起来:“呵呵……” 我说:“苏主任问这个是何意呢?” 苏定国说:“没什么意思,就是随便问问啊……” 我说:“公司的员工有不少是集团领导或者同事的亲朋好友,多了,给我开车的驾驶员还是曹丽曹总的亲戚呢……她亲自给我推荐的,曹腾还是曹丽的堂弟呢…… “季书记的亲戚在公司里开个发行车,也没什么吧,而且还是在季书记来集团工作之前就进来的……而且,那驾驶员来集团开车,也不是季书记打的招呼,我们公司直接自己招聘的。” “是啊,是啊,这当然是很正常的,我没说不正常啊!”苏定国笑着。 “就是季书记来集团工作之后安排个亲戚来开车,也不是多大的事,又不是带编制的正式人员,不过就是临时工而已!”我说。 “那倒是。不过,按照季书记铁面无私的性格和脾气,他也未必会安排啊……”苏定国说:“季书记来集团担任纪委书记后,可是在集团内部刮起了一阵犀利的廉政风暴,各项措施陆续出台,落实地又那么严格。” 我突然冷笑了一声:“是啊,差点把我也办进去,我差点就被双开滚蛋了!” 苏定国说:“你还在记着那次哈尔滨被抓的事?” 我说:“换了你你能忘记吗?想想那次我就恼火窝心,那么多党委成员讲情,孙书记亲自讲情,季书记愣是谁的面子也不给啊,愣是要置我于死地……唉,我好歹算是有福之人,大难不死,侥幸逃过一劫。” 苏定国深有同感地点点头:“这倒也是,季书记确实是太严苛了一些……不看僧面看佛面吧,可是他连孙书记的面子也没给……的确是有些过分了。” 我不知道苏定国此时心里是怎么打算的,看着他说:“哎——苏主任,这话我发发牢骚可以,你可不能这样说哦……” 苏定国微微一愣:“为什么?” 我说:“别忘记你还有个身份,你可是集团纪委成员哦……”、 集团党办经管办人力资源部的负责人都是纪委成员。 苏定国又是一愣,接着又笑:“好吧,既然易总这么说,那我就不评论此事了!咱们做下属的,可不能在背后议论领导!” 我说:“我刚才的牢骚,只对你老哥发的,别人我可是从来没说过的哦……” 苏定国微笑着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我呵呵笑起来:“看,苏主任,咱哥俩越说越近乎了!” 苏定国说:“咱们本来就很近乎!” 我们都笑起来,笑得是那么亲热和诚挚。 边笑,我边又琢磨苏定国突然提起此事的用意…… 云朵入党的事搞定苏定国之后,我接着去找了孙东凯,说了我的想法,孙东凯爽快地答应了,说等苏定国报上来之后他给予批准就是。 第一次正儿八经求孙东凯办事,没想到他这么给我面子。 老子面子确实不小。 这个人情,我似乎是要领的。 但,却又不大想领。 这天,接到金三角李顺革命军发来的一个消息,方爱国转给我的。 消息内容大致是大本营革命军即将在金三角发起一场代号“猎鼠”的重要行动,让我密切注意伍德的动向。 第1319章猎鼠行动 看完这则消息,我有些困惑,远在金三角搞猎鼠行动,为何要我注意伍德的动向?如果单纯只是想干掉阿来,不必要搞如此规模的行动啊! 难道,这行动是针对伍德的?难道,这行动是和阿来去金三角有关? 虽然我想不明白,但隐隐感觉,似乎,一场大战又要来临。 我立刻就吩咐方爱国,让他们四人利用出租车司机身份的掩护,时刻关注着伍德极其手下人的一举一动,随时向我汇报。 然后我和四哥谈起此事,说出了我的困惑和猜疑,四哥也感到有些不解,沉思了半天。 “阿来去了金三角时间不长,李顺接着就在策划要搞猎鼠行动,而且又让我们这边密切关注着伍德的动向……这三者之间,难道有什么密切的联系?”我说。 四哥继续沉思着,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不说话。 “我觉得不会是李顺准备要干掉阿来,干掉一个人,不需要采取专门的猎鼠行动,他还不值得李顺这么大动干戈!”我又说。 四哥点点头,同意我的分析。 “那倒是又是怎么回事呢?”我皱起眉头:“似乎这猎鼠行动十分重要,李顺没有给我们透漏任何风声。” 四哥扔掉烟头,说:“虽然我们目前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我觉得,有一点是十分值得推敲的!” “哪一点?”我看着四哥。 四哥说:“那就是此次猎鼠行动,必定和伍德有着巨大重要切身的利益关系,一定和伍德有关的……阿来刚去金三角不久,此次行动就浮出水面,这不是偶然的,其中定有联系。” 我点点头:”嗯……” 四哥接着说:“如果按照这个思路分析,那么,阿来去金三角的目的,似乎并不是冲李顺去的,似乎他是要办别的事情……但他并不知道,他刚一离开星海,行踪就被我们发觉了……他一到昆明,就被李顺的人盯上了。” 我说:”嗯……” 四哥接着说:“沿着这个思路分析下下去,既然这猎鼠行动和伍德有关,既然阿来去金三角不是冲李顺去的,那么,伍德就一定和金三角有着某种我们目前不得而知的联系,这种联系到底是什么性质,不好说……而李顺这次之所以要采取猎鼠行动,似乎是他借助这次跟踪阿来探知了伍德和金三角的某种联系,他此次的行动就是针对这个来的。” 四哥的思维很慎密,我不由又点点头。 “当然,这只是我们自以为是的分析,事情到底怎么样,或许要等猎鼠行动结束才会知道!”四哥说。 “李顺既然让我密切关注这边伍德的一举一动,那么,或许,从这边也许能觉察到伍德的一些什么信息。”我说。 四哥说:“也许吧……不过,你要告诉他们四个,监视行动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被伍德的人觉察,一旦被觉察,他们四个就暴露了,说不定会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而且,甚至,还会坏了李顺在金三角的猎鼠行动,会前功尽弃!” 我听四哥说的对,接着又摸起电话打给方爱国,特地又叮嘱了他几句。 当天下午,秋桐打电话告诉我,提交党委讨论的两个活动方案通过了,下一步就是准备实施的事情了。 我心不在焉地听着,此时,李顺的猎鼠心动牵动着我的心,我甚至对工作都有些不大上心了。 “我在办公室,你不在公司是吧?”秋桐说。 “嗯,我在外面的。”我说。 “你抽空来一趟吧,我把方案给你……”秋桐说。 “好,我这就去!”我说。 我接着回了公司,去了秋桐办公室。 秋桐把现场会的方案给了我。 “这个方案你负责落实,中韩文化交流会的这个时间比较宽裕,我负责落实,咱俩分分工!”秋桐说。 我点头答应着,接过方案。 “怎么看你心神不定的?”秋桐说。 我呵呵一笑:“没有啊,你过于敏感了吧。” 秋桐看着我,微微一笑,没有做声。 第二天上午在集团小会议室,孙东凯主持召开了集团相关部门负责人联席会,安排这两个活动的事宜,秋桐把活动方案分发给大家,就其中需要集团其他部门配合的事情做了解释说明,提了一些具体要求,孙东凯然后又做了一番指示,要求各相关部门要紧密配合好发行公司的活动,要服从秋桐的工作安排等等…… 开完会,我接着回到公司,召集云朵和曹腾,就现场会的具体落实进行分工,曹腾具体会务相关的材料以及现场事宜包括参观路线参观点的落实和安排,云朵负责后勤和会务接待安排,需要集团其他部门配合的,他们直接去沟通协调。 虽然是省报协召开的现场会,我还真没当多大事,不就是个报业发行多元化经营嘛,不就是开开会讲讲话介绍介绍经验参观下现场的事嘛,小菜一碟。 当然,这样的会议是要搞纪念品的,这个按照分工,由曹丽的党办负责采购,采购完交给我们,我们负责发放,我基本不用操心。 一切都安排地有条不紊。 曹腾和云朵领受任务走后,我也不想在办公室多呆了,妈的,一想到有个窃听器在我眼皮子底下随时关注着我,心里就别扭。 我想去海边散散心,于是打车去了海边,到了老李曾经挥发寂寞和孤独的钓鱼台。 海边很安静,海风轻轻吹过,空气十分清新。 钓鱼台犹在,老李却不在,他正在高墙大远里艰难度日。 老李不在,这里却坐着一老一小——老黎和夏雨。 一老一小都安静地坐在那里,老黎手里还拿着一根钓鱼竿,他也要在这里钓鱼了。 夏雨坐在老黎旁边,默不作声地看着无边的大海,神情似乎有些怅惘…… 我走过去,站在他们身边,没有说话。 他们都没有回头,但似乎都知道我过来了。 我于是坐在老黎另一侧,安静地看老黎钓鱼。 夏雨扭头看了我一眼,接着站起来,走到我一侧坐下,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 然后,大家继续不说话,老黎继续钓鱼,我和夏季都继续沉默地看着大海。 似乎,大家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 一会儿,老黎收起鱼竿,说:“这边鱼不多,看来都被老李钓光了,我换个地方。” 说着,老黎拿起小马扎,往一边走了大约30米,安营扎寨,继续钓鱼。 我和夏雨坐在这里都没动。 我看看夏雨:“夏雨,怎么好像不大开心呢?” “没有开心的事,怎么能开心起来呢?”夏雨说着,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依旧看着大海。 “生活的主流还是平淡,未必天天要有开心的事,其实,平淡就是幸福,平淡就是开心的。”我说。 “我不喜欢平淡!”夏雨说:“我要我的生活充满色彩。” 我无声地笑了下。 “一个人,很孤独,真的孤独,站在万人中央,听遍尘世喧嚣,却发现那些拥抱与己无关,那些声音也与己无关,沾了一些别人的热闹,更衬得自己形单影只。”夏雨郁郁地说。 “你可以不孤单的。”我说。 “我愿意让自己孤单……我自找的,我不后悔!”夏雨说。 我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人为世俗所累,逃不过便安于天命。常常从梦里带着不知所谓的顿痛的遗憾醒来,不明白在感伤些什么。只是觉得好像又有什么东西丢了忘了还是碎了。” 夏雨继续说:“我看见停歇着的天空,我听见没有节拍的风,我感觉身边的人匆匆,仿佛只有我心中还有梦,有没有唱不完的情歌,有没有不坠落的烟火……我和你似乎总是要擦肩而过,可是对你的深情还是那么多,即使,有一天,说再见不一定再遇见,说承诺不一定会实现。” 我继续叹息着。 夏雨转头看看我,看了一会儿,接着又转过头看着大海,沉默了一会儿,喃喃地说:“假如人生不曾相遇,我还是那个我,偶尔做做梦,然后,开始日复一日的奔波,淹没在这喧嚣的城市里。我不会了解,这个世界还有这样的一个你,只有你能让人回味,也只有你会让我心醉。假如人生不曾相遇,我不会相信,有一种人可以百看不厌,有一种人一认识就觉得温馨…… “时光也经常点点滴滴的斑驳我的记忆,就像一面透明的玻璃上有了越来越多的雾气,玻璃的一面是过去,另一面是未来,我站在过去望向未来,一切的一切隔着玻璃去看,似乎都很好,看不到希望。” 夏雨开始沉淀她的思维了,我有些感慨,人生总有许多巧合,两条平行线也可能会有交汇的一天,人生总有许多意外,握在手里面的风筝也会突然断了线。或许,每一个不懂爱的人,都会遇到一个懂爱的人,然后经历一场撕心裂肺的爱情。不懂爱的人慢慢懂了,懂爱的人却不敢再爱。 我不相信天长地久的爱情因为我不知道天长地久是多久;我不相信永远因为我无法计算永远的时间有多长;但是我真的相信世间有真爱当两颗相爱的心连在了一起,爱会与天地共存与生命同老,爱会让两个人牵手到白头,不离不弃,幸福终老。 原来,这样的爱才是一辈子。只是,这样的爱似乎和我无关,只是,我只能将它当做一种奢望,只是,虽然我很想安慰夏雨却无法说出我内心的真实感受。 夏雨看着我:”二爷……” 我看着夏雨,没有说话。 “哥……”夏雨又叫了一声,声音有些颤抖。 第1320章伤害已经产生 我的心也颤抖了一下,深深叹了口气。 “你给我一个承诺,我就会哭……你给我一段爱情,我就真的会站在这里舍不得走。”夏雨说。 我看着夏雨:“夏雨,对不起……我无法给你任何承诺……你该有你自己的生活。” 夏雨痴痴地看着我:“我不信你不能……你能的,只是你不愿意。” 我低下头,我知道我的话伤害了夏雨。我知道生命是一场披荆斩棘的前行,所以每个人心底都有一段伤,当伤害已经产生,似乎唯一能做的便是静候它弥合痊愈,似乎只要坚信伤痕累累的自己,一样可以幸福。 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夏雨说:“你不知道,当一个人习惯了一份爱情,便不能轻易开始另一场爱情。当一个人要开始另一段新恋情的时候,旧的爱情习惯便成了羁绊,这羁绊很多时候是无法逾越的。” 我抬起头看着夏雨:“我觉得,其实是可以逾越的……只要你内心足够强大。” “可惜,我没有你想象地那么强大。”夏雨说:“你是我猜不到的不知所措,我是你想不到的无关痛痒,因为你,我认真过,改变过,悲伤过……曾经无数次告诉自己,不要再为过去而挣扎不要再为思念而牵挂不要再卑微自己,曾经无数次对自己说,你若不惜我亦不爱……可是,我无法战胜自己内心的真实,我无法逾越自己,我做不到……做不到。” 夏雨的声音里充满了迷惘和悲凉。 我说:“夏雨,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我还是希望你能幸福。” 夏雨郁郁地说:“命运……命运……我知道我该信命……我知道人的宿命其实早就注定,我们无法去改变。就像某些人,前世早就注定今生,却也无法改变。与你相遇时,我就知道,我就预感,我们会经历一段不平凡的故事,只是我不能确定我们是否能将这段故事演绎完整,中途增添了哪些人,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我也无法知道……我是平凡的人,却在经历不平凡的故事,我是平凡的人,却在演绎一段刻苦铭心的记忆……难道,这些真的只能是记忆?” 夏雨的声音充满了苦恼和挣扎。 我说:“夏雨,我们都是平凡的人,我们只能接受现实尊重现实。” 夏雨又沉默了,一会儿站起来说了一句:“只有梦境知道我渴望什么,也只有梦境任我贪婪的拥有。” 随后,夏雨的声音就哽咽了。 我不敢抬头看夏雨。 夏雨接着就转身走到路边,那里停着一辆奔驰,她直接开车就走,扔下我和老黎自己走了。 我看着夏雨离去,站起来,缓缓走到老黎身边,坐下。 “这里鱼多吗?”我问老黎。 “你把我闺女欺负走了?”老黎没有回答我的话,却反问了我一句。 “我……我没有欺负她……我们就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她就走了。”我结结巴巴地说。 老黎目视着海面,沉声说:“小克,你是我儿子,她是我女儿,她是你妹妹,你是她哥哥……我就只有一个女儿,你不许欺负她。” “嗯……”我忙点头答应着。 “你们之间的事,我明白的,虽然我不说,但并不意味着我不懂。”老黎又说。 “嗯……”我又应了一声。 在老黎不和我调侃的时候,我有时候觉得老黎很有威严,那威严不是做出来的,而是不由自主就散发出来的一种气质和气势,这种气势让我心里不由就对他有一种敬畏和惧怕的感觉。 “唉……”老黎叹了口气,似乎带着几分无奈,还有几分对夏雨的疼怜。 我心里不由就不安起来…… 老黎缓缓地说:“其实,我知道,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坎,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结……每个人一生之中心里总会藏着一个人,也许这个人永远都不会知道,尽管如此,这个人始终都无法被谁所替代。而那个人就像一个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无论在什么时候,只要被提起,或者轻轻的一碰,就会隐隐作痛,甚至痛到骨子里。” 老黎的话让我心里一动,我不由就想起了秋桐。 “人生就是这样,人生舞台的帷幕随时都有可能拉开,关键是你愿意表演,还是选择躲避。”老黎又说:“人这一辈子,总会有个人在你的生命里穿梭却不留下痕迹,平淡而简约。你们或许相识好些年,但感情从来都是如水的安宁,不进不退。无论离开彼此多少次,当你再回到这个城的时候还是一见如故。从未感到疏远。这种奇怪的感情是什么自己也说不清。它很浅,浅到不痛不痒;它又很深,深到回忆的时候会发现到处都有它的身影。” 我的心里突然涌出一阵难言的悲伤,还有巨大的怅惘…… 老黎看了我一眼:“你此时,是不是心里很迷茫?” 我说:“老黎,你说,到底什么是迷茫?” 老黎说:“很久很久以前,这个世上是没有语言的。人世间,非常的安静,非常的纯洁。有了语言,人与人之间有了沟通之后,烦恼、伤感、疑虑,反而接踵而来。不置可否,随着现下通讯的便捷,语言信息可以瞬间送抵千里之外,只要愿意,大可淋漓尽致地倾诉,关于不快、关于愤恼、关于跌宕。 “原以为,生活中的很多困惑就因此可以雪霁冰消,很多痛苦也能够有迹可寻。可是,依然有那么多的哀愁,那么多的忧伤。为什么?是因为一些想得到而又不确切的冀望,是因为一些众说纷纭的荒乱里寻觅不到出路的恓惶,是因为一些触摸不到尽头的幽暗心情吧……于是就有了迷茫,这就是迷茫。”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小克,告诉我,为什么你会迷茫?”老黎说。 我一时没有说话,是啊,我为什么要迷茫?总觉得,再多的言语也无法企及自己思绪里的荒芜,再多的表情也见证不了自己内心的苍凉。于是,我自言自语,没有人会明白自己了,没有谁再可以信任了,甚至一度迷失了自己,模糊了自己是谁,忘记了身处何地欲往何方。 那些因失落而凝结起来的心情,仿佛一首低宛的曲子,不停地吟唱落寂的忧伤。翩浮的惆怅,晃若细长的触角,肆无忌惮地钻入肌肤的毛孔,像藤蔓一样伸展,入心入肺地缠绕,让我窒息,让我疼痛,让我麻木。 因为迷茫而混沌,因为混沌而徘徊,当痛苦全方位的降临,语言也变成了一种累赘。于是我沉默,我孤独,我落寞。我寂静地离开繁华,带走所有的痛,一个人疼。我小心翼翼地僵固着各种神情,生怕一不经意就会泄露了心底的秘密,渐渐的,将快乐和自己一并掉落得越来越远。似乎,我不是不想得到,而是看不到得到的契机。 难道,这就是我迷茫的原因? 我似乎不愿意在老黎面前说出这些,于是保持了沉默。 看我不说话,老黎说:“不知道还是知道而不愿意说?我猜你是知道而不想说,既然不想说,那我告诉你,心中虚无,拿捏不定,消极颓废,就是迷茫的原因。” 我怔怔地看着老黎。 老黎不再看我,目视大海,缓缓地说:“因为迷茫,所以滞留。因为迷茫,所以错过。因为迷茫,所以失去。最后的最后,待到一种迷茫式的姿态嵌入一个人的生活的时候,究竟是他糟蹋了生活,还是生活蹂lin了他?不得而知,因为他在迷茫…… “星移斗转,世事更替,命运却为何总在相似的轨迹中轮回?于是就有人开始无力的惶惑:是不是已经无法走出这片迷茫的沼泽了?那就任其沉沦吧。” 我深深呼了一口气,说:“我木有沉沦……我一直在努力做事的。” “我指的沉沦,显然不是你的做事。”老黎淡淡地说。 我明白了,老黎是说的我的情感,不错,我在情感的世界里是在沉沦啊…… “但是,很多时候,迷茫只是一种逃避的借口!你意识到了吗?答案,从来都不会不请自来。生活,也没有那么多的无可奈何。通过索求才得到的慰藉于自己而言是否已经变质为一种怜悯?如果是,那么对于已经存在的伤口根本就无济于事,反而雪上加霜。那么,你是愿意在借口里苟且,还是在匍匐中前进?”老黎又说。 我沉思着。 “有时候,迷茫作为一种心情的宣泄,是可以平衡我们的内心的,无可厚非。迷茫,很多时候也如同彩虹前面的乌云和暴雨、电影周围的黑暗一样,与美丽、精彩同在。总而言之,迷茫也是人的一种神态,一种喜怒哀乐的演绎与诠释,不可或缺。但是,如果将迷茫上升至逃避的介质,那就成了一种借口。借口,最终欺骗的,还是自己。” 老黎的话句句敲打着我脆弱的神经。 老黎最后又说了一句:“迷茫,让我们的生活像水一样平乏无味却又无处不在,久而久之,渗透出汩汩水流,汇而成海,并且只有自己才能将自己摆渡到彼岸。所以,擦亮你的眼睛,别让迷茫蛊惑了自己。只有心中有岸,才会有渡口,才会有船只,才会有明天。” 然后,老黎就专心致志钓鱼,不理我了。 我盘腿坐在老黎身边,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我和老黎一直在海边呆到日落时分才离去。 离开海边的时候,我注意到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不远处,车里似乎有几个人。 看到我在注意他们,车子接着就迅速离去…… 老黎似乎没有看到他们,神态平静地和我分手,在贴身保安的护送下离去。 当晚,我自己在宿舍里。 海珠下午又出差了,和孔昆一起去了延吉。 午夜时分,我正在沉沉的睡梦里,手机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在这寂静的午夜里,手机铃声分外刺耳。 我一把摸起手机,直接接听。 “二爷,不……不好了,出事了!”电话里传来夏雨惊恐的声音。 正文 1003.光了 第1321章光了 我呼地坐起来,心猛地一紧。 “夏雨,出什么事了?”我的声音很急。 不知为何,我的心里突然涌出一阵巨大的恐惧。 “失火了……失火了……刚建完的那个厂区失火了。”夏雨惶急地说。 我的心猛地一震,前几天建筑公司刚刚将建完的厂区交付给三水集团,正要移师开发区接手三水集团那个新的合资项目工地,怎么刚交付就失火了呢? 夏雨显然在着火现场,我能听到她电话里传来嘈杂的叫喊声,还有救火车的警笛声。 “我马上过去——”我急促地说了一声,火急火燎地下床穿衣下楼,打了一辆车直奔那工地。 老远就看到厂区上空浓烟滚滚,半边天都成了红色。 看来火很大。 赶到厂区附近,走不动了,周围都是救火车和消防武警。 下了车,一股炙热的气息迎面扑来,大火正在厂区熊熊燃烧,火光冲天。 这里靠近海边,夜里风大,火借风势,越发猛烈。 消防车就地从海里取水灭火,巨大的水龙头在空中交叉着。 一看这火势,我的心里凉了半截,完了,这刚建成的厂区完了,损失必定是惨重的。 我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胆战心惊。 着了半天,找到了正站在一边的老黎夏季和夏雨。 我忙走过去,夏雨看到我,面容失色地拉住我的胳膊,带着惊恐的声音:“二……二爷……烧……烧光了……都烧光了。” 我看看老黎和夏季,夏季脸色铁青,老黎则表现出了寻常的冷静,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狂烈大火。 “有……有没有人员伤亡。”我结结巴巴地问夏季。 夏季看了我一眼,摇摇头:“设备刚开始安装,还没开工生产,厂房里没人……值班室的人都撤离了,没有人员伤亡。” 我略微松了口气,又看看老黎:“这……这火是怎么着起来的?” 老黎没有说话,依旧看着面前的大火。 一阵大风吹来,火苗往我们的方向席卷,热浪扑面,我们不由往后退了几步,老黎却仍旧站在哪里不动。 我忙拉着老黎往后退。 夏季这时说了一句:“目前起火原因不明。” 老黎这时伸手托住下巴,眉头微微皱起,似乎,他在想着什么。 在消防人员的奋力扑救下,火势得到了控制,没有往周边蔓延。 到天色微明的时候,大火终于被扑灭了,但全部厂房都已经化为灰烬。 夏季痛心疾首地看着正在冒着青烟的残垣,内心的感受不言而喻。 正在这时,一名三水集团的工作人员过来向夏季汇报:“夏董,市政法委雷书记来了……说是在县里出差,听到失火的消息连夜赶回来的。” 我们往远处一看,果然看到雷正正从一辆警车上下来,一个扛摄像机的正用摄像机对着他拍摄。 妈的,火灭了,他来了,还带着记者。 他这不是来现场指挥灭火,是来显摆的。 看到雷正过来,指挥灭火的几个武警消防军官过去和他握手招呼。 显然,雷正一来,是会和主人接头的。 老黎这时说了一句:“小季,你过去招应一下。” 夏季点点头,然后走了过去。 老黎接着对我和夏雨说:“小克,小雨,我们走——” 显然,老黎不想和雷正打交道,连面都不想见,不仅他不想见,也不想让雷正看到我。 我和夏雨跟着老黎接着就上了他的车,老黎接着对司机说:“回家!” 我还从没有去过老黎家。 夏雨坐在前排,我和老黎坐在后面。 一路上,老黎始终没有说话,目光一直看着窗外,眉头微微在皱起,似乎,他还在思索着什么。 车子很快到了老黎家——位于闹市区一个高档社区内的一座三层豪华别墅,十分气派,别墅周围还有一个不大的花园。 进去后,老黎家虽然外观十分豪华,但里面摆设却显得挺朴素,客厅里都是一些仿古的家具,看起来不是很现代化。 当然,我知道,这些家具看起来不起眼,但一定是很昂贵很值钱的玩意儿,说不定都是古董级别的。 “小克,小雨,你们弄点早饭吃吧,我累了,要上去躺一会儿。”老黎说。 “爸,你要不要也吃点东西。”夏雨说。 “我不饿……你们吃吧,吃完休息会儿……等你哥那边的消息。”老黎说完就上楼了。 夏雨看看我,我看看夏雨,大眼瞪小眼。 “完了,几千万就这么呼啦完蛋了。”夏雨说。 我的心里感到隐隐作痛,这损失也实在太大了。 沉默了一会儿,夏雨说:“我去弄早饭去。” 说完,夏雨进了厨房。 我站在客厅里打量了半天,墙上的一幅相框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走进,仔细看着。 相框里是一个面容隽秀的30岁左右的女人,眉宇间颇有几分夏雨的模样。 无疑,她是老黎故去多年的结发妻子,是夏雨夏季的妈妈。 我凝神看着她,她也默默地看着我…… 我的心里感慨万分,不由浮想联翩…… “这是我妈妈。”正看得入神,身后传来夏雨幽幽的声音。 我转过身,看着夏雨,她低垂下眼皮。 “你妈妈和你很像。”我说了一句。 “嗯……”夏雨应了一声。 “你妈妈很美。”我又说。 夏雨抬起头,深情地凝望着墙上的相片,喃喃地说:“谢谢你……是的,我妈妈是天下最美的妈妈。” 看着夏雨的神情,听着夏雨的声音,我的心里突然一阵绞痛和悸动,不由伸手轻轻拍了拍夏雨的肩膀。 夏雨低头,身体轻轻靠在了我的肩膀。 我没有闪避,也没有推开她,就让她靠着…… 一会儿,夏雨发出轻微的一声叹息,然后站直身子,微笑了下:“吃点东西吧。” 我此时毫无食欲,说:“你吃吧,我不饿!” “不饿也要吃……怎么,嫌我手艺不行,不如海珠做的好吃?”夏雨又恢复了以往的那股劲头,瞪眼看着我。 我于是乖乖跟着夏雨去了餐厅,夏雨做了两碗面,还有几个煎蛋。 怪不得她做的这么快。 “吃吧——”夏雨说。 我低头吃饭。 “幸亏我们家大业大,这个厂区烧了就烧了吧,大不了再重新建起来。”夏雨边吃边说。 似乎,她这儿会缓过劲来了。 我看着夏雨,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自古以来,水火无情啊……这火也太大了……你们那建筑公司几个月时间白干了……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重头再来。”夏雨吧唧吧唧地吃着,边说。 夏雨吃的还挺香。 我吃的毫无滋味,心里边琢磨着起火的原因…… 这边工程刚交付,刚结完工程款,那边就起火,这幸亏还没正式开始生产,要是夜间再有工人生产,那这场大火…… 我不敢往下想了。 这火到底是怎么着起来的呢?我苦思着,一时没有任何头绪。 吃完早饭,坐在客厅里,夏雨对我说:“都折腾了半夜,累了,你也休息会吧。” 我此时毫无困意,再说在这里怎么休息啊,这不是我家啊。我摇摇头说:“我不累,也不困,你去休息会吧。” 夏雨说:“不累不困是假的,你到我房间去休息会吧。” 我当然更不能去了,于是继续摇头。 夏雨说:“要不,你去客房?” 我又推辞:“我是真的不困。” 夏雨说:“那好吧,你不休息,我也不休息,我就陪你在客厅聊天坐着。” 我说:“我自己在客厅坐会就行,你不用陪我!” 夏雨说:“这显然是不合适的……怎么能把你自己扔在这里呢……这大火的事,你不要想太多了,反正已经烧了,反正你们已经交工了,和你们的建筑公司没有责任的。” 我苦笑了下,夏雨想的太简单了。 我此时觉得这火烧地有些蹊跷,虽然我一时想不出蹊跷在哪里。 夏雨打开电视,我们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看了一会儿,夏雨的脑袋靠上了我的肩膀,接着就听到有轻轻的鼾声,一看,夏雨睡着了。 看来她是是在撑不住劲了,坐在这里就睡了。 我轻轻将夏雨的身体放平,让她躺在沙发上。 夏雨突然伸出胳膊搂住了我的脖子,没有睁眼。 我有些慌张,想睁开,夏雨却搂得很紧。 我心里有些发急,轻声说:“夏雨,不要这样。” “亲亲我……”夏雨轻声说,依旧没有睁开眼睛。 我没有动。 夏雨死死搂住我的脖子不放。 “亲亲我……”夏雨又说。 看来我要是不亲她她就不会松开,于是我低头吻了下夏雨的额头。 夏雨趁势用力,我没来得及防备,脸一下子贴上了夏雨的脸,手一下子按到了夏雨丰满而弹性的胸部。 我不由胆颤起来,胆战起来…… 正慌张着,夏雨突然就吻住了我的唇,我的手夹在两个身体之间拿不出来,一直就按照夏雨的胸部。 夏雨吮吸着我的嘴唇,呼吸有些急促。 夏雨的舌头顽强地分开了我的牙齿,游滑地钻了进去……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心里很慌张。 夏雨有滋有味地继续吮吸着…… 我按着夏雨胸部的那只手一直没有挪开,那里丰满而富有弹性,隔着薄薄的小衫和没有海绵层的胸罩。 我被动地和夏雨亲热着,客厅里很静…… 1322戳了一下 不能这样,不能这样!我心里一遍遍告诫自己,腾出另一只手,往夏雨的腋下一戳,夏雨“噗嗤——”哼了一声,身体一颤,松开了手臂,我趁势坐了起来…… 我松了口气,夏雨睁开眼,大大的眼睛看着我,脸上有些红晕,带着几分幸福而又不甘的神情。 我一擦额头,竟然出汗了,刚才紧张的,冷汗。 夏雨笑了起来,我忙站起来去了卫生间,一照镜子,脸上有夏雨的口红印。 我忙擦干净,又用冷水洗了把脸,深呼吸几口气,然后回到客厅。 夏雨竟然躺在沙发上又睡着了。 这回是真睡着了。 我松了口气,看到沙发上有叠地方正的毛巾被,拿过来小心地给她盖好。 然后我坐在另一张沙发上看电视,边又继续想着今天的大火……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有一个多小时吧,老黎下来了。 看到我坐在这里,老黎坐到我旁边,说:“你没休息下?” “我不困!”我说。 我猜其实这会儿老黎在上面也未必就真的睡了。 老黎看看在沙发上正熟睡的夏雨,又看看我,然后说:“你就一直这么坐在这里?” “嗯……”我点点头。 老黎突然微笑了一下,接着目光又转移到墙上,看着夏雨妈妈的照片:“小克,知道那是谁吗?” “知道,夏雨的妈妈。”我说。 “是的,这是夏雨的妈妈……是我的妻子。”老黎轻声说:“我每天都看着她,她也在看着我,看着我们……她虽然离开了我们,但却每天都在和我们一起生活,一起生活。” 老黎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但我却分明能感觉到那种醇厚的深情。 我的心里有些感动,说:“她能看到你们的今天,会很欣慰的。” 老黎轻轻叹了口气:“苦难的日子她追随着我,跟着我受了很多苦,现在我们的日子好过了,她却又。” 老黎没有说下去,目光一直看着墙壁上的照片,目光里充满了温情。 我的心再一次被感动。 客厅里很静,只有星海电视新闻里正在播放当地新闻。 正在这时,门口有动静,接着夏季进来了。 “爸——”夏季进门就叫了一声。 “你妹妹在睡觉,小声点!”老黎轻声说。 夏季看了看夏雨,又看看我,点点头,然后坐在老黎对过。 这时,夏雨突然醒了,揉揉眼睛坐起来,看看我们:“老爸,你睡醒了,哥,你回来了。” 老黎和夏季点点头,然后老黎看着夏季:“什么情况?” “火场的余火都清理完了……消防队的人大部分都撤离了,政法委的雷书记也走了。”夏季说:“我安排了人在火场清理。” 老黎点点头:“起火原因查明了吗?” 夏季正要说话,电视新闻里的播音员突然开始播放一则新闻:“今天凌晨时分,市区一处刚竣工的厂区突然起火,火势顺风蔓延,该厂区的厂房全部被烧……大火发生后,市区消防部门闻讯后及时派出消防车赶往救火,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雷正正在县里调研,闻讯后连夜赶往现场亲自指挥救火,在市领导的正确指挥下,在消防官兵的大力扑救下,目前大火已经被扑灭,消防战士正在排查余火…… “此次火灾没有造成人员伤亡,据闻此失火的厂区属于三水集团新建的工地,尚未正式开业运营生产,初步估计损失高达3000万元……据公安和消防部门联合初步探查,失火原因属于电线短路引起的,排除人为纵火的可能,具体原因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看完新闻,夏季看了看老黎:“爸,就是这样。” “电线短路。”老黎自言自语了一声,皱起了眉头。 “刚建好的厂房,刚铺设好的电路,怎么会电线短路呢?”夏雨说。 夏季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我明白夏雨在想什么,他一定是在想施工单位没有铺设好电路,没有设置好电源防护设备,才会造成这个后果。 如果是这样,那责任就不好说了,建筑公司将承担主要责任。 “我们这次损失可惨重了,三千万啊,哥,这个数字是你给电视台记者的?”夏雨又问。 夏季说:“嗯……其实何止三千万……我不想引起太大的社会反响,特意压低了说的。” 我皱眉思索着…… 夏季这时口气有些冒火:“不知道这家建筑公司到底是干什么吃的,一群废物,竟然犯如此低级的失误,这幸亏设备都还没放进去,幸亏还没有正式开始生产,幸亏还没有夜班工人上班,不然,这后果……这事一定要追查责任,一定要追究,必须要有人对此负责……不能就白白损失了这么多!” 说着,夏季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明白,夏季此时的火气是冲我来的。我是这建筑公司的法人啊。 我对夏季说:“这事我负责!我全盘负责!” 夏季火气似乎更大了,冲我叫起来:“你说的轻巧,你负的起这个责任吗?你知道这次我的损失有多大,直接间接损失有多大?” 我咬咬牙:“不管多大的损失,我全部承担!” “就你这个建筑公司,都卖了也赔不了这些损失!何况,这建筑公司你说了就能真算数!”夏季冲我愤怒地嚷道:“你说你这个建筑公司的老板到底是怎么管理的,你到底会不会管理,你到底懂不懂管理!” “哥,你干嘛。”夏雨说。 “我干嘛,我在就事论事!你少乱掺和!”夏季又对夏雨发火。 我理解夏季此时的心情,损失这么大,换了谁都会心疼的。 我默默承受着夏季的愤怒指责。 “住口——”老黎突然说道。 夏季接着就闭了嘴。 老黎威严地看着夏季,口气严厉地说:“小季,你刚才再说什么?你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夏季面有惧色,不敢说话了。 “混账——你怎么能对小克这样讲话?你知道小克是什么人?你如何能用这样的口气和小克说话,你如何能对小克讲这些话?”老黎的口气愈发严厉。 夏季低头不语。 老黎气得浑身发抖,夏雨忙端了一杯水给老黎,老黎喝了两口,情绪有些缓和。 然后,老黎对夏季说:“给易克道歉!” 夏季不敢违抗老黎的话,对我说了一句:“对不起,我刚才有些冲动了……我不该说那些过分的话。” 我忙说:“其实,该道歉的是我……” 老黎这时说:“小克,你无须道歉……该道歉的就是夏季……不就是损失了几千万吗,为了几千万,小季你就要和你爹的救命恩人翻脸?难道你爹的命还不值这几千万?混账东西——” 夏季面有愧色,忙说:“爸,我错了……我错了。” 老黎接着说:“你就是个猪脑子,他们说起火原因是电线短路,那就一定是吗?且不说星泰建筑公司的施工质量一直是全市第一流的,就说这半夜起火,没有开工生产,没有用电的设备启动,好端端的怎么就会电线短路起火呢?为什么白天不起火偏偏要半夜起火呢?你以为他们调查的结论就一定是正确的吗?你就不会用你的猪脑子分析分析?” 老黎这么一说,我的心里不由一动,夏季似乎也觉得有道理,睁大眼睛看着老黎:“爸,你的意思是……” 老黎又沉默了片刻,说:“厂区周围是不是有安装的监控摄像头?” “有!”夏季忙点头:“监控总控制室在值班室里。” “监控录像呢?一起烧了吗?”老黎说。 “没有,值班室在厂区门口,没有被烧。”夏季说。 “让人把监控录像送来!”老黎说。 夏季忙摸起电话…… 我此时突然有些明白老黎的用意。 夏季打完电话,老黎对他说:“小季,不要怪我对你发火,你刚才实在不该对小克那么说话的……别说真正起火的原因还有待调查,就算是那家建筑公司的责任,你也不能对小克这么说话,小克是谁?从户口本上来说,他是你爸我的儿子,从道义上来说,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们全家的恩人……我从小怎么教育你的,要知恩图报,要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你刚才如此对待小克,你不觉得心里有愧吗?” 夏季的脸红了,低下头,喃喃地说:“我错了……爸爸,您别生气了,我知道自己错了。” “小克是这家建筑公司正儿八经的法人代表,这家建筑公司他说的怎么就不算数?他当然说了算数!”老黎继续说:“如果真的是这家建筑公司的责任,难道你就要真的让他们破产来抵债?你就真的要让小克卖掉建筑公司来给你还债?我看你是为富不仁,我看你是有钱烧的!” 夏季低头不语,面色通红。 我说:“如果是我们的责任,我不会推诿的,我必须要承担责任,就是砸锅卖铁,我也会偿还损失的!” 夏季羞愧地看着我:“老弟,你不要说了,你再说,我真的就无地自容了……实在对不起,我刚才太冲动了。” 我说:“我理解你的冲动,我不怪你发火的,换了是我,我可能更冲动,火气比你更大,毕竟这么大的损失,换了谁都会很心疼。” 夏季感激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在感谢我在老黎面前替他解围给他找个台阶下。 老黎这时又语重心长地说:“小季,小克,我希望你们能做很好的朋友,能像亲兄弟一样相互对待……亲兄弟之间,是不应该分彼此的,是不应该因为经济的问题起任何纠纷的。” 我没有说话。 夏季的眼皮突然一跳,眼神里倏地闪过一丝警觉,但接着就消失了。 正文 1004.毛毛雨 第1323章毛毛雨 夏雨坐到老黎身边,挽着老黎的胳膊在一边帮腔:“对啊,老爸说的对,你这个夏季就该挨训,早就该挨骂了,我看你和小克二爷就是要做好兄弟,要做一家人那样的好兄弟,要做什么都不分彼此的好兄弟……钱算什么啊,不就是纸吗,太多了就和垃圾一样,我看咱们家钱就太多了,这次烧掉的损失实在无所谓,毛毛雨啦,咱们一个月就能赚回来。” 夏季瞪了一眼夏雨,咧了咧嘴。 老黎似乎想笑,却又没笑,伸手拍打了一下夏雨的脑袋。 这时,进来一个人,送来了监控录像,交给夏季,然后就走了。 老黎对夏季说:“播放——从昨晚8点开始放。” 夏雨也随声附和:“夏季,老爸下指示了,快播放——” 夏季于是开始放监控录像。 大家都聚精会神地看。 “快进播放!”老黎说。 夏季于是开始快进。 “我眼花,你们注意自己看。”老黎说。 我凝神看着,夏雨也伸长脖子看。 突然,我似乎看到了一个黑影在屏幕上快速一闪,刚要说话,夏雨接着就大叫:“停一下,有个黑影。” 夏雨的眼睛很尖,她也看到了。 夏季显然也看到了,夏雨还没说完他就停住了,然后往后倒了下,开始正常播放。 我将脑袋凑近屏幕,睁大眼睛看着。 此时显示的时间是昨夜11点58分。 而失火的时间大致是凌晨1点10分左右。 夏雨的脑袋也凑了过来。 大家分明看到,在厂区的一个角落,有个黑影正翻墙而进,动作很轻巧,进来后,蹲在墙角四下看了看,接着就直奔厂房的方向,然后就消失了…… 显然,他走出了摄像头的监控范围。 “吖——看呀,有个人翻墙进来了。”夏雨指着屏幕叫起来。 老黎这时说:“小季,定住刚才的画面!” 夏季又往回倒了下,然后将那黑影正面定格住。 那黑影虽然穿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但面部似乎没有蒙黑布。 “放大……重点是面部!”老黎说。 夏季操作着遥控器,将那人的面部图像逐步拉近,逐步放大。 老黎这时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我明白老黎的意思,屏住呼吸观察那人的面部—— 可是,却怎么也看不清楚,甚至连大致的五官轮廓都看不清。 正在努力分辨着,夏雨在我耳边轻轻说:“这个人,脸上戴了面罩,好像肉色的。” 我恍然大悟,夏雨的话提醒了我,陌生的黑影戴的是肉色面罩,只露出两只眼睛。 难怪我看不出他的五官轮廓,而视频的效果在夜间又不清晰,我当然更看不清他的眼睛。 “这个人是干嘛的?鬼鬼祟祟的。”夏雨说了一句。 没有人回答。老黎对夏季说:“小季,继续播放。” 夏季继续播放,大约10分钟之后,黑影又进入了视频范围,径自以轻巧的动作越墙而出,消失在黑夜里…… 此时,是12点10分,距离着火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 “这人又走了吖……难道是来偷东西的?没看到他带什么东西走啊……”夏雨又说。 大家还是没人回答他,都沉默地互相看着。 一会儿,老黎说:“小季,倒一下,多播放几次那人走路的姿势和动作。” 夏季依言,老黎接着看看我,我意会老黎的意思,专注地看着黑影走路的姿势还有动作…… 看了半天,我失望了,冲老黎微微摇了摇头。 老黎微微点点头,没有说话。 夏季看看我,又看看老黎,有些不明就里的表情。 似乎,他想到了什么,似乎,他又不明白。 然后,继续播放录像,再也没发现什么异常的东西,直到起火。 “关了吧。”老黎说。 夏季关了录像,看着老黎。 夏雨也看着老黎:“老爸,这个神秘的黑影,你才是干嘛的?” 老黎看着夏雨:“小雨,你猜呢?” 夏雨歪着脑袋想了想:“我猜是小偷,来偷东西的。” 老黎笑了下,又看着夏季:“小季,你现在该明白一些了吧?” 夏季皱着眉头,似乎他明白老黎问他这话的意思,但却又很疑惑,说:“爸,你的意思是说。” “这次大火,决不是公安消防部门给出的原因,绝不是底线短路引起的。”老黎肯定地说:“我现在可以肯定地说,这是一起人为纵火事件。” “人为纵火?”夏季虽然似乎想到了这一点,却不由仍然感到意外,夏雨也吃惊地半张嘴巴。 老黎点点头:“是的……不要简单相信他们给出的结论,我们应该根据我们看到的来做出自己的分析。” “可是,起火是在一个小时之后啊……时间不对啊……”夏季喃喃地说。 老黎带着温和的目光看着夏季:“小季,做生意你是把好手,但谈到江湖,你就无法和小克比了。” 夏季不由看看我。 老黎对我说:“小克,说说你的分析。” 夏雨也看着我:“说说——” 我说:“根据刚才的录像分析,人为纵火的可能性很大,虽然那黑影离开的时间离起火有一个小时,但却仍然不会妨碍对他的怀疑……这种伎俩并不深奥,走江湖的人几乎都会操作这样的东东。” “如何操作?”夏雨好奇地说。 “很简单,搞一个定时引燃装置放在厂房里,在一定的距离遥控就可以。”我说:“这算是有点科级含量的办法,其实还有一个最原始但又最有效的办法,那就是弄几根香插在易燃物里,将香点燃后然后离去,等香慢慢燃尽,燃到和易燃物接触的部位,自然就会引燃易燃物。” “啊——”夏季夏雨似乎明白了,却仍感到有些吃惊。 “这样做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洗清自己和火灾的牵连……打个时间差。”我继续说。 老黎微微点头:“小克分析地很正确!” 夏季这回应该是明白了,紧紧皱起了眉头。 夏雨看着老黎说:“爸,你说会是什么人想故意来纵火呢?我们没得罪什么人啊?” 夏季眼里似乎也带着同样的疑问,不经意又看了我一眼。 老黎沉默了片刻,没有回答夏雨的问题。 夏季说:“爸,你看,要不要把这录像提供给公安部门,报案吧。” “对啊,报案,让警察去抓住那个神秘的黑影。” 老黎想了想,缓缓摇头:“不——” “为什么?”夏季夏雨同时问。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没有说话。 老黎说:“不要以为警察就是万能的……还有,既然他们能给出这个结论,我们就没有必要去报案了。” 夏季夏雨仍然不明白。他们听不懂老黎的话是可以理解的,我立刻就听懂了老黎话里的意思。 “这是为什么?”夏雨说。 夏季带着巨大的疑问,又看了我一眼。 老黎深呼吸一口气,说:“不要问那么多为什么,听我的就是……小季,小雨,这里没你们的事了,你们去安排下善后事宜吧。” 老黎的生意不大,但口气不容置疑。 夏季夏雨答应了一声,站起来就要走。 “等等——”老黎又叫住夏季夏雨,看着他们,神情变得很严肃,缓缓道:“刚才录像里看到的那些,包括我们刚才的谈话,不准向任何人泄露……听见了没有?” 老黎的口气甚至有些严厉。 “哦……保密啊……”夏雨点点头。 夏季随即点点头,却又带着深深的疑问看了我一眼…… 然后,夏季和夏雨就走了。 我看着老黎,他的脸色有些发冷,眼神带着几分沉思…… 一会儿,老黎对我说:“小克,我们到海边去走走吧。” 我点点头。 随后,我和老黎去了海边,在海边的沙滩上漫步。 “小克,谈谈你的看法。”老黎背着手慢慢地走着。 我说:“首先,排除电线短路的起火原因,排除公安部门下的结论……基本能认定,这是一起人为纵火事故。” “纵火的是什么人?或者说那个黑影是什么人?他又是受了谁的指使?纵火的原因又是什么呢?继续说说——”老黎说。 我说:“如果公安部门下的结论是出于调查的结果,那另当别论,顶多算是调查有失误……但我认为,这个结论极有可能是故意给出的,是按照某些人的旨意给出的……这个结论,是在误导我们。” “嗯……”老黎点点头。 “如果这样分析,那么,纵火的是什么人受了谁的指示似乎就好判定了,纵火的原因,似乎也能明白了。”我说。 老黎站住,看着我:“你的意思是纵火的原因和公安部门得出结论的目的,是同一个用意,这二者是相互配合的?” 我点点头:“是的!公安局长是雷正,他还是政法委书记,他的某些意图完全可以通过下属去实现……得出电线短路的结论,是别有用心的……是紧密配合纵火的意图的。” 老黎说:“如是说,这次纵火,是对着建筑公司和三水集团来的,先纵火烧了厂区,给三水集团造成直接和间接的重大损失,然后给出这个结论,将责任推到建筑公司那边,嫁祸于建筑公司,从而引发三水集团和建筑公司之间的矛盾和纠葛,人为制造出一场官司,破坏二者下一步的继续合作…… “这是其一,更深处考虑,这个活当初是李顺接的,某些人肯定心里是有数的,虽然现在这家建筑公司的法人已经更名,但知道内情的人不会简单就被糊弄,他们仍会认为李顺仍在控制着这家建筑公司。这样做,可以制造李顺和三水集团之间的对立。再往更深处考虑,你是李顺在星海的代理人,或许他们是想通过此事来制造你和夏季甚至和我之间的矛盾。” 我点点头:“或许,应该是这样的。” 老黎继续说:“甚至,他们还有一个意图。” “什么意图?”我说。 老黎沉思了一下,说:“通过这场大火,来警告三水集团,不要和李顺合作,甚至,警告我……” 我的心不由一震。 第1324章极其可怕的对手 老黎微笑了下:“我和你在一起散步喝茶,说不定早就被人盯梢了。” 我没有笑,说:“综合分析,今天这事一定是伍德和雷正幕后指使的……一定是他们策划的阴谋。” 老黎看着我:“小克,你害怕不?” 我摇摇头,接着又说:“可是,我不愿意李顺和我的事牵扯到你,牵扯到三水集团……不行的话,那个开发区的活我不接的,让夏季另外找其他建筑公司吧。” 老黎呵呵笑了:“你还是害怕了,是不是?” 我说:“我是怕连累你,连累三水集团。” 老黎说:“小克,记住,你是我儿子!我儿子的事就是我的事,知道不?” 我说:“我不是你儿子,我的事和你无关!” 老黎说:“不用你嘴硬,你是我儿子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户口本上写的明明白白……既然你是我儿子,你的事自然就和我有关,儿子的事,老子自然是免不了要过问下的。” 我说:“你没有这个能力过问这些,你不要过问这些。” 老黎哈哈一笑:“老子是没多大的能力,但关心关心总是可以的吧。” 我的心情有些沉重,说:“我不想让你晚年再折腾进去,我不想你一家人跟着担惊受怕……雷正和伍德的能量,你不明白,他们是极其可怕的对手。” 老黎看着远处的海边,眼神发出一股寒气逼人的光,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有些事,是躲不过去的。”老黎自言自语了一句。 我的心里愈发感到不安起来。 老黎转过脸,看着我的神色,突然笑了:“小克,不要担心,我不会跟着你和李顺折腾的,我刚才就是说说而已,我一把老骨头了,打不能打,杀不能杀,我能捣鼓什么呢?你放心好了,我顶多给你发发牢骚,给你出出主意而已。” 我的心里稍微安稳了一些,点点头。 “其实我倒是很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和他们斗。”老黎又说。 我苦笑了下:“其实我不想和他们斗的!” 老黎说:“但有李顺在,有李顺和你的关系在,你是躲不过去的……而且,我觉得,即使李顺不在,你也同样无法躲得过去……有些事,一味逃避是没有用的……狼要想吃小羊,随时都可以找到借口。” 我无奈地摇摇头,继续苦笑。 “有什么本事你就使吧,我在旁观战给你擂鼓助威。”老黎说:“可惜,我老了,我帮不上你什么。” 我说:“我就从来没打算让你帮我什么,只要不牵累到你就谢天谢地!” 老黎说:“我儿子的孝心我领了……别说我帮不上你什么,就算我能帮上,我还未必就会出手呢。” 我说:“为什么呢?” 老黎说:“因为我想给你个实战的机会啊,只有在实战中才能真正获得成长,多好的机会啊,一般人谁能遇到这样的机会啊……” 我说:“你就使劲说大话吧,反正你也没机会出手的,因为你根本就没那能耐。” 老黎呵呵笑起来:“还是我儿子了解他爹啊……” 我说:“我的事,以后你尽量少参与……除了我向你请教问题之外。” “哦……”老黎乖乖地点点头,接着突然严肃地看着我:“小克,答应我一件事!” 我说:“你讲!” 老黎说:“今天这场火灾的事,不经我知道,不经我允许,你不许采取擅自任何行动,不许为这事去搞任何报复行为!” 我说:“哦,为什么?” “因为我想……破财免灾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老黎微笑着说。 “哦……破财免灾。”我重复了一句。 “答应我!”老黎看着我。 我看着老黎深邃的目光,不由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哎——这才是乖儿子,听话才是好孩子!”老黎呵呵笑起来。 我努力干笑了下,心里有些不甘。 老黎接着说:“该合作的还是要合作,开发区工地的合作项目继续进行,这个烧毁的厂区,重建工作还是由星泰建筑公司负责。” “这——” “我的项目我不给我儿子干给谁干?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嘛。”老黎轻松地说。 “可是……我担心。” “担心什么?怕这怕那,遇到困难就退缩,什么事都干不成……这事就这么定了,不要再争论这个了!”老黎干脆地说。 我不言语了。 老黎又看着远处茫茫的海面,沉默着…… “终于还是来了。”老黎轻轻念叨了一句。 我从侧面看到,老黎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但眼神里却倏地闪过一缕杀气。等我想仔细确认这杀气,却消失了。 看我歪着脑袋打量他,老黎转过头看着我,脸上笑眯眯地,拍拍我的肩膀:“小克,这事就算过去了,就当这事没发生,不要再放在心上了……夏雨说的对,这点损失很快就能赚回来,没多大的事。” 老黎嘴上说的很轻松,我不知道他的心里到底会不会真的轻松,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盘算什么。 老黎看起来很淡定,真的很淡定。 一会儿,老黎给我讲了个故事,说的是:两晋末年,幽州都督王浚企图谋反篡位。晋朝名将石勒闻讯后,打算消灭王浚的部队。王浚势力强大,石勒恐一时难以取胜。他决定麻痹王浚,派门客王子春带了大量珍珠宝物,敬献王浚。并写信向王浚表示拥戴他为天子。信中说,现在社稷衰败,中原无主,只有你威震天下,有资格称帝。王子春又在一旁添油加醋,说得王浚心里喜滋滋的,信以为真。 “正在这时,王浚有个部下名叫游统的,伺机谋叛王浚。游统想找石勒做靠山,石勒却杀了游统,将游统首级送给王浚。这一着,使王浚对石勒绝对放心了。公元314年,石勒探听到幽州遭受水灾,老百姓没有粮食,王浚不顾百姓生死,苛捐杂税,有增无减,民怨沸腾,军心浮动。 “石勒亲自率领部队攻打幽州。这年4月,石勒的部队到了幽州城,王浚还蒙在鼓里,以为石勒来拥戴他称帝,根本没有准备应战。等到他突然被石勒将士捉拿时,才如梦初醒,身首异处,美梦成了泡影。 讲完这个故事,老黎笑眯眯地对我说:“小克,兵法上这是哪一招?” 我说:“三十六计中的第十六计:欲擒故纵!” “嗯……回答的很好,这就是欲擒故纵。”老黎说:“擒:捉;纵:放。故意先放开他,使他放松戒备,充分暴露,然后再把他捉住。逼迫敌人无路可走,它就会反扑;让它逃跑则可减弱敌人的气势。追击时,跟踪敌人不要过于逼迫它,以消耗它的体力,瓦解它的斗志,待敌人士气沮丧、溃不成军,再捕捉它,就可以避免流血。 “按照《易经?需》卦的原理,待敌人心理上完全失败而放松戒备,就能赢得光明的战争结局……这个道理同样适用于现在,就看你如何领会,会不会引申开去。” 我看着老黎,有些似懂非懂:“你说地一套一套的,你看我有欲擒故纵对手的能力和资格吗?实力相差太悬殊,是无法搞这个的。” 老黎笑了:“或许你没有,那么,你看我有没有?” 我忍不住笑起来:“你当然更没有。” 老黎突然仰天长笑起来…… 我站在一边,跟着傻傻地笑。 正笑着,我一转脸,看到远处的树林里似乎有两个影影绰绰的人影在鬼鬼祟祟往这边观察。 我心里突然来了火气。 “你在这等我下,我去那边树林撒泡尿——”我对老黎说,接着就想发力过去。 “站住——”老黎说。 我站住看着老黎。 “这里又没外人,有尿就在这里冲着大海撒。”老黎说。 我此时其实木有尿意,不由挠了挠头。 “老老实实在这里陪我散步……由他们在那里看好了。”老黎说。 “你——你早就发现他们了?”我有些诧异。 “你爹我花眼,看近处不行,看远处还是没问题的。”老黎边说边又背起手,往前散步走着。 我跟着老黎:“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不知道!”老黎悠闲地说。 “你不想知道?”我说。 “没兴趣!”老黎边走边说。 “你就不担心他们把你绑架了?”我说。 “有我儿子在,我儿子这么好的功夫,我担心什么呢?看,我今天出门连保镖都没带!”老黎笑着说。 我轻轻摇了摇头,说:“我猜他们是……” 老李打断我的话:“有些事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未必非要说出来……说出来,就没意思喽。” 我不说话了,回头看了下那小树林,那两个人影消失了,似乎他们发觉我发现他们了。 “看,打草惊蛇了不是?”老黎说。 “你脑袋后面长着眼睛啊?”我又诧异了。 “脑袋后面没长眼睛,但心里却有一双眼睛!”老黎说。 我不做声了。 我和老黎继续沿着海边散步。 “这次你晋级正科,秋桐提拔为副县,对你们来说,这是官途中的重要一步,可喜可贺,你们还很年轻,今后路还很漫长,不要浮躁,不要骄傲,要踏踏实实走好每一步。”老黎说。 “嗯……”我点点头。 “这次你们俩的晋级提拔,实在是应该好好感谢一个人!”老黎说。 第1325章与高手对招 “关云飞!”我说。 “是的……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但终归对你们来说是受益者。”老黎说:“当然,你们更要感谢关云飞的对手,感谢你们自己的对手,如果没有对手存在,那么,你们会有如此快速的进步吗?” 我觉得老黎这话很有道理,不由点点头:“是的,不错!但我却不想感谢。” 老黎说:“嘴巴上说不想感谢,但心里却真的是要感谢的……其实,你的每一个进步,都应该感谢自己不同阶段的每一个对手,只有对手才能让你更好的成长,没有对手的人生,不是完整的人生……对手越强大,你遭受的挫折越大,你就会成长地越快,这是一个浅显的道理。” 我点点头:”嗯……” “人这一辈子,总是会遭遇不同的很多对手的,而这些对手很多时候未必就一定是活生生的某几个人……甚至,你所处的整个大环境,都是你的对手,你人生的对手。”老黎又说。 我有些听不懂老黎这话。 老黎接着说:“换句话说,人生就像是一盘棋,对手则是你身处的环境。有的人能预想十几步,乃至几十步之外,早早便做好安排;有的人只能看到几步之外,甚至走一步,算一步……人生如棋啊……” “人生如棋。”我在心里默默念叨了一遍。 “与高手对招,常一步失策,满盘皆输;但是高手下棋,眼见的残局,却可能峰回路转,起死回生。有的人下棋,落子如飞,但是常忙中有错;有些人下棋又因起初长考太多,弄得后来时间不够,捉襟见肘。有的人下棋,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认输;有些人下棋,稍见情势不妙,就弃子投降…… “棋子总是愈下愈少,人生总是愈来愈短,于是早时落错了子,后来都要加倍苦恼地应付。而棋子一个个地去了,愈是剩下的少,便愈得小心地下。赢,固然漂亮;输也要撑得久。输得少,才有些面子…… “所幸者,人生的棋局,虽也是落子无回,观棋的人,却不必观棋不语,于是功力差些的人,找几个参谋,常能开创好的局面。但千万记住,观棋的参谋,也有他自己的棋局,也不会只顾给人帮忙,而误了他自己盘上的厮杀…… “如果你不知道计划未来,必是个很差的棋手;如果你没有参谋,必是很孤独的棋手;如果你因为输不起而想翻棋盘,早早向人生告别,必是最傻的棋手。” 我凝神听着…… 老黎看了我一眼:“小克,在你的人生里,你还有多少棋子?你已有多少斩获?你是否应该更小心地,把所剩无几的棋子,放在最佳的位置上?” 我无语沉思着…… 人生如棋。我的对手就是命运。命运是冥冥中的一种力量,在它面前我毫无优势可言,就像是在棋局中,我是个新手而它是九段,要下完这盘棋,似乎唯一的凭借就是勇气。人生如棋,它不用我去开局,因为它已经摆好了一个残局等着我。那里面有着希望,也会有失望。隐藏着无数的危险,却也蕴涵着无限的生机。 人生如棋,有时候也是一步错,满盘皆输,所以我每走一步,都应该深思熟虑。冲动的代价往往是无法估计的,好好面对我自己的每一次抉择,因为那是老天给我的机会,也许其中的一个选择会让我战胜命运,从此摆脱过去开始我不一样的人生。 老黎又看了我一眼,站住,看着远处的大海,声音里带着几分沧桑和感慨:“人生如棋,重的也是棋品。举手无悔大丈夫!人生路上,你再怎么小心也会有走错的时候,你会后悔,可你却不能说‘我可以悔棋吗?’因为命运它不会同意,它只会趁你在追悔的时候加紧向你进攻,让你越来越陷入困境。所以不要再在那边叹息了,后悔是没用的,做错了,改过来。跌倒了,爬起来。无法改变的记住了,那是经验…… “人生如棋,在棋局中要的是努力。不要轻易说放弃,因为每个人才那么一局而已。你也许累了,你也许倦了,你也许认为没希望了,这时候我希望你还记得天无绝人之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说完,老黎带着勉励和期待的眼神看着我。 我看着老黎,从他的目光里感到了父爱的慈祥和关怀。 我的心不由一热,想起了远在宁州的父母…… 突然,就很想宁州,很想家,很想爹娘! 这是漂泊在外的游子对故土的怀念,对亲人的牵挂和眷恋。 心里不由有些发酸…… 心中又回荡着那首歌: 飘洒血泪在故乡 痛苦浸透我的流浪 经过悲欢离合后 找不到逃脱方向 遥望那温暖天堂 听到有个声音说 回来……回来…… 回荡着这首歌,蓦地又想起了冬儿,想起冬儿一直在念念不忘的江南,想起冬儿收购回来的我曾经的公司,想起冬儿让我把她带回江南的叮嘱…… 第二天下午,我接到了夏季的电话。 “易老弟,我想和你谈谈!”夏季在电话里看门见山直接说,口气有些淡。 听夏季的口气,似乎有些不大寻常。 我立刻答应下来,我们约好20分钟后在一家咖啡馆见面。 我不知道夏季要和我谈什么。 在去咖啡馆的路上,我的心里突然有些忐忑。 夏季和我约谈的咖啡馆离老黎喝茶的天福茗茶不远,台湾真锅咖啡,我猜夏季是在茶馆刚和客户喝完茶,接着就去了咖啡馆。 在咖啡馆门前,我看到夏季的车子停在门口。 我直接上去,在二楼的一个单间见到了夏季。 他正坐在那里沉思着什么,见我到来,笑了笑,笑得有些不大自然。 我进去坐下,夏季要了两杯咖啡。 “火灾现场清理地怎么样了?”我问夏季。 “正在进行时。”夏季心不在焉地说。 “老兄今天找我来,是想谈什么呢?”我说。 “呵呵……随便聊聊。”夏季又笑了下。 看夏季的神态,我知道他不是要和我随便聊聊,他一定有事。 但既然他这么说,我也不急着追问,于是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 夏季也喝了一口,接着说:“咖啡喝起来虽苦,但却越喝越有味道。” 我笑了下:“是的……看起来,你很喜欢喝咖啡。” 夏季点点头:“不错,我喜欢喝咖啡,原因就在于它在舌间那苦中带甜,甜中带涩的回味。它的气息不似茶般有着深厚的文化底蕴和高贵气质,它其实很休闲,也不似其他饮品或烈性十足,缺乏回味,或者杂乱而不知所谓。它是一种应该象读到的一本好书,耐人寻味而不带错综复杂的感觉。” 我看着夏季笑了下,没有说话。 “我在家里空闲的时候也喜欢自己煮咖啡喝。”夏季继续说:“热咖啡喝之前先看那色泽,色深而感觉淳厚,悠悠的飘出一屡清烟,然后整个空气就会弥漫出一种苦苦甜甜的香味,它不会象香水般的过于夸张的浓郁和冲鼻或者象茶般轻描淡写和一下贯穿整个身体,那味道使你感觉就象是人生,意味深长,久久萦绕在鼻中然后一点一点渗入整个身体。” 我说:“如你所言,你喝咖啡不仅仅是为了提神吧?” 夏季笑了下:“咖啡除了提神给人感觉更多的是,当沉思时喜欢冲上一杯,似乎它就能让人在困惑中找到答案,在怀旧时冲上一杯,它能把人带到悠古久远的过去时光,它一边冲击着味觉,一边在充塞着每根神经。它把你带到任何一个你思维空间所能想到的地方,然后一寸一寸的重新收回。” 夏季似乎不急于进入正题,而是和我借喝咖啡论起了人生。 我其实同意夏季的观点,在咖啡馆中,点上一杯,喝上一口,独自在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或忙碌或闲暇或青春活力或悠闲安详的路人,而此时眼睛中满是绚丽和脑中的遐想,真是好一翻体会。 在我看来,咖啡好象也有一定的专属人群,他们其实都很忙碌同时追求浪漫时尚,并且感情丰富,每个人都有独自经历和面对人生甘苦的经验。 我说:“生活就像一杯咖啡,看似苦涩,但真正去品尝起来,柔滑香甜。总会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迷幻着你,从而俘虏你的思想,迷幻你的身心。” 夏季说:“每一滴咖啡,都透露出慢工出细活的品质,但是,当把这种品质融入我们的生活,我们所存在的社会的时候,你会感觉,咖啡变了味道,生活没了。” 我说:“为何呢?” 夏季说:“因为人生就像是一种开采,不顾一切的去挖掘自身的价值,存在的意义。当有一天,我们的价值创造我们想要的生活,想要的世界之后,我们活着意义也就没有什么。有些时候,存在的,留住的,或许是你一直不想拥有,一直想要抛弃的东西。” 隐隐感觉夏季的话似乎是有所指,却又很朦胧。 我笑了起来,说:“似乎,你的情绪有些低沉,有些悲观。” 夏季微笑了下,不语。 我接着说:“在没有放弃美好追求和没有放弃自己目标没有放弃你所依赖所在乎的人和事之前,那么这个人生的调味缸依旧等待你去调制。挥手沮丧的心情,摘回一些人生的咖啡豆,然后去尽心泡煮出一杯人生的咖啡是件快乐的事,哪怕它只是一杯即冲的袋装三合一,人不能缺少历练,这将是伴随一生的香浓。把握此刻的精彩,待人生老去,已无怨无悔,因为你的人生会是道风景。” 夏季有些感慨地看着窗外:“人们都相同的经历着为人子女,为人亲朋,为人下属或上司,为人兄弟姐妹,为人父母,等等各种人际关系,演绎着各种角色,然后从单纯幼小的孩童成长到独挡一面的强者,哪怕你不是强者身上依然背负着各种责任。你无须挣扎那是心甘情愿的也是逃避不掉的东西……在社会中穿梭着,跳跃着,于是你要么从中得到了快感,要么只有疲惫而略带沧桑的脸和心。 “生活并不是只有成功和失败那么简单,它是千面佛,只等你去超越,但无论你是如何的了不起,人生如何灿烂,它总归跳不出那个令人生畏的结果。大多人还是平淡无奇的,但是他们由点连接起来的,线上不乏精彩和令人兴奋的时刻,但也有伴随不如意甚至是生死肉搏。” 我说:“老兄的感慨很值得品味,人生所存在的价值所存在的真谛,也许,冥冥之中,早已存在这种咖啡气息中。当我们领悟到困难,险阻的人生道路时,是否能够平静的处理所发生的事,处理好我们的人际关系呢?” 夏季说:“老弟这个问题提得好……其实,这正是我现在很困惑的东西。 正文 1005.绕了半天 ” 绕了半天,似乎,夏季终于要开始切入正题了。 第1326章又刺激了 我说:“你的困惑从何而来呢?” 夏季说:“从正在发生的现实中而来。” 我说:“你为处理好什么样的人际关系而困惑呢?” 夏季说:“亲人、朋友!” 我说:“亲人,那么就应该是你爸爸和你妹妹了……朋友,是不是也包括我在内呢?” 夏季说:“易老弟很聪明。” 我说:“老兄的困惑看来和我是有关的了……大家都是直快人,不妨直说吧。” 夏季沉默了片刻,犹豫了一下,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放在桌面上,平推到我面前。我低头一看,吓了一大跳:5000万。 “这是干吗的?”我看着夏季。 夏季说:“这是给你的!” “给我的?为什么?”我说。 夏季说:“因为我不想一直背负着心理负担!” 我说:“什么心理负担?” 夏季说:“你救我爸爸一命的心理负担,我们一家人欠你人情的心理负担。” 我说:“你是觉得一直亏欠了我什么,所以要这样?要给我这五千万?” 夏季说:“我知道钱不能代表一切,但我实在不想时时让自己背负着沉重的思想压力,因为这压力,我几乎不能和你正常交流什么,脑子里挥不去你是我们恩人的影子,时间越久,这种压力就越大,所以,我想给你这笔钱,作为我们一家人对你的报答,作为你救我爸爸生命的报答,如此,或许,我的心里会轻松一些……虽然我不认为你是见钱眼开的人,但我仍想用这种方式来表达我的谢意。” 我说:“你是因为失火那天在你家你父亲说你的那些话吧……那些话又刺激了你吧?” 夏季没有说话,似乎是默认了。 我说:“假如我拿了这五千万,你心里就会解脱就会轻松吗?” 夏季说:“起码,我会觉得我付出了,我报答了,我想,起码,我不会再有如此的负重心理!” 我说:“我让你感到压力了吗?” 夏季说:“是的!” 我说:“仅仅是因为我救你父亲带来的压力吗?” 夏季看着我,不说话。 我说:“你觉得这钱我会要吗?” 夏季说:“我希望你收下——” 我说:“如果我不要呢?” 夏季略微有些意外的神情,接着说:“那……我会很失望。” 我说:“你觉得你父亲的命就值这五千万吗?” 夏季的面部表情猛地一抽搐,似乎受到了刺激,看着我说:“老弟,你不要和我说这样的话,这话我很不爱听,我很不喜欢听,我爸爸那天说出类似的话,让我羞愧,但你今天说出这话,却让我恼火……我从来不认为我父亲的命就值这几千万,生命,从来是无价的,是不能用金钱来权衡的。” 我看夏季有些火了,笑了下,说:“老兄,既然如此说,那你就不该给我这五千万……这钱,我是不会收的,你要是认为我是为了钱救你父亲,那你就想错了。” 夏季沉默了一下,看着我说:“老弟,我问个问题你不要生气。” 我说:“问吧,我不生气!” 夏季说:“我想知道,你和我爸爸一直关系如此亲密,和我妹妹一直搞暧昧,到底是为了什么?你到底是有何打算?” 夏季的话刺痛了我的心,我看着夏季说:“恐怕这才是你今天要给我这五千万的真正原因吧?” 夏季沉默地看着我。 我说:“我和你爸爸关系亲密,和你妹妹说不清道不白,你是怀疑我另有野心另有图谋吧?你是怀疑我想利用他们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夏季轻轻呼了口气:“我没这么说!” 我冷笑一声:“但你心里是这么想的,我没说错吧?” 我的表情有些激愤,夏季的做法深深伤害了我纯洁善良的心。 夏季说:“老弟,你不要激动。” 我说:“我没激动……我和你爸爸关系亲密,为什么,你可以去问问他,但我告诉你,我们之间的关系,绝不是因为施恩和报恩的心理,绝不是互相要利用对方来做什么事……我和夏雨之所以在你看来一直不清不白,原因你可以去问夏雨,关于这一点,我不想多解释。” 我现在感觉,夏季似乎心里对我和老黎夏雨保持接触有些不安,这种不安在他心里不是一天两天了,而那天失火后在他家老黎教训他的一番话,似乎让他受到了什么刺激,或许他想到了一些什么我没想到的事。 夏季说:“老弟,我很愿意相信你的话,但我更愿意相信我的眼睛。” 我说:“那你想看到什么?” 夏季说:“这个……你是聪明人,你该清楚。” 我说:“我是清楚……但我想你更应该清楚,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我可以不理夏雨,但她能做到不找我不理我吗?你能管束住她吗?如果能,我求之不得…… “还有,我可以从此不见你爸爸,但你爸爸会答应吗?你能说服他吗?他假如问我为什么不理他,我怎么回答?你能代我回答吗?” 说到这里,我心里突然有些难过,对于夏雨,我是真心想让她有自己的生活能彻底断绝和我的纠葛,我真心想让她获得自己的幸福和爱情,可是,她如此顽劣如此执拗的性格,谁能管住她呢?我实在不想过分伤害她,也从没有给她任何承诺。 对于老黎,我不知不觉对他已经有了一种父子的感情,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那种亲情却让我在心理上对他有了一种不可割舍的依赖。 我想自己刚说出的这话,是有些唯心的,我无法想象自己的生活里没有了老黎会怎么样,他几乎已经成为我精神世界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我同时感觉自己刚才的话其实是有些托词有些逃避有些推诿。 当然,我也觉得夏季一开始的话是有道理的,老黎动不动就拿我是他们家恩人来训斥他,这自然会让他心里产生一种无法释怀的压力和被动,会让他觉得如果不把此事摆平他在我跟前会永远抬不起头直不起腰会永远有巨大的心里负担。 但夏季认为我和老黎夏雨交往带有某种目的和野心的揣测却让我深受伤害,虽然他没有直说,但我能听出来,我不傻。我不知道夏季到底是根据什么迹象做出这个判断的,我没想到夏季竟然会如此看待我。 难道,还是那天失火后老黎的一番话其中的某些用词触动了夏季脑子里的某一根敏感神经? 我不由仔细回味老黎那天说的那些话,却没有发觉什么能触动夏季神情的言语。 或许是我和夏季处的位置不一样,想事情的出发点不同,于是就会有不同的感觉吧。他感觉到了什么而为却毫无感觉。 夏季看着我激愤的表情,缓了口气:“老弟,如果我的言行让你产生了什么不快或者误会,或者,给你造成了什么伤害和打击,那么,我很抱歉……但我想说,我今天找你聊天,真的是没有任何坏意……我对老弟你的为人,向来是评价很高的。” 夏季这话不知有几分是出于真心。 我说:“老兄你不必对我有如此评价,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我一直就没觉得自己是好人。” “老弟这话显然是气话了。”夏季说:“我想,我们之间谈话,气氛还是平静一些的好,大家心平气和交流好不好?” 我深呼吸一口气,点点头:“好——” 夏季说:“毕竟,我是把你当朋友看的,而且,事实也是如此,我们一直就是朋友。” 我说:“是的……我们一直就是朋友……朋友之间的友谊,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是不是?” 夏季显得有些尴尬,说:“老弟,我给你钱,并没有亵渎我们友谊的意思。” 我说:“没有亵渎,但也是蒙上了一层阴影,是不是?” 夏季不自然地笑了下:“我不这么认为,我不认为因为这钱就会损害我们的朋友关系。” 我说:“关于夏雨的事,我想说。” 夏季接着就摆手打断我的话:“夏雨的事就别说了……我其实心里也大概明白是她一直追你的……我只是担心你们一直这样下去会伤害了彼此,伤害了海珠……我只是希望你能处理好这件事……夏雨还小,她不懂事,回头我会继续教育她的……当然,我也希望你能让她不要看到任何希望的苗头。” 我说:“我从来就没给她任何承诺……但她的性格我想你比我要了解,我目前能做到的只能是这样,我不会答应她什么,但我也不想伤害她,我不想因为做的太过度让她受打击太大而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夏季说:“嗯……或许,我该理解你的意思。” 我接着说:“关于你爸爸,当初我救他的时候我不知道他是谁,后来我和他交往密切的初期,我同样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我和他做忘年交,不是因为他是大富豪,也不是因为你是他儿子,更不是因为夏雨是他闺女,就是因为我们俩很谈得来,有很多共同语言。” 夏季有些困惑地看着我:“你们这一老一小的,能怎么谈得来?能有什么共同语言?” 我说:“不然怎么能说是忘年交呢?说到这里,我想和你说,其实你今天大可不必给我这五千万来报答我对你爸的救命之恩,也不用因为我救你爸的事而一直心里觉得亏欠我什么,其实在我和你爸的交往中,你爸早就回报了我很多很多……应该说,我们谁都不欠谁的了。” 夏季眼皮一跳:“我爸回报了你很多很多?怎么回报的?回报了什么?” 夏季此时的表情变化让我的心里一动,不过也没多想什么。 第1327章给你一个亿 我说:“在我和你爸的交往中,你爸爸给了我很多做人做事的指点和教导,对我现在的工作和生活都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对我今后的人生更具有不可估量的价值,这是无价之宝,是用钱买不到的,这是我一生里最珍贵的财富。” “哦……”夏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夏季似乎明白了我的话,却仍然没有将那支票收回去的意思,那支票仍然放在我们中间的桌面上。 似乎,夏季今天的用意并不仅仅打算到此为止。 果然,夏季接着说:“老弟,我还想和你商议个事。” 我说:“请讲——” 夏季说:“我有一个打算。” 我说:“什么打算?” 夏季说:“我想收购你的建筑公司!” 夏季此言一出,我顿时有些惊愕,夏季怎么想收购这建筑公司呢? 看着夏季认真的表情,我不由有些迷惘和失措。 夏季继续说:“集团正有多元化发展的想法,准备进军建筑市场……星泰建筑公司是星海闻名遐迩的明星建筑企业,虽然规模不是最大的,但声誉却是最好的…… “所以,我想收购,这家建筑公司的总资产我想你心里也是有数的,五千万应该是可以的……你是这家公司的法人,只要你同意,我们就算是成交了。” 我一时没有说话。 停了一会儿,夏季说:“如果你觉得价格偏低,我再加五千万!一个亿,总可以吧!” 夏季的话让我的心里一凛,夏季如此不惜吃大亏要收购这家建筑公司,显然是不符合市场规律的,显然是不符合做生意人的思维的,他这么做,似乎不仅仅是为了自己集团的发展,而是另有想法。 按他开的价格,只要我一点头,转眼之间我就成了亿万富翁。 但夏季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不由苦思着…… 不由又想起那天在老黎家里看录像分析那黑影时夏季有意无意看我和老黎的神情…… 突然涌起一个想法,夏季是不是隐隐觉察到这次的失火是和建筑公司的来头有关,是和李顺有关,是和我有关,是和我与老黎的关系有关?他为了杜绝后患,为了自己集团的安危,为了老黎的安全,所以想收购这家建筑公司,断了集团和李顺的牵连,断了我和集团的牵扯,断了我和老黎有可能遇到的麻烦……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涌起极大的不安,夏季的想法无疑是正确的,他似乎隐隐感觉到了我和老黎的交往并非是说起来那么简单,他似乎从和我和老黎那天的神情和谈话里隐隐感觉到了某些说不出的隐忧,但他又无法从我和老黎这里得到明确的信息,他于是就想到收购这家建筑公司,免除可能还会发生的隐患。 我心里不由对夏季感到了歉疚,因为我,老黎不知不觉被牵扯了进来,因为我,三水集团不知不觉受到了牵连,如此下去,说不定下一步夏季也会受到什么算计,而夏雨早就被算计了. 如果不是因为李顺因为我,这次的大火会发生吗?三水集团会遭受如此重大的损失吗? 越想心里越愧疚,越想越觉得对不住夏季对不住老黎,越想越觉得夏季的想法是有道理的。 可是,我又想到,这家建筑公司虽然法人是我,但其实却又并不是我的,而是李顺的,我只不过是李顺的一个傀儡,我是没有资格做出卖建筑公司的决定的。 李顺好不容易收购了这家建筑公司,他难道会愿意轻易就卖出去?谁知道他收购这家建筑公司的目的是仅仅为了赚钱还是另有其他重要用途? 要是李顺知道我擅自做主把他的建筑公司给卖了,依照他的脾气,还不立刻翻脸扒了我的皮?扒我的皮是一回事,说不定他还会采取其他对我的制裁措施,甚至,会牵连到我的家人。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又矛盾起来。 夏季接着又说:“老弟,我是个生意人,对于经商,我自以为还算是个成功人士,但对于其他方面的事,比如对于江湖,我是个外行,我知道这家建筑公司当初是李顺的,但现在,从法律上来说,它是你的……我不懂江湖的规矩,也不想懂,我只想安安稳稳做自己的生意,让我们一家人的生活平平安安……换句话说,我愿意用钱来买集团和亲人的平安。” 夏季的话我听懂了,他明白我和李顺是有某种关系的,知道李顺是黑老大,他不想和江湖中人打交道,不想让自己的家人和企业染指黑道和江湖,为了做到这一点,他宁可做亏本买卖,只要能让自己的集团摆脱和黑道的牵扯。 夏季的话让我的心里感到十分羞愧,感到十分内疚。 我点燃一支烟,慢慢沉思着…… “如果老弟觉得做这个决定很难,我也理解,毕竟,我心里其实也明白这家建筑公司真正的主人是谁。”夏季又说。 我抬起头看着夏季。 “我今天找你来聊天,并不是想为难你……我绝对没有任何想为难你的意思。”夏季继续说:“如果你实在是觉得为难,无法做出决定,那么,我还有个建议。” “你说——”我的声音有些嘶哑。 “请你的建筑公司退出正在接手的三水集团的活,也就是开发区那个合资工地的建设项目……同时,也不要接手即将重建的被大火烧毁的厂区项目!”夏季说。 “哦……”我心里突然松了口气。 “当然,正在进行的开发区建设项目中途退出,算是我毁约,我负责任,这笔钱,算是对你们损失的赔偿——”夏季说着,又看了看那张支票。 看来为了撇清和黑道的联系,夏季不惜血本了。 我刚要表态,夏季接着又说了一句:“老弟,这事就算是你帮我的忙……算我求你了!” 夏季这句话让我顿时无地自容,羞愧无比,我的脸上火辣辣的。 我深深觉得自己对不住夏季。 我看着夏季,郑重地说:“老兄,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了……我想说,这笔钱,请你收起来,这五千万,我是绝对不会要的……还有,关于刚才你说的让建筑公司退出三水集团建设项目的事情——” 我刚说到这里,门口突然响起一声轻轻的咳嗽。 这咳嗽声我和夏季都太熟悉了。 夏季倏地就变了脸色,以极快的速度将支票一把拿起来,迅速装进口袋。、 接着,门就被推开了,老黎出现在门口。 老黎的神态看起来很正常,神闲气定。 “爸……你……你怎么来了?”夏季似乎有些意外,还有些紧张和失措。 我也有些意外,老黎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了,这老头怎么看起来似乎神出鬼没的。 老黎看看我,又看看夏季,接着笑眯眯地坐下来:“你们两个小子,跑到这里喝咖啡,也不叫上我一起,不够意思。” 我呵呵笑起来,夏季也笑了,忙出去又让服务员上了一杯咖啡,然后进来对老黎说:“爸,你这是从哪里来的?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呢?” 老黎说:“我在茶馆喝完茶,走的时候经过这里,看到你的车停在门口啊……顺藤摸瓜就来了。” “哦……”夏季看了我一眼,接着又看着老黎。 老黎继续说:“哎——我还以为你是和哪个女孩子在这里约会呢,本想上来侦查一下,没想到是你们俩……你们俩在这里干嘛呢?” 夏季又看了我一眼,我接着说:“我们在商谈工作呢。” “对,对,我们在谈工作!”夏季忙点头。 “哦……谈工作啊……谈吧,我在这里不碍事吧,继续谈吧,我听听,学习学习!”老黎说。 老黎这么一说,我和夏季都觉得有些不大好开口了,彼此又对视了一眼,都没说话。 “哎——谈工作怎么还不好意思了?谈什么秘密的工作还怕我听到啊?”老黎笑呵呵地说:“不会是我来了对你们谈工作有了妨碍吧?看来我是不受欢迎的人喽……我是不是不该过来啊,要是的话,那我知趣一点,我走——” 老黎的神色似乎有些不悦。 “不是,不是——”夏季忙说。 “既然不是,那就继续谈吧。”老黎看着我和夏季。 夏季又看看我。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对老黎说:“我们在谈建筑公司的事情,在谈施工的事情。” “哦,好啊,这个事情谈的及时,正好开发区的项目正在建设,失火的这个厂区也需要重建,你们的动作倒是挺快,重建事宜时要摆上工作日程……不错,小季、小克,你们的反应很快。”老黎带着赞赏的口气说。 夏季一脸苦相。 我正色对老黎说:“我们谈的不是怎么重建的事情。” “哦……那是什么呢?”老黎说。 我说:“我想中止建筑公司和三水集团的合同,中止开发区的建设项目,同时,我也不准备让建筑公司接手失火厂区重建的项目。” 老黎一副意外的神情看着我:“怎么?小克,怎么变卦了?那天我不是说的好好的,让你们建筑公司继续开发区的建设,同时让你们建筑公司准备接手重建工程的吗?我和小季都打过招呼了,怎么你突然要撤出中止?怎么突然要放弃?” 说着,老黎又看了一眼夏季,夏季低头不语。 正文 1006.你们两个都是我儿子 第1328章你们两个都是我儿子 老黎然后又看着我。 我笑了下:“两个原因,第一,公司内部最近人事有些变动,技术骨干走了不少,承建你们的项目,技术力量跟不上,这样就不能保证施工质量……第二,公司准备调整业务拓展方向,重点向外域拓展,本地的建设项目不在作为重点……基于这两点,我决定中止正在进行的合同项目,同时不再承接星海的新项目。” 我的这两条理由是临时想出来搪塞老黎的,但也还算是充足。 听我说完,夏季微微松了口气,似乎觉得我的解释是合理的。 “哦……”老黎看了看我,接着又看了看夏季,然后说:“这两点理由听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我和夏季又互相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老黎看着夏季:“小季,小克这理由你信吗?” 夏季有些犹豫,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回答我,你信不信?”老黎不笑了,表情有些严肃。 夏季咧了咧嘴:“这个……我觉得……应该……应该相信吧。” 老黎没有说话,深深地看着夏季,表情越发严肃。 夏季不敢看老黎的目光,低头下去。 老黎然后又看着我:“小克,这两点所谓的理由,你自己信不信?” “我……我信!”我同样不敢看老黎的眼睛,不由有些心虚。 “说的是心里话吗?”老黎看着我。 “是……是心里话!”我说。 “你再给我说一遍!”老黎说。 我不敢吭声了。 “那你们说,我该信不信?”老黎说。 我和夏季都不语。 老黎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的……你们都给我抬起头来。” 我和夏季抬起头。 “看着我——”老黎说。 我和夏季都看着老黎。 “你们谁能告诉我,真正的原因是什么?”老黎说。 我看看夏季,他看看我,都没说话。 “怎么不说话?”老黎说。 “原因……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说。 “那是真正的原因吗?你敢再给我说一遍吗?你敢说那是真正的原因吗?”老黎说。 “这……”我一时顿住了。 “小季,你说说——”老黎又看着夏季。 夏季支支吾吾:“我……我……” 夏季说不出来了。 “你什么你?怎么结巴了?”老黎说。 “爸……我……我其实也同意易克的想法。”夏季说。 老黎看了我一眼,然后看着夏季:“这是谁主动提出来的?是小克先提出来的还是你先提出来的?” “这……”夏季又支吾起来,脸上的神情有些紧张。 我这时忙说:“这是我主动提出来的。” “我没问你:“老黎不看我,继续看着夏季:“小季,回答我!” “我……我……”夏季结结巴巴说话不出来了。 我赶紧又说:“真的是我主动提出来的……你不要为难夏季了。” 老黎看着我和夏季,半天没说话。 夏季擦擦额头的冷汗,感激地看了我一眼。 从老黎的眼神和表情里,似乎他已经觉察出了什么,觉察出了真正的原因。 老黎继续沉默着,我和夏季都不敢说话,夏季大气都不敢出,我孬好还敢深呼吸一下。 “好吧,你们两个既然都不愿意说实话,我也不逼你们了。”半天,老黎说了一句。 我松了口气,夏季也稍微放松了下,又擦擦额头的冷汗。 夏季这个叱咤风云的大老板竟然在自己老子面前如此惧怕,这确实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虽然我此时也有些畏惧老黎的威严和气势,但还没有怕到夏季那个程度。 一会儿,老黎说:“小季,你是我儿子,是我亲生的儿子!” 夏季低头不语。 老黎接着又说:“小克,你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在我眼里,在我心里,你也是我儿子……是我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子。” 我也没说话。 “你们两个都是我儿子!”老黎又说了一句,然后沉默了。 大家都沉默着。 半晌,老黎说:“那天我就说过,我希望你们俩能亲如兄弟,能做最好的兄弟……好兄弟不是说在嘴巴上的,是要落实在行动上……现在三水集团小季这边刚遇到火灾,正在开发区进行项目建设,正要进行灾后重建,小克你突然打着堂而皇之的理由中止合同,撕毁协议,这是兄弟该做的事情吗?” 我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心里突然有些难过。 我默默承受着老黎的指责。 老黎继续说:“还有你,小季,三水集团和星泰建筑公司一直合作的很好,星泰建筑公司的施工质量和资质都是星海第一流的,三水集团的建设项目不给星泰做给谁做?给谁做你能放心,给谁做能有如此的高质量和高效率…… “星泰建筑公司是小克的,别说施工质量高一筹,就是一样的质量,你也该先考虑到小克这边,看你刚才的语气,似乎是同意小克的想法的,就算是小克先提出来的,你会相信他的所谓两点理由吗?你能答应吗?你答应了,能心里觉得对得住小克吗?这又是兄弟该干的事情吗?” 夏季深深低下头。 老黎接着说:“你们兄弟俩背着我,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在这里瞎捣鼓,自以为很聪明,自以为很高明,一个瞎编理由来糊弄我,一个随声附和来愚弄我,你们觉得很得意?你们觉得很稳妥?你们觉得很心安?你们觉得很保险?” 我和夏季都不吭声。 “问你们真正的理由,都不吭声,都哑火了……你们以为我老头子是这么容易糊弄的?你们以为我猜不到你们心里怎么想的?”老黎又说:“我告诉你们两个小东西,想在我面前瞒天过海,你们还早着呢。” 我和夏季在老黎面前都成了小东西。 “我不想说你们是不成器的小东西,但我想说,你们两个都是愚蠢的小东西!”老黎的口气有些郁闷,接着说:“今天我把话放在这里……小克,那个开发区的合同不许撕毁,不许中止,老老实实做你的法人,老老实实给我好好干下去,那个厂区的重建项目,老老实实给我接过去,抓紧给我重建起来。你刚才那两点理由,见鬼去吧……自以为说的很有水平,其实说了鬼都不会信,何况我还不是鬼,我还好好地活着…… “还有你,小季,安排相关人员老老实实履行已经签订的协议,把开发区的项目建设好,和星泰建筑公司配合好,那个厂区的重建,只有交给星泰,我才放心……在这个问题上,你们俩谁都不要再多说什么,这事就这么定了!” 老黎最后的口气有些严厉。 我不敢当面和老黎对抗,但心里却还是很纠结。 夏季更不敢违抗老黎的旨意,但心里一定同样很矛盾。 老黎似乎明白我们的心思,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接着放缓语气说:“孩子们……我不想问你们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也不想知道的那么明确……但我想告诉你们一句话——” 我和夏季看着老黎。 老黎说:“这句话就是——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我的新不有一动,看了一眼夏季,他也看了我一眼。 “兄弟之间,最要不得的就是猜疑猜忌,最可怕的就是不团结不能齐心协力……我老了,我不能永远看着你们,不能永远指导你们,今后的路,还是要靠你们自己去打拼,我不能扶持你们一辈子,我希望有一天我去了另一个世界,你们兄弟俩还能像亲兄弟一样协力做事,一样团结一致。”老黎缓缓地说。 老黎又说到自己的身后事。 “爸——”夏季的声音突然有些酸楚。 我的心里也微微有些酸涩。 老黎用慈爱的目光看看夏季,又看看我,接着又笑起来:“当然,我不会轻易就走的,只要你们不惹我生气,不让我不开心,不让我失望,我当然会活得好好的,好好地和你们在一起快乐生活……我要看到你们都成家,都娶到好媳妇,我还想看到我孙子长大呢。” 我努力笑了下,夏季也勉强挤出几分笑意。 老黎接着说:“我还想告诉你们,我这辈子经历的困苦和磨难多了,遇到的阻力和麻烦多了,但我从来没有在困哪面前气馁过妥协过逃避过,从来就没有向任何恶势力低过头,我的性格是如此,我的儿子们也必须要有这样的性格…… “这个世道,黑暗无处不在,不要以为你退避三舍黑暗就不会笼罩你,不要以为你息事宁人黑暗就会放过你,狼要想吃小羊,借口总会有的……一味容忍躲避的结果,只会让你失去反抗的能力,最后成为狼口里的美餐。” 听老黎这话,似乎他并不是简单在指这次大火的所指,甚至,他考虑到了更深远的层次。 当然,此时我不知道老黎究竟考虑到了何等深的层次。我的头脑是无法和老黎比的。 我和夏季凝神看着老黎。 老黎接着说:“小季,或许我理解你的想法,你就是想做个纯粹的生意人,做个干干净净的生意人,想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安安分分做你的生意,但你的这个想法显然是幼稚的,社会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简单,复杂地很。 “在现实的社会里,在如今的现实中,你的这个想法是实现不了的,你不算计别人会有别人算计你,你不招惹别人会有别人盯上你,找不到这个借口会找到别的借口,只要盯上了你,总是能找到借口的,你总是躲不过去的……世外桃源是没有的,永远都不会有。” 夏季的眼皮微微跳动着。 第1329章进入漩涡中心 老黎接着说:“你们给我记住,不管做什么事情,心里都要有一个底线,有一个标尺,这个底线和标尺是什么?是道德,是正义,是道德的底线,是正义的标准,只要是触犯这条底线和标准的事情,就不能退缩,不能退让,不能回避,不能委曲求全……有些事,该来的早晚要来,躲是躲不过去的…… “做人要有骨气,不可有傲气,但绝不可以没有傲骨,对于邪恶和黑暗,要敢于迎接,敢于面对,敢于斗争,记住一句话:黑暗总是会被光明驱走,邪恶总是会被正义战胜,好人总是会有好报…… “我这辈子,就是这样过来的,我希望我的儿子们也要有我这样的秉性,继承我的性格,该让的让,不该让的绝对不能让,该放的放,不该放的绝对不能放……任何事情,委曲求全都不是长久之计…… “有些事情降临到你头上,不要以为那是偶然,不要以为那是不走运,偶然之中包含着必然,该是你的,早晚会是你的,你无法躲过去……既然无法躲过去,那么,就要勇敢去面对。” 听了老黎的话,我的心里长长出了口气。 夏季听得很专注,虽然微微点头,但他眼神里的忧虑却似乎更加浓郁了,似乎老黎的这番话证实了他之前对我和老黎的某些猜测,似乎他更加感觉到此次大火是有人有目的的实施的,似乎他更加感觉到老黎和他还有三水集团已经不可避免要被牵扯到某个漩涡中去…… 老黎又说:“这次大火,你们想必也能感觉出来,这是有人在故意纵火,是蓄意的……是什么人干的呢,我们没有证据不能随便指证,到底是有什么目的呢,我们同样不能做出彻底的明晰的判断,但肯定是对我们有不良企图的人实施的……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按照你们俩今天商议的合谋来操作,那么,或许正好中了某些人的下怀……或许这正是某些人的目的之一……不管你们此刻心里到底有没有真正想通我今天的话,但我是绝对不会允许你们这么做的…… “我这一辈子,经历的各种各样的事情多了,什么样的大风大雨我没经历过?难道今天这一场大火,就会让我怕了什么不成?我就不信这个小阴沟能让我翻船…… “不管我们是受了什么人的牵连,不管是什么人在暗算我们,不管今后将会有多大的暴风骤雨,不管对方有多大的势力多卑鄙的阴谋,我们都不要怕,无须畏惧…… “反而,我们要感谢对手给了我们面对风雨成长的机会,给了我们增强自身能力的机会,给了我们在磨难中崛起壮大的机会……我始终信奉一条,人都是越挫越勇的,只有被打倒的身体,没有被打倒的意志!只要精神不跨,任何时候我们都能战胜任何困难!” 夏季紧紧抿了下嘴唇,又看了我一眼。 我陷入了沉思…… 老黎接着说:“孩子们,在你们前进的道路上,有时候是平坦的大道,有时候会是激流弯道,所以,你们要学会前进,也要学会拐弯……前进需要勇气,拐弯需要智慧。” 我和夏季看着老黎。 “人在一生中难免会遇到这样那样的挫折、不幸。关键在于你是否学会了拐弯。只要你心里拐个弯,就会路随心转、超越自我,开创新天地。人生前进的道路上弯很多,并不是拐一两次弯就就能到达人生终点的,而是要经过多次拐弯的锻炼,经历多次挫折的磨练,经受多次失败的考验。”老黎带着期待的神情微笑着看着我们。 我不由点了点头,夏季也点点头,神情却依然有些郁郁。 看着夏季的神情,我的心里又有有些不安…… 我还是很理解夏季的郁郁,虽然老黎说了这么多,含混地流露出一些信息,清楚地表达了自己的意志和决心,但夏季处在自己的位置,还是会担心忧虑的,他不敢不听老黎的话,但却不会没有自己的想法,他要考虑的事情,恐怕不是我一时能领悟透彻的。 不光是我,恐怕老黎也没有完全理解透彻。 我和夏季的这次谈话,在即将要做出一个结果的时候,随着老黎的到来,又被彻底逆转了。 夏季带着懵懂和忧郁还有忧虑的神情和我们一起下楼。 分手前,老黎突然问我和夏季:“你们都知道小日本偷袭珍珠港的故事吧?”、 我和夏季点点头:“知道!” “说说看——”老黎笑眯眯地说。 我说:“如果日本人不偷袭珍珠港,美国迫于国内反战的压力,是不会那么快加入同盟国参战的,而当时二战的形势对盟军是极其不利的,但日本人得意忘形,不知深浅就去招惹了美国人,结果美国一参战,直接就扭转了二战的整个形势,直接就加速了轴心国的灭亡。” 夏季接着说:“换句话说,如果没有日本人偷袭珍珠港招致美国的参战,假如日本和德国从东西两边夹击苏联,那么,二战的结果说不定就要重写,说不定人类的历史也要重新写。” 老黎呵呵笑起来:“两个小东西分析地都挺有头脑嘛……不错,都是有脑子的人……看来我说你们俩个是愚蠢的小东西是不对的哦……” 我和夏季晕乎乎地傻笑着。 “历史,就是一面镜子……虽然日本人偷袭珍珠港之后一时势力如日中天,美国人一时处于劣势,但终小日本还是被强大的美国人给干掉了……这就叫玩火者必**啊……”老黎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我和夏季看着老黎笑。 老黎笑完,接着转身就走。 夏季和我似乎都没有领悟透彻老黎这哈哈大笑的意思,我觉得老黎笑得很深邃莫测。 夏季接着就跟着老黎走了。 我独自离去。 走在星海喧嚣的大街上,我突然感到了几分孤独。 恍惚感觉,自己像行尸走肉一般,游荡在社会的每个角落。每当看到人走过的时候,才感觉到原来社会真的早已改变。失去曾经的天真,失去曾经的幼稚。得到的是明争暗斗老谋深算的结局…… 我不知道这次逆转对我老黎还有夏季还有三水集团甚至李顺意味着什么。 我也不知道这次大火是否是一个转折点,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转折点。 我更不知道,紧随其后,还有一场灾难在等待着我。 而这时的我,对此毫无知觉。 三水集团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夏季和我的一番不寻常约谈,老黎态度严厉不容置疑的坚持,都在我的心里产生了不小的影响。我理解夏季的不安和忧虑,也明白老黎的心思,更清楚这火是谁指使放的,清楚防火是针对谁来的。 只是,对于纵火的目的,我只能做现实的浅显的分析,我没有想到更多。 而老黎似乎想到了更多更深更远,但他没有说出来。 大火之后老黎的表现让我有些摸不到底,在我眼里,他的言行突然显得有些诡秘和怪异,我不明白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和我说出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但他既然不说,自然就有他的道理,我也不想非要他说出来。 秋桐海峰海珠云朵都知道了大火的事,都分别用不同的方式向夏季表示了关切同情和安慰。 秋桐亲自去了一趟三水集团,不知和夏季都谈了些什么,回来后把我叫到她办公室,她的神情看起来很沉重。 “关于这场大火,你怎么看的?”秋桐说。 “据权威部门调查得出的结论是因为线路短路引起的。”我说。 “你是这样认为的吗?你同意他们做出的结论吗?”秋桐又说。 我坚信夏季不会和秋桐说起那监控视频里看到的黑影,老黎专门叮嘱过我夏季和夏雨,此事不准向任何人说起,夏季不会违背老黎的话。 我说:“同意不同意有什么意思?反正火已经烧了,损失已经造成了……怎么?你听到有别的说法吗?” “那倒是没有,只是,我觉得似乎有些蹊跷。”秋桐说。 我有些放心了,夏季果然没有告诉秋桐视频录像的事。 但秋桐这么说,分明是对起火的原因感到怀疑,难道是她见都夏季的时候从夏季的言谈和神情里感觉到了什么? 我说:“其实,夏季老黎和我都对这场大火感到很蹊跷,但却又无法做出其他任何的论断……既然公安已经做出了结论,那也就只有接受了……幸亏夏季那边还有加的商业保险,损失多少还能减少一些。” 秋桐听了,半天没有说话,若有所思的目光看着我,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一会儿,秋桐说:“这次大火对三水集团来说,虽然损失巨大,但却也没有伤到他们的筋骨,可是,我却又感觉出来,夏季似乎被这场大火打击地很厉害,情绪十分低落……我不知道是因为大火带来的经济损失让他如此,还是另有其他原因。” “你认为还能有什么其他原因?”我说。 “我不知道。”秋桐摇摇头:“你知道吗?” 我说:“你见了夏季的面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呢?” 秋桐愣愣地看着我,突然皱了皱眉头…… 我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事你就不要多琢磨了,再琢磨也没用,反正事实已经是这样了……这次大火没有人员伤亡,已经是万幸了。” 秋桐轻轻叹了口气,接着点点头:“或许,你说的也有道理。”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接着门被推开,我一看,伍德来了,身后还跟着皇者。 第1330章一肚子坏水 “呵呵,易总也在啊……”伍德笑着。 秋桐看到伍德,微微一愣,接着就笑着招呼:“伍老板来了,请坐——” 我冲伍德和皇者笑了下,皇者冲我也微微一笑,然后坐在伍德身边。 我和秋桐坐在伍德对过,我直接说:“伍老板今天怎么有空了?” 伍德说:“出来办事,正好路过这里,想来看看易总,易总办公室没人,就想来看看秋总,正好你在这里。” 我说:“哦……难得伍老板能记得我来看看我,我很荣幸啊……” 伍德说:“咱们是合作伙伴嘛,是客户关系嘛,来看望客户,是应该的。” 我笑了,说:“伍老板今天气色不错啊,看来这几天是遇到好事喜事了。” 伍德说:“易总何出此言呢?” 我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嘛,伍老板有什么好事,说出来让我们大家一起分享一下。” 伍德呵呵笑了,我也笑。 秋桐也微笑了下。 皇者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眼珠子直打转。 “伍老板这几天有三大喜事。”皇者说话了。 “哦……说说看!”我说。 伍德不动声色地继续微笑。 皇者说:“这第一件喜事,是伍老板最近又谈成了一笔上亿的大合作项目。” “伍老板又要发财了。”我说。 “这确实是好事!”秋桐说了一句。 “谢谢……谢谢。”伍德客气道。 “这第二件喜事,是伍老板给星海大学捐助了一笔资金,成立了以伍老板的名字命名的奖学基金。”皇者继续说。 “哦……捐资助学啊,这可真是大好事!”秋桐说。 “伍老板致富不忘回报社会,品德高尚,真是吾辈楷模啊……”我赞叹道。 “谢谢易总抬举。”伍德冲我微笑着。 “这第三件喜事,是伍老板昨日在医院做了全面细致的体检,结果身体倍棒,各个方面都没问题,而且,之前存在的一个隐疾也好了。”皇者说。 “伍老板如此操劳,身体健康,的确是可喜可贺。”秋桐说。 我看着皇者说:“皇者,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了,我亲自陪着伍老板去的医院,我拿出来的体检结果啊……”皇者说。 “哦……”我点点头,看着伍德,指指自己的心口窝:“伍老板,你这里的隐疾好了?” 伍德微微一怔,接着说:“易总怎么就知道我的隐疾是在那里呢?” 我说:“直觉,我一直觉得你的心坏了坏了的。” 我这话一出口,伍德脸色有些难看,皇者有些惊异,秋桐则忍不住想笑。 伍德接着就恢复了常态,笑着:“易总的直觉是不对的,我的心脏一直就很好。” 我说:“哦……这么说,我的直觉是错误的了……既然你的心脏很好,那么,你的隐疾一定是在这里。” 说着,我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笑嘻嘻地看着伍德。 伍德呵呵笑起来:“为什么呢?” 我正色说:“我觉得你肚子里有坏水啊,你几乎一肚子都是坏水……肚子里有坏水的人,这里的器官一定会受污染的了。” 秋桐紧紧抿住嘴唇,似乎她实在是憋不住想笑了,却又带着责怪的目光看我,似乎觉得是在责备我不该如何戏弄伍德。 皇者神情有些紧张,看看伍德,又看看我。 伍德的脸这回没有变色,他突然哈哈笑起来:“易总,你还真厉害,这个你都知道……不错,我肚子里是有个器官曾经有些毛病,胆结石,但是在我的精心修养下,好了。” 我说:“如此,伍老板名利双收,还有个好身体,三喜临门啊,怪不得你今天看起来精神这么好呢。” 伍德说:“名利其实都是其次,健康才是第一位的。” 我说:“看来你是想多活一些年了。” 伍德说:“谁不想呢?你想,我当然也想。” 我说:“哎——我给你推荐个长寿的秘诀。” 伍德说:“请讲——” 我说:“静止——” “静止?”伍德说。 “是的,生命在于静止!”我说。 “错,生命在于运动!”伍德说。 我呵呵笑起来:“不对,生命真的在于静止,信我的没错……我给你举个例子你就明白了。” 这时我看到秋桐冲我使眼色,似乎是要制止我,似乎她知道我要举什么例子。 伍德则一副毫无知觉的样子看着我:“说吧。” 我不理会秋桐的眼色自顾说:“你看,乌龟就一直不大活动,一直喜欢静止,结果他的寿命就很长……人家不是常说,乌龟王八万年长嘛……所以,想长命的话,我劝你学学乌龟王八。” 听我说完,伍德哈哈笑起来:“老弟,你可真幽默,莫不是你在借这个故事在嘲弄我吧?” 我说:“哎——伍老板怎么这么想,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你是我的大客户,我岂敢对你这样呢……当然,我这比喻或许是不大合理了,呵呵……如果伍老板觉得不喜欢听,那就当做没听到好了。” 皇者这时也说:“额……易总的这个故事,似乎讲的是不大合理……伍老板身体如此健康,就是常运动的结果……这个生命在于静止的观点,我是不赞同的。” 伍德接着对秋桐说:“秋总如何看易总的这个比喻呢?” 秋桐说:“生命在于静止抑或在于运动,各有其道理,这要根据不同的人不同的情况而定,但易总的这个比喻,显然对于伍老板是不适用的。” 我呵呵笑起来:“既然大家都不同意这个观点,那我就收回我的话吧。” 伍德说:“说出来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去了……易总。” 我说:“那你就权当是个建议吧,起码说明我对你伍老板的身体可是很关心的。” 伍德说:“我心里其实是很感谢易总的关心的……十分感谢!” 我说:“都是老熟人,伍老板不必客气。” 伍德接着就笑,我也笑。 秋桐未必能看懂我和伍德的笑,但皇者是一定能看懂的,我和伍德心里更明白彼此心里都在想什么。 一会儿,伍德问秋桐:“秋总现在提拔了,想必比以前更忙了吧?” 秋桐说:“还行吧,提拔不提拔的,干的还是原来那一块,工作内容没有变化……不过最近事情倒也确实不少……当然,我这忙,都是瞎忙,哪里比得上伍老板的忙啊,伍老板可是做大事的人。” 伍德笑着:“可不能这么说,秋总忙的是公家的事,我忙的是私人的活,这性质是迥然不同的……个人的事怎么能和公家的事比呢。” 秋桐淡淡笑了下:“个人做事和给公家做事各有不同点,自己做事起码自由,自己说了算,给公家做事,自己是说了不算的……自己做事,出再大的差错自己承担责任,谁也找不到你,公家的事,出了差错,弄不好就是渎职……这顶帽子可不是轻松的。” “这倒也是……”伍德点点头。 我这时接过话:“秋总这话有道理,比如前几天三水集团的那场大火,这要是发生在国企,肯定是要有一批人被处分追责了,说不定就有人要进去,一把手的位子也难保,但三水集团是自己的企业,烧了就烧了,不管是谁的责任,集团老板照旧是集团老板。” 伍德眼皮一跳,说:“那场大火你也知道?” 我说:“地球人都知道……想必伍老板也是知道的了。” 伍德点点头:“不错,我是知道,从新闻里看到的……哎——可惜啊,好好的资产成了一堆灰烬,真让人心疼。” 我说:“伍老板真是大慈大悲啊,别人的资产烧了你也心疼……这场大火,伍老板怎么看?” 伍德说:“听新闻里说,是电线短路引起的。” 我说:“这个说法你信不?” 伍德说:“我信!” 我说:“为什么呢?” 伍德说:“因为这是公安部门给的结论啊,我不相信政府相信谁啊!” 我说:“哦……倒也是,伍老板向来就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伍德说:“莫非,易总对新闻里说的失火原因有怀疑?” 我笑了:“既然伍老板都信了,我还有什么怀疑的呢,你信了,我更信!” 伍德说:“易总是体制内的人,当然更会相信政府了!” 我说:“伍老板所言极是……” 秋桐不动声色地坐在那里看我和伍德对话,眉头微微锁着…… 看我们在聊天,皇者则有些无聊了,站起来到外面去溜达了。 然后伍德又和秋桐随便闲聊起来…… 我这时手机响了,忙借口接电话出了秋桐办公室。 电话是曹腾打来的,和我汇报了下筹备现场会他负责的那一块工作的进展情况。 听完曹腾的汇报,我没有马上回秋桐办公室,看到皇者正在走廊头上往外看,就走了过去。 皇者看到我过来,笑了下:“老弟,最近春风得意啊,祝贺你晋升正科级!” “谢谢——”我说:“你在这里贼眉鼠眼地看什么呢?” 皇者说:“看你这话说的,我怎么就贼眉鼠眼了,我在看街景呢。” 我说:“就你这模样,我要不用贼眉鼠眼这个词,都觉得对不住你……” 皇者呵呵笑了:“老弟,整天见了我就斗嘴,你觉得有意思吗?” 我说:“没意思!” “对我有看法,有意见,是不是?”皇者说。 我笑了:“你配吗?” 皇者说:“我不配?” 我说:“是的!” 皇者说:“那谁配?” 我说:“不管谁配,你都不配!” 皇者说:“行了,我不和你斗嘴!” 我说:“我懒得和你斗嘴!” 皇者说:“最近你好像也挺忙乎吧?” 我说:“你很关心我哦……” 皇者说:“恐怕不仅仅是我一个人关心你!” 我说:“我心里有数!” 皇者说:“那个接送小亲茹的出租车司机干的不错,很尽责,我又给他每天加了20元。” 我说:“操——这和我有关吗?” 皇者嘿嘿笑了:“我知道和你无关,这不是闲聊嘛。” “闲聊……嘿嘿……”我笑了,看着皇者:“哎——对了,怎么这几天没见到阿来呢……他干嘛去了。” 正文 1007.嘴巴上占便宜 第1331章嘴巴上占便宜 皇者若无其事地说:“他在忙自己的事情啊……伍老板手下没有闲人的,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做!” 我说:“阿来在哪里忙呢?是在星海啊还是在别的其他什么地方?” 皇者说:“这个我就不知道喽……他直接对伍老板负责,到哪里忙也不用给我汇报。” 我说:“无所不知的皇者怎么还会有不知道的事情呢?” 皇者说:“该我知道的我一定会知道,不该我知道的,我必定不知道!” 我说:“那你这意思是你其实知道但不想告诉我了!” 皇者说:“你可以这么认为!” 我说:“你看,你现在对我说话越来越疏远了,咱们这朋友,我看真的是很难做了。” 皇者哈哈笑了:“易总,朋友是在心里的,不是说在嘴巴上的……单凭几句话几件事,就能判定是不是朋友吗?” 我说:“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 皇者说:“老弟,各为其主,希望你能理解这句话……凡事都有度,目前的形势,我想你比我心里还清楚,所以,老弟也就不要为难我了。” 我冷笑一声:“皇者,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阿来去了哪里?” 一听我这话,皇者的眼皮猛地跳了下,接着竟似乎暗暗松了口气的样子,长呼吸一口气,接着对我说:“你知道是你的事,和我无关……另外,我想告诉你,刚才你说的这句话,我没听到……我真的没听到。” 说完,皇者冲我诡异地一笑,接着就往秋桐办公室走。 我愣了下,接着也回了秋桐办公室。 伍德和秋桐正继续在闲聊。 大家又东扯西扯闲聊了一会儿,然后伍德告辞离去。 伍德今天来秋桐这里,似乎真的就是来闲聊的,没有任何事。 送走伍德,秋桐对我说:“你刚才和伍德的谈话,有些过了,怎么说他也是我们的大客户啊……” 我说:“这是个奸商……看到他我就忍不住想损他两句!” 秋桐说:“你呀,就是好胜……嘴皮子一时占上风,有用吗?伍德一定对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很不开心的。” 我说:“他爱开心不开心,我才不管他怎么想!” 秋桐说:“这样对待大客户可是不对的。” 我笑了:“行了,你少说我,其实你刚才不也是忍不住想笑啊!” 秋桐终于忍不住笑起来:“笑归笑,但你刚才就是不对!” 我说:“呵呵……或许吧。” 秋桐说:“什么或许,本来就是!你说,是不是?” 我说:“你要是用领导的口气来压我,那我就说是!” 秋桐说:“那我现在就是你领导,我就是用领导的口吻来教导你!” 我老老实实地说:“那当然就是了!” 说完,我就笑,秋桐也笑起来。 笑着,我突然问了秋桐一句:“小雪的爷爷奶奶现在是个什么状态?” 一听这话,秋桐接着就不笑了,神色突然就沉郁起来…… 她沉默着不说话。 我突然觉得自己这话问的不是时候,有些后悔不该在她面前提起这事。 看秋桐一直沉默着,我悄悄转身退了出去…… 这天下午,经营支部召开全体党员会,讨论发展新党员的事。云朵顺利通过了支部表决,成为了预备党员。 我很欣慰,秋桐也很开心,云朵自然很高兴。 支部大会之后,曹腾找我,说要请假回家一趟。 后天就要开现场会了,曹腾突然这会儿要请假。 “家里出了点事,我要请假回去处理。”曹腾说。 “哦……几天啊?”我说。 “大概……需要两三天!”曹腾说。 “哦……两三天。”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必须要在这几天请假吗?” 曹腾为难地说:“我知道后天就要召开现场会了,现在请假不是时候……可是,刚才突然接到家里的电话,父母因为房屋拆迁补偿的事和房地产开发公司闹上了,房地产开发公司非要强拆,今天还雇了社会上的小痞子到我家吓唬我父母,我母亲本来心脏就不大好,我很担心啊……所以我想抓紧回去处理下。” 我一听,这是大事,不能耽误,忙说:“那好,你抓紧回去处理吧。” 曹腾感激地点点头:“我争取抓紧处理好尽早赶回来。” 我说:“不要赶时间,处理稳妥才好……不要留下后遗症……你负责的这一块工作,我来弄好了,你就安心回去吧。” 曹腾说:“那就谢谢易总了……我们的那些报亭,我这些天跑了一大半了,经营秩序都很好……还剩下的那些,就要辛苦你了。” 我呵呵笑了下:“不辛苦,没事的,你抓紧回去吧,要稳妥处理,不要激化矛盾,有需要单位出面的事情,你尽管和我联系!” 曹腾又感激地冲我点头,然后就走了。 曹腾走后,我排列了一下报亭的名单,准备明天集中时间把剩下的报亭跑一遍,落实下现场会要参观的路线和点,到时候全省各兄弟报社的领导都来参观,还有省委宣传部和省报协的领导,这是给市里给宣传部给集团争光的事情,可不能出差错。 刚主持市委宣传部工作的常务副部长对这事很重视,已经专门听秋桐和孙东凯汇报过一次了。 第二天早上,我刚上了车,正准备让王林去看报亭,突然就发生了一件让我始料不及的事情。 车子刚出院子,我的电话响了,庄河发行站站长打来的,内容是:庄河发行站的一位发行员早上在送报纸的时候突然出了车祸,受了重伤,生命垂危,现正在庄河人民医院急救! 卧槽,出车祸了! 人命关天啊。 这么大的事我当然是要去的。 来不及想别的,我立刻对王林说:“抓紧去庄河。” “哦……”王林答应了一声,立刻开车直奔庄河而去。 路上,我给秋桐打了电话:“秋总,庄河发行站一位发行员出了车祸,正在庄河医院抢救,我正在赶赴庄河。” “啊——”秋桐吃了一惊:“出了车祸……情况严重吗?” “听站长汇报说情况很严重,弄不好就有生命危险!”我说。 “我也要去庄河看看——”秋桐说。 “你先别来了,我先去看看情况,有什么事情我给你汇报。”我说。 秋桐停顿了下:“也好,我先给孙书记汇报下这事。” 我挂了电话,片刻孙东凯就打了过来,指示我去到之后要尽全力采取一切手段抢救伤员的生命,同时要注意妥善处理好相关事宜。 我答应着。 “当前第一位的是抢救生命!”孙东凯加重语气说了一句。 这话挺有人情味,而且这话似乎还挺熟悉,后来我想起遇到重大灾难时领导人的口头禅都是这个。 上午11点,我到了庄河人民医院,到了急救室门口。 急救室门口一堆人,除了庄河发行站站长,还有闻讯赶来的伤者的家属,七大姑八大姨的都来了,都带着焦急悲伤地神情等在这里。 “什么情况了?”我直接问站长。 “正在抢救中。”站长看到我来了,松了口气,似乎见到了主心骨,说:“伤的很厉害,胸部受伤最严重,医生说内部有大出血,头部也有损伤,人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医院正在全力抢救。” 我点点头,看来只能等了。 这时,伤者的家属都围拢过来,看着我。他们看出来我是领导了。 “领导,你一定要救救我们的孩子。”一位中年妇女哭哭啼啼地对我说。 “这是伤者的母亲。”站长对我说。 “阿姨,不要着急,我们一定会让医院想尽一切办法抢救的。”我安慰着这位可怜的母亲。 “我就这一个儿子,我儿子要是没命了,我也不活了。”这位妈妈又痛哭起来。 哭得我心里很酸楚,我继续又安慰她,同时安慰其他的亲属。 好一会儿才让他们的情绪趋于稳定。 “车祸是怎么发生的?”我问站长。 “车祸发生在城南郊区的外环路上,据目击者说,当时发行员正在送报纸,骑着自行车,在横穿马路的时候,突然一辆皮卡直接就撞了过来,将发行员撞飞了。”站长说。 “肇事车辆呢?”我说。 “肇事车没有牌照,撞完人接着就逃逸了……附近的好心人及时打了120,我听到消息后就抓紧赶了过来,站上还有一万块没来得及上缴的报款,先交了住院押金。”站长说。 “报警了吗?”我说。 “报警了……交警肇事科的人也去了……那边的现场都勘察完了,不过这边伤者正在昏迷,也无法询问……当时是早上,外环路车辆行人稀少,目击者只有一个打扫马路的环卫工人。”站长回答。 我点了点头,妈的,无牌照的车撞人逃逸,这案子是有些棘手的。 正在这时,抢救室出来一个医生,大家都凑了上去,紧张地看着他。 “谁是病人家属?”医生问。 “我们是——”发行员家属回答。 我忙过去说:“我是病人单位的负责人……医生,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看看我和发行员家属,神情很严肃:“伤员伤势很严重,头部和胸腔内脏器官都受到剧烈撞击,出血很严重,目前情况还不好说。” 大家听了,不由面面相觑,十分焦虑。 “医生,请一定要把他救过来!”我说。 “我们正在想尽一切办法进行抢救,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也不会放弃的……希望你们家属和同事配合好我们的工作,不要在抢救室门口大声喧哗,不要吵嚷。”医生说。 大家忙点头。 这时,一位护士过来说:“交的一万押金不够,还需要再交钱……再交5万吧。” 伤者家属都看着我。 看伤者家属的穿着,都是农村人,估计家里经济也很拮据。 我立刻点头:“钱没问题,我这就安排!” 然后,医生护士又进去了。 我立刻给云朵打了电话,让她火速安排公司财务给这边打五万块钱来,打到站上的账户上。接着我安排站长钱到位之后立刻交上。 半小时后,款到了,住院押金交上了。 我们继续在抢救室门口等候结果。 伤者家属都眼睁睁地看着我,我走到哪里他们就跟到哪里,似乎生怕我跑了。 第1332章出大事了 似乎我现在成了他们的救命稻草。 我理解他们的心情。 我对他们说:“你们放心,我伤员抢救不过来,我是不会走的,我就在这里和大家一起等着。” 他们似乎稍微松了口气。 我此事心里焦虑万分,星海那边正在紧张筹备明天的现场会,这边却又要抢救生命。显然,现场会是没有抢救生命重要的,生命是第一位的。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我的心一直提着放不下。 我安排王林去买了盒饭给大家吃,大家都没有胃口,都没有吃。 我一边在这边等候抢救的结果,一边分别给秋桐和孙东凯打电话说了情况,秋桐又要赶过来,孙东凯没让,说要让她在集团主持筹备好明天的现场会,今天下午参加会议的省里和兄弟报社领导都陆续来了,秋桐要和他一起做好接待工作。 孙东凯还在记着现场会的事,我已经不去考虑了,我此刻最担心的事发行员的生命。 抢救室里的医护人员在争分夺秒进行急救,外面的人焦急万分地万分紧张地等待着。 等候的当口,我让王林到车上去休息会,避免他回去的时候疲劳驾驶。 王林答应着下去了。 一个难捱的白天过去,又一个煎熬的夜晚过去,我和伤者家属一起在抢救室门口等候着,都忘记了疲劳和困顿。 我此时脑子里想到的只是如何把伤者的生命抢救过来,别的都忘记了。 抢救的过程中,我们也没闲着,护士不时出来指使我们去干着干那,一会儿去拍片子,一会儿去拿结果…… 当天蒙蒙亮的时候,抢救室的门终于再次打开,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松了口气,看着我们说:“抢救过来了……生命没大碍了。” 大家都松了口气,我忽然觉得浑身无力,我整整接近24小时没吃饭了。 “暂时没问题了,但还是需要继续监控……病人现在要转入重症监护室。”医生又说。 “好,谢谢,谢谢。”我说。 医生看了看我们,说:“我看现在你们没有必要留在这里那么多人,这对病人的恢复没什么帮助……反而会乱糟糟的影响医院秩序。” 我看了看站长,又看看病人家属,发行员的父母决定留下来,我让站长留下陪同随时解决一些问题。 这时,我想到今天上午就要召开现场会了,按照会议日程,上午看现场,参观部分报亭,下午发言交流,孙东凯和我还要做典型发言,分别站在集团和公司的角度介绍经验,同时,市委宣传部那位主持工作的常务副部长也要做发言,介绍星海宣传系统利用报亭等平台加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做法。 既然伤者抢救过来了,暂时没有性命之忧,那我还是要赶回去开会。 听说我要走,伤者家属又不放心了,带着可怜巴巴担心的目光看着我。 我充分理解他们的心情,给他们保证单位会保证医治的后续资金,同时其他善后事宜也会按照公司的规定给予办理,不会对发行员不负责任的。 我说了老半天,他们才算安稳下来,答应放我走。 我接着又安排站长随时和交警那边保持联系,有什么情况随时给我汇报。 安排妥当,我带着王林急速往回赶。 此时,已经是上午8点多了。 边往回走,我边和云朵联系了一下,得知会议已经开始,大家到市区去参观现场去了,秋桐亲自给大家做讲解。 本来现场讲解这活是我的,我赶不回去,只有秋桐代劳了。 刚和云朵打完电话,我的手机没电了。 又想起还有事情,借用王林的电话,他的手机也没电了。 “车充呢?抓紧充电!”我说。 王林捣鼓了半天,额头冒汗,对我说:“易总,真不巧,车充坏了。” 我傻眼了,无奈了。 “抓紧往回走吧。”我说。 王林加速往回赶,我闭上眼睛靠在后座打了个盹,快到市区的时候,醒过来,又吃了王林给我买的一包饼干。 急赶慢赶,好不容易到了星海,已经是11点了,进市区又遇上堵车,感到会议宾馆的时候,11点半了,与会者参观现场回来了,正准备吃午饭。 我大步进了餐厅,却没有看到熟悉的面孔,只有参加会议的人在吃饭。 我听到他们边吃边议论着什么。 “这现场会开的有意思,到底是让我们来学习什么的呢?参观的这些东西,是正面教材呢还是反面教材。” “当然是正面教材,不过,星海这边好像搞砸了哦……” “这下子星海的脸可丢大了,我看他们宣传部那常务副部长的脸都挂不住了……集团领导的脸更难看啊……” “更难看的是省委宣传部副部长和省报协领导的脸呢,我看都拉的很长很长啊……” “下午的发言我看进行不下去了……我看他们怎么做典型经验介绍,我看他们如何能开得了口。”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带着或惋惜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语气和表情。 听到这些议论,我的心猛地一沉,第一个反应就是看现场的时候出事了!现场的参观点出了问题。 出了什么问题呢? 我这时想到我还有一部分报亭没有来得及去巡查督促落实布置,难道会是这些报亭出了问题?这些报亭能出什么问题呢? 听这些人的议论,似乎性质很严重。 到底是什么问题会如此严重呢? 我急于找到答案,出了餐厅,到处找我们的人。 终于在一个休息室里找到了自己人,孙东凯秋桐云朵都坐在里面,还有市委宣传部的那位常务副部长,常务副部长的脸色铁青,孙东凯脸色阴沉,带着高度的紧张,秋桐眉头紧锁,神色冷峻,云朵则显得非常惶恐。 他们不吃饭,在这里干嘛呢? 我进来后,大家看了我一眼,却没人说话。 我找个座位坐下,看着孙东凯和秋桐。 秋桐这时问我:“伤员什么情况了?” “救过来了,没事了!”我说。 秋桐舒了口气。 “到底出什么事了?”我问秋桐。 秋桐看看常务副部长和孙东凯,没有说话。 我又看着孙东凯。 “易克,你手机怎么回事?”孙东凯问我。 “没电了。”我说。 “你的驾驶员手机又是怎么回事?”孙东凯又说。 “也没电了。”我说。 “胡闹。”孙东凯说了一句,口气十分严厉。 我有些发蒙。 常务副部长这时看着我:“你叫易克?” 声音很低沉阴冷。 “是的!”我忙说。 “你是发行公司的负责人?”他说。 “是的!” “报亭是你们公司负责搞的?”他说。 “是——”我说。 “这次的现场会是你负责筹备的?”他又问我。 “是的!”我点点头。 “是我负责的,易克只是协助我!”秋桐这时突然说。 “秋总,我没问你!”常务副部长看了秋桐一眼,秋桐不说话了。 然后他又看着我:“现场参观的点,都是你安排的?” 我点头:“是的,是我安排的,路线和点都是我安排的。” “这些点你都提前去落实布置通知了没有?”常务副部长的口气带着几分恼火。 “我……”我顿了下:“我们的一个副总去落实了大部分,然后他家里突然有事请假了,剩下一部分我本来昨天想去落实的,结果下面的站上一位发行员出了车祸,生命垂危,我……我就急忙赶到下面去了,这才刚赶回来。” “也就是说,有一部分报亭你没有去落实到位,是不是?”常务副部长看着我。 “是……我没来得及……我本来想……本来想昨天能赶回来的,可是,没想到……那边的伤者伤势太重,我走不开……于是,于是我……我就没来得及去落实……本来我想让其他人去代替我落实的,可是,昨天光顾着抢救伤员了,我……我一紧张一忙,把这事忘记了。”我说。 常务副部长似乎不想听我的什么解释,冷冷地看着我:“落实好参观点,这是你的职责,是不是?” “是!”我点点头。 “你没有完全尽到职责,是不是?”他又说,口气还是很冷。 “这个……是!”我硬着头皮答应。 然后,常务副部长就不说话了,两眼直直地盯住我,看了足足有两分钟。 这两分钟里,大家都没有说话,室内的空气十分窒息。 我看到他的脸色越发铁青,牙根似乎在使劲咬着,似乎他很想一口吃了我。 我有些迷糊,心里却又赶到一阵恐惧,妈的,肯定是出事了,而且这事还不小,不然他不会如此这样看我待我。 秋桐看着他的神色,脸上充满了担忧和紧张的表情。 我倒没觉得多怕,我现在都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所谓无知者无畏,妈的,我现在是无知,自然就是无畏。难道他真的吃了我不成? 孙东凯眉头紧锁着,忧虑重重,似乎有些失措的感觉。 半天,常务副部长冲我点了点头:“都是你干的好事……你干的好事。”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无比的愤怒。 我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干什么好事了?” 我这时已经预感到报亭出问题了,但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却毫无知晓,此时我一时想不出报亭会出什么问题。 常务副部长没有再理我,突然站起来就往外走,边说:“孙部长,你和我一起到省里几位领导那里去一趟。” 孙东凯忙站起来跟着他出去了。 休息室里剩下我和秋桐还有云朵。 我这时看着秋桐和云朵,着急地问:“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了?” 云朵的脸色有些发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秋桐看着我,带着无奈和自责的严重表情,重重地叹了口气:“报亭出大事了,麻烦大了。” “什么事,快说——”我的心里无比焦急,催促秋桐。 然后,秋桐告诉了我事情的原委。 第1333章成人用品 事情果然出在今天上午的现场参观上,果然出在报亭上。 上午的参观是分了三条线路,都是我给设计安排的。 与会者兵分三路参观报亭,秋桐跟随省委宣传部副部长和报协领导的那一路,因为我没有赶回来,她亲自做讲解。 按照我的安排,这三条线路基本能贯穿绝大部分的报亭,每条线路安排了8个停车点,在停车点做具体重点介绍,其他的则不停车,从窗外观看一下就行。 秋桐跟的这一路,到了第一个停车点,大家都下车参观,秋桐刚要给大家做讲解介绍,突然大家都发现出了问题。 报亭里放置的商品,除了我们专门配送的报纸杂志,竟然还有成人用品,而且还不少,有的甚至还摆放在显眼位置,有各种性器具,性药,男女器官,情趣内衣,甚至还有充气娃娃。 当初我们设置报亭的时候,严格规定是不许卖性用品的,理由很简单,报亭是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阵地,是陶冶文化情操的场所,是给市民提供高尚文化用品的,而性用品,是不能上这个地方来卖的,这是对精神文明建设的亵渎。 这些报亭和我们都有合同,我们平时监管的也很严格,大家基本也都是遵守规定的,偶尔有违反的,发现之后及时制止也都改正了。 可是,在今天这个重要的场合,竟然就出现了大量的这玩意儿,公开摆放出售,这些东西很多不但都是三无伪劣产品,而且也和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格格不入。这显然是大煞风景。 这次现场会之所以要在这里召开,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报亭的纯洁性,会议本来是想把这一点在在全省做重点推广的。没想到第一个参观点就出现了这个东西。这叫大家情何以堪啊。 当时大家都愣了,省领导的脸上就变得难看了,陪同的市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和孙东凯的脸上更难看,与会者都窃窃私语,十分惊异。 秋桐更是瞠目结舌,无法解说了。 接下来继续参观,在第二个报亭参观点又发现了这些性用品在公开出售。 勉强走完8个参观点,竟然有5家报亭在出售性用品。 大家脸上都很难看,参观草草结束,秋桐也无法进行正常的讲解。 回到宾馆,其他两路参观的情况一反馈,竟然也是这样,有一大半的报亭都在卖性用品。 这事大了,丢脸丢大了,不但丢了市里集团的脸,省里几位领导的脸也丢大了,这可是省里主办的会议,这位省里来的副部长是兼着省文明办主任的,他是想借这个会议在全省推广星海模式的,今天看到的情况,让他如何去推广呢。 报协领导的脸更难看,他们自知是无法向上交代的。 听秋桐说完,我愣了,马尔隔壁的,这些报亭是怎么回事,平时都好好的,怎么关键时刻给老子出漏子,这不是要了我的命吗? 我恨得牙根直痒痒,恨不得这就抓住那几个承包报亭的人打个半死。 可是,我又十分困惑,平时这些人都很规矩,不但不卖这些性用品,连非正规渠道的报纸杂志都拒绝卖,怎么今天就这样了呢? “出鬼了……会什么会这样!”我说。 秋桐紧紧抿住嘴唇,半天说:“我也很奇怪……我安排四哥去调查了……估计很快他能给我回复。” 我说:“你和我说下在哪几个报亭发现了这些性用品?” 秋桐大致和我说了下报亭的地点,我一听,操,卖性用品的这些报亭,都是我没来得及去落实的,那几个没有卖的,是曹腾都落实过的。 “这事我疏漏了,都怪我,我昨天应该问问你报亭都落实地怎么样了,没有落实好的,我该替你去看一遍的。”秋桐的语气里带着深深的自责。 “也怪我,曹腾请假了,我该把他的那一部分工作接替过来。”云朵也自责地说。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说:“这怎么能怪你们?只能怪我,我昨天在医院忙的晕头转向,压根就把这事忘记了……这事漏子捅大了,责任都在我……我负完全的责任,和你们没有关系。” 秋桐忧心忡忡地说:“现在还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目前急需要解决的是如何将这个会开下去……上午的这个参观结果,下午的既定发言,还能讲下去吗?省里来的领导如何主持这个会议,市里的领导如何再讲话?怎么讲?而且,下午的会议,市委副书记也要来参加,还要讲话。” 我一听,秋桐说的有道理,是啊,就上午这参观结果,下午如何听取星海的经验介绍,这些经验如何还能说得出口呢?与会者心里会怎么想呢? 秋桐往窗外看了一眼,接着说:“市委副书记来了。” 我往外一看,看到市委副书记下了车,急匆匆往楼里走去。 “市委副书记一定是得到了这个消息,一定是常务副部长给他汇报了,他赶来和省里的人商议如何开下午的会的。”秋桐说:“开现场会,结果现场砸锅了,不但没有任何说服力,反而成了反面教材,这交流发言如何讲呢?会议的主题如何贯彻呢?这都是急需要解决的问题。” 说完,秋桐紧紧抿住嘴唇,沉思着…… 我说:“那……这现场会就这么砸了?一个失败的现场会!” “现场会砸了,如何向上面交代?会议主办者是要承担责任的。”秋桐说:“这不是小事,是牵扯到很多人的……他们必须要找到一个稳妥的解决办法。” “什么事稳妥的解决办法?”我说。 “在事实已经是如此的情况下,找到一个让大家都能接受的办法,让这会议既能开下去,还又能让他们尽量减少责任,还能让大家面子上都说得过去……即使不能完全说得过去,但起码也不要太难看。”秋桐说。 “秋姐,有这样的办法吗?”云朵问秋桐。 我也带着同样的疑问看着秋桐。 秋桐没有立刻回答,又继续沉思着…… 正在这时,秋桐的电话响了,秋桐看了下号码:“四哥打来的!” “用免提接!”我说。 秋桐按了免提键,接听四哥的电话。 我和云朵都凑到秋桐跟前,听着。 “四哥,事情查清了吗?”秋桐说。 “秋总,我找了好几十家报亭的承包人,大致查清是怎么回事了。”四哥说:“事情是这样的,昨晚,市区报亭的所有承包人都被人打了招呼,打招呼的人说是性用品的生产厂家营销员,说是要在星海大市场推销新产品,为了打市场,他们就想让这些报亭出售他们的产品,为了扩大效果,他们给报亭的承包人承诺,只要明天开始在报亭公开卖他们的产品,三天之内全部无偿供应,卖多卖少收入都归他们,三天之后,再按照批发价供应…… “如此优惠的措施,引诱了很多报亭的经营主,很多人就想占这个便宜,对他们来说,这是天上掉馅饼,不少人就答应了下来,也有一部分报亭的经营人,知道今天要开现场会,有领导来参观,没答应,但答应的人还是不少,这些人绝大多数是不知道今天要开现场会的……大体的情况就是这样。” “四哥,那些推销性保健品的人都是些什么人?”我问。 “不知道……这些人都没有给报亭的经营人留联系电话,只是说到时候会给他们上门送货。”四哥说:“我正在通过一些渠道调查这些人的真实身份。” “还有其他情况没有?”我说。 “暂时……没有了!”四哥说。 秋桐说:“好,四哥,你辛苦了,就先这样!” 四哥挂了电话。 秋桐和云朵看着我。 我陷入了沉思…… 在即将开现场会的前夜,突然冒出这些性用品推销商,突然给报亭以无偿的优惠推销这些性用品,突然用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来引诱这些人,难道,这是偶然的吗? 不,不会,这绝对不是偶然的,一定是有人蓄意这样操作的。 那么,是谁要如此搞呢?这样搞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我皱紧眉头思索着…… 秋桐也皱紧眉头琢磨着…… 我想起了前天伍德突然对秋桐的造访,想起了曹腾的突然请假,想起了昨天庄河突然发生的发行员被撞,还是被没有牌照的车撞的,撞完接着还逃逸了…… 我突然脑子里猛地一闪,妈的,老子中计了,被伍德操了。 显然,伍德突然造访秋桐是在释放和谐团结的烟幕弹,麻痹我和秋桐。 然后,他又实施了声东击西调虎离山之计,让曹腾请假,和这事脱开干系,把职责都推给我,然后在庄河制造了车祸,把我调离星海,让我无法继续现场会的工作,无暇顾及这边。 然后他安排人员接触报亭的经营主,用天大的便宜来引诱一部分见利忘义见钱眼开的小生意人,让他们在今天公开出售这些性用品,达到破坏现场会的目的。 现场会一旦砸锅,市里必然还要追究责任,首当其冲要被追责的就是我。我是现场会的直接筹备人,对这次事故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而同时秋桐是分管领导,她同样也要负责任。还有孙东凯,他是集团老大,同样脱不开干系。 也就是说,伍德在要我的同时把孙东凯也操了一下。他做这事,必然不会让孙东凯知道,甚至曹丽也不会知道。但曹腾却似乎是知道的,或者知道伍德阴谋的一部分,只是他谁也没告诉。 我越想越沮丧,***伍德,接连出手啊,刚放火烧了三水集团的厂区,又马不停歇对我下了黑手,他这是连环出击啊。 我竟然对他的这次出击就毫无察觉,竟然就老老实实掉进了他的圈套,竟然就被他指挥着东奔西走。 我心里感到十分憋闷和窝囊,还很沮丧,握紧拳头狠狠在沙发上打了一拳。 正文 1008.哑巴亏 第1334章哑巴亏 秋桐看着我,似乎她隐隐也感觉到了什么,但却没有说话。 云朵困惑地看着我,她自然是不知道我心里的所想的。 我咬着牙根,心里愤懑无比,同时感到十分懊丧。 抬起头,看着秋桐,她正默默地注视着我。 我记起她刚才的话,突然想到目前的当务之急不是懊丧也不是愤怒,而是要解决好下午这会如何开的问题。 伍德实施了这一些列卑鄙的操作,我却只能是自己分析认为是这样,但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是他干的。伍德既然敢操作这事,必定是为自己想好后路的,是不会被我和其他人抓住任何把柄的。 如果下午的会彻底砸锅,那我的罪责就更大了,我甚至都不敢想下一步会怎么样…… 从来还没听说省级开的现场会有如此失败的,不单省级的没有,市级县级的都没听说过。 这样的事,偏偏就被我遇上了。 当然,我能遇上,也是沾了伍德的光。 我认定是伍德捣鼓了这事却对此又无力去摆脱,我无法向任何人去举证伍德。看来,这个哑巴亏我是吃定了。 “你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了吗?”我问秋桐。 秋桐没有直接回答我,说:“我们一起去领导那边看看吧。” 我点了点头。 秋桐对云朵说:“云朵,你先回去,继续按部就班做自己的工作,不要考虑过多。” 云朵用担忧的目光看着我和秋桐。 秋桐突然微笑了下,拍拍云朵的肩膀:“没事的,不会有什么事的,你放心去吧。” 秋桐显然是在安慰云朵,这话听起来似乎有些无力和发虚。 云朵忧心忡忡地点了点头。 然后,我和秋桐去了另一个房间,推门进去,屋里烟雾弥漫,省里的几个人都在,市里的副书记常务副部长还有孙东凯也坐在里面,大家都在抽烟,脸色都很阴沉。 看到我们进来,大家都没说话,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 我成了他们瞩目的焦点。 我和秋桐坐在靠近门边的沙发上,看着他们。 “你们来干嘛?”常务副部长说了一句。 似乎,这会儿他很不愿意看到我和秋桐,特别是我。 从他看我的眼神里,我看到了极度厌恶的神情。 他就是再讨厌我我也要来,没办法。 秋桐神色平静地说:“我和易总来是想请示下领导,下午的会议室按原计划进行呢还是……” 说到这里,秋桐停住了。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常务副部长和孙东凯都看着副书记。 在这里副书记是他们的头,他们自然是要看他的。 而省里的几个人都看着省委宣传部的那位副部长兼文明办主任。 省里来的最大官就是他了,他们自然是要听他的。 然后,副书记说:“会是省里主办的,请省领导决定吧。” 省委宣传部副部长说:“这会是在星海开的,还是先听听市里的想法。” “不,还是先请省领导提提。” “还是市里先说吧。” 两人互相推让起来,似乎都不愿意先开第一炮,都不想承担什么责任。 推托了半天,省里那位说:“既然你们让我先说,那我就说说我的想法……这次的现场会,结果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开了这么些年会,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好端端的一个现场会现在成了烫手的山芋,成了夹生饭,此事的责任到底在谁,我想我在这里就不说了,你们市里的事情,我们不干预不参与。” 他这话的意思显然是在含蓄地指责市里,是在表明事情到了这一步,责任都是在市里,和他们是没有关系的。 副书记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随即点了点头。 他认了。 然后,省里那位继续说:“当然,此事是必须要有人负责的,至于责任在谁,如何追责,这是下一步的事情,目前的当务之急,是必须要抓紧就下午的会议如何开达成一致意见…… “上午的现场无疑是失败的,那么,下午的会将如何开呢?是继续按照原来的计划开下去还是临时转换会议议题,如果继续下去,是否可行,如果转换会议议题,又如何转换……请市里的同志考虑一下。” 副书记看着常务副部长:“按照原来的计划,会议下午和市里有关的议程都有哪些?” 常务副部长说:“有您的一个讲话,还有星海传媒集团负责人以及集团发行公司负责人的经验介绍。” 副书记看了我和孙东凯一眼,然后就沉思了起来…… 一会儿,副书记说:“按照我的想法,当然会议还是按照原来的议题开。” 省里那位说:“你觉得可行吗?就上午那参观结果,下午的经验介绍,还有你的讲话,会收到怎么样的效果呢?大家即使会上不公开说,私下会不会议论呢?心里又会不会有想法呢?回到各自的地市传开去,会给星海带来怎么样的负面影响呢?” 副书记听了这话,神色有些尴尬,接着狠狠瞪了常务副部长和孙东凯一眼,似乎是怒其不争。 常务副部长和孙东凯神色都有些不安起来,又一起瞪视着我,孙东凯的目光里有些幽怨,常务副部长的眼神则有些怨恨。 副书记接着说:“那……省领导的意思是转换会议议题了……如果转换的话,又如何转换呢?” 省里那位似乎对这个话题十分谨慎,说:“这个要大家集体拿出意见,意见达成一致后,我给省里汇报,你们向市里汇报,都同意后,再决定如何实施。” 这么一说,大家又都沉默起来,似乎谁都不愿意先说。 局面一时僵持住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 我这时看了一眼秋桐,她眉头微微皱着,眼睛不停地眨着。 似乎,她有自己的想法了。 片刻,秋桐说话了:“各位领导,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给大家汇报一下。” 大家都看着秋桐。 秋桐说:“我们的报亭经营一直是很好的,创城的时候还为市里做出了重要贡献,省报协领导之前来视察的时候,也都看到了,一直是非常正规正常的,不然也不会提议在这里开现场会。” 秋桐这话似乎在为市里和省报协的领导解脱一下,副书记和省报协的领导都点头。 秋桐接着说:“但今天的现场参观结果,出乎我们的意料,结果让各位领导失望了,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现在一时无法查清,当然这也不是目前最紧急的事情,但我是这次现场会的主要负责人,我会承担全部的责任。” “到底谁该负责任,这不是当务之急,秋总,你先说你的想法。”副书记打断秋桐的话。 秋桐继续说:“在上午的参观结果已成事实无法更改的的情况下,我认为变更会议的主题不妥。” 大家都看着秋桐。 “这次会议是经省里同意召开的,市里也是知道的,如果中途突然变更会议主题,且不说对与会者会带来多大的影响,就是报省里市里重新批准,时间就来不及了……再有不到2个小时就要开会了。” 大家互相看了看,省里的几位点点头,似乎觉得秋桐说的有道理。 “那你认为该如何是好呢?”省里那位副部长说。 秋桐说:“虽然不变更会议主题,但原定的会议发言,市里要发言的几个,我觉得似乎应该有所变动,副书记和集团孙书记的发言内容,可以稍作变动,避开报亭建设这一块,副书记的发言只谈市里是如何利用宣传舆论阵地加强精神文明建设的,集团孙书记的发言只谈集团是如何以办报为基础加强报业多元化经营的,而原定的集团发行公司负责人易克同志的发言,可以直接取消…… “这样,会议原定的报业经营多元化的主题不变,大家该怎么交流的还是怎么交流,不会妨碍大局,同时,省领导的发言,也可以避开报亭这个敏感话题,围绕报业经营和文化阵地的建设和结合做文章…… “当然,这样做不可避免还是会有些负面效应,但却不会有那么大了,事到如今,完全彻底消除负面效应是不可能的,只能最大限度去减少,关键是能保证会议在不更改主题的前提下继续得以进行,如果更改会议主题,且不说请示上面要耽搁时间影响会议如期进行,而且负面影响甚至会更大…… “我的这个建议,当然也是无奈之举,只是想把由此产生的危害降低到最低程度……我这么说,不是推诿责任,会后,我会接受领导和组织对我的任何处分决定……这是我个人的一点想法,到底如何实施,还是请领导定夺!” 秋桐说完后,大家开始七嘴八舌讨论起来,都认为秋桐的分析有道理。省里和市里在场的两位老大也都赞同,省里那位说:“秋桐同志的建议也是无奈之举了,两害择其轻,我看可行……关键是我们的时间现在拖不起,参加会议的同志们都在看着等着我们呢。” 副书记长长出了口气:“行,那就这么办吧!也只有这样了!” 秋桐轻轻舒了口气,我也松了口气。 常务副部长和孙东凯互相看了一眼,也都点点头。 下午的会议于是就按照秋桐的建议准时召开,主题没有变,但内容和形式略微有了变化。虽然此次会议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没有开的成功,但起码也勉强凑合了过去,没有让主办和承办方太丢脸。 之所以说没有太丢脸,是因为还是有些丢脸的,特别是市里,这脸丢的还不轻。 我知道,不光省里的主办方窝了一肚子火,市里的相关领导火气更大。 为了弥补会议的不光彩影响,副书记又让集团重新购置了会议纪念品,比之前准备的价值贵了2倍。显然,副书记的用意是想用这个来安抚一下与会者,弥补一下负面的影响,同时也让主办方面子上好看些。 这次会议好歹开完了,开得窝窝囊囊。 主办方和承办方都很难堪,都很窝火。 会议刚一结束,秋后算账开始了。 第1335章一夜回到解放前 市里开始从上往下追责。 追责不仅仅是给市里一个交代,还是要做给省里看。 市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向市委做了口头检讨。 孙东凯在部长办公会上做了书面检讨,同时被市里给予了记过处分。 听说常务副部长和孙东凯私下还被副书记臭骂了一顿。 秋桐被给予行政记大过和党内严重警告处分。 处分最重的自然是我,憋了一肚子窝囊气的常务副部长亲自督促过问对我的处理,压着孙东凯的头皮要求给我严厉处分。 我很快听到了消息,这位常务副部长提出对我的处分意见是:撤销发行公司总经理的职务,由正科级降为普通人员,调离发行公司。 艾玛,老子辛辛苦苦打拼了这么久,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伍德,你可坑死老子了! 我终于没有避开伍德的暗算,结结实实被伍德狠狠操了一次。 虽然最后的处分结果集团党委还没有最后公布,还没有最后下来,但我几乎认定自己这次彻底栽了,一竿子撸到底。 常务副部长的意见孙东凯是不能当做耳旁风的,不能忽视的。毕竟,这***现在主持市委宣传部的工作,大权在握。孙东凯抗衡不了,集团其他党委成员包括季书记秋桐都抗衡不了。 官大一级压死人。 我不由感到十分沮丧,我知道此时一定有人在背后窃喜,当然也有人在焦虑,这其中一定包括秋桐,也许包括季书记,甚至包括孙东凯,他起码目前是不想看到我就这样栽倒的。 谁都明白,一旦被撸到底,要想再起来,那是很难的,是要一步步重头再开始做起的。 孙东凯把我叫到办公室,神情很忧虑,还很无奈。 “你这次搞的实在是太……太过分了。”孙东凯摇晃着脑袋郁郁地说:“这次的事件影响实在是很恶劣,给市里抹黑了,不是简单的抹黑,而是重重地涂抹啊……这事甚至都惊动了市委主要领导,都很恼火,常务副部长、我还有秋总都挨了处分,你这处分是逃不掉的,常务副部长直接提出了处分建议,压着我的头皮要我召开集团党委会下达处分决定,我现在很为难啊,我实在不想给你找个处分,可是…… “我真的很为难,真的很为难啊……我现在是有心想保你,可是,有心无力啊……我好不容易一步步把你扶持到今天这个位置,结果就因为这事,就要前功尽弃了……你啊你,你也是实在是太不争气了,你怎么就不能给我争口气呢,现在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让我如何向上面交代,让我如何说出为你开脱的话呢? “人在做,天在看,事情的结果就摆在这里,责任就明明白白放在这里,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大家都在看着,上面的领导在压着不放松,我现在真的是束手无策了。” 说完,孙东凯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相信此时孙东凯的痛惜是真心的,他一直想让我为他出大力,一直想让我今后为他立汗马功劳,现在还没开始发挥我的作用,我突地一下子完蛋了,他怎么能不丧气呢? 我看着孙东凯说:“孙书记,我十分感谢你对我的真心实意,我明白你对我的好,我知道你是真心为我好,可是,我自己不争气,我辜负了你对我的培养,辜负了你对我的一片期望,我知道你为我是尽心尽力的了,我领你这个情,非常领这个情,我不会忘记你对我的一片苦心和好心……事已至此,我认了,我接受组织上对我的任何处分。” 说完,我苦笑了下。 孙东凯也苦笑了,狠狠抽了一口烟,然后说:“常务副部长一个劲儿催我下达处分决定,我和他说了很多你的好话,但是他就是听不进去,我现在也不好和他多说什么了,正好集团有三个党委成员在外出差,暂时还没回来,缺三个人,党委会也不好召开…… “我就找了这个理由暂时先搪塞了一下,先拖着,拖一时是一时吧。不过,拖到最后,党委会还是要召开的……常务副部长已经放话了,他的意见我是不能不在党委会上传达的,他发了话,党委会其实就是走过场了。” 我点了点头:“我明白!” 正在这时,季书记进来了,看到我在这里,面无表情地扫了我一眼,然后就和孙东凯谈别的事情,简单说完后,看也不看我一眼,接着就出去了。 季书记出去后,孙东凯看着我又是一阵苦笑,说:“别说上面还有常务副部长紧盯着不放,就看咱们集团这位季书记,就难过这一关。” 我淡淡地笑了下,说:“我明白!孙书记,你对我的心意我领了,你也不要再为难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次我认栽,我心甘情愿接受一切处分,别说把我的职务一竿子撸到底,就是开除我,我也认了。” 孙东凯重重地叹了口气,神情颇为无奈,又十分痛惜。 这时,曹丽进来了,看到我,微微一愣,接着又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对曹丽说:“我正在和小易谈心……看来,这次的灾难,小易是躲不过去了。” 曹丽怔怔地看着孙东凯,又看看我,眼珠子转悠着,嘴角突然露出一丝笑意,转瞬即逝,接着就做沉痛状:“唉——出了这样的事,谁也没有想到啊……我十分替小易感到可惜啊……这么好的一个年轻干部,就这么背毁了,着实让人痛心。” 曹丽虽然这么说,但心里不知又在打我的什么鬼主意,说不定她认为此事对她得到我又是一个好机会。 同时,曹丽必定会秋桐此次遭受处分感到快意。至于孙东凯被处分,对她来说是无所谓的。 孙东凯皱紧眉头,说:“我突然觉得这事出的很蹊跷,报亭运营了这么久,一直是很好的,怎么突然就会在关键的当口冒出推销成人用品的人来。” 孙东凯如此一说,曹丽也露出很奇怪的表情:“是啊,这事说起来是蹊跷……难道是有人故意在捣鬼?想破坏我们集团承办的这次活动?莫非是背后有人搞阴谋,矛头是对着集团对着你来的,甚至是对着常务副部长来的?” 曹丽想到了有人捣鬼,却没有想到矛头是对着我来的,在她看来,似乎我这样的小卒子是不值得有人下手的,她的目光看得够远够高,她直接看到了上层。 曹丽的话似乎提醒了孙东凯什么,他的眉头锁地更紧了,看着天花板沉思起来…… 如果曹丽和孙东凯都想到是有人将矛头对准了他和常务副部长,那他们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事是伍德幕后操作曹腾协助进行的了。 我转悠了一下脑筋,想了想,冒出一句:“为什么就不会是有人将矛头对准了我,冲我来的呢?” “你?”孙东凯和曹丽异口同声说了一声,看着我,对视了一眼,接着一起都笑起来。 从他们的笑里,我分明看得出,他们是在嘲笑我,似乎是觉得我这样的小卒子还不够资格被人借助此事进行暗算。 他们根本不知道我和伍德之间的关系,不知道我不单是一个小科级干部,还是堂堂掸邦革命军副司令,所以他们会如此笑。 看到他们对我如此笑,我也于是就笑,笑的很麻木。 孙东凯笑了一会儿,倏地又不笑了,又仰脸看着天花板,眉头又紧锁起来,又开始琢磨着什么。 曹丽也不笑了,也开始思索着什么。 我知道,这俩狗男女是什么也想不出的,想半天只能是胡乱猜测而已。说不定孙东凯会想歪了,想到关云飞哪里去,说不定会认为是关云飞在背后捣的鬼想给他背后来一刀子。 这次出的事和对关云飞可是一点影响都没有,在孙东凯向来,甚至似乎还能从另一个方面说明关云飞的重要性,他在的时候什么事都没出,他一走就出了事,看来全市的宣传工作是离不开他关云飞的。这对关云飞似乎是有利的。 说不定孙东凯就能想到这里去。 孙东凯想了半天,又看着我和曹丽,眼珠子转悠了一下,接着说:“这事我看就不要多想了,虽然似乎是很蹊跷,但也未必就一定是有人捣鬼,不要把简单的事情想复杂了,说不定真的是巧了呢……我看巧合的可能性很大。” 不知道孙东凯心里想的什么,不知道他说这话的用意是什么。 孙东凯既然这样说,曹丽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反正这事对她没有什么影响,她也懒得去多想。 孙东凯又看着我:“小易,你先回去吧……在处分决定没有下来之前,你还是发行公司的总经理,在岗一天,就要尽责一天,要站好最后一班岗,要记住,你还是个党员,党员的职责要牢记在心。” 孙东凯开始说大话了,我不再说什么,点点头,然后离去。 回到公司,经过秋桐办公室的时候,门关着,我敲了敲门,没人。 不知秋桐去哪里了。 我直接回了办公室,独自抽烟,心里很郁闷还很憋闷。 妈的,这次被伍德操地好窝囊,老子输了,而且输的会很惨。 这次伍德连续出击,连续获胜,一把大火给了三水集团当头一棒,既敲打了老黎又惹得夏季对我疑神疑鬼,从某种程度上甚至是离间了我和夏季之间的关系。然后接着又把我的官场前途毁掉,给我狠狠一击。 我越想越憋气,看着电脑主机发呆,这里面还有个窃听器,马尔隔壁的,老子还要提防这玩意儿。 这时曹腾推门进来了。 我看着曹腾,心里升起一股怒火…… 第1336章秋桐任我将她搂在怀里 毫无疑问,这次我被暗算是伍德和曹腾共同努力的结果,曹腾在其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关键的一个环节他做的十分成功。 小***,老子废了你!我心里暗骂着。 可是,心里越是愤怒,我脸上的表情越是出奇的平静。 我很奇怪自己的境界突然升高了,竟然能做到这一点。 似乎,我的内心变得强大了。 我平静地看着曹腾。 曹腾一脸追悔莫及的样子,连连叹气:“唉——易总,这事都怪我,我不该在这个时候请假回家……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责任该在我啊,我要去找党委领导说明情况,不能让你来承担这责任,要处分,就处分我……” 曹腾这话显然是在装逼,严重装逼,责任当然追究不到他身上去,他自然是知道的,所以才敢说如此大话。 我立刻做出一副感动的神态:“曹兄,责任当然不在你,你家里有事,是我准假让你回去的,怎么能怪到你头上呢,你可千万不要去找党委领导了,找了也白搭,这事板上钉钉是我的责任,我是无法推诿的……不过,有你曹兄这番话,我心里知足了,终归不枉咱们兄弟一场……交了你这个朋友,值了。” 曹腾给我装逼,我自然也用装逼来回应。 曹腾眼珠转了转:“易总,不管上面怎么处分你,不管你以后做什么工作,不管谁来担任发行公司的总经理,但是,在我心里,你始终是我的上司,是我们发行公司的总经理,你为发行公司做出的巨大贡献,我是永远也不会忘记的。” 曹腾的口气无比真诚,但我隐约听出了他心里的急不可耐和幸灾乐祸,急不可耐,他是想立刻就看到我被一竿子撸到底从发行公司滚蛋,幸灾乐祸,他是从心里得意自己终于将我放倒了。 我心里涌起一阵无奈而不甘的怒火,但却笑了起来:“曹兄,你越来越会说话了,这话我很爱听啊……真好听,听起来心里还挺滋润的。” 曹腾没有笑,说:“易总,我说的是心里话,我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我真的不愿意看到你遭受如此劫难啊……我真的愿意代替你去受此劫难。” 我说:“我十分相信你的话是出于真心,我相信你会愿意替我去赴汤蹈火……不凭别的,就凭咱们之间的友谊,我就笃信无疑……患难见真情啊,曹兄,就凭你今天一番话,我易克是绝对不会忘记你的,走到哪里都忘不了你的。” 曹腾一咧嘴,没有说话。 我接着说:“曹兄,你猜我还有几天会从这个位置上滚蛋呢?” 曹腾眨眨眼睛:“易总,不要这么说。” 我说:“无所谓,我就这么说……猜猜看,我还能在这里快活几天呢?” 曹腾苦笑了下:“到这个地步了,你还如此幽默……我猜不出。” 我说:“你猜不出,那我告诉你,因为集团党委成员有外出未归的,暂时孙书记还没召开集团党委会,但外出的几位党委成员很快就会回来,等他们到齐那天,我的末日就到了……时间不会很久的,说不定就是明后天的事情。” 曹腾说:“哦……” 我说:“我们一起期待那一天的来临好不好?” 曹腾说:“易总,你……你不要这么说……我此时心里很难受的。” 我呵呵笑起来:“曹兄,你会难受地哭是不是?我猜你心里此时一定在流泪。” 曹腾眼神直直地看着我,说:“易总,你真的说对了。” 我大笑,说:“看,到底咱们是好哥们,我都能看透你的内心。” 曹腾苦笑了一下,接着说:“易总,你不要笑了,真的,你越笑我心里越难受。” 闻听曹腾此言,我又笑起来。 我有些惊奇自己此时笑的似乎真的很开心。 曹腾看着我一直在笑,终于忍不住自己也笑了起来…… 曹腾笑的似乎很伤感,但我分明从那伤感里看到了快意和狰狞…… 下班后,我独自留在办公室,没有开灯,坐在黑暗里默默吸烟,想着即将到来的厄运,想着自己的昨天今天和明天,想着一直不知此时在干嘛的秋桐…… 突然手机来了短信,四哥来的。 短信只有一句话:秋总和一个女的刚一起去了一家西餐厅。 看完短信,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秋桐和一个女人去吃西餐,这有什么,不是很正常吗? 四哥给我发这个短信干吗? 我出了办公室,走到大街上,给四哥打了电话。 “你在哪里?”我问四哥。 “我正开车回宿舍……刚把秋总送到一家西餐厅,她和一个女的一起进去了,让我不要等她了,我就走了。”四哥说。 “她和一个女的一起吃西餐,你觉得有什么不正常吗?”我说。 “说不出来……只是觉得在这个敏感时刻,似乎该告诉你一下!”四哥说。 “这女的你认识不?”我问四哥。 “不认识!”四哥说。 “长什么样?”我说。 “说不认识其实不准确,因为这女的头上裹了一层纱巾,又带着口罩,穿着风衣,根本就看不清楚。”四哥说。 “哦……” “我觉得有些奇怪,这女人和秋总吃饭干嘛还要如此打扮呢……好像是不想让熟人认出来的样子。”四哥说:“所以我才告诉你的。” 我想了想,说:“这也不奇怪,最近雾霾大,或许是不想受污染吧……这女人估计是秋桐的朋友客户什么的……不用多想了。” “或许是吧,或许是我过于敏感了。”四哥停顿了下,接着说:“对了,我暗中打探到了,推销成人用品的人,果然是伍德的手下……” 四哥的话验证了我的猜想,我说:“嗯……必须是伍德的人,没错的。” 四哥说:“看来伍德这次是精心策划了这起阴谋。” 我说:“是的。” 四哥说:“看来这次你是凶多吉少了。” 我苦笑了起来:“不是凶多吉少,是死定了……妈的,伍德这次算是赢了……我终于中了他的招。” 四哥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打算怎么办?束手待毙?” 我想了想,说:“这一回合,是注定要输了,不束手待毙也没办法……还好我只是丢了官,倒也不是致命,***,这官场看来还真不是我能混的,看来我注定是没有当官的命了,不做这官了,在这集团里混日子吧。” 四哥又沉默了,一会儿说:“阿来还没回来吧。” 四哥的话让我一下子又想起一直在金三角的阿来,想起李顺最近要在金三角采取什么重大行动,想起李顺叮嘱我在这边严密监视伍德的动静…… 我说:“阿来还在金三角,不知他到底去干嘛的,李顺那边说最近要采取重大行动,却又不知是什么行动,他让我们严密监视着伍德在这边的动静,伍德最近又似乎很平静。” 四哥说:“我分析,李顺在金三角的行动应该是和伍德有关。” 我说:“有这个可能。” 四哥说:“但李顺的行动应该不会是单纯针对阿来,阿来一个人不值得李顺采取什么所谓的重大行动,也不至于让我们这边注意伍德的动静。” 我说:“是啊,那么李顺要在金三角捣鼓什么动静呢?除了阿来之外,李顺采取的行动会和伍德有什么关联呢?除了李顺,伍德和金三角那边难道还有什么猫腻吗?” 四哥说:“想不透。” 我说:“我也想不透,不知道李顺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来,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和四哥打完电话,我又琢磨了半天,到底也没琢磨透李顺到底要捣鼓什么事。他对我守口如瓶,不露一点风声,似乎这事极其保密。 而伍德,这些日子除了连续出击捣鼓我,倒也没看出什么其他异常的举动。 我在大街上随意走着,不知不觉一抬头,看到秋桐正从一家西餐厅走出来,匆匆冲我的方向走来。 我站住,看着秋桐走过来。 秋桐一抬头,看到了我,也停住了。 “你干嘛的?”我问秋桐。 秋桐看着我,眼神有些沉郁,说:“还能干嘛的?刚吃完饭啊!” “和谁吃的?”我说。 “和一个朋友!”秋桐说完,顿了下,接着又说:“不是男的,是女的!” “我没问你是男是女!”我说。 “我主动坦白不是更好?”秋桐说。 我嘿嘿笑了起来:“怎么就你自己呢?” “她吃完先走了!”秋桐说。 “哦……”我看着秋桐,又嘿嘿笑了下。 秋桐皱皱眉头:“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能笑出来!” 我说:“这个时候怎么了?我不笑,去哭?” 秋桐叹了口气:“没让你去哭,我知道你不会哭,但你也没必要这么笑吧?” “我想笑,我就笑!”我说。 秋桐又叹了口气:“好了,别笑了,明天上午外出的党委成员都回来,我刚接到党办通知,明天下午2点召开党委会,专题讨论对你的处分决定,说是讨论,不如说是贯彻落实常务副部长的意见……唉……” 秋桐一副郁郁的神情,但看起来似乎不是很焦虑的样子。 秋桐的神情让我觉得有些奇怪,但又想不出什么道道。 我说:“***,爱怎么处分就怎么处分吧,这官老子不当了,只要不让我离开集团就行,让我在集团里继续干临时工也无所谓了。” 秋桐看着我:“你说的是真心话?” “是的!”我说。 “行,有你这话,这是你说的,明天党委会上我就建议加重对你的处分,干脆将你开除公职,让你就做临时工好了。”秋桐板着脸说。 我一咧嘴:“你敢?信不信我打你——” 秋桐说:“那你打啊?来吧,打我啊——” 我说:“好,那你转过身,翘起屁股来,我要打你屁股!” 秋桐脸一红,嗔怒地说:“坏蛋——就知道欺负我!” 我呵呵笑起来。 秋桐无奈地看着我:“不许再笑了!” 我不听秋桐的话,干脆仰脸冲着夜空大笑起来,笑声在夜里听起来有些歇斯底里…… 笑着笑着,我看了秋桐一眼—— 我的笑倏地就停住了。 因为,我看到秋桐正愣愣地看着我,眼角有亮晶晶的东西…… 看着秋桐楚楚郁郁而伤感的目光,我的心顿时就被钢针扎了一下,很疼。 一阵巨大的伤痛,一阵悲楚的冲动,我突然伸出胳膊,一把就将秋桐拉过来,搂进了怀里。 秋桐没有反抗,任我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正文 1009.深邃的夜空 第1337章男女间的情爱 我的下巴轻轻抵住秋桐的头皮,看着深邃的夜空,眼睛突然有些发潮。 一个声音在我脑间回响:一个人的涵养,不在心平气和时,而在心浮气燥时;一个人的理性,不在风平浪静时,而在众声喧哗时;一个人的慈悲,不在居高临下时,而在人微言轻时;朋友间的尊重,不在闲情逸致时,而在观点相左时;朋友间的情谊,不在事业蓬勃时,而在失魂落魄时;男女间的情爱,不在花前月下时,而在大难临头时。 这样想着,我的眼睛愈发潮湿…… 这样搂着秋桐,感受着秋桐的体温,感受着秋桐轻轻在我后背的拍打,似乎在感受着她那颗挚爱和抚爱的心,我的心里突然感到了莫大的宽慰。 夜晚的马路上,行人匆匆而过,似乎没有人去刻意留意我们。 蓦然意识到,芸芸众生里,我们是多么不起眼的尘埃。 蓦然意识到,在这样的世间,在这样的人群里,我们其实不必有那么多的疲惫和顾虑。 是的,有时候,人活得很累,并非生活过于刻薄,而是自己太容易被外界的氛围所感染,被他人的情绪所左右。行走在人群中,总是感觉有无数穿心掠肺的目光,有很多飞短流长的冷言,最终乱了心神,渐渐被缚于自己编织的一团乱麻中。其实人是活给自己看的,没有多少人能够把你留在心上。 我其实知道,总有一个地方,也许一辈子不会再提起,却也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总有一个人,一个眼神,让你心痛,刻骨铭心。总有一段情,一直住在心里,却告别在生活里。 忘不掉的是回忆,继续的是生活,错过的,是否该当是路过?来来往往身边出现了很多人,却总有一个位置,一直没有变。在这迷惘的夜色里,是否应该偶尔去想一想? 良久,我松开秋桐,看着她。 秋桐轻轻抿了抿嘴唇,伸手捋了捋头发,沉静的目光看着我,轻声说:“我知道你很坚强,没有什么可以击垮你……可是,我还是不愿意看到你遭受磨难,假如有可能,我愿意去代替你……” 我的心里暖流喷涌,看着秋桐说:“有你这话,我知足了……即使我承受再多的苦难,只要你不受委屈,我就值得……不管我遭遇什么挫折,我都不愿意让你去受苦……虽然我们……我们没有可能在一起,可是……可是,我的心里……我的心里。” 我的声音停住了,顿住了。 秋桐低下头去。 我接着让自己的声音变得轻松:“其实也没多大的事,毛毛雨啦……不就是挨个处分嘛,不就是不做官了嘛,又不是被撬了饭碗,没事的……大不了从头再来就是,多大个事啊……” 秋桐抬起头看着我,嘴角努力露出一丝笑意:“你能这么想,很好,人生有无数次的重头再来,每次重头再来,都是人生新的起点,每次起点,都会让人生变得更有色彩……不管这次处分的后果如何,我都相信你会从低谷中能奋起的,我相信你的。” 我说:“处分的结果是没有悬念的了,这个不要抱任何幻想,那***常务副部长是不会放过我的……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气馁的,这点挫折,不会将我放倒的。” 秋桐微笑了下:“嗯……有时候,有些人感觉走到了尽头,其实只是被感觉走到了尽头。有人以为只要认真地去付出,就可以打动很多人,原来却只是打动了自己。失去坚持的天空,便没有了颜色。直到有一天,遇到最大的挫折,终于明白,所有的奋斗,再深的尽头,也只是一个过程。几米说过,我总是在最深的绝望里,看见最美的风景……在挫折面前,有的人会一蹶不振自暴自弃,但却也有人会越挫越勇的。” 我呵呵笑起来:“领导,你在教导我了。” 秋桐说:”不是我在教导你,是你在教育我……” 我伸手拍了拍秋桐的肩膀:“好了,不要相互吹捧了,丫头,走吧,回家吧!” 秋桐眼皮一跳:“你叫我什么?” 我说:“丫头!” 秋桐说:“你没我大!” 我说:“没你大我也叫你丫头,不许拒绝,听话才是好孩子!” 秋桐瞪了我一眼:“你老占我便宜!” 我说:“必须的,应该的!” “坏蛋——” 我呵呵笑起来,笑的有些轻松。 秋桐也笑起来,似乎她很享受我叫她丫头的感觉。 笑完,秋桐说:“你先打车走吧,不要让海珠等急了。” 我说:“一起走吧,正好顺路!” 秋桐说:“我先不回家,我还有点别的事要去做!” 我说:“哦,你做什么事?” 秋桐说:“你别管……不要问好不好?” 我说:“不好!” 秋桐说:“我不会告诉你的!” 我说:“即使打屁股也不告诉?” 秋桐认真地点点头:“是的!” 大屁股都不怕,那我就没办法了。 我无奈地说:“那好,你先打车走,我然后走!” 秋桐接着就拦了一辆车走了,我随后离去。 我不知道秋桐今晚到底去干什么了。 我知道秋桐的脾气,她不想告诉我的,我就是再努力也白搭。 她要是真犟起来,我是拿她没办法的。 她其实是个犟丫头。 回到宿舍,海珠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我回来,站起来走到我跟前,伸着鼻子嗅了嗅。 我不由有些紧张,担心秋桐身上的气味被海珠闻到。 所幸海珠没闻到,说:“今晚怎么没喝酒呢?” 我放心了,说:“干嘛要喝酒?” 海珠说:“要被罢官了,没去喝闷酒?” 我说:“咦,阿珠,你怎么知道的?” 海珠说:“你出的那事我都知道了,曹丽今天告诉我的!” “你又和曹丽联系了?”我说。 海珠没事似的说:“不是联系,是今晚一起出去吃饭了……曹丽大惊小怪地告诉我你摊上事了,说你明天就要被罢官了。” 我看着海珠,说不出话。 海珠看着我不以为然地说:“罢官就罢官,咱不稀罕……整天累死累活地为公家做事,最后还出力不讨好,混什么官场,我看干脆你明天一上班主动提出辞去公职得了,反将他们一军,让他们再开会讨论给你处分。” 我说:“这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曹丽给你建议的?” 海珠笑起来:“哥,你可真聪明,猜到了,曹丽今晚还真给我这个建议了,不过这也正是我的想法,咱们现在有自己的事业,又不缺钱,在公家单位受那洋罪干嘛啊,我看还不如干脆先入为主主动炒他们的鱿鱼,回来做我们自己的事业,赚咱们自己的钱……自己做老板,谁的脸色也不用看……你说好不好?” 我看着海珠没有说话。 “哥,你说话啊?”海珠晃着我的胳膊。 “不好——”我说。 海珠的脸色拉了下来,目光直直地看着我。 我仰脸看着天花板,不做声。 海珠看了我半天,怏怏地去了卧室。 我呆在原地,又看了很久天花板。 曹丽今晚告诉海珠此事,给海珠出这个馊主意,到底是何意呢? 想了半天没有想明白。 躺在床上,海珠长吁短叹,我默不作声…… 第二天下午,我和老黎一起喝茶。我告诉了老黎我遇到的麻烦。 老黎听我说完,沉思良久,然后端起一杯茶,慢慢喝了两口,说:“唐僧去西天取经要经受九九八十一难,你这才经受了几次挫折,我看没什么大不了的,官没了再重新混呗…… “出了这么大的事,造成了如此恶劣的影响,你就该挨处分,我看你是罪有应得!我看着处分还是轻了,换了我是你领导,我不但罢了你的官,还给你来个双开——” 说完,老黎冲我呲牙一笑。 我叹了口气:“唉,本想找你求安慰的,没想到被你落井下石了。” 老黎哈哈一笑:“关键是你这麻烦惹得太大了,你是直接责任人,你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啊,好几个领导都因为你挨了处分,我看你啊,就是个整天惹事的主,早晚一天你得把你的领导害惨……你那集团老大对你如此重用,早晚有一天你得把他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咧嘴一笑:“嘿嘿,你这个神算又开始捣鼓了。” 老黎兴致勃勃地说:“下午你们集团党委就要开会讨论对你的处分了,要不要我再给你神算一下?” 我说:“得了吧,免了,这会不开我都能知道处分结果,你还算什么啊?你省省吧!” 老黎说:“哎——好吧,既然你如此说,那我就不算了……不过,我似乎觉得。” 我说:“不是说不算了吗,你还觉得干嘛?” 老黎哈哈一笑。 我说:“你觉得什么?说——” 老黎说:“我不说了!” 我说:“你不敢说了,你这次是怎么也不会算准的,结果是明摆着的,三岁的小孩子都知道!” 老黎微笑不语,继续喝茶。 看看时间,两点了。那帮党委成员开始开会了。 我和老黎都不说话了,继续喝茶。 大约半小时后,我接到了党委办公室人员的电话,通知我到集团党委小会议室去一趟。 我对老黎说:“靠,圣旨来了,我要去谢主隆恩了。” 老黎笑了笑:“去吧。” 我直接去了集团大厦。 进了大厅,正好遇到那个***常务副部长正往外走。 我和他正好打了个照面。 第1338章不疼了 我礼貌地冲他点头招呼了下,他翻起眼皮冷冷看了我一眼,一言不发毫不停留地就走了。 妈的,老子都被你处分了,好不容易混到的正科级没了,总经理也没了,还拉个这么长的驴脸对待老子干嘛?我心里有些愤愤不平。 我直接上楼去了集团党委小会议室,进去后,看到孙东凯和季书记还有集团人力资源部负责人坐在里面,大家脸上的表情都很严肃。 我知道让我来是宣布对我的处分结果的。 我坐在他们对面,谁也不看,只看着桌面,心里很坦然。 季书记先开口了,简单的几句开场白,接着就进入正题,罗嗦了一番因为我的失职给市里和集团造成的严重后果和负面影响之后,接着开始宣布对我的处分决定。 其实结果我早就猜到了,这会儿就是再走过场而已。 我想当然地这样想着,心不在焉地坐在那里听着。 这会儿我的蛋一点都不疼。 马尔隔壁,老子蛋疼次数多了,麻木了,不疼了。 季书记面无表情地念着,我眼皮也不抬坐在那里不以为然地听 着。 听着听着,我突然发觉不大对劲了。 “易克同志,根据集团党委各位领导的意见,根据你平时的表现,根据这次事件的性质,根据有关领导的指示,集团党委决定对你的处分如下:停职反省一个月,以观后效。”季书记语气略微加重了一些,说的很干脆。 季书记宣布完了。 我抬起头睁大眼睛,开始看着各位。 我擦,不是要把老子一撸到底吗,怎么成了停职反省一个月了? 又是一个月,我刚从党校学习了一个月,又要停职一个月。 处分怎么突然改了? 怪不得刚才在大厦一楼大厅遇见常务副部长时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发冷,怪不得他似乎很不高兴的样子,原来是因为如此啊。他没有达到自己的目标,心里不快乐,没有快感啊。 我有些发懵,还很意外,一时反应不过来,看着他们发呆。 季书记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接着就消失了,孙东凯的眼神则带着几分快意和轻松,却又有几分困惑的样子看着我。似乎他为这个处分结果感到满意,似乎他明白一些原因,但却又不明白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道道。 “易克同志,对党委给你的处分结果,你个人有什么意见,请你谈谈!”季书记又恢复了严肃的表情,看着我。 我回过神,说:“作为一名党员,我个人完全无条件接受组织对我的处分,我没有任何意见……我将以此次事件为警戒,深刻吸取教训,在停职期间深刻反省自己,从思想根源找原因,不断加强自己的责任意识和大局观念,以更高的要求来衡量自己的行为。” 季书记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看了一眼孙东凯。 孙东凯开始说话了:“易克同志,这次对你的处分,不管你自己觉得是轻还是重,都是有必要的,都是合情合理的,都是恰当的,希望你个人要正确对待组织对你的处分,正确对待个人的得与失,正确理解组织对你的处分不是为了处分而处分,而是在帮助你,在教育你,在挽救你,给你停职反省的处分,是集团党委各位成员经过充分的讨论和酝酿做出的决定,也是经上级有关领导同意的…… “希望你以这次事件为教训,认真摆查自己思想和行为中的不足,认真学习,认真吸收教训,深刻反省自己,避免以后重蹈覆辙……一个人犯了错误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为什么会犯这样的错误,可怕的是犯了错误而不知道去纠正改正,可怕的是再一次犯同样的错误……第一次犯错误,是可以理解的,但重复同样的错误,是不可原谅的。” 孙东凯的大道理讲的一套一套的,我不住点头。 孙东凯接着说:“在你停职期间,经党委讨论决定,由曹腾同志暂时代理主持发行公司的工作……回去后,人力资源部的同志会和你一起与曹腾同志交接一下,曹腾那边已经通知了。” 我呼了口气,日,曹腾同志终于要主持发行公司的工作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说:“我会和曹腾同志交接好工作的……其实人力资源部的人去不去都没事的。” 人力资源部的负责人看了看孙东凯。 孙东凯不苟言笑地说:“必要的程序是必须要履行的,这不是你说算的!你没有权力指挥人力资源部的人。” 我一咧嘴,接着说:“那……停职反省一个月之后,我是不是就可以官复原职回到发行公司工作了?” 季书记和人力资源部的人都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严肃地说:“这同样是你现在不该问的问题……停职反省结束后,你的工作如何安排,要由党委会讨论决定,我现在无法回答你……” 我又是一咧嘴。 伍德和曹腾这次的终极目的虽然没有达到,但也算是实现了一部分,我还是被重挫了一下。而且,起码曹腾终于有了在前台表演的机会,起码曹腾终于可以过一把当发行公司老大的瘾了,我相信曹腾是会十分珍惜这个机会的,他是不会仅仅满足于主持一个月的。 谈话结束后,我正要回去,孙东凯把我叫到了他办公室。 “知道为什么今天对你的处分结果突然变化了吗?”孙东凯说。 我说:“当然不知道!” 说完,我接着又说:“或许,我应该知道。” 孙东凯说:“说说——” 我说:“一定是你力挽狂澜挽救了我。” 孙东凯苦笑了下:“这次你猜错了,我虽然之前在上面为你说了很多好话,但却都没有管用,今天党委会刚开始,常务副部长突然就来了。” 我说:“哦,他来参加这会了?” 孙东凯点点头:“不能说他是来参加这会的,只能说他是来表述自己的意见的。” 我说:“难道……是他突然又改变了决定?” “这回你猜对了。”孙东凯说:“常务副部长在会上讲了自己的意见,突然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说了很多话,但主题意思就是一个,那就是犯了错误必须要给予处分,但也要因人而异,要适当考虑到你以前的工作业绩也为集团为市里做出的突出贡献,要适当考虑到你以前的功劳,要本着人性化的原则给年轻人一个成长和发展的机会。” 我大感意外,说:“他怎么突然就转变了态度呢?他之前不是一直态度很强硬吗?” 孙东凯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既然今天他在会上这么说了,大家自然没人会反对的,给你停职反省一个月的处分,也是他亲自提出来的……他一提出,大家一致通过,于是事情就是这样了。” 孙东凯这次倒是没有将人情揽到自己身上,看来他也无法揽了,只能说实话了。 我心里有些困惑,既然常务副部长亲自来提出的这个处理意见,为何刚才他见到我的时候又是那副吊样,明摆着很不开心很不情愿的样子。难道,他说这些话是违心的,是迫不得已的? 如果是违心是迫不得已的,那又是谁给他施压了呢?他又是奉了谁的旨意硬着头皮来集团参加这会的呢? 看看孙东凯,他同样带着困惑地表情在思索,在看着我。 “小易,你给我说句实话,你有没有到上面找过人?”孙东凯突然说。 我摇摇头:“没有,我能找谁?我一个外地人,在集团之外一无后台二无背景,唯一能依靠的就是你,除了你,我还能找谁啊?刚才季书记给我宣布处分结果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你操作的结果呢,没想到是这常务副部长。” 孙东凯似乎认同我的话,似乎觉得我的靠山除了他真的没有别人了,微微点了点头,说:“领导的心思总是猜不透的,领导怎么决定都是正确的,这事我看就不要多想了,不管怎么样,这个处分对你来说是好事,从轻发落了,我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孙东凯虽然说不要多想了,但我知道他不会不去想的,他一定会想很多的。 我点点头:“是的,我被从轻发落了……不过,我却不想感谢常务副部长,我其实心里最感谢的还是你……” 孙东凯满意地笑了下,说:“这次处分没有触动你的根基,这是很好的,当然,不给你处分是不可能的,对上对下都无法交代……关于你的这次处理,说实在的,我一直就觉得很窝囊,自始至终都无法左右,上面说要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们整个集团党委都成了上面发号施令任由摆布的工具。” 我相信孙东凯这话是心里话,他确实会觉得很窝囊。 孙东凯接着说:“对曹腾主持发行公司的工作,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我说:“没有,我服从党委决定,再说,我也没资格有想法啊!” 孙东凯笑了下:“不管有没有资格,在我跟前,说说心里话是可以的!” 我说:“要是说心里话,我其实觉得还是让秋总来主持比较好,但既然党委已经决定了,我就什么也不说了。” 孙东凯说:“你是不是觉得曹腾的资历和经验还不足以驾驭发行公司的人马?” 我说:“这话我没说过,但是你以前是说过的,我去党校学习之前,我建议曹腾主持发行公司的工作,你不就是这么说的吗?” 孙东凯笑了,说:“此一时彼一时了……那时候我那么说,有那时的理由,现在做出这个决定,自然是有现在的原因……我们要根据随时变化的情况来决定工作方针嘛。” 妈的,不管怎么说都是他有理。 正文 1010.是一门技术活 第1339章是一门技术活 我说:“我明白了,反正领导总是正确的。” 孙东凯说:“怎么,你有情绪?” 我说:“没有!” 孙东凯说:“但我能听出你是有情绪的。” 我干笑了下,没有说话。 孙东凯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说:“小易,撇开今天这事不谈,我这么和你说吧,记住我的这句话,在官场混,你要时刻明白一个道理……领导总是正确的服从总是最好的!” 我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又吸了一口烟,说:“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不?” 我说:“模模糊糊,不大明白!” 孙东凯说:“这是我从政多年得出的一个结论,这是至理名言……在官场混,你必须要明白,领导是从全局考虑问题,他掌握全面的信息,而你是从局部甚至只是从个人立场看问题,你不可能掌握全面的信息。因此领导往往比你站得高,看得全面。领导的决策要平衡各种条件,平衡各种意见。不可能完全采纳一种意见,即使你认为你的意见是正确的,没有被采纳也要能理解…… “你的一生要经历几十个甚至上百个领导,各有各的水平,各有各的工作方式。你不可能让这么多的人都服从你,因此你不可是一个固执己见的人。你要做各式各样领导的部下,而要做一个好部下,就只能坚持领导是正确的这一理念。” 我凝神看着孙东凯,思忖着他的话。 孙东凯继续说:“还是这句话,你一生要经历很多领导,他们都是普通人。任何领导都会有缺点,都会有不同的个性,有的严厉,有的和善。你不可以要求领导都是完美的,才能服从领导。你要坚持的就是,无论谁是你的领导,你都要服从。 “领导不会在认识你之前就对你有不良的看法。如果领导对你有不良看法,要么是由于你自己的问题,要么是受他的价值观和人生经验影响。你不可以改变他的人生观,只能在自己身上找问题,找不足。你如果觉得你经历过的领导,多数都不可爱,那肯定是你自己的世界观有问题。要么是对领导的水平和人品要求太高,要么是自己太自以为是…… “不要以为你人品好,就一定会受好评,受重用。因为领导用人要考虑各方面的因素。即使是雷锋也只当了一个班长。不要以为你有水平,就一定会受重要。科学家都很有学识,但很少有人能成为富豪,或是政治家。你是否能受到重用,主要取决于机会和领导用人的要求,而不是你自己。” 我不由点了点头。 孙东凯笑了笑,继续说:“做部下通常有两种人,一种是耳顺的人,一种是耳朵不顺的人。耳顺的人,对领导的批评愿意听,能听进去。即使认为领导的批评是误解,也不会过多的去辩解。人生观是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这种人领导喜欢,能听进去批评意见,容易进步。 “耳朵不顺的人,领导一批评就有情绪,耳朵自然的反应是不想听,听不进去。这种人领导不太喜欢,排斥批评意见和建议,进步慢。耳顺或耳不顺,是一个个性问题,不是错与对的问题,一般很难改变。所以现在有教育专家说要从小培养孩子做一个耳顺的人,有利于孩子长大后的为人处世。” 孙东凯说的似乎还真有些道理,我不由延伸想到,人有两种,一种是爱笑的人,一种是不爱笑的人。爱笑的人,有人缘少威严。严肃的人,重威严而少人缘。观察周围的朋友,爱笑的人人缘多,会办事,多能成事。不爱笑的人,人缘少,表面很威严,实际办不了事。怪不得教育专家还说要从小教育孩子,做一个有着积极心态,笑面人生、笑面社会、乐观向上、对人友善的人呢。 不知不觉孙东凯又给我上了一课。 虽然我从心里不把孙东凯当朋友,但他这番话我却觉得是很实用的,是可以借鉴的。 看来有句话说的好,一个人的老师不仅仅是自己的朋友,敌人同样可以做自己的老师。 孙东凯接着说:“刚才在小会议室你问停职期满后如何安排你的工作,这话问的是很不合时宜的,我当时只能那么回答你……” 我点了点头,说:“那你现在可以和我说实话了。” 孙东凯说:“实话?什么叫实话?我刚才在会议室说的就是实话。” 我有些没听明白孙东凯这话的意思,看着他。 孙东凯说:“换句话说,关于你下一步的工作安排,我还真的没有来得及去考虑……目前来说,我无法给你肯定的答复!” 我说:“这么说,你是不打算让我官复原职了?” 孙东凯反问我说:“我有这么说了吗?” 我说:“没有!” 孙东凯说:“那你就不要胡乱猜测了……安心停职反省,好好休整一个月吧……关于你的工作安排,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我会从长计议从全局来考虑的。” 听孙东凯话里的意思,他似乎是想借着此次我的停职反省对我另有打算,似乎并没有打定主意让我再回到发行公司。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不知道他到底在搞什么算盘,现在很明显他不想和我多说,我什么也不会问出来。 说实在的,我是不想离开发行公司的,一来我喜欢这份工作,二来把云朵仍在那里我有些不放心,三来我有一种预感,如果我回不去,那么,曹主持很可能要扶正,我有些不甘让他捡这个便宜。 离开孙东凯办公室,回到公司,在人力资源部负责人的主持下,我和曹腾进行了工作交接。 交接完毕之后,曹腾对我既表示了真诚的庆幸又表示了十分的惋惜,一再表示我还是发行公司的老总,他一定会尽心尽力主持好发行公司的工作,期待我一个月后回来继续领导他工作。 我带着感动的神情向曹腾表示感谢,同时祝贺。 “易总,这一个月期间,公司的工作,我还是会继续向你汇报的!”曹腾说。 我忙摆手:“别,曹兄,这我可经受不起,我可不想垂帘听政,你也不想做个傀儡吧……既然我停职了,公司的大小事务,我都不会再过问的。” 曹腾笑着:“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看着曹腾笑:“曹兄,很开心吧。” 曹腾说:“没有啊只是觉得责任很大!” 我说:“呵呵……装逼了不是?我都替你感到开心,你怎么会不开心呢?” 曹腾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易总啊,装逼是一门技术活,我修炼地还不行啊,其实我觉得该好好向你学习呢。” 我说:“曹兄不必客气,你的水平其实已经很高了,和你相比,我觉得自己还有很大差距。” 曹腾说:“易总实在是谦虚啊,别的不说,就你这谦虚的态度,就值得我好好学习!易总请放心,既然党委让我主持发行公司的工作,我一定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把公司的各项工作做好的,一定会保持易总之前工作的延续性,会继承好你的衣钵把公司的工作有序稳定开展下去的……我现在只不过是临时替易总顶班,一个月后,易总回来,公司还是你的,我还是继续在你的领导下做事。” 我说:“也许我一个月后回不来了呢。” 曹腾微微一怔,接着说:“那除非是易总又高升了。” 我说:“曹兄听说过挨了处分停职反省的人有期满接着高升的吗?” 曹腾说:“这倒是没听说过。” 我说:“那就是了。” 曹腾说:“那易总这话的意思是……” 我说:“你说呢?” 曹腾说,”我说不出。” 我笑起来:“看,曹兄又装逼了不是?” 曹腾也笑:“易总又何尝不是在装逼呢。” 我说:“曹兄,我们的友谊在装逼中不断升华啊,越来越深厚了。” 曹腾点点头:“此言极是,我赞同!” 我呵呵笑起来,曹腾也笑起来。 我笑的很含蓄,曹腾笑的更含蓄。 交接完毕后,我开始了停职反省的生涯,又是一个月开始了。 当天下午,我一直在办公室里呆着,一直呆到天黑。 海珠来了一个电话,她又出差了,要几天后回来。 接完海珠的电话,我继续独自发呆,琢磨着为何对我的处分突然发生了巨变。 我不相信常务副部长突然发了善心放我一马,我断定这背后一定还有其他原因。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我苦苦思索着…… 突然,我的脑门一亮,想起一个人。 关云飞! 能直接左右常务副部长的人,关云飞是头号人选。 莫非是正在省城学习的关云飞知道了此事,莫非是有人找关云飞告知了此事,让他出面救我一把?莫非是关云飞直接给常务副部长发了号令,常务副部长虽然不情愿但却又不敢违抗关云飞的话,只能顺从呢? 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 我慢慢想着,焦点逐渐集中到了秋桐身上,我不由想起了昨晚秋桐的微妙神情和言语…… 我觉得如果这个判断是正确的,那么,在这个时候有智慧有能力出马拉我一把的人,必定会是秋桐。 只有她会这么做! 而在这种事情上,以秋桐目前的身份,她直接找关云飞显然是不合时宜的,那会容易引起老谋深算的关云飞的某种猜疑,会容易暴露秋桐和我的私人关系,秋桐不会傻到那个地步的。 那么,秋桐又是通过如何的渠道操作了此事呢? 我又想到了昨晚和秋桐一起吃西餐的神秘女人…… 这女人会是谁?谢非还是秦璐?亦或是其他的什么人? 我的脑子里边转悠边出了办公室,走到大街上,摸出了手机…… 第1340章扑进我怀里 我打给了秋桐。 电话很快接通,传来秋桐的声音:“喂——” 这声音听起来似乎很轻松。 “在哪里?在干吗?”我说。 “在饭店,在吃饭!”秋桐说。 “和谁?”我说。 “我闺女!还有云朵。”秋桐说。 “哪里的饭店?”我说。 “你站的地方马路对过的餐厅二楼。”秋桐有些忍不住的笑声。 我一愣,往马路对过看去,果然在饭店的二楼窗户看到了小雪秋桐和云朵,都正趴在窗口冲我笑,小雪还在兴奋地挥手。 原来她们早就看到我了。 “过来一起吃。”秋桐笑着说。 我放下手机穿过马路进了饭店,上了二楼,小雪正和云朵站在楼梯口等我,看到我,小雪嘎嘎地叫起来,直接就扑进我怀里。 我抱起小雪,云朵笑呵呵地说:“哥,我们在这里吃饭,正好就看到了你,秋姐刚要喊你,你电话就打过来了。” 我们边说边走进一个单间,秋桐正笑吟吟地坐在靠窗的位置。 我放下小雪,小雪接着要出去玩,我对云朵说:“你带她出去玩,我给秋总汇报下工作!” 云朵看看我和秋桐,抿嘴一笑,带着小雪出去了。 我坐下,秋桐看着我:“没吃饭吧?” 我点点头。 “我让服务员加了一副筷子,吃吧!”秋桐说。 我毫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吃,边吃边看一眼秋桐。 秋桐没有吃饭,坐在那里安静地看着我。 我很快吃完,秋桐端过一杯水给我:“喝水——” 我喝了几口水,然后放下杯子,看着秋桐。 秋桐说:“吃饱喝足了,开始吧!” “什么开始吧?”我说。 “你刚才不是说要给秋总汇报工作吗?”秋桐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嘿嘿一笑:“汇报你个头!” 秋桐一瞪眼:“你说什么?” 我说:“汇报你个头啊!” “你——赖皮!”秋桐说。 我哈哈一笑:“丫头,做梦啊,还想让我给你汇报……告诉你,我打电话找你,是要听取你的汇报的……好了,现在开始给我汇报下今天党委会的情况。” 秋桐抿嘴笑:“看你美的……汇报什么啊,我猜你一定从孙书记那里都知道了不少了……” 我说:“他说他的,我想听听你说的情况。” 秋桐说:“事情其实很简单,党委会刚要开,常务副部长来了,大家都不说话,都看着他,看他怎么说,于是他就谈了自己的意见,这次他的意见和以前的大相径庭,说了一通大道理,然后就建议给你停职处分,大家虽然都觉得很意外,但也都顺水推舟了……既然他发话了,那还有什么必要再节外生枝呢……于是这处分结果就出笼了。” 我点点头:“嗯……你说的和孙东凯说的大致差不多。” 秋桐说:“我猜孙书记有个事一定没告诉你!” 我说:“什么事?” 秋桐一般正经地说:“就是征求大家意见的时候我的提议啊……” 我说:“哦,你怎么提议的?” 秋桐说:“我提议加重给你的处分,建议把你双开,直接把你打到原点去做临时工。” 我睁大眼睛看着秋桐:“真的?你真的这么提议的?” 秋桐说:“是啊,我真的这么说的啊!” 我说:“那大家都是怎么回应的呢?” 秋桐叹了口气:“唉——木有人响应啊,大家都迎合常务副部长的意见,我是最后一名党委成员,谁会在乎我的意见呢。” 我哈哈笑了,突然伸手捏了一下秋桐的脸蛋:“丫头,我叫你耍我……鬼才相信你会有这个提议……你当我三岁小孩子啊,吓唬我,你还嫩着了。” 秋桐“哎哟——”了一声,伸手摸摸被我捏的地方,脸色微微一红,接着就笑,”我说的是真的啊,没骗你——” 我又伸手要捏秋桐的脸蛋:“你再继续撒谎?” 秋桐身体忙往后闪,接着讨饶:“好了,不逗你了,不逗你了……不许再捏我脸。” 我嘿嘿笑:“刚才捏的疼不疼?” 秋桐脸色又红了:“不告诉你!” “其实不疼,一定不疼,我那捏啊,其实和摸差不多!”我说。 秋桐脸更红了,说:“好了,不许再说了。” 嬉闹了一会儿,我们都安静下来。 我说:“这个处分结果,出乎你意料不?” 秋桐反问我说:“你意外不?” 我说:“当然很意外!妈的,操——没想到老子竟然还能死而复生。” 秋桐说:“不许说脏话。” 我忙点头:“好,好,我做文明人。” 秋桐抿嘴一笑。 我又说:“其实你一定也很意外,是不是?” 秋桐说:“我为什么一定要意外呢?我难道不可以不意外吗?” 我说:“你可以不意外!这就是我要找你的原因!” 秋桐说:“什么意思?” 我说:“什么意思你明白!” 秋桐说:“阿拉不晓得!” 我说:“侬一定晓得!” 秋桐似笑非笑地说:“阿拉真的不晓得哦……” 我笑了,接着说:“我问你——” 秋桐说:“问吧!” 我说:“第一,这个处分结果你满意不?” 秋桐微微叹了口气,说:“谈不上什么满意不满意,要说满意,你什么处分都没有最好,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这次的事情,处分是不可避免的,你罪责难逃,给你一个停职反省的处分,我个人以为,算是放了你一马,算是比较轻的了,或许,我们是该满意的。” 我接着说:“第二,这个一直想把我狠狠处分的常务副部长,为什么突然改了主意要放我一马?” 秋桐看着我,眼皮一跳,接着说:“我不知道!” 我说:“你相信他是突然发了善心突然良心发现吗?” 秋桐说:“你相信不?” 我说:“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的!” 秋桐说:“那你是怎么认为的?” 我说:“我猜一定是有外部因素起了作用,常务副部长是逼不得已才改了主意的……他是没办法……他只能放老子一马!” 秋桐说:“又说脏话了!” 我忙说:“好,我再改,不说老子了,说鄙人好不好?” 秋桐嗔笑了下,说:“你认为是什么外部因素呢?” 我说:“对这个常务副部长最能起到制约作用而且还和我有些关联的人,你想会是谁?” 秋桐的眼神有些闪烁,说:“我想不出。” 我说:“你撒谎,你明白的!” 秋桐说:“我想听你说——” 我说:“自然是关云飞!” 秋桐的眼皮又是一跳,说:“哦,你说是关部长啊……” 我说:“是的,这次急转直下,关云飞一定起了十分关键的作用,他一定是知道了我要大难临头的事,一定有人通过某种途径巧妙把这事告诉了关云飞,关云飞一定是不想看我下场这么惨,于是就给那常务副部长发话了,要对我从轻发落,那副部长对关云飞的话是不敢不从的,于是……” 秋桐说:“哦,你想的真多啊……我怎么没想这么多呢?” 我说:“你看着我的眼睛,把这话再说一遍!” 秋桐不看我,说:“我干嘛要看着你的眼睛呢,不看!” 我说:“看不看?” 秋桐说:“不看!” 我说:“不听话,是不是?” 秋桐点点头,说:”嗯……” 我说:“那我这次揪你耳朵,叫你耳朵反应慢——” 秋桐忙往后缩身,瞪眼看着我:“你个停职反省的家伙还敢目无领导,领导的耳朵是可以随便揪的吗?胡闹——我看你反省的态度很不好。” 我哈哈笑了起来,秋桐也笑。 然后我说:“按照我的推断,我这事关云飞出手的可能性极大,如此,关云飞是如何知道这个消息的呢?是谁通过某些渠道把这消息以巧妙的方式透露给了关云飞呢?” 秋桐看着我:“你猜这人是谁啊?” 我说:“我猜是对我好的人,是对我十分关心的人!” 秋桐说:“哦,对你好的人很多的,关心你的人也不少!” 我说:“但是,能有渠道和关云飞发生联系能知晓这事的人却不多!” 秋桐说:“哦……那你的意思是?” 我实在忍不住了,伸手就捏住了秋桐的一只耳朵:“你这个鬼丫头,你再给我装憨卖傻,你说我的意思是什么?你给我老老实实坦白交代!” “哎哟——”秋桐惊叫一声,抓住我的手说:“你快放开我,放开我,你个坏蛋,不要揪我耳朵。” 我说:“老实坦白就放开你,回答我,昨晚和你一起吃西餐的女人谁?你约那女人吃西餐的目的是什么?昨晚你都去干吗了?老实回答我!” “我……我……”秋桐支吾着:“坏蛋,你先放开我耳朵。” 我嘿嘿一笑,捏住她的耳垂不放,另一个手指还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耳廓:“丫头,听话不?听话就坦白啊,争取从宽啊……” 正和秋桐闹腾着,门突然开了,云朵带着小雪回来了。 我和秋桐也都愣住了,我的手甚至都忘记送开,还是继续捏着秋桐的耳朵。 看到我正用手捏着秋桐的耳朵,云朵和小雪都一愣,小雪叫了起来:“易叔叔,你干嘛捏我妈妈耳朵?你是不是在欺负我妈妈?” 云朵带着意外的眼神看着我和秋桐。 正文 1011.痒得很 第1341章痒得很 我迅速反应过来,看着小雪说:“我哪里敢欺负你妈妈啊,你妈妈刚才说耳朵里进了一只小虫子,痒得很,我正要帮你妈妈捉小虫虫呢。” “哇——小虫虫进妈妈耳朵了哇——”小雪叫起来:“可不得了了,易叔叔,你快帮妈妈捉虫虫啊……” 秋桐脸色红红的,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情。 云朵带着半信半疑的目光看着我。 我这时骑虎难下了,索性抬起身子,将眼睛凑近秋桐的耳朵孔看了看,然后猛地往里吹了几口气,接着说:“咦——小虫子出来了……飞出来了——” “在哪里?我看看——”小雪兴奋地说。 我往空中一指:“嗨——小飞虫啊,很小啊,看,它飞走了——” 云朵和小雪都随着我的手指看,小雪说:“哪里啊,我怎么看不到啊——” 我说:“很小的,肉眼几乎看不到的……咦,我现在都看不到了——” “哦——”小雪点点头。 秋桐的脸还是红红的,又忍不住想笑,却又笑不出。 云朵睁大眼睛看了会空中,然后又看着我和秋桐,皱皱眉头,接着轻轻咬了下嘴唇…… 看到云朵的神情,秋桐的脸色突然有些难堪和扭捏。 然后大家坐定,我一般正经地对秋桐说:“刚才我问你的那个问题,你认为答案是怎么样的呢?” 秋桐看着我,缓缓地说:“我回答你三个字——不知道!” “我回答你三个字——不知道!”小雪调皮地模仿秋桐的口气跟着重复了一遍。 云朵噗嗤笑起来,秋桐也笑。 我咧咧嘴,看来这答案是从秋桐这里得不到了。 接着秋桐看着我和云朵,转移话题说:“这次你停职一个月,曹腾主持发行公司的工作,是孙书记在党委成员会上提出来的,提出之后,有党委成员提出异议,认为曹腾资历太浅,业绩不突出,领导能力还有欠缺,威信不足以震慑住发行公司的人员,建议还是由我来兼发行公司经理……但孙东凯坚持己见,说对于年轻干部,要多给锻炼和磨练的机会,因为他的坚持,大家也就不多说了。” 我说:“关于这事,你是怎么表态的?” 秋桐说:“我自然不能要求自己必须兼发行公司总经理,我保持了沉默。” 我说:“我和曹腾已经交接完了,明天起,我正式开始停职反省,曹腾正式主持公司的全面工作。” 秋桐说:“我知道……曹腾下午和你交接完毕后就找我报到了,开始直接向我汇报发行公司的工作了。” 我说:“动作够快的!” 秋桐无声笑了下,然后看着云朵:“云朵,易克停职,曹腾主持,最少要有一个月时间你要独自面对曹腾,公司的事情易克无法再插手,我也不能直接干预,你自己要有个心理准备,做事要谨慎,既要配合好曹腾的工作,又要注意保护好自己。” 云朵点点头。 我接过秋桐的话:“云朵,直接说了吧,曹腾这***不是个好东西,他主持发行公司期间,你要小心他暗算你,他心里知道你是我的人,我现在停职不在公司,只要有机会,他不会放过你的……所以,你要格外小心,有什么难题和问题要及时和我沟通,或者也可以告诉秋桐……” 云朵莞尔一笑:“好的,我有数的,我会小心行事的……哎,你们也别把我看得太低能太软弱了,有些事我虽然不说,但心里还是很有数的,曹腾的秉性,我还是了解一些的,反正我做事对事不对人,工作上的事,只要是对的,我会服从和配合的,有问题的,有陷阱嫌疑的安排,我会和秋姐和哥汇报的。” 秋桐笑起来:“云朵其实一直在成长啊……” 我也笑起来。 云朵说:“这其实都是受你们二位的影响啊,潜移默化啊……” 秋桐打趣地说:“我看是受海峰这位东北区总裁的影响更多吧。” 云朵脸红了起来,害羞地笑了下。 秋桐提起海峰,我这才想到好些日子又没见这狗屎了,他最近又在国外跑。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海珠打来的。 我接通电话:“阿珠——” 秋桐和云朵都看着我,小雪直接叫了起来:“海珠阿姨来电话了。” 海珠显然听到了小雪的声音,对我说:“哥,小雪和你在一起的吧?” 我说:“是的,我和秋桐小雪还有云朵一起吃饭的!” 海珠说:“哦……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又在自己喝闷酒呢……她们是安慰你的吧。” 我看了秋桐和云朵一眼,说:“我干嘛要她们安慰我呢?” 海珠说:“下午和你打电话的时候旁边有人,没来得及问你的处分情况……处理结果下来了吧,秋桐和云朵和你一起吃饭,不是安慰你的吗?” 我说:“处分结果是下来了,不过,她们不是安慰我的。” 海珠说:“那是干嘛的?” 我说:“她们是一起来看我洋相来幸灾乐祸的。” 秋桐和云朵都忍不住笑起来,海珠也忍不住噗嗤笑了,接着又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有心开玩笑。” 我呵呵笑了,说:“阿珠,我大难不死,官位保住了,处分改为停职一个月。” “啊……”海珠的声音似乎有些意外,接着就脱口而出:“怎么这么轻啊!” 我一愣,说:“怎么?你希望给我严厉处分?” “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海珠结结巴巴地说。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的心里有些不悦。 我此时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海珠说不定希望我能被因为这次的事件得到最严厉的处分,甚至被开除,这样我就什么指望也没有了,就可以老老实实在她身边做公司的事情了。 海珠的这个想法一定是在某种程度上得到了曹丽的撺掇和启发。 而曹丽撺掇海珠到底是何意,我想不透,难道她是想把我从集团里赶走,难道她是暗中秉承了伍德的授意? 搞不明白。 秋桐和云朵似乎都听出了我不悦的口气,都不笑了,看着我,神色突然都有些沉郁。 “我没什么意思啊,你能从轻处理,那……那很好啊!很好的!”海珠干巴巴的声音,声音里似乎带着几分失落和失望。 我的心情突然变得很糟糕起来…… 我的眼神不由就变得落寞。 看着我的目光,秋桐的眼神蒙上了一层忧虑。 “秋桐和云朵都为我这次能从轻发落感到高兴,你也一定是同样高兴的,甚至更高兴,是不是啊?”我轻轻呼了口气,说。 “呵呵,是啊,是啊,我心里确实是很高兴的,很高兴的,我比她们都高兴的。”海珠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干涩。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很高兴的,呵呵……”我笑起来,心里感到有些发冷。 我其实不单是笑给海珠听的,也是笑给秋桐和云朵看的,我不想让她们为我和海珠忧虑什么。 看到我的笑,云朵轻松了下来,也笑了。 秋桐也微笑了下,但似乎有些勉强,似乎她明白我的笑,似乎她是笑给我看的,似乎她是想宽慰我一下,似乎她的心里仍然感到几分忧虑。 海珠随着我的笑,也轻轻笑了下,然后说:“哥,停职期间,你打算干些什么呢?” 我说:“还没打算……先休息几天再说吧。” 海珠说:“嗯,这一个月是你的自由时间,你自己安排吧……我这次出差,大约要一周才能回来。” 我说:“好,你自己在外要照顾好自己,注意安全。” 海珠笑了:“嗯,我会的,哥,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呢……我每个夜晚都会想你的……吻你,亲爱的。” “嗯,好!”我支吾了下。 “呵呵,你不吻我一下吗?”海珠轻笑着。 “呵呵,这个……”我干笑着,看了一眼秋桐和云朵。 她们正在低头默默吃饭。 “好了,知道你在她们面前不好意思,不难为你了……吃过饭早点回去,不要在外逛游。”海珠说。 “嗯,好的!”我说。 “哥,我爱你——”海珠说。 “嗯,好!”我说。 “哥,你还爱我吗?”海珠又说。 “嗯,是的,对!”我说。 “呵呵……就知道你不好意思在她们面前说!”海珠笑着挂了电话。 和海珠打完电话,我轻轻呼了口气。 秋桐和云朵继续在安静地吃饭。 看着她们,想着刚才和海珠的电话,我的心突然沉寂下来,转脸看着窗外的夜色,心里蓦然感到了巨大的失落和迷惘…… 看着坐在我对面的秋桐和云朵,想着在外出差的海珠,想着对我紧追不舍的夏雨,想着和我越来越暧昧的秦璐和孔昆,想着似乎对我有那么一些暧昧意味的师姐谢非,不知怎么,我的眼前突然闪出了冬儿的影子。 想起冬儿,突然就想起冬儿曾经和我说过的一段话:现实让我改变,生活让我学会很多,我知道,自己必须要学会很多前所未有的东西……学会比以前快乐,即使难过,也要微笑着面对;学会冷血,只对对我好的人好;学会孤独,没有谁会把你当宝护着;学会残忍,该杀的就杀,该放手就放手;学会绝情,该滚的就滚,该留的就留;学会视而不见,恶心的东西选择忽视;学会长大,不能再那么任性;学会忍耐,该闭嘴就闭嘴…… 想起冬儿说过的这段话,不知为何,我的心里不由就感到几分忧郁和寂寥,突然就对生命和生活感到了无边的迷惘…… 我明明知道,生命是一条湍急的河流,在短暂的流逝中我曾遇到过大坝,遇到过泥沙,亦或是暴风骤雨,这些障碍与困难、磨砺与痛楚或许会成为我心中的暗礁。可是,我不知道自己能否一直能够去勇敢面对,不知道当我勇敢地面对时那些曾经的伤疤会让我生命的河流流得更宽更远更加清澈无比…… 未来不可测! 第1342章师姐邀请我去她家 第二天,我正式开始了我的停职反省生活,狂睡了一大觉,直到下午2点才醒过来。 醒来后接到了谢非的电话。 “师姐好——”我说。 “师弟同学好——”谢非的心情似乎不错。 “师姐有何指示?”我说。 “指示没有,倒是有个邀请!”谢非说。 “哦,呵呵……”我笑起来。 “今晚我想请你和你的女朋友海珠一起来我家吃饭,赏光不?”谢非说。 “哦……海珠出差了,要一周后才能回来!”我说。 “那就是说海珠没空你也不来了?”谢非说。 我说:“呵呵,我没这么说啊……” “我今晚弄几个浙菜,来品尝下我的手艺,好不好?”谢非说。 我说:“关部长没回来?” “老关不在家没机会巴结领导就不来了是不是?师姐的面子不如领导的面子大是不是?”谢非似乎又在激我。 我呵呵笑了:“师姐,看你说的,我不是意思啊!” “不是这意思就好,那今晚你就来吧,7点前到就行,我现在出去买菜,今晚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就这么定了。”谢非说完又告诉了我她家的地址,然后就直接挂了电话。 今晚我要去关云飞家和部长夫人兼师姐单独吃饭。 我觉得似乎有些不大对劲,却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劲。 又想起昨晚秋桐一直不告诉我的问题,想起自己脑子里一直盘旋的疑问,想想去吃饭也好,说不定就能破解开这个谜团。 这样想着,我终于为去老关家和他夫人吃饭找到了一个合理的理由。 理由很重要,木有理由心里会发虚的,这样似乎就不发虚了。 下午4点的时候,方爱国来了,交给我一份金三角发来的密电,密电云:惊悉副总司令官场受挫,亦喜亦忧,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停职一月,自由身也,副总司令当牢记掸邦民族革命军之神圣职责,即刻来大本营报到归队,参加即将开始的“猎鼠”行动……归队途中,弟可顺便探视父母高堂…… 李顺的消息极其灵通,我停职反省的事情他已经知晓,他很会利用时机,命令我立刻去金三角报到,去参加他那什么所谓的“猎鼠”行动。 看完密电,我心里明白,我是闲不住的,这边官场歇一个月,那边革命军要让我去战斗了。 我要去猎鼠了。 我无法拒绝李顺的召唤,我没有别的选择,我必须要南下去金三角。 看李顺密电的语气,似乎猎鼠行动并不是要马上开始,我甚至还可以回家去看看父母。 我决定第二天出发,先回家去看看父母,然后去金三角。 既然决定要南下,这边的事宜就要安排好。 主意打定,我立刻召集四哥方爱国杜建国周大军杨新华一起聚一下。很快,大家在小区对过的一个茶馆单间会聚。 我把大本营密电的内容告知了大家,四哥听完,皱紧眉头没有做声,其他四人都沉默地看着我。 “你决定去?”四哥说。 我点了点头:”嗯……” 四哥点了点头,似乎明白李顺的命令我是无法抗拒的,接着说:“什么时间走?” “明天——”我说:“我先回老家去看看父母,然后再去那边。” “明天?”四哥有些意外。 “是的!”我说。 四哥又沉默了,低头思索着什么。 一会儿四哥说:“那好吧,既然要走,明天和后天没什么两样……去吧。” “易哥,要不要我去给你买机票?”方爱国说。 我想了想:“可以,先给我买星海到宁州的机票就行,后面我自己操作。” 方爱国点点头,接着就摸起手机。 方爱国很快就订好了明天上午星海飞宁州的机票,告诉了我航班号和起飞时间。 然后,我看着大家,说:“临走之前,有些事要交代一下。” 四哥没有抬头,继续沉思着,其余四人都看着我。 我看了看四哥,犹豫了下,接着对其余四人说:“我走之后,星海这边的事情,一切由四哥负责,你们有什么事情,直接向四哥汇报。” 说完这话,我看着四哥。 四哥的身体微微一颤,抬起头看着我。 其余四人都看着四哥。 我明白四哥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正式将自己列入李顺的人,虽然他的实际作为是在帮助我和李顺,但他却始终没有正式加入李顺的团队,换句话说,他始终是李顺的编外人员,组织之外的。 而我此时说出这话,是有我的考虑的,我不在星海,方爱国他们四人一时群龙无首,加上毕竟他们不是本地人,万一在我走后发生什么事,他们找不到主心骨,说不定会出什么不测的大事,此时唯一能主导他们的,也就只有四哥。 我做出此决定,也是出于无奈。再加上在我心里,其实四哥已经不知不觉认同就是我的同伙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是密不可分了。 但我虽然说出这话,却并不打算勉强四哥,于是我看着四哥说:“四哥,刚才这话是我自己的意思,不代表任何人,如果你觉得可以,如果你愿意的话……如果你觉得不合适,就当我刚才那话没说。” 四哥看着我苦笑了下,接着说:“你觉得我会推辞吗?” 我没有说话。 四哥接着说:“虽然我一直没有加入你们的队伍,但实际上本质上,走到今天,我做的那些事,还能和你们脱离开干系吗?我明白你刚才说那话的意思,我知道你的想法和本意……既然你说出口了,我自然是不能拒绝的,其实在你刚才说那话之前,我就有这个预感了……好吧,既然你要暂时离开星海,那我就暂时代理你的职能。” 我松了口气,呵呵笑了起来,他们四人也笑。 四哥又说:“不过,我刚才说了,我是暂时代理,暂时替你和这四位兄弟保持直接联系,等你回来,我还是要保持原来的状态,我还是我的自由人,我不会加入任何一个组织和团队。” 四哥说完这话,方爱国他们有些意外,看看四哥,又看看我。 我点头:“四哥,没问题,我尊重你的选择,这段时间,你就等于是在帮我和四位兄弟。” 说心里话,我也不愿意让四哥正式加盟李顺,虽然四哥的实际做的事和李顺的人几乎没有什么两样了,但名义上我还是想让四哥保持自由人的身份。 然后我看着方爱国他们:“我走后,四哥对你们四人负责,四哥的话就等于是我的话,一切行动要听四哥的指挥,没有四哥的话,任何人都不许擅自做任何事,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四人异口同声地说。 我说:“虽然我们都不知道此次金三角的猎鼠行动具体内容,但大本营已经吩咐了,要我们在这边严密监视伍德的动静,大家要在四哥的指挥下按照原来各自的分工,履行好各自的职责,有什么异常情况,要及时给四哥汇报,如果四哥觉得有必要,还可以给大本营汇报……同时,还要切实注意保护好秋桐小雪的安全,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四哥点点头:“嗯……虽然是在金三角搞,但我感觉猎鼠行动和伍德必定有重大的关系,至于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们现在都不得而知,所以我们大家更要提高警惕,时刻关注着这边的蛛丝马迹的变化……一旦发现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大家可以和我联系,大家可以一起分析。” 方爱国四人都点头:“保证听易哥和四哥的话!” 然后我让方爱国他们先回去,剩下我和四哥。 四哥对我说:“星海这边除了方爱国他们四哥,恐怕还有李顺安排的我们不知道的其他人,他们从不和我们发生任何联系,甚至,似乎他们一直就在严密注意着我们,你这边刚一停职,那边马上就知道了。” 四哥的话说出了我心里早就有的猜测,我点点头:“是的,这很符合李顺做事的风格,他太多疑了,他既不想让我知道他们是谁,但又想让我明白我身边还有他安排的人在注意着我……” 四哥苦笑了一下:“李顺真是费尽心机啊,疑人要用,用人又疑,他活的太累了……不过,或许,他这样做,也未必就是专门用来对付你的,或许还有其他的用意。” “你认为还有其他什么用意?”我说。 “这个……一时不好说。”四哥摇摇头。 “我没和你提前商量没提前征求你的意见直接就说让你负责他们四个,你不会见怪吧?”我说。 四哥笑了下:“你觉得我会对你见怪吗?刚才你一说要去金三角,我立刻就想到这一点了……除了我,没有人能代替你管理他们四个人的……我其实心里很明白的。” 我说:“我也是没办法,我不想把你拉进来,但却实在又没有其他人选了……他们四个人没人管理,我还真不放心,毕竟他们不是本地人,很多事情还有不熟悉的地方,只好委托给你了……对你,我是百分之百放心的。” 四哥淡淡笑了下:“我们兄弟俩这么久了,你就不要和我说客套话了,你的事,我从来就没当成外人的事……虽然我一直不愿意正式加盟李顺的队伍,但是我做的那些事,和是他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只是我一直不愿意让自己失去自由身,不愿意被人掌控。” 正文 1012.结婚 第1343章结婚出去度蜜月 我说:“我明白的!” 四哥说:“既然你决定要去金三角了,我知道你是非去不可的,李顺让你去,你没有选择,那你就去吧……这边,不管是秋总还是小雪,不管是海珠还是海峰云朵,我都会注意照顾好的,我会尽心的……有我处理不了的事,万一有什么不测,我会让方爱国和你联系的。” 我点点头:“那就好,你就多费心了!” 四哥沉思了下,接着说:“猎鼠行动,我的直觉是和伍德必定有重大联系,李顺在那边正在紧锣密鼓策划,但伍德这边,似乎并无什么异常举动,似乎,他并没有觉察到李顺要在那边搞什么举动。” 我说:“是的,最近我们一直在密切注意伍德的动静,没看出他的异常情况,李顺一直不告诉我猎鼠行动的内容,看来他是把这行动当做高度机密来保密的,他一定严格限制此次行动的知晓范围的,防止出现任何风吹草动被伍德觉察…… “其实我一直觉得很困惑,伍德和金三角那边会有什么来往呢?伍德和日本人交往密切我是知道的,但金三角那边,从没有听说任何他有联系的信息……这多少有些奇怪。” 四哥说:“我也一直在思考这事,也一直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看来,虽然我们对伍德还是不了解啊,伍德是个老谋深算的人,他做的很多事,别说我们,我猜甚至他身边的人也未必都能全面了解,或许只能了解一部分而已,包括皇者在内。” 我说:“但李顺似乎知道了。” 四哥说:“或许李顺是这次从阿来去金三角的活动打探到了什么讯息,之前他未必是知道的。” 我点点头:“有这个可能!” 四哥说:“李顺让你去金三角参加这次行动,看来他是有自己的用意的,这次猎鼠行动,对李顺和伍德来说一定是极其重要的,你此去金三角,说不定会直接参与进去,甚至发挥重要的作用。” 我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我现在在李顺这条贼船上是彻底下不来了,越陷越深了……我已经无法左右自己的方向了,只能随波逐流了。” 四哥听我说完这话,眼神有些忧虑,沉默了。 和四哥分手后,我回到宿舍,先给海珠打了个电话。 “阿珠,我明天要离开星海。”我说。 “哦……干嘛去?”海珠说。 我说:“心里闷,出去走走,溜达溜达,散散心。” “哦……心里闷啊,好吧,出去走走也好,要不要跟咱们旅行社发的团出去活动下,到国外去散散心?”海珠说。 “不——”我说:“我要先回宁州去,回家去看看爸妈。” “哦……行,好啊……回家去陪你爸妈呆上一阵子也不错!”海珠说:“对了,你自己出去吗?” “你认为还有谁和我一起出去呢?”我说。 “这……呵呵,我随便说下的!”海珠干笑了下。 我没有说话。 “除了看你爸妈,你还打算去哪里转转呢?”海珠又说。 “没想好,随意走走吧,看看朋友,看看同学,看看山水,呼吸下自由的空气!”我说。 “哦……那……哥,要不要……我陪你一起转转呢?”海珠突然说。 我一愣,接着立刻就说:“好啊,那太好了,我巴不得呢!” “嘻嘻……”海珠开心地笑起来,接着说:“唉——我是做梦都想啊,可是,我出不去离不开啊,咱们公司的事情这么多,我哪里会有空啊……” “离不开那你说什么?”我故作不悦地说。 我其实知道海珠是离不开的,知道她刚才是在试探我。 “离不开归离不开,但我可以说说我的愿望啊……”海珠说。 我呵呵笑了下:“我还以为你真能去呢,让我空欢喜!” “哎——哥,等以后咱们会有机会一起出去玩的,结婚一起出去度蜜月,到国外去旅行。”海珠说。 “嗯,好!”我答应了一声。 一听海珠提到结婚,不知怎么,我的心突然有些沉。 这种感觉让我觉得心里很不舒服,我觉得自己不该有这样的感觉,不由就有些不安起来…… 和海珠打完电话,我接着给秋桐打了个电话,说我明天要回老家去呆一阵子,秋桐听了很赞同,让我在家好好陪陪父母,又让我代她向我父母问好。 我不想向秋桐撒谎,但没办法,我无法说出真相。 “关于这次被停职的事,你不要和你父母说,不然他们会担心的。”秋桐说。 “嗯……”我答应着。 “你自己也不要有多大的心理阴影,毕竟这个处分对于你来说已经算是万幸了,几乎没有伤着你的皮毛,在家好好陪父母,抽空写一个深刻的反省报告回来交差就行了。”秋桐又说。 “嗯,我知道了!”我说。 “公司这边的事情你不要担心,云朵你也放心,我会加以注意的,我会分管协调好的……其实曹腾再怎么想捣鼓云朵,有我在集团分管,他还是要有所顾忌的,云朵是我一手提拔的人,是我以前的办公室主任,曹腾心里不会没有数,他不会不明白云朵和我的私交。”秋桐说:“阿珠这边,我没事会常过去看看她的,她现在其实已经逐渐成长起来了,管理经营的能力已经不错了,你不要担心太多。” “呵呵……”我笑起来:“你办事,我放心!” “毛的恩情比海深!”秋桐接过去一句。 我又笑起来,秋桐也笑了起来。 笑完,秋桐突然问了我一句:“对了,这次你被停职的事,李顺不知道吧?” 我一愣,接着脱口而出:“不知道啊,怎么了?” “没怎么,不知道就好……那就好。”秋桐喃喃地说。 我有些不安,没有说话。似乎隐隐觉得,秋桐的口气里有些隐忧,只不过她什么都没有说。 沉默了一会儿,秋桐问我:“你说,人为什么会容易摔跤?” 我说:“很简单,人之所以容易摔跤,是因为失去了平衡。” 秋桐说:“是的,道理很简单,很浅显,可是,却很容易被人忽视。” “哦……”我一时不明白秋桐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不知道她此刻想到了什么。 秋桐接着说:“思想失去了平衡,就会往歪处想;身体失去了平衡,必然会倾斜;做事失去了平衡,难免不周全;做人失去了平衡,容易走岔道。平衡,不是水平,而是力量的制衡。只想得到,会失去更多。拒绝痛苦,痛苦势必更甚。害怕失败,成功就无法到来。” 我默默听着秋桐的话,似乎,她此时想到了很多,她想表达自己的什么想法,却又不愿意说的太直白。 说完,秋桐又沉默了片刻,然后挂了电话。 我这时看了看时间,该走了,该去老关家和老关夫人共进晚餐了。 我直接下楼打车,直奔老关家。 今晚和谢非一起单独吃晚餐,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不知道是对的,知道了就木有意思了。 很多事情在没有发生之前是无法知道的,这很正常。 我不是老黎那样的神算。 其实老黎也不是神算。 坐在出租车上,无意看了眼后视镜,看到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轿车紧跟在后面。 我的心里突然有些敏感,妈的,是不是这车在跟踪我呢? 想到这里,我不由加以注意,不时看着后视镜。 一连过了3条马路,这车一直跟在后面。 我于是让出租车拐进一条僻静的马路,然后靠边停下。 那黑色轿车在距离出租车不到20米的地方也停住了。 我付了车钱,直接下车。 看了看那黑色轿车,车前排坐着一个平头小伙子,还有个驾驶员,带着墨镜,也是平头。 看到我往他们这边看,他们若无其事地左顾右看,抽起烟来。 我摸出一支烟,在手心爽了下,晃动了一下脖子,然后直接冲他们走过去…… 走到车跟前,我敲了敲车窗。 车窗摇下来,他们带着警惕的目光看着我。 我微微一笑,夹着手里的烟晃了下:“哥们,借个火!” 他们对视了下,副驾驶位置的平头拿出打火机,啪——打着。 我低头凑过去点着,吸了两口,然后说:“谢谢——” 在点烟的同时,我的目光扫视了车内一眼,没看到什么异常的东西。 然后我直起身子,就站在他们旁边悠闲地抽烟,边说了一句:“喂——伙计,车牌呢?无牌车上路小心被交警查到哦……” 两人又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我这时摸出手机,胡乱按了几下,然后对着手机就开始说话:“哎——伍老板,你好啊……” 我这么一说,此二位的耳朵就竖了起来,看着我。 我继续自言自语对着手机:“我在干吗啊……哈哈,我在街上溜达玩呢,对了,我刚发现有两只狗在跟着我逛游,突然想到这会不会是你养的呢……我这会儿有些手痒,想打狗玩呢……你说我是先打拧断狗的脖子好呢还是先打断狗腿呢……或者,先把狗眼挖出来。” 两人微微变色,又互相看了一眼,驾驶员突然接着就发动车子,二话不说就开走了。 我看着他们开走,站在原地冷笑了一声,接着放下手机。 第1344章不过瘾 毫无疑问,这两人是伍德派出来跟踪我的。 我然后向继续打车走。 正在等出租车,又是一辆黑色的轿车徐徐开过来,停在我跟前,接着后面的车窗摇下,露出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咦——怎么是你?”我有些意外。 这人竟然是老黎。 “上车!”老黎说。 我没说话,直接走到另一边,上车,坐在老黎旁边,车子又开始缓缓开动,开车的是老黎的一个保镖。 “你怎么出现在这里?”我问老黎。 “我为什么就不能出现在这里?”老黎反问我,笑眯眯的。 “呵呵……”我笑了起来。 “你在这里干嘛呢?”老黎说。 “我?”我又笑起来:“我要去一位领导家赴宴的,刚才发现有个尾巴,刚吓唬走!” “去领导家赴宴?好牛叉啊……”老黎说:“去哪位领导家啊?” “关云飞家!”我说。 “哦,他请你去吃饭的?”老黎说。 “不是,他老婆请我去的!”我说:“他老婆是我师姐……” “嗯……”老黎点点头:“你和大领导的老婆是师姐弟关系,不简单啊,易总!” 我嘿嘿笑,说:“你怎么出现的这么巧?” 老黎说:“巧了啊,我在街上溜达,正好看到你出门打车,正好看到你后面有个小尾巴,我很好奇啊,于是就跟着你的尾巴来了。” 我哈哈笑起来:“尾巴后面还有尾巴,你倒是难得有兴致跟踪我的尾巴。” 老黎说:“人家能跟踪你,我当然也可以跟踪人家了……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哈哈……” 等老黎笑完,我说:“以后这样的事你少干!” “怎么了?”老黎说。 “怎么了?这是你能干的事情吗?”我说:“你觉得安全码?” 老黎看了一眼开车的保镖,然后说:“呵呵,我是偶然遇到的,又不是特意的。” 我也看了一眼那保镖,然后说:“谁知道你是不是特意的。” 老黎说:“我真是偶然遇到的。” 我说:“我宁愿相信你不是特意的,宁愿相信你是偶然遇到的。” 老黎说:“既然你相信,那我也相信!哎——反正我这会儿也没事,顺便就送你一程吧,去哪里?” 我于是说了关云飞家的地方,不用老黎吩咐,老黎的司机开车就往那方向走。 我不由又回头看了看后面。 “不用看,后面没有尾巴!”老黎说。 “嘿嘿……”我笑了一声。 “你那处分下来没有?什么结果?”老黎说。 我于是告诉了老黎我的处分结果,老黎听完,捏着下巴点了点头:“哦……看来你还是有造化的,竟然又让你逃过了一劫。” 我说:“不是最好的结果,但起码也没彻底完蛋,这结果还不坏吧,没摔死,但还是磕绊了一下。” 老黎说:“哎——不好玩……怎么不把你狠狠摔一下呢!” 我有些不满地说:“什么意思?你嫌我摔地太轻?你这看热闹的觉得不过瘾?” “是啊,不过瘾啊!”老黎意犹未尽地说。 “你倒是不怕事情大,我摔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我说。 “哈哈……”老黎笑起来:“对我没什么好处,对你却未必没有好处。” “什么意思?”我说。 “你这段时间太顺了,太顺了未必是好事,我倒是觉得给你来个重重的挫折未必是坏事,只不过,这次还是让你逃脱了。”老黎说。 “我又不是没被狠狠摔过,我摔地还不够吗?”我说。 “不够,当然不够……我觉得还差地很远呢。”老黎说。 “哼——”我重重哼了一声。 “不过,我之前就有个预感,这次你可能会逃过这一劫,没想到还真被我算准了。”老黎说。 我说:“你的意思是……那天你要给我神算一下,是要算这个结果的?” “额……是啊,只是你不让我算了,哎——我失去了一次验证我神机妙算的机会啊……”老黎遗憾地说。 “你当时不是认为我是当初的处分结果?”我说。 “是啊,我认为你可能会有贵人相助大难不死啊,所以想给你算一下,可是你却阻止了我……”老黎说。 “你就吹吧,你就事后诸葛亮吧,反正吹牛不交税!”我说。 老黎微笑了,接着说:“小子,这次的处分结果,你满意不?” “相比当初,我当然满意了!”我说:“我一开始还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呢。” “结果和预料的差别很大啊,我猜这次一定是有人暗中帮了你!”老黎说。 “这话你是说对了。”我说:“只是我还不能确定到底是谁出手相助的!” “我给你说,肯定不是我!”老黎正色说。 我说:“废话,我也没认为是你,你自作多情什么?” 老黎呲牙一笑:“自作多情又怎么了?我愿意!哎——你小子运气真不错,关键时刻有人出手相助,我猜这次暗中帮助你的说不定是美女呢。” 我说:“为什么这么说?” 老黎打个哈哈:“自古以来不就是常有美女救英雄的事情吗?你小子桃花运一直就不断,这事发生在你身上,并不稀奇。” 老黎的话让我想起了秋桐,又想起了今晚要和我一起吃饭的谢非…… 沉默了一会儿,我说:“我明天要离开星海!” “嗯……”老黎点点头:“是要回家看看父母吧。” “你怎么知道的?”我说。 “我猜的,停职一个月,你没事干不看父母干嘛?”老黎说。 我点点头:“不错,我是要打算回家看看父母……不过,然后,我还要。” 老黎突然打断我的话:“你还要去干嘛这是你的私事,无须和我具体汇报……我是不愿意打探别人**的。” 我本来想告诉老黎我要去金三角的事情,听老黎如此说,似乎他不想听我继续说下去,于是就闭了嘴。 想一想不告诉老黎也好,省得他担心我的安全。 一会儿,老黎说:“小子,这次的事情你就算是有惊无险过去了,这次你摊上了事,虽然结局不是很完美,但相对来说却也是侥幸的,按照我本来的想法,这次你该狠狠重挫一下的,对你来说,狠狠摔一跤未必是坏事,在前进的道路上,你是需要再跌几个大跟头的,不然你就不会更好的成长,不会长记性,但结果已经是如此,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了,或许我该祝贺你一下,又或者我该遗憾一下。” 我咧咧嘴,对老黎的话似懂非懂。 老黎沉思着,继续说:“话说回来,人生就是这样,总是风雨相伴的,没有风雨的人生不是完整的人生,说到这里,我不由要感慨几下了……人这一辈子,其实就是这样,得也好,失也好,笑也好,哭也好,开心也好,痛哭也好,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一辈子,都是在亲人的欢笑声中诞生,又在亲人的悲伤中离去。而这一切我们都不知道,我们无法控制自己的生与死,但我们应庆幸自己拥有了这一辈子。” 我点点头:“嗯,不错,人就是这样一辈子。” 老黎又说:“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是幸福的人,每天都是个快乐的人。但在生活中,不是一切都尽人意,每天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和烦恼。人活一辈子,会遭遇多少无可奈何的事,邂逅多少恩恩怨怨的人。可是想到人不就这么一辈子吗,有什么好看不开的?人世间的烦恼忧愁,恩恩怨怨几十年后不都烟消云散了,还有什么不能化解,不能消气的呢? “所以我就经常想啊,我们应快乐地度过这辈子。不管上帝给我们的是什么,只要我们不丧失对生活的信心,对理想的追求,只要你虔诚地去努力,乐观地去对待,我想上帝必会照顾你得到成功的希望。” 老黎的话让我有些感悟,是的,人就这么一辈子,我不能白来这一遭。所以我要做我想做的,爱我想爱的。做错了,不必后悔,不要埋怨,世上没有完美的人。跌倒了,爬起来重新来过。不经风雨怎能见彩虹,相信下次会走得更稳。 人到这世上匆匆忙忙地来一次,我的确应该有个奋斗的目标。如果该奋斗的我去奋斗了,该拼搏的我去拼搏了,但还不能如愿以偿。我是否可以换个角度想一想:人生在世,有多少梦想是我一时无法实现的,有多少目标是我难以达到的。 又想到,我在仰视这些我无法实现的的梦想,眺望这些我无法达到的目标之时,是否应该以一颗平常心去看待我的失利。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对于一些事,只要我尽力去做了,我是否就应该觉得很充实,很满足,而无论其结果如何? 这样想着,心里有些不确定的迷惘和不安。 我看着老黎:“你说,人这辈子,怎么样才能活的轻松洒脱?” 老黎说:“很简单,记住该记住的,忘记该忘记的。改变能改变的,接受不能改变的。唯有这样,你才会活出一个富有个性的全新的自我!” 我皱紧眉头看着老黎。 老黎看了看我,转脸看着窗外,缓缓地说:“说地再明白些,人就这么一辈子,不要去过份地苛求,不要有太多的奢望。若我们苦苦追求过却还是一无所获,我们不妨这样想:既然上帝不偏爱于我,不让我鹤立鸡群,不让我出类拔萃,我又何必硬要去强求呢?别人声名显赫,而自己却平平庸庸。我们不妨这样安慰自己:该是你的,躲也躲不过;不是你的,求也求不来…… “人就这么一辈子,我们又何必要费尽心思绞尽脑汁地去占有那些原本不属于我的东西呢?金钱、权力、名誉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还是应该善待自己,就算拥有了全世界,随着死去也会烟消云散。若我们要是这样想,我们就不会再为自己平添那些无谓的烦恼了。” 我似乎听明白了老黎的话,点点头。 正文 1013.部长夫人 第1345章多情的部长夫人 老黎轻轻呼了口气,继续缓缓地说:“人这辈子里,注定会遇到很多纠结和纠葛的事情……当我像你这般年轻的时候,我一度十分执着和倔强,我曾经以为,有些事情是不可以放手的。我不会放弃任何我想要的东西,我是不会放手的。 “其实,回头想想,世间的任何事情,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放手的。时日渐远,当你回望,你会发现,你曾经以为不可以放手的东西,只是生命里的一块跳板。所有的哀伤、痛楚,所有不能放弃的事情,不过是生命里一个过渡,你跳过了,就可以变得更精采…… “人就这么一辈子,失恋、失意、失败、失落,以至在情感和人生里所受的苦,都不过是一块跳板,令你成长。人在跳板上,最辛苦的不是跳下来那一刻,而是跳下来之前,心里的挣扎、犹豫、无助和患得患失,根本无法向别人倾诉。你以为跳不过去了,闭上眼睛,鼓起勇气,却跳过了。” 我凝神听着老黎的话,似乎,老黎是要在我开始我的停职生涯之际,在我去金三角之前给我灌输一些忠告教导和提示以及暗示。似乎,老黎隐约感知到了我一直挣扎于内心的情感纠葛和痛苦,似乎感知到我要在停职期间去捣鼓一些什么事,但他却不想让我对他说出来。 老黎的话让我的心不由有些开朗,是啊,人就这么一辈子,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干吗硬要逼着自己不开心呢?是啊,人就这么一辈子,不管是做错事不可以重来的一辈子,还是碎了的心难再愈合的一辈子,还是过了今天就不会再有另一个今天的一辈子,还是一分一秒都不会再回头的一辈子,我为什么不好好珍惜眼前,为什么还要拼命地自怨自艾痛苦追悔纠结纠葛不休呢? 不由就想起秋桐和我说过,人就这么一辈子,没有浮生若梦,人生短暂,开心最重要,我们可以淡然面对,也可以积极的把握,当你看不开、当你春风得意、当你愤愤不平、当你深陷痛苦中请想想它,不管怎么样,你总是幸运的拥有了这一辈子…… 不知不觉我到了,在离谢非家200米的地方,我下了车,和老黎告别,然后直接去了谢非家。 这是一栋独立的别墅,外面看起来并不豪华,很普通的样子,前面有个小院子,院子里绿化很好,花草满地。 老关在省城学习,不在家,我来了。 站在门口,看看周围,没有人,很静。 我伸手按门铃。 谢非接着就来开门。 “师姐好——”我说。 “师弟好——欢迎来我家做客,请进!”谢非笑吟吟地说。 谢非穿了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围着围裙,头发随意扎了一个马尾巴,看起来像是个家庭主妇,但却又流露着知性女人特有的雅致气质。 进了客厅,客厅布置地很有味道,在田园风里常见的布艺大花沙发透露出主人优雅大方的气质,高品质的实木地板与茶几,让客厅又增添几丝庄严气息。 谢非请我在沙发就坐,自己又进了厨房。 我坐在客厅打量着,中间的墙壁上挂着一副书法,上面是四个大字:难得糊涂。 看看落款,竟然是关云飞自己亲手写的。 看不出关云飞还喜欢书法,四个字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这年头,领导都喜欢练书法,喜欢到处题词。 一会儿,谢非叫我到餐厅就餐。 去了餐厅,我和谢非面对面坐在橘黄色的灯光下,谢非做了4个菜,都是我喜欢吃的浙菜,我和她每人面前放着一杯酒,高脚玻璃杯里的酒呈现淡淡而又深邃的红色,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红酒。 我看着谢非,灯光下的谢非看起来很优雅,颇有些少妇迷人的成熟风情。 我不敢多看,说:“师姐,这酒看起来真漂亮。” “看起来漂亮,合起来味道更好……这是我特意调制的。”谢非微笑着看我。 “哦,怎么调制的?”我说。 “先喝一口尝尝。”谢非举起酒杯,笑看我:“小师弟,来,在我家里,不要拘束,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不知怎么,我听了谢非最后一句话,心里颇有些异样的感觉。 我没有说话,端起杯子和谢非碰杯,然后喝了一口,立刻感觉这酒具有一股特殊的味道,略微有些酸味,凉凉的,更多的却是辣味和甜味,还有些刺鼻,品入口中,回味悠长。 “怎么样,味道好不好?”谢非说。 “嗯,不错,这酒的味道说不出,以前我从没有喝过这样的就味道。”我说:“师姐,这是什么酒啊……” “呵呵,这是我特意调制的,叫长岛冰茶。”谢非说。 “冰茶?我怎么感觉酒精度不低呢?”我说。 “不低就对了……这是用伏特加为基酒调制的,加了红石榴糖浆、特辣款青芥末、胡椒粉还有奶油酒和雪碧。”谢非说:“这伏特加可是百分之九十六的酒精度哦……” 我不由吓了一跳,怪不得这酒喝起来如此味道,原来有伏特加啊。 “呵呵,还敢喝吗?”谢非说。 “当然敢!”我说。 “那就好,来——”谢非又举起杯。 我和谢非很快喝光了一杯酒,谢非又给我倒上。 我这时觉得有些眩晕,大脑有些兴奋和梦幻的感觉。 这鸡尾酒的烈度够高的,甚至比单纯的伏特加还要牛叉。 谢非边给我夹菜边又继续和我喝酒:“师弟,喜欢这酒就多喝点。” 谢非劝我多喝,她自己却每次只抿一点。 在谢非的盛情下,我又喝光了第二杯酒,眩晕的感觉更厉害了,说:“师姐,这酒可真厉害。” “但味道却很好的,不是吗?”谢非说。 “是的,味道确实不错……”我说。 “这是我今晚特意为你的到来调制的。”谢非说。 “哦,你和关部长平时在家不喝的吗?”我说。 谢非摇摇头,眼里蒙上一层淡淡的薄纱。 谢非又给我倒了一杯,我说:“师姐,我觉得我不能再喝了,我怎么觉得晕乎乎的。” 谢非笑了:“要的就是这样的感觉……我知道你酒量很大,这点酒该不会让你醉的吧?师姐专为你调制的酒,你可不要不给师姐面子哦……” 我笑了下不想承认自己有醉意,但却觉得有些上头了。这种上头的感觉和喝普通白酒上头的感觉不同,眩晕的同时还有些隐约的幻觉。 谢非又给我倒了一杯水:“喝点水……冲淡一下……咱们边聊边喝……” 我们于是边吃边喝边聊。 谢非说:“师弟,最近工作还算顺利吧。” 我说:“不是很顺利,遇到了一点麻烦……我被停职一个月。” 谢非说:“哦……为何呢?” 我说:“师姐是真不知道呢还是故意装作不知道?” 谢非不置可否地笑了下:“你说呢?你认为呢?” 我说:“你一定是知道的!” 谢非说:“那我为什么又要问你呢?” 我说:“因为你想装作不知道!” 谢非呵呵笑起来,脸色微微有些发红,说:“师弟,你讲话很直接,也很聪明,一点面子都不给师姐留哦……” 我呵呵笑起来。 谢非说:“好吧,告诉你实话,不错,你最近遇到的麻烦,我是清楚的。” 我点点头:“嗯,这次麻烦,本来是个大麻烦,但后来却大事化小了,既然师姐知道,我也就不绕弯子了,这次我大难不死,被从轻发落,我一直在想,这其中一定是有人帮了我一把。” 谢非说:“那你认为是谁帮了你呢?” 我说:“关部长!在我遇到的这事上,能肯帮我的,能和常务副部长说上话的,非关部长莫属。” 谢非呵呵笑了:“师弟,你很聪明。” 我说:“那就是说我猜对了,是不是?” 谢非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说:“那你认为老关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说:“从你口中知道的!是不是?” 谢非还是没有给我肯定的回答,接着问:“那你认为我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没有立刻回答谢非的问题,犹豫了一下,接着说:“我想,你是从我们集团的人口中知道的。” 谢非看着我:“那你认为你们集团的人,谁会有机会有条件来和我接触告诉我这事呢?” 我说:“秋桐!你认识秋桐的,是不是?你和她有过几次照面的,是不是?” 谢非说:“我是认识秋桐,有过几次照面,但你认为她能用什么理由和我接触上呢?” 我说:“这……我不知道!” 谢非又说:“告诉我,秋桐为什么会帮助你呢?” 我说:“因为她是我的老上司,是我的分管领导,我们之间一直合作的很愉快,她对我的工作是满意的,而且,她这人做事做人很耿直,品德很高尚,这次我出了事,她不想看到我落得很惨的下场,所以,动了恻隐之心。” 谢非又笑了,看着我,半天没说话,似乎是想验证我这话的真实程度。 我没有看谢非,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短暂的沉默之后,谢非说:“你的确很聪明,你猜的不错……是的,这次你遇到的麻烦,是老关出手的,是我告诉了老关,是秋桐找了我……” 我长出了一口气,说:“秋桐找你的目的就是要告诉你这事的吧?” 谢非却摇了摇头。 我有些意外看着谢非。 正文 1014.不守妇道 第1346章不守妇道 谢非说:“你的这事是我无意问出来的,秋桐挤牙膏一般告诉我的。” “哦……”我看着谢非。 谢非说:“对于秋桐,我之前和她没有亲自打过比较深的交道,仅仅是在场合上有过几次照面,但老关却和我经常提起她,我对她多少也是有些了解的,知道她是不仅是一个外貌美丽的女子,而且才华卓越,为人正直,我对她其实一直是颇有好印象的……虽然也一直想和她深交,但一直没找到机会…… “前几天下午,我突然接到了她的电话,直接告知了自己的身份,然后说想邀请我一起吃西餐……我当时觉得颇为意外,但还是痛快答应了……见面后,我们边吃边聊,我问她约我吃饭是不是有什么事,她笑着说没事,说就是久仰部长夫人大名,想结交我…… “我当时想想也不觉得奇怪,宣传系统的女同志想结交我的人太多,但我想结交的却不多,一般邀请我我都是不会答应的,秋桐算是个例外吧……交谈中,我就主动提起了你,说和你是师姐弟,秋桐说她听你提起过,说她分管你的工作,我听她这么说,接着又大大赞扬了你一番,给你在分管领导面前长下面子啊…… “然后我就问她你最近的工作表现如何,秋桐突然变得有些吞吞吐吐,我一看她这神态,就追问不休,问了半天,秋桐才断断续续说了你遇到的麻烦事……我这才知道你原来最近点子很背啊……” 我仔细听着谢非的话,边琢磨着。 谢非继续说:“说完你的这事,秋桐却又不谈这个了,转而和我谈起其他女人的事情,似乎她约我吃饭不是为你的事来的,只是想和我闲聊熟悉结交我……所以你刚才问我秋桐找我的目的是不是为了你的事,我没有给你肯定的回答…… “但我事后也想啊,你的这位分管领导或许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呵呵……或许是她不想让我觉察出自己的真实目的,所以打着结识我的幌子约我吃饭呢……或许她觉得自己直接去找老关多少会有些不便会有些其他顾虑,所以就想借这个机会把你的事情传递给我,想让我这个师姐出手来帮你一把…… “不过即使她是带着这个目的约我的,我也不会见怪的,我甚至还要为你感到高兴,因为你有对你这么关心的分管领导,甚至我还要感谢她,她不告诉我这事,我就无法告诉老关,那你可真的就要倒大霉了……我可不想看着我的师弟遭此大难……当然,秋桐这么做我也是理解的,或许她是不想让外人误以为你们之间有什么非同寻常的关系,不想让外人想多了。” 听谢非说完这些,我终于明白了,那晚秋桐约的神秘女人就是谢非,她是打着结识谢非的名义把谢非约出来把我的事情告诉了谢非,她估计凭我和谢非的师姐弟关系,谢非不会对我的事情不管不问的,她知道谢非一定会谈起我的,只要提起我,她就有机会把这事告诉谢非。 但同时,她的确是有顾虑的,她不想让任何人对我和她之间的关系起疑心。 而谢非虽然觉得秋桐约她吃饭的目的未必一定是为了我,但她还是多少有些疑心的。 我看着谢非说:“师姐,秋桐秋总找你吃饭,谈起我,你有没有想多呢?” 谢非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说呢?” 我说:“一定不会!” “为什么呢?”谢非说。 “因为师姐不是那种无聊的人!”我说。 “呵呵……”谢非笑起来,笑的有些含蓄。 谢非的笑让我心里有些摸不到底。 笑完,谢非说:“不错,我的确不是那么无聊的人,我不会把正常的同事关系男女关系想歪了……我愿意相信秋桐约我吃饭是没有目的的,或者就是为了结交我,我愿意相信秋桐之所以告诉我你的事是出于对你的工作关系和同事友谊,我愿意相信你的事情是我无意中从秋桐口里听到的。” 我松了口气,说:“其实,我觉得事情就是如此的。” 谢非又说:“当然,秋桐告诉我你的事,或许她也是想帮助你,她分明知道凭我们师姐弟的情谊,凭我和老关的关系,我有能力帮到你……当然,不管她是有意告诉我的,还是无意的,你其实都该感谢你的这位女上司,我其实也想感谢她。” 谢非的话似乎是隐约在和我套近乎,显出她对我非比寻常的关心和好感。 谢非接着说:“知道此事后,我当天晚上回来就打电话告诉了老关,让他务必要帮你脱离困境!老关听我说完后,半天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态……搞得我心里还有些发毛呢。” “哦……”我看着谢非。 “你知道老关最后说了一句什么?”谢非说。 “什么?”我说。 “老关最后憋出一句话:这小子,关键时候掉链子!说完就挂了电话!”谢非说完,笑起来。 我也笑了,主动端起酒杯对谢非说:“感谢师姐,感谢关部长!” 此时,我心里最想感谢的其实是秋桐。 和我碰杯喝完后,谢非说:“但对你最后的处理结果,我却不满意。” “怎么了?”我说。 “我以为老关出手能把这事彻底化解的,没想到还是给了你停职一个月的处分!”谢非脸上露出不满的神情。 我说:“师姐,不要这么想,这次事情的确我是犯了大错,我是有责任的,给我这个处分,我一点都不屈,开除我公职我也是罪有应得,停职一个月,对我来说已经是很轻的处罚了……知足吧,我都很满意,你就不要再不满意了。” 谢非看着我,没有说话,一会儿轻笑了下:“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我不想看到你在官场有任何磕碰,我希望你青云直上哦……” “谢谢师姐的良好祝愿,我今后会努力的!”我说:“这次的事,实在是让你和关部长操心了……特别是师姐,我可是欠了你的人情了。” 谢非说:“欠我人情?师弟这话不觉得说的有些欠妥吗?咱们师姐弟之间,到底是谁先欠谁的人情的?师弟难道忘记曾经帮我的事情了?” 谢非如此一说,我不觉有些尴尬,毕竟那次我帮谢非解围的事是不好拿到桌面上来说的。 沉默了一会儿,谢非说:“师弟,从你的角度来看,你觉得我和老关怎么样?” 我说:“很好啊,恩爱夫妻,生活幸福,和美和谐。” 谢非看着我,突然自嘲地笑了下,把玩着手里的酒杯,低头看着桌面,半天不说话。 我浑身有些不自在的感觉。 一会儿,谢非抬起头,看着我:“师弟,那天我到春天大酒店去,说是见一个姐妹,你一定认为我是在撒谎吧?你一定认为我要见的不是女人,而是一个男人,是吧?” 我不由有些汗颜,忙说:“师姐,我……我没这么认为,我没多想的!” 谢非说:“你在撒谎了……其实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甚至,我知道你心里把我认为是一个怎么样的女人。” 我挠了挠头皮,讪笑了下,没有说话。 “红杏出墙的女人,不守妇道的女人……不是吗?”谢非说。 “师姐……你……”我觉得口干舌燥,不由又喝了一口酒。 谢非自顾抿了一口酒,咬了咬嘴唇,然后看着我,缓缓道:“小易,易克,师弟……我告诉你吧,那天,我到那酒店,是对你说了谎,换句话说,我的确不是去见什么所谓的姐妹的,我的确是去见一个男人的!” 谢非如此直白的话让我不由吃了一惊。 我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眩晕,眼前有些恍惚…… 不用谢非说我也能猜到那天她是去见男人的,见女人的话,出来的时候看到关云飞突然出现会有必要那么紧张吗? 我早就猜到这一点了,只是一直不想说而已。 换了谁是我,那天都如此猜测。 但世上有些事就是这样,大家心里都明白就好,未必非要说出来。谢非此时干嘛把这话挑明了呢?挑明这事,对她有什么好处? 我吃惊之余,又有些不解,困惑地看着她。 “师姐……这话其实你可以不用和我说的……其实,你那天见的是男人还是女人,对我来说,不重要。”我结结巴巴地说。 谢非淡淡笑了下:“或许对你是不重要的,但对我来说,但对我和你此时来说,却似乎有些必要。” 我听不懂谢非这话的意思,懵懂地看着她。 谢非接着问我:“小易,问你个问题!” 我说:“嗯……你问!” 谢非说:“你觉得做高官夫人幸福吗?” 我看着谢非,觉得这个问题很难回答,说:“这个……我说不好,不懂!” 谢非说:“如果你觉得这个问题不好回答,那么我换个问法,现在的女人,都望夫成龙,都希望自己的男人当大官发大财,那么,你觉得女人们的这个心态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想了想,说:“或许……这不是一件坏事吧……望夫成龙,自古以来就是这样,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飞黄腾达呢。” 谢非说:“曾经……我也这么认为……可是,我现在却不这么想。” 我看着谢非,等她继续说下去。 第1347章红杏出墙 谢非说:“有多少女人一心想望夫成龙,为了达到这个目的,甚至不惜挖空心思不择手段帮男人去实现这个目标,可是,我突然发现这样的女人是极其可悲的……她们的可悲之处就在于,当自己的男人成了龙之后,她却成不了凤……甚至,当自己的男人成龙之时,自己的悲剧就开始了。” “哦……这话的意思是……”我说。 “有多少女人在窥视着成龙之后的男人呢?有多少女人希望不劳而获去占有自己辛辛苦苦培育成的龙呢?”谢非说:“饱暖思淫欲,成龙之后的男人,有几个能忠于自己婚姻的呢?有几个不家外彩旗飘飘的呢?” 谢非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无奈,还有几分凄然和伤感。 我似乎明白谢非这话的意思了。 “这世界就是这样,男人出轨天经地义,女人出轨天理不容。”谢非又说。 我呵呵笑了下,没有说话。 谢非也笑了:“你觉得这对女人来说公平吗?” 我说:“嗯,不公平!” 谢非说:“不公平那怎么办?” 我说:“怎么办?凉办!” 谢非噗嗤笑了,说:“热炒呢还凉拌。” 我又呵呵笑起来。 谢非一会儿不笑了,说:“我要是告诉你那天我去酒店是去见一个男人的,你会不会觉得我是坏女人呢?” “这个……”我一时无法回答。 “回答不出来就代表你是认同我是坏女人的,是不是?”谢非说。 “不,不是,我没那么想。”我说。 我自己都觉得有些言不由衷。 谢非说:“没事的,你就是那么认为我也不会责怪你……但如果我再告诉你,我去见的那个男人,和我是没有发生任何男女关系的,以前没有,那天也没有,以后更没有,你会相信吗?” 我的心里一震,严肃地看着谢非,认真的点了点头:“师姐,我会信的,我一定会信!” “为什么会信?”谢非说。 “因为你是我老师,是我师姐!”我说。 谢非点点头:“谢谢你……你这话让我听了很欣慰。” 虽然我说我会相信谢非的话,但我心里的疑问还是没有消除,既然谢非不是找那男人偷情的,那是干嘛的呢? 虽然我有疑问,但谢非不说,我是不打算问的。 谢非说:“其实你心里一定很奇怪我那天到酒店见那个男人是干嘛的,也很奇怪既然我不是去红杏出墙干嘛出来的时候见到老关又会紧张。” 我老老实实点点头:“是的。” 谢非说:“想知道吗?” 我说:“我对别人的**没那么强烈的好奇心。” 谢非说:“如果我想告诉你呢?” 我说:“师姐,你可以选择不告诉我!” 谢非笑了下,说:“来,师弟,喝酒。” 我举起酒杯…… 放下酒杯,谢非低头看着桌面,幽幽地说:“换了是别人,怎么看我,我无所谓,我不会在乎,可是,我不想让你对我产生任何一点的误会,我不想让我在你眼里的形象有任何污点……所以,即使你没兴趣知道,我却也想告诉你。” 谢非这话似乎别有一番意味,我的心不由加速跳了几下。 “那天,我去酒店见的那个男人,是我约好的,是从沈阳来的,他是职业私家侦探,专门搞婚外情调查的。”谢非说。 我恍然大悟,晕倒,谢非竟然和海珠一样采取了这样的措施,请私家侦探调查自己的男人了。只是谢非没有从本地找,而是从沈阳找的。 看来,外来的和尚会念经。 老关想必不知道自己正在被老婆暗中调查。 “现在你该明白了吧?”谢非说。 我点点头:“哦……” 谢非说:“我一直怀疑老关在外有女人,但我无法确定是谁,无法确定他有几个女人……那私家侦探到了星海就入住了春天大酒店,然后我来和他见面谈业务……见面后,我告知了老关的情况,谁知这私家侦探一听老关的身份,来了胃口,狮子大开口,开除了很高的价格,这价格是我不能接受的。 “我和老关虽然是夫妻,但我能管理的钱,只有我和他的工资,除此之外老关到底有什么收入,我是一概不知的,他从不会告诉我的……也就是说,我是付不起这私家侦探的要价的。 “谈了半天之后,我决定放弃了……于是我给他付了来回的差旅费,然后就出来了……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老关和你在酒店门口谈话,我自然是不想让老关看到我的,幸亏你替我打了掩护。” 看来关云飞做事是极其谨慎的,他的工资之外的收入谢非是被瞒住了的。我不相信老关为官这么多年,工资之外没有其他收入,一定有,而且不会少。但谢非却不知道。 很多高官经济上出问题是毁于自己的老婆,有的是被老婆报复揭发,有的是老婆被办案人员打开了缺口,看来老关是深知这里面的利害,采取的防范措施很慎密。但同时,也显示出老关对谢非多少是有些戒心的。天天在一起生活的夫妻俩搞成这样,我不知道是不是一种悲哀,不知道是老关的悲哀还是谢非的悲哀。 原来谢非那天是和私家侦探谈业务未果放弃了打算出来的。 老关要是知道谢非对他背后搞的动作,不知会怎么想,不知他们外表看起来和谐的夫妻关系会不会蒙上一层阴影。 想到谢非,我又想起了海珠,我和海珠还没结婚就已经这样了,结婚后还不知海珠会变本加厉到什么地步啊。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一阵悲凉…… 我和老关颇有些同病相怜,甚至,我还不如老关啊,他起码是结婚后才被调查,我呢,婚前就拉开了序幕。 谢非又说:“那天之后,我的心态突然改变了,我突然觉得自己的举动很愚蠢很可笑,男人的心靠私家侦探是留不住的,调查来调查去,受伤的只能是自己,我真是愚蠢到家了,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忽然之间,我就想通了,我决定放弃这个打算,不再搞这种调查了,没意思,真的,想想真没意思……两口子在一起,过得好不好,幸福不幸福,其实自己心里是知道的,非要搞那些牵强的东西,能挽回自己的幸福吗?现在回头想想,我真的觉得太可笑了。” 谢非到底是有修养的知识女性,很理性。 我其实很怀疑秦璐和老关的关系,但我不打算告诉谢非。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婚,这句话我是知道的。 我说:“师姐,其实,我觉得,你对关部长的怀疑,或许只是捕风捉影,两口子在一起生活,彼此之间的信任很重要的!” 谢非苦笑了下,说:“你说的对,婚姻之中,信任最重要!至于我是不是捕风捉影,我自己心里有数的,你是不明白的。” 看来谢非似乎是认定老关外面有女人,但只是不知道是谁而已。 我其实也认为老关是婚姻出轨了的,而且我大概能知道其中一个是谁。 看来,谢非和老关的婚姻也不像我认为的那么完美,也是有了阴影的。 不知道这世上的婚姻有多少是没有阴影的。 沉默了一会儿,谢非又和我喝酒,我晕乎乎地和谢非喝,谢非虽然喝得比我少很多,但脸色也是越来越红晕了。 “师弟,你说,婚姻是什么?”一会儿,谢非问我。 我说:“婚姻……我还没经历过……不过,我的看法,婚姻应该是一种生活吧。” 谢非微笑了下,看着我:“曾经我也和你一样的认识,认为婚姻就是一种生活,一种彼此休戚相关患难与共的生活,一种为了物质和精神财富而走到一起的生活……可是,现在我看来,婚姻更像是一种选择,婚姻不应该是为了排遣寂寞或者寻找一张长期的饭票,更激烈点,婚姻相当于是一次赌注。” 我说:“哦……赌注。” “是的,无论选择了谁,都是一次投资,无论选择原始股、潜力股还是颠峰股,都需要承担风险。选择是最重要的,你掌握着自己的选择权,可以选择是否要结婚,也可以选择跟谁结婚,但是这种主动权不是绝对的,当遇上爱情或者错过最佳的选择时机时,主动权就不由自主的交付于别人或者将权限一放在放。无论怎样选择,上帝总是在你选择时,实行中庸之道,不会让你完美,也不让你完全绝望。”谢非幽幽地说。 “婚姻总是以爱情为基础的吧?”我说。 “爱情。”谢非淡笑,问我:“师弟,婚姻之内和婚姻之外的爱情,你认为有什么区别?” 我说:“这个……我不知道!” 谢非说:“那么,在过来人和没结过婚的人眼里,对婚姻的认识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呵呵笑了下:“我还是不知道!愿听师姐详解。” 谢非说:“我给你讲个故事……有一天,柏拉图问他的老师什么是爱情,他的老师就叫他先到麦田里,摘一棵全麦田里最大最金黄的麦穗。期间只能摘一次,并且只可以向前走,不能回头。柏拉图于是照着老师的说话做。结果,他两手空空的走出麦田。 “老师问他为什么摘不到,他说:因为只能摘一次,又不能走回头路,其间即使见到一棵又大又金黄的,因为不知前面是否有更好,所以没有摘;走到前面时,又发觉总不及之前见到的好,原来麦田里最大最金黄的麦穗,早就错过了;于是,我便什么也摘不到。老师说:这就是爱情。” 我点点头:“嗯,我明白了。” 正文 1015.迷醉之夜 第1348章和师姐的迷醉之夜 谢非接着说:“之后又有一天,柏拉图问他的老师什么是婚姻,他的老师就叫他先到树林里,砍下一棵全树林最大最茂盛、最适合放在家作圣诞树的树。其间同样只能摘一次,以及同样只可以向前走,不能回头。 “柏拉图于是照着老师的说话做。今次,他带了一棵普普通通,不是很茂盛,亦不算太差的树回来。老师问他,怎么带这棵普普通通的树回来,他说:有了上一次经验,当我走到大半路程还两手空空时,看到这棵树也不太差,便砍下来,免得错过了后,最后又什么也带不出来。老师说:这就是婚姻。”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又点点头。 谢非说:“围城内外的人,对爱情和婚姻的见解是不同的,为什么?原因很简单,只因为经历,经历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思维!” 我心悦诚服:“师姐所言极是,我很赞同!我想你刚才的话可不可以这样理解……自以为拥有一份可以海枯石烂的爱情时,却无法天长地久,非你不可的爱情最终灰飞烟灭,也许那个非你不可的人和你在性格上不能融洽,只是心灵的距离很近而已;也许冥冥之中,你需要用刻骨铭心的痛和回忆偿还上辈子欠下的情债,然后在平淡的温暖中,接受另一份执着的爱与追求,走入婚姻的殿堂,却没有了很爱很爱的感觉,只是找到了一个身心的归宿。这是因为你从他身上看到了你所缺少的东西。” 谢非带着赞赏的目光看着我,点点头:“继续说下去。” 我继续说:“或许,爱情与婚姻总是不能两全的,更不是唯一的。正如三只同样明亮的蜡烛放在一起,当拿起任何一只放在眼前,总觉得它比其他的亮,所谓爱由心生,感觉爱一个人时,用心去看就觉得它最亮;当把它放回原处时,却找不到最亮的一点感觉,这种所谓的最后的唯一的爱只是镜花水月。 “对感情过分追求完美的人,总期望爱情面包两全的婚姻,携手走进婚姻殿堂的那一瞬间,以为白雪公主与王子的完美生活从此开始了。而其实,穿上了炫目的白色婚纱也只是瞬间的白雪公主,灯火辉煌下的婚礼后,终究要面对真实的生活。面对婚姻带来的正面完美的同时,还要承受背面的真实。 “于是不少人婚后发现,婚姻的前奏未必需要海誓山盟的爱情,审美疲劳之后会发现你身边的他或她不是唯一适合你的人,却已成为彼此的习惯,成为生活中难以割舍的那份情。” 谢非凝神看着我,两眼发亮,点点头:“你理解地很好,说的很好,是的,的确是这样……婚姻其实就是责任和习惯,婚姻里,不要奢望还有刻骨铭心激晴浪漫的爱情,在走入婚姻的那一刻,爱情就在逐渐变淡消失…… “真正的爱情,永远是在婚姻之外……但正因为婚姻的实质是责任和习惯,所以,会有无数的婚姻即使没有了爱情,也能继续维持下去,而且,甚至,很多婚姻还维持地很和谐。” 听着谢非的话,我没有做声,突然想起一句话:植物有相生相克的,有的势不两立,有的你好我也好。人也是这样,对女人来说,有成千上万的男人,可以成为我们的丈夫。同样对男人来说,有成千上万的女人,可以成为你们的妻子……只要找到了适合你的那种类型。 又想起海峰曾经和我说过的话:许多人迟迟不婚,乐此不疲的在茫茫人海中海选着,寻求那个唯一;许多人结了婚,仍然认为自己不够幸福,悔于当初的选择。婚姻的选择,更是艺术的选择,无论怎样选择,都有遗憾,但是懂得选择的艺术,有创意的去发现和接受,懂得天时、地利、人和的铁律,就知道谁是那个最好的,正如:不选最贵的,只选最好的,而这些都得由自己决定,聪明地主动去发现。 想起这些,不由觉得自己在爱情和婚姻方面有些脑残。 时间在慢慢过去,我和谢非娓娓交谈着,我逐渐发觉谢非其实是个很有涵养很懂生活的雅致知性女人,她的身上散发着成熟少妇的魅力,这魅力让我的心不由有些荡漾…… 我不停提醒自己,不可有非分之想,这是我的师姐,是我的老师,是我大领导的老婆,是部长夫人。 但我也不由觉得成熟的知性少妇的确具有别样的风情,特别是谢非这种有素养和涵养的女人。 不知不觉,我又喝了几杯酒,谢非喝的不多。 我的头眩晕的愈发厉害,眼前老是迷迷糊糊有些幻觉,眼前的谢非不时就成了秋桐。 而似乎,感觉谢非看我的眼神也有些迷离…… 我不知自己的感觉是否准确,心跳不由加速,不敢多看了。 “师弟,你是一个很棒的小伙子,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耳边好像恍惚传来谢非的声音,这声音似乎有些颤抖。 我不确定这声音是否真实,但心跳继续加速。 我摇摇晃晃站起来,想去卫生间用冷水洗把脸。 眼前却似乎有些看不清楚了,等进了一个房间,才发现进了谢非家的客房,而不是卫生间。 同时,一股女人的香味在我身边飘荡,有人在搀扶着我的胳膊,耳边一个温柔的声音:“师弟,你喝多了吗?坐一下,我去给你倒杯水……” 我身不由己就坐了下来,似乎是坐在了柔软的床上。 眼前有些恍惚,似乎看到谢非的身影出去了…… 头部又是一阵眩晕,伏特加调制的长岛冰茶的后劲势不可挡,我感到一阵极度的迷幻感觉,身体不由往后一歪,突然有一种巨大的困意…… 似乎,我立刻就睡了过去…… 不知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我恍惚间就看到了秋桐,端着一杯水,站在我床前。 她将水放在床头柜上,默默地看着我。 我躺在床上,带着迷惘而迷幻的目光看着她,是的,不错,真的是秋桐。 “你休息吧。”她轻声道,说着关上了门,随之屋里一片漆黑。 我莫名其妙地服从了,躺在柔软的床上。 紧接着我感到一双充满柔情的手轻柔地摸索着、抚摸着我的身体,在寻找我的脸。 她的手万分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脸,带给我无限的温存和安慰,最终她轻轻地吻起我的脸,吻住我的唇…… 我安静地躺着,半梦半醒。随之,我浑身一颤,因为我感到她的手在我的衣服里轻柔地摸索着。她的手自然知道该如何脱掉我的衣服。她缓缓地、小心翼翼地拉下我身上的衣服。然后她开始抚摸我滚烫的身体,还亲了我的小兔子脑袋,这给我带来了难言的美妙快感,令我为之颤抖。 我突然想要立即进入,进入到她身体里那柔软安然的宁静之乡。 于是,我这样做了。 进入她身体的那一刻,我感到的是纯粹的安宁。 随即,我体内一股新奇激动的涟漪,那涟漪荡漾着、荡漾着,恰似温柔的火苗,轻若鸿毛,直到美妙的顶尖,完美,完美至极,将我和她灼热的身体彻底融化。这感觉就像铃铛,铃声如涟漪荡漾、荡漾,最终,她不知不觉发出叫喊声。 她不自觉地叫喊着,那是漆黑夜色中发出的叫声,是生命的呼喊。 当我那生命泉水喷涌时,我听到了身下的叫声,几乎为这声音所惊慑。随着她的叫声渐弱,我也平静了下来,全然僵住,浑然不知,而她紧抓住我的手也渐渐放松了下来,一动不动了。 我的心里感到了极度的颤动,我又和秋桐做那事了。我们的灵魂和**结合融合地是如此和谐和激晴…… 我的泪水不知不觉流了出来…… 一个湿滑柔软的东西在亲吻我的脸,将我的泪水吻干…… 我昏沉沉地迷睡着,似乎感觉她在穿衣服,一会儿似乎又感觉她开门出去了…… 我依旧不知自己是在梦幻还是现实,我似乎不愿意让自己注视现实,我似乎宁愿让自己留在梦幻里…… 我终于在迷醉中沉沉睡去,睡得一塌糊涂。 再次醒来,天亮了,我一骨碌爬起来。 这是谢非家的客房,我昨晚在这里睡的。 我身上的衣服穿得好好的,床头放着一杯水。 我怔怔地站在那里,愣愣地回忆着昨晚的片段,似乎记忆断了片子,有些模糊,又有些清晰…… 仿佛觉得昨晚的做那事是真实的,但除了梦幻般的的记忆,又没有任何东西能证明这些。 我伸手摸了摸下面,柱子哥好好地挂在那里,不像是被使用过的样子。 其实我是自我安慰,即使是使用过,不也还得挂在这里。 想起昨晚迷蒙间和我做那事的是秋桐,而我现在是在谢非家里,我不由自嘲地笑了下,和谢非显然那是不可能的,我只不过是酒醉后梦幻了一场和秋桐的亲密交融而已。 想到和秋桐的是梦幻,我的心里突然有些难过,还有些惆怅和落寞。 难道,我只能在梦里和秋桐进入天堂了,现实中,永无可能。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更加难过起来…… 又有些庆幸自己没有对谢非做出酒后放纵的事情,不然可真不好交代了。 我觉得自己应该没有和谢非做那事,身上的衣服穿得好好的,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由心里有些安稳,打开门。 谢非正在客厅里坐着,还是穿着那件蓝色的连衣裙。 第1349章女人的温情 看到我出来,谢非站起来,走到我跟前。 “你睡醒了?”谢非的声音很轻柔。 “不好意思,那酒后劲太大了,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睡了过去。”我说。 “没事,你不要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在师姐家吃饭,又不是外人家……其实昨晚我也喝得多了。”谢非说。 我看着谢非试探地说:“师姐,昨晚……酒后……我没干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谢非脸色微微一红,接着就吃吃地笑起来:“你说呢?这话该我问你啊……” 我的脸不由有些发烫,尴尬地笑了下:“我记不得了……我觉得,应该……应该是没有吧。” 谢非带着暧昧的口气说:“师弟,你说的出格的事,是什么事呢?” 我越发尴尬了,说:“这……没……没什么事。” 谢非又笑了,目光充满了女人的温情。 突然,谢非凑过来,在我脸颊上吻了一下。 我猝不及防,一下子愣了。 “师姐……这……这……”我结结巴巴地说着。 谢非微笑了一下,目光有些火辣地看着我,不说话。 我的心猛地一跳,对昨晚亦真亦幻的事情又有些不确定了,忙转身去了卫生间,用冷水洗脸…… 出来后,谢非正站在客厅的窗口看着外面,背对我。 我说:“师姐,我走了……我今天还要赶飞机回老家。” 谢非转过身看着我:“飞宁州吗?” “嗯……”我点点头。 “我送你去机场吧。”谢非说。 “别——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我忙说。 谢非不再坚持,默默地看着我,一会儿微微一笑:“师弟,谢谢你,昨晚我很快乐。” 我的心又是狂跳,我不知道谢非说的很快乐是什么意思,我安慰了自己一下,我似乎觉得谢非应该指的是和我的交谈。 我实在不敢去想昨晚自己酒后真的干了我的师姐,干了关部长的夫人。 我骨子里就不想承认这一点。 当然,我有理由不去这么承认,虽然还是有些没底。 我说:“昨晚和师姐的谈话,我也很开心……谢谢师姐丰盛的晚宴……只是这伏特加调制的长岛冰茶,后劲太厉害了……太厉害了……” 我喃喃地说着。 谢非微笑着,不再说话,只是那么温情地脉脉地看着我。 谢非的目光让我心跳继续加速,我有些呆不住了,忙告辞离去。 我晕晕乎乎离开了谢非家,带着不知是否湿身的迷惘和困惑回到宿舍收拾好行李去了机场。 临出门之前,我特意将自己的手机“遗忘”在了宿舍里,带了另一部李顺之前给我配的CDMA手机。 我不想让海珠通过定位知道我的所在。 到机场安检后,我用公话给海珠打了个电话:“我到机场了……很快就起飞……” “这是哪里的号码?”海珠说。 “机场公话!”我说。 “你的手机呢?”海珠说。 “嗨——出门的时候忘记了,落在宿舍了……刚发现!”我说。 “哦,你这个马大哈……不带手机,我怎么和你联系呢?”海珠不满地说。 “方便的时候,我会给你打电话的!”我说。 “哦……要不,你再买一部手机,再买个手机卡……”海珠说。 “有必要吗?”我反问海珠。 海珠沉默了片刻,没有说话。 我觉得刚才的话有些不妥,接着说了一句:“阿珠,你放心好了,我一个大活人,又失踪不了,又不是不回来了。” “好吧……随你吧。”海珠的口气似乎有些无奈,然后就挂了电话。 我松了口气,然后直接去了登机口。 20分钟后,飞机准点起飞,离开星海,向着遥远的南方飞去…… 坐在机舱里,我透过机窗看着外面翻滚的云海,心里有些孤寂和索然…… 此次南下,不知到底会发生什么惊心动魄惊天动地的事情。 中午11点多的时候,我抵达宁州机场。 刚进入7月,北方的星海依旧气候有些凉爽,但在江南的宁州,却早已开始了湿热闷热潮热燥热的雨季,不停地下雨,却依旧是那么热,似乎这天永远也下不透。 出机场的时候,一场大雨刚刚停歇,地面还很湿,天空里浓云密布,似乎还要下。空气潮湿而闷燥,皮肤都觉得黏糊糊的。 从小在南方长大的我其实是适应这种气候的,但在北方的星海时间久了,一接触这气候,竟然似乎有些不大舒服了。 我先去了海珠的父母家,看望他们二老,也就是我未来的岳父岳母。 海珠父母对我的到来十分高兴。 意外地在这里遇到了海峰,他也刚到,刚从深圳开完会顺便回家来看父母。 我和海峰相逢在这里。 我当然不能告诉海珠父母我是停职反省才有空回来的,只是说休假回家省亲。 海珠父母乐淘淘地在厨房忙乎做饭,我和海峰一起交谈。 我没有向海峰隐瞒,告诉了他我被处分停职的事情。 海峰听我说完,没有表现出大惊小怪的样子,笑着说:“对你来说,这种处分就是毛毛雨,你小子天生就是惹事的主,你要是不隔段时间出点事,那你就不是易克了……停职就停职吧,不伤筋不动骨的。” 我说:“我是很想安安稳稳的,但。” “但身不由己,是吧?”海峰说:“你这次遇到的事情,我估计十有八9是被人操了。” 我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在单位里混,不管是公家还是私家,这很正常,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就利益的地方就有矛盾,有矛盾的地方就有暗算。”海峰说:“我们这外企,斗争同样存在,同样也很激烈,不过,我觉得,对我们来说,摔打一下,跌个跤,也不是什么坏事,人总是要成长的嘛,怎么成长的?当然是在挫折和磨难中成长的,一味的顺境是难以真正成长起来的,只有在不断的失败和挫折中才能真正获得成熟和成长。” 我说:“你现在的心态倒是很平和,内心似乎越来越强大了。” 海峰说:“你也一样……环境造就人,环境改变人,很多时候,我们不能去改变环境,我们只能是适应,这个社会就是适者生存,就是弱肉强食,生存法则残酷而合理。” 我赞同海峰的观点,点点头:“是的,不错……残酷而合理……” 海峰笑着说:“狗屎,你说,人的烦恼根源是什么?” 我说:“失去!不曾希望的失去。” 海峰说:“或许你说的有道理,但我却认为,人最大的烦恼,来自于执着。” 我说:“为什么?” 海峰说:“很简单……我们执着什么,就会被什么所骗。我们执着谁,就会被谁所伤害。” 我看着海峰:“哦……” 海峰淡淡一笑:“所以,我们要学会放下,凡事看淡一些,不牵挂,不计较,是是非非无所谓。无论失去什么,都不要失去好心情。心是工画师,把握住自己的心,让心境清净,洁白,安静。” 我说:“你觉得执着和固执有什么区别吗?” 海峰说:“当然有区别,执着是信念,固执是顽疾。” 我说:“但……很多时候,执着往往会演变为固执。” 海峰说:“是的,不错,我深有体会……有时候,也是觉得自己似乎固执的过分了。甚至是有些变态了。心里明明知道都过去了,却仍然要固执的想,固执的说。也清楚的知道有些事情没有意义,依然要固执的爱,固执的恨。明明知道是错的,却仍然固执的坚守……其实这很累的,很多人之所以会很累,就是因为如此。” 我不由有些感慨,是的,自己明明感觉很累了,还是要固执的伪装坚强。我执着的,从来都只是我一个人的执着。其实,或许,真的,我很我累…… 我心里明白,人生轨迹不一定是按你喜欢的方式运行的。有些事你可以不喜欢,但不得不做;有些人你可以不喜欢,但不得不交往。当遇到那些自己不喜欢却又无力改变的事时,或许唯一能做的,就是忍耐。 忍过寂寞的黑夜,天就亮了;耐过寒冷的冬天,春天就到了。或许有一天,练就了波澜不惊的忍耐,再艰难的岁月,也只不过会是浮云。 又想到,人生应该是这样的,看透的人,处处是生机;看不透的人,处处是困境。拿得起的人,处处是担当;拿不起的人,处处是疏忽。放得下的人,处处是大道;放不下的人,处处是迷途。想得开的人,处处是春天;想不开的人,处处是凋枯。其实说开了,似乎做什么样的人,决定权在自己;有什么样的生活,决定权也在自己。 在海峰家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下午我和海峰以及海峰父母一起去东钱湖游览,大家难得相聚,言谈甚欢。 当夜,我住在海峰家。 我睡在海珠的房间里。 海珠给家里打了电话,我也和海珠交谈了一会儿,海珠知道我在她家里,很开心。 当夜无事,第二天,海峰直接回星海,我辞别海峰父母回了我的老家,看我父母。 爸妈早已知道我要回来的消息,却不是我告诉的,而是海珠打电话通知的。 爸妈对我的回来很开心,我在家住了2天,哪里也没去,没事就在家陪爸妈聊天。 我依旧没有告诉爸妈我被停职的事,只说是休假,这和海珠与他们说的是一样的。 这天晚上,我和爸妈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乘凉,边喝茶边聊天,明天我就要走了,要去云南。 我没有提前买机票,宁州到昆明的航班比较多,票很好买。 我没有告诉爸妈我要去昆明,只是说要出去旅行几天散散心。 正在这时,家里的电话座机响了,我起身去堂屋接电话。 我以为是海珠打来的,这两天海珠没事就往我家打电话和我聊天。 正文 1016.声东击西 第1350章声东击西 一接,却不是海珠,而是冬儿。 我略微有些意外。 “冬儿,是你?”我说。 “是的,是我……怎么?意外?”冬儿的声音听起来很淡。 我笑了下:“你怎么知道我在家的?” “你觉得这很难吗?”冬儿反问我。 我没有说话,我知道这对冬儿来说不难。 “回家有几天了吧?”冬儿说。 “嗯,是的!”我说。 “既然回到了宁州……你……就不打算去你的公司看看?就不打算去看看你的老部下老员工?”冬儿说。 我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滋味,沉默片刻,说:“不去了。” 冬儿也沉默了,半晌,轻轻叹了口气:“他们都很想你的。” “我知道。”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 “既然这次你不过去……就随你吧……不过,我想告诉你,那家公司是你的,你是老板!”冬儿说。 我不禁叹了口气。 “在家打算呆多久?”冬儿说。 我说:“我明天就要走,要出去旅行散散心。” “不打算告诉我你要去哪里,是不是?”冬儿说。 我说:“嗯,是的!” “你以为不告诉就没人知道了是不是?”冬儿接着又说。 我的心一动,没有说话。 冬儿沉默了一会儿,说:“蠢货——” 说完冬儿就挂了电话。 我愣了一下,倏地心里一颤,卧槽,我明白冬儿这话的意思了,我从星海飞宁州用的是我的真实身份证,冬儿显然是在告诉我,我离开星海飞宁州是有人知晓的。 冬儿是在提醒我。 我不由暗暗庆幸冬儿的这个电话,不由暗暗有些后怕。 既然有人已经知道我到了宁州,那么,下一步我要去哪里,一定会有人继续关注的,说不定,明天我一到宁州机场,就会有人盯上了。 我放下电话,回到院子里和父母继续聊天,心里却开始盘算我继续南下的行程了…… 第二天辞别父母,我直接去了宁州。 我没有直奔宁州机场,而是去了宁州火车站。 路上,我一直注意身后有没有人跟踪,反复观察,确信没有尾巴。 到了宁州火车站,我用老秦给我办的另一个身份证买了一张去温州的动车票,上了动车,直接去了温州。 到温州后,我用另一个身份证先买了一张第二天下午温州飞昆明的机票,然后坐大巴直接去了苍南。 我想借此机会去看看在苍南海边的江月村执教的柳月和江峰夫妻。 好久没见到他们了,不知他们近况如何,这个时间,他们应该放暑假了。 到苍南县城后,我又换成县乡公汽去了江月村所在的小镇,然后又打了一辆三轮车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到了江月村。 到江峰柳月家的时候,已经是日暮时分。 黄昏的江月村,十分宁静,那幢白色的小楼掩映在松林中,在夕阳下十分显眼。 沿着松林间的小路,我走近这座小楼。 用松枝围成的篱笆墙郁郁葱葱,上面长满了藤类植物,不远处,海浪的涛声隐隐传来…… 站在门口,我看到院子里一棵高大的垂柳,垂柳下还是那张石桌。 院子里静悄悄的,看不到人,一股炊烟正从侧房的屋顶升起…… 江峰和柳月一定在厨房做饭的。 我不由在门口多停留了一下,想感受这宁静恬静的田园生活。 “喂——你找谁啊?”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我回过头,一个一身白色休闲运动装20多岁的漂亮女孩子正站在我身后好奇地打量着我。 看到这女孩子的一瞬间,不由就笑了。 她长得和柳月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简直就是青年柳月的翻版。 自然,她就是之前和我与秋桐在上海有过一面之交互相叫大屁孩小屁孩的妮妮,宋妮妮——柳月的女儿。 我看着妮妮不由就笑了,笑的很友好。 看到我笑,妮妮似乎一下子就想起了我,哈哈笑起来:“嗨——大屁孩,易克大人,你来了啊,是你啊,刚才天黑,俺眼神不好,没看清楚哦……” 我呵呵笑起来:“你好呀,哎——好久不见了。” 妮妮笑嘻嘻地友好地冲我伸出手:“欢迎你来我家做客!” 我和妮妮握了握手:“谢谢……谢谢你的欢迎!” 妮妮又笑起来,然后就邀请我进去,接着就冲院子里叫起来:“妈——小爸——来客人了,大屁孩易克先生来了——” 妮妮叫江峰小爸,我听起来觉得很新鲜。 江峰和柳月闻声从厨房里出来,看到我,分外惊喜,大家不由热烈寒暄了一阵,然后江峰请我在院子里的石桌前坐下,对柳月说:“姐,你先陪小易坐坐,我再去弄几个菜,今晚小易来了,稀客,咱们好好喝几杯。” 柳月点点头:“好——” 妮妮这时说:“小爸爸,我帮你做菜!” 江峰笑着说:“算了,丫头,你和妈妈一起陪客人聊天吧,我自己弄就行。” 妮妮嘻嘻一笑,然后也坐下了,又打量着我。 柳月边倒茶边对妮妮说:“妮妮,易克是爸妈的好朋友,不能叫大屁孩,你该叫叔叔才是了。” 妮妮掩嘴笑:“妈呀——这易叔叔也太年轻了,我看比我大不了几岁,叫叔叔是在是把他叫老了,我看还是叫易哥哥好一些。” 柳月冲妮妮一瞪眼:“易克是爸妈的朋友,自然是要比你高一辈分了,不管年龄多大,你还是该叫叔叔哦……” 妮妮冲柳月吐了吐舌头,做个鬼脸。 我忍不住笑了:“柳姐,没事的,怎么叫都行啊……叔叔和哥哥无所谓的。” 妮妮哈哈一笑:“妈妈,果然,易克叔叔哥哥很随和啊……” 柳月也忍不住笑起来。 我这时对妮妮说:“妮妮,放假几天了?” 妮妮说:“刚放暑假!” 我说:“复旦大几了啊?我忘记了。” “嗨,年纪不大,忘性不小,你记性好差,大三啦。”妮妮掩嘴笑。 我说:“哦……明年就毕业了啊……呵呵……毕业后有什么打算呢?” 妮妮说:“还没想好呢……不过,我不想马上就参加工作,我想继续求学深造,去国外深造。” 我说:“好啊……打算去国外哪里深造?” 妮妮说:“我想啊……去加拿大……不过也只是大致的想法和意向,这事还得征求我妈和我小爸爸的意见呢……反正还早,等大四下学期再确定也不迟。” 一听妮妮提到加拿大,我倏地就想起了许晴,那个让江峰和柳月10余年也无法挥去无法忘怀的晴儿——许晴。 我知道许晴在加拿大,但江峰和柳月却不知。 我很想讲许晴的事情告诉江峰和柳月,但是,我亲口答应过许晴,我不能告诉江峰和柳月许晴的下落。 我的心里不由万分感慨,又不由感到一股巨大的苍凉。 柳月这时说:“孩子想毕业后出国留学,我和阿峰倒是都不反对,只不过,孩子一个人远渡重洋,无亲无故地走那么远,离我们这么远,我心里着实是有些担心和牵挂的。” 父母的心总是跟着孩子的。 妮妮说:“哎呀——妈,你说你越来越喜欢唠叨了,我都这么大了,你担心什么啊……” 柳月慈爱地看着妮妮:“话是这么说,可是妈妈这心里却是心不由己哦……” 我这时又想起了小猪,说:“如果……明年妮妮毕业后,真的打算去加拿大留学深造的话,我在加拿大倒是有个朋友……到时候,如果需要,我可以把她的联系方式给妮妮,去了加拿大之后,如果妮妮觉得有必要,可以和她联系,有困难的话,她会帮助妮妮的。” 柳月一听,笑了。 妮妮眨眨眼睛看着我,又看看柳月:“嗨——妈,这下你和小爸爸可以放心了吧,易叔叔哥哥那里有熟人啊,哈……这下更坚定了我去加拿大留学的决心了。” 我和柳月又都笑起来。 很快江峰弄好了菜,大家围坐在柳树下的石桌前,江峰开了一瓶白酒,大家边说边吃边喝。 言谈间,我简单说了下我和秋桐的工作情况,但我没说自己走麦城被停职的事,只说是回来探家顺便看望他们。 听说秋桐现在是报业集团的副总裁,听说我成了发行公司的总经理,柳月和江峰都很高兴,一起举杯给我们祝贺。 我知道柳月和江峰都是报业的老前辈,曾经柳月是报社的一把手,江峰是报社的副总编,二位都曾经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在他们面前,我是怀着极大的敬佩和尊敬的。 我谦虚地和他们喝酒,向前辈致敬。 一直没看到江峰和柳月的儿子,一问才知道他们的儿子狗蛋放暑假后跟随江峰的父母回北方的老家避暑去了,江峰的父母是北方人,对江南的湿热气候难以适应,每年夏季都会带着狗蛋回北方的大山里去消夏。 妮妮果真是柳月的女儿,酒量竟然也不小,陪同我们一起喝白酒,竟然也干了几杯。 举杯畅饮间,大家谈笑风生,言谈甚欢。 夜色沉静,一轮半弯的月亮从海上升起,海涛声隐隐传来,小小的庭院格外温馨。 酒酣之时,我看着江峰柳月和妮妮,看着夜空中的半弯明月,不由又想起了江峰和柳月的往事,想起了万里之外的许晴…… 江峰也抬头看着夜空里的月亮,自言自语地说:“半个月亮爬上来。” 柳月没有做声,入神地看着夜空。 妮妮看看江峰,又看看柳月,接着也看着夜空,半晌,喃喃地说:“妈妈……小爸爸……我想晴儿大姐姐了。” 闻听此言,江峰和柳月都微微动容,不由互相看了一眼。 闻听此言,我的心不由一颤,一阵沧桑感涌上心头。 第1351章湿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晴儿大姐姐到底在哪里呢?她过得还好吗?”妮妮继续喃喃地说,眼神里充满了无比的思念。 江峰轻轻低头叹了口气,充满了无比的惆怅和牵挂。 柳月轻轻抿了抿嘴唇,眼角有些发亮,又似乎有些发潮…… 我紧紧咬住牙根,内心一股难言的纠葛在翻涌,我知道晴儿大姐姐在哪里,可是,我不能告诉他们。这是多么让人矛盾的事情。 想起许晴说过的一句话:爱一个人,不是一定要天长地久的厮守。爱的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拥有才是幸福,有些爱,只适合深深地藏在心里,说出来就是错,有些人只适合远远地看着,走过了,就会失去,他已经有了更合适的归属,那么,就不要再去纠缠,爱要爱得投入,放要放得干脆。 看着此刻的江峰柳月妮妮,想起他们之间那感人肺腑的往事,想着远隔重洋孤独地在加拿大生活的晴儿,我的鼻子突然有些发酸…… 我的眼睛有些湿润了…… 我感到一阵莫名的悲伤和难过。 如果难过,就努力抬头望天空吧,望着望着就忘了…… 天空那么大,一定可以包容你的所有悲伤。 我于是努力抬头看天,看着那深邃的夜空…… 看着看着,我的眼角有泪水悄悄滑落…… 那一晚,我和江峰柳月喝了很多。 那一晚,我和江峰柳月谈了很多。 那一晚,我似乎觉得自己许久没有如此开环畅饮过,没有如此放松释怀过…… 那一晚,我醉了,我真的醉了。 这种醉,和在谢非家的醉迥然不同。 此时,我仍然不知道自己那晚在谢非家被长岛冰茶搞醉后有没有把我的师姐给干了。 这似乎是个谜团。 这似乎又不是个谜团。 如果是个谜团,会让我感到困惑和苦思慢慢心安理得。 如果不是谜团,则会让我惊惧惊恐最终变得蛋疼。 我不想再蛋疼。 听医生说,老是蛋疼不是好事。 其实医生就是不说我也知道老是蛋疼不是好事。 其实不用医生说我也知道蛋疼分两种,生理的和心理的。 其实生理上的蛋疼远远不如心理上的蛋疼可怕。 其实我宁愿生理上蛋疼,也不愿意心理上蛋疼。 其实…… 其实太多了,多的让人蛋疼了…… 带着淡淡的愁绪和怅惘的情怀,我无拘无束酣醉在这个被台风抹去又被柳月江峰重建昔日海边渔村的月夜。 除了妮妮,江峰柳月也颇有醉意,似乎,他们的醉是因为我的到来。 在这静寂的海边,在这婆娑的月夜,在这属于江峰和柳月的江月村的海滨仲夏夜,我和江峰柳月畅所欲言,言谈甚欢…… “老弟,因为你的到来,今晚,我很开心。”江峰拍拍我的肩膀,声音里带着几分醉意。 “见到江哥和柳姐,见到妮妮,我也同样很开心啊……”我说。 “可惜……秋桐妹妹没有和你一起来……不然,大家会更开心的。”柳月说。 “是啊,秋桐姐姐是个大美女,她要来就好了,可惜啊……”妮妮这时说。 “妮妮,你该叫秋桐阿姨才对哦……”江峰笑呵呵地说。 “嘻嘻……顶多是叫小阿姨或者大姐姐吧……”妮妮说:“小爸爸,我以前小时候都是叫你大哥哥呢。” “呵呵……”大家都笑起来,江峰接着感慨地说:“时间过得真快,妮妮都这么大了……时光飞逝啊……” “是啊,时光飞逝……多少人和事都已是过往烟云,回首过去,才发现我们正在老去。”柳月也颇有感慨。 “妈妈,小爸爸,你们都还依旧年轻,在我眼里,你们一直都没有老。”妮妮说。 “呵呵……以你做参照,我们毫无疑问都正在变老。”江峰说:“哎——多少时光逝去,多少痛苦和欢笑成为记忆,现在想来,无论是痛苦还是快乐,都是一笔珍贵的财富。” “小爸爸,欢乐可以是财富,痛苦为何会成为财富?”妮妮说。 江峰没有立刻回答妮妮的话,仰脸看着夜空,沉默了,似乎,他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 柳月静静地看着江峰,也没有说话。 妮妮看看我。 我这时说了一句:“人生里,或许痛苦和欢乐总是相伴相随的……没有痛苦,就没有欢乐。” 妮妮眉头微微皱起,沉思着。 柳月用慈爱的目光看着妮妮,轻声说:“妮妮,你要记住,人的一生中,每个人都曾沐浴幸福和快乐,也会历练坎坷和挫折。幸福快乐时,我们总是感觉时间的短暂;而痛苦难过时,我们却抱怨度日如年。幸福和痛苦本来就是双胞胎,上帝是公平的,痛苦往往是伴随幸福并存。 “会享受幸福,也要学会享受痛苦,享受幸福会增加你的成就感,享受痛苦则会提高你的自信心和忍耐力。身陷痛苦的囹圄,你的心灵颤抖了吗?地处绝望的深渊时,你坚持了吗?这就要看你有没有坚定信念和意志力。 “当我们遇到坎坷、挫折时,不悲观失望,不长吁短叹,不停滞不前,把它作为人生中一次历练。把它看成是一种人生成长中的常态,这将助你更好地谱写出自己的人生精彩。” 妮妮点点头:“嗯……妈妈,我记住了。” 江峰这时长出了一口气,接着说:“妮妮,妈妈刚才说的很对,人生必有坎坷和挫折!挫折是成功的先导,不怕挫折比渴望成功更可贵。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碰到挫折,不要畏惧、厌恶,从某方面说,挫折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历练意志的好事。 “惟有挫折与困境,才能使一个人变得坚强,变得失敌。挫折足以燃起一个人的热情,唤醒一个人的潜力,而使他达到成功。有本领、有骨气的人,能将失望变为动力,能象蚌壳那样,将烦恼的沙砾化成珍珠…… 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没有失败的人生绝不是完美的人生。当你战胜失败的时候,你会对成功有更深一层的感悟。就是在这样一次次的感悟中,你走出了一个完美的人生…… “真正有成就的人,都是在经历了失败和挫折之后才取得辉煌成就的。生命不轻言放弃,漫长的人生中,谁也不可能一帆风顺,谁也难免要经历挫折和坎坷。被挫折历练后的人总是更顽强、更成熟、更加的勇敢,也就能看到近在咫尺的成功,也就是我们离成功更近一步。 “遭受挫折不但可以使人生积累经验,而且挫折可使人生得到不断的升华。所以我们更应该正视挫折珍爱生命。没有品尝过挫折的人,体会不到成功的喜悦;没有经历过挫折的人生,不是完美的人生…… “生命是自己的,前程是自己的,幸福也是自己的。我们要珍爱生命!挫折有利也有弊,它能够让人进步、积累经验,同时也能让人坠入万丈深渊,我们要以正确的心态去看待。正确认识挫折的客观性和优越性,变挫折为力量,战胜生活中的挫折与坎坷,把宝贵的生命用于为社会做贡献。” 妮妮凝神看着江峰,认真地点点头。 江峰的话让我不由深思,是的,人生中,快乐带给我们愉悦,痛苦则能带给我们回味。在人的一生中,真正的快乐,我们很难想起,但痛苦却往往难以忘记。既然痛苦不可避免,我们又无法抗拒,为什么不学会面带微笑迎对痛苦的来临呢?时间会告诉过去,痛苦也能告别回忆。 生活恬淡、心境平静是一种极值的朴素美,如果在这种美上再加上享受,就会锦上添花,美上更美。学会接受,学会忍受,学会享受,学会宽容,学会慈爱,学会珍惜,或许,这样将会使你的人生更加光彩照人…… 妮妮这时说:“小爸爸,妈妈,我明白你们刚才那番话的意思……我知道自己现在还有很多缺点和不足……我会努力摒弃自己的不足,我会努力做一个完美无缺的人。” 柳月微笑了下,说:“妮妮,我不指望你做一个完美无缺的人,你也做不到,正如天下没有十全十美的事,这世上也从来就没有完美无缺的人。” 江峰接过柳月的话:“是的,人生有点微小的缺点显得真实也才显得珍贵。” 妮妮似乎有些不解,看着他们:“为什么?” 江峰看看柳月,柳月看看我,说:“小易,这个问题,我想或许你能给妮妮一个合适的答案。” 妮妮看着我。 我想了想,说:“或许应该是这样……当我们接受事物美好的部分时,也要接受它缺点的那一部分。如果没有了缺点,反而显示不出美来,所以,有缺点的美显得更加真实。正因为有了微小的缺点,才使得事物显得生动而不虚假,好比人们都希望得到幸福而不想要烦恼,但是如果没了烦恼,我们反而不知道幸福应该是个什么样子了。所以,我们承受的痛苦越大,克服了困难以后所得到的幸福也就越大。同样,没有了幸福,我们也同样不知道痛苦的滋味如何。” “哦……”妮妮轻轻点了点头。 江峰说:“是的,在我们的一生中,总有一些不尽如意之外有些是无法逆转的。对于这些,我们明知摆脱不掉,倘若依然耿耿于怀,就会更加痛苦不堪。” 柳月微笑着说:“人生就应该像一个无味瓶,盛满着酸、甜、苦、辣、咸。倘若里面装的只是糖,那么人生就太过单调乏味了。” 妮妮说:“我明白了,人生没有挫折与失败,没有难过与悲伤,就像探险家到动物园里看囚禁在笼子里的老虎一样,枯燥无味。” 柳月点点头:“是的,宝贝女儿,你理解地很好,人生真正的幸福,其实不是让我们冒着背负终身之憾的危险,刻意去剔除自己或他人身上那一点点微不足道中的缺点,而是要我们把握好自己平日里的那一颗实实在在的珍诚。学会包容与珍惜。然后,才能从彼此心灵的和弦里感受到真正的幸福。” 江峰接着说:“所以,妮妮,要学会善待生命中的缺点,以宽容之心看自己,以豁达之心微笑面对生活,这样,你便会与欢乐相伴,与幸福相随。微小的缺点也是美的。” 柳月和江峰利用这个机会给妮妮上人生课,我在一边旁听,却也受益匪浅。 那一晚,我们喝了很多,也谈了很多。 当夜,我住在江峰柳月家。 正文 1017.再入金三角 第1352章再入金三角 次日清晨,用过早饭,我辞别江峰柳月和妮妮,去了苍南,然后直奔温州机场,直飞昆明。 我要去金三角参加行动,我要去猎鼠了。 这一路,我确信没有尾巴跟踪。 幸亏冬儿提醒了我,我及时更换了身份证,用另一个身份从温州登机继续南下,这样,除了我不想隐瞒的,是没有人能知道我的行踪的。 温州登机前,我用CDMA电话告知了方爱国我的航班行程。 昆明落地后,李顺设在昆明工作站的人员早已在出口处迎接。 在昆明住了一晚,第二天,工作站为我买好了去腾冲的机票,派了两个人陪同我一起飞抵保山机场。 保山机场同样有人接机,接头后,直接去了腾冲,和腾冲联络点的人接上头。 在腾冲联络点的旅馆里呆了一个白天,入夜,凌晨12点之后,腾冲联络点派出4个人,直接护送我去了边境。 走的还是上次的路线,还是穿过那片芭蕉林然后进入原始雨林,从那里穿过国境线进入金三角。 当夜大雨磅礴,我们在雨林里艰难跋涉了好几个小时,凌晨3点多的时候,在界碑处和大本营派来接应的人会合。 还是老秦亲自带人来接的,带了10多个人,个个身穿军用雨衣,雨衣里都藏着微冲。 会合后没有停歇,接着就在大雨中继续前行,走出那片原始森林,走到那条江边,登上一艘木制的机器船,顺江而下…… 上午十点,雨停了,阳光照射着红色的掸邦高原,远处是黛色的连绵的群山,我终于抵达金三角腹地,抵达李顺的掸邦革命军大本营。 易副总司令又来了。 这次不是来视察不是来参观,是来参加战斗的。 没有了上次隆重壮观的迎接场面,码头十分冷清,除了站岗的哨兵之外没有其他人。 一切都显得很低调很秘密,下船后,我直接被引领到了革命军司令部,周围戒备森严,几乎就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岗,清一色身穿美式军装头戴钢盔的士兵笔挺地站着,挎着清一色的AK47。 进了作战室,我见到了李顺。 作战室中间的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军用地图,中间是一个军用沙盘。 李顺身穿迷彩作战服,正背对门口站在地图前…… 随着门口站岗的士兵向我和老秦行持枪礼,老秦身后的副官叫了一声:“副总司令到——” 闻听李顺倏地转过身,看到了我,迎上前来。 我和老秦进入作战室,其他人都停住了脚步,房门随即被轻轻关上。 “你终于来了。”李顺走到我跟前,似乎想和我拥抱一下,看我站在那里没那意思,讪笑了下。 我打量了一下作战室内部的摆设,然后又看着李顺这身打扮,说:“是的,我来了。” “先坐下休息,喝口水,抽支烟。”李顺说。 老秦去倒水,李顺递给我一支烟,自己也点燃一支。 我使劲吸了两口烟,折腾了这一天一夜,真的觉得很累,但并不困。 “那边一切可好?”李顺说。 我点点头:“一切都照旧……小雪很好的……方爱国每天专门接送她。” 我知道李顺最关心的就是小雪。 李顺点点头:“嗯……先期过去的四个人,你安排的很好,隐蔽地很好,作用也发挥地很好……我很满意。” 我没有说话。 “老爷子和老太太也还好吧?”李顺说。 我说:“还行吧,这个结局,算是不错的。” 李顺点了点头:“嗯,这结果其实是有些出乎我意料的,看来老爷子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下台了,手里还是有些利器的,还是有些能让某些人忌惮的东西,不然,不会是这个判决结果。” 李顺虽然能知道老李夫妻的判决结果,但他是不知道判决的内情的。 不但他不知道,其实我也不知道。 我说:“秋总一直定期去看望他们的。” 李顺轻轻出了一口气,点点头:“辛苦她了……照顾老的,还得照顾小的……她也还好吧?” 我说:“挺好,只是因为我这次的事情,她也挨了个不大不小的处分。” 李顺说:“你这次遇到的麻烦,我知道了……无所谓,不就是停职一个月嘛……操,毛毛雨,一个月之后,你还是一条好汉……这***官场,就是***洋动静多,还搞什么停职反省,反省个吊啊……有什么好反省的。” 我说:“我这次其实是被人操了……中了别人的计……被暗算了……不过倒是很侥幸,本来是要给我撤职处分的。” 李顺看着我,一时没有说话,抽了一口烟,然后说:“我知道,我明白……一场大火,一起车祸,一出闹剧,连续出击,声东击西,暗度陈仓,调虎离山,挑拨离间。” 我不禁有些惊异李顺竟然知道的如此清楚,显然,他是知道这一切是伍德在幕后指使操作的,甚至他都能知道伍德的计谋所向和原理。 看我微微有些发怔的表情,李顺微笑了下:“不要奇怪我为何知道的如此清晰,对于星海的形势,我是一直很关心的,对于星海发生的事情,我会用自己的脑子来分析的。” 我笑了下,没有说话。 “不管是那场大火还是你遭受的暗算,这一切都说明斗争是残酷的,是一直在进行的,敌人一刻都没有放松对我们的进攻,帝国主义忘我之心一直没死……同时,也说明斗争是长期的,说明我们当初建立根据地打持久战的思路是正确的。” 李顺说:“在最近这连续两次的出击中,敌人保持了进攻的态势,我们没有立刻就地进行还击,这是很对的,很好……在星海,暂时表现出弱势,有利于我们整体战略的实现,有利于转移敌人视线,有利于麻痹敌人的警惕性……说白了,暂时的劣势和忍让,并不意味着我们的无能和畏缩,相反,大踏步的后退是为了大踏步的前进……最终的胜利无疑会属于我们。” 李顺又开始神侃,我安静地听着,偶尔看一眼那作战地图和沙盘。 李顺接着说:“那场大火,即使有保险公司赔付,三水集团还是要遭受重大损失,这是无疑的……他们没有将责任推到我们身上要求我们赔偿吧?” 我说:“没有!他们没有相信公安给出的失火原因,自己推理了半天,得出了有人故意纵火的结论!” “很好,看来这个老黎和夏季还是有些头脑的,没有中了别人的挑拨离间之计。”李顺说:“我也不能让他们白白遭受这损失,合适的时机,我会让他们知道和我李顺合作是不会吃亏的……老黎是个满腹经纶的好同志,夏季是个老实巴交的生意人,他们做生意行,但是玩江湖,老黎和夏季还是嫩了些,夏雨这丫头更不行…… “这年头混社会,光有钱是不行的,还得有势力,看来以后还得我罩着他们了……因为这场大火,因为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看来我以后要对他们负起责任了。” 李顺自以为是地说着,我和老秦安安静静地听着。 “这次你被处分停职,在我看来,真是天赐良机,哈哈……”李顺开心地笑起来:“停职虽然是个处分,但却不会多大影响你今后的仕途,而且,我这边正需要你来,正是时候……看来,我是要感谢暗算你的人了,感谢他及时把你送到我这边来参加猎鼠行动。” 说着,李顺的笑变得有些狰狞,还有些阴冷。 接着,李顺站起来,来回走了两步,大手一挥:“好了,不说废话了,我们开始谈正事……我这次要你来这里,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这个猎鼠行动。” 我的心一跳,看着李顺。 我知道,要切入正题了。 李顺继续说:“这次行动,从策划到指挥,你要全面参与……参谋长已经制定了一个行动的初步草案,我们要一起来审核讨论,形成最后的作战方案。” 说着,李顺看了老秦一眼。 不知何时,老秦手里多了一个文件夹。 无疑,那就是“猎鼠”行动的草案文本。 正式讨论作战方案之前,老秦先给我介绍了一些背景,或者说是相关的情况。 这些年的金三角地区,武装派别林立,土司、头人、土匪、豪强势力并存,大家纷纷拉队伍占山头,购武器,争地盘,重新划分势力范围,你打我,我攻你,时而结成联盟,时而互相火并,打的热热闹闹不亦乐乎。这就像辛亥革命时候的中国大地,军阀混战,群雄并起,弱肉强食,胜者为王。 经过几年的兼并战乱,局势逐渐明朗,金三角的大小武装派别由数百支逐渐到几十支,到目前为止,实力最大的要数李顺的掸邦民族革命军,还有一支就是和李顺控制的地盘紧邻的果敢自卫队,其人数武装实力和控制的地盘人口和李顺不相上下。 而且,这支队伍的首领也是汉人,当年越境参加缅共的一名知青,此人当知青之前是内地一大城市的学生造反派头头,心狠手辣,打死过人,参加缅共后不久就叛变革命投靠了政府军,后来又脱离政府军自立山头成立了果敢自卫队。 和李顺的队伍强大原因相同,都是有充足的资金做后盾,只不过李顺的资金来源于自己雄厚的实业,而果敢自卫队的资金来源却只有一项——那就是制毒贩毒。 李顺在金三角站稳脚跟后,在自己的辖区开展了大规模的禁毒运动,辖区内的山民一律不准再种植罂粟,派人将种植的罂粟全部铲除,出钱扶持山民改种甘蔗,承诺种植的甘蔗由革命军负责高价收购,确保山民种植多的甘蔗能销售出去,确保山民有稳定的收入。 第1353章磨刀霍霍 李顺采取的这一措施,在自己的辖区推行地很顺利,山民基本是没有抵触情绪的,因为大家的收入有保证,能养家糊口。但却引起了毗邻的果敢自卫队的不满: 一来李顺的人在自己辖区内铲除罂粟的时候,经常越界把他们地盘的罂粟顺带也铲除一部分,果敢自卫队辖区内的罂粟种植非常普及,基本家家户户都种植罂粟,李顺的人这样一捣鼓,就触犯了他们的利益,引起了他们的不满; 二来李顺辖区内轰轰烈烈的甘蔗替代种植高价收购运动也波及到了他们地区,他们辖区的山民不由就人心不稳,很多山民也想种植甘蔗,对果敢自卫队一直实行的底价收购罂粟政策很不满,这就造成了对方内部统治的不安定局面。 这两个原因引起了果敢自卫队对李顺的不满,双方不时爆发小规模的摩擦,火并打死人的事也是经常有的。 持续不断的小规模摩擦,积蓄久了,慢慢就会形成更深的矛盾。双方虽然都在表面上努力控制住局面不发生大规模正面对抗,但实际都在厉兵秣马暗中伺机想吃掉对方,毕竟,一山难容二虎。 双方都把对方当成了头号敌人,都在磨刀霍霍等待着最佳的时机。 终于,就在前段时间,也就是阿来秘密到达金三角之后不久,一个机降临了,李顺得到了一个重要情报:果敢自卫队要运送一批毒品到中缅边境。 这批毒品,不是洛因,而是冰du。 果敢自卫队虽然辖区内种植了大量鸦片,可以自己炼制洛因,但同时,随着这些年新型毒品市场的日益兴旺,他们也及时顺应市场需求开始制造冰du供应国际市场,而且,冰du生意正逐渐替代洛因成为他们收入的最重要来源。 这次他们要运送的冰du,数量巨大,多达1吨。按照目前国际市场的市值,价值3亿元人民币。 如此巨大数量的冰du,闻所未闻,自然引起了李顺的高度兴趣。 这批冰du要运往中缅边境,毫无疑问,是要进入我国大陆地区销售。 经过慎密思考,李顺决定把这批货抢过来。 如果能成功将这批货抢走,无疑对果敢自卫队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对方的实力必定会遭受巨大的消弱,这对李顺自然是有极大好处的。 于是,李顺开始安排老秦制定猎鼠计划,决定开展猎鼠行动。 “几十克冰du就能毒死一头牛,马尔隔壁的,一顿冰du进入大陆,不知要害死多少人!”李顺说:“老子就是冰du的直接受害者,深受其苦,到现在都戒不掉……我这辈子有一大半就是毁在吸毒上,从维护我们国民的健康角度来考虑,决不让这批毒品进入大陆,必须要阻止他们。” 李顺似乎为自己的行动找到了堂而皇之的理论依据。 我这时脑子里有一个巨大的疑问,到目前为止,我想不出这猎鼠行动和伍德有什么关系。 “你是如何知道果敢自卫队要运送这批毒品到大陆去的?”我问李顺。 李顺得意地无声笑了起来,看看老秦:“老秦,你告诉副总司令吧。” 老秦说:“前段时间,得到阿来秘密进入金三角的消息,我们就派人秘密跟踪上了阿来……本来总司令和我都以为阿来是要来打探我们的消息的,但跟踪了几天,却发现阿来进入了果敢自卫队那边…… “这个情报引起了总司令的高度警惕,果敢自卫队是我们的死对头阿来到哪里去干吗?于是我们通过早就安插在果敢自卫队内部的线人秘密搜集情报,很快得到了要运送一批冰du到中缅边境的信息。” “哦……”我点点头,缩紧眉头:“阿来去果敢自卫队,和这批毒品的运输,之间有关系吗?” 老秦不说话了,看看李顺。 李顺目光阴冷地看着天花板,一会儿说:“我不愿意相信这二者之间有联系,但事实却让我不得不相信。” “啊——”我吃了一惊。 这么说,阿来去果敢自卫队是和这批毒品有关系的了。 如果是这样,阿来是伍德的人,是受伍德派遣进入果敢自卫队的,那么说,这批毒品和伍德有关系?伍德在暗中从事贩毒的勾当?伍德是一个大毒枭? 这个判断让我心里倏地一震,我结结巴巴地说:“从来……从来没听说……伍德和贩毒有关……这……这难道是真的?” 李顺的表情十分阴沉,说:“你没听说过的多了……我跟了他这么多年,虽然期间有过一些蛛丝马迹让我有过这方面的怀疑,但我一直没有发现任何明确的证据,我甚至怀疑自己想多了……这次如果不是阿来到金三角,如果不是跟踪阿来,如果不是从内部得到的某些情报,我还是不会相信这一点…… “我实在没有想到他竟然在从事这一行当,我实在没有想到他做事竟然会如此隐秘,我不知道,他身边的人包括皇者可能也不会知道……他是我的教父,我打心眼里不想和他作对,可是,这次,对不住了,我不能接受的事情他都在做,我忍耐的底线他一再突破,没有办法,我必须要出手了。” 听李顺的话,伍德的所为突破李顺底线的不只是贩毒这一件事。其他的是什么,我暂时不知道。 李顺继续说:“得到这个情报之后,我通过国内的一些渠道进行了秘密调查,各方面的因素综合起来分析,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我想,他极有可能就是控制整个东三省冰du市场的最大毒枭,整个东北地区的冰du市场都是由他来操纵控制的…… “阿来此次来金三角,目的不外乎两个,一个是联系此次冰du交易,二来是联络果敢自卫队,共商灭我大计。既然如此,那好吧,我接招……我狠狠接招,既然他要一再突破我的底线,既然他要置我于死地,那我没办法了。” 李顺此时的表情竟然很痛苦,痛苦扭曲了他的表情。 老秦接着说:“根据我们的情报判断,他们似乎是老客户了,这次交易的款项,伍德那边已经将一半钱打入了果敢自卫队的账户,剩下的另一半,交货之后再打……这笔交易的总额大约在三个亿左右。” 我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三个亿,卧槽。 也就是说,如果李顺将这批货抢走,伍德就要损失一个半亿,果敢自卫队同样也损失这么多。 “这批货真的是伍德要的?”我还是不大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秦点点头:“是的……据我们的侦查人员报告,在阿来进入金三角不久,腾冲边境地区出现了几个收购热带水果的商人,雇了3辆大货车,而这几个商人,在阿来进入金三角之前,一直接过头…… “同时,这三辆大货车,早已收购完了热带水果,却不走,一直就停在边境地区……那几个商人,还雇佣了当地的一支马帮,似乎是要驮运什么东西……显然,他们是在等待接货,用马帮到边境地区秘密接货,接到货之后,转到装水果的大货车上,将毒品掺杂在水果里,然后一路北上。” 我说:“既然我们知道的如此清楚,那又何必非要我们采取行动呢?直接把情报报告给大陆警方不久可以了?” “愚蠢!”李顺说了一句。 我看着李顺。 老秦似乎想说什么,看看李顺,又没张口。 “你完全缺乏战略意识。”李顺又说:“这个问题我来回答你,第一,你把大陆警方的水平估计地太高了,被国内的那些牛逼哄哄的宣传糊弄了,你以为我们给他们提供了这些信息他们就能截获这批货?就能抓到全部毒贩?你以为警方缉毒人员内部就没有他们的内鬼?说不定我们刚提供情报给警方,他们就能得到消息,那样还截获个鸟啊?那样还不前功尽弃啊? “第二,我之所以要采取这项行动,不单是要截取这批毒品,更重要是要沉重打击果敢自卫队和星海那位的经济实力,这批货价值3个亿,每家让他们损失一个半亿,我看他们还能舒服不?我看他们叫不叫疼?我看果敢自卫队还有实力和我对抗不?我看国内那位还想联络果敢自卫队置我于死地不?我看他还有没有实力去贩毒去捣鼓那些我无法容忍的事情不? “第三,这批毒品,价值高昂,都是非法的不义之财,既然是不义之财,我凭什么要放过去?好听点说,我不能让这批毒品去毒害我国人民,为国家的缉毒工作做贡献,当然我也不要什么表彰奖励了…… “实在点说,妈的,这么值钱的东西,谁看了不眼红,到手就是钱啊……老子要把这批货弄到手转手卖出去,卖到哪里去呢,我看首先考虑的就是东边那个小岛,卖到倭寇哪里去…… “冰du是倭寇在二战期间发明的,用来给士兵作战提神的,妈的,日本人作恶多端,发明出来u毒害全世界,这回我要让这一吨冰du打回老家去,老子要让这批毒品去喂喂那些日本鬼子,同时赚日寇的一笔钱…… “这等于老子是在抗日,等于老子是在为国家做贡献嘛,当然,也不要称呼我为民族英雄,我不稀罕那名声……总之,夺取这批毒品,是一举多得的好事,是利国利民利己的好事……所以,我决定制定猎鼠计划,一举将这批毒品夺过来。” 听了李顺的话,我不由有些惊悚,我不认为李顺的一番话是正义的,但想想却又不无道理。 正文 1018.绑上李顺的战车 第1354章绑上李顺的战车 “猎鼠行动的主要目的就是夺取这批毒品?”我说。 “是的……这也是我为什么要你密切注意星海那边那个人动静的主要原因!”李顺说。 到目前为止,李顺似乎一直不愿意提起伍德的名字,似乎,在他的心里,虽然他要决意和伍德对抗,但还是有些说不出的阴影和心理障碍以及复杂的情感。 “从果敢自卫队的辖区到边境地区,大约有100多公里的路程,为了这批货物的安全,果敢自卫队一定会出动大批武装力量护送……他们的实力不亚于我们,配有一定数量的重武器,所以,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必须要有一个完整的慎密的计划,确保万无一失。”老秦说。 “是的,这次行动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李顺说:“所以,我特地将你召来共谋大事……当然,天赐良机,你正好被停职。” “这么说,这次行动是一定要搞的了?”我说。 李顺说:“我让你来不是讨论搞不搞的问题,而是商议如何搞,如何确保百分之百成功的问题……这是我们生存和发展的一次良机,失去了,就再也不会再有了……我们目前的生存环境并不乐观,果敢自卫队一直虎视眈眈想吃掉我们,我们如果不抓住这个良机重挫他们一下,下一步就会更加被动和困难。” 我沉默了,沉思起来…… 这次李顺的行动一旦成功,必将重挫果敢自卫队和伍德的元气,这对打击伍德的实力和稳定李顺的革命军在金三角的霸主地位都具有重要意义,同时,李顺将这批毒品贩卖到日本,还能大大赚一笔外财,这笔外财可不是小数,必将大大增加李顺在金三角扩展和发展的实力。 这一减一增,李顺可谓一举多得了。 如果确定要实施这次行动,那么,真的是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一旦失败,后果必然是不堪设想,李顺在金三角必将会遭到果敢自卫队的严厉报复,同时伍德也一定会依托自己的雄厚财力采取某种形式加入诛杀李顺极其革命军的行列。甚至到时候不但李顺要完蛋,我也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感到自己被逼到了生死存亡的决战悬崖上,前面是刀山火海,背后是万丈深渊,不能从刀山火海里杀出来,就要葬身万丈深渊。 李顺又一次把我绑架到了他的烈焰战车上,我没有退路了。 “此次行动极为机密,到目前为止,只有我和你还有老秦知道,其他人,一概不知!”李顺严肃地说。 “行动草案是我自己用手写的,只有这一份!”老秦说。 我点了点头。 “现在,我们开始讨论猎鼠行动草案。”李顺说。 我们聚拢到沙盘前…… 老秦打开方案文本,对比着沙盘和挂在墙上的军事地图开始给我和李顺讲解他的初步打算。 “据我们的初步了解,此次果敢自卫队的货物押运,大约在2天后从他们的大本营出发,目的地是中缅边境湄公河边的一个叫其力的小村落,他们会在那里卸下货物进行转交,运输方式会是水陆两种都用,先用骡马把货物运到湄公河边,然后装货上船,逆流而上,到达其力后卸船再改用马帮穿越原始森林抵达边境线……大陆那边必定也有安排好的马帮等待接货……接货后装到拉水果的货车上。”老秦慢条斯理地说。 “这些货物陆地运输大约需要多少骡马?水陆需要几艘船?”李顺问老秦。 老秦回答:“他们大约会出动30匹骡马驮运这一吨冰du,至于水路,只要一艘船即可,但还要考虑他们的押送人员,这次他们要出动一百人的武装队伍押运货物,这100人,除了携带轻武器,极有可能还会携带重武器,这样考虑,他们至少会出动60匹骡马,水路至少会是三艘船。” 老秦果然思维十分慎密,分析地很具体。 我和李顺点点头,边看着沙盘…… 战争取胜的第一要素为知己知彼,也就是情报,老秦一直对情报工作十分重视,他早已在果敢自卫队内部秘密发展策反了几个线人,此刻他们发挥了重要作用。 “他们具体会怎么走?水路怎么走?陆路怎么走?”李顺说。 老秦指着沙盘说:“你们看,从果敢自卫队的大本营到中缅边境线,也就是他们要交货的地点,路途大约为100公里,几乎是从北到南贯穿了半个危机四伏的金三角,水路只有一条,那就是湄公河,但是在抵达水路之前的陆路,他们有三条路线可以选择,一条是公开的大路,这条路城镇较多,关卡重重,有政府军守卫。” “他们绝不可能走这条大路,否则等于自杀!”李顺说。 “是的……他们是决不会选择走这条大路的。”老秦点点头说:“还有两条小路,分别是湄公河东岸河谷的走私小道,和湄公河西岸山谷的森林小路。” 李顺看着沙盘点点头:“嗯,老秦,你估计他们会走哪条路?” 老秦说:“如果他们选择走东路,那我们就只好放弃这次行动,眼睁睁看着猎物从江对岸经过而无可奈何。” “为什么?”李顺的眼睛有些充血,看着老秦。 老秦平静地说:“因为那条路不仅在水流湍急的湄公河以东,而且路上分别盘踞着两股势力强大的地方武装,一支是班山的班邦联军,一支是割据果敢以北的弄亮民族革命军……我们在他们的地盘上设伏,会激化和他们的矛盾,即使我们投入全部的武装力量,也难以有全胜的把握…… “而且,目前我们和他们之间保持着比较和谐的关系,基本是井水不犯河水,贸然进入他们的地盘,会给自己带来无穷尽的麻烦……我们现在的主要对手是果敢自卫队,这一个就够我们劳神的了,最好不要同时树起多个敌人,那样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 李顺眨眨眼睛,没有做声。 我沉思着…… 老秦接着说:“但据我的估计,果敢自卫队也不会选择都东路,他们走东路的可能性极小。” “为什么?”我问老秦。 老秦说:“果敢自卫队的地盘和我们一样都位于湄公河西岸,他们要是走东路,就要先越过这条河,然后走陆路,因为湄公河的这一段河道是不适宜航行的,他们必须要先走一段相当长的陆路…… “过河是有风险的,他们比我们会更清楚这一点,果敢自卫队和那两帮武装力量的关系并不好,积怨很深,我想他们不会去自寻死路的。” 李顺点点头,松了口气:“对,说的很有道理,不错,他们不会走东路的,他们必定会走西路。” 老秦说:“我猜也是这样的,走西路是他们最明智的选择,换了我是他们,我也会走西路,否则只有从天上飞过……走西路的森林小道,那条小道从我们控制地盘的边缘穿过。” 李顺微笑了下:“但我们不会在我们控制地盘的边缘动手。” 老秦也笑了:“是的,傻子才会这么做,这里离他们的大本营太近,不利于作战……一有风吹草动,他们能迅速赶过来救援的……而且,果敢自卫队的人也不是兔子,他们当然已经料到路上可能会有麻烦,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金三角的各个山头谁不垂涎他浩浩荡荡的巨大财富呢? “所以我想,尽管果敢自卫队的人并不能确切地预知麻烦将出在哪里,但凭借他们的经验和直觉,一定能猜到会有人暗中打他们这批货的主意,他们出动100人的强大武装力量沿途护卫就足以证明他们的高度警惕…… “当然,他们或许也会想到,以目前已知的西岸沿途,应该没有一家武装力量有足够的实力和野心去抢劫这批财富,他们或许不会想到我们有这个胆量敢对他们下手,毕竟,他们一直没有怎么瞧得起我们,毕竟,我们是金三角的新生力量。” 李顺嘿嘿笑了:“他们能这样认为正好,正合我意。” 老秦说:“我们必须要对此次行动的计划高度保密,虽然果敢自卫队对自己的武装护卫很有信心,但他们必定还是会高度警惕,警惕沿途东风每一个武装力量……现在果敢自卫队或许没有把我们当成一只狼,但如果他们知道了我们的真实情报和计划,他们还会把我们当做一只兔子吗?” 我说:“老秦说的对,他们走哪条路其实一来是现实的情况,二来,也会取决于他们对形势的判断,我们必须要给他们制造错觉……如果他们判定西路确实有了危险,说不定他们也会不得已选择其他路线。” 老秦点点头:“是的,如果他们一定要走其他路线,那是老天的意志,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是封锁消息,决不能走漏半点风声,胜负成败,在于情报。” 李顺和我点点头。 我此时蓦然发现此时的老秦浑身充满了一个职业军人的气质。 接下来,我们开始讨论行动的细节,讨论设伏的地点和出动多少人马合适,讨论如何用最少的牺牲来换取胜利,讨论设伏的具体方式…… 老秦提出了自己的方案,李顺也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我也有不同的想法,暂时还不能取得一致。 我们对各自提出的这三个方案进行着深入的分析和比较…… 到傍晚时分,还没有取得最后的最完美的结果,李顺建议大家先吃饭,晚上继续讨论。 正在吃饭,有人来报,巡逻队在司令部附近抓到两个果敢自卫队的奸细。 我和李顺老秦放下饭碗,卧槽,老秦白天的预言这么快不幸就被证实了。 第1355章乱棍击毙 李顺命令把这两个奸细押进来。 这是两个形迹可疑的掸族人,他们到处打听有关掸邦革命军的消息,还在山上与革命军的哨兵一起喝竹筒酒,东拉西扯地厮混,哨兵佯装不知他们的身份,很快就觉察到了他们的可疑。他们是被果敢自卫队收买的掸族人,此次是专门来刺探情报的。 两个奸细被抓住的时候正在同卖米酒的掸族女人睡觉,饶舌的女人把他们当做了买主,把革命军队伍最近集结和紧急整训的事情还有兑了水的米酒以及自己的身体统统卖给了客人。 奸细被五花大绑押到了指挥部,这是两个年轻的男人,毫无特别之处,把他们混同于山寨的山民中,简直就像两滴雨水落进河里。 经过仔细搜身,士兵在奸细的鞋子里找到了一张小纸片,上面画着一些简单的符号,根据符号的排列组合,老秦很快猜出这些符号所代表的意义,比如打叉的代表了机关枪,打勾的代表迫击炮,画杠的代表士兵人数,花圈的代表武器配置低点和士兵驻扎位置。 最重要的是,他们居然弄清了革命军正在紧急集合,而且还知道今天刚刚来了一名重要的陌生人,也就是我。如果这个情报送到了果敢自卫队那里,他们能对李顺这边掉以轻心吗?而且,阿来还在果敢自卫队那边,到时候他会不会猜出我来到了这里呢? 老秦和李顺还有我互相看了一眼,都不由有些后怕的表情。 李顺狠狠咬咬牙,往地上啐了一口,说:“你们知道怎么办,照老规矩办!” 我一时没有明白李顺这话的意思,看看老秦。 老秦对我解释说:“如果是正面作战,一般不会在阵地上枪毙俘虏,因为枪毙俘虏就不会再有人举手投降,但是这里不同,这里是金三角,金三角有自己的规矩,几百年来,掸族人遵循的规矩就是,俘虏可以免死,但叛徒和奸细则不同,这两个人,既是被果敢自卫队收买的叛徒,还是奸细,奸细和叛徒必须被乱棍击毙……总司令来之后,尊重遵循了这条规矩。” 我的心砰砰直跳,说:“叛徒和奸细为什么必须死?” 老秦用古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淡淡地说:“叛徒和奸细是出卖,不管出卖什么人,都是可耻行为,都必须要收到惩罚。” 我还要说什么,李顺猛地咳嗽了一声,用严厉的眼神瞪了我一眼,似乎是埋怨我问得太多了,似乎是要我闭嘴。 我无奈地闭了嘴巴。 我知道,我救不了他们的。 于是我看眼前浮现出残酷而古老的一幕:奸细明白自己难逃一死,他们多少显得有些垂头丧气,但是绝没有挣扎哀嚎或者跪地就饶的意思。他们当然也不是理直气壮大义凛然,那是革命党为主义而献身的英勇形象。他们表情麻木,眼睛茫然而混沌地望着天空和自己的同类,像条狗,或者勒住脖子的小兽,一只鸡,一只羊,听凭同类宰杀。 这是一种事不关己的顺从态度,甚至连替自己哭一哭的冲动都没有,仿佛不是自己将要被乱棍打死,变成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他们只是来代替别人出席这个仪式。 我虽然觉得自己心肠足够硬,虽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但还是对这种乱棍击毙的酷刑感到震惊。 夜幕中,这两个人被一根麻绳牵着,一前一后地押出去,扛着大棒的年轻刽子手吹着口哨,轻松地跟在奸细身后,好像是屠夫跟在牲口后面一样…… 老秦目送他们转过山坳不见了,才回过头对我和李顺说:“我想他们已经决定走西路,派出的奸细就是证明。” 李顺看看我,我点点头。 李顺哈哈一笑:“马尔隔壁的,好啊,来,我们继续吃饭。” 大家坐下继续吃饭,我却没有了任何胃口,眼前老是浮现出两具血肉模糊的身体。 突然胃里一阵翻涌,我起身跑出去,蹲在地上大口呕吐起来…… 刚呕吐完,小腹又开始剧痛和翻涌,我又急忙跑到了厕所,腹泻不止。 之后,我又赶到浑身奇痒,浑身不自在起来,脱下衣服看了看,身上脖子上起了很多红色的斑点,奇痒难耐。 妈的,祸不单行啊。 “你这是水土不服造成的。”老秦对我说。 李顺同情地看着我:“其实我刚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好了,今晚你先休息,明天我们再继续讨论作战方案。” 我浑身都觉得无力,颓丧地坐在那里,说:“有没有治拉肚子治皮肤过敏的药。” 李顺看看我,又看看老秦,突然嘿嘿笑起来:“老秦,你的万灵药水呢?” 我不明就里地看着老秦。 老秦也笑了,安慰我说:“不要紧,我有万灵药水,包你马上给好人一样。” 我对老秦的话将信将疑,什么万灵药水,没准是什么巫术之类的,要是老秦都能治病,岂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医生了?我可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从不信邪! 老秦接着转身取来指甲大小的一块黑乎乎的东西,对我说:“这是生鸦片。” 我吓了一跳,看着老秦。 老秦将生鸦片用开水溶在碗里,接着就发出臭烘烘的味道,看上去跟泥汤差不多。 老秦说:“这是生膏水,你喝下去准好的。” 我坚决摇头:“不,无论什么神仙水我也不喝!” 李顺说:“你个傻蛋,我知道你不相信它,当初我也不信的,其实在金三角,生膏水是他们祖祖辈辈治病的良方,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没有用?” 李顺最后一句话起了作用,既然我有勇气进入金三角,就不该拒绝这种体验。上世纪六十年代,一个美国女科学家为了进行科学研究,在南美的热带丛林中和黑猩猩一起生活了三十年,这是何等令人肃然起敬的献身精神! 既然金三角人祖祖辈辈以鸦片水治病,这从另一个侧面说明了鸦片和当地人生活的重要关系,我既然来到了金三角,为何不能尝试体验一下呢?我有什么好怕的呢?我不亲口尝尝怎么知道梨子的味道,我的牛逼胆量和勇气到哪里去了呢? 于是,我鼓足勇气,在李顺和老秦的注视下,把那碗看上去让人恶心的脏水吞了下去,连那些沉淀物都没有剩下。 喝完之后,我绝望地想我没准接着就会继续呕吐,腹疼加剧,吐得上气不接下气。 可是,没想到,我的肠胃似乎并不排斥生膏水,很快肚子里有了一种细雨润物的很温暖很熨帖的感觉,很快放出几个臭屁,腹泻居然止住了,人也有了精神。更奇妙的是,皮肤过敏居然也不再折磨我,不痒了。 “好好睡一觉,明天你身上的红斑就会消失的!”老秦说。 李顺在旁边哈哈大笑起来:“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这鸟玩意儿很神奇的。” 我问老秦:“鸦片为什么有这种奇效?” 老秦说:“这我也不知道……反正当地人这样治病总有他们的道理。” 我想了想说:“可不可以这样说,这就像是中医,西方人莫名其妙,什么望闻问切,像搞巫术搞迷信活动,但是很多医学奇迹都是中医创造出来的。” 老秦笑笑说:“可能吧。” 李顺这时说:“好了,不扯淡了,你折腾了这几天,今天又上吐下泻,身体要发虚了,早休息吧,明天我们再继续讨论行动方案。” 于是我们各自回去歇息。 当夜我睡得很沉,我确实感到很乏力很困倦。 第二天醒来,果然身上的红斑彻底消失了,而且人还很精神。 这生膏水,真神。 我和李顺老秦又聚在作战指挥室,准备继续讨论行动方案。 这时,一道从星海飞来的密电送来。 看完密电,我的心猛地一跳,老秦和李顺的眉头也紧锁了起来。 我不想搞噱头弄悬念了,直说了吧,这密电是四哥安排方爱国发来的。 密电云:伍德刚刚飞离星海,乘坐的是星海到昆明的班机。 伍德突然开始动了。 不但动了,而且是往南动。 在这个敏感的时刻,他突然往南飞是何意? 难道他也想来个南巡?找个地方画个圈?来个夏天的故事走进新时代? 我脑子里飞速寻思着,琢磨着各种可能。 看来,李顺安排人紧密盯住星海那边伍德的动静不是没有缘由的。 李顺和老秦一时也都没有说话,都在皱眉思索着什么。 一会儿,李顺看着我和老秦:“你们说,他突然往南飞,是什么意图?” 老秦看看我。 我说:“有这样几个可能。第一,我们的计划被他知晓,或者他有所觉察,所以他突然往南飞……但这可能性很小。” “是的,可能性很小,我们的行动计划十分保密,他不会这么轻而易举这么快就能觉察。”老秦说。 我接着说:“第二个可能,那就是这笔交易十分巨大,对双方来说都是十分重要的买卖,他担心中途出什么意外,不敢掉以轻心,所以亲自南下来督阵。” 老秦点了点头:“有这个可能。如果是这样,那么,他的目的地或许就只是昆明,坐镇昆明指挥货物交接后在大陆地区的运输。” 我又说:“还有第三个可能,那就是他此次南下,未必就仅仅只是为了这次交易,未必就仅仅只是为了这批货的安全运输,或许,他还有其他打算。” “你认为还有其他什么打算?”老秦说。 李顺也看着我。 我想了想,说:“比如,利用金三角地区武装派别对这批货物的注意,吸引大家的眼球,让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到这批货物上,然后,出其不意密谋采取其他动作。” 老秦的眼皮一跳,李顺的眉头倏地一缩。 正文 1019.连根拔除 第1356章连根拔除 “你的意思是说……昆明未必是他的目的地……他有可能秘密进入金三角和果敢自卫队的人会合,密谋对我这边采取突然袭击。”李顺说。 我没有说话。 老秦说:“如果是第三种可能,那么,他大概可能就会猜到我们要对这批货下手,猜到我们可能要会出动相当一批力量去劫取这批货物,那么,大本营的力量必然会空虚,他此时如果联合果敢自卫队的武装力量进攻我们的大本营,我们必将遭受巨大损失,甚至老窝都能被端。而且同时,他必定也会采取一些措施来确保那批货的安全,不会轻易就被劫走……他也是想一举两得啊……” 李顺沉思了片刻,说:“我想,他一定是起了疑心了……在他这批货就要出动的时候,突然在星海不见了易克的踪影,突然跟踪不到易克了……他一定会猜疑是不是易克到我这里来了,在这个时候易克如果到了金三角,那么,他会不会猜想我要搞什么动作……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似乎有些失算了,似乎不该让易克离开星海。” 我这时说:“我到宁州,他们估计是知道的,估计会有人一直跟踪我,但宁州之后,我换了身份证,一直没发现有人跟踪。” 老秦说:“这就是了……如果他能一直跟踪到你的踪迹,知道你就在国内,说不定还不会起疑心,但你突然就没了踪影,他一定会疑神疑鬼的。” 我说:“没办法,我当然不能让他明确知道我到了金三角。” 李顺说:“我们刚才的只是猜想……未必就真的是因为易克的突然失踪让他起了疑心……或许,即使易克一直呆在星海,他还是会有此次南下举动……老秦,立刻通知昆明工作站的人,密切注意他的行踪,随时给大本营汇报。” 老秦点点头。 李顺接着说:“还有,要派人密切注意果敢自卫队那边的兵力调动和部署,防止他们突然对我们发起闪电袭击……再有,我们这边,立刻进入一级战备,特别在辖区接壤地带要加强防备……把重武器都配置过去。” 老秦答应着出去了。 李顺看着我:“看来,任何对手都是不可轻视的。” 我说:“伍德是只狡猾的老狐狸……他的心机是很多的。” 李顺说:“再狡猾的狐狸也是有弱点的……他的性格我是了解的,他其实比我还要多疑,他的这一举动,或许只是因为多疑……阿来那边,没有任何惊扰,安然无恙,或许会让他有所松懈的……他贩毒的事情,多年来一直没有任何人知道,保密工作非常到位,我估计那个雷正也未必会知晓……他一直是从这趟线走货,以前从没有出过事,或许他不会想到这次会出事。” 我点了点头:“或许吧。” 李顺又说:“但一切只是或许。” 我说:“如果不打算放弃这次行动,那么,一切的或许就可以不去考虑,或者,一切的或许要当做真的有来考虑。” 李顺点点头,说:“嗯,是要这样……我看还是把无当有来考虑的好,防患于未然最好不过……这次行动我是绝不会放弃的。” 这时老秦安排完回来了。 李顺说:“根据我们得到的新情况,继续讨论行动方案。” 我们继续商讨,很快确定了两个伏击方案,一个是在陆地,一个是在水路。 陆地伏击方案,地点选在远离掸邦革命军辖区的马卡山谷,那是一个口袋型的谷地,山高林密,三面环山,只有一条小路通过,视野开阔,周围是密林,利于隐蔽,是打伏击的绝佳场所。 水路伏击方案,是作为陆地伏击方案的备选,地点选在湄公河的一个急转弯处,哪里水流舒缓,河面较宽,水位较浅,进入旱季,常有船会搁浅在滩地上,需要动用人力在岸上拖动。虽然现在是雨季,但如果上游多日不下雨,也同样会有船只搁浅在那里。 伏击地点确定后,李顺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看该试试牛刀了……这次行动,我打算让一二支队参加,两个支队200多号人,他们不过一百人左右,二打一,取胜的把握是很大的……而且,他们是在明处,我们在暗处,这就又占了先机……而且,这两个支队武器配备也很精良,基本都是AK47,不行的话我再给加几挺机枪……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这次行动由你们俩亲自做一线指挥,易克为总指挥,老秦为副总指挥。” 老秦点点头。 我沉思着,没有说话。 李顺继续说:“三支队和四支队,还有直属连以及特战分队,都留守大本营,以备不测……防止内部空虚有人突然袭击……易克,你看如何?” 我抬起头看着李顺,继续在沉思着…… “你在想什么?”李顺说。 我沉默不语看着李顺。 “你对这安排觉得不妥?”李顺说:“如果你觉得力量还不够强大,那么,我把特战分队也配属给你们,这样够有把握了吧。” 我摇了摇头,说:“不是力量够不够强大的问题……而是,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心安。” “怎么了?”李顺说。 我说:“夺取这批货物,两个支队二百人,武器精良,对付对方的一百人,问题不大……但我在想,既然果敢自卫队一直想伺机吃掉我们,既然伍德或许一直就在想通过果敢自卫队将我们干掉,既然我们这次全面加强战备防备对方突袭,那么,为什么我们不利用这个机会,干脆利索地除去后患,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呢?” “哦……”李顺眼神一亮,和老秦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看着我。 我说:“对方出动大匹人马护送这批毒品,那么,内部实力相比会有所削弱,必定不如之前……如果这批货不出事,或许我们这边暂时会没事,不会遭到对方的攻击,但也只是苟且偷安,他们要是有消灭我们的打算,早晚都会出手的…… “如果这批货一旦出事,那么,他们很快就能够知道是我们干的,如此一来,双方的积怨会更加深,矛盾会更加剧,说不定他们会联合其他武装派别全力进攻我们,而伍德也必定会全力提供物质保障来配合他们对我们进行清剿,到时候我们会很被动……而从我们的决心和计划来看,这批货出事是必然的,必定要被我们夺取……所以,与其早晚都要被进攻,不如——” 说到这里,我把拳头紧握,在空中一挥,果断地说:“不如干脆就同时出击,一边夺取他们的货物,一边闪电出击他们的大本营,直接将他们彻底消灭了算事……反正这批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打着自卫队的名义一直在从事贩毒活动,是人类的公敌,我们将他们铲除,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出师有名…… “当然,这样做,最有利的还是我们,不但铲除了强有力的对手,解除了身边的最大威胁,而且,我们的地盘还可以扩大几乎一倍,力量也会大大增强。” “好——”李顺兴奋地叫了一声:“我擦,易克,你现在的胃口比我还大,有气魄,有战略眼光。” 老秦点了点头:“这主意确实不错……只是,我们剩下的人员,要留人防守大本营,剩下的要去进攻他们的大本营,恐怕力量不够……取胜没有完全的把握。” 我说:“我的建议,除了直属连留守大本营防守,剩下的三四支队和特战分队,全部加入进攻果敢自卫队大本营的行列,同时,把夺取毒品的队伍抽出一半,把二支队也调到进攻他们大本营的序列里去……这样,把握性就更大了。” 老秦说:“那倒是……可是这样的话,伏击那边的力量就削弱了一半。” 我说:“他们在明处,我们在暗处,只要占据有利位置,把握有利时机,打伏击不需要人数太多,太多了反而容易暴露,反而不利于突袭……我觉得一百人对付那只押送队伍,足够了。” 老秦听我这么说,不言语了。 李顺说:“不要忘记我们是正义之师,我们是剿灭毒贩,是缉毒,这样想,我们出师就有名了,我们就占了正义的一方,我们就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占有了……我觉得易克的计划可行,老秦,你说呢?” 老秦沉思了半天,点点头:“既然二位总司令都决定这样干,那咱们就干……只是,我们要再细致策划一下。” “好——”李顺高兴地说。 我们于是对原来的计划进行了局部调整,重新做了新的筹划。最后决定由我带领一支队去夺取那批货物,由老秦带领二三四支队加上特战分队采取闪电战的方式进攻果敢自卫队大本营,直属连留守。 下午的时候,又有一则重要情报传来,来自果敢自卫队。 情报云:不日将有重要的人物抵达金三角,抵达果敢自卫队,将和他们密谋一起重大行动,行动将于近期发起,行动的目标似乎是针对掸邦革命军的…… 同时,昆明那边又有情报过来,说伍德已经抵达昆明,没有继续飞,而是入住了当地的一家五星级酒店。 老秦的情报工作是第一流的。 我和李顺老秦经过对这些情报的综合分析,一致得出这样的结论,密电所云所谓的重要人物极有可能是伍德。他此次抵达昆明,是来坐镇指挥货物交接的,货物安然交接到手后,他就会进入金三角和果敢自卫队会合,依托他强大的财力,伍德出钱,果敢自卫队出人,强强联手,共谋剿灭李顺大计。 第1357章红色风暴 李顺的脸色阴沉着,说:“看来,我们先下手为强采取行动是对的,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看来,他是真的想置我于死地了……为了干掉我,他不惜和金三角的大毒枭合作。” 老秦突然舒展了眉头,说:“这反而也说明一个事情,那就是无论伍德还是果敢自卫队都没有觉察我们要对这批货采取行动……这对我们顺利实施猎鼠行动显然是极其有利的……我认为应该是这样。” 我想了想,老秦说的有道理,确实是如此,如果伍德或者果敢自卫队觉察到我们要对这批货下手,是不会按部就班策划这次行动的。 李顺也点了点头:“嗯……应该是这样……看来,我们这次行动不能叫猎鼠了,范围扩大了,我看该换个名字,干脆,就叫红色风暴行动好了。” 我心里有些想笑,叫什么名字无所谓,关键是措施要到位,目标要明确。 一会儿又有来自星海的密电,伍德飞离星海后,手下的其他人行为一切正常,这些人包括皇者和保镖。 这封密电让我不由想到,伍德贩毒的事情是瞒着皇者他们的,伍德一定是另有一套班子来运作贩毒之事,那套班子和皇者他们是不搭界的,互不交往。而阿来因为自己的高超武功,被伍德选择加入了那套班子。 李顺和老秦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李顺的目光愈发阴冷,独自走出指挥部,仰脸看着亚热带灼热的天空发呆起来…… 不知李顺在想什么。 我走出去,站在李顺身边,也仰脸看着天空,空气很闷热灼热湿燥热,大地像要着火…… 我突然心里涌起一个念头,此次红色风暴行动,不知道最后的胜负结局如何,不知道我的生命是否会终结在这红色的掸邦高原…… 我知道即将来临的是一场大战,一场震惊金三角的血战。 一会儿,我听到李顺梦呓一般的声音:“人生的神秘之处就在于,你不知道前面的道路通向何方,你不知道上帝为你安排了哪些朋友或者敌人。” 李顺的声音充满了迷惘的惆怅和深深的忧郁…… 我转头看看李顺,他的脸上竟然布满了悲怆的神情…… 我有些困惑,怔怔地看着他。 一会儿,李顺转头看着我,突然呲牙一笑,露出了金灿灿的大黄牙。 “我们随意走走吧。”李顺说。 我点了点头。 我们在营地内漫步。 走上一个山坡,我们站住,眺望着金三角腹地…… 烽烟滚滚的季节,金三角灼热的空气中充满土地的干涩和野木槿花的浓香气息,罂粟花已经凋谢,茎秆上正在悄悄结出壶状果实,收获的季节即将到来。人称英雄树的攀枝花像个伟岸巨人,高举起火炬一般熊熊燃烧的树冠,而太阳似乎也格外明亮,黛色的连绵的山峦充满激晴。 我似乎看到夏雨昵称为大烟枪的李顺总司令和被停职反省的小吏易克副总司令即将在这样一幅壮丽的背景中走上血肉横飞的战场。 我们或许还能活着,我们或许也会死去。 想到了死亡,我竟然觉得这似乎并不可怕。 似乎,我即将开始的大战是一项正义而神圣的事业,我在为人类的健康而战斗,在位人类的缉毒事业做贡献。 明明这场红色风暴行动带有显著的匪战色彩,我却执着地要这样去想。 “你怕死不?”李顺问我。 “你呢?”我反问李顺。 “说不怕是装逼,说怕是懦夫。”李顺回答。 我没有说话。 “一个人在死之前,你说会不会有什么后悔的事情?”李顺说。 “不知道……没想过。”我说。 “我想过。”李顺说。 “怎么想的?”我有些好奇。 “我经历过很多次生死,每次在要死的时候,我都会想一些事情,都会后悔一些事情。”李顺说。 “后悔什么事情?”我说。 李顺说:“最后悔的事情,我希望当初我有勇气过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而不是别人希望我过的生活。” “哦……”我的心一动。 “较之那些做过的事,我后悔的往往是那些没做的事。所以当我在生命尽头往回看时,往往会发现有好多梦想应该实现,却没有实现。我的生活方式、我的事业、我的感情、我的伴侣,其实我明白,多少人过着的是别人希望自己过的生活,而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 “又可能,一直以来我把别人希望我过的生活当作是我想要的生活。当我即将死去时,我才发现其实自己应该而且可以放下很多顾虑,追我要的生活,但似乎已经晚了一点。” 我看着李顺。 李顺继续说:“我希望当初我没有花这么多精力在事业上。因为事业,我错过了关注孩子成长的乐趣,错过了亲人温暖的陪伴,这是我最深的后悔与愧疚。其实如果把我的生活变简单些,我也许会发现自己在做很多我以为我需要做其实不需要我做的事。腾出那些事占的空间,可能我会过得开心一点。” “你不开心吗?”我说。 “你说呢?” 我不说。 “每次我在即将要面临死亡的时候都会想这些,可是,等我活了过来,却发现自己还是无法去改变自己,我还是要沿着原来的轨迹继续前行……唉,人啊,总是很难战胜自己的。”李顺叹了口气。 我默然无语。 李顺接着说:“前段时间,我去了泰国清迈,认识了一个心理学医生,他告诉我,很多人在临死之前还会后悔一些其他的事……想听吗?” 我点点头。 “有的人后悔当初没能有勇气表达自己的感受。”李顺说:“太多的人压抑自己的感受与想法,只是为了天下太平,不与别人产生矛盾。渐渐他们就成了中庸之辈,无法成为他们可以成为的自己。其实,有很多疾病与长期压抑愤怒与消极情绪有关。也许当你直言不讳,你会得罪某些人。但可能从此以后因为你的中肯,你们不打不相识;又或者翻脸,正好让你摆脱这种需要你压抑自己感受才能维持的累人关系。不管哪一种结果,你都是赢家,不是吗?不过当然,直言不讳还是有底线的。” “嗯……” “有的人后悔当初没能和朋友保持联系。老朋友的好,总要到自己有事了的时候才会想到。多少人因为自己忙碌的生活忽略了朋友忽略了曾经闪亮的友情。很多人临终前终于放下钱、放下权,却放不下心中的情感与牵挂。朋友也好,亲人也罢,其实生命最后的日子里,他们才是自己最深的惦念。”李顺的口气又有些忧郁了。 我默默地看着李顺。 “还有人的后悔当初没能让自己活得开心点。他们在自己既定习惯和生活方式中太久了,习惯了掩饰,习惯了伪装,习惯了在人前堆起笑脸。他们以为是生活让他们不快乐,其实是他们自己让自己不快乐了。是只有临终的时候才会发现,别人怎么看你又有什么关系呢?傻也好,怪也罢,能有真心的笑,比什么都值得。” 我无声地笑了下。 李顺看着我:“你的笑是真心的笑吗?” 我的笑容僵持住了。 “真心的笑很容易,但做到却又很难,不是吗?”李顺说。 “或许吧。”我说。 “这次来金三角,会后悔不?”李顺说。 “后悔不后悔,重要吗?”我说。 李顺看了看我,苦笑了下。 然后,我们一起看着操场上正在操练的一对士兵,暂时都沉默了…… “老秦是一名真正的职业军人……虽然我是总司令,但我不是一名军人,你也不是……”李顺突然说了一句。 李顺这话我赞同。 “我是他们的精神领袖……明白吗?精神领袖!”李顺说。 “不明白!”我说。 “我们的队伍里除了我带来的少部分人呢,大部分都是当地的掸族子弟,我对于他们,就类似于霍梅尼对于伊朗人……他们信仰我,爱戴我……”李顺说。 我哭笑不得。 “而老秦,就是我精神意志的执行者和贯彻者。”李顺又说:“看这些士兵,操练地多整齐,士气多高昂,这简直就是一支高素质的正规军……但当初,我和老秦刚来这里接手这支队伍的时候,却不是这样的。” 接着,李顺给我讲述了他们刚到这里刚接手这支队伍时候的情景…… 刚当上山大王的李顺当时举行了一个阅兵仪式,士兵排成方队接受新老大的检阅。 老秦看到,这些打着赤脚没有文化的掸族士兵大多连左右也分不清楚,值星官一声口令,大家就像陀螺一样乱转一气。士兵列队前进,枪上肩,甩开手臂,结果前面踢了后面的腿,后面踩了前面的脚,有人摔跤,有人掉队,乱糟糟的场面让人哭笑不得。 李顺当时有些灰心,对老秦说:“参谋长,你别以为这些人都跟我们一样有进取心,这些掸族人我看都是生性懒惰的野狗,要把他们变成真正的军人看来是不可能了……” 老秦意志坚决,严肃地回答李顺说:“总司令,我的职责就是训练军队,然后让你带领他们打胜仗,请总司令相信我,不管是什么人,只要到了我这里,我都要把他们变成合格的士兵……” 检阅结束后,老秦对着士兵说了一句话:“士兵们,我将训练你们,把你们变成掸邦最优秀最忠诚的军人,你们要无限忠诚于掸邦革命,要无限忠诚于李总司令。” 然后,李顺开始大规模招收掸邦子弟兵。 然后,老秦开始了对革命军的严格整训。 正文 1020.猎物终于要来了 第1358章 老秦为训练革命军制定了详细的计划,他分明知道,训练士兵好比生孩子,要经历十月怀胎的艰难,训练没有文化的士兵更是难上加难。 老秦先训练从大陆带过来的那批人,这批人好训,很快就上道出师。然后他们都成了革命军的教官,以正规军的方式训练革命军,从立正稍息开始,站队,向右看齐,纵队,横队,分列式,齐步走,教官手握鞭子,对做不好动作或者怕苦怕累的士兵当场课以鞭打,不许吃饭,不许睡觉,罚在太阳下反复操练…… 在李顺的建议下,老秦把军队的政工制度带进了革命军,每连有指导员,营有教导员,支队有政委,只是不知道这些人都是加的什么党。他们以连为单位,晚上学习军人条例,汇报思想工作,由指导员做总结训导。 纪律是革命军的灵魂,老秦规定不许自由散漫,不许逛寨子泡姑娘,不许吸大烟喝烧酒,所有士兵必须令行禁止,违纪者轻者关禁闭,重者鞭打直至枪毙,杀一儆百。军人就是军人,不容自行其是。 整顿果然大见成效,几个月下来,平时自由散漫的掸族士兵个个如惊弓之鸟,听见口令就像听见鞭子响,军纪观念像紧箍咒一样牢牢套在他们头上。于是金三角第一次出现了步伐整齐的掸族士兵队列,以及惊天动地的整齐口号。这是金三角任何一支武装力量都没有达到的。 再如敬礼,原先革命军都是效仿政府军,行英国式军礼,腿抬得高高的,脚猛地一顿,手臂高举,掌心向外翻,就像西方电影上那样极具夸张效果的动作。老秦很厌恶这个,统统给改成了中国式军礼。 于是金三角第一次出现了行中国式军礼的武装人员。 由于金三角贫困原始,掸族士兵大多身材矮小体质瘦弱。老秦将军校的器械教学法搬进革命军队,他派人依样画葫芦地做了许多单杠、双杠、木马、平衡木和沙包,亲自给士兵作示范,强健体质。 他还建起掸邦第一座史无前例的篮球场,教会大家打篮球和进行体育锻炼。开始那些笨手笨脚的掸族人如同赶鸭子上架,许多人在单杠双杠上摔得鼻青脸肿,但是不久他们的瘦小体型就发挥出优势来,许多人变得跟猴子一样灵巧,能在器械上做出种种令人叫绝的杂技动作来。 还有射击、刺杀、进攻、隐蔽运动、匍匐前进,经过严格训练,掸族士兵掌握了许多从前一无所知的军事知识,加上李顺大量投资改善后勤伙食,让这些士兵顿顿都能吃上肉,很快他们的体质明显增强,真正实现了由山民向军人的转变。 老秦日复一日地带领队伍出操、训练、演习,没有丝毫懈怠,他在实现自己的承诺,要把这些祖祖辈辈没有走出过大山的掸族人训练成为金三角最优秀的士兵。 “士兵不是天生的,老百姓穿上军装依然还是老百姓,真正的士兵必须经过战争淬火。”李顺感慨地对我说:“目前我们革命军的战士,在老秦的训练下,个个都是丛林战的高手……最近进行的几次战斗,就是最好的证明。” 听了李顺的这一番介绍,我不由对老秦愈发多了几分敬重。 似乎,我觉得,老秦不单是一个重义气的人,还是一个有信仰的人。 至于他的信仰是什么,我不得而知,也想不出。 两天之内,情报传来:果敢自卫队运送冰du的队伍终于出动了! 果然是60匹骡马,还有一百多名武装人员护送。 我和老秦李顺经过商讨,决定暂时按兵不动,派出侦查分队,严密监视这支队伍的动向。 我们同时决定,我夺取毒品的战斗和老秦进攻果敢自卫队大本营的战斗要同时打响,这样可以打他们一个手足无措,让他们无法互相顾及。 在严密监视这支队伍动向的同时,昆明和星海那边也在紧密注视着伍德极其手下人的动静。 当天传来的情报并不乐观,他们竟然走的是东线小路。 这出乎我们当初的意料。 “难道他们真的不怕死,要去撞枪口?”李顺自言自语地说。 老秦神情淡定地说:“不着急,走着瞧。” 看到老秦如此镇静的神态,我不由心里有些安稳,李顺也有些心安。 果敢自卫队的贩毒马帮走走停停,好像没有目的,也没有紧迫感,随心所欲,随遇而安,这种老百姓式的散漫旅行令我们这几个阴谋家焦急万分。在沉默的煎熬中等待了2天之后,侦查分队终于发回情报,报告马帮离开东岸,渡过湄公河转上了西线森林小路。 这就是说,猎物终于要来了。 渡过湄公河转入西线小路后,在一双双躲在暗处的眼睛严密监视下,果敢自卫队马帮开始加快赶路的步伐,侦察分队每次发回的情报都有新进展。 这些情报在我们面前渐渐勾勒出这样一幅不断延伸的行军路线图:武装人员押运冰du渡过湄公河后,在勐经附近离开牛车路,一头钻进无人区南班河谷,像巨蟒一样消失在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中。预计3天后他们将从西面马卡河谷中出现,这样他们就远远绕开势力强大的两外两股武装的活动范围,躲开敌人可能设下的埋伏。 由此可见,他们的行动路线是经过深思熟虑和周密思考的,现在基本可以断定,他们改由水路运输的地点将会选在马卡河谷以东的一个渡口附近。那里已经停放好了接应的船只。 侦察分队始终像影子一样尾随在马帮后面,传回的情报越来越清楚地表明,这是一支武装到牙齿的毒品走私队伍。士兵都是掸邦人称为“小汉人”的果敢华裔,他们高度警惕,随时把冲锋枪提在手中,一遇风吹草动就开枪射击。 他们的战斗序列是,一队开路,一队押后,大队人马与运送的毒品并行。侦察员通过潜望镜看见,仅前面开路的轻机枪就有十几挺之多,火力配置相当于一支正规军。他们还发现蒙着油布的驮架下面露出驮载式重机枪的枪腿…… 后来侦察员报告,一股不知死活的土匪试图夺取冰du,被当场击毙数十人。军官下令将俘虏人头割下来,悬在树上示众。 这支戒备森严的走私毒品大军浩浩荡荡地向北挺进,基本上无所阻挡,渐渐走近陷阱的边缘…… 我该出发了。 老秦也该出发了。 按照事先的约定,我们将同时打响战斗。 李顺坐镇大本营进行总调度。 这是一个没有星星没有月亮的漆黑的夜晚,黑夜掩盖了我们的阴谋,我和老秦分别带领各自的人马,携带足够基数的弹药,带着必要的食品和通讯设备,辞别李顺,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金三角的黑暗里…… 临出发前,李顺对我和老秦叮嘱了一件事:无论在谁那边发现了阿来,都绝不留活口,杀无赦。 也就是说,对李顺来说,阿来没有活着的必要了,该灭口了。 我和老秦明白李顺的意思,如果想将此次红色风暴进行地秘密稳妥不泄露风声,自然是不能让阿来活着离开金三角的。 既然李顺对阿来下了诛杀令,我和老秦自然是没有意见的,阿来是一个早就该死的人,他已经多活了好久了。 我和老秦到达设伏地点大致都需要3天的路程,出于保密的需要,我们的计划是夜晚行军,白天隐蔽,也就是昼伏夜出。 当夜出发后不久,天就下起了磅礴大雨,金三角的雨季就是这样,大雨不断。 大雨其实也不错,对我们的行动来说是极佳的掩护。 我和老秦带着各自的人马在黑夜里暴雨里消失在原始森林里。 我的人马全部穿着军用雨衣,武器都藏在雨衣里,百十号人的队伍,秩序井然,没有人吭声,也没有人咳嗽,也没有人掉队,似乎大家都习惯了在这样的恶劣天气里行军。 自然,这和老秦平时的训练是分不开的。 我和一支队长走在最前面,边走边小声交谈着。 一支队长告诉我,临出发前,老秦悄悄地把革命军仅有的两门迫击炮都给了我们,还有,老秦还从特战分队挑选了4名狙击手,他们也跟随我们一起行动,都配备了带夜视仪的狙击步枪。 我的心一热,我知道老秦瞒着我的意思,他是怕我拒绝,怕我和他争执,随意暗地搞了这些动作。他是担心我伏击的时候吃亏啊。 什么叫战火凝结的革命友谊,我想这就是吧。 边行军,边和大本营保持着随时的联系,李顺那边源源不断把最新的消息传递过来。 “老秦那边一切顺利,正在行军中。” “昆明那边暂时没有新动向……那人还在酒店里。” “星海那边一切照旧。” “猎物还在按照预计的路线行进……” 在原始森林里,最可靠的通讯方式是原始而古老的电台,手机在这里成了废物,卫星电话暂时还是浮云。 根据侦察,运送冰du的这支马帮也是使用的电台作为联络工具,士兵背后长长的天线是最好的证明。 行军一夜,大雨一直没停止,原始森林里的道路湿滑而泥泞,走了一夜,大家都很困乏。 天快亮时,雨停了,我让大家停止前进,吃点东西,就地休息。 我们要在这里休息一个白天,晚上再继续前进。 一支队长在周围安排放了游动哨,然后大家就靠着大树吃东西。 我吃了几片压缩饼干,喝了几口水,然后靠在一棵大树干上闭起了眼睛。 这时候是吃不到热东西喝不到热水的,为了保密,严谨任何人生火甚至抽烟,就是咳嗽都不允许大声。 第1359章空城计 我闭上眼睛,却暂时没有困意,琢磨着这次行动的细节…… 我们预设的埋伏地点是距离景栋城只有不到五十公里的马卡河谷。据侦察分队汇报,这里虽然三面环山,地势却并不十分险要,一条小河从山脚淙淙流过,山谷里有寨子,山坡上常有农人放牛,一条质量很差的沙石公路经过这里将景栋城与渡口连接起来。据说从前马卡谷地到处都是罂粟,后来通了公路,罂粟就转移到更远的深山里。 老秦选择城市边缘设伏,我当时是有疑问的,因为按照军事常识,这种地方不大适合打伏击,一来人多不好隐蔽,容易暴露目标,二来可能惊动城里的缅军。 但是老秦却十分自信。他反问我:如果你是他们,你会在什么时候放松警惕?你的队伍什么时候会前后脱节,走得松松垮垮?天气炎热,士兵为了减轻负担,都把子弹夹卸下来偷偷放在骡子背上,炮兵找不着炮架,找不着弹药。兵家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敌人麻痹就是最好的进攻时机。 果敢自卫队和政府军一直就是有勾结的,我和李顺听老秦说的有道理,于是赞同。同时我不由暗暗佩服老秦的军事经验。 正沉思间,李顺发来电报,通报了一项行动:为了掩人耳目,掩护我和老秦的行动,李顺将留在大本营的直属连分成两部分,一小部分继续留守,大部分人马则大张旗鼓,赶了许多破牛车,声势浩大地朝相反方向的腊戌进发,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要去走私一大宗货物。 李顺的思路是很精明的,但这么一来,大本营基本是空了,李顺这一招实在是有些冒险,他在赌一把唱空城计。 我不禁有些担心李顺的安全,但他已经实施了这个行动,我再说多余了也没用了。同时他这么做,的确能麻痹对手,有利于掩护我和老秦的行动。 我和老秦又联系了下,他也是采取白日休息晚上行军的方式,此时正在密林里休息。距离他们预定的埋伏地点只有一天的路程。 也就是说,老秦要比我提前一天进入攻击阵地,要在埋伏地点潜伏等待至少一整天。他们的埋伏地点距离果敢自卫队的大本营还有接近10公里,是一处无人区,对方防守的死角地带。 按照事先的约定,我这边先动手,我一动手,立刻通知老秦,然后老秦那边率队奔袭果敢自卫队大本营,闪电袭击,直接端他们的老窝。 当夜幕再次降临的时候,天上又下起了雨,我命令队伍结束休息,立刻出发。 队伍继续前进,在泥泞湿滑的原始森林小道上快速无声疾奔。 天放亮时,我再次命令队伍停止休整。 雨还没有停止,继续在下。 这时我得到老秦的消息,他已经到达无人区埋伏阵地,全体人马都已经潜伏好,只等我这边动手发信号。 侦察分队报告,我们距离马卡谷地还有30公里路程,对方正在从无人区接近马卡谷地,预计,明天中午时分进入谷地。 时间对我来说还是比较宽松的,等天黑后我们不需要一个夜晚就能进入马卡谷地,天亮时就能埋伏好等待猎物。 似乎,一切都很顺利。 下午4点的时候,雨停天晴,几缕阳光穿透原始森林茂密的树叶投射进来,多数士兵继续在裹着雨衣睡觉,我和一支队长在一起研究今晚行军的路线,附近的游动哨在丛林里不时出没…… “副总司令,听向导说,往前再走大约10公里,有一片沼泽地,那里还有瘴气,瘴气是能毒死人的。”一支队长轻声说:“连续两天下大雨,我估计那沼泽地的水会更深了,瘴气也更浓了。” 我明白在原始森林里,沼泽地和瘴气对人类意味着什么,想了想,说:“那我们就绕过去……从沼泽地的左侧绕过去。” “这样的话要多走大约20公里路,恐怕会拖延到达埋伏地点的时间。”一支队长说。 我说:“通知一下,天一黑就出发,出发前吃饱喝足,今晚不再停歇,要确保明天天亮前进入伏击阵地。” 一支队长点点头:“好——” 我接着说:“抬迫击炮的人,中间轮换两次,抬重机枪的人,也要轮换一下。” “好!” 我看了看旁边黑乎乎油布遮盖的迫击炮,说:“带了多少发炮弹?” “20发!家底子就是这么多,全带出来了!”一支队长冲我咧嘴一笑。 我说:“家底子?总共就这20发炮弹?” “是的……重武器不好搞的,这还是打另一家寨子的时候缴获的,这迫击炮你猜是什么年代的?”一支队长说。 我说:“不知道!” “嘿嘿……这是当年**用的,六十年代的。”一支队长说。 “**?”我说。 “是啊,国民党残军啊,四九年兵败大陆逃到金三角来的国民党残军啊……”一支队长说:“他们后来在这里发展壮大了起来,最多时达到4万多人,把缅甸政府军打败了好几次,差点就灭了缅甸这个国家……缅甸打不过他们,就到到联合国控告老蒋,后来米国人插手,队伍就撤到台湾了。 “留下的一部分不愿意走的,继续在这里搞游击,被缅甸和泰国老挝连续围剿了若干年,终于元气大伤,支离破碎,主要的人员及其家属都加入了泰国国籍,不愿意加入泰国国籍的就自己拉队伍上山当了土匪,各自占个山头,护商贩毒,争夺地盘,打的不亦乐乎。” 听支队长说完,我不由又看了看那两门炮击炮,说:“我擦,这炮还能使用不?还能发炮不?这炮弹还能响不?” 支队长说:“不知道啊,估计能吧……参谋长检查过,说应该还能用!” 我不由笑了下:“别炸膛就好了……” 正在这时,情报人员送来一封密电,李顺发来的。 密电带来了一个意外的情报:伍德突然离开了昆明,直接飞往了曼谷。 我觉得很突然,感到很意外,伍德怎么突然离开昆明了呢?我们当初分析在接到货物之前,他是不会离开昆明的啊。这***怎么不按照我们分析的来了呢? 他突然离开昆明到曼谷,是什么意思?他到泰国干嘛? 难道,他是觉察到了我们的行动意图?难道,他是要另有图谋? 我脑子里一时有些乱,分析不透伍德突然有此举动的原因。 但同时,我的脑子里冒出一串地名:曼谷、仰光、景栋、大其力、清迈…… 对,清迈! 曼谷——清迈! 清迈是曼谷到达金三角的必由之路,这是泰国北部最接近金三角的大城市。 那么,伍德到曼谷,会不会是要经由清迈进入金三角呢? 我猜不透,想不明白。 伍德的突然行动打乱了我们之前的分析和判断,我不由就怀疑伍德这只狡猾的狐狸要么觉察到了我们的动向,要么是打算要搞什么阴谋。 我的突然失踪,必定是让伍德十分怀疑的。他极其可能会猜测我到了金三角。 我于是紧急通过电台和老秦勾通,老秦也得到了李顺的情报,正在分析这事。 “你怎么看伍德的突然动向?”我直接拿过话筒问老秦。 老秦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是不是认为我们的行动露馅了?伍德觉察到了?” 我说:“我分析有这个可能!伍德到曼谷,极有可能是要到金三角来,他会先经由清迈。” 老秦说:“你的担心和总司令的一样……但我不这么认为,我刚和总司令说完我的判断。” “哦,你说。” 老秦说:“伍德突然离开昆明到曼谷,的确带有向金三角靠拢的动向,到金三角,必然要经过清迈……我们在曼谷和清迈都设有联络点和工作站,我已经安排我们的人密切注意伍德到曼谷之后的动向了……关于伍德的这一举动,我想恰恰证明了一点,那就是他对我们的行动毫无觉察。” “怎么说?” “正因为他毫无觉察,所以他在昆明呆了几天之后,觉得大陆那边很安全,毒品交接没有问题了,所以他才会直飞曼谷,有可能借道清迈进入金三角,然后和果敢自卫队的人会合,商议队伍革命军剿灭李老板的大计…… “如果他觉察这批货有危险,如果他知道我们即将对这批货下手,那么,他断然不会离开昆明的……而且,星海那边也会出现异常的情况,但我们的情报表明,星海那边一切照旧。” 老秦说:“所以,我认为,伍德此举表明,我们的行动到目前仍然是保密措施是十分成功的,不管是截取这批货的行动还是要进攻果敢自卫队大本营的行动……整个红色风暴行动到目前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我说:“嗯……你说的有道理,李老板怎么认为的?” 老秦说:“他也同意我的看法,他和我都认为,我们的行动计划没有调整变动的必要,仍然要继续进行。” 我说:“好……那就继续进行!” 老秦说:“虽然我认为伍德没有觉察我们的计划,可是,我却似乎觉得我们的计划进展地太顺利了……到目前为止,我觉得似乎有些太顺了。” 我呵呵笑了,说:“顺利了不是好事吗?” 老秦说:“顺利当然是好事……只是,果敢自卫队那边,也不能小瞧了他们,他们也是经历过多次血战才站住脚跟的,他们的金三角生存经验也是很丰富的……我在想啊……” 老秦没有说完这句话。 我说:“你在想什么?” 老秦说:“没什么,或许是我想多了……不谈这些了,继续按照原计划进行吧,随时保持联系……这次伍德的事情,我想应该不会对我们的行动构成干扰。” 老秦的话让我有些不解,既然他认为对方没有觉察我们的行动计划,为何他又有些顾虑忧虑呢?他在顾虑什么呢? 正文 1021.猎物进入伏击圈 第1360章猎物进入伏击圈 我没有说话。 老秦接着说:“估计明天中午你那边就能打响……这样吧,咱们把计划微调一下,明天你打响之后,我先按兵不动,等你这边彻底解决了战斗,我再率队出击。” 我不懂老秦这样做的意思,但我知道他一定有他的理由。 老秦接着又说:“我会把行动计划微调的事情告诉总司令的。” “好!”我说。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我要这么做吗?”老秦说。 我说:“想知道。” 老秦说:“其实我也说不清楚,只是下意识有这个想法和感觉,其实攻击时间往后延迟一会儿对整个战局影响不大的,但我还是想延后一下……只是直觉而已。” 我说:“呵呵,好,我们就按照你的直觉来!” 老秦接着说:“对了,明天战斗打响的时候,切记要记得一件事。” “什么事?”我说。 “对方也是依靠电台来联系的,明天战斗一打响,首先要把他们的耳朵打聋,让他们失去和总部的联系。”老秦说:“这一点十分重要,你要切记住。” “好——”老秦的话提醒了我。 “那四个狙击手,都是特战分队里的神枪手,你可以发挥他们的作用,直接先把电台给打爆……只要他们不能和外界联系,那剩下的人和货物都任凭你收拾了。”老秦呵呵笑起来。 我也笑了。 天黑之后,我们继续出发。 大约晚上8点的时候,接到了李顺的情报通知:伍德已经抵达曼谷,却并没有在曼谷入住,而是在机场直接上了一辆接他的车子,车子径直往北开,刚刚上了去清迈方向的高速公路…… 这情报似乎表明,伍德果真是要奔金三角来了。 大战在即,伍德要来凑热闹。 伍德不知深浅不知死活不知厉害不知是何目的是来观战的还是来送死的呢? 我觉得这观战和送死似乎都不是,按照我和老秦李顺的分析,伍德应该是不知道我们的行动计划的,既然不知道,那么,他要来金三角说不定就是迫不及待要来和果敢自卫队商议如何剿灭李顺及其掸邦革命军的。 伍德是个巨富,他有足够的物质基础支撑果敢自卫队来干掉李顺的革命军。 其实伍德到底有多少财富,我并不知道,只是下意识觉得他有很多钱,甚至比李顺要多很多。 而李顺到底有多少钱,我同样不知晓。 这年头,在金三角,有钱就可以买到军火,就可以招募到士兵,就可以兵强马壮,就可以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当老大。 枪杆子才是硬道理,这是金三角的生存规则。 按照李顺的说法,伍德和果敢自卫队是老朋友老交情老客户了,既然是老朋友,而且他们都把李顺视为眼中钉,那么联合剿灭李顺就是符合他们的共同利益的,伍德出钱,果敢自卫队出人出枪,这合作简直是绝配了。 只是,不论是伍德还是果敢自卫队,似乎他们都没有意识到,李顺不但盯上了他们的这批巨额毒品交易,而且胃口更大,要借此机会直接先下手为强先把果敢自卫队的大本营干掉。 同时,我和老秦都不知道假如伍德真的在发起攻击前进入了金三角,进入了果敢自卫队的大本营,那么,李顺是否批准老秦把伍德搞死?亦或是抓活的? 第二天拂晓时分,我们终于抵达马卡谷地,进入伏击地点。 此时天色放晴,金三角火辣辣的阳光照射着三面环山的马卡谷地,因为刚下过雨,河谷里的小溪成了一条湍急的河流,河面不宽,两边河滩的鹅卵石发出耀眼的光。 我将队伍分成20个战斗小组,每5人一组,均匀分布在周围的三面高地上,错落分布,每个小组的战斗人员都配备AK47,每人都带着4颗手雷,每两个小组配备一挺轻机枪,每个高地配置一挺重机枪。 我在迎面的高地指挥,支队长带着4个战斗小组守在河谷的入口,一旦马帮全部进入战斗打响,他们负责扎上口袋封住口子。两门迫击炮都跟随我,四名狙击手我和支队长每人两名。 一切布置就绪,全部人马各就各位。 密密匝匝的树林和杂草掩盖了我们的行踪和身影,我用望远镜观察着谷地周围,静静等待猎物的到来。 接近中午的时候,侦察分队报告,果敢自卫队的马帮正在接近马卡河谷。 果然如老秦所料,当果敢自卫队的马帮千辛万苦从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里钻出来,这样他们以为已经走过危险地段,距离景栋城也越来越近。 经过长途行军,在原始森林中人困马乏,餐风宿露,护卫士兵明显放松警惕,军官也不像刚上路那样斥骂士兵,都有些听之任之的意思。 侦察员报告,马队前后拖了2里路,脚夫松松垮垮,许多官兵偷偷躲在路边吸鸦片,人人都巴望赶快抵达景栋好放松歇口气。 我这时的心情又紧张又激动,敌人绝对没有想到,一口阴谋的陷阱已经在马卡河谷掘好了。 我用望远镜死死盯住谷口…… 半天也没有看到他们的出现。 很快,侦察分队再报,马帮出了原始森林抵达马卡河谷入口附近之后,突然停了下来,开始就餐休整。 卧槽,好事多磨啊,这帮家伙要休整。 我于是通知大家也简单吃点东西,他们吃我们也吃,大家一起吃。 现在大家一起吃,待会儿老子要吃掉他们。 谷口外的马帮一点都没有觉察到即将到来的危险,吃饱喝足之后,干脆就在谷口外集体午睡,除了放哨的,都在大树下打起了瞌睡。 支队长有些忍不住了,派人和我联络,建议趁他们不备,先主动出击,直接打他个措手不及解决问题算了。 我没有答应,那样很容易打成击溃战,不能全歼,不能确保货物全部到手,而且双方的实力是一比一,我们并没有人数上的优势,势均力敌打起来的话,伤亡都会比较大。 虽然我知道血战难免,但我不想看到太多的人死去,我想力争用最少的流血来换取胜利。我不仅不希望我的人死,也不希望看到对方的人死。 我承认我确实够狠,没办法,我的性格就是这样,每个人都是一条命啊,都是父母生的,都是家有父母老小的啊,生命对谁都是可贵的,能不死尽量还是不死吧。 但我分明知道,此次战斗,不死人是不可能的,毕竟,大家都是手里带着杀人的家伙。 我在痛苦的意识里带着几分无奈,还有几分冷酷和血腥。 我决定耐心等待。 大家继续潜伏在草丛密林里,虎视眈眈地盯住河谷,黑洞洞的枪口在阳光下发出狰狞的寒光…… 李顺那边突然来了密电:伍德抵达清迈后,没有继续前行,而是入住了当地一家最好的酒店。 伍德停住了,伍德不往前走了。 伍德是什么打算,他怎么不往前走不来金三角了呢? 我不明白,李顺也不明白。 难道是伍德嗅到了金三角的什么异样气味? 我和李顺老秦紧急通过电台磋商此事,分析判断其中的道道…… 经过反复分析判断,我们最后得出结论:伍德止步不前的原因应该和我们这次红色风暴行动计划无关,我们的行动计划到目前为止仍然是没有暴露的,对方应该仍旧是毫不知晓的。 至于伍德为什么到了清迈突然停住,或许是其他原因,毕竟,清迈还是法治社会,进入金三角,就是无政府的乱世,谁都可能在顷刻之间丧命。但不管伍德是什么原因止步不前,红色风暴计划都没有走漏风声,这是可以肯定的。 既然如此认定,那么,计划当然要继续实施。 对于伍德的止步不前,李顺似乎松了口气,似乎在某种程度上得到了某种解脱。 我似乎模模糊糊明白李顺为什么会有解脱感,但同时又赶到困惑不解,既然李顺已经决定要和伍德对着干,那就干脆痛痛快快撕开脸皮干就是,为何又要遮遮掩掩,似乎李顺仍然无法让自己彻底摆脱伍德在他心里的影子,似乎他在伍德面前仍然是无法放开,似乎他仍然在有意无意回避和伍德面对面直接交锋。 李顺似乎在内心里是纠结和矛盾的,虽然他一直在实施着红色风暴计划。 我似乎理解李顺的纠结和矛盾,却又似乎不看不懂。 河谷外的马帮继续在休息,河谷内的我们继续在潜伏。 我极有耐心地等待着他们。 风儿静静吹,天空艳阳照耀,猎物即将上钩,狩猎者悄悄埋伏守候。 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惟有上帝的神秘之手在嘀嘀嗒嗒拨动时间。时间是万物主宰,因为谁也无法窥破未来,答案的秘密深藏于未来的帷幕之中,胜利或者失败,灾难或者幸运。 我此时突然觉得心情不错。我这个停职反省的发行公司的总经理竟然有机会在这里指挥一场战斗,一场真正的战斗。 和平盛世里,这似乎是一场传奇,似乎有些穿越,但这确实是真实的事情,不是传奇,也不是穿越,就发生在我身上。 生活在星海宁州的人们如果知道我正在金三角经历这样一场离奇的故事,他们一定会匪夷所思无法相信。当然,他们一定会惊惧地要命。 如此想着,我的心情愈发不错起来…… 一个意外情况突然发生。 第1361章充满杀气的最后通牒 监视哨的紧急情报破坏了我的好心情,驻景栋政府军约两个连,附迫击炮四门开出兵营,朝马卡河谷方向前来接应果敢自卫队的马队。 这个消息立刻打乱业已完成的埋伏部署,令我猝不及防。这就是说,如果政府军与果敢自卫队会合,我的人马不仅不占优势,而且还将陷入腹背受敌的严重困境。 闻听此消息,伏击队伍一阵骚动,有的人惊慌失措,有的人悲观动摇,赶过来的一支队长也面带不安之色。 “副总司令,你看,怎么办?”支队长问我。 我看看大家,缓缓说了一句话:“冷静,镇静……一切行动听指挥,凡是不服从指挥员命令的,凡是散步悲观动摇情绪的,凡是畏战临阵脱逃的,一个字——杀!” 我的一个“杀”立刻让大家镇静稳定下来,骚动立刻停止了。 虽然我暂时稳住了军心,但其实我的心里此时也是有些乱,有些六神无主。 我立刻开动电台,和老秦李顺紧急商议此事。 在这紧急关头,老秦保持了必要的清醒和冷静,比我和李顺都要冷静地多。 老秦的确是一个职业军人。 作为职业军人,战场的意外情况就像从天空划过的流星或者陨石,随时可能把你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周密部署打乱,这就是人算不如天算的道理。 应该说老秦对此早有准备,他已经派出侦察员到城里做耳目,监视政府军动向,但是他万万没有料到,一些军官公然勾结果敢自卫队,出动队伍前来接应我们的猎物。 李顺问老秦:“你看怎么办?” 老秦坚定地回答:“打!当然要打。放弃马卡河谷,换到三阳山去打。” 三阳山是座狭长的山谷,也是果敢自卫队的马帮必经之路,距马卡河谷有两天路程。老秦解释说:“如果不出意外,果敢自卫队的马帮应该在后天傍晚到达该地,他的前卫和后卫将把住山谷两端,马帮住进寨子宿营。我们必须赶在他们前面,也就是说,后天中午以前赶到三阳山,傍晚发起进攻。” 李顺说:“这样远的路程,我们只有一天时间,能不能赶得到?” 老秦问我:“副总司令,你觉得能行不?” 我咬咬牙:“能!” 老秦回答:“好,既然副总司令说行,肯定没问题……其实,学会走路就是学会打仗。胜利都是脚走出来的。” 李顺又问:“政府军会不会尾随追击,陷我们于腹背受敌?” 老秦说:“那就想个办法,让他们呆在原地别动。好比爬梯子,你在下面拽他的腿,他不是就上不去了吗?” 我此时对老秦心里有说不出的佩服。在真正的军人面前,没有解不开的难题,没有打不败的敌人。我心中此时真正军人就是老秦。 老秦派出一支小队伍,像一群专与政府捣乱的破坏分子直奔景栋城,他们东放一阵枪,西扔几颗手榴弹,袭扰警察局,伏击巡逻车,弄得缅兵赶紧回防,全力对付城里的骚乱。 我这时率领一支队悄悄离开马卡河谷,星夜兼程赶往新的伏击地点。两天路程,只用一天一夜就提前赶到。 我满意地看到,我的手下士兵抢先占领高地两侧,士兵不顾疲劳赶筑阵地,埋设地雷,布置火力点。我命令一支队长带领四个战斗小组插到西边山口,担任将马帮驱赶进口袋和断敌归路的重要任务。 一切就绪,我站在山坡上。 我看见一轮夕阳斜斜地挂在西天,夕阳沉重而饱满,把山峦的影子都扯歪了。我从望远镜里看见一个幻像,那是一条等待已久的蛇,果敢自卫队的马队弯弯曲曲,终于从山外的阴影游进透明的空气里。夕阳给我的敌人涂抹了一层绚烂的彩霞,那条蛇就这样披着亮闪闪的霞光慢慢向我的阵地游来。 我此时不着急,也不紧张,好像在欣赏一幅难得的美景。敌人既然进来了,当然也就出不去,这座山谷里只会有一个胜利者,那就是我易克。 我告诉身边的狙击手,让他们分别瞄准身后有天线的士兵和军官模样的人,我放第一枪,立刻击毙通讯兵和领头的几名军官,同时要打爆电台。然后两门炮击炮同时开火,打马帮外围,前后打梅花形,把敌人往山谷中间赶。此时敌人一定会开火还击,那么,这时,我们的全体武器要一起开火,压住敌人的火力…… 我知道,通讯兵和军官这几个人是必须要死的,他们不死,就要死更多的人。 虽然我和他们无冤无仇,但我没办法,只能杀了他们。 我不想看到更多人死,不想让我的人死,不想让我自己死,所以,他们必须要死。 我此时觉得自己似乎够狠了。 一切准备就绪,我举着望远镜看着山谷…… 等敌人全部进入山谷,我举起手枪:“啪——”朝着天空开了一枪。 枪声就是命令,攻击开始。 “砰砰砰砰——”四声清脆的枪声过后,我从望远镜里看到,身背电台的通讯兵连同身后的电台一起歪倒在地,电台升起一股青烟,同时两名军官也应声倒地。 正在乱哄哄行进的马帮瞬间静了下来—— 我屏住呼吸看着这短暂的安静,他们一时被突如其来的袭击震住了。 大地静了几秒钟,不是静,是时间滞留,地球停止转动。 我接着听到耳边传来连续的响声,接着看见几只巨大而美丽的火球从敌人前方和后方的峡谷口升腾起来,那火球滚动着,翻腾着,变成一朵璀璨的蘑菇云,随后才有猛烈的爆炸像雷声一样隆隆地碾过宁静的空气。 我知道那是我们的迫击炮在打梅花形射击驱赶敌人,随即,四处枪炮都响起来,山谷像开了锅,爆炸的烟雾把敌人的马队团团包围起来。支队长带领人马向敌人后卫发起攻击,切断了他们的退路。 似乎刚才打中的两个军官并不是马帮的指挥官,因为我看到他们有秩序地就地隐蔽进行还击抵抗。 我用望远镜搜寻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那名正躲在岩石的射击死角指挥战斗的指挥官。 “副司令,要不要让炮击炮冲那指挥官的地方来上几炮?”支队长说。 我摇摇头。 “那……要不让狙击手解决了他?”支队长又说。 我继续摇头。 既然一开始没有干掉头目,这会儿再打意义就不大了,收不到那效果了。 而且,我脑子里又开始转悠新主意,留着这指挥官的命似乎是有用的。 我继续用望远镜观察,却并没有看到阿来的影子。 莫非,阿来没有在这里?没有跟随马帮行动? 一阵激烈的交火之后,处于地势低处的马帮吃了大亏,越打越被动。这还是我暂时留情的,没有让迫击炮往人群密集处轰击,不然他们死伤会很惨重。 当然,我没有命令重武器继续开火,也是顾虑会打死打伤牲口。 对方指挥官听见爆炸当然明白中了埋伏,他似乎明白敢于袭击他,尤其敢于在距离城市不远的地方向他袭击的人决非等闲之辈。他下令将骡马赶进寨子里,收缩队伍,似乎想等待援军解围。 我暂时命令停止射击,同时将目前交战的情况告诉了老秦和李顺。 老秦一直按兵不动等待我这边的结果,听我说了目前交火的情况后,他表示他们已经成了失去和外界联系的瓮中之鳖,电台被打掉,他们是无法和外界取得联系的,除非依靠人力往外送信,但目前他们被我们包围地水泄不通,想派出人去通风报信,难上加难,所以先把他们困死是可以的。 李顺也表示赞同我的做法。同时指示说,在金三角打仗,核心是争夺货物,不是杀人,即使牲口也不许射击。你把骡马打死了,多达十几吨的货物谁来运输?漫漫山道,翻山越岭,牲口是金三角惟一的运输工具,没有工具你就是打赢了也没用。 我明白李顺的意思,他和我想到一起了,这就是金三角战争的特殊性。 夜幕降临,双方休战,山头上团团烧起篝火来。果敢自卫队马帮已成瓮中之鳖,他们溜不掉,我认为是沉重的货物拖了他们后腿,人可以悄悄溜掉,货物和牲口却溜不掉。 即将到来的胜利极大地鼓舞了山头上的革命军,战场变成浪漫之夜,兴奋和性急的掸族士兵在阵地上敲响象脚鼓,吹起笛子,跳起欢乐的火堆舞。 鼓声和歌声在安静的山谷里传得很远,而那些红通通的篝火,远远看上去好像美丽发光的珍珠项链环绕在崇山峻岭的脖子上。 我猜想,此时躲在山沟里的马帮指挥官的心情可能比较痛苦,他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毒品数量太大,没法突围,如果扔下毒品,突围又变得毫无意义,所以他必须在这个两难选择中忍受折磨。 我虽然不知道这指挥官是谁,但我觉得他应该是个明智识时务的人,他决不会与毒品共存亡,人是第一宝贵的财富,没有人,再多冰du又有何用?这种观点比较接近西方的人本主义思想。 其实我心里也是有些麻杆打狼的感觉,如果他们以死相拼,鱼死网破,骡马打死了,毒品焚烧了,这样的胜利要来又有何用? 想了半天,次日黎明,攻击再次开始前,我让人向山下的马帮下达最后通牒:“给你们两小时考虑,要么投降,要么决战;投降,保证一个不杀,来去自由,决战,保证一个活口不留,全部杀光!” 我的最后通牒充满血腥,杀气腾腾。 正文 1022.在死亡的压力下 第1362章在死亡的压力下 在这样的时刻,我知道,我必须要在气势上压住他们。 果敢自卫队马帮最终在在敌人和死亡的压力下屈服了,指挥官明智地选择了保全大家性命的做法。 所以半小时后,果敢自卫队马帮宣布缴械投降。 我命令一支队长带人下山去接受投降,同时我跟在队伍后面,继续用望远镜搜寻阿来的影子…… 一直没有看到阿来。 我命令把对方指挥官压过来,询问他的队伍里有没有阿来这个人,指挥官想了半天,摇摇头,说确实没有。 看指挥官的样子,不像是撒谎。 看来,阿来没有跟随押运毒品的队伍一起行动。 我命令支队长把俘虏集合起来,我向他们保证,战斗全部结束后,他们来去自由,但是暂时不能放他们走。 支队长带人打扫战场,收拢人马,伤者简单包扎,死者就地掩埋,对方死了几个人,我们有十几个受伤的,没有死亡。 我兴冲冲让人给老秦发报:这里战斗顺利结束,大获全胜,你那边可以行动了! 老秦接着就回复我:验货了没有? 我一愣,忙让支队长带人去验货。 我此时觉得老秦有些小心过分了,觉得验货其实有些多余。 我接着让人给李顺发报:战斗结束,进展顺利,大获全胜,没有见到阿来…… 片刻,李顺回电,没提阿来,直接发问:验货了吗? 我擦,李顺和老秦都是最关心这一点。 难道我辛辛苦苦带人夺过来的会是假货?难道他们兴师动众一百多人长途劳顿押运的会是假货?这可能吗? 我很不以为然地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边四处扫视着…… 一会儿,一支队长脸色死灰一般跌跌撞撞跑过来,结结巴巴地对我说:“副……副总司令……不好了。” “怎么了?”看着支队长的神态,我顿有不祥之感。 “骡马上驮的货物……都是粮食……不是我们要的货物。”支队长说。 啊,我大吃一惊,看着支队长:“你全部都检查了?” “是的……全部都检查了……所有的货物我都亲自检查了,都是粮食……” 我的心猛地一顿,大步走到骡马跟前,摸出一把刀子,用力往袋子里戳去—— 果真是粮食,都是白花花的大米。 我又连续戳了几个袋子,都是大米。 我靠,果真没有冰du,都是大米啊。 老子上当了?老子中计了? 我忙过去审问那指挥官,指挥官一头雾水,说他不知道什么毒品的事情,说自己只是受命带人押运这批货物到指定边境地点,至于我们为什么要兴师动众抢夺这批大米,他一开始就觉得很奇怪,一直就想问,但又不敢问。 这会儿指挥官似乎明白了什么,明白我们把他押运的这货物当做毒品了,所以才会伏击他们。既然明白了,他也就没必要问了。 支队长不信,把雪亮的马刀架到指挥官的脖子上,威胁他如果不说实话就割断他的喉咙砍下他的脑袋。支队长真急了,目露凶光,一副恶狠狠的样子。指挥官噗通跪倒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苦苦哀求,对天发誓说真的不知道毒品的事情。 我看指挥官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加上在队伍里又没有发现阿来,似乎也是能验证这一点。 我叫人把指挥官押下去。 “副总司令,怎么办?”一支队长看着我,将马刀狠狠插进地面。 我一时没有说话,琢磨着。 “辛辛苦苦折腾了这么些天,竟然弄的是假货……这也太窝囊了。”支队长懊丧地说。 我此时脑子里十分紧张,我想的不是真货在哪里,而是这是不是伍德和果敢自卫队全部阴谋的一部分,我们是不是中了他们的计策。 如果是那样,那就惨了,老秦的突袭计划就会惨遭失败,李顺的大本营也必定会遭到进攻,此时大本营人员空虚,如果敌人此时进攻,李顺将会凶多吉少。 想到这里,我的额头冒出一阵冷汗,立刻令人给李顺和老秦发出相同内容的一封密电:货物是假的,没有发现我们想要的东西,估计我们是中计了…… 发完电报,我叫人将骡马上的粮食全部卸下来,集中到一起,通知寨子里的山民来自行领取。 虽然粮食很诱人,但山民都远远地观望着,却没有人敢过来。 我知道我们走后他们自然会过来瓜分这些大米的,此时也不再去理会这些。 我焦急地等待老秦和李顺的回复。 很快老秦回复:“果然……我一直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感觉这次行动太顺了……只是一直想不出问题在哪里……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这是不是一个阴谋,我们是不是中计了?”我问老秦。 “这是个阴谋,但我们却也不算是中计。”老秦回答。 “为什么?”我很不解。 “因为这阴谋不是专门针对我们来的,而是他们为了货物的安全采取的特定防范措施,故意明目张胆走这条路运货,吸引周围的目光,吸引想打这批货主意的人的注意力,从而保证真正的毒品安全运输出去…… “刚才我和总司令交换了意见,一致认为,对手依旧不知道我们的行动计划,他们采取的这个计谋,不是专门针对我们的,目标是散漫了……我猜他们真正的货物一定是走了另一条路,而这条路线我们并没有侦察到。因为我们侦察人员的注意力都被这支马帮吸引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放弃这次行动计划?中止你那边的进攻计划?”我说。 “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开弓没有回头箭了,回不去了,停不住了……且不说这几天潜伏的代价,单就说撤退,就很容易被对方发觉,一旦发觉,一定会爆发激烈的战斗,在他们家门口打,到时候我们会很被动……而且,也极其可能会被抄后路端了老窝…… “而目前,虽然我们围剿了这支马队,但因为首先打掉了他的电台,他们的大本营是暂时不知道这边被伏击的消息的,这样,我们就仍然还有取胜的希望。” “你的意思是……” “我正在派人全力搜集情报,同时这边潜伏的人马正密切注视着果敢族自卫队大本营的一举一动……你那边先安排一部分人把俘虏押回去,其他人原地待命,等我这边得到最新的消息,我们再定夺决定下一步的方向措施。” “好!” 我这个副总司令此时不由自主就听从参谋长的安排了。 我看看俘获的60匹骡马,决定派40人带着重武器押送俘虏回大本营,留下的60人只携带轻武器跟随我进行下一步行动。 我想了,下一步我要骑马行军,这样速度快。 凭直觉,我下意识感觉到我还会有一场战斗。 看着押送俘虏的队伍离开,看着刚刚被掩埋的尸体,我心里不禁感到了巨大的懊丧,妈的,早知道这批货是假的,就不用开火打死人了,哎——这些死者好无辜。 但同时我又想,如果我不打死他们,他们就会开枪打死我们,我们对他们的仁慈换取不来他们对我们的宽容,打仗总是要死人的,打仗总是很残酷的,战场上的仁慈是要不得的,那是要用生命作为代价的。 如此想来,我的心里似乎有些安慰,但其实我知道自己的安慰是暂时的,我其实心里还是感到很不安…… 这不安或许会伴随我很久很久…… 在焦急不安的等待中,我没有等到老秦的回复,却接到了李顺的命令:速到江口寨,今晚12点前务必到达并发起攻击,夺取货物的同时注意搜寻阿来,发现阿来,即刻击毙之…… 江口位于湄公河上游,是离边境大约不到10公里的一个小渡口,离这里大约有120公里的路程。李顺要求我们在今夜十二点前发起攻击,而此时已经是下午6点,只有不到6个小时的时间了。从这里到达江口,要穿越无人区原始森林里的走私小道,道路很难走的。 同时,李顺的命令又很模糊,发起攻击?向什么发起攻击?难道是向寨子发起进攻?踏平江口? 我一边命令集合队伍,全部人员上马,一边命令通讯兵将我的疑问回复李顺。 很快,李顺回复了一道长长的密电,具体和我说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精明的对手果然是只狡猾的狐狸,对这批毒品的运输下了大工夫,派出一支兵力强大的马队大摇大摆穿行在金三角腹地,吸引众多好汉的注意。同时却又悄悄派出小部分伪装人员,将毒品当做普通的货物直接装上了不起眼的货船,利用这几日上游连续下雨河水暴涨下游勉强可以通航的时机,逆流而上,船员个个装扮成经商货船的良民模样,毫不停歇地直奔上游而来。 他们一共三艘机动船,船上都是船夫打扮的人,一共大约有30人,每艘船大约10人左右。目前这三艘货船就停靠在江口寨的渡口,下午刚刚抵达江口,今晚下半夜可能就要卸货,然后直接运抵边境。 这些情报无疑都是老秦打探到的。 怪不得李顺要我半夜12点前赶到并发起攻击,原来是要攻击这三艘货船。这其中的三十人里到底有没有阿来呢? 看李顺的口气,似乎他认定阿来应该在里面。 第1363章奔袭江口 我似乎也觉得阿来应该会跟随毒品走。 根据这些情报,不用老秦给我指点我现在也认定对方真的是没有觉察我们的红色风暴行动,道理很简单,明摆着的事情。 如此,此时正在清迈豪华大酒店里不知在捣鼓啥的伍德也是不知道我们的行动的了。阿来这个屠夫更不会知道。 这让我稍微有些安心放心。 我又想,一旦我们的行动成功,一旦毒品被夺取,一旦果敢自卫队被剿灭,伍德必定会知道是李顺对果敢自卫队下的手,必定会想到是李顺夺取了他的货物,一定会想到在他视野里消失多日的我也赶赴金三角参加了这次行动,那么,他下一步将会如何动作呢?他将会用什么方法对付李顺和我呢? 这一步还没成功,我就开始想下一步了。 我是不是想得太早了呢? 既然如此,那就先不想了,先做好这一步再说。 接着老秦又来电了:今晚12时整,我将会率部向果敢自卫队总部发起突袭…… 看来老秦是下了死决心,不管我这边是否成功,他都要开始进攻了,或者说他是要赌一把,赌这次的情报是正确的,赌我能在半夜12点前赶到并结束夺取货物的战斗。 最后的决战时刻就要到了,就在今晚。 看看时间,事不宜迟,要火速赶路了。 我命令队伍立刻出发。 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我带领60名骑兵一头扎进了茫茫原始森林无人区深处…… 在森林里走了没多远,我发觉自己犯了一个愚蠢的常识性失误,原始森林的走私小道十分狭窄,枝叶繁茂,空间狭小,骑在高头大马上是无法行走的,不时就会有树枝横在空中挡住去路。 本想骑马赶路会节省时间和体力,但如此看来,适得其反,反而成为了累赘。 我毫不迟疑下马,通知后面的队伍:全体人员弃马,改为步行。 也就是是说,我们还是要依靠两条腿在12点前赶到江口。 不到6个小时,120公里路,这不是开玩笑的,特别这120公里路还不是平路,全部是山路,有一大半是在无人区里穿行。困难可想而知。 我沉思了一下,传令大家轻装前进,将干粮、水壶、雨衣等非作战必须的东西全部扔掉,只携带枪支弹药。 然后,我在前面带路,一支队长殿后压阵。 我对大家说:“我们要用两只脚和时间赛跑,12点前赶到江口,我们就是胜利者,赶不到,我们就等于失败了……我在前面带路,大家跟我走,我能走多快,你们就走多快,能跟上我的是英雄,跟不上的是狗熊,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现在出发——” 夜幕里,60人的作战队伍在我的带领下,无声疾奔在原始森林的无人区小道上,为了防止暴露目标,只有我在前面打了一个手电,灯头还是用纱布蒙住的,后面的人一律不准打开手电,也不准发出任何异样的动静,摸黑在沉默中赶路。 我在前面快速行走,后面的队伍“嗖嗖”地紧跟着,仿佛一只利箭,我们以飞快的速度穿行在黑夜里…… 夜晚10时许,我们钻出了无人区原始森林,眼前是连绵的草甸子,附近还有一个村寨,隐约有灯光闪动。 回头看看人马,都跟了上来,没一个掉队的。四个狙击手一直就紧跟在我身后,个个大气都不喘。 看来老秦训练的人马确实素质不错,看来身材瘦小灵活的掸族人十分适应山地丛林作战。 我很满意,然后带领大家悄无声息地进入了草甸子,借助夜空里微弱的月光,直插江口方向。 我们几乎没有走,都是在跑,小跑中跑快跑,山路小跑,坡道中跑,平路快跑。 紧跑慢跑,穿过一片茂密的灌木丛,我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明晃晃的东西,对岸还有点点灯火。 明晃晃的东西是水面,湄公河到了,江口到了。 终于到了。 看看时间,11点整。 我们跑在了时间的前面。 稍微喘息一下,清点人数,10分钟之后,稍微慢一点的人也赶了上来,最后收尾的是支队长。 大家一起藏身在岸边的灌木丛中,静静地看着对岸,等待我的命令。 我让大家先休息,喘口气,准备20分钟之后开始行动。 此时行动,最好的方式无疑是突袭。 此时的江口对岸,十分安静,渡口没有一个人,码头边停着三艘船,船上有微弱的灯光,偶尔似乎看到有人影晃动,估计那是值班的人员。 按照老秦提供的情报,那一吨冰du应该就藏在这三艘船上,伪装成普通的货物运输,护送这批毒品的,是30名伪装成船员的果敢自卫队员。 而阿来,极有可能就混迹于这30人当中,极有可能就藏身于某一艘船上。 我把支队长叫来,商议突袭方案。 先派了两个人去试水的深度,很快回来报告说此处水流湍急,水比较深,往里走不到5米水位就把人没了。 我皱皱眉头。 “副总司令,我们的人没有一个是旱鸭子。”支队长对我说:“参谋长当初训练我们的时候,游泳是一个必须的科目。” 我闻听大喜:“好,很好……这就好办了。” 我之所以大喜,不仅仅因为大家都会游泳,还因为此处水深流急,那么,对方一定会放松警惕,特别是放松对对岸的警惕。 这对我们来说,无疑是可以利用的一个好机会。 我让支队长挑选出15个人,分成三个小组,每个小组5人。 这三个小组将执行偷袭的任务,要神不知鬼不觉爬上这三艘船,干掉哨兵,控制住船上的人员。 我没让他们带长武器,每人带了一把手枪和一把匕首,同时两颗手雷。手枪全部安了消音器。 我这次带的士兵的基本武器配置是AK47,还有就是每人都配有手枪和匕首,以及手雷。 然后,剩下的人员分为两个小组,一组往下游走100米,一组往上游走100米,在上下游处悄悄渡河,渡河后悄悄潜伏到码头附近,作为对偷袭小组的支援和后备,一旦偷袭成功,一部分立刻警戒四周,另一部分则上船协助偷袭小组控制船上人员。 四名狙击手跟随我,随时听我支配。 既然是偷袭,那么就要悄悄地进行,尽量不要打枪惊动寨子里和船上的人。 我再三强调,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 11点三十分,行动开始,渡河人员分几路悄悄下水,无声地向对岸泅去…… 我在岸边聚精会神地看着对岸的动静…… 午夜时分,周围很静,很静,偶尔传来一声犬吠…… 四名狙击手自觉地在狙击步枪上安装好了消音器,静静地匍匐在我两侧,枪口直指对岸。 我举起红外夜视望远镜,看到偷袭小组已经靠近三艘船,正在往上攀爬…… 而此时船上的人似乎并没有人发觉。 一会儿,我们的人上了船,进入了船舱…… 片刻,我隐约听到一艘船上发出一声惨叫:啊—— 无疑,这是对方哨兵的声音。 声音显然惊动了敌人,突然,中间那艘船上的探照灯打开了,雪亮的光柱开始乱照…… “打灭它!”我悄声对身边的狙击手说了一句。 随即,随着“噗——”的一声,探照灯立刻被打灭了,周围重新又陷入一片黑暗。 此时,我仿佛听到三艘船上都在进行激烈的搏斗,惨叫声和咒骂声此起彼伏…… 但一直没有枪声,看来偷袭小组控制局面比较成功,根本就不给对方掏枪的机会。 大约十分钟之后,声音停止了,周围又安静下来。 接着,三艘船上先后有人冲我这边打手电暗号,示意已经成功控制了船只。 我不由出了口气,但同时却又有些顾虑,阿来在船上的话,他岂能束手就擒?偷袭的5个人恐怕加起来也不是阿来的对手,当然,或许是偷袭小组先发制人,先用枪控制了局面。阿来再牛逼,也无法和枪抗衡。 我带着四名狙击手泅渡过河,登船。 岸边的埋伏人员这时一部分在周围分散警戒,另一部分分别登上三艘船。 我上了中间那艘,我猜如果不出意外,毒品应该在这艘船上。 偷袭小组的活干的十分漂亮,船夫打扮的武装护送人员除了被干掉的,剩余的都被捆绑了起来,嘴里都塞了布团。 我挨个船仔细辨别被抓的人员,竟然都没有发现阿来。 我心中不由大奇。 时间紧张,来不及我多想,先找货要紧。 阿来不在船上,那么,是不是货也不在呢? 让人把俘虏押进舱里,然后开始找货物。 翻遍三艘船,没有发现冰du。 妈的,整整一吨冰du,难道蒸发了? 支队长到船舱里去审问,竟然都说不知道,嘴巴还都挺严实。 支队长火了,直接掏出匕首割下一个俘虏的耳朵,继续审问,还是什么都问不出来。 我心里有些发急,脑子飞速地转悠着,边看着船壁…… 伸手敲敲,似乎声音有些异常…… 我的心里一动,立刻让人找来铁棍,砸开船板。 折腾了半天,船板被砸开一层,真相大白了—— 我擦,***,货在夹层里,都是一袋袋白花花的冰du! 终于找到了,三艘船的夹层里都是冰du。 看来这些船员也未必知道货在夹层里,弄不好是提前有人将货放好了,然后让他们只管开船到哪里,而不会告诉他们船夹层里有什么东西。 当然,大多数人不知道,但如果阿来随船的话,他一定是知道的。 我当即令人给李顺和老秦发报:货已得手,马上回大本营!阿来没见到,正在查找中…… 随即,我收到了李顺的回电:大功告成,副总司令辛苦,祝贺凯旋! 随后,我接到了老秦的回电:祝贺副总司令,我即将开始对地发起闪电突袭…… 我看看时间,午夜12点整。 正文 1023.阿来逃脱 第1364章阿来逃脱 此地不宜久留,我当即命令全体人员上船,开船,顺河而下,直接回大本营。 边走边将货物整理好,装入船上的空箱子里。 这些空箱子,估计就是用来到达目的地后装冰du用的。 这一吨罪恶的冰du就这样被我带人截获了,在离我国边境不到10公里的地方被缴获了,这些冰du不会流到我国境内毒害我们的国民了。 我惚然觉得自己似乎是在做一件正义的事情,是在为民除害。 伍德这下子损失大了,起码是1.5个亿的预付款没了。 顺流而下,速度很快,估计天亮前能回到大本营。 我这时开始继续调查阿来的下落。 我让支队长把船老大带上来,带到甲板上。 船老大满脸惊惧惊惶之色,带着讨好和求饶以及谦卑的口气冲我点头哈腰:“大王好——我就是个办事的,出力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奉命开船到江口,我哪里知道这船的夹层里有冰du啊……求大王饶命啊,我真的是无辜的。” 我说:“我不追究你私运毒品之事,只要你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我保证不杀你……但是你如果不老实,那么。” 我停住了,支队长又亮起手里雪亮的匕首,在船老大眼前一晃。 船老大身体一哆嗦:“我保证老实,我是老实人……只要我知道的,我什么都说。” 我看着船老大:“伙计,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 船老大面露惧色看着我:“你……你……听你说话的这口气,莫非……你是李将军的亲属?” 我一听,说:“你说的是哪个李将军?” 船老大哆哆嗦嗦地说:“就是……就是京城里那个不会拿枪的什么将军,那个唱什么小小竹排闪闪红星混成将军的那个什么双什么江……听闻其老婆和儿子最常用的语录就是这两句,难道……大王就是传说中的那位李将军之子天一?” “操——你放什么屁话,老子多大了,李双江那崽子才多大?还有,现在是哪一年?这屁话语录现在能传出来吗?你丫的整个是胡扯八道,再不老实,我割了你的舌头!”我哭笑不得。 支队长又摇晃着匕首在他眼前。 “不敢,不敢,大王饶命啊……”船老大连连求饶。 我接着问他:“告诉我,这次随你一起行船的人,有没有一个叫阿来的?” “阿来?”船老大看着我:“没……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啊……” 我想了下,给他简单描绘了下阿来的外貌特征,然后说:“你想想,有没有这样一个人和你们一起。” 船老大想了想:“有啊,有……是有这么一个人,黑黝黝的,大个子,眼神很凶恶,整天闷不做声在船舱里睡大觉……不过,他不叫阿来,我带船出发时,上级交代我说称呼他为老罗,说到达江口后,老罗会找人来接船,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后面的事情就不用管了……让我们另外找船回去报到。” “那个老罗呢?”我说:“他在不在船上?” 船老大摇摇头:“今晚10点的时候他离船上岸了,说找人来接应船,让我们等他回来,说大概2点左右能回来……这不,他还没回来,大王您先带人来了。” 无疑,阿来是找人卸货的,他在我到达江口之前就登岸了,到现在还回不来。 我自然不能回去等他了,先把货带回去要紧。 等阿来2点回到江口,看不到船和货,一定会往上汇报的,但那时,似乎一切都有些晚了,那时果敢自卫队的老窝可能就已经被老秦消灭了。 这时,东南方向传来隐隐约约的枪炮声,还有充天的火光…… 船老大看着东南方向,面色微微一变。 我知道老秦那边打响了。 我对船老大说:“你在那边负责什么?” 船老大说:“运输……我是运输小队长,我只负责水路运输,至于运输什么货,从来不问,只管运到卸货就是……” 我说:“从今晚开始,果敢自卫队就从金三角消失了……我们是掸邦革命军,你们果敢自卫队勾结大陆毒贩,往大陆运输毒品,坑害国人,我们掸邦革命军对此是决不能容忍不能视而不见的,同时,你们果敢自卫队还妄图勾结什么有钱的主想剿灭我们革命军,自己找死……所以,今晚我们先下手为强,先消灭你们,先端了你们的老窝。” 船老大大惊失色:“大王是掸邦革命军。” “不错,正是!”我回答说。 船老大垂头丧气地低下头:“唉——败在你们手里,我心服口服。” 我说:“那个老罗,你知道他的身份不?” 船老大说:“不知道……他从来不和我们多说一句话,上头也没告诉过我,只是说这是个重要的客人,随同我们一起走,同时到了江口后他会安排人接船接货。” 我点点头:“好吧,那就这样。” 然后,支队长把船老大押了下去。 船继续顺流而下,一路上枪炮声不断,东南方向的天空一片通红…… 不知道老秦那边的战况如何了。 接近凌晨3点的时候,枪炮声渐渐停止了,但东南方向的天空却更红了,似乎正在燃起冲天大火。 靠在船舷边,我点燃一支烟,静静地吸了两口,看着周围沉沉的夜色,想起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心里忽然一阵空旷…… 似乎,红色风暴行动该结束了。 天色大亮之后,我们的船顺利到达大本营,李顺带人在码头正等着。 船靠岸后,李顺直接登船,亲自验货。 验完货,李顺满意地对我说:“很好,都是质量最上等的毒品,妈的,我真想。” 我眉毛一扬,看着李顺。 李顺尴尬一笑,忙改口:“我是说,我真想一把火烧了它……可是,不能啊,我要把这些毒品弄到日本去,他们发明出来毒害人的,我再把这个还给他们,同时赚他们一笔钱。” 我看着岸边,没有理会李顺的话,说:“老秦还没回来?” “正在回来的途中,人没回来,捷报已经回来了。”李顺哈哈大笑:“咱们这是同时奏捷报啊,你那边大获全胜,老秦那边更是进展顺利,闪电突袭得手,直接端了他们的老窝,打死了他们的总司令,其他大小军官士兵,打死了一部分,俘虏了好几百,缴获的物资不计其数啊,哈哈,武器弹药很多,粮食服装油料什么的,也很多啊…… “老子这次发了一笔横财……我让老秦把能搬走的都搬走,带不走的一把火全部烧光……他们的大本营现在已经化为灰烬,老秦正押着俘虏带着战利品往回走呢。” 我点了点头:“哦……” 李顺接好让人把冰du卸下船,放到仓库里,专人看管。 然后,我又让人把俘虏押下来。 “俘虏统统先送到操场集合。”李顺得意洋洋意气风发地说:“等老秦那边的俘虏到了之后,统一处理。” 然后,李顺拍拍我的肩膀:“你这次为革命军的发展和壮大立了大功,你和老秦都是功臣啊……哎,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奖励你们俩了……差点就功高盖主了啊……” 我苦笑一阵。 傍晚时分,老秦回来了,带回来大批俘虏,还有大批物资。 老秦果真收获颇丰,那个强大的果敢自卫队一夜之间就从金三角消失了,被李顺抹去了。 李顺非常高兴,巡视了一番缴获的物资,很满意。 然后,李顺对我和老秦说:“这次消灭果敢自卫队的功劳,我想让给政府军。” 我一愣,没有明白李顺的意思。 老秦微笑了下。 李顺继续说:“果敢自卫队制毒贩毒,政府军虽然暗地和他们勾结,但名义上却还是要缉毒剿匪,我这次打算让他们哑巴吃黄连,但还得接受这功劳,毕竟,他们也是需要给上级交差的…… “我已经派人和他们联系了,他们要名要业绩,我们要的是实惠,不要这狗屎名声,回头老秦你安排人带一些老弱病残俘虏,连同从他们大本营缴获的一批鸦片,一同送到附近的政府军驻地,交给他们,就算是他他们的战利品好了…… “这样一来,也算是我们同政府军搞好关系的诚意体现……同时也是让政府军知道我们的实力,震慑一下他们,让他们不敢再小瞧我们……” 老秦点点头。 李顺又说:“虽然外界传出去会说是政府军剿灭的果敢自卫军匪帮,但金三角的各个山头其实还是知道这事是我们干的,这样,我们的威信就会大大提高,我看哪一个帮派敢轻视我们?看谁还敢惹老子?哈哈,这次红色风暴,我们实在是一举多得啊,获利太丰厚了。” 老秦和我对视了一眼,苦笑了下。 李顺接着说:“对了,这些俘虏,几百人啊,果敢华裔,都是汉人后代,子弟兵啊,都是自己人,好苗子,哈哈,我看可以收编一下,老秦,你安排,凡是愿意加入我革命军的普通士兵,立刻奖励金条一根,算是见面礼,不愿意加入的,来去自由,当即放走,不发回家的路费。” 老秦点点头,我接过来说:“对了……那些被俘的军官怎么办?” 李顺牙根一咬,干脆地说:“班长以上的,格杀勿论!” 闻听李顺此言,我大吃一惊,睁大眼睛看着李顺:“什么?格杀勿论?” 第1365章流着汉人的血 老秦看着我和李顺,目光有些低沉,没有说话。 李顺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不错,格杀勿论——只要是军官,统统地——杀——绝对一个不能留下!” 我急了,大叫起来:“不行——不能杀!” 被俘的军官有30多名,如果按照李顺的来,这无异于一场大屠杀。 李顺不悦地看着我:“副总司令,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冲动激动?我要杀的是敌人,不是自己人,你大惊小怪什么?” 我说:“他们之前是敌人,可是,现在他们是我们的俘虏,是失去战斗力的人,对待俘虏,不能滥杀。” 李顺眼皮一翻:“俘虏也是敌人,敌人就是敌人,敌人就不是朋友,不错,他们现在是放下了枪当了俘虏,失去了战斗力,但如果他们没有投降,你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我们,你现在对他们仁慈,他们一旦有了还手之力,可不会对你客气……你这是典型的书呆子气,幼稚!” 李顺的口气带着严厉的训斥。 我说:“不管怎么说,都不能杀俘虏。” 李顺说:“怎么?你想给我讲讲日内瓦公约?想给我讲讲人道主义精神?对不起,我不和你讲这些,我没有在日内瓦公约上签字,我不承认日内瓦公约……我抓到的俘虏,他们是死是活,我说了算,我想放就放,想杀就杀,他们的命都攥在我手里…… “再说了,抓了这么多俘虏,我不过就是杀几十个军官,全部的士兵还都是给予优待的嘛……杀掉的这些人,不到总数的十分之一,无所谓。” 我说:“不管多少,都不能杀——绝对不可以杀!” 李顺火了:“怎么?你非要和我对抗?刚立下战功就要居功自傲和我对抗?你非要和我过不去是不是?” 我和李顺之间的气氛一时有些紧张,老秦担心地看着我们,但还是没有说话,似乎他在思考着什么。 李顺激愤地说:“我为什么要坚持杀掉这些军官,就因为他们作恶多端,你知道在他们的指挥下贩运制造了多少毒品?坑害了多少人?你知道他们指挥那些士兵过去杀了我们多少士兵杀了我们多少山民?你知道他们指挥那些士兵抢夺了我们多少财物强jian了多少妇女?他们犯下的罪过,杀一次是便宜他们了。” 我说:“之前他们作恶多端,是因为有首领纵容和命令,现在他们的首领已经被打死,也算是受到了应有的惩罚,现在他们是我们的俘虏,是放下武器的人,如果你滥杀俘虏的事情传出去,以后再打仗,谁还会愿意投降?如果不投降,拼死抵抗,我们的人岂不是要死更多? “这些人,说白了其实都是果敢华裔,一半的血统里是汉人,也算是我们的同胞,讲的都是华语,你就忍心杀掉自己放下武器的同胞?再说了,即使他们作恶多端,那也是该由政府来对他们进行审判,而不是直接就杀掉。” 李顺冷笑一声:“政府审判?屁话,这里哪里有什么政府,我就是政府,在这里,我的话就是圣旨,审判个鸟,你以为金三角是法治社会?说你幼稚,你越发幼稚了……好了,不要罗嗦了,我说杀就杀,老秦,你这就去执行,通知行刑队,把那些军官带到后山去,集体枪毙。” “不行——绝对不可以!”我大喝一声。 李顺的目光变得十分阴冷,看着我,缓缓地说:“副总司令,怎么?你今天是铁定要和我作对了,是不是?” 我说:“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今天就是不能杀这些俘虏……只要我在这里,就绝对不允许!我不想和你作对,但你的做法太过分,战场上杀人,那是没办法的事,我不反对,但现在是战后,你已经取得了胜利,为何你一定要杀掉这些俘虏呢?如果你执意非要杀这些俘虏,我一定会制止你!” “一定会制止我?一定……会……那么,你将如何制止我?你夺权?你先杀了我?你要搞军事政变?”李顺说。 我一时无语,看着李顺不说话。 气氛越发紧张起来,我和李顺互相瞪视着,互不相让。 老秦这时说话了:“二位先不要动气,大家冷静下来……为了几个俘虏,大家内部起纠纷,不值得。” 李顺怒气冲冲地瞪了我一眼,摸出一支烟,狠狠吸了几口。 我也点着一支烟,吸了几口,头皮蒙蒙的。 老秦说:“刚才总司令的话,我觉得有道理,不错,按照这些军官以前犯下的罪行,是该杀,杀一次都不解恨……他们现在是我们手里的小绵羊,想杀还不是一句话事,太简单了。” 李顺的神色缓和了一些,又看了我一眼。 老秦接着说:“不过,副总司令的那番话,也不无道理……这些军官虽然犯下了很严重的罪行,但他们当时也是奉命行事,或许也有些迫不得已的意识在里面,同时,他们已经是失去战斗力的人员,如果我们杀俘虏的事情传出去,或许对我们以后的作战会很不利……还有,这些人都是果敢华裔,身体里毕竟也还都流着汉人的血。” 李顺看着老秦:“那……参谋长,你的意见是什么?” 老秦说:“我想……不如这样……我们不杀这些俘虏的军官,但也不能留下来,这些军官骨子里是仇视我们掸邦革命军的,被洗脑很厉害,不同于那些普通的士兵……既然我们已经决定把这次剿灭果敢自卫队的功劳让给政府军,那么,何不顺水推舟,把这些被俘虏的军官一并交给他们,也算是他们的战利品…… “这样一来我们自己化解了矛盾,解决了难题,二来政府军也好有更多的面子往上交代,也有利于搞好政府军和我们之间的关系,可谓一举多得……至于这些军官交给政府军之后是死是活,那都和我们无关了……政府那边会审判他们的……这其实也算是符合副总司令的意思吧……” 老秦搞了一个折中方案。 李顺听了老秦的话,沉思了片刻,然后看着我:“你说呢?”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同意,大家各退一步好了,我不能再为这事和李顺继续顶下去了。这些军官被交给政府军,或许死,或许活,我都不能无法左右了,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我点头:“我赞同老秦的意见!” 李顺出了一口气:“好吧,既然你们二位有这个意思,那我就少数服从多数……这事老秦你去办吧。” 老秦点点头:“行,这事我会处理好的。这些军官不能留下,但士兵却都是好材料,我估计他们大多数都会留下来的。” 李顺又来了精神:“那当然,留下来就给一根金条啊,傻瓜才会和金条有仇……对了,老秦,这些士兵留下来之后,你要做好他们的改造工作,首先要改造他们的思想,洗脑的干活…… “要给他们灌输掸邦革命的意义,让他们树立为掸邦革命献身的远大理想,改造工作结束后,这些人不要单独列编,要全部拆开,分散编入各支队,和掸族士兵混为一体。” 老秦点头答应:“要的,这很有必要!” 李顺继续说:“果敢自卫队的地盘,我们要立刻派人去占领下来,纳入我们的辖区……我看至少要派两个支队过去驻守,驻守后,一切管理办法都要按照我们的来……首先要铲除种植的那些罂粟,目前罂粟马上就要收获,铲除了会对种植的山民带来损失,这不要紧,每家每户给予补偿,按照之前的收购价格补偿,然后规定他们不许再种植罂粟,鼓励他们种植甘蔗。” 老秦又答应着。 “我们这也算是给禁毒做贡献了,联合国禁毒总署该给我发勋章才对!”李顺大大咧咧地说。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李顺看了我一眼:“怎么?会笑了?不拉着脸了?” 我说:“我觉得你这么做很对,自然不会拉脸!” “哼——”李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无组织无纪律,目无上级。” 我说:“我不是诚心要和你作对,只是我真的觉得不该滥杀俘虏。” “好了,不要再提这事了。”李顺打断我的话,接着转移话题:“对了,那个阿来,是怎么回事?” 我接着告诉了李顺和老秦阿来的事,他们听完,沉思了起来。 “阿来这***命大,竟然正巧他离开了。”李顺说:“不过,他带人回来之后,不见了船只,一定会打听去向,说不定,他会跟踪过来……不过,他跟踪过来也没有屁用……老子已经把这批毒品入库了。” 老秦说:“或许,他还会立刻向伍德汇报……说不定,这会儿伍德已经知道毒品被抢的事情了。” 李顺的眼皮微微一跳,目光有些冷峻,接着缓缓点了点头:“老秦,这批货我看不宜在我们这里久留,夜长梦多,买主我已经联系好了,香港的一个大毒枭,专门走日本这趟线的,他们现在就携款在老挝边境等候着接货,我看你今天就带人押运这批货到老挝边境去交货,早弄完早利索。” 老秦说:“好!我这就去安排!” 老秦说着出去了。 李顺看着我:“这次红色风暴行动终于结束了,终于胜利完美结束了。” 我说:“既然结束了,那我就该回去了。” 这时,我想到自己离开星海有些时做了,不由想起了秋桐,想起了海珠,想起了星海的那些人和事…… 正文 1024.隐形的罪恶 第1366章隐形的罪恶 李顺点点头:“是的,你该回去了……唉,一起战斗的时间真快,没觉着就过去了。” 李顺的口气里竟似有些留恋和不舍。 “等我把手头的事情处理一下,然后最近2天就安排你回去……老秦今天去交那批货,等他回来之后,我让他专门护送你回去。”李顺来回走了几步,边说。 我点点头:“行!” 李顺似乎又有什么心事,眉头又锁了起来,自言自语地说:“他还在清迈……不知此刻的他会是怎么样的心情……不知他下一步要会怎么着。” 李顺的话提醒了我,我想起了伍德,是的,伍德还在清迈,伍德是李顺的一块心病,同样,李顺也是伍德的一块心病,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一时难以说清,似乎很纠结很矛盾。 此时,我想伍德一定知道了毒品被抢劫的事情,也能知道果敢自卫队被剿灭的事情,他大概应该能猜到这事是谁干的。 他一心想依靠自己雄厚的财力为后盾借助果敢自卫队的人来消灭李顺,此次他来清迈说不定就是想密谋此事的,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还是迟到了一步,李顺抢在他行动之前先把果敢自卫队干掉了,他的计划落空了。不但他的计划落空,那批他先付款1.5亿的冰du也被李顺抢走了。伍德此次可谓是人财两空,损失大了,完败。 甚至,伍德或许该为自己感到庆幸,幸亏他在清迈停住了脚步,没有在李顺剿灭果敢自卫队之前进入金三角,不然,恐怕他这条命此刻是否还在都难说了。 当然,这只是我自己的猜测,如果伍德真的进入了金三角,李顺到底会如何动作,很难预料。 我一直隐约感觉李顺对伍德带着难以名状的复杂态度,假如老秦进攻果敢自卫队的时候伍德在那里,李顺会让老秦杀了伍德吗?甚至,李顺还会继续实施既定的红色风暴计划剿灭果敢自卫队的大本营吗? 这都是未知。 在这个世界上,未知的事情太多了,纠结的事情也太多了,并不仅限于男女之间。 似乎,李顺极不情愿让伍德知道这批毒品是他出手截获的,这从他命令我和老秦发现阿来立刻击毙就能看得出,他是想杀人灭口,截断消息来源,不让消息走漏出去。 但这可能吗?剿灭果敢自卫队的事情如此巨大,此时金三角我想无人不知,剿灭果敢自卫队和截获这批毒品,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是一伙人所为,伍德不是傻瓜,他不会想不到的。 那么,伍德将会如何应对此事呢? 李顺来回走了几步,突然停住,接着叫人进来,下了一道命令:马上安排人沿辖区内湄公河段设防,拦截一切可疑的船只和人员,一旦发现可疑人员,立刻拘捕,如有反抗,就地枪毙。 我知道,李顺这是针对阿来的,他在想阿来会不会顺河跟踪而来搞什么洋动静。 我不确定阿来会不会跟踪而来,这取决于伍德。 老秦当天晚上就带人押运这批毒品去了老挝边境,顺利进行了交易,携带大宗现金回到了大本营。 整整三个亿。 三个亿啊,三个亿! 李顺这次果然发了,伍德亏大了。 这批冰du很快将经由老挝进入日本毒品交易市场。 一吨啊,不知会毒死多少人。 罪孽啊,罪孽,阿弥陀佛…… 对李顺把这批巨量的冰du倾销到日本,我似乎没有什么意见,虽然我觉得这同样也是罪恶,但却似乎不想阻拦和反对。 我觉得自己其实真的心里有一种隐形的罪恶理念在作怪。 或许,这是一种根植于骨子里的民族仇恨意识让我会去如此意识。 同日,那批被俘虏的军官连同一部分缴获的鸦片一起移交给了附近的政府军。第二天,缅甸各大报纸媒体就刊登了政府军在金三角缉毒取得的辉煌战果,不但缴获了一批鸦片,还捣毁了犯罪团伙的老巢,俘虏了一批毒枭。 政府军很抓面子,缅甸政府也很抓面子,对民众起码是个交代啊。 政府军要的是业绩和面子,李顺要的是实惠。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当然,政府的那些宣传只能欺骗国内的民众,骗不了金三角的各位山大王,果敢自卫队毁于掸邦革命军之手,李顺夺取了果敢自卫队的一宗巨额毒品,他们心里都很清楚。 此次李顺的红色风暴行动,震慑了金三角的各派武装,在金三角刮起了一阵巴结朝拜风暴,立刻就有不少山大王派人来联络,主动要求个掸邦革命军结为同盟或者战略合作伙伴。 在金三角,枪杆子是硬道理,实力是说话的资本。 第二天,政府军专门派特使来李顺这里表示感谢,感谢掸邦革命军对政府军缉毒行动的大力支持和配合,同时希望今后继续合作。 对于和政府军的合作,李顺心里是很有数的,对他们是要格外防备的,表现上和气一团,和谐和睦,说不定什么转眼之间他们就会翻脸对你下黑手,目前政府军是拿他们没办法,所以打着合作和安抚的名义,一旦有机会,他们随时都会对自己下手。毕竟,对政府而言,他们是匪帮,是国内的不安定因素。 李顺热情隆重招待了特使,我和老秦作陪。酒足饭饱,临走前,李顺又安排给特使送了整整10根金条,算是贿赂,也是想让特使回去多替革命军说说好话。 现在的李顺兵强马壮,财力雄厚,可谓是金三角最强的霸主之一。 特使临走前,我无意中问了一句那批军官俘虏的处置情况,特使漫不经心地说当天这批俘虏就被政府军全部处决了。 闻听,我大为震惊,不经任何审判就处决俘虏,这是不符合法律程序的,作为政府军,怎么能这样呢? 看到我震惊的表情,特使哈哈笑起来,似乎是嘲笑我少见多怪。 李顺也哈哈大笑起来,似乎笑的很开心,似乎是开心于他虽然被我阻止了但结果还是遂了他的心愿。 我没笑。 老秦也没笑。 “他们是十恶不赦的毒贩,是我们国家的敌人,对待国家的敌人,我们是毫不客气的……不管是谁,不管是什么来头,不管有多大的势力。”特使说。 听了特使的这话,李顺的笑突然有些僵硬。 我心里突然有些难过,还有些怅惘…… 在金三角,命太不值钱了,杀死一个人,就如同踩死一只蚂蚁。 或许,不管是政府军还是各派武装,只要是在金三角,这里就是没有任何法律可言的,任何人都不会遵守所谓的法律,想杀就杀,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这里是盛世边缘的乱世,这里充斥着乱世枭雄。 作为政府军,似乎也成了枭雄中的一员。 而李顺,正在成为金三角地区首屈一指的大枭雄。 迷惘间,我似乎看到听到金三角露出狰狞的面孔在哈哈大笑…… 我突然就很厌恶金三角,突然就很厌恶这里的一切。 我想离开,我想快速离开这个乱世之地,我想回到盛世下的太平世界里去呼吸和谐的空气。 我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第二天,按照原来的计划,我该动身走了。 我终于要离开金三角了。 此时,我的心飞到了星海,飞到了秋桐和海珠那里,这么些日子,她们过得还好吗? 同时,我还想起了星海的诸多人,冬儿、云朵、孔昆、秦路、曹丽、小雪、张小天、四哥、海峰、雷正、孙东凯,还有正在主持发行公司工作的曹腾,甚至,还有我离开星海前夜不知到底是否被我做了的关夫人谢非师姐…… 我向李顺辞行。 “计划改变了。”李顺看着我说。 “怎么?”我有些意外。 “你暂时不能走了。”李顺平静地说。 “什么?”我说。 “也不是说不能走了,只是有点新情况,计划有点改变,”李顺说着,呲牙一笑。 “怎么个改变法?”我说。 “你回去的路线改变了……不走原路返回了,老秦也不用送你了!”李顺说。 “哦……”我有些不明白李顺的话。 “我送你……送你到曼谷,然后你去新加坡,然后你从新加坡直飞上海……回去后,你可以对周围的人说你去新马泰旅游了。”李顺说:“不用担心手续和过关的问题,老秦会搞好这一切的……你的护照带了没?” “带了,可是……这……为什么?”我说。 “先把护照给我,我给老秦去办相关手续,放心,老秦会安排人快速办理好一切手续的。”李顺要过我的护照,接着说:“为什么?工作需要!安全需要!不过,在我送你去曼谷之前,你要先和我到清迈。” “去清迈?去清迈干嘛?”我的心倏地快速跳动起来。 “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那点新情况:“李顺点燃一支烟,吐出几口青烟,然后阴沉着脸说:“他派人传话给我了,要见我……你陪我一起走一趟。” 逃离星海逃离大陆这么久之后,李顺终于要见伍德了。 李顺要去清迈见伍德,要我陪同一起去。 在我被伍德连续在星海出击操了两次在伍德被李顺和我在金三角狠狠操了一次之后,我要跟随李顺去见伍德。 第1367章我很寂寞 老秦先离开了营地,不知去了哪里。 我和李顺一直就呆在司令部喝茶,李顺说要等天黑再出发。 李顺似乎心事重重,只顾喝茶,然后就是一支接一支地抽烟,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外面的天空,神色异常阴冷…… 我不知道李司令员此刻在想什么。 “活着,就是选择!”李顺喃喃自语了一句。 我看着李顺,琢磨着这话。 李顺看了我一眼:“你觉得呢?” “觉得什么?”我说。 “人活着,总要选择一种生活,你说是不是?”李顺说。 我想了想:“或许吧。” “可是,一旦身在江湖,就要身不由己,很多时候,你没有选择!”李顺说。 我沉默了。 李顺无声地笑了下:“我们常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是的,现如今社会就是个大江湖,想要在江湖中混碗饭吃也许不难,可是想混出点名堂,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社会太复杂,生活的压力,工作的压力,情感的压力,种种压力会让人们透不过气来…… “然而往往在现实面前人会身不由己,这个时侯便是最痛苦的时候。在这个时候,你得不到你想要的,甚至感到极度空虚,没有东西可以充满。” 我不由从心里赞同李顺的话,是的,任何人都有他最压抑最痛苦的时候。也许这个人是个万众瞩目的英雄,也许这个人是个家喻户晓的名人,也许这个人不怒而威,光芒万丈,也许这个人你每次见到他他都是那么坚强,充满活力,似乎一切都不能摧毁他击垮他。 但总有一个时候,他压抑,痛苦,挣扎,心情低落,因为他也是凡人。那些只是隐藏了起来,所以你看不到他是怎样的痛苦,他在怎样承受痛苦,他又是怎样战胜痛苦。任何人都有人生的低谷期,有心情的低谷期,有不如意的时候。只是,有的人坚持着,有的人堕落了。 我明白,每个人都会经历内心无比的矛盾,挣扎,惶恐,不知所措。一个人奋斗的时候,没有人可以依赖,无比的孤单和寂寞,想哭却哭不出来。因为哭根本是没有用的,眼泪最是无情。 但是有的人压抑到极点的时候却始终怀抱着信仰。坚强和脆弱本就是一个人的两面。我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时候,感到无止境的空虚和落寞,完全没有存在感,感觉不到自己是在活着呢?李顺是不是也会有这样的时候呢? 或许,正因为如此,所以才会有很多人去寻找刺激,做刺激的事,这样做他才感受得到自己是活着的。李顺是不是就是这样呢?我会不会也这样呢?其实人不就是这样吗,情绪压抑时急着找寻出路,有的人花钱买醉,有的人不停的抽烟,各种的各种发泄解脱方式…… 我这时不由想起秋桐和我说过的一句话:生活并不是一件你情我愿的游戏。 是的,生活不是你情我愿就可以继续下去的,大海广阔无垠,波澜壮阔,几何时,却止不住多出几许失意和茫然。夜深人静,说不出的孤单落寞。这种心情,我是不是也经常体会呢?这个时侯,我有没有想过,自己是不是太过脆弱了? 我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因为我想要的东西迟迟没有得到,我已经开始疲惫,我焦急万分,却似乎插翅难飞,内心挣扎矛盾…… 我不想怀疑这些,我知道,只要是人,总是要经历这些的。生活是这样的,它总叫人先知道到什么是苦,然后才让我自己去领悟究竟什么是甜? 我知道有人不服,他看到有的人生来尊贵,有的人生来显赫,有的人生来贫贱,有的人生来就背负着骂名!有的人生来就吃甜,有的人生来就吃苦! 不公平?是的,不公平就对了,这世道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公平。 但,生来吃甜的人,未必最甜;生来吃苦的人,未必最苦。不过是条件和心境的相对论罢了。 所以,我认为,人生之不如意十有**,但或许生活应该终究是美好的。 当然,目前,我看不到自己的美好在哪里,或许,李顺也未必就能看到。 我迷惘地这样想着,心里感到了巨大的苦涩和寂寞。 是的,我很寂寞。 在这寂寞的时候,坐在李司令身边,我突然无比想念秋桐,想念她的一切…… 越是想念,越是感到寂寞。 寂寞对于我,总是如影随形。 有人说,寂寞是心灵的苦恼,使灵魂无所傍依随处飘荡。 我心里清楚,寂寞不是与生俱来的,正如我们的生活越来越现代化,所居住的城市越来越繁华,而真正属于我们自己的时间与空间却越来越少。但唯一不少的,总是寂寞。因为种种原因,寂寞无时不刻的伴随着我们。 生活中我总是害怕寂寞,不管人多人少,不管是热闹或者冷清,寂寞总是不经意的袭击着我的神经。让我孤独,让我寂寞,让我害怕,让我思念,让我渴望,让我意yin……不错,我承认,我渴望温暖,渴望关怀,渴望幸福,渴望热闹,渴望繁华,渴望两情相悦,渴望有情人终成眷属…… 可是,现实是如此冷酷如此残酷如此严酷,可是,我就是摆脱不了寂寞的追随,就好像平时应酬跟很多朋友在一起喝酒聊天,有说有笑,热闹非凡,可内心却仍然感觉到很孤独,很空虚。因为寂寞又一次的敲打着我的心灵,没有原因,寂寞就是这样和我如影相随。 似乎和我带着同样的想法,李顺突然又叹息一声:“其实,易克,你知道不,我很寂寞。” 我的心一动,看着李顺。 李顺喃喃地说:“寂寞就是这样一种无形的东西,挥之不去,叫之也不会来,却在你思想毫无遮拦的时候悄然而至,侵袭着你的身心,躲之不及,无法回避,来了,就丝丝屡屡占据着你的心灵,必须用全身心去应对…… “寂寞就是一种毒,一种无药可解的毒,深夜里莫名的醒来,突然想哭,翻个身,原来床是如此的大,自己把身体蜷在床的一角,不敢呼吸,感觉在这黑漆漆的夜里自己与整个世界脱离…… “寂寞是一种心灵上的孤独,是一段无人相伴的旅程,是一片没有繁星的夜空,是一段消闲苦闷的日子,它使空虚的人孤苦,使浅薄的人浮躁,使睿智的人沉思,使我这样的狂人发疯。” 我的心微微颤动,是的,寂寞是柔软的,像温水,像轻风,更像空气中弥漫的细菌无处不在,一不小心就侵蚀了你的身体,当你从内心深处发出一声叹息的时候,你这才意识到,寂寞已经无可挽回地侵占了你的心灵。 李顺突然又笑了,笑的有些凄然,说:“这么多年,我早已习惯了寂寞……有时候,我会觉得,寂寞是一种美丽,是一种难得的享受,虽然这享受让我不时感到痛苦,甚至发狂。” 我看着李顺。 李顺继续自言自语:“因为寂寞的时候,我才能冷静下来好好的思考。才能自我剖析自己内心深处的思想。或许在这个时候,人的目光会变得辽阔一些,思想会变得深刻一些,于是,往往期望这寂寞延长一些,再延长一些。” 李顺这话让我的心又是一动,因为我突然觉得这话似乎好熟悉,似乎,秋桐和我说过类似的话。 是的,秋桐是说过的,她曾经和我说过:寂寞其实是美丽的,寂寞让人深刻,寂寞让人的思想更加深邃……久而久之,寂寞变得无所谓,变得淡然,再没有一开始的失落和恐惧。用寂寞的时间来消遣你的书,你的歌,还有你的青春岁月。这些未必都是一种浪费,更多的是一种难得的体验。 它其实给了我一个很大的空间,让我看清这世界安静下来的颜色,聆听万物沉寂下来的私语,并不是杂乱,而是熠熠生辉,不是无聊,而是情趣的提炼。我可以用忧伤的笔调,写下最真实的点点滴滴,填满寂寞的空间,让它不再寂寞…… 想到了秋桐,我的心不由起起落落,或许,现实的生活不会让我这样长久的寂寞下去,因为我总是要面对这个花花世界,面对各色各样的人群,为家庭,为了名利,我在丑陋的人世间不断的应酬,不停的扮演各种各样的角色,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在那个只属于我自己狭小的空间里,不防安静下来享受一下寂寞的美丽。 我此时感觉寂寞其实更像一朵开放在心灵深处最美丽的花,扎根于孤独的土壤,自我生发,自我妍丽。在独处的蹉跎岁月中,悄然绽放在自然界天地之间,孤寂,傲然! 人这一生中,谁没有过寂寞?谁没有过孤独?谁没有过隐藏的脆弱?谁知道寂寞背后的伤痛?谁知道潇洒背后的孤独? 又想起浮生若梦说过的话:别说你不怕寂寞,别说你不怕孤独,别说你不怕人与人之间的冷漠。因为这个世上没有人不寂寞,没有人不孤独。每个人在这滚滚红尘中,都在经历着不一样的孤独与寂寞,上演着不一样的人生戏曲。 我不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不由又开始想念起远在万里之遥的秋桐…… 第1368章想女人 “你在想什么?”李顺突然问我。 我从沉思中回过神,看到李顺盯住我的目光,心里突然有些发虚,忙说:“没……没想什么。”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李顺突然咧嘴一笑。 我勉强咧了下嘴,没有说话。 “你这个情种,你这会儿一定在想女人,在想你心爱的女人,是不是?”李顺说。 我不敢对视李顺的目光,我无法回答他的话,他要是知道我此刻在想他的未婚妻,那我就不用离开金三角了,他立刻就会在这里把我做了。 “没出息,就知道想女人。”李顺似乎从我的表情里验证了自己的想法,数落了我一句,然后说:“哎——你那个女人海珠,我猜她一定是恨死我了……为什么?因为我把她的情哥哥带入了黑道啊……” 李顺认为我是在想海珠的。 我松了口气,说:“不谈这个了。” “干嘛不谈?谈女人多好啊,这不正对你胃口吗?”李顺说:“哎——易克,我问你,和海珠在一起,你觉得幸福不?” 我说:“无可奉告!” “无可奉告?”李顺有些索然的神情,接着说:“我猜你未必幸福……我看你心里其实并不快乐……你说你何苦呢,干嘛非要和女人纠缠在一起,干嘛非要找女人呢?女人到底有什么好?” 李顺这话让我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我说:“我不和女人纠缠,和男人纠缠就好了?你觉得我不该喜欢女人,该喜欢男人是不是?我喜欢女人不正常,喜欢男人就正常了是不是?” “这……”李顺的神情一时有些尴尬,却又用怪怪的眼神看着我。 一会儿李顺说:“好吧,咱们不谈这个了……谈女人看来确实没意思……谈什么呢,谈谈我们的事业吧……对了,这次我派到星海去的四个特战队员,方爱国他们,表现怎么样?” “挺不错的,素质很高,很听话,做事也很利索!”我说。 “嗯……他们是我先派过去的先遣组,先潜伏在星海,下一步,合适的时机,我会把特战分队都派过去,必要的时候,他们会发挥重要的作用,会成为我在星海的一支重要武装力量。 “金三角再好,这里也不是我家,我的家在星海,我迟早是要杀回去的……我李顺迟早是要昂首挺胸回去的……到时候,老子要大开杀戒,要逐个算账,要进行总的清算。” 李顺的声音充满了杀气,我心里不由打了个寒噤。 “我们目前在金三角的发展是顺利的,实力逐步壮大,地盘稳步拓展,这次消灭了果敢自卫队,夺取了他们的这批冰du,我们的实力得到迅猛增强,地盘得到猛烈扩大,毫不客气地说,我李顺现在在金三角是傲视群雄,我李顺的经济实力达到了空前的壮大,我有足够的物质基础去实现我想要做的任何事情。” 李顺得意地说:“这次搞到的冰du,直接增加了我们三个亿的收入,三个亿啊,哈哈,我们这次的行动,由猎鼠升级到红色风暴,简直是太精彩了,这真是一次可以写入军事教材的经典战斗……这一切成就,都是在我的正确英明领导下取得的,下一步,金三角之王是谁?是我李顺!” 似乎,这次胜利让李顺有些得意忘形了。 我不由想提醒一下他,说:“果敢自卫队是消灭了,但是,这批货里面,有伍德预付的一个半亿,这次伍德损失是巨大的。” 李顺听了我这话,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清醒了过来,紧紧皱了皱眉头,接着起身就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李顺进了办公室后,一直就没再出来,不知他在是睡觉的还是捣鼓什么别的东西。 我走出指挥部,站在外面看着眺望金三角,远处是黛色的连绵的群山,亚热带炽热的阳光照耀着掸邦高原红色的焦土,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窒息的味道。 我不知道今晚和李顺去清迈见伍德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也不知道伍德要见李顺的意图是什么?更不知道李顺为何要带我一起去…… 夕阳西下,李顺出来了。特战分队来了10名队员,全部骑着马,整整齐齐全副武装在指挥部前列队,他们是要护送我和李顺去清迈的。 有人牵过来两匹马,李顺和我上马。李顺挥了挥马鞭,往前一指:“出发——” 于是,在特战分队骑兵的簇拥下,我们开始出发。 我终于要离开金三角了。 金三角,再见! 暮色里,我们扬鞭往南而去,穿行在金三角的山峦间…… 离开大本营之后,特战分队的骑兵分为三个小组,两个人打前站,中间四个人左右护卫,还有四个人殿后。 特战人员警惕性很高,个个手提装满子弹的AK47,边行进边用目光警觉地看着四周。 走了半天,夜色完全黑了下来,一弯月亮挂在天空,月色皎洁。 借着月光,我们匆匆赶路,周围十分安静,小道两边的密林里不时传来不知名的野兽叫声。 突然附近的草丛里有一阵异样的悉悉索索的声音,我刚反应过来,身边的特战队员早已举起AK47,闷不吭声直接就是一梭子扫射了过去—— 随着一阵嚎叫,草丛里没了动静。 大家停下,两名队员下马进入了草丛,片刻回来报告,一头野猪被打死了。 我松了口气。幸亏不问青红皂白被打死的不是人。要是附近有赶路的山民藏在草丛里,那可就成了冤死鬼。 “金三角野兽很多的……你下次来,我带你去打猎。”李顺骑在马上优哉游哉地对我说了一句。 还有下次?我不敢想还有下次了,这次已经让我惊心动魄了。 我没有说话。 “GO——”李顺手臂一挥,发出一声怪叫。 然后队伍继续前进。 之后没有再遇到什么意外,晚上12点,我们走出了金三角,抵达金三角最边缘的一个小镇——满星叠。 道路开始又宽又平,小镇此时已经入睡,零星有几点灯火闪烁。 山脚下的路边早就等候着两辆吉普车,竟然还是悍马。车旁游动着几个人,手里都提着手枪。 无疑这是前来接应李顺和我的人。 无疑这都是老秦安排好的。 然后,我和李顺上了后面的悍马,特战分队完成了任务连夜往回返,前面的悍马开路,直接沿着马路往南开去。 一路向南。 凌晨2点,我们终于抵达清迈。 路上,李顺给我介绍,清迈是泰国第二大城市,是清迈府的首府,也是泰国北部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其发达程度仅次於首都曼谷。面积17.5平方公里,人口18万。市内风景秀丽,遍植花草,尤以玫瑰花最为著名,有“北国玫瑰”的雅称。清迈的天然环境优美,平均海拔300米,是泰国的高原城市,气候凉爽,是著名的避暑胜地。清迈曾长期作为泰王国的首都,至今仍保留着很多珍贵的历史和文化遗迹。城区内代表着泰北灿烂历史文化的古老寺庙,同时,清迈的丝绸、纺织品等也著称于世,每年都有大批丝绸、纺织品出口,是泰国制造业的重要支柱。 凌晨2点的清迈,大街上竟然还挺热闹,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各色小吃摊卖东西的摊点在马路边随意摆放,摊主在起劲地叫卖着。马路边不时有和尚走过,两侧不时见到佛塔。 我们直接入住长康大酒店,这是清迈最豪华的一家五星级酒店。 房间早已预定好,两个豪华单间。 我和李顺直接上楼去房间,那几个随从没有离开,而是坐在了酒店大堂。 我知道,伍德应该也是住在这里,此时,他应该睡了。 我此时又困又乏,进了房间,简单洗了个澡,倒头就睡。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11点。 李顺给我打了内部电话:“醒了没?” “嗯……” “待会儿有人会把饭送到你房间,你就在房间里吃!”李顺说。 “嗯……” “他就住在你左侧隔壁的总统套间!”李顺又说。 我吓了一跳,卧槽,伍德就在我隔壁啊! 李顺的房间在我右侧隔壁,这么说,我夹在伍德和李顺之间睡了一夜。 我猜房间的安排一定是老秦特意这么搞的,或者是按照李顺的要求搞的。 李顺为什么要这么安排?难道既不怕伍德提前发觉? 不过我知道既然李顺敢于让老秦这么搞,自然有他的算盘,想不让伍德知道就一定能不让他知道。 老秦做事一向是极其稳妥的,伍德一定是没有发觉的。 兔子枕着狗蛋睡觉,我竟然和伍德做了一夜的邻居。 “伍德知道我来了?”我说。 我不知道李顺此时有没有和伍德取得联系。 “他不知道!”李顺顿了顿,接着说:“我也还没和他联系,他不知道我昨晚到达的消息!” “哦……”我松了口气。 “吃过午饭,我准备去见他!”李顺说。 “那……我呢?”我说。 “你……”李顺顿了下,接着说:“你先吃饭,吃完饭,等我通知。” 说完,李顺就挂了电话。 想到伍德此时就在我隔壁,想到午饭后李顺不知会如何安排,想到在这异国他乡要和伍德交锋,我的心里不知怎么不由就有些紧张起来…… 吃过午饭,我坐在沙发上抽烟,等待李顺的召唤。 一会儿,李顺打了内线电话过来,压低嗓门说:“阿来来了,此刻正在你门口的走廊转悠。” 我一听,心不由嗖地一紧。 正文 1025.开始抽 第1369章开始抽 阿来竟然也到了清迈,而且就在我房间门口! 显然,他是奔伍德来的。 至于他是什么时候到的清迈,在我门口的走廊沾了多久,我无从知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必定已经和伍德见过面了,该向伍德汇报的已经都汇报了。 泰国是阿来的老巢,他对这里比我要熟悉地多,这里曾经是他作为职业杀手纵横驰骋的地方。 如今,他又回来了。 当然,此次他回来,似乎是不用担心以前的仇家对他的追杀了,因为他背后有伍德这个大靠山,毫无疑问,伍德有足够的实力帮他摆平之前的事情。 这一点,我不怀疑。 电话里李顺继续在说:“此次我带你来清迈,预备了两个方案,一个是你跟随我当面去见他,看他怎么做,听他怎么说,然后随机应变……第二个方案,是我单独去见他,你自始至终就不要露面,但你要时刻保护好我的安全…… “这两个方案,各有利弊,各有用意,本来我是想实施第一个方案的,但是……阿来的出现,让我改变了主意,我决定还是实施第二个方案,你就呆在房间里,哪里也不要去,我自己单独去见他……” “可是……有阿来在这里,你去单独见伍德,会不会。”我说。 “不要担心,我见他的时候,肯定是我们单独两人,阿来不会在旁边的。”李顺说:“这一点,根据我对他的了解,我是有把握的。” “你单独去见他,我在这个房间里,如何时刻保护你?”我说。 “既然单独会面,似乎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李顺说:“但是……” 说到这里,李顺顿住了。 我静等李顺下面的话。 “但是……我还是想让你随时掌握那边的情况。”李顺说。 “如何掌握?”我说。 “给你送的饭,你没全部吃完吧?”李顺说。 “嗯,是的!”我说,不知李顺突然问这话是何意。 “那个糯米团,你没打开吧?”李顺说。 “是的。”我说。 “打完电话,你掰开那个糯米团,里面会有一个耳塞子,你只管把耳塞子塞到耳朵里,就会听到我和他会面的所有谈话。”李顺说。 “哦……” 原来李顺早有安排了,这说明李顺是要携带微型监听装置进伍德房间的。 “进门的时候,会不会被搜身?”我说。 “可能吗?谁会搜我的身?谁敢搜我的身?”李顺说:“这里是清迈,是泰国,虽然不在金三角,但我的势力依然能延伸到这里……走廊来往的服务员清洁工都有我的人,楼下大堂也有我的人……阿来这龟孙子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唉……真遗憾,没有在金三角把他做了,在那里没有干掉他,在这里就不能动他了,让他多活一些日子吧。” 我说:“恐怕酒店里也会有伍德的人。” “这个我心里有数,他一到这酒店,我们的人就盯上了,有那么几个人在这酒店里溜达,但都不足以成气候,我们昨晚到酒店的时候,他们都躲在一个房间里赌博,我们进来,他们是没有发觉的。”李顺说。 “阿来是什么时候到这里的?”我说。 “今天早上,一大早到的酒店……然后直接进了他的房间,这会儿才刚出来。”李顺说。 “他这会儿在走廊里溜达什么?”我说。 “估计是当保安的吧。”李顺轻笑了下:“你放心,虽然他就站在你房间门口,但他不会发觉你的,既然我决定不让你露面,那么,谁都不会发现你在这里……好了,就这样,我要挂了,我要过去了。” 说完,李顺挂了电话。 我立刻掰开那个没吃的糯米团,果然看到一个微型耳塞子。 我将耳塞塞进耳朵,却没有任何声音。 我悄悄走到门口,通过猫眼往外看,果然就看到了阿来。 阿来此时正靠在我房间侧对面走廊的墙壁,抱着双臂,两眼直勾勾往上看天花板。 不知这龟儿子在想什么。 我屏住呼吸看着阿来。 片刻,我听到耳塞子发出了轻微的声音,李顺那边打开开关了。 接着,我看到阿来的身体一动,脑袋往一边看,接着就站直身子,直勾勾地看着侧方。 显然,是李顺出了房间,阿来看到了李顺。 阿来似乎没有料到李顺突然会在这里出现,似乎没有想到李顺就住在隔壁,露出意外的神情直直地看着。 “阿来——你好啊!”我听到李顺轻松的声音。 我的心不由一紧。 阿来似乎还没有从意外里回过神,看着李顺说:“李……李老板……你……你……” “好久不见,怎么,见到我是不是很激动啊?你个龟儿子!”李顺说。 “这……李老板……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阿来说。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李顺反问,接着说:“你都能在这里,我怎么就不能来呢?” “这……呵呵……”阿来勉强笑了下,身体随意晃荡着。 “妈的,见了老子怎么这么浪荡,给我立正站好,鞠躬!”李顺口气突然有些严厉。 阿来一怔,两眼看着李顺的方向,脸上露出一股屈辱的表情,接着缓缓站直了身子,出了一口气,老老实实给李顺鞠了一躬:“李老板好——” “哎——这才是听话的好孩子。”李顺说:“阿来,我是来这里见将军的,你怎么也会出现在这里呢?你不是一直跟着白老三的吗?” “白老板死了,我就跟着伍老板干了。”阿来面无表情地说。 “哦……是这样啊,原来白老三死了?真让人意外,好好的人怎么死了呢?是不是你杀的啊?”李顺说。 阿来没有说话,直勾勾地看着李顺。 他显然知道李顺是在捉弄自己。 “据说白老三是我杀的,你信不信呢?”李顺说。 “不知道!”阿来说。 “我怀疑是你杀的,你信不信呢?”李顺又说。 “不知道!”阿来继续回答。 “妈的,不老实,我叫你不老实——”李顺突然出现在视界里,走到阿来跟前,抬起手,照阿来的脑门就是一巴掌,嘴里还骂着:“***,回答老子问题不老实,我打你个龟孙子。” 李顺抬手就打阿来,阿来竟然没有还手,老老实实让李顺打。 依照阿来的身手,只需一伸手,李顺就能被放倒,但李顺似乎知道阿来是不敢还手的,照打不误。 打了几巴掌,李顺对阿来说:“妈的——听老子命令,立正——往后转——齐步走!” 阿来站在那里没动。 李顺火了,伸手照阿来的脸就开始抽他的嘴巴。 我这时不由就很担心阿来会还手,我做好了随时开门出去的准备。 阿来直挺挺站在那里,竟然就任凭李顺打,就是不还手,也不走。 阿来的嘴角被李顺打出了血,李顺还在不停地打。 李顺似乎不担心阿来会对他出手,似乎他料到阿来不敢对他出手。 正在这时,我隐约听到有开门的声音,接着听到一个声音:“住手——” 声音不大,但充满了底气。 我不由一颤,这是伍德的声音。 李顺的身体似乎也不由一颤,接着就住了手,接着神情突然就变得有些恭敬,看着门口方向,低声说:“将军。” 李顺似乎还是不能摆脱伍德在自己心目中的阴影,虽然他背后狠狠打击了伍德一番,但当面见了伍德,他似乎还是不能做到让自己心里洒脱起来。 “阿顺,你为什么打阿来?”伍德的声音。 “我要来见你,他站在门口不走,我看了眼烦!”李顺说。 我突然意识到李顺这么打阿来驱赶阿来是要保护我,让我之后可以走出这房间。 “阿顺……阿来现在跟着我……是我让他站在门口的。”伍德说。 “哦……那我不知道。”李顺说。 “阿来没告诉你吗?”伍德说。 “告诉我了,但他的话,我怎么能信呢!”李顺说。 “那我的话,你能信吗?”伍德说。 李顺没有说话,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目光看着伍德,似乎他眼神里还有几分敬畏,这敬畏似乎是习惯了的目光,他无法一时摆脱。 “阿来,李老板的话你是要听的,李老板让你走,你就走吧。”伍德的声音:“李老板打你,是爱护你,我眼里有你,是看得起你……能被李老板打的人,是要感到光荣的,你走吧。” 阿来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一言不发,带着憋屈和恨恨的目光看了李顺一眼,然后转身就走。 李顺紧紧咬住牙根,看着阿来离去的房间,又不经意往我这边看了一眼。 “阿顺,进来吧。”伍德说。 李顺接着就进了伍德的房间,啪——传来关门的声音。 我坐回到沙发上,凝神听耳塞子传来的声音。 “坐吧。”伍德的声音。 “嗯……”李顺答应了一声。 “想喝点什么?”伍德说。 “不渴!”李顺说。 “嗯……”伍德顿了下,接着说:“阿顺,我们好久没见面了……自从白老三死了之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面。” “是的。”李顺的声音有些低沉。 “你瘦了,黑了,但似乎精神了!”伍德说。 “你还是没变,还是老样子!”李顺说。 “呵呵……”伍德笑起来,笑地似乎有些干巴。 李顺没吱声。 然后,就是沉默。 正文 1026.含蓄的下马威 第1370章含蓄的下马威 沉默了大约有三分钟左右。 “白老三的死,公安上的人说和你有关,说是你杀的……而且,证据似乎还很确凿。”一会儿,伍德缓缓地说:“阿顺,此事你怎么认为?” “我没怎么看,反正白老三不是我杀的,至于他们怎么说,那是他们的事,爱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李顺说:“虽然我一直想亲手杀了白老三,但却的确不是我杀的,我明白这其中是有道道的,我知道一定是有人安排杀了白老三,然后家伙嫁祸于我,我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嫁祸于我……” 伍德说:“你说的他们是指的谁呢?” “你明白的!”李顺说。 “呵呵,我要说我不明白呢!”伍德说。 “那我无话可说!”李顺说。 “你说的他们,包括我吗?”伍德说。 “我不愿意这么认为!”李顺说。 “不愿意这么认为……只是不愿意这么认为……这么说,你似乎也认为我是他们中的一员喽?”伍德说。 李顺说:“不敢!” “是不敢还是不会?”伍德说。 李顺不说话。 沉默片刻,伍德叹了口气:“阿顺,你跟了我那么多年,我和你的关系,你心里应该是有数的,你心里该明白我和你的个人感情是怎么样的,你心里该清楚我对你到底是怎么样的……当然,有时候,为了我自己的生存和发展,我可能会在表面上做出一些心不由己的事情,但那只是表面,在我的心里,我始终还是把你当做我最贴心的人的……毕竟,你是我带出来的……你的后期成长,是我看着一步步成长起来的。” 李顺还是不说话。 “还记得我们以前在日本时候的情景吗?还记得我以前是怎么指导你辅助你教导你的吗?”伍德说。 “记得!”李顺终于说话了。 “记得就好。”伍德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阿顺,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对你的一片苦心,明白我对你的个人情谊……在我眼里,你始终是我最贴近的人。” 李顺又不说话了。 “好了,过去的那些事不说了……说说现在吧……白老三一死,你被通缉了,然后你就失踪了,你都到了哪里,现在又在干什么呢?”伍德说。 “你应该知道的……既然你能给我捎到话让我来见你,那么,你当然知道我现在在哪里……知道我现在在干吗!”李顺说。 “嗯,好吧,我知道……我后来知道的……只是,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的消息的吗?”伍德说。 “你说——”李顺说。 “我是通过易克知道的。”伍德说。 我明白伍德这话的意思,我到腾冲,李顺见我,阿来跟踪,顺藤摸瓜跟踪李顺到了金三角,知道了李顺的落脚点。 “嗯,我明白!”李顺说。 “你失踪之后,我一直很关心你的下落,到处派人打听你的消息,却都没有找到,不得已,我就派人跟踪易克,后来,偶然,就通过易克知道了你的消息……知道你还好好地活着,我是很欣慰的……知道你现在金三角混得有滋有味,我是很开心的,只要看到你好好的,我就很放心了。”伍德说。 “谢谢。”李顺说。 “自从知道你在金三角落脚的消息,我就一直很关注你的发展和生存状况,就一直很想来看看你,可是,一直没有机会……这不,这次我到泰国来散心旅游,特意到了清迈,特意托人给你捎个信,就是想看看你……”伍德说。 “谢谢。”李顺又说。 “你和我之间,需要说谢谢吗?是不是太客气了?”伍德说。 李顺没有言语。 “你是不是对我心里有怨气?”伍德说。 “不敢!”李顺说。 “不敢?那说明还是有的……为什么对我有怨气?”伍德说。 李顺又不说话了。 “好吧,你不说,我也不问了。”伍德说:“你离开大陆后,家里的老爷子老太太也出了事,你不在家,老爷子老太太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不能看着不管,他们出事后,我托了很多人走了很多关系为老爷子老太太开脱,费了很大的人力和物力,总算结果还算不错……我想结果你已经知道了吧?” 虽然我不知道老李夫妇到底是如何大事化小的,但我绝对不会相信这是伍德帮忙的结果。李顺也一定不会相信。 但我还是听到李顺说:“很感激你的帮助……十分感激。” “不用说感谢,这都是应该的,你不在星海,家里的事我自然是要尽心尽力的,不光老爷子老太太我要照顾好,同时,包括秋桐还有小雪,我都会好好照顾的……我一定会照顾地无微不至的。”伍德说。 伍德这话听起来似乎是话里有话,我闻听心里不由一悚,似乎他的话里有隐约威胁的味道。 李顺不知有没有听出这话的味道,说:“感谢你的照顾……不过,虽然我在金三角,但我还是很注意星海发生的事情,很关注星海亲人的消息,留在星海的亲人如果有任何闪失,不管是谁捣鼓的,不管他有多大的势力,我都会和他拼命的,即使我在金三角,我也有足够的能力去将他碎尸万段,有能力去灭了他全家,灭了他九族……这话你信吗?” 谈话的味道似乎有些火药味,李顺这话显然是在含蓄地警告伍德。 伍德呵呵笑了:“这话我相信……我相信你能做到,相信你敢做到,相信你会干出来。” 我此时感觉,伍德的声音里似乎有些许的忌惮。 伍德接着说:“对了,那个易克,我知道他和你一直是有联系的,这个人,你怎么看?” 李顺说:“我没怎么看……我和他联系也不多,只是偶尔过问下他的近况,他现在在仕途混得风生水起,我和他走的不是一条路……他也不愿意跟着我混黑道,我也不想多勉强他……” “哦,他最近似乎在官场混的不大顺利,工作上出了重大失误,被停职反省了……这事你知道不?”伍德说。 “听说了。”李顺说。 “易克停职之后,突然就从星海失踪了……据说他回老家探亲了,我派人打听了下,他的确是回了一趟宁州老家,但接着又失踪了……到现在也不知去了哪里。”伍德说。 “你为什么对他的行踪如此感兴趣呢?他停职回家探亲这很正常,至于他去哪里,他是自由人,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这是他的事情。”李顺说。 “我对他必须要感兴趣,这个易克,做事很诡异,心地很叵测,我如此关心他的去向,一来是为自己考虑,二来呢,也是为你考虑,这年头人心难料,你对他十分信任,但是……”伍德说。 “谢谢你的关心……我对他是了解的,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很清楚……还有,虽然你对他很感兴趣,但我不,我对他去了哪里,没有一点兴趣!”李顺说。 “哦,呵呵,这么说,你现在是不知道他在哪里的了?”伍德说。 “我想应该是的!”李顺说。 “应该是的……呵呵……”伍德又笑。 “需要知道的时候我会知道,不需要的时候,我不会知道!”李顺说。 “这么说,这会儿,你是不需要知道的了?”伍德说。 “大概是的!”李顺说。 伍德沉默了一会儿,说:“阿顺,我怎么觉得我们这次见面,说话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同于以往了呢?似乎有些隔阂了呢?” 李顺说:“我没有觉得。” 伍德说:“但我觉出来了……你对我没有以往的尊敬和无间了。” 李顺说:“这只是你自己的感觉而已……或许是你太敏感了。” “哦……这么说,我真的是过于敏感了?这么说,在你心里,我们之间的感情还是那么深厚那么牢固,是不是?”伍德说。 “我想你我心里都会有数!”李顺说。 “呵呵……”伍德干笑了起来,笑声听起来有些莫测。 然后,两人又沉默了。 我在隔壁聚精会神地听着,这会儿的沉默让我觉得有些窒息。 沉默,持续的沉默,一丁点儿动静都没有。 我不知道此时二人心里都是怎么想的,都是如何的表情。 半天,李顺说话了:“你这次到泰国,到清迈,恐怕不单是就为了散心为了旅游为了来看看我吧?这次你要见我,恐怕是有什么事情吧?” 终于要切入正题了,李顺终于沉不住气先切入正题了。 到底李顺没有伍德有耐性。 我凝神听着,听伍德如何反应。 沉默了片刻,我听到伍德突然笑起来…… 听伍德笑了半天,接着他说:“阿顺,你的脾气还是那么直接爽快……耐不住性子。” 李顺说:“我们之间谈话,或许用不着拐来拐去绕弯子吧!” 伍德说:“嗯……或许应该是这样……我们之间……或许不必绕那么多弯子……不过,我还是想问你个问题。” “你说——”李顺说。 “阿顺,有一句古语,不知道你明白不明白?”伍德说。 “什么古语?”李顺说。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句话你明白不?”伍德说。 我立刻明白伍德这句话的意思,他是借这句话来比喻自己和李顺之间的关系,当然他不是把自己比作人民,把李顺比作皇帝,而是套用而已,把自己比作水,把李顺比作舟,那就是他能把李顺扶持起来,也同样能把李顺颠覆。 显然,伍德是在向李顺发出直接而严厉的警告,在还没谈正事之前先给李顺一个明白而含蓄的下马威。 第1371章软硬兼施 李顺说:“我文化水平不高,听不懂这话。” 伍德说:“是真听不懂呢还是拿着明白装糊涂?行啊你,阿顺,你在我面前开始给我装糊涂了。” 李顺说:“不该懂的时候必须不懂!” 伍德呵呵笑了:“阿顺,你是想做水呢还是想做舟?” 李顺说:“我都不想做,我只想做我自己!” 伍德说:“恐怕这由不得你吧?我看,水你是做不成的,你只能做舟。” 李顺说:“既然由不得我,那就你说了算好了……以前,曾经,我想做什么,我能做什么,不都是你说了算吗?” 伍德说:“不错,以前,曾经,你是很听我的话……可是,现在,此时,我说了未必就算了。哎——我老了,你翅膀也硬了。” 李顺说:“我听不懂你这话的意思……也不想费脑子去多想什么里格楞……我只想知道,你这次来清迈召我见面的真正目的。” 伍德说:“好吧,既然你如此直接,既然你没有兴趣绕弯子……那我就直说了吧……我这次来泰国,来到清迈,约你见面,目的有三,第一,出来散心旅游,放松放松脑子;第二,见见你,好久没你消息,得知你在金三角,我一直就想找个机会看看你。换句话说,我很想你,很关注你,很关心你,心里一直放不下你,毕竟,你是我带出来的,我和你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第三,是受朋友之托,找你打听个事儿。” “什么事儿?”李顺说。 “最近,我刚刚听说金三角出了一见惊天动地的大事。”伍德说。 “什么叫惊天动地的大事?”李顺说。 “金三角有一支武装力量,叫果敢自卫队的是不是?”伍德说。 “是的,我知道!”李顺说。 “就在2天前的一个夜晚,他们被人给剿灭了,全军覆灭,一夜之间,消失了,是不是?”伍德说。 “嗯,是的,你的消息很灵通。”李顺说。 “泰国的很多报纸上都披露了,我能不知道吗?”伍德说。 “哦,我在金三角是看不到报纸的!”李顺说。 “那你知道果敢自卫队是被哪一支派别给干掉的吗?”伍德说。 “你不是看了报纸吗?报纸上应该会提及的吧?”李顺说。 伍德说:“报纸上的确是讲了,说是被缅甸政府军剿灭的……但,你认为我会相信吗?” 李顺说:“那你认为是谁消灭他们的?” 伍德说:“所以我想问问你……” 李顺说:“我要是说我不清楚呢?” 伍德说:“你是想告诉我你对此一无所知吗?” 李顺说:“你为什么对这个感兴趣呢?你对金三角的一直地方武装为什么会这么有兴趣?” 伍德说:“好奇!我这个人,你应该知道,对世界上每天发生的大小事情,都很感兴趣,国事家事天下事,我什么都关心。” 李顺说:“或许你是,但我不是,我不感兴趣!” 伍德说:“好吧,你不感兴趣……那我们暂且就不谈这事,我还想问你一件事。” “问吧!”李顺说。 伍德说:“就在这支果敢自卫队被剿灭的同时,我还听说金三角发生了一起神秘的事件。” 李顺说:“你听说了什么事件?” 伍德说:“听说果敢自卫队有一批价值不菲的货物,在运往中缅边境的途中,就在快要到达边境地区的时候,突然神秘地失踪了,货物失踪了,押运货物的人也不见了。” 李顺说:“你的消息的确是够灵通的,你不会告诉我这个消息也是你从报纸上看到的吧?” 伍德说:“这个倒不是,这是听我的一个朋友提起的。” 李顺说:“那你这位朋友想必是在金三角混的?” 伍德说:“呵呵,你说呢?” 李顺说:“以前我可从没有听说你在金三角有朋友。” 伍德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世界每天总是在变化的嘛。” 李顺说:“那你听说这批货物是什么东西呢?” 伍德干脆地说:“冰du,一吨冰du,价值三亿多。” 李顺说:“哦,你为什么会对毒品的事情感兴趣呢?” 伍德说:“因为这批毒品和我的那位朋友关系十分密切,而我,和那位朋友关系也是不错。” 李顺说:“你是不是想说,那批货物是你朋友的?” 伍德说:“是……那批货物是我朋友先预付了一半定金给果敢自卫队,也就是说,起码有一半,也就是有价值一点五亿是他的。” 李顺说:“你那位朋友是毒贩了……你在和贩毒的人交朋友。” 伍德说:“干我们这一行的,你也知道,结交的朋友都是三教九流,干什么行业的都有,有白道的,有黑道的,有经商的,有做官的,有做正经生意的,有做地下买卖的……我呢,最近还真就认识了一位朋友,他是做贩毒生意的……虽然不是要命的交情,但却也是友谊很深,经常互相帮助……当然,我这么说并不代表我涉足贩毒生意,我只是替我朋友来过问一下,我这个人一项乐于助人,你是知道的。” 李顺说:“那你找我问这事的意思是……” 伍德说:“我想,或许你会知道这批货物是被哪位好汉给劫持走了……我想,那位劫持这批货物的人一定是金三角的,而且一定有不小的胆量和实力。” 李顺说:“你打听这个的意思是……” 伍德说:“话说开了,我的意思就是想让你帮我打听到是哪一支武装截取了这批货物,然后呢,如果你认识他们,当然,凭你现在在金三角的实力和地位,你是应该能知道的,也是应该能说上话的,我想,让你帮个忙,算是帮我朋友的忙,也就算是帮我的忙,毕竟,这批货,外婆朋友预付了一般的定金,让这位好汉看在你的面子上网开一面,放一马,把这批货物归原主…… “如果此事能成,我那位朋友是不会亏待那位好汉的,自然也不会亏待你,而且,这样,我的面子也有了,当然,我明白,我的面子其实是你给的,也不枉我和你多年的交情,也不枉我对你多年的教导。” 李顺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认为我一定会知道这事是谁干的吗?” 伍德说:“是的,你一定会知道,我有这个把握。” 李顺说:“那么,你认为我一定会有这个面子说服那位好汉把货物归还吗?” 伍德说:“如果我没有把握,就不会来清迈了,就不会约你在这里见面了。” 李顺说:“那,如果我说,我做不到呢?” 这回轮到伍德沉默了,一会儿,他缓缓地说:“阿顺,我想你也知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在道上混,还是少树敌的好……在和平盛世少树敌很有必要,在乱世金三角少树敌更有必要。” 李顺说:“我这么做,能有什么好处?” 伍德哈哈一笑:“好处自然是大大的,这批货价值高昂,转手出去,会大大赚一笔,赚的钱,我那位朋友说了,大家平分……到时候,你和那位好汉起码不会少于一半的好处。” 李顺说:“那你呢?” 伍德说:“我?我只当是帮朋友了,我不要什么好处,当然,你只要给了我这个面子,对我来说,这本是就是一笔财富。” 伍德够装逼的,打死不承认这批货是他的。 李顺沉默了,似乎在思考。 伍德说:“我知道你在金三角发展,是需要强大的物质基础作为依托的,有了这笔钱,对你招兵买马自然是很有好处的……同时,你不用冒任何风险就能得到一大笔钱,这样的好处,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一会儿,李顺说:“我想来想起,这事我还是办不了……很抱歉,我无法帮你,也无法帮你的那位朋友了。” 伍德的声音有些发冷,拖长了声音:“是吗?你想好了?你决定了?” “是的,我想好了,我决定了!”李顺说。 “你不后悔?”伍德的声音愈发阴冷。 “不后悔!”李顺说。 “这么说,我这张老脸不管用了,我的面子你是不打算给了。”伍德说。 “我没这意思,只是,请你也理解我的难处……也请你转告你的那位朋友,请他多多理解谅解。”李顺说。 两人都在绕弯子,李顺似乎是在步步逼伍德,让他承认这批货是他的,而伍德呢,似乎在步步紧逼李顺就范,却又坚决不肯承认自己和那批毒品的关系。 局面一时有些僵持住了。 稍停,听到伍德说:“阿顺,你这脾气还是那么犟……你翅膀硬了,连我的面子也不给了,你……你让我很失望。” 李顺说:“在你面前,我的翅膀永远也硬不起来,我也不想让你失望,只是,这事我真的做不了……如果不是冰du,或许这事还有回旋的余地,但是,涉及如此大宗的一批冰du,我恐怕是很难出手的。” 伍德缓了缓,说:“阿顺,既然今天你非要如此说,既然你非要如此表态,那我就不给你面子了,那我就直说了……我打听清楚了,果敢自卫队其实是你干掉的,同时,这批货物,也是你劫持的,这一点,我有确凿的证据,我想你不会否认吧?” 李顺说:“既然你直说了,那我也不回避,不错,这批货是我劫持的,果敢自卫队是我消灭的……可是,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消灭他们劫持他们的这批货吗?” 正文 1027.做一只更凶狠的狼 第1372章做一只更凶狠的狼 伍德说:“你说——” 李顺说:“之所以我要派人劫持这批货,就是因为这批货要运输到大陆,要在大陆倾销,要去毒害我们的同胞,我李顺虽然知道自己不是好人,但我多少还是有点爱国之心,运输到别的国家,我不管不问可以,但运输到大陆地区,我看不过去…… “我自己溜冰这么多年,深受毒品之害,弄得现在人不人鬼不鬼,无法戒掉,我这辈子一大半就是毁在了毒品上,我深知毒品的危害,正因为如此,我不想让如此巨量的毒品流入大陆……所以,这批货,我一定要阻止他们流入大陆,所以,我就将这批货劫持了…… “还有,这个果敢自卫队,我为什么要把他们干掉,一来因为他们一直和我争地盘,矛盾积怨已久,我在我的辖区搞禁毒运动,他们在自己的辖区大力发展罂粟种植,大力发展毒品制造和贩运,和我水火不容,我这样做,是基于正义,是基于为人类的健康考虑,我不会容许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有这么一个大规模制毒贩毒的团伙存在……我并不认为自己这么做就是个好人,我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我知道自己是混黑道的,但即使混黑道,也要黑地正,黑地有道义…… “二来,果敢自卫队一直忘我之心不死,我听说他们一直在和外界某一个实力财力雄厚的财团勾结,想密谋联合将我和我的掸邦革命军一举铲除,也就是说,如果我不干掉他,那么,他就会干掉我,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不如提早下手。” 伍德的声音听起来微微有些异样,说:“如此说来,你是迫不得已了,你是被逼无奈才有此举动的了。” 李顺说:“不错,是的……我是为了自己做人的良心,那点还没有彻底泯灭彻底烂掉的良心,为了自己的生存和发展需要。” 伍德说:“那么,你知道不知道果敢自卫队要和外界那个财团合作要消灭你的呢?” 李顺说:“不知道……不过,刚才听你说的那些话,倒是提醒了我,该不会是你的那位朋友吧?该不是他要和果敢自卫队合作要消灭我吧?” “他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伍德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干巴。 李顺说:“这个我说不清楚……不过,大致可以这么认为,既然你那位朋友是大毒枭,那么,我在辖区搞的禁毒运动一定会妨碍他的生意继续扩大和发展,把我搞掉,我的地盘就成了果敢自卫队的,那么,他们就可以有更多的地区来种植罂粟,他们的毒品生意就会很好地得到扩大。” 伍德说:“阿顺,你想的实在太多了……你太有想象力了……我认为你的判断是错误的,我的那位朋友既然知道我和你的关系,那么,他是绝对不会针对你做出什么阴谋的……他和我的关系非同一般,他是绝对不会对你下手的……你想得实在是太多余了。” 李顺说:“或许是我想多了,但在金三角混,多想点事是没有坏处的,这里的生存环境实在险恶,到处是狼,要想不被狼吃掉,我必须要让自己做一只更凶狠的狼。” 伍德说:“嗯,看来,你正在变得越来越成功,翅膀越来越硬,连我千里迢迢来一趟说的话都不管用了,我的面子也不给了。” 李顺说:“你这话就见外了,我哪里敢不给你的面子,你说的话什么时候不管用过,只是,这事事关我手下几百人的利益,我不能因为我自己而出卖弟兄们的利益……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事,这是你朋友的事情,中间毕竟还是隔了一层,如果这是你的事情,我李顺二话不说,绝无任何推辞。” 李顺还是想继续逼迫伍德承认自己贩毒之事,让他亲口在自己面前说出来。 李顺够执着的。 伍德说:“这当然不是我的事情,我怎么会做贩毒的事情呢?你跟了我那么多年,你什么时候听说我干这种事情了?” 看来,伍德深知此事对自己的利害,宁可不要这批货,也不会在李顺面前承认自己贩毒之事。或许,他也猜到了李顺的用意,知道自己一旦亲口在李顺面前说出贩毒之事,那么,他说不定就会彻底毁在李顺手里。他已经知道现在的李顺不是昔日对他言听计从的李顺了。 我想,此时,伍德心里一定更加坚定了要将李顺彻底消灭的决心,他要将自己亲手带起来的李顺亲手干掉。 而李顺,虽然一直在对伍德进行着委婉地抗拒,但他终究没有和伍德撕破脸皮,他心里似乎终究还难以彻底摆脱伍德多年以来形成的对他的影响。他缺乏足够的勇气和决心与伍德面对面对抗。 当然,或许,还没到时候。 李顺说:“我十分愿意相信你是不会贩毒的,我当然认为你是不会干这种事情的……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是不会看错人的,我相信自己是没有跟错人的……还有,其实你今天约我,已经晚了……我即使想给你面子,想让你给你的朋友有个交代,也晚了。” 伍德说:“此话怎么讲?” 李顺说:“那批毒品,已经不在金三角了。” “什么?”伍德失声道。 “那批毒品我已经出手了,此刻,应该已经离开了东南亚,正在运往日本的途中,或许不久,这批毒品就会通过各种途径进入日本的毒品交易市场。”李顺缓缓地说:“冰du是日本人发明出来的,危害整个人类,我现在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要让他们尝尝自己酿造出来的后果。” “你——”伍德似乎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声音有些恼怒。 “怎么?我把毒品运到日本,你很不满意吗?你不希望这批毒品让日本人吸吗?如果是运到别的国家,是不是你就不会如此生气了?”李顺说。 我仿佛看到李顺正紧紧盯住伍德的眼睛,似乎要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一些什么东西。 “这个……”伍德声音恢复了正常,说:“你显然是想错了,我怎么会因为毒品运到日本而生气,毒品在哪里销售还不都是一样,我刚才生气,是因为你不打招呼就把这批货出手,你这么做,岂不是让我完全坐蜡了……我怎么回去和我的朋友交代呢?” 李顺说:“之前你也没和我打过招呼,我这不是刚知道你来的意图吗?当然,即使这批货还没出手,我也不会还给你朋友的,因为这批货他是要准备在大陆倾销的,这是我不能允许的……而且,我认为你也一定不会允许这批货物毒害我们的同胞吧。” 伍德沉默了一会儿,说:“早知道结果是如此,那我刚才也就不用和你说这么多了,我就不用让你来这一趟了。” 李顺说:“刚才你不是说来这里的目的之一是想见我的吗?怎么?你只是为了这批货来的?” 伍德说:“阿顺,你越来越会抠字眼了?越来越会抓住我言语的漏洞不放了?” 李顺说:“我不敢。” 伍德冷笑一声:“你嘴巴上说不敢,我看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我现在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你眼里现在根本就没有我这个教父了。” 李顺说:“我没那想法,我没那意思。” 伍德沉默了,我想他此时内心里一定极其恼怒,一定极其失望,一定会李顺恨之入骨,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他必须要在李顺面前保持镇静和大度,维护他做教父的尊严和威严。 李顺说:“既然你专门来了,既然你和我见面了,那么,我也不能让你白跑一趟,也不能让你对你的朋友没有任何交代……我想,请你把这个转交给你的朋友。” 似乎,李顺掏出什么东西递给了伍德。 李顺会给伍德什么东西呢? 接着,我听到伍德似乎故作惊愕的声音:“阿顺,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顺说:“我不想和贩毒的人交朋友,这张支票,是五千万,这些钱,纯粹是因为你的面子,算是给你朋友的一点补偿,并不代表我想和他做朋友……他既然贩毒,既然想把这批货运到大陆,那么,不让他损失一些是不可能的,但因为你出面了,多少也让他减少点损失,你也好给他有个交代……这次我会通过你给他五千万,但下次,如果再被我在金三角抓到他往大陆贩毒,那就没这么好的事情了,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原来李顺给伍德的是一张五千万的支票。 李顺终究没有达到自己让伍德承认他是毒贩的目的,心里想必是有些失望的,但他还是要有所表示,似乎他明白伍德是决不会当面承认这批货是自己的了,似乎他是想借此安慰一下伍德,也是对他发出一种含而不露的严厉的警告。 李顺的这番话,似乎也表明他已经有了和伍德决裂的意向,虽然两人口头上都没有直接显露出来,但内心想必都是很明清的,都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这就好比两个国家,虽然剑拔弩张就要打仗,但在形式上还是一团和气,该互访的互访,该招待的招待,该握手的握手。 他们似乎都在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对方,都在暗中较量着。 接下来,就是一阵沉默。 这沉默在我听来,似乎觉得很窒息,充满紧张气氛。 接着,我听到一阵轻微的嘶嘶的声音,似乎是纸张撕裂的声音,接着听到李顺似乎故作惊讶的声音:“你……这……” 第1373章火候还不到 伍德哼笑了一声:“阿顺,你以为我那位朋友是要饭的吗?你以为我是替我朋友来乞讨的吗?你也太小看我那位朋友了,你以为他会在乎区区五千万,我不用和他打招呼,就可以代替他撕了这支票,就可以代替他谢绝你的一番好意……当然,我会转告他的一番心意的,也会转告他你的一番警示。” 李顺说:“心意不敢当,只是因为你的到来,我才会这么做,警示更不敢当,有你在,我没那资格,也没那胆量。” 伍德说:“如果你真要是想给我面子,那么,你就应该把你出售那批货物的收入全部拿出来给我那位朋友,这本来就不属于你的。” 李顺说:“那不可能!” 伍德说:“至少,你该把收入的一半,或者说是一点五亿归还给我的那位朋友……那本来就是他的预付金。” 李顺说:“非法交易,赃款一律没收,那还是不可能,给他五千万,就已经很不错了……既然你都明白你的那位朋友不会在乎区区五千万,那何必又在乎一点五亿呢?不就多一个亿吗?大手笔,大财团,无所谓啊……” 伍德没有说话。 我想此刻他一定恨得牙根痒痒,恨不得剁了李顺,但他未必敢,毕竟这里是泰国,不是国内,不是星海,不是他的地盘,虽然阿来在这里,但李顺的人更多,这里几乎可以说是李顺的控制范围,如果李顺想在这里做了他还差不多,李顺要是想把伍德扣留,我想伍德是走不脱的。 但李顺似乎没有这个意思,似乎他明白这里虽然有他的人,但毕竟不是金三角,这里是泰国第二大城市,这里是法治社会,他不想惹事。 同时,即使李顺不怕惹事,似乎还难以对伍德真正下手,似乎还难以下这个决心,似乎,他和伍德之间的火候还不到。 一会儿,我听到伍德突然笑了:“呵呵,好了,阿顺,既然这事你很为难,既然这事已经这样了,那就算了……我会回去和我那位朋友替你多说些好话的,我会努力说服他不要和你结怨的…… “毕竟,大家都是朋友,你和我又是这种特殊的关系,我还是当你们的和事佬好了……虽然我那位朋友这次损失巨大,但还不至于就让他彻底丧失了元气,如果今后你们之间能相安无事,那倒也不枉我来这里一趟。” 李顺说:“那就多劳你费心了……让你跑一趟,我心里很过意不去……我还是那句话,麻烦你转告你的那位朋友,贩毒的事最好不要干,如果非要干,那就不要往大陆贩毒,不要在金三角往大陆贩毒,不要被我发现……如果被我抓住,那么,我还是不会放过他,下次,我恐怕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李顺又在警告伍德了。 伍德呵呵笑着:“阿顺,你啊,就是这么一股子牛脾气,怎么也改不了……好吧,我会转告的……不打不成交,希望你们以后会成为朋友。” 伍德说的真是似的,似乎还真有这么一位朋友存在。 李顺说:“我不想和毒贩成为朋友,我看朋友还是免了吧。” “哦,呵呵……”伍德笑的又是很干巴,笑了一会儿,说:“好吧,那就随你了……不过,我还是想重复我刚才的一句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做不了水,在我面前,你只能做舟……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顺似乎不由自主就说:“明白!” “明白就好……这次我们算是见面了,我终于见到你了……看到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以后如果有事,我还是和你联系的,当然,你要是有什么事,也可以找我……”伍德说。 “嗯……”李顺答应着。 “其实我该感谢你的……这次出来旅游散心,从昆明到曼谷到清迈,一路上都没少了你的人暗中护送,不然,我哪里会心情如此放松呢。”伍德说。 听到此话,我的心一震,伍德这只狡猾的老狐狸早就发觉自己被李顺的人跟踪之事了,从昆明就发觉了。 我不由惊诧于伍德的精明和警觉,他竟然一开始就能发觉。 “这……这……”李顺的声音听起来似乎也有些意外,还有些尴尬。 “阿顺,别忘了,你是我带出来的……你做的事情,想瞒过我,恐怕没那么简单……我想你一定看过西游记,一定知道如来佛和孙悟空的关系。”伍德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意味深长,还带着警告的意思。 “嗯,我其实……其实是担心你路上会有什么意外,所以……所以让你保护你的。”李顺的声音愈发尴尬。 “我知道啊,不然我怎么会感谢你呢?我就知道你是关心我的安全的。”伍德笑着说:“不过,现在好了,阿来过来了,有阿来陪着我,你大可不必担心我的安全,随后我的旅程,你就不用操心了。” “嗯,好!”李顺说。 “其实,我倒是很关心你在金三角的安全,今后,你要格外多加小心,小心被人偷袭,小心被人暗算,小心被人蒙骗,小心被人算计。”伍德说。 “我会注意防范的,感谢你对我的关心!”李顺说。 “我对你关心是应该的,也是必须的!”伍德停顿了下,接着说:“还打算回星海吗?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李顺说:“我在这里活的很好,不打算回去了……再说,我现在是通缉犯,回去那不是找死吗?” 伍德说:“过了风头,我想办法给你缓和一下关系,看看能不能把通缉令撤了,如果撤了通缉令,我看你还是可以回去的,毕竟,那里是你的家嘛,那里还有你的亲人嘛……当然,在你回去之前,我会好好照顾好你的亲人的,我会当做自己家人来照顾的。” 伍德这话显然是别有用意。 李顺说:“那就给你添麻烦了……不过,请你回星海之后,可以在适当的场合对适当的人放下口风,我在星海的所有亲人,如果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有什么闪失,他们一定会遭到我李顺的血腥加倍报复,他们一定会后悔,到时候,我会杀了他们全家,会诛灭他们九族……这一点,我说到做到,绝不会食言!” 伍德说:“好,我会记住的……你说的所有亲人,包括易克吗?” 李顺说:“你认为易克是我的亲人吗?” 伍德说:“呵呵,我不知道。” 李顺说:“易克和我不是一条道上的人,虽然我和他是有联系的,但我们现在甚至连亲密的朋友都不是,我们现在近似于分道扬镳了,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充其量,我们只能是普通地不能再普通的朋友而已。” 我明白,李顺对伍德这番话,是想保护我,撇清和我的关系。 但,伍德显然是不会相信的,李顺这么说对伍德是没用的。 但李顺还是这么说了。 伍德说:“哦,我明白了。” 李顺接着说:“虽然我和易克没有什么特殊的交情了,但如果要是有人想利用易克来对付我,比如名义上拿易克开刀而实质上是针对我来,想损害我的利益,那我就不会坐视不管。” 伍德说:“呵呵……嗯,可以理解!” 似乎,伍德根本就没有把李顺的这一番狠话放在心上,甚至,他在心里似乎会嘲笑李顺的狂妄和无知。 然后,伍德说:“你是昨晚到的吧,住在我隔壁吧?” 李顺说:“是的,昨晚到的时候很晚了,没敢打扰你休息!” 伍德说:“你是想贴身保护我吧?” 李顺说:“可以这么说。” 伍德沉默了片刻,接着说:“你能确定易克没有来金三角吗?” 李顺说:“当然!反正我是没有见到过他……” 伍德又呵呵笑了,一会儿突然说:“阿顺,你猜我隔壁另一侧房间住的是谁?” 闻听伍德此言,我的心不由一紧。 伍德这只狡猾的老狐狸,难道他猜到隔壁是我了?甚至,他猜到我在偷听了?我紧张地想着。 接着听到李顺镇静的声音:“我猜不到……当然,如果你感兴趣,我们不妨一起过去敲门问问看看。” 李顺怎么能这么说啊,我擦,这不是让自己露馅吗? 伍德说:“你都猜不到,我自然更猜不到了,住店的客人来自五湖四海,我对住的是谁,其实是没有兴趣的……管他是谁呢。” 伍德不打算来隔壁抓我的现行,这让我松了口气,但同时又有些迷惑不解,难道,伍德刚才只是想诈一下李顺?难道,伍德是不想让李顺脸上太难看?难道,伍德是明知李顺在撒谎而故意不戳穿?难道,伍德是另有盘算? 一时猜不透伍德的算盘。 我想此时李顺也一定和我一样松了口气,但也同样会有这些困惑和不解。 看来,比起伍德,我和李顺实在是毛嫩。 但,即使毛嫩,伍德这次还是失算了,他的这批货物还是被李顺给算计了。 或许,这就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吧?这就是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吧?这就是轻敌的代价吧?毕竟,伍德也不是神,他是人,他也有疏漏的时候。 或许正是因为这次疏漏,才会让伍德对李顺格外关注重视起来,才会让他对李顺的提放和戒备提高到了一个新的程度。 正文 1028.霸道而粗鲁 “好了,我要走了。”我听到伍德说。 伍德终于要走了,伍德和李顺的这次谈话终于要结束了。 我松了口气。 今天他们的谈话,自始至终,我没有听到阿顺的一丝笑声,倒是伍德不时亦真亦假地笑着。 笑与不笑,是心态。 在李顺和伍德之间,似乎,他们今天的心态是不同的,伍德似乎一直占了上风。 似乎,在伍德面前,李顺是轻松不起来的。 “我送送你……”李顺说。 我急忙站起来,我也想送送伍德。 我跑到门口,趴在猫眼往外看,接着就看到伍德和李顺走了出来,阿来不知何时也回来了,跟在伍德李顺身后。 伍德往前走了几步,在我门口站住,有意无意往我这边看了一眼—— 伍德的眼神倏地闪过一丝犀利的阴冷,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微笑,我的心不由一颤,一动不动地通过猫眼看着他。 对视了不到一秒钟,伍德神态自若地接着就看着李顺,伸手拍了拍李顺的肩膀:“阿顺,就到这里吧,不要送了,我走了……以后,你要好自为之,我说的那些话,你要细细琢磨,好好记住。” “一路平安,一路顺风。”李顺喃喃地说,脸上的表情有些落魄。 伍德微微一笑,然后转身离去,阿来跟了上去。 伍德就这么走了,空手走了,目的没有达到一无所获地走了。 我想,此时伍德的心里一定是很愤怒恼羞的,一定是在发狠的,一定是充满了极度的怨恨的,他一定不会就此罢休的,一定不会就此放过李顺的。 李顺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伍德离去的方向…… 半晌,李顺仰脸看着天花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接着说:“开门——” 我打开门,李顺走进来。 我关门,摘下耳塞。 李顺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目光阴沉地看着我:“都听见了?” “是的——”我说。 “都明白了?”李顺又说。 我摇摇头:“没有。” 李顺低头沉默了半晌,说:“我也是……” 我点燃一支烟,慢慢吸了两口。 “在他面前,我似乎永远也放不开……似乎,我要永远活在他的阴影里。”李顺喃喃自语。 我没有说话,看着李顺。 李顺抬起头,看着我:“你说,他到底是不是超级大毒贩?” 我微微一怔:“这个你不早就调查清楚了吗?” 李顺也一怔,接着点点头:“是的,不错……可是……可是……” 李顺顿住了,脸上的表情突然有些扭曲,肌肉抽搐了几下,露出痛苦的神情,接着又低下头去。 我无法想到李顺此刻的心情,无法理解他内心的真实感受。 一会儿,李顺说:“他这次空手而归,一定不会罢休的……他就是再有钱,这一点五亿也还是等于割了他的肉的。” 我认同李顺的说法,不错,是的,伍德再有钱,也不会不在乎这一点五个亿,他一定会很心疼的。 正在这时,李顺的手机响了,李顺接电话,听了片刻,接着说:“一帮蠢货,跟个屁,让他们走,不要跟踪了。” 我听明白了。 放下电话,李顺说:“我们的人到底还是素质不行,到底还是功夫欠缺,到底没有瞒过他的眼睛。” 我出了口气,点点头。 李顺又说:“他一定知道你就在隔壁,只是,他没有过来抓现行,他为什么不过来抓现行呢?” 我说:“我一时也没有想明白……甚至,我想,他会猜到我听到了你们的谈话。” 李顺想了想,摇摇头:“未必……他知道我做事的风格,他应该不会猜我我会让第三者知道我和他谈话的内容。” 我沉默了片刻,说:“我们现在干什么?” 李顺果断地说:“退房,走——我送你去曼谷!你转道新加坡立刻回国——” 我们于是马上下楼,老秦正在楼下等着,把我的护照还给我,同时告诉我一切手续都办好了。 我们出了酒店,上了悍马,两辆悍马一前一后离开了清迈,直奔曼谷,直奔机场。 李顺亲自把我送到机场安检口,目送我进去。 安检完,我回过头,看到李顺还站在那里愣愣地看着我,似乎,我看到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忧郁和惆怅,还有几分失落…… 我冲李顺挥挥手,然后直奔登机口。 当天下午,我到达新加坡机场,接着转机飞往上海。 当天晚上9点,飞机抵达上海浦东机场。 我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 踏上大地的那一刻,我有了回家的感觉,我又呼吸到了和平盛世里和谐自由的空气。 我决定奢侈一次,入住了外滩附近南京路上的和平饭店。 痛痛快快洗了个澡,穿着睡衣半靠在床上,我看着床头柜上的电话机…… 突然想起了秋桐,想起了海珠…… 我突然失踪了这么多天,不知道她们会不会发疯一般找我?不知道她们现在咋样了? 现在,我回来了。 她们一定想知道我的消息,而我,也很想知道她们的消息。 于是,我拿起话筒,开始拨号码…… 电话很快拨通,里面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喂——你好!” 听到这个声音,我的心不由就跳动加速。 “你好,是我!”我压抑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缓。 “啊——你?你——是你——”对方失声叫道。 “不错,是我……”我继续压抑住自己的激动情绪。 “你——你在哪里?”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很激动。 “上海和平饭店6018。”我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了,声音有些兴奋。 话还没说完,对方又是“啊——”的一声,接着电话倏地就挂死了。 我有些莫名其妙,怎么回事?怎么搞的?怎么挂死了? 发了半天呆,我接着再重拨过去,却没有人接了。 这是咋的了?怎么不接了?我愈发感到迷惑不解。 我一遍遍拨打着,却一直没有人接。 正在反复折腾着,突然听到有人敲门,声音似乎有些急促。 我于是去开门。 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立的那个人,我倏地愣了—— 艾玛,额滴个神,这是怎么了? 秋桐正气喘吁吁站在门口。 秋桐怎么出现在这里,她怎么在上海?她怎么突然就出现在我的房间门口? 我大感意外,有点不可思议。 同时,我心里突然感到有些激动,看着同样显得有些激动而又似乎有些如释重负的秋桐,一股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这种异样的感觉让我又有些冲动。 我突然想把她涌进怀里,紧紧抱住她。 在冲动的驱使下,我竟然忍不住就这样做了,一把将她拉了进来,一把就将她涌进了怀里,抬脚踢上了门。 这一瞬,我脑子似乎有些空白,但又心潮汹涌,多日未见的思念和久别重逢的喜悦刹那化为了一股激晴,我不由就紧紧抱住了秋桐的身体,紧紧将她揽进怀里,不容她开口说话,不容她做出任何反抗的举动,我自己也来不及说什么,来不及问她心里的那些疑问,我此时突然什么也不想说,直接低头就吻住了她…… 秋桐的身体突然就有些发软发烫,双手不由自主抱住了我的腰,虽然那双手有些无力,但我仍然感觉到了。 我将秋桐的身体紧紧搂住,紧紧贴在我的身体,我能感觉到秋桐乎这一刻,她无法让自己去抗拒。 我吮吸着她的舌头,贪婪而饥渴,疯狂而冲动,霸道而粗鲁…… 同时,我的双手不由自主就开始隔着衣服揉搓着她的后背,又往下…… 这一刻,我的脑子里充斥的都是疯狂和激晴,似乎,我要将自己对她的无比思念都化为这疯狂的揉搓…… 她一直被动地承受着我的疯狂举动,她的双手突然无力地离开了我的身体…… 似乎,她被我突然的冲动搞晕的意识开始有些清醒,她开始意识到我和她正在干嘛…… 但,她暂时还没有反抗推拒的动作,她似乎还处于无力和酥软当中。 同时,我的一只手不知何时游动到了她的后背里面,撩开她的上衣,直接就钻进了她的里面…… “啊——”我的嘴唇离开她的嘴唇之后,她终于能发出声音了,不由自主惊叫了一声。 这声惊叫和我手的动作,似乎让她愈发清醒了,她似乎突然意识我正在干嘛我将要干嘛,她的身体突然就开始有些僵硬,小腹突然就往后一缩,脱离了和我下面的接触,身体不再那么瘫软,双手突然就开始推拒我,嘴里急促地断断续续地发出声音:“不要……不要……放开我……” 我没有理会她,仍然抱住她的身体,双手又开始用力,想让她的身体和我再度紧贴在一起…… “不要………求你……求求你……不要。”她的声音突然充满了一股无奈和悲凉的味道,带着哀哀的凄楚…… 这声音让我不由心里一颤,浑身一抖,我的动作突然就停住了,我的大脑突然就变得清醒,我的意识突然就从麻木和空白里复苏。 我放开了她,浑身奔涌的血液急速回流,我突然就觉得自己很无耻很龌龊很尴尬很难堪。 我呆呆地站在那里,怔怔地看着她,看着她绯红的面孔和惊惶的眼神,看着她凌乱的头发和无措的神态。 蓦地,我看到她的眼睛里亮晶晶的,似乎有什么在里面滚动…… 我的心猛地悸动了一下。 她盯住我看了大约不到两秒,紧紧抿了下嘴唇,接着突然就进了洗手间…… 正文 1029.都需要滋润 第1375章都需要滋润 我又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怅怅地走到沙发上坐下,点燃一支烟,慢慢地吸着…… 一会儿,秋桐出来了,头发梳理整齐了,衣服整理板正了,脸色也稍微恢复了常态,目光看起来有些平静。 我两眼看着她,看着她走到我对过的沙发坐下。 然后,她清澈的目光看着我。 我想笑一下,嘴角动了动,却没有笑出来。 我们互相看着,似乎都想在这目光里找寻多日未见的思念和牵挂,似乎都想看看对方变了没有…… 一会儿,秋桐轻轻舒了口气,脸上露出些许轻松和安慰的神色,似乎她是对能看到我平安无事感到的欣慰,似乎她终于放下了一颗牵挂的心。 接着,秋桐又低下头,脸色突然又开始羞红不安起来…… 似乎,她是想到了刚才我对她做的那些疯狂举动,似乎,她一方面喜欢渴望我对她做的那些,但另一方面,她却又有意无意地在抗拒着,因为她的神情一会儿羞红,一会儿又羞愧,一会儿又不安…… 我明白此时她的内心在想什么,知道她此时心里的无奈无力和无为。 我的心里感到了一阵悲苦,深深吐了一口青烟,仰脸看着天花板发呆…… 我们一时都沉默着…… 一会儿,秋桐站起来,给我和她都倒了一杯水,将水杯放在我们之间的茶几上,轻声说了一句:“喝点水吧。” 我点点头。 似乎,从心灵到**,我们都处在干渴之中,都需要生命之水的滋润。 我收回思绪,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然后放下杯子,看着秋桐。 秋桐正端着水杯慢慢地喝水,一小口一小口地那么喝,似乎,她在品味回味什么。 看我看着她,秋桐放下水杯,双手放在两腿膝盖之间,接着又低下头…… 此时,我脑子里的疑问开始涌出来…… “你怎么在这里?”我们突然不约而同问出了这句话。 说完之后,我们又都微微一怔,秋桐抬起头看着我,轻轻咬了下下嘴唇。 我深呼吸一口气,然后看着秋桐说:“我先问的,你先回答!” “你……你赖皮,明明是同时问的。”秋桐说。 我一咧嘴,”我说我先问的就是我先问的,女士优先,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吧,不许犟嘴。” 秋桐带着不服气的眼神看着我。 我又说:“听话……乖,先回答我吧。” 这一刻,我的声音竟然很温柔,似乎,我从来口气没有如此温柔过。 声音温柔,心也竟然温柔起来,一股温馨在心里涌动,这温馨竟然是如此纯洁。 我的心不由一动,似乎,我从来没有对其他任何女人有过这样的温柔,这样温柔的口气和温柔的心,包括对海珠。 这样一想,我的心里不由就不安起来…… 我心里有些对海珠的愧疚了。 而秋桐似乎也被我刚才的温柔口气怔了一下,似乎,她不仅听到了我温柔的声音,还看到了我温柔的心。 她的脸上掠过一丝感动,还有一丝温情,但随即就是不安…… 她又低下头,轻微叹息一下,然后开始说话了:“我是昨天到上海的。” “昨天……你来上海干嘛?”我说。 “到解放日报那边来考察学习。”秋桐说。 “考察学习?学习什么?”我说。 “学习报业经营。”秋桐说。 “来的都是什么人?”我说。 “集团各经营部门负责人……孙书记带队。”秋桐说。 “哦……曹腾也来了?”我说。 “是的,他现在主持发行公司工作,自然是要来的。”秋桐说。 我擦,孙东凯曹腾这会儿都在上海啊。 “考察几天?”我又问。 “明天结束,接着就回去。”秋桐说。 “你们住在哪里?”我说。 “住在和平饭店旁边的另一家酒店。”秋桐说:“我正在房间里独自看电视,突然就接到了你的电话,一听是你的声音,一听你就在和平饭店,我一着急,不假思索挂了手机,把手机往床上一扔,接着就赶过来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她来的如此之快,怪不得我怎么打她手机都没人接听。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接着说:“你把手机扔在房间了……房间住了几个人?” 秋桐似乎明白我这话的意思,说:“我自己一个房间的!” 我心里安稳了,接着笑起来,说:“恐怕你刚才不单是着急吧,是太激动了吧……你是不是……很想我……” 秋桐抿了抿嘴唇,没有回答我的话,接着就问我:“你……这些日子,你都到哪里去了?你都干嘛去了?大家都找不到你,都很着急,都因为你人间蒸发了……你知道不知道?快说,你都去了哪里,都干什么了?” 我看着秋桐询问的眼神,想起这些日子在金三角的经历,不由心里就有些感慨,不由就觉得有些沧桑,仿佛,我从另一个世界归来,仿佛,我从地狱到了天堂。 此时,我的心里略微有些犹豫,犹豫着要不要告诉秋桐实情,告诉她,说不定她会生气,不告诉她,却实在不想欺骗她。 我不由就有些矛盾。 “你说呀——”秋桐紧盯着我的眼睛,眼神一动,神情突然有些微妙的变化,似乎她预感到了什么,却又不能完全肯定。 “我……我今天刚到上海。”我说。 “从那里来的?”秋桐紧接着问我。 “新加坡。”我说。 “新加坡。”秋桐顿了下,接着说:“去新加坡之前呢,你在哪里?” “曼谷。”我回答说。 “去曼谷之前呢?你又在哪里?”秋桐步步紧逼追问。 “清迈。”我的声音有些发虚,只知道答案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清迈……你到了清迈……你从那里去的清迈?”秋桐睁大了眼睛。 似乎,她已经意识到了什么,神色有些惊惧。 我低下头:“就是那里……那里。” “你……你到底还是去了那里……你到底还是去了金三角……对不对?是不是?”秋桐的声音有些发抖。 “是——”我说。 “你——你——”秋桐的声音有些发顿:“我——我——你这些日子人间蒸发,我就猜到你有可能去了那里,但我不敢相信你真的去了那里,结果,你竟然就真的去了那里……你又去了金三角……你……知不知道去那里又多危险?你……你为什么要去那里?” 秋桐的口气有些生气,我低头不语。 我知道秋桐的生气是因为对我的关心和牵挂。 秋桐停顿了片刻,说:“告诉我,是不是他让你去的。” 我还是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让你去干嘛的?你去那里都干了些什么?这些日子在金三角你都干了些什么?”秋桐又问我。 我说:“没干什么,就是……就是随便溜达随便玩玩。” 纵然我不想对秋桐撒谎,却也不敢告诉她我去金三角干的这些事,说出来,估计能把秋桐吓个半死。 “随便溜达随便玩玩……你可真会找地方……他把你叫去就是专门溜达玩的?”秋桐的口气有些怀疑。 我抬起头说:“其实,去干什么不重要,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你看,我不是毫发无损回来了吗?” 秋桐看着我,半天,出了口气:“是的,你平平安安回来了,幸亏你平安回来了……你……你胆子也太大了,竟然在停职期间偷渡去了金三角,你知道不知道一旦被边防军抓住后果有多严重,你知不知道金三角那是什么地方? “你……你可以不把自己的生命安全当一回事,但是你知道有多少人对你牵挂关心吗?你知道不知道你的安危牵动着多少人的心吗?你有没有考虑过关心你的那些朋友和亲人们?你……你这么做,太不对自己负责了,太不对周围你的朋友和亲人负责了……你……你太自私了。” 我又低下头,默默承受着秋桐的指责。 秋桐批评了我老半天,我一直老老实实听着,不做任何辩解。 “你为什么不说话?”秋桐说。 “你批评地对,我错了,我接受你的批评,我没无话可说。”我说。 “你也知道自己错了,既然知道错了,为什么当初还要去那边?”秋桐说。 “我没办法啊……”我叹息一声。 秋桐似乎明白我这话的意思,一时也不说话了。 我抬起头看着秋桐,看到她的神色充满了忧郁和无奈,还有郁闷和凄凉。 一会儿,秋桐也叹息一声:“或许……刚才我不该那么说你……不该指责你那么多。” 我说:“你说的都是对的,该说的。” 秋桐说:“万幸,你完好归来了……你终于和我联系上了,你还知道一回来就打电话。” 我说:“我第一个就是给你打的电话。” 秋桐的神色突然有些不安,说:“你还没和海珠联系?” 我说:“还没来得及。” 秋桐说:“你该首先和海珠联系一下的……这么些日子,没有你的消息,她一定也是非常着急焦虑的。” 我说:“很快我就和她联系。” 秋桐说:“海珠也在上海的……和我们是同一班飞机。” “啊——这么巧?她怎么也来上海了?”我说。 “海珠是来参加一个旅游产品推介会的,也是昨天来的,碰巧和我们同一班飞机:“秋桐顿了顿,接着说:“而且,海珠和曹丽座位还挨在一起。” “曹丽也来了上海?”我说。 说完这话,我觉得自己太out了,曹丽是孙东凯的办公室主任,孙东凯走到哪里,曹丽就跟到哪里,这不是太正常了。 正文 1030.我想和你 第1376章我想和你…… 秋桐点点头,说:“海珠好像住在浦东的金茂大厦,本来来的时候,我想和海珠聊聊你失踪的事情的,但曹丽一直和海珠说个不停,凑得很近,我也没机会和海珠说上几句话……还好,你回来了,既然你回来了,那你就抓紧和海珠打个电话,估计现在对你最牵挂的人,非海珠莫属了。” 我点点头:“哦……” 秋桐站起来:“我先回去了,你抓紧和海珠联系下吧……曹丽约了海珠今晚逛南京路的,说不定这会儿海珠还在南京路,离你这里很近。” 海珠和曹丽一起逛南京路,我一听就来气了,但在秋桐面前,我又无法多说什么,闷闷地点了下头。 秋桐接着站起来,我也站起来:“你……你这就要走?” 此时,我的心里突然有些恋恋不舍的感觉。 秋桐点点头:“是的,我要回去了,明天我们的考察就结束了,就要返回星海……海珠的活动估计还没结束,听她说可能是要后天才回去。” 我说:“你……能再呆会吗?我……我想……想和你……” 秋桐的神色微微有些发红,低声颤抖着说:“你……你……想和我……什么……” 我深呼吸一口气,说:“我想和你再聊会儿……这么多日子不见你了,我心里很想你……” 秋桐低头抿了抿嘴唇,说:“你该想的不是我,而是海珠……海珠一定很想你的,你不要多想了,去除心里的杂念吧……我走了。” 说着,秋桐走到门口,打开门,又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默然离去…… 我发了一会儿呆,心里有些难受。 我拿起手机想给海珠打电话,打了半天,一直没有人接听。 想到秋桐刚才说的曹丽要约海珠今晚逛南京路的事情,我想可能是周围声音太嘈杂,海珠没有听到电话声音。 我决定出去走走。 下楼,我出了和平饭店,直接往南京路中心地段走。 走了几步,我想了想,在一个店铺前停住,买了一顶太阳帽和一副墨镜,将帽檐拉得很低,戴上墨镜,然后往中心繁华地段——步行街走去。 南京路步行街上人流如潮,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我边走边四处看,从步行街这头走到那头,也没有看到海珠或者曹丽的身影。 这俩人在哪里逛呢?我边琢磨边又沿着来路往回走。 正走着,背后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还挺有力度。 出于本能,我倏地转身,一把抓住了拍我肩膀的那只手。 接着回头—— 看到同样戴着太阳帽戴着墨镜的那人,我不由愣了一下。 此人是四哥。 “四哥,是你——”我不由失声叫了出来。 虽然四哥这身打扮,我依然看出是四哥。 同样,虽然我这身打扮,但逃不过四哥敏锐的目光。 四哥微微一笑,接着拉了我一把:“到僻静处说话。” 我们到了步行街一侧的一个小弄堂,这里人不多,很安静。 “你怎么在这里?”我和四哥不约而同问出了对方这句话。 说完,我们都笑了,四哥说:“你先说吧。” 我于是把这些日子金三角发生的情况简单和四哥说了一下,一直说到我到达入住和平饭店,说到我和秋桐打了个电话。当然,我没有说和秋桐刚才见面发生的事情。 四哥说:“这么晚了,你在街上溜达什么呢?” 我说:“听秋桐说,海珠也来了,说今晚可能在南京路步行街上逛游的,我打海珠的手机没人接听,估计这会儿正在逛着,所以,我就出来看看了。” 四哥点点头:“嗯,不错,这会儿海珠和曹丽正在逛商店,在附近的百货大楼里看衣服呢,刚进去不久,估计要过会儿才能出来。” 她们在大楼里,怪不得我没看到他们。 “除了曹丽,还有个人一起和她们一起的。”四哥又说。 “谁?”我说。 “曹腾——”四哥说。 “曹腾?”我说。 “是的。”四哥点点头:“他们三个晚上一起吃的西餐,吃过饭,然后就一起逛街,曹腾一直跟着溜达的。” 我点了点头:“嗯……那么,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四哥说:“海珠和秋总都到了上海,我必须得跟来,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不能掉以轻心……何况,这次一同来的人,有曹丽孙东凯和曹腾,孙东凯和曹丽对秋总一直不怀好意,曹腾诡计多端,曹丽又对海珠分外热乎,猜不透她是何居心,你不在,只能我亲自出马了…… “所以,我安排好方爱国他们盯好星海那边保护好小雪,就提前搭乘星海到上海的飞机来了……昨天到的,秋总他们就住在附近的酒店,海珠住在金茂大厦,我呢,就在两头跑,同时主要是盯住孙东凯曹丽曹腾的踪迹……只要盯紧他们三个,问题就不会大。” 原来如此,我心里热乎乎的。 “你住在哪里?”我问四哥。 “住在和平饭店后面弄堂里的一个小旅馆!”四哥说。 “要不,你今晚跟我一起到和平饭店去住吧!”我说。 “那不行的。”四哥说:“我去了,海珠到哪里去住呢?海珠会对我有意见的哦,呵呵……” 一项不苟言笑的四哥幽默了一下。 我笑了下,说:“明天,秋桐他们就回去。” “是的,我买好了回去的机票,赶在他们前面回星海!”四哥说:“你来了,海珠这边我就放心了……海珠大概要后天回去,有你在,没问题了。” 我点点头:“嗯……四哥,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在这边看着就行了……我等他们出来。” 四哥想了想,说:“好——那我先回去……你就在这弄堂口呆着就行,这里正好就能看到那商场门口……有事随时和我联系。” 我点点头。 然后四哥就走了。 我靠在弄堂口,在这里能看到商场门口。 我点着一支烟,边抽烟边看着,等待他们出来。 边等边琢磨着里面的三个人,心里不由就对海珠有些怨气,说了那么多次让她不要和曹丽来往,就是不听,非要和曹丽搅合在一起,这次连曹腾都跟着搅合了。 和这诡计多端的姐弟俩在一起,海珠这个傻子,被他们卖了都不知道怎么被卖的。 曹腾跟着曹丽和海珠一起,是打的什么鬼主意?难道他是想从海珠口里打探我的一些情况?还是他另有图谋? 我一时不得而知。 但我明白一点,同为未婚男青年,曹腾对我的女朋友比他的漂亮心里一定是很嫉妒的。 这是男人的正常心理。 正在琢磨着,看到曹丽海珠出来了,身后跟着曹腾,手里提着几个袋子,三个人有说有笑地出了商场门口,往外滩方向走。 我往下拉了拉帽檐,然后跟了上去…… 走到步行街出口处的路口,三个人站住了,曹腾把其中一个袋子递给海珠,然后曹丽和曹腾就和海珠挥手告别,然后曹腾曹丽就往左走了,海珠继续往前走。 看来曹腾和曹丽要回酒店,海珠要到外滩附近的马路去打车过江回金茂。 我看着曹腾和曹丽走远,然后加快脚步追赶海珠,很快赶上了她,她已经走到和平饭店门口了。 这时,海珠边走边摸出了手机,接着停住了,开始打电话。 显然,她看到了未接电话,回拨的。 房间里没人,她打个鸟啊。 我悄悄走到海珠身后。 “咦——怎么没人接了……这是和平饭店的电话啊,谁给我打的呢?”海珠自言自语着。 我知道海珠只要一回拨那电话,电话里就有和平饭店的提示音。 海珠边嘟哝边一抬头:“妈呀,这不就是和平饭店吗?谁在这里给我打的呢?怎么打过去没人接呢?我进入问问去。” 边说,海珠边要上台阶进和平饭店。 我这时伸出手,一把捏住了她的耳朵:“站住——老子打的电话——” “哎哟——好疼啊——”海珠一咧嘴回过头,接着就看到了我,眼神顿时就是一亮,手里的袋子掉到地上,惊喜地叫起来:“哥——哥——” 海珠欢快地叫着,接着不顾周围的人来人往,倏地就扑到我身上,紧紧搂住我的脖子,继续叫着:“哥——哥——” 海珠只知道叫哥,却说不出别的话来,而且,这声音突然就哽咽了—— 我的心里一阵感动,我知道海珠此刻的心情,那是久别重逢的激动和欢欣,特别是我人间蒸发后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带给她的意外和惊喜。 此情此景,我对海珠刚才的怨气倏地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感动和欣慰。 我搂住海珠的身体,拍着她的背,安慰她说:“别激动啊,丫头……激动什么。” “哥——哥——”海珠突然呜呜地哭起来,继续搂住我的脖子不放。 我的心里继续被感动着,今晚见到的两个女人,秋桐和海珠,都让我是那么感动,虽然她们表现的方式不同,但都让我感到了自己在她们心里的位置,都感受到了他们对我的思念和牵挂。 我继续安慰着海珠,好一会儿,海珠才平静下来,松开我的脖子,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两眼带着泪花,接着又噗嗤笑起来:“哥——这些日子你都到哪里去了,没有你一点消息,想死我了……终于见到你了。” 海珠又哭又笑,心情看得出十分欢愉和激动。 我被海珠的情绪感染了,看看周围,接着捡起地上的袋子,一拉海珠的胳膊说:“跟我进来——” 我把海珠拉进了和平饭店,然后就往楼上走。 “哥,你住在这里?”边走海珠边问我。 “嗯……”我答应着。 “你可真会享受……这可是百年老店了……我住在金茂的。”海珠说。 “哦……”我说。 “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海珠又问我。 “一句两句说不清楚,等到了房间再告诉你——”我说。 海珠不言语了,拉着我的手跟我去了房间。 一进房间,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海珠倏地又扑到我身上…… 正文 1031.和平饭店 第1377章和平饭店的疯狂夜 海珠的浓情和炽热感染了我,我突然变得有些无法自制,…… “哥,我喜欢你叫我丫头。”海珠轻轻地吻我。 我的心里一惊,是的,不错,刚才迷乱之间我是叫丫头了,这是我最近开始对秋桐的昵称。 我不由有些后怕,幸亏没有在忘乎所以得意忘形的时候叫出别的来,不然,我死定了。 “以后,做那事的时候,你继续叫我丫头吧,我喜欢你这么叫。”海珠继续亲吻我。 我没有做声,做起来,靠在床头,点燃一支烟,慢慢吸了两口,然后说:“今晚,你不回酒店了?” “对了,你不说我都忘记了,我还没来得及问你呢。”海珠也坐起来,拉过我的一只胳膊,让我搂住她,她靠在我怀里,说:“对了,哥,你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啊?这么久,你连个电话都不给我打,我都急死了,我以为你真的失踪了呢。” “我去了一趟泰国和新加坡,今天刚回来。”我说。 “啊——你去新加坡泰国旅游了啊?你怎么不和我说呢,我们旅行社发团把你发过去多好?”海珠说。 “我没参团,自己去的!”我说。 “哦,你不喜欢跟团活动啊……可是,就是你自己去,也得和我说声啊,你怎么不和我说一下呢……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着急吗?我给你家里打电话,你爸妈说你走了好些日子了,说出去散心去了……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呢。”海珠说:“我甚至想了,等我从上海忙完回去,你再不出现,我就要报警寻人了……幸亏你回来了。” 说完,海珠的眼圈又红了。 我听了有些后怕,幸亏我回来了,不然,海珠要是真的去报警,那麻烦就大了。 我拍拍海珠的肩膀:“我这么大的人,丢不了的。” 海珠说:“泰国新加坡好玩吗?你都去哪里玩了?” 我说:“还行吧,我其实也没去哪里,就是随便转转而已……主要是散心,对于游玩,我没那么大的兴趣。” “哦……那你现在心情好了吗?”海珠说。 “不好我能有这么高的兴致日你吗?”我说。 “去你的。”海珠羞红了脸,嗔笑着打了我一下,接着说:“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逛南京路呢?你怎么知道我在上海呢?” 我略微一沉思,说:“我哪里会知道,我到了酒店后,给你打电话,你一直不接,我没事就出来自己随便逛呢,碰巧就见到了你……我以为你还在星海呢,哪里想到你出现在这里。” “嘻嘻,我是来上海开一个行业会的,住在金茂大酒店……你刚才和我打电话那会儿,我没听到电话响,往回走,走到和平饭店门口的时候,才发现有未接电话……正琢磨是哪位住在和平饭店的人给我打电话呢,你就出现了。哎——你的出现真的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啊……” 我说:“你和谁逛街的?” 海珠说:“曹丽,还有曹腾……你还不知道吧,他们是来上海考察什么经营的,对了,秋桐也来了,我们昨天同一个航班,你们集团来了不少人呢,头头也来了……他们就住在附近的酒店。” 我说:“哦,你说了,我现在就知道了……你和谁一起来的上海?” 海珠说:“我自己啊!孔昆在家里主持公司业务呢。” 我说:“你今晚怎么和曹丽曹腾搅合在一起了?” 海珠说:“曹丽非要拉我逛街,我正好也想逛逛,我们一起吃晚饭,曹腾碰巧也过来了,于是大家就一起吃了顿饭,然后我和曹丽逛街买东西,曹腾跟着打下手提东西。” 我说:“嗯,我不是和你说过多次,不要和曹丽再来往了吗?你怎么就是不听呢?还有这个曹腾,此人你对他不了解,更是要谨慎交往。” 海珠说:“大家就是吃吃饭逛逛街,没什么的了……你不要想那么多好不好啊,我的亲哥哥……” 边说海珠又边亲我,似乎她对我的话很不以为然。 我说:“今晚,你和曹腾曹丽一起,他们问起我没有?” 海珠说:“谈起了你,问我你在哪里干嘛,我回答说你出去旅游散心了……但我没说你去哪里,他们也没多问。” “嗯……” “对了,我发觉那个曹腾讲话还蛮真诚的,他说他目前是暂时主持公司的工作,等你停职期限一到,就会和你交接,说公司还是你做老大,他是暂时代你看家……他说他已经做好了等你回来的准备呢。”海珠又说。 我一时没有说话,曹腾在海珠面前说这话,显然是想让海珠传话给我,但即使我停职时间到了,我到底还能不能回发行公司,还是个未知数。我始终记得孙东凯在我停职时和我说的话,他似乎另有算盘要打,至于他要怎么打,为什么要另打,我不得而知。 作为我自己来说,我是不愿意离开发行公司的,但事情不是我说了算,要看孙东凯。 作为曹腾,他当然是不愿意我回去的,我不回去,他就有可能当上一把手。这段时间,我相信他没有少活动。 至于他给海珠说的这话,似乎是在放烟幕弹麻痹我。 还有,在金三角被李顺重创的伍德,极有可能是知道我到了金三角参加了红色风暴行动的,他回到星海之后,显然也不会就此罢休的,他会对李顺对我采取怎么样的报复行动呢?同样不得而知。 看来,后面的形势还是很严峻的。 我沉思着,心里不由有些发沉。 看我的神色阴沉着,海珠或许以为我对她和曹丽曹腾接触不高兴,带着讨好的语气说:“哥……你怎么了?不开心了?” 我回过神看着海珠,说:“没有啊……” 海珠温柔地笑了下,一只手伸到下面,握住我的下部,轻轻抚弄着,柔柔地说:“还想要吗?要不,我给你亲亲。” 看着海珠娇媚的表情,我的心里突然有些发痛,我想起了秋桐…… 我努力笑了下:“对不起,阿珠,我有些累了。” 海珠善解人意地笑了下,把手缩回来:“好吧,那我们睡吧,今晚我不回去了,我和你一起睡,你搂着我睡……明天你把房间退了,我们到金茂去住,后天,等我的活动结束了,我们一起回星海。” “嗯……”我点点头。 “嘻嘻……真好,出差有老公作陪,好幸福啊……”海珠开心地笑起来。 我看着海珠满足的表情,心里有些歉疚之情,低头亲了亲她的唇:“睡吧。” 我们躺下,我关了灯,海珠偎依在我怀里,我们一起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我退了房间,跟随海珠去了金茂大酒店。 路上,海珠给我爸妈打了电话,告知我回来的消息,我接过电话,又和爸妈说了半天。 第二天,四哥先去了机场飞回了星海。 当天,孙东凯率考察团一行也回了星海。 第三天,海珠的活动结束,我们一起飞回了星海。 星海,老子又回来了。 回到星海,我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风吹雨打。 对于伍德,我是时刻也不会放松警惕,虽然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会捅我一竿子。 我心里明白,随着金三角红色风暴行动的结束,李顺和伍德之间虽然没有公开正式撕破脸,但两人之间的距离正在越来越远,两个集团之间的斗争渐趋白热化了。 我有一种预感,他们之间一旦公开开战,那必将是你死我活的,激烈程度惨烈程度一定是昔日的白老三无法比拟的。 我不但要关注着伍德,还要关注我身处的官场。 虽然离我停职反省结束还有些日子,但我心里却开始盘算着下一步的走向…… 我这时不由自主开始关注起孙东凯和曹腾…… 虽然关注孙东凯和曹腾,但我一时却摸不到一点头绪,没有听到任何他们和我有关的讯息。 似乎,我要等待…… 似乎,我只能等待…… 于是,我等待,我决定静观其变。 与南方的湿热炽热炎热炙热相比,星海的气候是凉爽宜人的。 回来之后的第二天晚上,海珠在春天大酒店摆了一桌,请了夏季夏雨秋桐云朵海峰孔昆张小天小亲茹四哥等人一起吃饭。 这些人都是对我人间蒸发十分关注十分关切的。海珠邀请他们吃饭,也算是对他们表示谢意,同时宣告我重新在人间了。 正文 1032.多日 第1378章发情的夏雨 多日不见,大家自然是十分高兴,吃吃喝喝,谈天说地,气氛十分融洽。 夏雨见了我,几次都有想扑上来的冲动,但大家面前,只能忍住。 看夏雨那样,活像一只发情的小白兔。 海峰将我臭骂一顿,嫌我只顾自己逍遥快活不和大家联系一下,让大家胡思乱想心焦忧虑。 我免不了道歉一番,然后说自己去泰国和新加坡转了转,忘记带手机了,同时感谢大家对我的厚爱。 夏季张小天表现地倒还算平静,只是埋怨我太马虎,走了这么久也不和大家联系下。 四哥坐在那里,微笑着,基本不说话。 秋桐坐在那里只顾和云朵一起照顾小雪吃东西,也不大说话。 大家对我的真实去向都蒙在鼓里,秋桐心里明镜似的,她怎么说?说什么? 孔昆坐在那里,不住拿眼神瞄我,却没有多说什么。 看着孔昆,不知怎么,我突然想起了一直和我暧昧的秦璐,这位大仙最近不知在干吗? 想起秦璐的同时,又想起了我的师姐我的领导夫人谢非,想起临行前在她家喝鸡尾酒的那个夜晚…… 想起这事我心里就纠结困惑,我擦,那晚我在她家喝得晕乎乎的之后到底干了些什么?我到底有没有把她做了呢? 想起这些心里就有些忐忑,卧槽,日师姐日领导夫人可不是好玩的事情,是要担风险的。 还有,万一我要是真的把谢非做了,那我如何面对海珠如何面对秋桐呢如何面对对我关怀备至的老关呢?我的良心何安呢? 想起这些,心里就越发纠结,越发忐忑不安起来…… 我若无其事地坐在酒桌前和大家谈笑风生,其实我此刻是心怀鬼胎啊。 当然,没有人会知道我此刻在想什么。 夏雨一会儿滋滋地说:“哎——真不错,玩失踪真好玩……等我有机会也玩个失踪,看你们大家谁想我……” 夏季冲夏雨一瞪眼:“你敢——” 夏雨冲夏季瞪眼:“夏季同志,我严重警告你,你再敢冲我吹胡子瞪眼,我明天就离家出走,接着易克同志的衣钵玩失踪,我看你再烧包——” 夏季一听急了:“好了,好了,我不冲你瞪眼了。” 夏雨一歪脑袋,说:“嘎——那吹胡子也是不行滴!” 夏季摸了摸上嘴唇和下巴:“我根本就没留胡子,你让我怎么吹?” 看着这兄妹俩在那里闹腾,大家都忍不住笑起来…… 小雪这时跑到夏雨怀里说:“小雨阿姨,你要玩失踪,带着我呀,我要和你一起玩。” 大家一愣,接着又笑,夏雨拍拍小雪的屁股:“这孩子,玩什么不行,跟着我玩这个,这是大人玩的,小孩子不能玩……你要是跟着我失踪了,还不要了你妈妈的命啊……你给我老老实实打哪里来回哪里去。” 说着,夏雨笑着把小雪塞到秋桐怀里。 小雪不高兴地对秋桐说:“妈妈,小雨阿姨不好,她不和我玩。” 秋桐抱着小雪说:“乖,宝贝儿,你可不能玩这个……乖乖的,要和妈妈在一起,哪里也不许去哦……” 看着秋桐说话的神情和语气,我的心里忽地一阵感动。 夏季用温和的目光看着秋桐和小雪,眼神里似乎也有一丝感动。 夏季看秋桐的目光让我心里觉得有些不自在,但同时又有些黯然。 我有什么资格不自在呢?是的,我似乎是没有资格。 一想到自己或许连资格都没有,心情不由就很索然。 四哥这时不住用眼神看我,似乎,他有话想和我单独说。 我于是就想出去,想找个借口出去。 这会儿不光四哥不住看我,夏雨孔昆都不住用眼神瞟我。 刚想站起来出去,突然想到一旦我出去,或许夏雨或者孔昆就会尾随出来,特别是夏雨几乎一定会跟着我出来。 而这会儿,海珠目光一直就在夏雨身上转悠,她没有在意到孔昆,却一直就让自己的视线离开夏雨。 显然,海珠对夏雨是一直带着高度的警戒的。 思忖了一下,我坐在那里没动。 这会儿出去不合时宜。 于是,大家继续边喝边聊。 一会儿,话题聊到了人性上,海峰问夏季对人性的认知是什么,夏季说当然是人之初性本善。海峰说那这话的意思就是人之后性变恶了是不是,夏季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淡淡笑了笑,端起杯子喝了口茶。 这会儿一直没大说话的孔昆这时给大家讲了一个故事,故事就发生在抚顺,前几天发生的,是孔昆出差到抚顺亲眼所见。 事情是这样的:一时尚女子驾一辆宝马路过一个自行车修理摊,刮倒了一辆待修的自行车。女子急停后下车,要求修车师傅赔偿其损失,并对修车师傅百般辱骂,说是自行车刮了她的宝马。 刚开始,修车师傅据理力争,说明是对方驾车撞倒自己区域内的东西,对方应承担主要责任。时尚女子哪肯罢休,于是上前推搡修车师傅。修车师傅挥手阻拦,碰巧把时尚女子衣服弄脏。 出现此等变故,时尚女子更是不依不饶。便放言,车子的事情暂且不算,必须先拿3000元出来赔自己衣服。事情发展到这时,有很多人围观,也曾有过路者出面调解。 修车师傅也忍气吞声的向时尚女子道歉,并且表示愿意为她清洗衣服。可时尚女子并不领情,继续辱骂修车师傅和上前调解的过路者,同时掏出了她的手机开始求援。 时尚女子求援的正是她的父母,她们一家三口就住在对面的"高尚"社区。她的父亲到现场后,并没有对事情原委做任何的了解,便直接抄起了地上的自行车打气筒朝修车师傅头部猛砸数下。顿时,修车师傅头部血如泉涌。 部分实在看不下去的围观者开始指责其父行为,并有几个想上前劝架。她的父亲竟扬言,如果有谁敢靠近就打谁。此时,其父继续猛踢被他用打气筒砸倒的修车师傅腹部,其母则站在一旁破口大骂那些为修车师傅说话的路人和围观者。时尚女子则一直坐在开着空调的宝马车里,得意洋洋的看着这场闹剧的上演。 几分钟过后,时尚女子父母打累了,骂累了。其父对修车师傅说:“一刻钟之内,老子要是看不到3000块钱,以后你***就别在这里混了,你这条贱命值几个钱,做了你,省得老子看了你……” 修车师傅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吐了几口血唾沫,艰难的说:“你等一下,我这就去拿”。然后步履蹒跚地向贵族社区对面的贫民区走去。 约十来分钟,修车师傅返回了事发现场,来到时尚女子父亲面前。其父冷笑一声,便伸手跨步上前。就在此时,修车师傅猛地抽出怀中的右手,手里拿的并非是一沓钞票,而是一把雪亮的西瓜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了对方的心脏,然后在同一部位又补了两刀,其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便栽倒在地。 紧接着,修车师傅两三步跨到其母跟前,转瞬之间连捅三刀。杀红了眼的修车师傅并没有放过宝马车里早已目瞪口呆的时尚女子,象拎小鸡般地将她提出车外,连捅数刀后,扔于路边。 几分钟后,警方和救护车均已赶到现场。警方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凶手逮捕。而刚刚还活生生的三条人命,连急救的程序都没有进行便撒手人寰。 听完这个故事,大家唏嘘不已,四条人命,仅仅起因于一次微不足道的事情。是凶手残忍过度,还是逝者罪有应得呢? 沉默了一会儿,海峰说:“现在的中国,遍地的戾气”。 夏季叹了口气,说:“这遍地的戾气也不知道是何时开始悄然而生的,而且一直在加剧。” 说完,夏季摇摇头,站起来去卫生间。 我借此机会也站起来说去卫生间。 上完卫生间,夏季到走廊尽头打一个电话,我就站在旁边抽烟。 一会儿,夏雨出来了,看到我站在那里,冲我做了个鬼脸,接着似乎就要往上扑,我的身体往后一退,夏雨接着就看到了旁边正在打电话的夏季,老实了,冲我一瞪眼,低声说:“死鬼二爷……这么久没消息,想死人家了……没良心的,也不知道和人家联系一下,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2奶。” 我装作没听到夏雨的话,对她说:“你要去卫生间啊,卫生间在那边。” 说着,我的手一指卫生间方向。 夏雨咬牙切齿突然伸出手捏住了我的胳膊,用力一拧,我疼得呲牙咧嘴,却又不敢出声。 “你个没良心的死二爷,你知不知道人家心里多担心你……你要是真的玩失踪,也要带着我,知道不知道?你自己出去逍遥,干嘛不带着我?你个无情无义的死二爷……以后再遇到这么好的机会,必须要叫上我,知道不?”夏雨低声说道。 我咧咧嘴,说:“再不松手,我叫了。” “叫呀,你叫啊,我听听你叫的声音是什么样子!”夏雨得意地说。 我又咧嘴,没有真的叫出来。 我还真不敢叫。 夏雨又得意地笑了,刚要再说什么,却突然就松开了我,接着快速就往卫生间方向走去。 正文 1033.一个人很寂寞 第1379章一个人很寂寞 我扭头一看,原来海珠从房间里出来了,正往这里走。 我松了口气。 海珠走到我跟前,看看我,又看看正在打电话的夏季,说:“夏雨刚才过来了?” 我说:“是的,去卫生间了。” 海珠松了口气,冲我笑了下:“你怎么不进去?” 我说:“透透风,抽支烟。” 海珠又笑了下,然后也去了卫生间。 一会儿,夏雨和海珠有说有笑地从卫生间出来,我继续在那里抽烟。 夏雨和海珠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夏雨偷偷冲我挤了挤眼睛,吐了下舌头,然后不情愿地跟着海珠回了房间,似乎她是被海珠押送回去的。 四哥这会儿一直没出来,我知道,他知道夏季还没回房间,知道我可能会和夏季一起谈话,所以不会出来的。 一会儿,夏季打完了电话,走到我身边。 我边抽烟边说:“打完电话了。” 夏季没有回答我一听就等于没说的话,看着我,笑了下:“老弟,你这一走,杳无音讯,这么多日子,牵挂你的人可真不少。” 我淡淡笑了下:“承蒙大家关爱。” 夏季说:“牵挂你的人,不仅是今天在座的大家。” 我的心里一动:“哦……” 夏季说:“有空,你去看看我爸爸吧。” 我说:“你爸爸怎么了?” 夏季说:“你走之后,他就像换了个人,整天无精打采的,没事就念叨你……我看得出,他心里在牵挂着你……” 我的心里突然一阵感动,多好的老黎啊,老朋友,够意思。 这么久没见到老黎了,我还真的很想他。 夏季说:“他这些日子,自己整天在茶馆喝闷茶,郁郁寡欢的。” 我说:“好,明天我就去看看他……” 夏季突然出了口气,看着我:“我很奇怪。” 我说:“奇怪什么?” 夏季说:“奇怪你对我爸爸为什么会如此重要?” 我说:“哦,我其实没感觉出来……可能是你整天忙着工作没空陪他,你爸爸自己一个人很寂寞,想有个人聊天,而我,和他聊天又比较对他胃口吧。” 夏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似乎他对我的回答既不能肯定,也不能否定,接着他说:“老弟,我说句话你不要不开心。” 我说:“但说无妨。” 夏季说:“我不愿意看到我爸爸对你有如此的心理依赖……换句话说,我不愿意看到我爸爸对你的感情如此之深。” 我说:“我理解你的想法,我没有刻意想去做什么,我和你爸爸之间的友情,其实都是顺其自然的,而且,我和你爸爸交往,没有任何实质的目的,没有任何带有功利的目的……我想,你不必想多了,你可以放心这一点。” 夏季笑了下:“我觉得我应该相信你的话,因为我相信你的人品,而且,我也知道,自己这么想或许有些荒诞,毕竟,我是我爸爸的亲骨肉,血浓于水……我似乎对自己缺乏某种自信吧……当然,我知道自己的这种想法是没有必要的……我说的这些话,似乎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似乎有些逻辑混乱,你觉得挺可笑吧?” 我这时心里却不由一凛,我当然不会觉得可笑,我隐隐感觉到了夏季心里在想什么,感觉到了他的某种担心和忧虑。 我诚恳地看着夏季,缓缓地说:“老兄,既然你相信我的人品,那么,我想说,你什么都无须担心,更无须忧虑,我和你爸爸的交往,就是纯粹的忘年交,就是纯粹的友谊,不掺杂任何功利的因素,我从来就没有任何这方面的想法…… “老黎是你的爸爸,是你的亲爸爸,这一点谁也无法更改,我是你爸爸的朋友,仅仅只是朋友,不会走得更远,虽然你爸爸更换了我的户口,但那只是个形式而已,原因你是明白的,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三水集团是你们家的,永远只是你们家的,是你和夏雨的,谁也不会染指……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 “对于你内心的真实想法,或许我猜对了,或许我猜得不对,说对了那就好,说的不对你也不要见怪,其实我想说,这人世间,还有很多比财富和利益更珍贵的东西,这种东西,是金钱无法得到的。” 夏季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红,又似乎有些解脱,呵呵笑了起来,拍拍我的肩膀:“老弟,我当然是相信你的人品的,我一直就很高看你的人品……其实,你刚才说的那些,委实是想多了,想的太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的……只是,只是最近集团发生的那场大火,让我不由自主就多了几分顾虑和担心。” 我似乎觉得夏季被我言中了内心有些不自在,在转移话题,但转移的这话题却也似乎是有道理的。我说:“火灾的善后都处理好了吗?” 夏季点点头:“都处理好了……幸亏有加的保险,集团损失倒也不大,重建工作已经开始,还是由星泰建筑负责……开发区那边的建设项目,你们还是在继续进行……一切都很顺利。” 我说:“其实,我的本意是想退出的,只是——” 我的话还没说完,夏季就打断我的话:“这事就不要再提了,我爸爸已经定了调子,一切都按照他的意思来办……我不想违背我爸爸的意思让他不高兴,我想你也不想让他不开心吧。” 我没有说话,吸了两口烟。 夏季说:“我想,我们会做很好的朋友的,你说是吗?” 我的心里苦笑了一下,接着点了点头:“是的。” 夏季接着用试探的口气对我说:“我还想问你个事情。” 我说:“问吧。” 夏季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那个……李顺……他现在在哪里,在干吗呢?他和秋桐来继续维持那关系吗?” 夏季的问话让我不由心里就是一震,我明白他问这话的意思是什么,他不是关心李顺的生死,他是关心李顺和秋桐现在的来往关系如何,他是想知道自己战胜李顺的几率如何,他是想知道自己和秋桐的关系有多大的胜算。 我淡淡地说:“李顺在哪里,我不知道。李顺在干吗,我也不知道。李顺和秋桐现在的关系如何,我更不知道。” 夏季似乎看出我在撒谎,但却有无可奈何,似乎,他又听出我口气里的冷淡意味,他的眼神不由就黯淡了一下,接着自嘲地笑了下:“呵呵……或许我问多了……问了我不该问的问题!好了,我回房间去。” 说着,夏季转身就要走,我接着叫住他:“站住——” 夏季回头看着我。 我说:“老兄,我想和你说一句话——” 夏季说:“你说——” 我郑重地说:“老兄,你是适合做商场的人,不适合混江湖,而我,和你不同,我是商场官场江湖都掺杂的人,我不想这样,但我已经无法自拔,我只能一步步走下去……我已经如此,你爸爸是知道的……但我不希望你染指江湖,江湖不是那么好玩的,凶险莫测,所以,我建议,对于江湖上的人和事,少打听,少问,少交往!” 夏季的神情微微有些尴尬,接着点点头:“我会记住老弟的话。” 我然后笑了下。 夏季也笑了下,接着就进了房间。 看着夏季进了房间,我笑不出来了,低头狠狠吸了一口烟,琢磨着刚才和夏季谈话的内容,心里不由几分郁闷,突然感到了一丝孤独。 人生是一场孤旅。你就是你,世上再没有第二个。世上只有相似的人,没有完全相同的人。无论是走在人群中,还是只身站在旷野里,你都要承担起只有你才有的一切。别人无法完全和你分担或分享。不要祈求太多,更不要依赖,因为即使是你的影子,也会消失在黑暗中。除了你,没人能走完你想走的路…… 房间里传出一阵笑声,大家又在谈笑着什么。 一会儿,四哥出来了。 四哥走到我身边,我递给他一支烟。 四哥吸了两口,看看周围,接着低声说:“下午我刚听到一个小道消息。” 我竖起耳朵听四哥说话。 “听说,曹腾极有可能要扶正,正式担任发行公司总经理。”四哥说。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咯噔一下。 虽然我心里已经有些预感,但听四哥说出来,还是有些意外。 妈的,老子只是停职反省一个月,曹腾只是主持工作,怎么突然就要扶正呢?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呢? 孙东凯为何要做这种安排呢?难道,他是受了某些人的指使和授意?难道是雷正或者伍德指使他的? 想了想,觉得可能性不大,因为那样的话,很容易就暴露出我和伍德雷正的关系,很容易会让孙东凯对我的身份产生某些猜想和怀疑,而伍德和雷正目前是不想让集团里任何人知道我涉黑的,因为这会危及到他们的利益。 既然不想让孙东凯知道,那么,他们就不会通过孙东凯来整我。曹丽虽然知道了秋桐和李顺的关系,但却也不敢吱声,估计是被雷正和伍德严厉警告恐吓住了。 伍德和雷正做事是极其谨慎的,到目前为止,他们都没有通过孙东凯插手任何集团内部中层人员安排的事情。似乎,他们是不愿意不屑于通过这种方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的。 既然伍德和雷正不可能,那么,又会是什么人插手了呢? 正文 1034.三管齐下 第1380章三管齐下 “消息来源可靠吗?”我问四哥。 “我是和集团某一位党委成员的驾驶员喝酒时听他说的,而那位驾驶员也孙东凯的驾驶员关系很好,前几天孙东凯带队去上海考察,驾驶员没事,聚在一起喝酒,孙东凯的驾驶员喝多了,无意中流露了这么一句。”四哥说。 这年头,小道消息往往含金量是很高的,特别是从领导身边人流出来的小道消息。 我突然对这个消息有些笃信无疑了。 孙东凯要想提拔曹腾做发行公司老总,党委内部是没有多大障碍的,即使秋桐和季书记反对,也到不了大多数,成不了气候。 虽然集团党委还没讨论这个任命,但我相信一旦孙东凯在党委会上提出来,一定会获得多数通过,毕竟孙东凯目前还是能左右党委会的,而且到时他一定会举出任命曹腾的种种理由,同时举出我犯了错误的事实,这一上一下,是很能封住别人的口的。 既然孙东凯有这个意图,那么,党委会上讨论这事,就是迟早的事情了,最迟也会在我复制期限到之前。 “这事你告诉秋桐了没有?”我问四哥。 四哥摇摇头:“没有。” 我想了想,对四哥说:“这事你先不要和她说……必要的时候,我亲自告诉她。” 其实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必要的时候,反正,目前,我是不想让秋桐知道的,我不想让她为我担太多心。 四哥点点头:“我明白。” “那……孙东凯打算让我干什么职务?你有没有听说?”我又问四哥。 四哥摇摇头:“这个就不知道了……不过,我会注意打听的。” 我说:“不要刻意去打听,不要让人觉察出什么来……打听不到就算了。” 四哥点点头:“我知道的。” 我沉思起来。 四哥接着说:“在曹腾主持公司工作这段时间,工作十分卖力,各项工作抓得十分上心,可以说是井井有条……曹腾白天抓工作,晚上呢,经常约公司的中层和站长们吃饭,他不是一起约,而是单独分别约请…… “还有,曹腾这段时间几乎把那个县区站都跑了一遍,不是坐着公司的专车跑,而是坐着送报纸的发行车翻山越岭跋山涉水地跑,每条线路都跟着跑,察看所有的接报点,除了到县区站和站长座谈,还几乎跑遍了我们自办网络的所有接报点,和几乎所有接报的发行员都亲自见面交谈了。” 闻听这话,我心里不由一悚,曹腾这一招很毒,他是工作、中层、底层三管齐下啊。 当然,上层我想他也没有停歇,必定也做了不少工作,只是这工作是如何做的,我不得而知。 曹腾的高明之处在于他使的都是阳谋,不是阴谋,阳谋是最可怕的,比阴谋可怕的多。 曹腾的可怕之处在于他不但会使阴谋,而且会使阳谋,一个阴谋阳谋都会使而且使得得心应手的人,无疑是最可怕之人。 四哥又说:“我听云朵说,虽然曹腾最近的表现得到了公司上下的一致赞扬,但大多数员工的心里,还是认为你的管理领导方式和做事能力要高出曹腾一筹,大家还是盼望着你早日回到公司来带领大家工作……毕竟,段时间内,曹腾的威望是压不倒你的。” 我继续抽烟,一时没有说话。 这年头,民意虽然很重要,但往往起不到决定性作用,关键还是看领导怎么决定,关键还是看孙东凯这个杂碎心里是怎么想的。 “孙东凯为什么执意要在这个时候提拔曹腾呢?”我不由自主自言自语了一句,心里有些困惑。 我不相信孙东凯会在这个时候将我废掉,不然他就不会前段时间一直苦苦保我,我还没给他正式发挥重要作用呢,他怎么舍得将我就此打入冷宫呢。 这不符合孙东凯做事的风格。 但,又是为什么呢?难道是孙东凯出于某些压力或者人情面子一方面提拔曹腾,另一方面要委我以更加重要的位置?集团还有什么位置能更适合我呢? 孙东凯到底是在打什么算盘呢? 我苦苦思索着…… 四哥突然又说:“对了,我还想起一个事……那驾驶员还无意中说了一句,说曹腾有个女朋友,女朋友的哥哥是市委书记的秘书。” 我恍然大悟,突然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问题原来出在这里。 一定是曹腾那女朋友的哥哥给孙东凯打了招呼,让孙东凯适当照顾一下曹腾。不然,单凭曹丽和曹腾的关系,孙东凯是断然不会随意就提拔曹腾的,毕竟,曹丽自己都没有把曹腾的事放在心上,毕竟,曹腾不是曹丽的亲堂弟,曹丽都没放在心上,孙东凯更不会。起码不会如此之快提拔,毕竟,曹腾刚正式提拔副科不久,毕竟,副科级担任集团中层正职不是谁都可以的,除非是特别优秀的,比如之前的我。 小凤的哥哥是市委书记乔仕达的秘书,市委书记的秘书那可是二号首长,虽然级别不高,但却是炙手可热的人物,下面那些处级干部哪个不想结交巴结呢?即使是副地级的那些高官,即使是市长,对市委书记的秘书也是不敢怠慢的。 孙东凯显然知道乔仕达秘书打招呼的分量,自然是不敢掉以轻心的,正好想借助着机会来成全一下。 我突然想到乔仕达的秘书给孙东凯打招呼应该是在我被停职之前,或者就在我停职还没正式谈话宣布的时候,因为我想到我停职的时候孙东凯和我谈话时候暧昧支吾的语气。 曹腾这还没有娶小凤,大舅哥就迫不及待给妹夫打招呼了,是不是急了点呢?难道是大舅哥担心曹腾会看不中自己的妹妹想借助这次招呼来稳固他们之间的恋爱关系?亦或是曹腾看到这次机会实在难得,迫不及待找到大舅哥要求他出面给孙东凯打个招呼。 越想这事越有可能,越想心里越觉得憋气。 妈的,想趁人之危霸占老子的宝座,够卑鄙的。 想到我被曹腾伍德联合操的那次现场会,想到我被停职反省的处分,我心里的怒火不由就升腾了。 不行,决不能让曹腾顺顺当当占了老子的位置,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事搞黄。 可是,怎么搞黄? 我心里一时却没有主意。 “你们俩在这你干嘛呢?”这时传来秋桐的声音,我抬头一看,秋桐正带着小雪出来。 我和四哥都笑了下,秋桐说:“我带小雪去卫生间。” 我说:“我们俩在这里抽烟呢……一会儿就进去。” 秋桐带着小雪去了卫生间,我对四哥说:“走,先进去喝酒,回头再琢磨。” 我和四哥进了房间,大家正在笑谈着什么。看我进来,孔昆笑着说:“这个问题我看还是让易哥来回答吧。” “好啊,易哥来回答!”小亲茹笑着说。 我和四哥坐下,我看着他们,说:“什么问题啊,莫名其妙的!” “呵呵……刚才夏季哥讲了个故事,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后的问题,所以,正好你进来了,还是你来回答吧。” “什么故事啊?”我看着夏季。 夏季呵呵笑着,对云朵说:“云朵,要不你给易克复述一遍。” 云朵笑着点头:“好……故事是这样的,一个人问农夫道:你用什么喂猪?农夫回答:用吃剩的东西和不要的菜皮。那人道:这样说来我该罚你,我是大众健康视察员,你用营养欠好的东西去喂供大众吃的动物是违法的,罚金一万元…… “过了不久,另一个穿著整齐的人走来问农夫道:多肥大的猪啊!你喂它们什么?”农夫回答:鱼翅、鸡肝、海鲜之类。那个人说:那么我该罚你,我是国际食物学会的视察员,世界人口有三分之一饿肚子,我不能让你用那么好的食物喂猪,罚你一万元……过了数个月来了第三个人,一如前两个人,他在农夫的围栏上探头问道:你用什么喂猪?” 说到这里,云朵停了下来,看着我说:“哥,你说,换了你你会怎么回答?” 我说:“你们都是怎么回答的呢?” 夏雨说:“嘎——我们都还没有想出合适的答案呢!” 我看着海峰:“狗屎,难道你也没想出答案?” 海峰呲牙一笑:“没有又怎么样?有又怎么样?我倒是想听听你怎么回答!” 我想了想说:“换了我是农夫,靠,我就这样告诉那人:现在我每天给它们十块钱,它们想吃什么就自己买什么。” “哈哈——”大家都笑,都说我回答地好回答地妙,只有海峰不住摇头。 我说:“怎么?狗屎,你不服气?” 海珠拉了拉我的胳膊,责怪我说:“哥,你不许叫海峰哥狗屎……他是狗屎,那我是什么了?” 大家忍不住又乐了,夏雨笑得嘎嘎的。 海峰说:“没事,阿珠,我是狗屎,他是狗屎的朋友,估计也就是驴粪了。” 大家都哄堂笑起来,海珠不乐意了:“他是驴粪,那我是驴粪的未婚妻,我又是什么啦……你们俩嘴巴上能不能积点德啊……” “呵呵……”我和海峰都咧嘴笑,然后我继续问海峰:“说,你是不是不服气?” 海峰说:“当然……你这家伙,答案和我想的几乎是一样的,但是,我起码比你大方点,我刚才想的答案是:现在我每天给它们一百块钱,它们想吃什么就自己买什么。看,怎么样,我比你大方多了吧。” 夏雨看着海峰:“嗨——帅哥,你这一百元是不是日元啊……” 海峰一咧嘴:“什么日元,是欧元呢。” 夏雨说:“嘎——你小子发财了,这么大方,小心改天我吃你大头……让你逞能压倒易克的风头。” 大家又笑起来,海珠却没有笑,眼神不住看夏雨…… 夏季这时说:“我讲这个故事是想和大家分享一个道理,其实这世上有些事情是很简单的,但却总是有人把它想复杂搞复杂了。” 说这话的时候,夏季不经意看了我一眼。 不知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还是本来说者就有心,我听夏季这话似乎是别有意味,似乎隐约是说给我听的。 正文 1035.傻女人和好女人 第1381章 海峰这时说:“说到简单和复杂,我给你们讲个故事。” 大家都看着海峰。 海峰说:“前几天阿来打车,和一个的士司机闲聊,聊起了中国足球,那的士司机一语惊人啊,他说:如果找十几个20岁左右的死刑犯,让他们练四年足球,然后他们踢世界杯,出线了就出狱,出不了拉回来枪毙,中国足球一准儿出线…… “我惊异于他的想法,于是问道:那么解决现在离婚越来越厉害的现象呢?司机掐断烟头狠心的说道:真正能阻止离婚的婚姻法是,离婚后房子归国家。我心里暗暗叫绝,又问:现在情人节和清明节的区别是…… “司机想了想说:情人节和清明节是一样的,都是送花,送吃的,区别在于,情人节烧真钱,说一堆鬼话给人听,清明节烧假钱,说一堆人话给鬼听……你们说,这的士司机牛不,对简单和复杂诠释地多么到位。” 夏雨点点头:“嘎嘎——说的咋这么对呢。” 这会儿秋桐和小雪也回来了,秋桐也点点头,笑着:“这段话太精辟了。” 海珠这时笑着说:“你们男人看我们女人,是喜欢用简单的目光呢还是喜欢用复杂的眼神?” 海峰笑了,看了云朵一眼,说:“我喜欢看的简单,越简单越好。” 夏季也点点头,看了一眼秋桐,然后说,”海峰说的对,看的复杂了,会很累,大家都很累。” 四哥笑笑,没有表态。 张小天也笑了笑,没有发表观点。 海珠看着我:“哥,你说呢?你怎么看?” 我说:“我赞同他们二位的看法。” 海珠似乎有些不满意我的回答,说:“那你说,简单地看,女人和女人的区别在哪里?” 我说:“这个……我是男人,我看不准,我说不好。” “嘎——”夏雨这时候发话了:“这个问题我可以来回答……我看,简单地说,女人和女人的区别,就是有傻女人和好女人之分!” “什么是傻女人?什么是好女人?”海珠看着夏雨。 夏雨大大咧咧地说:“海珠姐,我给你说啊,这傻女人,其实就是蠢女人,愚蠢的女人,这好女人呢,其实就是聪明的女人,懂事的女人。” 秋桐笑了,看着夏雨:“小雨,你倒是说说,她们的区别在哪里?” “是啊,说说——”孔昆也说,顺便又看了我一眼。 海珠也饶有兴趣地看着夏雨。 夏雨想了想,说:“傻女人和好女人的区别有很多个方面,比如,傻女人,只会盯着男人的缺点,老是生气;而好女人,则会欣赏男人的优点,很是开心。傻女人,不分场合与男人吵,让男人丢脸;好女人,在外给足男人面子,私下里交流。 “傻女人,没事就贬男人——其实贬老公就是贬自己;而好女人,没事就赞男人——其实夸男人便是炫自己。傻女人喜欢不停地唠叨那些陈年旧事;好女人喜欢与男人一起憧憬美好未来。傻女人习惯抓住男人过错不放,以为自己看透了男人的本质;而好女人。习惯设法原谅男人,把男人比作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发生矛盾时,傻女人会说你给我滚!而好女人会说别离开我!还有,就是傻女人把男人当弹弓,拉得越紧飞得远;好女人呢,把男人当风筝,悠然牵着手中线。” 夏雨侃侃而谈,大家都入神地听着,海珠的神色微微有些异样,但还是听地很专心。 夏雨继续说:“这个傻女人还有个特点,就是过于强调自我;而好女人呢,是善于寄托依靠。对男人呢,傻女人是对男人寸步不离;好女人呢,是和男人若即若离。在生活上,傻女人只知道洗衣做饭,不愿梳妆打扮;好女人不仅洗衣做饭,而且精心打扮。 “在精神上,傻女人带给男人压抑和压力;好女人带给男人激晴和动力……最后一点,傻女人:让男人在她的泪水中失败;好女人:让男人在她的笑容中成功……好了,说完了。” 大家都轻轻出了口气,接着就都沉默了,沉思起来。 海珠的脸色越发有些难看,似乎夏雨的某些话击中了她心里的要害,似乎她觉得夏雨这些话是有意冲她来的。 看着海珠的神色,我心里不由有些担心。 夏雨这时又大大咧咧说了一句:“嗨——刚才我说的这些,是信口开河,不针对任何人的哈,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在座的各位切切不要对号入座哦……” 大家都笑起来,海珠也努力笑了下,神色稍微有些缓和。 秋桐这会儿一直在看着海珠的神色,眼神有些担忧和紧张,看海珠的神色缓和了,才轻轻舒了口气。 张小天这时说了一句:“我看哪,在座的各位女士,都是好女人。” 夏季带着赞赏的目光看了一眼张小天。 小亲茹这时说:“我看啊,在座的各位哥哥,都能找到好女人做媳妇。” 大家都轻笑起来。 夏雨看着张小天和小亲茹说:“嘎——看你们这俩,这小嘴,真会说话,我看你俩倒是很般配。” 张小天的神情有些尴尬,小亲茹嘻嘻笑起来,对夏雨说:“夏雨姐,你少乱拉郎配,别人的事我看你还是少操心吧,先把自己的事情弄好吖……你的那一半呢,找到了吗?” 夏雨转转眼珠,冲小亲茹做了个鬼脸:“额不告诉你……急死你这个死丫头!” 小亲茹也冲夏雨做鬼脸,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嬉闹起来。 小雪在旁边看得哈哈大笑,不住拍手。 海珠没有笑,秋桐没有笑。 我心不在焉地和夏季四哥海峰张小天喝酒。 似乎,我听到身边的海珠发出一声低微的郁郁的叹息。 似乎,我看到秋桐的目光掠过一缕隐隐的不安。 似乎,我看到孔昆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似乎,我觉得眼前有些模糊,我的脑海里出现了幻觉。 恍惚中,听到海峰又在讲关于简单和复杂的故事,他说:“情感专家问一老农:爱情和婚姻的区别是什么?老农说:很简单,你今天和她睡了,明天还想和她睡,这就是爱情;你今天和她睡了,明天还得和她睡,这就是婚姻……专家诧异又崇敬地望着老农说:这可是我研究了半个世纪的课题啊……” 恍惚中,我在想,其实万物都是简单的,今天上班了,明天还想上,这是事业;今天上班了,明天还得上,这是职业!今天一块喝酒了,明天还想喝,这是朋友;今天一块喝酒了,明天还得喝,这是客户!今天吃过,明天还想吃,这是美食;今天吃过,明天还得吃,这是饭…… 原来这世界真的是如此简单,那我为何还要如此纠结如此心烦呢? 或许,一切烦恼都是自找的。 庸人自扰啊。 我是典型的庸人。 我他妈真的是个庸人。 第二天早上,海珠去上班了,我起床后吃了点早饭,半躺在沙发上继续琢磨昨晚四哥告诉我的事,琢磨着如何把曹腾扶正这事搞黄。 曹腾一旦当上发行公司总经理,一旦大权在握,翅膀硬了,绝对不会像我那样听秋桐的话的,不会真心实意和秋桐配合的,即使他表面上做出恭顺的样子,背后说不定什么时候和曹丽相互配合,就会给秋桐插上一刀。 我不能给他这个机会。 而且,就我个人来说,我对做发行工作很感兴趣,甚至说是充满无限的热爱。为什么会这样,我想,我和浮生若梦的相识相知,就是从发行开始的,或许,这是我热爱发行工作的主要因素之一。似乎,这里面有着某种无法解开的情结。 我不想离开发行公司,起码目前,我是绝对不想离开的。 综合以上因素,我必须要想办法阻止曹腾取代我的位置。 如何阻止呢?从哪里着手呢?如何做才是最好的办法呢? 我绞尽脑汁苦思着,想得蛋都疼了,还是没想出什么好主意。 我决定出去走走。 夏季昨天告诉我老黎很想我,建议我有空去看老黎,我倒是很想去见见老黎,我也很想老黎,可是我此刻心里烦忧地很,暂时没那心情。 还是等我把自己的心事想好了再去看老黎吧,陪他好好啦啦呱。 我去了老李经常钓鱼的海边,那里没有人,空荡荡的,海风吹过来,带着一股淡淡的咸味。 我坐在海边静静地抽烟,看着茫茫无边的大海发呆。 周围很静,海面上海鸥在追逐飞翔。 突然,身后有轻微的动静,似乎有人在悄悄靠近我。 我心里一紧,菊花一缩,倏地回头—— 老黎! 多日不见的老黎正笑眯眯地站在我身后,看得出,见到我,他很开心。 我站起来,说:“你什么时候走路如此悄无声息了?竟然走到我身后我才觉察!一惊一乍的,搞什么搞?” 老黎哈哈一笑:“一来风大,二来你一定在想心事,无暇顾及身后的动静,三来呢,我特意放慢脚步走过来的……本来想拍拍你肩膀吓你一跳的,没想到你还是发现了。” 看着老黎欢乐的神态,我不由笑起来。 “臭小子,你还笑。”老黎脸一板:“走了这么久,给老子我玩失踪,一直也不和我联系,回来了也不找我玩,还得我出来找你,你这臭小子太不孝顺了。” 我嘿嘿一笑,对老黎说:“别咋咋呼呼的,来,坐下,看海——” 第1382章分享你的刺激 老黎坐在一个长椅上,我坐在他身边,老黎说:“整天看海,没意思了,我看还是看看你吧……臭小子,这么些日子不见,瘦了,黑了,但是精神了。” 老黎说的是实话,在金三角经历了那么一场丛林伏击战,被金三角灼热的阳光晒了那么些天,能不黑不瘦吗? 我说:“你气色还是很好,身体还是很硬朗……我经常想起你的。” 老黎说:“托你的福,我还活着……亏你还记着我……” 我说:“昨晚夏季和我说了,我其实准备今天去找你玩的,只是……” “只是什么?”老黎说。 “只是脑子里还有点事需要梳理梳理,所以就先在这坐会!”我说。 “这么说你这会儿需要独处静思,我来这里,是打扰了你,是不是?”老黎说。 “那倒不是……你来了,正好省了我不用去找你了。”我哈哈一笑。 老黎抬手照我脑袋来了一下子:“鬼小子……回来不先去拜见老子,还得我来找你,不成体统。” 我又嘿嘿笑:“你这叫礼贤下士。” “就你会诡辩!”老黎忍不住又笑起来,说:“你这次停职反省也有些日子了,怎么样,反省的怎么样了?” “很好啊,一直在深刻反省啊!”我说。 “鬼才会相信你深刻反省了。”老黎说:“离开星海这些日子,你回老家看父母了吗?” “看了——”我规规矩矩地说。 “父母身体你都还好吧?”老黎说。 “很好……父母身体一直就很好!”我说。 “那就好,父母身体好,是他们的福气,也是小辈的福气。”老黎说:“对了,有没有代我问你父母好呢?” “这……”我一时语塞,我根本就没在我爸妈面前提起过老黎,问什么好啊。 “小子,我看你是忘了吧?”老黎说。 “这个……我一直就没在爸妈面前提起过你……”我老老实实地回答。 “嗯,我猜也是……”老黎说:“什么时候有机会,我倒是想拜访一下你父母。” “好啊,有机会我邀请你到我老家去做客,我爸妈一定会很欢迎你的!”我说。 “呵呵……”老黎笑了:“你父母如果有机会来星海,可不要忘记告诉我啊……” “一定的,必须的!”我忙点头。 “这次回家看父母,在家里呆了几天?”老黎说。 “呆了2天!”我说。 “那……其余的时间,你都干嘛去了?”老黎说。 “这个……其余的时间,我随处转了转。”我说。 “哦……随处转了转,到哪里去转了,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了吗?转地刺激开心吗?”老黎看着我。 “这个……”我挠挠头皮:“国内国外都转了转,好玩的事情倒是没遇到,至于刺激,还算行,至于开心,说不上。” “哦……出国了……是合法出境的还是偷渡出去的呢?什么事觉得刺激呢?为什么不开心呢?”老黎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咧嘴一笑:“你问这么多干嘛啊……怎么这么好奇?” 老黎说:“我一直就很好奇……怎么,不愿意告诉我?不想让我和你和一起分享你的刺激。” “这个……倒不是不愿意,只是我担心你老了,听了太刺激的事情,心脏承受不了。”我说。 “嘿嘿……”老黎冲我嘿嘿一笑:“儿啊,你就糊弄老子我吧……打着爱护老子身体的名义欺瞒老子吧……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也就不问了。” 我稍微松了口气。 老黎接着说:“其实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你大致干嘛了。” 我的心一紧:“你……你猜我干嘛了。” 老黎说:“你说呢?看你现在黑瘦但是很精干的样子和精神状态,我看你必定是经历了一场暴风雨的洗礼,一定是经历了一场出生入死的战斗历练……只有从亚热带丛林里穿行过的人,只有被亚热带阳光灼射过的人,才会有这个样子。” 我吃了一惊:“老黎,你……你怎么知道的?” 老黎笑眯眯地说:“你忘记了,我是神算啊……你说我算地准不准?” 我说:“我不信你是神算,你一定是蒙的。” 老黎说:“信不信由你了。” 我说:“我告诉你吧,李顺现在在金三角混,他在哪里混得还算不错……这次我失踪了一段时间,你知道我去找李顺了,是不是?” 老黎说:“恐怕不是你去找李顺,而是李顺找你了吧……依照你的做事风格,一定是李顺先找的你……你不会主动去找他的。” 似乎,老黎对李顺在金三角混并不觉得惊奇。 我点点头:“不错,是的……是他让我去的金三角……我在那里呆了一些日子。” 老黎说:“好了,到此为止,我只要知道这些就行了,其他的,我不感兴趣了。” 幸亏老黎主动让我到此为止,不然,我还真的很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他在金三角发生的那场红色风暴。 我松了口气。 老黎说:“小克,离开这么久,想不想老头子我?” 我说:“刚才我不是说了,我经常想起你的。” “真话?”老黎说。 “当然——”我说。 老黎笑了:“还算你孝顺……其实呢,你整天在我跟前,我倒没觉得你对我有多重要,可是,你这一离开这么久,我突然就觉得好像少了个什么东西,心里老是觉得很闪地慌……想来想去,才发觉少了你小子……你小子一去无影踪,杳无音讯,我倒是着实牵挂你呢。” 老黎的话让我的心里热乎乎的,这是一份真实而质朴的情感。 老黎继续说:“没事我还是在茶馆喝茶,可是这心里就不停念叨你……小季倒是看出来了,昨天告诉我你回来了,我一听就来了精神,心里很欢乐啊……我眼巴巴等你来找我,可是你不找我,没办法,只有我来找你了。” 我心里又觉得很抱歉,对老黎说:“是我不对,我该一回来先向你报到的。” 老黎说:“说这些都没用了,我肯定不是第一个见到你了啦……我猜第一个见到你的该是海珠吧,呵呵……” 我说:“不是……是秋桐。” “哦……”老黎略微有些意外。 我说:“我先去了上海,秋桐在上海出差的,先联系了她,接着秋桐告诉我海珠也在上海的,我又见到了海珠。” “嗯……”老黎点点头:“你这段时间没有任何消息,小季和小雨也常念叨你的……看,你人缘不错吧,大家都想着你……” 我呵呵笑了下:“承蒙大家看重,不胜诚恐。” 老黎看着我缓缓地说:“你能平安回来,就很好。” 我忍不住问老黎:“你为什么不想知道我到金三角去干吗了呢?” 老黎说:“第一,因为我觉得你现在不想心甘情愿告诉我,第二,因为我觉得似乎还不到时候,不到火候……第三。” 说到这里,老黎停住了,不说了。 “第三是什么?”我说。 “我现在也不想告诉你。”老黎说:“总之,你现在需要告诉我你到金三角去干嘛了,我现在也不想知道……如果到了你觉得合适的时候,你可以告诉我……” “那我要是觉得现在就是合适的时机呢?”我说。 “你真的认为是最合适的时机吗?”老黎说:“即使你认为是合适的时机,我还不想知道呢。” “为什么?”我说。 老黎看着远处的大海,说:“有些事,我知道早了,未必是好事。” 我说:“听你这口气,似乎你是神马大人物似的,似乎你有多大的能量能干出什么大事似的……虽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看起来你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老黎哈哈笑了:“臭小子……我不是什么大人物,我就是一个老头子,一个普普通通的生意人,一个小屁民……正因为我是小屁民,所以我不想关心那么多大事啊……” 我和笑起来:“这就对了……好好安度你的幸福晚年,江湖上的事,你还是少关心些为好……对了,昨天我也这样告诉夏季了,他问我李顺的有关事情,我没有告诉他,我同时告诉他不要多打听江湖上的一些事。” 老黎点点头:“嗯……你的心思我明白,我知道你是为了夏季好……不错,夏季做生意是个内行,是个高手,但是对于江湖,他是基本一窍不通的,我其实也不想让他染指江湖上的事情……这话你说的很好。” 我说:“夏季继承了你做生意的智慧和头脑,但你没有传承你的江湖经验给他……其实我觉得你是一个江湖经验和阅历比较丰富的人。” 老黎说:“我怎么觉得你讲话自相矛盾呢,一面说我是江湖经验阅历丰富的人,一面又让我不要过问关心江湖上的事……这是为何呢?” 我说:“原因只有一个……因为你老了。” 老黎说:“是吗?” 我说:“是的,我不想让你晚年再跟着我折腾江湖,担惊受怕……我是没有办法被逼上了这条路,我已经无法停止无法回头,只能走下去,而你,不同,我不愿意我的事情牵扯牵连你,更不愿意牵扯到夏季和三水集团。” 老黎说:“小克,你的想法我可以理解,我能充分理解……你的心意我领了……只是,有些事不是以你良好的愿望为转移的,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就拿现在的我和你来说,你是我儿子,虽然你不叫爹,你还是我儿子……我和你不由自主已经密切相关,密不可分,你的事情,爹如何能做到不关心呢?” 正文 1036.那我就从了你 第1383章那我就从了你 我笑了:“你关心是可以的,但是却不用参与,只要给我一些教导和教诲就可以了,给我出出点子就可以了……毕竟,你那时候的江湖,和现在的江湖是不同的,这个时代的江湖和你那个时代的江湖毕竟还是有很大差别的……再说,你现在已经退居二线,生意都不用专门操心了,你就安心养老,安度晚年就行。” 老黎说:“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已经没用了,没有能力能量去做一些事了,是不是这个意思?” 我呵呵笑了:“你说呢?老黎,你难道还不服气,你觉得你有很大的能量和能力来左右一些事情?” 老黎也呵呵笑了:“好吧,既然我儿子这么认为,那我就从了你……看来我确实是没有什么能力和能量的。” 我说:“其实这么说也不对,其实你有很多的智慧和经验,你的阅历十分丰富,你可以多传授一些给我啊,这些都是你十分宝贵的财富。” 老黎说:“我做你教父好不好?” 我说:“好——” 老黎说:“那你叫爹——” 我说:“老黎!” 老黎说:“叫爹!” “老黎——” 老黎伸手又打了我一下,无奈地说:“臭小子……嘴巴就是不改口。” 我嘿嘿笑。 我又想起昨晚和夏季的谈话,看来,不管如何,不管从哪个方面考虑,这个爹都是不能叫的。 叫了老黎爹,夏季心里不知会如何盘算。 我说:“其实不知不觉中,你已经成为我的教父了……虽然你没有多大的能量去左右一些事,但是你有丰富的阅历和经历,有宝贵的智慧,这些就足够了。” 老黎说:“小克,你说,要是我再年轻30岁,你说我会不会有巨大的能量来左右一些事?” 我看着老黎,摇了摇头:“够呛。” “为什么?”老黎说。 我说:“因为我觉得你就不带着那个模样……我说你江湖经验丰富并不是指你混黑道的经验丰富,并不是指你白道黑道的关系多硬,只是指你的社会经验丰富而已,我当然知道你是黑道白道都不沾的……我看你最适合的就是做个生意人,做个社会经验丰富的生意人。” 老黎呵呵笑了:“到底是我儿子啊,看他爹就是准。” 听老黎这么说,我心里不禁有些得意,说:“在社会上混得久了,什么样的人适合做什么样的事,一看就知道……我现在看人也挺准的了。” 老黎笑而不语。 我们安静地坐了一会儿,老黎说:“你刚才说你有心事,什么心事,可否和爹说说?” 我说:“还不是我单位的事情……我停职之后,原来的副总主持工作,按说呢,我复职后可以继续回去担任原来的职务,可是,我刚刚听到小道消息,说我可能回不去了。” “哦……”老黎看着我:“为何?” 我说:“听说主持工作的这个副总要扶正,要顶替我的位置,正式担任发行公司的老总……他要是扶正了,那我怎么办?” 老黎说:“集团党委给你另外安排工作呗,多大个事啊!” 我说:“关键是我不想离开发行公司,不想看到那副总扶正,那副总是我的敌人,经常挖空心思捣鼓我,这次我被停职,就有他的功劳……我实在是不想看到他的阴谋得逞……不想看到小人得意。” 老黎沉思了片刻:“你为什么不想离开发行公司?仅仅因为你不想看到小人得意?” 我说:“那只是一个原因,还因为我十分热爱发行工作,我喜欢这个工作。” 老黎说:“还有吗?” 我说:“大致就是这些吧。” 我不敢和老黎说出秋桐的因素。 “嗯……”老黎点点头:“不想看到小人得意……热爱发行工作……所以你想阻止那副总扶正,想继续回去担任你的原来职务。” “是的。”我说。 “你能肯定那副总会扶正?你为什么那么肯定?你不是听到的小道消息吗?你们集团不是还没公布吗?”老黎说。 “小道消息是有根据的。”我说。 “什么根据?”老黎说。 “那副总有个女朋友,那女朋友是市委书记乔仕达秘书的亲妹妹……我几乎可以肯定这次一定是那个秘书给我们集团的一把手打了招呼。”我说。 “哦……市委书记秘书妹妹的男朋友。”老黎点点头:“这来头倒也可以……市委书记的秘书,实在不是一般的官员可以得罪的。” 我说:“这个道理你也明白的……市委书记的秘书给集团一把手打招呼,孙东凯必然是不会掉以轻心的,一定会引起足够重视的……提拔个集团内部的中层干部,对他来说,还不是一句话的事,这个人情他必定不会不送的。” 老黎说:“这么说,你被停职的时候由那副总来主持工作,或许那时候人家的招呼就已经打了,安排那副总主持工作,或许就已经带着要扶正的意思了……正好利用你停职的这段时间让那副总先熟悉一下工作。” 老黎这话提醒了我,对呀,怪不得孙东凯在我停职的时候非要安排曹腾主持公司的工作,怪不得孙东凯对说话的口气支支吾吾,原来他那时就已经有了这个算盘了。也就是说,在我被宣布停职之前,小凤的哥哥已经给孙东凯打过招呼了。 操,市委书记的秘书,级别不高,但位置显赫,我如何能抗衡呢? 我不由心里很沮丧。 “怪不得连我都不见独自跑到海边来沉思呢?原来果然有心事啊,还不是很好解决的心事呢。”老黎笑眯眯地说。 “是啊,这事很棘手,想想就头疼……***,看来我真的就要吃这哑巴亏了?”我说。 老黎沉思片刻,拍拍我的肩膀:“哎——儿啊,吃亏是福,既然没办法,吃就吃呗,无所谓啊……” 我说:“那可不行,你说的轻松……我必须要阻止他扶正,决不能让他坐那个位置。” “那你准备怎么办?”老黎问我。 “我——”我一时语塞。 老黎哈哈笑起来。 “你帮我想个办法,给我出出点子!”我眼巴巴地看着老黎。 “你不想让那副总扶正的原因,除了你刚才说的,是不是还有其他因素?”老黎突然冒出一句。 “这个……”我犹豫着,没有说下去。 老黎似乎明白我有难言之隐,不知道他似乎是不是猜到了一些什么,接着笑了笑,说:“好吧,既然你为难,那我就不问了,但我明白你肯定不只是那两个原因了……这事,我看你倒也不必太焦虑,离你停职到期的时间还有一些时间,你们集团不会在你停职还没到期就宣布发行公司新的老总人选的,是不是?” “是——”我说。 “你现在听到的只是小道消息,并不确凿,是不是?”老黎又说。 “是——”我说。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但可能性极大!” 老黎捏着下巴沉思起来。 我满怀期待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干嘛这样看着我?”老黎偶尔抬起眼皮。 “你长得俊!”我说。 “没大没小,我这把年级了还长得俊,再俊也没有你俊!”老黎嘟哝了一句。 我哈哈一笑。 老黎继续沉思,我不打扰他了。 一会儿,老黎抬起头,说:“我给你个建议。” “什么建议?”我看着老黎。 “你可以分两步走,第一步。”老黎顿了顿:“停职反省有一些日子了,我看你该找你们老大去汇报下你反省的结果了……汇报汇报思想。” “找孙东凯去汇报思想?”我说。 “是啊。”老黎说。 “汇报。”我重复了一遍,突然明白了老黎的意思,他是让我打着汇报思想的名义去探听孙东凯的口风,证实这个消息。 我点点头:“我明白了。” 老黎微笑了下:“我儿聪明。” 我说:“如果证实了呢?” 老黎没有回答我,反问我说:“如果孙东凯告诉你准备让那副总扶正,准备安排你到别的部门任职,你打算怎么表态?” 我想了想,说:“不管到什么部门,都表态不同意,坚决不同意!” 老黎摇摇头:“愚蠢——” 我一怔,看着老黎。 老黎说:“如果他已经决定要这么做,你认为你同意不同意重要吗?你以为你不同意就会改变他的主意吗?你以为你的面子比市委书记秘书的面子大吗?你以为你在他心里的位置比市委书记秘书的位置重要吗?” 我说:“那……我该怎么表态?” 老黎说:“不管安排你干什么,不管到什么部门,不管好坏,都要痛快答应,要高姿态,要做出服从大局的高姿态,要一切服从领导的决定,既然胳膊抗不过大腿,那还不如识时务的好。” 我有些丧气:“唉……那这第一步岂不是毫无意义了……我找他汇报不汇报都没有意思了。” 老黎说:“当然不是毫无意义……这一步是要明确这个消息的真实程度,证实确实是市委书记的秘书插手了……如果确凿了,那么,你就可以走第二步了,这第二步才是最关键的。” 我说:“第二步,怎么走?” 老黎说:“阻止此事的实施啊!” 我说:“如何阻止?” 老黎说:“你自己想办法,我怎么知道。” 我一愣,说:“你说了这么多,等于没说啊……” 老黎说:“当然不等于没说……但是,你需要自己去琢磨,去想点子……我不会告诉你具体该去怎么做的,当然,我也不知道具体该去怎么做。” 我垂头丧气。 老黎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我刚才和你的话里已经提示你了,你难道没听出来。” 我说:“听出来什么?” 老黎说:“我让你去证实什么?” 我说:“证实那副总确实要扶正,证实确实是市委书记乔仕达的秘书插手了。” 老黎说:“这不就是了。” 我皱眉沉思起来…… 正文 1037.下面还有水 第1384章下面还有水 老黎继续说:“这官场和商场其实有很多共性的东西,比如我和生意人谈判的时候遇到了问题,遇到了障碍,那么,我解决问题的办法,可能不会只是在桌面上和对手纠缠磨蹭,我可能会分析这个问题产生的根源,从问题的源头入手去解决,这就好比一条河流,只要卡住了源头,下面还会有水吗……如果我让河流从源头改道,下面还会有水吗…… “当然,如果我执意要让下面断流,我一定就要想办法卡住源头或者让这河流源头改道……至于想什么办法,那要看当时的情况,看这源头是良性的还是恶性的,如果是良性的,就用良性的办法,如果是恶性的,就用恶性的办法……总之,要开动脑筋,发挥自己的智慧去解决问题。” 听了老黎的这番话,我的心里不由一动,继续沉思着…… 老黎继续说:“小克,记住,不管出现什么问题,都不要畏难,都不要一筹莫展,发愁畏难是无能人的表现,而你,不是无能的人……要坚信,不管遇到什么难题,出现问题你就一定有解决问题的办法……这世上,从来就没有有心人解决不了的问题……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啊……” 我抬头看着老黎,不停地眨巴眼睛,脑子里快速转悠着…… “这个副总,你确定是你的敌人?”老黎说。 “是的。”我点点头。 “那么,这个副总女朋友的哥哥,你确定也是你的敌人?”老黎又说。 “敌人未必一定是,但敌人的大舅哥,肯定不会是我的朋友……肯定是我的对手。”我说。 老黎微微一笑:“那就是说,敌人的大舅哥,对你来说,肯定不会是良性的了。” 我说:“不错。” 老黎又是微微一笑:“嗯……你想到该怎么办了吗?” 我此时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致的主意,露出一脸的坏笑,说:“凉办!” “怎么个凉办法?”老黎说。 “不告诉你!等成功了再和你说——”我说。 “如果不成功呢?”老黎说。 “不成功我就自残。”我说。 “自残?”老黎说。 “我不会自残的,所以我必须要成功。”我说。 “你这么自信?”老黎似乎还有些怀疑。 我说:“必须自信!” 老黎说:“好吧……我就相信你的自信……实在不行,我给你来个再保险!” 我哈哈笑起来:“你怎么给我来再保险?你还有第三步?” 老黎狡黠地笑了:“保密……如果你成功了,就没有了,如果你失败了,到时候或许你就知道了。” 我说:“哦,你这再保险第三步有多大把握?” 老黎说:“百分之百的把握!” 我说:“你就吹吧,反正吹牛皮不纳税。” 老黎一翻眼皮,说:“不信就算了。” 我实在觉得老黎有些过于自信了,但也不想继续打击他的兴致和情绪,不以为然地说:“好了,那我姑且就当是信了,不过,我想,你那再保险也就是第三步恐怕是用不到了,你就留着自己玩吧……你给我提示的第二步,我脑子里大致有个盘算了,我要周密策划一下,一旦第一步属实,这第二步就开始实施,第二步必须要成功。” 老黎乐滋滋地看着我:“儿啊,我觉得你怎么像是个阴谋家呢?” 我一咧嘴:“我这阴谋还不是你启发诱导出来的?我是阴谋家,那你是什么?你是阴谋家他爹,岂不就是老阴谋家了?” 老黎开怀大笑:“哈哈,儿子,你终于认我是你爹了。” 我这才发觉自己自己不小心被老黎绕进去了,拍拍脑袋,苦笑了一下。 老黎很是开心了一阵子,笑地合不拢嘴。 看着老黎如此开心的笑,我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老黎太容易满足了,而这微不足道的满足,我却很难给他。 笑够了,老黎对我说:“小克,你有没有发觉,随着你的不断进步,随着你人生道路的不断延伸,你的对手越来越多。” 我点点头:“嗯……对手不但越来越多,而且,越来越强大。” 老黎说:“你喜欢强大的对手吗?” 我说:“不喜欢,讨厌。” “为何?”老黎说。 “很简单,对手强大了,我就活的不舒服……我就得挖空心思去对付他,我就要付出更多的精力。”我说。 老黎呵呵笑了,说:“错——小克,我想告诉你,对一个人的成长来说,对手强大是一件幸事。” 我不以为然地笑了下:“得了吧你……你这是不得已的自我安慰吧。” 老黎说:“给你讲个故事……在秀丽的日本北海道盛产一种味道极为鲜美的鳗鱼,海边渔村的许多渔民都以捕捞鳗鱼为生。然而这种珍贵鳗鱼的生命却特别脆弱,它一旦离开深海便容易死去,为此渔民们捕回的鳗鱼往往都是死的。 “在村子里,却有一位老渔民天天出海捕鳗,返回岸边后他的鳗鱼总是活蹦乱跳,几无死者。而与之一起出海的其他渔户纵是使尽招数,回岸依旧是一船死鳗鱼。因为鳗鱼活的少,自然就奇货可居起来,活鳗鱼的价格也是死鳗鱼的几倍。 “于是同样的几年工夫,老渔民成了当时有名的富翁,其他的渔民却只能维持简单的温饱。时间长了,渔村甚至开始传言老渔民有某种魔力,让鳗鱼保持生命。 “就在老渔民临终前,他决定把秘诀公之于世。其实老渔民并没什么魔力,他使鳗鱼不死的方法非常简单,就是在捕捞上的鳗鱼中,再加入几条叫狗鱼的杂鱼。狗鱼非但不是鳗鱼的同类,而且是鳗鱼的死对头。 “几条势单力薄的狗鱼在面对众多的对手时,便惊慌失措地在鳗鱼堆里四处乱窜,由此却勾起了鳗鱼们旺盛的斗志,一船死气沉沉的鳗鱼就这样给激活了。” 引入几个对手便使一船鳗鱼起死回生,老渔民的做法不能不令人惊奇。我半张嘴巴点点头:“哦也……原来如此。” “在现实生活中,没有竞争的地方也往往是死水一潭,一旦有了竞争,人们则斗志昂扬,激晴四射,这正是竞争的力量之所在。”老黎笑着说:“既然是对手你就一定很想打败他,况且他很强大,你想打败他你就需要每天不断的进步,不断地去努力,因为在你心中有一种信念:你想打败他,你要去打败他。所以你就会为之不断的奋斗。当你成功打败他时,那种成功的滋味真的很好……所以我说,有时候拥有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真是一件幸事。” 听了老黎的话,我点点头:“好吧……我就信了你的话……那我就为我拥有越来越强大的对手感到荣幸吧。” 老黎微笑不语。 不经意回头,突然看到不远处的马路边听着一辆加长的黑色轿车,车旁站着两个穿黑西装戴墨镜的平头小伙子。 卧槽,这俩莫不是又来跟踪的。 我站起来,接着就想过去。 老黎连头都没回,说:“你省省吧,坐这里陪我聊天看海好了……不用过去了……那是我的保镖。” “哦……”我坐下,说:“没记得你坐这么长的轿车!” “小季刚给我买的,你走后不久就买了。”老黎慢条斯理地说:“小季说是为了我的安全,说这车是特制的,安全措施很到位,车玻璃都是防弹的……连保镖都给我换了,以前的回集团保卫科了,这次的这俩小伙子是小季特地从外地聘来的。” “哦……”我不由又回头看了看那辆车和那俩保镖。 “自从那次大火之后,小季突然就变得有些紧张了,特地给我配了这些,我不想要的,但是小季非要坚持,我想了想,为了能让小季安心集团的事情,就答应了,不然,我到处溜达,整天让他不安心,也耽误他的工作。”老黎说。 “很好,很有必要。”我很赞同夏季的做法,夏季为老黎想得确实很周到,这一点,我倒是自愧不如。当然,我也没那实力和能力做到这些,这辆车,估计价值是不菲的。 “这两个保镖,不知道身手如何?”我说。 “怎么?你想试试他们的身手?”老黎笑着说。 “呵呵……”我笑起来。 “你小子就是爱打架,是不是?”老黎说。 “那倒也不是……”我说。 “这俩小伙子,身手我倒是没见识过,但枪法我试过了,百发百中!”老黎说。 “哦,他们身上都带着枪的?”我说。 “不!我没让他们带,带枪是违法的,你难道不知道?我是守法公民,怎么能让他们带枪呢?”老黎亦真亦假地说。 我哈哈一笑:“对,你说的对,带枪是违法的!” “我知道你手里一定也是有枪的,是不是?”老黎说。 我点点头:”嗯……” “平时不许随意带出来……知道不知道?”老黎严肃地说。 我忙点头:“好——” “私自拥有枪支都是违法的。”老黎又说。 “但是,没办法。”我说。 老黎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儿,说:“真正要想在斗争中取胜,不能仅靠武力,还得靠这个……” 说着,老黎指了指脑袋:“要靠智慧……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永远都不会有所成就,永远都成不了大事。” 第1385章免死金牌 “嗯……”我老老实实地听着。 “我老了,一没有功夫,二没有智慧,所以就只能靠保镖了。”老黎轻声笑起来。 我没有笑,说:“你的智慧是无可比拟的,你的智慧足可以抵得上好几个武林高手。” 老黎说:“唉——这年头,除了我儿子巴结我夸夸我,没人会这么夸我了。” 我忍不住笑起来。 老黎也笑起来。 笑了一会儿,老黎说:“我现在是专心致志养生啊,争取多活几年,看到你们这些孩子都事业成功娶妻生子……对了,前几天我去看医生,医生给我推荐了几个免死金牌的食物……你想不想听听?” “哦……还有免死金牌的食物?”我来了兴趣:“说说。” 老黎说:“主要是针对癌症的……胃癌的免死金牌是大蒜,肝癌的免死金牌是蘑菇,胰腺癌的免死金牌是菜花,肺癌的免死金牌是菠菜,肠癌的免死金牌是茭白,皮肤癌的免死金牌是芦笋……还有,乳腺癌的免死金牌是海带,宫颈癌的免死金牌是黄豆。” 我笑了,说:“后面两种你可以不吃的,我估计你得不了乳腺癌和宫颈癌。” 老黎忍不住大笑,伸出手打了我巴掌:“叫你嘴巴胡说八道。” 我说:“看来,多吃蔬菜还是很有好处的。” 老黎说:“是啊……年轻的时候仗着身体好死命打拼,拼老本,这老了就要弥补了,要学会养生了……你现在也是要注意身体的,要少吸烟,最好不吸,要少喝酒,最好不要喝醉,每喝醉一次酒,对肝的伤害是很大的。” 我咧咧嘴:“好吧,我争取少吸烟少喝酒,过几年,我争取戒烟戒酒。” 老黎说:“身体是本钱,没有了本钱,那什么去拼去做事业?我说的话你不要当耳旁风。” 我嬉皮笑脸地说:“好了,我知道了……你不要那么啰嗦好不好?” 老黎说:“怎么?嫌我唠叨了?” 我忙说:“没……没。” 老黎站起来拍拍屁股:“好了,我该回去吃药了……今天的会面就到此为止吧。” 我说:“好——我送你上车!” 老黎站住,看了看我,又看看车子那边,说:“你不要送了……我知道你是想趁机过去和那俩保镖打招呼试试他们的身手……我看还是算了吧。” 被老黎说中了心思,我呲牙一笑。 老黎然后就走了。 然后,我独自坐在海边,反复思忖琢磨着老黎今天给我的提示,谋略筹划着自己的计划…… 反复思量了很久,反复琢磨着每一个细节…… 直到傍晚,我才离开海边。 第二天,我给孙东凯办公室打了个电话,他在。我说想过去给他汇报下最近的思想,孙东凯很高兴,让我这就过去。 我于是直奔集团大厦,直奔孙东凯办公室。 到了孙东凯办公室,敲门,传出孙东凯的声音:“进来——” 我推门进去,不由一愣,除了孙东凯,还有一个人在,两人正坐在沙发上喝茶。 那人虽然背对我,但只看那背影我就知道他是谁。 伍德。 伍德也在孙东凯办公室。 终于,我要和伍德面对面了。 不知怎么,见到伍德的一瞬间,虽然只看到了他的背影,虽然他还没回头看到我,我的心里竟然有一丝紧张。 这种紧张情绪让我心里不由就有些生气,生自己的气,操,为什么见了他要紧张呢?他不就是伍德吗?伍德又怎么了?他也是人,不是神。 难道,我是因为心里不由自主的些许心虚,还是…… 我决定不紧张,我要收放自如。 这样想着,我不由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慢慢呼出来…… 这么一个深呼吸,我似乎就不紧张了。 “孙书记——”我先给孙东凯打了个招呼,声音听起来很正常。 “呵呵……来,小易。”孙东凯笑着给我打招呼。 我走过去,这时伍德也转头看到了我。 我也看到了伍德。 眼神互相一对的瞬间,我看到伍德的眼皮跳了一下,接着嘴角就露出一丝微笑。 我也同样报以微笑:“原来伍老板在这里。” “哟——是易总啊……”伍德呵呵笑起来:“好久不见了……易总最近在忙什么呢?” 孙东凯指指他和伍德之间的单人沙发,我一屁股坐下,然后对伍德笑着说:“伍老板,不要叫我易总……我最近在停职反省呢。” “什么?停职反省?”伍德做出惊愕的样子,看看我,又看看孙东凯:“老孙,真的?” 孙东凯点点头:“是的,伍老板,小易前段时间工作上出了一点差错,挨了个处分……最近一直在家反省的,一直没上班。” “竟然还有这事……我可是一直不知道哦……”伍德继续做出意外的神态:“哎——你说这事弄的,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呢……易总工作不是一直很认真敬业负责的吗,怎么就会出了差错呢。” 孙东凯苦笑了一下。 我看孙东凯不说话,也不说话,只是微笑。 伍德继续表演,看着孙东凯:“哎——孙书记啊,老孙啊,易总可是你的得力干将,是你一手培养起来的年轻干部,我说句不该说的话,他工作上犯了错误,你也是有责任的哦,你这个领导可是负有管教不严的职责啊……” “我也连带挨了处分,不光我,还有,秋总也被处分了呢。”孙东凯继续苦笑。 “是这样啊,看来这责任事故出的还不小?是什么事故呢?”伍德好奇地说。 “嗨——都过去了,不提了,提起来就晦气。”孙东凯摆摆手。 “那好吧,那就不提了。”伍德点点头,又看着我:“怪不得最近一直没见到易总呢,原来……原来是如此……唉……易总,我是不是该向你表示慰问和同情呢。” 我咧嘴一笑:“谢谢伍老板的安慰和同情……不过,好像没有必要吧。” 孙东凯这时递给我一支烟,自己也点着一支,慢悠悠吸了两口,翘起二郎腿,晃动了几下,看着我:“易克,最近在忙什么事情?” 我刚要回答,孙东凯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孙东凯接着站起来去接电话。 “哦,他们提前到了……让他们到会客室去,我这就过去。”孙东凯短促地说了一句,然后放下了电话。 “伍老板,你先坐会儿,喝会儿茶,来了几个客人,我去会客室应酬下,马上就回来。”孙东凯对伍德说。 “孙书记既然有客人,那我就先告辞了。”伍德说。 “没事,我很快就回来的,伍老板好久不来了,这刚坐下怎么又要走呢,别走,等下吧……我们还没好好聊聊呢。”孙东凯挽留伍德,接着对我说:“小易,你先替我招呼招呼伍老板,配伍老板聊会天。” 伍德说告辞,那是在装逼,屁股都没动一下,我巴不得他真的走,但孙东凯这么一挽留,他随即就从了孙东凯。 于是,孙东凯去了会客室,办公室里只有我和伍德了。 孙东凯一走,伍德的眼神倏地就变得阴冷起来,眯缝着眼睛斜视着我,嘴角露出一丝狞笑。 说实在的,伍德的表情让我的心微微一颤。 我迅速调整心态,镇静下来,冲伍德咧嘴一笑:“伍老板,怎么用这副眼神看着我,你嘴角的那笑,我怎么看起来很狰狞呢。” “易——克——”伍德咬紧牙根看着我,半天,嘴角迸出两个字。 “我在啊……叫我名字干嘛?怎么,想我了?”我说。 伍德的胸口微微有些起伏,接着深呼吸一口气,盯住我的眼睛,说:“你是不是认为我真的刚知道你被停职的事情?” 我说:“当然。你自己刚才不是说了……难道,你刚辞是在演戏?” 伍德说:“你说呢?” 我说:“我没觉得你像个演员……不过这会儿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有些像了,很想舞台上的小丑。” 我想用话语来刺激刺激伍德,看他怎么反应。 伍德听我这么说,不怒反笑了:“是吗……我是舞台上的小丑,那么,你呢?” 我说:“我不会演戏,我上不去舞台!” 伍德说:“我看你像是龟缩着不敢露头的王八,你说是不是?” 我呵呵笑起来:“是吗?那伍老板可真是高抬我了。” 伍德冷冷地说:“易克,我看你没有必要在我面前演戏。” 我说:“好,既然伍老板这么说,那我看我们就都不必要演戏……既然刚才你问我是不是真的认为你刚知道我被停职的事,那我回答你,不是!你早就知道我被停职了,只是你刚才在装逼!” 伍德哼笑了一声:“知道就好。” 我接着说:“那么,伍老板,你是不是认为我被停职的事情和你无关呢?” 伍德说:“你说呢?” 我说:“我问你的!” 伍德说:“那我要是说和我无关呢?” “那你就是在装逼!” 伍德说:“你的意思是,只要你遇到不顺的事情,都是我在给你使绊子,好事和我无关,坏事都是我干的?” 我说:“你自己心里有数……不要以为自己做的事很高明,不要以为凡事都天衣无缝……不错,我佩服你做事的慎密周密,计划的周到周详,计谋可以算是高明,但是你忘记了一句老话,狐狸的尾巴终究会是露出来的。” 伍德笑起来:“年轻人,你开始教训我了……我是不是该聆听你的教导呢。” “你爱听不听,但是我告诉你,你捣鼓的那些鸟事,虽然我都没有抓到确凿的证据,但是,我想,你心里有数,我心里也有数。”我说。 “那些……还有什么呢?你认为还有什么呢?” “还有什么?你少装糊涂。三水集团的那场大火,你说是怎么回事?难道你心里不明白?” “三水集团的那场大火……新闻上不都报了,那是电线短路引起的啊,这个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伍德若无其事地说。 “哼——”我冷笑一声:“伍老板,少在我面前装了,新闻上报的,我不会信,你更不会信,因为你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 “哎——易总,你越说我越糊涂了。”伍德一副无辜的神态:“我怎么听不明白你的话呢。” “得了吧你,少给我来这一套……不错,我是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是你指使干的,但是,人在做,天在看,自己做的事自己心里有数,一味装逼是没用的。不要以为我心里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要以为三水集团的老板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里,我突然住了嘴,突然发觉自己说多了,不该说最后一句话的。 但晚了,话一出口,收不回来了。 伍德脸色微微一变,目光一寒,看着我。 正文 1038.一紧一缩 第1386章一紧一缩 我的心里不由一紧一缩。 伍德不说话,继续用逼人的目光看着我。 我狠狠吸了一口烟,毫不示弱地对视着他。 一会儿,伍德的神态恢复了平静,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缓缓地说:“易克,你心里想的事情还真不少……你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少……你的脑瓜子还挺善于分析。” “过奖!”我说。 “你是不是觉得你在我面前太放肆了一点呢。”伍德继续慢条斯理地说。 我从鼻子里哼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猴子再聪明,也只能在老虎面前老老实实服服帖帖称臣,也只能在老虎不在家的时候暂时称大王,老虎一回来,猴子还是猴子,在老虎面前再折腾,也只能是猴子……如果猴子想给老虎耍心眼,那意味着什么?你明白不?”伍德看着我。 我翻了下眼皮,没有说话,继续抽烟。 “你不愿意回答,那我来告诉你……那就意味着——”伍德顿了顿,缓缓说出两个字:“找死!” 伍德的声音不大,语气听起来甚至很缓和,但我分明感觉出来其中咄咄逼人的杀气。 我的心里打了个寒噤,接着冷笑一声,看着伍德:“你在威胁我,是不是?你以为我很害怕你的威胁吗?” 伍德微微一笑:“我从来不威胁任何人……我说话做事,向来是说到做到,决不食言,再说了,我们是朋友,你是我一直很看好的年轻人,我怎么会怎么敢威胁你呢……还有,我知道你或许是不怕死的,不错,你不怕死,但或许其他人会怕死,但你或许会害怕其他人死……你说是不是?” 我的神经绷劲了,我知道伍德这话里的意思,他又拿出那次和李顺谈话的阴阳来了,在警告我威胁我了。 我说:“其实是你说错了,我其实是怕死的,我很怕死,这世上没有人不怕死……还有,我这个人,做事向来只顾自己,我才不管别人会怎么样,我自己怕死就可以,我怎么会害怕别人的生死呢……还有,我想你也一定会怕死的,甚至,你比我更怕死……你说是不是?” 伍德的神色阴沉起来,两眼死死盯住我,半天没说话。 我继续抽烟,心里其实还是有些紧张,思忖着对付他的思路。 “停职后,你都干了些什么?你都去了哪里?”伍德突然冒出一句。 我呵呵一笑:“个人私事,无须告诉你,你算老几啊?我干嘛要告诉你?我爱干什么干什么,爱去哪里去哪里。” 伍德继续阴沉着脸:“不想说是不是?” 我说:“不是不想说,而是无须告诉你……你没那资格知道!” “我没那资格,那谁有资格呢?”伍德说。 “谁都有资格,就你没有!”我干脆地说。 “不说你以为我就不知道了,是不是?”伍德说。 “哦……原来伍老板知道啊,原来伍老板能掐会算啊,原来伍老板是神通啊……那你说我去了哪里呢?”我说。 “停职后,你直接回了宁州,是不是?”伍德说。 “那又怎么样?”我说:“跟踪我了,是不是?” 伍德没有回到我的问题,接着说:“但你并没有一直呆在宁州家里,是不是?” 我说:“聪明,答对了……我是个生来就坐不住的人,我怎么会这么久一直在家里呆着呢。” 伍德说:“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金蝉脱壳突然失踪了,但我知道你再次出现是在哪里!” “哦……是哪里呢?”我说。 “你心里清楚是哪里……而且,你在那里都干了些什么,你心里比谁都明白!”伍德说。 伍德似乎不愿意说出金三角三个字。 “哦,我心里还真是不明白,请伍老板明示……你说,我在哪里,都干了些什么?具体说出来!”我想引诱伍德说出金三角。 只要伍德说出来,我就可以趁势步步紧逼,逼问那批毒品是谁的。 伍德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说:“你在哪里干了些什么,和谁一起干的,我想我就不用说了。” 我说:“你不想说,那我说,我来告诉你……我去了金三角,而且还是偷渡去的,我去那里和一个当地的武装派别会合了,我参加了他们的一次缉毒行动,截获了大批毒品,这批毒品是金三角的果敢自卫队发给国内一个大毒枭的,数量巨大……我亲自带人截获的这批毒品,而且,那支地方武装还剿灭了果敢自卫队。” 我知道,其实我说与不说都没多大区别,伍德已经知道我去了金三角参与了那次红色风暴行动,与其和他在那里绕弯子,还不如直接说出来。 但我没有提到李顺的名字。 伍德微微一怔,似乎没料到我竟然敢在他面前直言说出来。 接着,伍德微微笑了下:“行,够直爽,够痛快,直接全部招了……我看你是胆大包天,身为国家公职人员,竟然敢越境偷渡,竟然敢和国外非法武装人员狼狈为奸干起抢劫的勾当,你知道不知道如果这些事情如果传到你的单位传到你的上级耳朵里,会是什么后果!” 我老老实实地回答:“知道!我犯法了!” “知道你还说出来……你难道以为我一定会为你保密吗?”伍德说。 “当然,不然我就不会说了……我知道你一定会为我保密的!”我微笑着说。 “你凭什么这么认为?”伍德说。 “凭什么?你说呢?”我继续微笑着看着伍德:“伍老板,你说我凭什么呢?” 伍德的神色微微一变,看着我。 我继续说:“伍老板,我相信一点,就凭我们俩的友谊,你必定会为我保密的,你不会告诉任何人的……甚至,你还会叮嘱我不要告诉任何第三者,甚至,你还会把我的行踪和作为看得比我自己认为的还要保密…… “我要是因为此事进去了,那么,我想,我这个人胆子很小,进了局子里,不用动用刑具我就会一五一十把我看到听到做的都说出来的,我想啊,外面一定会有人比我还紧张还着急还害怕。” 伍德脸色倏地就发白了,牙根狠狠咬了咬,低声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呵呵笑了:“你说呢?你猜猜……猜中了有奖!” 伍德说:“你再威胁我?” 我说:“不敢……其实呢,是你先威胁我的……咱们彼此彼此……” 伍德说:“告诉我,你都知道了些什么,他都告诉了你什么?” 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伍德突然哈哈笑起来:“易克,你在给我玩花样……你以为你给我灌米糊汤我就怕了你不成?” 我说:“是啊,你什么都不用怕,倒是我很怕,我害怕死你了。” 伍德说:“天底下的都知道我伍德是一个正经本分遵纪守法的商人,是积极为社会为政府分忧解难的红色商人,你以为就凭你一张嘴,就凭你的胡扯八道,就能吓唬倒我?就能改变我这个红色商人的性质?” 我说:“我可没那么以为,伍老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想到哪里去了?似乎,听你这话的意思,你难道和金三角的毒贩子有关系?难道你和那批被截获的毒品有关系?这……这不可能吧,这也太让人意外了吧?打死我也不会相信的。” 伍德的面部肌肉微微一抽搐,接着说:“我看你委实是想多了……说起话来像是天方夜谭……不错,前几天我是去了一趟泰国清迈,虽然那里离那地方很近,但我只是去旅游的,却没有涉足那里……我是一个爱国商人,一项从事的正当生意,歪门邪道的事,我是从来不干的,这地球人都知道。” 我说:“是啊,我也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伍老板可是咱们星海的大名人,大名鼎鼎的红顶子商人,怎么会干违法的事情那,如此说来,倒是我误会伍老板了。” 伍德说:“既然你如此认为,那么,你认为我还会为你刚才说的事情保密吗?” 我诚恳地点点头:“我想你还是会的,一定会的!” 伍德说:“为什么?” 我说:“就因为我们俩牢不可破的友谊!” 其实我刚才说的那些话真的带有吓唬伍德的意图,因为不论是我还是李顺,都没有抓到伍德贩毒的真实凭据,只是靠各种情报和现象分析得出来的,不然,李顺也不会在和伍德谈话之后对伍德的毒枭身份又有些不确定了。 但我还是决定要在伍德面前用这个来试探一下他,即使他不是直接的毒贩,起码也和毒贩是朋友,是朋友就有勾结,就凭这一点,就足以让伍德紧张一下子。即使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证明他贩毒,但一旦沾上这事,也会对他在社会上红顶子商人的名声构成损害,这是他绝不愿意看到的。 似乎,我和伍德之间现在的状态是麻杆打狼——两头怕。我***当然也不愿意进去,不愿意为此毁了我的仕途。 同时,我还有一个底气,那就是伍德不敢把我偷渡的事捣鼓出去,别说他没有现场确凿的证据,就算有,我一旦真的进去了,他也会担心我把他和李顺以及雷正的事情一股脑儿都倒腾出来,那对他包括雷正显然是不利的。 我觉得其实目前我和伍德可能似乎是都有些担心,但是又都不担心什么。 我本来想借助此事取得对伍德心理上的优势,但似乎没有达到目的。 第1387章凶相毕露 伍德眼珠子转悠了一会儿,重重地出了一口气:“易克,我知道你刚才是拿捕风捉影的事情来诈我的,我经历的风浪多了,你以为我会担心你的恐吓?笑话……不过,刚才你提到我们之间的友谊,我倒是很珍惜,我一直就是很看重你的,这你是知道的…… “就凭你对我直言不讳,我就看出了你对我的信任,既然我们是朋友,我当然要对得住朋友这个称呼,我当然会为你对我的信任负责,我当然不会告诉任何一个人……放心吧,我会为你保密的…… “再说了,你说你偷渡越境参加了武装抢劫,谁会相信呢?谁有证据呢?我自己都怀疑你是痴人说梦说梦话的……或许你就是看香港黑道的电影看多了,自己在那里意yin呢……至于你刚才说的另外其他话,我想更是凭你的想象揣度的……你其实根本都是无凭无据扯淡的。” 我呵呵笑了:“伍老板果真厉害,这都看得出来。” 伍德微微一笑:“易克,其实我心里还是一直把你当朋友的……我想,我们还是有很多可以合作的机会。” 我说:“做朋友可以,我们一直就是朋友,我一直就把伍老板当朋友,伍老板这么大的名人,能和我这样的小吏做朋友,委实是我的荣幸……不过,说到合作,其实我们一直就在合作,你不是我的大客户嘛,我们在业务上合作的一直很愉快啊……” 伍德说:“我指的合作,你该明白是哪方面!” 我说:“哦,我想想。” 我装模作样沉思了会,说:“嗯……或许我知道你说的合作是指的什么了。” 伍德看着我,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似乎是笑我装逼。 我说:“伍老板,可能。不行啊,你知道,我是体制内的人了,是国家公职人员了,我要做守法的模范,我怎么能做那些不合法的事情呢……我辛辛苦苦混个官不容易,我可不想因为一些事把官位丢了……这次我被停职检查就已经胆战心惊了,我可不想再继续担惊受怕……所以,伍老板啊,我很抱歉了……对不住哦……伍老板。” 伍德的目光阴冷起来,看着我:“易克,不要和我玩心眼,不要以为你刚才说的事情会恐吓到我,你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干了什么,胡说八道多了反倒给你戴上一顶诬陷的帽子,诬陷也是犯法的,我提醒你…… “当然,我也不会只因为你的一番偷渡越境抢劫的胡话怎么着你,我知道空口无凭……至于我刚才说的合作,那是给你脸,给你机会,想拉你一把,及时回头,还来得及,不要执迷不悟自甘堕落……不和我合作,恐怕你在官场也混不顺当,和我作对,你一定会后悔…… “不要被眼前的一些现象迷惑了眼睛,不要因为眼前的所谓胜利而得意忘形,不要鼠目寸光。我告诉你一句话,和我作对的人,一定没有好下场!这一点,我敢保证!而且,不但其本人没有好下场,和他有关系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伍德的声音变得杀气腾腾,凶相毕露。 似乎,他这会儿想明白了,我刚才说的那些话只是在吓唬他,他没有任何贩毒的把柄在李顺手里,他见李顺,也只是一口咬死那是他朋友的货,压根没有流露任何和他相关的蛛丝马迹,李顺没有真凭实据,我更当然也更没有。 而且,即使我今天不说,他也知道我偷渡去了金三角,参加了非法武装的枪战,说不定,他甚至知道我是掸邦革命军的副司令。 如此,我在他手里的把柄远比他在我手里的把柄硬,他根本就不用担心我会借那事捣鼓他。当然,为了以防万一,他也不会捣鼓我。 在这事上,大家似乎算是互相忌惮,似乎都不会拿这个来作为进攻对方的武器。 如此一想,伍德心里必定安稳多了,从刚开始的略微惊慌里沉稳下来了,又开始对我进行胡萝卜加大棒政策了。 似乎,我还从伍德的杀气腾腾里嗅到了几分恼羞的成分,那应该是因为他这次的巨大损失,一点五个亿,他一定会很心疼的,一定会十分恼恨李顺的,恼恨李顺,当然也就会恼恨我。 我明白,伍德经历了此次的惨重损失,一定会报复的,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同时,他的报复不会只因为这次的毒品损失,更重要是他似乎感觉到李顺觉察到了他从事什么严重违法行为的蛛丝马迹,而李顺对他的这种行为似乎深恶痛绝,不但不会跟从,而且还有可能会叛变他这位昔日的教父,和他强硬对抗,会和他反目成仇,似乎他闻到了一些李顺要和他翻脸的味道。 如此,他今后必定会采取一些措施,对李顺下狠手,对我下狠手。当然,他要采取什么样的措施,下什么样的狠手,目前不得而知。 伍德杀气腾腾的目光让我的心里不由一凛。 我的心一挺,目视着伍德,不紧不慢地说:“伍老板,我的命是一条命,其他人的命也是一条命,每个人的命只有一条……同样,我告诉你,你的命也只有一条……每个人都珍惜自己的命,我珍惜,你同样也会珍惜,如果你非要不在乎自己的命,那我也无所谓。” 伍德冷冷地看着我,看了半天,说:“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我说:“这其实也是我想告诉你的话。” 伍德冷笑一声:“小易,易克,易总……你还年轻,年轻人不懂事我可以理解,不过,我还是奉劝你识时务一些。” 我同样报以冷笑,说:“老伍,伍德,伍老板……你已经不小了,该懂事了,我奉劝你还是悬崖勒马,不要再继续干坏事。” 伍德微微一怔,接着放声大笑起来。 我也呵呵笑起来。 正在这时,孙东凯推门进来了,看到我们都在笑,也笑起来:“你们在谈什么呢,这么高兴?” 边说,孙东凯边坐在伍德对面,看着我和伍德。 伍德止住笑,说:“刚才易总给我讲了个笑话,说是一只猴子自不量力挑逗老虎,一心想摸摸老虎的屁股,结果折腾了半天,老虎屁股没摸到,反倒被老虎用尾巴一扫,轻而易举就给扫到悬崖下面,掉到万丈深渊里去了。” 孙东凯呵呵笑起来。 我这时说:“伍老板,其实这故事还没讲完呢。” 伍德说:“哦……” 孙东凯说:“后面还有什么?” 我说:“老虎自以为是,以为把猴子扫到悬崖下摔死了,哪里知道这猴子精明地很,下落的过程中一把抓住悬崖上的一个树枝,没摔下去……然后猴子又爬了上来……自鸣得意的老虎站在悬崖边上往下看,不曾想猴子从另一个侧面爬上来,走到老虎背后,助跑20米,然后像一发出膛的炮弹撞向老虎的身体。” “怎么样了?”孙东凯似乎听得津津有味,问道。 我吸了一口烟:“猴子被老虎的身体反弹回来,老虎则掉下悬崖摔死了……粉身碎骨。” “哦……哈哈……”孙东凯笑起来。 伍德也笑,但是笑得有些干巴。 “伍老板,你说这老虎是不是有些脑残啊,你说你站在悬崖边上往下看什么呢?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呢?”我说。 “额……呵呵……”伍德继续干笑了一阵子,然后对孙东凯说:“哎——孙书记,你回来了,我也该走了。” “怎么?我们还没好好聊呢,你怎么就要走?”孙东凯说。 伍德说:“不巧,刚接到一个电话,有重要业务要去处理,看来只好下次了,不过刚才和易总聊了半天,还是很开心的,咱们下次再聊吧。” 说着,伍德站起来。 既然伍德有重要事情要去处理,孙东凯也不好强留,于是站起来送客。 我也站起来:“伍老板,慢走。” 伍德看了看我,笑了下:“易总,祝你早日复职。” 我说:“谢谢!” 孙东凯站在旁边不动声色地笑了一下。 伍德走后,孙东凯招呼我坐下,自己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小易,最近忙什么呢?” 我说:“没忙什么,赋闲,回老家看了看父母……其他时间一直就在深刻反省自己的错误。” 孙东凯笑了下:“父母身体都还好吧?” “谢谢孙书记关心,都很好!”我说。 “你回家看父母我信,你说其他时间一直都在反省,我可不信!”孙东凯笑看我。 我说:“要不,我先给你口头汇报下最近反省的认识结果……等停职期满,我写一个深刻的书面反省认识材料。” 孙东凯摆摆手:“得了吧……还是等你停职期满把书面的材料交给党委好了,我们之间的个人谈话,用不着。” 我笑了下,说:“其实最近我一直在思考复职后发行公司下一步的工作如何开展,要不,我先给你汇报下这个吧。” 孙东凯略微犹豫了一下,说:“这个……也不用了。” 我做奇怪状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又吸了两口烟,似乎下了决心,将烟头熄灭,对我说:“小易,其实我最近几天也正想找你谈话,正好你今天主动和我联系了。” 我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接着说:“最近我一直在考虑你停职到期后发行公司负责人的人事安排问题,还有你的工作安排问题。” 我说:“你考虑好了吗?” 孙东凯点点头:“基本考虑好了,还没提交党委会讨论,正好,今天你来了,我就先给你透个风……让你先有个心理准备。” 我说:“哦……” 孙东凯又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说:“我初步的考虑是,曹腾以副科级身份担任发行公司总经理,同时集团再考虑从其他经营部门调配一名副总过去。” 我不动声色地说:“哦……那我呢?” 正文 1039.微微疼了一下 第1388章微微疼了一下 孙东凯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意外我的神情为何如此平静,接着说:“我准备把你安排到集团党委办公室去协助曹丽工作,以正科级身份担任党办副主任。” 我一听,蛋倏地就微微疼了一下,艾玛,卧槽,这是什么事儿! 孙东凯想让我去党办当副主任协助曹丽工作,我擦,这不是把我往狼窝里送吗? 老子刚成了正职不久,转眼不又要成副职了? 以前我是副科级担任正职,后来是正科级担任正职,现在是正科级担任副职,虽然部门不同,但我怎么觉得自己在走下坡路呢? 孙东凯如此安排是何用意,仅仅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这其中也包含了曹丽的想法? 曹丽对曹腾的进步基本是不大关心的,虽然是堂姐弟,但她似乎一直没怎么放在心上,没怎么用心去扶持曹腾,只是给他介绍了一个市委书记秘书的妹妹,看起来似乎这是扶持曹腾,但其实恐怕更多是包含了自己的私心。 这次曹腾扶正,恐怕她也是顺水推舟,不会是她的推力,而是小凤哥哥的功劳。但她显然也是会乐见其成的,既然曹腾扶正大势所趋,那对她似乎也是没有坏处的,起码曹腾会成为她安插在秋桐分管区域内的一个有力眼线和力量,曹腾担任了发行公司老总,在经营系统内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她想捣鼓秋桐,无疑就多了更加有力的一个帮手。 至于我到党办担任副主任,协助她工作,恐怕她会乐死,整天看在她跟前,还是她的副手,她什么时候想捣鼓点好事,那岂不是太方便了? 曹腾的事恐怕曹丽没有插手,但我的安排似乎她是给了孙东凯什么堂而皇之的建言的,当然,也许这建言正好符合孙东凯的心意。 一想到我要掉入曹丽这个狼窝,进入曹丽的掌控,我的脑袋就大了。 日啊,老子不想去啊。 虽然我不想去,虽然我内心强烈反对孙东凯的安排,但我还是保持了适度的平静,我记着昨天和老黎的谈话,我知道自己不能立刻表态,不能立刻表示同意或者反对,我要给自己留出足够的回旋的空间,适度的沉默,可以让我掌握足够的主动。 于是,我选择了沉默,带着略微有些疑问的目光看着孙东凯。 这目光似乎在告诉孙东凯,对于他的任何安排,我都不会抗拒的,他是领导,我是下属,服从领导是我的本分,只是,我的心里是有些困惑的。 我用这目光向孙东凯传达出了我的意思。 对我的这种目光和神态,孙东凯似乎在意料之中,似乎比较满意,似乎他感觉到了自己在我面前足够的尊严和权威。 孙东凯满意地舔了舔嘴唇,和颜悦色的对我说:“小易,对这个安排,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我说:“我没什么想法,一切服从领导的决定,我是个党员,你是党委书记,我不听你的听谁的,必须的……只是……” “只是心里还是有些疑问,是不是?”孙东凯笑呵呵地说。 我点点头,也笑了下:“嗯,我是有些疑问,不过,既然你决定了,即使我有疑问,也会痛痛快快服从的。” “好……到底我没有白培养你,到底我没有看错你,到底你还是讲大局将政治的。”孙东凯点点头,神色更加温和了:“不过,虽然你的态度十分痛快,但我还是想和你说下我如此安排的想法……还是想让你了解我的一番用意。” 我看着孙东凯:“嗯……你说。” 孙东凯说:“首先,这次对曹腾的调整和对你的安排,完全是从集团的实际工作从集团的大局来考虑的,当然,也考虑到了近期你出的漏子和曹腾主持发行公司工作后的表现…… “你前段时间捅的漏子,影响太大,给集团对市里都带来了巨大的负面影响,虽然最后对你的处分是放了一马,但是停职后如果再让你官复原职,我担心会有些人说三道四,特别是上面的某些人背后嘀咕…… “加上曹腾主持发行公司工作以来,各方面工作都做的很出色,井井有条,公司的工作按部就班在有序的轨道上发展,曹腾在公司内外的口碑一时也是不错的,当然比起你的口碑还是有些差距的……所以,综合各方面的因素,我决定让曹腾担任发行公司总经理,以副科级的身份担任总经理。” 我点了点头:“嗯……其实我觉得曹腾各方面的能力比我强,由他来担任发行公司总经理一定会比我干得更好的……对这一点,我没有任何情绪,我支持你的决定!” 孙东凯很高兴:“你这心胸不错,很宽广,姿态很高。” 我说:“关键这是你做出的决定,要是换了别人做这个决定,那就未必了。” 我这话让孙东凯更高兴了,不住点头。 孙东凯接着说:“至于为什么我想让你到集团党办来担任副主任……这里面可是包含着我的良苦用心,不知你是否能体会到。” 我说:“我天生愚钝,请你指点一二……” 孙东凯似乎没有听出或者听出了也没有在意我过于谦虚装逼的语气,说:“整个集团,最重要的部门,莫过于党委办公室,这是整个集团的运转中枢,是承上启下的一个极其重要的部门,上要对集团领导负责,下要对集团所有部门负责,上传下达的职责十分重要…… “在这个部门,我必须要配置放心的人,必须要配置得力的人呢,必须要配置能力卓越的人,这样才可以安稳……曹磊虽然担任办公室主任,但她全面的能力是无法和你比的,同时呢,曹丽还兼着总裁助理,工作也会更加忙,办公室的事她未必就能全部抓起来,抓也会很累。 “所以,我想来想去,给曹丽搭配一个得力的助手十分必要,你到党委办公室,是第一副主任,或者还可以说是常务副主任,曹丽不在家的时候,办公室工作就由你主持,你是以正科级的身份担任这个副主任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和曹丽是平级的,其他几位办公室副主任都是副科级,是在你之下的…… “你在这里说话是有力度的……还有啊,这个今后……今后……曹丽总是要进步的嘛,曹丽不可能一直担任办公室主任,她现在是集团的总裁助理,集团内部是享受副处级待遇的,或许今后,她会。” 孙东凯没有说出后面的话,但我明白,那就是或许今后曹丽会成为名符其实的副处级,提拔。 我微笑了下,点点头:“我理解你的意思。” 孙东凯点点头,接着说:“眼光放长远,我安排你担任着副主任是从长远考虑的,是从培养和适应磨练锻炼的角度考虑的……当然,这次你犯了错误,停职反省,回来后我安排你担任部门副职,名义上看谁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但实际上,呵呵……实际上,你该明白的。” 我明白孙东凯这话里的意思,那就是今后培养我当办公室主任。 我心里哼笑了一下,孙东凯,你以为老子很稀罕这官吗?错了,不稀罕。老子要是想进步,早就到市委办公室督查科当科长去了,早就去当乔仕达的正科级秘书去了,你这个鸟集团的办公室主任算神马? 但我表面上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说:“我明白的,我很明白……其实我很感谢你对我的培养。” “你明白就好……很好,我很高兴看到你今天的态度。”孙东凯说。 我接着冒出一句:“让我到党办来当副主任,是不是也有曹总的意思?” 孙东凯一怔,接着说:“呵呵……主要还是我的意思……不过,我和曹丽就这事私下交流过,她也是十分赞同的。” 果不其然,曹丽没闲着,她巴不得我去她那里,当然,她不会在孙东凯面前表露自己的真实心迹,她一定会打着培养接班人的名义和孙东凯说这事。 我长出了一口气,对孙东凯说:“孙书记,经你这么一说,听了你这么一番话,我刚才心里的那点疑问,彻底没有了,我打心眼里感谢你对我的厚望和培养,作为你的下属,我全力支持你的决定,不打任何折扣地心甘情愿地服从你的决定……服从你,就是服从集团党委。” 孙东凯拍拍我的肩膀:“好——小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让我十分满意,你放心,今后,我会重点好好培养你的,当然,我一直就没有放松对你的培养。” 我开心地点了点头:“我是个幸运的人,遇到你这位伯乐。” “因为你是千里马嘛,我不发现培养你,是我的失职!”孙东凯哈哈笑起来。 “我不是千里马,我本来只是一批普通的马,是孙书记把我培养成了千里马!”我说。 我这么一说,孙东凯更开心了,笑的合不拢嘴。 接着,孙东凯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对我说:“对了,小易,我此时倒是心里有点小小的疑问,想问问你……” 我说:“你问吧。” 孙东凯说:“刚才……一开始……我告诉你准备提拔曹腾担任发行公司总经理的时候,我看到你的神情似乎十分平静……平静地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不由就有些好奇,想问问你为什么?当然,或许也是我过于敏感了。” 我笑了下:“想听实话?” 孙东凯说:“当然!” 我说:“说了你不要见怪,不要生气。” 孙东凯说:“不会!” 听了孙东凯的话,我不禁又是微微一笑。 孙东凯不动声色地看着我。 第1389章强烈的信号 然后,我说:“或许是我想多了,或许是我胡乱猜测的,只要你不生气就好……其实,你刚才告诉我安排曹腾那事的时候,我真没意外,我早就有预感。” “哦,你早就有预感?为什么?”孙东凯说。 我说:“第一,我当时停职的时候,你提出要曹腾主持发行公司工作,而不是像我去党校学习那次那样让秋总来主持;第二,我停职的时候你和我单独谈话,记得我问过你一句话,问我停职期满后还会不会回到发行公司,你当时神情有些支吾,没有给我明确的答复;第三,曹腾在主持发行公司工作这段时间,工作很出色,表现很突出;第四,我偶然一个机会知道,曹腾有个女朋友,女朋友的哥哥是市委乔书记的秘书。” 说到这里,我停顿了下,紧紧盯住孙东凯的眼睛。 孙东凯的眼皮突地跳了下,接着看着我,没有说话。 孙东凯的眼皮跳动无意中就给了我一个强烈的信号。 我继续说:“从这四点来考虑,我大致觉得曹腾有可能会担任发行公司的总经理,我虽然不知道我会安排到什么新岗位,但我知道,我极有可能回不去发行公司了……这就是我的预感,我其实心里也是有些心里准备的,所以,你刚才一提出来,我的神情很平静。” 孙东凯眼珠子转了转,打个哈哈:“你刚才说的四点……这个……前面三点,我是基本赞同的,你观察分析问题很细致,这很好……至于你说的第四点,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曹腾的女朋友是市委乔书记秘书的妹妹?我之前怎么从来不知道啊,你是第一个告诉我的人……这么说,第四点你的分析就是不正确的了……此次人事安排,我就是考虑的工作,考虑的集团全局,哪里会考虑那些呢。” 我心里暗笑,孙东凯说这话已经晚了,他该在我刚提出第四点的时候说这话的,刚才他那眼皮的突然一跳,还有接着他的眼珠转悠,以及他刚才说的这番话,正好证明他是在做贼心虚,欲盖弥彰,反倒愈发证实了我的判断。 至此,我完全可以断定,孙东凯是要给乔仕达的秘书送一份礼物,巴结那位秘书。 但同时,他对如此安排也是有充足的理由的,就是他刚才前半部分说的那些,这些理由他完全可以拿到党委会上去讲,理直气壮,堂而皇之。 一笔交易就即将在阳光下完成了。 我当即认可了孙东凯的话,说:“那就是我想多了,我有些小心之心了,还望孙书记你海涵。” “嗨——不知者不为过嘛,没事的,你的想法也是可以理解的。”孙东凯大度地说。 我呵呵笑了:“那我就彻底没有任何疑问和想法了,我唯一想说的就是完全赞同你的决定,服从你的安排……我会愉快地到新岗位上班,我会负责地和曹腾交接好工作。” “好,这才是一个党员的风格,这才是顾全大局的表现,这才是我所中意的中层干部!”孙东凯满意地点头:“在你停职期限到之前,我会主持开一个党委会,宣布我的决定……随后会下发文件公布。” 我点点头:“好!我这几天会搞一个认真深刻的反省报告,到时候提交给党委会!” “呵呵,这段时间你休息地不错吧?”孙东凯说。 “还好!”我说。 “我突然很羡慕你了,能有这么长的时间休养生息,唉……我这一年从头忙到尾,一天休息的时候都没有,有时候还真感到很疲惫!”孙东凯说。 “是啊,你太辛苦了,整天日理万机,也该好好休息几天的!”我说。 “没办法,在其位谋其政啊,谁让我是集团党委书记一把手呢!我得对整个集团负责,得对市委负责……只有鞠躬尽瘁了。”孙东凯说。 我呵呵笑了下,然后站起来告辞。 出门时,孙东凯和我握了握手。 我笑着孙东凯握手,心里一阵发狠,一阵坏坏的笑…… 出了孙东凯办公室,我直奔电梯,经过曹丽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她突然出来了,一把拉住我:“哎——易总,来,到我办公室来,说会儿话!” 我说:“干嘛?说什么话?” 曹丽嘻嘻一笑,低声说:“这么久不见了,人家想你嘛,来啊,来吧。” 我说:“有话在这里说,不去!” 曹丽说:“好了,不惹你的……说正经儿话呢!来,来——” 曹丽使劲拉我,我于是进去了。 曹丽关了办公室的门,让我坐下,然后坐在我对过,看着我呵呵又笑:“冤家,好久不见你了,打你电话也不接……后来你电话就关机了,你死到哪里去了?” 离开星海的时候,我的电话仍在宿舍没带,几天之后就没电了。 我说:“没去哪里啊,回老家看父母了。” 曹丽说:“哦……海珠也是这么说的。” 我突然来了火气,说:“曹丽,你***少整天去找海珠,你烦不烦?” 曹丽说:“怎么了?我们女人一起玩,又不干什么别的,你干嘛这么说?再说了,就是我不找海珠,她还主动找我呢,看在你的面子上,她是你女朋友,我能不对她好吗,嘻嘻……” “你——”我一时语塞。 “嘻嘻……好了。”曹丽说:“我和你说正事呢……哎——刚才你去孙书记办公室干嘛了?” 我说:“你管呢!” 曹丽说:“不告诉我我也能知道……孙书记是不是告诉你关于你复职后工作安排的事情?” 我看着曹丽:“你倒是消息很灵通!” “当然喽,呵呵,你要到我这里来了,到我这里来当我的副手了,当我的常务副主任了,是不是?嘻嘻……宝贝,开心不?”曹丽说。 我说:“看来你很开心哦?” 曹丽说:“那是,我当然很开心……知道不?让你到我这里来,是我给孙书记建议的……他当即就答应了,哈哈……” 孙东凯和曹丽各说各的,谁知道到底是谁在说谎呢? 我微笑了下:“曹腾扶正,也是你的建议吧?” 曹丽摇摇头:“屁——才不是呢,曹腾的事情我是不大操心的,混得好坏,就看他的本事了,他又不是我亲弟弟,又不是我亲堂弟,我把他弄到集团来工作就已经很给他们家人面子了……要不是我听到要让曹腾扶正的消息,我还不会建议你到我这里来呢。” 我说:“哦……这么说,曹腾要扶正和你无关了。” 曹丽说:“当然,我怎么会建议孙书记把你从发行公司总经理的位置上拿下来呢?我当然不会这么干了,但是,既然孙书记决定了,既然你必须要离开发行公司,那还是来我这里好。” 我说:“那……曹腾这次能扶正,是因为他的能力和工作业绩了?是因为集团总体工作的需要了?” 曹丽说:“这是孙书记告诉你的吧?” 我说:“是——” 曹丽一撇嘴:“屁话……那只是冠冕堂皇的理由……要不是你复职前小凤的哥哥请孙书记吃了那顿饭。” 说到这里,曹丽突然停了下来。 我说:“那顿饭怎么了?” 曹丽说:“嘿嘿,你难道不明白?装什么傻你?” 我说:“哦,我似乎明白了……这么说,其实这事也是和你有关啊,要不是你给曹腾介绍了这个女朋友,小凤的哥哥怎么会请孙书记吃饭呢?” 曹丽说:“嗨——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这都是必然的……小凤长得那个样,曹腾又一表人才,要想稳固住曹腾和小凤的关系,总得给曹腾一点甜头尝尝啊,这事对小凤的哥哥来说,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其实他请孙书记吃饭都是多余的,打个电话都可以,别忘了,他可是乔书记的秘书,那可是星海的二号首长,市委书记的秘书,哪个部委办局的头头不想搞好关系,谁不想给他个面子送个人情呢…… “所以啊,你就认了吧,不要和曹腾争什么,有这个女朋友,曹腾的提拔是早晚的事,倒省了我的心……其实呢,我倒不指望沾曹腾提拔的什么光,但是小凤的哥哥是很感谢我的,我是看中了小凤的哥哥呢……” 曹丽一股脑儿往外倒,几乎不用脑子去想,什么都说。 这是曹丽讲话的一大特色,讲话不用脑子。 我说:“你该不会和小凤的哥哥有一腿吧?被人家日过了吧?” 曹丽毫无羞色,说:“我倒是想呢,只是还没机会。” 我说:“你***就是公共汽车,谁都能上!” 曹丽说:“别这么说我好不好?你以为我愿意?在官场混的女人,要想混得更好,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办法?谁让官场是男人的天下呢?谁让那些男人都是色鬼呢?这叫各取所取好不好?” 我无语了。 曹丽接着说:“其实不要吃醋,我给你说,我和那些人,只是交易而已,真正让我动情的男人,只有你……我的精神从来是没有背叛你的,那些男人干我的时候,我脑子里想的都是你呢……我其实也不光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我混好了,你当然也会混好,我无论如何也是不会忘记你的。” 曹丽的混帐逻辑让我哭笑不得,我他妈还吃醋,吃他妈逼的醋啊。 第1390章愿意做你的工具 曹丽接着说:“其实这次对你的安排,你不要有什么不快的想法,我觉得啊,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反而是件好事,你要知道,发行公司虽然位置很重要,但也只是集团的一个经营部门,而党办呢,是集团的行政管理部门,是集团最重要的行政管理部门,整天和领导打交道,最能接近领导了,对自己的进步是最有利的…… “暂时让你来我这里屈就做个副主任,你来了之后,我就把办公室的事都放手给你管,你实质上就是党办的老大,我倒是解脱了……等我那一天提拔了,提拔成副处了,你当仁不让就是党办一把手,我的位子就是你的……你一步就成为集团所有中层的排头兵,成为权力最大位置最高的中层干部……所以,我才会给孙书记建议让你来这里,我其实是为你的今后考虑的,当然,也可以说是为我们的今后。” 我说:“你就这么自信你会提拔成副处?” 曹丽说:“废话……你就那么对我没信心啊?告诉你,别看秋桐现在提拔比我快,老娘早晚会走到她前面,她算老几啊,暂时让她得意几天就是,我这个副处,是早晚的事,不会拖很久的。” 我说:“哦……” 曹丽接着说:“现在你该明白我对你的一片苦心了吧?嘻嘻,还有啊,你来了这里之后,咱们俩接触的机会不就更多了,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办公室的事,都是你说了算…… “到时候我这办公室,还不就是你的?还不就是咱俩逍遥的最好场所?你什么时候想找我,我这里随时都欢迎啊,我虽然是你的顶头上司,但我更愿意做你发泄的工具,让你随意玩……” 我突然胃里一阵翻涌,有想呕吐的感觉,忙转移意念,调整呼吸。 我缓了口气,笑着说:“其实,刚才孙书记和我说了半天话,给我分析了半天道理了,我是很乐意孙书记的这个安排的,这会儿听你这么一说,我不由就更开心了,我巴不得这就来上班呢,可惜停职期限还不到。” 曹丽闻听喜形于色,喜出望外地看着我:“太好了……亲爱的,小宝贝,我也是巴不得你这就来呢……可惜咱不能违反组织程序……不过,也没事,你要是想先享受下办公室副主任的福利,等下班后,你就先在这里搞我一次。” 我说:“来日方长,急什么?我还没结束停职反省,在你这里呆久了不合适,会让人说闲话的,再说,让孙书记看到了也不好,我还是先走吧。” 曹丽一听,点点头:“嗯……说的倒也是……行,反正日后咱们有的是时间,有的是机会……哎——想想我都觉得很幸福呢。” 我忍不住又要呕吐,忙站起来告辞。 曹丽笑容满面送我出去。 走出曹丽办公室,我板板正正笑着和曹丽告别:“曹总,再见——” 曹丽笑着点头,含情脉脉地看着我。 我忙转身离去。 离去的一瞬,我的心里迸发出一阵狰狞的恶狠狠的笑。 第一步结束了,一切都证实了。 我该实施第二步了。 真正的好戏就要上演了。 走出集团大厦之后,我沿着马路慢慢走着,边琢磨着自己即将要实施的计划。 不知不觉走到了集团经营办公区门口,我不由往里看了看。 有些日子没来这里了,一切还是照旧。 看到我办公室的窗户,想到这里或许不久之后就会是曹腾坐在里面,不知曹腾此时的心情会是如何呢? 又想到办公室的电脑主机里还有个窃听器,妈的,到现在也不知道是谁安的。 正琢磨着,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停在我身边,一看,操,这是我的专车,开车的是王林,里面坐的却是曹腾。 妈的,老子的专车这阵子成了曹腾的了。 我心里不由就有些生气,大胆的奴才,敢坐我的专车。 曹腾接着就下了车,笑容满面和我招呼:“哎——易总——” 王林这时也想我招呼,带着依旧恭敬谦卑的神态:“易总好——” 王林依旧谦卑恭敬,曹腾脸上此时却没有了,虽然已经是夏天,却春风满面。 他似乎踌躇满志了。 我冲他们呵呵一笑,点点头。 “小王,你先进去吧……我和易总说会儿话!”曹腾对王林说。 王林开车进去了。 “易总,好久不见你了,可想死我了。”曹腾短暂的春风得意之后,此刻又恢复了以往在我面前的恭顺神态,紧紧握住我的手,摇晃着。 我也和曹腾握手,笑着:“哎——曹兄,我也是很想你啊……” “走,咱们进去,坐坐,好好聊聊……到我办公室去!”曹腾热情地说。 “不了。”我说。 “那……要不,到你办公室去坐坐?”曹腾转了转眼珠,说。 “呵呵……更不要了。”我笑着说:“我现在是停职反省的人,到办公室去干嘛?不合适的……还是就在这里好了……我只是偶然经过这里,我可不是特意要进院子的。” 曹腾笑着:“那好吧……易总其实是多虑了,虽然你停职了,但在我心里在我眼里,在公司全体员工的心里眼里,你还是我们公司的老总,我只是暂时替你主持工作而已……大家都等着你回来带领我们一起工作呢……你回来之后,我还是你的副总,接受你的领导。” 我说:“哎——曹兄啊,你这话太太抬举我了,太客气了……我停职反省,你就是党委任命的正儿八经的公司一把手……对了,我可是听到很多人说,你主持工作期间,整个公司的工作开展地有声有色呢……大家对你的工作能力和政绩一致好评。” 曹腾说:“哎——易总啊,我是逼不得已,党委让我暂时主持工作,我压力很大的,我不敢懈怠的,你之前的工作一直那么出色,我接替你暂时主持,哪里敢把公司的工作搞砸,不然,我怎么向党委交代,你回来之后,怎么向你交代呢?没办法,我是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干吧,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要你回来的时候别说我没干好就行了。” 我说:“谦虚,曹兄,你这是典型的谦虚,过去的谦虚就是骄傲,你这会儿一定是很骄傲的。” 曹腾说:“要说骄傲,那我也是为有你这样的好上司感到骄傲!” 我说:“为有我这样被停职的上司感到骄傲?” 曹腾说:“呵呵,易总真会开玩笑。” 我说:“我和你正经说话,你说我开玩笑……你什么意思啊?” 曹腾看着我,沉吟了下,接着笑了笑,说:“我没什么意思……好像是易总有意思吧?” 我两手一摊,笑着说:“我没什么意思啊……你没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呢?” 曹腾轻轻哼笑了下:“易总和我在绕口令呢……我没什么意思就是没什么意思,你觉得这么玩有意思吗?” 我说:“你说呢?” 曹腾说:“我看没意思。” 我说:“我看很有意思……” 曹腾又看着我,一会儿呵呵笑起来:“易总,你这会儿心情很不错吧?” 我说:“是啊,很不错,好的很呢!见到你,我心情就特别好!你呢?是不是见到我心情就很好呢?” 曹腾说:“哎——易总,你这话还真说对了,我见到你,心情真的特别好……真的,特别特别好啊……我最近最想见的人就是你了,今天见到你心情特好,我想等过些时间你停职反省结束回到集团,我见到你的那时候,心情一定会更好的。” 说完,曹腾笑了,笑里似乎带着隐隐的不易觉察的讥讽和得意。 我想这就是传说中小人得意的样子吧。曹腾虽然极其善于隐蔽自己,但是他还是在胜利即将到来的时候忍不住流露出了些许的真实情感和神态。他终于无法彻底遮掩了。他终于快要享受一下压抑已久迟来的快感和高朝了。 我说:“哦……曹兄这番话真让我感动,有朋友和同事如曹兄一般,真是我易克的幸运啊……” 曹腾说:“有上司如易总,也是我曹腾的幸运。” 我这时脑子里突然想起老黎说的那句话:对手强大是自己的幸事。 如此,我倒是很希望曹腾能更强大一些了。 曹腾会有多么强大呢? 此次交锋,我会不会把曹腾击溃呢?会不会碎了曹腾的一场春梦呢? 我此时心里虽然充满自信,却突然没有了必胜的把握。 但这不会妨碍我去实施我的计划。 遇见曹腾,看到他这副嘴脸,反而让我实施计划的意志更加坚决了。 按照我一直的做事风格,认定的事情,只要有两成把握,就要去做,何况我觉得把握不止两成要多的很呢! 正和曹腾在门交谈,恰好苏定国和赵大健一起走了出来,看到我们,苏定国先笑了:“哟——二位在这里闲聊呢?” 赵大健看到我,眼皮翻了翻,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没搭理我。 这孩子,每次见了我都这样,实在该打打屁股了。 我和曹腾一起向他们打招呼:“二位主任好——” 苏定国对我说:“易总啊,好久不见,想死哥哥了……我这些日子见不到你,在曹总跟前可是没少唠叨你呢。” “是啊,是啊。”曹腾点头:“苏主任可是经常念叨易总的……赵主任也是的。” 赵大健又是一翻眼皮,冒出一句:“我没有,曹腾你少胡扯——” 曹腾的神色顿时就有些尴尬,苏定国也有些尴尬。 赵大健带着鄙夷的神色看了我一眼。 我呵呵笑了:“即使赵主任不念叨我,我却是没有停止挂念赵主的。” 赵大健冲我冷笑一声,拖长了声音说:“是吗——难得你还如此孝顺。” 苏定国的神色微微有一丝紧张,曹腾却似乎有些轻松的神色。 正文 1040.别这样 第1391章别这样 我哈哈大笑:“赵主任,老兄啊,你可真幽默……别给你脸你不要脸,一把年纪的人了,要知道好歹的,明白不?” “你——混蛋!”赵大健恼了,冲我就要扑上来的样子。 一看这架势,苏定国和曹腾忙拉住赵大健。 我站在一边笑。 边笑,我边抬眼看了里面秋桐的办公室窗户一眼,正好看到秋桐正站在窗口…… 似乎,隐隐看到秋桐的神色这会儿有些紧张,还有些郁闷。 我冲她那边笑了一下,不知道秋桐能不能看到。 似乎,秋桐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接着身影就从窗口消失了。 苏定国忙拉着骂骂咧咧的赵大健走开了,冲集团总部方向走去。 曹腾冲我苦笑:“赵主任这个人,其实你也是知道了解的,不必和他一般见识。” 我说:“我逗他玩呢。” 正说着,秋桐快步走了过来,板着脸。 看到秋桐过来,曹腾忙点头恭敬地招呼:“秋总好——” 我站在那里没有做声。 秋桐看看我,又看看曹腾,接着说:“刚才苏主任和赵主任在这里的时候,你们在干嘛呢?” 我咧嘴一笑。 曹腾忙说:“没干嘛啊,大家一起聊天的,都好久没见到易总了,见到易总都很高兴,大家一起开心聊天呢,你说是吧,易总!” 曹腾在秋桐面前一直表现地毕恭毕敬,但我心里明白,他对秋桐一直是心怀记恨的,他绝对不会忘记当初秋桐是怎么把他的办公室主任拿下发配到下面县站去做内勤的事情。 曹腾是一只笑面虎,当面在秋桐面前一副唯唯诺诺恭顺的样子,说不定暗地里早已在磨刀霍霍等待时机给秋桐背后插上一刀子。 曹腾这么一说,我也就顺坡下驴,点点头:“是啊,是的……刚才一见面,大家都很激动,赵主任最激动了……接着就要扑上来和我拥抱呢,我没敢,这大热的天,穿得又少,身上都是汗,抱什么啊抱,再说了两个大男人拥抱,叫人家看了会误会的。” 曹腾嘴巴半张看着我,似乎他没有想到我会说出如此一番话。 秋桐有些想笑,却接着就忍住,说:“那就好……对了,易总,好久没见你了,最近在忙什么呢?怎么今天有空来这里?” 我说:“没忙什么,偶尔路过,正好遇到这几位同事,正在闲聊呢……好久没见到秋总了,秋总最近还好吧?” 秋桐点点头,说:“易总,既然来了,那就到我办公室来坐坐吧,我正好想听听你最近反省的怎么样了?” “这——”我做迟疑状。 曹腾这时说:“易总,正好你给秋桐汇报下最近的思想。” “怎么?易总,对我这个分管的党委成员有看法?不愿意给我汇报思想?”秋桐正色道。 我忙说:“不是,不是,哪里敢!” “那就来吧!”秋桐说完,转身就往里走。 我站在那里做发愣状。 曹腾转了转眼珠,拉了我一把:“易总,去吧……秋总不管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分管领导,想听听你的思想汇报,是理所当然的。” 于是,我做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进去了,和曹腾一起上楼,曹腾直接回了自己办公室,我去了秋桐办公室。 进去之后,秋桐对我说:“关上门——不要关死!” 我关好门,没有锁死。 秋桐坐到沙发上,看着我:“你刚才是不是和赵大健发生什么冲突了?” 我呵呵一笑:“即使随便斗了几句嘴,没什么的。” 边说,我边坐到秋桐对过。 秋桐叹了口气:“你说你是不是闲的没事了,你惹他干嘛?” 我说:“他不惹我我就不惹他,和他玩玩而已,没什么的。” 秋桐说:“你倒是很有闲心。” 我嘿嘿一笑,接着正色对秋桐说:“哎呀——秋总,好久不见了,领导最近还好吗?” 秋桐忍不住笑了:“去你的……没正经!” 我接着说:“哎——刚才赵主任见令我很激动哎,想和我拥抱,我拒绝了,秋总啊,你这会儿激动不,你要不要和我拥抱一下呢?” 说着,我抬起身,伸开双臂,做扑过去状。 秋桐脸色一红,看了门口一眼,接着身体往后一闪,冲我嗔怒了一句:“不许胡来,老老实实坐在那里。” 我嘿嘿笑了下,坐下,然后说:“那……秋总,我现在开始给你汇报思想……汇报我反省的结果。” 秋桐说:“好了,得了吧,你少给我来这一套了……我才不听你的什么思想汇报呢。” 我说:“那你叫我来想听什么?” 秋桐微微呼了口气,看着我,眉头微微皱起,眼神里闪过一丝忧虑,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 我说:“你想说什么?说吧。” 秋桐沉思了片刻,对我说:“你刚才从哪里来的?” 我说:“集团总部。” “集团总部?你去那里干嘛?”秋桐说。 “我去给孙东凯汇报思想了。”我说。 “哦……只是去汇报思想吗?”秋桐说。 “你认为还能有什么呢?”我说。 秋桐看着我的表情,说:“你在撒谎。” 我笑了,说:“是的,我的确在撒谎,你怎么看出来的?” 秋桐说:“看你那眼神就是在撒谎。” 我说:“厉害,你现在都能根据我的眼神看出我在撒谎了。” 秋桐说:“你要是不刻意隐瞒,我就能看出来,你要是真想瞒住我,我想我还是看不出来的。” 我呵呵笑着:“不错,我是不想隐瞒你……今天孙东凯打着汇报思想的名义召见我,却并没有听我汇报什么狗屁思想……他是和我谈事情了。” “什么事情?”秋桐的眼神有些专注。 我说:“你猜——” 秋桐的神色略微有些不安,说:“我猜……和你停职期限到了之后的工作安排有关。” 我说:“猜对了,加十分!你怎么猜到的呢?” 秋桐说:“四哥今天告诉了我他听到的一个消息……我想你也早就知道了吧,那晚吃饭的时候,你和四哥在外面谈话,四哥早就告诉你了吧。” 我笑了下:“是的……四哥告诉我了,今天,也就是刚才不久,孙东凯和我谈话了,他准备安排曹腾接替我担任发行公司总经理。” “那你呢,他怎么安排的?”秋桐盯住我的眼睛。 我说:“他打算让我去党办当正科级的副主任!” “哦……去党办……副主任……”秋桐重复了一遍,然后身体微微一颤,眼神闪过一丝恍惚,接着对我说:“那……你是怎么表态的?” 我说:“我告诉孙东凯,一切服从党委安排,一切服从组织决定,一切听领导的……我个人没有任何意见!” “哦……”秋桐哦了一声,眼神里突然就有些迷惘,还有一丝不舍。 我扑捉住了秋桐这一瞬的眼神,我读懂了她此刻的心思,她从心里是不愿意我离开发行公司的,她打心眼里是不愿意我离开她身边的。虽然只是去党办,但已经脱离了她的分管。 秋桐眼里的不舍和迷惘让我不由砰然心动,一阵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一缕冲动从我的身心掠过。 我突然伸手抓住了秋桐的手,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秋桐一怔,接着眼神里就闪过一阵惊慌,不由自主就看了一眼门口,然后就试图将手挣脱,我抓得很牢,她没有挣脱出去。 “你——不要这样。”秋桐急促地低声说。 “你不愿意我离开你的,是不是?”我低声说,火热的目光看着秋桐。 “我……我……你先放开我……不要这样。”秋桐的脸色红了起来,声音继续很急促。 我缓缓放开秋桐的手,看着她:“回答我,是不是?你不愿意我离开发行公司,不愿意我离开你身边,是不是?” 秋桐轻轻呼了口气,看着我:“这不是我愿意不愿意,也不是你愿意不愿意的事情……这是孙书记的决定,他决定的事情,党委没人可以对抗得了,我们愿意不愿意,都没有用。” 我说:“这一点我明白,但是我想知道你心里的真实想法。” 秋桐说:“不能复职做正职,去做副职,当然不是很完美的事情,但是,你是犯过错误的人,曹腾这段时间又干的不错,还有,听四哥说,曹腾的女朋友的哥哥是乔书记的秘书。” 我说:“不谈这些,不考虑工作不考虑岗位不考虑职别,你只要告诉我你内心的真实感受,你是不愿意我离你太远的,是不是?回答我,快——” 秋桐不由就低下头,喃喃地说:“别逼我……我……我无法回答你……我不能回答你……” 不用秋桐回答了,我心里明白了,我知道她是不愿意我离开她的。 其实这个答案不要我问我也知道的。 我刚才只是想固执一下验证一下而已。 “既然孙书记已经决定了,既然你已经表态了,我想,此事也就定了,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让你去那边,说不定也不是坏事,从长远考虑说不定是好事……孙书记既然如此安排,自然也是有他的考虑的。”秋桐说:“既如此,你就去吧……反正我们还是在一个集团里工作。” 秋桐最后一句话,似乎是她内心里某种情结不由自主的反应,我立时就体会到了。 我的心里突然就觉得有些温暖。 第1392章吻了一下 我说:“其实,虽然孙东凯决定了,虽然我答应了,但最后的结果,也未必就是这样的。” 秋桐抬头看着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因为我不愿意离你太远,你也不愿意我离开啊,既然我们都不愿意,即使我答应了,即使孙东凯决定了啦,那么,结果未必就是这样啊。” 秋桐苦笑一下:“你这话等于没说,这些事不是我们的意愿能左右的……其实,我倒是觉得,你去党办做副主任,或许是孙书记的特意安排,带有某种培养的意味,说不定对你今后的仕途是有好处的。” 我说:“我的仕途?我要是想要仕途,我早就去市委办公室去当督查科科长了,我说不定现在就是乔仕达的正科级秘书了……我还在这里混吗?我还稀罕孙东凯的所谓培养吗?” 秋桐看着我:“你……” 我说:“只要你在这里,我哪里都不想去,我一刻都不想离开你,我一步都不想远离你,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可以抛弃一切高官厚禄……我今天之所以要在孙东凯面前痛快答应,是因为我看透了局势,我知道对抗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反而还会落得个更惨的下场,与其这样,不如痛快答应……我是没办法才答应的,你知道不知道……其实,我是很不愿意离开你的。” 秋桐紧紧抿住嘴唇,看着我,半天没说话,眼睛有些亮晶晶的。 一会儿,她的眼神黯淡下去,又低下头。 我接着说:“但我刚才说虽然孙东凯决定了,我答应了,但最后的结果却未必就是如此,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呢?” 秋桐抬头看着我:“为什么?” “你不是说过,人事安排是最复杂最变幻莫测的事情吗,你不是说过人事安排不到最后的结果出来谁都无法预料结局吗?”我呵呵笑了下,说:“现在还只是孙东凯个人的想法而已,还没开党委会讨论呢,还没最后下文公布呢?说不定,中间又会出什么叉叉呢?” 秋桐苦苦一笑:“原来你把希望寄托在这里……不错,这样的事情是会发生,但要看当时的情况而定,而且几率也不是很高,我觉得,根据目前集团的状况,根据你面对的情况,这几率实在是太低了,甚至,就根本不会发生。” 我呲牙一笑:“丫头,不要这么武断,不要这么悲观,说不定就真的会发生呢……来,给哥笑一个!” 秋桐忍不住笑了下,然后摇摇头:“我不信!” 我哈哈一笑,说:“你不信,好,那咱们打个赌好不好?” 秋桐笑了:“行啊,你这个赌徒,你想打什么赌呢?” 我说:“如果我输了,你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秋桐听了,抿嘴笑了下:“行啊,要是你输了,你就学三声小狗叫我听!” “行,没问题!”我说:“那,要是你输了呢?” “我不会输的!”秋桐说。 “那……万一,我是说万一你要是输了呢?”我笑看秋桐。 秋桐眨眨眼睛:“万一……万一我输了啊……我……我不知道啊。” 我说:“你不知道……那好,我来提,你要是输了,也答应我一个条件好不好?” 秋桐傻傻地说:“那你想要我干嘛呢?” 我把嘴巴凑到秋桐耳朵跟前,小声说了一句,然后带着一脸坏笑看着她。 秋桐立刻就脸色羞红了,伸手打了我一下,吃吃地说:“你坏,不理你了。” 我忍不住坏坏地笑出声来。 秋桐则双手捂住脸低下头去,脸红到了脖子。 看到秋桐的娇态,我不由心里就冲动了,忍不住又凑过去吻了一下她的粉颈。 秋桐身体一颤,忙抬起头,眼神惊慌地看了下门口,然后往后推了我一下。 我呵呵笑着说:“答应我的条件了是不是?” 秋桐使劲摇头:“好了,别胡闹了。” 说着,秋桐的神情突然变得忧郁和不安起来…… 看到秋桐的神情变化,我的心情也突然沉寂惆怅了…… 我们都沉默了。 半天,秋桐神情恢复了正常,说了一句:“这个赌,你是输定了……你没有赢的可能。” “既然你认为我没有赢的可能,那你为什么不敢答应我提的条件呢?”我说。 秋桐脸色又发红,说:“即使你不会赢,也不能这样打赌。” 我说:“我不管,反正只要我赢了,我就要你兑现我提的条件。” 秋桐羞红了脸,却又语气果断地说:“不,我没答应你……不许你这么霸道。” 我理直气壮地说:“我对你不霸道对谁霸道?” 秋桐低声说:“你——你这个不讲道理的男人……你坏死了——” 我说:“我就要对你坏,我就想对你坏。” 秋桐急了,脸色愈发羞红,说:“你……不理你了。” 我嘿嘿笑起来,笑的很开心,但同时心里却又隐隐不安起来…… 这种不安突然带给我内心里一阵巨大的悲凉和凄苦。 倏地停住了笑,起身就离开了秋桐的办公室,关门的时候,看到秋桐正坐在那里怔怔地看着我…… 我分明看到,秋桐的目光里同样饱含着凄苦和无奈,还有怅怅的忧郁和苦寂…… 我轻轻带上门,下楼,离开了院子,到了马路。 站在马路边,我仰起头,看着这北方天空里灰蒙蒙的夏天,深深呼了一口气…… 然后我沿着马路继续走,边走,我边摸出了手机…… 我拨通了方爱国的电话。 “爱国,在哪里?”我说。 “刚接送完小雪,易哥有何吩咐?” “召集一下建国、大军、新华他们,半小时后到你们的宿舍会合。”我说。 “好的!”方爱国并不问我什么事,直接就答应下来。 “你们宿舍里有吃的没有?”我说。 “呵呵……只有泡面。”方爱国说。 “有喝的吗?”我说。 “有酒啊,白酒啤酒大大的。”方爱国说。 “好,我知道了,半小时后我到!”说完我挂了电话。 我接着到路边一家肴肉店买了几个菜肴,让店家给我切好包好,然后直接去了方爱国他们住的地方。 就在我住的楼前面,也是李顺的房子。 曾经,李顺带一个女大学生来这里过,当时我以为李顺是要嫖宿这名女大学生,但奇怪的是,我和李顺分手不久,李顺带这名女大学生上去没几分钟,这女大学生就出来离开了。 但第二天我和李顺去机场飞宁州的路上,李顺却又眉飞色舞向自己的司机吹嘘昨晚他是如何勇猛善战,说的和真的一样。 此时让我当时颇为疑惑,现在想起来也没搞清楚到底李顺是怎么回事。 我到了那房间之后,方爱国他们都回来了,正在房间里等着我。 我一进门,方爱国忙过来接过我手里提的菜肴,嘴里说着:“嗨——易哥,莫不是今晚你要和兄弟们喝一气了?” 我点点头:“不错……兄弟们今晚在这里聚聚,喝酒吃肉。” 大家都很高兴,其他三人忙去收拾桌椅碗筷。 我打量着这房子。 这套房子结构布局和我住的那一套是一样的,面积也是一样的,房间布置地很豪华,家具家电齐全,都是高档的。 这里是李顺曾经来住的地方之一,现在是方爱国他们住。 方爱国他们看来也是很整洁的人,房间里非常干净。 四个男人住在这里,能保持如此好的卫生,不错。 我随意到各个房间看了看,四室两厅的房间,每人一个房间,房间都整理地很洁净,床铺也很整洁。方爱国房间里有一个墨绿色的情报接收装置,看起来像是军用品。 方爱国对我说:“易哥,我们就是通过这个和大本营保持联系的。” 我点点头:“多久和大本营联系一次?” “每天晚上12点整。”方爱国说。 “哦……”我点点头。 “不管有没有事,都要和大本营呼叫联系一次。”方爱国又补充了一句。 我这时寻思,除了和我保持联系,方爱国很可能还和星海的其他人有联系,但我不知道是谁。 既然方爱国不和我说,那我也不问。 我明白,方爱国只是奉命行事,他一方面接受我的管束,另一方面还随时接受大本营那边的指令。 “武器都放在那里?”我说。 “这里——”方爱国打开一个衣橱的门。 我一看,不由吓了一跳,好家伙,里面都是黑黝黝发亮的武器,除了手枪,还有冲锋枪和AK47步枪,还有不少黄澄澄的子弹,整齐排列在弹夹里,另外,还有一些雷管和手雷。 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小规模的弹药库,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搞到这里来的。 我仔细看了老半天这些杀人武器,甚至拿出一支AK47比划着。 方爱国突然以极其流畅的口气说道:“AK47步枪是世界上使用最广泛的步枪武器之一。以其令人惊诧的可靠性、结构简单、坚实耐用、物美价廉、使用灵便,许多第三世界国家甚至西方国家的军队或**武装都广泛使用,其广泛程度在轻武器历史上可能只有毛瑟步枪和柯尔特左轮手枪可以相比。 “其设计者卡拉什尼科夫则因AK系列步枪在世界范围内的广泛使用而被誉为世界枪王。自它诞生以来的60多年里,已经杀死了数百万人,而且这个数字还以每年25万的数量不断刷新着纪录。” 我看了一眼方爱国:“你知道的不少啊……” 方爱国笑了下:“特战分队的人都知道这些,这是我们培训的时候秦参谋长给我们讲的……他要求我们熟悉每一种武器的来历,要求我们恩呢该熟练操作使用每一种武器……特别是AK47。” 我笑了下,然后将枪放了回去,关好橱门。 “易哥,是不是……要有行动了?”方爱国轻声问我。 我看看方爱国,他的眼神有些发亮,带着几分期待和兴奋。 正文 1041.演一出戏 第1393章演一出戏 我呵呵笑了,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走,喝酒去。” 去了餐厅,酒菜都已经摆好,桌子上放着两瓶茅台。 我坐在餐桌中间的作为,他们四人分别坐在我的两边,身板挺直,两手放在腿上,规规矩矩地看着我。 的确,他们的气质看起来不像是黑社会分子,倒是颇像受过正规训练的军人。 当然,这都是老秦训出来的。 我看了看那两瓶茅台,问方爱国:“你们,都能喝白酒?” 方爱国说:“虽然我们是南方人,但却不是北方人眼里的那种南方小男人,我们四个人,都能喝白酒,而且,每个人酒量都不会低于8两。” “呵呵……”我笑起来,说:“是不是特战分队的每个队员都有好酒量呢?” 方爱国说:“那倒不是……我们是秦参谋长特意挑选的,秦参谋长在挑选来这里的四个名额时,特意问了下我们的酒量,他说易哥酒量很大,我们来这里跟随易哥,必须要有个好酒量,没事的时候还陪易哥喝几杯。” 老秦真是细心啊。我忍不住又笑了,大家都笑了。 我说:“把酒杯撤了,找几个大碗来——” 杨新华立刻去了厨房,接着拿了5个大碗,分别放在我们面前。 然后我说:“开酒,倒酒,两瓶都打开,5个人,每人4两,倒上——” 杜建国和周大军接着就开酒倒酒。 倒完酒,大家都看着我。 我看着他们,缓缓地说:“兄弟们,你们到星海时间也不短了,这是我第一次正式和你们坐在一起喝酒……我今天和你们就喝一心一意这一碗酒,这碗酒,我们分四次喝掉,四,四喜来财……吉利数字。” 大家都点点头:“谢谢易哥——” 我接着端起碗:“兄弟们,来,第一口,一心一意做兄弟,一心一意做朋友,一心一意做事情。” “听易哥的,一心一意跟随易哥,一心一意听易哥指挥,一心一意忠于李总司令,一心一意忠于革命军。”方爱国端起碗。 其余三人也都端起碗,看着我。 我先喝了一大口,酒很辣。 大家也都喝了。 然后我招呼大家吃菜:“来,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大家纷纷拿起筷子,却不夹菜,都等着我先夹菜。 我不客气地夹菜,大家才开始吃菜。 然后,我端起碗给大家喝第二口酒:“这第二杯酒,好事成双,各位来星海一段时间了,不知过得是否舒服,不知是否安逸。” 他们都笑,方爱国说:“易哥,说实在的,这日子实在是太安逸了,不过,我们时刻记着自己的使命,随时准备参加战斗,兄弟们这心里其实都发痒呢,都想什么时候易哥下令试试身手。” 我呵呵笑了:“不要着急,马上就有任务要下达……来,先喝酒!” 他们一听,都有些兴奋,大家接着喝酒。 两大口喝完,各人碗里的酒还剩了一半。 我接着和他们喝第三口:“来,连中三元,第三口喝完,我给你们下任务。” 大家痛快地喝了第三口酒,接着都带着跃跃欲试的目光看着我,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 我放下酒碗,擦了擦嘴角,然后拿起筷子吃肉。 他们四人脸上的神态都有些着急。 我慢条斯理地吃完一块肉,看着他们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操——都看着我干嘛,吃肉啊!” 他们都笑起来,也一起吃菜,方爱国边说:“易哥,快下任务吧……兄弟们都等不及了。” “易哥,什么任务啊?”杜建国问我。 “易哥,我们什么时候行动?”周大军说。 “易哥,我们是带长武器还是短家伙?要不要带手雷”杨新华问话更直接。 我放下筷子,笑呵呵地看着他们说:“这次任务,不动刀,也不动枪……不需要动任何武力,连拳头都不用动。” “哦……”他们带着困惑的表情看着我,方爱国说:“易哥,那……这是什么任务啊?” 我说:“这是一次演出任务,我要你们给我好好演一出戏。” “演戏?”他们一愣,接着都笑起来。 “是的,演戏,我现在遇到一个难题,需要你们来演一出戏,帮我解决问题。”我说。 “哦……易哥,你说——”方爱国说。 我说:“这出戏,我是导演,你们四个是演员,必要的时候,还需要群众演员……这出戏,你们要当做严肃的任务来对待,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正式演出前,我会告诉你们如何排练,如何适应各自的角色,如何演好各自的角色。” 他们都带着好奇的神情看着我,凝神听我说话。 我说:“来,下面我给你们讲戏,分配各自的任务和角色。” 四个人的脑袋都凑了过来,我开始给他们详细讲我的安排…… 我讲的很详细很具体,每个步骤每个环节都作了具体交代,每个人需要干什么都做了详细安排,足足讲个半个多小时…… 我的阴谋就这样开始秘密进行落实…… 讲完后,我哈哈笑了:“都听明白了没有?” 他们也都笑:“明白了……放心,易哥,保证没问题!” 方爱国说:“嗨——易哥,你还真找对人了,在金三角的时候,秦参谋长带我去过好几次清迈和当地的华侨社团华侨商社的头头接触,我每次都是扮演的这种角色,我演地很逼真啊,秦参谋长表演过我好几次。” 我说:“那很好……你是这出戏里的关键,你要是演砸了,那就功亏一篑了……其他人的任务也很重要,都不要掉以轻心。” 大家不住点头:“保证完成任务。” 我接着说:“为了稳妥,你们要多演练几遍,每个步骤和环节都要落实到位,这是环环相扣的,一个环节出问题都不行。” “请易哥放心,绝对没问题!”方爱国拍着胸脯下了保证。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明天就开始实施这个计划。”我说。 “好——”方爱国点点头,接着说:“对了,易哥,这次计划要不要取个代号啊?这样听起来似乎显得更正规了。” 我笑了:“靠——什么活动都要取个代号,好吧,那我们就起个行动代号……叫什么呢?” 我转悠着眼珠思忖着。 方爱国说:“要不……叫棱镜计划?” 我忍不住笑了:“卧槽,你以为你们是斯诺登啊……” 大家都哈哈笑。 此时,离棱镜计划和斯诺登还有三年时间,我们自然是无法穿越的。 无厘头一下而已。 周大军想了想,说:“要不,叫捉鳖行动?” 杨新华说:“好,捉鳖行动,好玩!” 杜建国也点头:“哈哈,对呀,我们这不就是钓鱼上钩瓮中捉鳖吗?” 方爱国笑看我。 我笑着说:“好吧,既然你们都觉得合适,那就叫捉鳖行动吧。” 大家又都笑。 我然后举起酒碗,看着他们说:“兄弟们,来,第四口,全部干掉,四喜来财啊,预祝我们的捉鳖行动圆满成功,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来,干——”大家纷纷举起酒碗。 大家一起干了碗中酒。 然后,我说:“再拿两瓶来——” 杨新华又拿了两瓶茅台,分别给大家倒上,大家边吃边喝边继续讨论行动的细节…… 我又要了纸笔,把必要的一些信息写下来交给了方爱国。 捉鳖行动讨论地差不多了,大家又谈起我这次去金三角的事情。 我把此次猎鼠计划升级为红色风暴行动的事情说了下,然后详细和大家说了下红色风暴行动的整个实施过程,大家听得津津有味,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 等我说完,方爱国说:“太精彩了……太棒了……有李总司令的英明领导,有秦参谋长的周密策划,有易哥的机智英勇,这次红色风暴行动简直就是一次经典战役。” “哎——我们错过了一次参战的机会。”杜建国满脸遗憾的表情。 “是啊,要是我们参加战斗的话,一定能更加精彩!”周大军说。 “嘿嘿,我要是跟着易哥去参战就好了,我当狙击手,保证百发百中,让易哥看看我的枪法。”杨新华说。 我说:“哎——革命工作部分岗位不分位置,前方后方一样重要……你们坐镇星海,也同样是有很艰巨的任务嘛,你们给大本营提供的很多情报,都是很有价值的,对红色风暴行动成功实施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方爱国说:“对,易哥说的有道理,我们出发来星海的时候,秦参谋长不也是这样告诉我们的吗?我们在这里的任务同样也是很艰巨的,虽然我们暂时没有真刀实枪的战斗任务,但是,我们潜伏的性质就决定了我们的工作形式,在我们的隐蔽战线上,更多的时候可能要我们用脑子去战斗,这是更高一个层面的斗争方式……比如易哥今晚给我们布置的任务就是如此。” 我不由很赞赏方爱国的一番话,方爱国笑着说其实这也是秦参谋长说过的话。 我随时都能感觉到老秦对这支队伍里每个人的渗透和影响,看得出,老秦对这支革命军是下了一番苦心的。 然后,大家继续喝酒,很快,2瓶白酒又喝光了,大家喝得很均匀,正好每人8两。 方爱国他们四人的酒量果然可以,8两茅台下肚,个个都毫无醉意,我倒是头有些发晕了。 看来我的酒量未必能喝过这四个家伙。 我不喝了,让大家吃饭。 酒足饭饱,我离去。 剩下的,就看他们的了。 按照我的计划,不出几日,结果就要见分晓。 随着我停职期限的步步临近,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所以,这个计划的每一步都很紧凑。 卧槽,时不我待,只争朝夕啊。 第1394章做想做的事 回到宿舍,海珠正在收拾东西,见我回来告诉我说明天她要出差,和孔昆一起到乌鲁木齐参加一个西部旅游推介会。 我问她要去多久,海珠说要看具体情况,最快也要一周才能回来,如果还有其他安排的项目和行程,时间会更长。 我点点头:“哦……这么久啊……” “怎么?不舍我离开那么久?”海珠笑吟吟地说。 我呵呵笑了:“是啊。” “真的还是假的啊?是不是嘴巴上说不舍得,心里很高兴呢?”海珠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说。 “我走了,不在你跟前,你就可以有机会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了啊!”海珠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能做什么事情?”我说。 “你说呢?你还能做什么事情?”海珠说。 “我……我不明白你这话的意思。”我说。 “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吧。”海珠直起身子,看着我,正色说:“我告诉你,我走后,你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不许搞什么洋动静,手机必须24小时开机,我随时都会给你打电话。” “哦……知道了!”我心里不由就有些郁闷。 “怎么?你有情绪?”海珠说。 “没有啊,我哪里有啊!”我说。 “我看你就是有情绪!”海珠撅起了嘴巴。 我心里突然觉得很累,默默叹了口气,接着努力让自己笑起来,过去搂住海珠:“阿珠,你看你……我不是很听你话的吗,我哪里会有什么情绪呢,你不要想多了哦,你走这么远,我会想你的,我会牵挂你的。” 我最后这话其实是真心话,海珠走这么远,去乌鲁木齐,我心里真的是有些牵挂,甚至,我都担心那里治安不好。毕竟,三股势力一直想搞恐怖活动,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啊。 海珠的神色缓和了,说:“我也会想你的呢……我真的不想离开你呢……可是,没办法,谁让我是商人呢。” 我说:“出门在外,安全是第一位的,一定要注意安全,特别是到了乌鲁木齐,晚上不要出门,不要到大巴扎二道桥那里去……如果想顺便在新疆旅游,万万不要去南疆,其他西疆北疆东疆都可以去。” “哦……”海珠点点头:“我记住了。” 说完,海珠搂住我的脖子,亲吻起我来,边嘟哝着:“哥——我要出门好久哦……今晚……今晚……” 我知道海珠这话的意思,一把抱起海珠的身体就往卧室走…… 半夜,突然蓦地就醒了,身边传来海珠均匀的呼吸。 我悄悄伸手去摸床头的方向,一会儿,手触到了一个东西。 录音笔又在这里了。 我想了半天,心里不由就有些发愁,接着,突然,我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此时,我很想以后在睡觉的时候用胶布把嘴巴封上。 第二天,我送海珠和孔昆到机场。 在机场安检口,海珠似乎已经忘记了昨晚的不快,又似乎海珠是想在孔昆面前秀秀和我的恩爱,大庭广众之下就和我拥抱吻别…… 孔昆站在一边微笑着看着我们的难分难舍,眼神却有些发直…… 我不知道孔昆此时是怎么样的心境。 送走海珠和孔昆,我有些无聊,就到星海广场附近去溜达散步。 星海广场人不少,很多打着小旗子的导游带着一帮人在穿行,我知道,这都是夏季来星海旅游的团队,很多都是青大烟一条线来的内陆和南方游客,也就是青岛大连烟台,一趟线下来。 我坐在广场边上的一个椅子上,心情有些郁郁,目光呆呆地看着对过的星海大酒店门口…… 突然,在一辆刚停下来的出租车上下来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子,下来后就直接进了酒店大堂。 我不由就来了精神,这不是她吗?她来这里干嘛呢? 突然就有些好奇,似乎又被某种预感趋势,我不由就站起来,穿过马路去了星海大酒店,走到门口,看到她正站在大堂柜台前,似乎在办什么手续。 在办手续的时候,她转头望四周看。 我迅捷站在一个柱子后,她没有看到我。 接着,我看到她手里拿了一张房卡,然后就径直进了电梯…… 她在这里开房的,我擦。 我接着就进了大堂,找了个角落的沙发坐了下来,拿起一张报纸…… 边装作看报纸,我边留意着大堂门口…… 大约20分钟之后,我看到一个戴墨镜的男人出现在酒店大堂门口,在门口稍微停留片刻,接着就径直往电梯间走去…… 日啊,这男人我也认识。 他们一先一后同时出现在这里。 难道,难道…… 我坐在那里发了半天呆,呆了至少有半个小时。 终于我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来想走,刚走了几步,突然又站住了。 因为,我看到大堂门口又出现了一个女人,这女人我同样熟悉。 我的心里猛地一怔,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今天要出事!今天要出大事! 正在发愣寻思着,肩膀突然被人在背后猛地拍了一下—— 动不动就被人在背后拍肩膀,这很狗血,不过没办法,这年头的鸟人,都喜欢背后拍人肩膀。 按照以往的狗血惯例,我于是倏地回头—— 操,原来是海峰。 由于我刚才的心情略微有些紧张,被他背后这么猛地一拍,还是吓了一跳,不由就有些恼火:“你个鸟人,一惊一乍的。” 海峰哈哈笑起来:“鸟人,我就是故意吓你的……喂——你这家伙,很悠闲啊,跑到这里来看报纸了。” 我说:“你怎么在这里?” 海峰诡异地挤挤眼神,说:“我在这里约会的啊……” “约会?”我一愣:“和谁约会?” “美女啊!”海峰一副故弄玄虚的样子。 “靠——能死了你,你在这里和美女约会。”边说我又不由看了大堂门口一眼。 海峰这时也看了大堂门口一眼,接着伸手一指:“哎——美女来了——师姐,在这边!” 来的女人是谢非,我和海峰的共同师姐。 原来海峰是和谢非约会的。 既然来的这女人是谢非,既然我刚才见到她有些发愣,那么,之前进去的那一男一女就不难猜出是谁了,一个是秦璐,一个是关云飞。 我刚见到谢非进来,因为她是冲秦璐和关云飞来的,原来我想错了,谢非是来见海峰的。 如此,我刚才以为今天要出大事了的判断是不对的了,谢非并不知道老关和秦璐这会儿也在这家酒店了。 虽然我不能认定秦璐和关云飞这会儿在这家酒店干嘛,但还是会产生一些必然的臆想和揣度。 谢非这时听到海峰的声音,一转头,接着就看到了我和海峰,接着就冲我们走过来,脸上带着笑。 “师姐好——”待谢非走近,我主动和她打招呼。 有些日子没见谢非了,此时见到她,心里突然有些不自在的感觉,我又想起那也夜晚,那个在她家被鸡尾酒搞的晕乎乎的夜晚,我到目前仍然无法确定那晚到底有没有和这个中年美妇发生性关系。 “呵呵……海峰好,易克好……两位师弟都好。”谢非看了一眼海峰,接着就带着些许惊喜和开心的神情看着我:“易克师弟,哎——好久没见你了,这么些日子,你失踪了啊……怎么突然今天就在这里冒出来了?” 不知怎么,我隐约觉得谢非看我的眼神和看海峰的有些不一样,难道是我自我感觉良好? 我笑了下,刚要说话,海峰先说了:“嗨——师姐,他这家伙回江南老家逍遥去了,刚回来呢。” “哦……原来是回老家了,呵呵……一直就在老家啊!”谢非说。 我点了点头:“真巧,在这里遇到师姐!没想到师姐来了这里!” “怎么?见到师姐不高兴?”谢非笑盈盈地看着我。 “哪里,哪里,当然高兴!”我说。 海峰这时说:“师姐,来,坐——咱们坐下谈。” 看来海峰约谢非来这里是有事要谈,我在这里似乎不大合适,于是我说:“那你们谈,我出去走走——” “不用,知道我今天约师姐来这里是干嘛的不?”海峰说。 “你不说我当然不知道!”我说。 “嘿嘿——我下午在这家酒店有个客户座谈会,很巧咱们有位来自齐齐哈尔的师兄要来参加这座谈会,和师姐是一个班的呢……我刚知道这消息,就赶紧告诉师姐了,既然师兄来了,师姐当然是要来见一见的了。”海峰说。 谢非笑着点头:“是啊,好些年没见到老同学了,海峰一给我打电话,我就来了。” 原来如此。 “师兄弟见面,你不必走开的。”海峰看了看手表,说:“估计再有不到半个小时,师兄就到了……咱们先坐会吧。” 既然海峰如此说,我就不用走开了。 我们三人坐在酒店大堂闲聊起来。 我这时心里不由就有些不安,我擦,秦璐和老关不会过会儿出来吧,要是被谢非看到他们,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 不知怎么,我竟然有些替老关和秦璐担心,虽然我不能确定他们真的是在这里做什么事。 “师姐,你家大哥最近在忙什么呢?”海峰问谢非。 “他呀——这段时间一直在省城学习呢,半个多月没回家了。”谢非说着,有意无意地看了我一眼。 “哦……关部长这么久没回来了,看来学习日程很紧的!”我说。 “谁知道呢。”谢非说:“不过,上午他打了电话过来,说今天下午回星海,回来休息几天。” “哦……”我点点头。日,谢非被老关糊弄了,老关这会儿就在这家酒店呢,说不定这会儿正和秦璐在翻云覆雨呢。 第1395章可怜的师姐 可怜的师姐,被蒙在鼓里了。 我这会儿又有些同情谢非对老关和秦璐有些幽怨了。 “我问他怎么回来,火车还是汽车,我想去车站接他的,可是他说不用我接,说他的驾驶员会去省城接他的。”谢非又说了一句。 操,老关当然不敢让谢菲接他,人早就到了星海,下午怎么接?到哪里接?在这酒店门口接? “对了,小易,你怎么正巧也来了?是不是海峰也约了你来见师兄的呢?”谢非问我。 “呵呵,不是,我在星海广场闲逛的,累了,就到这里来休息下,正好就遇到了海峰!”我说。 “哦……”谢非看着我点点头:“这段时间在老家休息地还好吧?” 谢非看我的眼神写满了关心。 我忙点头:“还好,还好,师姐最近也好吧?” 谢非似乎很高兴我关心她,笑了:“我还是那样子……日子每天就是这么过。” 海峰这时说:“我刚才告诉易克说我在这里和美女约会的,这家伙一听,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家伙啊,一听美女就发痴!” 谢非掩嘴笑,说:“海峰,怎么能这么说易克呢,他的女朋友不是你妹妹吗?我看易克在美女面前是很淡定的人。” “嘿嘿……刚才是说笑话……他敢不淡定吗?要是在我面前再不淡定,我还不剥了他的皮啊……”海峰说。 谢非的眼神微微一动,接着继续微笑着,不时扫我一眼。 我这时心里却真的不淡定了,我老是惦记着老关和秦璐,这俩人这会儿一定是在嘿咻的,不知是刚开始呢还是正在进行还是刚刚结束了第一次,不知他们是搞一次就结束呢还是要再接再励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我这时心里很矛盾,既不想让谢非遇见老关和秦璐,那样真的会出大事的,我的部长我的班长我的师姐都会很难堪局面很难收拾的;也不想让老关和秦璐继续在楼上干伤害谢非的事情,虽然谢非不知道,虽然我不能确定老关和秦璐一定在一起做那事,但我还是不想那样。 琢磨了片刻,我站起来说要去卫生间。 去了卫生间,我摸出手机,打了秦璐的电话。 半天,打通了,秦璐接了电话:“喂——” 听秦璐的声音很平静,周围也很静。 我说:“班长好——” “哦……易克同学啊,易委员好!”秦璐笑着说:“哎——有些日子没你消息了,干嘛去了?” 我说:“还能干嘛啊,前些日子工作上出了点事,挨了处分,这些日子在家停职反省呢,回了一趟老家,最近刚回到星海……今天没事干,想到好久没和班长联系了,就给你打个电话。” “你出的那事我听说了……不过,也算是幸运的,停职反省也就是走走过场,估计你也快复职了吧?”秦璐说。 不知秦璐是听谁说的,不知是不是听关云飞说的。 “期限快到了。”我说:“哎——你这会儿在哪里呢?在单位上班?” “我呀……呵呵,我在外面办点事呢……你呢,你这会儿在哪里呢?”秦璐问我。 “我在星海大酒店。”我说。 “什么?你在星海大酒店?”秦璐的口气似乎吃了一惊。 “是啊,怎么了?”我说:“听你口气似乎很意外?” “哦……哪里,哪里。”秦璐的声音接着就变得缓和起来:“哎——你跑到星海大酒店来干嘛呢?” 我说:“没事干,就在星海广场闲逛,逛累了,就到星海大酒店来休息下,结果呢,正好遇到两个熟人,就一起在大堂聊天呢……对了,你猜我在这里遇到谁了?” “谁啊?”秦璐说。 “咱们的老师啊……”我说。 “老师?哪个老师?”秦璐说。 “谢非老师!”我说。 “啊——”秦璐不由就惊叫一声:“谢非?” “是的……谢非老师,怎么,你好像很吃惊?”我说。 “哦,呵呵,不是吃惊,是觉得意外,你怎么这么巧就在这里遇到谢老师了呢?对了,谢老师到这里来干嘛的呢?”秦璐的口气似乎很紧张。 “是这样的,我那哥们和我还有谢老师都是师姐弟,今天我哥们在星海大酒店有个客户座谈会,参加座谈会的有个是谢老师多年不见的大学同学,我那哥们于是就通知了谢老师,谢老师是来这里和昔日的大学同学聚聚的……我呢,正好遇到,也就掺和在一起了。” “哦……”秦璐似乎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这么说,你们现在还在大堂里一起聊天?” “那位师兄还没到,我们一起在大堂等他呢。”我说:“怎么?你也想来凑凑热闹?” “呵呵,我在外面正忙工作呢……我倒是想过去凑凑热闹,没空啊……”秦璐笑着,又说:“那……你现在是在他们面前打电话的?” “不是……我上卫生间的,顺便给你打个电话。”我说。 “哦……”秦璐似乎长长出了口气,接着说:“哎——那你忙去吧,有空咱们再聊哈……” 我挂了电话,然后出了卫生间,回到大堂,坐在沙发上,边和谢非海峰心不在焉地聊天,边不时用眼睛扫描着电梯楼梯口方向…… 不大一会儿,我看到老关从电梯里出来了,依旧带着墨镜,出了电梯之后,低着头,没有奔大堂门口方向,径直就往左转,快速直接冲后门方向走去…… 又过了大约10分钟,秦璐也从电梯里出来了,用纱巾包着头,同样急匆匆直接奔酒店后门方向而去。 我晕,秦璐连退房手续也不办了,连押金也不要了。 当然,她也可能会在晚些时候等我们离开之后来办退房手续。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们真的是在这里幽会的。 我松了口气,心里不知怎么又有些歉意,一对野鸳鸯就这么被我一个电话活生生给拆散了,不知老关有没有得到满足,不知秦璐有没有达到高朝。 我于是继续和海峰谢非聊天。 一会儿,海峰的那位客户来了,师兄来了,谢非的大学同学同班同学来了。 大家热情招呼,海峰介绍我和他认识,大家高兴地在大堂继续聊天。海峰在酒店安排了中餐,中午大家一起在这里吃饭。 吃过午饭,海峰下午要和师兄开会谈业务,我和谢非告辞。 出了酒店,我不由仰面朝天深深吐出一口气,艾玛,我今天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小易,你好像如释重负的样子?为什么?”谢非对我说。 我说:“没有啊,我一直就很轻松啊……” 不知怎么,我此时心里对谢非颇有些歉疚的感觉,还挺同情她。 “呵呵……”谢非笑了下,然后说:“自从那日一些,我们好久没见了,一起走走吧。” 我说:“好——” 我们就沿着广场边缘慢慢走着。 一时,我们谁都没有说话,似乎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 一会儿,谢非笑着说:“小易,你说,我们这样一起走,外人看到了,会不会以为我们是情侣呢?” 我的心一跳,说:“不会,绝对不会!” 谢菲的神色有些尴尬,说:“是因为我看起来比你老吧。” 我说:“哪里,不是,师姐虽然比我大几岁,但是看起来还是很年轻的。” “那你为何如此说呢?”谢非有些高兴,却又问道。 我说:“因为我们俩的气质和神态以及形态,看起来就不像是情侣啊……” “哦……那你说情侣该是什么神态呢?”谢非说。 我说:“如果是情侣的话,两个人的神态应该是亲密的,动作也该是亲昵的,胳膊该是挽在一起的,或者该是手拉手的……我们呢,规规矩矩地一起走路,人家一看,要么是姐弟俩,要么是普通的朋友,要么是同事,不会认为是情侣的。” 谢非呵呵笑了:“你说的或许有道理,但也许不对。” 我说:“怎么?” 谢非说:“如果是老夫老妻,或许走路也会是这样的。” 我呵呵笑了:“我们显然不是了。” 谢非接着又说:“如果……要是情人,为了在大庭广众之下避免遇到熟人,也许会这样的呢。” 我的心不由猛地一跳,看了谢非一眼,谢非的脸色竟然有些发红了,带着脉脉的眼神看着我。 我这时又开始纠结了,我纠结自己那晚到底有没有做了她,如果没有,她看我的眼神为何要如此呢? 我深呼吸一下,接着努力笑起来:“师姐啊,你可真会开玩笑……我是你师弟,你是我师姐,我们当然不会是情人了……再说了,你是我大领导的夫人,我怎么敢有那个想法呢?” 谢非的眼神黯淡了一下,接着无声地笑了下:“小易,这些日子,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常常会想起我们再一次的那一晚……常常会回味。” 我心里不由大骇,看着谢非,结结巴巴地说:“师姐,你……你说什么?我们……我们在一起的那一晚?那一晚?” 谢非眨眨眼睛,眼珠子一转,接着就笑:“是啊,那一晚啊,那一晚,我们一起喝酒一起聊天,多痛快啊,多么让人回味啊……” 我松了口气。 “你……你以为我那话是什么意思呢?”谢非的口气突然似乎有些暧昧。 “我……我以为……我以为……”我结结巴巴说不出来了。 “嗯……说下去。”谢非停住脚步,静静地看着我,脸上有些红晕,眼神还有些期待。 正文 1042.酒后做那事 第1396章酒后做那事 “我以为……我以为你说的是那个意思。”我说。 “那个意思指的是什么呢?”谢非吃吃地说。 “那个意思……就是……就是……”我又结结巴巴了。 “就是什么呢?”谢非说。 “就是以为……我和你……酒后……做了那样的事!”说完,我的脸突然红了。 谢非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呼吸似乎有些急促,看到我局促的样子,接着突然轻轻地笑了起来。 “我当然知道是不会的,我只是自己淫者见淫多想了,师姐多原谅!”我忙说。 谢非微笑着看我,还是不说话。 我站在那里神情相当尴尬,还有些不安。 “看你这傻样。”谢非说了一句,口气似乎有些亲昵,抿嘴一笑,接着就自顾往前走去。 我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谢非优美的背影,心里一阵混沌,一阵彷徨,一阵恐慌,一阵迷惘。 和谢非这一番谈话,不但没有消除我心里的困惑,反而让我更糊涂了,我心里的谜团更大了。 那晚我到底有没有做了谢非呢?到底有没有呢?我苦苦思索着…… 这样想着,我不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裆部。 刚好谢非回过头,看到了我的动作。 谢非突然噗嗤笑了起来,笑的有些放肆。 谢非的笑让我愈发尴尬,我不由自主跟着傻笑了一阵子,然后赶了上来。 我们继续随意走着…… 一会儿,谢非说:“师弟,在男人和女人的爱情里,有这样一句话,不知你听说过没有?” 我说:“师姐请讲!” 谢非说:“有心的人,再远也会记挂对方;无心的人,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我说:“似乎,听到过。” 谢非说:“你怎么认为这句话?” 我说:“或许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谢非说:“岂止是有一定的道理,简直就是真理!” 我呵呵笑了下,这时我的手机来了短信,我打开一看,是方爱国发来的:易哥,一切顺利! 我今天一直就在记挂着方爱国他们,这会儿看到短信,心里安稳了一些,不由微笑了下,然后收起手机。 “怎么?有好事?”谢非说。 “呵呵,没有,一个朋友发来的,我托他办事的,他告诉我一切顺利!”我说。 “哦……”谢非点点头,沉默了片刻,接着说:“师弟,你认为什么样的女人最迷人?” “当然是有气质的女人!”我说。 “哦……”谢非说:“你认为怎样气质的女人最迷人呢。” 我想了想,说:“纯粹,稳重,平和,真挚,贤淑。” 谢非看着我,点点头,然后说:“具体说说。” 我说:“纯粹,有一定生活阅历的知性女人,她懂得去伪存真、慧眼识金;稳重,有品位的女人,她会把尊严留给你;平和:不贪婪的女人,她能应对各种挑战和诱惑;真挚:豁达的女人,她的眼里能盛下你的平庸、失意和落魄;贤淑:善解人意的女人,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说得好……呵呵……看来师弟还是了解女人的高手啊……”谢非笑起来。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师弟你认为我具备这其中的那些气质呢?”谢非说。 我说:“这话师姐不该问我……” “那问谁呢?”谢非说。 “当然是问关部长,他是你先生,他对你当然是最了解的,他是最有发言权的!”我说。 谢非的神情突然有些黯淡,接着勉强笑了下,说:“你的意思是,你对我不了解了?” 我说:“我要是说了解,那是欺骗你,我们只是师姐弟,我们接触时间又不长,我当然不会如此透彻了解你的。” 谢非的神情有些失落。 我接着说:“不过,我总体大致感觉,似乎师姐这些气质都具备哦……” 谢非淡淡笑了下:“我知道你这是在安慰我而已……其实没有人真正能了解我,只有我自己对自己了解地最透彻,你刚才说的女人的那些迷人气质,我明白自己并不完全具备的……我明白自己的缺陷和短处。” 我一时无语了,尴尬地笑了下。 谢非接着笑了下:“不过,依照我的眼光和判断,我似乎知道有一个女人是具备这些气质的,她简直就是最完美的女人,她具备迷人女人的所有气质……虽然我和她接触不多,但我凭自己的经历和阅历,我还是这么说。” 我心里似乎明谢非说的是谁,但还是问:“谁呀?” “就是你的那个女上司秋桐。”谢非说:“我琢磨了一下你刚才说的那五点,哎——简直就是对着她来的……不知道男人怎么看她,反正我从一个女人的角度来看,她的确是一个完美无缺的女人……她的美,不仅是外貌,更重要是内在,是素养和气质。” 听了谢非的这些话,我心里很高兴。 或许,我刚才回答谢非问题的时候,不自觉就是以秋桐为模板来回答的。 心里不由就觉得甜滋滋的,嘴角不由就露出了真心的微笑。 谢非盯住我,说:“你很开心吧?” 我随口说:“是啊,很开心。” 谢非接着说:“小易,你很喜欢秋桐是不是?” 我心里倏地一震,看着谢非似笑非笑的表情,说:“从作为下属的角度来说,我的确是很喜欢我这位女上司的,和集团很多同事一样,很喜欢她。” “哦……”谢非继续看着我。 我继续说:“同样,从作为师弟的角度来说,我是很喜欢你这位师姐的,同很多师弟一样,比如海峰,很喜欢你……” 谢非微笑了下,似乎有些开心,但似乎又有些不甘。 我接着说:“男下属喜欢美女上司,师弟喜欢美女师姐,这都是天经地义的,很正常的,不是吗?” “呵呵,是,正常,正常!”谢非笑着,眼里闪过一丝遗憾和失落。 我们继续随意走着,一会儿,谢非自言自语地说:“有些事,只有尝试了才明白,有些人,只有经过了才了解。” 我没有说话。 谢非轻轻叹了口气,接着喃喃地说:“其实,我终于明白,爱情不是一种虚荣,要拿出来在众人面前炫耀;爱情不是一件美丽的衣裳,要穿在外面给大家欣赏;爱情不是一项任务,要对亲朋好友有个交待。爱情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你幸福或者不幸福,只有你自己知道。” 谢非的眼神突然充满了忧郁…… 我默不作声琢磨着谢非的话,似乎,在谢非的情感世界里,她并不快乐,并不幸福,她的内心有着难以表述的苦楚…… 但,她为什么要在我面前说这些?她为何要和我说这些? 我一时不明白。 或许,我不想明白。 我的心里突然有些烦躁和不安,不由就想起了此时远隔万里的海珠,想起了不知在忙什么的秋桐,想起了许久没有在空气里相遇的浮生若梦…… 浮生若梦曾经和我说,生命中的许多东西是可遇不可求,刻意强求的得不到,而不曾被期待的往往会不期而至。因此,要拥有一颗安闲自在的心,一切随缘,顺其自然,不怨怒,不躁进,不过度,不强求,不悲观,不刻板,不慌乱,不忘形,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随缘不是听天由命,而是以豁达的心态面对生活。 这样想着,我的心渐渐趋于平静,轻轻呼了一口气…… 正在这时,谢非的手机响了,谢非接电话,简单说了几句,然后她放下电话,对我说:“老关回来了,刚到家……我先回去了。” 我点点头,帮她拦了一辆出租车,谢非冲我微笑了下,然后上车离去。 看着出租车远去的影子,我不由叹了口气。 晚上吃过饭,我独自在人民广场溜达,恰好又见到了老关和谢非,两人正在散步,谢非挽着老关的胳膊,两人说说笑笑的。看起来这是一对多么和谐温馨美满的夫妻啊。 我没有让他们看到我,转身走到了另一边。 我不由心里突然就很感慨,闪过一阵巨大的迷惘,突然对婚姻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困惑…… 我快要和海珠走入婚姻了。 这样想着,我突然闪过一丝恐惧的感觉…… 晚上回到宿舍,我和方爱国又联系了下,听取了他们实施捉鳖计划的进展情况。 目前来说,这出戏虽然刚刚开头,但一切都在顺利进行中。 我又提了一些指导建议和意见,提醒他要注意细节,要在细节上下功夫。 方爱国答应着。 然后,我挂了手机,看电视。 一会儿,海珠打来了电话,问我在干嘛,我说在宿舍看电视,海珠说她顺利到达乌鲁木齐了,说现在虽然是10点多了,但这里天还大亮呢。 我们聊了一会儿,海珠挂了机。 我这时有些累了,洗涮上chuang,关灯。 躺下之后,我下意识伸手到床头缝隙摸了下。 这纯粹是无意识的习惯性动作。 谁知道我竟然摸到了录音笔。 我晕,录音笔还在这里。 我忙打开床头灯,将录音笔拿出来。 我拿着录音笔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儿,这是声控的,不讲话就不录音,一有动静就开始工作。 我突然想听听里面到底有什么东东。 我打开播放开关,然后靠在床头,关了灯,静静地听着…… 片刻,录音笔里突然传出一个断断续续的声音:“阿桐……若梦……我爱你……” 这是我迷迷糊糊的声音,虽然迷糊,但我听得分明,这是我的声音! 啊,我的声音啊!我的梦话啊! 日了! 我的脑袋轰然一响,在黑暗中倏地就从床上蹦了起来—— 晕倒,我竟然说了这样的梦话,我竟然真的就这么说了梦话! 我的大脑和身体都似乎一起在空中眩晕了…… 最可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终于——发生了! 第1397章趟过女人河 当我的身体重重地落到床上的时候,我突然清醒了。 我认真冷静想了下,联想到今天海珠的表现和神情,突然觉察,她似乎没有听到这些话的,不然,她早上走的时候不会表现地如此正常。 我突然觉得万幸又后怕。 无疑,这是昨晚我睡觉发出的声音。 无疑,这是昨晚录的。 但,无疑,海珠是没有来得及听到。 显然,海珠昨晚放在这里之后早上走的匆忙忘记收起来了。 她疏忽了。 她没有来得及听这声音。 感谢神,幸亏她疏忽了。 哈鲁利亚,感谢神。 我毫不犹豫就把这声音删除了,然后将录音笔放回原处。 突然就没有困意了,坐在床上发呆起来…… 点燃一支烟,在黑暗里默默地吸着…… 照这样下去,只要海珠锲而不舍地坚持对我严盯死防,早晚我要露馅,早晚要出大事。 一旦出事,就是极其可怕的,就是不可挽回的,就将是狂风暴雨疾风骤雨电闪雷鸣晴空霹雳。 可是,我却无法去阻止制止海珠,不但不能阻止,还要装作不知道,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两个人,两个天天在一起人,两个即将走入婚姻的人,彼此之间到了这个程度,这是不是一种悲哀呢?这又是谁的悲哀呢?这悲哀是谁的责任呢? 一开始,我的心里对海珠充满了不满,但细细想想,我为何要对她不满?她是如此地爱着我,如此地依恋我,如此地依赖我,她有什么过错呢?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难道不都是我自己作死作出来的吗?这一切的根源不都是我造成的吗?我对不住海珠,也同样对不住秋桐,我对不住的人太多了…… 到现在为止,我经历的女人还少吗?从云朵到冬儿,从海珠到秋桐,从夏雨到……到不知是否确定的谢非…… 我竟然趟过了这么多女人的生命灵魂之河,竟然这么多。 怎么不知不觉就这么多?我心里突然很诧异,不觉惊异。 不但已经经过了这么多女人,而且,还有秦璐和孔昆两个预备役,甚至,还有个不知死活在那里执着等待的曹丽。 我不觉心里有些恐惧,我这是不是滥情呢?我快成种马了。 这样想着,我不由心里深深地自责起来,深深地责备着自己…… 这样想着,我不觉深深感觉自己对不起海珠,对不起秋桐,对不起云朵,对不起夏雨,甚至,还感觉对不起我的师姐我的领导夫人谢非…… 一生里要对不住这么多女人,这是多么沉重的心理负担,这是多么不能承受之重。 我不想这样,但却又在这样,又已经在这样了。 不由就觉得自己是个混蛋,不由心情就十分糟糕。我觉得自己像个赌徒,正在歇斯底里地去赌博,赌博人生,赌博爱情,赌博生命……我似乎要将我的全部本钱都投进去,不打算收回。 当然,我的本钱是什么,其实我并不知道。 甚至,我怀疑自己有没有人生的本钱,有没有资格有人生的本钱。 越想越毫无困意,下床,出了卧室,站在客厅里发了半天呆,进了书房。 坐在书桌前呆呆地看着笔记本电脑,不自觉地开机,不自觉地登陆了扣扣。 好久许久没有登陆扣扣了。 此时,已是午夜十分,整个城市都开始入睡了。 而我,似乎要失眠,不困。 浮生若梦在线,她在线。 我的心微微一颤,她是偶然今天在线正好被我遇到呢还是每个寂静无人的夜晚她都独自挂在这里呢? 她独自默默地守候在这里,是为了那逝去的时光呢还是想怀想怀念些什么呢还是在等待什么呢? 我深深呼了一口气,伸出手敲击键盘:“为什么还不睡?” 片刻,她回复:“你……你在?” “废话。”我说:“我刚上来,你为什么不睡觉?” “我……我不困。”她说。 “不困……那你在这里干嘛?”我说。 “我……我独自坐一会儿,安静一会儿。”她说。 “每天经常这样在这里呆着吗?还是今天偶尔来了这里。”我说。 “我……只是今天偶尔。”她说。 “你撒谎。”我说。 她接着没有回答。 我明白了。这么多日子,这么多我没有来这里的日子,她一定是独自在这里的,她孤独而寂寞地守在这里,或许她不是为了要等我的到来,只是想在这里守望过去的时光,找寻过去的记忆,用那些空气中的美好碎片来填充自己孤寂的心,来打发自己惆怅的慢慢长夜…… 这样想着我,我的心不由就很疼。 “你怎么还没睡?怎么半夜来了这里?”她又说话了。 我说:“睡不着,心里烦躁……过来看看,没想到你在。” “为什么烦躁?因为工作安排的事情?”她说。 “工作算个屁!不是!”我说。 “那是因为什么?”她说。 我沉默了半天,说:“我问你——” “嗯……” “你说,人这一辈子,人的一声,最大的本钱是什么?”我说。 她回答:“最大的本钱……我以为,如果说是有形的,那无疑是健康,健康是革命的本钱嘛……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什么都无从谈起。” “无形的呢?”我说。 “无形的本钱,我认为是心态……心态是人生最大的本钱!”她说。 “哦……心态……为什么这么说?”我说。 她说:“哲人说:你的心态就是你真正的主人。一位伟人说:要么你去驾驭生命,要么是生命驾驭你。你的心态决定谁是坐骑,谁是骑师。一位艺术家说:你不能延长生命的长度,但你可以扩展它的宽度;你不能改变天气,但你可以左右自己的心情;你不可以控制环境,但你可以调整自己的心态。佛说:物随心转,境由心造,烦恼皆由心生。 “狄更斯说:一个健全的心态比一百种智慧更有力量。爱默生说:一个朝着自己目标永远前进的人,整个世界都给他让路……这些话虽然简单便却经典、精辟,一个人有什么样的精神状态就会产生什么样的生活现实,这是勿庸置疑的。就像做生意,你投入的本钱越大,将来获得的利润也就越多。” “哦……”我琢磨着这段话,沉思起来。 她似乎能看透我此刻的心情,接着说:“生活中,一个好的心态,可以使你乐观豁达;一个好的心态,可以使你战胜面临的苦难;一个好的心态,可以使你淡泊名利,过上真正快乐的生活。人类几千年的文明史告诉我们,积极的心态能帮助我们获取健康、幸福和财富…… “在现实生活中,我们不能控制自己的遭遇,却可以控制自己的心态;我们不能改变别人,却可以改变自己。其实,人与人之间并无太大的区别,真正的区别在于心态。所以,一个人成功与否,主要取决于他的心态。” “其实……有时候,我的心态不好,并非是因为别人,而是因为我自己……甚至,我经常会生自己的气。”我说。 “生气不如争气。人生有顺境也有逆境,不可能处处是逆境;人生有巅峰也有谷底,不可能处处是谷底。因为顺境或巅峰而趾高气扬,因为逆境或低谷而垂头丧气,都是浅薄的人生。面对挫折,如果只是一味地抱怨、生气,那么你注定永远是个弱者。”她说。 “我不想做弱者,可是,我有时却会莫名就失去了自信!”我说。 “自信是心态的直接表现,不管做什么事,有自信才能赢,古往今来,许多人之所以失败,究其原因,不是因为无能,而是因为不自信。自信是一种力量,更是一种动力。当你不自信的时候,你难于做好事情;当你什么也不做不好时,你就更加不自信。这是一种恶性循环。若想从这种恶性循环中解脱出来,就得与失败作斗争,就得树立牢固的自信心。”她说。 我的心微微一动。 她接着说:“心动更要行动,心动不如行动,虽然行动不一定会成功,但不行动则一定不会成功。生活不会因为你想做什么而给你报酬,也不会因为你知道什么而给你报酬,而是因为你做了些什么才给你报酬。一个人的目标是从梦想开始的,一个人的幸福是从心态上把握的,而一个人的成功则是在行动中实现的。因为只有行动,才是否滋润你成功的食物和泉水。” 她似乎知道我此刻在想什么,这就是心有灵犀吗? 我说:“你说的对,可能,我的心态浮躁了,我缺乏一颗平常心……虽然我不停告诉自己要以平常心看待一切,但很多时候,却很难做到。” “是的,这很正常,很多人都是这样,我也会如此……所以,我觉得,平常心不可少。人生不可能一帆风顺,有成功,也有失败;有开心,也有失落。如果我们把生活中的这些起起落落看得太重,那么生活对于我们来说永远都不会坦然,永远都没有欢笑。人生应该有所追求,但暂时得不到并不会阻碍日常生活的幸福,因此,拥有一颗平常心,是人生必不可少的润滑液剂。” “嗯……或许,我真的该让自己淡定起来,真的让自己能学会放弃。”我说。 “适时放弃才会有收获……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不要去强求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要学会适时的放弃。也许在你殚精竭虑时,你会得到曾经想要得到而又没得到的东西,会在此时有意外的收获。 “适时放弃是一种智慧。它会让你更加清醒地审视自身内在的潜力和外界的因素,会让你疲惫的身心得到调整,成为一个快乐明智的人。盲目的坚持不如理智的放弃。苦苦挽留夕阳的人是傻人,久久感伤春光的人是蠢人。什么也舍不得放弃的人,往往会失去更加珍贵的东西。适当的时候,给自己一个机会,学会放弃,才有可能获得。”她说。 “有些时候,有些事,你能彻底做到真正放弃吗?”我说。 她沉默了。 我也沉默了。 似乎,她明白我说的是什么,似乎,我能猜到她在想什么。 正文 1043.快乐无比的事情 第1398章快乐无比的事情 半晌,她说:“其实,宽容也是一种心态……俗话说得好:退一步海阔天空,让几分心平气和。这就是说人与人之间需要宽容。宽容是一种美德,它能使一个人得到尊重。宽容是一种良药,它能挽救一个人的灵魂。宽容就像一盏明灯,能在黑暗中放射着万丈光芒,照亮每一个心灵。” 我说:“我的心灵一直在被紧紧束缚着,不是被人束缚,而是我自己在束缚……我想挣脱,却很难。” 她说:“我们都要学会给心灵松绑。人的心灵是脆弱的,需要经常地激励与抚慰。常常自我激励,自我表扬,会使心灵快乐无比。学会给心灵松绑,就是要给自己营造一个温馨的港湾,常常走进去为自己忙碌疲惫的心灵做做按摩,使心灵的各个零件经常得到维护和保养…… “心灵自我束缚,很多时候是因为各种各样的挫折和磨难,其实,别把挫折当失败。每个人的一生,难免都会遭受挫折和失败。所不同的是失败者总是把挫折当失败,从而使每次都能够深深打击他取胜的勇气;成功者则是从不言败,在一次又一次的挫折面前,总是对自己说:我不是失败了,而是还没有成功…… “一个暂时失利的人,如果继续努力,打算赢回来,那么他今天的失利,就不是真正的失败。相反的,如果他失去了再战斗的勇气,那就是真输了。” 我不由笑了下:“似乎,你如此的好心态,是永远也不会有烦恼的。” 她说:“呵呵……谁都会有烦恼,每个人都会有的,你有,我也有,大家都有……只是,我们要学会调节自己的心态,避免烦恼成心病。在现实生活中,终日烦恼的人,实际上并不是遭遇了太多的不幸,而是根源于烦恼者的内心世界。 “因此,当烦恼降临的时候,我们既不要怨天尤人,也不要自暴自弃,要学会给心灵松绑,从心理上调适自己,避免烦恼变成心病……心病不身体上的疾病更可怕。” 我说:“你说的对,我能接受,也能理解,可是,我此时却很难快乐起来。” 她发过来一个握手的表情,说:“快乐其实很简单……有人说,快乐是春天的鲜花,夏天的绿荫,秋天的野果,冬天的漫天飞雪。其实,快乐就在我们身边。一个会心的微笑,一次真诚的握手,一次倾心的交谈,就是一种快乐无比的事情。” 我说:“你笑一个给我看。” 她接着发过来一个微笑的表情。 我说:“这是会心的微笑吗?” 她说:“你随便去理解好了。” 我说:“我们正在倾心交谈吗?” 她说:“你说呢?” 我说:“我想看着你和你谈话。” 她说:“你想视频聊天?” 我说:“你懂的!” 她说:“别了。” 我说:“为什么?” 她说:“既然以前那么久都没有……何必现在非要呢……既然是在虚拟的看不到的空气里,何必非要破坏这种格局呢。” 似乎,她在留恋过去,似乎,她很珍惜过去,似乎,她不由自主畏惧每一次的突破。 我说:“虽然刚才你说了那么多人生和生活的道理,但是,回到你自己身上,你却很难真正去实践它,你一直在退缩避让着什么,你一直在委曲求全着什么,你一直在小心翼翼封闭着自己,你一直缺乏足够的胆量和勇气。” 她说:“不要逼我……我的性格就是如此,我的现实已经这样,我的命运早已注定……我相信奋斗,但我更相信命运……命运,是不可更改的,这都是与生注定的东西,我不愿意去和早已注定的命运去抗争,我敬畏命运,我敬畏现实…… “我有我的做事做人底线,我决不能容忍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虽然我有时无法让做的彻底,让自己做的最好,虽然我有时无法控制自己的意识,但我一直在努力去做,我一直在努力。” 看着她这番话,我的心又发疼了,揪心地疼。 我艰难地说:“难道,这就是生活,这就是你我必须要面对的生活?” “是的,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不管你喜欢不喜欢,不管你接受不接受,这都是生活,你必须要尊重生活,必须要敬畏生活。”她说。 我沉默了,她也沉默了。 生活,这就是生活,这就是我要面对的生活,这就是她要面对的生活,这就是我们要一起面对的生活…… 可是,生活到底长地什么样子呢?我苦苦思索着…… 下了扣扣,关了电脑,我关了书房的灯,闭上眼,独自坐在黑暗里沉思…… 迷茫空幻间,我似乎在和生活对话。 “生活,你长什么样?”我在问。 生活回答说:某个初秋的夜晚,当你失意落魄的时候,你在空气里遇到了一个红颜知己,你们无话不然,你们心心相印,你们心有灵犀,你们在空气里是如此默契相知,你们有友情亲情爱情,你们分担彼此的快乐忧伤…… “现在,现实里的你,每次回到你们的空气,还会想到那个初秋的夜晚,还会想到那些温暖而温馨的时光,心里会觉得温暖,但同时又有一些伤感,是吗?” “是的,”我说:“温暖而又伤感。” 生活又接着说:“温暖是因为你们之间有过的那段情谊已经铭刻心间。伤感是因为你们各自有各自的现实,冷酷而无情的现实,现实注定你们不可能在一起,注定你们只能是空气里的红颜知己,注定你们只能走自己的路,但在时空里,你们的距离却并没有缩短淡薄,是吗?” “是,你说的没有错”我说:“事实的确如此,难道你就是这个样子吗?” 生活回答说:“不,这不是,因为还有某个时候,你和她在游船上邂逅,你知 道这就是你的梦中女神,她在你心里从此成为刻骨,因为还有另一个时候,你和她在鸭绿江边的那个城市有了知道庐山真面目之后缠绵浓情烈焰的一夜,虽然都是在大醉之后,但你仍然会回味无穷,却又不时在回味中品味你的现实,这时,你感觉到了幸福还有痛苦对吗?” “对,”我说:“对,是这样的。” 生活又接着说:“虽然你们彼此在现实里终于拥有了彼此的**和灵魂,但是回到各自的生活世界,你们却依然无法去突破心里的障碍,依然无法去抗拒各自的现实,依然只能默默无奈无力无语走着各自的生活轨迹。 “你活地很累,她也很累,你时常会觉得,活着的是你的肉身,死去的是你那凄凉悲凉苦楚的心。但也许在某个时候,你的心又会突然复活,又苦苦不肯放弃,不肯死心,你似乎渴望着某一时刻的昙花一现。对吗?” “对,”我说:“你说得对。” 生活又说:“那现在,你懂了吗?你知道我长什么样了吗?” “难道?痛苦和幸福合在一起就是你?”我说。 生活说:“对,但不完整。幸福快乐和痛苦悲伤是我两大组成部分。你知道吗?你之所以会痛苦是因为你曾经幸福过,你之所以会悲伤是因为你曾经快乐过。然而,你之所以会发现曾经的幸福是因为你痛苦着,你之所以会发现曾经的快乐是因为你悲伤着。 “经历痛苦悲伤是为了让你发现幸福快乐的存在,学会如何去珍惜幸福快乐。经历幸福快乐则是为了让你发现痛苦悲伤的存在,学会如何去面对痛苦悲伤。这就是我的样子。无论对谁我都是这个样子,不会有任何一个人的生活中只有幸福快乐或痛苦悲伤。” “生活,你长什么样?我想我知道了。”我喃喃地说着,我的心起起落落,像在跳动的火。 我的心里有一团火苗在跳动,火苗摇摆不定,时而发亮,时而微弱,似乎随时都会熄灭。 睁开眼,看着北方夏夜寂寥的星空,蓦地,我的眼睛突然有些发潮。 我其实明白,不管怎样,生活都要继续,明天即将来临。 第二天,我到公司转了转,先去了旅行社,然后去了酒店,看看最近的运营情况。 旅行社迎来了一年之中的另一个旺季,夏天来星海旅游的客人很多,地接部忙得不亦乐乎,外地来的团队很多,家里的导游都派出去了还不够用,只得从兄弟单位借地陪导游。 虽然做地接不如做发团赚钱多,但起码可以大大增加人气。 无疑,海珠做旅游是上道了,最近我一直没大指点她,她自己就管理地如此出色。 海珠成长起来了。 我感到欣慰。 然后,我去了酒店,到了张小天的办公室。 张小天正在给酒店的管理层人员开会,我坐在那里,听了一会儿。 似乎,酒店的管理出了一些问题,管理层人员反映有些员工心态不稳,一个劲儿嚷嚷着要工资福利待遇太低,有的甚至拿辞职来威胁,甚至教唆其他人一起走。 我问张小天是怎么回事,他苦笑了下,告诉我是个别的员工不知是受了谁的唆使在闹事,鸡蛋里挑骨头,酒店目前给员工的工资福利待遇在星海同类型的酒店里是最好的,但有的人就是不满意。 我心里一动,突然想是不是闹事的人背后还有人在指使呢? 第1399章饱和状态 我目光沉静地扫视了一圈管理层人员,有的人目光坦然,有的人则低头不语,有的人还似乎不大敢和我对视有些畏缩的样子。 似乎,想闹事的不仅仅是底层员工,似乎在管理层人员里也有问题。 我想了想,笑了起来,然后说:“我给大家讲个故事。” 大家都看着我。 我说:“鸬鹚从河里叼住一条鱼。鱼说:你如果肚子饿,我宁愿让你吃了。可你辛苦半天,结果自己只能吃一小部分,大部分都被你的主人拿走。而且你的主人在你捉鱼时怕你吃了,还用铁丝勒住你的喉咙。太残忍了!鸬鹚听了,毫不动心地说:我不会上你的当!虽然我现在捉的鱼多,吃的却少,但到冬天,江河封冻,我捉不到鱼时,主人却照样饲养我,我才不至于饿死!” 讲完这个故事,大家都沉默着看着我。 我说:“大家能理解这个故事的意思不?” 没有人说话。 我说:“我想通过这个故事让大家明白一句话:格局由心定,境界自心生。我还想通过这个故事和大家说三句话,同时也请大家把我这三句话传达给各自部门的员工……第一句话:员工的忠诚度是企业长期培养出来的;第二句话:员工看到老板赚钱时不要想去共同分享,因为在老板赔钱时你也不会去共同承担;第三句话:跳槽时要对企业心存感激,因为它肯定在不同角度和程度上帮助过你……” 大家都凝神看着我。 我继续说:“在中国做私营企业的老板,百分之八十都有胃炎、神经紧张、失眠、压抑、焦虑。老板们都是以生命及健康博事业。所以,请对你的老板好一点。老板就是一棵树,员工就是枝干。竞争再激烈,市场再难做,资金再紧张,狂风暴雨,老板们都坚持着屹立不倒,照顾着这树下的一家大小。 “树大树小,总能遮风避雨。树好树坏,总有个栖息的地方……若说责任,谁的责任最重最大?若说风险,谁的风险最重最大?不要羡慕别人拥有的,只能说明自己付出还不够。感恩惜福,方能得恩得福。” 一些人微微动容。 然后,我站起来,看着大家说:“我的话说完了,今天我不想多说废话,我刚才这番话,请大家回去细细品味,请大家把这话告诉全体员工,如果大家认真品味之后,还是有人想辞职,那么,我想建议张总,要走的绝不挽留,欢送……但是,我同时也建议张总,凡是走的,走了,就不要想再回来!” 说完,我转身就出了张小天办公室。 出来之后,我的心里还有些发狠。 但同时,我的心里又有些警觉,莫不是伍德开始讲手伸到酒店了?莫不是伍德要开始从酒店或者旅行社入手来给我制造事端了? 虽然今天的事未必就是伍德插手制造的,但似乎给我提了一个醒。 我当然知道伍德要是想搞垮酒店和旅行社,不会如此小儿科,但却从另一方面让我有所戒备,我不能忘记三水集团的那场大火。 中饭我是在酒店和张小天一起吃的,边吃边询问了下最近酒店的经营状况。酒店目前的经营效益很好,张小天是尽心尽力的,客房基本是饱和状态,餐饮也很红火。 我对张小天的工作是满意的。 张小天有意无意想问我工作的事,问关于伍德的什么事,问关于李顺的什么事,都被我岔开了话题。我不想让张小天再趟这些浑水。 张小天看我不想和他谈这些话题,也就不问了。 中饭过后,我去了旅行社,坐在海珠的办公室里看最近的发团接团统计表…… 正在这时,我接到了云朵的电话,电话里云朵的声音似乎有些急促:“哥,不好了,公司出事了。” 我不由就是一愣,曹腾不是一直用心在管理公司吗,怎么突然就出事了呢?出了什么事呢? “云朵,说,出了什么事?”我镇静地问她。 云朵接着把事情和我说了一下,公司果真出了事,这事虽然不算大,但也不小。就在今天中午左右的时间,公司送报纸的一辆发行车在下面县区里送完今天的报纸往回返经过一个陡峭的弯道下坡路的时候,车子的刹车突然失灵,驾驶员无法控制车辆的急速下滑,车子直接就冲到了悬崖下,幸亏驾驶员机敏,在车子掉入悬崖的前一刻跳出了驾驶室。发行车直接冲下几十米的悬崖,基本就报废了。 听云朵这么一说,我有些发愣,妈的,车子怎么会突然刹车不行了?车子的养护不都是很及时的吗?怎么就会出了这事?幸亏没出人,不然这事还真大了。即使这样,也不是小事,一辆车子十多万,这可是国有资产。 “刹车为什么突然失灵?”我问云朵。 云朵说:“我刚才听车队队长说,这辆车子的刹车片早就该换了,可是,一直没有换。” “靠——失职,渎职,车队队长简直是混账,他这个队长是怎么当的?简直是胡闹——我看着责任他背定了,他这饭碗弄不好就要被撬。” 云朵说:“可是……这事其实也不能都怪队长的……队长一周前就打了个维修车子换刹车片的报告,可是……” “可是报告递上去之后,一直没有签批回复……就这么耽搁下来了,终于就出了今天的事情。”云朵说。 “报告给谁了?”我说。 云朵说:“我听队长说,报告是给了曹腾。” “给了曹腾?”我说:“曹腾不该如此马虎大意的啊,他怎么会没有批复呢?” 我这时心里不由就很奇怪。 云朵说:“听队长和我说,他给曹腾递交报告的时候,闻到曹腾嘴里酒气很大,似乎曹腾当时是喝多了,醉醺醺的……曹腾接过报告,看都没看,就放到文件夹里去了。” 听云朵这么一说,我似乎明白了,曹腾这些日子一直处于亢奋状态,觉得自己这发行公司总经理的位置是坐定了,心里似乎就有些懈怠,没事就约公司的中层喝酒,抓紧联络感情。队长那天给他送报告的时候,恰好他酒意未醒,漫不经心就把报告往文件夹里一放…… “酒醒后,他可能就没记起这事,就没看到这报告,亦或是看到了也没往心里放,觉得不是很急的事情,放放也不要紧。当然,根据曹腾做事的风格,我觉得前者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此时正值曹腾升迁的关键时刻,公司竟然出了这事,安全事故啊,造成国有资产的重大损失啊,这可不是闹了玩的。公司甚至是集团有史以来第一次出这样的重大交通事故。幸运的是车毁人没亡,万幸。 无疑,此次事故的发生,对曹腾的升迁多少会有些负面影响,至于影响能到什么程度,会不会起到决定性作用,我无法判断。 老子正在另一条战线紧锣密鼓捣鼓事,曹腾竟然在这边开始自毁长城了,这不等于是帮我的忙吗? 一个人要是自己想寻死,那是谁也无法阻拦的。 既然曹腾想自残,我也没办法。 我这时想起一个问题,问云朵:“曹腾呢?他现在人呢?” “刚刚带着车队队长去现场了。”云朵说。 “曹腾有没有否认队长给他打报告的事情?”我说。 “在曹腾办公室,队长当着我和曹腾的面提起了这事,说他早就给曹腾打了报告的……曹腾一听,忙乎了,忙去翻文件夹,结果真的就找到了那份报告……他当然是无法否认的了,我和队长都是见证人呢。”云朵说。 我松了口气,说:“好——我知道了,那就先这样!” 放下电话,我寻思起来…… 不管如何,发行公司的这起车祸必定会在集团迅速传开,必定会给曹腾带来一些不好的影响,这些负面影响不只会在集团群众中有,在集团党委成员领导中同样也会有。这对曹腾的这次升迁无疑是不利的。 但这事或许还不足以将曹腾的此次升迁彻底搞残,因为孙东凯不会不考虑小凤哥哥的身份和位置,小凤的哥哥还是此事成败的关键。 虽然此次车祸会给曹腾带来一些负面舆论,但如果孙东凯要是执着坚持提拔曹腾,那党委其他人也是没办法的,毕竟党委书记是党委的核心,最后的决策权还是在他手里。 但我心里明白,此事还是会对曹腾带来一些不利因素,是他极不愿意看到的。 而对我来说,这似乎是一缕东风,预示着好兆头。 曹腾虽然一直很谨慎小心地做着目前的工作,但终于还是出了纰漏,他到底还年轻,到底还是得意忘形之际有了失误,到底还是春风得意之际犯了错误。他以为有小凤的哥哥在,大局已定,自己似乎可以高枕无忧了,但哪里会想都在这个方面出了问题。 一把手岂是那么好当的,责任重大,一不小心就要出事。出了事就要承担责任。 看来,他毕竟还是经验不丰富,阅历太浅啊。 当然,我也不认为我经验丰富阅历深,但我起码不会犯曹腾这样愚蠢的失误。 因为我牢牢记住老黎曾经教育我的一句话:失意莫气馁,得意莫忘形。 我有老黎这样一位好导师,曹腾估计是没有。 我有好导师是我自己修出来的,曹腾那人品估计是修不出来的。 第1400章为你开的房 我此时心里突然对曹腾有些惋惜,你说你正一帆风顺要提拔了,不好好盯紧公司的事情,怎么突然搞出这么一个漏子了,这不是自己给自己俩上抹黑吗? 虽然有些惋惜,但我却不会停止我的捉鳖计划,捉鳖计划仍在继续进行中…… 有了曹腾的此次低级愚蠢失误,捉鳖计划成功的几率似乎更大了。 曹腾似乎是在帮我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当然,我不会感谢他,没必要。 我坐在海珠办公室有滋有味地琢磨着……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来了个短信:“易先生,请到春天大酒店208房间。” 看号码不熟悉。 日,这是谁?还叫我易先生,还就在隔壁的酒店里。 我不由很好奇,拿起手机就拨打这个号码,却打不通了,提示关机。 搞得还怪神秘的,我嘟哝了一句,然后出了旅行社,直接去了酒店前台,对服务员说:“给我查下,208房间的客人是谁?什么时候入住的?” 服务员查了下对我说:“是个男的,叫张三,吉林长春人,28岁,刚刚在一个小时前办理的入住手续。” 张三?还李四呢! 我想了想,没记得自己认识这样一个人。 我决定上去看看,于是直奔208房间。 到了门口,门虚掩着。 我轻轻推开门进去,看到一个人正背对我站在窗口往外看,因为背光,房间里光线比较暗,背影模模糊糊的。 “易先生,请关好门!”对方说话了。 一听这声音,我不由操了一句,说:“装神弄鬼的,你捣鼓什么?还张三?” 边说,我边把门关死。 “呵呵……”他回过身看着我,脸上带着惯常的诡异的笑。 这是皇者。 “用假身份证开的房间吧?”我说。 “当然是真的,嘿嘿……但。” “但也只是另一个你,是不是?”我说。 操,都会来这一套了,我不由就忧虑中国人口普查到底准不准,到底有多少人是有多个户口的了。 皇者又嘿嘿笑:“易先生明白就好。” “怎么突然这么客套了,叫我易先生,我是不是也该叫你皇先生呢?”我说。 “那倒不必,不过随你了。”皇者说:“我叫你易先生不是显出对你的尊敬吗?你说我们现在这状态,朋友不是朋友,敌人不是敌人,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叫你易先生最合适。” 我说:“你怎么跑到这里来开房间了?” 皇者说:“安全啊!在你的酒店里和你见面,这不是最安全的吗?再说,你这酒店还不显眼,不是那种高档的星级酒店,来往的熟人也不会多。” 我说:“你想见我,所以就来这里开了房间!” “是的,我开房间就是专为了见你而开的!”皇者干脆地说。 我呵呵一笑:“我的待遇可不低啊,劳你破费开房间……早知道你来开房间,我给酒店负责人打个招呼给你免费啊……” 皇者呵呵一笑,招呼我坐下,然后说:“你有这心思我就知足了……老弟开这酒店是做生意的,如果动不动就免费,那这生意还怎么做呢?” 我说:“不叫易先生了,叫老弟了,是不是我这个人情面子一送,觉得近乎了呢?” 皇者说:“你说呢?” 我说,”我说你是在装逼!” 皇者笑了:“这世上不装逼的人又有几个呢?” 我也笑了:“这话倒也实在……看来你其实是知道我刚才在旅行社那边的,是不是?” 皇者说:“当然……我刚才和小亲茹打电话,她说易哥正在海珠姐办公室检查工作。” 我说:“专门开了房间来见我……何事,说吧!” 皇者说:“没事就不能见你了?” 我说:“没事你见我干鸟?你这种人,做事有不带目的的时候吗?你以为我会相信你把我当知己朋友约了聊天的?” 皇者说:“我知道你不相信……不过,其实……我倒是真的希望有一天我们可以以知己朋友的身份一起聊天呢。” 我冷笑一声:“就凭你现在的作为,就凭你现在的身份,你觉得可能吗?你做梦去吧。” 皇者说:“做梦也不错啊,能有个梦做总比没有强,嘿嘿……老弟,我总觉得你对我成见很深啊……” 我说:“这都是你自己做出来的结果……我不想对你成见深,但你自己的作为却让我不得不这样……你怪不得我的。” 皇者说:“老弟,我们毕竟还是曾经有过很不错的合作的,我毕竟还是帮过你们的忙的。” 我说:“是的,这一点我承认,我不否认,但是,那只是曾经……你那时帮助我,是因为对你有利,恐怕你也不仅仅是为了我,但是现在,我们恐怕已经没有共同利益可言了……不但没有共同利益,甚至说不定哪一天,我们就会反目成仇……斗个你死我活。” 皇者说:“其实,你救过我一命,在那个岛上,我还是记得的。” 我说:“你觉得我现在会不会后悔当时救你呢?” 皇者说:“你一定不会后悔!” 我说:“为什么?” 皇者说:“因为我知道你从来就不是喜欢做事后悔的人!” 我说:“那……我要真的就是后悔了呢?” 皇者说:“即使你现在有些后悔了,但以后……以后……你一定不会后悔的。” 我说:“你说的以后是什么时候?” 皇者说:“我也不知道……可能很快,也可能,还要很久。” 我有些听不懂皇者这话的意思,沉思了片刻,说:“最近伍德还好吧?” 皇者没有回答我,盯住我看了半天,突然说:“你前段时间到哪里去了?都干了些什么?” 皇者的口吻似乎带着审讯的味道。 我心里很别扭,看着皇者说:“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以为你是警察啊,和我用这副口气说话。” 皇者微微一怔,接着就笑了:“哦……抱歉……那么,我换一个方式,老弟,有些日子不见你了,想死哥哥了,能不能告诉我你前段时间去了哪里都干了些什么呢?说出来哥哥和你一起分享。” 我说:“不能!” 皇者说:“为嘛?” 我说:“不为嘛,就是不愿意!懒得和你说,懒得和你分享。” 皇者说:“我这话可是没有恶意的,老弟你不要想多了。” 我说:“你真的很想知道?” 皇者说:“是——” 我说:“你真的不知道?” 皇者说:“是——” 我说:“你能不装逼不?” 皇者说:“我真的没装逼!” 我说:“那好,既然你没装逼,那我告诉你如何知道我前段时间的行踪以及都干了些什么!” 皇者说:“如何知道?” 我说:“回去问问你的主子伍德就知道了。” 皇者的眼神突然倏地跳动了一下,接着就笑:“问他……他知道?” 我说:“他或许知道。” 皇者说:“或许。” 我说:“他就没和你这个心腹说过我的行踪?” 皇者点点头:“是的,从来没提起过。” 看皇者讲话的神态,似乎他不是在装逼。 我这时不由觉得有些奇怪,此次我的事伍德难道一直在瞒着皇者?皇者急于想知道我的行踪,难道是想借此知晓伍德的什么事情?或者是想知道伍德前段时间的行踪?他急于知道这些干嘛? 我说:“看来,伍德对你也不是无话不谈的,看来,虽然他很信任你,但他的一些事,你也未必都是能知道的。” 皇者微笑了下:“老弟此言或许是对的。” 我说:“前段时间我去了星海,伍德也离开了星海,想必伍德的离开和行踪你未必是十分了解的,你问我去了哪里干了什么事,终极目的是想知道伍德都在干什么吧?” 皇者又微笑了下,没有说话。 我说:“你为什么如此好奇呢?” 皇者说:“我对我不知道的一切都很好奇,我对我想知道的一切都很感兴趣。” 我说:“那我要是不能满足你的好奇心和你的兴趣呢?” 皇者说:“我希望老弟能!” 我说:“我看不能!” 皇者说:“这对你恐怕是没有坏处的!” 我说:“我恐怕看不到对我有什么好处!” 皇者说:“其实你还是对我有很大的戒心,对我缺乏足够的信任!” 我说:“你很聪明……今天你找我,就是为这个来的吧。” 皇者没有回答我,沉吟了一下,说:“这样吧,老弟,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那么,我来说,你听。” 我说:“随你怎么说了。” 皇者说:“前段时间,你被停职后,直接回了宁州老家。” 我说:“是……” 皇者说:“在宁州老家呆了几天,然后你突然就失踪了……接着,2天之后,你出现在中缅边境……然后,在一个深夜,你越过了边境线。” 我睁大眼睛看着皇者,说:“你……” 皇者淡淡一笑,接着说:“然后,你就出现在了金三角的一个武装派别基地里……那支武装的领导人是谁,我想就不用我说出名字了。” 我看着皇者,说:“听你这话,似乎是天方夜谭啊……继续说下去……” 皇者说:“你不必承认,也不必否认,我只是告诉你我知道的事情……但其后,我的消息渠道断了,后面的事情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讽刺地说:“无所不能的皇者竟然也会有不得而知的事情!” 皇者笑了下,接着说:“随后,我闻听金三角发生了两起重大的事件,一个是一支武装派别被另一支武装剿灭,另一个是被剿灭的那支武装派别正准备偷运到大陆的一大批毒品被劫。” 我看着皇者,不说话。 “我怀疑这两件事是同一个团体干的,至于是哪个团体,我想你心里也会明白的。”皇者继续说:“其实呢,我对是谁干的并不感兴趣,对谁被剿灭也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那批毒品。” 我说:“怎么?你想贩毒?” 皇者说:“呵呵,没那胆量……我只是好奇这么一大批毒品,价值几个亿啊,就这么被劫了,那货主的损失该多大啊……” 听到皇者这么说,我的心里突然一动。 正文 1044.做掉 第1401章做掉市委书记秘书 皇者继续说:“这批货是要运到大陆的,那么,货主一定就是大陆人……不知道老弟对此事怎么看呢?” 似乎,皇者也怀疑伍德有贩毒的勾当,怀疑伍德和这批毒品有关,但没有明确的证据,他是想从我这里探听什么口风。 我想了想,说:“这事,我没怎么看……我要是说我对此一无所知吧,你肯定说我装逼,我要是说我什么都知道吧,但我似乎又知道一些,不过我确实不能一口咬死这批货的主人是谁,因为我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过。” 说到这里,我停顿了一下,看了看皇者。 皇者目光紧紧盯住我。 我反复又思量了一下,接着说:“不过,我听说,在金三角出了这两件事之后,有个人神秘地出现在了金三角附近的清迈……似乎这个人的出现,和这批毒品有关,他在那里和另一个人进行了会面,进行了一番秘密谈话……而这个人,似乎是你十分感兴趣的人。” 皇者突然就闪过一丝犀利的目光,那目光竟然让我心里不由一凛。 我从来没有见到过皇者眼里的这种目光,这目光我似乎从电影电视里正面主人公的眼里见过。 我不由心里就有些困惑,皇者眼里怎么能发出这样的目光呢?不该啊! 似乎,皇者真的不知道伍德去了泰国之事,似乎,皇者对我这番话十分重视,似乎,他一直就在等我这段话,似乎,他想从我的话里证实什么,似乎,他想从我的话里得出什么判断。 接着皇者的目光就恢复了平静,点点头,说:“老弟,你说的情况十分重要。” 我说:“十分重要?操,听你这口气,好像你是侦破案件的人员……我看你啊,就是想从我嘴里多套点关于伍德的情况,多套点关于我和李顺的情况,来丰富自己的情报库……然后你说不定就会利用这些情报来赚钱,看对谁有利就卖给谁……从中渔利!” 皇者呵呵笑起来:“老弟,这年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利益驱动嘛,谁和钱有仇呢?” 我说:“你这位伍德的心腹竟然还有他瞒住你的事情,看来你在伍德眼里的位置也不过就是如此……你说你死心塌地跟着他卖命干嘛呢?” 皇者说:“各为其主嘛……将军对我一直是很不错的,虽然他有些事瞒着我,但我也理解的,我不会因此对他有什么看法的。” 我说:“你乱打听伍德的事情,要是他知道了,说不定会废了你!” 皇者说:“我只找你打听了,难道你会出卖我吗?” 我说:“那可不一定,要看情况。” 皇者说:“我相信你不会的。” 我说:“为什么?” 皇者说:“因为我们是朋友。” 我说:“互相利用的朋友?” 皇者说:“我想,我们可以做肝胆相照的朋友。” 我大笑。 皇者也笑,笑地十分诡秘。 我停住笑,对皇者说:“皇者,不凭别的,就凭你这诡笑,我就不会和做朋友,更谈何肝胆相照的朋友。” 皇者呵呵笑起来,说:“虽然你不愿意和我做朋友,不过我今天还是很感谢你,因为你终于满足了我的好奇心。” 我说:“我猜终究有一天,你会被你的好奇心害死!” 皇者说:“即使死了,也不会后悔的!我做事从不后悔!” 我说:“为了所谓的好奇心死掉,你觉得值吗?轻于鸿毛的,不值得!” 皇者说:“谢谢老弟的提醒,我会记住老弟的话的,但我想,不管我什么时候死了,都不会轻于鸿毛。” 我说:“那你想重于泰山?” 皇者笑而不语。 我说:“今天你找我的目的达到了吧?你终于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 皇者说:“是的,谢谢老弟!” 我想了想,看着皇者说:“或许我今天和你说的那些话,你能悟出点什么。” 皇者说:“老弟能悟出什么来吗?” 我说:“你说呢?” 皇者说:“我不知道。” 我说:“你就装逼吧,我知道你不傻,我告诉你的那些话,是我故意告诉你的,至于你会怎么想,会想到些什么,那是你的事……但我要明确告诉你,死心塌地追随伍德作恶,伍德不会有好下场,你也不会有好下场……如果到了非要决一生死的时候,我到时候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皇者嘿嘿一笑:“但我却一定会对你手下留情!” 我一怔。 皇者接着说:“即使我们各为其主,即使我们是对手,但我们——却未必一定要生死相见,未必非要一定有人倒下。” 皇者的口气有些含糊,还似乎有些意味深长。 我怔怔地看着皇者,半天没有说话。 本以为自己已经把皇者看透,但此时却似乎又有些看不透了。 皇者就是这样的人,似乎谁也看不透他。 发了半天愣,我站起来,冲皇者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出了房间…… 第二天,我继续在酒店和旅行社蹲守,同时密切关注着捉鳖计划的进行…… 同一天,我听说曹腾主动给集团党委打了个检讨报告,对这次安全事故进行了深刻检讨,报告先给了秋桐,秋桐转给了孙东凯,接着在孙东凯那里被压下了。 孙东凯压下这报告,不知是何用意,不知他是怎么盘算的。 第三天上午,我正在宿舍睡大觉,手机突然响了。 一看,是孙东凯打来的。 孙东凯亲自给我打电话了。 不知道孙东凯亲自给我打电话是什么事。 “孙书记。”我说了一声。 “呵呵,小易,是不是还在睡懒觉啊?”孙东凯的声音听起来很温和。 “呵呵……”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是的。” “你够舒服的,能好好睡大觉。”孙东凯说。 “孙书记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指示吗?”我不想和他绕弯子,直接问。 “嗯,是这样的……关部长回来了。”孙东凯说。 “哦……”我当然知道关部长回来了,比他知道的还早,但我还是装作刚知道的样子说:“关部长学习提前结束回来了?” “不是学习结束,是回家来休息几天。”孙东凯说。 “哦……”我又哦了一声,不知孙东凯和我说这个是何意。 “今晚我请关部长吃饭,你过来作陪。”孙东凯说。 原来孙东凯是此意,原来他要请关云飞吃饭,原来是要我作陪。 我琢磨了下,说:“领导一起吃饭,我就不去了吧。” 我想试探下孙东凯。 孙东凯说:“不行,必须要来……我刚才给关部长打电话说了吃饭的事,他答应了,他专门提出要我通知你来参加。” 怪不得孙东凯专门一大早给我打电话,原来这是关云飞的指示。 我故作不解地说:“关部长和你一起吃饭,为什么点名要我参加呢?” 孙东凯说:“关部长眼里有你呗,领导能赏识你,这不是好事吗?” 我说:“我眼里却只有孙书记。” 孙东凯听了显然很高兴,说:“你这话我爱听……不过既然关部长让你一起吃饭,你就来吧……不然,我这面子上也过不去。” 我说:“那好吧。” 孙东凯说:“曹丽已经安排好了,今晚6点半在新闻大酒店梅花厅。” “好的!”我答应下来。 孙东凯然后挂了电话。 我看看表,靠,上午10点多了。 我洗涮了一下,然后到小区对门的餐馆吃早饭。 正在吃着,电话又响了,这回是秦璐打来的。 “嗨——帅哥!”秦璐似乎心情不错。 “嗨——班长!”我有气无力地回答了一句。 “干嘛呢?”秦璐说。 “吃早饭!”我说。 “我晕,这都几点了你吃早饭?没搞错吧!”秦璐说。 “没搞错——”我说。 “看来你这停职的日子过得挺滋润啊……”秦璐说。 “还行吧,你这些日子怎么样?”我说。 “还好啊,在机关上班,每天还不都是这样!”秦璐说。 “最近市委大院里有没有什么新闻呢?”我随口说了一句。 “新闻?对了,今天我刚刚听到一个新闻……不到20分钟,这新闻还挺刺激的。”秦璐说。 “哦,你说!”我心里突然有一种预感。 “市委乔书记的秘书换了。”秦璐说。 我的心突地一跳,我期待的好消息终于来了,果然一切都在我预料之中。果然方爱国他们没有辜负我的期望,果然捉鳖计划成功了。 我深呼吸一口气,镇静地淡淡地说:“哦……乔书记的秘书换了啊……换了谁呢?” 秦璐说:“听说是市委办公室秘书科的另一个人,至于是谁,暂时还不知道。” 我说:“那乔书记的秘书提拔到哪里去了?知道不?” “什么提拔啊,平级调动,离开市委办公室了。”秦璐说。 “哦……”我不动声色地说:“调到哪里去了?” “调到党史办去了,听说是当一个什么科长,还是正科级,但此人的仕途算是宣告终结了。”秦璐说。 “党史办当科长。”我说。 “是的……不知道这位秘书到底是怎么惹了乔书记,竟然把他发配到那里去了,党史办就是编撰党史资料的,没权没钱,到了那里,就只有埋头做文字的份,进入容易,再想出来再想提拔是难了。”秦璐说。 “你怎么知道是那秘书惹了乔书记呢?”我说。 “废话,不惹了乔书记,怎么会把他发配到党史办?虽然是科级平级调动,但谁看不出这是变相发配?”秦璐说:“党史办和市委办公室,能比吗?前途能一样吗?他的工作变动,乔书记不发指示,谁敢动?这当然是有了乔书记的话,才会有如此变动的……可惜啊,仕途一片看好的秘书就这么完了。” 我心里暗笑,早就听关云飞说乔仕达以前就对这秘书不是很满意,这次加上我导演的捉鳖计划,他不被发配才怪呢?他没丢了正科级的级别就算是万幸了!算是乔仕达放了他一马吧。 第1402章财色面前的沦陷 和秦璐又东扯西扯了一阵子,我挂了电话,心情颇佳轻松地吃完早饭。 计划成功了,乔仕达的秘书被我干掉了。 既然秘书失宠了,那么曹腾还能如此踌躇满志春风得意志在必得吗?小凤还会是他的女朋友吗?孙东凯还会执着地要提拔曹腾吗? 这是个现实社会,现实社会里的人都很现实。 我静观以待。 我相信此时孙东凯已经知道了秘书调走这事,估计也是刚刚知道的,估计他给我打电话之前或许还没知道。不知他此时心里是怎么盘算的。 曹腾也肯定知道了这个消息,不知他此时心里会怎么想,不知他的心情是否如我此刻一般轻松。 其实,不止秦璐孙东凯和曹腾这会儿知道了这个消息,我相信市委大院的很多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毕竟市委书记的秘书更换是很引人注目的事情。我想很多人一定在猜测乔仕达更换秘书的原因,但恐怕几乎没有人甚至包括市委秘书长办公室主任都未必能知道,但乔仕达心里肯定知道。 我带着愉快的心情给老黎打了个电话:“老爷子,出来喝茶!” 半小时后,我和老黎坐在茶馆里。 “小克,看你心情不错。”老黎笑眯眯地看着我说。 “嘿嘿,我给你说,我实施的第二步计划成功了。”我说。 “哦,你官复原职了?”老黎说。 “这倒没有……我还没到停职期限集团党委还没开会呢!”我说。 “那你怎么说成功了?”老黎说。 我说:“我把那个想取我而代之的副职的女朋友的哥哥给干掉了!” 老黎说:“你的意思是……你把市委书记的秘书给干掉了?” “是的。”我得意地冲老黎一笑:“今天刚得到消息,那秘书被调到市委党史办去了,平级调动……离开乔仕达了,离开市委办公室了。” “哦……”老黎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小子,这么说,我的第三步计划用不到了?” “是的……我看基本是用不到了。”我说:“这秘书一调动,一离开乔仕达,谁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秘书的光环和牛逼气势不是他自身的,是借助于乔仕达的,没有乔仕达,他什么都不是,顶多是个普通的科级干部而已…… “官场里的人都很现实,他现在是这个状态,孙东凯还会给他这个面子吗?这一点,想想就能明白!还有,那副职自己工作出了疏漏,刚刚出了安全责任事故,这对他更是增加了不利因素。” “嗯,这话倒是说的有几分道理。”老黎点点头,接着说:“小克,看不出你还挺有本事,竟然真的就能把市委书记的秘书弄走。” 我哈哈笑起来:“没想到吧?” 老黎微笑着说:“想到了,但没想到你搞得如此之快,似乎还颇为轻松……这是我没想到的……怎么样,既然成功了,就不要再保密了吧?说说你到底是实施了怎样的小阴谋诡计?” 我说:“其实很简单……我就是抓住了官场中人性的共同弱点,一是钱,而是色,财色面前,大多数人都无法抵御,他这个小秘书也不例外。” “哦……”老黎兴致勃勃地说:“说说看——” 我说:“这样吧,老黎,我给你讲个故事。” 老黎说:“好——” 我说:“在一个夜晚的无人的街头,一个长相类似于凤姐但穿着很华贵的女子独自行走,这时突然一个街头小混混从背后悄悄跟了上去,一把抢过她手里的小包包撒腿就跑,这位女士急忙大声呼救…… “这时,她身边突然就出现了一位风流倜傥的男士,身后跟着两个类似于保镖的人士,这位男士一声令下,身边两个保镖闻声出动追击过去,那男士操着一口南方普通话还一边安慰这位女士不要着急…… “不大一会儿,那俩保镖回来了,女士被抢的包包完璧归赵,只是那混混没抓住……女士非常感激,一定要请那位男士大到旁边的咖啡厅喝杯咖啡,于是,这一对男女就在咖啡厅里聊了起来…… “通过聊天,女士才知道这位男士竟然是一位身价上亿的年轻大富豪,来自泰国,这次是刚到星海,准备来考察投资项目的……男士边聊还边从自己包里拿出一份自己家族企业的简介递给女士看,说这次他想在星海考察一下,投资估计要在2个亿左右,不过他在星海目前还没有和政府接触,在这边也没有熟人…… “女士一听眼睛就发亮了,她听担任市委书记秘书的哥哥说过,现在星海正在大力招商引资,凡是能联系到客户来星海投资的,根据投资额,都会给联系人一定比例的奖励,眼前这位富豪要在星海投资接近2个亿,2个亿啊,如果能出面联系成此事,那奖励提成自然是十分可观的,这可是正儿八经的阳光下的收入,这个机会可是不能放过的。 “于是这女士借口去卫生间,当即就给她哥哥打了电话,他哥哥一听,这样的好事,天上掉馅饼……不但可以收入一大笔奖励,还能在市委书记面前抓面子,得到书记的褒奖,这可是两全其美。于是她哥哥一面指示了妹妹一番,一面又问询了这家集团的名称,他还想回头到网上验证一下…… “女士回来之后,当即对这位亿万富豪说她哥哥可以帮助他联系在星海投资的事情,说她哥哥是市委书记的秘书……这位富豪一听,惊喜万分,一再表示感谢……女士说因为他是好人,好人要有好报,所以帮助他是应该的…… “双方互相留下了联系电话,女士说回头她约哥哥和他会面,当面谈投资事宜……富豪十分高兴,临分手时,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当即让手下掏出两根金条送给那位女士,女士心花怒放,笑纳了…… “市委书记的秘书当晚就在电脑上查到了那家著名的泰国企业集团,确实是有这家公司,而且这家企业正准备要在大陆投资……在详细听取了刚得到两根金条正喜气洋洋的妹妹添油加醋地一番描述之后,他基本相信了此事,于是第二天就约这位富豪见面,见面地点是在这位富豪住的香格里拉大酒店的餐厅里,富豪请客…… “见面时,富豪没有带保镖,而是带了自己的女秘书,女秘书风姿卓越,气质儒雅,十分迷人……富豪一口南方口音的普通话,不时掺杂几句泰语,他做了一番自我介绍,说他是华侨子弟,祖籍就在东北,老爷爷那一辈飘扬过海到了南洋,后来在泰国发展,现在大陆经济发展势头很猛,他们就打算在大陆投资,星海是整个东北亚最具活力的城市,所以他此次是专门来考察的…… “富豪的高贵形象和气质以及一番自我介绍,让秘书深信不疑,和他在网上了解的情况基本一致。秘书决定将这个投资项目揽过来,自己作为中间人来赚取这笔不菲的提成,同时在市委书记面前显示下自己的能力……于是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说只要有他,在星海投资的所有问题都不是问题,所有的环节和关卡他都可以打通,富豪十分高兴,当即让美女秘书又拿出两根金条作为见面礼送给他,他愉快地笑纳了…… “于是二人开始喝酒,秘书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提议喝白酒,富豪答应了……于是二人喝起来白酒,富豪的女秘书坐在秘书身边给倒酒夹菜,服务地十分体贴周到……一来二去,富豪和秘书都喝大了,秘书不知怎么回事,老是觉得身体发热,身体里有一股欲动在翻涌,不由就老是用直直的眼神打量着美丽的女秘书,一只手也不老实地在桌子下面摸来摸去…… “这一切,都被富豪看在眼里,在和市委书记的秘书又干了一杯之后,富豪建议他到楼上的房间休息一下,让自己的女秘书扶他上去……秘书兴奋地答应了,然后就和女秘书一起去了楼上富豪早已开好的房间……到了房间,他就原形毕露了,一把就将那美女摁倒在床上,撕开那美女的衣服,疯狂起来…… “这位秘书此时浑然不知,房间里早就有个摄像头,将他和美女做那事的情景全部都拍了下来……做完一次休息的时候,他十分得意地向美女炫耀他的权力,说在星海,除了市委书记之外,他就是二号首长,市委书记的很多秘密他都知道,甚至市委书记的老婆在外找小白脸的事他都知道……他还说虽然他的权力没有市委书记大,但床上的功夫却比市委书记厉害多了,说市委书记在那方面是中看不中用…… “吹嘘一番之后,借助酒兴,他和美女又干了起来……两次之后,美女给他喝了一杯水,喝完他就迷糊睡了过去……等天亮之后,他醒来不见了美女,金条也不见了,给那位富豪打电话,也打不通了……当天晚上,市委书记刚到家,有人轻轻敲了下他家的门,市委书记开门后却没有见到人,只看到门口的地上放着一个信封。” 说到这里,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笑着:“信封里放的是什么东西?你该明白吧?” 第1403章高级三陪 老黎长出了一口气,笑了起来:“呵呵……原来如此……酒色不分家啊,自古以来,有多少人毁在了酒色上,但就是有人前赴后继不接受教训。” 我说:“他喝的这酒,里面是放了东西的……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美女早就把粉末弄到他酒杯里了。” 老黎说:“哦……下药了?” 我说:“当然……不下药怎么能让他快速发情呢?但合理使用了药剂量,适度地下,让他不至于完全癫狂。” 老黎说:“这富豪是怎么回事?” 我说:“找人假扮的呗,此人在金三角生活过多年,熟悉泰语,熟悉泰国的人情风貌。” 老黎说:“那个什么企业……怎么弄的?” 我说:“事先网上搜的,先摸熟了这家企业的所有情况,包括家族史,包括家族成员籍贯等等,然后背熟。” 老黎说:“那……那美女秘书呢?又是怎么回事?” 我说:“花高薪从私人会所找的高级三陪,稍加训练就可以了……这次事情之后,又给了她一笔钱,让她离开星海了。” 老黎说:“这么说,市委书记看到了自己的秘书和女人鬼混的录像,还有那秘书酒后口出狂言说的那些话。” 我说:“是的……你想想,乔仕达看到这些,还能让他留在自己身边吗?本来他就对这秘书不是十分满意,当初想让我去干的,我没去,现在正好出了这事,正好有借口把他从身边赶走…… “但乔仕达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自己赶走这秘书的理由,他不会让其他人知道看到这录像的,因为里面这秘书说自己不如他床上功夫厉害,说自己中看不中用,还说自己的老婆找小白脸,这样的事情,无论如何不能让外人知道哦,他只会说是因为工作需要。” 老黎点点头:“有道理!不过,乔仕达或许会让那秘书知道理由。” 我说:“未必,但即使他知道了也只能自认倒霉。” 老黎说:“如果他知道,他会明白自己中了别人的圈套。” 我说:“明白过来已经晚了……他干的那个职位,羡慕妒忌的人多的是,平时太傲气,也会得罪不少人,他不会知道是谁给他下的套。” 老黎沉思了半天,说:“看来,你的这个阴谋是成功的……看来,你的目的应该是能达到的。” 我说:“问题不大了!” 老黎又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怎么觉得你很卑鄙呢?” 我说:“其实我也觉得我自己很卑鄙,不过,这都是你诱导启发出来的,要说卑鄙,也是你在先……我这第二步是卑鄙了一些,可是,我要是这一步不成功,你随后的第三步恐怕更卑鄙吧。” 老黎哈哈笑起来:“这么说,是咱们爷俩一起成全了这起阴谋。” 我说:“可以这么说。” 老黎说:“小克,明白了没有?在官场混,对付阴谋,不能光凭阳谋,有时候,你还要学会用阴谋来对付阴谋,以毒攻毒。” 我点点头:“我明白了!” 老黎说:“我似乎在教你不学好。” 我说:“偶尔学点坏的,也无妨……只要主流是好的就可以了。” 老黎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说:“从这次阴谋的实施过程来看,你在星海似乎还有几个官场之外的手下人。” 我说:“是……” 老黎说:“不是本地人吧?” 我说:“嗯……金三角人。” 老黎说:“李顺派来的?” 我点点头:“是的。” 老黎不说话了,目光看着窗外,陷入了沉思。 我此时心里突然感到一阵迷惘,还有些失落…… 似乎我虽然成功实施了捉鳖计划,但我却又失去了什么。 我的心情不由就有些郁郁不安了。 “以后还是阳谋为主,阴谋为辅。”半天,老黎冒出一句话。 我没有做声,但我明白老黎这话的深层含义。 似乎,我和老黎都不愿意搞阴谋,但却刚刚搞完一次阴谋。 似乎,这次阴谋让我和老黎心里都有些不大自在。 晚上,我去了新闻大酒店梅花厅,见到了关云飞。 参加今晚饭局的除了关云飞孙东凯和我,还有季书记、秋桐和曹丽,还有市委宣传部的那位常务副部长。 似乎季书记和秋桐也是关云飞钦定的。 饭局开始前,关云飞兴致勃勃地和大家说笑着,心情看起来很不错。 孙东凯有些心神不定的样子,眼光不时看我一下,似乎想和我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的神态,似乎眼里不时闪过犹豫和矛盾的神情。 似乎,我该明白孙东凯此时的心境,明白他在琢磨什么。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和大家说笑,装作没看到孙东凯不时看我的眼神。 常务副部长看我的眼神一直是不冷不热的。 他不冷不热,我也报以同样的不卑不亢的神态。 饭局正要开始,关云飞的秘书突然急匆匆走了进来,在关云飞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从包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关云飞。 关云飞脸色突然就变了,接过手里的那张纸,看了起来…… 大家面面相窥,都没说话,直盯着关云飞。 一会儿,关云飞突然脸上充满了愤怒的表情,啪——把那张纸拍到了饭桌上,然后带着冒火的目光逼视着孙东凯。 孙东凯有些茫然失措地看着关云飞,眼里闪过一丝困惑和惶恐的神情。 室内的空气骤然紧张起来。 刚才还和睦和谐的大好局面怎么一下子就成了这样? 一时,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东凯——这就是你带的好兵,这就是你管理的好干部,这就是你培养的高素质中层干部!”关云飞的声音里带着压不住的火气:“你看看,你自己看看——” 孙东凯忙拿过那张纸低头去看,常务副部长也凑过去看,看了一会儿,孙东凯和常务副部长都露出愕然的表情,孙东凯将纸放到桌面上,结结巴巴地看着关云飞说:“这……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出这事。” “你在问我吗?这是不是你的人?是不是你们集团的人?你在问我是怎么回事吗?你要我给你解释和回答吗?”关云飞气冲冲地反问道。 季书记一言不发,伸手就拿过那张纸看,我坐在季书记旁边,也伸头去看,秋桐虽然面露惊讶和困惑之色,但还是沉稳地坐在那里,曹丽有些忍不住了,也伸长脖子凑过去看。 纸上面开头就是一行显眼的大题目:星海神秘领导猥亵女子,同僚在旁当看客。 再往下看内容,大致意思是一名厦门女子到星海出差,晚上吃过饭后和其在星海一家造纸厂销售处工作的朋友联系了下,朋友正在一家ktv请客户唱歌,于是邀请她过来玩。 她来之后,见到包厢里有几名中年男子正边喝酒边唱歌,朋友并没有介绍他们的具体身份,只说是领导,然后大家一起边喝酒边唱歌。其中一名中年男子好像是里面职务最高的,其他人都对他态度比较恭敬。 朋友中间有客户穿插,就到了隔壁包厢,这时那看起来有些醉意的男子就凑到她跟前,一个劲儿和她喝酒,喝了几杯之后,就开始对她动手动脚,遭到她的斥责之后,却并没有停止猥亵行为,反而变本加厉,强行继续猥亵她…… 在这过程中,旁边的几个男子都似乎无睹,旁若无人继续唱歌喝酒,没有任何人过来制止。女子起身欲离去,男子追了出来,醉醺醺继续在走廊纠缠不休。 不得已,女子打了110,警察很快来到,女子说了情况之后,那男子此时似乎有些醒酒,矢口否认自己对女子有猥亵行为,这时那跟他一起的几个男子也出来帮助作证,说没有看到……警察问了半天,看没闹大,也不想多事,加上那女子是外地人,于是训斥了几句之后就离去。 这女子受了惊吓,也不等到朋友回来,就匆忙离去。回到厦门之后,女子越想越气愤,在警察调查的时候,她有用手机拍摄的那男子照片,于是她就将自己在星海的遭遇在网上发了出来,同时贴出了那男子的照片…… 仔细看纸上的其他字样,原来这是从网页上打印下来的一个帖子,是从天涯论坛上打印下来的,再看发布时间,就是昨天,看点击数量,吓了一跳,接近100万了,回复也有1000多。短短时间有如此多的点击和回复,可见这帖子的热度。 看完这些,凝神看照片上的当事人,一看,又吓了一跳,虽然是打印的,但分明这男人就是——苏定国。 苏定国! 我靠,星海的神秘领导居然是苏定国。怎么会是他呢?他怎么成了星海神秘领导? 我心里很吃惊,又很困惑。 季书记和曹丽同样很吃惊,曹丽喃喃地说:“我听说,前几天有人请印刷厂的负责人出去吃饭唱歌,印刷厂的负责人把苏主任也邀请一起去了,难道,就是那晚发生的事情?” 我脑子飞快转悠着分析了一下,看来当时的情况大致是这样的,纸厂的销售处人员请印刷厂领导去吃饭,印刷厂的负责人顺带把苏定国一起叫去了,而且称其为领导。 苏定国作为经管办主任,集团各经营部门对他都是比较尊重的,有酒场经常叫他去,联络加深感情。对于造纸厂来说,对于生产新闻纸的纸厂来说,集团印刷厂是大客户,都是要经常巴结请客送礼的,这是规矩。 于是乎,纸厂的人既然要巴结印刷厂领导,当然对苏定国也不敢怠慢,称呼他为领导也是情理之中。于是乎,苏定国在厦门这位女子面前就成了星海的神秘领导。 苏定国平时还是很把持地住的,说话做事都很沉稳,看来那晚确实是喝了不少,加上又是在KTV那样的环境里,不由就放松了对自己的把持,不由就酒后失态,不由就酒庄色胆原形毕露了。 又是酒精惹的祸。 正文 1045.良家 第1404章猥亵良家妇女 季书记看完之后,没有做声,接着就递给了秋桐。 秋桐作为苏定国的分管领导,自然也是要看看的。 秋桐接过去看完,眉头紧锁起来…… 大家的神色都很严肃,似乎都知道此事的严重后果。 关云飞这时说:“刚才秘书说了,这帖子是在天涯网站发的,网上跟帖的很多,都在痛骂这位星海的神秘领导,矛头直指星海市级领导……而且,已经有网民指名道姓说出了这位星海神秘领导的真实身份,说他只是打着领导的名义招摇撞骗,实则是星海传媒集团经管办的主任苏定国…… “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竟然就敢打着星海领导的名义在外胡作非为,猥亵良家女子,这是什么行为?这是什么性质?这会给星海的市领导形象给星海市委宣传部的形象给星海传媒集团的形象带来怎么样的严重负面危害? “这是严重败坏星海市领导形象的行为,这是严重败坏星海国家公职人员形象的行为,这是严重败坏星海全市宣传系统工作人员形象的行为……此事带来的后果,你们想到了没有?你们意识到没有?” 大家都没有说话,孙东凯额头开始冒汗。 关云飞继续说:“刚才这打印的东西,你们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大家都看着关云飞。 关云飞说:“这是市委办公室转过来的……市委乔书记已经看到了这帖子,非常关注,安排市委办公室人员转给我的秘书……你们以为这是小事,错,这不是小事,这是关乎星海在全国形象问题的事情,关乎星海市级领导形象的问题…… “我多次告诉你们,一定要严格控制网上关于星海负面形象的宣传报道出现,但是还是出了这样的事情,这帖子在天涯发布了2天了,点击如此之多,回复如此之多,你们说,现在该怎么办?” 常务副部长这时也有些紧张,说:“我平时一直安排外宣中心的人密切关注网上关于星海的所有报到的,只是这两天接待韩国记者团的人,外宣中心人手紧张,可能是一时疏忽了。” “一时疏忽?”关云飞一瞪眼:“我去学习之前接待的外来采访团也不少,怎么就从来没出过这样的事?怎么我出去学习这几天,就会一时疏忽?乔书记都知道这帖子了你们竟然还不知道?这叫我们宣传部的工作多被动?你到底怎么主持的部里工作?你到底能不能主持好部里的工作?” 关云飞当着大家的面毫不客气地批评常务副部长,常务副部长额头也有些出汗了,神情十分尴尬。 大家都默不作声,看着关云飞。 关云飞扑哧扑哧直喘粗气,看来确实是很生气。 看到常务副部长被关云飞训地像孙子似的如此狼狈,我心里暗笑,不由有些幸灾乐祸。 一会儿,关云飞似乎有些平静了,口气严肃地说:“此事的处理,我看分两步走——” 常务副部长和孙东凯都看着关云飞。 关云飞说:“第一步,马上灭火!马上安排外宣中心的人通过老渠道联系天涯网站以及转发此贴的网站,迅速删帖,务必全部删除。” 常务副部长忙点头。 关云飞又说:“今晚就召集外宣部的人开会布置此事。” “好,我这就去办!”常务副部长站起来。 看来,他今晚不打算在这里吃饭了。 “等等——”关云飞叫住他,看了看孙东凯,又说:“此项费用,由星海传媒集团出——” 孙东凯忙点头:“没问题,我们出钱,我们出钱!” 然后关云飞对常务副部长点点头:“那你去吧……要连夜布置好此事,回头给我汇报结果!” 常务副部长忙点头答应着,然后匆匆走了。 接着,关云飞看着孙东凯说:“这第二步,我给你明天一天的时间,马上给我查清此事,如果不属实,要拿出充分的证据,如果属实,要迅速拿出处理结果,要严肃处理,把处理结果报给我,我让部里给市委办回复,我也会给乔书记做一个汇报。” 孙东凯擦擦额头的汗,忙点头:“好,好,明天一定查清楚,如果属实,一定严肃处理,一定及时汇报!” 关云飞接着看了看季书记和秋桐,然后对孙东凯说:“苏定国属于秋桐分管,季书记又是集团的纪委书记,我看此事由你亲自牵头,由秋桐和季书记一起参与,联合调查……务必要查清,要拿出真实的调查结果,要严肃纪律。” 孙东凯继续擦额头的汗,不住点头:“好的,我一定安排好。” 季书记和秋桐也点点头,秋桐神情有些郁郁。 曹丽这时冒出一句:“我看还得查查这女人是什么身份,要是这女的是三陪小姐,不是良家妇女,我看性质就没那么严重了。” 关云飞的脸色倏地一楞,孙东凯狠狠瞪了曹丽一眼,曹丽自知说走了嘴,忙闭口不说话了。 关云飞然后看看大家,说:“好了,开饭,喝酒——” 曹丽忙吩咐服务员倒酒。 关云飞神情似乎有些郁闷,自己先端起酒杯来喝了一杯。 大家也都喝了一杯。 然后关云飞对孙东凯说:“东凯,我告诉过你多次,作为传媒集团的书记,你首要的责任是带好队伍,带出一支高素质的中层管理队伍,这集团的中层干部,必须要德才兼备,其中德又是第一位的,要选拔品德端正的人进入集团中层队伍……考察干部不能光看平时,不能光看表面,要看透看清他的真实面目…… “有些人就是这样,平时在领导面前板板正正像模像样人五人六的样子,但是一旦到了人后,一旦喝了点酒,一旦灌了些猫尿,一旦到了被人捧着巴结的场合,就忘乎所以得意忘形,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就原形毕露,就色胆包天……这样的干部,我们坚决不能用,坚决不能重用……我们的管理队伍里,必须要剔除这样的人。” 似乎,虽然孙东凯还没有回去调查,关云飞就已经认定这事是真的了。 其实,我觉得此事极有可能是真的,最近一直春风得意被各经营单位捧着吹着的苏定国喝多了酒确实是有发狂的迹象,我听闻过几次。 没想到苏定国此次真的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 孙东凯点头:“关部长说得对……” 我不由替苏定国担心起来…… 关云飞接着端起酒杯,看着大家说:“好了,这事先不提了,今晚是董凯部长请我吃饭,我叫东凯约了大家一起聚聚的,刚才的不快算是个插曲吧,来,好久没见到大家了,大家一起喝酒……我先敬大家一杯酒。” 关云飞如此一说,酒桌上的气氛活跃起来,大家纷纷敬关云飞酒。 关云飞脸上开始有了笑模样,似乎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不愉快,放下酒杯,看着我说:“小易同志,听说你前段时间挨了个处分,停职反省一个月,这期限快到了吧?” 我忙点头:“快了,快了。” 关云飞说:“这个处分,你觉得挨地冤不冤?” 我说:“不冤!犯了错误就要接受处分,我无话可说。” 关云飞看了孙东凯一眼,然后笑了下:“根据你犯的错误,其实我觉得给你的处分太轻了……该狠狠处分你的。” 我心里一愣,卧槽,不是你暗中救的我吗,怎么这会儿又这么说。 我一咧嘴,没有说话。 关云飞继续说:“我猜,这次你处分从轻,肯定是东凯部长给你讲情了。” 我没有说话。 孙东凯微笑了下,也没说话。 他似乎是默认了关云飞的话。 我心里突然明白,关云飞这是在戏耍孙东凯,当然,这戏耍似乎只有我和他心里最明白。 当然,季书记和秋桐能不能猜到,我就不得而知了。 但曹丽和孙东凯却似乎是没有明白的。 关云飞接着对我说:“小家伙,这段时间反省地怎么样了?深刻不深刻?” 我说:“我一直在做深刻反省的,要不,我这会儿给你汇报下?” 关云飞说:“那倒不用,我不听这个……还轮不到我来听,你还是先给秋桐和东凯汇报吧……我可不想背上越级的罪名。” 大家都笑起来。 关云飞接着说:“停职期满后,在工作上有什么谱气没有?对下半年的发行工作,有什么新的想法?”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关云飞的话,不由支吾了几下,然后看了孙东凯一眼。 关云飞接着似乎明白了什么,对孙东凯说:“东凯,对小易今后的工作安排,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孙东凯笑了下:“这个……要召开党委会研究决定,听听大家的意见和建议……对这个关部长有什么指示没有?” 关云飞说:“你手下的人怎么用,怎么安排,那是你们集团的事,是你们集团党委的事,我怎么能干涉你们集团内部的事务呢?我是不参与这事的,你们自己决定好了。” 孙东凯笑了下。 然后,关云飞说:“不过,对你们集团的发行工作,我倒是有一点建议。” 孙东凯说:“关部长请指示——” 关云飞说:“最近在学习期间,我一直在琢磨一个事情,关于全市中央、省、市三级党报党刊发行的事情。” 大家都凝神看着关云飞。 第1405章酒后…… 关云飞继续说:“目前,市委机关报是由你们集团发行的,中央和省里的党报党刊还是交给邮局来发行,虽然邮局的工作一直做得还说的过去,但连续两年都没有实现党报党刊征订任务的新突破,正处于停滞不前的状态,而且,在报刊征订费的支付上,邮局一直做得很不好,不痛快,磨磨蹭蹭,拖三拉四,老是想拖欠……邮局现在是条条管理单位,市里管理起来很不顺手,他们对我们经常是明着一套暗着一套…… “所以,这次学习期间,我认真思考了这个事情,借鉴外地的成功经验,我就琢磨啊,这今后中央和省级的党报党刊征订投递工作,能不能交给我们自己的发行网络系统来进行呢?你们集团的发行网络系统,运转了若干年了,目前是很完善的,覆盖全市,而且全市的乡镇当天都能送达,这效率比邮局的要快,而且你们已经开始外报外刊代投代订业务,我看你们集团的发行网络完全可以承担起这个重任……你说呢?” 听关云飞这么一说,我不由心里就是一动,不由就看了看秋桐。 秋桐面带微笑,看了我一眼。 能把中央和省级党报党刊的发行争取过来,这可是一笔巨大的业务,这对于发行公司自身实力的壮大是十分有益的事情,对集团的好处自然是更不用说。 但面临的困难也是显而易见的,一下子增加如此多的业务量,单凭目前的人力物力是做不来的,必须要增加人手,要大幅度招收发行员,市区县乡镇都要增加人,还要增加发行线路和发行车辆。这是一个配套综合系统工程,牵一发而动全局。 孙东凯听了关云飞的话,看看秋桐:“秋总,关部长下政治任务了,你觉得呢?” 秋桐说:“既然是政治任务,那就毫无条件地接受!” 孙东凯皱了下眉头,说:“你觉得能不能完成这政治任务?困难大不大?” 秋桐略微一沉思,说:“困难肯定是有的,比如目前的人力物力运输能力线路都需要增加和调整,但既然是关部长下达的政治任务,不管多大的困难也要完成,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完成,只要有集团党委的有力支持,只要有孙书记的鼎力支持,我认为我们的发行网络完全可以接受这个重任。” 孙东凯笑了,说:“我当然是会鼎力支持的!既然秋总如此有信心,那我就放心了。” 关云飞笑了,说:“我就知道你们是会很痛快的……这事可是两全其美的好事,运作好了,每年的党报党刊征订发行任务就完全可以控制在我们自己手里,不用受邮局的制约,而且,你们集团自身也可以得到经济利益,你们集团的发行网络正好也可以借此机会得到更好的壮大和发展。” 孙东凯说:“感谢关部长对我们集团的信任和关照……既然关部长有这个指示,那我们就要当仁不让地接受下来,无条件服从领导的指示,我们会抓住这一契机,扎扎实实做好党报党刊的发行工作,在圆满完成党报党刊发行任务的同时,确保本集团所属报刊的发行,确保在完成上级交办政治任务的同时保证集团健康顺利发展……下一步,我会专门召集有关人员专题研究落实关部长今天下达的任务。” 关云飞满意地点点头:“这就好……东凯啊,这事要落实好,关键是要领导重视,你要重视,分管的秋桐也要重视,还有,发行部门也要配置一个得力的负责人,这个人必须要有足够的能力和智慧来操作和协调好这个重要任务,要有足够的魄力来领导好整个发行工作……至于怎么配置,安排谁,那是你们的事情,我就不多说了。” 关云飞似乎是点到为止,过头的话一句不说。 孙东凯带着游离不定的目光看了看我,然后又看看秋桐和曹丽,接着就沉思起来…… 我想此时孙东凯心里一定在激烈地矛盾着,之前他刚刚和我谈完话说要让曹腾担任发行公司总经理让我去党办当曹丽的副手,但随即发行公司就出了安全问题,接着乔仕达的秘书又下马了,这会儿关云飞又不动声色含而不露地点拨集团的发行问题,他该如何做出决定呢? 如果收回自己之前和我说的话,那等于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自己给自己找难看。 但如果不收回继续实施,似乎又不大合适,一来乔仕达的秘书完蛋了,对自己没有任何用处了,自己完全没有必要送他这个人情了,还有曹腾自己失误造成了公司的安全事故,这也是个负面的消极因素。 还有关云飞这番话,虽然他口口声声说自己不干涉集团内部中层干部的任命和安排,但他提出的这个要求,明显是要求发行部门的负责人必须要能胜任自己下达的重要任务,而这任务不是开玩笑的,完不成是要负重大责任的,这是政治任务,来不得半点马虎。 关云飞强调发行部门负责人的重要性,是不是隐含了什么其他的意思呢?我以为,按照我对孙东凯的了解,这些,孙东凯都不能不想,他必须要想。 那么,孙东凯到底会做出如何的决定,我此时不得而知。 但我似乎感觉,曹腾想扶正的目的基本是落空了,我极有可能会官复原职。不然,我辛辛苦苦策划实施的捉鳖计划不是白弄了,给小凤的两根金条不是白送了? 虽然我觉得自己已经基本是成功了,但不到最后水落石出,还是不敢彻底放下心来。我还记得秋桐说过的话,人事调整的事情,千变万化,难以预料,不到最后时刻谁都无法确定。 同时,今晚意外出现的苏定国之事,又让此事增加了几分不定和莫测。 我此时不知道苏定国的命运会是如何。 我其实觉得自己有些无聊了,自己的事情还没搞好呢,还关心别人,咸扯萝卜淡操心。 今晚关云飞让我们几个来参加饭局,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的用意呢?还是仅仅为了聚聚? 然后,关云飞就不再谈工作的事情了,开始和大家谈笑风生喝起酒来。 酒桌上终于恢复了和谐的气氛。 虽然气氛和谐,但我明显看出孙东凯有些心神不定心不在焉,似乎他满腹心事。 我似乎理解他为何满腹心事。 只是,我帮不了他。 期间,关云飞兴致勃勃讲了个笑话:局长、副局长、办公室主任旅游途中逛了一座寺庙。局长说,咱三个铁哥们去求佛吧,愿咱们局明年一切大好。可回来不久,局长竟得暴病而死。一次,成了局长的副局和主任喝酒,大醉。谈到继任,局长笑着说,那次求佛许愿真是太灵了。主任听了,心里好一阵儿憋屈。心说,灵啥?我也许愿了,可你不是还活着吗…… 听完这个笑话,大家都笑,季书记和秋桐笑的有些无奈和应酬,孙东凯和曹丽则笑的有些发虚,我笑的最开心。 然后季书记也讲了个笑话,说是局长最近收到了一幅画,此画题为‘天马行空’,出自当代海内著名画家之手,价值百万!画中之马破于峭壁之上,煞是威风!局长看在眼里,喜上眉梢,想起十岁的儿子在艺术班学的是画画,于是决议考考儿子。他将“天马行空”四个字遮住,对儿子说,儿子,你要是能猜出了这幅画的标题,爸爸就奖给你五百元。儿子定睛细瞧,忽然大叫说,爸爸,这是让你悬—崖—勒—马啊! 季书记讲完后呵呵笑起来,我又大笑,秋桐轻笑,关云飞则微笑,孙东凯和曹丽开始干笑。 这笑里也有那么多不同的含义啊。 饭局结束后,我打车送秋桐回家,路上,秋桐一句话都没有说,眉头紧锁,神色有些沉郁。 她没说话,我也没吱声。 似乎,我们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我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送完秋桐,我直接回小区。 上楼,我掏出钥匙,打开门正要进去,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 听这声音,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是谁。这声音对我来说,太熟悉了,曾经熟悉,而今也不陌生。 冬儿。 冬儿在我身后。 我缓缓回过头,冬儿正站在打开的门口,目光直直地看着我,脸色有些微微发红。 不知冬儿是何时打开门的,我没有听到动静。 或许这门一直就没有完全关死,所以打开的时候我没有听到。 或许冬儿一直就在门内听着外面的动静,所以我刚一开门她就出来了。 我看着冬儿,她的身体斜靠在门榜,还是那么目光直直地看着我。 我突然闻到一股酒味,不是我身上的,而是冬儿那边飘过来的。 冬儿喝酒了。 她自己在房间里喝酒了。 我毫不怀疑她房间里不会有其他人。 我走到冬儿跟前,看着她:“你……喝酒了?你……喝多了?” 冬儿目光迷蒙地看着我,不说话。 好久没有见到冬儿来这里了,今天见到,却是她在这里喝酒,而且似乎还喝得不少。 看着冬儿微醉戚戚的表情,我的心里突然很难受,不由神情黯淡下来。 第1406章沐浴后的冬儿 冬儿突然微微一笑,接着开口说话了:“你在心疼我,是不是?” 我没有回答,对她说:“自己一个人不要喝酒,喝闷酒,会很容易醉的。” “醉了好,醉了让自己没有思想多好!醉了没有忧愁没有烦恼,多好!”冬儿的身体摇晃了下,声音里带着一股幽怨。 我心里叹了口气,说:“喝多了,就早休息吧。” “不想睡!”冬儿说,口气里带着一丝倔强。 我心里又叹了口气,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想让你陪我聊会天……”冬儿说。 我不由回头看了下。 “你在担心什么?她不在,是不是?”冬儿说:“她在又怎么样?难道就不许初恋情人聊天了?她算是个什么东西。” “好了,你不好说了!”我打断冬儿的话,冬儿如此说海珠,我听不进去。 冬儿顿了顿,接着说:“是你过来还是我过去?” 似乎,冬儿没有给我别的选择。 我犹豫着,没有说话。 “我想和你说说话,难道不可以吗?难道你就这么厌恶我,甚至连话都不想和我说了?”冬儿幽幽地说了一句。 我下了决心,回去关了门,然后走到冬儿跟前:“进去——” 冬儿回身关了门,我径直走到客厅,看到茶几上放着一瓶红酒,还有一个酒杯,瓶子和酒杯都是空的。 冬儿竟然自己喝光了一瓶红酒。 “欢迎回家——”冬儿跟在我身后说了一句。 我猛然想到这房子的户主是我,冬儿这话显然是有这个意味的。 我没有说话,坐在沙发上,冬儿坐在我对过,看着我一笑:“小克,有些日子没见了。” “你最近还好吧?”我说。 “难得你还记得我,难得你还知道问我过得好不好!”冬儿说着从茶几下拿出一盒三五递给我:“想抽烟不,抽吧。” 说着,她又把火机递给我。 我抽出一支烟,点着,慢慢吸了两口,然后看着冬儿:“这烟是你抽的?” “家里有烟就一定是我抽的?”冬儿反问我。 “那……” “难道就不能是为你准备的?”冬儿又说。 我闷头抽烟。 “你是不是觉得我今晚喝多了?”冬儿说。 我抬起头:“喝得是不少,但似乎还没醉!” 冬儿说:“是吗?你看我没醉吗?我要是说我喝醉了呢?” 我说:“我看你不像醉酒的样子!” 冬儿说:“醉酒什么样子呢?发酒疯?说胡话?” 我说:“冬儿……你……” 冬儿轻笑一声,然后两眼瞪着我,突然沉默了。 我也沉默了。 沉默了不知多久,冬儿站起来,身体摇晃了一下,径直去了卫生间。 我不知冬儿要去干嘛,我以为她是要上洗手间,但片刻,我听到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淋浴声音。 冬儿在洗澡,她不声不响自己就去洗澡了。 冬儿看来今天喝得确实有些醉了。 我一时冲动,想起身离去,刚站起身,卫生间里传出冬儿的声音:“我洗个澡,醒醒酒,你不许走——老老实实呆着!” 我又一屁股坐下来,继续抽烟。 沙发上有一本书,《飘》。 我拿过来,随手翻阅了一下,突然书里掉出来一个白色的纸卡片。 我捡起来,看到上面写着几行字,字体很隽秀,是冬儿的笔迹。 我凝神看去: 多少人走着却困在原地, 多少人活着却如同死去; 多少人爱着却好似分离, 多少人笑着却满含泪滴。 谁知道我们该去向何处, 谁明白生命已变为何物; 是否找个借口继续苟活, 或是展翅高飞保持愤怒。 多少次荣耀却感觉屈辱, 多少次狂喜却倍受痛楚; 多少次幸福却心如刀绞, 多少次灿烂却失魂落魄。 谁知道我们该梦归何处, 谁明白尊严已沦为何物; 是否找个理由随波逐流, 或是勇敢前行挣脱牢笼…… 唉,这是两年后才流行起来汪峰的《存在》啊,不知冬儿现在是从何处弄来的,有些无厘头了。 我反复看着这些诗句,心里一遍遍默念着,不由感到阵阵惆怅和迷惘…… 一会儿,听到卫生间的门一响,我忙把纸卡夹进书里,将书放回原处,看着卫生间方向。 接着冬儿就出来了,穿着一件蓝色竖条纹不算暴露的睡衣,头发还没有干,直接走到我对面坐下。 我得承认,沐浴后的冬儿别有一番风情。 我不敢多看,低头继续抽烟。 “洗了个澡,清醒多了……”冬儿说:“看来,我刚才是有些醉了!” “那就好!”我说。 “小克,抬头看着我!”冬儿说,声音虽然温和,但似乎又带着一丝命令的味道。 我不由就抬起头,看着冬儿。 “你看我美不美?”冬儿说。 “美!”我由衷地点点头。 “你觉得我老了吗?”冬儿又说。 “你不老,你怎么会老呢?你这才多大?”我说。 “可是,我觉得自己似乎老了!”冬儿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寂寥。 我说:“没有的,你没有老的,你依旧年轻!” “或许,我的人依旧年轻,但我的心却老了。”冬儿幽幽地叹了口气。 我说:“你的人依旧年轻,你的人也依旧年轻!” 冬儿微笑了下,似乎很开心,接着看着我说:“小克,我看你,最近似乎很沧桑……这么些日子不见,你黑了,瘦了……” 我笑了下:“黑了健康,瘦了精神!” 冬儿说:“你的所谓健康和精神是用出生入死的代价换来的吧?” 我的心一抖,装作不明白的样子看着冬儿。 冬儿说:“不要告诉我你这段时间一直就在宁州老家和父母在一起……我要是如此认为,也就不会给你打那个电话了。” 我想起冬儿在宁州的时候冬儿给我家打电话暗示我被跟踪的事情,尴尬地笑了下:“你怎么知道我被人跟踪的?”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冬儿说,口气淡淡的。 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一会儿,冬儿说:“那批货到底是谁的?” 我吃了一惊:“什么那批货?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冬儿一翻眼皮看着我:“你说呢?你说我什么意思?我问你那批毒品到底是谁的?” “你……你怎么知道的?”我结结巴巴地说,心里非常惊诧。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是你的事,我想知道的必须要知道,我想知道的一定会知道。”冬儿说:“我提醒你被人跟踪,不代表你就消失在我的视线……我知道你越境去了金三角,和李顺一起合谋抢夺了一大宗毒品,而这批毒品是要运往大陆的……你亲自参加了抢夺毒品的行动。” “你——”我感到很惊骇,看着冬儿:“冬儿,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 冬儿淡淡地说,”我说了,我不会告诉你的,或许,我可以告诉你一句话,我冬儿不是脓包,我既然一心要关注你的行踪,我既然知道还有人也对你的行踪很感兴趣,我自然就有办法获知你的消息,至于我到底是通过什么方式什么渠道知道的,你就不必如此好奇了……我只问你一句话,那批货是谁的?” 我沉默着不说话,我不想让冬儿掺和此事。 冬儿看我不说话,顿了顿,接着说:“那么,我换个问法,伍德是不是和这批货有关?伍德是不是在从事贩毒的勾当?” 我又是一惊,看着冬儿说不出话来。 冬儿平静地说:“我知道有一大宗毒品在金三角被抢夺,我知道这批货是李顺抢的,我知道你参加了这次行动,另外,我还知道在这期间,伍德突然神秘失踪了,不在星海,到了昆明,然后到了泰国……所以,我才会如此问你……” 我说:“你是不是听皇者说的?” 冬儿眼皮一跳,接着说:“他?你以为他就是万能的就是无所不知的吗?虽然他是伍德的心腹,但是你以为他对伍德的所有事情都知道吗?你以为伍德什么事都会让他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听他说呢?你以为他即使知道会告诉我吗?” 我一时无法判断冬儿这话是真是假。 我说:“你是怀疑……伍德贩毒?你认为伍德和李顺抢夺的那批毒品有关?” 冬儿说:“是的,不错,我的确是怀疑这一点……虽然我没有任何证据,但我有一种预感,我很怀疑。” 我说:“皇者也找我了……找我问这个了。” 冬儿说:“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我说。 “不告诉你!”冬儿说:“我现在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 我吸了两口烟,说:“冬儿……你不该问这个的……你不该掺和这些事情的。” 冬儿说:“我没想掺和,我就是好奇,好奇不行吗?你难道不能满足我的好奇心吗?” 我说:“你不能好奇这个!这对你来说是很危险的,你知道不?” 冬儿说:“我非要好奇,我不在乎什么危险不危险!” “但我在乎!”我脱口而出。 冬儿眼里闪过一丝喜悦的神情,接着说:“我就知道你在乎我的……我就知道的。” 冬儿竟似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我心里却感到很难过。 冬儿接着温和地说:“小克,你放心,我不会掺和这事的,我只是个弱女子,我能怎么掺和这样的事呢?我不掺和自然是没有危险的,我只是觉得很好奇,我很想知道。” 我说:“不行!” 冬儿说:“好吧,那既然你不肯告诉我,我就找别人去问!” 我一听急了:“傻子,你千万不要到处去打听这事,这会要了你的命!” 正文 1046.一口咬住 第1407章一口咬住 冬儿说:“那你告诉我,我就不到处打听了,我保证听了谁也不告诉!” 我心里有些无奈,说:“那好吧……我告诉你……不错,你的直觉很准确,伍德确实是去了泰国,在泰国的清迈,伍德和李顺见了面。” “哦……伍德见到你没有?你参加会面了没有?”冬儿紧张地看着我。 我摇摇头:“我没有露面。” 冬儿松了口气。 “但伍德和李顺谈话的整个过程我都监听到了……但伍德似乎知道我也去了清迈。”我说。 冬儿的神情又紧张起来,看着我:“你……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我说:“没有。” 冬儿轻轻呼了一口气,说:“继续说下去。” 我说:“至于你问我伍德到底是不是在贩毒?那批货到底是不是伍德的?我只能这样告诉你,不但我,就是李顺也无法确定伍德到底是不是在贩毒,但这批货和伍德是有关的,伍德信誓旦旦和李顺说这批货是他一个朋友的,无论李顺怎么试探,他都一口咬定这批货和自己无关,他和李顺见面,只是受朋友委托要讨回这批货……但李顺没有答应,他早就将这批货出手了。” “哦……”冬儿看着我。 “一开始李顺判断这批货必定是伍德的,他认定伍德是在贩毒,但和伍德会面之后,李顺突然无法做出明晰的判断了,对自己之前的判断有了怀疑……根据伍德的综合表现,我其实也不能判定伍德是不是在贩毒。”我说。 “之所以不能判定,其实最关键还是缺乏确凿的证据,是不是?”冬儿说。 “是的……一切只能是怀疑,根本就抓不到伍德贩毒的现场证据!没有证据,就不能咬死这一点。”我说。 冬儿点点头,沉思了一会儿,突然笑起来:“小克,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问你这个问题?” 我说:“不是好奇吗?” 冬儿说:“错——我之所以非要想知道伍德到底是不是毒贩,是为我自己的前途和利益着想……假如伍德是毒贩,那我跟着他做事,岂不是要担惊受怕甚至受连累,现在结果证明他似乎不是毒贩,似乎那批货只是他朋友的,甚至李顺和你都无法断定,那我就放心了,我就可以高枕无忧继续在伍德这里发财赚钱了。” 听冬儿这么一说,我登时就后悔了,我刚才要是说伍德就是毒贩多好,那样冬儿就会害怕,说不定就会立刻从伍德那里脱身。 我不由就感到很懊恼。 但我又似乎觉得冬儿这理由有些牵强,似乎她是在安慰我。 我一时无法判定冬儿这话的真假了。 冬儿似乎明白我在想什么,接着说:“其实伍德即使真的是在贩毒,我也还是要在他那里做事的,我轻易是走不脱的,他不会轻易放走身边的任何一个人的……但听了你的这番话,我起码心里不用害怕了,起码心里会安稳了。” 一听冬儿这话,我的思维有些混乱了,说:“即使伍德真的贩毒,他也不会让你知道的……甚至皇者也不会知道……按照伍德的做事风格,不该知道的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恐怕就会遭到他的灭口……所以,不管伍德贩毒不贩毒,你都千万不要打听不要过问,你就装作根本不知道这回事。” 冬儿点点头:“你如此关心我的安危,我很很高兴。” 我没有说话。 冬儿接着带着安慰的口吻对我说:“你放心好了,我只在伍德那边打点他正规经营的项目财务事宜,其他的,我不参与的,当然,他也不会让我参与……我不会有事的,我就是想在他那边多赚钱……给你说啊,小克,我现在手里的钱可是不少了呢……这些钱,足够我们花很长时间,足够你重新创业的。” 我说:“冬儿,你难道就是如此热爱钱吗?难道你真的需要这么多钱吗?” 冬儿硬邦邦地说:“废话,现在是物质社会,没有钱寸步难行,没有钱就得喝西北风,没有钱就得沦为下层人士……囊中羞涩,低人一等……我是从来不嫌自己的钱多的,不但我需要很多钱,我们同样需要很多钱,我弄这么多钱,不仅仅是为我,是为我们……因为,终究,我们是要在一起的,不管这个海珠和你到了什么程度,你终究会是我的,你终究只能是我的…… “这些钱,都是为我们今后准备的……我要过上流社会的生活,需要钱,我们要过富足的生活,需要钱,你想创业,同样需要钱…… “不要以为你现在在官场混今后就不会创业了,我告诉你,我看得很明白,你早晚是要离开官场的,你根本就不适合混官场,你最适合的是混商场,你早晚是要创业的……我辛辛苦苦做的这些,都是为你为我为我们今后的好日子着想。” 冬儿的话让我哭笑不得,我想笑笑不出,想哭却又无泪。 我说:“此次李顺和伍德会面,没有给伍德丝毫面子,两人之间的缝隙似乎越来越大了,就我和李顺脱不开的关系,一旦伍德和李顺哪一天反目成仇,伍德一定会拿我开刀,目前就凭我的实力,是无法和伍德抗衡的,所以,跟着我是要担惊受怕的,是要提着脑袋过日子的,所以,我劝你还是不要有这个想法,再说,我和海珠今年就要结婚了,这是现实,你要明白…… “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是过去式,过去的都过去了,就当做一个美好的回忆吧,我希望你能有你自己的幸福的生活,有你自己的快乐和开心……同时,我也希望你能离开伍德,不要赚这种提心吊胆的钱,宁州的公司,是你的,你可以去经营,你会过的很好。” 冬儿沉默了片刻,说:“第一,我刚才说了,我根本没把海珠当回事,不管你们到了什么程度,你都会是我的,你只能也只会和我在一起,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这个海珠,不知好歹,不知利害,和我斗,最后哭的一定是她……对这一点,我毫无怀疑; “第二,既然我已经决定跟着你,我就会和你共患难,我不会害怕提心吊胆的日子,我想你要明白,现在的我不是从前的我了……第三,宁州的公司,是你的,本来就是你的,或者说是我们的,但绝不会只是我的…… “第四,正因为伍德和李顺的关系越来越紧张,正因为你和李顺有扯不开的关系,正因为伍德今后有可能要对你不利,我更不会离开伍德这边,我更要留在宁州,我要好好地看着你……伍德和李顺斗,谁死都无所谓,都死了才好,但我决不能让你有任何生命危险…… “不管是伍德还是李顺,谁都不可以伤害你,我绝对不能容许……即使我目前在赚伍德的钱,即使伍德目前对我不错,但如果他要置你于死地,那他就是我不共戴天的敌人。” 我真的哭笑不得了,说:“冬儿,你只是一个女人,你这话说得太大了,你有什么本事和伍德李顺抗衡,你不要痴人说梦了,我不需要你保护,你只好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冬儿笑了下:“女人是弱者,是不是?正因为大多数人都不把女人放在眼里,会轻视女人,会忽视女人,所以才会更有机会。” 我苦笑:“你少来这一套……我和伍德的事情,你不要插手,不需要你插手!” 冬儿又笑了下:“其实,我倒是觉得,你和伍德之间的事情我可能真的不用插手!” “为什么?”我说。 “我觉得伍德和你不会成为敌人,虽然你现在跟着李顺干,虽然李顺和伍德早晚会反目成仇,但伍德似乎对你却没有多大的敌意,他似乎一直想拉你加入他的阵营,他对你的印象一直是不错的……所以,我觉得伍德不会真的会对你下狠手的…… “倒是李顺,这个阴阴阳阳的黑社会头子,我觉得最后对你不利的反而是他,别看你现在给他忠心耿耿死心塌地卖命,但说不定哪一天他就会和你翻脸,就会对你下毒手……别忘了,你知道的他的事情太多了。” “所以,不管是已经死的白老三还是现在的伍德,他们和李顺斗,我都绝对不会站在李顺这一边的,虽然你是李顺的人,但我还是会站在李顺的对手这边……李顺完蛋了,你就彻底解放了,这对你来说是好事,对我来说呢,既能看到李顺被击败你被解放,还能有大把的钱赚,真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再好不过。” 我觉得冬儿的这番话很无知很天真很愚钝,似乎她根本没有看透事情的本质。 当然,我此时也分不清冬儿这番话到底有几分是真的几分是假的,搞不清她是不是在麻痹我宽慰我。 冬儿接着说:“所以,我甚至认为,你最后的真正的敌人不会是伍德,而是李顺,说不定最后能救你的是伍德……其实,我一直就是这么想的,这也是我要在伍德这里干下去的原因之一,我很乐意看到伍德和李顺斗,我很乐意看到伍德能将李顺击败…… “我最恨的人就是李顺,没有李顺,你也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们也不会到这个地步……其实,李顺死了,你就真正安全了自由了。” 看着冬儿真假难辨的表情,听着她似乎自以为是的分析,我不由觉得很荒唐荒谬荒诞,思维愈发混乱了。 冬儿今晚似乎是故意要混沌我的思维,说出如此一番亦真亦假互相矛盾的话。 第1408章不停发颤 我不知道冬儿到底是什么意图,猜不透她真正的心思。 我似乎觉得现在的冬儿真的不可同日而语了,不是昔日头脑简单的冬儿了。 我揉揉额头:“我的大脑有些乱……你不要再说了。” 冬儿停住了,看了我半天,突然轻声笑了:“好吧,我不说了,我们不谈这个话题了……你今晚喝酒了吧?” 我点点头:“是的,喝了!” “那你也一定是累了……既然累了,那就早休息吧!”冬儿温柔地说。 “好的——”我站起来。 “先洗个澡吧,我去给你放水——”冬儿也站起来,柔柔地说。 我说:“冬儿——” 冬儿看着我,眼神里带着几分期待而又担心的目光,说:“怎么了?” 我说:“我回去洗澡……我回去睡!” 冬儿的目光立刻就黯淡下来,冷冷地看着我,不说话。 我的目光看着别处,轻声说:“不早了,你也累了,早休息吧,晚安——” 说完,我转身就往门口走。 “小克,你——”背后传来冬儿凄婉而绝望的声音。 这声音让我的心猛地一颤,我不由停住了脚步,片刻,狠了狠心,拉开门,走了出去,然后将门关上。 出门之后,我没有立刻离开,在门口静静地站立着。 片刻,听到里面传来一阵不可压抑的失声痛哭。 我的心不停发颤,酸楚悲楚难当,似乎这压抑的痛哭声要将我的心击碎…… 但我的心终究没有碎,我踉踉跄跄回了宿舍,一头栽倒在床上…… 第二天,我到旅行社去打理经营事务,没有听到任何关于我关于曹腾关于苏定国的事情,孙东凯秋桐云朵都没有和我联系。 第三天,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第四天,我的停职期限到了,早上9点,我带着写好的书面反省报告去集团总部,去孙东凯办公室报到。 孙东凯办公室门关着,没有人。 我去党办问了下,党办的工作人员告诉我,集团正在开党委会,让我稍等。 我于是在党办坐下等待。 大约10点左右,工作人员进来告诉我,党委会结束了,孙书记让我到他办公室。 我于是去了孙东凯办公室,推开门,不但孙东凯在,季书记和秋桐也都在。 看我进来,孙东凯说:“小易,正想通知你来,听说你正在党办,倒是节省了时间……来,坐吧!” 我于是坐到秋桐旁边,看了一眼秋桐,她低垂眼皮,不看我,但神情似乎很轻松,嘴角甚至有一丝笑意。 我把反省报告递给孙东凯:“孙书记,这是我写给党委的反省报告!” 孙东凯接过去,说:“行,先放在我这里,这个回头再说,今天通知你来呢,不是只看你的反省报告的,你的停职时间到了,该回来上班了,对你的工作安排呢,党委会上刚才认真讨论了,现在把结果正式通知你……” “哦……”我不由心跳加速,点了点头。 “季书记,你分管人事,你来说吧!”孙东凯看着季书记。 季书记点点头,然后冲我笑了下,接着又恢复了严肃的表情,说:“易克同志,根据集团整体工作的需要,根据你一直以来的表现,根据你个人的能力和特点,根据集团经营委目前的现状,根据孙书记的提议,征求分管经营的秋总的意见,集团党委会认真研究了你的工作安排问题,最后达成一致。” 我呆呆地看着季书记。 “党委决定,任命你为集团经营管理办公室主任。”说到这里,季书记停顿了一下,端起杯子低头喝水。 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 我直勾勾地盯着季书记,心跳不止。 喝完水,放下水杯,季书记接着说:“同时,继续担任发行公司总经理!” 我擦,一句话分了两段,你个死老季,就不能一句话一次说完整啊? 我擦,我被任命为经管办主任兼发行公司总经理,不但官复原职,还加了一顶乌纱帽。 卧槽,天上掉了个馅饼下来。 我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对这个任命多少感到有些意外,眼神愣愣地看着季书记。苏定国呢?曹腾呢?这二位大仙又是如何安排的呢?难道苏定国那事定性了真的挨了处分?难道曹腾真的空忙乎这么久要竹篮打水? 季书记接着说:“还有,你同时为集团纪委委员。” 苏定国以前除了担任经管办主任,还是集团纪委委员,经营党支部书记。 我成了集团纪委委员,那么为什么不把党支部书记也给我呢? 随即明白,我还是预备党员,还没转正。 操,预备党员怎么能当党支部书记呢?我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胃口太大了。 我接着愣愣地问了一句:“季书记,还有吗?” 季书记似乎想笑,却没有笑出来,严肃地说:“要对你公布的就是这些,没有了!” 我此时很想知道为什么会如此任命我,很想知道苏定国到哪里去了,很想知道曹腾动没动,但我没有问。 显然,这个场合,我不能问这些,不适合。 然后,孙东凯对我说:“易克同志,对于党委的安排,你有什么意见?” 我挺直身子,朗声回答:“一切服从党委安排,我个人没有任何意见!只是……” “只是什么?”孙东凯说。 “只是,我唯恐自己能力微弱,唯恐胜任不了如此重任……怕辜负了党委的期望。”我说。 孙东凯说:“既然党委如此决定,就必然是全面考虑了你的个人情况,只是在统筹全局的基础上做出的安排,既然你表态服从党委决定,那么,有些多余的话,我看就不要再说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不说话了。 孙东凯满意地笑了下,然后对季书记和秋桐说:“季书记,秋总……我想单独和易克同志交流一下。” 季书记和秋桐站起来,直接出去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孙东凯两人。 这时,我的心里还很困惑,发行公司是经营部门,经管办是行政管理部门,两个性质职能完全不同的部门,怎么可以由一个人兼任呢?既是管理者,又是经营者,既当裁判员,又当运动员,这不是很矛盾的事情吗?怎么能如此任命呢? 孙东凯似乎知道我很困惑,但似乎又未必知道我在想什么,笑了笑,递给我一支烟:“小易……是不是觉得心里很奇怪很迷惑?” 我接过烟点着吸了一口,说:“是的,很意外很迷惑!” 孙东凯哈哈笑起来:“我就知道你会意外……好吧,下面我来给你解惑……首先,你一定会认为这次任命和之前我和你的谈话内容大相径庭,很奇怪,是不是?” 我说:“是的。” 孙东凯吸了一口烟,说:“这并不奇怪,人事的事,向来是变化多端的,期间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变化,这些变化是根据随时变化的情况和不断发展的局势来发生的,我们做管理者,就是要随时适应新情况,适应新变化,做出新的判断和决策,这是一名合格的管理者必备的素质和能力……如果这一点我都做不到,那我就不是一个合格的集团党委书记了。”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哦……” “之前我和你的那次单独谈话,准备让曹腾担任发行公司总经理,让你担任党办副主任,这是有充分的理由的,是根据当时集团内外的情况作出的决定,虽然和现在公布的结果不一样,但同样也是正确的,是经过充分考虑的,是从集团工作大局出发的……至于现在为什么会是这个结果,我来告诉你吧。” 我凝神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顿了顿,接着说:“最近几天,集团内部接连出了几件事,一个是发行公司出了一起重大安全事故,因为曹腾的疏忽,导致一辆发行车坠入山崖,车辆基本报废,给集体造成了不小的损失,在集团内部造成了不小的负面影响,曹腾作为主持工作的负责人,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虽然他及时想党委做出了深刻检查,但还是要承担领导责任的,这是必然的…… “第二,那天我们和关部长一起吃饭,关部长对全市的党报党刊征订工作提出了新要求,对我们集团的发行工作施加了新的重担,这是严肃的政治任务,我们的发行工作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压力和重任,面临着新的历史使命,面临着大规模的发展和布局调整。 “要圆满完成这项任务,要顺利实现这些调整,要成功实现这些转变,必须要有足够能力和魄力的人来领导管理发行公司,而对于目前的曹腾来说,虽然他是具备一定的能力,但还不足以胜任,党委会上,大家一致认为,能够完成这项任务的人,非你莫属…… “第三,还是我们和关部长一起吃饭那天发生的事,你也在场,就是关于网络上那个星海神秘领导猥亵女子的帖子,此事牵扯到经管办主任苏定国,关部长为此大发雷霆,事情不可忽视。事后按照关部长的指示,我牵头,季书记和秋总一起参与对此事进行了详细的调查,最后证实此事属实,苏定国确实是酒后做出了不适当的严重损害星海市和集团形象的行为。 “这是要严肃处理的,本着落实关部长指示精神的原则,党委会上,大家一致认为苏定国不再适合继续担任经管办主任一职,要接受纪律处分,而经管办主任一职,大家也暂时找不到更适合的人来担任,根据我的意见,根据我会前和秋桐沟通做工作的结果,秋总在会上提议由你来兼任这一职务,大家一职赞同,认为你是最合适的人选……这样,也就是大家都认为你是最适合经管办主任和发行公司总经理的最合适人选,那么,结果就是这样喽。” 孙东凯说的貌似十分合情合理,既维持了自己之前和我谈话内容的正确性,又诠释了今天这个结果的合理性,反正怎么说都是他有理,反正不管怎么搞领导都从来是正确的。 同时,他还不忘记给我送人情,连秋桐的提议也是他沟通做工作的结果,似乎秋桐本来是不同意我担任经管办主任的,是他努力做工作的结果。 第1409章报答领导厚爱 我点点头,做感激状:“感谢党委对我的信任,特别是感谢孙书记对我的厚爱,无论之前的谈话还是现在的安排,我都时刻感受到孙书记对我是十分关爱和关心的,我都明白孙书记培养我的一片苦心,孙书记对我的栽培,我是永远不会忘记的。” 孙东凯呵呵笑起来:“小易,你能理解我的想法,我很欣慰。” 我皱了皱眉头,接着说:“可是……孙书记,我有一点不明白。” 孙东凯说:“你说吧。” 我说:“发行公司是经营部门,经管办是集团的经营管理部门,发行公司是属于经管办管理的,我同时担任这两个部门的一把手,既是管理者,又是经营者,既是裁判员,又是运动员,这……这合适吗?这不是政企不分吗?这不等于我自己管理自己吗?这管理体制,是不是有些矛盾呢?” 孙东凯听了,微微一愣,接着就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易克,你这话问的十分幼稚十分天真,让外人听到,会笑话你的……说明你太不了解中国的官场了。” 我说:“怎么?” 孙东凯说:“小易,你可以认真分析一下中国的官场,什么时候政企真正分离过?哪一级政府哪一个单位没有既当裁判员又当运动员的现象?比如中国足协比如那些国企比如烟草专卖局,不都是这样?足协就不说了,臭名昭著,大家都知道,那些国企,哪一个不是有管理部门的一把手或者副职担任董事长的? “再比如烟草专卖局,局长兼着烟草公司的总经理,自己管自己,还不也是这样?还有,就说咱们星海市,雷书记不也是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按说公安局是要被政法委领导的,那雷书记岂不是自己领导自己了?哈哈,在中国的官场,这是普遍现象,这是中国官场现行体制下的必然产物,大环境决定的,你这个小部门算神马?很正常的…… “再说了,我们之所以如此安排,也是因为实在没有合适的人选,数来数去,综合各方面的因素,从集团经营稳定和发展的大局出发,大家都觉得还是你同时担任着两个部门的负责人最合适。” 我做恍然大悟状点点头:“哦……原来如此……既然孙书记如此说,那我心里就安稳了,那我就心安理得了。” 孙东凯又呵呵笑起来:“党委作出的决策,你当然要心安理得……根据目前发行公司的新形势和新任务,由你来负责发行公司,我是放心的,别人来搞,我还真的心里不踏实…… “还有,这经管办主任,让其他人来干,我实在是不放心,一来这个职位要求具有比较高的综合管理和协调能力,二来呢,由你做秋总的办公室主任,我放心啊,实在是放心啊……” 说到这里,孙东凯诡秘地笑了下。 我似乎明白孙东凯这诡秘的笑,他是想通过我来牵制秋桐,觉得把我安插在秋桐的心脏部位,比苏定国还要保险。 我说:“我明白孙书记的意思了,我十分明白……呵呵……” “我就知道你很聪明,你能明白的!担任新的职务之后,该怎么去做,你懂的。”孙东凯满意地笑了。 我接着说:“还有啊,我还想问问相关的人是怎么安排的?” 我心里此时关心的是赵大健曹腾和苏定国,我担任经管办主任,难道要和赵大健一起共事?他会心甘情愿在我手下听我使唤?曹腾此次功亏一篑一无所获,难道他的心里能接受这个现实? 孙东凯不给乔仕达秘书的面子,难道一点曹丽的面子也不给了?虽然曹腾不是曹丽的亲弟弟,虽然曹丽对曹腾的事情不大上心,但孙东凯果真就一点面子也不给曹丽?难道孙东凯就真的会让曹腾此次如此难堪难看?难道孙东凯会就此彻底放弃曹腾?我觉得不会。 还有苏定国,此次他是被如何处分的呢?他的事情还会不会牵扯其他人呢?毕竟,这事是关云飞关注的,是他发了大火的,孙东凯是绝对不敢怠慢的,苏定国的处分是必须的,那么,会如何处分呢?会不会还牵连到其他人呢? 孙东凯点点头,似乎他预料到我一定会问这些问题,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说:“今天的党委会,讨论的议题不止是你的事情,而是讨论了一系列的人事安排和纪律处分问题……集团今天就会下发红头文件公这些人事安排,我可以提前告诉你,让你有个数。” 我注视着孙东凯。 孙东凯突然笑了:“小易,你其实很关心谁和你搭配的问题,其实你很关心你的副职配置问题,是不是?” 我也笑了,点点头。 孙东凯说:“此次对于你的副职配置,我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是充分考虑了现在的和历史的因素的……关于经管办副主任,还是只配置一名,这个人选是——” 说到这里,孙东凯吸了一口烟,我屏住呼吸看着他。 “曹腾!”孙东凯缓缓地说,同时紧盯住我的眼神。 我的心里一颤,曹腾?曹腾要来经管办担任副主任,孙东凯果然是下了一番心思,果然是有一番心计的。这对曹腾来说,虽然没有在发行公司扶正,但到经管办担任副主任,无疑是重用,脸面上无论如何是说的过去的。 乔仕达的秘书倒了,孙东凯不想送这个人情了,但他也不想让曹丽脸上太难看,也不想让曹腾打击太大,毕竟曹腾还是对他死心塌地的,对他一直宣誓效忠的,他不会把曹腾扔下不管,而且,如此安排,似乎也带有钳制我的意图,他是了解曹腾和我的实质关系的。 “哦……”我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经管办是个重要部门,是经营委的运转核心,曹腾虽然在发行公司犯了一些失误,但他的能力还是不能否认的,他还是个年轻有为的管理干部,不能因为犯过一次错误就将他一棍子打死。 “而且,你同时担任两个部门的一把手,工作必将十分繁忙,精力毕竟是有限的,我让曹腾担任经管办副主任,主要用意就是替你分担一些工作,让他做你的得力助手。 “而且,我也知道,你和曹腾的私人关系式十分和谐的,你们一起搭档,必定会能更好的促进经管办的工作更好开展。”孙东凯似笑非笑地说。 我笑了,点点头:“是的,你说的对,这个配置简直是太好了,十分合我心意。” 孙东凯笑了下:“我知道赵大健和你之间有些私人恩怨,加上赵大健曾经是你的上级,是你的老领导,还是集团的发行元老,你去了经管办之后,他继续在那里工作,从个人来说,不利于你们之间的团结,对他来说心理上也难以接受,对你来说也很别扭。 “从工作上来说,赵大健也是阅历资历丰富的老经营管理人员,但一直迟迟没有提拔,一直以正科级的身份担任集团副职中层职务,这确实也有些委屈了他,但因为我和他的同学关系,我顾虑到影响,到集团这么久,一直没有提拔他,但也不能一直这么下去,这对他也是不公平的。” 我说:“哦……赵主任这次是担任。” “印刷厂厂长!”孙东凯干脆地说。 卧槽,印刷厂厂长,这可是个肥缺啊,孙东凯终于把赵大健拉起来了,终于重用了,赵大健忍辱负重的日子终于结束了,终于抬起头来了。 集团印刷厂承担着集团所有报刊的印刷任务,不说外来印刷业务的承揽,光自己集团内部消化的这些印刷任务,就足以让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印刷厂之所以是个肥缺,主要是两个方面,一个是印刷机器的更新换代和购置以及原材料的采购,还有就是新闻纸的采购,印刷厂每年需要从造纸厂采购大量的新闻纸,这是一笔巨大的业务,采购谁的?什么时候付款,给多少钱,都是印刷厂厂长说了算,这其中的猫腻,大家虽然不说,但心里其实都明白,油水巨大。 孙东凯之所以要把赵大健如此安排,恐怕也还是有自己的如意算盘,赵大健不是傻子,不是不知道回报的人,他不会亏待孙东凯的。 可以这么说,印刷厂这个位置的好处,丝毫不会比广告公司的少,甚至更多。 当然,也要看谁来干这个位子,要是换了我,我就不会捞油水,不知自我标榜装逼装清高,我真的是不会那么干,我想捞钱的话,早就从李顺那里发大财了,何必干这个职位。 但赵大健是绝对不会的。 我此时不知道孙东凯把赵大健推到这个位子上是成全了他还是害了他,是惠及了自己还是害了自己。 我点点头:“哦……那我该恭喜赵主任了,确实,赵主任作为一个正科级干部,压地太久了……孙书记也不能因为是同学关系就一直这么压着赵主任……赵主任的资历在整个集团经营部门来说,堪称第一了……也该适度调整了。” 孙东凯笑了:“你能这么理解,我很高兴……希望集团的同志们都能这么理解。” 我说:“我能这么理解,大家就都能这么理解……这么久才调整赵主任的职务,集团不会有人认为孙书记是因为和赵主任的同学关系才这么做的……大家之前都看得很明白,都知道孙书记用人是唯才是用铁面无私的。” 我这么一说,孙东凯更高兴了,不住点头:“小易,还是你了解我!知我者,小易也!” 我接着问孙东凯:“那……苏主任和印刷厂的厂长……他们……” 我此时不但关心他们的去向,而且更关心谁到发行公司担任副总,走了一个曹腾,必定还会来一个。 那会是谁? 正文 1047.竟然会是他 第1410章竟然会是他 我在想孙东凯是不是把他们其中的一位弄到发行公司来担任副总了呢? 我问这句话的目的其实是想知道谁来发行公司当副总了。 孙东凯微笑了下:“小易,不要在我面前卖关子,我知道你此时最关心的是什么,你其实很想知道曹腾走了之后,空出来的发行公司副总谁来干,是不是?” 我呵呵笑了下,挠了挠头皮。 孙东凯像耍猴一般看着我,接着缓缓说出了一个名字。 听到这个名字,我大感意外,接着内心一阵狂喜,接着又是巨大的困惑。 靠了,竟然会是他! 唐亮! 竟然是被孙东凯发配到大山里的生活基地罚劳改的唐亮! 孙东凯竟然会突然开恩让唐亮回来担任发行公司的副总! 我担任发行公司老总的时候曾经给孙东凯提议让唐亮担任我的副总但遭到了孙东凯的严厉训斥,这次孙东凯竟然同意让他回来,让他到发行公司当副总。 这太让我感到意外了。 因为酒后失言得罪了孙东凯的唐亮要回来了,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这一刻,我真想爆孙东凯的菊花。 我压抑住内心的惊喜,带着无法掩饰的愕然表情看着孙东凯。 似乎,我的表情在孙东凯的预料之内,他呵呵地笑了,笑的很得意,似乎是因为他在集团内部至高无上的权力,想让谁活谁就活,想让谁死谁就死,生杀大权都在他手里,这种耍弄权力的感觉似乎让他很受用。 笑完,孙东凯正色道:“当初让唐亮去生活基地,是工作的需要,现在,让他回来担任发行公司副总经理,也同样是工作的需要……当然,这也和他个人的思想认识以及表现有关。” 说工作需要我理解,领导想整想提拔任何人都可以打这个借口,但说到唐亮的个人思想认识和表现,我就不由疑惑了…… 虽然疑惑,但我还是点了点头:“哦……是这样。” 孙东凯接着说:“当然,我也还是考虑到唐亮的个人实际工作能力和以往的表现,我知道当初让唐亮去生活基地集团里有人是猜测我带有个人意图的,有人猜测我是在打击报复唐亮的,这些其实都是无稽之谈,纯粹都是出于工作需要……这不,这次因为工作需要,唐亮又回来了。” 我点点头:“嗯……当初唐亮到生活基地,是有人议论纷纷,但我一直是没有那么想的,这次唐亮的回来,更加证明我当初的判断是正确的,我就知道孙书记不是出于个人私利打击报复别人的领导,孙书记是领导,心胸开阔,度量大,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呢?那些背后议论的人实在是太小心眼了。” “岂止是小心眼,简直就是小人之心!”孙东凯说。 “哦……”我含含糊糊地哦了一声,不想赞同孙东凯的话,却也不想当面否认。 “其实,这次唐亮的回来,我也有考虑你的因素,你当初刚提拔发行公司总经理的时候就提出过让唐亮担任副总,当时出于集团整体工作的需要和唐亮个人的心态,时机还不成熟,我没有同意,甚至还训斥了你。但是你的这个要求我一直没有忘记的,我一直放在心上的,当时我没有成全你不代表我无视你的要求,我一直就记着的…… “现在,时机成熟了,我还是决定成全你……我知道,你当时提那个要求,是出于工作需要的,既然我要支持你的工作,就要满足的要求,你说,是不是?”孙东凯微笑着说。 我忙点头:“领导英明,实在是英明!的确是这样的,我就是出于工作的需要!” 我的心情此时颇为愉快。 孙东凯接着说:“至于苏定国,他这次犯了严重的错误,发了错误就要受到惩罚,特别是关部长一直在关注这事……经党委会讨论决定,苏定国被撤销经管办主任的职务,到生活基地去担任副主任,到大山里去深刻反省自己的错误。” 我擦,苏定国到大山里生活基地顶替唐亮的位置了,去进行劳动改造了。 而我,从某种角度来说,似乎是沾了苏定国酒后猥亵女人的光。 孙东凯继续说:“至于印刷厂厂长,此次在苏定国事件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而且事后在调查的时候还试图遮掩事实,试图逃避自己的责任,同样也是犯了错误的,必须要进行处分,同样不适合再继续担任原有的职务,党委会经过慎重严肃讨论,决定让他集团保卫科去担任副科长。” 操,印刷厂厂长成了看大门的了。 印刷厂厂长是前董事长任命的,算是前董事长的人,孙东凯担任集团一把手之后一直没有动他,我猜不是不想动,只是孙东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这次苏定国事件,无疑是最好的借口。顺理成章把他拿下,换上自己人赵大健,正好合了孙东凯的心意。 看来,赵大健也是要感谢苏定国的了。 我心里不由替苏定国和印刷厂厂长感到惋惜,一失足成千古恨啊。下去容易,再想上来,就难了。 孙东凯接着说:“这次撤销了苏定国经管办主任的职务,同时免去他的集团纪委委员,还有,集团党委经营支部党支部书记的职务也免去了……纪委委员和经营党支部书记,是和经管办主任配套的,所以这次你同时担任集团纪委委员,但因为你还不是正式党员,还处在预备阶段,所以党支部书记暂时由秋桐担任。” 原来如此,秋桐担任党支部书记,暂时担任,那么说等我转正了,还是要归我。 其实归不归我无所谓,秋桐和我不分彼此,谁担任都一样,都没出自己家。我如此想。 我看着孙东凯点了点头:”嗯……” 孙东凯看了我一会儿,突然笑了:“小易,你说你这次是不是因祸得福呢?” 我不知道孙东凯指的祸是我被停职还是苏定国被免职还是曹腾出了安全事故还是乔仕达的秘书被搞掉,我觉得似乎都有。 我说:“我没觉得。” “哦……”孙东凯微微有些意外。 我说:“我觉得主要还是因为孙书记对我的格外厚爱,不管有没有祸,只要有孙书记的关照,我就一直会是个有福之人!” 孙东凯开心地笑了,点点头:“好,小易,这话说的好,我爱听。” 我也呵呵笑了。 然后,孙东凯对我说:“小易,你现在身兼两个重要部门的负责人,肩上的担子是十分重的,你要有充足的心理准备。” 我说:“嗯,我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绝不辜负你对我的期望。” 孙东凯说:“经管办是集团最重要的行政管理部门之一,是整个经营委的运转中枢,整个集团的经营部门,都围绕着经管办的管理来运转,经管办具有十分重要的承上启下作用,既要管理协调好各经营部门,做好上传下达工作,制定好年度经营计划,监督好各项经营计划措施的实施,监管好各经营部门在有序的轨道上实施经营行为,还要对分管经营的党委领导负责,对集团党委负责,落实好集团党委和经营委制定的各项计划措施……这些工作量是很大的,责任是十分重要的,对这些,你要有清醒的认识。” 我点点头:“嗯,我会充分清醒认识的……一定会的!” 孙东凯接着神情变得很严肃:“还有,我把你配置到这个位置,不仅仅是要你完成自身的工作,你还有另一个重要的职责……这个职责,甚至比你的工作还要重要。” “哦……”我看着孙东凯,做出一副茫然的样子,其实我心里大致猜到孙东凯指的是什么意思。 “经管办最直接的功能是为分管经营的党委领导服务,打交道最多的就是分管经营的党委领导,也是最后机会接近和了解分管党委领导具体情况的人。”孙东凯话里有话地说:“如此,我想我刚才那话的意思,你该明白了吧?” 我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点点头:“我的明白,我彻底明白了。我一定遵照你的指示办。” “嗯……既然你明白了,那你打算如何落实好呢?”孙东凯说。 “我会密切注视注意秋总的情况,不管是工作之内的还是工作之外的,一旦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旦有对你不利的地方,我会及时想你汇报请示。”我毫不犹豫地说。 “呵呵……”孙东凯笑起来,笑的很舒畅,接着又递给我一支烟:“小易,你的回答让我很满意,我就知道,不管在哪个方面,你都不会让我失望的……我就知道,我任命你为经管办主任,是我最明智的选择!” 我心里一阵发狠,脸上却笑的十分开怀:“谢谢孙书记对我的信任,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辜负你的一片苦心的……今后,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这是关于经管办这一块我要对你说的,关于发行公司这一块,我想告诉你,下一步的工作任务十分艰巨,关部长那天提出的要求必须要不折不扣地落实好,决不能让关部长再有什么理由批评我,批评集团。” 孙东凯的口气有些无奈,还有些失落,继续说:“下一步,你要制定出详细周到的实施计划,全面落实好关部长关于做好中央和省级党报党刊征订发行的指示,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资金方面,我会全力保证,政策方面,只要你提要求,我保证一路畅通。” 我使劲点点头:“一定的,必须的。” 孙东凯想了想,又说:“关于这项工作,你要及时给秋桐沟通汇报请示,毕竟秋桐做经营,还是有战略眼光和丰富经验的,她的创新思路还是有的,这一点,要充分利用起来。” 似乎,孙东凯虽然对秋桐不满,虽然对秋桐有看法,但秋桐的能力他还是认可的,他还是需要秋桐来为他出政绩,还是要利用秋桐来做好集团的经营工作。 第1411章牢牢压住 我点点头:“我明白!” 孙东凯接着又说:“还有这个唐亮,他到发行公司是担任第一副总经理,你要使用好他,让他做你的得力助手,这个人缺点不少,喜欢发牢骚,经常目无领导,做事独断专行,但经营方面的管理经验和能力还是要认可的,不然我这次也不会把他配置到这个位置,虽然他可能对我俄国人还是有些看法和意见,但我是以工作为重,以大局为重的,我不会计较个人恩怨…… “他在你手下工作,你要把他牢牢压住,压制住他的毛病,发挥他的长处,如果他再有什么胡言乱语再发表什么不负责任的言论,如果他在你面前倚老卖老不服从你的管理,你要及时给我汇报,我不会饶了他的……这次我放他一马给他一个改正自新的机会,就看他自己会不会把握了。” “这一点你完全可以放心,我会格外注意的!一定会落实好你的指示!”我信誓旦旦地给孙东凯保证。 此时我心里继续很困惑,孙东凯这次怎么会把唐亮放了出来,他刚才和我说的那些理由,我当然不会相信,我想其中一定会有什么道道。 孙东凯接着压低嗓门对我说:“我告诉你,看人要看其真面目,我知道你想要唐亮是处于工作是处于公心,但是,唐亮这个人,你对他的做人和做事还不了解,他没有你认为的那么简单,他是个有心计有心机的人,他和秋桐的关系,我看似乎是不简单,所以,你要注意提防……一方面要让他为你的工作出力,另一方面,要防备着他,防止他和秋桐串联在背后对你下黑手。” 我心里只想笑,但脸上却做出严重的表情,说:“哦……原来如此……我心里有数了,谢谢你的提醒。” “必须的,有些事情我必须要提醒你的!”孙东凯说。 听孙东凯刚才这话,我突然想唐亮这次能回来,会不会和秋桐有关呢,难道是秋桐背着我捣鼓了什么道道? 我忍不住这就想去找秋桐问问,但此刻不能,我还的继续和孙东凯谈话呢。 “哎——秋桐现在翅膀越来越硬了,越来越难以驾驭了。”孙东凯突然叹息了一声。 我明白孙东凯为什么叹息,他一直就想对秋桐图谋不轨,一直就想通过各种卑劣的手段霸占秋桐,但却一直没有得逞,以前秋桐的职位低,他可以有条件肆意妄为,但现在秋桐是集团党委成员,市委任命的正儿八经的副处级干部,他没有任免权。 秋桐处在这个位置,他再想实施以前的那些手段和诡计,是很难得逞的。 但同时,从孙东凯的话里,我也觉察出,他似乎对秋桐并没有死心,仍然怀着不轨的淫邪之意,只是没有得逞的机会。 同时,我也觉察出,孙东凯这话也似乎再次表明唐亮的归来和秋桐有某种关系,似乎秋桐在其中是做了某些工作的。 我这时说了一句:“她就是翅膀再硬,不也还是你的下属?你也还是副总裁,你是集团一把手,谁敢和你抗衡,除非是出了豹子胆!” 我这么又说,孙东凯似乎得到了某些安慰,笑了起来。 我接着说:“她即使是当了总裁提拔了正处级又怎么样?排名还不是在你后面?你无须担心的。” 孙东凯眼皮猛地一跳,似乎我这话戳中了他的某一根神经。 我继续说:“难不成她还能提拔到集团一把手取你而代之?这是不可能的,你不要多虑!” 孙东凯的眼皮又是猛地一跳,面部肌肉都抽搐了。 看孙东凯那样子,我心里只想乐,突然想,说不定哪一天秋桐真的能当集团一把手呢,依照她的能力,完全可以胜任,一定能比孙东凯干的好多了。 不过又想,要是秋桐当了集团一把手,那孙东凯往哪里放呢?是提拔到上面去呢还是调走呢?还是因为某种原因进了监狱呢? 这些都是猜想啊,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 孙东凯沉默了半天,牙根咬地紧紧的,半天才恢复了常态。 然后,孙东凯冲我笑了笑:“好了,不谈这些了……对了,这次你担任了新的职务,这职务性质和以前是不同的,涉及到了行政管理,这行政管理和经营管理,从内容到形式,都还是有明显的区别的,在这里,我有几句话要提醒你,在工作方法和方式上的。” 我说:“哦……什么话?” 孙东凯说:“做行政管理兼经营管理工作,必须要具备的一些工作素质……这是我多年来工作的实践和体会,你听了或许会有帮助的……而且,这有利于处理好你和秋桐之间的关系。” 我说:“哦……领导指示!” 虽然孙东凯这杂碎人品不咋样,虽然我对他一直是敌视的,但是他却也的确是有些工作经验和方法值得借鉴的。成长未必只可以向朋友学习,在敌人那里,同样也是能学到东西。 孙东凯说:“今后,你务必要具备以下几种工作素质。” 我凝神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说:“作为经营管理办公室主任,经常要向直接分管领导和党委会汇报工作,在汇报工作的时候记住要先说结果,不要告诉你的上级工作过程多艰辛,你多么不容易!领导不傻,否则做不到今天。举重若轻的人领导最喜欢,一定要把结果先给领导,结果思维是下级的第一思维。” 我点点头:”嗯……” “请示工作要说方案,不要让上级领导做问答题,而是要让他做选择题。请示工作至少保证给被请示人两个以上方案,并表达自己的看法,否则让你来干嘛?” 孙东凯继续说:“还有就是总结工作要说流程,今后经营委的工作总结报告都是要经管办来拿,做工作总结要描述流程,不只是先后顺序逻辑清楚,还要找出流程中的关键点、失误点、反思点,工作条理化是最基础的技能。” “哦……”我不由又点了点头。 “布置工作要记住说标准,集团经营委的很多工作都是需要经管办来向各经营单位转达传达布置,这个时候要注意,工作有布置就有考核,考核就要建立工作标准,否则下面各部门不知道如何做,做到什么程度才是最合适的。标准既确立了规范,又划定了工作的边界。” 孙东凯继续说:“还有,过问下面各部门的工作要问过程,要注意聆听他们的问题,让其阐述越详细做好。过问工作就是过问细节,明确让下面各部门负责人佩服和感动的点和面。” “嗯……”我继续点头。 孙东凯继续说:“没有人会在一个岗位上干一辈子,你总是要提拔或者调动的,轮岗也是有的,在这个时候,就要面临工作交接,交接工作呢,要讲道德。要把工作中形成的经验教训毫不保留的交接给继任者,把完成的与未竟的工作分类逐一交接,不要设置障碍,使其迅速进入工作角色。” 我不由笑了下,这一点我当然能做到,只是不知道孙东凯虽然如是说但他到了这样的时候能不能做到讲道德。 我继续听孙东凯说下去。 “经管办的工作需要,经常要召集各经营部门负责人开会,交流座谈工作,这个时候,你就要注意引导大家发言的时候,要多说自己工作中的感悟,哪些是学到的,哪些是悟到的,哪些是反思的,哪些是努力的。不要让只谈成绩不谈问题占了主流。”孙东凯又说。 我赞同这一点,点了点头。 “我今天就和你说这些吧,希望对你的工作有用!”孙东凯说。 我说:“你说的这些对我来说,十分重要……很感谢孙书记的教导!” 说实话,我确实认为孙东凯说的这些很有用,我不由真的想感谢他一下。 只是,我对他的所谓感谢却不会改变我和他关系的实质和本质。 当然,这实质只有我知道,孙东凯这呆逼是蒙在鼓里的。 只要孙东凯想对秋桐图谋不轨,只要孙东凯不放弃打击暗算秋桐,他就是我永远的敌人,我就绝不会放过他。 至于他是不是为官清廉是不是贪污受贿是不是腐化堕落,那我不管,也不想管,我没那么高尚。 当然,我也管不了,没那能耐。 我就管秋桐,他是秋桐的对手,就是我的对手,他和秋桐为敌,就是我的敌人。 对待秋桐的敌人,我绝不会手软。 当然,我要先积蓄能量。 又和孙东凯聊了一会儿,然后孙东凯让我回去,让我明天正式回来上班。 出来后,我给秋桐发了个手机短信,说晚上想和她一起吃顿饭,地点就在春天大酒店。秋桐很快回复短信,痛快地答应了。 晚上,在春天大酒店餐厅的一个豪华小包间里,我让厨师做了几样秋桐最喜欢吃的菜,要了白酒,一切就绪,然后坐在房间的沙发上等秋桐来。 想到秋桐即将到来,想到我和秋桐前几天在她办公室打的那个赌,我的心一阵猛跳,心里突然一阵异样的感觉,身体不觉一阵骚动和驿动…… 这骚动和驿动似乎是纯洁的。 对秋桐,我经常会有骚动,但我一直认为这骚动很纯洁。 其实,的确是很纯洁的。 这样想着,我轻轻叹了口气. 正文 1048.给你看 第1412章坏给你看 晚上7点整,秋桐准时来到,一进门,看到我傻乎乎地坐在那里,看到桌子上好的酒菜,呵呵笑了:“哎——难得易主任易总一片诚心相邀啊……看来易主任今晚是要咱来祝贺一下头上又增加一顶帽子了。” 第一次听到被称呼易主任,还是秋桐称呼的,不觉感到很有意思,我笑起来,招呼秋桐坐下。 秋桐看了看房间,说:“怎么,就咱们俩?” 我说:“是的,我就邀请了你自己!怎么?不可以?怎么?有想法?” 秋桐一时显得有些尴尬,笑了下,说:“没说不可以,没说有想法,我只是觉得咱们两个人占用这个单间,还有这么多菜,就我们俩多浪费啊……” 我说:“行,那你要是觉得人少没意思,我叫几个男服务员进来一起陪你吃喝,好不好?” 秋桐说:“哎——易主任,你怎么回事?有病啊,我只是说说感想,你哪里来那么多道道?” 我嘿嘿一笑:“我就是有病,而且还病得不轻。” 秋桐坐在我对过,冲我抿嘴一笑:“我看你这病是烧的,烧晕了,烧糊了。” 我伸出手一把抓住秋桐的一只手,脑袋往前一伸,将秋桐的手贴在我的额头:“你试试,我是不是发烧?” 秋桐的手在我手里像只小动物,柔软而嫩滑。 秋桐忙抽回手,说:“好了,易大人,你没发烧,是我发烧了,行不行啊?” 我坏笑一下,接好伸手又去摸她的额头,嘴里边嘟哝着:“这可不得了,领导发烧了,我试试温度。” 我的手指在秋桐的额头轻轻抚弄着…… 秋桐微微有些脸红,把我的胳膊往后一推,说:“你可真黏糊……我也没发烧,好了吧。” 我哈哈笑起来,靠着椅子后背仰脸大笑起来。 秋桐看着我的得意和开心,脸上挂着开心的笑,一会儿说:“你是个——” “是个什么?”我停住笑,看着秋桐。 “大坏蛋!”秋桐说。 “嘿嘿……”我又坏笑了下,说:“既然你说我是大坏蛋,那我就坏给你看看,我要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大坏蛋。” 说着,我夸张地张牙舞爪作势要站起来走过去。 “别——别——我服了,我服了,我不敢惹你了,你饶了我吧。”秋桐忙笑着求饶。 我笑着走到门口,伸手就把门开关按死,然后又走回来坐下。 秋桐看着我的动作,说:“把门反锁干嘛?这是在你的酒店,你还怕有人进来抢劫啊……” 我说:“酒菜都齐了,我想安安静静喝酒聊天,不想有服务员进来打扰。” 秋桐眨巴眨巴眼睛,没有说话。 我说:“你是不是以为我把门关了要在这里对你下手?” 秋桐脸腾就红了,神情有些不安和扭捏,说:“坏蛋,不许你再胡思乱想。” 我嘿嘿一笑:“其实我倒是真有这想法,我关死门,是双重用意呢。” 我这么一说,秋桐反倒神情恢复了正常,笑起来:“我知道你正在吓我的……我知道你不会欺负我的。” 我说:“对你下手就是欺负你吗?你这理解是不对的吧?或许还可以叫做疼爱呢。” 秋桐脸又红了,带着求饶的口气:“好了,易大人,不要再胡扯了。” 我说:“好吧,看在你叫我大人的面子上……不胡扯了,来,我倒酒,咱们喝酒。” 秋桐笑嘻嘻地看着我倒酒,边说:“你此刻是不是很开心呢?” 我看了秋桐一眼:“你呢?” 秋桐说:“看到你开心,我就很欢乐。” 我的心里有些感动,手不由一颤,因为激动和感动。 倒完酒,我举起酒杯,看着秋桐:“秋总,来,我们喝一杯……这杯酒,我敬领导,今后我就要直接给领导服务了,有不周的地方,领导多批评多指导多教导。” 秋桐抿嘴一笑,然后正色说:“好,易主任,你能有这个心态,我很满意……明天开始,你就走马上任经管办主任,这个职位呢,很重要,很关键,很忙碌,经管办的一项主要职能就是对分管经营的领导负责。 “换句话说,就是要给领导我搞好服务,易主任还年轻,算是年轻有为的小家伙啊……今后你要好好做好本职工作,做不到做不好的,我会毫不客气对你提出批评的,出了差错,我会提议党委将你换掉的,小伙,你就等着瞧吧……” 话没说完,秋桐自己倒忍不住捂嘴笑起来。 我一咧嘴,傻笑起来。 笑完,秋桐举起酒杯和我一碰:“好了,我的易主任,我的易总,少和我玩花样,来,干杯!” 我们干了一杯白酒。 放下酒杯,秋桐拿起酒瓶给我倒酒,我忙作势阻拦,趁机用手在秋桐的手背轻轻抚摸着,边说:“哎——这怎么能叫领导倒酒呢,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 秋桐冲我一瞪眼:“你再发酸你再做酸?什么使不得,我说使得就使得。” 我嘿嘿收回自己的手,说:“那好吧,你说使得,那便使得。” 然后,我们又喝了第二杯酒。 然后,秋桐又给我倒酒。 然后,我们又喝了一杯。 似乎,秋桐今晚心情很好,喝酒的兴致很高。 三杯酒下肚,秋桐的脸上微微有些红晕,眼神也更有神采,看起来很可人的样子。 “今天这个结果,你事先没有想到吧?”秋桐说。 要开始谈正事了。 我点点头:“是的,不光我自己,包括其他人的安排,几乎都出乎我的意料。” “本来只是你自己复职的一个小事,但没想到突然出了苏定国的事情,加上还有其他一些因素掺和进去,结果就稀里哗啦动了这么多人,动了这么多职位。”秋桐说:“我和季书记走后,孙书记和你都谈了不少吧?” 我说:“是的。” “那此次这些人职务的变动和安排你大概都能知道原因了吧?”秋桐说。 我皱皱眉头,说:“你觉得可能吗?孙东凯那孙子的话我能全信吗?我哪里知道他说的那些话有几句是真的几句是假的?这***整天哄我,怎么对他有利怎么说,怎么让我领他的人情怎么说,他说的那些话,我只能分成两半来听。” 秋桐笑了下。 我又说:“我其实脑子里还有不少疑问想问你呢。” 秋桐说:“我似乎知道你有哪些疑问。” 我说:“聪明的孩子,我就知道你心里明白。” 秋桐说:“你说谁是孩子?” 我说:“你啊——” 秋桐说:“没大没小,我比你还大,你怎么敢说我是孩子,你才是孩子呢?” 我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喜欢犯犟,不许犟嘴了……谈正事,快说说我听听。” 秋桐转了转眼珠,莞尔一笑,说:“你叫我一声姐,我就说给你听!” “你说什么?”我瞪眼看着秋桐。 “你叫我一声姐——叫啊!”秋桐说。 “姐——”我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 “哎——”秋桐随口就答应着,有些意外,还有些开心,还有些不好意思。她似乎没想到我这么痛快就叫了出来。 “你……你太痛快了。”秋桐果然这么说,吃吃地笑。 我说:“占了便宜是不是很得意啊?” “什么叫占便宜啊,我本来就比你大,你就该叫我姐!”秋桐说。 我说:“那好吧,好孩子,乖,听话,快说吧。” “你这才叫占便宜。”秋桐说。 我两眼一瞪:“不许磨蹭拖拉,快说,我数三声,三声之后,你要是还不听话,我就——” “你就要干嘛?”秋桐两眼看着我。 “我就要占你更大的便宜!”边说,我边伸出手作势要摸向秋桐的胸脯。 秋桐脸又红了,身体忙往后一缩,然后说:“好,我服了你,别数数了,好像大家都不知道你识三个数似的……姐姐我这就给你说——” “说吧,丫头妹纸。”我看着秋桐。 孙东凯版本的我听完了,我想听听秋桐版本的,秋桐版本的自然是正宗的没有水分的。 秋桐捋了捋头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然后说:“这次你的复职,现在的结果不但你意外,其实也是我当初没有预料到的,那次你和孙书记谈完话后,我以为此事就基本定性了很难再有转机了,没有想到,确实没有想到,世事难料啊,期间偶然抑或必然的事情出现了一大堆,这些事情的出现,直接彻底扭转了整个局势,搅动了一大片浑水。” “嗯……”我凝神看着秋桐,点点头:“继续说——” 秋桐说:“我问你,关于你继续担任发行公司总经理曹腾没有扶正的事情,孙书记怎么和你说的?” 我说:“理由有三,第一,工作需要,集团目前发展的需要;第二,曹腾前几天出了领导责任事故,影响不好,不利于扶正;第三,关部长那天吃饭的时候提到的中央省级党报党刊征订事宜,曹腾担当不起这个重任,必须还是我来搞发行公司……基本就是这三大理由。” 秋桐点点头:“哦……那你是怎么认为的?” 我说:“我觉得最重要的理由他没说,那就是曹腾女朋友的哥哥突然下马,不再担任市委书记的秘书,倒了……这是最重要的因素!” 秋桐缓缓摇摇头:“我不那么认为……我觉得这几个都是因素之一,但最重要的,起决定性作用的,还是关部长那天布置的任务……的确,集团目前最合适最有把握能承担这个重任的,非你莫属……至于乔书记的秘书下马的事情,我认为虽然有其中的原因,但不是决定性的。” 我心里有些不大认可她的话,秋桐这么一说,岂不是把我辛辛苦苦策划的捉鳖行动的光辉业绩以及重要作用从一定程度上否决了吗?那我岂不是白搞了? 第1413章耍流氓 我说:“我还是认为决定性因素在乔书记的秘书上……孙东凯当初要提拔曹腾就是因为这秘书,现在更改主意,主要还是因为这个……至于工作,我觉得那只是个幌子。” 秋桐笑了下:“这个我不和你争……既然你非要这么认为,那我也不辩解了。” 我呵呵笑了,”我说的对所以你不和我争,其实你心里也是同意我的看法的!” 秋桐没有说话,沉思了下,突然看着我说:“你好像很在意乔书记秘书下台的事情,你怎么如此注重这个因素?还有,乔书记的秘书怎么那么巧突然在这个节骨眼上下台了?这事……我突然觉得很蹊跷啊……这事……你……你……” 我看着秋桐怀疑的目光,心里突然有些发慌,笑了下:“我……我什么我?” “会不会和你有关?是不是你在其中搞了什么东东?”秋桐目光突然犀利起来,紧紧盯住我。 “哦……额……这个,这个……”我打个哈哈,强自镇静下来,说:“这怎么会和我有关呢?我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能耐呢?你看我有那本事吗?” 秋桐不说话,目光直直地看着我。 我被秋桐看得有些发毛,说:“你……你听说乔书记的秘书是为什么倒台的呢?” “不知道!”秋桐吐出这三个字,又不说话了,继续盯住我的眼睛。 我继续努力让自己笑,然后说:“呵呵,你不要这么看着我,看得我心里直发毛啊,我可是无辜的。” “你发毛干嘛?做贼心虚?”秋桐说。 “不是……我发毛是因为你对我有什么怀疑……不由自主,你这么一看我,我心里就不踏实了……其实我是清白的哦……”我说。 我此时打定主意,捉鳖行动计划绝对不告诉秋桐,我不想让秋桐知道我原来是如此卑鄙的人,我原来竟然会干出这样龌龊的事情,那会有损我在秋桐心目中的高大形象的。 秋桐又皱皱眉头,似乎觉得我确实没有什么能力能把市委书记的秘书扳倒,又似乎觉得我这样的好人不会干出什么见不得阳光的事情,于是放松了表情,笑了下:“既然你是清白的,那我就信了……我其实也觉得你不可能干这样的事情……但刚才我却不由自主突然有些怀疑你,看来我是不该对你有怀疑的了,我给你道歉……” 秋桐这么一说,我的心里惭愧不已,几乎有些无地自容的感觉。 我觉得自己真的是在欺骗秋桐。 但我却不敢说出真相。 然后,秋桐说:“关于你担任经管办主任和其他几个人的安排,你想必也是很奇怪意外的吧?” 秋桐转移话题了,我松了口气,说:“是的。” 秋桐说:“苏定国和印刷厂的厂长,他们俩是犯了错误,关部长发火的事情,此事当然要认真查究认真处理,谁也不敢讲情谁也不敢打马虎眼,他们俩的处分说实在的,不算轻,也不算重。 “按照苏定国犯事的性质,其实都可以交公安处理的,猥亵妇女,就是耍流氓,起码是可以行政拘留的,甚至可以刑拘,只要一刑拘,苏定国就算是完了,饭碗身份什么的都没有了…… “这次处理,其实算是放了他一马,到生活基地去,他应该是知足的了……至于印刷厂的厂长,他算是从犯,本来性质是不严重的,但他在调查的时候态度不好,一味推卸自己的责任,一味避实就虚,一味想脱清自己的干系,结果却越搞越扯不清楚,反倒把自己陷了进去…… “态度不老实,加上有关部长的话放在那里,还有就是他是前董事长的人,有人一直想拿下他找不到借口,这会正好被抓住把柄顺理成章光明正大被拿下,他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谁也无法保他,只能老老实实接受处分。” 我说:“你说的有人指的是孙东凯吧,一定是的!” 秋桐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接着说:“关于赵大健的安排问题,讨论完苏定国和印刷厂厂长的处分问题后,接着就有党委成员提议赵大健担任印刷厂厂长,然后其他党委成员除了我和季书记都纷纷赞同,我一看这形势,多数赞同,少数服从多数,肯定是无法阻止了,大局已定了,于是干脆也没有提反对意见。” 我说:“孙东凯一定是事先和部分党委成员串通了。” 秋桐说:“我没有看到没有听到,所以我不做肯定和否定的回答!” 我说:“那曹腾到经管办当副主任,是谁提议的?” 秋桐说:“孙书记亲自提议的。” 我说:“哦……” 秋桐说:“曹腾这从没有顺利扶正,孙书记提议他到经管办当副主任,隐约也含有安慰的意思,毕竟虽然平级,但经管办也算是个重用,这样做,也算是给曹丽一个面子,曹丽就坐在会议室列席党委会,党委成员都知道曹丽和曹腾的关系,谁也不想当场得罪曹丽给她难看,自然也就没有人提出异议,我同样也没提反对意见。” 我说:“嗯,可以理解!” 秋桐突然笑了:“你知道我对曹腾的任命不提反对意见除了因为曹丽在场之外,还有什么原因吗?” 我说:“不知道。” 秋桐说:“开动你的小脑筋想一想?你该能明白的。” 我笑着想了想,说:“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个很大的困惑,那就是关于唐亮的任命……孙东凯说的理由很牵强,只是说因为工作原因,因为他的认识到位,我并不会相信的……我正想问问你这个呢……难道,你是……因为唐亮……你是想确保唐亮得到解放,确保唐亮到发行公司来担任副总?” 秋桐呵呵笑了:“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你说对了……我正是出于这个考虑……曹腾不离开发行公司,唐亮就没有位置,唐亮就很难解放……其实,关于你担任经管办主任和唐亮担任发行公司副总,这里面还有个所谓的交易,说是交易可以,说是串通也可以。” “这是什么意思?”我有些不明白了。 秋桐说:“关于唐亮这个人,我想你是了解的,此人的工作能力和做事风格以及做人品质,都是很不错的,之前因为酒后失言遭受了不公平的处分,一直在大山里憋屈着,我其实很早就在琢磨他的使用问题,他其实是个很不错的经营人才,一味闲置是不合适的……这次出了这一系列的事情之后,我就动了把他解放出来的念头。” “哦……”我饶有兴趣地看着秋桐,听她继续说下去。 “我抽空去了一趟山里的生活基地,找到了唐亮,和他进行了一次深刻的谈话,我给他说了目前集团的形势和最近发生的事情,也说了我对他能力和人品的认可,希望他出山回到集团来工作,他当然是很愿意的,但因为孙东凯的愿意,却又觉得希望渺茫…… ‘我于是劝他以工作大局为重,以自己的前途为重,以今后的长远发展为重,暂且放下自己心里的愤懑,暂且忍一忍,目光放长远,忍一时之气,主动去找孙书记汇报下自己的思想,主动做一个检讨,退一步海阔天空,给孙书记一个面子,给孙书记一个台阶,也算是给自己一个机会……经过我反复动员,唐亮总算是想通了,于是主动找了孙书记,认了错,做了检讨,给足了孙书记面子。” “那然后呢?”我说。 “然后。”秋桐顿了顿,接着说:“然后我正打算去找孙书记的时候,没想到他先找我了,这倒是正合我意……你猜孙书记找我是干嘛的?” 我想了想,说:“我猜……孙东凯找你,一定是让你在党委会上首先提议我担任经管办主任的。” “哈,你实在是聪明。”秋桐笑着点点头:“可是,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 我说:“因为,第一,经管办主任这个位置是直接和你打交道的,这个位置谁来干,孙东凯必定会先征求你的意见,这符合常规;第二,在孙东凯的印象里,我和你的关系很一般,因为我经常在他面前发你的牢骚,所以他甚至会认为你对我印象未必那么好,他怕我的任命会在党委会上遭到你的反对,那样会招致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他想事先和你沟通串联一下,确保我的提名不会遇到障碍。”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孙书记如此认为我和你的关系,对我和你都是有利的。”秋桐说:“孙书记找我谈的就是此事,想先做通我的工作同意你担任经管办主任,我心里当然乐意了,但我还是装作勉强的神态同意了,哈哈,我现在也会演戏了。” 秋桐说着笑起来。 我也笑起来。 然后秋桐继续说:“正好接着这个事情,孙书记向我提要求,那我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就说了唐亮的事情,我说既然唐亮是个经营管理能手,目前集团的发展正需要人,不能埋没了人才,既然曹腾要去经管办当副主任,那么,发行公司就缺一个副总,我建议让唐亮回来填补这个位置,协助易克做发行工作…… “我刚答应了孙书记的要求,他于是也顺水推舟答应了我的要求,这也算是个交换和交易吧,当然,也是和唐亮之前主动找孙书记的检讨认错表态有关……孙书记正好做个顺水人情,也算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毕竟,因为唐亮的事情,集团一直背后议论纷纷,说孙书记公报私仇打击报复唐亮,他也不想一直就让这舆论持续下去,这样做,反而对他的名声也有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我点点头:“我明白了……原来如此。” 如果秋桐今天不说,我都想不到这人事任命的背后竟然有如此复杂的道道,我都不知道秋桐原来背后捣鼓了这事。 而这些,孙东凯当然是不会告诉我的。 正文 1049.互相服务 第1414章互相服务 秋桐说:“于是乎,在党委会上,一些列的人事任命程序都进行的很顺利,没有发生任何障碍。” 我说:“这是因为事先都做好工作了,隐患都消除了。” 秋桐说:“是的……所以,这次党委会,开成了一次和谐的会议,团结的会议,各方都满意的会议。” 我呵呵笑了:“你是不是最满意?” 秋桐抿嘴一笑:“你说呢?” 我说:“一定是!” 秋桐说:“为什么?” 我说:“你说呢?” 秋桐呵呵笑了:“我的满意不满意取决于你,易主任满意呢我就满意,易主任,你满意不满意?” 我说:“我的满意其实是取决于你哦……秋总满意我就满意。” “呵呵……”秋桐笑起来:“我们俩这是在绕口令呢。” 我说:“今后我们俩工作上联系就更紧密了,之前还隔着个经管办,现在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直接打交道了……我不但要做经营管理,还得做行政管理,不但要对经管办负责,还得对你负责……你说咱俩到底是谁给谁服务呢?” 秋桐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似笑非笑地说:“木有什么意思……就是问问。” 秋桐说:“这话等于没问,我是你的领导,你的直接领导,当然是你给我服务了。” 我说:“领导就是服务,你既然是领导,那当然你该给我服务。” 秋桐急了:“狡辩!” 我说:“嘿嘿……要不,咱俩互相服务?” 秋桐想了想说:“互相服务?怎么互相服务?” 我说:“我照常履行职责,对你负责,你呢,我忙不开的时候,你来帮我干活。” “切——”秋桐说:“我看你好嘚瑟了,你还没上任就目无领导,想让领导给你干活,你真敢想啊!不行!” 我说:“你看你,我这还没正式上任你就把领导的架子摆的高高的,这叫我今后怎么和你沟通怎么为你搞好服务呢?哎——我好难过哦……” 秋桐说:“我看你是得意忘形了吧,忘记了自己的职务和身份,我是你的领导,你务必要记住,任何时候都要记住,对领导必须要尊敬尊重,知道不?好了,易主任先给领导倒杯水,领导渴了。” 说着,秋桐忍住笑大模大样地看着我。 我没有说话,乖乖地给秋桐倒了杯水,双手端着送到秋桐面前。 秋桐开心地笑起来:“嗯,这个主任不错,提出表扬!” 我一咧嘴:“互相服务,我杯子里也没水了。” 秋桐说:“自己倒吧您哪!” 我呵呵笑起来,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说:“哎——你还挺会摆领导架子哈……” 秋桐说:“以后我要在你面前常摆。” 我说:“我看我还没嘚瑟,你倒是嘚瑟起来了。” “嘻嘻……”秋桐笑起来。 然后我们继续喝酒,边聊工作上的事情。 不知不觉,一瓶62度的白酒被我们俩喝光了。 秋桐的脸色发红,说:“哎——我喝多了……真的喝多了……很久很久没有喝这么多酒了……今天高兴,就放开了喝,没想到喝了这么多。” 我此时也有些醉意,看着面若桃花楚楚动人的秋桐,不觉有些心神荡漾起来。 我痴痴地看着秋桐娇媚的面容,吃吃地说:“丫头……你……你真美……好……好动人。” 秋桐脸上闪过一阵羞色,看着我:“你……你又在想什么?” 我说:“我在想……我在想……我们那天打的那个赌。” 秋桐真的有些醉了,脑袋摇晃了下,皱皱眉头说:“什么赌呀?” 我说:“就是那天在你办公室我们打的那个赌啊……你忘记了?” 我一提示,秋桐记起来了,脸刷得更红了,甚至闪过一丝惊慌,说:“你……你……” 我的声音有些嘶哑,说:“你输了。” “我……我没有答应你的……没有答应的。”秋桐的声音里带着羞涩和惊惶。 我半真半假地说:“输了就是输了,怎么?你打算输了耍赖吗?” “你……你不要乱来……不要……”秋桐神情紧张加惊惶地看着我。 我的心里此时一阵冲动,酒精刺激下,这冲动愈发强烈。 我没有再说话,突然站起来走到她身后,接着两手放在了她的肩膀。 秋桐坐在那里没有动,似乎他无力动弹了,身体不住颤抖,心里似乎十分紧张。 我的双手顺着她的肩膀缓缓滑了下去,一直滑到她的双手,握住了她的手,顺势就圈住了她的身子,我的下巴抵在了她的肩膀,脸贴住了她的脸颊和耳朵。 秋桐的身体颤抖愈发厉害,脸颊很烫,她似乎紧张地说不出话来了,也许是醉地无力说话了。 房间里很安静,我的手握住秋桐的手,秋桐的手此时是那般柔软和娇嫩。 我闻到秋桐身体发出的淡淡的迷人的芬芳。 我的心里愈发冲动,一股从灵魂到**的热流在我的大脑和血液里急速涌动…… “不许耍赖。”我在秋桐耳边嘶哑地低语了一句,心跳加剧,接着就顺势吻住了她的耳垂…… “啊……”秋桐身体一颤,不由自主发出一声惊叫,这叫声此时听来分外无力。 此时的秋桐,在酒精的作用下,在我温柔的抚摸和轻轻的亲吻下,似乎也真的迷醉了。 秋桐这一声在我听来更像是呻音的叫声瞬间激发起了我强烈的生理本能和无比的胆量与勇气。 这一刻,我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忘记了世间的一切,我的眼里我的心里我的手里我的怀里只有秋桐,我的女神,我的若梦,我的空气,我的天堂,我的灵魂,我的刻骨铭心无法挥去的爱和愁…… 亲吻着秋桐,我将她的身体圈地更紧。 秋桐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我的呼吸也越发急促。 秋桐显然是极度慌乱,身体不安地扭动着,想挣脱我的束缚,却似乎又因为惊惶和无力而无法做到…… 我几乎眩晕了,大脑里除了极度的兴奋和冲动,似乎忘记了一切。 一把将秋桐的身体抱起,随着秋桐一声低低的惊呼,接着秋桐就被我放倒在了身后的沙发上…… 强烈的刺激让秋桐突然发出一声惊叫,这惊叫此时听起来充满了极度的惊慌,她的身体突然就僵硬了一下。 秋桐的这声惊叫吓了我一跳,我不由就停住了动作,身体似乎一时也僵住了。 就在秋桐发出这惊叫的同时,就在我吓了一跳动作停滞的同时,我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这手机铃声又让我吓了一跳,似乎也吓了秋桐一跳,似乎让秋桐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她突然来了气力,伸出双手用力推开了我的身体,接着倏地就坐了起来,眼睛睁地大大的,惶然地看着我…… 突然,秋桐的眼里流下了泪水,沿着她的脸颊流淌下来。 看到秋桐流泪,我顿时就慌了,大脑急速清醒过来,潮水般的热流和炽热倏地就开始冷却,疯狂的冲动瞬间就无影无踪。 手机铃声还在响着,此时听起来十分刺耳。 我一把掏出手机,一看,是海珠打来的。 我的心里突然就开始惶恐不安,心虚阵阵,海珠在新疆给我打电话来了,我此时却正在对秋桐做这些。 看着泪流满面的秋桐,听着海珠一遍遍的手机铃声,我突然就涌起一阵无比的羞愧,觉得自己卑鄙而无耻还有龌龊,仿佛自己刚才做了无比丑陋的事情,仿佛自己刚才的行为畜生都不如。 我手脚忙乱回到自己座位上,努力深呼吸一口气,镇静了一下,开始接海珠的电话:“喂——阿珠!” 一听我的声音,秋桐的身体猛地抖了一下,似乎被惊吓了,接着她的眼里就充满了无比的羞愧和不安,接着就坐正身体,手忙脚乱整理被我搞乱的头发和衣服…… 秋桐是知道海珠此时在新疆的,但她的动作看起来似乎海珠就在门口似的。 “哥——你在干嘛呢?怎么这么半天才接电话?”手机里传来海珠低沉而遥远的声音。 “我在喝酒,刚才没听到手机响。”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 “喝酒……在哪里喝的?”海珠说。 “在我们的春天酒店。”我说。 “哦……”海珠的声音听起来开始轻松,接着就笑了:“你倒是会省钱,在咱们家的酒店喝酒。” “呵呵……”我干笑了一声。 “喝多了吗?”海珠接着说。 “没啊……”我回答说,边看着正在整理衣服的秋桐。 “没喝多就好……对了,你这就要复职了吧?你们单位怎么安排你的工作的?”海珠说。 似乎是因为知道我在自己的酒店喝酒,海珠似乎很放心,不担心我会和什么人搞什么洋动静,她连我和谁在一起喝酒都没有问,似乎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了,转而开始问起我的工作了。 我于是告诉了海珠我的职务安排,海珠听完之后,长长地哦了一声,接着说:“这么说,你不但官复原职,还同时担任了秋姐的办公室主任。” “嗯……”我说。 “你是不是很开心呢?秋姐是不是也很开心呢?”海珠说。 “这个……没有什么开心不开心的,都是工作需要,都是集团党委安排的。”我小心翼翼地说。 “工作需要……党委安排。”海珠重复了一句,接着说:“理由很充分啊……你很心安理得啊,是不是?” “阿珠……这个……”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秋姐也一定很满意吧?”海珠又说。 我没有说话,又看了一眼秋桐,她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头发和衣服,脸红红的,低头坐在沙发上,两手不安地在膝盖上紧紧绞在一起,似乎,此时她仍然还是很紧张。 然后,海珠不说话了,但也没有挂机,就是在电话里沉默着。 我也沉默着。 电话里在沉默,房间里同样也在沉默。 第1415章都是我的女人 双重的沉默让我突然觉得十分窒息,我几乎就要憋闷过去。 但我不敢挂机,海珠不说话,我就得一直听着她的沉默。 我的心情此时非常糟糕,糟糕到了极点,电话里千里之外的女人在和我沉默,房间里咫尺距离的女人在低头不语,她们都是我的女人,一个是和我公开同居即将走入婚姻父母双方社会公众都认可的未婚妻,一个是在我生命里刻骨铭心深深印入我的灵魂之中和我心心相印却只能在空气里幻觉现实里永远都可以拥有即使尝试拥有也要做贼一般心虚的梦中女神。 这是怎样的一种矛盾一种痛苦一种无奈一种无力和残忍。 不知过了过久,海珠重重叹了口气,接着挂了电话。 我松了口气,收起手机,呆呆地看着秋桐。 秋桐这时已经用湿巾擦干了脸上的泪痕,正怔怔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斥的都是不安和愧疚。 我们互相呆呆地看着,一时都没有说话。 秋桐轻轻深呼吸了一口气,紧紧抿了抿嘴唇,然后说了一句:“你喝多了,我也喝多了……你疯了,我也疯了……对不起……对不起。” 她低下了头。 我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我的心一阵剧痛,针扎一般。 我不知道秋桐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不知道她是在向谁说对不起。 接着,秋桐站起来,静静地看着我。 我不敢看秋桐明亮清澈的眼睛,不由低下了头。 “今天,我们不该在这里喝酒,不该在这样的环境里喝酒,不该喝那么多酒,不该放纵不该放纵的东西,不该做不该做的事情。”秋桐缓缓地轻轻地说着,声音有些颤抖:“我们都是成人,我们要有自己的理智,我们要学会用理智来控制自己,要学会用理智来面对现实……我不怪你,我只怪我自己。” 秋桐的声音里充满了自责,身体不由摇晃了一下。 我的心里感到很难过,一阵凄凉悲楚的感觉。 然后,又是沉默。 沉默了一会儿,秋桐轻轻叹息一声,然后打开门,缓缓走了出去。 我忙站起跟了出去。 出了酒店,秋桐没有停步,直接走到马路边等出租车。 我站在秋桐身边,接着拦了一辆出租车。 “我自己回去……”秋桐说。 “我送你回去!”我说。 “不用了!”秋桐说。 “不行!”我说。 今晚秋桐喝多了,让她自己回去我不放心。 秋桐似乎觉得自己犟不过我,没有再说话,直接进了出租车,我也坐了进去。 回去的路上,我和秋桐都没有说话,我和她一起坐在后排,一直没有敢碰她。 到了秋桐家小区门口,下车后,我和秋桐站在那里。 小区里面出来一阵孩子们的嬉笑声,里面有个小广场,几个小孩子正在哪里嬉闹着玩耍。 秋桐此时神情已经恢复了常态,看着我说:“今晚你没有吃饭……找个地方去吃点东西吧!” “你也没吃饭!”我说。 “我不饿!”秋桐说。 “今晚……我……我……”我突然结巴起来。 “不要再说了……我没有责怪你什么,我只是责怪我自己。”秋桐说。 “不……你没有错,是我……是我……我的错!我不该……不该。”我结结巴巴地说。 秋桐抿了抿嘴唇,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有些东西,是必须要面对的,有些东西,是必须要逃避的,有些东西,生来就是注定的,有些东西,是不可放纵的……我在提醒我自己,也在提醒你……” 我低头不语,心里起起落落。 “我知道,虽然我不时在提醒自己,但我时不时仍然会迷失,我知道自己是人,不是神,我有时无法控制自己……你也如此,所以我理解你,我没有责怪你,但我不能原谅我自己…… “我知道,即使会有迷失会有失控,即使这很难,但这不能成为放纵自己的理由,我们仍然要努力去做到,努力去让自己学会用理智控制情感……要努力去克服那些心里的东西。”秋桐轻轻地说。 我叹了口气。 “妈妈——妈妈——易叔叔——”突然传来小雪的声音。 我们往里面一看,小雪正欢蹦乱跳地冲我们跑过来。 原来小雪也在这里玩耍的,这会儿看到我们了。 小雪身后,是秋桐雇的保姆阿姨,正站在那里冲我们笑。 秋桐弯下腰抱起小雪,亲了亲小雪的脸蛋,笑着说:“宝贝,在这里玩了多久了?累不累啊?” “嘻嘻……阿姨带我来这里玩了好一会儿了,累了呢……”小雪笑嘻嘻地说。 “那咱们回家吧,妈妈给你洗澡澡。”秋桐说。 小雪接着冲我说:“易叔叔,你也来我们家吧,也一起和我还有妈妈洗澡澡好不好啊?” 我一咧嘴。 秋桐脸色一红,接着对小雪说:“叔叔要回家洗澡,不到我们家了,和叔叔再见。” 小雪冲我挥手:“易叔叔再见!” “小雪再见!”我说了一声。 然后秋桐又看了我一眼,接着就抱着小雪和保姆一起回去了。 我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往外走去。 刚沿着马路走了不到20米,一抬头,看到面前站着一个女子,正目光冷冷地看着我。 冬儿。 神出鬼没,冬儿竟然出现在这里。 不知道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不知她是偶然经过还是早就在这里?不知她是不是跟着我们从酒店来到这里的? 我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冬儿,看着她缓缓走到我跟前,看着她那冷冰冰的目光逼视着我…… 走到我跟前,冬儿停住了,目光仍然像冰刺一般注视着我。 我不由心里就一阵发虚。 短暂的沉默之后,冬儿突然抬起手:“啪——”给我脸上来了一巴掌。 黑夜里,这声音又响又脆,虽然不重,但却让我感觉火辣辣的。 我木然站在那里没有动,我不知道冬儿为何要给我来这么一巴掌。 但,挨了冬儿这一巴掌,我的心里突然感觉舒服了一些。 似乎,我又被虐的倾向,浑身发贱,不挨打不舒服。 我倒是希望冬儿能继续打我,打地再重一些。 但冬儿没有继续,而是转身就走,走到路边的一辆宝马车前,打开驾驶员位置的车门,接好就开走了。 冬儿是开车来的,似乎她是专门就在这里等我的,似乎是专门为了给我一巴掌来的。 我突然想到,冬儿会不会是从酒店跟来的,会不会我和秋桐在酒店喝酒的时候她就一直在酒店,甚至就在我隔壁,甚至就在门口听到了我和秋桐在房间里发生的事情…… 我不由感到很懊丧,仰面朝天,看着黑黝黝的夜空,长叹了一口气。 我和海珠在一起,冬儿不会答应,我和秋桐在一起,海珠和冬儿都不会答应。好复杂好纠结啊,冬儿和海珠到底是朋友还是敌人呢?冬儿和秋桐、海珠和秋桐又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我仰脸晃动着脖颈,想不明白了。 正在这时,听到身边不远处发出一阵鬼祟的笑声,我忙扭头看去,看到不知何时身边马路旁出现了一辆黑色的轿车,不知是什么时候开过来的,副驾驶位置车窗摇下,露出了阿来那张幸灾乐祸猥琐龌龊的笑脸,这笑声就是他发出的。 开车的是保镖,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目视前方。 车后座的座位窗户没有摇下,不知道后面有没有坐人。 见我看着他,阿来又发出一阵鬼一样瘆人的笑声,然后车子突然就加速离开了。 看着车子驶离,我陷入了沉思。 似乎,刚才阿来和保镖是看到了冬儿打我的情景,阿来这笑就是证明。 冬儿刚离开,阿来怎么就突然出现了?难道阿来是受伍德委派监视冬儿的?还是无意碰巧路过? 如果阿来是跟踪监视冬儿的,那么,冬儿是不是发觉了呢? 如果冬儿发觉了自己被监视,那么,她刚才给我那一巴掌,又是什么意思?是因为我在酒店和秋桐发生的事情还是故意要做给监视的人看的呢? 如果冬儿被伍德监视,说明了什么?难道是伍德对冬儿发生了什么怀疑?怀疑冬儿和我串通意图对他不利?还是冬儿做了什么事情露出了马脚引起了伍德的猜疑?还是伍德一贯多疑安排人对手下人进行的例行监视? 我脑子里飞速转悠着,分析着各种可能,一时没有明晰的结果。 正在这时,一辆出租车缓缓停在我跟前,一看,是方爱国开的,车里坐着四哥。 我立刻上车,方爱国接着就发动车子离开。 “你们怎么在这里?”我说。 “我晚上没事的时候就在这里转悠,照看小雪的,”方爱国说:“四哥今晚没事,和我一起在这里看着的,一起聊天解闷。” “哦……”我点点头。 “冬儿是跟着你和秋总的出租车来的……阿来的车是跟着冬儿的车来的。”四哥回头说了一句。 “是这样。”我说了一句。这么说,我和秋桐一出酒店,冬儿就跟上了,阿来也跟上了。那么,冬儿知不知道阿来跟着他呢?还有,阿来是监视冬儿的呢还是监视我的呢? 四哥和方爱国似乎怕我难堪,没有再说什么,没有提我刚才被冬儿打了一巴掌的事情,但我似乎看到方爱国在偷笑。 我没有和方爱国四哥多说话,眉头紧锁,琢磨起阿来和冬儿的事情来…… 琢磨了半天,似乎隐约感到伍德那阴魂不散的暗影,似乎伍德在金三角遭受重挫之后,毫不停歇就开始了新一轮反扑的谋划。 正文 1050.从何处下手 第1416章从何处下手 但此时,我无法断定伍德的这次反扑是从何处入手,是从星海呢还是从金三角,我也无法断定伍德将会采取何种形式进行反扑,反扑的规模和烈度有多大。 但我分明感到,伍德一旦决定实施反扑和报复,那必将是经过周密策划的,毕将是心狠手辣的,必将是要置对手于死地绝不容对手有喘息之机的……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沉甸甸的。 我不由又想起了万里之外金三角热带雨林里的李顺和老秦,还有李顺的掸邦革命军……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一看,还是海珠打来的。 我立刻接听:“阿珠——” “还在喝酒?”海珠的声音。 “没有!”我说。 “还在酒店?”海珠又说。 “没有!”我说。 “回家了?”海珠说。 “没有!”我说。 “不在酒店不在家,你在干嘛?”海珠的声音提高了,带着几分狐疑和质问的语气。 “我和四哥在马路上聊天的。”我说。 “是吗——”海珠拖长了的声音,似乎还是很怀疑。 我没有说话,将电话放到四哥耳边,四哥接着说:“海珠,你好——” 不等四哥再说什么,我接着把电话拿回来,接着对海珠说:“还有什么疑问吗?” “额……呵呵……”海珠笑起来,接着说:“没有了……你今晚是和四哥一起喝酒的吧?” 海珠这才想起问这个问题,我没有吱声,心里开始发虚了。 “好了,我不打扰你和四哥一起聊天了……早回家休息哈……哎,这都10点半了,咱们那里天很黑了,这里才刚要黑天呢……”海珠笑着说着挂了电话。 我接着收起手机,四哥和方爱国都没有说话,我看到方爱国边开车边又在偷笑。 四哥沉默了一会儿,说:“伍德这次吃了大亏,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这边,丝毫不能放松警惕,要格外小心才是……” 我点了点头:“嗯……爱国,告诉建国大军新华他们三个,今后要更加密切注意伍德那边的一举一动,要加倍小心保护好小雪,要密切注意小亲茹的平时的言语,要随时和大本营保持好联系。” “好的,易哥,一定做到!”方爱国说。 “同时还要注意自身的安全,晚上没事的时候,不要单独出去,要结伴出动……”我说。 “嗯,好,我记住了!”方爱国又点头答应。 “没有命令,出门的时候不准携带任何武器,包括刀子!”我又说。 我担心一旦遇到严打设卡搜查的时候发现这些东西会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这个……”方爱国迟疑了一下,接着点了点头:“行,易哥,我记住了,我回去就告诉他们!” 四哥这会儿没有说话,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第二天,我正式回单位上班。 时隔一个月,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一大早,王林就开车来接我了。 见了我,王林的神态还是一如行前的恭敬和谦卑。 到了公司楼下,我下车,仰脸看看天,8月的星海的天空,阳光明媚,空气清爽,没有南方那般的湿热和潮闷,蓝蓝的天上飘着几朵白云。 云朵正站在楼门口开心地看着我笑。 云朵笑的好可爱,好动人。 我定定神,冲云朵咧嘴一笑,然后就往她身边走。 刚走了两步,背后突然被人打了一拳,接着就看到云朵站在那里捂嘴笑。 我愣了下,接着回头,一看,不由就哈哈大笑起来。 背后偷袭我的是唐亮。 “唐大哥——”我高兴地叫起来,心里突然有些激动,接着就和唐亮拥抱在一起。 “哈哈——老弟,想死哥哥了,我们终于又见面了,我们终于又可以在一起做事了!”唐亮热乎乎地说着,拍打着我的后背。听得出看得出,唐亮此时的心情也是激动的开心的。 我看着唐亮开心的笑脸,听着他豁达而豪爽的笑声,心里感到了些许的欣慰,虽然他没有恢复到原来的级别和职位,但和在山里生活基地服劳役相比,毕竟前进了一大步。 热乎了一会儿,我和唐亮一起往楼里走,看到正站在那里笑嘻嘻的云朵,唐亮主动伸出手:“云总……我来报到了……以后我们就在一起共事了,云总多关照,哈哈……” 云朵谦虚地说:“唐大哥言过了,欢迎唐总来发行公司工作,小妹很荣幸能和唐总一起共事,今后还得唐总多小妹呢。” 唐亮忙摆手:“哎——云总这话才是言过了,你和易总都是发行公司的老人,我是新人,新人初来乍到,没经验,还需要你们二位多指导呢。” 云朵又捂嘴笑:“唐大哥说话好幽默,我们都比你年轻,怎么就成了老人了呢?唐大哥虽然初次做发行,但报业经营管理的资历和经验却是比我丰富多了,不管是发行还是其他的经营都是有共性的,唐大哥到了发行公司啊,咱们公司可是如虎添翼。” “云总过奖了,做发行管理哥哥是新手,今后的工作,还望易总和云总多多指教才是……”唐亮说:“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不懂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不懂装懂……虽然我做报业经营管理有些年头,但对于做发行,还是初次,虽然发行也属于报业经营,但具体的细节还是有所不同的,我还是有很多需要恶补的地方。” 唐亮的心态很好,对新岗位有这样的认识,何愁做不好呢? 我说:“唐大哥,今后咱们就在一个锅里摸勺子了,我的工作,今后还需要你和云朵的全力协助,我们今后一定会合作的很愉快的。” 唐亮点点头:“会的,一定会的……易总不知是否还记得我发配到山里之前你给我送行时我说的那段话。” 唐亮进山之前我给他送行,他和我说过一段发自肺腑的心里话,大致意思是如果有一天能和我一起共事,他愿意鞍前马后追随我为我效力。 我点点头:“唐大哥,我记得的。” 唐亮微笑了下:“现在该是我兑现诺言的时候了……我唐亮向来是说到做到,决不食言的。” 我心里很高兴,又有些过意不去,还很感动。 云朵这时说:“好了,二位老总二位哥哥,秋总在办公室等着我们呢……她今天要先给我们开个会。” “走——”唐亮一挥手,我们直接去了秋桐办公室。 此时,是发行公司新领导班子到上司那里去集体接受谈话,此时,秋桐是我的直接领导,非常美女上司。在集团经营系统,秋桐是毫无疑问的绝对领导,她的权力和意志得到以我为首一帮中层的鼎力拥戴,我不容许任何人在经营系统挑战她的权威。 而昨晚,我的美女上司却差点就委身在我的胯下…… 这样想着,不觉十分神奇,好奇妙而又有些荒诞的感觉。 在单位里,她是我高高在上的领导,神圣不可侵犯,而在某些时候,她却又是我手里的小绵羊,温顺委婉任我揉捏的羔羊。 这样想着,又觉得挺刺激。 到了秋桐办公室,秋桐笑着迎接我们。 此时的秋桐,神态自若,典型一个职业白领高管的模样,完全没有了昨晚和我在一起时候的那些模样。 秋桐招呼我们坐下,然后她也坐在我旁边的沙发上,笑吟吟地对我们说:“受党委委托和指派,我今天给发行公司的领导班子开个会,也可以说是谈个话。” 大家都看着秋桐。 “根据集团整体工作的需要,根据集团发行工作的实际,根据各位的实际能力,集团党委这次决定由你们三位组成发行公司的领导班子,由易克担任总经理,唐亮担任第一副总经理,云朵还是继续担任第二副总经理。” 秋桐不紧不慢地说:“我想和大家说,这次你们三位的工作安排,发行公司领导班子的组成,完全是因为工作的需要,和任何其他别的因素都没有关系。” 秋桐这话似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听她这么一说,我和唐亮还有云朵都笑了,大家似乎都心领神会。 秋桐也微笑了下,接着看着唐亮说了一句:“老唐,关于你个人的任命,我只想说一句:欢迎你回来。” 秋桐这话似乎饱含着某些个人的感情。 唐亮似乎受了感动,咬了咬嘴唇,接着点点头:“谢谢秋总……谢谢。” 话虽不多,但我分明看出听出,一切尽在不言中。 秋桐接着说:“作为集团分管经营的负责人,我想和你们大家说三句话,可以说是要求,也可以说是交流。” 大家都看着秋桐,听她说。 秋桐说:“第一句话是团结,第二句话还是团结,第三句话,还是团结!” 秋桐声音不大,但我分明感受到了其中的力度。 唐亮和云朵都严肃地点点头。 “对于你们三位,我是了解的,大家也对我是了解的,对于发行公司来说,有一个团结的领导班子,胜过一切,团结出战斗力,团结出生产力,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胜利!有一个团结的领导班子,是发行公司之幸,是集团之幸,是发行公司上千发行员之幸……毫无疑问,发行公司的工作要紧密团结在以易克为核心的总经理周围。”秋桐又说。 似乎,秋桐的话隐约包含着对之前我和她担任发行公司总经理期间发生事情的感慨和余悸。 第1417章分赃 我点了点头:“这一点,你放心!” 云朵也说:“秋总放心,我们一定会团结地很好的!” 唐亮轻轻呼了一口气,看看我和云朵,然后看着秋桐,郑重地说:“秋总,我唐亮是个粗人,不会讲花哨话,但我会用我的实际行动来表明我的心迹……秋桐是个怎么样的人,易总是个怎么样的人,我心里都一清二楚,云朵小妹妹我更是看得透彻,善良而正直的好妹子…… “如果说以前我对秋总和易总还不是很了解的话,但自从我遭遇那次滑铁卢,自从我进了大山,我就真正看清楚了秋总和易总……患难之际见真情,秋总和易总对我唐亮的情分,我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人都是要讲良心的,人都是要知恩图报的,我唐亮从来就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谁对我好,谁对我真正好,我心里都是有数的……这次能回到集团,能重新回到秋总领导下工作,能到发行公司和易总还有云总一起共事,我心满意足。” 秋桐微笑着看着唐亮,微微点头。 唐亮继续说:“这次回来,有一点请秋总易总和云总放心,那就是我彻底摆正了自己的心态,我既不会放不下以前集团中层老总的架子摆谱摆老资格居功自傲,也不会还将自己当做被发配的劳改犯自惭形秽过度自卑,我会给自己正确定位,以健康的正常的心态来看待目前的自己,摆正自己的位置,定位好自己的职责。 “我会全力协助易总做好发行公司的工作,接受易总的领导,服从易总的工作安排,扎扎实实踏踏实实做好自己分管的工作,同时和云总沟通协调好,创造和谐团结愉快的工作氛围……让我们发行公司的领导班子成为一个高度凝聚力向心力的领导集体……有些话说多了没用,关键是看实际怎么做,怎么干,请秋总易总云总看我的实际行动就是!” 唐亮说话干脆利索,耿直而爽快,我听了很受用。 秋桐点点头:“老唐,对于你的为人,我和易克云朵都是知道的,对于党委安排你到发行公司来工作,易克和云朵都是真心欢迎真心高兴的……你看他们俩此时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了。” 唐亮看看我和云朵,大家都笑起来。 秋桐继续说:“老唐,咱们也是老同事了,一起在集团共事多年,对于老大哥的经营管理能力,不光我和易克云朵知道,集团里的大家都是有目共睹,虽然发行你之前没有做过,但我相信凭老大哥对报业经营管理的深刻理解和领悟力,你一定会很快进入角色的。” 唐亮点点头:“说实在的,我之前虽然没有干过发行,但都是集团经营的一部分,我对报业发行这一快一直是十分关注的,之前秋总和易总在发行方面的很多经营战略战术,我都认真研究琢磨过,相当具有借鉴性……毕竟,经营,特别是报业经营,都是有共性的,万变不离其宗。” “唐大哥,说得好!”我点头赞同。 秋桐接着看了看我,带着征询的口气说:“易总,你看,下一步你们内部分工的事……是现在分呢还是……” 我笑了,说:“秋总你是分管领导,你就主持分工吧,大家都不是外人,客气什么,来,秋总主持,大家一起分赃。” 大家都哈哈笑起来,秋桐说:“你是发行公司老总,这内部分工,还是你提议,我呢,只是当个见证,明白你们谁分管那一块心里有个数就行了。” 唐亮和云朵也都笑呵呵地看着我。 我说:“那好吧……我想呢,这样……公司工作切为三大块,行政后勤和发行,云朵分管行政后勤,唐大哥分管发行,具体到详细业务来说,云朵还是兼办公室主任,同时分管财务、统计、后勤、采购等方面。 “唐大哥呢,分管各发行站报纸的征订、投递、零售,还有发行车队和分拣室,以及外报外刊发行……我呢,就抓总……公司各部室站科分别向你们二位负责,你们二位向我负责,我呢,向秋总负责。” 此次分工,显然和曹腾担任副总的时候大不同了,曹腾在的时候,我对他不放心,有些主要的业务还是我亲自抓的,没放给他。 秋桐点点头:“好,我觉得这样很好,毕竟易总还兼任经管办的主任,工作比以前更繁忙了,肩上的担子更重了……只是这样唐总和云总就要多承担一些工作了。” 唐亮大大咧咧地点点头:“嗨——忙了好啊,忙了充实,我就不怕肩上的担子重任务多,在生活基地这些日子,整天种菜养鸡养鸭养猪,抬头是大山,低头还是大山,严重脱离了熟悉的经营工作,差点就把我闷死了,这回终于可以施展身手了……哈哈,痛快啊!” 我和秋桐还有云朵都笑起来,云朵接着说:“易总怎么分配我就怎么干,我保证干好自己分管的分内事。” 秋桐说:“分工明确才能职责清晰,才能干有目标做有方向,才能责任到人……我看今天的谈话到此就可以结束了,新班子要有新气象,发行公司下一步的工作任务十分艰巨。现在已经是8月份了,很快就要着手明年的报纸大征订,这是我们发行的主业,同时还有外报外刊代投代代征这个副业。 “多元化经营是发行公司今后的主导方向,今年的外报外刊征订,具有新的特点,不仅仅是之前的追求经济效益,还有重要的政治任务,关部长已经把担子押给集团孙书记了,中央和省两级党报党刊的征订发行工作今后就由我们集体来承担,要从邮政系统分离出来…… “加上我们本身的集团自己发行的星海日报发行,就等于是中央省市三级党报党刊的发行都由我们来负责,主业和副业其实已经交叉了,已经密不可分了。 “换个角度,对于我们来说,第一位的是完成三级党报党刊的征订发行任务,这是严肃的政治任务,必须要完成,要圆满完成,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不能有任何折扣……然后才是其他外报外刊和集团所属其他生活类都市报刊的发行任务…… “我们的发行现在面临的是政治效益社会效益经济效益都要抓,政治效益第一,社会效益第二,经济效益第三,这三者是相辅相成密不可分的,缺一不可,为了实现这三个效益,我们必须要坚持两手抓,主业副业一起抓,党报党刊生活类都市类报刊一起抓,征订投递一起抓,质量速度一起抓,业务数量和队伍素质一起抓。” 秋桐思路清晰,语气果断,声音虽然不大,但听起来十分有力,十分有分量。 无疑,秋桐是给我们指明了下一步的工作重点和发展方向,明确了工作思路和工作目标。 我和唐亮还有云朵认真听着,不住点头。 “关于下一步的工作,特别是党报党刊的征订发行工作,你们发行公司要拿出一个具体的工作思路和方案,然后我们一起讨论,成熟之后,然后提交集团党委。”秋桐又说。 我点头:“好——尽快会拿出来的!” 唐亮沉思了下,对我说:“易总,既然我分管发行,那还是我先拿个草案出来的,然后我们三个一起讨论,然后再提交秋总审核。” 唐亮主动请缨,我很高兴:“好啊,那就辛苦唐大哥了!” “易总客气了,这是我的本职工作……这段时间,我在大山里呆着,可没有光种菜养猪,我也思考了不少报业经营的事情,包括发行方面,这回终于有用武之地了。”唐亮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我和云朵都呵呵笑了。 “当然,其中要是有不明白的问题,我会及时找以易总和云总请教的。”唐亮又说。 “没问题,老哥你尽管放马过来就是!”我说。 大家都哈哈笑起来。 然后秋桐说:“今天的谈话到此结束,下一步,易总,你主持一下,让唐总和曹腾交接,对了,曹腾不光要和唐总交接,还要和你交接呢。” 我说:“好的,那我们这就过去!” 秋桐接着又说:“交接完之后,我还要和经管办的主任副主任谈话呢……易主任,你的事情还没完呢。” 大家又笑,然后离开了秋桐办公室。 我和唐亮接着找了曹腾,进行工作交接。 曹腾的神情十分正常,痛痛快快和我还有唐亮进行了工作交接,期间,我和曹腾没有多说什么。 大局已定,局势明了,多说无益。 再说,到了经管办,我和曹腾要说的时候多了。 交接完毕之后,我和曹腾又去了秋桐办公室,秋桐又代表党委给经管办的两位主任进行谈话。 在秋桐面前,曹腾一如既往对秋桐表现地恭敬有加,尊敬如常。 当然,对我,曹腾又恢复了以往那副谦卑恭顺的模样。 秋桐先是和我谈了经管办主任的职责,一条一条说的很具体明确,我板板正正地听着。 然后,秋桐和曹腾谈了经管办副主任的职责,说的更具体。 “作为经管办副主任,主要职责是协助主任开展工作。协助主任制定集团经营委的工作计划,建立健全经管办的各项规章制度和管理办法和完成总结。” 秋桐认真地看着曹腾:“同时,要负责内集团内外相关经营单位的工作联系、事务衔接,以及和集团各经营部门的沟通协调;要协助主任组织好各种类型招标、招商工作、招商工作会议,负责各经营单位业务合同的初审,组织合同签订等相关事宜;还要负责组织落实好报业经营的市场环境与行情调查分析,以及客户信誉、资质考察等工作……要完成主任交办的其他工作。” 秋桐一条一条地说着,曹腾认真地听着,不住点头。 正文 1051.大本营 第1418章太**了 说完各自的职责之后,秋桐接着又对近期经管办的工作提了一些具体要求,然后秋桐说:“让你们二位到集团经管办工作,是集团党委经过慎重考虑做出的决定,是从集团整体经营工作的需要和你们个人的工作特点工作能力来考虑的,同时,还考虑到你们是老搭档,彼此之间都很熟悉,都比较了解,关系又处地一直不错,在发行公司担任正副职务的时候合作也很愉快…… “所以,你们二位继续在经管办搭档……集团党委相信,我相信,你们二位一定能不辜负集团党委的期望,不辜负集团大家的期望,一定能精诚合作,一定能圆满做好经管办的工作,把集团的整体经营管理工作推向一个新的水平。” 我点点头:“没问题,我和曹总……哦,不,是曹主任,我们是老伙计了,我们之间工作起来是十分有默契的,合作一直是十分愉快的,我们之间,一向都是开诚布公心地坦荡彼此真诚对待的,有曹主任协助我工作,我实在是感到开心和荣幸,感谢集团党委给我配置了一名得力的好助手。” 曹腾冲我笑了下,然后说:“集团党委安排我到经管办担任副主任,这充分说明了党委对我的信任,感谢集团党委对我的信任,感谢秋总对我的信任,我一定不辜负集团党委和秋总对我的期望,我一定竭尽全力做好本职工作,一定尽心尽力协助好易总易主任的工作,保证服从易总的领导,圆满完成易总交办的所有任务,保证让经管办的工作上一个新台阶…… “我和易主任是一直以来的搭档,我们一直就合作的很愉快,我一直对易主任的工作能力十分佩服,这次能继续在易主任的领导下工作,我倍感荣幸,无比荣幸,我会珍惜这个向易主任学习的机会,虚心接受易主任的领导,虚心向易主任学习,扎扎实实高效率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 曹腾的一番表态很感人,很真诚,很发自肺腑。 我于是当着秋桐的面主动向曹腾伸出手,微笑着:“曹主任,祝贺你,祝贺我,祝贺我们。” 曹腾握住我的手轻轻晃动了下,也微笑着:“易主任,同贺,同喜!” 秋桐看着我和曹腾在这里表演,也微笑了下,但眼里却又闪过一丝隐隐的担忧。 我知道秋桐在担忧什么,但她心里也明白,即使担忧,也是无可奈何的。 秋桐沉吟了一下,接着说:“易主任,现在你是兼着两个部门的负责人,你打算是同时保持2个办公室呢还是……” 我看了看曹腾,他的眼珠子正在转悠。 我接着对秋桐说:“保持2个办公室不是太奢侈了?太**了,我看一个办公室就可以!” 秋桐说:“那你的意思是……” 我说:“我还是就在现在的办公室办公好了,门口再加个牌子就是了。” 听我这么一说,曹腾眼里闪过一丝喜色。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如果继续在现在的办公室办公,那么,经管办那边的主任室想当然就是他的,而且,那边离我的办公室有一段距离,经管办的办公室人员都和他在一起,无形之中,我就和大家疏远了。 曹腾接着说:“我赞同易主任继续在现在的办公室,毕竟这边是单独一个办公室,而经管办那边,是里外间,主任室和外面是连通的,这样不利于更好的办公。” 秋桐没有说话,看着我,似乎她明白我还没说完自己的意图。 我接着说:“曹主任说的有道理,不过,为了更好地有利于工作,更好地和大家沟通,我想呢,是不是可以这样,和集团物业中心沟通一下,把经管办搬到我现在办公室的隔壁,我隔壁是一间大屋子,现在是发行公司报刊批零中心在用,他们到现在经管办的房子去办公,倒也不会有什么不便……这样,经管办的工作人员和我挨在一起,既有利于公司的工作,也有利于经管办的工作开展。” 我这么一说,曹腾的眼神顿时就黯淡了一下,秋桐则眼神一亮,接着就抿嘴笑了下。 曹腾又转了转眼珠,接着就说:“对啊,易主任这提议太好了,我刚才怎么就没想到呢,我早该想到的,这样一置换,我们离易总就很近了,请示工作也很方便了。” 我笑着说:“曹主任,我就是为了方便你的工作才想到这一点的呢。” 曹腾呵呵笑着:“易主任高明!” 秋桐点点头:“好,那就这样办,我现在就给集团物业中心打个招呼!” 秋桐接着就摸起内线电话打给了物业,很快就安排好了。 然后秋桐对我们说:“物业下午就来人安排此事……你们做好配合工作!” 我看了看曹腾:“曹主任,经管办搬家的事,你负责……公司那边我通知云朵配合好。” 曹腾立刻就爽快地答应了。 然后,秋桐和我与曹腾的谈话就结束了。 然后,在秋桐主持下,我和苏定国进行了工作交接,曹腾和赵大健进行了工作交接。 此时的苏定国灰头灰脸,沮丧万分,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我不由又安慰了他一番。 此时的赵大健,意气风发,满脸春风,一副走进时代的豪迈劲儿,见了我,也没有之前的那副哭丧脸了,主动和我握手,还热烈拥抱了下,同时又祝贺我。 他似乎知道,今后他和我打交道的机会太多了,我这个经管办主任,不是他可以轻易得罪的,今后他还有用到我的时候。 窝囊压抑憋闷了多年的赵大健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只是,我不知道他能得意多久。 我手里还一直攥着他的小辫子呢,这***曾经雇佣社会上的混混抢劫过我辛辛苦苦赚来的订报提成,2万多呢,这笔账我还没给他算。 当然,我此时不打算和他算,我想找个最佳的时机。 当然,赵大健是不知道我晓得此事的,他要是知道了,估计会寝食难安。 交接完毕之后,我召开了一次经管办全体人员会议,算是和大家正式见面。 然后,我又召开了公司全体中层管理人员会议,一来宣告我易汉三又回来了,二来让大家和同样杀回来的唐汉三见个面,同时宣布了副总分工事宜。 这两个会议,秋桐都参加了。 当天晚上,我在集团新闻大酒店搞了一个酒局,迎新送老,参加的人有曹腾赵大健苏定国唐亮还有云朵,欢送赵大健到印刷厂高就,欢迎唐亮到发行公司就职,祝贺曹腾平级重用,同时也低调给苏定国送行,祝他到生活基地生活愉快,祝愿他早日回到集团大本营工作。 这个酒场,我特意没有通知秋桐。 我觉得秋桐不需要参加。 酒场上,在我的主持下,貌合神离各自心怀鬼胎的男人们带着不同的心情和心境,说着真诚真挚的祝福和安慰语,倾诉着掏心窝的真话和假话,觥筹交错间,加深着似乎越来越近乎的兄弟情和战友情…… 除了云朵,大家似乎都喝醉了,越喝话语越感人,越喝感情越亲近。 有我在旁边,赵大健虽然喝得有些忘乎所以,却也没有敢多看云朵一眼,更没有敢对云朵有什么不轨的举动和言语。 他似乎心里是有数的。 似乎,大家虽然都醉了,担心里都是有数的。 第二天,苏定国要进山,到生活基地去报到。 他要开始重蹈唐亮的覆辙,要进山去服劳役了。 离开集团的时候,没有人给他送行,他离去的身影很孤单寂寞。 我在进山的路口等着他,在当时给唐亮送行的那家小酒店里,给他践行。昨晚不是真正的践行,此时才是。 对我的出现,苏定国有些意外,还很感动。 我们对饮了几杯酒,苏定国然后冲我抱拳作揖,深深地叹了口气,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没有多说一句话,然后就默默地转身,头也不回义无反顾径自进了山里…… 当天下午,我听到一个消息,赚了我两根金条的乔书记秘书的妹妹我的副手的女朋友小凤被曹腾休了。 可怜的小凤,得到了两根金条,却失去了一个男人,还毁了自己哥哥的仕途。 因小失大啊,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想到我的捉鳖计划,我不由心里有些不安和歉疚。 不过想想,我又替小凤感到庆幸,跟了曹腾这样的男人,早被休未必是坏事。要是等人老珠黄残花败柳的时候再被休掉,那岂不是更惨? 同时又想,小凤的哥哥这次仅仅是离开了市委办,还是科级,只是平级调动,就凭他这喜欢酒后玩女人和炫耀自己的老板床上功夫不如他的习惯,就凭乔仕达对他一直就不是很满意的现状,这次他说不定也是幸运的,就按照他这素质下午,说不定今后会毁地更惨。 如此想来,我的心里得到了些许安慰,找到了些许平衡,甚至,我觉得小凤和他哥哥要感谢我才是。 当然,我这个人做事从来是不需要感谢的,做点好事,是应该的! 当然,我不知道曹腾要是知道了此事的真相会不会感谢我? 当然,我不会让他知道的。 一些列人事变动和交接之后,我的工作进入了正规,发行公司和经管办的工作也进入了有序开展的轨道。 似乎,一切都很顺利。 似乎,平静的水面下正在酝酿涌动着一股强劲的暗流和急速的漩涡。 第1419章海珠被抓走 这天下午,海珠和孔昆从新疆回来了,我本来想到机场去接,但因为正在开会走不开,海珠于是和孔昆直接自己打车回了公司。 开完会,我给海珠打了个电话,她正在酒店和张小天一起商讨酒店业务的事情。我告诉她晚上我有个客户要陪,要晚些回去,不能和她一起吃晚饭了。海珠笑呵呵地说没事,让我少喝酒早回去。 快下班的时候,我出了办公室,正要去酒店陪客户吃饭,突然接到了小亲茹的电话。 “易哥,不……不好了……酒店出事了……来了好些警察……海珠姐和张总被警察抓走了。”小亲茹断断续续语无伦次的声音里带着极度的恐惧和惊惶。 “什么——”我的脑袋嗡地一声,一时懵了。 事情来得十分突然,来不及问小亲茹更多,我接着就急速往就酒店赶去,路上给唐亮打了个电话,说我临时有事,让他去陪客户。 唐亮似乎从我的声音里听出了有些不对劲,关切地问我出了什么事,需不需要他帮忙,我没有告诉他,只是让他陪好客户即可。唐亮似乎觉察出我不愿意让他知道自己的私事,就没有再多问。 我心急火燎赶到旅行社,孔昆和小亲茹正在海珠办公室里等我,面色惶惶。 看到她们惊慌的神色,我努力让自己镇静冷静下来,坐到沙发上,看着她们:“不要惊惶,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亲茹一着急,反倒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小脸吓得发白。 孔昆倒还好,很快镇静下来,给我倒了一杯水,然后坐到我对过:“易哥,是这样的……我和海珠姐下飞机后,直接回了公司,海珠姐接着就到酒店那边和张总商谈酒店经营的事情,我呢,就在海珠姐办公室整理这些天出差的单子…… “正忙着,听小亲茹说外面来了一大帮警察进了酒店,我忙出去,看到酒店大门被警察把守住了,门口停着好几辆警车,外人不准靠近…… “一会儿,警察押着好几个人出了酒店,直接上了警车,还有两个女的,又接着,海珠姐和张总也被带了出来,上了警车,然后警车就直接开走了,留下几个警察,通知柜台服务员说酒店被封了,即日起停业,让住店的客人都退房走人。” “为什么?什么原因?”我看着孔昆。 孔昆说:“我过去问警察,他们就是简单说了几句,说酒店涉嫌经营情和赌博吸毒业务,要查封……要追究酒店所有者和经营者的法律责任。” “什么?经营情赌博吸毒?”我吃了一惊:“他们这是放屁,污蔑,诬陷,我们的酒店一向是正当经营,怎么会搞这些下三滥的东西。” “我也是这么和警察说的,有个警察听了冷笑一声,说刚才押出来的人就是小姐和嫖客,还有几个是赌徒,都是被抓的现行……而且,还说在被抓的人房间里发现了毒品和吸工具。”孔昆说。 “简直是一派胡来,简直就是***胡闹,我这就过去酒店,我去看看……他马尔隔壁的,凭什么抓人?”我火了,腾地站起来就要出去。 孔昆忙拉住我:“易哥,你不要冲动,冷静,现在留下来的警察都是办事的,头目都走了,你过去也没用,和他们说是没用的,弄不好发生了冲突,反倒对事情的解决不利。” 孔昆死死拉住我不放。 孔昆的话提醒了我,我想起秋桐告诫我的话:遇事要冷静,冲动是魔鬼! 冲动是魔鬼!我心里一遍遍念着,又缓缓坐下来,皱紧眉头开始思忖着对策。 首先,要搞明白此事的来龙去脉,搞清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才好去想办法想对策…… 必须要冷静,必须要镇静…… “这帮警察,是什么来头?哪一部分的?知道不?”我问孔昆。 孔昆说:“我问了,是治安警察大队的,我们所在区的治安警察大队。” “治安警察大队……治安。”我重复了一句,然后继续琢磨着…… 看着孔昆和小亲茹眼巴巴地看着我,我说了一句:“你们先去忙吧,我自己思考一会儿。” 小亲茹先出去了,孔昆站在没动。 我看了一眼孔昆。 “易哥,我要和你一起面对这个事情……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尽管说。”孔昆说。 我说:“暂时还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先出去忙吧,我自己呆会儿。” “易哥……”孔昆又叫了一声。 我没有理会孔昆,低头沉思着…… 孔昆又站了片刻,然后没有说话,直接出去了,轻轻带好门。 我站起来,在室内来回走了几趟,然后站住,摸出手机,直接打给了秦璐。 “秦璐,是我,易克!”我直接说。 “啊哈……易克啊,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是不是要请我吃晚饭呢?”秦璐笑着说。 “不是,我找你有事!”我没心情和秦璐开玩笑。 “哦……什么事?”秦璐似乎听出了我语气的急促和严肃,不说笑了。 “我想托你帮我打听个事。”我说。秦璐是政法系统的人,她办这事应该不难。 “说——”秦璐的口气十分干脆。 “是这样的……刚才不久,来了一帮警察,把春天大酒店封了,从酒店里带走了几个人,说是小姐和嫖客,还有赌徒,说酒店暗地经营情和赌博业务,还纵容人吸毒,同时,把海珠和酒店的张总也带走了,说要追究酒店所有人和管理者的法律责任。”我说。 “啊——有这样的事情?海珠和张总被带走了?”秦璐的声音听起来很惊讶:“是哪个部门去的人,知道不?” “市中区治安警察大队!”我说。 “哦……市中区的。”秦璐说。 “此事我觉得很蹊跷很突然,酒店一直是正规经营,从来不捣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所以,我想请你帮忙打听下这事……不知你方便不方便?”我说。 “嗯……”秦璐沉吟了一下,接着说:“行,这事没问题,我这就找人去打听。” “那就拜托了!”我说。 “不客气,应该的!”秦璐说完就挂了电话。 然后,我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想着下一步的事情…… 我这时不由就想起了伍德,想起了雷正…… 难道,这事情背后有他们的影子?如果是他们搞的,那么,这一定是策划许久的一个阴谋,这一定不单是对着酒店来的,不是对着海珠张小天来的,针对的对象,首先是我,甚至,还有更深的目的,那就是李顺…… 但此时我不能确定一定就是伍德的阴谋,我要等待秦璐打探的消息才能做出进一步的分析。 我甚至想会不会酒店内部有对张小天或者海珠或者我心怀不满的员工和酒店外面小姐赌徒勾结背地里捣鼓了这些事。 正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秋桐和四哥急火火走了进来。 “出什么事了?”秋桐一进门就问我,脸上的神情十分紧张。 “你们怎么来了?”我说。 “我听唐亮说你可能遇到什么事情了,没有去招待客人,我想你可能会在这里,就立刻和四哥赶过来了。”秋桐说。 我让秋桐和四哥坐下,然后把发生的事情简单和他们说了下。 听我说完,四哥眉头紧锁了起来,秋桐吃惊地看着我:“这……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这……这不可能啊,海珠和张小天显然不会做这种事情的……这一定是误会了。” “我刚给秦璐打了电话,让她去打听下事情的缘由。”我说。 “哦……”秋桐点了点头,接着也皱起了眉头,似乎,她很快就从震惊中冷静了下来。 “此事发生地很蹊跷很突然,必有缘由。”四哥突然说了一句,看着我,眼神里似乎带着什么东西。 我能领会四哥眼里的意思,我知道他想到了什么。 秋桐看看我,又看看四哥,眨了眨眼睛,神色突然就微微一变,似乎,她也想到了什么。 秋桐接着站起来,走到窗口,抱起双臂,看着窗外,沉默起来…… 不知她此时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们暂时都沉默了,都在沉思着什么。 四哥突然站起来:“我有点事,出去下——” 说完,四哥接着就出去了。 我不知道四哥要出去干嘛。 秋桐回过身,看着四哥出去,没有说话,依旧抱着双臂,接着就看着我,眼神有些捉摸不定。 我不知道秋桐此刻在想什么。 但我感觉得出,此时的秋桐,似乎显得异常冷静,这种冷静和平时的她相比,判若两人。 突发事件面前,我感觉到了秋桐内心超乎寻常的强大和镇静。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看了下来电号码,秦璐的。 “秦璐来电话了……”我说。 秋桐立刻走到我跟前,看着我说:“用免提……” 我按了接听键,然后用免提接秦璐的电话。 “秦璐,什么情况?”我说,边看了秋桐一眼,她正神情专注地看着手机。 “易克,我刚才托市局的一个朋友去打听了下情况,据治安大队的负责人说,情况是这样的。”秦璐说:“他们得到群众举报,说长期有小姐在春天大酒店进行卖银活动,而且,在春天大酒店还长期有人聚众赌博吸毒,说这些活动都是得到酒店管理和经营方默许纵容指使的,酒店方从中还有分成…… “他们暗中监视了一段时间,掌握了确凿的证据,然后今天采取了突然抓捕行动,在不同的房间现场抓获了正在进行交易的嫖客和小姐,还有正在赌博的赌徒,在赌博现场还查缴了部分冰du和吸工具……治安大队正在对抓获的人进行单独分别审问,至于最后的处理结果,现在还不好说……但似乎……情况不大妙。” “怎么个不妙法?”我说。 正文 1052.掉进了圈套 第1420章 “因为是现行,现场证据确凿,如果被抓的小姐和赌徒一口咬死他们的行为是得到酒店方支持的,如果他们咬死说酒店方是从中分成的,那事情就麻烦了,就等于是酒店搞违法经营,搞色和赌博经营行为,那么,海珠和张总作为酒店的所有人和管理者,恐怕难逃干系,就要负法律责任。”秦璐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忧虑。 “那下一步会怎么样?”我说。 “现在这些人都在治安大队进行审问,下一步……嫖娼卖银和赌博的,要么罚钱,要么拘留,一般来说,罚款放人是很有可能的,但海珠和张总,性质可能会不同,按照相关法律,如果来真的,如果深究,恐怕就要送看守所,然后提交检方批捕,然后就是法院判决……除了要罚款,轻则刑拘,重则要判刑……即使不提交检方,也有可能会搞个劳动教养。” 我吓了一跳,心情格外紧张。 秋桐的嘴唇抿地紧紧地,眉头紧锁。 秦璐继续说:“我刚才给市局的这位朋友说海珠和张总是我朋友,让他给治安大队的负责人说个情,问问能不能从轻发落,多罚点钱也不要紧,但千万不要送看守所不要提交检察院,我的这位朋友接着就按我的意思去给讲情,但结果却。” “却什么?”我说。 “治安大队的负责人和我这位市局的朋友私交是不错的,但他这次却很为难,说如果是以前这样的事情,罚点钱就可以放人,但这次,却不好办……说无法给这位市局朋友的面子。”秦璐说。 “哦,为什么?”我说。 “听我的这位朋友说,治安大队的负责人说话的口气吞吞吐吐,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似乎这事的背后还有什么人在关注着,他无法放一马。”秦璐说:“我这位市局的朋友感到很迷惑,怎么问他也不说,就是打马虎眼打哈哈,然后我这位朋友就问我是不是海珠或者张小天得罪了什么背景后台很硬的人,或者得罪了公安系统的什么高官,似乎治安大队也只是奉命行事,无法送人情送面子……我也觉得似乎有这方面的原因…… “哎——易克,海珠或者张小天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啊?虽然治安大队的人说他们是得到群众举报来行动的,但似乎他们更好像是得到了什么人的指示来抓捕的。” 听秦璐说到这里,我心里明白了一大半,于是对秦璐说:“这事我也搞不清楚,我知道你也尽心尽力了,你能帮忙打听到这些,就很感谢你了,这事我再通过其他途径想想办法。” 秦璐说:“如果海珠和张小天不承认自己有违法行为,估计他们暂时还不会被送到看守所的,还要在治安大队继续呆着……我托市局的那位朋友给治安大队的负责人打招呼了,不许对他们动刑,不许刑讯逼供,那负责人答应了,说一定会文明执法文明审讯的……这一点,你放心。” 我不由心里很感激秦璐,我其实很担心海珠和张小天进去后会遭受刑讯逼供,我于是再次向秦璐表示感谢。 秦璐顿了顿,突然又说:“对了,易克,要不,我去找下雷书记,他可是兼着公安局长的,这样的事,只要他一句话,保管什么事都没有了。” 听了秦璐这话,我心里哭笑不得,秦璐是局外人,她哪里明白这其中的道道,哪里知道雷正和我之间的恩怨,找雷正等于是自投罗网,如果是别的人遇到这样的事秦璐出马,雷正或许会给秦璐这个面子,但这次的事情,雷正当然不会给,不但不给,说不定秦璐去找他,反而会坏事,反而会让雷正变本加厉,反而会让雷正对秦璐产生什么怀疑,反而会害了秦璐。 我忙坚决阻止了秦璐,同时再次表示感谢。 然后,我挂了电话。 我知道秦璐一定会感到很不解,不明白为什么我不让她去找雷正讲情。 秋桐这时长长出了一口气,看着我,缓缓说了一句,”四哥说的对,果然……此事有缘由……我似乎明白是什么缘由了。” 我说:“你知道是什么缘由?” 秋桐说:“似乎,我觉得,这是个圈套,是个阴谋,海珠和张小天掉进了圈套,被阴谋暗算了……这件事背后是有人指使的……明着是打着公正执法的名义对着酒店来,对着海珠和张小天来,但实际上,是对着——” 说到这里,秋桐突然停顿了下来,目光敏锐地看着我,接着浑身突然打了个寒噤,眼里闪过一丝惊惧。 我不得不佩服秋桐犀利的感知和觉察力,她如此之快就做出了和我大致一样的判断。 这时,四哥回来了。 “我刚才从酒店卫生间后窗进了酒店的监控室,我把最近一个月的监控录像都快速查看了一遍。”四哥晃动了下手里的录像带,继续说:“然后,我刚才又找了几个前台的服务员详细问了下,今天被抓走的几个人,那小姐和几个赌徒,半个月之前就在这里开房住宿了,一直就住在这里……但酒店服务员并不知道他们是干嘛的,他们都有合法证件,平时看起来都很规矩的人……谁也想不到他们分别是在这里开房卖银和赌博的。” “想卖银可以找隐蔽的地方租房,想赌博也可以找偏僻的民房,他们为什么要到酒店里长期开房呢?从经济上来说,这显然是不合算的,而且也不安全。”我说。 “问题就在这里。”四哥接着说:“我现在十分怀疑这些卖银的赌博的人是有人故意安排在这里的,他们一定是受人指使的,是带着目的来的……他们并非是特意在卖银赌博吸毒,而是别有用心。” 秋桐站在一边,凝神听四哥和我说话。 “你有依据吗?”我说。 四哥说:“我在视频里,看到有个人在卖银和赌博的那两个房间进出过一次……大概在几天前……这个人,我和你都熟悉。” “谁——”我说。 “阿来——”四哥说。 “阿来。”我点点头:“我明白了……我终于彻底明白了。” 四哥点点头:“很显然,这是那人在幕后操纵的。” “阿来是谁?那人是谁?”秋桐突然问了一句。 我看了看秋桐,一时没有说话。 四哥看了看我,也没有说话。 “告诉我,阿来是谁?你们刚才说幕后操纵的那人是谁?”秋桐又继续追问,口气十分严肃:“你们的事情,不要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瞒着我,你们以为能瞒得住我吗?快说——” 我又看了看四哥,然后看着秋桐:“好,我告诉你……阿来是伍德的人……那个幕后操纵的人,我和四哥怀疑是伍德……伍德在幕后导演了这出戏。” 我知道,有些事是瞒不住秋桐的,早晚她会知道。其实,即使我今天不告诉她,她或许早已有感觉。毕竟,伍德和李顺的关系她是早就知道的,对于伍德,她也是有所了解的。 “伍德……伍德能操纵公安?”秋桐面带困惑。 我索性不绕弯子了,说:“伍德和雷正关系非同一般……雷正是白老三的姐夫……雷正伍德和白老三都是狼狈为奸的一丘之貉……甚至,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我一直怀疑白老三是雷正和伍德联手搞死的,然后嫁祸于李老板。” 秋桐的身体猛地一抖,似乎内心有些震惊,但接着她又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就看着天花板不做声了。 “既然小姐和赌徒都是他们的人,那么,在治安大队,他们必定早已被传授预备好了如何作答如何做假口供,他们必定会异口同声诬陷他们的行为是得到酒店支持的,默许的,他们是要给酒店分成的,甚至,他们会说是酒店主动提供场所招徕他们来这里卖银和赌博的,然后酒店从中提成。” 四哥神色忧虑地说:“如果是这样……那么,这对海珠和张小天会很不利……这会被扣上组织卖银和赌博的罪名,一旦罪名成立,就触犯了国家刑律……” 我的心里打了个寒噤,我知道四哥的话并非夸张,这是十分可能的事情。 秋桐的神色突然变得很冷,嘴唇紧紧咬着,眼里发出愤怒的目光…… 我心里明白,伍德把手伸到酒店来了,要先拿海珠和张小天开刀了,拿他们开刀的目的,显然不仅仅是搞垮酒店,显然不仅仅是针对这两个人,他一定是有自己更深远的目的。至于他真正的用意是什么,我暂时想不出。但我知道必定和我还有李顺有关…… 我心里紧张地思忖着对策,一时却又似乎无计可施。强大的国家机器掌握在阴谋者手里,阴谋者打着堂而皇之的名义执法,似乎是谁也无法抗拒取法阻止的。 我不停地抽烟,四哥坐在那里低头沉思,秋桐又转身到了窗前,抱着双臂沉默地看着窗外的夜色…… 天黑了,我们却谁也没想到打开房间的灯。 我们都在黑暗中沉默着,思考着…… 正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一个沉稳的身影站在门口,接着“啪——”房间的灯被打开了。 第1421章智者无敌 来者是老黎。 老黎带着稳健的表情站在门口,目光扫视了我们一圈,然后走进来。 四哥和我站起来,和老黎招呼。 秋桐也转过身:“黎叔,你来了。” 老黎冲我们点点头:“你们三个都在……怎么屋里黑着灯呢?黑咕隆咚的在干嘛?” 大家都没有说话。 老黎接着说:“今天发生的事情,我听说了。” “你怎么知道的?”我脱口而出,心里不由有些奇怪。 “这样的事能保得住密吗?我知道难道很奇怪吗?”老黎反问我。 我没有回答,想想也是,这么多警察来到酒店带走人,当然很引人追,知道的人一定很多的。 老黎坐到沙发上,看着我们:“都坐吧。” 大家围着老黎坐下。 “孩子们,都还没吃晚饭吧?”老黎说。 我们点了点头,这时候哪里有心思吃饭啊。 “遇到再大的事,该吃的还得吃,该谁的还得睡……不吃饭怎么行呢?”老黎说。 四哥这时站起来:“我出去弄饭去!” 然后,四哥出去了。 “黎叔,你吃饭了吗?”秋桐说。 “我当然吃过了。”老黎点点头,接着又说:“对了,海珠的那个哥哥海峰呢?” 我说:“海峰出国考察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没告诉海峰这个消息吧?”老黎说。 “没有!”我说。 我不准备现在告诉海峰这个消息,不想让海峰揪心,他人在国外,即使知道了也没有办法,只能干着急。 “嗯……”老黎点点头:“先不让他知道也好……今天发生的这个事情,你们有什么看法?” 我于是把刚才和四哥的分析结果告诉了老黎,老黎听完,沉思了半晌,接着点了点头。 秋桐目不转睛地看着老黎。 “你们分析的结果,我认为有一定的道理……或许此事真的是别有用心的人在背后设计的圈套,是想陷害海珠:“老黎缓缓地说:“那么,你们想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 “正在想……暂时没有想到好办法。”秋桐看着老黎,眼神闪了一下,接着又看了我一眼。 秋桐的眼神告诉我,她刚才的话是打了埋伏的,她似乎有一些想法,但或许是不成熟或许是没有把握,所以没有说。 “小克,你呢?”老黎看着我。 我说:“我想……目前来说,最好的解决办法,或许是我应该直接去找某人,直接戳穿他的真面目,直接揭出真相,然后……要么谈判要么做交易要么谈条件,总之,根据见面的情况来决定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总之,直接找办案的公安是不可取的,那不会起到任何作用,警察那边,只是被人使用利用的工具。” 老黎听了,沉思片刻,然后看着秋桐:“小秋,你的意见呢?” 秋桐说:“我一时没有成熟的想法,还是想听听黎叔的建议……刚才易克的话,虽然我觉得有些不大踏实,但却也觉得有些道理,未尝不可以试试。” 老黎听了,没有立刻回答秋桐的话,站起来,背着手在室内来回走了几趟,然后站住,看着我和秋桐,用疼爱的口吻说:“孩子们,我理解你们此刻的心情,我明白你们此时的心境……在目前这样的时候,你们能表现的如此镇静,能做出比较有条理的分析,能初步有解决问题的思路,这让我感到欣慰……我看到你们在成长在成熟。” 根据我对老黎的了解,一听老黎这番话,我就知道他对我刚才说的解决办法是有不同看法的,他一定有自己的想法。 果然,老黎说:“解决这个问题,我想,还是要靠这个……” 说着,老黎伸手指了指脑袋,然后说:“智慧——” 我和秋桐都看着老黎。 老黎又坐下,缓缓地说:“首先,你们要学会深层次分析此事的来龙去脉,分析此事的真正指向,分析此事后面步骤,分析此事下一步的走向,分析此事真正想要达到的目的……有时候,看问题不能光看表现,要看透其本质。” 我和秋桐凝神听着…… 老黎继续说:“其次,解决问题,不能头疼医头,脚疼医脚,要从根源入手,要从本入手,要从问题的源头和起因入手,要学会找到问题的真相,要学会抓住真相不放松,不但要认清自己的死穴,也要找准对方的纰漏和短处。” 秋桐微微点了点头,带着思索的眼神。 “老黎,你认为此事对方的下一个目的是什么?”我说。 “我想……会是引蛇出洞。”老黎缓缓说了一句。 我的心一动,引蛇出洞!蛇是谁?是我?是李顺? “在这个时候,在这个事情上,我认为目前你是不能跳出来的……如果你迫不及待跳出来,正好中了对手的计策,对手或许正想利用这事让你跳出来……不光你,其他相关的人也不宜公开出头,如果那样,正好合了某些人的心意…… “一旦小克在这个时候跳出来,那么,对手会立刻抓住这个机会,进一步实施更加凌厉的计划,这样做,不但解决不了目前的问题,反而会使问题更加严重化复杂化,也就是恶化。”老黎说。 秋桐看了看我,又看着老黎,快速眨着眼睛。 我一时没有明白老黎的话:“为什么如此说呢?” 老黎说:“小克,不要忘记了你目前的身份,你现在是星海官场不大不小的一个科级干部,级别不高,官不大,但前途光明,如果你这时跳出来,如果你想用你的方式来解决问题,那么,你就要表明你和海珠的关系,总不能毫无关系的人你就跳出来吧? “你们是什么关系呢?未婚妻未婚夫,虽然没有结婚,但一旦你承认了未婚夫妻的关系,那么,会不会就有人想借这个关系借这个事情来做文章呢?到时候如果大家都知道星海传媒集团的科级干部易克的未婚妻涉嫌经营色赌博场所,易克在背后撑腰当后台,那么,你想这会不会对你的仕途发生重大的影响呢? “还有,在组织部门眼里会对你留下什么印象呢?对你今后的提拔会不会起到负面的作用呢?当然,或许你会说你不在乎这些,但如果海珠的问题不但没有得到解决,反而把你自己陷进去,你觉得值得吗?” 老黎的话一下子提醒了我,是了,极有可能这是伍德雷正的一步棋,利用海珠的事情,一来警告打击我,让我不要死心塌地跟着李顺不要和他们继续作对;二来钓鱼,让我跳出来,一旦我如他们所愿跳出来公开奔波此事,那么他们就可以大造我的未婚妻搞违法经营的舆论,大造我是海珠后台涉嫌情和赌博经营的口实。 如此,必将毁了我在星海官场的名声,必将会对我今后的官场发展造成巨大的致命的负面影响,甚至,对我目前的官场现状都会带来不利因素。因为我和李顺的关系,因为白老三和李顺的关系,因为白老三的死和他们有关,因为他们害怕暴露白老三死亡的真相,他们目前不想把我以涉黑的名义办进去,但却可以在官场对我进行一系列的出击和打击。 当然,这个目的或许只是他们微不足道的一步,不一定是他们的主要目的,他们吸引我跳出来,或许有更深更毒辣的后手。老黎刚才这番话或许只是旁敲侧击点拨我和秋桐而已,他或许还有更深层次的想法没有说。 当然,他们想吸引跳出来的未必只是我,也不仅仅是李顺,或许还有…… 想到这里,我不由看了秋桐一眼…… “那……你说?如何是好?你有没有什么好主意?”我看着老黎。 似乎我觉得自己对老黎的依赖心越来越重了。 秋桐也看着老黎。 老黎干脆地回答我:“不知道!该想的我都想了,该说的我都说了,至于问题如何解决,要靠你们自己想办法……我一个老头子,哪里那么多办法?我刚才说了,此事关键还是要动脑子——开动脑子……智慧,智慧才是第一位的!” 老黎原来也没有解决问题的好主意,我不由心里有些失望,看来,老黎是指望不上了,只有自己想办法了。 这时,四哥买了饭回来了。 老黎站起来:“你们吃饭吧……我要走了。” 我和秋桐都站起来,老黎带着慈爱的目光看了看我和四哥,又看看秋桐,突然微笑了下,说:“我想,你们都是有智慧的年轻人……这世上,从来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有困难就一定有解决困难的办法,这是勇者智者的思维和习性,我想,你们,也应该是勇者和智者……有句话说的好啊,智者无敌。” 说完,老黎转身离去,走的干脆利落。 然后,我和四哥秋桐一起吃饭,都没有说话,似乎都在琢磨着什么。 吃过饭,秋桐收拾了一下,然后坐在海珠的办公桌前,轻轻晃动着什么,两眼看着天花板,眼睛不停地扑闪着…… 四哥在海珠办公室打开播放机,又开始播放监控录影视频。 我走出办公室,孔昆和小亲茹还在外面等着,我思忖了一下,让她们先回去。 “易哥,那……明天……怎么办?”孔昆看着我。 我说:“旅行社这边,你暂时全面负责所有业务……酒店那边,既然已经查封,就暂时停业,你回头去告诉酒店的人员,先回家歇着,什么时候回来上班等候通知……歇业期间,工资奖金照发。” 孔昆点点头,然后又看着我,声音有些吞吞吐吐:“易哥……我……” “你想说什么?”我看着孔昆。 “我……我想留下来陪你……”孔昆低声说着,看了一眼正在收拾东西的小亲茹。 我笑了下,对孔昆说:“我没事的,我不要人陪,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你先回去吧,放心好了,海珠和张总都会没事的,酒店也会没事的,一切困扰都会过去的。” 孔昆张了张口,又想说什么,我接着挥了下手:“回家吧……明天好好照看好旅行社的业务。” 孔昆的眼神黯淡了下来,然后和小亲茹一起走了。 我回到办公室,四哥还在聚精会神地看录像,秋桐也在注视着录像画面。 第1422章不得已的手段 四哥这时定格住了画面,对我和秋桐说:“看,这是今天下午那些小姐嫖客赌徒被押出酒店时候的画面。” 我和秋桐凑到跟前看那几个人,视频画面很清楚,这几个人我一个都不认识,完全的陌生人。 “你熟悉不?”我问四哥。 四哥摇摇头。 秋桐看了一会儿画面,眨了眨眼睛,眉头突然舒展开来,接着站起来坐回到座位,看着我,眼神有些发亮:“易克,四哥,来——” 我和四哥走到秋桐跟前。 秋桐抿了抿嘴唇,说:“刚才听了黎叔的一番分析,我突然有个想法。” 我紧盯住秋桐,不知她有了什么想法。 秋桐又看了一眼那监控视频画面,说:“似乎,我找到解决问题的突破口了……” 我和四哥看了看那视频监控画面,然后对视了一眼,接着又看着秋桐。 秋桐握紧拳头,两眼看着桌面,又沉思了一下,然后将拳头往桌面上一敲,似乎终于下了决心,似乎终于做出了最后的决定,嘴唇紧紧抿了下,然后抬眼看着我和四哥,轻声但又干脆地说:“我想好了,就这么办——” “怎么办?”我和四哥异口同声不约而同说出了这句话,都紧盯住秋桐果断坚定的眼神。 “分两步走——第一步,你们负责落实,第二步,我负责实施!”秋桐的声音不大,但很有力度。 “两步走?怎么走?”我说。 “第一步是查清真相,掌握真相的确凿证据,你和四哥想办法……至于你们怎么想办法,我就不管了,只要你们弄好了第一步,剩下的第二步,我来操作——”秋桐说。 “第二步你怎么操作?”我说。 “现在保密,等你们实施好第一步之后,我来接手第二步,至于如何实施,你们就不要管了,不过你们放心,我不会有什么危险的。”秋桐说:“这两步是紧密结合的,缺一不可,第一步是第二步实施的基础和保证,你们务必要实现好第一步……这第一步的突破口,我看不妨从这里入手。” 说着,秋桐又看了监控视频一眼。 我和四哥又互相看了一眼,四哥似乎领会到了什么,点点头。 虽然我对秋桐要如何实施第二步很好奇,但既然她坚决不肯说,那我也不强求,看秋桐此时的眼神,似乎她比较有把握。 我此时也似乎意识到该如何实施第一步了,也点点头。 秋桐似乎又有些担心,对我和四哥说:“为了营救出海珠和张总,只能这么做了,但我要提醒你们,实施第一步的时候,不管用什么办法,都不要有过度的伤害,不要实施不必要的伤害,更不要伤害无辜,同时,你们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要谨慎行事……特别是不要暴露,不要留下什么后患。” 我和四哥点点头,我说:“我知道该怎么去实施好第一步了,我一定会查清事情的真相的,我一定会掌握真相的证据的。” 秋桐轻轻叹息一声,自言自语地说:“事到如今,世道如此,我们无须祈祷,无须侥幸,我们只有直面,只有正视……虽然手段不大光明,虽然行为不大磊落,但既然有人要陷害无辜的人,那也只有如此了……或许,有些时候,就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我们不想这样做,我们没有选择,我们是被逼的。” 我和四哥一时都没有说话。 我突然觉得今天的秋桐和平时表现地不大一样,今天,她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冷静和理智,以及坚强和果断。似乎,她的内心正在变得愈发强大,她的意志正在变得越发坚强,她正在残酷现实的被动适应中主动去思考一些问题,甚至开始尝试学会用非常的手段来处理非常的一些事情。 或许,人都是逼出来的。 或许,现实可以改变一个人。 或许,环境真的可以造就改变一个人。 或许,秋桐就是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冷酷的现实让她不得不接受发生的事实,非常的经历让她不得不学会用非常的手段来保护自己和朋友以及亲人。 不知不觉,她已经接受了不得不接受的现实,她已经不得不正视自己的现实,她似乎正在逐渐学会在这样的现实里适应并生存。 秋桐接着站起来:“我们在这里呆的时间不短了……现在这个时候,此地不宜久留,走,回家——明天,大家要在表面上一切都做到如常,该上班的上班,该开会的开会,该吃饭的吃饭,该睡觉的睡觉,总之,一切都要在不知不觉中进行……不要让任何人看出我们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我们于是离开了旅行社,四哥开车直接送秋桐回家,我打车回小区。 到了小区,我直接去了方爱国他们的宿舍,刚到,四哥也赶了过来。 此时,我脑子里已经有了成熟的实施计划,先给方爱国他们通报下了情况,然后和四哥又商讨了下,接着就开始布置任务…… 布置完任务,我回到宿舍。 这一夜,我没有睡着,想着正关在里面的海珠和张小天,想到海珠在里面受到的身心折磨,我心疼不已,揪心地疼,无法入眠…… 同时,又对张小天颇感愧意,他是受了我的牵连。 同时,我的心里又对阴谋策划实施者充满了极度的仇恨…… 第二天,一大早,吃过早饭,我照常上班。 刚到办公室不一会儿,正坐在办公桌前琢磨事,有人敲门。 “请进——”我说。 门被轻轻推开,我扭头一看,伍德来了。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伍德,伍德面带微笑走了进来。 “易总……这几天不见,看到你办公室门口又增加了一块牌子,兼经管办主任了……可喜可贺啊……”伍德说。 我呵呵笑了,站起来,招呼伍德坐下,然后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说:“伍老板今天怎么有空了?” 伍德说:“路过这里,想老弟了,想到你已经复职了,就顺路过来看看……没想到老弟双喜临门啊……正好向老弟表示下祝贺!” 我说:“谢谢……说实在的,我这次的双喜临门,似乎还要感谢伍老板!” “感谢我?此话从何说起呢?你该感谢的是你们集团的孙书记啊,我又没帮什么忙!”伍德说。 “呵呵,你懂的……我要不是被停职,恐怕也未必就能有这些好事。”我说。 “易老弟这话,我似乎听不懂。”伍德说。 “不懂你可以装懂啊!”我似笑非笑地说。 “呵呵,我愈发听不懂你的话了。”伍德说。 “伍老板是聪明人,不会真的听不懂吧?”我笑着。 伍德看着我,一时没有说话,一会儿笑起来:“老弟其实更是个聪明人……对了,老弟,我今天听说了一件事,似乎和你有关,顺便过来问问你……” 我说:“请讲——” “我今天一大早听说你的大酒店昨天因为涉嫌经营色和赌博业务被警方查封了?听说酒店的相关人员被警方带走了?是不是真有这回事啊?”伍德带着关切的表情说。 我稳稳地笑了下,说:“伍老板,我先给你纠正一下,这酒店不是我的,我是国家公职人员,国家公职人员是不可以从事经营行为的,这是原则问题,我向来是遵纪守法的规矩人,伍老板可不要乱给我扣帽子哦……” “哦,呵呵,你看我这张嘴,讲话不大注意严谨性,对,对,这酒店名义上不是你的,是你女朋友海珠的!”伍德说。 “没有什么名义不名义,本来就不是我的,法律上名义上都不是我的……在原则问题上,来不得半点马虎!”我说。 “呵呵,是,是……”伍德点头。 我然后继续说:“至于酒店是不是从事了违法行为,至于酒店的人是不是被警方带走了,伍老板的消息倒是很灵通。” “灵通倒不是,只是关注罢了,对于无关人的事我是不注意的,但一听到是这家酒店,想到海珠是你女朋友,我不由就关注关切了。”伍德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说:“既然你的消息如此灵通,难道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伍德笑了:“我只听说是涉嫌色和赌博,至于具体是怎么回事,我还真不知道!” 我说:“其实我知道的和你一样多……你知道的我也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不知道。” 伍德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然后说:“海珠是你的女朋友,这家酒店的经营我记得一直是很守法的啊,怎么会突然就出了这事呢,会不会是警方搞错了啊,会不会是误会了啊?如果她的酒店真的经营这些非法项目,我想你一定是早就能知道的吧?” 伍德似乎想弄个圈让我钻进去。 我说:“搞错没搞错,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公安说了算……酒店有没有搞违法经营,我不知道,我是上班族,我平时只忙乎我的工作,对于酒店的事,我从来不过问,我和海珠是朋友,这不错,但我们只是朋友,她的生意我从来不过问,这次她的酒店出了问题,真假是非我想我是无权做出结论的…… “我相信法律,我相信公安,我相信政府,我相信警方一定会给出公正公平的结论……如果酒店真的有违法经营行为,那相关人士受到惩罚也是情理之中,如果没有,政府也不会冤枉好人的。” 说完,我冲伍德沉稳一笑。 既然伍德给我装逼,那我就和他装逼。以革命的装逼来对付反命的装逼。 正文 1053.引诱我 第1423章引诱我 伍德淡淡笑了下:“老弟,你太幼稚了……警方既然敢抓人敢封酒店,那他们手里就一定是有证据的,他们不会毫无凭据随便动手的……不过,这种事,太正常了,那家酒店里没有小姐呢,至于有没有赌博吸毒的,也都不好说,这样的事摊上了,总是有些不运气,但这样的事,你也知道,可大可小。” “可大可小是什么意思?”我说。 “可大,严格按照法律,是可以入刑的,要进监狱的,可小呢,罚点钱就可以放人,甚至,如果关系硬,不用交钱就可以出来的……这人被关在局子里,那滋味可是不好受的……你即使不关心那张总,难道你就不心疼你女朋友?”伍德说。 “呵呵……伍老板的意思是……”我看着伍德。 伍德说:“我是出于对老弟的关系,既然关心老弟,那就要关心你的女朋友包括那个张小天老总……直说了吧,我虽然是个生意人,但政府方面的关系还是多少有一些的,我和政法系统的关系想必你也知道,我对他们的支持是不小的,他们呢,在一些事情上,多少也会给我一些面子…… “这次老弟的朋友遇到了麻烦,就凭我和老弟的关系,我怎么着也不能坐视不问啊……我其实很担心老弟会因为这事受到牵连……所以啊,我就在想,或许我可以凭借关系帮老弟的朋友一把的,当然,我知道,帮你朋友其实就是帮你……” “哦……伍老板打算怎么帮呢?”我说。 “如果老弟愿意,如果老弟担心此事会牵扯到你,会影响你在仕途上的发展,我就去打通疏通一些关节,找找人,看看能不能把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怎么着也不能因为这事把你牵进去啊,那样会影响你今后的进步的。”伍德说。 伍德似乎在有意无意用话来引诱我,让我承认自己和酒店的事情有关联。 我用眼角瞥了一眼电脑主机,那里面还有监听器呢。 我呵呵笑了起来,看着伍德:“伍老板,首先,我感谢你的一番好意,感谢你对我个人的关心和关照,其次,我觉得这事真的用不着伍老板费心,因为我和酒店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我从不涉足酒店的任何事情,加入酒店真的有违法行为,那对他们进行处罚是必须的,可以给他们敲敲警钟,谁让他们搞非法经营呢? “不管是谁,违反了国家法律,都要受到相应的惩罚,如果伍老板借助自己的关系把此事化小了,那他们还是不会接受教训,还会继续从事违法行为,从另一个方面说,这其实不是帮他们,反而是害了他们…… “我作为他们的朋友,是不愿意害他们的,让他们受到一些惩戒,有益无害……换个角度,我作为一名国家公职人员,更不会助长这种不正之风,我认为既然犯了法,就必须要接受处罚。” 我说的理直气壮,正气凛然。 伍德目光直直地盯住我,笑了:“看不出,易老弟还是有如此正能量的国家公职人员……如此,看来,我是多管闲事了。” 我说:“但你的好意我还是领了,我怎么也不会忘记你的一番好意的,我会记得很牢固的。” 伍德说:“老弟,就凭你和海珠的关系,你说酒店违法经营的事你毫不知晓,你说你和酒店违法经营的事情毫无关系,你认为可信度高吗?” 我哈哈笑了下:“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凡事都是要有证据的,说话也是要有依据的,空口无凭,不可以信口开河的,说出来的话,是要负责任的。” 伍德漫不经心地说:“老弟,我是很愿意相信你的话的,我很愿意相信你和酒店是没有任何瓜葛的,但是……你以为别的人会信吗?” 我说:“此话何意?” 伍德说:“我是想啊,假如要是呆在里面的人主动说出酒店的违法经营行为是和你有关系的,是你指使甚至操纵的,那么,你说,即使不把你弄进去,但要是公安把这事向相关部门通报,向你的上级管理组织部门通报下,那对你的仕途会不会产生不好的影响呢?在这个宁信其有的社会舆论氛围里,你的公众形象会不会遭到破坏呢?其实,我说想帮你,这才是我真正考虑的深层次原因。” 听到伍德这话,我的心里不由一凛,伍德这话的意思很明白是向我传递两个信息:第一,海珠和张小天会在里面遭到刑讯逼供,虽然秦璐找了人,但秦璐的影响力毕竟是有限的,谁又能保证那些警察在得不到想要的口供情况下气急败坏动手呢?第二,一旦刑讯逼供,警察会按照他们的意思逼问口供,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而这些东西都是有明显的目的和意图的。 我看着伍德说:“你的意思是海珠和张小天在里面如果不承认,会遭到刑讯逼供,是不是?” 伍德说:“我没这么说啊,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 说完,伍德咧嘴阴笑起来,笑地我有些心颤。 但我知道此时绝对不能在伍德面前表现出任何不安和失态,他的目的就是想引我上钩,想让我公开跳出来,或者是想借这事来逐步控制我让我丧失主动权,当然,至于更深层次他还有什么目的,我不得而知。我目前所能做到的就是以不变应万变,牢牢守住自己的底线。 我看着伍德,说:“伍老板,古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其实呢,不管他们在里面说什么,怎么说,都和我没有关系,我也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不过,我还是很感动于伍老板对我发自内心的关照和关切……这个人情,我领了。” 伍德看着我,缓缓点了点头:“好,既然易老弟如此说,那我就没事了……不过,我还是会为你和你的朋友祈福的。” 我说:“再次表示感谢……我易克没齿难忘伍老板对我的一番深情厚谊……我也代我的朋友感谢你……” 伍德站起来,冲我微微一笑,笑的有些狰狞。 然后,伍德就走了。 伍德走后,我心神不定地去了秋桐办公室,说了刚才伍德来的事情。 秋桐听了之后,神色严峻地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海珠和张小天暂时不会在里面被刑讯逼供的。” “为什么这么说?”我说。 “早上我托人去打听了,一来似乎他们是要给秦璐那位市局的朋友一点面子,二来,似乎他们有足够的耐心,并不急于要逼问什么。”秋桐说。 “哦……”我点了点头。 “似乎,有人在下一盘很大的棋,而这只不过是刚刚开始。”秋桐皱眉说。 “你认为会是一盘怎么样的棋?”我问秋桐。 秋桐摇摇头,又想了想,接着说:“想不出……或许,是我多虑了吧,但愿不会那样。” 我皱紧眉头思索着,却一时想不出什么道道。 秋桐又喃喃地说:“希望这事能尽快了解,希望海珠和张小天能尽快平安出来,希望今后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希望大家都能过平平安安的生活,希望我们今后再也不要和这些人打交道。” 秋桐的愿望无疑是良好的,但似乎,这终归只能是愿望。 我的心里沉甸甸的,走出了秋桐办公室。 中午的时候,我接到方爱国的电话,被抓进去的小姐和嫖客以及赌博吸毒人员,都被罚完款放走了,海珠和张小天还关在里面。 “这些人都往哪里去的?”我问方爱国。 “我们分头跟踪,嫖客是本地人,回家了,但那小姐和赌徒,似乎不是本地人,他们正结伴一起往火车站走,都谈笑风生的,似乎心情很愉快。”方爱国说。 “跟上去。”我说。 “好的。”方爱国说。 “不要都跟着,防止暴露,让杨新华自己一个人跟着就可以,你们三个人随时待命,随时和杨新华和我保持联系……还有,注意身后有没有尾巴。”我说。 方爱国又答应着。 下午4点的时候,接到方爱国的电话:“易哥,这几个人在普兰店下了火车,然后进了火车站对过的一家大酒店……新华正在跟踪着。” “开始行动。”我说:“你开出租车到万达大酒店的地下停车场等我……我半小时之后到。” “好的,我们现在就过去!”方爱国说。 我接着给四哥打了个电话,告知我和方爱国要出动,让他去接下小雪。四哥答应着。 然后,我下楼,让王林开车直奔万达大酒店。 出发不久,我就从后视镜看到后面有一辆黑色的车子紧紧跟了上来。 我侧眼看了下王林,他似乎毫无察觉,专心致志地开车。 车子到了万达大酒店门口,我对王林说:“我要去里面见个客户,你就在门口等着我吧,很快我就出来。” 王林忙答应着。 然后,我下车,看到那辆黑的的轿车缓缓停在我的车子后面不远处,车上下来两个戴墨镜的平头男子,径直往酒店门口走来。 我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直接快步进了酒店,直奔电梯,进了电梯,直接按了8楼。 电梯门关上的时候,那两个平头墨镜正好进了酒店门口,看了看电梯方向,然后对视了一下,接着奔大堂的沙发而去…… 等电梯到了8楼,我没有出去,接着又按了负2楼的地下停车场。 很快到了地下停车场,出了电梯,看到了方爱国的出租车,杜建国和周大军正坐在车里等着我。 我立刻上车,戴上太阳帽和墨镜,对方爱国短促地说了一句:“出发。” 方爱国发动车子,出租车迅疾驶出了酒店地下停车场…… 第1424章四个轮流 车子出了停车场,绕到酒店后面的马路,我这时让方爱国停车,然后摸出手机给王林打了个电话,和颜悦色地说:“小王啊,有点新情况,我和客户要谈的业务看来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今晚我还要在酒店请客户吃饭,吃过饭还要请客户一起洗桑拿做足疗,你不用等我了,回去吧,回头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哦……”王林似乎愣了下,接着就说:“那好,易总,那我先回去了,回头需要我来接的话你给我打电话。” “好的,去吧!”我挂了电话,接着就关了手机。 方爱国似乎明白我为什么要关手机,接着就又发动车子…… 车子很快出了市区,前面就是高速入口,我们要走高速去普兰店。 这时方爱国的手机响了,方爱国看了下来电号码,然后接听,随即就把手机递给我:“易哥,四哥打来的,找你的。” 我接过电话:“四哥——” 方爱国这时开车上了高速公路。 “你离开酒店了吧?”四哥说。 “是的,上高速了……正在往普兰店方向赶!”我说。 “嗯,好,王林开车离开了酒店,往单位去了……跟踪你的那辆黑色轿车还停在酒店门口,那两个平头男子正在酒店大堂看报纸。”四哥说。 一听四哥这话我就明白,我一离开公司,四哥就在后面跟上了,他发觉了跟踪我的黑色轿车和两个平头男子。 四哥是个做事极其谨慎的人,周密得很。 “我在酒店后面给王林打电话让他回去的……我手机现在关机了。”我说。 “那就好……我待会儿去接小雪,你们路上小心点,注意安全!”四哥似乎也知道我关手机的用意,接着又叮嘱着。 我答应着,然后挂了电话。 晚上6点半,顺利抵达普兰店,直奔火车站对面的酒店。 停好车子,我们直接进入酒店,杨新华正在大堂里等我们,见我们进来,迎了上来。 “他们人呢?”我看了看周围,然后低声问杨新华。 “正在餐厅的一个包间里喝酒。”杨新华说。 “进去多久了?”我说。 “大约10分钟。”杨新华说:“他们在这家酒店开了一个大套间,我也开了一个房间,就在他们隔壁。” “走——去房间!”我说。 大家一起直接上楼,进了房间。 “他们吃饭的包间,就在我们下面。”杨新华往下指了指地板,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耳塞子递给我:“借服务员送酒上菜的机会,我在那房间里弄了个传感器……在这里能听到他们的谈话,还算清晰。” 大家随意坐在床上,我将耳塞子塞进耳朵,打开开关,先是一阵沙沙的声音,接着就听到七嘴八舌的说话声。 我凝神听,大家都默不作声安静地坐在那里抽烟。 “大哥,这次我们这活干地真漂亮,一天一夜每人就赚了5万,这钱来的真是太容易了。”一个声音说。 “是啊,这钱确实是好赚,我们只不过进局子里呆了一夜,大把的票子就来了……以后再有这样的好事,大哥可是要叫着我们哈……” “大家放心,有发财的机会,我怎么会忘记你们呢……这次也算是我们运气好,遇上个出手阔绰的大主儿。”一个自得而又威严的声音。 “大哥,这次是个什么主儿啊?怎么如此大方?” “这个,我也搞不明白,是一个道上的朋友找的我,介绍了这个活儿让我们干,我估计他也是受人之托当的中间人,我开始也很奇怪,问为什么要我们这么干,他闭口不谈,只是说只要我们按照他的吩咐去做,每人就能得到5万元,先预付了10万,事成之后给余款,我一想,他娘的,管他是什么意图呢,我们只要有钱就干啊,于是我就把这活儿接了,他们果然仗义,今天我们一出来,钱立马就给齐了,罚款也是他们给交的。” “我们是逍遥快活,只是要苦了那酒店的老总和那老板娘了,哈哈,我估计他们在里面是要受些苦头了,弄不好两人都得判刑,酒店也算是完了。” “我猜一定是他们惹了仇家,仇家想搞他们。” “肯定的啊,这不明摆的事。” “不过这仇家倒是很聪明,不在当地找人干这事,跑到我们普兰店来找人……一完事,我们就离开星海了,就算事情出了什么纰漏,也好遮掩的。”那位大哥又说。 “这倒是……看来这仇家也不是善茬……弄不好和公安还有一腿的。” “可能性很大,你们没看到那些警察对我们都还挺客气的,没打没骂,咱们都不是第一次进去,什么时候得到这等待遇了?” “当然也是我们配合地好啊,老老实实招供,回答地附和他们的心意。” “拿了人家的钱,就要替人家办事,这事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事情,我们当然要按照事先定好的口供来说了……我们这也是对客户负责嘛……我们也好维护自己的良好信誉嘛,说不定,以后他们有事还会来找我们的,我们以后发财的机会还在后面呢。” “大哥说的对,我们这次干的这么完美,信誉还是没得说!” “哈哈,来,大家干杯,喝酒。” 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哼,你们一帮臭男人倒是快活,老娘我可是当了一回鸡,被那个糟老头子男人给折腾地够呛……我吃亏吃大了。” “哎——不能这样说的,你应该说你比我们还爽,我们都还没快活呢,你还快活了一次……怎么,嫌那老头子功夫不行?那今晚我们哥们四个轮流陪你,咱们轮流发生关系,咋样啊?”一个淫邪的声音。 “去你的,没正行,老娘可是良家妇女。” “我吐——你还良家妇女,卧槽。”一个声音说:“你说说,你到底和多少男人玩过?别的不说,就咱们在座的,你说你和谁没有过一腿?你要是良家妇女啊,我们***就都是孔繁森焦裕禄了。” “哈哈……”一阵哄笑。 然后又是那大哥的声音:“哎——还真别说,昨天进去的那老板娘,长得还真是滋润,我靠,这么水灵的娘们老子还真没玩过。” “想玩还不容易,等回头我们再去趟星海,把这娘们绑架到星海来,大哥先上,然后我们兄弟再轮流发生性关系,这一定是很爽的。” “哈哈,这主意妙。”一阵淫邪的笑声。 听着这些话,我不由牙根紧咬,怒目圆睁,握紧了拳头。 方爱国他们看着我的表情,互相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不过,这次的事情,有我们大家的口供,那娘们估计很难出来了,弄不好就要进监狱了,看来,一时半会儿,我们是没机会玩她了……只能等到以后了。” “这倒也是,早知道如此,我们该先下手啊,先把那娘们玩够了再说啊……” “这时候说这个还有用吗?废话!既然你们都憋着一股子火,那今晚我们就先和这位良家妇女轮流发生性关系吧……哈哈,待会儿酒足饭饱,我们上去玩牌溜冰,边玩牌边玩良家妇女。” “好,好——” “你们这几个臭男人,就知道欺负老娘我……”女人装模作样的声音。 “什么叫欺负啊,我们哥们是轮流伺候你呢……今晚保管爽死你……” “去你的,今晚我和谁玩也不和你玩——”女人娇滴滴的声音。 又是一阵大笑。 “好了,哥儿们,喝完这杯酒吃饭,吃过饭,今晚好好痛快一番……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朝是与非。” “来,干——” 一会儿,他们似乎吃完了,要走了,又听到那大哥说:“老三,你让服务台的人出去帮我们买箱瓶装的啤酒,待会送到房间里……今晚咱们边玩牌边喝啤酒边玩咱们自产的良家妇女。” “哈哈,好!” 然后,一阵椅子移动的声音,接着就安静下来。 我摘下耳塞,长出了一口气,看看方爱国他们,说:“准备好——” 他们点点头。 一会儿,听到门外传来说话的声音,接着就是隔壁开门的声音,然后关门,他们都进去了。 我对方爱国说:“一会儿会有服务员来给他们房间送啤酒,你到楼门口等着。” 方爱国会意地点点头:“我明白该怎么做。” “走——”我站起来。 大家出了房间,方爱国径直往楼梯口走去,我们几个就在门口的走廊里装作溜达的样子。 不一会儿,一个服务员小伙子抱着一箱啤酒上来了,方爱国迎过去:“哥们,怎么这么半天才买来——好了,给我吧,呶——给你辛苦费!” 方爱国边说边递给小伙子一张老人头。 小伙子喜滋滋地接过去,连声道谢,然后下楼走了。 然后方爱国抱着啤酒过来,大家一起站在套间门口,方爱国直接敲门,其余的人隐蔽在门两侧,随时准备往里冲。 “干什么的?”房间里传来一声粗鲁的声音。 “大哥,你们要的啤酒来了!”方爱国说。 “好——来了——”话音未落,房间的门开了。 房门刚开,方爱国身体往边上一闪,我当即迎过去,看也没看,直接一脚就踹了过去,然后后面的人紧接着涌进来,直接就各自闪电般扑了上去,方爱国迅速关上房门,放下啤酒,然后也扑了进去—— 正文 1054.压在地板上 第1425章压在地板上 “哎哟——啊——”随着一阵嚎叫惨叫,房间里的四个男人被我们的快速出击直接就打懵了,很快就被制服,压在地板上。 一个妖艳的年轻女人面容失色,趁乱想往外跑,被杨新华一把抓住头发,硬生生拉了回来,毫不客气一脚揣在地板上,脑袋碰到了床帮,直接就晕了过去,半天没有动弹。 我们直接抽出他们的腰带,毫不停歇把他们捆了起来,然后我去卫生间找来毛巾和浴巾,分别塞到他们嘴里。 杨新华把那女人也捆了起来,嘴巴里塞了毛巾,扔到床上。 然后,我坐在沙发上,看了看躺在地板上的这四个人,其中一个光头,貌似是大哥模样。但我不能确定。 “谁是大哥?”我问了一句。 光头不语,其他三个人也都不说话,只是带着惊恐的目光瞪着我们。 “放血——”我简单利落地狠狠地说了一句。 方爱国他们接着就亮出了雪亮的匕首,一人一个,毫不犹豫就冲大他们的大腿扎了下去。 “呜——”一阵闷声惨叫,血渗出来,流到地板上。 “谁是大哥?”我点燃一支烟,慢慢吸了一口。 其他三个人都用眼神看那光头,光头面露恐惧之色。 我点点头,然后看着那光头,又用眼神失意了一下方爱国他们。 方爱国他们把其中一个人的上衣扒下,撕成布条,简单给他们包扎了一下大腿的伤口。然后,方爱国掏出光头嘴里的布团,解开捆他的腰带,卡住他的脖子,将他一把提起,然后照腿弯就是一脚,光头正好就隔着茶几跪在我面前。然后方爱国站在他身后,一只手牢牢卡住他的脖子。 “你们……你们是……是干嘛的。”光头结结巴巴地看着我,疼地龇牙咧嘴。 我没有说话,拿过一瓶啤酒,用牙齿咬开,对着瓶口喝了一大口,然后将酒瓶放在茶几上,看着他,心里涌起一股不可遏制的怒火,一时没有说话。 “敢问好汉是哪一路的?”光头继续说:“这里可是普兰店,我们在普兰店,可是道上最有名的,我想,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没找错,找的就是你!”我阴沉沉地说着,然后又拿过酒瓶,仰起头,将一瓶啤酒一口气喝光,接着低头看着光头,想起刚才他喝酒的时候说的针对海珠的话,不由怒从心起,突然将空酒瓶就对着他的脑袋狠狠砸了下去—— 方爱国眼疾手快,在我的酒瓶还没砸到光头脑袋的时候,他就已经用另一支手里的毛巾捂住了光头的嘴巴。 “呜——”又是一声闷声惨叫,光头的脑袋立刻就开了花,接着就晕了过去,方爱国一松手,他死狗一般倒在地上。 这时,那女人也苏醒了,和其他三个人一起带着惊恐的目光看着我们,看着倒在地上的光头。 杜建国弯腰拿起一瓶没开的啤酒,打开,然后将瓶口对着光头的脑袋就浇了下去,很快光头的身体一抽搐,就醒了过来,满脸开花,浑身发抖。 方爱国卡着他的脖子,一把又将他提起来,让他还是像刚才那样跪在地上。 周大军蹲在他跟前,用匕首挑了挑他的下巴,不屑地骂道:“马尔隔壁,就你这样的怂货,还敢自称大哥……” “你。……你们……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光头有气无力地说。 “告诉我事情的真相。”我压低嗓门说。 “事情的真相?什么事情?”光头说。 “昨天发生的事情!”我说。 光头浑身一个激灵,忙摇头:“昨天发生的事情?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啊!” 嘴还挺硬。 我一咬牙,嘴里蹦出一个字:“切——” 话音刚落,周大军就挥起了手里的匕首,直接冲光头的左耳朵切了下去,方爱国又如法炮制用毛巾捂住了光头的嘴巴,胳膊紧紧勒住他的脖子。 周大军技术娴熟,手起刀落,直接就将光头的一只耳朵切了下来。 光头又发出一声剧烈的闷声惨叫,两条腿不停扑通着,疼得脸色发黄,但方爱国紧紧抓住他的身体,他无法动弹,接着就又晕了过去。 另外几个人吓得脸都白了,那女子当场就晕了过去。 周大军将切下来的血淋淋的耳朵放在茶几上,方爱国接着用布条包扎好光头的伤口。 此时我觉得自己的心肠冷如铁石,觉得自己很凶残。 但我知道,对付这样的混混,如果我今天不狠,根本就不可能快速问出事情的真相,时间宝贵,我拖不起,海珠和张小天还在里面受罪呢,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们就要被刑讯逼供。 我第一次如此之狠之凶残,我觉得此时的我成了另一个自己。 我的心里涌起一阵悲哀,但却又有一种快感,这快感似乎是人性的另一面带来的。 这另一面,似乎是兽性。 我也有兽性大发的时候。 似乎,我的兽性是被兽性逼出来的。 似乎,对付兽性,只有用兽性。 换句话说,套用李顺的理论,那就是以革命的暴力对付反命的暴力。 虽然我这样想着觉得有些安慰,但心里不禁又感到一阵惊惧和惶恐。 但此时,我明白自己必须要坚持到底,要将兽性将革命的暴力进行到底。 半天,光头又苏醒过来,脸色蜡黄,牙齿得得发抖,带着恐惧的目光看着我。 “再不说,你们几个,统统割喉!”我冷酷地说。 杜建国和周大军又挥起了手里雪亮的匕首,面露狰狞。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我说,我说——”光头接着就趴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一般求饶,他似乎终于要崩溃了。 我冲方爱国使了个眼色,方爱国将光头一把提起,让他坐到我侧面的沙发上,然后我点燃一支烟塞到他嘴里,接着掏出一个微型录音机放在他面前,按下录音键…… 光头狠狠吸了两口烟,看也不敢看我,接着就哆哆嗦嗦说起来:“前些日子,有个普兰店道上的朋友找到我,说要我带着我的人去星海办点事,说在春天大酒店给我们开好了房间,让我和我的兄弟们没事就住在那里,没事就打牌溜冰。 “让那个女的住在另一个房间接客卖银,说如果有警察来抓,进去后就交代说是酒店方和我们是合作伙伴,酒店的老总和老板让我们在这里干这些营生的,说酒店是要抽水分成的,说酒店给我们提供场所,还会及时通风报信…… “让我们只管说这些就行,其他的就不要过问了,事成之后,给我们每人5万的酬劳,先付了10万……我问星海什么人让干的,那道上的朋友说是他也是受人之托让我们这么做的,听说星海那人势力很大,让我们不要问那么多,问多了对我们没有好处…… “我一看有这么多钱可以赚,又没有多大风险,就接了这活……昨天,我们被抓进去之后,警察做笔录询问,我们就按照之前的交代说了,负责审问的警察头目对我们很客气,对我们的交代很满意的样子,结束的时候还拍拍我的肩膀,夸我是个好同志…… “今天早上,有人来给我们交了罚款,我们……我们就被放了,然后,我们拿了剩余的酬金就回了普兰店……刚吃完饭,就……就在这里遇到你们了。” 光头断断续续语无伦次说了老半天,大致反复就是这些内容。 我目光阴沉地看着光头。 光头从沙发上滑下来,噗通又跪在我跟前:“大爷,我的亲大爷,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要是撒谎,你这就割了我喉咙……我不敢撒谎啊……我说的都是真的啊……” 边说,光头边又看了一眼茶几上的耳朵,发出一阵哀嚎。 看光头这样,结合吃饭时他们说的话,应该是没有撒谎。 我看了一眼方爱国,他冲我微微点了点头,似乎也是这样认为。 我呼了一口气,伸手关了录音机,收起来,然后站起来,冲杨新华使了个眼色,杨新华会意,接着就下楼去退房了。 然后,我带着厌恶的表情看了一眼他们,不紧不慢地说:“这位大哥,我想你一定很想知道我们是谁?是不是?如果你很好奇的话,我可以告诉你。” “不不不,我不想知道,千万不要告诉我,我不想知道大爷们是谁!”光头似乎以为我们想灭口,吓得忙使劲摇头。 “算你是聪明人……记住,我们今天既然能找到你,今后也一样能找到你……今天的事,如果告诉了任何一个不该知道的人,那么,就不仅仅是割耳朵的事情了。”我说。 “知道,知道,我们一定谁也不会说的,保证不说!”光头忙点头。 “这次你们赚了不少钱啊,都发财了,是不是?”我呲牙一笑,却目露凶光。 “我们……我们不要这钱了,我们把钱给你大爷你,求大爷能饶我们一命。”光头似乎从我的目光里感觉到了什么,忙说。 我没有做声。 方爱国这时捏起茶几上的那只耳朵,在光头眼前一晃,接着一松手,耳朵掉在地板上,光头又是一声哀嚎,忙低头伸手捧住自己的耳朵。 “我们不稀罕你的臭钱,那些钱,就算是医药费了,留着去医院包扎伤口接耳朵去吧……我们老大的话,给我好好记住了……不然,老子随时都能来普兰店灭了你们这帮杂碎!”方爱国狠狠地说。 “记住了,记住了。”光头磕头如捣蒜,其他几个人说不出话,却也惶恐地不停点头。 我脸色铁青,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第1426章动作很优美 5分钟后,我们的车子出了酒店,直奔星海而去。 夜色沉沉,我坐在车子前排沉默着,其他人都都没有做声。 我知道今天我找到真相了,但这真相是无法提交给警方的,那样我等于是自己送死,这是我刑讯逼供得来的东西,本来就不合法,何况警方那里有光头他们的询问记录,那是正规合法的。换个角度说,他们的才是真相,我的是假相。 在以人治为特征的强权面前,假的往往就是真的,真的永远成不了真的。 我心里不由一阵悲哀…… 回到星海,已经是午夜了。 我直接回到宿舍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我直接起床打车去了万达大酒店,在酒店后门下车,步行去了停车场,边走边给王林打了个电话,让他到酒店门口来接我。 然后我从停车场坐电梯到了8楼,在8楼走廊里溜达了半天,估摸时间差不多了,接着坐电梯到了一楼。 走出电梯,看到两个平头墨镜小伙子还坐在大堂的沙发上,正昏昏欲睡。 看到我出来,他们立刻坐直了身子,侧眼看着我。 我目不斜视直奔酒店门口,王林的车子正停在附近。 我直接上车,对王林说:“回公司!” 王林发动车子,边有意无意地说了句:“易总,昨晚你没回去啊?” “是的,昨晚那几个客户来了精神,非要我陪他们打牌不可……打了一夜牌,困死我了。”我边说边打了个哈欠,边看了一眼后视镜,黑色的轿车跟了上来。 王林笑了下:“那你要不先回家休息?” “不了,没事,还是能撑一阵子的!”我说。 王林不说话了,专心致志开车。 车子到了公司,那辆黑色的轿车没有停,直接开走了。 我直接去了秋桐办公室,将装有录音带的信封递给她,她没有说话,直接装进了自己的包里。 我此时很想问问秋桐她下一步要去怎么做,刚要开口,秋桐站起来,短促地说了一句:“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秋桐似乎根本就不想让我问什么,她根本就不给我这个机会。 “你要去哪里?”我说。 “你不要管,也不要问!”秋桐的口气很果断。 我皱皱眉头,刚要再说什么,秋桐接着上来一句:“放心,我什么危险都不会有的!” 说完,她嘴唇紧紧抿了下。 我愣了下,看了看她坚毅的表情,然后缓缓出了她的办公室。 接着,我从窗户里看到,秋桐步行出了院子,在马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然后就走了。 她连四哥的车都不坐。 我有些困惑,她到底干嘛去了呢?她怎么搞地如此神秘?为什么不想让我和四哥知道,难道是怕牵连我和四哥?还是…… 我越想越糊涂,不由心里有些忐忑。 我在忐忑不安中度过了难捱的一天一夜…… 第二天刚上班,接到秋桐的内线电话:“下楼,到我车上——”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我忙下楼,秋桐正坐在车上前排,四哥开的车。 我打开车门上车,秋桐对四哥说:“四哥,走吧——” 四哥接着就开车出了院子。 我忙问秋桐:“这是要去哪里?” 秋桐神色平静,伸手捋了捋头发,动作很从容很优美。 然后,她转头冲我微微一笑。 我心里似乎有一种预感,但又不确定,紧紧盯住秋桐的眼睛。 “我们——”秋桐顿了下,接着说:“我们到治安大队去接海珠和张小天!” 我的心一顿,果然被我猜到了,秋桐果然成功地实施了第二步,我给了她真相,她解救出了海珠和张小天。 秋桐以极高的效率完成了她要做的事情。 不知为何,虽然猜到了,我的心里却只是稍微的一阵轻松,接着涌出来的是沉重的叹息。 “你是怎么做到的?”我说。 我的声音提起来似乎充满困惑,却又有些无力和疲倦。 我看了一眼四哥,他正面无表情地开着车,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感到十分意外。 秋桐转过身,看着车前方,微微呼了口气,然后缓缓地说:“首先,是因为有真相……我需要的就是真相,虽然未必是全部的真相,但只要是表面的初步的真相,也是可以的…… “感谢上帝,在我最需要真相的时候,你把真相搞来了,虽然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手段搞到的真相,我也不想知道,但我却足以用这不管有几分完整度的真相去完成我要做的事情。” 我从侧面看着秋桐沉静的表情,听着她淡定的叙述。 秋桐继续说:“其实这世上真的有些事情很巧,不管是真的巧还是假的巧,但总有些人和事会恰好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昨天,也就是你给我录音带的时候,我的一位在央视法治在线真相调查节目组担任制片人的大学同学恰好就带着记者来到了星海,我呢,在和老同学聚会的时候就偶然无意谈起了这个事情,有意无意告诉了他录音带的事情。 “我的这位老同学是个好奇心很强烈同时还颇有正义感的人,闻听此事,不由就来了兴趣,不由就当场策划了一个《酒店被查封的背后》节目,不由接着就和市政法委联系,想就此事搞一个真相调查报道…… “事情就是这样,很简单,市里有关部门的反应也很快,当天下午就给我那同学反馈回来,说此事纯属子虚乌有,说那只是一个误会,说酒店根本没有被查封,只是暂时停业整顿,说酒店的老总和老板并没有什么事,只是配合进行调查,说那只是一起普通的卖银和赌博时间,单独事件,和酒店方没有什么干系,说公安部门会很快放人,酒店也会很快恢复营业…… “反馈消息的同时,我那同学昨晚还在棒棰岛宾馆被市政法委和公安部门的领导隆重宴请,期间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交易,今天一大早,我那同学就飞回北京了,走之前,我那同学告诉我,说酒店老总和老板一上班就会被无罪释放……说这都是误会,误会消除了,人也没事了。” 听秋桐说完,我心里大致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秋桐虽然说得好像真的一切都是巧合,但我明白这其实都是她操作的,在**作第一步寻找真相的同时,她已经开始操作第二步了,她不动声色制造了这一系列的“巧合”。 说完,秋桐有些欣慰,却又叹息了一声。 正在这时,我接到了秦璐的电话,秦璐在电话里声音有些兴奋:“哎——易克,我听说今天海珠和张总就没事了,听说这其实都是误会。” “嗯,我在去治安大队接他们的路上!”我说。 秦璐的消息也是够灵通的。 “这事其实很奇怪,但也很幸运。”秦璐继续说:“真巧啊,昨天中央电视台法治在线来了一个制片人,带着记者,不知怎么他就知道了这个事情,打电话到我们政法委办公室,说要采访这起事件,要制作一个新闻真相调查节目,说他们接到有关爆料人的消息,说此事有些蹊跷,背后似乎有些猫腻…… “我接着就给领导汇报了,领导接着就忙了,忙拉了市委宣传部和市广播局的领导一起忙跑到酒店去会见那人,当天又是请客又是送礼又是解释又是澄清误会,好说歹说才把这事摆平,然后给那人回复说误会解除了,市中区治安大队的负责人被严厉批评,办案出了差错,抓的人今天马上释放,酒店也不得再进行查封…… “我奉领导之命,刚把那无冕之王恭送到机场,眼看着他们进了安检口,眼看着那飞机飞走了,刚从机场往回走呢……哎——你说巧不巧啊,正在这节骨眼上北京的记者突然来了,还不知怎么就知道了这事,还认定这事有猫腻,还点明要采访这事,这正好就等于帮了海珠和张总的忙啊…… “哈哈,其实我也觉得这事很蹊跷的,我是坚决不相信海珠会允许自己的酒店干这样的营生,只是咱人微言轻,说了没人信啊,还是上面的记者厉害,还是央视牛叉,几句话就让有关领导紧张了……幸运啊,真的是十分幸运……化险为夷了。” 秦璐的话再一次验证了我对秋桐刚才所言事情的判断,我似乎明白了此事操作和摆平的整个过程。 “你们领导对央视记者这事是怎么看的?”我问秦璐。 “领导……领导似乎很奇怪,但似乎又受了点惊吓,指示一切要以维护星海政法系统的良好形象为前提,决不能有任何关于星海政法系统的负面报道发出去,要不惜一切手段尽全力灭火,领导有了指示,大家就好办了,市里宣传广电部门的领导一起出动,用各种方法做他们的工作。 “嘻嘻……至于什么方法,大家都心照不宣,这些年灭火的做法基本都是这些手段,无非是安抚好记者,尽力澄清误会,做好善后工作,给他们一个完美的答复,再给个人些好处……这样也算是皆大欢喜。” 秦璐笑呵呵地说:“虽然这事总算摆平了,但我看领导也是有些心有余悸的样子……治安大队的这位负责人挨了严厉批评,恐怕还要给个处分呢。” 听秦璐这么说,无疑,这位大队长是要当替罪羊了,既然领导要想摆脱责任,总是要有人当替罪羊的,这也是官场的潜规则。 和秦璐打完电话,我轻轻出了口气,秋桐也微微呼了口气,似乎这些内情她都知道。 “有惊无险,总算摆平了。”秋桐轻声说了一句,然后叹了口气。 正文 1055.轻轻 第1427章轻轻舔了舔 车子很快带了治安大队门口,刚停下,就看到海珠和张小天正一起走出来。 张小天和海珠的神情看上去都很憔悴,还有些受了惊吓的样子。 我和秋桐忙下车迎过去。 “阿珠——小天——”我说。 “海珠——张总——”秋桐也说,接着就过去挽住海珠的胳膊,声音里带着几分疼痛和怜惜。 四哥也下车站在一边看着。 张小天和海珠站住,看着我们,张小天冲我和秋桐还有四哥勉强笑了下,然后点点头。 海珠的眼神有些发愣,看看四哥和秋桐,又看看我,眼圈突然就有些发红。 “海珠,你受苦了。”秋桐忙安慰海珠,轻轻拍着她的手。 海珠又看了秋桐一眼。 “很幸运,终于没事了……你们可算平安出来了。”秋桐又说,眼圈也有些发红。 海珠的目光突然就有些怨愤,看看秋桐,又看看我,接着轻轻挣脱开秋桐的手,然后冷冷地说了一句:“什么幸运不幸运,我本来就没事,我们本来就是被冤枉的……我们本来就是被被人牵连的,要不是你们……要不是……我们怎么会遭此大难……这一切都是你们造成的,都是你们这些黑社会带给我们的灾难……我恨你们,我恨你们。” 海珠的声音带着不可遏止的委屈和愤怒,胸口微微起伏着。 在被关押的时间里,海珠显然意识到了自己酒店出这事的大致缘由。 海珠这么一说,秋桐的脸接着就白了,嘴唇哆嗦着不由就低下了头,面有愧色。 张小天看了看海珠,轻声说:“海珠,不要说这些了,不要这么说。” “为什么不说?难道你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吗?难道你不知道这一切为什么会发生吗?没有他们,没有他们和黑社会的牵扯,我们怎么会遇到这些事?”海珠的声音有些尖利,似乎怒气更大了。 四哥轻轻舔了舔嘴唇,然后直接上了车。 秋桐继续呆立在那里。 “我可真荣幸,能沾上你们的光,你们自己和黑社会有关系也就罢了,还得把我们也牵扯进去。”海珠继续说。 “海珠……我……对不起。”秋桐断断续续地说了一句。 “你没必要和我说对不起,我点名说对着你来了吗?”海珠冷冷地说了一句,然后看着我:“这就是你混黑社会的好处,这就是你跟着你老大混的报应……我跟着你沾光可真是沾大了,我可真是有福之人,我的福气大了……不光我,张总也跟着沾了你的光。”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阿珠不要说了,上车,回去吧……秋桐和我还有四哥是专门来接你们的。” 海珠看了一眼四哥的车,然后说:“谢谢你们的好意……不过,不需要,我们自己能回去。” 说完,海珠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拉着张小天就上了出租车,然后看着我:“你还愣着干什么?你不想和我一起回去?” 我一愣,秋桐接着低语催促:“你快上车和海珠一起回去!” 我略一思考,接着上了车,出租车接着就发动走了,扔下秋桐自己站在那里。 路上,海珠沉默地扭头看着窗外,不做声。 我坐在海珠身边,将海珠的手拉过来放在自己手里,海珠的手有些发冷。 张小天回过头,看看我,又看看海珠,说:“海珠,其实……这件事,也不能怪易克和秋桐。” 一听张小天这话,海珠又火了,看着张小天:“张总,那你说怪谁呢?怪我们吗?我们规规矩矩做生意,我们招谁惹谁了?这天上掉下来的祸端,这是谁招来的?你难道不明白这事是怎么招来的?” 张小天一时有些无语了。 我这时说:“阿珠,我明白你的意思,要怪这事就怪我吧,都是我牵连了你,牵连了小天,牵连了酒店……这都是我的过错。” “你的过错,你说的轻巧,要不是你跟着秋桐干,要不是秋桐有那样一个未婚夫,你能到这一步吗?我能遇到这些事情吗?你倒是很会维护她的利益啊,一句话都揽到自己身上,你以为我是傻子?”海珠更不满了。 我说:“阿珠,我说的是真的,这事完全怪不得秋桐,都是我的错,你和小天还有酒店都是受了我的牵连……其实……你们能如此快出来,这要感谢秋桐。” 闻听我的话,张小天又转过头。 “感谢秋桐,感谢秋姐……哈哈……”海珠突然笑起来,接着厉声说:“你给我住嘴,你少给我编造什么谎言再来欺骗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李顺的关系,你以为我不知道秋桐秋姐和李顺的关系,没有你们,没有李顺,我们怎么会到这一步? “感谢秋桐,你这话说的真漂亮,我看,你恐怕还会说我要感谢李顺吧?是的,按照你的逻辑,我是要感谢的,我要感谢秋桐感谢李顺,还得感谢你,感谢你们把我送进去,感谢你们让我生平第一次被警察抓进去,感谢你们赐给我这些福气。” 海珠声音有些哽咽,接着顿住了,眼圈又开始发红。 “阿珠,你听我说——”我有些着急。 “住嘴,我什么都不想听。”海珠又厉声说。 我一时住了嘴。 张小天似乎明白了什么,带着思索的目光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去。 “我累了……什么都不要和我说了,我心里什么都明白,我累了。”海珠的口气有些缓和,接着将脑袋靠在后座,闭上了眼睛。 似乎,海珠此时什么都不想听,不想听任何解释,她心里充满了受惊后的恐慌和委屈,还有被牵连的愤懑。 我明白,她的愤懑是对着我来的,还有秋桐。 秋桐似乎是躺着中枪,但在海珠的意识里,又似乎不是。 我心里一时充满了杂乱的思绪。 张小天这时说:“回去后我们马上就恢复酒店的营业,我马上就召集工作人员回来上班。” “不——”海珠轻轻说了一句,接着睁开眼睛。 张小天回头看着海珠,眼神有些意外,我也看着海珠,一时也有些困惑。 “先停业几天吧,我很累……我想梳理梳理自己的思绪。”海珠的声音带着疲倦。 我和张小天对视了一眼,似乎我们都没有听明白海珠这话的意思,都不明白海珠要干什么。 海珠看了我们一眼,接着重重地叹了口气,又闭上了眼睛,眉头微微锁了起来。 我接着对张小天点点头:“也好,那就先休整几天再说……你这次也受了罪,好好休息一下。” “张总,对不起……让你跟着受连累了。”海珠又睁开眼看着张小天,声音里带着歉意。 “不要这么说,大家都是朋友,我们都是共同体,我这点罪算什么?”张小天笑了下。 “话是这么说,但你的的确确是受了牵累,受了我的牵累。”海珠说。 张小天没有说话,却轻轻摇了摇头,似乎,他心里明白,此次他被抓进去,并不仅仅是沾了海珠的光,似乎他知道,伍德也是想给他一个惩罚和警告。而这些,海珠未必能想得到。 我觉得心里很沉。 海珠在家里休息了2天,很快恢复了元气,很快就回旅行社上班了。 但她却没有提酒店重新营业的事情,张小天催促他几次,她总是说不急,先梳理梳理思路。 我不知道海珠究竟要如何梳理思路,梳理什么思路,她什么也不和我说,我问她也是白搭。 秋桐似乎没有在意海珠那天对她的态度,海珠回来上班的第一天,就带着云朵和小雪主动来公司看她。 海珠见了秋桐,也似乎没有那么大的怨气了,面子上基本还算说过得去。 我稍微松了口气。 我想找机会告诉海珠秋桐帮助她的事,但只要我一提起此事,海珠就来了气,就不让我说下去。似乎,海珠根本就不想听我的任何解释,似乎,海珠根本就不愿意再提起刚刚过去的那事,那事似乎对她来说是一场噩梦。 我见了一次老黎,告诉了他此次事情处理的全部经过,包括我夜袭普兰店,包括秋桐的作为。 老黎听我说完,没有做任何评价,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看老黎如此表现,我的心里有些奇怪。 老黎然后用深邃的目光看着我,看了半天,突然微笑了一下。 老黎的笑让我心里有些捉摸不定。 “想要在狼群里生存,你首先要把自己变成一只狼,要变成更凶狠的狼。”老黎说了一句。 老黎这话似乎是对此次事件的总结和归纳。 “有些事,是回避不了的,回避不了的事,只有去面对。”老黎又缓缓地说。 我默默思索着老黎的话…… 第三天,海峰回来了。 见到海峰,海珠突然就扑到海峰怀里放声大哭,哭地一塌糊涂,似乎要将这几天积攒的所有委屈和惊吓都向海峰哭诉出来。 看海珠哭地如此释放和纵情,我的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海珠回来后一次都没在我面前这样哭过,见了海峰终于倾泻出来了。 似乎,对我和海峰,海珠的感觉不一样了,她能在海峰面前肆无忌惮地大哭痛哭,却在我跟前眼泪都没掉。 似乎,我隐隐感觉到了海珠内心里对我的一种正在疏远的距离…… 而海珠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种不由自主的疏远,她只是自发地表现出来这些,不是刻意要这样的。 这种感觉让我的心里不由就生出一种恐惧…… 第1428章安抚女人 安抚完海珠,海峰和我单独谈话,听我说了事情的经过。 然后,海峰沉默了许久,一直没有说话。 临走的时候,海峰带着爱恨交加的矛盾目光看着我,手里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举了又放,放了又举,最终还是狠狠地打在了门框上,然后径自离去…… 当天中午,海峰和云朵一起吃了一顿饭,然后,下午,海峰又出差了,去重庆。 云朵送他去的机场。 海峰的工作很忙。 我的工作也很忙,第二天,和秋桐一起去丹东参加全省报业经营系统的一个会议。 我和秋桐又来到了这座中国边境线上最大的城市,又见到了鸭绿江。 边城的夏日是迷人的,清澈的鸭绿江水滚滚南下,断桥依然。 我们是坐四哥的车来参加会议的,住的酒店就靠着鸭绿江边,房间在9楼,沿江房,房间里有专门配置的望远镜,站在房间里,透过望远镜,对岸的那国那山那水那人民军战士那老百姓那简陋的房舍清晰可见。 我和四哥住一个房间,秋桐就在我们隔壁,自己一个房间。 在第一天,我和秋桐去酒店的会议室开会,四哥没事就在房间里用望远镜侦察邻国,或者到楼下江边散步溜达。很多没事的驾驶员都凑在一起打牌,四哥没有参与。 此次参加会议,我最主要的身份是经管办主任。各地市的同行很多都是熟人了,大家见了面都很热乎。 这种热乎是纯洁的,因为彼此之间没有什么利益关系,用不着遮遮掩掩玩虚的。 秋桐在会上做了交流发言,我其实没有什么事情做,算是秋桐不折不扣的随从。 会期两天,其实第二天上午领导昨晚总结发言完就结束了,午饭后,会议组织者留下半天时间统一安排大家乘船游览鸭绿江。 北方正午的阳光照耀着鸭绿江,虽然明媚,却没有南方那般灼热。刚进入8月,当南方还处在火热之中的时候,这里已经悄悄进入了初秋。 此时,不大不小的游船在碧波荡漾的鸭绿江上缓缓而行,已经非常靠近那个毗邻国家的河岸,但却并没有接触到那领土。 2年前8月的一天,我孤独而寂寞地站在鸭绿江的一艘游船上,当时阳光照耀着我的破衣裳。 2年后8月的一天,我又站在了鸭绿江的游船上,此时,阳光依旧照耀,我没有穿破衣裳。 只是,我此时的心情似乎又感到了孤独而寂寞,虽然秋桐和四哥和我一起在这游船上,但我还是如此感觉,同时又有几分沧桑般的感慨…… 独自站在船头的一侧,看着那陌生国度里黛色的连绵的群山和清澈蔚蓝的天空,我不由深深吐出一口气…… 两年前的此刻,我吐出的是浊气,而此刻,我吐出的似乎是郁气。 我愣愣地直勾勾地看着那山那水,心里麻木着,焦躁着,烦闷着。 此情此景,竟然没有唤起2年前我在这里邂逅秋桐的动情回忆。 仿佛一切依旧,仿佛恍然回到了2年前,船老大的声音又飘进我的耳畔:“鸭绿江是两国的界河,但是并没有中间的分界线,我们的船可以非常接近河岸,但是只要不接触到陆地,就不算是越境,换句话说,可以无限接近,但是,我们却不可以到达。” 无限接近但永远不可以到达。船老大的话让我的心一颤。 游船已经非常靠近那国的河岸,我直勾勾地看着江对岸铁丝网后面那个国家秀美的山川下贫瘠的土地、萧条败落的村庄里面黄肌瘦的村民以及在岸边背着老式步枪站岗的人民军战士,还有岸边时隐时现的暗堡…… 一切都似曾相识,一切都好像是昨日重现。 我终于要忆起那曾经的昔日,忆起2年前那刻骨铭心的邂逅…… 我的心起起落落,不禁又带着沧桑的心情感慨起来…… 我依稀看到,一个女人的倩影正款款进入我的视野,那蓝色的连衣裙,那优美的身段…… 我的呼吸不由急促起来,我的心不由悸动起来…… 她还是站在甲板的另一侧眺望着对岸,似乎很入神很深情很迷惘很惆怅…… 她是在眺望她的祖国吗?在眺望她的母亲吗? 亦客,她能回到自己的祖国吗?能见到自己的母亲吗? 她的心里是否正在低吟着阿里郎采撷着烂漫的金达莱呢? 我的视线渐渐模糊,我的心情渐渐低落…… 2年了,700多个日日夜夜,又回到起点。 2年了,这期间发生了多少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和婉转悱恻。 2年后,我和她又站在了鸭绿江的游船上,又在这样的位置这样的甲板上。 只是,物是人非,此时的我此时的她都不是彼时的我和她了。 这世界每天都在变,变是世间不可逆转的规律。 我的视线愈发模糊,我的心情愈发低落…… “易克,生日快乐!”忽然一个温柔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蓦然睁开眼,看到了眼前一簇鲜艳的花朵,秋桐正微笑着站在我面前,身后是同样微笑的四哥。 这才记起,今天是我的生日。 最近发生的糟糕事情扰乱了我的思绪,我忘记了今天是我的生日,似乎,我周围的人也都没有想起,包括海珠。似乎,她也是因为前几天发生的那事才没有想起。也似乎,她或许想起了但没有心情来给我一个祝福。 今天是我的生日,连我自己都忘记了,但秋桐没有忘记,我在鸭绿江的游船上收到了她的生日祝福。 我看着鲜花和秋桐真诚的笑脸,似乎感到,这祝福里充满了满腔的纯情和凝重的渴望,似乎,这满腔的纯情和凝重的渴望能为我升起幸福的晨曦…… “有生的日子天天快乐。”秋桐又轻声说了一句,四哥也缓缓点点头,笑了下。 我缓缓接过鲜花,同时也接纳了秋桐美丽纯洁的笑颜,心里感动着,冲秋桐和四哥笑了下,点点头:“谢谢你,谢谢你们。” 我不知道秋桐是什么时候从哪里弄来的鲜花,上船的时候都没有发现。 似乎,她早就计划好了,似乎,她是专门要在这里向我表示生日祝福。 四哥似乎理解我和秋桐此刻的心情,似乎他不想打扰我们的谈话,接过我手里的鲜花去了客舱…… 我和秋桐站在甲板上,我的身体靠着船舷,她面对我。 这个位置,和2年前我们站的位置恰好相似,当初我就是这样站着,她怒气冲冲来夺我手里的相机,结果我身体一闪,她差点扑到江里去,为了不让她掉下去,我一把揽住她的胸将她的身体捞了回来。同时,我的手也第一次摸到了她的胸部……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不禁又感慨起来,对秋桐说:“还记得2年前的今天吗?” 秋桐脸色微微一红,接着点了点头,低声说:“记得。”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2年过去了。”我说。 秋桐没有说话,默默走到船头,扶着栏杆,两眼默默地注视着江对岸…… “时光一去不复返。”她说了一句,没有回头。 我走到她身边,看着缓缓流淌的鸭绿江水,脑子里突然闪出一句话:或许,很多我们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事情,就在我们念念不忘的日子里,被我们遗忘了…… 又想起一句话:有些人会一直刻在记忆里的,即使忘记了她的声音,忘记了她的笑容,忘记了她的脸,但是每当想起她时的那种感受,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不由,我就想起了冬儿…… “2年前的今天,你当时在想什么?”仿佛猜到了我的心思,她说。 我的心一跳,两年前的今天,我在想什么呢?我那时不正在想突然失踪杳无音讯的冬儿吗? 我深呼吸一口气,决定老实坦白,说:“那时,那刻,我正在想冬儿。” 秋桐点了点头,接着又沉默了。 我也沉默了。 似乎,在这突然唤起的回忆里,我该遗忘什么。或许,遗忘,是我不可更改的宿命,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没有对齐的图纸,从前的一切回不到过去,就这样慢慢延伸,一点一点地错开来。也许,错开了的东西,我真的应该遗忘了…… 谁是谁生命中的过客,谁是谁生命的转轮,前世的尘,今世的风,无穷无尽的哀伤的精魂…… 回过头去看自己走过的道路,一天一天地观望,我站在路边上,双手插在风衣的兜里,看到无数的人群从我身边面无表情地走过,偶尔有人停下来对我微笑,灿若桃花。我知道停留下来的人终究会成为我生命中的暖阳,看到她,我会想起不离不弃…… 记忆像腐烂的叶子,那些清新那些嫩绿早已埋葬在时间刻度的前段,惟有铺天盖地的腐烂气味留在时间刻度的尾部。 当年,当我倔强地独自背上行囊开始我流浪的路程,我知道,只要仅有的几个朋友会站在我身后凝望。但我不想让他们看到我离去的背影,因为他们的眼神像落日一样苍茫而深远,让我觉得沉重。 不过,当我决定了孤独地上路,一切的诅咒一切的背叛都丢在身后,我仍然可以在人前倔强地微笑,在无人处难过地哭泣,可是依然把脚步继续铿锵…… 时光飞逝,这些年,时光没有教会我任何东西,却教会了我不要轻易地去相信一个神话。 我似乎知道,神话最让人膜拜的地方就在于它的不可信! 正文 1056.失恋 第1429章延续了很久 “当时的你,破产加失恋,心情一定是痛苦的……是吗?”秋桐转脸看着我。 我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而这痛苦,已经伴随你延续了很久,是吗?”她又说。 我不由自主又点点头。 “只是,我当时不认识你,不了解你,不然,我会告诉你,人这一生,必须要学会承受痛苦。”她说。 我看着秋桐沉静的面孔。 “生命是一条湍急的河流,在短暂的流逝中我们曾遇到过大坝,遇到过泥沙,亦或是暴风骤雨,这些障碍与困难、磨砺与痛楚或许会成为我们心中的暗礁。可是,当我们勇敢地面对时就会发现,那些曾经的伤疤会让我们生命的河流,流得更宽、更远,更加清澈无比。”她轻声说。 我缓缓点了点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痛苦教会我们为人处世的道理。在所有的痛苦中,破产和失恋会让人迷茫与绝望。看到曾经为之奋斗的事业化为乌有,看到曾经熟悉的人消失在自己的视野,记忆中与之一同经历的坎坷与幸福,在撕心裂肺的苦楚中浮上心头。然而,在无尽的苦难中,我们也许该明白:该来的早晚要来。 “于是,我们就要学会更加地珍惜身边鲜活的时光,并带着一生也不曾泯灭的梦想,勇敢地走下去。于是,痛苦又教会我们如何行走在这光怪陆离的社会上,给了我们永远向前的信念。 “人总要学会承受痛苦,既然无法逃避,就勇敢地接受。你会发现,当你坦然接受后,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礼物出现在痛苦的尾巴上。”秋桐说完,冲我微微一笑。 秋桐的笑是如此美丽。 我也笑了下,说:“其实,一个人在痛苦和迷惘的时候,很容易颓废,很容易堕落。” “那时的你或许没有堕落,但你一定很颓废,是不是?”秋桐说。 “是的……暂时没有堕落,但确实很颓废!”我说。 秋桐轻轻呼了一口气,看着我:“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堕落,即使颓废也不要堕落……不管是昨天还是今天……对我们而言,我们都是普通人,要想成功,必须奋斗……要么努力追逐梦想,要么就做别人脚底的泥巴,云泥之别,不过如此,千万别堕落,你和我都没有资格!爱自己的最好方式就是努力奋斗让自己优秀起来。” 我说:“不管是以前还是今后,我都不会堕落!”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里突然有些发虚,我不承认自己有过堕落,不承认自己正在堕落,可是,我做过和正在做的一些事,那是不是堕落呢?我说这话,是不是等于自己打自己耳光呢? 我心里不由就感到了巨大的矛盾和纠结…… 看着身边的秋桐,想着经历过的海珠冬儿夏雨,想着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想着自己追随李顺干的那些勾当,我不由就在迷惘和困顿中感到了一阵杂乱的痛…… 我的痛,只有自己懂。 其实,我的痛,只有在黑夜里独处的时候才会涌出来。我总是喜欢在孤独的夜里翻起过去,那些被深埋心底的往事,得到的,拥有的,失去的,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一直都很明白,不该沉迷于过去,忘却一切,才能获得短暂的轻松。其实,我害怕深夜,害怕无尽的寂寞袭向我;却又喜欢深夜,因为只有周围漆黑一片,我和我的灵魂才是安全的。 船靠岸后,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我和四哥还有秋桐沿着江边小道随意走着…… 秋桐不时入神地看着江对岸,我不时看着秋桐沉默的表情,四哥不时带着警惕的目光往四周看着…… 回到酒店的房间,四哥对我说:“刚才我们在江边散步的时候,有人在跟踪我们。” “哦……”我看着四哥:“什么样的人?” “两个戴墨镜的小伙子,我发觉之后就有意放缓了脚步,然后转身冲他们走过去,他们看到我过去,突然拔腿加速就往沿江马路上跑去,接着上了一辆当地的出租车,然后就快速离开了。”四哥说。 听四哥说完,我陷入了沉思,我此时不好断定跟踪的人是哪部分的,可能是伍德派的,也有可能是海珠花钱雇的,甚至,还有可能是冬儿搞的洋动静…… 但不管是那一部分的,不管是带着什么目的,我都必须要小心,要注意我和秋桐的安全,更要注意我和秋桐的言行举止,不能被人看出我和秋桐有什么不正常的举动,这把柄落到谁手里都会让我不好受,特别会对秋桐不利。 吃过晚饭,躺在床上,我的心里突然隐隐有些不安,想了半天,这不安似乎来自于海珠…… 此次我出差,海珠的表现有些异常,没有像以前那样每天几个电话来问候我关照我。到现在为止,海珠一个电话都没有给我打。 联想到最近出事之后海珠的某些细微表现,我的心里的不安愈发强烈。 但我不知道海珠为什么有如此的异常表现,难道是这次事件让她的心理发生了某些变化?难道是海珠还没有从这次惊吓中缓过神来?抑或是其他别的原因? 我摸出手机想给海珠打电话,想了想,又放下了。 辗转反侧,一夜没有睡好。 第二天,吃过早饭,我们往回赶。 此时,我不会知道,就在星海,有一个惊人的消息正在等着我。 回星海的路上,我不时通过观后镜往后看,看是否有车子跟踪我们。看了一路,似乎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迹象。 我不由有些困惑,不时看一眼四哥。 四哥面无表情地开车,不理会我。 中途在服务区休息的时候,趁秋桐不在跟前,四哥对我说:“我们出酒店的时候被人跟踪的,但上了高速之后,那车子就没有再跟上来。” “为什么?”我问四哥。 四哥皱皱眉头,摇了摇头:“想不出。” 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问四哥:“我们去丹东的时候,后面有没有车子跟踪?” 四哥摇摇头,用肯定的语气说:“没有。” “这就奇怪了。”我说。 “去的时候没有被跟踪不代表在丹东跟踪我们的人不是从星海去的。”四哥说了一句。 我锁起眉头…… 休息之后,继续往回赶,很快到了星海,下了高速,进入市区,路上,我继续观察后面,似乎还是没有什么车子跟踪我们。 回到单位,我惦记着几天没有联系的海珠,处理完公务,直接打车去了旅行社。 到了旅行社门口,我吃了一惊,旅行社大门紧闭,卷帘门都没开,门前没有一个人,这和平时熙熙攘攘的热闹景象大不相同。 看看旁边的酒店,同样还是关着门,没有任何人进入。 酒店没有开业我知道也明白,旅行社是怎么回事?旅行社怎么关着门不营业呢? 我的心不由就砰砰直跳,摸出手机就打海珠的电话,很快打通了。 “阿珠,我回来了。”我说。 “嗯……”海珠的声音提起来很低沉。 “我在旅行社门口。”我说。 “嗯……” “旅行社怎么没有开门营业呢?”我急急地说。 海珠没有说话,沉默着。 “你在哪里?”我心里突然有些惊慌。 “我在宿舍。”海珠说。 “你在宿舍?怎么不到旅行社上班呢?怎么大家都没上班呢?”我松了口气,接着又问。 此时,我敏感地捕捉到一个细微的变化,我们住的地方,我一直不愿意当做自己的家,那是李顺的房子,我一直习惯称之为宿舍,但海珠不同,她一直习惯称之为家,按照习惯,她会说:我在家里,但此时,她说的是:我在宿舍…… 这细微的变化是否意味着什么呢?是真的意味着什么还是我自己多心了呢?我有些忐忑…… 海珠又沉默了片刻,说:“你先回来吧。” “可是——”我话还没说完,海珠接着就挂了电话。 我满腹疑问忐忑不安地忙打车回了宿舍。 一进门,看到海珠正坐在沙发上,神情显得十分疲倦,目光直直地看着前方的墙壁。 “阿珠,到底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我走到海珠身边坐下,急切地看着她。 海珠缓缓转头看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叹了口气,木然说:“旅行社关门了。” “关门了?”我大吃一惊:“为什么关门?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海珠又长长叹息一声,接着说:“昨天就关门了……关门大吉,哈哈……” 海珠突然笑了起来,笑的有些凄冷,笑的我心惊胆颤。 “到底是怎么了?”我说。 海珠看着我:“到底是怎么了?你很想知道,是不是?” 我忙点点头。 海珠重重呼了一口气:“昨天早上,我到旅行社去上班,结果除了孔昆和小亲茹,其他全体员工,一个都没有见到,一个都没有来上班的……正想打电话联系员工询问原因,孔昆和小亲茹告诉我不用打电话了,说她们知道原因…… “原来就在前天晚上,包括孔昆和小亲茹在内的全体员工,遇到了两件事,第一,每个人都接到了陌生人送递的一个信封,里面装了一粒子弹,同时还有一封信,信的内容是如果他们继续再在春天旅游上班,那么就会尝到子弹的味道;第二,他们同时都分别接到了春天旅游的几家不同竞争对手伸出的橄榄枝,邀请他们到自己的公司去上班,高薪聘请…… “在这种情况下,就出现了这样的事情……除了孔昆和小亲茹,都瞬时蒸发了……昨天旅行社就关门了,所有的员工和客户都消失了。” 听海珠这么一说,我立刻就想到这是一个阴谋,必定是伍德搞的一个阴谋,借助酒店的事件陷害海珠和张小天从而来打击我不成,接着就来了这么一招。 第1430章针刺一般戳痛着 这或许是他早就谋划好的,第一招失败,接着就来第二招,亦或是第一招的失败让他恼羞,临时策划采取了这一狠招。 这一招确实够狠的,对旅行社的全体员工同时下手,软硬兼施,刚柔并济,威逼和利诱同时进行,一边拿命来威胁,一边用高薪来引诱,一般人谁敢为了一份工作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何况还有另一份待遇不错的新工作在等着。 伍德这是要把海珠的生意逼到死路上去,是要逼着我跳出来出手。 海珠接着缓缓地说:“我不责怪那些员工,这样的事,谁摊上了都没办法,大家都上有老下有小,谁也不想为了工作把命丢掉,我理解他们的……虽然他们不来了,但我昨天还是把他们这个月的工资和奖金打到了他们的卡上……也算是大家好聚好散吧。” 我的头皮有些发麻,喃喃地说:“难道……旅行社就这么完了?就这么结束了?” 海珠的眼神突然有些发冷,看着我:“不光是旅行社,酒店也一样……酒店所有的管理层人员也都不会来上班了,除了张小天……他们也都遇到了同样的事情……看来,我暂时没有让酒店恢复营业的想法是对的。” 我心里不由又吃了一惊,伍德这***双管齐下啊,他还是不肯放过酒店,这次是拿酒店和旅行社同时开刀了。 我心里升起一股不可遏制的怒火,腾地站起来:“马尔隔壁,我知道是谁干的……我这就找他去——” 我此时显然有些冲动,我忘记了伍德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激怒我让我去找他,但我此时被怒火蒙蔽了思维,我决计要去找他说个清楚,甚至于动手我也不怕。 我抬脚就要出去。 “站住——”海珠说了一声。 我停住脚,看着海珠。 “你去找谁?”海珠冷冷地说。 “伍德,我知道这一定是他在幕后捣的鬼,我去找他说个明白!你等着,我很快就回来!”我说。 “我看你还是省省吧。”海珠的口气继续有些冰冷,接着吐出两个字:“愚蠢——” 我愣了下,站在那里看着海珠。 “既然你知道是他干的,你以为他就不知道你能猜到……既然他明白你能猜到,那么你去找他你以为他会承认?你有什么证据让他承认?你有证据吗?你有吗?没有证据,你去找人家,就是栽赃,就是诬陷……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想不明白,你自以为你很聪明?”海珠说。 我呆呆地看着海珠。 “既然他敢这么做,就一定会猜到你会去找他,如此,你果真去了,就正好合了他的心意,就正好中了人家的圈套。”海珠又说。 海珠的话似乎提醒了我,我心里不由一动。 “还有,事情到了这一步,你找他有用吗?如果你不让他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他会和你做这笔交易吗?但我明白,他想得到的东西,必定是你很难做到的,必定是更加涉黑的,你难道还想在黑道上越陷越深下去?一个李顺还不够,你还想再招惹上一个伍德?” 海珠的声音有些激愤:“这件事很明摆是伍德和那个冬儿串通干的,甚至,这个冬儿是主谋,即使不是主谋,这事也少不了她的份,她一直就处心积虑想算计我,现在,她得逞了,得意了……你去找他们,是不是冬儿提出让你跟她和好就行了?你就会答应了?” 我一时有些语塞,海珠竟然想到了冬儿,她竟然认为这事是伍德和冬儿的合谋,认为这里面有冬儿的算盘。 我不大认可海珠的分析,我觉得冬儿不会走地这么远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可是,我也不敢彻底否定,毕竟,从某一个方面来分析,这事对冬儿也是有利的。 “我不会让某些人的阴谋得逞的……即使他们得逞了一部分,我也不会让他们彻底得逞……所以,你就省省吧,你没有必要去折腾了……你能折腾出个什么结果?难道来个鱼死网破?”海珠紧紧咬了咬嘴唇,接着说:“何况,我已经决定了。” “你决定什么了?”我说。 “我决定关掉酒店和旅行社,不开了!”海珠说。 “什么?关掉?不开了?”我说。 “是的。”海珠脸上的神情很果断:“其实我已经关掉了……既然已经关掉,你就更没有必要去瞎折腾了。” “可是……这是你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事业,难道你就这么放弃了?难道你就甘心?”我说。 “我不甘心有什么办法?你以为我愿意吗?你以为我舍得吗?”海珠的声音又激愤起来,两眼瞪着我:“你难道心里不明白?你难道心里没有数?这就是你跟着李顺混黑社会的报应,这就是我跟着你得到的报应,我再继续开下去,不但我自己要受到更变本加厉的报应,而且会害了很多无辜的人。 “张小天已经受到了株连,下一步,还会有更多的人受到伤害,难道我就忍心看着因为你因为我他们受到生命威胁?如果没有你混黑道,如果你之前听我的话脱离李顺,我会有今天吗?公司会有今天吗?这都是报应,应得的报应。” 海珠的话像针刺一般戳痛着我的心,我不由低下头去,心如刀绞。 我明白海珠的话是有道理的,她遇到的这些灾难,公司遇到这些灾祸,都是因为我,如果没有我,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我感到了深深的歉疚和自责。 “我说过,既然我答应跟了你,我就会和你一起共患难,可是,你明知你在混黑社会却不知迷途知返,可是,你明知你这么混下去会害了更多的人却死不回头,我自己受些惊吓和伤害倒是其次,但你想过其他人吗?想过那些跟着我做事的员工吗?他们都是无辜的人,你难道就忍心看着他们因为你去送命吗?” 海珠的火气越来越大:“事到如今,你以为我还能在星海开酒店开旅行社吗?与其说我的酒店和旅行社关门大吉是被别人害的逼的,倒不如说是被你害的,被你逼的……自从你混黑道,自从我跟了你,我就知道早晚会有一天我会得到报应,没想到,这一天,真的来临了,终于来了…… “事情到了今天,已经没有补救和回头的可能了……我们在星海辛辛苦苦打拼的基业,就这么要结束了……小猪转给我们的旅行社,就这么毁在我的手里了,我如何有脸面再见到小猪,我如何向她交代。” 海珠的声音有些哽咽,突然就顿住了。 我心里非常难过和愧疚:“阿珠,对不起,我害了你,害了大家,害了公司。”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一切都晚了……你早干什么去了?我早就不苦口婆心劝你脱离黑道,脱离李顺,你听了吗?”海珠悲愤地抬起头看着我:“不但不听,你甚至变本加厉,你在黑道的泥潭里越陷越深,不可自拔……今天的报应未必就是最后的报应,说不定,下一步,还会得到更大的报应……说不定,你会害死我,害死你周围的朋友,甚至,害死我们的亲人。” “阿珠……我……” 海珠打断我的话:“我不想听你多说什么,也不想听你解释什么。事情既然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我认了,这就是我跟着你的下场,这就是我的命,我认这个命,我不想埋怨任何人,我只怪我自己……怪我自己。” 说到这里,海珠突然失声痛哭了起来。 海珠一哭,我的心更加乱了,做到海珠身边,轻轻拍着海珠的肩膀,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 我无法向海珠保证自己脱离黑道,我已经无法自拔,如果我脱身,李顺不会放过我,伍德也不会放过我。而且,就目前的状况,我也无法脱身。 我一直想尽全力来保护海珠不会受到伤害,可是,我的能力是有限的,事实就在眼前。有些事是我无法掌控的。 海珠哭地十分伤心,听着海珠的痛哭,我的心里十分疼痛。 半天,海珠停止了哭泣,我去弄了条热毛巾,地给海珠,海珠缓缓擦干脸上的泪痕,呆呆地坐在那里…… “有些事都是注定的,该来的早晚要来。”海珠喃喃地自语了一句。 我没有做声,点燃一支烟,想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听海珠刚才所言,酒店和旅行社是铁定关门了,那么,下一步海珠去做什么?她是怎么打算的呢? “你在想我今后要干嘛,是不是?”海珠恢复了平静,看着我。 我点点头:“是——” “既然我已经学会了经商,那么,今后,我还会继续走这条路的……只是——”说到这里,海珠顿了顿:“我不会再留在星海了。” 我的心一跳,看着海珠。 “这两天我没有给你打电话,我一直就在考虑这事。”海珠继续说:“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回宁州去!” “回宁州?”我说。 “是的,我要回宁州,那里是我的老家,我的根,我们的根终究还是在宁州,星海不属于我们,我的事业要在那里继续,我们的生活终究会是在宁州……我手头的钱足够我在宁州重新开始我的事业。” 海珠平静地说:“星海是个是非之地,我受够了,我怕了,惹不起我躲得起,我躲还不行吗?再在星海做生意,还会重蹈覆辙,只要你和黑道的关系扯不清,我和我的人我的事业就无法有安全保证……回到宁州,换个环境,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愣愣地看着海珠,现在的海珠思想变得越发成熟了,已经能自己决定重大事情了,根本没有和我做任何商量自己就决定了。 正文 1057.临别前那一夜 第1431章临别前那一夜 “经历了这些事,我认真想了,或许塞翁之马焉知非福,这些灾祸从另一个方面来考虑,也未必就是坏事,我继续在星海做事,即使现在不出事,以后也逃不脱,以后出的事或许会更严重,早死早托生,早走早安稳……在星海,我一直就没有归属感,你同样也不会有,我先走一步去宁州,等着你,你也要尽快回去。”海珠说。 “我……” “是的……虽然你现在在官场,但你真的不适合混官场,你最适合的是做商场,和我一起做生意,这是你最好的归宿……这个所谓的官场,没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你也不会混出什么道道,顶多只不过是高官斗争和利用的工具。”海珠说。 海珠的话和冬儿的话竟然如此相似,两人不约而同都这么认为。 我没有说话。 “回到宁州,我会尽快开始新的事业,这边我会委托律师尽快处理好善后事宜……我希望你能尽快脱离星海的官场,特别是要尽快摆脱黑道的纠缠,早日回到宁州,我们在那里好好做我们的生意,开始我们的生活。”海珠继续说。 我默默地吸烟。 “你不愿意离开星海,是吗?”海珠说。 “阿珠,我……”我看着海珠,欲言又止。 “星海有让你留恋的人,是吗?”海珠又说。 “阿珠。” 海珠深沉的目光看着我,看了一会儿,说:“我们今年就要结婚了……你还愿意和我结婚吗?” 我忙使劲点头。 “那就好……我希望在我们结婚前你能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在结婚前回到星海,我们的婚礼,只会在宁州举行。”海珠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 我愣愣地看着地面,没有做声。 海珠沉默片刻,接着说:“不管你此时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我希望你能记住我说的话……不管你心里愿意不愿意,我已经决计是要离开星海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我说。 “明天!”海珠轻轻地说。 “明天?”我一愣:“这么快?” “是的,虽然我不想这么快离开你,虽然我十分不愿意离开你,但是,为了我们今后的明天和幸福,为了我和你还有大家的安危,我还是决定早日离开这里……暂时的分离是为了今后更好的相守,为了长远的今后,我愿意付出这短暂的代价,这点代价,是值得的。” 海珠说:“哥,我走后,你一定要记住,不要为这事去找某些人算账,更不要大动干戈,事情已经是这样了,已经无法挽回了,闹大了,对你对我对大家都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正中某些人的打算,反而会得不偿失…… “吃亏是福,我愿意吃这个亏,如果这次亏能换来你的离开你的解脱,如果能换来我们今后的幸福,我认为值!我的话你一定要记住。” 说完这话,海珠紧紧地盯住我。 我的心里阵阵发狠,愤恨交加,复仇的火焰在心里熊熊燃烧,但面对海珠的目光,我还是点点头:“我知道了。” “冬儿自以为这次她得逞了,哼,就让她先得意几天吧,最后我看她什么都不会得到。”海珠说了一句。 我无言以对海珠的这话,她似乎认定这事有冬儿参与的成分。 其实我甚至都怀疑冬儿未必知道伍德操作的这些事。 但,我也无法肯定。 毕竟,现在的冬儿也不是昔日的冬儿了,她的意志和思维都不是我所能想到的。 “你自己回去?”我换了个话题。 海珠说:“张小天、孔昆、小亲茹和我一起去宁州,他们都愿意跟我一起走!” “哦……”我心里感到有些意外。 “我的本意是自己走,但他们都主动提出要和我一起去宁州重新创业。”似乎知道我心里有疑问,海珠接着说,”张小天说他的父母身体现在都很好了,他不必整天守在星海看着了,他可以跟我去宁州创业的……孔昆说我走了,她也没处可去,也不想到其他单位去做事,再说她也不是本地人,自己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愿意跟我一起走……小亲茹说她征求男友的意见了,男友支持她跟着我走。” 听了海珠的话,我沉思了起来。 张小天和小亲茹的理由可以理解,张小天离开星海,对他的安全没有坏处,留在星海,伍德早晚会和他算账。 小亲茹跟着走,显然这里面有皇者的盘算,他一定是担心因为自己的事情说不定哪一天会牵连到小亲茹,海珠就是个例子,他不会不警惕。他这样做等于是把小亲茹安排到一个更安全的地方去。 但是孔昆的选择却让我有些不解,她的理由似乎有些牵强。 我一时想不透孔昆为什么要跟海珠一起走,我隐隐觉得她似乎是另有盘算,但却想不出是什么来。 不由觉得自己或许是想多了。 同时又想他们跟着海珠去宁州打拼,当然会成为海珠的得力助手,这对海珠当然是好事。而且,这对他们的安全是有好处的,孔昆和小亲茹没有接受其他单位的聘请,如果留下来,说不定就会遭到暗算。张小天留下来更是危险。 当然,张小天提出要跟海珠走的理由或许也只是个借口,或许他也有别的想法,或许他是想对我报恩,把对我的报恩转化为对海珠的扶持和辅助,辅佐海珠到宁州开辟新的天地,抑或是他想跟在海珠身边保护海珠。 “患难时刻见人心,终究还是有人愿意跟我一起去宁州创业。”海珠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宽慰。 海珠是想不到我刚才想的那些的。 “基于目前的形势,为了大家的安全,夜长梦多,所以我决定明天就走……如果不是等你回来,我今天就和他们一起走了。”海珠说:“酒店和旅行社的善后,我已经安排好了,律师会办妥当的。” 海珠的话提醒了我,基于目前的形势,海珠离开星海或许是正确的选择,我已经隐隐感到伍德正在紧锣密鼓策划着更大的阴谋和出击,接下来的斗争可能会更加血雨腥风,海珠在这个时候到宁州去,无疑是一个合适的选择。 一想到海珠是为了我而来到星海,投奔我而来,现在却又因为我而不得不离开星海,被迫舍弃自己的事业,不由心里就感到几分悲酸和愧疚…… 我觉得自己很无能,竟然都无法保护海珠,竟然就在自己的眼皮自己底下眼睁睁看着海珠的公司被迫关闭。 不由又觉得自己很窝囊,在和伍德的斗争中,我极其被动,几乎就被置于坐以待毙的态势。 我想变被动为主动,却又一时不知该如何下手。 我此时清楚,靠武力,我是斗不过伍德的。 但靠智慧,我似乎也不是伍德的对手。 越想越上火。 当晚,我和海珠缠绵了一夜,带着分别前的不舍和离愁,一夜不休,疯狂做那事…… 海珠到了好几次,每次都泪流满面…… 第二天,海珠带着张小天孔昆小亲茹走了,直飞宁州。 海珠走的如此匆忙,以至都没有和其他人打招呼,以至大家都没有来得及为海珠送行。 我送他们去的机场。 在机场安检口,海珠泪眼婆娑地看着我,叮嘱我要照顾好自己,叮嘱我要早日回到宁州和她会合。 我无言以对,只能不停拍着海珠的肩膀。 海珠扑到我怀里,紧紧和我拥抱了一下,然后紧紧咬住嘴唇,头也不回地去了安检口…… 海珠走的很坚决,虽然满脸泪痕。 在经过接近2年的时光之后,在经历了艰辛艰难的打拼和奋斗之后,在尝尽了婉转悱恻的情感纠葛之后,海珠离开了星海。 看着海珠离去的背影,我的眼泪突然迸了出来。 当初,海珠带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憧憬奔我而来,可是,今天,她离去了,带着累累的伤痕…… 虽然我知道海珠的离去不是我们的分手,不是我们的永别,但我的心里还是感到了莫大的惆怅和空落…… 海珠走了,就这么离开了星海。 因为有张小天孔昆和小亲茹随从,海珠走的虽然悲伤但却并不孤独,这让我稍微感到宽慰。 海珠走后,我将独守空房。 海珠走后的第二天,海峰回来了。 大家都知道了旅行社出事和海珠离去的消息。 在茶馆的房间里,大家沉默地坐在那里。 秋桐眼圈一直发红,低头沉默了许久,然后倏地站起来转身离去。 一直面无表情地四哥站起来,跟着秋桐离去。 云朵靠着海峰的肩膀忍不住失声哭了出来,海峰深深叹息一声,狠狠瞪了我一眼,站起来拉着云朵头也不回地走了。 夏季低头不停地摇头叹息着。 夏雨愣愣地看着我,脸上一片茫然的表情。 老黎则不动声色地坐在那里,安静地喝茶,安静地看着我。 我摇摇晃晃站起来,往外走。 夏雨似乎想站起来跟我走,但犹豫了下,看了看老黎和夏季,又没敢动。 走出茶馆,我站在路边,仰脸看着正午**辣的阳光,阳光正烈,如同我心里熊熊燃烧的复仇的火焰…… 在这明媚的阳光下,我感到自己的目光正变得阴冷而残酷。 当天晚上,从金三角传来一封密电,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句话:淡定,小不忍则乱大谋。 第1432章越来越深 无疑,李顺已经知道了最近这里发生的事情,无疑,李顺在告诫我不要轻举妄动。 我其实心里明白,此时,我最需要的是冷静。我需要用理智来等待,等待复仇的机会。 我知道,对手此时最希望的就是我能冲动,能有丧失理智的冲动。 我不能掉进对方为我设计的陷阱。 所以,我必须冷静。 我要在冷静中寻找机会。 仇恨的种子已经越埋越深了。 晚上,独自守在空荡荡的房间里,默默地抽烟…… 这时,有人敲门。 我过去打开门,门口站着的是冬儿。 看到冬儿,看到冬儿脸上似乎得胜一般有些得意的笑容,想起海珠说的不无道理的话,想起自己不确定的分析,我心头突然就来了火气,气不打一处来,不由分说抓住她的胳膊,一把就把她拉了进来—— 冬儿显然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或者可以说,冬儿对我的举动感到有些意外,等我回身将门关好,她瞪眼看着我:“小克,你怎么了?这么凶猛干嘛?” 我不说话,拉着冬儿进来,走到沙发跟前,将她的肩膀往下一按,冬儿直接坐在了沙发上。 冬儿直挺挺地坐在那里,抬头看着我。 “你现在很得意,是不是?”我低吼了一声。 冬儿这会儿镇静下来,不动声色地看着我,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看到冬儿笑,我更加恼火了,继续冲她吼道:“你说,这几天酒店和旅行社出的事,是不是你和伍德合伙密谋的?是不是你从中捣鼓的?” 听我这么一说,冬儿收敛了笑容,冷冷地说:“怪不得见了我如此大的火气,原来你是在怀疑我……” “难道我怀疑错了吗?”我质问道,口气虽然依旧强硬,心里却还是有些发虚,我委实不希望冬儿参与了这些事。 “能不能不要这么激动?能不能冷静一点?”冬儿身体往沙发后背一靠,不紧不慢地说。 我坐下来,点燃一支烟,慢慢呼了口气,看着她。 “如果我告诉你我最近这些天一直在外出差,如果我告诉你我今天下午刚回来刚知道最近这几天发生的事,你会相信吗?”冬儿说。 我眨眨眼睛,看着冬儿。 此时,我觉得冬儿不像是说谎,似乎,在这事上,依照她的性格,她没有必要说谎。 “最近这些天,我一直在长春出差,直到下午才回来,刚回来,就听到了海珠这边发生的那些事……也知道海珠关了酒店和旅行社携几个追随者回了宁州……然后我就专门过来看看你……” 冬儿继续说:“在来之前,我早就想到海珠会怀疑这事是我参与捣鼓的,她是个没脑子的女人如此猜测我不惊奇,但你也竟然会如此猜测,这就让我不由感到意外了……小克,你难道真的会如此没有脑子吗?” 听了冬儿的一番话,我最初的判断不由就开始动摇,是的,冬儿虽然嫉恨海珠,虽然一直想把海珠从我身边赶走,但依照我一直了解的她的性格和品格,她还不至于会和伍德合谋来对付我,做出如此令人不齿的事情。 我的气消了,甚至为刚才你自己的举动感到一些抱歉:“或许我真的是没脑子,或许我是发生了误判,或许我真的该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但是,我分明看到你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看到你满脸都写满了得意。” 冬儿冷笑一声:“虽然此事不是我捣鼓的,但是,对我来说,却似乎没有坏处,有人帮助我赶走了我最讨厌的女人,我凭什么不高兴呢?我最想看到的就是海珠离开你身边,现在她终于走了,我凭什么不得意呢? “当然,你说我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那是不对的,我没有,我对她还没仇恨到那个程度,对于海珠酒店和旅行社的遭遇,我还是有些同情的,但对于她的离去,我是热烈欢迎的…… “甚至,我都不由要感谢某人,当然,我心里是不会感谢的……因为我明白,某人的如此操作,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捣鼓酒店和旅行社,真正的目的不是海珠这个胸大无脑的女人,而是针对你的……你还算是聪明,没有急火火主动跳出来中圈套上当。” 冬儿能如此敏锐地看到这一点,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阴谋是针对你的,但却没有实现这个目标,反而将海珠赶走了,让他离开了星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似乎好像是为我搞的这次行动啊……是成全了我啊,我似乎没有理由感到沮丧和悲伤吧?” 冬儿带着讥讽的口气继续说:“当然,我也知道,海珠是有理由怀疑我的,她怀疑不怀疑我,对我来说,无所谓,爱怀疑不怀疑,随她去……她能怎么着我?只是你,你不可以怀疑我,你怀疑我,会让我伤心的。” “我没有看到你的伤心,反而,我看到你心里无法掩饰的快意!”我说。 “本来我就没打算掩饰,我为什么要掩饰呢?”冬儿说:“你本来就是属于我的,她主动离开,算是识相的……她在星海的出现造成了我的离去,现在该是她离开我回来的时候了。” “冬儿,你不该如此仇视她如此看她的,她的出现和你的离开并没有什么关系,你不该把这笔账算到海珠身上……而且,她离开星海回到宁州,并不意味着我和她之间没有了关系,不代表我们就分手了。”我说着,叹息了一声。 “不管代表意味着什么,反正我是很乐意看到这个结果……反正对我是没有任何坏处。”冬儿说:“我知道海珠现在手里有不少钱,我知道她带着张小天孔昆等人到宁州会再度东山再起的,但毕竟,在空间上,她和你隔开了,这就很好。” 我看着冬儿,一时心里很无语。 冬儿看着我,一会儿又冷笑了一声:“小克,现在你明白了吧,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患难夫妻了吧?俗话说的好,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各自飞……海珠不是一直口口声声说爱你吗,不是一直在你面前表白要和你同甘苦共患难吗,可是,现在呢,怎么样了呢?这还没到大难关头呢,只是遭受了点挫折呢,就脚不点地弃你而去逃跑了…… “她为什么离你而去?不就是担心怕因为你受到牵连影响了她赚钱的大业吗?怕因为你危及了自己的安全吗?就她这小心思,就她这所谓的真情实意,我看得明明白白,我看得透透彻彻,你现在该明白了,她根本就不是能和你共患难的人女人,真正能和你共患生死之难的女人,只有我!只有我冬儿! “我为什么宁可愿意和白老三伍德之流的人打交道也不愿意离开星海,就是因为你在这里,我早就决定,只要你不离开星海,我就不会离开星海一步,虽然我是那么想回到我们的江南我们的故乡…… “别说遇到现在这点波折,就算是遇到再大的灾难,遇到再大的危险,我都不会离开你,越是你危急危难的时候,我越会和你在一起,甚至,我宁可舍了自己,也要。” 冬儿的口气有些激动,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 冬儿的一番话让我心里很杂乱,关于对海珠的评价,我不认可她的话,不符合逻辑,但她说的后半部分,却又让我不由心里有些感动,我觉得她说的是真心实意的话,不是在卖萌。 冬儿接着说:“从这个角度来说,我虽然快意着海珠的离去,但我心里却委实又瞧不起她,关键时刻为了自己临阵脱逃,这算什么患难与共呢?危难时刻见真心啊,幸亏你和海珠还没有结婚,早看明白了也未必是坏事,回头还来得及。” 我说:“冬儿,我只想告诉你,你对海珠的看法是绝对错误的……海珠不是为了自己离开星海的……她是为了不牵连大家,不使更多无辜的人受到伤害,才决定到宁州去的……你实在是在戴着有色眼镜看她的。” “哈哈……”冬儿突然笑起来,笑声里带着明显的讽刺,笑完,她说:“小克,我不想说你很幼稚,因为你明明已经不再单纯,但你刚才这话,却让我觉得你实在是在自欺欺人,是在掩耳盗铃,是在自己安慰自己…… “为了大家,为了无辜的人,多么高尚而美丽的借口,多么合情合理的解释……这话留着去哄三岁的小孩子还可以,说给我听,我觉得好恶心……这话能从她嘴里说出来,我服了,一个人能为自己解脱而厚颜无耻到这个地步,我真的服了…… “这理由恐怕世界上只有你会相信,但你的相信又分明是自我安慰,你心里其实也很明白的,只是你不愿意正视不愿意直面不愿意承认而已,你是在逃避。” 冬儿自以为是地说着,我不想和冬儿继续争辩这个问题,摇摇头:“好了,各人心里的想法自己知道,争来争去没意思,你愿意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但我只想告诉你,虽然海珠去了宁州,但我们的关系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我想,在这件事情上,我和海珠或许一开始对你都有些误解了,我给你道歉。” 正文 1058.野心勃勃的笑面虎 第1433章野心勃勃的笑面虎 “误解我的人多了,我被误解的时候多了,我不需要所谓的道歉……愿意误解就误解去,想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我不在乎。”冬儿倔强地说:“刚才我苦口婆心和你说了那么多,你以为是在害你吗?你如此执迷不悟一条胡同走到黑,到底是为什么?我看你真的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海珠这样的女人,今天能遇见风吹草动就弃你而去,明天再遇到什么灾难,她就能将你彻底抛弃,甚至,会为了保全自己而将你出卖…… “你现在执迷不悟我不怪你,或许你这就是身处庐山之中,当局者迷,但是,早晚你会明白我的话的,你会明白我的一片苦心……最后的事实一定能证明我今天的话是对的。” 我不由苦笑了。 “就海珠那眼光那气度那心态那胆量那本事,你以为她是真正能辅佐你成大事的人吗?”冬儿继续说:“她自以为很聪明,实则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看看她带到宁州去的那几个人,张小天是个什么东西?那是个狡诈奸猾的流氓人渣,这样的人跟着她,早晚会将她卖了她都不知道是怎么卖的! “小亲茹是谁?我想你不会不知道,那是皇者的女朋友,皇者是谁是干什么的?你心里没有数?他把小亲茹安插在海珠身边是什么用意,你难道不明白?还有,这个孔昆,我看也是一只笑面虎,野心勃勃的笑面虎。” 冬儿的话让我心里不由一动,我认为她对张小天的评价有些偏颇,还是带着以前的眼光来看待他,对他还是充满了不可饶恕的仇视,我理解冬儿的这种仇视。 可是,对于孔昆,她为什么要如此评价?孔昆和她私下的关系不是很好吗? 还有,对于小亲茹的事,冬儿竟然似乎好像是很了解,知道皇者的女朋友在海珠那里做事。 暂且压下张小天和孔昆的事不谈,我看着冬儿:“你怎么知道皇者和小亲茹的关系的?你怎么知道小亲茹在海珠那边做事的?皇者告诉你的?” 冬儿哼了一声:“皇者会告诉我吗?他会告诉任何人吗?但即使他想隐瞒,就凭他那两下子,能隐瞒地住吗?这事白老三死前就知道,白老三能知道,我当然也能知道。” “那……伍德知道不知道?”我说。 “你问这个是想从我这里得到否定的答案来安慰自己吗?”冬儿说。 我没有说话。 “伍德知道不知道我没有明确的证据,但我不认为伍德是如此愚钝之人,当然,除非皇者有更高明的招数。”冬儿说:“虽然在白老三没死之前和李顺斗的时候皇者或许暗地里帮助过你什么,但你真的就以此认为皇者是一个可以信任值得信赖的人吗? “目前的形势,你不会不明白,皇者是一个机会主义者,一个功利主义者,一个利益驱动者,他对白老三没有感情,但是对伍德,他是死心塌地的,他是不会背叛伍德的……你现在还以为你和皇者是朋友吗?你以为皇者将小亲茹安插在海珠身边,真的是没有用意吗?” 我说:“或许你不了解小亲茹,她实在是一个单纯的女孩,对于道上那些事,她什么都不了解,也从来没有参与过,没有任何人利用她来做任何事,皇者没有,我也没有……她当初也要来海珠的单位做事,原因很简单,就是伍德看上了小亲茹,皇者为了小亲茹的安全,找我把她安排到海珠那里做事……小亲茹这事是十分简单的,你不要复杂化。” 冬儿说:“你说简单就简单了?我却不这么认为……我以为,这事从头到尾其实就是伍德的安排,伍德一开始就知道小亲茹在海珠那里做事,不但知道,而且,这是他特意安排的,通过皇者安排的……当然,要想安排进去,需要一个合适的说得过去能让你相信的理由,于是皇者就奉伍德之命编造了那一番理由……小 “亲茹这丫头表面看起来确实是单纯,但人心隔肚皮啊……何况,即使退一步我们认为小亲茹确实是单纯无辜的,但是她会不会是在不知不觉中被人利用了呢。” 冬儿的这番话让我吃了一惊,她竟然有如此复杂的头脑,竟然能想到如此深的层次,竟然能做出如此惊人的分析。 我虽然不大认可冬儿的分析,但却不由又对她的头脑刮目相看,不由再次感觉现在的冬儿不是昔日的冬儿了。 我虽然不大认可冬儿的分析,但琢磨一下,却又觉得也有可能,只是,我无法让自己承认这一点,因为我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小亲茹会是伍德皇者精心安排的一粒棋子,不愿意相信自己竟然会被皇者伍德耍了这么久蒙蔽了这么久,那要是真的这样,我也太愚蠢了。 我打死也不愿意相信这一点,宁可认为这是冬儿多心的顾虑和思虑。 冬儿不了解小亲茹,不了解我和皇者以前的交往,不了解我和小亲茹以前的相识,她如此认为,倒也可以理解。 看我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冬儿说:“我知道你不信我的话,我知道你甚至在嘲笑我的分析……其实,现在的你还是没有走出以前你的影子,看人待物还是以善良为出发点,宁愿带着善良的目光来看待这个世界,但你必须要明白,世界远不是我们课本上学到的那么美好…… “这个世界是如此纷繁杂芜,是如此丑恶鄙陋,是如此肮脏龌龊,是如此险恶奸诈,你不去算计人,就会被别人所算计,你不想去害人,但别人却会害你。世道复杂,人心险恶,对周围的来历复杂的人,不能不多几个心眼,不能不学会设防。这是自我保护的基本技能,必须要学会掌握。” 冬儿开始给我上课了,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我心里不由苦笑,同时又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冬儿今晚要是不走了,要是就在这里住可怎么办呢?她是我主动拉进来的,请神容易送神难啊,海珠刚刚离开,冬儿接着就进来了,这颇有些戏剧性,同时又让我颇为棘手。 看冬儿心安理得坐在这里侃侃而谈的样子,似乎根本就没有离开的打算,我不由有些发愁了。 总不能把她硬推出去吧?如果来硬的,那会伤了她的心,同时她要是大吵起来,深更半夜的,影响多不好? 我左右矛盾起来,心不在焉听着冬儿的谆谆教导。 突然,冬儿包里的手机响了一下,似乎是短信提示音。 冬儿停止了说话,摸出手机来看了下,接着将手机放回包里,站了起来,对我说:“我今晚还有个事情,我先走了……” 我松了口气,也站起来。 冬儿走到门口,打开门,又站住看着我:“我今晚和你说的那些话,你晚上没事好好琢磨琢磨吧……不要以为我说的都是废话。” 我努力让自己笑了下,没有说话。 冬儿深深地默默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就关门走了。 我趴在猫眼,看到冬儿没有进对门,而是直接下电梯走了。 这么晚了,冬儿要到那里去?谁约的她呢?她要去干嘛呢?我思忖着…… 我决定出去跟踪她,看看她到底是和谁见面的,到底她在干嘛? 于是,我出了门,进了电梯,直接下楼。 出了电梯,出了楼洞,看看周围,黑乎乎的,没有人。 看来冬儿往外走了,我决定快步出去。 刚要抬脚,突然黑暗处闪出一个人,站在我跟前。 我吓了一跳,一看,是冬儿,正直直地看着我。 “你出来干嘛?”冬儿的声音很干脆。 “我……我出来买包烟。”我有些心虚,没想到冬儿没走远,就在这附近。 似乎,她猜到我会跟踪她,专门在这里等候的。 冬儿哼了一声,接着伸手从包里摸出一盒烟,递给我:“我这里有一包,你不用出去买了。” 我接过烟,咧了咧嘴。 “还有理由吗?”冬儿说。 “没……没有了!”我说。 然后,冬儿不说话,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我。 我不觉有些狼狈,忙说:“那……我送送你吧?” “不用!门口有人来接我!”冬儿说。 “哦……”我愈发狼狈,说:“那……那我就回去了。” “是的!你该回去了!”冬儿说。 我忙往回去,进了电梯…… 这次未遂跟踪弄得我心里有些尴尬,回到宿舍懊丧了半天。 看来,冬儿真的不可轻视了,她竟然知道如何反跟踪。 这可不是一般的家庭妇女会的东西。 当晚,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反复琢磨着和冬儿今晚的谈话…… 转眼到了8月中旬,宁州传来消息,海珠他们已经在宁州安顿好,成立了一家新的旅游开发总公司,盘下了一家三星级酒店,承包意向已经确定,张小天正在谈判细节,同时,又新成立了一家旅行社,孔昆担任旅行社的总经理,各项业务即将展开…… 这是好消息,我随之告知了大家。 秋桐感到很宽慰,海峰和云朵也松了口气,夏季不由赞赏了海珠几句,夏雨则吐了吐舌头,说海珠好厉害,做事效率好惊人。 老黎还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只是微微笑了一下。 最近,老黎一直就是这么一副神秘莫测不温不火不紧不慢的样子,和我一直就不多谈话,我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而伍德,在连续出击了两次之后,似乎突然就沉寂下来,没有了任何动静。 同样,金三角的李顺,最近也一直处于静寂状态,似乎也偃旗息鼓了。 似乎,大家都睡着了。 这种沉静让我心里觉得有些不安…… 第1434章干地很卖力 我一直想寻找机会摸摸伍德这只老虎的屁股,但一来李顺告诫不要轻举妄动小耳不忍则乱大谋,二来也确实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暂时,我只能忍。 暂时的平稳期,我将精力放到了工作上,同时身兼两职,我肩上的担子很重,所幸唐亮来到发行公司之后,立刻就挑起了大梁,发行那一块的工作管理地井井有条,替我分担了不少活儿。 而曹腾在经管办副主任的职位上似乎也干地很卖力,兢兢业业,大事小事都不忘记向我请示汇报,我安排的事情都完成地很不错。 饶是如此,我对曹腾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我时刻记着在发行公司差点菊花都被他爆了的惨痛教训。 踌躇满志春风得意的赵大健厂长在崭新的岗位开始着崭新的幸福生活,和以前像彻底换了一个人,套句话:自从得了精神病,整个人都精神多了。 只是,我不知道他能得意多久。 筹备已久的中韩文化交流活动终于要开幕了,这项活动由市委市政府诸多外事和文化宣传部门参与,集团也抽调了部分人员参加筹备和接待交流活动,我和秋桐就属于被抽调的人员之二,被分工负责对口接洽一家韩国文化传媒集团的人员。 此时,对于这项活动,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当做一项正常的工作任务。 而秋桐,看起来却似乎有些兴奋和激动,似乎,这和她要见到自己的鲜族同胞有关。 此时,我和秋桐谁都没有意识到,这次普普通通的接待活动会成为一个揭开惊天秘密的始端…… 当金敬泽带着随从从机场出口走出,西装革履面带微笑站在我和秋桐面前的时候,我不由就觉得他长得有几分面熟,英俊的面孔,略带忧郁的眼神,都和那位那位电影明星金城武颇有几分相似之处。 不由就在想这位年轻的韩国今日传媒集团总裁是否是金城武失散多年的弟弟呢?又一想,不对啊,这哪儿跟哪儿呢,金城武是中日混血儿,而这位金敬泽总裁当然是韩国人了。 这位金总裁,应该就是典型的高富帅了。 此次来参加活动的韩方单位,有的是随团一起来的,有的是自己单独来的。今日传媒集团就是单独行动的之一。 “安宁哈塞哟。”金敬泽礼貌地冲我和秋桐微微一鞠躬。 秋桐面带微笑伸出手去和他握手,秋桐同时流利地说了一句:“中国星海,乌新格森还宁哈米达。” 我愣了下,金敬泽说的是韩语,我虽然听不懂,但貌似就是你好的意思,而秋桐同样是用韩语回答的,我却一时没有听懂,只听明白了中国星海四个字,琢磨了下,似乎是欢迎来中国星海的意思吧。 秋桐原来会韩语啊,怪不得我们来接人,她连翻译都没带。 敢不带翻译,说明秋桐对自己的韩语是非常自信的,她血液里有一半是鲜族人,鲜族话也算是她的母语了。 秋桐如此一说,金敬泽一时有些发愣,看着秋桐,似乎没有想到眼前这位女官员竟然会说一口流利的韩语,又似乎没有想到对方接待他们的竟然是一位如此超级美女。 “你……会说韩语?”金敬泽突然开口说汉语了,竟然也很流利。 我和秋桐也不由一愣,秋桐接着也用汉语说:“金总裁,你也会说汉语?” 金敬泽不由哈哈笑起来,我和秋桐也笑了。 看来,我们之间,的确不需要翻译了。 “我在中国留学过3年,我非常喜欢汉语,非常喜欢中国文化。”金敬泽说。 “我虽然是中国人,但我有一半的血统是朝鲜族,我的妈妈是朝鲜族人……我在大学选修的是韩语。”秋桐微笑着说。 原来如此。 听秋桐这么一说,金敬泽显得更加高兴了,神情间不由就多了几分亲近:“这么说,我们也算是同胞了。” 秋桐点点头:“我们受组委会委托,特地来迎接金先生一行,欢迎各位来到中国星海,我是星海传媒集团副总裁,我叫秋桐,这位是我的同事,星海传媒集团经营管理办公室的主任兼发行公司总经理易克先生……交流会期间,贵方一行的接待和行程安排由我和易克负责,如有照顾不周,多多包涵。” 金敬泽忙和我握手,然后冲我和秋桐微微点头:“那就多劳二位费心了。” 这位年轻的金总裁态度很谦虚,很平易近人的样子。 但我分明看出,他身后的一行随从对他却都是毕恭毕敬的神态。 在来接他们之前,我和秋桐手里有一份名单,就是他们一行的人员名单和具体职务,今日传媒集团此次到星海来参加交流会,这位金总裁是头。 我看着金敬泽说了一句:“金总裁,你很帅气嘛。” 金敬泽冲我友好地一笑,用幽默地口气说:“易先生,你也很帅,秋女士也很美,用中国现在流行的话说,你是高富帅,秋女士是白富美。” 我和秋桐都笑起来,我说:“真正的高富帅是你哦……” 金敬泽又开心地笑起来,突然说了一句:“端午节是中国的。” 我和秋桐一愣,接着都乐了,我点点头:“嗯,不错,是的,端午节是中国的,你还算是明白历史的……不过,你们韩国人想过,也没什么不可以,只要别弄错了发源地在哪里就行。” 秋桐笑着说了句:“端午节是中国的,也是世界的……只要喜欢中国文化的人,都可以过的。” 金敬泽忙点头:“对,对,我很喜欢中国文化,我很喜欢过端午节。” 秋桐然后请大家出去,上了早已等候多时的一辆中巴车。 车子直奔棒棰岛宾馆。 路上,似乎是想试探下秋桐的韩语水平到底如何,金敬泽开始说韩语了,似乎在询问秋桐什么,秋桐微笑着对答如流,接着又拿出几份文件递给他,是有关的会议材料,都是用中韩两种文字打印的。 金敬泽边看文件边听秋桐用韩语介绍着什么,不住点头。 秋桐似乎是在向他介绍此次交流会的日程和安排事宜。 我坐在一边什么也听不懂,一时有些无聊。 半天之后,金敬泽终于开始说汉语了:“秋女士,你们的这次交流会很好,很有意义,安排地十分周到,听了你的介绍,我很满意,也很感谢……感谢你们的盛情……还有,秋女士,你的韩语真的是说的非常棒,棒极了,不过,我想,今后,我们还是用汉语来交流吧,我很喜欢说汉语的。” 秋桐点点头:“可以,只要总裁先生喜欢,没问题!” 金敬泽接着说:“本来这次交流会,我们集团的董事长要亲自带队来参加的,但是,很不巧,就在前几天,她的身体突然有些不适,不能来了,非常遗憾……于是就派我代表她来参加。” “没关系,祝贵集团董事长早日康复,欢迎董事长今后有机会来中国。”秋桐说。 “我们董事长是非常喜欢中国的,她是十分想来的……以后有机会,她一定会来的。”金敬泽说。 “金总裁,你为什么这么喜欢中国文化呢?”我这时问了一句。 金敬泽说:“一来中国文化源远流长,也算是我们大韩文化的发源地,二来呢,我姑姑非常喜爱中国文化,从小我就受她的影响。” “哦……”我点点头:“你姑姑……这次你姑姑怎么没一起来呢?” “我姑姑就是我们今日传媒集团的董事长啊!她身体不适啊……”金敬泽说。 我和秋桐都明白了,原来今日传媒集团的董事长是金敬泽的姑姑,原来这家集团是家族企业。 我说:“那我也祝你姑姑早日康复,欢迎董事长姑姑有机会来中国看看。” “谢谢。”金敬泽礼貌地回应着,眼神里闪过一丝感慨和遗憾。 金敬泽眼神里的东西让我有些奇怪,看看秋桐,她似乎也有几分困惑。 金敬泽接着从包里拿出两本精美的画册递给我和秋桐:“这是我们集团的宣传画册,专门为这次文化交流活动印制的。” 我和秋桐接过来看,这是今日传媒集团的企业介绍画册,用中韩两种文字印制的,十分精美。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 今日传媒集团原来是以《今日》杂志为核心组建的传媒集团,《今日》杂志是一份高端刊物,以传播企业文化为主打内容,在韩国影响力很大,受到社会中高端人士的欢迎,集团旗下还有几份杂志,包括生活类和时事类,还有影视、出版等文化公司,规模也算是不小,实力不菲。 “这就是我姑姑,我们集团的董事长。”金敬泽给秋桐指点着。 我凑过看,看到了一张仪态端庄气质儒雅面带微笑的女人照片。一看这照片我就知道董事长姑姑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女。 “哦……”秋桐点点头:“你姑姑一定是一位能有能力的知识女性,还是一位经历阅历都不凡的企业管理者。” 金敬泽的神情带着发自内心的尊敬,点了点头:“是的,不错……我姑姑的经历非常坎坷,年轻时受了很多苦,她是一位意志无比坚强的女性,她是我非常尊敬的长辈。” 金敬泽简要评价了他的姑姑,然后就不再多说什么。 秋桐目不转睛地看着董事长姑姑的照片,看得十分专注…… 看了许久,秋桐合上画册,然后转脸看着窗外,目光里突然带着几分怅惘和忧郁…… 不知秋桐此刻在想什么。 或许,是她看到这位可亲可敬的鲜族阿玛尼想起了自己的妈妈。 秋桐的妈妈是鲜族人啊,算起来年龄或许和这位董事长姑姑差不多大了。 我的心里不由有了几分感慨。 第1435章美女董事长姑姑 车子很快到了棒棰岛宾馆,一位副市长带着外事办的负责人在宾馆门口热情迎接金敬泽一行,握手介绍完之后,请金敬泽和他的主要随员到接待室做一简单礼节性会谈。我和秋桐则陪同金敬泽的其他随从办理入住手续。 金敬泽的随从里竟然好几个都会说汉语,而且都说的不赖,这让我和秋桐的接待工作省了不少气力。 入住手续办理完后,我又帮他们把行李提到房间里,然后和秋桐一起在其中一名随员的房间里稍等,等市领导和金敬泽会谈结束后大家一起用餐。 我和秋桐这期间的主要任务就是安排金敬泽一行的吃喝拉撒和住行,让他们吃好喝好玩好参加好交流会。 随从边和我们聊天边收拾自己的行李,这时掉下来一本书。 我捡起来,随手翻开了,都是韩文,看不懂。 随从笑着用汉语对我说:“这是朝鲜的小学生教科书。” “朝鲜的教科书?”我有些奇怪:“你这里怎么有朝鲜的教科书呢?你不是韩国人吗?” 随从淡淡笑了下:“我是韩国人,也是朝鲜人。” “这是什么意思?”我笑着说。 “我是脱北者。”随从说。 “脱北者?”我一时没有听懂。 “就是从北方逃到南方的朝鲜人,我是两年前从朝鲜逃到韩国的……这本教科书,是我孩子的……我带着孩子和家人越过三八线往南方逃的时候,不幸出了意外,遇到巡逻的人民军,他们开了枪,我的孩子不幸被子弹击中。” 随从的神情黯淡下来,眼圈红了,停顿了一会儿,接着声音有些嘶哑地说:“自那以后,我一直就带着这本教科书,走到哪里都带着,每当看到它,就好像看到了我的孩子。” 原来这是一本带着血的教科书,原来这教科书里带着一位父亲对孩子的无限哀思。 我不由叹了口气,秋桐的眼圈也有些发红,把教科书拿过去,放在胸口,紧紧抿了抿嘴唇。 这时有人喊那随从,他接着出去了。 秋桐肃然了一会儿,接着打开教科书看。 我这是很好奇,对秋桐说:“朝鲜的教科书都是什么内容呢?” 秋桐说:“基本都是爱国爱党拥护伟大领袖的文章……算是一本革命题材的教育范本。” “哦……”我点点头。 秋桐这时低头看着,看得很专注。 我凑过去:“这篇课文,是什么内容,念来听听?” “这是一个小故事,关于金日成爷爷的故事。”秋桐说。 “什么故事?说说。”我愈发好奇。 秋桐看了我一眼,接着就用汉语翻译给我听:“从中国访问回来金正日爷爷全然不顾身体的疲惫,连夜找我们几个小标兵商量儿童日的安排。谈得晚了,便送我们出门,要司机送我们回家。 “在去大门口的路上,我们说:‘金爷爷,您回去休息吧。您刚从中国回来。’金爷爷摇摇头,‘不碍事,你们知道现在国际上有很多人把我们当作敌人,不断给我们制造麻烦,你们是祖国的未来,你们的事情便是国家的事情,是头等大事。’ “我们都激动了,眼里噙着泪花。多好的金爷爷呀。 “金爷爷抬头看看天空说:‘如果世界这天空这么安静就好了,但是就有一些国家,象美国,要搞乱这个世界,他们是罪人’说着,金爷爷弯下腰,从花池里捡出一颗石子,然后看着天空说:‘该死的。’说着他把石子奋力向上一掷。很快就见空中一颗卫星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强光,然后就坠落下来。 “‘这是美国的间谍卫星,他们一直在平壤上空盘旋,侵犯我们的主权,我已经忍了很久了。’金爷爷愤愤地说。 “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为祖国有这样的领袖感到自豪。” 听秋桐念完这个故事,我不由就目瞪口呆。 终于知道“我的小伙伴都惊呆了”这句话的出处了!我真是特么的太落伍了。 秋桐念完,抿了抿嘴唇,轻轻叹息了一声…… 我继续被惊呆着,我真的惊呆了,不带我的小伙伴秋桐,我想独自惊呆一会儿。 惊呆了一会儿之后,我突然忍不住大笑起来。 秋桐没有笑,两眼沉静地看着我,目光很奇特。 我继续笑着,我是在忍不住要笑。 “你觉得很好笑吗?”秋桐轻声说了一句,眼神里带着几分忧伤。 看到秋桐的神情,我倏地不笑了,有些尴尬地舔了舔嘴唇,说:“我是哭笑不得。” 秋桐将教科书小心翼翼地放到床头柜上,然后站起来,走到窗前,抱起双臂,看着夕阳下的大海沉默了…… 我不知道秋桐在想什么。 一会儿,秋桐说了一句:“一个人的命运往往是融于一个时代的,在时代面前,人是多么的无力和无奈。” 我没有说话,默默看着秋桐的背影,此时,她的背影显得有些孤独和寂寥。 “多么希望我的祖国能早日繁荣昌盛起来。”秋桐又说了一句,然后又是一声叹息。 我明白秋桐此时说的祖国是指的那里。 “会的,一定会的,早晚会的。”我说了一句。 秋桐缓缓转过身,看着我,笑了下:“谢谢你……” 看着此时的秋桐,我的心不由起起落落起来,我知道,在她的心里,有两个祖国,有两个母亲。 随后几天,我和秋桐尽职尽责做好自己的工作,照料好金敬泽一行,保证他们顺利参加好交流会。 这几天,金敬泽和我还有秋桐也都混熟了,都是年轻人,语言也方便,交流起来没有什么障碍。 金敬泽是一个直爽热情真诚的人,对中国怀有深厚的感情,对中国文化怀有深深的敬意,有这个作为基础,他和我还有秋桐很快就成了好朋友。我们彼此都不再称呼职务,直接称呼名字。 交流会结束之后,金敬泽恋恋不舍和我们告别,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临走前一再邀请我和秋桐方便的时候到韩国去玩,到他们的今日传媒集团去做客,我和秋桐痛快地接受了邀请,说有机会一定去拜访。 “下次有机会,我一定陪我姑姑一起来中国游览观光,当然,来而不往非礼也,如果你们到了韩国,我姑姑一定会盛情欢迎你们的。”金敬泽诚恳地说。 “这次你姑姑没有能来星海,确实是很遗憾,等下次你姑姑来中国观光,我一定全程奉陪。”秋桐笑着说。 听得出看得出,秋桐似乎对那位董事长姑姑很有好感,虽然没有见过真人只是看了照片和听了金敬泽的几句简介。 我其实也是对这位董事长姑姑颇有好感,又似乎觉得这位姑姑有些神秘。 为什么会觉得神秘,我说不出原因。 或许这世上很多事本来就没有原因的。 “十分感谢……回去后我一定会把这次中国之行的情况向我姑姑做一个全面汇报,特别是二位的盛情接待。”金敬泽说:“我姑姑虽然年龄大了,但却也是很喜欢帅哥美女的哦……” 金敬泽幽默的话让我和秋桐都笑了。 然后,金敬泽邀请我和秋桐一起合影,我们愉快地答应了,一左一右站在金敬泽身边合影留念。 “回去后我要把和你们的照片给我姑姑看,到时候她来中国的时候见到你们就不会有陌生感了。”金敬泽笑着说。 我和秋桐又笑了。 然后,金敬泽和秋桐握手,和我紧紧拥抱。 然后,金敬泽带着随从进了机场安检…… 送走金敬泽,我和秋桐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完成地很圆满,得到了活动接待组领导的表扬。 同时,此次中韩文化交流年活动也圆满结束。 这天,我到秋桐办公室去送一份材料,看到她正坐在办公桌前低头发呆,似乎在目不转睛端详着什么。走近一看,桌子上是打开的金敬泽送我们的今日传媒集团的宣传画册,她正在看那位董事长姑姑的照片…… 她看得如此专注,似乎我的进来都没有让她分心。 我没有做声,将文件放在她的办公桌上,轻声说:“这是印刷厂的一个报告,我看完了,请你审阅。” 秋桐抬起头,将画册轻轻合起,轻轻出了口气,却没有看我给她的报告,而是托着腮,转头出神地看着窗外的天空…… 我说:“怎么?还在想着那位韩国的董事长姑姑?” 秋桐无声地笑了下,没有做声。 “你对她好像很有兴趣!”我说。 “怎么?不可以?”秋桐说。 “没什么不可以,只是,我觉得。” “你觉得什么?”秋桐看着我。 “我觉得有些怪……你怎么会对一个从来不认识没有见过面的董事长姑姑感兴趣呢?”我说。 秋桐皱皱眉头,眼神里涌出几分困惑,接着轻轻摇了摇头:“我其实也觉得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见到这位董事长姑姑的照片,突然就莫名有几分亲近感,莫名就想多看几眼。” 我说:“或许因为她的气质很特别吧,也或许是以为她是成功的女企业家,又或许是因为她是你的女同胞……你骨子里就有成为优秀女强人的潜质,所以你会对她感兴趣。” 秋桐笑了:“我不喜欢女强人这个称谓,不好听……对了,你觉得她的气质很特别?特别在哪里呢?” 我想了想,说:“说不出,就是觉得有些特别,但具体特别在哪里,却又说不出来。” “我其实也有这种感觉。”秋桐说了一句,皱皱眉头,然后又扭头看着窗外,目光里涌出几分怅然和失落…… 看着秋桐此时的神情,我的心里不由就觉得有些莫名的忧郁…… 正文 1059.巨大 第1436章巨大的刺激 转眼到了周末,上午,我到人民广场散步,在草坪边遇到了老李。 老李出来了,不知道是用什么名义出来的。 当然,现在当官的犯罪不管判多重,没有几个真正能呆在里面服刑的,想出来办法多的是。 这不奇怪,官越大出来的越快。 多日没见到老李,他苍老了很多,头发几乎都白了。 此时,老李正在草坪上和小雪玩耍,秋桐坐在一边的连椅上,正在低头翻看什么东西。 我先和老李打了个招呼,老李见到我,很高兴,和我简单说了几句,然后小雪又过来纠缠他,他就和小雪到草坪继续去玩。 我走到秋桐身边,看到她一直在翻看的原来又是那今日集团的画册,又是在看那位董事长姑姑。 看到我过来,秋桐放下画册,和我随意交谈起来。 一会儿,小雪欢叫着跑过来,拉住秋桐的手摇晃着:“妈妈,妈妈,爷爷累了,不好玩,你来和我捉迷藏。” 秋桐笑着随小雪去了,老李满头大汗走过来,坐在椅子上。 “呵呵,小雪这孩子精力可真旺盛,我老了,这一会儿就满头大汗了。”老李边说边随手拿起那本画册,当做扇子扇了起来。 “李叔,今天这天本来就不凉快啊……”我笑着说。 “是啊,今天气温不低。”老李笑着,接着随手翻阅了下手里的画册,边说:“咦,这是什么?” “这是前几天参加中韩文化交流年活动一家韩国企业的宣传画册……我和秋总负责接待的他们,他们送的。”我随口说。 “哦,我看看。”老李点点头,似乎他对这个还挺有兴趣,接着就开始翻阅起来。 我坐在那里,目光随着正在草坪上嬉戏的秋桐和小雪转悠,又不时用警惕的目光扫视着周围。 很快,我看到周围有方爱国和四哥的影子…… 我安心了,放松了下身体,然后又不经意瞥了一下正在翻看画册的老李。 突然,我眼睛的余光感觉老李拿着画册的手似乎猛地一颤。 我扭头看着老李。 老李此时的神情突然有些紧张,目光有些发直,正直勾勾地盯住画册。 我看了一眼画册,老李死死盯住的是金敬泽董事长姑姑的照片。 我不由就很奇怪,秋桐喜欢看这董事长姑姑可以理解,怎么老李也这么关注呢?难道他开始喜欢外国的老美女了? 这味口似乎不轻不重。 “李叔,你怎么了?”我随口问了一句。 听到我的声音,老李浑身一颤,似乎突然受到了什么惊吓,手一抖,画册掉到了地上。 老李似乎真的老了,经过这一串联的打击,他的精神和意志似乎已经不是从前的他了。我漫不经心的一句话,竟然会让他的手哆嗦,似乎,他的大脑时刻都处于一种紧张和惊惧状态。 看到此时老态龙钟沧桑疲惫唯诺的老李,我怎么也不会把他和以前那位在星海叱咤风云的公安局长联系起来。 我的心里不由就感慨和悲哀起来…… 但随即,老李就恢复了常态,轻轻呼了一口气,然后直起腰,将画册轻轻捡起来,伸出手指轻轻弹了下灰尘…… 似乎,他是在用自己的行动告诉我,不要认为他不行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老虎不发威,未必就一定是病猫。 隐约,我又看到了他的倔强和固执,还有内心深处不肯臣服不甘失败的意志和尊严。 “呵呵……刚才和小雪玩地太累了,刚在坐在这里有些打瞌睡,竟然没有拿住这个东西。”老李笑起来,然后将画册拿在手里,用力扇了几下。 似乎,他要像我证明,他刚才只是一时打盹,这会儿他已经没事了,已经很精神了。 我不由就信了老李的话,似乎我没有理由不相信,似乎我心里也很愿意相信。我不愿意认为老李是一个见到美女照片就发痴的人,这不是我心里的老李。 于是,我也笑起来:“李叔,你以后要常锻炼……不过更重要是注意休息,既然累了,你就先回去休息会儿吧。” 老李笑了下:“偶尔打个盹,正常……毕竟不再年轻了……唉,看到你们这些年轻人,心里好生羡慕。” 我说:“你也年轻过,我们也最终会老的,自然规律是不可抗拒的……其实呢,我觉得,只要心不老,人就永远不会老。” “对,你说得对,心态最重要,看来,我以后要经常和你们年轻人多打交道,让你们感染感染我这个老头子。”老李说。 “嗨——你多和小雪玩不更好啊,能返老还童呢。”我打趣地说。 老李看看正在草坪和秋桐玩耍的小雪,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说:“是啊,有了小雪,我就有了精神寄托,小雪可是我现在最大的精神支柱了。” 我和老李轻松地聊着,我小心翼翼不触及有关他的敏感话题,避开他和夫人之前的案子,避开李顺…… 而老李似乎也心里有数,绝口不提之前他进去的事,也不提李顺。 我的直觉,他是知道李顺现在在哪里的,明白李顺在干什么,似乎也知道我和李顺是一直保持联系的,但他却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小易,你最近在工作上虽然也遇到了一些波折,但总的方向还是好的,一直在进步,看到你的进步,我由衷的心里感到高兴。”闲聊了半天,老李又说。 老李的消息还挺灵通,看来虽然他已经退出了官场,但却没有封闭自己的消息渠道,还在关心着曾经为之奋斗了半辈子让自己风光又让自己沉沦的官场。 “呵呵……谢谢李叔,我的经验阅历都还不丰富,还需要多多学习,多多提高自己的能力。”我谦虚地说。 老李叹了口气,摇摇头:“我不是一个成功的官场中人,我现在也没资格给你教导和指点了。” 老李竟然主动开始提及自己的走麦城,这让我心里多少有些意外。 我忙说:“李叔此言差矣,人这一辈子,谁能没有什么磕磕绊绊呢,你能位至副厅级,怎么能算是不成功呢,虽然遇到了一些倒霉事,但只能说是运气不好,你当然是有资格给晚辈一些指点和教导的……我是很希望能得到你的教诲的。” 老李苦笑了下,说:“小易,你说话很善解人意,你这话让我听了心里很宽慰……的确,你是一个不错的年轻人,唉……李顺要是能有你十分之一好,我这辈子也算知足了。” 老李竟然有扯出了李顺。 我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就没吱声。 老李接着说:“你和阿桐都是品行端正的好孩子,在你们周围,聚集着一批朝气蓬勃积极向上的年轻人,你们有理想,有追求,有志向,有目标,充满正能量,看到你们,我不由就想起阿顺…… “同样是一个年代的青年人,为什么差别就如此之大呢?为什么阿顺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呢……或许,我是该反思自己了,子不教,父之过,阿顺到了今天,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老李开始反思了,带着痛悔和叹息。 “身处官场这么多年,我和他妈妈一直在为名利追逐,为地位奔波,为权力打拼,到现在我终于明白,人混一辈子,最重要的是什么,放松和忽视了孩子的教育,没有正确引导孩子有一个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是我一生最大的失败。”老李继续说:“只是,我现在明白地太晚了……到头来,我明白自己对不住的人太多了,包括对不起阿顺。” 老李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伤感和愧疚,说到这里的时候,又不由自主看了手里的画册一眼…… 我继续无言以对。 正在这时,小雪冲我们蹦跳着跑过来,秋桐跟在身后。 “爷爷,我累了,我要吃奶奶做的小点心。”小雪扑到老李怀里撒娇。 老李笑了,慈爱地抚摸着小雪的脑袋:“好,乖孩子,我们回家,吃奶奶做的小点心。” “爷爷抱——”小雪说。 秋桐这时抱起小雪:“小雪,爷爷累了,妈妈抱你……” 老李站起来,对秋桐说:“阿桐,这本画册我挺喜欢看,送给我好不好?” 秋桐眼神一动,接着就点点头:“呵呵,好啊……我那里还有几本的……既然您喜欢,这本就送您了。” 老李笑了:“那我们走吧。” 然后,老李看着我。 我说了一句:“李叔再见。” 老李点点头,秋桐也冲我点点头。 小雪冲我摆手:“易叔叔再见。” “小雪再见。”我也摆摆手。 然后,老李秋桐就带着小雪坐四哥的车走了。 他们走后,方爱国走了过来。 我对方爱国说:“小亲茹走了,杜建国不用接送她了,李老板的父母出来了,下一步,你安排杜建国负责保护好李老板的父母。” 方爱国点点头:“没问题。” 想着刚才和老李的谈话,我轻轻叹了口气。 方爱国这时又说:“易哥,今天早上刚接到大本营通知,大本营刚刚又派了四个特战队员进入了大陆。” “哦……又来了四个人……什么时候到星海?”我说。 “他们的目的地不是星海!”方爱国说。 “是哪里?”我说。 “宁州!”方爱国说。 第1437章黑暗中的舞者 “宁州?”我微微一愣,接着就明白过来,李顺一定是知道海珠回宁州的事情,他派这四个特战队员,是去保护海珠的。 “大本营说,这是李司令专门安排的,他亲自挑选了四名身手好的特战队员去宁州,专门负责保护海珠的安全……这四个人到达宁州后,不和我们发生联系,直接受大本营调遣,会以事先计划好的身份潜伏下来,也不会惊动海珠他们,只是暗中保护他们的安全……同时,也兼顾你父母那边……同样,他们也不会惊动你父母。”方爱国又说。 我没有说话,心里突然觉得沉甸甸的。李顺派出的这四个特战队员,我愿意理解为是为了海珠和我父母的安全,的确,随着形势的发展,海珠即使到了宁州,也未必就能摆脱阴谋者的暗算,同时,我的父母那边,也未必就一定不会有麻烦,如果阴谋者狗急跳墙,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出来的,李顺的考虑不可谓不周到。 但同时,我极不情愿地又隐隐感觉到,似乎,李顺的这一步安排,还带有另一层意思,一方面海珠和我父母受到了保护,但另一方面,他们却似乎又成了李顺手里的人质和砝码。 这种想法让我感到很不爽,我觉得到现在这个地步,我似乎不该对李顺有这种猜疑,但却忍不住不让自己去猜疑这些。 毕竟,李顺是从来不按照常理出牌的,他的猜疑心是如此之重,一旦我哪一天真的想脱离黑道,他要是不想放我,那么,我将会极其被动。 一旦哪一天他认为我做了对他不忠不敬的事情,或者我和秋桐的事情被他嗅到了什么蛛丝马迹,那么,我将完全受制于他,不敢有丝毫反抗。 我觉得自己越来越被动了,一边被李顺所挟制,一边又被伍德所步步紧逼。 心里很窒息很郁闷,却又无可奈何。 想到我和秋桐的事情哪一天如果被李顺知道的后果,我有些不寒而栗,我相信李顺到时候会毫不犹豫结果了我,会以最残忍的方式结果了我。 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易哥,你怎么了?”方爱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我。 我回过神,晃了下脑袋,忙说:“没事,没事。” 方爱国看我的目光继续有些奇怪,但什么都没有说。 我突然又想到,方爱国他们四个人来到星海,接受的指令是不是除了协助我之外,还会有监视我的意图呢?会不会他们一方面接受我的指挥,而另一方面又随时向大本营汇报我的情况呢?会不会他们一直在对我保密隐瞒着他们接受的来自李顺的另一个指令呢? 越想心里越惊惧,不由又打了个寒战。 “易哥,你----”方爱国又说了一句,眼里的目光更困惑了。 看着方爱国看我的表情,我努力冲他笑了下:“我没事啊……可能是有点感冒了。” 方爱国笑了下。 看着方爱国坦然的笑脸,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想多了,有些多虑过于猜疑了。 但愿是我想多了吧,我他妈神经过敏了才对。我心里安慰着自己。 离开人民广场,我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游荡到天黑,才回到宿舍。 周末不上班,海珠走了,公司没了,我突然觉得自己无所事事没事干了,秋桐周末带小雪在老李家,张小天孔昆小亲茹都跟着海珠去了宁州,云朵周末应该会和海峰在一起,老黎这几天也不找我,我觉得自己成了一具无聊至极的幽灵,突然就感到了巨大的孤独和寂寞。 我自己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发呆,天黑了也不想开灯,就让自己在黑暗里独坐…… 我觉得自己仿佛是黑暗中的舞者,我的身体没有动,我的灵魂在黑暗中迷惘地舞动…… 夜慢慢深了,周围很静,我一动不动坐在黑暗的角落里,让自己的思绪肆虐,突然莫名就感到一阵悲伤…… 夜间习习的凉风似乎想要带走那一丝悲伤,却呼啸着带来了城市角落里静谧的可怕,不忍不堪,过去,过去的过去,不想让那些过往涌上心头。这样的夜晚,有人会听我诉说吗,听我说那无拘无束,肆无忌惮的乐与悲吗? 沉默在深夜的黑暗中停息,窗帘和门把那些错综的情感轻叹,方向和理由都莫名地悲伤,黑,或许是一种最好的逃脱和解脱。黑暗中告诉自己安静,用一种无奈去忍受另一种无奈,一个人反省、思索、忏悔,用不可弥补的过程停下所有的痛,黑暗中我以熄灭的方式独坐,把一切沉默代表唯一…… 夜,如此静谧,夜,如此忧伤,夜,如此孤独…… 我在静谧忧伤孤独的夜里静静地坐着……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轻轻的两声敲门声。 寂静的深夜,这敲门声分外清晰。 我倏地清醒过来,快速移动到门口,从猫眼往外看,外面漆黑什么都看不到。门外的灯是声控感应的,这轻微的敲门声没有将灯搞亮。 这么晚了,会是谁敲门呢?似乎敲门者十分谨慎小心,似乎不想让走廊里的灯光亮起来,似乎这人惧怕光明。 我的心里不由警惕起来,站在门边没有做声,轻轻握住门把手…… “笃笃——”又是两声轻微的敲门声。 就在这声音刚刚响起的一刹那,我毫不犹豫一把拉开门,带起一阵黑暗中的风。 我凭着大致的感觉摸黑往外一伸手,接着就抓住了那只刚刚敲完门还没来得及缩回去的手,顺势握住手腕,然后接着就后退一步,同时猛地往里一拉—— 不速之客被我轻而易举就拉了进来,似乎他没有料到我会突然出击,似乎他就没有打算反抗。 我接着关上门,牢牢握住他的手腕,往后一拧,让他无法动弹,然后快速打开房灯。 灯光下不速访客现了原型。 妈的,原来是皇者。 “深更半夜,你鬼鬼祟祟搞什么洋动静?”我松开皇者。 皇者活动了下手腕,嘿嘿低笑起来:“我的名字叫什么来着?地下皇者啊……地下活动是我的显著特征,我要是不习惯在地下活动,江湖朋友怎么会送我这外号呢?” 我自顾走到沙发上坐下,看着他:“找我什么事?有屁快放!” 皇者不温不火地走到我对过毫不客气地坐下,拿起茶几上的烟,点着一支,慢慢吸了两口,然后看着我:“兄弟,我说你对客人能不能热情点啊?怎么说这是在你这里,你是地主,怎么着也不能这么对待朋友吧?” 我笑了下:“那好,我换个说话的方式,皇者先生深夜来访,贵客,稀客,敢问有何见教呢?” “嗯,这还差不多。”皇者笑起来:“其实呢,我白天是不方便见你,所以,只有晚上来了……我今晚来呢,主要是来陪兄弟你说说话,我知道你现在一个人很寂寞。” “少扯淡……我再寂寞也不需要你来陪……有什么话快说。”我毫不客气地打断皇者的话。 “既然兄弟是个急脾气,那我就说了。”皇者又吸了一口烟,然后说:“我今晚来主要是想感谢你的。” “感谢我什么?”我说,心里不由有些奇怪。 “为小亲茹的事情感谢你,同时也感谢海珠!”皇者说。 我冷笑一声:“你以为海珠带小亲茹走,是因为你吗?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吗?” “不管是不是因为我,不管是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我都得对你和海珠表示感谢!”皇者的口气听起来很诚恳。 我这时又想起了冬儿那天的话,说:“皇者,你和小亲茹好,是出于真实的感情呢,还是别有意图,你是不是在利用她为你做什么事?” 皇者微微一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换句话说,你是不是秉承了什么人的指令打着为了小亲茹安全的旗号给我演了一出戏,让小亲茹到海珠这边来做事,实则你是想利用她来达到什么卑鄙的目的?是不是?” 皇者这回听明白了,叹了口气:“兄弟,你竟然会如此猜测我……我实在很伤心啊……” 我说:“你会伤心?少给我装逼!” 皇者说:“我这个人,习惯了被人误解,而且我不会做任何解释,如果你非要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但是,最终,你会彻底明白的。” 我说:“明白个屁,你不是不想解释,是心虚无法解释吧?” 皇者说:“那么,我问你,小亲茹到海珠那边这么久了,你说说看,小亲茹到底做了什么危害你危害海珠的事情呢?她有做吗?我怎么样利用她了?我利用她做了什么危害你的事情呢?” 我一时无言。 皇者得意地嘿嘿笑起来,接着说:“所以啊,兄弟,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要随便栽赃哦……凡事要将证据……我可是清清白白的大好人。” “我靠,你要是大好人,这世界上就没有坏人了。”我嘲笑地说。 “随你怎么认为我吧。”皇者不以为意地说:“反正不管怎么说,这次海珠能带小亲茹走,我心里是很感谢的,我知道,海珠能带小亲茹去宁州,你一定也是帮了忙的,所以,我还是要感谢你和海珠。” 我深深呼吸一口气,点燃一支烟,慢慢吸了两口,看着皇者,低声说:“皇者,你告诉我,这次海珠的酒店和旅行社出的两档子事,你事先知道不知道?” “知道!”皇者干脆地说。 皇者利索的回答让我有些意外,我接着阴沉着脸说:“如此说来,你也是合谋者了?” 皇者盯住我看了半天,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我岂止是合谋者,我还是执行者。” “什么?”我瞪眼看着皇者,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皇者的眼神有些发狠,声音有些发冷:“告诉你,酒店和旅行社的事情,都是我一手亲自指挥操作的。” 一听这话,我的手倏地就往沙发垫子下面摸去。 正文 1060.做完坏事装好人 第1438章做完坏事装好人 沙发垫子下面有我藏的一支压满子弹的微型手枪。 我的动作很快。我自信只需要一秒钟我的枪口就能顶住皇者的脑壳。 哪知皇者的动作竟然比我还快,我的手伸到沙发垫子下还没接触到枪,皇者手一动,变戏法一般竟然手里突然就多了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正指着我的脑门—— 他的动作竟然如此之快,快如闪电。 我不由大吃一惊,这家伙怎么会有这么俊的功夫? “兄弟,别动——”皇者用枪口指点着我的脑门,微笑着。 皇者出枪的速度之快超出我的想象,在被他的枪顶住脑门的同时,我不由有些佩服了。 的确,他比我出枪快,至少快一倍。 看他出枪的速度和手法,如果不是一个接受过专门特种训练的人,是很难达到如此的境界的。 看着皇者诡秘的笑,我心里又不禁有些困惑,这个皇者,到底是何来头,他是在哪里接受过特种训练呢? 略一沉思,然后我笑了下:“我只不过想换个坐的姿势,活动下身体,你何必这么紧张呢?” 皇者哼笑了下:“和你这样的人坐在一起谈刚才那些话,不紧张是不可能的……老弟,我想提醒你,不要耍花样,我今天是来感谢你的,不是来杀你的……别逼我哦……” “这话听起来似乎有些摸不到头绪哦……”我说。 皇者没有说话,一手用枪继续指着我,身体慢慢靠近我坐的沙发,一弯腰,另一只手伸向我刚才伸手的地方,接着,他的手里就多了一把手枪。 皇者接着身体就坐回去,手熟练地动了动,接着就把枪里的子弹退了出来,将空枪往我坐的沙发上一扔,将子弹装进自己口袋,然后身体往后一靠,呵呵笑起来:“玩功夫我不如你,但是说到玩枪,恐怕你得跟我学两年。” “看你玩枪的架势,你该是受过什么特别的专门训练!”我说。 皇者的眼神一动,接着继续笑:“什么叫专门特别的训练?笑话,没有人训练,只要自己没事多练习,一样能达到炉火纯青。” 我说:“你猜我刚才摸到枪会怎么样?” 皇者说:“我看你刚才有些冲动,如果被你摸到枪,我想你可能会结果了我……正因为看到你如此冲动,甚至都等不及我把话说完就要动手,我才不得已出枪来遏制住你……” 边说,皇者边摆弄着手里的枪。 我说:“为什么你会认为我可能要结果了你呢?” 皇者说:“废话……海珠的酒店和旅行社出的这两档子事,是我亲自指挥完成的,换句话说,海珠最近遭受的劫难,是我一手制造的,海珠也是我逼走的,既然我告诉了你,你能饶了我吗?就你这性格,我还是很了解的,兄弟,冲动是你这样的年轻人不可更改的特征。” 我说:“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是你一手制造的?你不说,我或许一时是不会知道的……如果你说你事先对此事一无所知,我说不定会相信你的。” 皇者说:“告诉你不告诉你,都是有原因的,至于是什么原因,自己去琢磨……其实,我今天来你这里,主要目的有二,一是来感谢你,二是来告诉你这个事情!” 我说:“你不觉得这两件事是矛盾的吗?感谢我让小亲茹跟随海珠去宁州,但海珠的出走却又是你造成的,换句话说,小亲茹离开星海,也是你造成的。” “在矛盾里总是能找到统一的。”皇者说:“换句话说,这是公私分明……小亲茹是私事,而捣鼓那两档子事,是公事……私事我该感谢你的还是要感谢,公事我该做的还是要做。” “皇者,你真是伍德不折不扣的走狗,死心塌地的走狗……如果你今天不杀了我,有朝一日,我一定会亲手宰了你……”我冷笑一声。 皇者叹息了一声:“冲动的时候你说要杀我,我会相信,也可以理解,但如果你冷静下来,我想你是绝对不会杀我的……杀了我,你会后悔一辈子。” “这是你说的屁话,这是你的狗屁逻辑,但我不会这么想,我想我也不会后悔!”我说。 皇者说:“兄弟,我之所以而为之,也是迫不得已……我确实是没有办法才这么做的。” “去你妈的,做完坏事还想装好人,让你的鬼话见鬼去吧。”我说。 皇者嘿嘿笑了下:“将军制定了侧面闪击你的计划,要从海珠这边入手,让我拿方案,我能不拿吗?我敢不拿吗?将军让我亲自指挥操作这事,我能不干吗?我敢不干吗?还有,将军对我向来恩重如山,我怎么能做薄情寡义之人呢?我如果不真心实意努力做事,怎么对得起将军对我的一番信任呢?” 我又是一声冷笑。 皇者继续说:“所以,将军的话我是必须要听的,让我做的事我是必须要做的,不但要做,而且要做的完美做的漂亮……当然,该做的我做了,至于后来没有十全十美,那是和我无关的,我只要尽了我的心,让将军知道我是对他忠心耿耿的就足够了……当然,拿海珠开刀,我心里其实是不情愿的,但既然将军有这个意思,我就不能违抗…… “我们之间,朋友是朋友,但公私分明,我是将军的人,吃他的饭拿他的俸禄,就要对他负责,大家其实也是各为其主,这是我们做下属的本分和职责,你说是不是?我如果受了将军的恩惠而不给他做事,这不是不忠不义吗?而我认为自己一向是忠义之人,就像老弟你对李顺一般,所以,这事我是必须要做的,没有任何理由退却,当然在做这事的时候,我心里其实对你老弟也是心里有些愧疚的。” “你为自己开脱地很完美,你说的比唱地还好听。”我说。 皇者重重出了口气:“不管你怎么认为,我只想告诉你,有时候,要想做成大事,要想确保整体利益,就必须得牺牲局部,就必须要学会抓大放小,就必须要学会处理好个人利益和集体利益之间的关系,为了全局,牺牲局部的个人利益,是值得的,也是必要的。” “你的全局你的大事你的整体利益你的集体利益就是伍德的利益吧?就是你的个人利益吧?你这话的意思就是牺牲海珠的酒店和旅行社来换取伍德对你的愈发信任和恩宠吧?”我说。 “后面这句话你说对了!”皇者微笑着。 “前面那句话我说的同样对,这两句话是相辅相成不可分割的……你今天来我这里,感谢是假,当了表子还想立牌坊是真吧?算计了我和海珠,还想过来当好人……皇者,我佩服你,干了坏事还能大言不惭为自己开脱,还能说出如此理直气壮堂而皇之的话来!”我说。 皇者的神色突然黯淡了一下:“老弟,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我不愿意做坏事,但很多时候,我必须去做一些坏事,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我很无奈,但又必须。” “你不觉得自己的话很矛盾吗?”我说。 “矛盾从来都是统一的。” “统一个屁!” 皇者突然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 皇者的这种眼神是我从来没有看到过的,这眼神犀利而又逼人,竟似充满了一种威严和正义。 我不由被他的这股眼神震慑了下,我分明从他的眼神里感觉到他内心里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在被震慑的同时,我不由又感到了巨大的困惑。 皇者轻巧地把手里的枪调了个头,手握枪管,把枪递到我跟前:“我想说的我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我也不会再说了,我说完了,好吧,如果你不相信我,如果你还仇恨我,那么,好吧,你来吧。” 我毫不犹疑一把握住枪柄,将枪口对准了皇者。 皇者目光坦然地看着我:“你现在可以扣动扳机。” 不知为何,我一时就犹豫了,因为皇者异乎寻常的神态和表现。 “我就知道你在听完我的话之后是不会杀我的,我就知道你过了暂时的冲动是有理智的。”皇者又恢复了往常的那副嘴脸,得意地说:“兄弟,我叫你兄弟呢,我们是朋友啊……你怎么舍得开枪杀你的朋友呢?” 我突然笑了,笑的很阴沉:“你以为我不杀你就是对你改变看法了?老子突然改主意了,我在这里杀了你,脏了我的宿舍,今天我可以不杀你,但是今后,你可能就不会这么运气。” “今天你不杀我,今后你更不会杀我!”皇者说。 “你就如此有把握?” “是的!” “可惜,我要告诉你,这由不得你……”我冷笑起来。 “由不得我,也由不得你!”皇者说。 皇者这话让我有些奇怪。 我将手枪在手里掂了掂,突然把手枪扔到皇者坐的沙发上:“你他妈枪里根本就没有子弹。” 皇者大笑,捡起手枪装起来,然后说:“老弟,行啊,如此轻微的重量都能试出来……看来老弟玩枪的水平也快接近我了,看来老弟对枪玩的也够熟悉了。” 我冷冷地看着皇者:“还有事吗?没事就滚——” 皇者站起来:“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为什么今天要来这里亲口告诉你此事,我根本目的是爱护你,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会暗中调查最近出的这两起事件的,我不想让你到处折腾,折腾大了,对你没好处,本着爱护朋友的目的,那还不如我亲自来亲口告诉你…… “这次的事情,我奉劝你一句,好自为之,不要再继续折腾,这次的亏你是吃定了,吃亏是福,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当然,我也不会让你白吃亏的。” 第1439章给她的补偿 说着,皇者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银行卡放在茶几上:“这里是五百万,密码是六个8,算是这次海珠遭受损失的补偿……我想,这些钱弥补海珠的物质损失,足够了……同时,也算是对你和海珠精神损失的补偿。” 我说:“这是伍德安排你来这么做的吧?胡萝卜加大棒……看起来好像还挺高明啊……” 皇者轻笑了下,摇摇头:“这是我个人的意思,和将军无关,将军是不知道的。” 我心里不由一愣,有些想不明白皇者如此做的意图。 我有些不相信皇者这话,我觉得他是在给我演戏。 我说:“如果这是伍德的意思,那么,这卡留下,老子明天就拿着这卡去找伍德,这些钱太少,不足以弥补老子的精神损失,后面至少要加一个零才可以,如果这真的是你个人的意思,那么,你给我拿着这卡马上滚蛋……老子不稀罕你这臭钱……不然,老子明天还是会拿着这卡去找伍德,检举揭发你背着他和我做私人交易。” 皇者一听,毫不犹豫立刻把银行卡拿起来装进了口袋,然后带着诡阴的笑冲我点了点头,接着就径自离去。 皇者走后,我点燃后一支烟,坐在沙发上,琢磨了许久…… 一方面,我毫不犹豫认定皇者是伍德的死党,是死心塌地跟着伍德做尽坏事的走狗,可是,另一方面,皇者的某些言行却又让我感到十分困惑,我无法用正常的思维来解释他的诡异言行…… 似乎,在皇者面前,我的心眼不够用,他的心机心计远远大于我,他在我面前似乎是从容不迫的,他似乎一直就掌控着我和他之间的主动权,我有些被他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 还有,今天竟然被皇者的一把空枪钳制住了手脚,又让我觉得很窝囊。早知道这家伙手里的枪没有子弹,我的枪口早就顶住他的脑门了。 但如果我真的顶住了他的脑门,我会开枪打死皇者吗? 这个想法让我不由又赶到一阵迷乱。 皇者似乎很自信,自信我不会杀死他,任何时候都不会杀死他,他一再告诫我杀他是个极大的错误,似乎是在提醒我什么,这又是为什么呢? 还有,皇者今天显然是有备而来,为何枪里会没有子弹呢? 还有,伍德此次的行动交给皇者来指挥,难道他是想以此来试探皇者对他的忠诚度?还是另有什么打算呢? 还有,皇者告诫我不要再继续折腾深究此事,要我认栽,要我吃了这次大亏,他又是何意呢?是真的为了我呢还是为了他自己?亦或是为了其他的什么。 还有,如果这银行卡的钱真的是皇者的,那么,他哪里会有这么多钱,即使有,他这个为了钱跟着伍德混的人怎么会舍得如此割肉呢? 还有…… 一连串的问号在我脑子里盘旋着,思索了良久,没有找到答案。 第二天早上,我正躺在沙发上迷糊,隐约听到门外有吵吵嚷嚷的声音。 我凑近猫眼一看,头大了。 门外是夏雨和冬儿。 夏雨手里提着一个纸袋,里面装的是早餐。 冬儿正挡在夏雨面前,冷冷地看着夏雨。 夏雨小脸通红,正愤怒地冲冬儿嚷嚷:“你干嘛挡在我前面,我来给易克送早饭,干你什么事,你给我走开——” “该走开的是你,这里是你该来的地方吗?”冬儿的声音不大,但听起来很有气势:“小黄毛丫头,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凭什么我不能来不该来?你算老几啊,不许再挡我……”夏雨说。 “我就挡你了,你能怎么着?”冬儿冷笑一声。 夏雨瞪眼看着冬儿,突然不发怒了,反而笑了起来:“冬儿……你是吃醋了是不是啊?你以为海珠走了,你这个前大奶就可以从冷宫里出来重新受宠了,是不是啊?” “死丫头,你敢再胡说八道?”冬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恼羞。 “嘎——恼羞成怒了,是不是啊?”夏雨得意了:“我给你说啊,前大奶,易克这个人是不会吃回头草的,你早已经成为他生命里的历史了,已经是过去式了……我奉劝你还是识点时务,不要那么无聊好不好……大奶走了,2奶我来照顾易克是应尽的义务,你这个前大奶跑来凑什么热闹啊,你说你无聊不无聊啊……” “死丫头,你给我住嘴——”冬儿的声音有些严厉:“我告诉你,不管什么大奶2奶三奶四奶,易克最后的归宿都只会在我这里,你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以为你家里有几个臭钱就了不得了,你以为有钱就能得到易克?我倒是想奉劝你,不要做白日梦,不要再在易克身上做什么打算,好好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嫁了算了……你再来这里胡搅蛮缠,我会对你不客气的。” “嘎嘎——前大奶要对我不客气了,我好怕怕哦……”夏雨冲冬儿做了个鬼脸,接着说:“我喜欢易克和你无关的哦……海珠虽然走了,但她还是易克的大奶,易克是海珠的大爷,我呢,我当然就是易克的2奶,易克是我的二爷,易克有大奶2奶就足够了,你呢,干嘛干嘛去吧,别来这里打酱油了。” “一个黄毛丫头说这些话,你知道不知道什么叫羞耻?”冬儿说。 “要羞耻的是你,怎么会是我呢?”夏雨说:“易克早就把你休了,你说你怎么就这么不知趣呢。” 两人在门口你一句我一言斗起嘴来了,互不相让。 我心里哭笑不得,叫苦连天。 我打开门:“一大早你们在这这里嚷嚷什么?烦人不烦人?” 看到我,冬儿不吭声了。 夏雨喜笑颜开,举起手里的袋子:“嘻嘻……二爷起床了啊,二爷,我给你送早餐来了。” 我接过早餐,对夏雨说:“谢谢——” 说完,我站在门口看着夏雨和冬儿,丝毫没有请她们进来的意思。 夏雨看看我,又看看冬儿,眼珠子一转,接着对冬儿说:“哎——冬儿,你不是还有事吗,你忙去吧。” 冬儿微笑了下:“看你说的,我哪里有什么事,我这不是等你的吗,我们不是说好一起去逛商场的吗?” 夏雨一咧嘴。 我沉默地看着她们,身体堵在门口。 夏雨似乎觉得没有进来的希望和可能了,怏怏地对冬儿说:“那好,那就走吧,我今天要买条纱巾送给你,勒死你……” 冬儿忍不住想笑的样子,接着就伸手按了电梯按键。 然后,夏雨和冬儿一起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上的一刹那,夏雨冲我嘴巴一撅,做了个鬼脸。 冬儿则面无表情。 我叹了口气,关门回来,吃了夏雨送来的早餐,然后继续睡觉。 到中午的时候,我睡足了,先和海珠打了个电话,问了下最近的情况,然后下楼,想出来走走,活动下筋骨。 刚下楼,就接到秦璐的电话,约我一起吃午饭。 上次海珠的事情,我正欠秦璐一个人情,于是就答应下来。 我们约好去吃海鲜。 在靠近海边的一家海鲜店,我和秦璐坐在大厅的一个角落,点了菜。 秦璐看起来似乎心情很好,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笑意。 等菜的当口,我和秦璐随意聊着,我背对餐厅门口,秦璐和我面对面。 正在聊天,突然发现秦璐的眼神直了,直勾勾地看着我身后方向。 我不由回头看了下,我擦,我看到了关云飞和谢非,两人正有说有笑地走进来。 老关周末回家了。 老关和师姐一起来吃海鲜了。 在我们看到他们的同时,他们也看到了我们。 看到我们,老关微微一怔,接着就笑容满面冲我们走过来。 看到我们,谢非也微微一怔,接着就跟在老关身后走来,脸上也带着微笑。 他们的笑,表面看起来都一样,但内容又似乎隐含不同。 我看了一眼秦璐,她的神情似乎突然就有些紧张,甚至,我感觉到她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但随即,秦璐的神色又变得正常起来,接着就站起来笑看关云飞和谢非。 我也站起来看着他们。 “关部长好,谢老师好。”秦璐率先打招呼。 “关部长好,师姐好。”我也打招呼。 “呵呵,是小易和小秦啊……”关云飞呵呵笑着,带着领导惯有的豁达和亲切。 谢非则微笑着看了看我,点点头,然后看着秦璐:“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你是那期党校青干班的学员,是和易克一个班的班长吧。” 谢非似乎刚想起来的样子。 “是的,不然怎么能认识谢老师呢……呵呵……”秦璐笑起来。 谢非也笑了,冲秦璐点点头。 关云飞这时对谢非说:“小秦是政法委办公室的副主任……我到政法委老雷那边去的时候,都是她安排接待。” 关云飞似乎要告诉谢非他为什么会认识秦璐。 “哦……秦主任,失敬。”谢非含蓄地看着秦璐,眼神微微一动。 “不敢当,谢老师还是叫我小秦好了。”秦璐谦虚地说。 我这时突然想叫秦璐小三,但没敢说出口。 “对了,小秦,你的这位谢老师是我内人,也是易克的师姐!”关云飞对秦璐说。 “呵呵……关部长不介绍我也知道啊,早就知道关夫人是出众的美女。”秦璐笑起来,似乎她想讨好一下谢非。 谢非微微一笑,不语。 正文 1061.心怀不轨 第1440章心怀不轨 “怎么?就你们俩一起在这里吃饭?”关云飞似乎是明知故问,看看秦璐,又看看我。 “是啊。”我点点头:“周末,同学聚会一下。” 秦璐接着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我帮过易克一个忙,易克今天是偿还人情的,所以才请我吃饭。” “哦……”关云飞点点头,笑起来,似乎觉得秦璐说的这理由比较合适。 谢非也笑了起来,但没有说话,眼神不住打量一下秦璐。 “关部长和谢老师……你们,是单独夫妻俩出来吃饭呢,还是……”秦璐说。 “周末朋友家庭聚会,约了几个朋友一起吃饭的,在楼上,他们已经到了。”关云飞指指上面。 “哦……真遗憾,要是就你们俩,我们倒是很想有机会请大领导和夫人一起吃顿饭呢。”秦璐带着惋惜的表情说。 我也笑着点了点头:“是啊,真遗憾。” 关云飞哈哈笑起来:“你们俩这是客套话呢还是真的想请我们两口子吃饭啊?” “当然是真心实意的了,领导能赏光和我们一起吃饭,是我们的荣光,是给我们面子哦……求之不得呢。”秦璐说。 “好,那我就信了你们了,那我和小谢就感谢你们了……有这心意就很好……你们吃吧,我们要上去了。”关云飞说。 谢非眨眨眼,瞟了关云飞一眼,突然看着我们说:“要不,你们俩上楼和我们一起……反正……” 谢非话还没说完,关云飞突然猛地咳嗽了一声,谢非后面的话顿时就停住了,接着就闭了嘴。 秦璐快速看了关云飞一眼,接着就笑起来:“不了,谢谢谢老师的一番盛情,我们已经点了菜了,还是不上去打扰你们朋友家庭聚会了。” 我打个哈哈:“你们是家庭聚会,都是成双成对的,我们俩过去凑热闹,算什么身份呢……不好,不好玩,不去了。” 我和秦璐这么一说,谢非先笑了,接着关云飞也笑了,似乎还暗暗松了口气。 我开始有些疑惑关云飞为何不愿意让我和秦璐一起和他们吃饭,但看他细微的表情,还有秦璐略微不安的眼神,又似乎明白了什么。 “其实,你们不是怕打扰我们,是怕和我们一起吃饭打扰了你们吧。”关云飞笑呵呵地说。 关云飞这话让我有些不自在,看了一眼谢非,发现她的神情竟然也有些不快的样子,低垂眼皮不说话。 而我感觉关云飞这话里似乎又包含着积分是试探的味道。 “关部长这话说到哪里了,我和秦璐是同学聚会,朋友一起吃顿饭,很正常啊……我们之间,可是纯洁的同学友谊,朋友关系……关部长可不要开玩笑哦……”我说。 秦璐也忙说:“是啊,易克说的对。” 似乎我和秦璐都急于想证明什么。 关云飞和谢非又都笑了,似乎,他们笑的都有些释怀,但释怀的原因和目的却不相同。 然后,关云飞和谢非就上楼去了,我和秦璐坐下来,秦璐长长出了口气。 我看着秦璐:“喂——好像你刚才有些紧张啊……” 秦璐一愣,接着就笑:“我有紧张吗?我没觉得自己紧张啊?”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秦璐说:“你刚才出了一口长气,似乎终于放松了。” 秦璐说:“是吗?我没觉得自己出长气啊……大官小官我见的多了,和关部长又不是第一次见,我为什么要紧张呢?” 我微笑着:“为什么会紧张,这要问你自己啊,我怎么会知道!” 秦璐干笑了下:“少来了易克,你在弄个圈套让我钻,我根本就没紧张,你在耍我呢,是不是?” 我呵呵笑起来:“我哪里敢耍班长大人呢……更不敢让班长钻圈套了。” 秦璐一瞪眼:“我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话心怀不轨呢?” 我忙摆手:“木有,木有,我就是随便开玩笑,你想多了。” “那你说我为什么会想多了?”秦璐说。 “心虚?”我说。 秦璐的眼神一颤,接着就笑:“还有吗?” “想不出了。”我似笑非笑地看着秦璐。 “哼,我看你就是胡扯乱猜。”秦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外强中干。 我呵呵笑起来:“我这人就喜欢胡扯啊,你不会当真吧?” 秦璐说:“你的话,该当真的时候要当真,不该当真的时候就当你胡扯八道。” 我微笑不语。 秦璐眼神直直地看着我,似乎要从我的眼神里看出什么,但我一直面不改色亦真亦假地笑,她看了半天,似乎也没有看出什么。 “易克,问你个问题。”秦璐说。 “什么问题,问吧!”我说。 “这个问题……不许和任何人说起来……只许你自己知道!”秦璐说。 “没问题!”我说。 “你觉得……关部长和谢老师这两口子般配不般配?”秦璐说。 “般配啊,怎么不般配?”我说。 秦璐笑了笑:“那你觉得他们的感情好不好?” “好啊,一看就很好,和谐和睦的夫妻!”我说。 “那既然般配,既然感情很好,为什么他们到现在还没有孩子呢?”秦璐说。 我一愣:“他们没有孩子?我怎么不知道呢?” 秦璐说:“那你现在知道了吧。” “有没有孩子和般配不般配感情好不好有必然的关系吗?”我反问秦璐。 “这个……呵呵……”秦璐干笑起来。 “关部长不会这么大了没孩子吧?这不可能啊!”我说。 “我是说关部长和谢老师没有孩子,但没说关部长没有孩子啊……”秦璐说。 秦璐这话显然弦外有音,我不由琢磨了下,说:“你问我这个问题,是何意呢?” “没有何意,就是随便说说而已。”秦璐若无其事地说。 “那你认为关部长和谢老师般配不般配,感情好不好?”我说。 “我不知道,所以才问你的啊……”秦璐含混地笑。 “我看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我说。 “至于吗?凭什么这么说?”秦璐说。 “凭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我就是这么感觉!”我看着秦璐。 秦璐不看我,眼神有些闪烁,接着无声地笑了下。 正在这时,开始上菜了,我和秦璐开始边吃边喝边聊。 我举起酒杯:“秦璐,前几天海珠的事情,给你添了麻烦,我要感谢你,这杯酒是感谢酒。” 秦璐举杯和我轻轻一碰,接着说:“举手之劳,谈不上什么感谢,我们是好朋友,有事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我说:“我现在可是欠了你的人情了。” 秦璐说:“这话说的……你怎么会欠我的人情呢,倒是之前我欠你一个人情,我这次等于是偿还你的人情呢。” 我一下子想起那天在星海大酒店遇到她和关云飞上楼随后谢非过来和我还有海峰在酒店大堂聊天我偷偷给她打电话的事,秦璐似乎指的是这事,虽然她不会说出是这事,但必定就是这事。 我装作不明白的样子说:“我没记得帮过你什么忙,也没记得你欠我什么人情啊……” 秦璐神秘地一笑:“记不得那就自己去慢慢想吧,反正我记得的……你真的帮过我一次大忙呢,我实在是想感谢你的。” 我做愈发糊涂状:“你越说我越不明白了。” 秦璐笑起来:“或许有时候你是无意帮了我的忙呢,对我来说是大忙,但你自己却没有意识到而已。” 秦璐的话让我愈发肯定了自己的判断,于是也笑起来:“看来我这人是你的福星,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帮过你,但我无意中做个事都能帮你,好啊,能帮到你就好。” 秦璐点点头:“对,你说的对,你的确是我的福星……看你这人的面相,就是一脸福相……对了,知道不,这两口子啊,也要看面相的。” 我说:“此话怎么说?” 秦璐说:“比如,有的女人能旺夫,有的呢,则能克夫……这官场的男人,有的人娶的老婆能助他飞黄腾达,有的呢,则能让他事事不顺,甚至带来牢狱之灾……这样的女人,往往看面相就能看出来。” “哦……”我说:“那……你说,谢老师和关部长的面相,是能旺夫呢还是能克夫?” 秦璐说:“你说呢?” 我说:“我不懂面相,说不出!” 秦璐说:“我也不懂面相,我也说不出。” 我说:“你觉得你自己的面相是旺夫和还是克夫呢?” 秦璐说:“这恐怕要看和什么样的男人搭配。” 我说:“打个比方。” 秦璐半真半假地说:“比如,和你搭配,我看百分之百就是旺夫。” 我哈哈笑起来,接着说:“那……要是你和关部长搭配呢?” 秦璐神色有些尴尬,说:“你这是乱搭配……人家关部长明明是有夫人的……不能比如的。” 我说:“那我也有女朋友呢。” 秦璐抿嘴一笑:“有女朋友能代表什么呢?结婚才算……这年头哪个像你这么大的小伙子没谈过女朋友没有女朋友呢?这个当然是可以比如的。” 我说:“秦璐,问你个问题!” 秦璐说:“问吧!” 我说:“你是喜欢老男人和还是喜欢小男人?” 秦璐直截了当回答说:“我喜欢好男人。” 秦璐的回答让我不由一愣,这个鬼精的女人,太狡猾了。 第1441章为需求而结合 我说:“你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秦璐说:“这就是我正面的回答……只要是好男人,老的年轻的有什么区别吗?爱情是以年龄来区分划界的吗?爱情和年龄有关吗?” 我说:“但爱情总是要以婚姻为目的的,爱情虽然可以没有年龄的界限,但婚姻却是有的……我觉得走进婚姻的男女,年龄还是不要差距太大为好…… “像地球人都知道的那位杨先生和翁女士那样的婚姻,我还是不能接受,杨先生的儿子都能做翁女士的爸爸,还得叫翁女士妈妈,你觉得这不荒诞吗?这样的婚姻,说是爱情,我觉得荒唐,我更认为这是一种现实的利益婚姻……大家各有所取罢了…… “还有,我觉得挺悲剧的,几乎百分之百的可能,这翁女士下一步肯定是要守寡……哎,年纪轻轻就守寡,这是什么事儿啊……明知自己会守寡,还要走入这样的婚姻,这又是什么事儿啊……” 秦璐盯住我看了一会儿,说:“我以为,现实里的婚姻总是带有趋利性质的……真正的爱情,是很难走进婚姻的,即使走进了婚姻,也未必就能幸福就能长久……在现实的婚姻里,爱情是很难找寻的…… “爱情是什么?是心心相印,是你死我活,是浓情蜜意,是花前月下,而婚姻呢,是互相扶助,是互相取舍,是责任和习惯,是过日子……爱情是浪漫的,浪漫只属于爱情,但不属于婚姻,婚姻,从来都是现实的…… “现实里很多男女的结合,并不因为是爱情,而是彼此现在或者长远的需要……这样的婚姻,很多倒是能稳定的,只要必须都能从对方那里获取什么,那他们就不会分开。” 我摇摇头:“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你的观点很现实,但又很偏颇……不具备代表性。” 秦璐说:“在官场混了这么久,难道你没有看到周围很多领导的婚姻都是那么稳定吗?这不就是明摆的例子?” 我说:“那是没办法的事情,领导的婚姻必须稳定,领导不敢让自己的婚姻不稳定,因为他们的很多事情老婆都知道地一清二楚,如果不稳定,如果当了陈世美,就有可能被老婆捣鼓到监狱里去…… “难道你没看到很多高官倒台进去是因为想换休了正室吗?难道你不知道很多高官在外找小三但绝对不会让自己的老婆知道吗?他们是极其害怕被自己的老婆知道的,他们在外可以彩旗飘飘,但在家里,绝对是红旗不倒……可怜的小三,即使这彩旗飘得如何畅快,也永远成不了不倒的红旗。” 秦璐的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努力笑了笑:“好吧,我们不争论这个了……争来争去没意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 “是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活法的自由和权力。”我说着,心里不由叹息了一声。 我此时捉摸不透秦璐到底是如何安排自己的感情生活的,也不知道她是到底如何打算自己的今后的。 但她的一些观点却让我感觉出她在爱情和婚姻上很务实很现实,而且,好像还颇为高瞻远瞩。 秦璐和关云飞的关系不明不白,难道她有什么打算和意图? 秦璐和我一直搞的有些暧昧,难倒她又有什么打算和意图?难道她以知己现实和务实的眼光来分析,能看出我的将来?能看出我是一支绩优股? 不由胡思乱想了一番,毫无头绪。 “对了,易克,听说海珠把酒店和旅行社都关了,自己回宁州老家去了?是有这回事吗?”秦璐开始转移话题。 “是的……这是真的,海珠的确是回老家去发展了!”我说。 “为什么?是因为前几天酒店出的那事?”秦璐说。 “或许是有一部分原因,但也不全是,还有其他一些因素。”我说。 “哦……”秦璐点点头,沉思了下,说:“其实……海珠的酒店出的那事,我这几天一直在琢磨……海珠这人一向与世无争,性格随和,怎么就会遭人暗算呢……这很奇怪,也很不正常。” 我没有说话。 秦璐看着我,继续说:“我在想……这会不会和你有关呢,是不是你得罪了什么人,有人要暗算你,知道你和海珠的关系,就拿海珠来开刀呢?” 秦璐的话让我的眼皮不由一跳。 秦璐似乎敏锐地捕捉住了我这瞬间的变化,说:“易克,你会得罪什么人呢?是因为工作得罪的人还是因为工作之外的一些因素得罪的呢?看这次事件,似乎你得罪的人来头还不小,势力还不弱。” 我笑了笑:“人活在这世上,要想活的更好,要想做一些事情,总是要有对手的,总是要招致一些人敌视的,得罪人是不可避免的……得罪人,这不奇怪,别说我,就是你,在政法委做事,平时也一定会有得罪的人,也一定会有人想暗算你吧?” 秦璐点点头,接着说:“这个我倒是理解,其实这也正常……其实这次事件,我很同情海珠的,我也很想帮帮她,帮她就等于帮你嘛……只是,我还没想到该如何帮她,她就化险为夷了……我倒是替她庆幸。” 我说:“其实你已经帮了很大的忙了。” 秦璐说:“那算是什么忙啊,就是打个电话问了问情况而已,我有这个条件和便利……不过,虽然这次我没有帮上忙,但今后,如果你遇到什么麻烦,倒是可以找我,当然,我说的是工作之外社会上的麻烦…… “虽然我是一个弱女子,但毕竟,我是在政法委工作,公检法系统还是有不少朋友和熟人的,有些事还是能尽力的……而且,雷书记还兼公安局长,怎么说也是我的顶头上司,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整天给他服务,真有事找他,他也不会那么无情的……这次海珠酒店的事,我本来就想找找雷书记的,只是一来你不愿意,二来如此之快就解决了。” 我心里一阵苦笑,秦璐这话说的蛮侠义,好像她要罩着我似的,还提出了雷正,她哪里知道我和雷正之间的道道呢?我出了事她去找雷正,那不等于让我自投罗网吗? 秦璐显然是在和我说贴心话,我相信她这话是真心的。 我于是向她表示感谢。 喝了几杯酒,秦璐又说:“海珠这次关酒店和旅行社,是不是和你赌气怄气的?是不是她生你的气才离开星海的呢?” 我当然不能和秦璐说真正的理由,只能苦笑。 秦璐似乎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轻轻叹了口气,说:“哎——这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总是要经受一些考验的,两个人在一起,赌气是使不得的,两个人在一起,必须要共患难的,因为一些小小的挫折就临阵脱逃,这样的感情也太脆弱了。” 我立刻说:“虽然我和海珠分开了,不在一个城市,但我们的关系和感情还是依然如旧依然牢固,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今年,我们就会结婚。” 我说这话的目的,是不想给秦璐任何想法。 “哦……”秦璐笑了下,笑地略微有些尴尬,说:“那就是我刚才说错了话,我说走嘴了。” “没事……言之无罪嘛。”我说。 “那我应该祝福你们。”秦璐举起杯。 我举杯碰了下:“谢谢。” 喝完这杯酒,秦璐低头微微叹息一声。 似乎,我觉得她有些伤感,不知是喝多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我突然有尿意,向上厕所。于是起身去一楼的卫生间,卫生间门口有人排队。 操,这年头上厕所还得等候排队。 “先生,二楼也有卫生间,是大卫生间……在走廊尽头。”有经过的服务员提醒我。 我于是直奔二楼,直奔走廊尽头。 这家海鲜楼规模不小,二楼单间很多。装饰地也很豪华。 经过一间豪华包间的时候,我听到传来一阵熟悉的笑声。 这是关云飞的笑声。 我不由放缓了脚步,透过没有关严实的门缝往里看去。 这一看,我不由愣住了—— 我直接就看到了雷正,正满面红光地笑着和同样笑容开怀的关云飞碰杯,关云飞身边,谢非正低头默默吃菜。 房间里还有其他人,有男有女,正在谈笑什么,但我看不到。 参加这家庭聚会的竟然有雷正。 关云飞和雷正在一起喝酒! 我不由有些吃惊。 关云飞和雷正是死敌,怎么这两个人会凑在一起了呢? “关部长,咱哥俩可是许久没有一起喝酒吃饭了,兄弟我可是很想你的哦……”雷正笑呵呵地看着关云飞:“正好借着你回来度周末的机会,咱们哥俩好好喝一杯。” “雷书记客气了……能让雷书记挂念着,这是我关云飞的荣幸啊……”关云飞也笑着:“今天倒是亏了东凯,难得东凯有如此一片心意,他一和我说今天组织下家庭聚会,我第一个就想到了你们两口子。” 参加今天聚会的还有孙东凯。 显然,雷正和孙东凯是在我和秦璐到酒店之前来到的,先于关云飞。在关云飞到之前,他们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我想,在关云飞来之前,他们一定会交谈一些事情。 当然,他们会谈什么,我无从而知。 正文 1062.能干 第1442章很能干 “呵呵,这倒是,看来我还得谢谢孙部长了,喝完这一杯,我再敬孙部长一杯酒。”雷正说。 听这话,似乎今天是孙东凯请客,关云飞邀请雷正夫妇来的,不是孙东凯请来的雷正,貌似今天这酒场雷正的出现和孙东凯是没有关系的。 “雷书记这话可不敢当,哪里敢让领导给我敬酒,待会我该敬雷书记才是……”传来孙东凯的谦卑的声音。 雷正呵呵笑了,然后对关云飞说:“关部长啊,我可是很羡慕你哦……” “羡慕我什么呢?”关云飞说。 “羡慕你有一个好副手啊,东凯可是很能干的,传媒集团的书记兼着副部长,集团的工作搞得有声有色,部里的工作也做的井井有条,给你减轻了很多压力啊……”雷正说。 “看来雷书记对东凯的工作很关心很了解很熟悉啊……”关云飞似笑非笑地说。 “喔……这个……”雷正微微一愣,接着就笑:“关心我可没资格,这是你的副部长,轮不到我来关心,至于了解熟悉,我自然也是比不上你的,我只是听说而已,听说……关部长,你可不要想多了哦……” 关云飞笑起来:“哈哈,我随便说句玩笑话而已,雷书记何必多心呢……来,咱们喝酒。” 喝完这杯酒,雷正又举起酒杯,脸转过去:“东凯部长,孙书记,来,我敬你一杯,咱们能在一起喝酒的机会可真是不多,今天算是沾了关部长的光,能和你有个喝酒的机会。” “雷书记太谦虚了,您是领导,岂敢让您敬我,还是我敬雷书记一杯。”孙东凯的声音。 关云飞不动声色地微笑着,接着眼神不经意往门口一扫…… 我忙缩回头去,紧接着去了卫生间…… 上完卫生间,我没有再敢停留,直接下楼。 回来之后,秦璐正坐在座位上发呆,见我回来,说了一句:“上个厕所都要那么久,我以为你掉到里面出不来了呢。” 我嘿嘿笑了下,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于是叫了饭,和秦璐吃完饭,借口还有事,直接分手离去。 我有些无所事事,就到海边溜达。 在老地方,看到了老黎,正面向大海专心致志地打太极。 不远处的马路边,停着那辆加长版的豪华防弹轿车,两个西装革履戴墨镜的小伙子正在车边溜达。 看到我过来,他们面无表情,依旧站在那里。 他们应该是认识我的,知道我是老黎的朋友,所以,他们没有阻止我向老黎靠近。 我缓缓走近老黎,然后在他背后站住。 老黎仿佛没有觉察我的到来,依旧一招一式认真地打他的太极。 我静静地站在那里看。 海边的空气很清爽,带来一阵略微咸味的海风。 周围很静,我也很安静。 半天之后,老黎终于打完了太极,两手缓缓垂下,静静站立着,没有回头。 “我儿来了。”老黎说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我说。 老黎转过身,冲我微微一笑:“因为我是你爹。” 我一咧嘴。 老黎走到石凳上坐下,我也过去,坐在他旁边,一起看大海。 “最近这几天很忙吧。”老黎说。 “还行。”我说。 “忙那个中韩文化交流会了吧?”老黎说。 “是的,抽调去帮忙,忙完了。”我说。 “那个交流会,好玩吗?”老黎说。 “什么叫好玩?什么叫不好玩?”我说。 “你说呢。”老黎反问我。 我又是一咧嘴,然后说:“我和秋桐负责对口接待一家韩国的传媒集团,没有什么玩的时间,不过,和那家传媒集团的总裁倒是成了好朋友,也算是有所收获吧。” “哦……”老黎点点头:“忙完了,没事了,想起爹来了?” 我说:“我随便到这里来溜达的,不知道你也在这里!” “那就是说,你不是专门来看我的喽。”老黎的声音有些怄气。 我不由笑了:“不要这么孩子气好不好?老大不小的人了,你装什么嫩啊……” “臭小子,我叫你这么说我——”老黎抬手照我脑门就是一下,我没有躲闪,嘿嘿笑了。 “这几天心情好些了吗?”老黎说。 “你说呢?”老黎一说这话,我心里不由又开始烦躁烦忧起来。 “还是因为海珠那事吧。”老黎说。 “你说呢?”我没好气地说。 “我说是……”老黎说。 我看了老黎一眼:“知道你还问!” “问问怎么了?我不能问?”老黎说。 “这会儿想到问了,这么多天,你怎么不问?我还以为你根本就没记得这些事呢!”我说。 “怎么?有情绪?”老黎说。 “不错,是有情绪……你这些天为什么一直保持沉默?连句安慰话也不和我说?”我说。 “我看你才是小孩子脾气。”老黎说:“这么大的人了,还是男子汉,你就那么需要我的安慰吗?” 我没吭声。 “这些天,我是故意不搭理你的。”老黎说。 “为什么?”我说。 “就因为我不想让你对我形成依赖心理,早晚我会死的,我死的时候你还会活的很好,你应该要学会独自支撑局面,学会自我调节心理,学会独自忍受寂寞和痛苦,学会自己宽慰自己……我不想等我死的时候你有塌天的感觉,我希望我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对你是可有可无的。”老黎说。 “这不可能,任何时候你对我都是无比重要的,即使我处理事情不依靠你了,即使我做事对你没有依赖感,但是在个人情感上,我无法接受你离我而去。”我说。 “愿望是良好的,但自然规律是不可违背的。”老黎从容地笑了下:“生老病死,是不可逆转的规律,谁都会有那一天,我也不例外,这是很正常的事,要以淡定的心态来看待。” 我没有说话,心里突然很难受。 “我知道你这些天心情很糟糕,精神有些狂躁烦躁,我故意不搭理你,就是要让你学会冷静,学会淡定,一个人的心态,最关键是要靠自己来调节,只有早就一个强大的心灵,才会有一个强大的精神世界,才会有一个强大的主管世界。” 老黎接着说:“人这一辈子,谁都不可能没有灾难和挫折,灾难是成就一个强人的机遇,挫折是造就一个能人的途径,在灾难和挫折面前,发疯是没有用的,狂躁更没用,冲动是魔鬼,狂躁之下的冲动只能毁了你自己……要想让自己任何时候都学会保持冷静和淡定,就必须要修心……修心,是一门你必须要学会的人生课程……只有修心,才能养性。” 我看着老黎。 “大其心能容天下之物,虚其心能受天下之善,平其心能论天下之事,潜其心能观天下之理,定其心能应天下之变。放宽心胸,容纳天下事物;谦虚谨慎,接受天下仁善;平心静气,分析天下事情;潜心钻研,纵观天下事理;坚定信念,应付天下变化。” 老黎看着大海缓缓地说:“人的一生都会有顺有逆,有高有落,有精彩有暗淡。在苦乐人生的旅途中难免不跌倒,但要学会在逆境中前进;难免不失败,但要懂得接纳;难免不被人误解,但要懂得释怀。当你把失意、委屈、愤怒、难受放下时,你在丢弃的那一刹那,便会得到一种新的感悟,一种放松后的快意。 “如果我们每个人都能以宽容与平直,达观与仁慈的心怀去面对他人,面对生活,那么,我们便会拥有宽广的心理生活空间,无论在何种境况下都能相安无事,笑傲江湖。境由心造,退后一步自然宽。” “你的意思是让我学会忍了,即使别人骑在我脖子上拉屎我也要忍了?”我不满地说。 “你这话说明你没有真正理解透彻我刚才说的意思……人生之中,该忍的一定要忍,当然,无须忍时,则不必忍……何时该忍,何时不该忍,这是个度的问题,修心养性的奥妙之处在于,当你真正掌握了修心养性的真谛,你会知道何时何事可以忍,何时何事不需要忍。”老黎说。 老黎的话让我有些似懂非懂,我说:“你说,一个人该如何修心养性?” 老黎说:“要想知道如何修心养性,首先你要抛开目前自己的心魔,抛开目前你面对的烦忧,不要被仇恨蒙蔽了眼睛,要学会用开阔的视野和宽广的胸怀来看待目前的得与失……要站在整个人生的视野来对待这个事情。” 我不由点了点头。 “如此……不要老是忧虑明天的事,也不要总是记恨昨天发生的事,而把精神集中在今天要干什么上。因为愤怒、仇恨、遗憾、悔恨、内疚和难过并不能改变过去,只会使目前的事情难以进行下去……我们对明天发生的事无能为力,想也没有用;杞人忧天,徒劳无益;惶惶不安,对于事情毫无帮助。记住自己就是生活在今天,而不是遥远的不可预知的明天。” 老黎继续说:“还有,要停止猜想,面向实际。很多心理上的纠纷和障碍,往往是因为自己没有实际根据的想当然所造成的。你甚至可以暂停思考,多去感受。作为思考基础的感受,比起思考本身更为重要。没有感受就无从思考,感受可以调整、丰富你的思考。 “要学会接受不快乐的情感,快乐和不快乐是相对的,也是可以相互转化的。因此,要有接受不快乐情绪的思想准备。如果一个人成年累月总是快乐、兴奋,那反而是不正常现象。” 我凝神听着老黎的话。 第1443章顺水推舟 老黎继续说:“不要盲目地崇拜偶像和权威,现代社会,有很多变相的权威和偶像,它们会禁锢你的头脑,束缚你的手脚,比如我对你而言,我可以做你的教父,但我不愿意成为你的偶像和权威,我不需要你这个骨灰级粉丝…… “遇事不要盲目地附和众议,从而丧失独立思考的习性;也不要无原则地屈从他人,从而被剥夺自主行动的能力……记住,你就是你,你最崇拜的人应该是自己,要学会对自己负责。凡事从自己的起点做起,充分发挥自己的潜能。不必怨天尤人;要从自己做起,从现在做起,竭尽全力地发挥自己的才能,做好你能够做的事情…… “把自己摆在准确的位置上。每个人在社会中,都占据着一个特定的位置,所以你就得按照这个特定位置的要求,去履行你的权利和义务,你如果不按照社会一致公认和大家都共同遵守的这个规范去做,那你就会受到社会和他人对你的谴责和反对。” 我认真思索着老黎的这番话。 “这几天,你没有在冲动之下去做什么愚蠢的事,说明你正在学会调节自己的心态,克制自己的鲁莽,你正在慢慢不知不觉中修心养性。”老黎说:“这些日子,我就看着,我不说话……我知道你会忍不住的,我知道你会来找我的。” “你早就想好了这些话要对我说的,是不是?”我说。 “是——”老黎干脆地说。 “那你说,我下一步该怎么办?难道就吞下这口窝囊气?”我说。 “怎么办你自己考虑……不要问我!”老黎的回答又是很干脆。 我一愣神。 老黎微微一笑,站起来,背着手:“凡是都有个度,这个度,你要学会自己去把握……今后,你的事情,你要学会自己做主,要有自己的想法,不要什么都问我……自己的路终归是要自己走,走对了是经验,走错了是教训……经验是财富,教训也同样是收获。” 我也站起来,挠挠头。 老黎看着我:“小克——” “昂——” “叫爹——” 我不做声,直直地看着老黎。 老黎叹了口气,摇摇头:“哎——不叫算了,走了——” 说完,老黎就往车跟前走去,接着上车就走了。 剩下我独自在那里发呆。 我发了好久的呆。 我一直在海边呆到天黑,默默地坐在石凳上,默默地抽烟,默默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想起了远在宁州的海珠,想起了她跟着我的那些岁月,想起了她在我的指导下打拼的那些日子,想起了她和我一起的日日夜夜对我的那些真情实意,想起了她遭受的那些惊吓和惶恐以及打击…… 不由心里就感到了巨大的伤感和愧疚…… 夜风吹来,凉丝丝的,初秋的脚步伴随着海风不知不觉开始走来…… 周围很静,大海在呜咽,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传来,海边的树林在海风里传来阵阵低啸…… 伤感的夜里伤感的风伤感的大海,还有伤感的我。 正在自作多情的伤感中,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动静。 我装作没有听到,继续低头抽烟,同时暗暗运气。 还没运好气,一个冰冷的东西顶住了我的后脑勺。 “别动——举起手——站起来,转身。”一个低沉冰冷的声音。 这声音我熟悉,是保镖,白老三的保镖。 我慢慢站起来,举起手,缓缓转过身。 果然是保镖,正面无表情地站在我面前,枪口指着我的胸口。 我静静地看着他。 保镖看了我一会儿,竟然把枪收了起来。 我不由有些奇怪,放下胳膊,又想运气。 保镖似乎根本就没有想在这里和我动手的意思,冷眼看我一下,接着转身就走,同时扔下一句:“跟我走——” 不知为何,我突然就放弃了运气,不由自主就跟着他走了。 走到路边停放的一辆轿车跟前,保镖走到车门左侧前方,打开车门,看了我一眼,然后就直接坐到了驾驶员位置。我没有犹豫,打开车前门,坐到了副驾驶位置。 保镖接着开车就走。 夜色阑珊,城市的灯火在车窗外闪耀,车里的我和保镖都面无表情。 车子沿着滨海大道径自往前开,左边是璀璨的城市灯火,后边是漆黑一团茫无边际的大海。 “去哪里?”一阵沉默之后,我终于开始说话了。 “去你该去的地方!”保镖开着车,沉声回答。 “我该去哪里?”我说。 “你想见的人在哪里想见你的人在哪里你就去哪里!”保镖的语气十分冷淡。 “我想见谁?谁想见我?”我说。 “你自己知道!”保镖回答。 “伍德让你来找我的?你要带我见伍德?伍德要见我?”我发出一连串的疑问。 “此时,你不想见到他么?当然,他也想见你……当然,即使你不愿意见他,只要他想见你,你就必须要去。”保镖冷冷地说。 “这么说,是伍德让你来找我的,他现在想见我,是不是?”我说。 “是的!”我说。 我沉思了下:“既然知道我想见伍德,刚才为何做贼一般接近我,为何用枪指着我?” 保镖回答:“接近你不需要做贼,只是你自己没有觉察而已,既然你没有觉察,为了防止你突然因为误会出击,所以,先用枪遏制住你有可能发起的回击!” “接着把枪收起,是认定我会跟你走?”我说。 “是的!” “你认定我这个时候想见到伍德?”我又说。 “这个该问你自己!难道不是吗?”保镖的话很简单,似乎一句多余的话都愿意多说。 我点点头,不错,的确,此时,我倒是很想见见伍德,既然他也想见我,那我也就顺水推舟。 “伍德在什么地方?”我说。 “到了你就知道了!”保镖说。 “废话!我现在问你他在什么地方?”我说。 “在他该在的地方。”保镖似乎在给我卖关子。 “还有走多久?”我说。 “大约30分钟!” 我轻轻呼了口气:“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也不问了!对了,怎么伍德会派你来找我呢?怎么不是阿来呢?” “无可奉告!”保镖说。 “这个难道还需要保密吗?”我说。 “我说了,无可奉告!”保镖说。 “是不是伍德想试探试探你的办事能力和对他的忠诚度呢?”我说。 “你似乎太好奇了!”保镖回答。 “我说对了,是不是?其实你也明白的,是不是?”我说。 “你太自作聪明过了!”保镖说。 我无声地笑了下,身体往座椅后背一靠,”我说,保镖伙计,投靠新主后日子过得怎么样?滋润不?” 保镖不吭声,自顾开车。 “你和阿来在伍德那里,谁更受宠呢?伍德在你和阿来之间,更信任谁呢?”我又说。 保镖还是不吭声。 “你和阿来的薪水,或者说你和阿来现在谁赚的钱更多呢?”我继续问。 保镖继续保持沉默,只是开车。 “哥们,你哑巴了?”我扭头看了他一眼。 保镖突然转头看了我一眼,阴沉冷酷的目光吓了我一跳,我于是不问了。 车子在滨海大道飞奔,我们都沉默着。 过了一会儿,我试探着说:“哥们,我们……其实认识时间也不短了……快2年了。” “嗯……”他终于嗯了一声。 “虽然认识时间不短,不过,我们似乎互相交流并不多。”我说。 “嗯……” “我们也交过几次手,好像也没分出彼此。”我说。 “嗯……” “每次交手,我其实是不大想置你于死地的,而你,好像对我也有手下留情的时候。”我说。 “你太自作多情了!”保镖说。 “虽然你很沉默,不过,我还是爱惜你是个人才……我觉得虽然你跟着白老三干了这么久,但你似乎并没有跟着他做什么坏事……除了你迫不得已的之外。”我转头看着他。夜色里,他的神情看起来很冷漠,眼睛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我不想评价你的好坏,也不想评价你做的事情的是与非,当然,你也没有资格来评价我!”他说:“我做的事情,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不管我是不是坏人,这些都和你无关,你也无须对我做出评价。” “嘿嘿……或许你说的是对的,不过,每个人心里都会是有想法的,你说是不是,我们都不是木头人,都是情感动物,你说是不是?”看他肯多说几句了,我趁热打铁。 “或许你是情感动物,但我不是!”他硬邦邦地说了一句。 “你是人啊,哥们,你不是木头,你怎么会没有情感呢,你一定是有的,你心里一定是有衡量是非曲直美丑善恶的标准的,是不是?你先是跟着白老三,现在又跟着伍德,你一定会对你见到的听到的经历的所作所为有自己的看法的,有自己评判的标准的,是吧?”我说。 保镖没有说话,夜色里,我看到他的面部表情似乎抽搐了一下。 “这世上,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个简单的道理你一定明白,一定是很清楚的……白老三死了,这是他作恶的报应,伍德现在虽然活着,但必将会得到报应,这是必然的规律和结局,你跟着白老三干,又跟着伍德干,你就不怕以后会得到报应?”我说。 保镖的面部表情又隐约抽搐了一下,还是没有说话。 停顿了下,我突然说:“白老三是怎么死的?” 保镖握住方向盘的手似乎抖了一下,因为我感觉到车子突然晃动了一下。 正文 1063.用各种方法挑逗 第1444章用各种方法挑逗 “他是怎么死的公安早有定论,你难道对这个还怀疑?”保镖说。 “你认为那公安的定论就是白老三死的真相吗?你是想自欺欺人吗?你自己心里一定是有数的,你一定是知道白老三死亡的真相的,是不是?”我步步紧逼。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该知道的东西!”他说。 “你该知道什么?你不该知道什么?”我说。 “老板告诉我的就是我该知道的,老板没告诉我的就是我不该知道的!”他说。 “这不是你的心里话!”我说。 “这个重要吗?” “对外人来说不重要,但对你来书,这或许很重要。”我说。 “为什么?”他说。 “因为你是一个人,不是一条狗,”我说:“你该有自己的思维和情感,该有自己做事的方向,该有自己判断事物对错的标准,该有做人的起码良心,该有最基本的道德底线。” “可惜,你说错了,你说的这些我都没有,我什么都没有,我就是一个毫无感情毫无思维的工具!”他的声音里突然有一丝凄冷的味道。 “这么说,你不愿意做一个有尊严的人,愿意做一条听主人使唤为主人卖命的狗?”我毫不客气地说。 “是的,我就是没有尊严的人,我就是一条狗,一条主人可以任意驱使的狗!”他的声音似乎像在发狠,却又带着几许自暴自弃般的作践。 他的回答让我心里不由有些发愣,我扭头看了看窗外,接着说:“哥们,其实我能感觉到你在故意作践自己,其实你不需要这么作践自己,你该有自己的想法和生活。” 保镖没有说话。 我又说:“其实,我基本能大致断定白老三是怎么死的,虽然我没有明确的证据,但我心里是有数的,其实你也知道白老三不是李顺杀死的,杀死白老三的人是谁,你一定是知道的…… “当然,你可以不用回答我,也可以说不知道,但是,人在做,天在看,这世上凡是作恶的人,早晚都会得到应有的报应的……白老三已经得到报应了,但他不是第一个,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你以为你、你们做的事就是道德的、善良的、正义的吗?你以为你们就不会得到报应吗?和尚和秃子,你以为区别大吗?”保镖说了一句。 我一怔,不由就有些心里发虚,是的,他说的或许不错,他们做的不是好事,我们呢?我和李顺干的就是好事吗?他们不是好人,我和李顺就是好人吗?他们得不到好报应,我和李顺就能有好报吗? 这样一想,心里不由就感到了一阵说不出的味道,有些无言了。 “我们都是这个社会的渣子,你觉得一群渣子之间,有必要在对方面前装正人君子吗?不管戴的面具多么高尚,不管披着何等华丽的外衣,都掩盖不了实质。”他冷冷地又说。 我有些尴尬,说:“或许你说的有些道理,不过。” “没有什么不过,再多的谎言和华丽词藻都改变不了事物的本质!”他打断我的话。 我嘿嘿笑了下:“哥们,看不出,你还挺能说的……看得出,你还是挺有思想的嘛。” 他又不吭声了。 我说:“如果刚才我不跟你走的话,你会怎么样?” “你必须跟我走,你没有选择!”他说。 “那我要是就不跟你走呢?”我说。 “那我会对你不客气的!”他说。 “你自信能打得过我?”我说。 “我没必要和你动手浪费时间,有一把枪就足够了!”他说。 他这么一说,我立马泄气了,是的,妈的,功夫再高,一枪就能放倒,屁用没有。 我有些没趣地晃了晃脑袋,然后又说:“伙计,你说,我们俩,会不会做朋友呢?” 他不吭声。 我接着说:“或者说,我和你之间有没有做朋友的可能呢?” 他还是不吭声。 “日……你又哑巴了。”我说。 “我从来就没有任何朋友。”他说了一句,口气不是那么冷那么硬了。 “以前或许没有,但以后未必就没有啊!”我说。 “我从来没有朋友,是因为我从来就不想交任何朋友!所以,你就死了这份心吧!”他说。 “为什么呢?”我不由很好奇,我觉得这个保镖自从我认识他那天起就很神秘,看不透,认识都快2年了,我还是看不透,他在我眼里一直就带着神秘色彩。 “无可奉告!”他又恢复了冷冰的口气。 我不由叹了口气:“唉……你好像很冷血似的,你装什么酷啊,你以为你真的就是冷血动物啊……哥们,如果你老板哪一天让你杀死我,你会不会服从命令?” “你说呢?” “我说你不会!” “错——”他干脆地回复我。 我笑了起来:“但我却不会杀死你……即使你要杀我,即使我有机会杀死你,但我却不会。” 他沉默了。 “为什么?”一会儿,他说。 “因为……我觉得你不能死,你没有必须要死的理由。”我说。 他又沉默了,嘴唇紧紧抿着,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前方…… “虽然你没有必须要死的理由,但你的确也干过不少坏事。”我又说。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夜色里目光很冷很阴沉,却似乎又带着几分无奈和痛苦。 接着,他就转过头去,继续开车。 停顿了片刻,我突然厉声冒出一句:“那天三水集团的大火是你放的!” 他的身体一颤,脱口而出:“不,不是我放的!是——” 说到这里,他似乎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倏地住了口。 我冷笑一声:“你这话充分说明放火的人虽然不是你,但你知道是谁干的!” 他似乎意识到中了我的圈套,转头狠狠看了我一眼,然后再也不说一句话。 “玩火者必**。”我喃喃地说了一句。 无论我再怎么挑逗他,他就是一言不发,自顾专心开车。 走了半天,车子出了城,进入郊区,在山里拐来拐去,竟然开到了白老三在郊区的那座别墅小区门前。 我靠,伍德原来今晚在这里等我会面的。 显然,白老三死后,这里成了伍德的,当然,也许是他有使用权没有所有权,所有权或许在雷正手里。 保镖开车进去,将车子停在别墅门前。 门前灯光幽暗,车子挺稳,保镖和我下了车,立刻就迎上来一个人,阿来。 阿来看到我,呲牙一笑,然后伸手拍了拍保镖的肩膀:“不错,任务完成地很好,看来将军没有看错人……好了,我带易克进去,你就在这里等着吧,有事我再吩咐你……” 听阿来说话这口气,似乎阿来现在混得比保镖好,似乎阿来比保镖高一级,对他有一定的管理权。 保镖沉默着,接着又回到了车里。 然后,阿来看着我:“易克,你很听话啊,这么顺当就来了,我本来以为他未必能让你老老实实来这里的呢……本来我想亲自去把你抓来的,看来还是将军了解你啊,知道你会老老实实乖乖来这里。” 我微微一笑,不说话。 “怎么?不来上两句?”阿来带着挑衅的口气说。 “我只和人说话,不和狗说话!”我说。 “你——”阿来恼了,牙根一咬,胳膊一抬,似乎想动手。 我带着嘲笑的表情看着他:“主人没发话,狗是不能够随便咬人的!” 阿来似乎被我的话提醒了什么,咬牙切齿一番,却始终没有敢动手,然后一挥手:“跟我来——” 我跟随阿来往里走,边走边往四周看,四周的阴影里,隐约见到几个黑影,显然,这都是伍德的人,埋伏在周围的。 我又抬头看了下二楼,这座别墅的布局我是很了解的,我和四哥之前来过。 二楼的客厅里灯火明亮,隔壁的那个房间窗口拉着窗帘,隐约有黯淡的光。 我突然想起那次雷正在这个隔壁房间里通过监控器察看客厅的事情。此时这里有灯光,莫非里面有人正通过监控器注视着客厅里的动静?莫非雷正也来了? 如此一想,我的心里不由一悚。 跟随阿来进了别墅,一楼大厅沙发上坐着几个西装革履的平头小伙,坐在那里默不作声,见我进来,看都不看一眼,只是低头看着地面,像是在打坐一般。 阿来到了楼梯口就站住了,手一伸,对我嬉皮笑脸地说:“请吧,尊贵的客人……我就不陪你上去了。” 我对阿来说:“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你看门去吧。” 阿来一咧嘴,没有说话,狠狠瞪着我。 我微微一笑,然后自顾上了楼梯。 上了二楼客厅,客厅里灯火通明,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一个人——伍德。 伍德正坐在中间的沙发上,一副悠闲的神态微笑着看着我。 看来,伍德要单独会我。 只是我不知道隔壁是不是有人在暗中窥视。 看到伍德,想起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想到被逼关掉的酒店和旅行社,想到被逼迫离开星海的海珠,我不由就怒从心起,不由就攥紧了拳头,怒目圆睁,一步步向伍德走去…… 此时,我恨不得将挥舞双拳伍德砸成烂泥。我相信他绝对不是我的对手,我几下就能把他砸晕砸成人泥。 我带着不可抑制的愤怒和仇恨向伍德走去…… 第1445章压不住火 蓦地,我突然又想起老黎下午和我的谈话,想起李顺来自金三角的告诫,想起秋桐处理此事的方式和态度。 又想到,伍德既然敢单独和我会面,就一定是有充分的准备和把握的,在这里,是他的领地,我是伤害不了他的。 上帝要想让一个人灭亡,必定会先让他疯狂。我如果先疯狂了,岂不是灭亡的前奏?岂不是正合了伍德的心意? 想到这里,虽然我心里的愤怒没有丝毫消退,但却努力放松自己,脸上露出了同样的微笑。 “呵呵,易老弟……欢迎……请坐!”伍德的声音听起来很亲切,向我表示欢迎,不过他的屁股并没有动,只是用手指了指对过的沙发。 我点点头,坐在沙发上。 “啪——啪——”伍德轻轻拍了两下巴掌。 立刻,就出现了一个佣人打扮的年轻人,给我伍德上了两杯茶,放好之后,低头后退,又像幽灵般消失了。 客厅里只有我和伍德,不知道这别墅里此时到底有多少各种各样的人。 “易主任,易总,易老弟,请喝茶——”伍德说。 我稍微一犹豫,没有动那茶杯。 伍德又笑了,将自己茶杯推倒我跟前,然后端起我跟前的那个杯子,慢慢喝了一口。 “好茶啊……好茶。”伍德说。 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 我放下杯子,看着伍德。 “今晚请易老弟来这里,是不是有些冒昧了?如有冒昧,多多谅解!”伍德说。 “谈不上什么冒昧,我这几天也很想伍老板,正好伍老板请我来,自然乐得!”我说。 “是吗?难得啊,难得,难得易老弟会想我,就如我很想你一样。”伍德呵呵笑起来。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有短信提示音。 我摸出手机一看,是四哥发来的短信:我们就在你附近。 一看这短信,我心里安稳多了,我知道他说的我们指的是谁,一定是他带着方爱国他们来了,就隐蔽在别墅附近,依照他们的身手,或许四哥他们已经进入别墅外围了,甚至攀附上别墅的墙壁了,甚至就隐蔽在客厅的窗外。 四哥知道我在这里,不是跟踪我而来的,一定是跟踪保镖然后来的。 来的路上我没留意车后,不知道保镖有没有留意。 周围有他们在,我的心不由就放下了很多。虽然这里有不少伍德的手下,但有我和他们,真要动手,也未必就会吃亏,四哥方爱国他们既然敢跟踪到这里,想必不会是空手的。 我收起手机,伍德不动声色地看着。 “今晚伍老板请我来这里,不知有何贵干?”我说。 “难道非得有事才能和老弟见面吗?难道就不可以闲聊吗?”伍德说。 “当然可以……只不过,我猜你今晚一定有事!”我说。 “呵呵……”伍德笑起来,然后说:“这座别墅,老弟想必不会陌生吧?” “第一次进来,谈何熟悉呢?”我说。 “哦哦……第一次进来……进来是第一次,那么,没进来外围参观想必不是第一次了?”伍德说。 我笑了下:“这个很重要吗?” “不重要,随便聊聊嘛。”伍德说:“老弟觉得这别墅周围环境怎么样?还算好吧?” “很不错,位置很优雅,环境很幽静。”我说。 “知道这座别墅的主人是谁吗?”伍德说。 “看你再这里安然坐着,想必是你了!”我说。 “不错,现在的主人是我,但之前,却是已经故去的白老板白老三。”伍德说。 “嗯,看来白老三的死,对你来说未必是一件坏事。”我说。 “对你来说也未必是坏事吧?”伍德说。 “对大家来说都未必是坏事。”我说。 “我可以理解为你说的我们包括我和你还有李顺不?”伍德说。 “我认为范围更广……还包括其他人。”我说。 “还包括谁呢?”伍德说。 “你懂的。”我说。 伍德呵呵笑起来:“我懂的……我该不该懂的呢?依照老弟来看,那么白老三的死对大家都是的,那么白老三就是必须要死的了。” 我说:“你觉得呢?” 伍德说:“虽然李顺一直想置白老三于死地,但此次白老三的死,却似乎死的不是时候,却似乎让李顺有些不爽。” 我说:“正因为让他有些不爽,才会有人更爽,不是吗?” 伍德微笑了下:“老弟心里似乎什么都明白。” 我说:“其实你比我更明白,除了你,还有人比我更明白。” 伍德说:“还有人……谁呢?” 我说:“你爹!” 我故意想刺激下伍德,没想到伍德却没有生气,反而哈哈笑起来:“老弟此言差矣,家父早已作古若干年,九泉之下的人怎么会知道呢?” 我也哈哈笑起来:“生你的爹死了,还有养你的爹呢。” 伍德的眼神微微一动,似乎有些微怒了,但接着就又笑:“易主任讲话很幽默……你的幽默感很强,和你讲话,总是气氛那么活跃。” “不敢当!”我谦虚地说。 “对了,前几天你女朋友的事情,听说无恙了,是吗?”伍德换了个话题。 “是的,托你的福!”我说。 “怎么能托我的福呢,我又没给你帮上什么忙。”伍德说:“不过总归这事还是让人很宽慰的,没事了就好啊……” “是的!”我说。 “可是,我又听说刚出来没几天,旅行社接着又出了事?员工集体炒了老板的鱿鱼?是吗?”伍德又说。 “是的!”我回答。 “哎……怎么搞的嘛……怎么会这样呢。”伍德皱皱眉头。 我笑了下,不说话。 “我还听说出了这两次事情之后,你女朋友海珠把酒店和旅行社都关了,不在星海做事了,回老家宁州去发展了,是有这回事吗?”伍德带着关切的表情说。 “伍老板消息可真够灵通的……不错,你听说的都很准确,都是事实!”我说。 “唉……好端端的酒店和旅行社怎么说关就关了呢,太可惜了……女朋友好好地在你身边多好啊,怎么说走就走了呢?太遗憾了。”伍德叹了口气,接着说:“最近出的这两件事,老弟查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吗?” 我说:“没有,伍老板既然如此关心,想必是有什么有关的消息要告诉我吗?” 伍德缓缓点点头:“不错——” 我心里略微一怔,接着说:“不错是什么意思?” 伍德接着说:“不错就是我可以告诉你酒店和旅行社的事情是谁操作操纵的。” 我的心一跳,搞不清伍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哦……是谁呢?” 伍德端起杯子悠悠地喝了一口茶,然后放下杯子,目光正面看着我,微微一笑,然后说:“是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伍德为何突然直接承认是自己干的呢?他这么说,意图何在?莫非是想当面激怒我让我先发疯? 我看着伍德沉着从容的表情,转了下眼珠,接着就哈哈笑起来。 伍德不动声色地看着我笑。 我笑完,对伍德说:“伍老板,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你搞的鬼!” 伍德说:“那你为何刚才说不知道呢?” 我说:“逗你玩!” 伍德说:“没想到我会当面告诉你这事是我靠纵的吧?” 我说:“是——” 伍德说:“既然你早就知道这事是我靠纵的,为何一直不来找我呢?” 我说:“忙,没来得及!” 伍德说:“如此说,你早晚会为此事来找我的了?” 我说:“不错……今年不找明年也会找的。” “哦……要那么久……你耐性可真强。”伍德说。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我说。 “你因为这事和我结下仇了?想报仇?”伍德说。 “是啊……早晚我会和你算这个帐的,这仇我怎么能不报呢?”我笑着说。 “呵呵……”伍德笑起来,又喝了一口茶,然后说:“老弟,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操纵此事呢?” 我说:“这要问你!” 伍德说:“既然你想问我,好吧,我告诉你,我靠纵此事的目的,就是想惩罚你!这就是你不听话的后果,这就是你和我作对的报应,这就是你不跟我合作的下场。” 我说:“就仅仅是这个目的吗?” 伍德说:“你以为呢?” 我说:“看来,我该相信你的话了……姑且我就信了吧。” 伍德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卑鄙?” 我说:“是又在这么一点,没想到堂堂的红顶子慈善家伍德大老板会做出如此腌臜的事情来……这的确是叫人有些不齿。” 伍德呵呵笑起来:“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齿腌臜,反倒觉得很好玩啊……当然,我还想告诉你,这对我来说,对我们来说,只是第一步,一小步,如果老弟继续和我作对,那么,真正的惩罚还在后面。” 我点点头:“哦,你这话是在警告我,是吗?” 伍德说:“你可以这么认为……我从来认为老弟是个人才,一直有心想接纳,无奈老弟死活不给我这个面子,这多少让我心里很难堪很遗憾啊…… “老弟其实是个明白人,聪明人,聪明人应该是不会做蠢事的,不会执迷不悟头撞南墙不回头的……我是想借此事来提醒老弟一下,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我说:“你的意思是要我做个识相的人,是不是?” 伍德说:“是——” 我说:“那我要就是不识相呢?” 伍德微笑了下,不说话。 我继续说:“你今天叫我来,就是想和我说这些,是吗?” 伍德摇摇头。 “还有什么事,有屁快放!”我有些压不住火了。 正文 1064.两眼发出绿光 第1446章两眼发出绿光 伍德似乎一点都不急,也不火,慢条斯理地说:“既然我专门请老弟来我这里,那么,就不能让老弟白跑一趟,不能空着手回去……今天,我给老弟准备了一份礼物。” “哦……来这里和伍老板会面还有纪念品啊……早知道有纪念品,我多带几个人来啊……”我笑起来。 “来一个人和来几个人都是一样的,礼物只有一份,只是给你的!”伍德说。 “哦……本来我夸你很大方的,这会儿又不得不说你很小气了。”我说:“是什么礼物,拿出来看看?” 伍德微笑着拍了拍手,接着那个佣人打扮的年轻人又进来了,提着一个大旅行包,直接将包放在我面前,然后出去了。 “这是什么?”我对伍德说。 “打开看看?”伍德说。 我拉开旅行包,不由眼前就一花,我靠,里面都是捆扎得整整齐齐的人民币,似乎还都是崭新的老人头,数量巨大。 我的心突地一跳,伍德这是要干什么? “这就是我今晚要送你的礼物……这是一千万。”伍德微笑着:“喜欢吗?还说我小气不?” “谁不喜欢钱,说不喜欢是装逼……我现在恐怕不能说你小气了。”我呵呵笑起来,让自己的两眼发出绿光。 “我想你是知道的,一千万对我来说,实在是小意思……既然老弟喜欢,那这些就归你了。”伍德说。 “这钱有什么缘由吗?”我说:“总不能不明不白收你的礼物吧。” 伍德说:“很简单,拿了我的钱,就要给我办事,就是我的人,就要听我的话。” 我呵呵笑起来,把拉链拉上,对伍德说:“伍老板,你可真幽默,区区一千万就想收买我,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你以为老子是要饭的,没见过钱,是不是?好了,这钱我不要了,你的礼物有附加条件,我不要。” 伍德哈哈笑起来:“易老弟,刚才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你看我是送人钱财喜欢有附加条件的人吗?那也太功利了……这么说吧,这次呢,因为我要惩罚你,最后导致你女朋友的酒店和旅行社关门大吉了,导致你女朋友出走宁州,这给你、你们的物质和精神都带来一些损失,这笔钱呢,是作为你们这些损失的一点补偿…… “游戏结束了,该打的打了,该罚的罚了,该安抚的还是要安抚……毕竟,我这次的目的是要惩罚你,不是特意要针对海珠来的,她是无辜的受害者,受了你的牵连,再说了,就我和你的关系,我怎么能让你的女朋友受损失呢……所以,这笔钱就算是给酒店旅行社关门损失的补偿,我想,一千万是足够的。” 我点点头:“嗯……你这么说,我拿走这钱就心安理得了……不错,你是该补偿……1000万不算少,不过精神损失是无法用钱来衡量的。” 嘴里这么说着,我的心里却觉得很蹊跷,一千万对谁来说都不是小数,伍德即使再有钱,也不会拿一千万打水漂,他明知给我这钱是肉包子打狗,为什么还要给我呢?伍德究竟是打的什么算盘? 一时想不透,不过也不想在这里多想,于是我说:“好了,如果没有其他事,那我就走了,这钱我就带走了,多谢伍老板及时赔付。” 说着我站起来。 伍德摆摆手:“易老弟不必如此着急走……我还有个事情想请教你……” “请教不敢当……说吧!”我说,没有坐。 伍德也站起来,背着手来回走了几步,突然站住,看着我:“普兰店有几个小混混前几日突然被人暴打,头目被割了耳朵,这事你清楚不?” 我说:“你是需要我清楚呢还是需要我不清楚?” 伍德说:“需要!” 我说:“那你就不需要问了!” 伍德接着又说:“在小混混被暴打割耳朵的同时,星海突然空降了央视法治在线真相调查的记者……老弟,你觉得这两件事有没有什么内在的联系呢?” 我一听这话,心里一紧,伍德显然是怀疑这事是相关联的了,显然是怀疑央视记者空降星海这事是有人特意操作的了,甚至,他怀疑这事是秋桐操作的。 我略一沉思,接着就说:“这两件事显然是相辅相成的了,你问这个,简直是废话。” “哦……”伍德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我说:“既然你今天承认那事是你搞的鬼,那么,我也直说了吧,央视的记者空降星海,是我一手安排的……我有个哥们在北京,他认识央视的那位记者,我是托了我哥们把他捣鼓到星海来的……这事从头到尾都是我亲自操作的,你现在安心了吧?” “真的是你操作的?”伍德有些半信半疑的神态。 “不相信我明天可以到你去北京见见这位记者!可以让他给你做个专访嘛……让你这位星海著名的红顶你商人大慈善家在全国露露脸。”我带着嘲笑的口吻对伍德说。 伍德点点头:“如此说,我该相信你的话了。” “你信不信是你的事,和我无关。”我说。 伍德转了转眼珠:“那我还是信了吧。” 我说:“难道你还有别的想法吗?” 伍德呵呵一笑:“既然你老弟亲口承认了,我还能有什么别的想法呢?没有了……好了,老弟,你可以走了。” 我提起装钱的沉甸甸的旅行包,看了伍德一眼。 伍德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我,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诡异和阴诈。 我不及多想,转身就走。 下楼之后,阿来站在门口,看我提着旅行包,伸手摸了下,脸色微微一变,低声对我说:“操——伍老板给你的?” “是的!”我说。 “多少?”阿来说。 “一千万!”我说。 阿来一声低低的惊呼,眼神真的绿了,直勾勾地看着我,低声说:“妈的,你发了……给我分点!” “不行!”我说。 “操——丫的……见面分半是江湖规矩,你懂不懂?”阿来说。 我说:“你再要我就告诉你主子了,说你要分我的钱!” 阿来一听,老实了,两眼又开始发红,瞪着我:“你个杂碎,福气这么好……是不是你拿了这钱就算是入伙了?这是不是见面礼?” 我说:“入你妈逼的伙……见你妈逼的礼。” 阿来一愣,两眼又是一瞪,刚要说什么,楼上传来伍德的声音:“阿来——” “哎——来了。”阿来忙上楼去了,边上楼梯边又瞪着血红的眼睛看了我一眼。 阿来是个钱迷,看到这么多钱,他要疯了。 今晚我和伍德都没有发疯,阿来却似乎疯了。 我提着钱出了别墅,保镖正坐在那车里。 我直接上车,保镖一句话不说,发动车子就走。 车子出了别墅区,在黑乎乎的山里转来转去,直奔市区方向。 我此时心里涌起巨大的谜团,猜不透伍德为什么要给我这一千万。 妈逼的,伍德难道是钱多的没处花了?显然不是,他刚刚从李顺那边损失了一个半亿,正心里巨痛着呢。 伍德今晚为什么要直接告诉我是他操纵了酒店和旅行社的事情?难道只是找这个理由给我这一千万?还是想借此激怒我? 路上,我胡思乱想着…… 一会儿,在一个山道拐弯处,保镖突然将车子停了下来,然后直接就下了车。 我不知道保镖下车要干嘛,看他往后看,随着回头一看,一辆面包车正缓缓停了下来,接着车上就下来几个蒙面黑衣人,手里似乎都还拿着家伙,那些家伙在黑夜里发出逼人的寒光,显然是枪。 我靠,这是怎么回事?我倏地打开车门下了车,站在车的另一边。 看了一眼保镖,他正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 黑衣人默不作声径自走过来。 黑衣人渐渐走近,我突然发现这几个黑衣人身形有些熟悉,心里倏地就放松下来。 我的判断不错,果然,他们没有靠近我,而是成半圆形把保镖围在了中心,逐渐缩小包围圈。 我知道这几个蒙面黑衣人是四哥方爱国他们,他们一直在别墅周围隐蔽着,这会儿跟了出来。 保镖似乎没有什么紧张,只是沉默地看着他们,身形微丝不动,似乎甚至都没有动手的打算。 我突然想到,保镖刚才突然停车,就一定是察觉了身后尾随的车子,他知道这不是他们的车,他已经猜到可能是我的人了。 如此,他停下车子,似乎是没有什么恶意。 他当然明白此时如果动手自己当然不是对手,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打算动手。 他此时停车,似乎是不想和我们做游戏。 果然,保镖对我说了一句:“你该换车了!” 他这么一说,几个黑衣人停在那里不动了。 我从车里提出旅行包,然后对保镖说:“哥们,谢谢你的接送。” “后会有期!”他淡漠地说了一句。 “他怎么办?”黑衣人发话了,是方爱国的声音。 “放他走——”我说。 黑衣人接着就散开往后退,和我一起退到面包车跟前,直接上了车。 保镖然后也上了车,但没有发动车子。 我这时看到开车的是四哥,大家上车后,四哥接着就发动车子。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我说。 “新华一直在跟踪这保镖的,他开车到海边找你的时候,我们就知道了,然后看你上了他的车子,我们就直接和四哥汇报下,四哥然后就赶了过来,然后我们就跟踪到了那幢别墅。” 方爱国脱下头罩说:“你进入别墅后,建国、大军、新华他们在别墅外围监视,我和四哥悄悄接近了别墅,攀附着别墅的墙壁上了二楼阳台和窗口之间,看到了你和伍德那老贼在谈话。” 果然是如此,我还真猜到了。 第1447章试试火力 “把武器都收拾好,夜行衣也换了。”我说。 他们接着就开始换衣服。 四哥边开车边说:“你和伍德在客厅谈话的时候,隔壁房间有人在通过监控器看着你们。” “哦……看清是谁了没?”我说。 “那人一直背对窗口,将身子埋在沙发里,没有看到他的面孔。”四哥说。 “嗯……”我点点头,我猜应该是雷正,雷正果然来了。 “你走后,那人还是坐在那里没有动,眼睛还是看着监视屏幕,一直就那么一声不吭……我们接着就撤了。”四哥又说。 “我大概能猜到这人是谁……我估计十有八9是雷正那杂碎。”我说。 四哥没有说话。 “易哥,其实我们刚才想试试那保镖的身手的。”方爱国这时说。 “这个人的身手……和我可以说是不相上下,甚至,在某些方面,或许比我还厉害。”我说。 “哦……如此说来,如果单打独斗,我们未必就能占到便宜。”方爱国说。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的功夫不如我?”我笑着说。 “哈哈……”大家都笑起来。 “想试试火力?”我说。 “嘿嘿,你是大哥,我们那里敢呢。”方爱国说:“不过,根据秦参谋长之前说的,我们的功夫是不如你的。” “没有谁不如谁,应该说是各有所长,你们是受过特种作战训练的,这是你们的长处,在这方面,我和四哥都是不如你们的……面对对手,要尽可能发挥自己的长处才是……” “嗯……”方爱国他们点点头。 “保镖这个人……似乎有些捉摸不透。”四哥说。 “是的,难以捉摸……说话办事很低调,沉默寡言,多余的话一句都不愿意多说。”我说。 “此人倒也不可小瞧。”四哥说。 “是的,伍德身边的人,各有特点,有的张扬,有的低调,有的狡猾,有的诡秘,有的阴诈,要多提防才是……”我说。 “正因为保镖这人一时捉摸不透,我才事先告诉爱国他们刚才不要为难他……但不为难他不等于此人不是敌人……毕竟,他是跟了很久白老三的,现在跟着伍德,此人功夫不弱,不可轻视。”四哥边开车边说。 “来的路上我和他谈了半天,想试探试探他,但他似乎是滴水不露。”我说。 四哥沉默了。 我这时拍了拍旅行包:“兄弟们,我们发财了……伍德老鬼今晚送了我们一份大礼,一千万。” “哈哈……”大家笑起来,方爱国接着说:“这不是伍德补偿你和海珠损失的钱吗?这钱该留给你和海珠才是……” 我摇了摇头:“这钱……目前来说,不能放在海珠那里……这钱……我总觉得很诡异……爱国,回去后,这钱你先带回去,放在你们那里,然后,明天,你找个时间到银行去,存起来。” “好。”方爱国点点头。 “这钱来的很蹊跷……存之前,先弄个验钞机随意抽取一部分钞票验一下。”四哥说。 “没问题,我们宿舍里就有验钞机。”方爱国说。 “对了,这面包车是哪里搞来的?”我说。 “借的。”方爱国挤挤眼神,笑着说。 “借的?借谁的?”我说。 “谁知道啊,这辆面包车停在人民广场附近的停车场好些日子了,一直没人开走,我早就留意到了,正好今晚行动要用,我就暂且去借一下了。”方爱国说。 “我靠,什么借的?这不是偷的吗?”我说。 “呵呵……借的呢,不是偷,等明天我存完钱还回去不就得了,不行在车里再放几百块钱,就等于是借用费。”方爱国说。 我苦笑了下。 “这车其实也不值钱,看里程表跑了50多万公里了……我估计也快接近报废了。”四哥这时说:“说不定车主正打算报废呢,扔在那里不用了。” 我没说什么。 “我们今天这车上可是武器装备齐全,匕首、手枪、微冲、AK47,甚至手雷都带了,以防万一的。”方爱国笑着说:“本来以为今晚会有一场大战,没想到什么都没用上。” “和伍德斗,一般情况下是用不到武器的,一旦真的用了武器,那必定是到了最严重的时候……伍德不是白老三,他一般是不会亲自见到刀光血影的。”我说。 “不战而屈人之兵,此为上谋!”四哥说了一句:“伍德的智谋不是白老三可以比拟的……甚至,我们和他斗未必能占了上风……今晚他送出的这一千万,我觉得似乎是他祭出的一个杀手锏……但是,我们却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用途……一千万不可怕,但摸不透对方的用意,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四哥的话让我沉思起来…… 很快我们回到了市区,直接回了我住的小区,方爱国他们提着旅行包直接回了宿舍,四哥放下车也直接回去,我也回了自己宿舍。 回到宿舍,洗了个澡,正在看电视,方爱国打过电话来:“易哥,我刚才随意抽取了几十张钞票用验钞机验了下,都是真的……看来,这些钱是没有问题的。” “嗯……那好吧,你们休息吧。”我说。 放下电话,我不由又琢磨起来,伍德送我这一千万巨款到底是为何呢?这***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呢? 今晚和伍德的会谈,我和伍德似乎都想用言语来刺激激怒对方,但却似乎都没有达到目的,起码表现上都没有达到目的,我和伍德都表现地很克制很从容。 当然,或许伍德没有想到我真的会拿走这一千万,他或许认为我一向是不爱钱的,今天怎么突然毫不客气就提走了这笔巨款。而我今晚这么做,就是想做出让伍德出乎意料的事情,他越是认为我不会拿这笔钱我越要拿。 我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今晚的举动是真的出乎伍德意料的。 正在寻思着,有人敲门,一看,是海峰,忙开门让他进来。 海峰进来之后,看了看我:“刚洗完澡?” 我点点头:“是的。” 海峰四下看了看:“房间里没藏私货?” 我苦笑了下:“操——” “我给你说,阿珠不在你身边,你要是胆敢搞女人,我饶不了你……”海峰冲我挥舞了一下拳头。 我继续苦笑:“做兄弟这么久了,你就这么看我的。” “操——我可是知道你身边红粉佳人不断的……当然,我还是相信你的。”海峰坐下来,点燃一支烟。 “这么晚你来,是来查岗的?”我半开玩笑地说。 “怎么?不行?”海峰说。 “行,怎么不行啊!”我心里略微有些苦涩。 “你还以为我真的是来查岗的?你以为我有那功夫?我才不想操这个心。”海峰叹了口气:“自己一个人很闷,想过来找你聊天的。” 我心里觉得好受了些。 “唉……海珠走了,我这些日子心里总觉得不是个味,阿珠当初是奔你来的,为了你连工作都辞了,可是,现在却又因为你回去了。”海峰说:“想想阿珠来星海的这些日子,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我对不住我这个妹妹啊……” 海峰的话让我心里也很难受,我说:“对不住阿珠的是我……都是因为我连累了阿珠,让她受了惊吓遭了罪。”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天下没有卖后悔药的。”海峰说:“海珠带着张小天孔昆小亲茹现在在宁州开局不错,接手了一家三星级酒店,开了一家旅行社,依照海珠现在的能力,加上有张小天和孔昆小亲茹的辅佐,相信她在宁州会开辟出一个新天地。” “是的,我也这么认为!”我说。 “你是怎么打算的?”海峰问我。 “我……”我一时有些语塞。 “你难道就打算和海珠一直就这么两地分隔下去?现在的情况,海珠显然是不适宜再回到星海的,她不回星海,你呢?你就打算一直在星海呆下去?一直就在这个官场混下去?一直就跟着黑道混下去?”海峰看着我。 我无语,低下头,默默抽烟。 “你真的很喜欢混官场吗?你以为自己真的是很适合混官场吗?星海这里,除了混官场,是不是还有你留恋的其他东西?”海峰又追问道。 我轻轻叹了口气。 “回答我!”海峰说。 我抬头看着海峰,欲言又止。 “说话——”海峰说。 我张了张口,却又说不出什么来。 海峰说:“阿珠对你的心,你是知道的……她虽然在宁州,但她的心还是一直牵挂着你的,你们今年就要结婚了,结婚后,难道你想过两地分居的日子?你难道忍心让阿珠在宁州独守空房?或许我现在让你立刻回答这个问题比较困难,但我希望你没事的时候能认真思考一下,思考下明天,思考下你们的未来生活。” 我的心里很乱,低头沉思着。 “你和海珠结婚前,我希望能看到两件事情……第一,你能回到宁州,回到阿珠身边,你想做事业,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未必非要在官场,你更适合的是做职场,做商场,尔虞我诈凶险莫测的官场不是你该混的地方,阿珠现在有很好的物质基础,你回去后,必将如虎添翼,会把目前的生意做得更大更好,你的人生抱负必将能在商场得到实现,你的能力我很明白。” 第1448章深陷进去 海峰看着我认真地说:“第二,我希望你能彻底脱离黑道……阿珠这次遇到的麻烦,酒店和旅行社遇到的灾难,你该明白是怎么回事,我也明白,大家都明白……我们都是平民子弟,我们都是老百姓家规规矩矩的孩子,我们惹不起黑道,更混不起黑道,我们只想过普普通通安安稳稳的日子。 “你自己想一想,自从你跟了李顺,周围出了多少事?周围的人为你受了多少惊担了多少怕?李顺是什么?他是不可救药的黑老大,是社会的渣滓,是社会的混子,是亡命之徒。和李顺斗的那些人,当然也是地地道道的黑社会分子,都不是好人。 “李顺现在杳无音讯,你在星海几乎就成了李顺的代理人,那些李顺的对头找不到李顺能放过你?能让你过安稳了?能让你周围的人过安稳了?他们如果想拿你开刀,你周围的亲人和朋友必定会受到牵连,这是一定的事情……这次事情就是最有力的证明……如果你能脱离李顺,自然,你和李顺对头的恩怨争斗也就没有了,也就不会有人再找你事…… “所以,要想让自己和周围的亲人朋友过上安稳日子,你就必须要脱离李顺。李顺现在是丧家之犬,逃之夭夭,不知在哪个见不得人的角落里胡混,他自己都未必能保全得了自己,他是不敢出现在阳光下的,这个时候你脱离他,正是好时机,最佳时机……你该毫不犹豫把握好这个机会,不可一错再错下去。” 海峰不明就里,说的似乎有理有利,但他哪里知道我心里的苦衷,我可以不稀罕混官场,但我不能离开秋桐,我无法离开。这一点我无法和海峰讲,任何人都不能讲,只能埋在自己心里。 我现在是李顺贼船上的一员干将,我早就将自己深陷进去无法自拔了,我如何能脱离李顺的黑道? 跟着李顺干,伍德会对我和我周围的人不利,脱离李顺,那么李顺也同样会对我和我的亲人朋友不利,甚至,李顺能做的更狠更决绝。 海峰显然是不了解我现在深陷黑道的程度和李顺做事的反复无常性格。 换句话说,我现在干不干黑道都利索不了。 我深深叹了口气,心中无比纠结矛盾痛苦。 “今晚我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直就在琢磨这些事……这些话我要不和你说出来,我得憋死。”海峰说:“我刚才讲的两点希望,不光是我自己的意思,也同样是阿珠的意思,我们之所以这样想,是为你好为我好阿珠好为我们大家好……你不要认为只是我为了我妹妹的一己私利说这些。” “我明白。”我点点头。 “我的这些话希望你能认真思考认真对待,不要当做耳旁风。”海峰说。 我不由自主又点了点头。 海峰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狗屎,我们一直是兄弟,亲如一母同胞的兄弟,我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我很希望能看到你和阿珠的幸福……当然,我也知道,无论我怎么说,无论我和阿珠带着怎么样的良好盼望,最终的决定权在你手里,你的事情,最终只能由你自己做主…… “但我委实希望你能听进去我的这些话,我们是兄弟,相信我,我不会坑害你的……在这个世界上,我相信最希望你能过得很好的人除了我们的父母,就是我和阿珠……我们不仅仅是朋友,还是亲人。” 海峰的话让我心里充满了感动,我长长出了一口气,看着海峰:“海峰,我理解你的心情,理解你和阿珠对我的好……只是,我……” “你什么?”海峰的脸色有些难看。 “我……我很难……我很无奈很无力。”我低声说,心里很发虚。 海峰脸色愈发难看,冷冷地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 “星海这个破官场到底有什么让你牵肠挂肚无法离开的?你以为你将来真的能在官场混出道道来?就凭你没关系没背景没后台你能混到什么程度?难道你真的不了解中国的官场到底要凭什么来混?” 海峰的声音听起来充满怒气:“还有,这个黑道,你到底为什么就是不能离开?难道你和李顺感情就到了如此深的程度你要为他讲所谓的江湖义气搞什么患难之交?难道你要在黑道混到底?难道你要把周围的人都因为你受到牵连都害死你才开心?” “海峰……我……”我的心里痛苦之极,却又不知该如何向海峰说。 “该说我都说了,不该说的我也说了,何去何从,孰轻孰重,你自己看着办吧……看你现在这副熊样,我恨不得。”海峰气呼呼地说着,狠狠冲我挥舞了一下拳头,咬咬牙,然后站起来转身就走,砰——将门重重关死。 海峰自后,我陷入了难言的痛苦和纠结之中…… 孤独而寂寞的夜里,我在矛盾中苦苦挣扎…… 当天夜里,突然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接着下起了暴雨。 暴雨一直下到天亮才停止。 或许,这是这个夏季老天爷最后的疯狂。 早上上班后,听到消息,昨晚北部山区几个乡镇遭遇了龙卷风和冰雹,还爆发了山洪和泥石流,冲垮了不少民房,受灾面积不小,受灾最重的一个乡镇有几千间民房被毁,上千家农户无家可归一无所有。当然,也有不少生命消逝在了这个世界上,至于到底死了多少人,没有准确的数字。 几十年没见的巨大灾情牵动着各级领导的心,不管是真的牵动还是假牵动,反正各级领导都亲临第一线去指挥抗洪救灾,同时市里号召社会各界为灾区募捐。 既然是社会各界,市直各单位自然是首当其冲,按照市里的部署,集团当天上午就下了紧急通知,要求各部门发动各自的人员紧急为灾区捐款。 体制内单位捐款的安排很有意思,也是按照身份和级别来划分的,虽然说是捐款,也带有计划指令的性质,从上到下依次是县级副县级领导每人最低500元,科级副科级每人最低300元,普通正式体制内人员每人最低200元,聘任制正式人员每人最低100元,临时工每人最低50元。 也就是说,在危急关头,领导是以身作则吃苦在前的。而且,这捐款是必须要捐的,说是自愿,其实是必须,设置最低限额,上不封顶。虽然上不封顶,但大家都似乎都明白其中的规则,都不会多捐,不会超过领导。 集团党办下了通知,分别下到经营、编务、行政三个委的办公室,然后各系统分别具体安排。 接到通知,我不敢怠慢,先给秋桐汇报,然后立刻安排曹腾通知到各经营部门,要求今天全部把款收齐。 发行公司的人员太分散,采取集中由公司财务代缴的方式,然后从工资里扣除,同时给各站下了通知和说明。 安排妥当之后,我稍微松了一口气,然后下楼,开车缓缓出了院子,准备出去办点事。王林今天家里有事,请假了。 车子刚出院门,突然就听到大街上由远而近传来急促的阵阵警笛声,接着,又听到几声刺耳的枪声。 我一呆,停住,正好就看到一辆银灰色面包车急速从我面前驶过,后面几辆警车在紧紧追赶,面包车里有人在拿枪伸出窗口往后不停射击,后面的警车不停避让,速度稍微放缓。 我一眼就认出这辆面包车是昨晚四哥开车接我的那辆! 面包车虽然破,但此时跑的还挺快。车玻璃贴着深色太阳膜,看不清车里有几个人。 一眨眼,面包车和警车飞速都驶过去了,枪声还在继续。 我愣了,日,大白天警匪枪战,面包车里开枪的一定是方爱国他们。 他们简直是疯了,为什么大白天和警察枪战?枪声一定会招致更多的警察赶来,他们能逃得脱吗? 我不假思索,猛地一踩油门,跟了上去。 很快我就追上了警车,3辆警车紧紧跟在面包车后面,我跟在警车后面。 周围还有很多来往的其他社会车辆,所以,我跟在警车后面并不显眼。 警灯闪烁,警笛嘶鸣,枪声刺耳,香港电影和外国大片里才能看到的警匪追逐枪战一幕出现了。 我此时脑子里想的是一方面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方爱国他们落入警察的手里,不能有危险,要救出他们,同时,另一方面,我还要避免暴露自己,不然,即使我救出了他们如果自己暴露了,那等于白搭,等于没救他们。 要做到两全,这有一定的难度。 但我必须要做到。 突然看到面包车拐进了一个小巷子,警车接着就跟了进去。 这一带地形我很熟悉,属于老城区,这是当年我送报纸的区域,每一条巷子我闭上眼睛都能找到进口和出口。 我知道那条巷子跟深,其间有好几个纵横交叉的巷子。巷子路面不宽,也不是很窄,都可以容纳一辆车开过。 我没有跟进去,而是接着加速往前开,在前方一个十字路口往右急转,然后直奔那巷子的出口。 边开车,我边将车窗户摇下。 等我开到巷子出口处停住,看到正在狭窄的巷子里疾奔的面包车在接近巷子出口大约200米处突然停住,接着四个人快速跳下车,其中一个手里还提着昨晚那旅行包,边贴着墙壁往前飞奔边往后射击。 巷子很窄,面包车停在那里,正好堵住了路,后面的警车过不来了。一帮警察跳下来躲在面包车后开始还击。 正文 1065.人皮做的面具 第1449章人皮做的面具 我知道他们将车停住的用意是要挡住后面追赶的警车。 他们这样做是对的,思路正确。不然这样追下去,不知何时是个头,而且,这辆破面包车肯定是跑不过那些警车的。 他们往前快速跑了几十米,我正要开口喊他们,他们却突然往左拐进了另一条巷子。 日,他们把巷子战当成丛林战了,乱跑什么啊。 我立刻发动车子,往他们刚拐进去的那个巷子出口奔去。 这时迎面过来几辆警车,在我刚刚离开的巷子口停住,车上纷纷跳下拿枪的警察,直奔巷子里而去。 形势很危急,时间越久,赶来参战的警察就会越多,形势对他们就越不妙。 我心里有些发急,不停猛踩油门。 刚刚赶到那个巷子口,正好看到他们四人急速从里面跑出来。 我猛踩刹车,放缓车速,却并没有停住,然后大吼一声:“上车——” 他们看到我,直奔过来,我的车子保持匀速缓缓往前开着,他们身体往前一跃,打开车门,把旅行包往车里一扔,身体灵巧地分别就从三个车门钻了进来,然后拉上车门,我猛地加速…… 虽然此时巷子口周围没有行人和车辆,但我还是没有往前直开,因为我看到前方远处正有警灯在闪烁,显然是有警车开来,显然他们是来围追堵截的。 而且,我知道如果直开,即使前方迎面而来的警车暂时没发现我车里的人堵住我,后面巷子里的警察也会很快赶出来,会发现他们进入了我的车,甚至能记住我的车号。 如果车号被记住,那麻烦就真的大了,等于前功尽弃。 趁前方的警车没有迫近,趁后面巷子里的警察暂时还没有追出来,我接着向右猛地一打方向盘,直接就拐进了旁边的另一条巷子,径自往前开,开了几十米,接着左拐,往前疾奔了片刻,然后又右拐…… 拐来拐去,后面始终没有发现追赶的警察。 不知拐了多少弯,我终于从老城区的巷子群里钻了出来,开到了一条热闹非凡的马路上,毫不犹豫立刻就汇入了拥挤的车流,然后接着上了高架,直奔海边而去…… 一直开到金沙滩附近的海边,我才将车停下。 靠,没事了,我看看四周,松了口气,然后转头看了看副驾驶位置,这一看,我愣住了—— 日,怎么这人不是方爱国,也不是他们另外三个。 又看了下后视镜,后面三人也都不认识。 刚才紧急之间一直没有来得及仔细看他们的脸,这会儿一看才发觉四张脸蛋竟然都是陌生的。 我正发愣,他们突然都笑了,接着就伸手往脸上揭去…… 我擦,他们揭下来的是皮面具。 然后我就看到了熟悉的四张面孔。 “我擦,你们搞什么洋动静。”我说。 “嘿嘿,我们易容了。”身后的杨新华说。 “易容?你们会这个啊?如此逼真,我竟然一时就没看出来。”我说。 “这是我们特种训练的一项基本科目,小儿科啊,哈哈……”杜建国也笑起来。 “我们这面具可都是真人皮做的,从金三角带来的。”周大军的话让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头皮发麻。 “呵呵,易哥,你今天真是神兵天降及时雨……关键时刻就冒了出来……不然,我们还真的就会有麻烦。”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方爱国笑着说。 “巧了,我刚要开车出去,正好就看到你们和警察在进行追逐枪战……然后我就紧急追了上来,幸亏你们拐进了这片巷子,这一带地形我很熟悉……不然,麻烦就真的大了,在市区和警察搞枪战,你们是占不到便宜的,你们也是很难脱身的,从各个方向赶过来的警车越来越多。”我说。 “即使我们万一脱不了身,也决不会被他们抓住活口。”方爱国说。 “什么意思?”我说。 “如果我们感觉自己无法脱身要被抓活口,那么,在他们抓住我们之前,我们就会开枪自杀……或者,如果我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受了伤成为行动的累赘,那么,要么自杀,要么其他人会帮助他完成这个事情。”方爱国轻描淡写地说。 我不由又浑身发麻。 “假如以上两个步骤都没有完成,那么,我们还有最后一步,”方爱国说着,指指衣领:“这里还有准备的氰化物,到时候即使被抓住,只要一低头,一咬这衣领,对方照样得不到我们的活口。” “啊……”我不由失声叫了出来。 “不成功便成仁,任何时候都不可以被对方抓住活口,这是我们受到的最基本的训练规则,所以,易哥,其实你根本不用担心我们被他们抓活口的问题。”方爱国笑嘻嘻地说。 我心里有些惊悚,说:“你们这规矩我看要改一改,这里是星海,不是金三角,对手性质也不一样,我想给你们说,第一,你们任何人任何时候都不可以自杀,不管是开枪还是咬衣领,第二,你们任何人任何时候不得帮助任何人完成自裁,不管有没有受伤,不管受伤多重。” “这……易哥,我们恐难从命。”方爱国说:“自从我们加入特战对开始,我们就发了誓,特战队员任何时候都不可以当俘虏,宁可站着死,绝不躺着生……我们都是对着李总司令员发过誓的。” “现在你们是在星海,不是在金三角,现在你们是在跟着我,直接听从我的指挥,我的话,难道你们想违抗吗?”我铁青着脸说。 他们四人互相看了看,都低头不语。 “我再问一遍,你们听不听我的话?”我口气严厉地说。 他们还是低头不语,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好了,既然如此,我也不要你们了,明天你们就给我滚回金三角去!都给我滚!”我发怒了。 他们一下子慌了,方爱国忙说:“易哥……我们……听你的话。” “我刚才说的都记住了?”我说。 “记……记住了。”方爱国支支吾吾地说了一句。 我呼了一口气,点燃一支烟,然后说:“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和警察干起来了?” “易哥,我们上当了,昨晚伍德给你的一千万,是假币……高度仿真的假币。”方爱国说。 “啊——”我吃了一惊:“从头说,到底怎么了。” 方爱国说:“昨晚你和四哥聊天的时候都说到这笔钱来的很蹊跷,我不由就有些疑心,回去后用验钞机随即抽验了几张,显示都是真的,仔细看这钱,也看不出什么异常的样子…… “虽然如此,我心里还是不大放心,觉得还是稳妥一点好,你让我今天去把这钱存起来,我们四人一起开着那辆面包车就去了一家银行,去之前,我们都易容了,带上一般人轻易看不出的超薄皮面具,都带了武器…… “路上,我多了个心眼,从这一千沓钞票里随即抽取了100张,正好一万,到银行门口后,我和新华提着旅行包进去,建国和大军在车上等候,然后我让新华先到柜台去存这抽出来的一万元,我站在附近观察…… “新华把钱递给柜台人员后,那工作人员放在验钞机里验了三遍,第三遍的时候,验钞机突然提示说这是假币,银行工作人员立刻说要没收,同时招呼银行保安人员过来…… “我一看大事不妙,上去一脚踹倒银行保安,招呼新华就往外冲,刚冲到车上,银行其他保安就跟着冲出来,这时附近正好有巡逻的警察,也跟着冲过来。于是我们开车就跑,没想到一辆警车横在路中间堵住了去路,建国直接冲警车撞过去,将警车撞到一边,然后继续开车跑,边跑我边开枪放倒了两个警察,这时附近的其他警车闻讯也跟了过来,我们在前面开车跑,他们在后面拉着警笛追,边追边互相开枪…… “我们知道在大街上追逐肯定占不到便宜,遇到堵车的地方就死定了,于是在一个巷子口拐了进去,开了一阵子,然后将车停住赌注追来的警车,然后边开枪边撤退,正要跑出那个巷子口的时候,正好就遇到了你……” “你们……开枪打中了几个警察?”我说。 “银行门口打中了两个,巷战的时候打中了四个……同时,打爆了两辆警车的轮胎。”方爱国说。 “啊……”我失声叫了出来。 “不过你放心,我们都没有打中他们的要害,都是瞄准他们的腿打的,无冤无仇,我们也不想打死他们。”方爱国安慰我说。 我知道他们的枪法都很准,近距离作战,依照他们受到的训练,那些警察是占不到便宜的。 我稍微放松了心情,看看他们:“你们都没事吧?” “没事……那些警察的枪法委实不敢恭维,糟得很呢。”杨新华说。 “幸亏你们没有被包围住,如果再迟一会儿大批警察赶来将那片区域包围,到时候那些特警就不是吃白饭的了,那些狙击手枪法就不会那么差了。”我心有余悸地说。 “要不然我怎么说幸亏了你呢,我们真的是福大命大啊,呵呵……”方爱国说。 我叹了口气,然后说:“那些钱……都是假币?” “肯定是……我随机抽取的100张都是假币,那么,其他的可想而知了……怪不得伍德如此大方要给你这么多钱,原来这***弄的是假币,他在耍你……”方爱国说。 “可是……昨晚你不是用验钞机验过了,不是没有假币吗?”我说。 第1450章全城大搜捕 方爱国皱皱眉头,接着说:“我突然想起一个事,前几天听开出租的同行聊起来,说最近市面上出现了一种高度仿真防伪的假钞,从海外流进来的,制作工艺极度精密,一般人肉眼根本看不出来,验钞机一遍也验不出来,需要验三次验钞机才会提示……如此说来,这些钱就应该是属于这一类了。” 听方爱国说完,沉思了片刻,然后说:“你们的出租车呢?” “都在修理厂做保养的……修理厂就在这附近……昨天送去的,今天应该已经保养好了。”方爱国说。 “此地不宜久留……走,去那修理厂……把这些钱放到后备箱里去……把武器找个沙窝埋进去,回头来取。”我说。 方爱国下车把旅行包放到后备箱,其他人下车去埋好武器,然后我开车拉着他们直奔那修理厂。 到了修理厂,我对修理师傅说:“给我这车换下三滤,回头我来开。” “好的——”师傅满口答应。 然后,我对方爱国他们说:“开各自的车去拉活去吧……我坐你的车走。” 大家开着各自的出租车分别离去,我坐在方爱国的车上。 “易哥,去哪里?”方爱国说。 “送我回单位!”我说。 方爱国一踩油门,车子直奔市区。 还没进市区,就看到前方路口设了路卡,全副武装的武警和特警荷枪实弹站在两旁,警察正在对来往车辆严格盘查。 方爱国开车着车缓缓接近路卡,我不动声色地坐在副驾驶位置上。 警察抬手示意方爱国停车,然后两名警察走过来,一名警察手里还拿着照片。 不用说,这是从银行的监控视频截取下来打印的照片,警方的办事效率还很快。 这个我倒不担心,方爱国他们在银行的时候是易容的,这会儿当然对不上号。 两名警察探头看了看车子里面,又打量着我和方爱国,又看看照片,然后又要方爱国的身份证驾驶证行车证要我的身份证。 我和方爱国把各自的证件递过去,方爱国还装作好奇的样子问那警察:“喂——师傅,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例行检查。”警察说了一句,然后指指后备箱:“都下车,你,打开车后盖。” 我和方爱国下了车,一名警察钻进车里察看,方爱国打开车后备箱…… 一会儿,一名警察从车里出来,另一名警察示意方爱国盖上后备箱,然后把证件地给我们,客气地说:“好了,没事了,你们可以走了。” 我们继续前行,走到前面的一个路口,又遇到路卡盘查,又是一番折腾…… 往市区去的重要路口几乎都设了路卡,都在严格盘查来往车辆行人,重点盘查往外走的。 不过,我和方爱国都没有遇到任何麻烦。 方爱国然后和杜建国、杨新华、周大军他们三个联系了下,也都没遇到麻烦,都在忙着拉客赚钱。 “这帮白吃饭的蠢材。”放下电话,方爱国呵呵笑起来:“他们那里会想到我们是易容的呢,那里会想到我们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穿梭呢。” 我没有笑,脑子里不停地思索着…… 到了单位门口,方爱国停下车,我刚下车,就看到秋桐正从门口往外走。 看到我,秋桐停了下来。 方爱国接着就开车离去。 我走到秋桐跟前:“要出去?” “嗯,我到集团大厦去开个会。”秋桐说着,不停地上下打量我。 “这么看我干嘛?”我说。 “市区中午发生了警匪枪战,这事你知道不?”秋桐说。 “知道啊……我开车刚出院子门,就看到了枪战。”我说。 “你……没跟上去搅合吧?”秋桐说。 “说什么呢,人家枪战,我搅合什么?我去找死啊?”我说。 “对了……你的车子呢?”秋桐说。 “在修理厂换三滤的。”我说。 “哦……”秋桐点点头,又看看我,似乎放心了,然后就直接去了集团总部。 我直接回了办公室,关好门,点燃一支烟,慢慢吸起来…… 慢慢吸烟,慢慢琢磨着从昨晚到今天发生的事情…… 突然,我的脑子灵光一闪,猛然意识到了此事的内在玄机…… 我似乎意识到了伍德给我这笔钱的目的。 伍德既然知道了普兰店那几个混混被割耳朵的事情,那么,他就会知道是我带人去干的,那么,他就会知道我手下有几个得力的干将。如果他想降低我在星海对他的威胁,那么,他就会想办法除掉我手下的得力干将。 他给我这笔钱,显然是带有多重目的,他知道我轻易不会发觉这是假币,显然我会将这笔钱存到银行去的,而我本人,因为体制内身份的缘故,一般是不会轻易亲自带着这么多钱到银行去办理存款的,一定会安排我的手下去存钱,极有可能会安排我的那几个手下干将去办这事,一旦他们去银行存钱,必定会被银行识破这是假币,如此,必定会引来麻烦,必定会招来警察…… 甚至,这是伍德和雷正预谋好的,雷正早已在市区的银行门口普遍加强了警力,在市区加强了巡逻的力量,不然,那些警察不会如此快就赶到,不会有那么多警车紧紧跟上。 按照伍德的计划,一旦方爱国他们被识破,必定会逃窜,那么就会遭到警察的追捕,就会被市区内遍布的警察抓获甚至是当场击毙,如此,就等于砍断了我的左膀右臂,同时,也算是给李顺一个不轻不重的敲打。 伍德一来用这笔假币耍弄我惹怒我,二来借此除掉了我的手下人,三来警告了李顺,显然是一举多得。 欲其亡,必先让其狂。看来伍德也深谙这个道理,他是想借此让我发狂。其实,伍德之前针对我搞的那些动静,似乎一直就是想让我发狂。 我还没琢磨出如何让他发狂,他倒是不停撩拨挑逗我了。看来,他有足够的耐心和计谋让我最终发疯发狂,一计不行,还有一计,这***鬼点子似乎源源不断,出击的方向很宽泛,说不定就要从哪里入手。 想想很后怕,幸亏方爱国多了个心眼,易容去的银行,幸亏我正好遇到他们被警方追逐,幸亏我赶到的及时,不然…… 越想越后怕,我差点又被伍德操了,差点就搭上了方爱国他们四人的性命。 越想越恼羞,妈的,伍德竟然如此耍弄我,我竟然就上了他的当,落入了他的圈套,差点就造成不可挽回的可怕后果。 不行,老子要狠狠反击他一下,这次不能这么便宜了他,我心里一阵发狠,脑子急速转悠着…… 正在这时,我接到了四哥的手机短信。 看完短信,我沉思片刻,脑筋一转,突然有了主意。 四哥发给我的短信内容是:伍德最近2天将给灾区捐款,在受灾最重的乡镇选择100户灾民,每户捐赠价值1000元的生活用品。 我靠,这么大的老板做起慈善事业来怎么如此小气,才捐赠这么一点,还是价值一千元的物品,谁知道这物品实际价值多少,说不定是仓库积压的过期用品拿出来充数的。 不行,太少了。 我心里暗暗盘算着,逐步形成了一个计划。 晚上,大街上的路卡撤了,盘查松了许多,我打车去了修理厂,开回了我的车,直接开回了小区。 我没有回自己宿舍,直接提着那还有999万假币的旅行包去了方爱国他们宿舍。 他们都在宿舍等着我。 我将旅行包扔到沙发上,从口袋里又掏出白天从银行取出的一万元钱,放到茶几上,然后对方爱国他们招招手:“伙计们,过来,我给你们安排个活。” 他们围拢过来,我开始部署我的计划…… 刚部署完计划,四哥来了。 我告诉了四哥白天发生的事情以及我刚部署完的计划内容,四哥听我说完,沉思了片刻,点点头,然后对我说:“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皇者的身影的小区内鬼鬼祟祟晃荡,不知他出现在这里是何意。” 我一听皇者来到小区了,不由有些警惕,对四哥和方爱国说:“你们继续讨论计划实施的细节和步骤,我下去看看。” 我接着就下楼出去,直接往我住的宿舍楼走,走到楼门口,站住,点燃一支烟,往四下看了看,然后咳嗽了几声。 随即,皇者从黑暗处闪了出来,冲我嘿嘿笑。 “晚上好。”皇者说。 “做贼一样,神出鬼没的……来这里干嘛?”我低声说。 “你是站在这里等我出现的吧?你怎么知道我来了呢?”皇者说。 “你以为你的行踪能瞒得住我?”我说了一句。 皇者看了看我前方的楼房,那是我刚出来的那座楼,然后说:“老弟外出串门了?你也有串门的爱好?” “这个和你有关吗?”我说。 “嘿嘿……有关无关不重要,随便问问,怎么,不可以?”皇者说。 “你来这里,不会是只关心我去哪里串门的吧?”我说。 “可否找个地方谈谈?”皇者说。 我没有说话,思忖片刻,然后直接进了楼洞,进了电梯。 皇者却没有跟进来,我自顾按了电梯按钮,直接上楼。 等我从电梯出来,皇者已经从楼梯口出现,正在哪里等着我。 皇者似乎做事很小心,不走电梯,从楼梯爬上来的,速度还不慢。 我直接打开门,边有意无意看了对门一眼,冬儿似乎不在。 皇者也不经意地看了对门一眼,然后就跟我进了屋子。 “你对门住的是什么人?”皇者似乎随口无意地说了一句。 第1451章 我的心一跳,说:“问这个干嘛?” 皇者说:“没事,随便问问。” “不认识,我从来不和周围的邻居打交道。”我说。 “哦……”皇者长长哦了一声。 我接好补充了一句:“我从没见过对门有人进入,似乎是没人住的空房子。” “哦……”皇者又哦了一声,突然诡异地笑了下。 “怎么?你想搬过来住?想和我做邻居?”我带着讽刺的口吻说。 “呵呵,不想和我做邻居吗?我保证是中国好邻居。”皇者说。 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然后坐到沙发上,指指对过:“坐吧……说吧……有什么事。” 皇者坐下,自顾摸过茶几上的烟,点燃一支,慢慢吸了两口,突然说:“昨晚你是不是见到将军了?” “这个你需要问我吗?你整天跟着伍德,他在哪里见了谁,你难道不知道?”我说,心里略微有些意外。 “知道我还问你?”皇者反问了一句。 听皇者的这口气,似乎,他是真不知道。 看来,昨晚伍德和我的会见,是瞒着皇者的。 “你……你竟然还有不知道的事情。”我说。 “说,昨晚你们是在哪里见面的?”皇者似乎此时已经断定我和伍德见面了,现在想知道见面地点了。 我想了想,决定告诉他:“在郊区白老三以前的那幢别墅里……伍德邀请我去坐了会,畅谈一番。” “郊区白老三的别墅。”皇者重复了一遍,眉头皱了皱,接着说:“参加会谈的还有谁?” “就我们俩,其他人有阿来和保镖,还有几个手下,不过都没上楼,都在下面。”我不动声色地看着皇者。 “就你们俩。”皇者又重复了一句,然后点了点头,说:“你们都谈了些什么内容?” “你回去问伍德好了。”我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告诉我,你们都谈了些什么?”皇者的口气突然有些发硬,目光有些犀利地看着我。 皇者的口气和目光让我不由心里一凛,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似乎有些被他的目光震慑。 这种感觉让我心里很不舒服,我有些恼火,说:“你算老几啊,皇者,老子凭什么要告诉你?你想知道的太多了,我今儿个就不告诉你,我急死你个熊!” 皇者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突然笑了:“兄弟,你烦躁了,你急躁了,你躁动不安了,你冲动了。” “我怎么着关你屁事……你找我来就是想知道这个的吧?丫的,你不是号称无所不知吗?你不是自称伍德的心腹吗?怎么伍德和我见面你就不知道呢?怎么我和伍德谈话的内容你反而要找我打听呢?”我用嘲笑的口吻对皇者说。 皇者没有理睬我的话,接着问我:“昨晚真的就只有你和伍德两人会面?没有第三者出现?” “我靠——你不相信我还找我干嘛?有没有第三者难道对你来说很重要吗?”我说。 “当然很重要……兄弟,满足我的好奇心好不好?”皇者的口气有些发软。 “好……那我告诉你,我和伍德谈话的整个过程,没有第三者出现!”我干脆地说。 皇者又皱了皱眉头,接着又轻轻摇了摇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困惑。 我心里有些不解,问:“你什么意思?你问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 皇者冲我一呲牙:“除了好奇,还是好奇。” “放屁!”我说。 “那你就当我的话是放屁好了。”皇者说。 “该问的问完了吧,滚蛋——”我说。 “还不能滚!”皇者说。 “为何?”我说。 “我还没和你说完话呢……好不容易爬上这么高的楼层,还没歇息好,怎么能接着滚蛋呢。”皇者说:“兄弟,喝口水可以不?能赏赐一杯水喝不?” “饮水机在那边,自己去倒!”我说。 皇者呵呵笑起来,然后站起来自己去饮水机旁倒了一杯水,慢悠悠地喝着,两个眼珠子不停地打量着我,滴溜溜转,似乎想判断我刚才是否在说谎。 “今天市区发生了警匪枪战……有四名武装人员持枪和警察对射。”皇者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 “听说了。”我说。 “打伤了好几名警察,匪帮却没有一人受伤。”皇者又说,两眼盯住我。 “哦……” “匪帮的人枪法奇准,枪枪命中警察的大腿非致命部位,而且,不同的人开的枪,被打中的警察都是同一个部位中枪。”皇者又说。 “这说明了什么?”我说。 “第一,说明这不是一般的匪帮,一定是受过专业训练的高手,一般来说,接受这种枪法训练的人,经常是特种作战用途的人才有这种可能。”皇者缓缓地说:“第二,很明显能感觉得出,他们并不想伤害那些警察的性命,并不想滥杀无辜。” “你知道的还不少!”我心里不由暗暗紧张,皇者太狡猾太精明了。 皇者没有理会我,继续说:“而且,这几个人的身手还不一般,训练有素,选择的逃跑路线和方式十分巧妙,警方反应十分敏捷,快速在周围区域布下了天罗地网,然后地毯式搜查,但是竟然就没有找到他们,他们竟然就突然在老城区的巷子群里蒸发了。” “哦……” “在星海突然出现了如此的高手,你不觉得有些怪异吗?”皇者说。 “为什么要觉得怪异呢?自古以来,高手在民间嘛。”我说。 “更怪异的是如此的高手,竟然会愚蠢到带着假币到银行去存钱……你说,这是为什么呢?”皇者看着我。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我说。 “而且,从银行的监控视频看,他们带去的钱还不少,虽然当时只是存一万,但还有个人提了一个旅行包,里面似乎都是钱,似乎都是假币……这就更加怪异了……难道,那几个高手竟然不知道自己手里的钱都是假币,难道,他们以为银行的人都是傻子,以为假币能蒙混过关?难道,他们想用这种方式来洗钱?”皇者又说。 我没有说话,点燃一支烟,不动声色地看着皇者。 “当然,或许也是这几个人没有傻到如此的程度,或许也有些担心手里的钱是假币,所以先拿了一万去试试……这说明两件事,第一,这批假币是高度仿真的,他们自己没有发觉,第二,虽然没有发觉是假币,但又有些怀疑。” 皇者的分析很慎密,我继续看着皇者,继续抽烟,继续不说话。 皇者说到这里,住了口,端起杯子喝了几口水,然后放下杯子,用阴沉的目光看着我。 我和他对视着,互相都不说话。 一时,沉默了。 “这些钱,是昨晚将军送给你的厚礼!”皇者突然冒出一句。 “你怎么知道?”我不由自主随口问道。 “你的回答告诉我的!”皇者得意一笑。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中了皇者的圈套,他刚才是在诈我。我刚才那一问,等于是承认了此事和我有关。 不由心里有些懊丧。 “将军一定是打着安抚你和海珠,弥补你和海珠物质精神损失的名义给你这钱的……你自以为心安理得拿了这钱,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将军给你的是足以以假乱真的假币……你拿了这么多钱,显然是存到银行里更放心,于是你就安排人去银行存钱,然后就出现了今天的那一幕。”皇者继续说:“由此看来,那几位受过特种训练的高手,是你的人,是你在星海的手下,他们一直就潜伏在星海,随时听候你的差遣。” 我呵呵笑了:“皇者,你可真富有想象力。” 皇者继续说:“不用和我玩花样,我知道我的分析是对的,只要我证实了假币是将军给你的,那么,我心里就明白了……甚至,我能想象到那几名高手是如何逃脱警察的天罗地网的了。” 我看着皇者:“你想怎么样?” 皇者说:“你说我会怎么样?” 我说:“我在问你!” 皇者说:“此刻我想你一定在想如果我有什么不轨的意图,你就会对我下狠手,甚至能灭口,是不是?” 我笑了下:“你是聪明人!” 皇者说:“既然我能想到这一点,既然我今晚能过来找你主动说出此事,我想你就不必有这个打算了……第一,我是个天生好奇心重的人,我今晚来找你,只是想知道我认为我必须要知道的事,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第二,既然我能告诉你我的分析,那么,我就不会把此事说出去,更不会到警方去检举揭发你和你的人……我说过,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怎么能做出卖的事情呢,你说是不是? “第三,我很奇怪啊,我给你一大笔真钱你不要,却要去接受将军给你的假币,你是出于何种想法呢?” 我说:“第一,我知道你好奇心重,专门辛辛苦苦来一趟不容易,看在你爬楼梯的份上,我所以就满足了你的好奇。“第二,即使你猜到了今天枪战的事情,我也不会害怕你去揭发举报,凡事要证据,口说无凭,你没有证据,警方掌握了其中至少两人的视频,知道他们的长相,他们和我的人是对不上号的。第三,我为什么要伍德钱不要你的钱,这其中自有道理,你无须多操心。” 皇者点点头:“或许你说的有道理,或许我该相信你的话……其实,我今天来找我你和你说这些话问这些事情,也是为了你好……起码间接是为了你好。” 正文 1066.卸磨杀驴 第1452章卸磨杀驴 “什么叫间接为了我好?直接是什么?”我说。 “无可奉告!”皇者说。 “你就装逼弄景搞玄乎吧!”我不屑地说。 “或许,以后你会知道……或许,以后我能有机会亲口告诉你!”皇者说。 “难道你还没有机会亲口告诉我?”我说:“难道你还能没来得及告诉我就死了?” 皇者微笑了下:“或许。” 我说:“皇者,似乎你不怕死!” “错,我很怕死!”皇者说:“如果谁说不怕死,那是典型的装逼,谁不想活着呢,活着多好啊,可是,有时候,面对有些事,即使知道自己可能会死,也必须要继续去做……这都是没法子的事情。” “我听不懂你的话!”我说。 “你以后会懂的,你一定会懂的。”皇者说。 我看着皇者,觉得愈发看不透他,琢磨了下,说:“如果你死的话,那么,你很大可能是被伍德干掉的。” “为什么这么说?”皇者说。 “因为你知道他的事情太多了……知道的越多,你就会越危险……伍德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如果哪一天一旦他觉得你没用了,失去利用的价值了,那么,他不会放你自由的,他一定会做掉你……”我说:“我猜,这就是你跟着伍德作恶的报应,这就是你最后可悲的结局……其实,这一点,你心里明白的。” 皇者笑了:“兄弟,你太自以为是了……将军不是你认为的那种人,他对我是有很深的感情的,我一直忠心耿耿追随他为他做事,他怎么会杀了我呢?” “兔死狗烹,卸磨杀驴,这养的事伍德一定会会干出来,你就等着瞧吧。”我说:“你自以为你对伍德忠心耿耿,自以为伍德对你感情很深,但他似乎却并不信任你哦,不然,昨晚的事情你也不用来问我了。” 皇者说:“这是两码事……将军有些事不告诉我并不代表他不信任我,我们每个人在将军手下都有不同的分工。” “皇者,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看今后你都不需要我动手来处置你了,伍德就会代劳。”我说。 “呵呵,我是个见了棺材也不会掉泪的人。”皇者说。 “你已经无可救药了……你这个人渣!”我带着厌恶的口气说。 “老弟,随你怎么说我,我不反驳!”皇者丝毫不动气,说:“其实不管怎么说,今晚我还是要感谢你,因为我从你这里得到了我想知道的信息,还有,你放心,我刚才和你说的关于枪战的分析,不会告诉任何人的,这事会烂在我肚子里。” 我冷眼看着皇者,不语。 “好了,时间不早了,不打扰老弟休息了!”皇者站起来。 “不送!”我说。 皇者走了两步,又站住,没有回头,说了一句:“你今天白天的行为,很冒险!” 我一愣。 皇者接着开门就走了。 我继续发愣,妈的,皇者好像知道我今天救方爱国他们的事情,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跟着我看到的? 还有,皇者今晚来我这里,问我那些话,说那些事情,到底是何用意是何用途是何目的呢?我陷入了深思…… 皇者……地下皇者…… 我心里反复念叨着,一方面觉得此人越发神秘诡异,另一方面又觉得他愈发可怕。 最可怕的人,是捉摸不透的人。 第二天,我照常上班,方爱国他们按照昨晚的部署去落实我的计划。 上班后,我带着曹腾去印刷厂,去看看赵大健。 当然,我是打着工作的名义去的,去落实最近集团经营委安排的一项工作。 集团印刷厂位于开发区,从市区内搬迁过来有几年了。 赵大健正哼着小曲坐在老板椅上喝茶,见我和曹腾进来,笑呵呵地说:“哟——经管办二位小主任来了,欢迎,欢迎,欢迎来印刷厂学习。” 这孩子自从得了精神病,整个人越发精神多了,话都不会说了,叫我和曹腾小主任,让我们来学习。 而且,我们进来,他连屁股都不抬,太不尊重我这个经管办主任了。 我把脸一板,大喝一声:“赵大健——你给我站起来!” 赵大健一愣,曹腾也一愣。 赵大健似乎是条件反射,不由自主倏地就站了起来,看着我:“干嘛?” 我嘻嘻一笑:“没事,坐下吧。” “你——”赵大健一瞪眼。 “怎么?赵厂长,开个玩笑,不行啊?开不起?”我继续呵呵笑着。 赵大健咧咧嘴,接着又一屁股坐下,阴阳怪气地说:“易主任,一惊一乍的,有必要吗?怎么?你们两个娃娃主任今天来这里是何事啊?” “来收你的公章!”我说。 “啊——收公章?为什么?”赵大健看着我。 “按照集团经营委的指示,规范印刷厂的业务经营行为!”我严肃地说。 “这……你收了公章,我今后谈业务怎么盖章呢?”赵大健说。 “很简单,到经管办去盖!”我说。 “这……这……”赵大健愣了,忙站起来,不敢再继续嚣张了,陪着笑脸:“哎——易主任,这可使不得啊,印刷厂离集团这么远,我们总不能老是忘经管办去跑啊……这也太麻烦了。” “对不起啊,赵厂长,集团其他经营部门都是这么操作的,你们也不能例外哦……”我说。 “易主任,这个……我们这边的情况比较特殊,你一定要通融下,照顾照顾嘛。”赵大健继续陪笑着,忙请我和曹腾坐下,边去给我和曹腾倒水…… 曹腾不动声色地坐在那里。 我说:“赵厂长,既然你说有困难,那我也理解你一下,如此的话,我们就算是来学习的吧。” “嘿嘿……二位主任哪里是来学习啊,分明是来检查指导督促的嘛。”赵大健说。 我看了一眼曹腾,曹腾然后说:“赵厂长,我和易主任今天来是来检查前几天经营委安排的一项工作落实情况。” “哦,你说的是前几天经营委安排的那事啊,我这就叫分管的厂长来汇报。”赵大健说。 “不,你来汇报!”我用手一指赵大健:“前几天会上集团领导分明说了,这项工作是一把手工程,一把手要亲自抓亲自汇报的。” “这个,这个……”赵大健神色有些尴尬,显然,这龟儿子没有亲自抓这事。 我微笑着看着赵大健。 “这个,这个……我最近比较忙,把这事安排给下面的人去做了……我这就问问落实的情况。”赵大健说。 “我看还是免了吧。”我说。 “那……”赵大健看着我。 我继续说:“经管办最近几天就要给集团党委形成一个关于各经营单位落实此项工作的书面报告,赵厂长,你说关于印刷厂落实的这部分,我们如何写好呢?我们是不是要实事求是呢。” 赵大健刚来印刷厂,显然不想在工作上陷入被动,忙说:“易主任,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今天就开始亲自抓这事,一定在你们向集团正式汇报前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一定圆满落实好这项工作。” 我看了看曹腾:“曹主任,你说呢。” 曹腾看看赵大健,又看看我:“此事请易主任定夺!” 赵大健瞪了曹腾一眼,接着又带着温柔的目光看着我:“易主任,曹主任,咱们可都是从发行公司出来的,都是一个战壕的战友,二位主任在我眼里可都是亲兄弟一般的感情,大家都是为公家做事的,今天一定要给老哥哥我一个面子哦,我保证把这项工作落实地让集团领导满意。” 其实我今天来的本意就是想督促的,看效果达到了,我于是说:“哎——赵厂长,看你这话说的,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啊……既然老哥哥都这么说了,我和曹主任二位老弟怎么能不给面子呢……行,老兄既然说了要亲自抓马上落实,那我们也就从了你……” “哎——好好:“赵大健笑了,笑的很妩媚:“今天中午二位就别走了,我安排厂子内部食堂弄几个菜,杀个甲鱼,我们在这里搓一顿。” 我说:“吃饭就算了,我可不想沾上到下面经营单位混吃混喝的好名声……不过,今天既然我们来了,也不能白跑一趟,我看,公章既然不收了,但公章的使用情况还是要检查下的……赵厂长,你安排下,把最近所有盖公章的协议合同文件都拿过来,我现在就看看。” “哦,好,好!”赵大健忙点头,接着就安排人去拿。 东西拿过来之后,我和曹腾一起察看,我随手翻阅了一部分,赵大健来的时间不长,倒也没看出什么违规的情况。 看完后,我对赵大健说:“今后,经管办会定期派人来印刷厂学习……学习你们公章的使用情况。” “不是学习,是检查!”赵大健忙纠正。 “哦……既然赵厂长说是检查,那就是检查。”我继续严肃地说:“希望你们认真学习最近经管办下发的关于公章使用情况的管理规定,认真落实,严格规范公章的使用,不得违规……不然……赵厂长,我可是会公事公办的哦……” “那是的,必须的!”赵大健笑嘻嘻地说。 然后我站起来说:“好了,公事办完了……赵老哥,自从你到印刷厂上任,我和曹主任一直就想过来看看你,今天终于有个机会……看到你在这里活的挺滋润,我们都感到很宽慰啊……” 曹腾也站起来笑着点点头。 赵大健一咧嘴:“托你们的福。” “自从你来了印刷厂,我真的觉得你精神多了!”我又说。 “呵呵……”赵大健笑了下:“还好吧。” “印刷厂好啊,这里山高皇帝远,有吃有喝有油水,我看快成独立王国了。”我说。 “你这话^”赵大健似乎觉得不大对劲。 “祝赵厂长在这里越来越滋润啊……好了,老兄,不打扰了,告辞!”我大笑一阵,然后转身就走。 第1453章狠捅 赵大健把我和曹腾送到车跟前,神色有些不定,不时看下曹腾,又看看我。 我今天小小敲打了一下赵大健,主要不是为了我自己出口气,主要还是让赵大健不要太嚣张,不要不把经管办放在眼里。我要让他知道,经管办对他是有约束力的,只要想治他,有的是办法。 对一个单位来说,一个部门硬不硬能不能得到其他部门的尊重,关键是看这个部门的负责人硬不硬,有没有制约对方的杀手锏。 当然,我今天带曹腾一起来,自然是有用意的。 至于是什么用意,日后就可见分晓。 表面看起来,赵大健最近似乎快成为我故事里的鸡肋了,其实不然,这孩子今后需要出头露面的机会多着呢。 曹腾亦然。 当天无事。 第二天上午,我约伍德出来喝茶,地点在市委大院门口对过的一家茶楼。市委市府人大政协四大班子都是在这个院子里办公,习惯上大家称这里为市委大院。 伍德爽快地答应了。 10点整,我和伍德坐在茶楼临街的一个单间,从这里的窗口向外看去,正好能看到市委大院门口。 “老弟可真会选地方,在这里喝茶。”伍德看了看窗外,微笑着对我说。 我微微一笑:“特地选的这里!” “有什么说法吗?”伍德说。 “有!” “什么说法?”伍德说。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我说。 “哦,呵呵。”伍德笑起来,接着说:“老弟今天很难得啊,有如此雅兴出来喝茶。” “关键看和谁喝。”我似笑非笑着说。 “那我是该感到荣幸了?”伍德说。 “你说呢?”我含笑看着伍德。 “我说彼此彼此。”伍德说。 我呵呵笑起来。 伍德看了我一会儿,似乎没有猜透我到底今天约他出来在这里喝茶的用意,笑了下,然后说:“老弟,我前天送你的那一千万,花的痛快不?” “痛快啊,实在是太爽了。”我说。 “哦……如何爽如何痛快呢?”伍德微笑着。 我站起来,走到窗口站了一会儿,然后对伍德说:“伍老板,你想知道如何爽如何痛快吗?” “是的。”伍德脸上带着耍弄的快感表情 我叹息一声,然后说:“你来这里看看就明白了。” 伍德微微一怔,脸上带着困惑的表情,接着就站起来走到窗边往外看—— 瞬时,伍德的脸色白了起来。 窗外,市委大院门口的空地上,密密匝匝挤满了人群,黑压压的,还拉着几个白底黑字的条幅,条幅上的大字十分显眼:打倒伪慈善家伍德!假币赈灾,良心何在…… 老百姓在市委门口上访啊,群情激昂,还不时有人振臂高呼口号。 市委门口被堵住了,警察手拉手组成人墙堵在门口。 好热闹。 伍德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嘴里迸出几个字:你搞的? 我呵呵一笑:“怎么能说是我搞的,根源还是在你嘛……这次北部山区发生了灾情,我心里无比着急,想帮帮受灾的百姓,可是我又没有多少财力,正好你给了我这一巨款,我就想到把这钱捐给他们,可是又一想,这钱是你的,我用你的钱为自己赚取名声,也太不地道了吧,想来想去,还是觉得用你的名义捐比较好,一来我心安,二来呢,也是为你伍老板博取个好名声,让你这位大慈善家锦上添花。” 伍德的脸色铁青,狠狠瞪着我。 我继续说:“听闻你近两天要给灾区捐赠救灾物资,价值10万元,定向捐给一百户灾民,每户价值一千元的物品,我就想啊,这伍老板这么大的行头,捐这么多实在是太少了,怎么能拿得出手呢?正好我手里还有伍老板的一千万,干脆,我就做个好人,打着伍老板的名义去做好事吧…… “于是昨天受灾最重的乡镇政府就来了几个人,来了几个伍老板派来的人,告诉镇政府负责人,说伍老板决定提高捐赠的数目,不是10万了,而是一千万,不是捐赠物资了,而是现金,而且,为了保证捐赠能落实到位,伍老板特地嘱咐这一千万要他们亲自监督发放,发放到受灾最重的一千户灾民手里,每户一万元,用于他们重建家园…… “镇里的负责人闻听十分兴奋,立刻就下发通知,通知各村让受灾最重的一千户灾民来领钱,灾民闻讯,蜂拥而至,带着对伍老板的万分感激之心领取这一万元……很多人领取了这笔对他们来说数目巨大的款项之后,没有带回家,而是按照老习惯,到镇上的信用社去存起来。结果在存钱的时候,发现原来领取的这钱是假币…… “结果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大家就都知道了,知道大名鼎鼎的伍老板竟然用假币来赈灾来糊弄老百姓……于是,你看,伍老板,上当受骗之后的灾民结队来市里上访了,来控诉无良黑心的慈善家伍德了。” 我叙述的很详细,唯恐伍德没有听明白。 当然,这就是我前天晚上做出的部署,方爱国他们精心易容后去了镇里,打着伍德的名义去赈灾,带去了一千万现金,里面只有一万是真币。监督镇政府工作人员发放完钱之后,方爱国他们立刻就离去了。因为他们是易容的,即使镇政府工作人员记得他们的长相也没用。 而且,赈灾是荣光的事情,没有人会怀疑他们不是伍德的人,谁会把脸上贴金的事情往别人头上安呢,当然,他们任何人都没有会想到这些钱是假币。 听我说完,伍德的五官几乎都扭曲的变形了,恶狠狠地看着我:“你好……你很好……” 我双手一摊,做无辜状:“我不好,你好……我只是想用你的钱去赈灾去给你抓面子,哪里会想到你这老贼竟然给我的是假币呢……哎……伍老板,可惜啊,真可惜……你说你当初给我的钱的时候干嘛不告诉我这是假币呢……你说这是不是中计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伍德咬牙切齿:“我当初没告诉你是不错,但前天你就知道这是假币了。” 我说:“那你当初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你是想耍弄我,然后借着这些假币把我的到银行存钱的兄弟置于死地吧?不错,我的那几个兄弟确实中了你的计策,我也中计了,我的兄弟们差点就送了命……我得佩服你的高超计谋,佩服你的精心策划……被你如此关照,蒙你如此厚爱,我怎么能不对你做出报答呢?所以,你不要客气,就好好承受这一千万带给你的享受吧…… “看这些上访的群众,听他们的口号,看他们的标语,多壮观啊……很快,这件事就会在星海传开,各阶层大街小巷都会知道你这位慈善家干的好事……我想,此时,看到自己的一千万带给自己的辉煌成果,你的心里一定是很快意的,很幸福的。” 伍德怒不可遏地看着我,发出一声冷笑。 我接着说:“此时,你一定在想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如何灭火,如何尽最大可能挽回你的名誉损失……你可以发表声明,称是有人打着你的名义在陷害你,甚至你还可以装模作样去报案,但是,你不敢说出我,不敢说出我的手下兄弟,因为你知道那假币是从你手里出来的……是不是啊?哈哈……” 伍德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又发出一声冷笑,脸上有些恼羞的表情。 我接着说:“当然,我知道你一定会有办法挽回此事造成的恶劣影响的,你有的是钱,有的是关系,有的是后台,有的是路子,你上面下面中间都有人,你会把此事洗白,把自己和此事摆脱地一干二净,但这样的事,越拖对你似乎越不利啊,这么多人聚集在市委门口上访,群体**件啊,都是因为你……我想,你心里也不会不着急吧。” 我刚说完话,伍德的手机响了。 伍德看了看号码,没有接,直接摁死。 然后,伍德用阴冷的目光逼视着我,面部肌肉不停抽搐,缓缓点点头:“易克,你很聪明……你很敏捷……你能想出这个办法,你能抓住这个机会……行,你很行。” 我说:“我不行……我不聪明,这办法是被你逼出来的,你不要我,我怎么会操你?害人之心不可有,知道不知道?你非要害我,那我没办法,我必须要还击你……还有,这个机会不是我抓住的,这是上天赐予的,你作恶太多,老天爷都要惩罚你,老天爷让我利用这次的机会来惩罚你的。” 伍德又点点头:“好,说得好……天赐良机于你,你代替老天爷惩罚我……这次,算我走了眼,算我马失前蹄,算我轻视了你,算你走运,算你幸运,算你交了狗屎运……不过,易总,易主任,易克,易老弟,你记住,你和你的所谓兄弟以后不会永远都这么走运,咱们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我微笑了下:“是啊,日子还长着呢,咱们都还地继续活下去,不过,我想,伍老板,你一定不会比我活得长,我年轻,你老了,你活不过我的。” 伍德哼笑一声:“白发人送黑发人,我看最适合你和我!” 我说:“不会的……一定是我送你……” 伍德半天没有说话,眼神直直地看着我,然后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胳膊,笑起来:“易老弟,斗嘴是没用的,图一时快意是没用的,说不如做,你说是吗?” 正文 1067.硬邦邦 第1454章硬邦邦 “是……”我硬邦邦地回答:“伍老板,我劝你就别在这和我磨嘴皮子了,我想你刚才拒接的那个电话,应该是市里的人打给你的吧,让你赶紧过去商讨如何处理这事的吧……所以,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赶紧过去吧,不然,待会儿上访的群众知道了你集团的地址,还不去砸了你的集团啊……” “这些人到市委大院来上访,一定也是你的人暗中撺掇蛊惑串联的,是不是?”伍德说。 我呵呵笑起来:“伍老板,其实你真的很聪明,不过我不能告诉你是或者不是,我可不想担上阻止非法游行示威集会的罪名。” 伍德说:“我明白了。” 我说:“明白就好……我想你心里一定快气疯了,是不是啊?” 伍德突然呵呵笑起来:“我要是气疯了,是不是正合了你的意呢?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发狂呢?” 我说:“那倒也未必……我不想惹你的,但是你老是惹我,我是自卫还击,至于你发疯发狂,那是你的事,或者你可以到精神病院去住几天。” “好一个自卫还击……行,易克,看来我还是小看了你……”伍德说。 “其实我一直很高看你!”我笑嘻嘻地说。 “看你笑的很开心!”伍德说:“只是不知道你以后还会不会笑的这么开心,只是不知道你会不会笑到最后。” 我没有说话,心里却不禁一跳,努力维持着我的笑。 伍德似乎实在无法呆下去了,然后就急匆匆走了。 伍德一走,我再也笑不出来了。 然后,我也离开了茶楼,下楼出来,方爱国他们四个正站在街边装作路人的样子看热闹。 “老家伙刚走。”经过方爱国身边的时候,他眼睛看着街对过,低声说了一句。 “认出你们没有?”我说。 “我们认识他,他根本就不认识我们,睁眼瞧都没瞧,上了停在这附近的一辆黑色轿车就走了……走的似乎还挺急。” “我走了,你们继续关注这里的情况。” “好的。” 然后我就回了单位。 在办公室坐了会,我打着汇报工作的名义直接去了孙东凯办公室。 孙东凯正在拿着内部电话打电话:“老总,今天市委门口发生了群体性上访事件,刚接到市委宣传部统一给市值各新闻单位下发的通知,此事涉及我市知名企业家,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不要派记者去采访拍照,各报刊都不要刊发相关的消息。” 显然,孙东凯是打给总编辑的。 打完电话,孙东凯呼了口气,看着我:“伍老板摊上事了,知道不?” “啊——伍老板摊上事了,什么事啊,我不知道啊!”我做吃惊状:“怎么?被抓了?” “不是……市委大院门口这会儿正有上千人在上访,上访群众来自于刚刚受灾的北部山区乡镇,好像说伍德用假币赈灾,发放给灾民的救济款都是假币……灾民十分愤怒,正在市委门口伸冤控诉呢。”孙东凯说:“这事可不是好玩的,假币赈灾,自古未闻。” “啊……还有这事……伍老板竟然干出这样的事!”我惊讶地说。 “这事我怎么觉得很蹊跷呢,按照伍老板的智商,他不会愚蠢到这个地步啊……”孙东凯摇摇头:“这事,我怀疑有猫腻,有道道……说不定,伍老板是被人算计了。” “哦……什么人会这么卑鄙啊,怎么能这样算计人呢?”我愤慨地说。 “不管是什么人,肯定是仇家。”孙东凯说:“伍德是市领导眼里的大红人,难道就不会引起其他民营企业家的嫉妒?” “哦……原来如此。”我点点头。 “我前天听伍德无意中提起说要捐赠价值十万的物资给灾区,没听说他要给再去捐一千万……所以,我觉得此事极有可能是有人利用伍德要捐赠这事把他搞了,黑他一下,败坏他在星海的声誉。”孙东凯继续说:“伍德和市领导的关系不错,我想市里应该是不会相信他干这样的事情的。” “可是,市领导信不信是一回事,但灾区的老百姓会不会相信呢?而且,这事一旦传开,市民会不会相信呢?这年头,大家对这样的事,可未必都会和市领导一个思路的。”我说。 “这倒也是……不然我怎么说伍德摊上事了呢,最麻烦的就是这一点,老百姓是不管这些的啊,他们认定就是伍德发放的假币,现在在市委大院门口聚集上访控诉,如果市里不采取积极有效的措施,会带来更大的麻烦…… “现在各级党委政府最怕的就是群众上访,下午省书记就要来市里调研,还要去灾区视察……如果此事不抓紧解决好,恐怕会带来更严重的后果啊……”孙东凯担心地说。 我一听,心里不由想笑,省里书记要来,太好了。 “对了,今天你过来是什么事?”孙东凯说。 “给你汇报下最近的思想和工作!”我说。 孙东凯很高兴:“好,好,我很喜欢。” 我于是东扯西扯地给孙东凯汇报起来,磨磨蹭蹭地汇报着。 正汇报着,孙东凯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外线。 孙东凯接电话,我停住嘴。 “哦……哦……是这样……好……好……我这就安排。”孙东凯不停点头,听了好一会儿,放下电话,笑了下,然后接着摸起内线电话:“老总,上面刚来了个通知,有一个重要声明,待会儿有人送到你办公室,你安排下,明天在集团日报晚报生活报的一板报眼位置刊发。” 放下电话,孙东凯看着我,突然嘿嘿一笑:“伍德倒是挺有能耐,这事摆平了。” “哦……是吗?”我说。 “不过,他也破财了,这年头,破财免灾,都是这样!”孙东凯说。 “怎么回事啊?”我笑着说。 “刚才我接的那个电话,就是为这事。”孙东凯说:“灾民大规模上访,引起了市里领导的高度重视,说是重视,其实也是有些恐慌,毕竟下午省委的书记就要到了……市里相关领导把伍德紧急召去,一来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二来呢,是商讨如何处置这个紧急情况,对此,伍德做了严正声明,说他绝对没有安排人去发放一千万的赈灾款,是有人打着他的旗号在暗算他,栽赃他。 “然后,经市领导动员和暗示,伍德摆出了高姿态,说充分理解市领导维护稳的心情,愿意顾全大局尽快摆平此事,他愿意拿出一千万现金来发放给领到假币的灾民……如此就好办了,市里派出人向上访的群众宣布此事,大家一听就都痛快地散去了。” 听孙东凯如此一说,我心里暗笑,我的目的达到了,我要的就是伍德狠狠吐一次血,同时让他不自在一阵子。 我说:“哦……如此说来,真的有人栽赃他了?真的有人往他身上泼脏水了,伍德有没有说是谁呢?” “他哪里会知道呢……他义愤填膺啊,要求上面还他清白,公安已经开始立案调查了,不知何时能查出个究竟来……同时,市里安排市直各新闻单位发表一个伍德集团的正式声明,借助官方媒体澄清此事,我刚才给总编辑打电话就是安排的这事。”孙东凯说。 “那……既然伍德是被陷害的,他又怎么会愿意拿出一千万来呢?”我说。 “没办法啊,尽快让上访的人散去呗,这种事,一时半会怎么能向群众说地清楚,说不清楚,上访的人就不走,那后果会愈发严重,伍德本来是准备捐赠十万的物资赈灾的,结果出了这事,当务之急是让上访的群众回去,市领导的心里着急了,于是就暗示伍德出出血,破财免灾,伍德是个聪明人,他领会了市领导的意图,于是就主动开口,答应拿出一千万现金来赈灾…… “于是,这起群体**件就这么迅速化解了……市领导和上访的群众皆大欢喜,只有伍德有苦说不出,破了一大笔财……不过,明天市里的官方媒体都发他的声明,也算是给他挽回一个影响,尽量消除此事带给他的负面效应……还有,公安也给他立案调查,如果查到了暗算他的人,他也就算是彻底清白了。” 我明白伍德请求公安立案调查纯碎是装逼走形式的,他心里很明白是怎么回事,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让公安调查,他根本不敢说出是我捣鼓的他,他只能继续装下去,尽管明天有官方的声明,但他的清白似乎是很难彻底洗清的,负面影响对难以彻底消除的。 这年头,老百姓对官方发出的声音是很少笃信无疑的。 此次我的操作,虽然让灾民开始空欢喜一场受了愚弄耗费了精力,但之后毕竟也让他们实实在在拿到了一千万现金,每家一万,实惠啊。 这也算是值得吧。 这一回合,伍德差点让方爱国他们送了命,我也让伍德背了一屁股屎,还吐了一大口血。双方最后的结局大致都是有惊无险,大致打了个平手。 伍德想让我发狂,我想让他发狂,但大家都没有发狂,起码在表面上都装作很平静从容的样子,至于伍德心里到底有没有发狂,不好说。 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会忍多久,到底是不是在发狂。 虽然我似乎终于惩罚了伍德一次,但我没有丝毫喜悦的感觉,没有丝毫胜利的快感,反之,我的心里愈发沉甸…… 当天晚上,接到金三角大本营发来的密电,电云:此次斗争,有理有利有力有节,思路明晰,措施得当,方法灵活,效果显著,既打击了敌人,又保护了自己,甚好,甚好……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典型的李顺语言风格。 第1455章神秘的丰韵少妇 看完密电,我苦笑了许久…… 老黎听我说了此次事情的前后经过,沉默了片刻,然后伸出手指弹了弹我的脑门。 “干嘛?”我说。 “我想知道这里面还能有什么东东。”老黎笑眯眯地说。 我一咧嘴,老黎哈哈笑起来。 这天,我接到方爱国的电话:“易哥,给你汇报一个重要情况。” “说——” “我今天从火车站拉客,拉了一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少妇。” “操——这个算是什么重要情况!”我哭笑不得。 “听我说完,易哥……这个女人似乎不同寻常。”方爱国说。 “哪里不寻常了?”我说。 “上车后,我问她去哪里,她眼神有些恍惚地看着窗外,神情似乎还有些激动,墨迹了半天,说要去人民医院……然后,路上,我看到她打开了一个票夹子,目不转睛地看,眼圈还有些发红……我偷眼瞄了一下那票夹子,这一瞄不要紧,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什么?” “票夹子里有一张男人的照片!” “靠——男人的照片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可是,那照片上的男人是……” “是谁?” “是李总司令!” “啊——” 我一听,愣了下。 那女人看的是李顺的照片。 她看李顺的照片干嘛?她是什么人?她从哪里来?她来星海干嘛? 一连串的问号在我脑子里盘旋…… “然后呢。”我问方爱国。 “然后我就拉她去了市人民医院。” “然后呢。” “然后她就下了车。” “然后呢。” “然后。”方爱国顿了顿:“然后她就站在医院门口发呆……左看右看,东张西望,既没有要进去的意思,也没有要离开的想法……就在门口一直发呆。” “在医院门口站了多久?”我说。 “大约半个小时吧……这期间我的车一直停在医院门口装作拉客的样子……我一直在观察着她,同时,我还用手机偷偷拍了几张她的照片。”方爱国说。 “嗯……后来呢?”我说。 “后来……后来来了几个乘客要打车,我正要回绝,结果那女的就回头看着我,直勾勾的眼神看着我,看得我浑身不自在,我无法拒载乘客了,只好拉着客人离去。”方爱国说。 “就是这样了?”我说。 “我离开后,随即通知杜建国开车过去了,杜建国就在附近的。”方爱国说。 “哦……” “一会儿,那女的上了杜建国的出租车……离开了人民医院。”方爱国说。 “到了哪里?” “去了李总司令父母家的方向……到了哪里之后,那女的就下了车,让杜建国等下,然后她就走了过去。” 这女的去了老李家,这让我心里不由一颤,急忙问方爱国:“她……她进去了?” “没有,走到他们家附近,在门口徘徊了一阵子,似乎想进又不敢进的犹豫神态,接着就又上了杜建国的车走了。”方爱国说。 “接着又去了哪里?”我说。 “去了市人民医院附近的一家简易家庭旅馆……直接进去了。”方爱国说:“然后我让杜建国离开,让杨新华开车守在那附近……据新华汇报,那女的进去后,办理了住宿手续,住在二楼最头上的一个房间。” “哦,好了,我知道了……让新华继续蹲守在哪里,有什么情况及时汇报!”我说。 “好的。” 挂了手机,我的心剧烈跳动起来,突然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我不敢肯定自己的预感是否正确,或者说,我是不愿意去肯定。 我心不在焉走进秋桐的办公室,秋桐正在看报纸,见我进来,放下报纸:“有什么事情要汇报呢?易主任。” 我干笑了下,坐在秋桐对过。 “怎么看你心神不定的……有什么心事吗?”秋桐说。 “没……我就是没事来你这边坐坐。”我说。 “哦……”秋桐哦了一声,看着我。 “对了,小雪最近还好吗?”我说。 秋桐笑起来:“好啊,很好啊,9月份就要开学上一年级了……这几天正在家兴奋着呢。” “哦……在哪里上学啊?那个学校?”我说。 “就在幼儿园附近的那家小学!”秋桐说了一句,然后看着我说:“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来了?” “不可以吗?”我说。 秋桐笑了:“当然可以。” 我沉默了一会儿:“小雪和你的感情还好吧?” 秋桐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点点头:“还好啊……怎么了?你今天好奇怪的说。” 我笑了下:“没怎么……感情好就行!” “我是她妈妈,她是我闺女,我们母女感情当然是没的说了。”秋桐说。 我轻轻呼了口气,点点头:“对,你是她妈妈,她是你女儿,你们感情当然是很好的了。” 秋桐皱皱眉头,面带困惑地看着我,没有说话。 沉默片刻,我说:“秋桐,问你个问题。” “嗯……你说吧。”秋桐说。 “假如……我是说假如……有一天,要是小雪的亲妈妈突然出现了,来认小雪,来领小雪走,你会怎么想怎么办?”我说。 秋桐的身体微微一颤,两眼直直地看着我,声音有些颤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微微一笑,努力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看你这样子,我只不过说是假如……假如,你懂的。” 秋桐低垂眼皮,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小雪是个可怜的孩子,从小就没有妈妈,假如……假如她的亲妈妈来了,假如她的亲妈妈愿意认小雪这个女儿,我当然……我当然心里是十分欣慰的,我当然是为小雪感到高兴和宽慰的,母女团圆,这当然是天大的喜事……假如她的亲妈妈要领小雪走,我自然是不能阻拦的……除了祝福,我不会有任何其他的……只是……” “只是什么?”我说。 “只是我和小雪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我对小雪,小雪对我,却已经有了不可分割的母女亲情,我不知道小雪会不会愿意离开我,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否从心里说服自己离开小雪…… “不过,我想,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还是会成全小雪母女,虽然我会很痛苦很放不下舍不得,但我还是明白自己该怎么做。”说到这里,秋桐的声音有些嘶哑,眼睛有些发潮。 我的心里也有些发潮,感到了阵阵不安。 “其实,小雪是把你当亲妈妈看待的,甚至,比亲妈妈还要亲!”我说了一句安慰秋桐的话。 “在我眼里在我心里,小雪就是我的亲女儿,和亲生的女儿是一样的。”秋桐深情地说,接着顿了顿:“当然,如果小雪的亲妈妈能来认领小雪,我自然会为她们感到高兴……毕竟,血浓于水……血肉相连。” “秋桐,你是一个伟大的女人,你是一个伟大的母亲!”我由衷地说了一句。 秋桐笑了下,表情却又开始有些不安,看着我:“你……你今天怎么突然想起谈这个话题……你……你是不是……” 我笑了下:“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就随便谈起来了。” 秋桐看了我一会儿,然后说:“其实,我很多次想到过这个事情,想到小雪的亲妈妈会不会哪一天突然出现……每每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其实就很矛盾很纠结,我既希望小雪的亲妈妈早日出现,让她们真正的母女团圆,可是,我又很害怕这一天真的会到来,以为这一天来到了,也就是我和小雪分离的时刻,我就会失去小雪…… “我当然知道小雪跟了亲妈妈一定会比跟着我更开心更幸福,会得到亲妈妈更无微不至的疼爱。可是,我总是放不下,毕竟,我和小雪这么久了,感情很深了,我总担心自己会不舍得放小雪走……你看,你刚表扬我是个伟大的母亲,我就说出了自己的私心……我其实并不伟大,我也是有自己的私心考虑的。” 我说:“你有这些想法并不妨碍你是个伟大的母亲,想法,你的这些真实想法更验证了你是个有爱心的女人和妈妈,你的这些想法,我是理解的,我充分理解……我深深了解你对小雪的感情,深深了解你的大爱之心。” 秋桐努力笑了下,看着我:“你说,小雪的妈妈会不会有一天真的出现呢?” 我说:“你是希望而又害怕是不是?” 秋桐点点头:“是的,希望那一天真的会到来,好想看到她们母女相聚的动人时刻,但确实也害怕,这种害怕让我觉得自己好卑鄙,好自私。” 我说:“但我却不希望看到这一天!” 秋桐一怔:“为什么?” 我说:“这个女人生下小雪就将她抛弃,自己的亲骨肉都不要了,这是何等残忍的事情,这种行为禽兽不如,我痛恨万分,小雪要不是遇到拾荒的老爷爷,要不是遇到四哥这样的好人,哪里能活到今天…… “这样的女人,虽然她生下了小雪,但她没有尽一个妈妈应该尽的义务,她实在是不配做小雪的妈妈,这样的女人,心如蛇蝎,怎么能让小雪和她一起呢?” 秋桐叹息一声:“你不要这么说……都是女人,女人最理解女人……我想,当初她的行为举动,一定有难言之隐,一定不是自己的初衷,一定是……” 正文 1068.动作很熟练 我打断秋桐的话,毫不客气地说:“不管有多少个理由,即使有一万个原因,都不该抛弃自己的孩子,都不该将她置于死亡的边缘,如果不打算抚养孩子,那么,就不该把她生下来,既然生下来,就要对这个新生命负责,这是做女人做母亲最基本的责任,她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就不配做小雪的妈妈……这一点,我是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无法原谅的。” 秋桐又叹息一声:“你还是不要那么苛刻了,你是男人,你不懂地做女人的难处,你不知道女人怀孕之后的那种感觉,你不知道自己的骨肉和自己分离的伤痛。” 我突然想到秋桐春节期间的那次流产,那次流掉的是我和她在丹东酒后迷醉之夜的结晶。 我怔怔地看着秋桐,看到她的眼睛里有一层迷雾,眼神里带着几分忧郁和怅惘,还有几分酸楚和悲凉。 我半天没有说话,秋桐也没说话,低头不语。 似乎,她想起了自己的那次流产,似乎,她陷入了苦涩而悲楚的记忆…… 我的心里突然就感到了巨大的伤感,还有说不出的哀愁…… 我起身默默离开了秋桐办公室。 夜色降临,我直接去了人民医院附近的家庭旅馆附近,杨新华的出租车还停在那里。 我直接拉开车门上车。 “什么情况?”我说。 “那个女的进了旅馆的房间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杨新华说。 “哦……”我点点头。 “下午她一直在睡觉!”杨新华又说。 “你怎么知道?”我说。 “我在这家旅馆也开了个房间,就在那女的住的隔壁,这旅馆很破,两个房间是用挡板隔开的,不严实,有缝隙,我看到了。”杨新华说。 “哦……”我点点头:“把房间钥匙给我,你先回去吧。” “二楼走廊倒数第二个房间。”杨新华把房门钥匙递给我,然后开车走了。 我直接拿着钥匙进了旅馆,沿着院子外面的铁梯子上楼。 旅馆不大,很杂乱,不时有人进进出出,看起来好像都是乡下人。这里靠近医院,来这里住的大多都是病人家属。 我的进入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 我直接上楼,沿着灯光昏暗的走廊往里走,走廊里一股潮湿的霉味。 走到房间门口,我打开房门进去,房间很小,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电视机,一把椅子,一个洗脸盆和一把暖瓶,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东西。 房间很脏,到处都是蜘蛛网,不知多久没有打扫过了,床上的床单被子黑乎乎,不知多久没换了。 我随即关了灯,然后墙壁上就出现了一丝亮光,从隔壁房间穿透隔板缝隙进来的灯光。 我悄悄将一只眼睛贴近缝隙,这缝隙是一个小洞,很小。 然后,我就看到了隔壁房间的情景。 房间的灯亮着,一个头发有些蓬乱的女子正靠在床头,面容苍白,两眼有些发直,正看着门口方向。这女人确实有几分姿色,骨感美。 女人似乎在沉思着什么,脸上的表情一会儿发狠,一会儿又发愁,一会儿叹气,一会儿又有些哀伤,一会儿眼圈似乎又有些发红…… 我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看着。 一会儿,女人摸出身边的票夹子,打开,看着,看了一会儿,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妈的……老娘我终于来了,你个***在哪里呢?7年多了,你个死鬼还活在这世上吗?” 我的心猛地一跳,小雪这就快7周岁了。 说着,女人擦了一把红红的眼睛,然后又用带着发狠的语气说:“既然老娘来了,就一定要找到你,你要是死了,老娘就给你殉葬……到死老娘也不放过你……” 一听这话我吓了一跳。 然后,女人起床,坐在床沿,显得有些无精打采,接着又不停地打哈欠。 然后,女人拿起床头桌上的一瓶绿茶,一口气喝了一大半。 接好,她从床上的包里摸出几根细长的软管,放在桌上,然后又摸出一把小水果刀,拿过绿茶瓶子,低头用小刀在瓶口捣鼓起来…… 我的心一紧,这不明摆着是在做冰壶吗。 然后,她从包里摸出一卷锡箔,撕下一个长条,接着伸手从包里拿出一个很小的透明塑料袋,打开,倒了一些东西在锡箔纸凹槽里,然后摸出打火机…… 很快,腾起一股青烟。 接着,女人仰起头,慢慢从嘴里喷出一股白色的烟雾…… 女人脸上带着享受的表情,闭着眼睛。 房间里开始有烟雾缭绕,我的嗅觉很灵敏,我很快就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香臭味道。 这女人在溜冰,在吸食冰du。 她竟然和李顺有同样的爱好。 女人继续溜冰,一连吸了六大口,然后长长舒了口气,整个人显得有了精神,起色也好多了,面容显得更加妖娆。 然后,女人起身把冰壶收起来,放到床底下,接着又把其他的东西放进包里。 然后她摸出梳子梳理了下头发,接着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抱起双臂,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的夜色…… “星海……老娘我终于回来了……终于又回来了。”女人自言自语地说着,声音里带着某种迷幻的伤感。 我静静地看着,她沉默地站在那里,不再喃喃自语了。 我思考了下,然后蹑手蹑脚出了房间,来到她房间门口,然后轻轻敲了敲门。 “谁——”房间里传出那女人警惕的声音。 “送开水的伙计。”我低声说。 “放在门口好了。” 我没有做声,又继续敲门。 “妈的,有病啊,不是让你放在门口吗?”女人的声音带着火气,接着蹬蹬的脚步声就传来,接着门哗就被拉开了。 门一开,不等女人反应过来,我侧身就闪了进去,同时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一脚踢上门。 然后,我将她拖了进去。 女人眼里发出惊恐的神色,呜呜地叫着。 “别叫——我不会伤害你,不然。”我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女人忙点头。 我缓缓松开手,女人长出了一口气,瞪眼看着我,然后一屁股坐在床上,捋了捋头发:“喂——你是干嘛的?干嘛冒充送水的伙计?” 女人此时眼里已经没有了惊恐的神色,看起来很冷静,似乎她是经历过一些场合的人。 我拉过椅子坐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刚要放到嘴边,女人说:“给我一支。” 我一愣,把烟递给她,然后自己又掏出一支,看她没有掏打火机,我于是给她点着,然后自己也点着。 女人慢慢吸了一口烟,然后看着我,上下打量着…… 我吸了一口烟,看着她,也上下打量着…… 这女人身材不错,长得也不错,眉宇间颇有几分风情,抽烟的动作很熟练…… 互相打量了一番,女人突然笑起来。 她的笑看起来有些怪怪的。 “大兄弟,小帅哥,是不是想打野食啊?”她说。 这话让我心里一怔,心里有些尴尬。 “大兄弟,不要误会了,姐姐我是住店的,不是鸡,想玩女人你找错地方了。”她接着又说。 我干笑了两声。 “虽然你看起来长得不错,一看就是那种讨女人喜欢的型号,不过,在我眼里,你却不过就是个油头粉面的小白脸,却不是姐姐我喜欢的那一类……我看你是找错人了。”她继续说。 我说:“那么,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呢?” “什么类型你管不着,反正你这号的男人我是没兴趣的。”她淡淡地说,不屑地看了我一眼。 我说:“其实……你想错了,我不是来寻花问柳的……我是住在你隔壁的房客。” “隔壁的房客?”她眨了眨眼睛:“那你冒充送水的冲进来是什么意思?” 我说:“都是住店的,又是邻居,一个人没事,很闷,过来找你聊聊。” “聊聊?大家互不相识,不好好在自己房间睡觉,有什么好聊的?”她说。 我说:“一来呢,这房间太破太脏了,到处都是霉味,实在是无法躺下睡觉。” 她接着就打断我的话:“睡不着别住这样的旅馆啊,去住豪华星级酒店啊……那里舒服,跑这里来干嘛?没钱就别挑三拣四了,我看你就将就吧。” 我没有理睬她,继续说:“第二,房间里除了霉味,还有个味道让我无法入睡啊……” “什么味道?”她说。 我说:“这旅馆的房间密封性不强,好像是有一股乖乖的香臭味道从你这房间里飘到我那里去了……这味道让我胃里实在是难受,老是想呕吐。” “哦……”她的眼皮一跳,盯住我:“你的鼻子倒是很灵敏,我怎么没闻到?你怎么肯定就是我房间里飘过去的呢?” 我看了她一会儿,缓缓地说:“其实,我知道这味道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而且,我还知道你包里放着什么东西床底下放着什么工具。” 她的脸色倏地就变了:“你……你不是住店的客人……我看你这样子就不像是住店的……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你是不是便衣警察?” 她的神情开始紧张了。 我呵呵笑起来:“不要紧张,你看我像警察吗?” 她又打量着我,半天说:“像……又不像。” “哪里像哪里不像呢?”我说。 “哪里都像,又哪里都不像。”她说。 我说:“其实,我真的不是警察。” “但你也不是在这里住店的。”她冷冷地说。 “那你觉得我是干嘛的呢?”我说。 她两眼死死盯住我,不说话。 我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然后站住看着她:“其实,你心里一定很好奇很困惑,一来我不是警察,二来我不是嫖客,三来呢,我似乎还不像是住店的。” “是的……你到底是干嘛的?”她说。 第1457章风情少妇叫章梅 “你认识我吗?”我说。 “在这之前,从不认识!”她说。 “不认识就对了,因为我以前也不认识你……”我说。 “不认识干嘛过来找我?不要告诉我你是睡不着沉闷这个理由。”她的眼里开始带着警惕的目光。 “找你自然有找你的理由。”我说。 “你……到底是什么人?”她的神情愈发紧张。 我冲她摆摆手:“不要紧张,更不要害怕,不管我是什么人,但似乎不会是你的敌人,不会对你有什么伤害和危害。” 我的话说的很认真。 听我如此说,她似乎放心了一点,但还是带着困惑和几分戒备的目光看着我。 我又递给她一支烟,帮她点着,然后又坐下,看着她:“你觉得我像是坏人不?” 她吸了一口烟,看着我:“说实话,虽然你的来头有些诡异,虽然你的行为举止有些猜不透,但我看你面相,似乎很面善,不像是个坏人……当然,这年头,人不能以貌相。” 我呵呵笑起来:“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我虽然不像是坏人,但也未必就是好人,对不对?” “对!”她干脆地说。 我又笑了下:“其实呢,我是好人或者坏人都不重要,但有一点你放心,对你来说,我不会是坏人……这一点,你绝对可以放心……不然,就凭你在房间里溜冰这一条,我就可以不用过来找你,直接报警。” 听我如此一说,她似乎觉得有些道理,不由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我:“你到我这里来到底是何事……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说:“我没有什么来头,我过来,就是想和你谈谈。” “谈什么?”她说。 “你不是本地人吧?”我说。 “对,不是本地人,我今天刚从外地坐了很久的火车到星海。”她说。 “到星海来干嘛的?”我说。 “旅游!”她说。 “旅游?”我呵呵笑起来,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怎么?星海是个旅游城市,我就不能来旅游了?这年头,单身女人出来旅游的多的是,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呢?”她用狡猾的目光看着我。 “旅游是个高消费项目,既然能有经济条件出来旅游,又怎么会住在这样的店里呢?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吗?”我说。 “节省费用,这有什么奇怪的,还有带着帐篷户外住出来旅游的呢。”她说。 “这个那是两码子事……不过,要说你没有经济条件,但你刚才吸的那玩意儿却比黄金还贵。”我说。 她不说话了,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 “看你也不是初次出来闯荡的人,似乎你也是有故事有经历有阅历的人。”我说。 她哼笑了一声,似乎默认了我的话。 “你来星海,不是旅游的,是来找人的,是不是?”我突然单刀直入。 她浑身一颤,看着我:“我不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懂的。”我说。 “你到底是什么人?”她似乎又紧张起来。 “不是敌人。”我说。 “你……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找人的?”她似乎承认了我刚才的问话。 “直觉。” “直觉?”她看着我,眼珠子转悠了一会儿,突然说:“你一直在跟踪我?是不是?” 我笑了下。 “你为何要跟踪我?你从哪里开始跟踪我的?”她说。 “从你下火车打上出租车开始……不过,本无意跟踪你,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你的票夹子让我很感兴趣。” “票夹子?”她顿了顿,接着说:“哦,我明白了,你和那出租车司机是一伙的,是不是?我就觉得那开出租的司机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对,原来你们是打上我皮夹子的主意了……很遗憾,告诉你,我的皮夹子里没有几张钞票,虽然有银行卡,但卡里也都是空的,你要是想要,都可以拿去。” 说着,她从包里拿出皮夹子,放在桌子上。 “我说过我们不是敌人,既然不是敌人,怎么会窥视你的钱财呢,不管多少,都不会打这个主意的。”我说。 “那你为什么对我的票夹子感兴趣?”她略微放心了,又带着困惑的神色。 我看着她,伸手拿过票夹子,打开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里面李顺的照片,生活照,一看就是多年前的李顺,意气风发甚至有些阳光的样子,和现在的李顺又很大的区别。 看了一会儿,我然后将票夹子又放回去,看着她,缓缓地说:“我是对你票夹子里的这张照片很感兴趣。” 她浑身一抖,眼睛不由睁大了,死死地看着我:“一定是我在出租车上看这照片的时候,那出租司机看到了,然后告诉你的,是不是?” 我点了点头:“说得对!” “你……你们都认识这个人?”她说。 “在星海,认识他的人不少,知道他名字的人更多……几乎可以说是家喻户晓。”我说。 她全身突然剧烈抖动起来,显得有些激动:“你……你和他熟悉?” “是的。”我说:“这个人在星海是个特殊的敏感人物,你一个外来人,带着他的照片,在星海到处走动,自然会引起人的注意……我很想知道你的来历,知道你为什么要找这个人,这就是我今晚过来找你的原因。” “你是混道上的吧。”她说。 我没有回答。 “那开出租车的是你的小弟吧?”她又说。 “不管我是不是道上的,不管那开出租的是什么身份和我是什么关系,我只想告诉你,我、我们对你起码到目前是没有恶意的。”我说。 “那你……你……你和他是敌人还是朋友?”她说。 我明白她说的他指的是谁。 “同样,不是敌人!”我说。 “真的?”她说。 “真的——”我又点头。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她说。 “似乎,你没有其他选择!”我说。 她眼神怔怔地看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的表情判断我此话的真假。 接着,她又沉思了起来…… 我安静地吸烟,看着她。 一会儿,她抬起头,突然轻笑了起来:“按照他的性格,非敌即友……这么说,你一定也是道上的,你一定是他的朋友了?” 我微笑了下,没有回答。 她突然起身,紧紧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摇晃着,急促地说:“兄弟,你告诉我他在哪里?快告诉我……” 她的情绪突然有些冲动,似乎她终于从我之前的举动和言行里判断出我不是敌人而是朋友,似乎她终于相信了我。 她的指甲扎得我胳膊有些疼。 等她的情绪慢慢平息下来,我挣脱她的手:“淡定,镇静。” 她松开我的胳膊,坐回去,眼神愣愣地看着我。 我说:“他在哪里,对于一个陌生的来历不明的人,我怎么会轻易说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是陌生的来历不明的人呢?他和我是很熟悉的。”她说。 “但我不熟悉,我对你毫不了解……对我来说,你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陌生人。”我说。 她不说话了,低头沉思起来…… 似乎,她对我还是不能彻底信任。 我理解她,我对她同样是一个陌生人,她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彻底相信我呢? “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我说着从口袋里摸出手枪,放在桌子上:“如果你要是认为我对你有什么不安全的感觉和因素,那么……” 看到手枪,她不由又颤抖了一下身体,一把摸起手枪,对准我。 我坦然平静地看着她。 枪里是没子弹的。 看了我一会儿,她将枪递给我:“收起来吧……看来,看来,你果真是道上混的,看来,我是该相信你的,相信你不是他的敌人……不是他的敌人,就不是我的敌人。” 我把枪收起来,看着她。 她深深出了口气,然后叹息一声:“好吧,我告诉你。” 我凝神看着她,听她说下去。 “我叫章梅,文章的章,梅花的梅……我不是星海本地人,但这不是我第一次来星海,多年前,我在星海,在一家夜总会当服务生……在那里,一次偶然机会,我认识了他,在外人是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整天吃喝玩乐,但在我眼里,他却又带着别样的气质,他特重义气,做事爽快,充满男人味……而且,出手大方…… “我很快就喜欢上了他,而他,也对我是一见钟情,三天两头来找我……我们很快就好上了……看得出,他对我是真心的,对我迷恋地不可自拔,而我,和他交往,开始是带着功利的目的,但不久也真心喜欢上了他,甚至,为了他,为了我们的这段感情,我还怀上了他的孩子。” 我不停地吸烟,看着她,心跳逐渐加速。 似乎,我正在越来越接近事物的本质。 “他那时其实很单纯,有时候就像是个大男孩,对我痴迷地一塌糊涂不能自拔,而我,其实一直没有告诉他我是结了婚有老公的人,老公是个窝囊废,在老家整天除了吃喝嫖赌什么事都不做,都靠我在夜总会做事养着…… “一开始我和他是打着玩玩的心思,没有告诉他我有老公的实情,后来我们都陷进去了,我怀孕之后,我更不敢告诉他这事了……得知我怀孕了,他欣喜若狂,发誓要娶我……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是堂堂公安局长的公子,富贵人家,显赫人家,我一个夜总会的服务生算是什么呢?我知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而且我还是结了婚的人…… “我当时其实根本没有任何和他结婚的想法,我知道根本没这可能性……但他是个完美的理想主义者,立刻就回家告诉了父母,果然遭到了他父母的激烈反对,他和父母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固执地非要和我结婚不可,甚至不惜为此要和家庭决裂…… “这时,他的母亲背着他找到了我,勒令我立刻和他一刀两断,立刻离开星海,他们家族在星海的势力岂是我敢对抗的,我没有别的选择……我就告诉他母亲等我打下孩子就离开星海,他母亲一听我怀了他们家的孩子,却又改了主意,让我生下孩子再走,说会给我一大笔钱……然后他母亲回去就假装同意了我和他的事情,说先生下孩子再说,他也天真地相信了…… “我那时知道我们俩之间是不可能的,但又被他母亲承诺的一大笔钱所打动,100万,对他们家来说是毛毛雨,但对我来说是一笔巨款,我工作一辈子也赚不到那么多,既然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那何不赚上一笔钱再走呢,何况,我也很想为他留下一个种,怎么说也是我们曾经好过一场的见证……于是……”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下来,吸了一口烟。 “于是——”我的声音有些嘶哑。 正文 1069.她是小雪的亲妈妈 第1457章她是小雪的亲妈妈 她接着说:“于是……我就在市人民医院生下了一个孩子,是个女孩,他的女儿……生孩子前,他被父母打发到了外地办事,不在我身边……而同时,他那神通广大的父亲不知通过什么渠道找到了我的老公,我老公赶到了医院,这个被戴了绿帽子的男人是为了那笔巨款来的…… “孩子生下后,我甚至都没有好好抱一抱,就在一个大雪飘飞的夜晚被他抱走了,然后,也是在那个夜晚,我老公拿到巨款之后,哄骗我说孩子送给他家了,然后就胁迫我离开了医院…… “回到家之后,我老公才残忍地告诉我,说他不会甘心受这绿帽子之辱,那孩子被他扔到医院门口的垃圾箱里去了……那时正是数九寒冬,大雪纷飞,孩子被扔到垃圾箱里,显然是活不成了……得知此事,我当即就晕了过去。” 说到这里,她哽咽住了,泪流满面。 我的身体剧烈抖动起来,毫无疑问,一切迹象都表明,这个女人章梅就是小雪的妈妈,小雪的亲妈妈。 事情果然是这样,我的预感终于彻底成了事实。 小雪的亲妈妈终于出现了! 我狠狠吸了一口烟,看着她:“那为何7年后,你又要来这里?” 她的神色有些黯然:“自那以后,我的心彻底死了,死人一般在家里整整躺了三个月……后来,我听说他回来后见不到我和孩子,整个人都疯了,和父母大闹一场,然后一跺脚去了日本……从此之后数年,我一直没有他的任何音讯…… “这些年,那个戴了绿帽子的男人一直牢牢监控着我,不准我离开家门半步,同时,拿了那笔钱,他不但继续吃喝嫖赌,而且还开始吸毒,不但自己吸,还引诱我也吸…… “正处于自暴自弃状态的我很快就染上了毒瘾……溜冰能让我暂时麻醉麻木自己,能让我暂时忘掉那过去的爱和恨,可是,很多时候,处在毒品的幻觉之中的时候,我更多的是痛苦和愧疚,我对不住他,对不住无辜的孩子…… “我不停地思念着他,思念着不知在何处的他,思念着我和他刚出生却遭到厄运的孩子……多少年来,我就一直在痛苦和悔恨中麻木地过着,仿佛一具行尸走肉。” 章梅的声音里带着巨大的悲凉和伤感,还有深深的苦楚…… “那……后来呢?”我说。 “后来……去年,那个戴了绿帽子的男人在赌chang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输地一干二净,还欠了一大笔赌债,为了偿还债务,他竟然把我也压了上去,要用我的身体你去替他还债……我死也不从,他就没命地打我,把我往死里打……打完我,他又继续溜冰,没想到,这次他溜大了,溜地太大,直接休克过去,送到医院,再也没有醒过来…… “而那些债主却不肯罢休,继续找我逼债,我只好离家东躲西藏。后来,一年前,偶然听星海过来的人说他已经从日本回来了,在星海做事,我虽然没脸见他,但却实在忍不住又想他,那种思念,那种煎熬,非常人所能想象……左思右想,无法遏制,拖了一年多,我还是来了。”说完,章梅狠狠抽了一口烟。 “这些年,你和你老公,就一直没要孩子?”我说。 “我们都溜冰,你说能要吗?”她惨然一笑。 我沉默了。 “我的故事说完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他在哪里了吧?你能带我去找他吗?”章梅带着恳求的目光看着我。 我看了一会儿章梅,然后缓缓摇了摇头。 章梅的脸色倏地就发白了,看着我:“你……” 我说:“对不起,章梅,我刚才没有告诉你,你现在是见不到他的……还有,或许,你已经不想见到现在的他了。” “为什么?”章梅看着我。 “第一,他的家族已经衰败,父母已经从人上人沦落为阶下囚,虽然现在放了出来,但以前的尊贵尊严都不复存在……第二,他现在不在星海,几个月前,他被公安通缉,因为惹上了人命官司,已经远走他乡了。”我说。 “啊——”章梅惊呼一声,不由捂住了嘴巴。 我静静地看着章梅。 片刻,章梅平静下来,看着我:“我本来就不是冲他的家庭来的,他们的富贵尊显都和我无关,本来就不属于我,我也从没有奢望沾光。我看中的是李顺这个人,我就是冲李顺来的,不管他是否杀过人,不管他在别人眼里是怎样的恶人,不管他沦落到什么地步,即使他要饭,我都要找到他。 “此生,我愿意追随他,是生是死都追随着他,即使不能进他家的门,只要能看到他,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我死也值得……我对不住他的太多了,我欠他的太多了,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来偿还亏欠他的。” 章梅的话让我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感动,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感动。 我轻轻叹息了一声,不由想起了秋桐。章梅出现了,李顺假如知道,会如何对待呢?在秋桐和章梅之间,他会做出如何的选择呢? “你和李顺是朋友,对不对?”章梅问我。 我缓缓点了点头。 “那你一定知道他现在在哪里的,对不对?”章梅急促地说。 我看了章梅片刻,然后摇了摇头。 章梅的目光黯淡下来,接着喃喃地说:“或许我不该问这个问题,他现在是被通缉的人,你一定是担心他的安全,所以不肯告诉我的。” “不是这个原因。”我说。 “那……你是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章梅说。 我没有回答她。 “是的,你应该是不知道的……他既然被通缉了,怎么会轻易暴露自己的行踪呢。”章梅说。 我深呼吸一口气,说:“不过,或许,以后,我会想办法打听到他在哪里。” 章梅眼神一亮,看着我:“真的?” 我说,”我说的是或许。” “嗯……”章梅点点头:“虽然认识你时间很短,但我觉得你似乎真的是好人了……但愿我没有看错人……我或许该谢谢你了。”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我说。 “不知道。”章梅沮丧地狠狠吸了一口烟。 “你溜冰多久了?”我说。 “4年了。”章梅说。 “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你见到了他,他要是知道你现在在吸毒,你认为他会喜欢你这个样子吗?”我说。 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又是一阵叹息,岂止章梅,李顺也一直在溜冰啊。 章梅当然是不知道李顺也在溜冰的,李顺是去日本之后学会的吸毒。 我又想到了小雪,可怜的小雪,生她却没有养她的的亲妈妈终于出现了,可是,亲妈妈却和自己的亲爸爸一样,都是瘾君子。这样的父母,能让小雪认吗?这对小雪今后的成长会带来怎样的影响? 听我这么一说,章梅不由就面有愧色,深深地低下头,喃喃地说:“没办法,我就这样了,他喜欢不喜欢我都是这样了……我已经不能自拔了,我上瘾太久,中毒太深,无法摆脱了。” 我说:“你还年轻,生命之花正在绽放,现在还不到枯萎的时候,何必说这种自暴自弃的话呢?生命中的阳光总是会照耀到你的,就看你肯不肯走出黑暗,让自己接受阳光。” 章梅苦笑一阵,摇摇头,没有说话。 我沉思了片刻,对章梅说:“你现在对我放心不?” 章梅又是苦笑:“放心怎么样?不放心又怎么样?” 我正色道:“我这样和说吧,第一,我不是好人,但也不是很坏的人,起码对你来说,我不是坏人。第二,我不是流氓,也不是淫棍,更不是人贩子,我不会对你有任何恶意和坏主意。这两点,如果你能相信,那么,你就跟我走,如果你不相信,那么,我现在就自己离开……你做决定吧。” 章梅直直地盯住我的眼睛,我平静地看着她。 半天,章梅紧紧咬了下嘴唇,似乎终于下了决心,做了决定,点点头:“妈的,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既然已经告诉了你那么多,索性,赌一把……好,既然你如此说,那我跟你走——” 章梅似乎也颇有赌性,这一点和李顺倒是相似。 我松了口气,说:“收拾东西,我们现在就走!” 章梅毫不迟疑就开始收拾东西,很快收拾好旅行包,我帮她提着,然后一起直接下楼,退房,离开了家庭旅馆。 然后,我们打了一辆车,很快消失在夜色笼罩的城市里…… 我和章梅直接去了棒棰岛宾馆,开了个房间,然后我带她上楼进去。 “你现在这里住下。”我边说边放下章梅的行李包。 章梅环顾了房间一下,然后对我说:“看来,你和他的确是朋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 我没有说话。 “你是看在和他朋友的面子上才如此对我的吧?”她又说了一句。 我还是没说话。 “这里我并不陌生,以前,他经常带我来这里……唉……都是陈年旧事了……往事悠悠,往事不堪回首啊……”她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似乎带着对往事的追忆。 我的心不由动了下,说:“你吃饭了没有?” “吃了点自己带的点心!”她说。 “要不要再吃点?”我说。 她摇了摇头:“溜完冰是不饿的,一天不吃也不饿。” “那你就休息吧。”我说。 “溜完冰也是不困的……一天一夜不睡也不困。”她又说。 听她如此说,我心里突然有些窝火,走到她跟前,一把拿过她手里的小包。 第1458章进入极乐世界 “你干嘛?”她看着我。 我没有说话,打开小包,包里竟然有五小袋冰du,看来她带的私货还不少。 我直接把五袋冰du拿出来,看着她:“你经济如此拮据,哪里来的这些玩意儿?” “以前那死鬼买的,买了不少,剩下的……就还有这几包了,都溜光了。”她说。 我没有在说话,径直走进卫生间。 “哎——你要干嘛啊……”她起身紧跟在我身后。 我用身体挡住她,几下子将小袋子撕开,将冰du直接倒进坐便器,然后按了放水开关,哗——水流直接将冰du冲走了。 “你疯了……这可是比黄金还珍贵的东西,你疯了——”她大叫起来,使劲用手打我的后背。 我倏地转身,然后出了卫生间,坐在沙发上。 她跟了出来,继续冲我嚷嚷着,那架势仿佛我要了她的命根子。 “住嘴——”我大喝一声。 她似乎被我吓住了,住了口,看着我。 “整天吸毒,弄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你觉得这样很好是不是?”我说。 “我现在一无所有,就靠这东西来支撑,没有这个,我的整个人都会垮掉,这是我的生命支撑,你知道不知道?”她辩解道。 “支撑?你打算一辈子就靠这东西来支撑自己的生命?你就打算让自己人不人鬼不鬼一辈子?整天吸毒,你知道不知道你的生命会很快完蛋?”我说。 “知道……那又怎么样?反正我已经离不开这个东西了……没有它,我一天都活不下去,有了它,我起码能延续自己的生命……自从我失去了李顺失去了孩子,我就已经不是人了,我早就是行尸走肉了,我已经是鬼了。”她的声音有些悲凉和凄楚。 我一时怔住了,看着她。 “这东西好啊,溜上它,我可以忘记世间的一切烦恼,可以进入没有悲伤没有痛苦的极乐世界,可是在麻木和迷醉里打发过去难捱的时光。”她又喃喃地说。 “可是,你来到星海,不是想找他的吗?既然你想找他,那就说明你还没有彻底熄灭自己心里的念想,你的生命之火就没有彻底灭掉,你的心里就还有希望和期待,你在黑暗中还有向往光明的渴望,” 我说:“你自己想一想,如果你真的想向往光明,希望能过阳光下的日子,让自己的**和灵魂复苏,那么,你继续吸食冰du,这些能实现吗?还有,如果你想见到他,如果有一天你见到了他,他见到你竟然成了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瘾君子,他还会喜欢你吗?还会接受你吗? “还有,假如……假如那个生下来就被遗弃的孩子有一天见到你,见到自己的妈妈,知道自己的妈妈竟然是这个样子,竟然整天吸毒溜冰,孩子会受到多大的伤害,你有颜面面对自己的孩子吗?” “孩子?我的孩子?”她的身体猛地一颤,失声叫了出来,接着就流出了眼泪,哽咽着说:“是的,你说的对,你说的都有道理,可是,我知道我的孩子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她在那个雪夜被扔到了垃圾箱里,她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了…… “虽然你是假设,可是,我的心里仍感到了极度的震动,是的,如果我的孩子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多好啊……为了我的孩子,我会做任何事,我会用我的生命来弥补亏欠她的,可是,这一切都是假如,过去的事情永远也不会回来,失去的生命永远也不会复现。” 我紧紧咬住嘴唇,我知道此时我不能告诉她小雪的事情,绝对不能。 她继续说:“不错,是的,如果他见到我,知道我在吸毒,他一定不会接受我喜欢我的……他一定会痛恨我吸毒的……他虽然喜欢玩,但是他是杜绝吸毒的,他对吸毒者是深恶痛绝的。” 章梅显然说的是曾经的李顺,以前的李顺,她不会知道李顺现在已经和她一样堕落成了一个瘾君子。 “我知道他是=一定会厌恶我吸毒的,可是,我……我现在已经无法摆脱毒品了,我的骨头我的血液里都已经被毒品侵泡着,我从精神到**都无法摆脱对毒品的依赖了,没有毒品,我一天都无法活下去,我会疯掉。”她说。 “只要你对自己的未来还有期盼,只要你对生命的渴望还存在,只要你希望见到生命里的阳光,只要你想过阳光下的日子,只要你不肯舍弃生命里唯一的思念,那么,你就可以有机会重新活过来,可以重新有健康的身体和健康的精神,可以摆脱毒品。”我说。 她苦笑:“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我早就不能自拔,我多次想过不去溜冰,可是,每次我都无法战胜自己……我的身体里脑子里有个魔鬼,毒品造就的魔鬼,这是我的心魔,一直潜伏在我身体里的心魔,我无法消除它,无法控制它,我也无法控制我自己…… “其实,我知道,假如真的能见到他,他一定会厌恶我的,可是,我不后悔,只要能见他一面,即使我马上死了也值得……我这样的人死了,是要下地狱的,我的孩子在天堂,我是没有颜面去天堂见她的。” 我想了想,说:“生命里有很多的假如,有的假如是不会实现的,但有的假如是可以实现的。” 她说:“我知道,我明白……我清楚有的假如只能是假如,我永远也不会看到了……而有的假如,或许我会见到,但见到的那一刻,或许就是我生命的终点……但即使是生命的终点,我也愿意为了那一刻去努力。” 我明白她指的是什么,无非是她的孩子和李顺。 沉默了片刻,她点燃一支烟,坐在沙发上看着我,情绪稍微平静下来:“看来,你似乎真的是个好人……可是,你知道不知道,你扔掉了我仅存的冰du,就等于扼杀了我人不人鬼不鬼的生命,没有这个东西,我的生命很快就会终结,或许,我等不到见到他的那一天了。” 我说:“没有毒品,你一样会活着,而且,你会活得更好。” “你……”她看着我。 “如果你想见到他,如果我打听到了他的下落,如果他能见到你,如果你想让自己像个有正常的人一样见他,如果你想让自己今后活得有尊严,那么,你就必须要戒掉毒品,摆脱对毒品的依赖。”我说。 “可是……我……”她颓丧地欲言又止。 “如果你听我的安排,我会努力帮你去打听他的下落,如果你执意要继续吸毒,那么,你永远也不会见到他……”我口气果断地说。 “你要打算怎么安排我?”她抬头看着我。 “今晚你先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会过来看你……”我说:“然后,我会安排你的下一步。” “可是,我根本不困,我无法让自己入睡。”她说。 “不困就自己坐在这里看电视,但绝对不可以走出这酒店。”我说。 “你要怎么安排我的下一步?”她说。 “到时候你会知道。”我说。 “你……真的是在为我好?”她说。 “反正不是害你!”我说。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难道仅仅是以为你是他的朋友?”她说。 “我说过是他的朋友了吗?”我说。 “可是,你也没说是他的敌人,他交往的人,不是朋友就是敌人,我是了解的。”他喃喃地说。 “随便你怎么认为,不过,你必须要相信一点,那就是我不会伤害你,我做的事情,都是为你好。”我说。 “好吧,看来,我还是必须要相信你,我似乎真的是没有其他选择了……看得出,你是个正人君子,虽然我知道你是道上混的,但道上混的人,同样有很多仗义的正人君子。”她说。 我从钱包里掏出一沓钱,放在茶几上:“我建议你到酒店的洗浴中心去蒸个桑拿。” 我知道溜完冰出汗是排毒的好办法,蒸桑拿是可以大量出汗的。 她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点点头:“好吧,那我就去蒸桑拿排排毒……这钱,我收了,但目前我是没发还你的,包括你开酒店的钱。” 我看着她,缓缓地说:“记住,在我面前,不要提钱的事……我为你做的任何事,不管花了多少钱,都不要在我跟前提,这些钱都不需要你来还……听明白了吗?” 她似懂非懂地看着我:“你是活雷锋?” 我说:“不是!” “那你是打算今后让他来还钱?”她又说。 “这些不需要你来操心。”我说。 她吸了一口烟,笑起来:“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管是不是雷锋,是不是让他来还钱,我就心安理得接受你的好意好了……如果你想当雷锋,那我就成全你,如果你打算日后让他来还钱,那就当先欠你的。” “你可以这样想。”我说。 “其实我还是无法理解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她说。 我没有说话,站起来。 “还有,我也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这么轻易就对你有如此的信任!”她又说,也站起来。 我深深地看着她,看着这个曾经让李顺死去活来改变了李顺命运的女人,看着小雪的亲妈妈,心里无比感慨,甚至还有几分惆怅…… 脑子里冒出一句话: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她被我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安起来…… 心里深深叹息一声,然后我对她说:“我先走了。” “可不可以把你的电话留给我?”她说了一句。 我回过头看着她。 正文 1070.章梅见到了小雪 第1459章章梅见到了小雪 “我是……我是想假如……假如我有什么事需要找你,好给你打个电话。”她说。 我点了点头,要了她的手机号码,直接拨过去。 她的手机响了,看了看:“好的,我记住了。” 然后,她突然笑了,看着我的手机:“哎——大兄弟,你怎么会用这么简陋的手机,还是黑白屏的,这年头,这样的手机不多了。” 我微微笑了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然后径自走了。 出来后,我在酒店大堂坐下,给方爱国打了个电话,告诉他立刻赶到棒棰岛宾馆。 方爱国很快赶到,我对他说:“那个女现在住在这个酒店里……你在这里守候着,如果她要离开酒店,你就马上给我打电话。” “哦……”方爱国点点头:“没问题!” 我想方爱国此时一定会章梅的身份很好奇,但他却绝口不问我一句,他知道,干自己这行的,不该问的绝对不可以问。 “易哥,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就在酒店门口的车上坐着。”方爱国说。 我点点头,然后离开了酒店,回到宿舍。 当夜无事。 第二天是周末,上午十点,我直接去了棒棰岛宾馆,方爱国在这里守了一夜,见到我,微微点了点头:“易哥,一切正常。” 我点点头,然后直接进去,上楼,去了章梅房间门口。 敲门,马上,章梅过来开门了。 见到我,章梅笑了下,起色比昨天好了点,但脸色还是很苍白。 “昨晚睡了没?”我说,边进去。 “洗了个桑拿,排了很多汗出来,回来之后看了会电视就睡了,一觉睡到9点多,哎——好久没睡这么好的觉了。”章梅说。 “吃早饭了没?”我说。 “刚到楼下餐厅吃完!”章梅说。 “那好,跟我走吧。”我说。 “去哪里?这里不是挺好的吗?”章梅说。 “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我要带你去一个最适合你的地方!”我说。 “什么地方?”章梅说。 “戒毒所!”我说。 章梅身体一颤,两眼怔怔地看着我:“你……你要我去戒毒?” “是的!你必须去戒毒!”我干脆地说。 章梅叹息了一声:“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吸毒这么久,毒素都浸到我的骨子里了,戒不掉的。” “少废话,忘记我昨晚和你说的话了?”我说:“章梅,你现在没有别的选择,如果你不听我的安排,那么……” 我没有说下去,但章梅显然知道我要说什么,低头咬了咬嘴唇,点点头:“好,我听你的……但我要告诉你,像我这样的重度瘾君子,想彻底戒掉,是很难的,还有,戒毒是要花很多钱的,我一无所有,这钱,我是还不起你的。” “只要你答应听我的安排,其他的一切你不用管!”我说。 “好吧,我跟你走——”章梅说。 我和章梅一起下楼,办完退房手续,出了酒店,走到方爱国的出租车跟前。 “爱国,你另外打车回去休息,这车我来开!”我说。 方爱国接着就下车,把车钥匙递给我,边看了一眼章梅。 章梅看着方爱国,点了点头:“原来是你……小伙,还记得我不?” 方爱国嘿嘿笑了下。 “你警惕性不低啊,给你这位大哥汇报地很及时啊……”章梅又说。 方爱国继续嘿嘿笑。 “昨晚你是不是在这里守了一夜,是不是你大哥让你监视我的?”章梅说。 “不是监视,是保护!”方爱国说。 “一个意思,差不多吧。”章梅说。 方爱国不再说话,然后直接到附近打出租去了。 我打开车门,章梅坐到副驾驶位置,我直接开车去星海市戒毒所。 昨晚我在网上查了,星海的戒毒所有两种,一种是强制戒毒所,一种是自愿戒毒所,都是政府开办的戒毒结构。 从戒毒的效果来说,当然是自愿戒毒所好,强制戒毒所往往只能戒掉身体的毒瘾,而不会戒掉心瘾,从强制戒毒所出来的人往往都会复吸,而从自愿戒毒所出来的人复吸的概率则大大降低。 当然,自愿戒毒所是要戒毒的人自己花钱的。 戒毒更重要的是精神,要彻底戒除心瘾,这是根本。 自然,我准备送章梅去自愿戒毒所。 我开着出租车在市区穿行,章梅眼神怔怔地看着窗外,不语。 似乎,眼前看到的熟悉的一切勾起了她对往事的回忆…… 车子开到人民广场的时候,我放慢了速度,靠近路边缓缓行驶。 在去酒店接章梅的时候,我经过这里,看到秋桐正带着小雪在草坪上玩耍,我当时没有惊动他们,悄然而过。 此时,在车子右前方的草坪上,秋桐还在和小雪一起玩耍,正玩得开心。 自然,秋桐和小雪都不会注意到出租车里的我,更不会注意到章梅。 她们压根就不认识章梅,注意到了又怎样呢? 车子开到离秋桐和小雪很近的地方,我戴上墨镜,靠边停车,边说了一句:“我抽支烟……稍等下。” 章梅没有做声,眼神却直勾勾地看着窗外,看着美丽的人民广场,看着正在草坪上开心玩耍的小雪和秋桐…… 然后,章梅的目光就被小雪吸引了…… 章梅看小雪的目光很专注,我侧眼打量着她,心跳突然加速…… 我是特意让章梅看到小雪的,我是故意的。 我想让章梅看到小雪,但此时却不准备让这对母女相认。 现在不是时候。 我这样做的目的主要还是从章梅的戒毒来考虑。 章梅目不转睛地看着小雪,我从侧面留意着章梅的表情。 章梅此时脸上的表情挺复杂,变化挺快,母性、温柔、羡慕、怅惘、沉思、忧郁、悔恨、愧疚…… 看到章梅的复杂表情,我似乎能读懂她此时思绪的剧烈变化和复杂心态,我知道她看到小雪不由就想起了自己7年前被无情抛弃的孩子,看到秋桐和小雪不由就想起了自己曾经梦幻过的温馨幸福生活…… 母女相距如此之近却互不相知互不相识,我的心里突然觉得自己很残忍,觉得自己在扼杀天良和人性。 可是,虽然我明知自己的做法很残忍,但我还得这样做,我没有办法,我只能如此。 幸亏,章梅并不知道眼前这个可爱的小姑娘是她的亲生女儿。 这让我心里多少有了几分自欺欺人的安慰。 章梅怔怔地看着小雪,看着秋桐,眼神里带着无比的羡慕,还有深深的伤感,那模样看了让人很不忍心。 我知道她此时心里在想什么。 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我的效果似乎达到了。 正在这时,秋桐偶尔一抬头,目光看向了我们方向。 似乎,秋桐看到了出租车里的我,因为我看到她正抬脚向我们这边走来。 我毫不犹豫开车就走。 我必须走,因为我此时还没有想好如何向秋桐介绍章梅。 我明白海珠冬儿和夏雨相互之间的关系,但我搞不懂秋桐和章梅的关系,或许,不是搞不懂,而是不想让自己去搞懂。 出租车离去后,我从后视镜里看到秋桐站在路边摇了摇头,接着又笑着冲小雪走过去…… “好可爱的孩子。”章梅突然幽幽地说了一句。 “什么孩子?”我佯作没听懂的样子问了一句。 “我是说刚才停车的时候在草坪玩耍的那女孩。”章梅说。 “哦,你说刚才那女孩啊,不错,是很可爱。”我说。 “既可爱又漂亮……真像个小天使。”章梅继续幽幽地说:“假如……假如我和他的孩活着的话,也该有这么大了……也该是这么漂亮……也该是这样的天使。” 我没有说话,沉默地开车。 “她的妈妈也是那么漂亮,这是多么幸福的一对母女……幸福,是多么简单而容易,可是,又是多么深奥而难得。”章梅喃喃地说着,眼圈突然就红了,接着深深叹了口气。 随着章梅的叹气,我心里也暗暗叹息一声,又感到了自己的冷酷和残忍,这种感觉让我心里很不舒服,觉得自己很冷血。 “是的,你的孩子也一定会如天使般的美丽和可爱。”我喃喃说了一句。 “可是,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可惜,人生没有假如,可惜,时光不能倒流。”章梅带着郁郁的口气说。 “或许,你该庆幸人生没有假如,时光不能倒流!”我说。 “为什么。”她说。 “如果你的孩子看到此时你的这副模样,知道自己的妈妈原来是个整天吸毒的瘾君子,你说,孩子会开心会快乐吗?你会给她带来真正的幸福吗?你能享受到做母亲的尊严和荣耀吗?你能体会到刚才那对母女平凡而又珍贵的幸福吗?”我说。 章梅低头不语。 “即使……即使按你说的,孩子不在人间了,那么,即使孩子在天堂里,看到你现在的模样,你认为她的灵魂会得到安慰吗?她在天堂里会过的快乐吗?作为一个女人,作为一个母亲,难道你不为自己现在的状态感到愧疚和耻辱吗?难道你不觉得自己需要为不管是在人世还是在天堂的孩子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职责吗?”我继续说。 章梅抬起头,惶恐而迷惘地看着我。 “不要看我,看着前方——”我冷冷地说。 第1460章心瘾 章梅看着前方。 “你看到了什么?”我说。 “我看到了车辆、马路和人流。”章梅说。 “还有什么?”我说。 “还有……还有……没了。”她沮丧地说。 “难道你就没有看到马路上方蔚蓝的天空?难道你就没有看到蔚蓝天空里明媚的阳光?难道你就没有看到明媚阳光下自由新鲜的空气?”我说。 “我……我……我看到了。”她说:“似乎,以前,我从没有发现这些。” “这就是明天属于你的东西,这就是作为一个女人作为一个母亲你该去追寻的东西。”我说:“只要你能把毒瘾彻底戒掉,这些东西都会伴随你,如果看到你能在阳光下自由的呼吸,看到你活的像个真正的女人,周围关心你的朋友和亲人,包括你最亲的或许在天堂的孩子都会为你感到欣慰……所以……” “所以……”章梅又看着我。 “所以你知道你自己该去做什么,该去怎么做。”我说着,看了她一眼。 章梅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知道了……我清楚自己今后的路该怎么走了,我清楚自己该去做什么该如何去做了……大兄弟,谢谢你……谢谢你的一番苦心,谢谢你对我的关心…… “今天,此刻,我才意识到原来我还是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可以称之为母亲的女人,我恍惚感觉到消逝了很久的做人的尊严,原来我还可以活得像个有尊严的人,原来我还可以有尊严地活着……兄弟,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去戒毒的。” 我的目的达到了,我让章梅看到小雪,除了一种不可名状的情感之外,就是这个目的。 “你你能说出这番话,我很欣慰。”我说:“今天我送你去的是自愿戒毒所,或者叫自愿戒毒医院,自愿两个字,你懂的。” “是,我懂的。”章梅说。 “自愿就不是强制……所以,在这里,你需要有强大的自我约束能力,要能控制住自己的心魔,要有战胜心魔的毅力和勇气……当然,如果你缺乏这个勇气和自信,我可以安排一个人陪同你,协助你战胜自己。”我说。 我的话说的比较委婉,说是安排人陪同,其实我是想安排人监视监控她,我担心章梅毒瘾发作半途而废逃之夭夭,那可就真的糟糕了,我的一番努力就白费了。 听我说完这话,章梅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说:“既然……我决定戒毒,那么……我就绝不会半途而废,我就绝不会当逃兵,刚才你的一番话,让我心里重新燃起了对生命和人生的希望之光,我决计让自己脱胎换骨,我决计重新做人,我一定会珍惜这个机会将毒瘾彻底戒掉……所以,我不想麻烦牵累你太多,所以,如果你能信任我,那么,你就不要安排人陪同协助我……” 章梅坚决而又委婉地拒绝了我的提议。 我不由有些相信章梅戒毒的决心,但同时又有些担心,毕竟,戒毒这东西,确实是很难的,作为冰du吸食者,和海因不同,吸食冰du的,根治身体的毒瘾容易,但消除精神里的心魔,却是难上加难。 我虽然从心里希望章梅能彻底戒掉毒瘾,但到底她能戒到什么程度,到底能不能彻底根除,我其实心里也没底。 但既然章梅如此说了,我也要表示出对她起码的尊重,于是就答应了她。 车子出了市区,进入了郊区的一片山林,在山林里拐了几个弯,进入一个环境十分幽静的大院子,这里就是星海市自愿戒毒所,也称之为自愿戒毒医院。不管是所还是医院,实质都一样。 进去后,我带章梅直接找到相关科室,说明情况,对方详细询问了章梅的吸毒史之后,然后就开始办理相关手续,科室负责人安排人带章梅去体检,还要抽血检查等等…… 章梅出去后,那位负责人就热情地和我随意攀谈起来,我也趁机了解了下这个戒毒所的基本情况。 “我们星海自愿戒毒所是由国家卫生部、省卫生厅、省禁毒委批准成立的集科研与临床为一体的国家定点自愿戒毒医疗机构,长期担负药物依赖科研和临床实践任务。我们所配套设施齐全,拥有一批具有国际国内水准的戒毒专家和经验丰富的医务人员,具有雄厚的医疗技术力量和综合救治能力。”对方告诉我。 “哦……”我点点头。 对方见我很感兴趣,也来了谈话的兴致,继续说:“我们所采用国外先进医院管理经验,引进国外先进的电脑戒毒仪器,拥有国内最先进的医疗设备,建立了最先进的保安管理制度和病区内外全天候电脑监控系统,隔绝外界干扰,充分保障患者在戒毒所的人身安全及个人**,营造一个符合国际标准的康复环境,被卫生部及禁毒委推荐为国内最理想的戒毒康复中心。” “嗯,不错。”我点点头。 “我们自愿戒毒中心最擅长的是戒除吸食冰du、K粉、咖啡粉、摇头丸、可因、奶茶粉、麻古、迷幻蘑菇、开心果、神仙水、开心、洛因、烟、黄皮、鸦片、咖啡因、地西泮、吗啡、五仔、大麻、氟硝安定、曲马多、止咳水、度冷丁、美酮、唑仑、安眠酮等毒品吸毒者的毒瘾。” 对方继续说:“我们充分利用我国传统的中医学瑰宝,在国内率先采用中医疗法戒毒,它对戒除海因、冰du、摇头丸、止咳药水、K粉、黄皮麻古等毒品依赖有较好的疗效。该治疗方法无依赖性。该疗法是目前最有特色,脱心瘾效果最好的方法。根据中医阴阳平衡、正邪相克理论,在20天内实现一次性脱身瘾和心瘾之功效。如复吸则有头晕、恶心、呕吐等自然抗拒作用,不易沾染。应用本疗法脱毒率为100%,心瘾戒断率为98%以上。本疗法已成为屡戒不断,多次复吸者的最佳选择。” “心瘾戒断率98%。”我皱皱眉头:“也就是说,还有2%是漏网之鱼……也就是说,只要有没有戒毒彻底摆脱心瘾的,你们都可以说那是2%之列的,是不是?反正也没有人来查验到底有多少摆脱心瘾的。” 对方的神情有些尴尬,说:“这……话不能这么说的,我们这98%的比率是真实的……如果你对我们的治疗成效有疑虑,不妨可以走访走访调查调查。” 我笑了下:“我当然是相信你们的资质和水平的,不然就不来了……对于你刚才说的那些稀里啰嗦的毒品名称,我不敢兴趣,我只想知道,对于我朋友的情况,长期溜冰的,吸食冰du的,你们有没有把握彻底根除她的身瘾和心瘾。” “当然有把握。”对方说。 “我要的是你负责任的回答,不是随口而出。”我说。 “这个……应该说,还是比较有把握的……不过,也要等你的朋友检查完身体,我们根据验血的结果做出判断,之后才能拿出治疗方案。”对方说。 “嗯……”我点点头:“这么说吧,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疗法,不管用什么仪器和方法,那是你们的事,我不管过程,只要结果,我要的结果就是要彻底戒断掉身瘾和心瘾,只要达到这个结果,钱,不是问题。” 我边说边摸出一根金条塞进那人的口袋,接着说:“我的朋友在这里戒毒,希望得到你的额外费心照顾,这是一点小意思,作为对你的感谢,希望她能在这里得到最好的治疗和最完善的照顾,不管是医疗上还是生活上……随后,我会到门诊收费处缴纳足够的钱,我希望能用最好的仪器最好的设备最有效的药品和最完美的治疗方案为我朋友戒毒。” 对方心花怒放,知道又来了财神爷,忙点头:“行,好,你放心,绝对没问题……我们一定会以最高的治疗规格来为你朋友戒毒的……你朋友的住宿和生活条件也会是最好的,不会低于四星酒店标准的。” “还有,一定把人给我看好,不能让人跑了。”我又说。 “放心,我们这里有严密的保安措施,绝对保证所有患者的人身安全,如果你的朋友提出想出去,我们一定会预先和你联系,没有你的许可,你朋友是不可以随意离开这里的。”他说。 我俨然成了章梅的监护人。 我点点头:“那好……那就劳你多费心了……你看,像我朋友这样有好几年溜冰史的,彻底戒断毒瘾,大约需要多久?” 他沉思了下,说:“恐怕需要几个疗程,短时间内不会达到彻底戒断的效果……目前常见的戒毒方法有三种:一是自然戒断法,又称冷火鸡法或干戒法,是指强制中断吸毒者的毒品供给,仅提供饮食与一般性照顾,使其戒断症状自然消退而达到脱毒目的一种戒毒方法。 “二是药物戒断法,又称药物脱毒治疗,是指给吸毒者服用戒断药物,以替代、递减的方法。三是非药物戒断法,是指用针灸,理疗仪等,减轻吸毒者戒断症状反应的一种戒毒方法……初步考虑,我打算给你朋友采用第二和第三种方法,结合进行。” 正文 1071.极大 第1461章极大的快感 我点点头:“那么,除了药物和仪器的治疗,还会有其他治疗办法吗?” “当然有……针对冰du吸食者最顽固的心瘾,我们有三大措施。”对方说:“一是针对正性强化,帮助患者确立对快乐和幸福的概念的认识,训练患者在日常的生活中,发生美,发现快乐,搜寻幸福。 “一个长期吸食毒品的人,只会通过吸食毒品来获得快乐,便丧失了在其他方面发现快乐,发现幸福的能力。那些曾经的令他们感到快乐的,幸福的事情,自从他们吸食毒品后,相比从毒品中获得的极大的快感而言,显得微不足道,因此就被人们忽略,甚至知觉成不快乐的。 “例如,追求快乐是人们的本能,由于服用苯丙胺后导致极大的快感与兴奋,其他的,那些曾经另我们兴奋的事情,相比服用苯丙胺后的极大兴奋而比,显得那么的不足和小,于是我们便认为,那些曾经另我们兴奋的事情都是不兴奋的了,那些被我们认为很小的快乐,我们感觉不到了……这是戒冰du心瘾的常见方法之一。” “哦……”我点点头。 “二是针对负性强化。逃避痛苦,作为人的一种本能,我们必须了解患者逃避的这个痛苦到底是什么,并帮助其解决。而这种痛苦多半是被压抑着的。” “哦……”我的心一动,不由想起了章梅的经历。 “第三呢,就是针对社会学方面。主要从患者的人格方面入手,通过类似与政治思想教育或者其他的方法,目的在于帮助树立患者的道德观、价值观、荣辱观等,明确毒品的危害,通过训练患者的意志力与自我调控的能力。” 对方继续说:“当然,我还需要说明一点,戒毒没有灵丹妙药,吸毒者不要迷信或幻想有什么戒毒的特效药,只有医患双方紧密配合,搞好互动,只有横下决心进行科学的综合治疗,才能彻底摆脱毒瘾。” 他的回答让我很满意,我不由放心了许多。 之后,我为章梅办理妥当了一切入所手续,缴纳了足够的钱,所里有专人带章梅去宿舍。下午就开始为她安排进行各项必要的检查,开始初步确定治疗方案。 安顿好章梅,我准备离开。 章梅送我到门口,我对她说:“回去吧,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我有空会常来看看你的……你要安心在这里治疗,要好好配合医生进行治疗。” 章梅点点头。 我仰脸看看天空,对章梅说:“没事的时候,你就多看看天,多呼吸呼吸自由的空气,多想想你的明天,多想想美好的生活。” 章梅又点点头,抿了抿嘴唇:“兄弟,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叫易克,容易的易,克服的克。”说完,我转身离去。 开车走了一段距离,我从后视镜里看到章梅还站在戒毒所门口,看着我离开的方向…… 回去的路上,我接到了秋桐的手机短信:“喂——今天上午在人民广场看到一个开出租车的,似乎是你呢。” 我回复说:“你说对了,的确是我!我本想来和你打个招呼的,无奈车上有客人,催着走。” “哦,你开出租车干嘛?” “体验生活。” “真的?” “真的!” “我应该相信呢还是相信呢?” “你应该相信还是相信!” “那好吧……我信了吧。” “信就对了。” 晚上,在方爱国宿舍的发报室,我神色严峻地对方爱国说:“准备给大本营发报,请总司令本人亲阅。” 我知道此事必须要告诉李顺。 不但要告诉,而且我要亲自告诉。 因为我知道,有方爱国知道,此事是瞒不住李顺的,即使我不报告李顺,李顺也同样会从方爱国那里知道,那我反而被动了,与其这样,不如我先报告。 既然李顺肯定会知道,与其被动,不如主动。 当然,我报告李顺此事的原因除了刚才这一点,还有一点我或许自己不愿意正视不愿意直面甚至不愿意承认。那就是我自己也说不出我告诉李顺章梅的事情是否出于和秋桐有关的某些心理,换句话说,我是否带有自己某种不可告人的私心。 此时,我不知道章梅的突然出现对我对李顺对秋桐甚至对包括小雪在内的大家意味着什么,不知是喜是忧是好是坏。 大本营很快回电,一长串惊叹号后面,是一长串问号,之后,是一长串省略号…… 之后,没有任何东西了。 整个电文除了这些,没有一个字。 这是典型李顺风格的回电。 从回电里,我似乎看到了李顺此时的心情,看到了他内心正在翻涌的惊涛和骇浪,看到了他极度震惊之后的高度疑问,看到了他疑问之后陷入的长长回忆和深思…… 此时,李总司令无言,却胜过千言。 看着李总司令的回电,我陷入了沉思,我想琢磨透彻李顺此刻的心境,我想琢磨透彻李顺回这电文的意图…… 没有任何一个字,也就是说,没有做关于此事的任何指示,也就是说,对目前关于章梅的事情,关于我对章梅做的事情,没有做出任何评价。 这,是什么意思?是李顺故意要如此表态呢还是一时他没有考虑好该如何处置此事?毕竟,章梅的突然出现,对于李顺来说不管是喜是忧是好是坏都会让他震惊都会在他的心里掀起九级地震,在目前的情形下,他必然要深思熟虑之后才会做出某些他以为是正确的决策。 隐约意识到,章梅的出现,似乎将搅动很大一个局的翻涌,似乎将打破一直以来的某些均衡和平衡态势。 我将电文收起,决定静观其变。 虽然章梅告诉我她会自觉戒毒不让我安排人陪同协助她,虽然我当时也答应了章梅的要求,但想来想去,我还是决定让方爱国他们轮流在戒毒所门口24小时不间断值班,防止出现意外情况。一方面是防止章梅半途而废逃之夭夭,一方面也是暗中保护章梅的安全。 我向方爱国他们四人做了安排。 他们都立刻答应下来,没有人提出任何异议和疑问,没有人表现出任何好奇。 当然,此时,他们心里或许都能明白是怎么回事,或许只是明白了个大概。但他们没有对此事多说一句话,没有发表任何议论和评论。 我对他们的表现很满意,素质不错。 第二天,我把此事告诉了四哥。 四哥听完,沉默了许久,说了一句:“该来的早晚会来。” 我也颇有些感慨。 “你不打算让小雪和章梅母女相见?”四哥说。 “她们能不能见面,这不取决于我,而是取决于李顺,相对来说,这其实是他的家事,我是不能乱掺和的……不过,在李顺给出明确的答复之前,我是不打算告诉章梅她的孩子还在这个世界上,就是小雪的。”我说。 “这多少有些残忍。”四哥说。 “是的……是有些残忍……不过,没办法。”我说。 “对大人很残忍,对孩子更残忍。”四哥又说。 我没有说话。 “你认为李顺会如何处置章梅?”四哥说。 “不知道。”我说:“我不知道李顺对章梅现在是否还有感情,不知道他会不会恨她……如果有感情,又不知道李顺会如何处理目前的关系,如果是仇恨,更不知道李顺会对章梅采取什么措施……不过,我知道一点,李顺现在对女人是很厌恶的,他根本不愿意谈起女人来。” “你要知道他厌恶女人的原因和根源,他不愿意提起女人,但不代表他不愿意谈起章梅……我总觉得,李顺仇视天下女人的成因,不在于其他,就在于章梅,章梅是李顺心理巨变的根源所在,现在章梅出现了,或许对李顺的心理又会产生某些影响和变化。”四哥说。 我觉得四哥的话似乎有些道理,不由点了点头:“或许是这样的。” “假如李顺憎恨章梅,勒令你把她杀掉,你会执行吗?”四哥问我。 我毫不犹豫地摇摇头:“不会,我绝对不会去杀了小雪的妈妈。” “那假如李顺要是直接命令方爱国他们去做呢?”四哥说。 “这……”我一时语塞,显然,我明白,如果李顺越过我直接给方爱国他们下命令,他们是会不折不扣执行的,如果我阻拦,他们甚至会对我也下手。虽然他们名义上是接受我的领导,但他们还同时接受大本营的指示,垂直管理,双重领导啊。 我想了想,对四哥说:“我觉得李顺不会下令杀死章梅的,不管怎么说,不管章梅之前如何对不住她,毕竟他们有过一场,毕竟他们之间还是有过感情的,毕竟他们还有个孩子,毕竟章梅是小雪的妈妈,即使李顺再恨章梅,他也会看在小雪的面子上放过她,不会对她怎么样……再说,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李顺心里也未必就真的会恨章梅。” 四哥听了,点点头:“也许是这样……我其实是不希望因为章梅的出现导致目前相对平稳的局面出现大的动荡和波折……不希望有更多的人搅合进去……或许,李顺也会有这样的考虑。” 第1462章防不胜防 我说:“我也是这样考虑的……我把章梅送到戒毒所,一来是要让她把毒戒掉,二来也是想让她处在一个相对隔离的环境,避免有可能出现的一些纠葛和麻烦。” 四哥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嗯……既然李顺没有做出明确的表态,那就先走一步看一步。” “只能如此!”我点点头说。 “不过,我觉得李顺不会沉默很久的!”四哥说。 “是的,说不定他昨晚一夜未眠。”我说。 “嗯……”四哥点点头,然后说:“后天是9月1号,小雪就要正式开学上小学了……时间真快啊,一晃7年过去了,小雪长这么大了。” 四哥的口气有些感慨。 “是啊,时间过得很快……7年……”我也有些感慨,7年前的爱恨情仇一下子将李顺章梅和小雪推到了前台,甚至秋桐也极有可能被沾染进去。 我其实现在搞不懂李顺对章梅到底是爱还是恨,李顺之前和我谈起过去这事的时候,没有表现出对章梅的任何恨意,但也没有表现出对她的思念和牵挂。 亦或是因爱而恨,又或是因恨而爱。 一会儿,四哥突然问我:“昨晚你去办公室没有?” “没有……怎么了?”我说。 “昨晚我开车拉着秋总经过办公区前的马路,看到你办公室的灯亮着。”四哥说。 “哦……”我微微怔了下。 和四哥谈完话,我直接回了办公室,直接打开电脑主机,发现那个监听器不见了。 我靠,监听器真的不见了。我还没来得及证实到底是谁安的,突然就不见了。 难道,是王林悄悄受命取走了监听器?王林受的是谁的命令?我觉得自己应该没有暴露出什么异常的动静,为什么突然取走了?难道安装监听器的人觉察到什么了?取走了这个,是不是又在新的地方安装了新的呢? 我通知四哥带了探测仪器过来,在办公室内进行了一番仔细的勘察,结果证明,我的办公室里没有任何监听仪器和设备。 难道对方真的有所警觉有所觉察了?我皱起了眉头。 四哥也皱眉思索着,一会儿说:“或许是对方过于敏感,嗅到了什么异常的味道……主动将监听器撤除了,当然,也许是对方另有算盘。” “此事极大可能是王林操作的,只是不知他是受谁的指示这么做的。”我说。 “伍德的可能性很大……他最近接连出击都没有达到真正的目的,反而连连受挫,或许他以为你已经发觉这个了……当然,我们没有任何东西能证明这一点,只能是猜测。”四哥说。 “伍德现在暂时处于平静状态,但他肯定不会就此罢休的,如果这监听器是他捣鼓的,那么,为何又要突然撤除呢?我在办公室里说话一向很小心,一直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啊……”我说。 四哥点点头:“这就对了,正是因为你在办公室的表现太严谨太滴水不漏,才会引起对方的怀疑,对方一定是以此判断出你已经发现这监听器了,所以才。” 我顿悟:“是了……你说的有道理。” “当然,也许是对方觉得不需要用这个监听器了,即使没被发觉也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也许是对方有更得力的武器或者更稳妥的招数。”四哥说。 “嗯……”我皱眉苦思。 四哥也沉思着,我们一时似乎都没有想出什么道道来。 “此事不要有任何动静和反应,静观其变。”四哥说。 “嗯……”我点点头,目前,看来只能如此。 “对伍德要严加防范,任何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而且,还要防止他多面出击……凡是他能延伸到的触角和角落都要保持警惕。”四哥又说。 四哥的话提醒了我,我又点点头。目前的平静态势不代表伍德偃旗息鼓,他说不定又在策划着更大更阴毒的阴谋,说不定他会从哪个方向出击。 一味防守,让我觉得有些防不胜防,觉得很被动。 但主动出击伍德,目前我似乎还缺乏足够的力量和把握,同时,李顺那边似乎也不赞成我主动去摸伍德的老虎屁股,他一再告诫我要忍耐。 似乎,李顺也没有闲着,他也在策划着什么洋动静。 这些,我都只能是猜测。 下午,我在秋桐办公室和她汇报一个事情,刚汇报完,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脑袋伸进来:“嘎嘎——” 夏雨来了,手里提着一个袋子。 秋桐忙招呼她进来。 夏雨蹦蹦跳跳进来,坐到我对过,看着我嘻嘻一笑,然后又对秋桐说:“秋姐,小雪马上要上小学了吧。” “嘻嘻,我给小雪带了个新书包。”夏雨把包递给秋桐。 “呵呵……谢谢你啊,可是,小雪已经有新书包了。”秋桐说。 “我知道你一定给她买好了新书包,可是这是人家的一番心意哦……”夏雨说。 秋桐笑着又道谢。 夏雨又是嘻嘻一笑:“其实啊,这不是我买的哦……这是夏季同志的一番心意。” “哦……” “夏季老兄正在国外出差,专门打电话给我,让我买个新书包送给小雪的呢……看,夏季同志多细心啊……”夏雨说。 秋桐看了看我,然后继续笑着说:“那就谢谢夏季同志了,当然,也还是要谢谢你……” “我不用谢,只谢夏季就行了,这是他的心意……不过,我看夏季老兄买这书包,好像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哦……”夏雨看着秋桐,狡猾地转动着眼珠。 秋桐的神情略微有些不自在,我心里也觉得有些不自在。 “哎,可怜的小雪,有个好妈妈,却没有好爸爸。”夏雨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夏雨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我当然能听得出是什么意思。 看着夏雨那张小嘴,我很想找根针给缝起来。 夏雨这时又看着我:“喂——二爷,见了2奶干嘛要耷拉着脸?是不是因为大奶走了你没人伺候感到委屈了?我这几天比较忙,没来得及伺候照顾你,你不要委屈哈,乖乖二爷。” 我哭笑不得,秋桐半张嘴巴看着夏雨,似乎有些惊愕夏雨竟然说出此话。 夏雨看着我和秋桐的表情,又嘎嘎笑起来,接着说:“哎——我突然有些想大奶了,海珠一走就没有了消息,也不和我联系,真不够意思。” 夏雨此话一出,秋桐也微微叹了口气:“是的,我也很想海珠了。” 我心里微微叹息一声,海珠最近和我都不怎么联系了,每次都是我给她打电话,我不打,她不会主动打给我。 隐隐感觉,我和海珠之间的关系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而海峰,对我和海珠的事情却盯地很紧,经常和我打电话训诫开导诱导我。 “我有个提议。”夏雨说:“最近找个合适的时间,我们大家组团去看海珠好不好?” 秋桐眼神一亮,接着又看着我,似乎在等我发话。 “喂——当家的,说话啊。”夏雨催促我。 我犹豫了下,看着秋桐期待的目光,不由就点了点头:“好。” 秋桐微微松了口气。 夏雨高兴地说:“组团探亲啊,嘎嘎……我们去看看海珠的新酒店新旅行社,然后还可以去你家看看你父母……哎,自从春节一别,好久木有见到你的爸爸妈妈啦。” 秋桐不由微笑了下。 我此时想到的不仅仅是海珠的新酒店新旅行社,也不仅仅是我的爸妈,我还想到了宁州在冬儿操作下收回的以我的名义正在正常运转的公司,还有公司的那帮老员工…… 当然,我也想到了冬儿…… 星海,宁州,似乎都充满了我无法解开的纠结和愁绪…… 夏雨这时又对我说:“哎,那天我在大街上看到你开着出租车,拉着一个美女一路狂奔,干嘛去了?从哪里捣鼓的美女啊?” 夏雨如此一说,让我的心不由一跳,秋桐笑了起来,看着我。 我说:“我体验生活的,开出租玩,那美女是我的客人。” “嘎……你可真会玩新鲜的,竟然去开出租体验生活……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还以为你是想开出租泡美女呢……当时我和朋友在一起开车出去办事,不方便开车追赶你,不然啊,我非追上去看看你把美女拉到哪里去了。”夏雨说。 我有些后怕,幸亏夏雨没追上来,不然,麻烦又来了。 “你这玩法不错,很有新意……改天我也去找个出租开开玩玩……拉一天客,看能赚多少钱。”夏雨说。 “一个女孩子家,不许捣鼓这事……你难道不知道有些人专门盯住女出租司机下手?”我吓唬夏雨。 “嘎——没事,我前面开着出租,后面让我的保镖开车跟在后面,不会有危险的。”夏雨大大咧咧地说。 我和秋桐都有些哭笑不得了。夏雨想到一出是一出,什么事情都敢捣鼓。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来了短信,打开一看,方爱国来的。”易哥,大本营来电,今晚10点整有重要指示下达,让我们注意接收。” 什么重要指示,显然是和章梅的事情有关。 我看完短信,随手删除。刚删除完,夏雨突然一把把我的手机抢了过去:“嘿,看什么呢,我看看。” 我努了努嘴角。 夏雨看了下,接着把手机扔给我:“我擦——木有了,删除了……什么短信啊,你干嘛删除呢?是不是海珠发给你的情话?” 我半真半假地笑,不说话。 秋桐看了看我,眨巴眨巴眼睛,也没有说话。 正文 1072.大本营密电 1463章大本营密电 当晚十点整,接到了大本营的密电,专门发给我的,电云:第一,戒毒之事安排甚好,甚慰;第二,24小时严密监视,保证此人全天候在视线之内,不得让其离开星海半步,如其执意不从,可采取非常措施;第三,确保此人的人身安全,不惜一切代价(此项和前一项并不矛盾)…… “第四,绝对不允许此人和小雪以及秋桐有任何接触,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告知其关于小雪以及秋桐的任何情况;第五,绝对不允许让秋桐通过任何人通过任何渠道知道此人此事;第六,绝对不允许让父母知晓此事此人;第七,在没有得到批准的情况下,绝对不允许告诉其本人情况以及所在;第八,等待下一步指示…… 显然,这一系列指示是李顺亲自发出的。 显然,这一系列指示包含着李顺复杂的个人情感和慎密的别有心思关于目前和今后的用意和打算。 显然,这一系列指示带有高度的保密性和严格的必须性,是要不折不扣落实的。 显然,看完这一系列指示,我要将电文销毁…… 我面无表情地打着打火机,将电文点燃…… 方爱国神色严肃地看着我,没有做声。 似乎,他意识到了什么,但似乎,他似乎又什么都不知道。 他明白,该自己知道的可以知道,不该知道的,即使知道也是不知道。 “你手机不是有拍的她的照片?”我对方爱国说。 “嗯……”方爱国点点头。 “立刻删除!”我说。 方爱国立刻摸出手机…… “等一等。”我又说。 方爱国停下,看着我。 “先传给那边看一下,然后再删除吧。”我略一沉思,又说了一句。 方爱国点点头,接着找出数据线…… 然后,我离开了方爱国他们宿舍,回到自己宿舍,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思忖着……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冬儿。 我微微一怔:“这么晚了,有事吗?” “放心,我不是来和你纠缠的。”冬儿冷冷地说。 我有些尴尬,于是把冬儿让进来。 冬儿进来后,就站在门口,似乎并不打算进来。 我看着冬儿。 “那个女人是谁?”冬儿说。 我的心一跳:“什么女人?” “不要拐弯抹角,不要装神弄鬼,你心里知道!”冬儿的目光死死盯住我。 我心里暗叫糟糕,我明白冬儿指的是谁,冬儿怎么这么快会知道的呢?李顺刚叮嘱要严格保密,怎么冬儿立刻就发现了? 既然冬儿的口气如此直接,我也不遮掩了,说:“哦,一个朋友的女朋友。” “朋友的女朋友?”冬儿似乎有些怀疑:“朋友的女朋友怎么让你带着去戒毒所?你朋友怎么不亲自去?你的这位朋友是谁?” 我的心又是一跳,冬儿似乎知道的还不少,竟然知道我带章梅去戒毒所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的?”我阴沉着脸看着冬儿。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冬儿不依不饶地看着我:“说,这女人到底是你什么人?到底是不是你朋友的所谓什么女朋友?你那所谓的朋友又是谁?” 听冬儿的问话,似乎,冬儿很纠结章梅的身份,似乎是怀疑和我有什么说不定道不白的关系,似乎她没有想到更多。 “你先回答我,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说。 “我是怎么知道的?你以为这很难吗?你开着出租车拉着个女人满大街跑,你以为我就不能看到你?”冬儿带着讽刺的口吻说:“挺会嘚瑟啊,挺有能耐啊,还勾搭上了吸毒的女人……挺有爱心啊,还送人家去戒毒所。” 听起来,冬儿似乎是在吃醋,并没有想到更多,并没有知道更多。 我略微松了口气,说:“我只能告诉你,那女人和我没有任何不三不四的事情,真的是我一个朋友的故交,至于我那朋友是谁,你不需要知道。” “此话当真?”冬儿说。 “是的,千真万确。”我说。 冬儿直直地看着我,看了一会儿,似乎觉得我不像是撒谎的样子,点了点头:“那好吧,那我就信了你……我其实也不会相信你会和一个吸毒的女人勾搭在一起,我其实也觉得你的爱好没有那么广泛。” 我神色严肃地说:“提醒你一下,第一,你不要到处打探打听那女人的身份,更不要试图通过一些渠道和那女人接触;第二,关于这女人的任何事情,都不要和任何人说起。” “为什么?”冬儿说。 “为了大家都好!”我说。 “如果……我不听你的呢?”冬儿说。 “那会给大家带来麻烦,特别是会给你带来大麻烦。”我说。 “你在威胁我?”冬儿说。 “我在提醒你……”我说:“不要那么好奇,好奇心会害了你自己。” 冬儿沉吟了一下,说:“只要我证实这女人和你没有什么不清不白的勾搭,我才不会对她感兴趣呢……我懒得去搭理一个吸毒的女人……这种女人还不够资格让我去搭理让我有兴趣去继续关注。” 冬儿的话让我心里稍微安稳,却又把握不准冬儿这话的真假度。 “一定要记住我的提醒,千万不要去招惹事,不然,真的会给大家和你自己带来大麻烦。”我又说。 “知道了……既然你郑重申明她和你没有那种关系,那我对这女人就没兴趣了。”冬儿漫不惊心地说了一句,眼珠子却转悠了几下。 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地看着冬儿。 冬儿突然笑了下:“似乎,这女人对你很重要,似乎,这女人不仅仅对你很重要。” “你不是刚说完对她不会再感兴趣了吗?”我说。 “哦,对,对,我忘记了。”冬儿点点头,接着又说:“其实,即使我可以做到不对这女人感兴趣,但却会有人对她感兴趣。”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的心又紧了起来。 “我想告诉你,那天见到你开着出租车拉着那女人去戒毒所,好像不仅仅是我偶然看到,似乎,还有个人也偶然看到了。”冬儿不紧不慢地说。 “谁?”我紧紧盯住冬儿。我当然明白冬儿说的偶然是什么意思,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多偶然。 “那个整天像老鼠一样在阴暗的角落里窥探别人秘密的人。”冬儿说。 “你是说皇者?”我说。 冬儿没有直接回答我,说:“那天很巧,我开车在大街上转悠,偶然就看到你开着出租车拉着那女人去戒毒所,更偶然的是,当我跟踪你到戒毒所门口看你带那女人进去之后打算离开的时候,看到他正好就站在戒毒所门口的小卖部前买烟……好巧啊,你刚进去他就来这里买烟了。” 我沉思起来…… “好了,没事了,既然我已经证实你不是和吸毒女勾搭,那我就放心了……不用担心我会赖在你这里不走,我不是夏雨那般死皮赖脸的人。”冬儿说完,径自开门就出去了,轻轻带上门,接着,传来对过开门关门的声音。 然后,周围就安静下来。 我回到沙发上,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 隐约感觉,似乎,冬儿今晚过来并不单纯是打翻了醋坛子来质问我的,似乎,她还有另外的用意,似乎,她还想附带告诉我皇者也知道此事。 我知道章梅本人并不可怕,但可怕的是她的来历和身份以及由此带来的不可预知的后果。 冬儿似乎并不打算拿章梅做什么文章,起码我目前感觉是这样,她似乎更关注我和章梅到底有没有什么扯不清的男女关系。 但冬儿似乎也意识到这个章梅的出现并不是那么简单,虽然她没有直说,但她似乎不经意向我透漏皇者的事情,足以说明这一点。 皇者是什么人?是伍德的心腹干将。 一旦皇者打探清楚了章梅的身份,一旦皇者知道了章梅的来历,一旦皇者将此事汇报给伍德,那么,此事就严重了,就复杂化了。老奸巨猾心狠手辣的伍德说不定就会拿章梅来做什么文章。 想到这里,我坐不住了,在室内来回急速走动,反复琢磨着李顺的一系列指示,琢磨着可能会带来的后果,不由心里就忐忑不安起来…… 我决定立刻见到皇者,我想试探一下他对此事的知晓程度和态度。 我摸出手机给皇者发了条短信:“天不下雨。” 皇者很快回复:“娘不嫁人。” 我接着又发了一条:“南边日出。” 皇者接着回复:“北边雨。” 我接好将手机收起,坐在沙发上。 一会儿,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个陌生的座机号码。 我立刻接听,果然是皇者的声音,显然,他是用公用电话打过来的。 “嘿嘿……”电话里想起皇者熟悉的诡诈阴沉的声音。 “有兴趣一起出来吃夜宵吗?”我说。 “那是你们南方人的习惯,我们北方人没有吃夜宵的传统。”皇者说。 “那好吧。”我说。 “不过,既然老弟邀请了,我要是不来,似乎不大礼貌啊……”皇者又说。 “还想继续装逼吗?”我说。 “不想。” “半小时后,西山街集集小镇!”说完,我挂了电话。 然后,我给方爱国打了电话,让他开着出租车在小区门口等我,同时让他通知在家的杨新华和周大军分别开着出租车先到集集小镇门口装作专做拉客的样子等着。 杜建国今晚值班在戒毒所门口守候,正好皇者认识杜建国,他就不用参加今晚的行动了。 安排完毕,我穿上外套,直接下楼。 我此时心里有个打算,万一皇者知道了章梅的什么事,万一他有向外泄露的打算,那么,今晚或许我就会对他采取行动。 至于到底要对皇者采取什么行动,我此时心里并没有明确的打算,但隐隐有几分杀气涌出来。 第1464章和女人有关 出了小区门口,上了方爱国的出租车,简单说了句:“去集集小镇!” 方爱国没有做声,接着就开车。 我扭头看了眼方爱国的腰部,鼓囊囊的,显然,他虽然不知道我要去见谁,不知道今晚有什么事,还是带了家伙。 “他们也都带了。”方爱国边开车边说了一句。 我没有作声,突然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了,对付皇者,我其实觉得自己就可以,没必要这么多人参与,但既然已经通知他们了,多个帮手总比没有强。 我没有做声。方爱国也没有再说什么。 很快到了集集小镇,皇者正站在门口等我,他比我先到。 方爱国将车停稳,我接着下车走过去。 此时已经是深夜,集集小镇门口和里面人都不多,旁边停着两辆出租车,车里坐着周大军和杨新华。 看到我过来,皇者笑了:“老弟,你迟到了。” 我微微一笑,看了下表:“不超过半小时,不算迟到。” 皇者看了下周围:“哎——今晚这里客人不多,等着拉客的出租倒是还有几辆哈……”说着,皇者又看了方爱国的出租车一眼,此时,方爱国已经将出租车停在了路边,装作等客人的样子。 “似乎,你对出租车很感兴趣。”我说。 “似乎,感兴趣的不仅仅是我……”皇者又是嘿嘿一笑。 “似乎,你话里有话。”我说。 “似乎,话里有话的不仅仅是我……”皇者又说。 我轻笑一声:“请吧。” “请——”皇者同样轻笑一声。 我和皇者进去,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各自点了一些吃的。 “既然今晚是你约的我,那一定是你请客喽。”皇者说。 “是的。”我看着皇者。 “那我就不客气喽。”皇者说完,低头就吃起来。 我也开始吃东西。 “你们南方人吃东西就是讲究,还动不动来个夜宵。”皇者说。 “习惯了而已。”我边吃边说。 皇者吃东西速度很快,几下就吃完了,然后用餐巾擦擦嘴角,看着我:“今晚,你恐怕不仅仅只是为了请我吃宵夜吧?” “当然。”我说。 “什么事大半夜召我来?”皇者说。 我放下筷子,看着皇者:“前两天,我心血来潮,想体验下生活,弄了辆出租车开了下。” “嗯,不错,爱好挺广泛!”皇者说。 “我拉了一位客人,送到了自愿戒毒所。”我说。 “哦……”皇者不动声色地看着我。 “这位客人是个女人。”我说。 “嗯……女客人。”皇者说。 “你似乎对我的话不感兴趣。”我说。 “没,其实我很感兴趣的,继续说下去。”皇者说。 “似乎你不是这会儿感兴趣,似乎你那天很感兴趣。”我说。 “哦,你错了,如果我现在不感兴趣,那么,那天我也一定不会感兴趣。”皇者说。 “为什么?”我说。 “因为我知道有些事我是不能感兴趣的,因为我知道有些事即使我感兴趣,也只能自己感兴趣,而不能和任何人分享。”皇者说。 皇者这话似乎是在告诉我什么。 我说:“你那天看到我和那女客人进了戒毒所。” “买烟的时候偶然看到了……我还奇怪你怎么会开出租车呢。”皇者说。 “现在还好奇吗?”我说。 “既然你说了是心血来潮体验生活的,那我此刻自然是不好奇的了。”皇者笑起来。 “当时你好奇,当时之后,你在好奇心的促使下,又做了些什么事吧?”我说。 “是的。”皇者干脆地说。 皇者直截了当的回答让我有些出乎意料,同时心里开始紧张起来。 “你似乎有些紧张不安。”皇者说。 “你都干了些什么?你都知道了些什么?”我紧盯住皇者的眼睛,压低嗓门。 “这个需要向你汇报吗?”皇者说。 “是的,必须的!”我说。 “那好吧。”皇者装作无奈的样子叹了口气,然后说:“我这个人你是知道的,我对一切事物都有很重的好奇心……你离开戒毒所之后,其实我也没做什么,我只不过侧面打听了下那为女客人的情况。” “你都打听到了什么情况?”我说。 “似乎这是你关注的重点。”皇者说。 “少废话,说——”我说。 “我并没有接触那女客人,我只是打听到她是来戒毒的而已,只是知道她有多年的吸毒史而已,只是知道她不是星海本地人而已。”皇者轻描淡写地说,眼里带着戏弄的目光看着我。 “你在撒谎。”我说。 “你想让我交代什么呢?你需要我交代什么呢?”皇者反问我。 我一时语塞。 “关于这个女人,你担心我知道什么呢?你害怕我知道了会怎么样呢?”皇者继续反问我。 我看着皇者,不做声。 皇者突然笑起来:“老弟,不必如此紧张,其实你在想什么我并不知道,当然,我在想什么你更不会知道,还有,我说的这些,你除了相信,没有别的选择,嘴巴长在我脸上,我怎么说,你就只有怎么听,我想说真话说假话,你都地听着……不过,我想我应该告诉你,我说的是真话……当然,如果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我点燃一支烟,默默地看着皇者。 “还有,关于这个女人,不管我知道了什么,不管我没有知道什么,我想你都不必紧张。”皇者又说。 “为什么?”我说。 “因为我刚才说了,我不准备把这事和任何人分享……我说的是任何人,任何人,你懂的。”皇者说。 “为什么?”我继续问。 “因为我虽然很好奇很想知道我想知道的任何事,但我也不是万能的,我也有局限性,并不是我想知道的任何事我都能了解地一清二楚,而且,即使我知道了一些大概的事情,即使我推测或者臆想了一些事情,但我并不会想或者并不愿意把我的想法告诉一些不该告诉的人。”皇者继续说。 皇者的话让我不由又有些不安,似乎,皇者是在暗示我,他知道的更多,并不仅限于他告诉我的内容。 但似乎,他又在安慰我他并没有将此事告诉伍德或者其他任何人。 “为什么?”我又问。 “因为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是不能相互拆台的!”皇者微微一笑。 “你认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我说着,不由自主看了外面一眼。 “我知道你今晚是有备而来,我知道这个女人的真实身份对你或者对某些人来说很重要……但我一来并不知道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到底是什么身份,二来我即使知道了某些模糊的东西,有了某些大概的揣度,但我却并不打算说出去,或许会烂在我肚子里…… “所以,我觉得你该相信我的话,即使你怀疑我这些话的真实程度,即使你不把我当朋友看待……当然,你要是执意不信我的话,你要是执意今晚非要做你认为该做的事,那我就无话可说了。”皇者不紧不慢地说,也扭头看了一眼外面。 我看着皇者,沉思着…… “我想今晚你想知道的就是这些,你该知道的也只有这些,除了这些,我不会告诉你更多……另外,对我而言,我该知道的必定会知道,早晚会知道,但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出卖朋友,不会伤害朋友,不会做对不住朋友的事。”皇者说。 “但,似乎,我们并不是朋友。”我笑了起来。 “但,似乎,我们也未必一定是敌人。”皇者也笑了起来。 我的笑渐渐凝固了,两眼死死盯住皇者。 “老弟,你看我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很不爽。”皇者的口气有些不快,表情有些认真起来:“我很不喜欢你用这种眼神看我,老实说吧,我们之间,对你对我而言,该对你下手的时候我会毫不客气毫不留情,但不该对你下手的时候,我绝对不会去做……至少,目前,至少,在这个女人的问题上,我没有对你下手的意思,也没有相对其他人下手的意思。” 我似乎知道皇者说的其他人指的是谁,但似乎又不能肯定。 皇者说的其他人在我此时的理解看来,似乎并不仅仅指的是李顺。 “皇者,如果你利用此事来做文章,如果你利用此事来捣鼓事,如果你一不小心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我想,你会终生后悔,我这话是很负责地说的,我对我说的话打包票!”我说。 皇者呵呵笑起来:“你这话似乎是在警告我提醒我吧,但同时,你这话也在告诉我,你相信了我刚才的话,你今晚不会为难我的,是不是?” “你可以这么认为。”我说。 “其实,相信我的话没错的,至少你可以相信我今晚的话。”皇者说。 “你想让我赌一把?”我说。 “是的!除非你还想有别的选择!”皇者说:“但这选择,我实在觉得你没必要……即使你不愿意把我当朋友,但至少今晚,你不要把我当敌人,毕竟,我们在一起快乐地吃夜宵,你的一番盛情,我可不希望沾上血腥。” 我说:“你今晚是有备而来?” “我是自己一个人来的!”皇者说。 “你预料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我说。 “这个不好说,但我希望是这样。”皇者说。 “今晚,该说的我都说了。”我说。 “该说的我也都说了。”皇者说。 我沉默了。 皇者微笑着看着我。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来了短信,方爱国发的。”易哥,周围似乎有不明身份的人在游荡,好几个。” 我收起手机,看着皇者。 正文 1073.回味无穷 第1465章回味无穷 皇者呵呵笑起来:“老弟,在想什么呢?” 我说:“你说呢?” 皇者说:“我想你一定在想我今晚有没有带帮手。” 我说:“你很聪明。” 皇者叹了口气:“其实我告诉你实话,今晚在这周围,除了我,没有第二个是将军的人。” 我说:“放屁!” 皇者严肃地说:“是真的,撒谎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皇者发誓的表情让我不由感到困惑,皇者似乎不是在撒谎,那么,如果他说的是真的,方爱国发现周围游荡的人是什么人谁派来的呢? 难道,他们真的不是皇者的帮手? 如果不是皇者的帮手,这些人在周围游荡干嘛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对皇者说:“实话告诉你,现在外面有身份不明的人在晃悠……这些人,不是你带来的人?” 皇者说:“我刚才说了,这里除了我,没有第二个是将军的人!” 我说:“那这些人是你豢养的小弟?” 皇者哈哈笑起来:“你看我是适合做大哥的吗?” “那这些人是怎么回事?”我说。 “路过的无关人而已,你过于敏感了。”皇者说。 我看着皇者不说话。 “除了这个解释,你以为还能有什么理由吗?”皇者说。 我还是不说话。 “当然,你也可以去认为这些人是上帝派来的,是来防止你今晚做傻事做蠢事的。”皇者笑嘻嘻地说,边将一只手放进口袋里。 我说:“你把手放在口袋里干嘛?拿出来。” 皇者把手拿出来,什么都没有。 “把手放在口袋里只是我的一个习惯性动作,习惯而已,你又想多了。”皇者说。 我看着皇者:“皇者,我警告你,不要给我搞什么小动作……否则,你真的会后悔。” “哎,在你易克面前,我怎么敢搞什么小动作呢……我这人,最识时务了。”皇者笑嘻嘻地说。 正在这时,我又接到方爱国的手机短信:“易哥,那些人消失了,走了。” 看来真的如皇者所言,他们只是过路人,我似乎真的是过于敏感了。 我松了口气。 皇者这时说:“哎,吃饱了,我该回去休息了……易大侠,我可以走了吗?” 我想了想,站起来,笑了下:“我们今晚的谈话很愉快,我们今晚的夜宵也吃的味道很不错。” 皇者也站起来:“是的,谈话很开心,很坦诚,今晚的夜宵尤其味道鲜美,回味无穷啊……” 我说:“好好记住今晚我的话!” “你也好好记住我今晚的话!”皇者说。 我结了账,我们一起走出集集小镇。 “嗨——出租车——”皇者冲周大军那边招了招手。 周大军开车过来。 皇者笑呵呵和我招手:“走了,易克,谢谢你今晚的宵夜。” 周大军看着我。 我微微摇了摇头。 周大军领会了我的意思,接着开车拉着皇者就走了。 这时方爱国和杨新华走到我跟前:“易哥……” “没事了,收队——”我说。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里稍微有一些安稳和安慰,但还是有些不大踏实。 但即使有些忐忑,我的下意识里却又似乎愿意相信皇者今晚的话。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今晚会愿意相信皇者,似乎有一种无形的东西在促使着我这么去思维。至于是什么东西,我想不出。 但我从心里还是对皇者保持着告高度的警惕性。 越是看不透一个人,就越要严加防范。 有时候,看不透的远比看透的可怕。 大家回去安歇。 第二天下午,我独自在海边静坐沉思,琢磨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我的心里似乎有些躁动,大脑似乎有些纷乱…… 我想理出个头绪来,却似乎越理越乱。 突然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是老李来了。 老李正神态安详地看着我,但似乎他的起色不大好,似乎精神有些憔悴。 我站起来:“李叔——” 老李冲我笑了下,笑的有些牵强。 “小易,我们坐会吧。”老李缓缓地说,声音似乎很疲惫。 似乎,不仅仅是他的声音疲惫,他的身心也很疲惫,似乎,他在经受着什么折磨。 我们坐下,看着大海,一时都沉默着。 “李叔,你最近休息不大好?”我先说话了。 “嗯……”老李应了一声。 “有心事?”我说。 我其实觉得自己这话多此一举,老李经历这么多事情,能没有心事吗? “呵呵……”老李干笑了一声。 “其实,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既然已经是这样了,你要想开才是……你要知道,不管你想开想不开,事情都是存在的,既如此,那就不必纠结……过去的都过去了,还是往前看吧。”我安慰老李。 “你说的对……往前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可是,心不由人啊……”老李叹了口气,沉默片刻,接着说:“其实,最近发生的这些事,阿顺的事,我和你阿姨的事,我已经都想开了,这些事,或许都是命中注定的,既然命中注定,那也无须徒增烦忧了。” “难道最近你在为以前的什么事纠结烦忧?”我扭头看了老李一眼。 老李没有说话,默默地看着大海,脸上浮现出一层苦楚的阴影…… “现在的事都能放下,以前的事,更应该放下。”我说。 老李的面部肌肉微微抽搐了下,嘶哑着声音说:“其实,在人的一生里,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有些事,总能放下总能想开总能解脱,可是,还有些事,无论如何是放不下想不开解不脱的,有些事,会一辈子都埋在你的心里,都在无时无刻不停地折磨你啮咬你,甚至,会一直伴随到死。” 老李的话让我听了有些莫名,看着老李有些悲怆的神情,我不由黯然了。 “或许,人生就是报应……我的今天,我家庭的今天,或许都是报应……这么多年,报应终于来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一个人,如果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早晚都是要有报应的,我今天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要得到的报应。”老李又说着,声音有些苍凉。 似乎,老李很想在我面前倾吐下自己内心的忧郁,似乎他找不到合适的人来说说自己心里的那些积郁,但似乎他又不愿意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如此纠结。 老李的话让我心里不由有些感慨…… “小易,我们讨论一个话题。”老李说。 “嗯……你说。”我看着老李。 “你说,人生到底有没有因果报应?”老李说。 我一时语塞:“你……你刚才不是说自己得到了报应吗,怎么又问起这个……” “那是我的想法,我想听听你的见解。”老李说。 似乎,老李此时的心理很脆弱,对自己缺乏自信。 听了老李的话,我一时有些默然,我是无神论者,不是修道者,也不是吃斋念佛的信徒,所以一时间具体的回答起来非常困难;因为因果报应这是道家和佛家应该能解释透彻的,不是我一个凡夫俗子能具体说得清楚的。 想了想,我说:“我只能从我在现实生活里观察和体会到的来谈这个……” 老李点点头。 我说:“显然,现实社会和生活里很多活生生的事例告诉我,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而是时辰未到。” 老李眼神一跳,凝神看着我。 我深呼吸一口气,索性放开说下去:“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可谓人之初,性本善。但是人随着年龄的增长,随着环境的变化,随着所受的家庭教育和社会教育,随着自己接触的人和事物的影响,未必人人都能处处与人为善,与人事事真诚,与人处处和谐相处,所以人的思想修养发生着变化,人的知识结构也发生着提高,人的自我观念也在提升。 “于是不同的环境,不同的人,不同的场所,不同的工作,不同的岗位分工,就产生了不同的职位。于是一些文化层次低的人就不注意自身的修养,也不学无术,变得在岗位上唯所欲为起来…… “本来该为人之善,但他自持自己有权力在手,不思进取不说,处处为恶,处处聚敛钱财,处处以自己为能,把心里的那点善根丢失的干干净净,骨子里充满了私欲的膨胀,血管里流着的血都变得成了黑红色,他不觉得自己已经远离正常人的生活群体,他不觉得自己的善根已经完全丧失已尽,那些私心贪欲正在暗中为他鼓掌,那些私心贪欲也正在高声的为他歌唱,鼓励他加快贪腐的步伐,勇往直前,走进死亡地带。” 老李的面部肌肉微微发颤,转过脸看着大海,默默无语。 我继续说:“此刻,地狱和所有的鬼神都在频频的向他招手微笑,他根本已经无暇回头,他已经走进了深不见底的泥潭里根本不能自拔,何谈为善。如果这个人一直作恶多端,如果这个人处处都在算计着别人,如果这个人时时刻刻都在梦想着金银堆满家里,妻妾成群,官越当越大,地位越来越显赫,你想这个人一定会如愿以偿的…… “如此不善的恶人为何会如愿以偿呢?因为他舍得用聚敛的不义之财四处行贿,四处拉拢那些手里有一点权力的人,进行买官进级,但他的这些带着铜臭的如愿以偿很快会变成空中楼阁的,他会迅速的倒台和丢官的。 “何况他的恶行已经是他善根彻底断绝,人生的福报享尽,等待他的绝对会是国法党纪的严惩,如果国法党纪严惩不了他,等待他的将是恶报终归缠身,也许他本人会平安无事,但他的亲人他的儿女会因为他的恶行而遭受看不见的因果报应。” 听我说完,老李深深叹息一声,低下头去…… 第1466章年轻时做的孽 我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看着大海,寻思着自己刚才说的话,也沉默着。 “小易,你说,人生为什么会有因果报应?”老李又说,没有看我,两眼低垂,看着脚下的海浪和岩石。 “这……我不知道,说不清楚。”我说,不由挠了挠头皮。 老李缓缓抬起头,目光有些迷惘地看着前方一望无际的大海,喃喃地说:“最近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可是,我找不到答案……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到了现在,我却依然不知为何……人生有太多的为何,我惟独苦思这一个。” 老李的声音充满了怅惘,听着他的话,我的心里突然也困惑迷惘起来,是啊,这个问题我也找不到答案,人生会什么一定会有因果报应呢?为什么呢? “小易,此时我们坐的方位,大海的东边是哪里?”老李突然又说。 “是……朝鲜半岛……朝鲜和韩国。”我说。 “嗯,是的,是朝鲜半岛,是朝鲜和韩国……他们本来是一个国家,可是,现在成了两个……虽然成了两个,但却仍然是一个民族,一个民族的人,血脉相连,仍然会有机会从一边到另一边。”老李说。 “是的,对。”我想起了那次接待韩国今日集团金敬泽一行遇到的那个脱北者,说:“比如,朝鲜就有不少脱北者,从北边跑到了南边。” “脱北者。”老李身体突然颤抖了一下,喃喃地入神地说:“难道……是如此……从北边逃到了南边……所以才会。” 我有些不解地看着老李:“李叔,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老李的身体又是一颤,看着我努力笑了下:“没什么,没什么,我随便说说的。” 我也莫名地笑了下。 老李似乎有些坐不住了,站起来:“小易……我要回去吃药了。” 老李开始吃药了,不知他是什么病。 我也站起来:“好的,李叔,你回去吧,多保重自己的身体,祝你和阿姨身心都好。” “谢谢你……”老李用慈祥的目光看着我:“你是个好孩子……你是一个很积极向上心态阳光的年轻人。” 我心里有些惭愧,黯然笑了下。 “曾经,我也年轻过,如你一般的年轻……可是,我的青春年代,却作孽深重,却没有你如此的健康心态……年轻时做的孽,是要一辈子来承受这罪责的……人生是因果报应,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我知道人生有因果报应,却不知为何会有因果报应…… “或许,这是我一生悲剧的根源所在……有时候,有些事没必要去追根寻源,但有些事,却总要弄个明白,不明白,就会稀里糊涂过一辈子,就会受到惩罚。” 老李的话让我似懂非懂,充满困惑。似乎,我觉得老李心里埋藏着一个巨大的心结,巨大的纠结,巨大的苦果,但是,他却无法和人分享,只能自己去苦思去品尝。 说完,老李缓缓转身,蹒跚着离去。 看着老李离去的背影,我蓦然感觉,老李突然老了很多。 他真的老了,真的。 不知道他的心是否还年轻,但他的人却真的老了。 看着老李消失在我的视线,我不由苦苦思索他留给我的问题,是啊,人生为何一定会有因果报应呢?这个问题为何此时对老李如此重要?这个问题是否对此时的我也很重要呢? 我苦苦思索着,却不得其解。 于是,我去找最近一直对我不大理睬的教父老黎,求解。 老黎这次没有对我一字千金。 “你对佛教感兴趣吗?”老黎问我。 “那是迷信的东西,我从不信邪!”我干脆地说。 “错——佛教不是迷信,而是一种思想。”老黎说。 “思想。”我重复了一句。 “是的,思想。”老黎说:“佛教中人常说一句话:欲知过去因,亦客受者是;欲知未来果,亦客作者是。佛教认为生命有三世:过去世、现在世和未浮生若梦,因果循环就在这三世中不断地绵延。” “我们的人类社会真的如此循环吗?”我有些怀疑。 老黎微微一笑:“小克,听我说……我们先看一个人的成长。一个人要经过出生,婴幼儿期,青少年期,中壮年期,晚年期直至死亡。生是因,死是果,有生必有死,这是任何人都逃脱不了的因果关系。 “即使传说中有人死后成仙成佛成道,那也是成仙成佛成道,而不是成人。即使有人死后投胎转世又成人的说法,那也要转世。转世不是因果,而是轮回。所以,人的一生谁都无法逃脱因果关系。” “那么具体到人的一生中里的生活和事情呢?”我说。 “仍然是充满因果关系,”老黎说:“人的吃,不运动吃多了,容易得病;天凉穿少了,也要看医生;懒得行走的人,身体肯定不健壮;睡眠不好的人,体质一定虚弱;这就是人本身的因果关系。如果延伸到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主要是情感与道德的关系。因为在现在的社会中,法律管了很多事情,也平衡了很多关系。 “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与道德关系,是互动的,情感的深与浅,道德的高与低,有正比例关系,也有反比例关系。正比例关系容易理解,反比例关系,就有许多人不仅无法理解,而且难以接受。例如你对某人好,某人却对你不好,甚至坑害你。 “这似乎不符合因果关系。其实,同样符合因果关系。因为人与人之间,不仅仅是双向的,两人之间的关系,更多的是多向性的关系。如果你对某人好。某人却对你不好,甚至坑害你,那么,某人必定会被其他人报应。 “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就是这个道理。也许某人亦客都没有受到报应,那是因为人有三世因果循环。善恶到头都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你说的是人和人之间的因果关系,那么,人和物质之间,是否也有因果关系?”我问老黎。 “当然有!”老黎回答。 “为什么?”我说。 “因为人生离不开经济,生活离不开钱。”老黎说。 我怔怔地看着老黎。 “我们的传统文化说富不过三代,就体现了因果关系。人在穷困的时候,就会奋发图强,当生活富裕了,到了第二代,因为过上了富裕的生活,基本上就忘记了艰苦奋斗,从而坐吃山空,到了第三代,又回到贫穷的境地了。”老黎说。 我不由点点头。 “再说现代版的经济因果关系,比如说一个地方经济发展了,可是环境因为污染却也日益恶化了,甚至非常严重危害人的居住生活了。我们现在许多所谓经济发达地区,特别是乡镇,先前获得了丰厚的经济成果,现在也正在承受污染的苦果。空气污染,呼吸困难,水污染,没有水吃,土地污染,几乎危害百年。” “嗯,这也是因果报应。”我说。 “最后说说一个国家的经济因果关系。目前,我们正处在全球金融危机之中,美国是现在全球金融危机的发源地。美国为什么会成为全球金融危机的发源地?因为美国的经济已经渗透到全球,所以牵一发而动全身。 “那么,美国为什么又会发生金融危机呢?因为美国国家本身是债务国性质,他们不是国家富裕,而是国民富裕,因为他们藏富于民。债务国性质,一旦债务国经济链条发生断裂,就是金融危机发生的时候。所以,我们说资本主义国家有个金融危机周期,就是这个意思,也就是因果关系在一定的时候的体现。”老黎又说。 我带着钦佩的目光看着老黎:“服了,你竟然对国际经济问题也有研究。” “真服了?”老黎说。 “嗯……”我点点头。 “五体投地?”老黎说。 “差不多。”我说。 “叫爹——” “老黎——” “不听话?” “嗯……” “不听话就不和你玩了!” “不行,必须和我玩!” “你耍赖。” “是的。” “打屁股——” “好——”我转身翘起屁股。 老黎抬手真的打了一下,然后笑起来,我也笑了起来。 然后我又问老黎:“你说,人生的因果关系是不是只在普通人之间才会有?” 老黎说:“任何人都逃脱不了这个,甚至包括最大的人物……比如古代的皇帝。” “哦……” “我给你说说皇家皇帝的人生因果关系,”老黎说:“纵观我们中国的历史,基本上皇帝的人生交替历史。古代皇帝虽然说是什么天子,其实是人子,只不过是国家权力集于一身的人的一分子而已。我们的历史自秦始皇统一以来,交互更替到现在。每一个朝代的建立,基本上是因为前朝皇帝的个人的因素所致。所以,我国皇帝皇家皇朝的命运,就是国运,就是中国历史的史纲。” “对。”我点点头。 “我们当代历史其实仍然有因果关系特征。解放初期,我们的官员基本上是文盲或者半文盲,没有自己独立的思想,所以才有了上个世纪六七年代的经济灾烂和政治灾烂;改革开放后,我们的官员有了文凭,经济就发展上来了,政治也清明了许多。 “可是官员有了文凭并不等于有了文化,所以在发展经济的同时,环境也日益恶裂了,不得不付出沉重的代价。现在官员有了文化,却失去了法制约束,失去了人民监督,所以贪官多如牛毛,几乎无官不贪。那么,如果今后无法整治,其后果将会是什么呢?”老黎带着一副忧国忧民的神态。 我不由深思…… 正文 1074.血债 第1467章血债要用血来还 老黎突然来了谈兴,似乎他好久没和我神聊,今天要恶补一下。他接着说:“我们的千年古训说得好,杀人偿命、血债要用血来还,由此,我们的千古法典也是如此规定,就是现在的法律仍然如此规定。 “这就说明了一个道理:因果关系。一个人的行为如此,那么一个组织,一个部落,或者一个集团,其实也是如此。我们的千年历史,每个皇朝政权,都是经过血腥杀戮的战争取得的,而每个皇朝政权的灭亡,也是被血腥杀戮的战争所推翻的。”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因果循环呢?”我说。 “因为,经过血腥杀戮的战争取得的政权,必然是用血腥的统治方法,也就是**统治的手段去管理皇朝,并由此埋下祸根,积累仇恨,机会一到,就会报仇血恨。正所谓怨怨相报何时了。所以,我们的历史几乎就是怨怨相报的历史,也就是毛说的我们中国的历史就是一部斗争的历史。” 老黎继续说:“由此,我们去看看外国民主选举的国家,他们的政权是由民主选举出来的,所以他们的政权兴亡交替也就是由选举决定,几乎没有什么血腥杀戮的事件发生。 “我国现在的台湾地区,由于蒋经国自动放弃了血腥统治政权的方法,所以,其政权交替的方式也就没有了血腥味。政权的交替方式由恶性血腥循环平稳过度到了良性民主选举阶段,虽然不是什么十分成熟完善,但是已经没有了血腥斗争。这同样有着必然的因果关系。” 我不由点头:“是,不错,是这样的。” 老黎笑了下:“现在,你该明白人生为什么会有因果关系了吧?” 我说:“是的,你诠释地十分全面具体,我明白了。” “告诉我,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个问题?怎么会突然纠结这个话题?”老黎看着我。 “因为……”我犹豫了下,接着说:“这是老李问我的……我回答不出,他也想不透彻。” “老李?” “是的。” 老黎沉默了,看着远处,一会儿说:“或许,有些问题他一辈子都不会想明白;或许,等他想过来,已经晚了。” 我说:“他现在的身心都很憔悴。” 老黎点点头:“我能想象得到……性格决定命运,他的性格决定了他的身心状态……有的人,即使遇到再大的苦难和坎坷,依然能够心平气和坦然处之,依然能够知足常乐淡定从容……而他,显然不属于这一类,他一辈子都在想不透想不开一些事,都在纠结烦忧一些事,他的一生,注定是疲惫的一声,苦不堪言的一生…… “这些,都是他的性格决定的……性格是天生的,但修心养性却是可以改变性格的,但他却似乎从来没有想到去修心,似乎,到了现在,他仍然无法安稳下来去养性……他的内心仍旧处在烦躁和不安里……这是他悲剧命运的主因,也是他人生因果的真实写照。” 说完,老黎面无表情地看着远方…… 老黎的一番话让我无语,我觉得老黎说的有些残忍,但却又不无道理。 想起老李夫妇的官场命运,想起他们的儿子李顺,想起老李至今不知为何的烦忧和积郁,我不由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转眼到了周末,在夏雨的积极撺掇下,我们要组团去宁州看望海珠孔昆张小天和小亲茹。 本来是我夏雨云朵和秋桐去,海峰出差不在星海,四哥找个了借口推辞了,知道他是怕后院失火,也没坚持让他去。 不过,这事被秦璐听说后,她踊跃要求一起去。 于是,便一同去。 于是,大家决定一起去宁州。 我们是周五晚上6点10分的航班。 一行六人从星海周水子机场登机时,秦璐打趣道:“哎——咱们这一行,除了易克这个党代表,其他都是娘子军啊……” 秦璐这么一说,大家都笑了,小雪听不懂秦璐这话,问道:“秦阿姨,什么是党代表什么是娘子军呢?怎么除了易叔叔都是娘子军呢?我也是娘子军吗?” 大家又都笑,秦璐捏了捏小雪的鼻子,说:“回头让你妈妈给你讲讲红色娘子军的故事你就知道啦……你呢,算是个小娘子军吧。” 秋桐笑着对小雪说:“待会上了飞机,妈妈给你讲红色娘子军的故事。” “好呀——”小雪欢快地拍着巴掌。 看着活泼可爱的小雪,看着和小雪母女情深的秋桐,我突然就想起了正在戒毒所的章梅,想起了和章梅那天谈话的内容,鼻子突然有些发酸…… 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章梅,对她有些过于残忍。 同时,又觉得对不住小雪,也对不住秋桐。 看看随行的夏雨和云朵,想起自己和她们之间的那些事,又觉得对不住她们。 似乎,只要是我身边的女人,我总是要对不住的,即使现在对得住,以后也会对不住。 这样想着,心里不由感到些许的惆怅和迷惘…… 夏雨打量着我们这一行,突然嘎嘎笑了,说:“哎——我突然想起四个字,不知该讲不当讲。” “哪四个字啊?但说无妨啊!”秦璐好奇地看着夏雨。 秋桐和云朵也看着夏雨。 我预感夏雨说不出什么好话来,但也没有什么理由阻止她。 果然,夏雨嘿嘿笑了下,吐出四个字:“妻妾成群。” 说完,夏雨冲我做了个鬼脸。 这四个字一出口,云朵和秋桐的脸立刻就有些红了起来,神情都显得很不自在。 秦璐看看夏雨,又看看秋桐和云朵,眨眨眼睛,脸上也浮起一朵红晕,那红晕似乎还有些害羞,但随即她的眼神里又带着几分困惑…… 我狠狠瞪了夏雨一眼。 小雪这时又追找夏雨问:“夏雨阿姨,什么是妻妾成群啊?” 夏雨嘻嘻一笑:“就是一个男人啊,有一堆大老婆小老婆。” “呀——我也是其中之一吗?”小雪大大的眼睛看着夏雨。 “你是小屁孩,不作数。”夏雨说着,看着大家都有些尴尬的神情,大笑起来:“哎——我不过是随意开个玩笑,你们当什么真啊,看你们这神情,好像你们都跟易大侠有一腿似的。” 这就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啊,夏雨这么一说,大家都笑了起来,但都笑得有些牵强和干巴。 小雪又拉着夏雨的手摇晃着:“夏雨阿姨,什么叫有一腿啊……” 夏雨哭笑不得了,抱起小雪亲了一口:“乖——宝贝,你看,阿姨亲了你一口,这就是说我和你有一腿,有一腿就是这意思。” 夏雨的解释让大家都哭笑不得了。 小雪嘻嘻笑着:“妈妈经常亲我,云朵阿姨也经常亲我,那我和妈妈还有云朵阿姨都有一腿了。” 大家顿时都哭笑不得。 夏雨咧咧嘴:“哎——宝贝,你这个有一腿,和阿姨我说的有一腿,不是一个意思……这个呢,你还小,不懂,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小雪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那你和易叔叔有没有一腿啊?” “嘎——”这回轮到夏雨尴尬了,她看看大家,脸色红了,然后拍了下小雪的屁股:“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许问了,再问,我把你屁股打成两半。” “嘻嘻,我的屁股本来就是两半的呢。”小雪开心地笑着。 秦璐看看夏雨,又看看秋桐和云朵,又看看我,带着不解而又若有所思的表情…… 秦璐此时的表情让我心里有些紧张。 不过,秦璐随即就笑了:“哎——一个大帅哥带着一群大小美女南下省亲,这本来就是很喜感的事情啊,易克大人有一群美女前呼后拥的,可是很风光哦……” 我咧咧嘴,没有说话。 夏雨说:“嘎嘎——咱们这队伍现在还不是最壮观的,等到了宁州,海珠和孔昆小亲茹再加盟进来,那才叫风光呢……那样看起来就更像是妻妾成群了,易克可是比韦小宝还要逍遥了。” “行了吧你,说够了没有?净胡扯什么?”我不耐烦了。 “哟——老爷发火了,咱这做小妾的可不敢胡言乱语了,走小雪,我带你到那边买好吃的去。”夏雨冲我做了个鬼脸,然后带小雪去了旁边的机场商店。 秦璐笑着说,”夏雨说话可真逗,没天没地的,什么玩笑都敢开啊,开起来还没什么分寸……这一路上有夏雨在,咱们可是热闹了,不会寂寞了。” 秦璐和我还有秋桐早就熟悉,但是和云朵夏雨刚认识不久,因此说起话来还是显得很有分寸。 一会儿,夏雨领着小雪蹦蹦跳跳回来了,这时开始登机了,大家排队登机。 上了飞机,秋桐带着小雪坐在前排,云朵也坐在前排,小雪坐在云朵和秋桐中间。 夏雨先到了后排靠窗的座位,然后招呼我:“哎——易克大人,来这里坐。” 我不想坐那里,想让秦璐坐,可是秦璐偏偏落在了后面,和我中间还有几个乘客相隔。 我稍一犹豫,后面的乘客开始催。 我于是打算坐到靠走道的座位,屁股还没落座,夏雨突然伸手猛地一拉我:“乖乖,你给我过来吧。” 不由分说我就被夏雨拉到了中间的座位上。 刚坐下,秦璐也过来了,顺势就坐在了靠走道的座位上。 于是,我就坐在了夏雨和秦璐中间。 夏雨得意地嘿嘿笑起来:“易大人,夹在美女中间,是不是感觉很爽啊……” 秦璐笑起来,看着夏雨的眼神有些闪烁。 我闷头不语。 第1468章万恶的本能 飞机很快起飞,爬升到万米高空后,平稳飞行。 这时,小雪缠着秋桐给她将红色娘子军的故事,秋桐轻声给她讲起来。 夏雨却不甘寂寞,一会儿嚷嚷着说机舱里空调太冷,向空姐要了三条毛毯,分别给我和秦璐还有她自己一人一条,我没觉得冷,随意就搭在腿上。 飞机平稳向南飞行,直奔宁州,机舱里很安静,有的乘客在打瞌睡,秋桐继续在轻声给小雪讲故事。我觉得有些疲乏,靠在椅背上打起了瞌睡。 突然,感觉身体右侧有个东西轻轻游滑进了我的毛毯下面,在我的大腿上游动着…… 蓦地睁开眼,微微一侧脸,看到夏雨正装作睡觉的样子眯缝着眼,嘴角却带着几分坏笑,她的左手正在…… 毛毯遮盖住了夏雨的悄悄举动。 我不由感到了紧张,又往左侧脸看了下,秦璐正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似乎也在打瞌睡。 我想把夏雨的手拿开,可是又怕被秦璐发现,没有敢。 夏雨的手在毛毯下开始放肆了。 我不由感到了惊惧,夏雨胆子太大了。 而随即让我更加惊惧的是,我的下面竟然有了反应。 本能啊,万恶的本能,是个正常人都无法抗拒啊! 我紧张地闭上眼睛,一动也不敢动。 我的沉默更加鼓励了夏雨的胆量,她竟然开始得寸进尺…… 我被夏雨胆大包天的举动彻底惊呆了,我和我的柱子哥都惊呆了。 突然感觉左侧肩膀有个东西轻轻靠过来,一看,秦璐在打瞌睡,脑袋歪倒我的肩膀上了,头发丝撩拨着我的脖子,痒痒的…… 不知秦璐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我晕,左边的美女脑袋靠在我肩膀打着不知是真是假的瞌睡,右边的美女装作睡着了却暗地在毛毯下给我打机,坐在飞机上打飞的滋味可真不好受,虽然很刺激。 在一阵又一阵难以名状的惶恐不安的快感煎熬中,听着前排正在给小雪讲故事的秋桐的声音,想着即将见到海珠,我的心里突然羞愧无比起来…… 终于,我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将手悄悄伸进毛毯,坚决而有力地握住夏雨的手腕,将她的手抽出来,往回推了过去…… 然后,我在毛毯下拉上裤子拉链。 夏雨似乎没有得到满足,小手又要往里游动。 我这时突然拿起了毛毯,夏雨一愣,忙将还没有伸过来的手往后缩了缩。 接着,夏雨看到了正靠着我肩膀打瞌睡模样的秦路,嘴角努了努,撅起了嘴巴。 我接着将身体动了动,秦路一下子就“醒”了,脑袋离开了我的肩膀,然后看着我笑了下:“哎——不好意思,睡着了,借用了你的肩膀。” 说完,秦路脑袋放正,又闭上眼睛,继续打起了瞌睡。 夏雨突然冲着秦路做了个鬼脸,不知秦璐能否看到。 然后,我抬起身,将毛毯递给了云朵:“云朵,给小雪盖上毛毯吧……防止着凉。” “好!”云朵接过毛毯。 然后,我坐正身体,长长出了口气,没有毛毯做掩护,夏雨没法继续捣鼓洋动静了。 我这时领悟到夏雨刚才找空姐要毛毯的用意了。 这鬼丫头,点子还不少。 然后,我狠狠瞪了夏雨一眼。 夏雨呲牙一笑,无声的笑,笑的很恶作剧很得意。 然后,夏雨突然伸了下胳膊:“哎,我刚才睡了一觉,好舒服啊……易克,你刚才睡得好吗?做什么好梦了没有啊?” 我又狠狠瞪了夏雨一眼,夹紧了双腿,往前弯了弯腰。 我必须要这样做,我的下面还在硬着,裤裆里还支着帐篷呢,万一要是秦璐这会儿看到,那岂不是很糟糕。 小雪这时突然从前排露出脑袋:“你们两个大懒虫,我在听妈妈讲故事,你们去睡大觉。” 我一阵苦笑,夏雨嘎嘎笑了两声。 小雪的脑袋又缩了回去,继续听秋桐讲故事。 我继续弯着腰往前倾身,等待柱子哥变软。 “易克,你怎么了,弯腰干嘛?是不是肚子疼啊……”夏雨突然问我,眼神里带着恶作剧的目光。 夏雨这么一说,秦璐睁开了眼睛,扭头看我:“怎么了,易克,你肚子疼?” 前排的云朵和秋桐也听到了,也都回头看我,带着关切的目光。 我此时有苦难言,索性只能装下去了,于是用手捂住小腹说:“没事,就是稍微有点不舒服,一会儿就好了。” “真的没事?”秋桐问我。 “真的没事!”我说。 说也奇怪,这么一转移注意力,我的柱子哥迅速就软了下去。 我松了口气,然后直起身,说:“哎——好了,没事了……不疼了。” “这么快就好了?”秋桐带着困惑的口气。 “是的。”我肯定地点点头。 云朵松了口气:“那就好。” 秦璐看看我,又看看夏雨,没有说话。 夏雨突然憋不住笑起来,笑的浑身发颤,笑的用手捂着肚子…… “你怎么了,夏雨,笑什么啊?”秋桐奇怪地看着夏雨。 “哎……笑死我了……我……我……”夏雨边笑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我独自现在也疼了。” 秋桐笑起来:“你是笑地肚子疼……到底有什么好笑的事情,这么开心呢。” 夏雨半天才停住笑,捂着肚子说:“哎呀……我刚才差点笑死了……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我刚才想起了以前的一个笑话。” “呵呵……”云朵和秋桐都笑起来,秦璐也笑了下,但同时又微微皱了下眉头。 “夏雨阿姨,我最喜欢听笑话了,说来我听听。”小雪又从前排冒出脑袋。 夏雨转了转眼珠,说:“好……话说有一天,老师带一群小朋友到山上采水果,她宣布说:小朋友们,采完水果后,我们统一一起洗,洗完可以一起吃。于是呢,所有小朋友都跑去采水果了。集合时间一到,所有小朋友都集合了。 “老师问小华:你采到什么?小华说:我在洗苹果,因为我采到苹果。老师问小美:你呢?小美说:我在洗蕃茄,因为我采到蕃茄。老师说:小朋友们都很棒哦!那阿明你呢?阿明哭丧着脸说:老师,我在洗鞋子,因为我踩到大便。” “哈哈……”听夏雨讲完,小雪哈哈笑起来。 秋桐和云朵看了看夏雨,也都笑了起来。 秦璐看看我,又看看夏雨,也笑了下。 似乎,她们都笑得有些莫名。 我咧咧嘴,也努力笑了下。 夏雨看了看我,突然忍不住又笑起来,笑的浑身发颤…… 笑完,夏雨站起来:“我要去下洗手间。” 我忙侧身给她腾出空。 我知道,夏雨上卫生间是去洗手的,她的小手上带着我分泌物的味道。 一会儿,夏雨回来了,坐下后竟然还把左手放在鼻子前嗅了嗅,然后又偷偷冲我咧嘴笑了下。 看着夏雨的动作,我又惊呆了,不过这次只是我自己惊呆,不包括柱子哥。 我不敢再打瞌睡了,摸起一本航空杂志看起来…… 一会儿,夏雨凑在我耳边低语了一句:“哎——我容易嘛我……我好命苦啊,明明合情合理的事情却弄得像做贼似的。” 我一怔,侧脸看了夏雨一眼。 这一看,我又愣了,夏雨的眼圈竟然有些发红,目光还有些幽怨。 我的心一下子乱了,忙低头继续看着杂志,却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想着夏雨的红眼圈和幽怨目光,不由又想起了冬儿,想起了云朵,想起了秋桐…… 心里纠结起来。 茫然而失落。 蓦然就觉得找不到自己情感的方向,蓦然就觉得自己的人生似乎迷失在了这万米高空…… 蓦然又想起一句话:人生的路,需要自己走,总有一些事,需要自己做。任何人,不论亲疏都无法代替,也不能代替,艰难,你自己去承受,欢欣,你自己去感受。人生的起起伏伏,风风雨雨,生活中的一切一切,靠的主要是你自己,生活就是如此…… 心头一热,这是浮生若梦曾经和亦客说过的话,在空气里说的。 此时,我不就在这万米高空的空气里吗?只是,机舱外的空气十分稀薄,近似于真空了…… 怔怔地胡乱翻着航空杂志,我的心里突然想流泪…… 但,我终于没有流泪,即使在无人看到的心里。 晚上8点整,飞机准时降落在宁州机场。 我终于松了口气,终于结束了这难捱而又带着痛苦快感的旅程。 下飞机后,我直奔卫生间…… 然后,大家一起提着行李直奔出口。 宁州,我又来了,这回是组团来的。 此行,不知又会发生什么事情。 似乎,每一次空间的转移,都会发生一些事。 这次,似乎也不例外。 海珠正在出口处等我们。 看到我们,海珠的神情显得很高兴,还很激动,不停地冲我们招手。 看到海珠,大家也都很高兴,小雪松开秋桐的手直接就往外跑,边跑边叫:“海珠阿姨……我们来了。” 海珠蹲下,一把抱起小雪,亲了又亲。 夏雨嘴里啧啧有声:“看,这孩子多懂事。” 秋桐笑起来,看起来很开心。 出来后,海珠热情和大家招呼,不管此时她心里在想什么,不管之前大家心里有什么芥蒂,但作为东道主,海珠的表现无可挑剔。 看到海珠此时的表现,我心里感到很欣慰。 这一段时间没看到海珠,海珠明显消瘦了很多。显然,她这段时间很操心很劳累。 是的,在一个地方重新创业重整旗鼓,一定是很忙碌很累的。 “海珠姐,见到你真高兴。”云朵说,眼圈有些发红。 “阿珠,你瘦了很多……这段时间一定受了很多累,操了很多心。”秋桐关切地说。 “嘎嘎——海珠,你匆忙离开之后,大家都很想你啊,我提议组团来看你的,看我们这个探亲团,壮观不?”夏雨大大咧咧地笑着说。 “海珠,好久不见,很是挂念啊,听说大伙儿要来宁州看你,我就不请自来了。”秦璐说。 “谢谢大家的关心,谢谢……欢迎大家来宁州,欢迎大家来看我,来看我们。”海珠的声音还是有些激动,眼角有些潮湿。 然后,海珠看着我,抿了抿嘴唇:“哥……你终于来了。” 大家都看着我和海珠。 正文 1075.久旱逢甘霖 第1469章久旱逢甘霖 我笑了下:“阿珠,我早就该来的。” 海珠咬咬嘴唇:“现在来也不晚……我就等你来呢。” “嘎……气氛不热烈啊,要不要来一个久别重逢的亲热镜头啊?”夏雨在一边说。 海珠脸色微微一红,看了夏雨一眼。 秦璐也看了夏雨一眼,眼神有些怪异。 “唉……你们是老夫老妻了,我看用不着玩这么狗血的镜头了。”夏雨又说,接着又叹了口气。 夏雨的这声叹气似乎别有意味,我感觉到了。 海珠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突然张开胳膊抱住了我,和我紧紧拥抱了,同时亲了下我的脸颊。 我不由自主抱住海珠,拍了拍海珠的后背。 “额……”夏雨发出不可名状的声音。 云朵嘻嘻笑着。 秋桐一直微笑着。 秦璐轻轻咬住了嘴唇,默默地看着。 “哇哇……海珠阿姨不害羞……羞……羞。”小雪在一边拍着手又蹦又跳,似乎很兴奋。 “哎——你给我一边去,少儿不宜。”夏雨抱起小雪就往外走。 大家都笑起来。 海珠和我分开,脸色红扑扑的。 然后,大家一起往外走,海珠带车来接我们的。 到了停车场,海珠带领大家走到一辆面包车前,司机正在车前等候,主动打开车门。 “这车是刚买的,专门用来接送客人用的。”边招呼大家上车,海珠边对我说。 我点了点头,又不经意看了司机一眼,一个皮肤黝黑的平头小伙。 司机冲我礼貌地笑了下,然后就帮大家往车上提行李。 “驾驶员也是最近刚招聘的,最近酒店和旅行社都招聘了不少人。”海珠又说。 “嗯……”我又点点头。 “哥,上车吧。”海珠对我说,拉了了我的手。 我上车,司机拉上车门,然后开车就往市区走。 “阿珠,你现在一定很忙的,同时要操心酒店和旅行社。”路上,秋桐说。 “呵呵,还行吧,最近成立了两个公司,一个是酒店有限责任公司,一个是旅行社有限责任公司,张小天负责酒店,担任总经理,孔昆负责旅行社,担任总经理,我呢,担任着两家公司的董事长,有他们二位,其实我还是省了很多劳累。”海珠说:“还有啊,我最近刚招聘了一个董事长助理,也能替我分担很多琐事。” “嘎嘎——海珠,你有董事长助理了啊……是不是个帅哥啊……”夏雨说。 “呵呵,不是帅哥,是美女。”海珠说:“我一个女人,弄个男的助理干嘛啊……” “哎——早知道你需要董事长助理,我来应聘啊,可惜,可惜,这么好的机会我又错过了。”夏雨叹了口气。 “你这是客气话吧,夏雨,你愿意离开星海吗?你舍得离开星海吗?”海珠半真半假地说,似乎话里有话。 “额……嘿嘿……”夏雨似乎也不善于撒谎,回答不上来了,干笑了两声。 海珠的脸色微微有些异样,看了我一眼。 我坐在最后一排,目视前方,不做声。 “夏雨是三水集团的副总裁,那么的集团,那么大的副总裁,那么多多事情需要她去忙碌,怎么能来海珠这里当助理呢?再说了,就是她想来,夏季也不会答应的啊……”秋桐说。 秋桐这话似乎是在给夏雨解围。 “嘿嘿……秋姐说的是,我哥这个人很霸道的,他是不会放我走的……我整天被我哥使唤来使唤去,哎。”夏雨忙说,同时吐了下舌头。 “海珠阿姨,我们今晚吃什么啊,我饿了啊……”小雪叫起来。 “呵呵……乖,我们马上就到酒店了,阿姨今晚安排了一大桌好吃的等着你们呢……都是宁州特色菜,保管你吃的开心。”海珠说。 “好啊,好啊……”小雪开心地叫着。 “对了,我们住哪里啊?”秦璐问了一句。 “当然是住咱家的酒店了……呵呵……张小天老总已经给大家安排好房间了……他和孔昆还有小亲茹正在酒店等大家光临呢……还有我的助理也在。” “哎——海珠,你可真不简单,这么年轻就有自己的酒店了,还是三星级的……不但有酒店,还有旅行社……我可不由要仰视你了。”秦璐带着羡慕的口气说。 “过奖了,在浙江,在宁州,我这样的算不上什么,很多比我年轻的女孩子都有比我大的多的产业,她们才是真正厉害的,我这实在是微不足道。”海珠谦虚地说。 “浙商就是厉害,闻名全球啊……”秦璐啧啧赞叹着:“海珠这样发展下去,很快就会成为风云女浙商的。” “哎,秦璐,我也不简单啊,我这么年轻就是一家大集团的副总裁,也很牛叉的,你也夸夸我好不好?”夏雨插了一句。 大家都忍不住哈哈笑起来,秦璐说:“好,那我也夸夸你……” “怎么夸?”夏雨说。 “这个……我一时还没想好词呢,要不,你来弄好褒奖词,我来念?或者,你自己发表下获奖感言?”秦璐笑着说。 “切——你逗我呢。”夏雨沮丧地说。 大家忍不住又笑起来。 “宁州的夜色真美。”一会儿,秦璐看着窗外说。 “第一次来?”海珠说。 “嗯……”秦璐点点头。 “呵呵……明天我亲自做导游,带你们游览宁州。”海珠说。 “好啊……”秦璐高兴地点点头,接着看了我一眼,又说:“易克同学也是宁州的坐地户地头蛇呢,一定也很熟悉宁州的,想必也是本地通,其实海珠你要是忙,让易克陪我们玩也是可以的。” “哎,你们这么远来了,我怎么好意思不亲自陪同呢,这可说不过去……我这两天什么是都不干了,专门陪你们。”海珠说。 “阿珠,我们来看你,可不想耽误你的正事……如果影响了你的工作,那可就真不好意思了。”秋桐说。 “秋姐,你看,你又客气了。”海珠笑着说。 秋桐笑了下,没再说什么,也扭头看着窗外宁州的夜色。 “我们的酒店在市中心,离天一广场和城隍庙都不远,九层,200多个客房,还有其他附属配套设施……旅行社就在酒店的一楼,沿街门面房,主营组团、地接、票务、车队业务,国内国际业务都做的。”海珠又给大家介绍酒店和旅行社的情况。 大家认真地听着,不住点头。 很快到了酒店,果然看到张小天和孔昆小亲茹正在酒店门口等候,还有一个穿连衣裙齐耳短发看起来很精神的女子站在那里,不用说,这位就是海珠的新助理了。 司机停车,张小天他们迎了过来,孔昆打开车门,司机下车忙着提行李,大家都高兴地互相打招呼,边下车。 我最后下车的,和张小天孔昆打过招呼,然后海珠对我接着介绍那位女子:“哥,这位就是我的助理,林亚茹。” “易哥,你好,早就听闻你的大名,很荣幸在宁州见到你……”林亚茹微笑着冲我伸出手。 “你好。”我和林亚茹握了握手,冲她笑了下:“欢迎协助海珠工作,辛苦了,多多拜托了。” “易哥客气。”林亚茹继续保持着矜持的微笑,眼神微微闪动了一下。 握手的一瞬,我似乎觉得林亚茹的手不像一般的女孩子那般细嫩柔弱,似乎微微有些力度。 同时,我似乎觉得她看我的眼神有些微妙,却又说不出什么理由。 然后,海珠就招呼大家进酒店,我看着那位刚忙完的司机,走到他跟前,伸出手:“师傅,辛苦了。” “客气,不辛苦,应该的。”他和我握手。 握住他的手,我微微一用力,他没有丝毫地抗拒,面不改色继续微笑着。 然后,我松开他的手,笑了下,接着就往酒店里走。 边走,我边看到正在前面的林亚茹似乎不经意回头看了一眼…… “各位,现在给你们大家分配房间。”张小天笑着,手里拿着房卡:“秋总,你和小雪单独一个豪华单间,然后其他四位呢,也都是豪华单人间。” 秋桐忙说:“这太浪费了,我们都是自己人,不要这么铺张,不要搞单间了,我看,弄标间吧,我和云朵带着小雪一个标间就行。” “对,我看秋姐说的有道理,我和夏雨一个标间就好了。”秦璐也说。 “我同意,小璐璐,和我同居,会不会有压力啊?”夏雨笑嘻嘻地说。 “去你啊,说什么啊你……”秦璐说。 大家都笑起来。 张小天看了看海珠,海珠还是想给大家分配单间,但大家都不同意,坚持住标间,争执了半天,海珠让步了,于是重新调整了房间,我自己一个单间,秋桐云朵带着小雪一个房间,夏雨和秦璐一个房间。 然后孔昆和林亚茹小亲茹陪同秋桐云朵夏雨秦璐小雪他们去房间,张小天这时笑着对我说:“易总,我就不送你去房间了,这该是海董的任务了。” 海珠笑了下,脸色微红,接着就提起我的行李。 我冲张小天笑了下,他也冲我笑了下。 “大家安顿好行李,简单洗把脸,20分钟之后咱们去餐厅吃饭。”张小天接着又说了一句。 大家一起上楼,我和海珠去了我的房间。 刚一进门,海珠把行李让地板上一扔,反手带上门,倏地就扑进我的怀里…… “哥……你终于来了……想死我了。”海珠紧紧抱住我,主动而热烈地亲吻着我的脸和嘴唇,边胡乱地嘟哝着…… 多日不见,海珠的浓情这一瞬间开始爆发了…… 第1470章美女特战队员 来的有些突然,却又似乎在预料之中。 正欢畅,突然一阵梆梆的敲门声,接着传来小雪的叫声:“易叔叔,海珠阿姨,我们要去吃饭了,快点走啊……” 我一愣,海珠的身体也一震,似乎我们都被惊吓了一下。 这孩子,真不懂事,怎么这会儿来敲门呢。 “小雪,我们先下去吧……待会儿易叔叔和海珠阿姨就会来的。”秋桐的声音。 不知秋桐此时是怎么样的心态,不知他是否意识到我和海珠此时正在干嘛。 一想到这一点,我突然就感觉受到了打击,柱子哥立时就畏缩了。 “不嘛,我要和易叔叔海珠阿姨一起下楼!”门外小雪的声音。 “你这孩子。”又是秋桐的声音。 我和海珠忙整理衣服。 “我们这就出来哈……我这就洗好脸了。”我忙对着门外说了一句。 海珠脸色绯红地忙进了卫生间,关上门…… 我接着过去打开房门,小雪嘻嘻笑着进来了,秋桐和云朵站在门口。 “海珠阿姨呢。”小雪说。 “我在这里呢。”话音未落,海珠从卫生间出来了,头发已经快速梳理整齐了,只是脸色还有些红晕。 “走啊,我们去吃饭饭。”小雪拉住海珠的手。 “好,走,走。”海珠边说边回头冲我笑了下,笑的很无奈,还有些抱歉。 我们然后出去,秋桐和云朵看到海珠的神色,似乎都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都红了下,神情都有些不自在。 然后,大家一起下楼,我带着意犹未尽的遗憾和无奈跟在后面。 哎,可怜的柱子哥,一天之内被压抑了两次,这股火一直没发出来,好难受啊。 可是,没办法。 柱子哥真的受委屈了。 出了电梯,往餐厅走的时候,秋桐有意无意地落在了后面,和我并排走的时候,突然从小包里掏出一包湿巾递给我,然后抿了抿嘴唇,低头一言不发,接着又赶了上去。 我停住,对着旁边的玻璃照了下,晕,我的脸颊和脖子上有口红的痕迹,那是海珠留给我的。 我忙用湿巾擦干净。 秋桐真是心细。 我擦完之后,边往前走边琢磨着秋桐刚才的神情,琢磨着她递给我湿巾时候的心情…… 突然心里就感到了巨大的失落和惆怅…… 晚宴很丰盛,果然都是宁州当地的特色菜。 张小天孔昆林亚茹小亲茹都参加了欢迎盛宴,席间,海珠十分热情,热烈欢迎大家来宁州。 我虽然是星海来的,但在海珠的安排下,却坐在主人的位置。 显然,海珠这样做是有用意的,她是通过这个来向大家表明,我是她大当家的,我是她的男人,虽然她是董事长,但我是她的老大。 显然,大家都明白这层意思,都发出会心的笑,只是各自笑里隐含的内容不知是否都一样。 多日不见,大家举杯畅饮,言谈甚欢。 酒过三巡,我总觉得心里有莫名的心事,于是借口上卫生间,出来到了走廊尽头,这里很僻静,没有人。 我点燃一支香烟,心神不定地看着窗外宁州的夜色沉思着…… 正在这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低低的声音:“副总司令。” 我的身体猛地一震,缓缓回过头…… 看到面前的人,我猛地怔住了,林亚茹! 她笔直地站在我面前,虽然微笑着,但脸上分明带着恭敬和尊敬的神情。 虽然此时她穿着连衣裙,但仍然能看得出一个受过训练的军人的气质。如果此时她穿着军装,那一定是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军人。 我嘴巴半张,看着林亚茹:“林助理……啊……你……” “掸邦革命军特战分队女子小队队员林亚茹向副总司令报到!”林亚茹不笑了,严肃地说。她的声音不大,但在我耳边嗡嗡作响。 “你……”我迟迟地说:“你是……总部派来的。” 虽然我早就知道大本营派来了四个特战队员潜伏到了宁州,但当时发来的电报里并没有说还有女队员。我做梦也没有想到大本营竟然派来的特战队员会是女人。 “是——我们受总部派遣,奉命在宁州潜伏,我是特战分队大陆第二派遣小组组长!”林亚茹短促而干脆地说。 他们是第二小组,显然,第一小组是方爱国他们。 此时,她的气态和气质和之前的温婉温柔宛若两人。 “小组长……你还是小组长。”我更惊讶了:“其他三人……也都是女的?” “不,是男的!”林亚茹回答。 我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林亚茹,大本营竟然会派一个女子特战队员来宁州,而且还担任组长,而且其他三个还是男的。 林亚茹似乎从我的眼神里看出了什么,说:“副总司令是瞧不起我们女子队员吗?” “哦,不是,只是有些意外而已。”我忙说。 林亚茹微微一笑。 我顿时明白,是的,既然他们的主要任务之一是来保护海珠,那么,自然女特战队员会更加方便。我只是没想到林亚茹竟然潜伏到了海珠身边,还当了她的助理。 “简单介绍下你自己!”我说。 “是!”林亚茹立刻回答,接着说:“我是泰国华侨子弟,三个月前进入金三角慕名加入李总司令领导的掸邦革命军……亚茹是一个有志向的青年,不甘心在碌碌无为中度过平庸的一生,决心在李总司令领导下为掸邦人民的革命事业奉献自己的青春。” 显然,这是一个被李顺洗脑过的人,她的举动颇有些当年有志青年义无反顾投奔红色圣地的豪迈气势。 “我毕业于新加坡国立大学,学的是工商管理,毕业后一直在清迈从事旅游行业,干过导游、计调、组团……亚茹业余喜欢体育运动,主攻跆拳道,大学期间曾获得过全校女子跆拳道亚军。” 林亚茹继续回答:“为了更好地保护副总司令的亲人,到达宁州后,我参加了应聘,被聘为海董事长的助理……亚茹自信能胜任董事长助理的工作,能完成海董事长交办的工作任务,同时,亚茹也会竭尽全力尽职尽责保护好海董事长的安全。” 我点点头,李顺和老秦想得可真周到,保护好海珠的安全,就是为我解除后顾之忧,以林亚茹的条件和身份,她担任海珠的助理,显然是保护海珠的最合适人选,显然是潜伏的最好身份。 “不必拘束,稍息吧。”我说。 林亚茹笑了下,然后换了个姿势。 “其他三人都是什么身份?”我问林亚茹。 “来的时候副总司令可能觉察到了那位开面包车的司机。”林亚茹笑着回答。 林亚茹很敏锐很聪明,我下车时和司机握手的场面被她看到了,她似乎猜到我和那司机握手有试探的意思。 果然我猜对了,那司机也是派遣进宁州的特战队员中的一名,他也潜伏进来了,身份是驾驶员。 我笑了下:“还有两位呢。” “还有一位的身份是酒店保安……另一位。”林亚茹刚说到这里,背后突然传来叫声:“易叔叔在这里啊……” 小雪出来了,身后还跟着夏雨。 林亚茹立刻住了嘴,转过身去,接着就笑起来:“小雪出来了。” “我要去厕所的呢。”小雪说。 夏雨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我和林亚茹,然后拍拍小雪的脑袋:“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小雪蹦蹦跳跳去了卫生间。 “你们二位……跑这里干嘛呢?”夏雨边说边走过来,带着怀疑的目光。 “易哥询问我在这里工作的情况呢,我正在给易哥汇报我担任董事长助理的体会,同时听听易哥对我工作的指示。”林亚茹呵呵笑着对夏雨说,接着又转头向我:“易哥,我刚才汇报的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你今后多指正,易哥还有什么指示?” “呵呵……指示谈不上,只有感谢。”我话里有话地说。 “指示是必须的。”林亚茹的回答同样话里有话。 “你先回去吃饭吧,以后有事再继续交流。”我说。 “遵命——”林亚茹用调侃的声音说,然后笑了下,接着就转身去了房间。 林亚茹走后,夏雨一步步走到我跟前,脸上带着难以捉摸的笑:“嘿嘿……大情种,是不是又看上大奶的助理了?打着工作的名义和人家谈话,是不是有什么不良意图呢?看来你真的是想和韦小宝较量一番了。” “胡说什么呢……我们刚才谈的都是正事!”我说。 “是啊,对你来说,谈什么都是正事……打着工作的名义沟引花姑娘,对你来说可是头等正事!”夏雨继续说。 我一咧嘴,没有说话。 “我告诉你,我奉劝你,你周围的女人已经够多了,宠幸过的没来得及宠幸的一大堆,够你忙乎的了,不要再纳新了,不然,累死你……”夏雨咬牙切齿地说。 我苦笑。 “别的不说,光2奶你就还没伺候好,省省吧,先伺候好我2奶你再去折腾新鲜的,不然,2奶可是不答应的哦……”夏雨的声音有些暧昧,身体往我又靠近了一些。 我往后退了一步,推到了墙根,无路可退了。 “飞机上2奶好心好意服侍你,你不好好享受,故意给我玩花样,是不是积攒了后劲今晚要留给大奶的?说——”夏雨直勾勾地盯住我。 我无言以对,夏雨其实说对了,今晚我肯定要和海珠至少大战一场。 第1471章大战之后 “2奶我容易嘛,我辛辛苦苦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晚上却要被冷落,却要看着你和大奶今晚颠鸾倒凤,我……我为什么要积极撮合组团来这里,我……我到底是图个啥?我真是犯贱到家了,亲自把你拉到宁州来满足大奶的需求……我他妈这是自己给自己弄绿帽子戴啊……”夏雨的口气有些幽怨,声音有些嘶哑,眼圈倏地红了。 夏雨的逻辑让我哭笑不得,心里却又感到十分尴尬和苦涩。 夏雨倔强而地一甩脑袋,顿时就泪雨纷飞,几滴眼泪落到了我的脸上唇边,我舔了下,有点咸味。 夏雨伸手使劲擦了下,然后带着委屈和幽幽的目光看着我。 我深深叹了口气。 正在这时,小雪出来了,夏雨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后回身走开,拉着小雪往回走,边嘟哝着:“小丫头,怎么撒尿这么快……好讨厌啊你……” “你才讨厌呢,你明明说要陪我进厕所的,却把我仍在这里就不管了。”小雪说。 “唉……不懂事的孩子,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夏雨叹了口气。 看着夏雨和小雪进了房间,我点燃一支烟,慢慢吸了起来,将刚才遇见林亚茹的事情在脑子里又滤了一遍,然后深呼吸一口气,定定神,走回房间。 今晚是大家都开心的时刻,我不能把自己的情绪传给大家。 回到房间,我恢复了神采,举杯和大家继续喝酒谈笑起来…… 暂时,我让自己忘掉所有的烦忧和心事。 “孔昆,明天你和我们一起出去玩吗?”夏雨边喝饮料边问孔昆。 “不行啊,我明天要去杭州参加省旅游局组织的一个座谈会,市旅游局今天上午刚发的通知,市里就去5家,我们旅行社很荣幸被选中了,这个机会可不能错过……市旅游局要求旅行社的一把手参加,本来是要海珠姐去的,不过你们来了,海珠姐就委派我去参加。”孔昆笑着说。 “哦……真遗憾。”夏雨说。 不知夏雨为什么感到遗憾,似乎不仅仅是因为孔昆不能和她一起玩。 “看,阿珠,我们来这里到底还是影响你的工作了。”秋桐不安地说。 “嗨——客气什么啊,秋姐,孔昆去参加会一样的……你们大老远来了,我可不能把你们扔下不管。”海珠笑着说。 “来,易哥,我敬你一杯酒。”林亚茹举起酒杯。 我于是和林亚茹喝酒。 “易哥,早就听海董事长说你是个做经营的大拿,今后你可要多多指教才是……”林亚茹笑着说。 夏雨冲林亚茹翻了下白眼皮,又瞪了我一眼。 “海珠现在就是大拿,她现在可是很厉害的风云女浙商了。”我说:“我在星海,鞭长莫及,你还是和海珠多交流才是……” 海珠开心地笑起来,大家也都笑了,秋桐说:“阿珠委实不简单,自己这么快就在宁州发展起来了。” “不过,我还是比你差了一大截子,今后公司要想在宁州得到更好的发展,还是有你在我才安心……我这里可是很需要你的。”海珠说。 海珠话里的意思很明白,我听懂了。 大家似乎也听懂了,秋桐轻轻抿了抿嘴唇,夏雨则突然有些紧张的样子,云朵和秦璐则默默地低头喝水。 张小天看看我,又看看海珠,面带沉思…… “哎——天各一方,海珠姐可是很想念易哥的呢,有事没事就念叨着。”小亲茹笑着说。 海珠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看了我一眼。 大家都轻笑起来,笑得似乎都很含蓄。 我呵呵笑了下,举起酒杯:“来,各位,喝酒,为我们宁州相聚干杯。” 海珠也笑着举起酒杯:“来,再次欢迎大家来宁州。” 海珠今晚似乎很开心,喝酒也放开了,小脸喝得红扑扑的,看起来十分娇柔可人。 酒足饭饱,大家似乎都觉得意犹未尽,夏雨吵着要去唱歌,大家都欣然同意,张小天立刻通知三楼夜总会安排了一个豪华大包,然后大家都去了。 在豪华包间,大家欢快地唱歌,我和张小天又喝了几杯啤酒。 一会儿,小雪困了,秋桐就带着小雪先回了房间,剩下大家继续欢歌。 海珠一会儿也出去了,我和张小天继续喝啤酒,边随意交谈着。 这时我的手机短信响了,打开一看,是海珠发来的。”我在你房间里。” 看完短信,我收起手机,张小天似乎猜到了我的短信内容,说:“你先上去休息吧,这里我来负责。” 说完,他冲我一笑。 我心里有些尴尬,也笑了下,然后就起身离开了房间。 离开的时候,夏雨和秦璐正在一起搞女生二重唱,唱的很投入…… 边上楼,边想到海珠正在房间等我,想到飞机上被夏雨的撩拨,想到饭前那没有得到发泄的欲火,在酒精的作用下,我的身体不由就有了反应,突然就有些激动。 这回一定要好好款待下柱子哥,大老远来一趟,容易吗? 食色性也,无法抗拒的诱惑。 三步并做两步回了房间。 进入到酒店的房间,海珠已经洗好了,正穿着睡衣在等我。 关上房门,海珠冲我妩媚地一笑:“哥……” 海珠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的心里激动起来,看着此刻迷人娇媚的海珠,慢慢走近她。 我慢慢释放自己的情怀,压抑已久的情裕和本能开始在我的血液里快速流淌…… 我需要发泄,我需要释放。 这一刻,似乎更多的是本能,动物性本能。 我的灵魂似乎没有参加进来…… 我们四目相对,眼睛里都含着渴望和期待,空气也好象在这一瞬间凝固了下来。 此时,海珠的柳腰细腿和挺峰,更有双颊微微泛着红晕,两眼含情脉脉。真的是娇羞万分,妩媚万分,说不出的喜欢。我忍不住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慢慢的拉到自己身边。她微微地闭上了双眼,看上去真是说不尽的诱惑。 我将她一把抱起,放到了宽大柔软的床上,然后将身体压了上去…… 许久之后,终于地,我到达了快乐的顶峰,她也一样。然后,她瘫软在了我的怀里,我将她的身体紧紧拥抱…… 又是许久之后,她的身体才开始在我怀里微微地动着,我感觉到她的手指在轻轻划着我胸前的肌肤。我睁开眼睛去看她,她仰头正在朝我笑,我的眼前是她洁白的牙。 “哥,你真厉害。”她亲吻了一下我的脸。 我笑了,笑的有些自豪。 不管是真的厉害还是假的厉害,男人都喜欢女人在床上这么表扬他。 这是男人最基本的自尊啊。 “还不去洗洗?不怕怀孕了?”我笑着问她道,手在她的臀部轻轻拍打。 “安全期呢。”海珠笑着说,还是下床,去了卫生间。 我靠在床头,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 突然想到秋桐就住在隔壁,此时她带着小雪早就回了房间,如果房间隔音性不好,说不定我和海珠刚才的大战她能听到什么。 一想到这一点,我浑身突然就有些发冷,不由拉起被子盖住了身体…… 一会儿,海珠回来了,此时的她高朝已经消退,神色恢复了正常。 海珠上chuang,钻进被子,搂住我的身体,将脑袋放在我的胸口,沉默着…… 我们都沉默着。 似乎,我们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 情裕的热焰过后,我们似乎都回到了现实,回来的速度还很快。 “哥,你怎么打算的?”一会儿,海珠说话了。 我的心一紧,说:“什么怎么打算的?” 我其实知道海珠的问话是什么意思,却还是问了一句。 “你说呢?”海珠显得有些沉闷,声音有些不快。 显然,她对我的回答不满意。 我没有说话,心里也感到很沉闷。 “你就没有回来的打算?”海珠又说。 我还是没做声,心里纠结着…… 离婚期越来越近了,我将面对无法回避的现实。 我知道海珠需要我回来,可是,我真的能让自己离开星海吗?我能离开星海吗? 我心里涌起难言的苦涩和激烈的矛盾…… 我无法回答海珠。 我感觉海珠的身体在逐渐降温,心也似乎在逐渐发冷…… 我的心里乱成一团。 “我知道我无法左右你,也没有权力左右你,我知道我无法命令你,也没有资格命令你……”海珠低沉的声音恍恍惚惚飘进我的耳朵:“可是,我必须要告诉你,我们的婚礼只能在宁州举行,结婚后,我们必须不能分居,也就是说必须要住在一起,不是住在星海,也不是其他任何地方,只能是宁州,不是住一天两天,也不是十天半个月,而是天长地久……这是我的底线……在这一点上,我不会有任何妥协。” 海珠的话将瞬时我苦逼的心打入了万丈冰窖。 我继续保持沉默。 我知道,此时,在我无法做出选择无法给海珠满意回答的时候,我只能沉默,我必须沉默,换句话说,我必须要装死。 装逼是一门技术活,装死也是一种策略,一种不得已的策略。 我带着得过且过的侥幸心理装死,希望时间会改变一些东西。 至于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一时不能确定,或者说,我不敢去确定。 但起码,我希望时间能让海珠此时的想法与底线发生些许的改变和松动。 正文 1076.机会难得 第1472章机会难得 看我不说话,海珠的目光有些黯淡和忧虑,还有些失落和发冷,一声不吭坐起来就开始穿衣服。 “你……要干嘛?”我终于说话了。 海珠没有说话,快速穿好衣服,然后径自去了卫生间。 我坐在床上继续发呆,心里有些空落。 一会儿,海珠梳理好出来了,站在床前看了我片刻,说:“我下去看看他们……你休息吧……不要再下去了。” 海珠的声音很淡。 说完,海珠接着就出去了…… 我点燃一支烟,心情突然变得很郁郁,我隐隐感觉,似乎,我和海珠之间出现了我不愿意承认不愿意看到的细微裂缝,似乎,海珠的心正在逐渐游离着,和我的距离正在不知不觉疏远着…… 我心头涌起一阵恐惧,我想努力去抓住海珠,抓住海珠的身抓住海珠的心,可是,我却不知该如何去抓,不知该用何种方式去抓。或许,我是无力无能缺乏足够的勇气去抓。 而似乎,海珠并没有感觉到自己正在游离我,她自己并没有这种意识,她仍旧在做自己该做的事,她仍旧在对我保持着炽热的情感,但在这炽热的情感之中,她正在逐渐变得坚强和坚硬,正在变得越来越有主见,正在给我和她之间设定一条底线。 这底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以认为是一种通牒。 时间和空间会改变一切,难道,我和海珠也逃不过这魔咒? 难道,我就眼睁睁看着对我一片真情实意带着对未来美好憧憬的海珠在不知不觉的坚强和自主中离我越来越远? 我陷入了极度的苦涩和纠结中…… 最使人疲惫的往往不是道路的遥远,而是你心中的郁闷;最使人颓废的往往不是前途的坎坷,而是你自信的丧失;最使人痛苦的往往不是生活的不幸,而是你希望的破灭;最使人绝望的往往不是挫折的打击,而是你心灵的死亡…… 凡事看淡一些,心放开一点,这样一切或许都会慢慢变好…… 我这样安慰着自己。 我不知道自己的字慰是自欺欺人还是掩耳盗铃。 其实,这是两个同义词,内容实质都是一样的。 其实,我知道生活告诉我,有些东西,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不必看得太重;生活告诉我,幻想终究只是幻想,现实才是真正要面对的现实;生活告诉我,自欺欺人只能求得一时的安定,随后将带来无数的烦恼;生活告诉我,你在乎的,别人不一定在乎;生活告诉我,这不仅仅是生活…… 当晚,我独坐了很久…… 当晚,海珠没有再回到我的房间。 这,多少有些出乎我的意料,让我心里有些忐忑。 于是,当晚,我独守了一夜的空房。 第二天早上8点多,大家一起吃早餐。 夏雨昨晚似乎玩得跟开心,边吃边不停地点评着昨晚大家的演唱,秦璐和小亲茹都笑着一起互相点评,秋桐微笑着照顾小雪吃饭,林亚茹张小天云朵边听边安静地吃早饭,海珠则不停地给我夹菜。 “今天我陪同大家去游览东钱湖……哪里的风光很美的。”海珠说。 “是啊,很美的,海珠姐带我去过好几次了。”小亲茹笑嘻嘻地说。 “好啊……我可是一直都很想去的。”夏雨暂停了点评,喜笑颜开地说。 “吃过饭我们就走。”海珠又说。 “海珠姐,车已经安排好了。”林亚茹说。 “我就不能陪你们去了,今天要接待一个客户。”张小天笑着说。 “张总,没事的,你忙就是了。”秦璐说。 秋桐笑着看着大家,没有说话。 秋桐自然对东钱湖是不陌生的,我和她在那里有过难忘的经历。 我想了下,说:“我也不去了,我想回家看看。” 大家一听,都看着我。 “回家看父母……等大家一起陪你去啊……”秦璐说了一句。 “不了,这次,我想独自回去。”我的声音不大,但口气很坚决。 我知道,如果一起回去,秋桐云朵夏雨海珠都要一起去,说不定到时候又会出现什么让大家彼此都尴尬的事情。还是我自己回去安心。 “你……不和我们一起去东钱湖……你……要独自回家?”夏雨怔怔地看着我。 “是的,这次,你们大家谁都不用去,我自己回去!”我的口气毫无商量的余地。 大家互相都看了看,夏雨眼里带着失望的眼神。 秋桐似乎理解我的心思,微微点了点头。 云朵看看我,又看看海珠,又看看秋桐,然后低头继续吃饭,没有说话。 秦璐眨巴眨巴眼,说:“哎——我还没去你家认认门呢。” “以后还有机会,这次就免了!我就不邀请你们大家了!”我说。 秦璐脸上带着遗憾的神情,也不说话了。 海珠突然微笑了下,说:“行,哥,尊重你的意愿……不过,你自己回去显然也不合适,怎么着也得找个车送你回去啊……最起码得有个驾驶员陪你回去吧。” 海珠这话说的倒是在理,我没有拒绝。 海珠沉吟片刻,掏出车钥匙递给林亚茹:“亚茹,这样吧,我看你就不用陪我们去东钱湖了,辛苦你一趟,你开我的车,送我哥回家一趟。” 林亚茹接过车钥匙,笑着说:“好的,请董事长放心,我一定把易哥安全送回家。” 海珠要用自己的车送我回去,而且还让林亚茹开车,我本来想提出自己开车的,转念一想,正好有个和林亚茹单独谈话交流的机会,机会难得,也就不言语什么了。 夏雨咂摸咂摸嘴唇,咧了咧嘴,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 正在这时,孔昆急匆匆推门进来了。 “咦——你怎么还没走呢?”海珠看着孔昆。 孔昆苦笑一下:“海珠姐,看来这次去杭州开会,非你不可了……我去代表不了你……” “怎么了?”海珠皱皱眉头。 “我刚才去市旅游局集合,市旅游局的局长看到我,有些不大乐意,说如此重要的会议,为什么你们董事长不去参加?会议通知上明明要求指定的旅游单位一把手参加的……参加会议的一把手都要发言,你们董事长不去,是不给我面子呢还是对这次会议不重视…… “然后,那位局长大人就让我回来,说必须要你去参加,说报上去的参加会议名单也是你,说我们公司刚在宁州开业不久,第一次参加这样的会议就如此不重视,这是个态度问题……于是,我就赶紧回来了。”孔昆说。 大家一听,都看着海珠。 “这……”海珠犹豫了,脸上带着为难的表情。 秋桐这时说:“阿珠,既然主管局领导发话了,我看你还是亲自己去吧,刚在宁州站住脚跟,主管政府部门的一把手是不好得罪的,这对公司今后的发展是很重要的。” 我这时也意识到了此事的重要性,是的,政府主管局是不可得罪的,不然,今后会处处给小鞋穿,而且,既然旅游局报到省里的名单是海珠,那么,孔昆去就显然不大合适。 而且,这次参加省里座谈会的宁州只有5个名额,在如此多的同行中能选中海珠,显然是给了很大的面子,如果海珠不去,显然是会容易被认为态度不好,对此事不重视。 我于是说:“阿珠,既然如此,你去吧——正事不能耽误。” “可是……”海珠还是有些犹豫。 “去东钱湖玩怎么比得上工作的事情重要,而且,孔昆和小亲茹都可以陪我们去的,再说,我也去过东钱湖,也可以给大家带带路的。”秋桐接着说:“阿珠,如果因为我们的游玩耽误了你的工作,那我们大家心里都会过意不去的。” “是啊,海珠,去开会吧。”夏雨和秦璐也说。 “海珠姐,工作是第一位的。”云朵也说。 海珠终于下了决心,带着歉意的表情看着大家:“那我就去……只是,这一去就要两天,会议议程是要两天,明晚才结束……集体行动,要到后天会能回来……我这一去,在你们走之前就见不到你们了。” “没事的,大家以后还会经常有机会见面的。”秋桐说。 海珠又用歉意的表情看着我:“哥,那我就去了。” 海珠歉意的表情似乎是以为昨晚和我的怄气没有陪我过夜,错失了昨晚,结果今晚明晚都没有机会了。 我笑了下:“去吧……我们都会照顾好自己的。” 我这话显然是在安慰海珠什么。 “海珠姐,再有20分钟大家就要出发了。”孔昆这时又催促。 海珠站起来:“我这就走……亚茹,你开车送我去旅游局集合地点……你们大家慢慢吃,再次抱歉,我先走了。” 然后,海珠又遗憾而又抱歉地看了我一眼,急匆匆和林亚茹一起走了。 然后,大家继续吃饭,夏雨似乎突然又开心起来,继续开始点评昨晚大家的演出。 我知道夏雨为什么会开心。 秋桐则继续喂小雪吃饭,同时,我隐约感觉到她微微叹了口气…… 第1473章忠诚的美女战兵 吃过饭,大家到楼前准备出发,秋桐她们还是坐昨晚的那辆面包车,开车的还是那个司机。 看到我,他冲我微笑了一下,微笑里似乎带着几分尊敬和恭敬。 我也冲他微微一笑。 大家上车之后,就出发了,然后我和张小天回到了酒店大堂,我和他谈了半天话,主要是了解酒店的经营情况。 从张小天的谈话中,我得知酒店开业以来的经营很不错,客房入住率很高,餐饮这一块也做的很有特色,基本是承袭了星海酒店和餐饮的做法,当然还有一些创新。 同时,张小天还告诉我,旅行社那一块,孔昆也是做的有声有色,开业时间不长,但已经成为宁州旅游行业的一批黑马,组团地接业务量都迅速攀升,不但引起了宁州同行的瞩目,也引起了宁州市旅游局的关注,不然,这次省里的旅游行业座谈会也不会给这个名额…… 海珠已经迅速成长,张小天和孔昆也快速进入了各自的角色,已经成为海珠的得力助手和左膀右臂,这让我心里感到很欣慰。 “小亲茹干的怎么样?”我问张小天。 “很不错,担任旅行社的办公室主任,将行政后勤各项工作都打理地井井有条。”张小天说。 “那个……林亚茹助理呢?”我说。 “她来的时间不长,我不是很了解,但从目前的情况看,还是很称职的,替海珠分担了很多琐碎的事情,对海珠很忠诚,海珠对她也很信任,逐步开始交办她一些重要的事情。”张小天说。 “嗯……”我点点头,心里感到更安稳了。 “开业以来,酒店和旅行社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我又问。 “基本是顺利的,宁州政府这边的部门,吃拿卡要的事情基本没有,办理各项手续都没有遇到刁难的,也没有乱收费的……不然,酒店和旅行社哪里能这么快就开业进入有序运营。”张小天说。 “那个……除了白道之外的呢?”这是我最关心的。 张小天看着我,语气放平缓,说:“到目前为止,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出现。” “但不可掉以轻心!”我说。 “嗯……你放心,我会的。”张小天点点头:“我知道海珠在你心里的分量,即使我拼了自己的性命不要,也会保护好海珠的安全的。” 张小天这话听了让我有些感动,我知道他这是心里话,但我也知道他虽然勇气可嘉但实力却不足,他其实是没有能力保护海珠的,甚至,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但张小天能有这话,这人情我还是领的。 我不想打击张小天的自信和能力,于是点点头:“嗯……多谢了。” 张小天有些不安地说:“谈何谢?我亏欠你的太多了,我甚至欠你一条命,我如果能有机会回报你,那是我的荣幸。” 我说:“小天,不要这么说,我们现在是朋友,朋友之间是不需要这么客套的,更不需要有报恩的想法……再说了,你现在帮助海珠做事,本身就是在帮我,我确实需要感谢你的。” “你刚说完朋友之间是不需要客套的。”张小天微笑着说。 我呵呵笑了起来。 “其实,你能当我是朋友,我真的是很荣幸的。”张小天说。 “彼此彼此吧。”我说。 正说着,林亚茹进来了。 林亚茹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休闲衣,搭配一双休闲鞋,显得很精神干练。 我当然知道她今天穿这身衣服是要准备陪秋桐她们去东钱湖的,现在她不能去东钱湖了,要做我的驾驶员陪我回家看望父母。 “张总……易哥……”林亚茹站在我们面前。 张小天站起来:“好了,你们去吧,我也该去忙我的了。” 我们于是和张小天分手,往酒店外面走,走到停车场海珠的车面前。 海珠换了车,一辆白色的宝马。 我们上了车,林亚茹开车缓缓往外走,走到停车场出口处,一个保安正站在那里。 林亚茹将车停下来,然后摇下车窗,对那保安低声说了一句:“见过副总司令——” 原来这保安就是派遣到宁州的特战队员之一。 保安闻听,看了我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激动和惊喜的神情,咔——两腿一并脚一剁,低声说了一句:“副总司令好——” 我冲他微笑着点了点头:“兄弟,你好!” 然后,林亚茹一踩油门,车子驶出停车场,直奔我家的方向而去。 林亚茹似乎知道路,不用我指点就拐上了奔我家的省道。 “你去过我家?”我问林亚茹。 “是的……海珠姐经常去看你父母,我跟随去过几次……其实,在海珠姐带我去之前,刚到宁州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去你家附近转悠过几次了,只是你父母没有察觉。”林亚茹说。 “哦……”我点了点头,这么说,海珠回宁州创业的事情,我父母已经知道了。当然,我知道海珠不会和父母说她在星海的遭遇。 “对了,海珠姐刚才让我去商场买了一些礼物,带给你父母的。”林亚茹说。 我点了点头,海珠想得真周到。 “第四个人,是不是就在我家附近?”沉默了一会儿,我问林亚茹。 “是的,你家附近最近新开了一家小卖部……我们的另一个兄弟就潜伏在那里做小老板。”林亚茹说。 “他们三个人,都不是本地人吧?”我说。 “算是吧,但也不能这么说,他们其实都是当年参加缅共后来流落金三角的知青后代,但都是愿意为掸邦人民的革命事业追随李总司令的战士。”林亚茹说。 如此说来,不管他们打着多么雄壮的口口号,其实都是投奔老缅共战士老知青老秦来的,和方爱国他们是同样的身份。 在金三角,生存是第一位的事情,老秦招募收留他们,显然是带着几分难以割舍的岁月情结。 但林亚茹,却似乎不是因为生存而投奔掸邦革命军的,她有知识有头脑,她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她似乎是为了理想和主义而来,她是一个有追求的人,她的追求似乎是带着当年老秦那一带知青的狂热和梦幻。 像林亚茹这样的战士,特别是女性,往往忠诚度是很高的。 我知道,作为宁州派遣小组组长的林亚茹,虽然她对我毕恭毕敬,但她最忠诚的绝对不会是我,而是她以为或者追求的所谓革命事业,或者说是李顺。 林亚茹他们受命潜伏在宁州,我知道的任务是保护海珠和我家人的安全,但除此之外,会不会还领受有其他任务呢?会不会…… 这样想着,我突然打了个寒噤。 “副总司令,你怎么了?”林亚茹虽然开着车,但似乎还是具有犀利的敏感力,她觉察到了我的寒噤。 “没什么。”我打了个哈哈,然后接着就转移话题:“宁州方言很难听懂的,你们都能听得明白?” “能……我们专门针对宁州方言接受过语言这方面的训练,而且,我们不但能听懂,还会说一些基本的当地方言。”林亚茹边开车边说。 显然,他们潜伏宁州,是做了充分的准备的,显然,李顺是早就未雨绸缪的。 沉默了片刻,我突然说:“你们这次领受的任务是什么?” “竭尽全力保护副总司令家人和亲人的安全……需要的时候,甚至可以用我们的生命。”林亚茹毫不犹豫地说。 “除此之外,还有呢?”我说。 “这……”林亚茹微微一怔,有些语塞。 “不许撒谎!”我的口气突然有些严厉。 “是——不撒谎!”林亚茹说。 “说——”我说。 “既然不能撒谎,那么,我就只能闭口了,对不起,副总司令!”林亚茹的口气听起来很温和,但却很坚决。 我冷笑一声。 林亚茹脸上的神情有些尴尬,但接着就恢复了常态,面无表情地开着车。 我知道,林亚茹是打死也不会说的了。 我的心里有些发冷,林亚茹其实不用说了,我明白了。果然被我猜到了,果然林亚茹他们还领受有另一个命令,而这命令,必然是对我不利的。 虽然我是李顺的副总司令,但终归他对我还是留了一手的。 或许,这就是李顺的用人和钳制之术,这很附和李顺的做事风格。 我阴沉着脸,不再说话。 很快到了我家,父母见到我回来,十分高兴,又热情地和林亚茹打招呼。果然,林亚茹对父母来说不是生人。林亚茹也用地道的宁州方言和问好父母。果然,林亚茹的宁州方言说地很地道。 林亚茹将买来的礼物提到客厅,对父母说:“叔叔,阿姨,海珠姐到杭州开会去了,不能亲自陪易哥来看完您二老,来之前,特地嘱咐我给您二老带了礼物。” “哎——海珠这孩子,经常来看我们不说,每次来都大包小包的……真是孝顺的好孩子。”妈妈开心地说。 然后,我进屋坐下,林亚茹则借口擦车,出去了。 我和父母交谈了半天。 “小克,海珠回到宁州开公司了,你们的事情。”妈妈欲言又止。 “我们的事情怎么了?”我说。 “这到年底你们就要结婚的,结婚后总不能分局两地吧?”爸爸说了一句。 我的心一抽,没有说话。 正文 1077.冬儿的暗示 第1474章冬儿的暗示 妈妈又说:“听海珠说,结婚前你也是要回到宁州来做事的,是真的吗?” “假的。”我闷声说。 “假的?你不打算回到宁州来?”妈妈意外的口气。 “妈,我现在是在公家做事,又不是自由人,哪里说回来就能回来呢?你以为我有那么大的能耐?”我有些烦躁地说。 妈妈有些发愣。 “小克说的倒是有道理,公家的调动是很难的,跨省呢……再说了,小克好不容易考上了体制内身份,要说放弃,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好不容易混进了体制内,总不能说扔就扔吧。”爸爸说。 “老头子,照你这么说,小克和海珠结婚后就要真的两地分居了?这怎么好呢?”妈妈不高兴地对爸爸说。 “事情总要慢慢来吧,你急什么?我想海珠和小克总会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年轻人的事,他们会沟通协调好的……这事我看老婆子你就不要操这么多心了……快去弄饭吧,儿子回来了,总得要尝尝你亲手做的炒年糕啊……”爸爸笑着说。 妈妈听了,似乎有些宽慰,也笑了,接着就去了厨房。 然后,我和爸爸继续交谈,爸爸问了我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我如实汇报了提拔的情况,爸爸听了很高兴,又勉励了我一番。 这时妈妈又在厨房喊我:“小克,家里没酱油了,我们家旁边新开了一家小卖部,你去买瓶酱油回来。” 我答应着出了门,林亚茹正在附近的借口溜达,四处张望着什么。 看我出来,林亚茹笑了下。 我也笑了下,指了指旁边的小卖部,然后直接走了过去。 小卖部门面不大,里面只有一个人,一个头戴太阳帽面色白净的小伙子正坐在里面。 显然,这就是掌柜的了。 显然,这就是第四名潜伏队员了。 显然,这小伙子就是带着保护我父母以及林亚茹虽然不说但我心里明情的特殊使命潜伏在这里的特战队员了。 见到我进来,小伙子忙摘下太阳帽,刷地站起来,立正站好,声音干脆地说:“副司令好——” 显然,刚才林亚茹已经告知他我来的消息了。 我盯着他足足看了30秒,他一动不动笔直地站着,目不斜视。 我心里突然对他生出一股复杂的感觉,一种是敌是友而又非敌非友的感觉。当然,这感觉也会蔓延到林亚茹他们身上。 我心里叹了口气,然后说:“稍息——” 他放松了身体,然后冲我笑了下。 “生意怎么样?”我说。 “马马虎虎。”他说。 “赔还是赚?”我说。 “稍微……赚。”他说。 “自己在这里习惯不?”我说。 “习惯。”他回答。 “寂寞不?”我又说。 我想,林亚茹他们三个在城里,他独自在乡下,举目无亲,孤独和寂寞是难免的。 “我是一名战士,一名特战分队的战士,我可以忍受一切孤独!”他干脆地回答。 我点点头:“给我一瓶酱油!” 他弯腰搬出一箱酱油,放在柜台上。 “我要一瓶!”我说。 他忙又将箱子搬下去,然后拿了一瓶给我。 我递给他一张五十的钱,他忙说:“副总司令,不要钱!” “不要钱怎么做生意?有你这么做生意的?”我说。 他忙接过去,放到柜台下的一个纸盒子里。 我说:“给我找钱!” 他一愣,忙又给我找钱。 然后,我又注视了他足足十秒钟,他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紧张起来,唰地又笔直地站住,目不斜视。 我叹了口气,然后转身出去。 “副总司令走好。”身后传来他似乎松了口气的声音。 边往回走,我的心又沉沉起来…… 和父母一起吃过午饭,我决定回宁州。 不知怎么,我觉得自己需要回去。 辞别依依不舍的父母,林亚茹开车往回去,刚出小镇,正走在不宽的车辆行人稀少的柏油路上,突然后面一辆黑色的轿车唰地超过去,接着一个横打,停在路中间,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林雅茹反应很快,一个紧急刹车,车子正停在黑色轿车的车身前,没有接触到。 停住车子的一瞬间,林亚茹以敏捷的动作打开车门,唰——就跳下车子,直奔黑色轿车的车头方向而去。 我也打开车门下了车。 黑色轿车驾驶员位置的车门打开,接着下来一个戴着墨镜的女子。 看到是一名女子,林亚茹愣了下,接着身体有些放松,但还是带着警惕的目光看着她。 一看这女子,我的头顿时大了。 是冬儿! 冬儿转脸向我,缓缓摘下墨镜。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发呆:“冬儿……你……” 听到我的话,林亚茹往后退了几步,似乎她意识到我是遇到熟人了。 冬儿冷冷地看了一眼林亚茹,然后又看着我:“小克,跟我走——” 冬儿的声音很平静,又很淡定。 说完,冬儿接着就上了车子。 我有些发懵,站在那里没有动。 林亚茹这时往回走,站在我身边。 我知道冬儿突然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有用意的。 我有些犹豫要不要去。 冬儿这时摇下车窗,又说了一句:“上车——” 然后,她就手握方向盘,不说话了。 我快速琢磨了下,决定过去。 我对林亚茹说:“你自己回去吧……我上我朋友的车。” 林亚茹点了点头。 然后,我却没有移动脚步,盯住林亚茹的眼睛。 林亚茹轻轻呼了口气,眼睛看着路边的田野,轻声说:“副总司令和朋友的事,不在我的职责范围之内,换句话说,职责范围之外的事,不该看到的不该听到的,我都看不到听不到。” 林亚茹的话让我有些放松,却有感到有些不自在,因为我从林亚茹的话里感到了几分隐隐的寒气。 我上了冬儿的车,坐在副驾驶位置,冬儿将车头调正,却没有开。 林亚茹的车子接着就开过去,径自往宁州方向而去。 直到看不到车子的影子,冬儿才发动车子,也往宁州方向开去…… “这个开车的女的,是干嘛的?”冬儿边开车边淡淡地说。 我犹豫了下,说:“海珠的助理。” “助理……”冬儿重复了一句,接着说:“我看她似乎是会些手脚的,不像是一般的助理……我看是打着助理的名义搞的保镖吧?” 冬儿刚才似乎从林亚茹的动作看出了什么。 我没有做声。 “挺有能耐啊,都配上女保镖了……不但保护她自己,还亲自护送你回家来探亲,你带着女保镖出来,是不是觉得脸上很风光呢?”冬儿用嘲讽的口吻说。 “你想多了,她不过就是海珠聘的一个助理,普普通通的助理。”我说。 “普普通通的助理……哼,我看未必吧。”冬儿显然不相信我的话,接着说:“刚才那女的从开车门到奔到我车前的动作,你以为我看不出她是练过的?你以为我不懂功夫就不会看功夫了?” 我说:“你似乎想的很多。” “是的,这年头人心莫测,不多想点是不行的……我的确是想了很多,我认定这个女人是有来头的。”冬儿说。 “你认为她会有什么来头呢?”我说。 “你说呢?恐怕你心里比我明白。”冬儿话里有话地说。 我不知道冬儿这话是不是在诱导我还是在暗示我,她似乎对林亚茹的来历有些怀疑,但又不能十分确定。 “我不明白。”我说。 “好了,不管你明白不明白,不管你是装作不明白还是真的不明白,我不和你探讨她的来历了……她不管来自哪里,也只不过是一个女子,也只不过是一个助理。”冬儿顿了顿,接着说:“这次组团来宁州省亲,规模不小,队伍很壮观啊……” 冬儿这话又带着讥讽的味道。 我说:“她们和海珠是朋友,朋友之间互相看望,你觉得有什么不正常的吗?” “我没说有什么不正常的啊……”冬儿的口气里似乎带着几分妒意:“我只是觉得有些夸张了……看朋友,用得着如此兴师动众吗?那些人,难道真的是来看海珠的吗?如果你不来,那些人会如此心甘情愿来吗?我看,恐怕都是心怀鬼胎的吧。” 冬儿突然说出这话,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觉得冬儿的话有些过分了,说:“你不要这么说,她们本来就是来看海珠的,我来不来,关系不大,她们该来的还是会来。” “这是你内心真实的想法吗?”冬儿说。 “是——”我说。 “自欺欺人……我看你一直就在自欺欺人里过日子,一直就掩耳盗铃得过且过。”冬儿说。 冬儿的话似乎击中了我内心深处的某一块软肋,似乎触碰到了我的某一根敏感神经,我的大脑不由绷紧了一下。 “没有想到我今天会出现吧?”片刻,冬儿又说,带着几分得意的口吻。 “是,没有想到。”我老老实实回答:“你……你怎么知道我……我们来宁州的?” “你以为你的行踪能瞒得过我?你以为你的行踪能瞒得过对你关注的人?”冬儿说:“告诉你,知道你来宁州的人不仅仅只有我一个。” 我说:“我知道,我知道伍德一定也会知道的……但我此次回宁州,本来就没打算保密,我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他知道就知道好了。” “知道我为什么拦住你的车子吗?”冬儿又说。 “知道。”我叹息一声。 “知道我要带你去哪里吗?”冬儿又说。 “知道。”我又是一声叹息。 “此刻,你的内心是怎么想的?”冬儿说。 我无语。 第1475章泪眼见故人 “你一直在躲避在回避在逃避这一天,是吗?”冬儿说。 “可是,我还不是上了你的车!”我说。 “跟我走就对了,这说明虽然你一直在逃避在回避在躲避,但你的内心里,终究还是有着期待和渴望的,终究你还是对曾经的过去时光和人带有无法割舍的感情的,你终究还是要面对现实面向未来的,你终究还是要回到正确的人生方向上来的。”冬儿说。 我的心隐隐苦痛着,又隐隐又几分激动和悲壮,没有说话。 “人都是感情动物,我是你是他们也是,属于你的终须要回来,逃不过的终须要面对……在我的心里,在你的心里,都是无法割舍那刻骨的过去,同样,在他们心里,也是一直在想着你,想着你带领他们奋斗的日日夜夜,想着和你一起奋斗的欢笑和泪水,想着在你主宰下取得的辉煌和成功,他们日夜都在想念着你,你在他们心目中的位置,无人可以代替……所以……” 冬儿的声音有些嘶哑,顿了顿:“所以,你今天必须要跟我走,你必须要见他们一面,你必须要给他们一个交代……不管这交代是什么样的结果,不管会带来如何的结果……这一天,我等了很久了,这一天,我一直在期待期盼着,我一直在寻找这一天的机会,今天,我终于等到了。” 我深深叹了口气,有些悲凉。 “不光我一直在等待这一天,他们……也都在期待着这一天……这一天虽然来得太迟了,但是,终于还是来了……两年多过去了,这一天终于来到了。”冬儿的口气似乎有些激动,突然还有些哽咽。 “我知道,我明白,我理解。”我低声说。 “知道就好,理解就好,明白最好。”冬儿轻轻舒了口气:“历经两年多的苦痛折磨,历经几百个日日夜夜的坎坷波折,属于你的终于回来了,不单属于你的公司回来了,属于你的人也同样回来了。” 冬儿最后一句话似乎还另有含义。 “今天,我不指望也不强求你的人回来,但只要你的心能回来,也就足够了,也不枉我一片苦心,也不枉大家一片痴心。”冬儿说。 “好了,你不要说了。”我的心里涌起一阵狂躁和烦忧。 冬儿不说话了,默默地开车。 车子进了市区,直奔天一广场,直奔我曾经的公司所在地。 越是接近,我的心跳地越是狂烈,同时也不由激动起来…… 就要见到那些曾经和我一起奋斗一起同甘共苦的兄弟姊妹了,失踪了两年多的我,又回来了! 终于到了,冬儿的车子刚停稳,突然门口就响起了噼里啪啦热烈的鞭炮和礼炮声,突然门内就冲出一群男女,突然就围拢到了车的跟前,那一张张激动和欢乐的笑脸,曾经都是那样无比熟悉…… 时隔2年多以后,我又见到了他们,我曾经的手下,我曾经的员工。 他们都是冬儿收归死去的段祥龙的公司后重新召集回来的。 我的心终于开始彻底激动起来,打开车门,在震耳欲聋地鞭炮礼炮声中,脚刚着地,立刻就被他们紧紧围拢住了,大家争前恐后往前挤,争前恐后伸出手…… 看着这激动人心的场面,回想起两年多来的日日夜夜,回想起和他们一起奋斗的峥嵘岁月,我再也忍不住,感动地流下了热泪。 我的泪水放纵地奔流着,和他们逐个握手,逐个紧紧拥抱。 我一时哽咽无语,只能握手拥抱。 “易老板,你终于回来了。” “易哥,欢迎你回公司……” 多么感人的话语,多么熟悉的声音,多么动人的言语。 大家争着和我握手拥抱,很多人和我一样,当场流下了激动的热泪。 无意中看到了冬儿,她正站在一边掏出纸巾抹眼泪。 泪眼朦胧中,我抬起头,看到公司二楼的窗口挂出了一个横幅,上面一行大字:欢迎老板老板娘回家! 看到这行标语,我的心猛地被击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开始清醒。 边和大家招呼,边被大家簇拥着进了公司里面,一名穿西装套裙仪表很得体大方的年轻女子手捧鲜花微笑着走向我,轻声说:“董事长,欢迎你回家。” 我有些发愣,接过鲜花,然后说了声:“谢谢——” “这是我们公司的总经理……她叫。”冬儿在我身边说。 恍惚中,我没有听清这位美女总经理的名字,但心里却不禁又是一愣,原来冬儿聘任的总经理是一位美女,我一直以为是个爷们。 我冲这位美女总经理点点头:“辛苦了。” “不辛苦,应该的。”美女总经理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然后,我环顾周围正看着我的大家,深深呼了口气,然后站到台阶上,冲大家微微一笑:“兄弟姊妹们……好久不见了。” 刚说出这话,我的喉咙突然被什么东西塞住了。 人群里响起一片轻微的抽泣,不少人都在低头擦眼睛。 我顿了顿,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然后说:“两年多过去了……没想到今天还能在这里见到大家……见到大家,我很高兴,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说到这里,我又哽住了。 大家都带着激动和期待的目光看着我,继续有人在擦眼睛。 冬儿站在我身边,表情看起来很沉静很冷静。 停顿片刻,我继续说:“两年多前,因为我的无能和无力,导致公司破产,导致我们这个团队分崩离析……两年多来,我在外漂泊游荡,大家也散落到各处受了很多委屈和磨难,虽然我现在有了安身养命之处,但每每想起因为我带给大家的损失和难为,心里不停自责,深感对不住大家对我的期望和期待,对不住大家对公司的凝聚力和向心力,对不住大家对我的一片真心实意……感谢大家一直还想着我,感谢大家还如此给我看得起我,感谢大家对我的深情厚谊。” 说完,我深深鞠了一躬。 安静片刻,突然响起了哗哗的掌声。 等大家安静下来,我继续说:“同时,我还要在这里感谢冬儿,是她收回了公司,重新组建了公司,把大家都召集回来……我还要感谢我们的总经理,是她在我和冬儿都不在公司的时候带领大家把公司的业务恢复发展起来,越做越兴旺,没有她的努力,公司不会有今天,大家也不会有今天,我也不会在这里见到大家。” 大家又鼓掌,有人大声说道:“易哥,大家见到你,就更有主心骨了,干劲就更足了。” “易老板,今天是个值得纪念的大喜日子,你和老板娘同时现身公司,大家伙心里甭提多高兴了……不过,大家都还期待着更喜庆的日子呢,什么时候喝你和老板娘的喜酒啊?”又有人笑着说。 “是啊,大家都等着喝老板和老板娘的喜酒呢。”大家纷纷说,气氛变得活跃起来。 我的心咯噔一下,看了一眼冬儿,她正微笑着看着我。 冬儿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期待,还有几分担忧。 我知道她是担心我在这个场合让她难堪。 我心里有数,不管怎么着,我不能在这个场合让冬儿下不来台。 我冲大家呵呵一笑,然后说:“今天的确是个大喜的日子,能见到大家,我打心眼里感到开心和高兴,冬儿也是很快乐的……今后,公司的发展和壮大还需要总经理和大家的共同努力,我因为现实的原因,今后可能不会常来公司,冬儿可能也是如此…… “但我和冬儿都相信,有我们美女总经理的出色管理和领导,有大家积极的努力和配合,公司的明天一定会更好,我们大家的明天一定会更好,相信有一天,我们一定会迎来更加喜庆的日子,相信我们的事业一定会走向新的辉煌,相信我们的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在这里,我和冬儿一起拜托大家,感谢大家。” 说完,大家又热烈鼓掌。 我看了一眼冬儿,她嘴角依旧挂着笑。 虽然我的回答很委婉,让她不是很满意,但似乎她也没有感到什么不痛快的地方。 “好了,我要给老板和老板娘汇报公司的经营情况,大家干活吧。”美女总经理对大家说。 大家依依不舍地散去,美女总经理对我和冬儿说:“老板,老板娘,请到我办公室坐坐吧。” 我看了一眼冬儿,冬儿说:“你是公司的董事长,你不过来听听公司的经营情况汇报吗?” 我无话可说了,于是和冬儿一起跟随总经理进了她的办公室。 美女总经理开始给我和冬儿汇报。她的口才不错,思路也很清晰,汇报地井井有条,从经营思路到经营策略,从管理考核到奖惩兑现,从业务拓展到营销战略,头头是道。 口头汇报完,她又叫财务人员抱过来公司的财务报表,逐项打开给我和冬儿解释讲解…… 我逐渐了解到,公司自从新组建以来,业务取得了突飞猛进的发展,规模和实力已经基本达到了我当初的水平。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取得这个成绩,我不由对这位美女总经理刮目相看了。 汇报结束后,我对她说:“谢谢你,你真的很辛苦……你的工作非常出色……真的非常出色,没有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取得如此优秀的业绩。” 美女总经理笑了起来:“谢谢董事长夸奖,董事长的满意是我最大的荣耀……不过董事长实在是太客气了,其实公司能取得今天的成绩,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关键还是老板娘的支持,关键还是我们公司有一支高度凝聚力向心力业务熟练的好队伍,没有这么优秀的团队,我自己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这番业绩的…… “而这支队伍,都是董事长培养带出来的,都是冲着你回归的……所以,归根结底,还是得益于董事长多年积攒的人气和人脉……此次董事长回家,真是众望所归啊……刚才那一番场面真的很让人感动。” 美女总经理很会讲话,我不由微微一笑。 第1476章再回到从前 说完这番话之后,美女总经理突然冲冬儿挤了挤眼神,然后说:“好了,我的汇报结束了……老板娘,你是不是该领老板到他的办公室去看看呢?” 冬儿笑了下,站起来:“好,小克,我们去你的办公室看看吧。” 竟然这里还有我的办公室。 我站起来跟随冬儿出来,果然看到旁边门口挂着董事长办公室的牌子,这间办公室,正好就是我昔日的办公室。 我心里不由一激动。 冬儿打开门,转身对我说:“易董事长,请进——” 我走进来,眼前的一切让我不由心里一震,办公室内的一切都是按照我当初的样子摆设的,和以前一模一样,甚至窗台上的那盆花都是和以前一样的。 我不由走近老板桌,伸手抚摸着昔要我坐过的老板椅,心里不由感慨万千。 “这些都是当年你用的,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回来的。”冬儿边关门边说,声音也微微有些激动。 我坐在老板椅上,伸手摸了摸桌面,老板桌上一尘不染,看得出是经常有人打扫的。 “谢谢你……”我轻声说,眼前的一切让我的大脑有些恍惚,我似乎觉得这是在梦里。 梦回从前的感觉原来是如此。 冬儿走近我,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这是从前我们经常出现的场景。 “不要谢我,我不是在为你做事,是在为我们。”冬儿说。 我看着冬儿。 “属于你的公司回来了,属于你的员工也回来了,这一切都是你的,或者说,是我们的……但首先是你的。”冬儿说。 “冬儿……公司以前是我的,但现在不是我的,这是你收回来的,应该是你的。”我说。 “我的就是你的,我的一切终归都会是你的,当然,你的也同样是我的……何必非要分地那么清楚呢?”冬儿微微一笑:“公司的法人可的的确确是你,从法律上来说,这公司毫无疑问是你的,你就是这公司的老板。”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冬儿打断我的话:“今天你也都看到了,大家对你的归来是如何的激动和欢欣鼓舞,大家对我和你的明天是如何地充满祝福和期待,不管我们有过多少磨难和坎坷挫折,不管这两年多都发生了什么不快的事,不管你现在是和哪个女人在一起,不管是现在是混如何的所谓官场,但最终,你的归宿,只能是在这里,在这个公司,在宁州,在我身边。” “冬儿……”我的心里涌起难言的苦楚:“你的心意我明白,你的心思我了解,但是,我只能说,真的很抱歉,真的……很抱歉,过去的一切,虽然可以从表面上恢复原样,但是……有些东西,是再也回不来的……我们都是理性的人,我们都需要面对现实……我们的现实。” “我会理性,但我不会失去感性,甚至,感性对我来说有时候甚至会超越理性:“冬儿硬邦邦地说:“是的,我们是要面对现实,但我们的现实很清楚,明摆着,那就是你必须要和我在一起,只有和我在一起,你才会有真正的幸福,在你周围的所有女人,唯一适合你的只有我——冬儿!” 冬儿的口气很武断霸道。 我心里一阵苦笑,说:“冬儿,你不要无视现实,不要自欺欺人好不好……我很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可是,我真的无法。” “行了,不要和我说那些所谓的责任和道德良心,不要在我面前把自己标榜地像个圣人,这世上没有人一定要有谁为谁承担责任,没有谁一定要为谁付出高昂的代价,我无数次告诉你,海珠和你在一起根本就不合适,她根本就配不上你,她和她那个哥哥海峰,都是伪君子,彻彻底对的伪君子,他们兄妹俩设了个圈套让我钻,不仅我钻了进去,你也进去了,但我现在醒悟了,而你,却仍旧是执迷不悟。” 冬儿的话让我不能接受不能忍受,我不能让冬儿如此诋毁海峰和海珠,我打断她的话:“好了,冬儿,不要把人心都想的那么坏,海峰是我多年的兄弟,我对他很了解,海珠我更了解,他们都不是那样的人……绝对不是……你不要误会了他们。” 冬儿火了:“他们不是那样的人,那我就是了?是不是?我是伪君子,是不是?” 我苦笑:“我没说你是啊,你不要往自己头上扣帽子好不好?” “既然我不是,那他们就是!”冬儿气鼓鼓地说:“说,到底谁是伪君子?说!” 我苦笑阵阵,一时无语。 冬儿带着气愤的目光一直瞪着我,半天,突然说:“好了,今天你的活动结束了,你可以走了!” 我一愣,冬儿这是要赶我走啊,我这个董事长当的可真窝囊。 不知怎么,我有些尴尬和窝火,站起来就要走。 “站住——”冬儿又说。 我看着冬儿。 “记住,虽然我今天赶你走,但这公司是你的!”冬儿站起来一字一顿地说。 “我不要!”我说。 “不管你要不要,这公司铁定就是你的,这由不得你!”冬儿竟然笑了下:“其实我今天不是赶你走,我知道你们是一个团队来活动的,我是担心是失踪太久会引起某些人小人之心的猜测和揣度,所以,我想你该回去了……既然今天我不想多事,那么,我就不送你了……还有,你走后,我也不会多待,一会儿我就去机场飞回星海。” 冬儿考虑地还挺细致。 似乎,冬儿是瞒着伍德偷偷来到宁州的,不宜久留。 似乎,她马上要去机场,也是让我离开的一个原因。 看来,冬儿此次来宁州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这次会面,就是让我来公司见见大家,就是了却她许久以来的夙愿。 我点点头,抬脚刚要走,冬儿又说:“还有,我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我说。 “你看我们公司这总经理漂亮不?”冬儿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一怔,不知冬儿问这话是何意。 “说实话——”冬儿说。 “漂亮!”我说。 “嗯,不错,是很漂亮……不过,我劝你不要有什么非分的想法!”冬儿说。 我的头大了,我又不是见一个上一个的种马,我为什么要对刚见过一面的美女有非分之想呢?冬儿这醋坛子一打开可是不得了。 “知道我为什么要对你这么说吗?”冬儿说。 “不知道!”我突然有些好奇。 “因为……她是我的表妹!”冬儿说。 “啊——”我失声叫了出来。 冬儿得意地笑了下:“如果不是我表妹,我又怎么会放心把公司交给她管理呢?自己人才会放心的!”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美女总经理刚才会冬儿挤眉弄眼的,原来她和冬儿是表姐妹关系。如此说来,刚才她冠冕堂皇地说给我和冬儿汇报公司经营情况,其实就等于是在给我自己汇报,冬儿当然肯定早就对公司的经营状况很了解的了。 “有我表妹替你……不,是替我们打理公司,你尽管可以放宽心……当然,我更放心!”冬儿又说:“今天让你回来和大家见个面,是我许久以来的夙愿,当然,我的目的不仅仅是大家见个面,更是为了稳定大家的心,给大家吃一颗定心丸,给大家鼓足干劲,让大家工作更有奔头更有积极性…… “当然,更重要是让大家知道,这公司还是你的,还是我们的,终归你是老板,我是老板娘……不要忘记,大家还等着喝我们的喜酒呢……我相信,这一天,早晚回来的。” 冬儿自信地笑着。 我突然感觉冬儿似乎越来越有心机了,一次简单的会面,她竟然想到了这么多。 我突然有一种被利用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我心里有些莫名的伤感。 我深深地看了冬儿一眼,然后走出了办公室…… 站在宁州车水马龙的大街上,站在熟悉的喧嚣的宁州街头,我抬头看着下午3点的太阳,阳光依旧是那么耀眼,空气依旧是那么灼热…… 刚才的一番经历,让我的精神有些恍惚,心情突然感到很忧郁很悲酸…… 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梦,我还没有从梦里走出来。 我愣愣地看着天空发呆,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亦真亦幻的一切。 突然,阳光刺痛了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开始发酸…… 我不由低头擦擦眼睛。 “易克……”恍惚间听到有个声音在叫我。 抬起头,秋桐正在我面前,带着关切的目光看着我。 “你……怎么了?”秋桐问我。 我努力让自己微微一笑:“没什么,被阳光照射弄酸了眼睛……对了,你怎么在这里?你们不是到东钱湖了吗?” “是的,游玩结束了,回来了,小雪困了,在酒店睡觉,云朵陪着她,夏雨和秦璐也都累了,在酒店休息,我没事,也不累,就自己出来转转,正好就在这里看到你……怎么,你回家回来了?” “是的,吃过午饭就回来了。”我说:“你在酒店没遇到林亚茹?” “没有……这么快就回来了,怎么不在家多陪陪父母?”秋桐说。 “陪父母聊了会,又一起吃了饭,刚才在市区见了几个过去的老熟人。”我说。 “你父母还好吗?”秋桐说。 “都很好……爸爸妈妈还问起你了。”我说。我说的是实话,爸妈都问起过秋桐最近的情况,我含含糊糊搪塞过去了。 当然,爸妈也问起了夏雨和云朵,还有小雪,我没有告诉他们秋桐夏雨云朵小雪来宁州的消息。 正文 1078.肉与灵的分离 第1477章肉与灵的分离 秋桐微笑了下:“其实我也挺想你爸妈的,不过既然这次你非要自己回去,那也没办法了……其实,我也是理解你的心情的。” 我无声地笑了下。 秋桐看了看周围,说:“前面就是天一广场吧。” “是的!”我点点头。 秋桐的声音突然微微有点异样:“那么……你……你之前破产的公司也就在这附近了。” 秋桐只知道我以前的公司在这附近,却不知道此时那公司已经复活,在冬儿的一手操作下又活了过来。 我点点头:”嗯……” “那么……你独自在这里,是……是在回忆过去寻找什么吗?”秋桐的口气突然有些伤感。 我叹了口气,看着秋桐:“有些东西,可以找的回来,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却再也不会回来了。” 秋桐似乎没有听明白我的话,怔怔地看着我。 “回来的是**,失去的是灵魂。”我又说了一句。 秋桐这回听懂了,叹息一声,低下头去…… “或许我该安慰你什么,可是,我不知道此时该和你说些什么。”她轻声说。 “不要安慰我,我不需要安慰。”我说:“其实我知道你此时的心境,或许你也明白我此时的感觉。” “我在努力尝试去换位思考,但我无法全面体会你的深层次的感觉。”秋桐抬起头看着我。 “想去看看我曾经的公司吗?”不知为何,我突然冒出这句话。 说完,我有些后悔。我他妈真是没事找事。 秋桐却缓缓摇摇头。 “为什么?”我有些意外。 “因为……你说过,有些东西失去了永不会再回来,还有,我不想再触碰你内心深处的伤痕。”她说。 我笑了下:“我是个适应性很强的人,早已过去的事情,我不会永久放在心里的。” “你在撒谎!”秋桐直直地看着我,抿了抿嘴唇。 我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 “宁州是个好地方,这里有你生活和奋斗的足迹,我独自出来走走,就是想在这里感受一下你曾经的气息,能有这些,就足够了。”秋桐说。 我沉默片刻:“我们走走吧。” “嗯……”我们沿着马路随意走着,一时都没有说话。 此时,我想冬儿已经该离开公司去机场了。 “咦……梁祝文化公园在宁州?”秋桐突然停住脚步,抬头看着马路边的一块旅游广告指示牌。 我抬头看了看:“是的……这里是梁山伯祝英台的老家,他们的故事就发生在宁州。” “你去那里看过吗?”秋桐问我。 “没有。”我虽然在宁州这么多年,却从来没有想到去那里看一看。 我看看指示牌,梁祝文化公园离这里不远了,心里一动:“想去看看吗,我带你去!” “好啊,我很想去看看的!”秋桐笑了起来。 于是,我们打车去了梁祝文化公园。 到了之后,我们找了一名导游,带我们参观游览。 “碧草青青花盛开,彩蝶双飞久徘徊,千古传颂深深爱,梁山伯与祝英台。”边随同导游游览,我脑海里边一遍遍徘徊着这几句千古绝唱。 导游告诉我们,梁祝故事是中国四大民间传说之一,被誉为“东方的罗密欧与朱丽叶”,距今已有1600多年的历史。而宁州是梁祝故事的发源地,以梁祝爱情故事为主题的梁祝文化公园,是全国第一座大型的爱情主题公园。 我越发觉得有些惭愧,自己在你宁州这么久,竟然没有过来看一看。 跟随导游游览,听了导游的解说,我和秋桐才知道,梁祝文化公园为晋代梁祝墓、庙等古遗址所在地。据众多史料记载,梁山伯为东晋人,与祝英台三载同窗,曾为官于宁州鄞县县令,后因治理姚江而积劳病逝,遗命安葬于此。1997年,梁山伯古墓遗址和出土文物在梁祝公园被发掘。 “若要情人同到老,梁山伯庙到一到。”听着导游的解说,按梁祝故事的主线,我们游览了“草桥结拜”、“三载同窗”、“十八相送”、“楼台会”、“化蝶团圆”等景点。 整个采用江南古建筑亭、台、楼、阁、榭的布局,依托山水,山外有山、园外有园、移步换景,身处其中,恍然置身于那场引得无数男女潸然泪下的千古爱情悲剧。 河畔,垂柳依依,绿荫如毯,蝶恋园内,花香蝶舞,双双对对翩翩起舞的彩蝶,象征着这对至情至爱恋人的精魂;音乐广场中矗立着高大洁白的梁祝化蝶雕塑,飘飘欲仙…… 置身于此情此景,我不由痴了,能和秋桐在一起见证这刻骨铭心的爱情,真好! 秋桐似乎也深深被这凄美的爱情故事和景致所打动,久久不语。 导游讲解结束,我们自由游览,半天,秋桐说了一句:“千金易得,知己难求。” 秋桐的话说出了此时我的心声。 “我一直相信,世间应该有这样的一种爱情:绝对的宽容、绝对的真挚、绝对的无怨、和绝对的美丽。假如一个人能享有这样的爱,那么,就可以用一首诗来作它的证明。假如在世间实在无法找到这样的爱,那么,就让它永远地存在这首诗里,人们的心中。”秋桐轻声说。 我看着秋桐:“什么诗?” 秋桐看着远处的天空,缓缓地低吟道:“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佛於是把我化做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 听完这首诗,我沉默了。 我在心里品着这首诗的味道,耳边响起一个声音:“在年轻的时候,如果你爱上了一个人,请你,请你一定要温柔地对待他。不管你们相爱的时间有多长或多短,若你们能始终温柔地相待,那么,所有的时刻都将是一种无瑕的美丽。 “若不得不分离,也要好好地说声再见,也要在心里存着感谢,感谢他给了你一份记忆。长大了以后,你才会知道,在蓦然回首的刹那,没有怨恨的青春才会了无遗憾,如山冈上那轮静静的满月。” 或许,这样的文字,是一种理想化的情感,但对我这种似乎经历过爱情、却又似乎始终不知爱情为何物的人来说却似乎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岁月流转、时空变幻……恋爱、失恋,结婚、离婚,再恋爱……蓦然发现世间大多数人经历的爱情与秋桐刚才的诗里描绘的爱情相去甚远,在自己来来去去反反复复纠葛纠结的情爱中,以及看到身边各色人等演绎的悲欢离合中,我不由惊异爱情之于现代人的种种变异。 似乎,绝对的宽容、绝对的真挚、绝对的无怨、和绝对美丽的爱情绝不是我等凡人所能得到的。 问世间情为何物?问世间,什么是真正的爱情?没有人能回答我。也许是宿世的福报因缘,我或许只有在佛经中才能找到答案。 佛说:世人求爱,如刀口舐蜜,初尝滋味,已近割舌,所得甚小,所失甚大。世人得爱,如入火宅,烦恼自生,清凉不再,其步亦坚,其退亦难。佛还说:人在爱欲中,独来独往,独生独死,苦乐自当,无有代者。 伟大的觉者释迦牟尼如是述说情爱的本质。 “这世间,到底有没有至死不渝的爱情。”我喃喃地说,像是在问秋桐,又像是在问自己。 说完,我看着秋桐。 秋桐静静地看着我,深深呼了口气,说:“记得一位著名法师在国内某一场合演讲时,一位女生傻傻地问他:这世间有没有生死不渝的爱情?这位结过婚、生过子、做过事业,慈悲为怀的出家人回答说:别傻了吧!海还没有枯,石还没有烂,他早把你推下去了。” 我不由颓然笑了下。 秋桐接着说:“其实法师说的是一个真理,世间绝大多数人所谓的爱情其实就是这样的现实和功利!只是真理对于不明真理的人来说,是很残酷的!但那慈悲的法师随即又说:如果一天,他留恋外面的世界,在外面有了女人,这时候你要等他,等他回头,这不是你教你舍不下,不是教你执着情爱,这是你对自己的一个交待,这就是生死不渝的爱情。” 我怔怔地看着秋桐。 秋桐接着说:“法师的回答真的令人泪如雨下——原来真正的爱情是从自己的清净自性中流露出来的,因**而产生的爱情不叫爱情,只能叫**!可惜并没有多少人能明白此理。” 听了秋桐的话,我的心不由起起落落,我不由又想起我周围的女人们…… 此时,我很想告诉秋桐,我多么想在濯过佛陀双足的恒河之水上写下:愿我尽未来际,以我无尽的慈悲来读懂你的恐惧和忧伤;愿我尽未来际,以我无碍的智慧来接纳你的颠倒和执着,这便是我对你的承诺,是我对你的生死不渝的爱情! 可是,我不敢说,我无法告诉她,这些话终究只能深深埋藏在我的心里。 或许,会埋藏一辈子。 一辈子到底有多久,我不知道,也不愿意去想。 “是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找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爱情呢?”我恍恍惚惚地看着天空,仿佛在问自己。 第1478章真正的成熟 “执子之手与子携老的爱情不是找出来的,而是守出来的。如果只用眼睛找,你很难知道谁可以相守一生。因为只有遇到事情,人性里的善或恶才会被激发出来。所以别用外貌和财富选人,而要用挫折、风波和平淡去选人。扛得起责任、同得了甘苦、守得住寂寞的,才是一辈子的恋人。”秋桐回答我。 我看着秋桐沉静的面孔,此时,她的内心如水一般平静吗? 蓦然想起一句话,浮生若梦曾经告诉我的:我们辛辛苦苦来到这个世界上,可不是为了每天看到的那些不美好而伤心的,我们生下来的时候就已经哭够了,而且我们谁也不能活着回去,所以,不要把时间都用来低落了,去相信,去孤单,去爱去恨去浪费,去闯去梦去后悔,你一定要相信,不会有到不了的明天的。 秋桐入神地看着夕阳下的天空,轻声说:“再有3个月,你和海珠就要结婚了,我期待那一天的到来……我会带着真诚的心来祝福你们,我会希望看到你们的幸福和欢乐。” 我的心隐隐作痛,没有说话。 秋桐看着我笑了下:“很快,你就是要步入婚姻的男人了,只有在婚姻里,才能让一个男人真正成熟成长起来……只有在婚姻里,你才能真正体会到什么是相濡以沫的生活,什么是生死相依的夫妻。” “为什么?”我说。 “因为人的一生,最大的成功,莫过于婚姻的成功;最大的幸福,莫过于家庭的幸福;最伟大的亲情,莫过于夫妻之情;最重要的沟通,莫过于夫妻间的沟通;最为重要的理解,是夫妻间的理解;最有价值的宽容,莫过于夫妻间的宽容;最有成效的忍让,是夫妻间的忍让;最不容忽视的关心,是夫妻间的关心。”秋桐回答。 “可是,你并没有步入过婚姻,你说的这些,未必就是真理!”我说。 “这不是我的原创,这是一位过来人告诉我的。”秋桐说。 我点了点头:“或许,这是有道理的。” 我其实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真正可以对另一个人的伤痛感同身受。你万箭穿心,你痛不欲生,也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事,别人也许会同情,也许会嗟叹,但永远不会清楚你伤口究竟溃烂到何种境地。 或许,在我周围的人里,唯有秋桐,可以洞穿我的心,也唯有我,可以洞穿秋桐的心。只是,我们都不敢告诉对方,都不敢让对方知道。 或许有一句话是对的:一个人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所以期待和努力,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如果一个人清楚自己的未来,那连期待都没有了,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此刻,我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我应该幸福。可是,我却没有幸福感。 出了公园,我正打算叫出租车,却看到海珠的宝马正停在门口,林亚茹正坐在车上。 “易哥,秋姐——”林亚茹叫我们,下车为我们打开车门。 我不由感到很意外,林亚茹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呢? 看看秋桐,她也带着困惑的神情。 上车后,我于是问了林亚茹,林亚茹边开车边说:“呵呵,我接到海珠姐在杭州打来的电话,是她让我来这里接你们的。” 闻听此话,我的心猛地一沉。 秋桐的脸色也不由微微一变。 显然,我和秋桐的行踪没有逃过海珠的眼睛,至于她是安排什么人跟踪我和秋桐的,就不得而知了。 但听林亚茹的话,似乎不是她跟踪的。而且,根据我对林亚茹的初步判断,她也不会讲我个人行踪告诉海珠,毕竟,她很明白自己的职责所在,她没有替海珠监视任何人的义务。 海珠知道我和秋桐在梁祝公园,那么,她知道不知道我和冬儿在我老公司的事情呢?我脑子里涌起一个大大的问号。 我心里突然感到了一阵惊惧。 秋桐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显然,她意识到了什么,显然,她也被吓住了。 “你们来这里游玩,是不是给海珠接打了电话啊?”林亚茹继续说:“嗨,也怪我粗心,我忘记把我的电话告诉你们了,害得你们还得给海珠姐打电话通知我来接你们,我算是失职了。” 我和秋桐都没有说话,神情都有些发怔。 我感觉林亚茹似乎带着奇怪的目光从后视镜看了我们一眼,接着就不说话了,自顾开车。 我继续琢磨着,显然,海珠让林亚茹来接我们,用意很明白,那就是告诉我和秋桐,虽然她不在宁州不在我们跟前,但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她这么做,显然是带有警告我警告秋桐的意思。 我突然对海珠产生了一种畏惧心理,这种畏惧心理让我的心变得有些惶恐。 秋桐一直紧紧咬住嘴唇看着窗外,脸色继续有些发白,还有隐隐的不安…… 一回到酒店,秋桐和林亚茹打了声招呼,就直接回了房间。 我问林亚茹:“今天去我家回来的路上发生的事情,你没有告诉任何人吧?” 林亚茹说:“副总司令难道不相信我说过的话?我们在宁州的任务和职责,我们所做的一切,首要的前提是对副总司令负责,一切活动都是在这个大前提下展开的,大陆之内,我们只会听命于一个人,那就是副总司令…… “除此之外的事情,不该听到的不该看到的不该乱说的,我们都心里有数……我对海珠姐的安全负责,我会做好我的助理工作,但不会参与海珠姐的任何私事,那和我的任务无关。” 林亚茹话里的意思显然是告诉我她不会将我的私事告诉任何人,同时言外之意,大陆之内的人,他们只听命于我,但大陆之外,他们还会有听命于的人。 显然,和方爱国他们一样,林亚茹他们也是双重领导,既接受我的领导,又接受来自金三角的命令,而后者似乎分量更重。我明白,当两者相互冲突的时候,他们会选择后者。 我点了点头。 林亚茹接着说:“副总司令,我一直在调查一个事情。” “什么事情?”我说。 “我在暗中调查海珠姐的公司内部有没有我们的对手打入的内鬼。”林亚茹说。 “为什么这么说?”我的心一紧。 “总部来电提醒的,秦参谋长亲自提醒的。”林亚茹说:“前段时间海珠姐这边大规模招聘各个岗位的员工,秦参谋长说敌人很有可能借机鱼目混珠派人打入进来,伺机搞破坏……他特意提醒我们要密切注意公司的每一个员工,注意观察他们的动向。” 我觉得这话有道理,李顺能安排人神不知鬼不觉进入海珠公司,甚至林亚茹能担任公司高管,那么,伍德同样也能,依照伍德做事的风格,他应该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林亚茹的话提醒了我。 “现在有眉目了吗?”我说。 “没有,正在进行时,一旦确定,会及时给副总司令汇报……我们和星海的方爱国他们有联络密码的。”林亚茹说。 “嗯……记住,先不要打草惊蛇。”我点点头。 “是——”林亚茹干脆地回答。 然后,我下车,进了酒店。 夏雨秦璐孔昆小亲茹云朵正在大堂和小雪玩,没有见到秋桐。 “秋姐说身体不大舒服,上去休息会了!”云朵告诉我。 我心里长叹一声,没有说话,点点头。 一直到吃晚饭,秋桐才下来。 吃过晚饭,张小天陪夏雨秦璐云朵带着小雪到天一广场和城隍庙去玩,秋桐则借口身体不适没有去,直接回了房间。 似乎,海珠白天的举动让秋桐还没回过神来。 我此时也没有了出去游玩的心情,夏雨一个劲儿拉着我同去,我婉拒。 夏雨扫兴地和大家一起出去了。 秦璐则看着我转悠了一会儿眼珠。 我独自回了房间,坐在沙发上默默抽烟。 秋桐就在我隔壁,可是,此时我却不敢去找她,似乎觉得周围暗处有一双眼睛在密切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不想再惹事了,可是,心里却有一种不安和躁动在烦忧撩拨着…… 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其实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浑身感觉燥热。 洗了一个冷水澡,换下的内库也懒得洗,随手扔在卫生间洗手台上,穿着睡衣继续坐在沙发上抽烟,琢磨着难言的纠结的心事……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轻轻的敲门声。 我的心倏地快速跳动起来,几步走到门口,想都没想直接就拉开门…… 站在门口的人是孔昆。 不知怎么,我心里突然有些失落失望的感觉。 我知道自己有失望和失落的感觉很无耻很卑鄙很邪恶,可是,我真的是有这样的感觉。 我无法欺骗自己的感觉。 孔昆来我这里干嘛? 她没有陪夏雨她们出去玩,难道是早有打算来我这里? 我看着她,她看着我吃吃地笑,脸上带着几分羞赧的神色。 我猛然发觉自己穿着睡衣的,不由有些发窘,忙说:“不好意思,太不礼貌了,你等下,我穿上衣服。” 我刚往后退,孔昆却径自推门走了进来,随后带上门,边说:“易哥,大家都是熟人,不必这么拘泥小节。” 我还是觉得很尴尬,孔昆倒没什么事似的看着我:“易哥,你还挺保守的哈……我都不在意,你这么介意干嘛?” 我咧了咧嘴,请孔昆坐下,然后自己坐到她对过,两腿并拢,将睡衣下摆拉了拉,防止内库露出来。 孔昆又笑,脸上微微有些红晕。 我得承认,女人害羞的时候都很动人,特别孔昆还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 第1479章白皙的小腿 我的心里不由就涌起一股骚动,但我此时还是很清醒的,接着就立刻用意念将自己的骚动压了下去,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她们出去玩的,还没回来?” “没有。”孔昆说。 “你怎么不出去一起玩呢?”我说。 “我要是出去玩这会儿还能在你这里吗?”孔昆说。 “这个……呵呵……”我干笑了下,想到此刻正在隔壁的秋桐,不由心里感到很不自在,感觉自己像在做贼。 同时,我又想到不知在何处一直盯着我的海珠的小耳目,孔昆独自进了我的房间,那么,海珠会不会很快就能知道了呢? 想到这里,心里又隐隐不安起来。 “易哥,你有些心神不定,有心事吗?”孔昆说着换了下坐姿,连衣裙下白皙的小腿一晃一晃的…… “没有什么心事啊,我有心神不定吗?”我说。 “哦……那就是我感觉错了。”孔昆笑着。 “你……来我这里,有什么事吗?”我说。 “非得有事才能来吗?”孔昆反问我。 我一时无以应答,干笑了下。 孔昆微微一笑:“要说没事呢,其实还真有事。” “什么事?”我说。 “给老板爷汇报工作啊……”孔昆说。 我说:“你的工作给海珠汇报就行了,不用给我汇报。” “那……起码可以让你了解下旅行社的基本运作情况,起码可以向你讨教讨教下经营管理之道,这总可以的吧?”孔昆说:“你猴年马月才来这一回,下次见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孔昆如此说,我不好拒绝了,说:“好,那你就说吧。” 于是孔昆就正儿八经地给我介绍旅行社组建以来的运作情况,我听得很仔细。 看孔昆介绍情况的认真模样,我不由真的相信她是带着纯洁的目的来的,而我自己的心态却不怎么纯洁,我不由怀疑自己淫者见淫了。 听孔昆介绍完旅行社的基本情况,我不由点头夸赞:“孔昆,你做的很好,这么短的时间里旅行社能快速进入正常运转的快车道,你的管理经营能力真的是大有长进。” “还不是你和海珠姐平时帮助指导的结果,特别是从你那里学到了很多有用的东西……还有,这也是逼出来的,我们来到宁州,初来乍到,要想再竞争激烈的旅游市场中分得一块蛋糕,不拼命不行啊……”孔昆说。 我笑了下。 “虽然我们目前的运转算是上了道,可是,我总是觉得非常吃力,很累很累,毕竟我以前没有独自担当过旅行社的总经理,海珠姐如此信任我,一方面让我觉得很感动,另一方面,我又觉得自己的能力担任这个职位还是有些吃力,目前旅行社的这个状况,是我竭尽全力才勉强维持的,我很担心自己的后续能力跟不上,说不定哪一天就撑不住了。”孔昆面带忧虑地说。 “哦,你觉得干目前的工作很吃力?”我说。 “是的……非常吃力……身体和精神压力都很大……我总觉得自己长期这么下去会崩溃,会被压垮,我总觉得自己的能力跟不上,或者说是心理扛打压的能力跟不上。”孔昆说:“易哥,你说,如何才能在轻松和快乐中做到成功呢?换句话说,如何才能让自己做一个合格成功的旅游职业经理人呢?” 我沉思着…… “今天我来找你,其实就是想希望得到你的点拨和解惑。”孔昆说。 “你经常会有焦虑是不是?”我说。 “是的,经常会焦虑,甚至经常会失眠。”孔昆说。 我不由心里有些感动,孔昆焦虑和失眠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她对旅行社充满了责任,对自己的岗位非常敬业,这是很难能可贵的。 我之前在星海的时候不建议海珠让孔昆做旅行社总经理,就是感觉孔昆独当一面的能力似乎还不到火候,但现在到了宁州海珠已经任命她担任了总经理了,也只有承认面对这个现实,既然孔昆又写困惑和焦虑,那我还真的有义务帮助她解开这个心结。帮她就等于是帮海珠。 我知道,孔昆此时困惑的问题,或许海珠是解答不了的,海珠刚刚成长起来,她还缺乏足够的经验和体会。 我继续沉思着。 孔昆站起来,给我和她都倒了一杯水,然后又坐在我对面,端起杯子喝水,安静地看着我。 房间里很静。 我继续抽烟,房间里烟雾缭绕。 我刚要站起来打开窗户透透烟,孔昆说:“不用,我喜欢闻你抽的烟味。” 我的心一跳,这话似乎多少有些暧昧的感觉。 我排除自己脑子里的杂念,继续思考孔昆刚才的问题。 一会儿,我抬起头,看着孔昆说:“你现在是旅行社总经理,你手下还有一批职业经理或者总监,换句话说,你和这些经理或者总监,都算是旅游职业经理人……其实,你考虑焦虑的问题,不仅仅是自己如何做好职业经理人,同时你也在考虑如何管理好你手下的那些职业经理人。 “换句话说,就是你如何让自己做好的职业经理人同时,引导手下的那些部门总监如何做好职业经理人,因为只有如此,你才能得心应手管理好这个旅游公司,才能让自己从琐事中解脱出来,才能有更多时间去思考公司发展的战略问题。” “是,你说的很对,这的确是我经常思考的一个问题,可是,现在,我找不到何种办法无引导他们,因为我自己都经常被这个问题所困惑。”孔昆说。 我说:“其实,跟其他行业的残酷竞争相比,旅游界的职业经理人是幸运的。大学毕业进入一家规模中等的旅行社,先做导游或者业务,再做计调,不用三五年就有可能升迁做经理,再熬几年呢,就有可能做副总或者老总。而一些头脑活络、手里又掌握客户资源的,则有更多的机会在业内流动,或者自立门户做老总。这样的前景,对于立志投身旅游业的年轻人,无疑具有极大的诱惑。” “嗯……”孔昆点点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继续说:“不过,旅游业终究逃脱不了产业发展的一般规律。随着竞争的加剧和行业集中度的提高,旅行社小、散、乱、弱的格局终会改变。而旅游经理人迈向成功的道路,也会愈益艰辛。面对未来旅游市场的激烈竞争,怎样才能做一个成功的旅游经理人呢? “首先,我觉得,胆子要大,或者说,要让自己成为一个勇敢的人,勇字当头,不要怕,大胆去开展工作……做市场就是要不怕困难,一往无前。大家在工作岗位上一定会遇到许多挫折和坎坷,但是不必太当回事,应该始终保持一种激晴和信念。 “多年来我接触过不少行业的成功人士,以我的观察,成功的人身上都有一些共性的东西,就是特别有勇气和激晴,做起事情来很投入,很狂热。成功的人不一定是智商最高的,但一定是意志最坚定、最有韧劲的。对于自己认定的东西不容易动摇,特别能坚持。” “哦……”孔昆点点头。 “做旅游管理,最关键的就是要研究市场。研究市场问题,要善于化繁为简,一下子抓住市场的要害。我们中国人在这方面是非常智慧、非常有天赋的。国学大师季羡林先生有个观点,他说西方思维是通过推理一步步接近真理,而东方思维是通过领悟跨越中间过程直达真理。这就是说,你要多多培养自己的领悟能力。 “其实,任何高深复杂的理论,都可以概括为一句话。比如营销,核心问题就是需求。你发现了需求,创造了需求,满足了需求,就有市场。我曾经问一位成功的商业巨头,问他觉得做市场最重要的是什么?他的回答就是四个字:投其所好。他在另外一个场合还说过一句很精彩的话:能把复杂的问题用简单化思维去处理,这是人的最大的成功。” “说得好啊……”孔昆赞叹道,接着说:“那么,易哥,你举得做市场需要具有什么样的思维?” 我说:“不是要有什么样的思维,而是要培养什么样的思维,每个人脑子里的思维都不是天生的,都是后天一步步在实践和思考中培养起来的。” “哦……那该培养什么样的思维呢?”孔昆说。 “要学会培养自己的颠覆性思维!”我肯定地说。 “颠覆性思维?”孔昆带着不解的神情看着我。 “是的……做市场要有一种颠覆性的思维,才能取得比较大的成功。颠覆性思维,图谋的不是改良,而是变革。是无中生有,是彻底的改变。它在本质上是一种富有前瞻性的战略性思维,来自于决策者对于产业未来变动趋势的深刻洞察。 “你如果不能对这一点有所认识,只是简单地模仿别人表面的东西,是很难在市场竞争中取胜的。以前我经常说一句话,叫做:人无我有,人有我新。但现在我对这句话的看法有所改变,第一句话我仍旧坚持和赞成,但第二句话我觉得有问题了。” “是的,我记得你说过这句话,海珠姐也说过,说是从你哪里得来的,那么,为什么你现在的想法看法和以前不同了呢?”孔昆说。 我笑了下:“就因为我觉得你凭什么认为自己一定能做得比别人更好更新?这是一种藐视别人智力的说法。实际上,要在别人已有的基础上做得更好,是很困难的。我现在认为,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尽量去做别人不做的事情,而且要做得跟别人不同。 “孙子兵法讲,攻无不克,攻其所不守。做市场应该集中优势资源,进入一块相对空白的市场空隙,这样才能形成一种强势地位。比如携程,它的商业模式跟传统旅行社就完全不同。而且它所针对的自助游市场,正是传统旅行社所不重视的。 “所以,这块市场一旦启动起来,传统旅行社很难跟它竞争。同样,我现在特别关注同程网,也是因为它的同程网上旅游交易平台这个虚拟市场空间,有可能在未来颠覆旅行社的传统交易模式,改变旅行社的交易习惯。” “嗯……”孔昆点点头:“易哥,你说的很对……那么,关于消费者这方面,你有什么建议?” 我说:“很简单,旅行社是做服务行业的,既然是服务行业,那么,就要时刻牢记一句话:用心感知消费者!” “用心感知消费者。”孔昆重复了一句。 正文 1079.火辣辣的进攻 1480章火辣辣的进攻 我点点头:“是的……市场发展到今天,只是产品质量好已经很难满足消费者的需求。要真正做好市场,必须超越产品的物质层面,深入研究消费者精神层面的东西。以我个人的体会,我认为其实一个人在许多时候并不真正清楚自己需要什么。人对自己真实需求的感知,常常是模糊的。因此,我们要善于体察人性,用心去感知消费者。要仔细分析消费者的价值观、生活形态和文化心理,要一直深入研究到消费者的潜意识。” “嗯……”孔昆带着沉思的目光点点头。 我继续说:“在未来,旅游营销管理的发展方向,将从目前的完善各种服务功能,逐步转变为建立和拥有最佳的资讯体系。现在,许多旅游企业都开始将自己的业务数字化,以求节约成本和扁平化扩大与消费者的接触面。因此,旅游经理人要谋求自身的竞争优势,必须懂得如何掌握资讯。 “但是这里有个难题,就是我们面对海量信息怎么办。大家每天上网阅读和下载大量资料,有些人甚至养成了所谓的下载癖。但是,过量信息会使人迷茫,使人变得不知所措。这就涉及到如何获取资讯的方法问题。换句话说,掌握咨询要注意均衡。” 孔昆凝神看着我。 “最后一点,要特别注意学习和研究自己所不熟悉的各种新知识新理论。人都有一种思维惯性,对于自己熟悉的领域比较恋栈。俗话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自己喜欢的东西,人会自觉自愿地去钻研和学习,从而不断地强化自己在某一方面的优势。而对于自己不熟悉、不喜欢的东西,会觉得枯燥乏味,有一种本能的抗拒心理。 “但是,要做一个成功的旅游经理人,我们必须硬起头皮来学习和研究自己所不熟悉的许多东西,虽然刚开始的时候会觉得费劲又吃力。生物学上有一种现象叫做特化,意思是说,动物的某一功能过度发达,会影响均衡,结果反而不利于这个物种的进化。 “作为一个理性的职业经理人,除了对本行业、本专业的理论知识要有透彻研究,还必须阅历丰富,涉猎广泛,千万不能变成跛脚鸭。”我顿了顿:“嗯,我能想到的,基本就是这些了,希望这些会对你的管理和经营有所帮助。” “易哥,你说的太好了,你正说到点子上了,你说的这些,正是我目前急需要了解和熟悉的,听你这一番话,我心里的困惑解开了许多,我的心里一下子觉得轻松多了。”孔昆高兴地说。 我高兴地笑了:“有用就行!” 孔昆直直地看着我,眼神突然有些异样,说:“我终于明白海珠姐为什么这么快能成功了,原来她背后有你这样一位优秀的导师和高参。” “你把我看得太高了,主要还是海珠悟性好,自身素质好,能力强!”我说。 孔昆摇了摇头,然后继续看着我,接着轻声说:“海珠姐真幸福,有你这样一位才华卓越的郎君。” 孔昆的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羡慕。 我说:“我承认自己有些小能耐,但用卓越来形容,实在是不敢当啊……” “其实,不光在海珠姐眼里你是个优秀的男人,在我眼里,你同样是,你是那么的优秀,那么的有魅力……你……真的是男人中的极品。”孔昆的目光突然变得有些火辣,大胆地直视着我。 我的心跳加速,干笑了额一下,然后端起杯子喝茶。 “其实,跟着海珠姐到宁州这么久以来,我一直……一直心里想着你……”孔昆低低地说,脸色突然红了起来,接着低下头去。 似乎,说这句话,她需要足够的勇气。 我的脑袋有些大了,一时无语。 孔昆沉默着,我也沉默了,我看到孔昆丰满的胸口在不停起伏着…… 在尴尬的沉默里,我继续抽烟。 “对不起,我不该说这话,我知道这样说是对不住海珠姐的。”一会儿,她说。 我没有说话,继续吸烟。 孔昆接着抬起头,看着我笑了下,脸色还是很红,眼神里带着几分娇羞,还有几分期盼和渴望。 我不敢看孔昆了。 孔昆此时脸上的神情又有几分尴尬,还有些黯然,接着站起来。 我以为她要走了,暗暗松了口气。 没想到,她说:“我去洗把脸。” 晕倒,还不走,洗把脸还要继续聊啊。我心里暗暗叫苦,却又不能赶她走。 孔昆接着进了卫生间。 一会儿,卫生间里传来孔昆的声音:“易哥,我把你换下来的衣服洗一下。” 我一听慌了,那可是我刚换下的内库,怎么好意思让她给我洗内库呢。 我忙往卫生间走,边说:“别……不用,我自己洗就是了。” 可是,当我走进卫生间的时候,孔昆已经开始弯腰在洗手池前洗我的内库了。 “这……”我尴尬地站在孔昆身后:“这不合适啊……这怎么可以。” “没什么不合适,没什么不可以的。”孔昆边继续洗内库边低声说了一句,我看着洗手池前的镜子,我看到孔昆的脸其实已经红了,显然,她此时给我洗内库,心里的感觉也是有些异样的。 既然已经开始洗了,我也不能再阻拦了。 我继续站在孔昆身后,看着镜子里的脸色红红默默洗内库的她。 随即,我的目光一动,就从镜子里看到了正弯腰洗衣服的孔昆的领口里面。 不知怎么,我的身体竟突然就有了反应。 我不由吞咽了下喉咙,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两只脚仿佛钉在那里,挪不动了,两只眼睛也不会移动了,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镜子…… 我心跳加速,下定决心离开这里,不能让自己继续受这诱惑。 我刚要挪动脚步,孔昆恰好身体往后腿了下,丰满的臀部正好就挤压到了我刚刚硬起来的柱子哥。 我惊惧了,孔昆的身体也猛地一颤—— 孔昆突然转过身,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就扑到了我的怀里,双手紧紧搂住了我的脖子,身体也紧紧贴了上来…… 我彻底惊惧了,想推开孔昆的身体,可是她死死搂住我脖子不放,脸也贴了上来,滚烫的嘴唇已经开始游滑在我的脖子上…… “孔昆,这样会对不住海珠的……不要了……快松开。”我急急地说。 我知道,为了证明我的纯洁和高尚,我必须要这么说这么装逼的。 虽然我知道自己并不高尚。 孔昆在我耳边喘息着,呢喃着:“海珠姐……我知道会对不住她……可是,我……我实在太喜欢你太想你了……我无法控制自己,我无法自拔了……海珠姐……她……她……不知道就不会有伤害……我是自愿的,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愿意把我自己给你……我知道,你也想的……你明明很想的。” 面对孔昆火辣泼辣主动的进攻,我觉得自己的大脑就要崩溃,身体就要把持不住了。 艾玛!哥该怎么办呢?面对送上门的美女,干还是不干?从还是不从? 我的脑子里急速斗争着,这是两条路线两种矛盾的斗争,这是高尚纯洁和装逼本能的人性斗争。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终于,在这紧张的危急关键时刻,我做出了一个艰难但是正确的决定,我的理智终于在最后时刻战胜了情裕的冲动。 我伸手下去,握住孔昆的手,用力而坚决地拿开…… 同时,我用力将自己的身体和孔昆的分开…… “易哥……你……”孔昆有些惊愕地看着我,带着意外的眼神。 似乎,她没有想到我在这个时候竟然还能拒绝还能保持冷静还能坐怀不乱。 看到孔昆眼里的目光,我心里闪过一丝自豪,是的,我就是我,我就是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别人会在这样的时候缴械投降全线崩溃,但我就可以做到顽抗到底。 但这种自豪瞬间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不安和惭愧,还有无比的悲哀和索然。 “孔昆,我们不能……决不能……绝不可以。”我后退一步,口气坚决地说:“你是海珠的好姐妹,海珠一直把你当做好姐妹,我呢,还海珠的关系你是清楚的,我们之间,不可以发生这些事,这是对不住海珠的,你对不住,我更对不住,这些事和海珠知道不知道没有关系,不管知道不知道,只要发生了,就同样是伤害……伤害,未必一定要对方知道,有时候,不知道的伤害,或许更严重。” 孔昆的脸色由红变白,眼里带着极度的失望和失落,还有痛苦和羞愧,低下头去…… “对不起……或许我该明白该理解你的心思,但是……真的很对不起。”我又说。 孔昆抬起头:“可是……我想说……或许,你和海珠姐真的不合适……虽然你们订婚了,但是……或许你们真的未必就能真的走到一起。” 这话从孔昆口里说出,多少让我感到很意外,我说:“你……你怎么能这么说。” “不仅仅是我自己这么认为,这不是我说的。”孔昆说。 我立马想到了冬儿,想到了冬儿和孔昆之间的秘密交往…… 第1481章矛盾中的渴望 “可是,虽然不是我说的,但我也带着同样的看法……既然……那么。”孔昆说。 “你认为我和海珠不合适,那么,你觉得和谁合适呢?和你吗?”我心里有些不快,虽然我自己对和海珠的明天不时会带着一些迷惘,虽然我隐隐感觉海珠和我之间的关系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但我还是不愿意听到别人说出这样的话。 “或许我不是最合适的,但是……我还是……当然……也许我是最合适的。”孔昆的话有些前后矛盾,语无伦次地说:“我起码知道一点,爱情需要去争取,需要去呵护,需要去珍惜,需要去经营,我喜欢你,或者说,我爱你,我只要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自从离开星海到了宁州,我心里无时不刻不在想着你,我很矛盾着自己,既盼望能在宁州见到你,却又害怕你真的到来…… “因为我知道,在你的心里,或许只有海珠姐,你来到宁州,也是只有海珠姐可以……而我,只能远远在一边观望……但今天,我终于有机会和你一起,和你接近,和你说出我的心里话。” 我深呼吸一口气,对孔昆说:“孔昆,自从我们认识,即使那时我们还没有见过面,我就很珍惜我们之间的友谊……我就很希望能和你做真正的长期的朋友……朋友……我说的是朋友,单纯意义上的朋友……当你来到星海,来到海珠的公司做事,我的这种感觉愈发明确愈发明显,我非常乐意看到你和海珠做好姐妹。 “事实上海珠一直就从心里把你当做好姐妹,对你寄予了极大的信任和期望,不然这次也不会带你到宁州,不会委你以总经理的重任……在我你和海珠之间,我希望你和海珠能一直做好姐妹,我也希望我们能一直做好朋友,我一直把你和我以及海珠之间的友谊看得很重。” 孔昆低下头,一会儿说:“我明白海珠姐对我的情谊,我知道她对我一直很器重和信任……但我也没有辜负她对我的期望,我一直很努力地在做事,一直兢兢业业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我也同样从心里把海珠姐当做很好的姐妹…… “可是,有些事,有些情感的东西,却是不由自主无法控制的,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心里对你的感觉就发生了变化,这种感觉让我越来越痛苦,特别是看到海珠姐和你在一起的时候,特别是想到你们在一起的时候,特别是听到海珠姐在我面前提到你的时候……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到了这种地步,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感受……我不停安慰自己说服自己不要去这么想,但是,我做不到……而且,特别是当我感觉你和海珠姐最后也不一定会在一起的时候,这种感觉更让我抓狂,假如你和海珠姐真的不能在一起,那么,我就不愿意让自己失去这个机会,我就不想让自己在被动中眼睁睁看着你……” “你凭什么说我和海珠不会在一起?我们已经定亲了,我们年底就会结婚,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你为何一定要这么认为呢?你不该这么想的,你该祝福我们才是……” 我打断孔昆的话,口气很硬,但我的心里却不禁有些发虚,孔昆的话甚至让我有些恐慌。 难道是孔昆被冬儿的观点影响了,难道是孔昆真的相信了冬儿的判断,难道是孔昆觉得一旦我不会和海珠在一起她唯恐我又回到冬儿身边,虽然她知道冬儿的用意和心思,但又不甘心让冬儿顺利得逞,自己也要努力一把?假如冬儿知道她辛辛苦苦培养的同盟心里是如此打算,她又会怎么想呢? “不错,我是该祝福你们的,是应该的……可是……我也不想放弃自己争取幸福的机会……我知道男人很多,但是你只有一个。”孔昆的口气带着几分固执。 孔昆的话让我感到几分无奈,我说:“好了,孔昆,不要再说这些话了,我希望以后大家都好好的……我不希望看到大家之间的友谊因此而被破坏,不希望大家甚至连朋友都做不成……我希望你永远是海珠的最好的姐妹和朋友,我希望你永远是海珠身边最知心贴心得力的助手,我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海珠对你的一片信任和期望。” “我会一如既往做好我的本职工作,我不会让海珠姐失望的……这一点,你尽可以放心。”孔昆说。 “工作之外,我同样希望也是如此。”我说。 孔昆不说话了,低头不语,然后,她转过身,快速将我的内库洗好,晾在衣服架子上。 然后,孔昆看着我:“易哥,你的衣服洗好了。” “谢谢你,真的很感谢。”我说。 “这是我第一次为一个男人洗内库。”孔昆说着,紧紧咬了下嘴唇。 “你这话让我觉得很惭愧很感动很无奈很纠结很尴尬!”我说。 “你……不必如此。”孔昆说:“好了,该做的我都做了,今晚……我很感谢你给我的那些指点和教导……希望……今晚的事情不会让你生气,不会让你心里对我有什么不好的看法和阴影……希望,今后还能得到你的指点和教导。” “我不会生你气,也不会心里有什么阴影……今后,在工作上,只要你需要,我会继续给你一些好的建议和意见。”我说。 孔昆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神情略微轻松了一下:“真的没生气?” “嗯……”我点了点头,虽然我此时心里因为孔昆之前的那番话有些不快,但就单纯她对我的做的那些行为,我心里还真的无法生气,毕竟,为这种事生气是不大合乎常规的,男人可能都不会因为女人摸自己亲自己而生气,不然,就是最大的装逼。 我不想装逼,所以就不打算生气了。 “那就好。”孔昆突然笑了下,笑的有些勉强,但看起来还算说得过去。 我于是也努力笑了下。 “那……我走了。”孔昆看着我。 我将身体往后又退了一步,然后点点头:“嗯,好。” 孔昆慢慢走出了卫生间,走到房门口。 “今晚,我还是想谢谢你……”我在她身后说了一句。我这话的本意是谢谢她为我洗内库,但话一出口,突然觉得似乎孔昆会理解为多层意思,于是忙又街上一句:“谢谢你为我洗……内库。” 孔昆的脸微微一红,接着又深深看了我一眼:“今晚的事,你会说出去吗?” “不——”我摇摇头。 孔昆笑了下:“其实,易哥,我刚才说你和海珠姐不合适的话,你不要生气,我自己是真的这么感觉的……还有,即使我认为你和海珠姐不合适,但也未必认为你和冬儿就合适……甚至我感觉她还不如海珠姐适合你……换句话说,我认为她们都不适合你……” 显然,孔昆的话外之意是海珠和冬儿都不适合我,只有她才是最适合的。 我有些哭笑不得,苦笑了下:“其实,我认为任何一个女人对我来说都是高配,我配不上任何一个女人。” 我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有些自残自虐的倾向,这种自残竟然让我又一丝快感。 孔昆抿抿嘴唇:“易哥,你又何必这样贬低作践自己……你是什么样的男人,我心里最清楚……好了,我走了,你休息吧。” “晚安。”我站在那里。 孔昆冲我莞尔一笑,然后就开门走了。 我忙走到门口,趴在猫眼看,看到孔昆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 然后,我回到沙发上,长出了一口气,突然又感觉下面的柱子哥还是那么硬邦邦的,涨地好难受,小腹部也还有热流在涌动。 那股被孔昆激起来的欲火还是没有消退啊,不消退,今晚我可就要很难受的。 我无奈地走到卫生间,掏出柱子哥,敲了敲它的脑袋,叹息一声,握住它,闭上眼睛…… 边撸边想着秋桐,想着和秋桐的酒醉激晴之夜,想着和秋桐几次未遂的缠绵…… 效果很好,很快柱子哥就呕了,呕地一塌糊涂。 我低头看着柱子哥吐出来的东西,看了许久…… 然后,我重新洗了个澡,回到沙发上坐下。 这会儿身体和心里都舒服多了…… 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又开始琢磨今晚孔昆来的事情…… 我突然觉得今晚自己在孔昆面前特别装逼特别虚伪,如果今晚在这里的不是孔昆,而是秋桐,而是秋桐为我做孔昆做的那些事,我还会拒绝吗?我还会说出那一番貌似纯洁高尚的话吗?我还会提及对海珠的伤害吗?我的所谓的理智还能去战胜情裕的冲动吗?我还会愿意让理智去战胜情裕的冲动吗? 想了半天,答案似乎是否定的。 于是,越发觉得自己实在很虚伪,虚伪到家了。 我常常在内心感觉到自己的装逼和虚伪,或许这就是人的本性。 我常常不愿意深刻地剖析自己,因为我害怕,因为我想逃避。 但我又不时忍不住去直面自己的丑陋和邪恶,这种丑陋和邪恶或许才是最真实的自己,或许会伴随我一生。 这样想着,心里不由感到了惊惧…… 又想到白天和秋桐的事情,又想到今晚孔昆来我房间的事情…… 第1482章毫无忌惮 蓦然心里涌起一个想法,孔昆到我房间这么久,难道海珠就会不知道?那双看不到的窥视我的目光就不会发现就不会给海珠汇报?孔昆在我房间呆了这么久,为什么我就没有接到海珠的问候短信或者电话?难道……难道海珠安排监视我的这个人,是孔昆? 想到这里,我不由心里一凛,是的,或许真的是孔昆,只有是她,她才会毫无忌惮的进入我的房间而不用担心海珠知道。 这样想似乎比较合理。 正在胡思乱想着,听到门外传来隐隐的谈笑声,还有小雪欢快的叫声。 她们出去玩回来了,我看看时间,11点了,玩得时间可真不短。 这时,有人敲门,接着传来小雪的声音:“易叔叔……易叔叔,开门呶……小兔儿乖乖,把门儿开开,外婆回来了。” 我过去打开门,小雪正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身后站着云朵夏雨和秦璐。 “你们回来了。”我说。 “是呀,易叔叔,我们给你带回来的好吃的,带回来两份,你一份,妈妈一份。”小雪高高举起手里的袋子。 我接过来,拍拍小雪的脸蛋:“好的,谢谢你们哈……” 夏雨这时探头探脑往里看:“喂——房间里有没有藏什么私货。” 我一咧嘴:“你什么意思?” “嘿嘿,我想看看你没没有金屋藏娇呢。”夏雨做了个鬼脸。 “开什么国际玩笑。”我一拉脸。 秦璐和云朵都笑。 夏雨打量了我一下:“哎——帅哥,你穿这身睡衣很帅嘛……要不要我给你找个照片留念呢……来,小璐璐,我借下你的手机用。” 夏雨为了紧追我的步伐,也换用了和我一样的诺基亚黑白屏手机,木有照相功能的。 一听夏雨要给我照相,我忙身体往后一缩,顺手将门关上,门外一阵笑声。 吃完东西,我就睡了。 躺在床上,不由想起隔壁的秋桐,今晚她一直没有露面,此时,她在干嘛呢?她睡着了吗?如果没有睡着,她又在想什么呢? 想到白天发生的一切,想到晚上差点就干了孔昆,我的心里乱糟糟的,辗转反侧,好久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睡梦里,我又梦见了佛。 我问佛∶你为何不给所有女子羞花闭月容颜? 佛曰∶那只是昙花一现,用来蒙蔽世俗的眼,没有什麽美可以抵过一颗纯净仁爱的心,我把它赐给每一个女子,可有人让她蒙上了灰。 我问佛∶我如何才能如你般睿智? 佛曰∶佛是过来人,人是未来佛,我也曾如你般天真。 我问佛∶如果遇到了可以爱的人,却又怕不能把握怎麽办? 佛曰∶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我问佛:你多大? 佛说:我就算一岁,我也是佛,你就算100岁,如果固守自己的心灵那也是人。 我问佛:世事本无常是什么意思? 佛说:无常便是有常,无知所以无畏 我问佛∶如何让心不再感到孤单? 佛曰∶每一颗心生来就是孤单而残缺的,多数带著这种残缺度过一生,只因与能使它圆满的另一半相遇时,不是疏忽错过就是已失去拥有它的资格。 我问佛∶世间为何有那麽多遗憾? 佛曰∶这是一个婆娑世界,婆娑既遗憾,没有遗憾,给你再多幸福也不会体会快乐。 我问佛:为什么总我悲伤的心里总是下雪? 佛说:冬天总会到来,留点记忆。 我问佛:为什么每次下雪都是我孤独时候的夜晚? 佛说:孤独的时候人总会错过很多真正的美丽。 我问佛:那过心里以后还下不下雪? 佛说:不要只盯着这个季节,错过了今冬,明年才懂得珍惜。 我问佛:为何我的感情总是起起落落纠结不休?为何我要如此执着? 佛说:一切自知,一切心知,月有盈缺,潮有涨落浮浮沉沉方为太平。缘为冰,将冰拥在怀中;冰化了,才发现缘没了。执著如渊,是渐入死亡的沿线,执著如尘,是徒劳的无功而返,执著如泪,是滴入心中的破碎,破碎而飞散…… 我无语。 佛继续说:我把世间万物分为十界:佛、菩萨、声闻、缘觉、天、阿修罗、人、畜生、饿鬼、地狱;天、阿修罗、人、畜生、饿鬼、地狱为六道众生,六道众生要经历因果轮回,从中体验痛苦。在体验痛苦的过程中,只有参透生命的真谛,才能得到永生…… 我沉思,久久沉思…… 我苦思,苦苦不得其解…… 恍惚间,耳边又响起一句话:想要一份简单的爱情,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同享受每天清晨的阳光,微风,雨露,黄昏。真正美丽的风景,是不需要停留在回忆里的;当你觉得幸福的时候,不管你看到什么样的风景,都是美丽的,就算孤独了也不会寂寞;让爱经得起流年,平平淡淡之中的携手与幸福,才是最珍贵的…… 第二天,按照海珠之前的安排,张小天和孔昆带大家到宁州附近的丹山赤水风景区游览,我借口要看同学,没有一起去。 秋桐的神色气态已经恢复正常,听我如此说,笑着点点头,似乎很理解。 夏雨一听我不去,不乐意了,非要留下来和我一起去看同学,我坚决拒绝。 夏雨冲我吹胡子瞪眼了半天,无奈地随同大部队进山游览去了。 然后,我去了小外滩,去了旁边的一个茶馆,要了一个单间。 很快,林亚茹和其他三名特战队员都来了。 简单招呼过后,我详细听取了各人的工作情况汇报,同时对今后的潜伏工作做了进一步的安排。 我知道我的安排对他们来说或许只是参考意见,他们首先是要服从大本营的命令,如果我的指示和大本营的相冲突,那我的话就等于是白说。 但我还是要说,我指示的重点是在保证自身安全不能暴露的前提下保护好海珠和我家人的安全,以及张小天小亲茹等人的安全,保护海珠的公司正常运转,同时,要密切注意周围的动静,密切注意公司里的可疑之人,尽快查找出可能潜伏进来的内鬼。并要求他们在和大本营保持纵向密切联系的同时,和星海的方爱国他们保持紧密的横向联系。 开完集体碰头会之后,我真的要去看我的同学了。 我去看的同学是死去的段祥龙。 此时,不知怎么,我对段祥龙心里已经没有了仇恨,或许人就是这样,不管对于生者有如何的怨仇,一旦人死了,那些恩怨情仇也就化为了乌有。人死帐了吧。此时我更多想到的是,毕竟,他是我的同学,毕竟,他是英年早逝。 在林亚茹的陪同下,我去了公墓,在段祥龙的墓前站立了很久…… 想到和段祥龙的大学同学时光,想到和段祥龙这些年的纷争结怨,想到至今我也没有彻底搞清楚的段祥龙和冬儿的纠结,我不由感慨万千,叹息不已…… 林亚茹一直站在我身边没有说话,一会儿从旁边折了一把野花,递给我。 我将花束放到段祥龙的墓前,沉默了片刻,然后转身离去…… 当天下午,我们乘飞机回星海。 浑浑噩噩的宁州省亲之旅就这么结束了。 在机场,秋桐接到了海珠的电话,海珠请秋桐代她向大家表示歉意,因为她没有亲自陪同和送行大家,同时祝大家一路平安。 海珠只给秋桐打了电话,没有给其他任何人打,包括我。 这多少让我心里感到有些尴尬和不自在,我不知道海珠为什么要这么做。 接完海珠的电话,转达完海珠的歉意和祝福,秋桐看了看我,脸上也露出些许不安的神色…… 我和秋桐对视片刻,然后转过脸看看大家。 我看到秦璐正边和大家谈笑边有意无意地看着我和秋桐…… 秦璐那捉摸不透的目光让我的心不由有些忐忑,莫名的忐忑。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忐忑,此时我想唱那首《忐忑》,但不会。那是神曲,一般人是唱不来的。 当晚7点,我们顺利抵达星海。 此行算是顺利结束,只是不知道圆满不圆满。 抵达星海的当晚,一道密电从金三角飞来,电云:不日,将有重要人物抵达…… 电文很短,只有这一句话。 我反复琢磨着这纸电文,不日,是什么意思,是几天还是十几天还是几十天?看字面的理解,貌似应该是最近的意思,那么,最近是哪一天呢?还有,抵达,抵达哪里?范围不明确,是抵达大陆还是星海,亦或是宁州,亦或是其他什么地方?还有,这个重要人物,又会是谁?李顺?老秦?亦或是李顺派出的特使?还是其他什么和李顺关系紧密的很重要的人物? 电文实在太模糊,从简单的这句话里几乎无法做出任何明确的判断? 为何要发出这样一纸模糊的电文,是保密的需要还是因为其他什么目的?既然电文是发给我的,那么,为何要如此模糊?为什么既想告诉我此事却又不想告诉地很明确?难道是对我还有所保留,是某种程度上不信任的表现? 正文 1080.第1483章如意算盘 琢磨了半天,越寻思越糊涂。 将电文烧毁,我告诉方爱国从明天开始将戒备级别提高,密切注意伍德集团的动静,同时注意加强对小雪章梅李顺父母的暗中保护,还有,要做好反跟踪和反侦查工作,一旦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或者动静,立即报告。 方爱国点头答应着。 我接着又吩咐方爱国要做好和宁州林亚茹他们的横向联系,及时交流相关的情报。 安排完毕,我回到宿舍,琢磨着最近星海和宁州发生的一切,琢磨着这纸含混模糊的电文,琢磨着大本营发这电文的用意,很久才入睡…… 第二天,我照常上班。 先开发行公司经理办公会,和唐亮云朵一起安排本周的工作。 唐亮这段时间对公司的工作已经很熟悉了,和各位主任科长站长关系都处的不错。这人性格一向爽快秉直,做事讲话直来直去,没有什么架子,很容易和大家打成一片。 自从唐亮来公司任职,我刻意放手让他去管理公司,严格禁止公司的中层越级直接向我汇报工作,在公司的各项工作和会议上着力突出唐亮的位置,不断树立唐亮在公司的威信。 我这样做是有目的的,我要让唐亮成为公司不可或缺的重要管理人员,让他成为公司中层一致拥戴的副总,让他逐步手里有自己能够掌控的人,特别是中层,让他建立自己的工作和人际圈子。如此下去,唐亮就会成为下一步发行公司无人可以替代的老总人员。 孙东凯要想让发行公司稳步有序发展,要想让发行公司给他出业绩,不管他心里乐意不乐意喜欢不喜欢,都离不开唐亮,都不得不用唐亮。 我的如意算盘正在逐步成为现实,唐亮在公司说话的分量正越来越有力度,和公司中层的关系一天比一天融洽,部分站长和部室主任甚至已经成为唐亮的铁杆,和他在工作以及私人关系上都很不错。 我知道我早晚是要离开发行公司的,我不可能一直身兼两职,要想确保发行公司不落入他人手里,我必须要这样做。而唐亮也确实是适合的发行公司人选,进入角色很快,各项工作管理地井井有条。 同时,很重要的一点,唐亮虽然比我年龄大资历老,虽然我一直叫他老兄,虽然我对他彻底放权,但他对我一直非常尊重,公司的各项工作,即使我不主动过问,他也能及时和我汇报。还有,他和云朵的关系相处地也很融洽。 他彻底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心态很好,这让我很满意很欣慰。 我在等待合适的时机把唐亮扶正,当然,我知道,不管我如何努力,真正在扶正唐亮上起关键作用的关键人物还得是孙东凯。 而孙东凯虽然这次将唐亮放了出来,虽然唐亮违心地想他做了检讨,但孙东凯对唐亮的印象要得到彻底的改变,不是一时半会儿就可以的,这还需要我的工作。 当然,这段时间,在孙东凯面前汇报工作的时候,我没少说唐亮的好话,当然都是围绕工作来说的,说的冠冕堂皇理直气壮。 我相信一句话,谎言百遍便成真理,何况我说的还不是谎言,都是唐亮踏踏实实做出来的业绩。 我相信只要我坚持不懈在孙东凯面前不停夸赞唐亮的工作业绩也能力,孙东凯对他的印象会逐步改观,他会逐步意识到发行公司的工作离不开唐亮。 当然,孙东凯对唐亮印象改观的基础来自于对我的信任,这是大前提。 而孙东凯貌似对我一直还是很信任的,起码在工作上是这样。 今天的经理办公会重点讨论了即将开始的年度大征订,今年的大征订,除了去年的内容,又额外增加了中央和省级党报党刊的征订任务,这是一项极其重要的政治任务,来不得半点马虎。 “唐哥,关于大征订的事情,我想听听你的想法。”我边说边递给唐亮一支烟,先给他点着,然后我点着,慢慢吸了两口。 “易总,关于今年的大征订工作,我是这样考虑的,在市委和集团党委下达明年市级日报和集团所属其他报刊的征订任务前,我们要未雨稠沐,先制定一个预备性总体工作方案,把各项具体措施拿出来,具体的任务数字先空着,等任务下达后再做分配……市委今年下达的中央和省级党报征订发行任务,也先弄好实施方案,等市委下达任务后再将任务分解下去。” 唐亮有条不紊地说:“还有外报外刊的代投代订,也要在今年的基础上有一个新的突破……为此,我考虑这个大征订的方案要分为两个部分,在做好总体支出预算的前提下,一是征订力量的重新组合优化,二是投递队伍的适度加强,既要保证分配下去的征订任务合理切合实际,具有完成的可行性,又要确保投递队伍的稳定性和多功能化,让大家在任务适度加重的同时收入有合理的提高,增强大家的工作积极性。” 唐亮的思路和我不谋而合,我很开心,点了点头:”嗯……” 唐亮继续说:“首先,这个大征订方案要做好效益分析,我们不能做赔本的买卖啊……要把公司的整体支出控制在集团给公司的费率之内,增收的重点是新增加的外报外刊代投代订和中央省级党报党刊的费率,这一块费率,要拿出相当的比例给发行员和车队司机,其他可以适当补贴给公司机关的部室科中心人员,让大家都受益…… “在最好效益分析的前提下,制定合理科学的措施,招收部分一线发行员,抓紧进行培训,快速上岗,同时采取灵活机动的征订措施,结合以前的征订方法,借鉴外地同行的先进经验,采取多渠道多方式的征订思路,芝麻西瓜都要捡,集体订阅和个人订阅同步抓,征订和零售两手并举,做好公司内部的发动工作,做好公司外部的宣传工作,大造舆论,形成声势,多发展报企合作单位,以发行员订阅为主体,以集体订阅为为重要补充,多措并举把报纸的征订抓上去。” 我点点头:“好。” 云朵说:“哎——唐哥,你可真有办法……脑子里道道真多啊……” 唐亮笑了:“我这是长期琢磨易总以前发行营销思路得到的结果,我这个思路,归根结底是建立在易总以前发行营销思路的基础上的,说白了,这其实是易总营销思路的延续和发展。” 我也笑了:“唐哥,你的这个大征订总体思路,比我之前的完善完备科学多了……有很多亮点。” 唐亮说:“易总不必谦虚,我刚才说的是真心话。” 我说:“唐哥,这个大征订方案你来拿吧,拿出来之后,我们内部先讨论,什么时候党委需要,随时可以提交。” “行,没问题!”唐亮说。 “多多辛苦你了!”我说。 “易总这话说的我倒是心里不安了,这是我的本职工作,应该的本分,应该的啊!”唐亮说。 我呵呵笑了:“我今后的工作可能要偏重经管办这一块,公司的发行工作,就要多依赖你了,后勤这一块,云总会很好地配合好你的,公司各部室科站的负责人,你尽管放心指挥调度,放手工作便是,如果有不服从的公司中层,你直接给我说,我保证为你的工作做好保驾护航,保证让你的各项管理措施得到畅通无阻的实施……还有一点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越级指挥任何一个公司的中层,也不会越级听取任何一个公司中层的工作汇报。” 唐亮脸上露出感动的神情,喃喃地说:“易总老弟,你的一番心思我很明白,你一直以来的用意我是了解的……我这个人是个直快人,拐弯抹角的话不会说,但我心里都是有数的……一切,尽在不言中吧,我会记得老弟为我做出做过的一切的。” 我说:“其实,老兄大可不必如此说,你今天所拥有的,今后你可能会拥有的,其实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都是你真刀实枪干出来的……人在做,天在看,老兄你来公司之后的突出业绩和表现,不是我凭空说出来的,而是你脚踏实地做出来的,公司上下都是看在眼里的,集团各阶层同事和领导自然也会看在眼里。” 唐亮笑了下:“虽然易总老弟你如此说,但我心里还是很有数的。” 云朵这时笑着说:“好了,我看你们俩就不要在这里互相客套了,大家既然是好同事,还是好朋友,我看就不要这么客气……刚才唐哥说的好,一切尽在不言中……我看,就让一切在不言中吧。” 我和唐亮都会心地笑了。 云朵又说:“对了,还有个问题,我们今年增加了中央和省级党报党刊的发行任务,那么,这些报纸的分印点也自然会从邮政印刷厂转移到我们集团的印刷厂,如此,我们集团印刷厂的报纸印刷任务就大大增加,要想保证明年报纸的及时投递,就要印刷厂确保报纸的印刷时间,不能拖延,不能滞后,不然,在这个环节上出现了问题,那后面分拣、运输、投递的所有环节都会延迟,那机会大大影响我们的投递工作。” 我和唐亮都点点头,我对唐亮说:“唐哥,你先和印刷厂分管的副厂长接洽一下,提前打个招呼,提醒提醒他们……下一步,我会和赵大健厂长专门谈这个事情,印刷厂必须要有这个心理准备,必须要确保报纸按时出厂。” 唐亮点点头,答应下来。 正在这时,曹腾推门进来了,一看我们在开会,忙笑着往后退:“哎——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开会了。” 我叫住曹腾:“曹主任,进来吧,我们开完了。” 唐亮和云朵站起来出去,我招呼曹腾坐在我对过,曹腾把一份文件递给我:“这是印刷厂递交的一份报告。” 我接过来一看,说:“我好像记得他们的这个活动已经办完了,怎么这才打报告上来呢?都搞完了,再打报告来审批走手续,这是什么意思?” 曹腾说:“这个……我也不知道啊,我今天刚接到的报告……接着就送给你了。” 我看着曹腾,曹腾看着我。 第1484章为所欲为 我说:“也就是说,印刷厂是先斩后奏了。” 曹腾点点头:“是的,确定无疑。……所以我一看到这报告,立刻就送给你了。” “嗯……先斩后奏。”我点点头,做沉思状,眼睛看着报告,余光看着曹腾。 “易主任,我看此风不可长,印刷厂这么做,明摆着是不把经管办放在眼里,不把你这个经管办主任放在眼里,甚至,是不把分管的秋总放在眼里。”曹腾气愤地说:“我看,你有必要把此事向秋总汇报,甚至向集团党委汇报,必须要严格经营管理规定,必须要严格工作程序和纪律,必须要给印刷厂一个警告和惩罚。” 我的脑子转悠了一下,看着曹腾说:“你说,如果向上汇报了,党委会给印刷厂什么惩罚呢?” 曹腾愣了下,接着说:“党委怎么惩罚我不知道,但我们起码可以给印刷厂一个警告,只要你不在这报告上签字,只要你不把这报告提交给秋总,那么,印刷厂这次活动的费用财务就无法给予报销,他们就要挂这笔账。” “哦,你是这个意思。”我点点头,看着曹腾滴溜溜转悠的眼神,琢磨着曹腾真实的用意。 似乎,曹腾猜到我会如此反应,猜到我会采取这个制裁措施。 又似乎,赵大健是故意用这个报告来激怒我,前段时间我刚警告过他,他接着就来了这么一手,似乎他一定会猜到我会因为这个报告发怒。 而在这其中,曹腾和赵大健会不会有什么事先的沟通和默契呢? 如果卡住这个报告,虽然我似乎处理地合情合理合乎规定,但似乎并不会让印刷厂有多大的为难,这个活动的费用并不多,即使财务不给报销,印刷厂也完全可以用小金库的钱填上,对包括赵大健在内的个人没有任何损失。 但这个报告压在我这里,终究不是个办法,我总不能把这报告一直压下去,而且这报告上的时间是往前推了的,是在举办活动之前的。如果时间久了,年底清理的时候印刷厂再提及此事,那我显然就要被动,到时候印刷厂如果一口咬死那报告是被经管办主任我这个环节耽误压下来的,那我自然逃脱不了责任。到时候恐怕曹腾未必会站出来为我作证。 我点燃一支烟,快速思考着处理办法…… 曹腾坐在我对面,直直地看着我。 我突然笑了,将烟头熄灭,然后拿起笔,签了一行字:此活动已举办完毕,报告属于后补,虽然程序上不合乎规范,但从印刷厂的实际工作情况考虑,从活动举办的效果考虑,建议批准……同时,已经通知印刷厂此种情况下不为例……请秋总审阅。 写完后,我将报告递给曹腾:“送秋总审批!” 曹腾接过来看了下,微微一愣,接着看着我:“易主任,这事就这么算了?这……这也太便宜他们了……这不是助长他们为所欲为的歪风吗?今后他们会更不把我们经管办放在眼里的,特别是不把你易主任放在眼里。” 我微笑了下:“同时,你亲自给印刷厂老赵打个电话,就说是我说的,告诉他今后下不为例,绝不可以再犯同样愚蠢的错误,不然……否则……我决不会客气!如果他不信,可以再来一次试试……我的话可以认为是提醒,也可以认为是警告……你就这样告诉他我的原话。” 曹腾眨眨眼睛,接着点头:“哦,好……我就这样告诉他……” “还有,你告诉老赵,如果他对这番话不服有情绪,可以给我打电话……也可以来找我……”我继续微笑着说。 “哦,好。”曹腾又点头,眼神有些黯淡,但接着就恢复了正常。 然后,曹腾转身要走,我叫住他。 “易主任还有事?”曹腾说。 我指了指我办公桌上的电脑,对曹腾说:“曹主任,你说我这台电脑怎么样?” 曹腾说:“你的电脑……这不是挺好的吗?” “可是,你不是曾经说过我的电脑有些旧了有些落后了吗?”我说。 “可是……你不是说你用这台电脑就很好吗?”曹腾说。 “那是以前的话,此一时彼一时啊,我现在想换台电脑,你觉得怎么样?”我说。 “哦,你想换电脑啊……”曹腾微微一怔,接着说:“好啊,当然好,新的总比旧的好嘛……对了,易主任,你怎么突然想起换电脑了呢?” 我当然不会告诉曹腾是因为电脑主机里的窃听器被取走了,于是说:“当然是为了提高工作效率啊……” 这话放在哪里都使用,等于是屁话。 “嗯……对,对,易主任说得对,新电脑自然会提高工作效率。”曹腾点点头,眼珠子又转悠了几下。 “那么,这事你就替我安排下好不好?”我说。 “好啊,我回头就到集团物业中心去联系这事,他们还有新买的一批电脑。”曹腾说:“对了,这费用列支是算在发行公司里还是……” “自然是要算在集团行政支出里,怎么能让发行公司出钱呢?”我说着拍拍桌子:“曹主任,这可是我们经管办用的……你去申请电脑,身份可是经管办副主任,打的是经管办的旗号。” “哦,呵呵……”曹腾笑起来:“怪不得之前你不换电脑,原来是替发行公司省钱啊……怪不得你不让云朵去申请电脑让我去,原来是如此考虑。” 我说:“你很聪明!” 曹腾说:“聪明是被你开发出来的!” 我说:“错……是你天生的,我只不过开发出了百分之一不到,其他的,都是你自己本来就有的。” 曹腾说:“我再聪明也比不过易主任……在易主任面前,我永远是甘拜下风的。” 我说:“曹主任,看,你又装逼了……你嘴巴上这么说,其实你心里肯定不是这么想的!” 曹腾面不改色地笑着:“易主任真会开玩笑,我哪里敢在你面前装逼,还有,我这人,在易主任面前是从来不敢耍心眼的,我嘴巴上怎么说,心里就是怎么想的。” 我笑着:“呵呵,我觉得你越发聪明了……你实在是很聪明的人呶。” 曹腾说:“我还是那句话,我再聪明,也比不上易主任!” 我说:“口是心非哦,我的曹主任。” 曹腾说:“绝对是心里话,我可以发誓。” 我说:“可别发誓……不然我怕你会天打五雷轰的……你是我的得力助手,你要真的被雷劈了,那我岂不是很大的损失……我的工作可是离不开你这位副主任。” 曹腾说:“我很荣幸,没想到我在易主任眼里如此重要……我不由要受宠若惊了。” 我又笑了,曹腾也笑了。 我们都笑了一会儿,我接着说:“对了,曹主任,什么时候喝你和小凤的喜酒啊?我可是早就准备好红包了。” 曹腾的面部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似乎被我的话终于戳到了痛处,但随即他就恢复了常态,叹了口气:“哎……很可惜,这喜酒是喝不成了。” “为什么?”我故作吃惊状。 “因为小凤把我甩了。”曹腾说。 “哦,她把你甩了……为什么啊?”我做愈发吃惊状。 “这种事说不清道不白啊……唉……”曹腾又叹了口气。 “我觉得我该同情你一下,你觉得可以吗?”我说。 曹腾眼神直直地看着我,点点头:“可以……那我就该感谢易主任一下了。” 我忙说:“不必客气,感谢就不要了……那你现在心情一定是很低落了?” 曹腾说:“我已经从低落中走出来了。” 我说:“哦……那就好,走出来了那就好。” 曹腾咬咬嘴唇:“易主任还有话要说吗?” 我说:“我想想啊……” 说着,我低头装模作样想起来。 曹腾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半晌,我抬起头:“木有了……我想了半天,好像木有话要说了。” “那我就走了。”曹腾又紧紧咬了下嘴唇,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曹腾出去后,我暗自偷乐了半天。 曹腾办事效率挺高,当天下午我的电脑就换了。 下午下班后,大家都下班了,我还在摆弄新电脑,准备安装360系列软件,这时有人敲门。 “谁呀——”我随口问了一句。 “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门外响起夏雨的声音,随即门被推开,夏雨笑着蹦跳着进来了。 看到夏雨,我皱了皱眉眉头:“这个时候了,你不回家,开这里干嘛?” “我来接二爷下班吃饭饭哦……”夏雨笑嘻嘻地说。 “不行,我晚上还有个招待!一会儿我就要走!”我随口撒了个谎。 “真的?”夏雨看着我。 “废话!”我说。 “哦……真讨厌,你好讨厌啊二爷!”夏雨不快地说。 “没事就赶快回家吧,少在外浪荡。”我说。 “人家有事呢!”夏雨说。 “什么事?”我说。 “我想开出租玩,体验体验生活。”夏雨说。 “什么?你说什么?”我愣了,没想到夏雨那天说的话是真的。 “我想学你来出租体验生活啊,怎么了?你大惊小怪什么?”夏雨说:“我来找你,除了吃饭,就是让你帮我联系一辆出租车的。” “不行,不许胡闹,我联系不到出租车,你给我老老实实回家去!”我果断拒绝。 “你撒谎,你上次开的出租是哪里弄来的?”夏雨说。 “这……”我一时语塞。 正文 1081.夫唱妇随 第1485章 “嘿嘿,凭什么你能开出租玩我不能?告诉你,二爷,凡是你做过的事我都要做做,我要紧跟你的步伐,这才叫夫唱妇随呢。”夏雨得意地说:“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亏待那出租司机的,我就开一天,赚的钱都给那司机,还有啊,我再额外给他一千元,然后呢,还车的时候,我再给加满气。” “不行。”不管夏雨怎么说,我就是不答应。 磨叽了半天,夏雨终于不高兴了,脸一拉:“哼,不找你了……我自己出去找去,我就不信没有你我找不到愿意干的出租车司机……不理你了,走了!” 说着,夏雨转身就要走。 一听夏雨这话,我急了,夏雨出去乱找的话,说不定会遇到坏人,于是忙叫住她:“好了,我答应你了。” “嘎——”夏雨立刻又高兴起来,转过身:“嘻嘻,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随便出去找的。” 我无可奈何地看着夏雨苦笑了下:“我答应你,帮你联系一辆出租,但你必须答应我三个条件。” “行,你说吧,别说三个,三十个也行啊!”夏雨喜滋滋地说。 “第一,你只能白天跑,晚上绝对不允许,明天早7点给你交接出租车,晚上6点前,必须把车交回来。”我说。 “行,没问题!”夏雨忙点头。 “第二,只准在市区内跑,不准接长途,不准接出市区的活!”我又说。 夏雨吐了吐舌头:“好的。” “第三,手机必须保证随时开机,随时都可以打通……每一个小时要给我发一次手机短信,汇报所在地点。”我说。 “嘎——二爷好关心2奶,2奶真的好感动好激动好心动哦……”夏雨嘎嘎地开心地笑着,使劲点头:“没问题,没问题。” 看夏雨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有些不放心:“我的话你都记住了没有?” “二爷的话就是圣旨,2奶哪里敢不从呢!”夏雨蹦跳了下,突然跑到我跟前,冷不防抱住我亲了一口我的脸颊:“么么……真是我的好二爷,2奶好开心呢。” 我伸手擦了擦被夏雨亲的地方,有红色的印迹。 夏雨突然伸手用力摸了一把我的裆部,我吓了一跳,忙往回缩身。 “嘿嘿……那天在飞机上爽不爽?”夏雨带着暧昧的口气说。 “不爽,以后不许这样了!”我说。 这样说着,我不由想起那天在飞机上万米高空惊心动魄荡气回肠的一幕…… 这样一想,竟然,我的柱子哥有了反应,似乎要昂头。 我有些气愤,气愤柱子哥太不争气。 不知道最近怎么回事,柱子哥动不动就要昂头,很不听话。 气愤的同时我又有些无奈,毕竟,自从海珠走了后,柱子哥就长期处于吃不饱状态,或许是长期的饥渴让他对外界的刺激格外敏感。 这样想来,我似乎有些理解同情柱子哥了,虽然这种理解和同情让我觉得很邪恶。 “哦哦……真的不许了吗?真的吗?”夏雨腻腻地说着,身体又开始靠近我,嘴里念叨着:“既然那天飞机上二爷不爽,那我现在弥补下那天的遗憾。” 闻听夏雨此言,我和我的柱子哥都惊呆了,我往后一直退到墙角,两手不由紧紧捂住了下面。 “不许动……把你的两只小爪爪给我拿开……听话才是乖二爷……今天2奶要好好弥补下二爷的遗憾。”夏雨脸色有些发红,声音有些嘶哑和紧张,但还是带着恶作剧的表情逼近我…… 当夏雨的手触碰到我腰带扣的一瞬间,我的眼睛一闭,完了。 小撸怡情,大撸伤身,强撸灰飞烟灭。不知道夏雨这次是要小撸呢还是大撸呢还是强撸呢? 其实,不管是大撸还是小撸还是强撸,这行为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来撸,是自己撸还是别人撸,是男人撸还是女人撸。 我紧紧捂住裆部,紧紧捂住柱子哥,紧紧闭着眼睛,心想不论夏雨如何捣鼓,我都绝不能松手,不能让柱子哥落入夏雨手里。 “把手拿开。”夏雨带着命令的口气,声音有些兴奋,还有些颤抖。 “不——”我捂地更紧了。 夏雨的手又试探了几次,还是没进去。 接着,她似乎不再那么固执了,突然停了下来。 我稍微松了口气,随即感觉到她的手开始在我胸口摸索…… 接着,她竟然开始解我衬衣的扣子。 我又紧张起来,却不敢用手去阻止她,我怕我的手一离开柱子哥,夏雨的手就会偷袭。 夏雨的手接着就在我胸部游滑着,不紧不慢地。 麻酥酥的感觉,还挺舒服。 接着,夏雨的手停留在我的小兔子脑袋上,手指开始拨弄我的小兔子脑袋,痒痒的。 我有些忍不住想笑,我的那么小,有什么好拨弄的? 突然,我感觉有些不对劲,感觉胸部有湿热湿滑的东西在蠕动。 不由睁开眼,吓了一跳,夏雨含住了我的小兔子脑袋,像是婴儿在喝奶…… 夏雨此刻的表现让我惊呆了,这回我自己惊呆的,没有柱子哥参与。 我低头愣愣地看着夏雨的动作,此时的场景,竟然全然没有了刚才情裕的成分。 夏雨的动作很投入,很认真。 麻麻的,酥酥的,我愕然看着夏雨的表情和动作,心里突然涌起一阵异样的感觉,这感觉和**无关。 夏雨的行为总是那么让人匪夷所思,此时,我无法想象夏雨会做出这样的动作,会有如此的表情。 我试图让自己进入夏雨的世界,进入夏雨的内心,可是,我似乎难以做到,我突然感觉自己对夏雨真正的内心知之甚少。 我在惊愕惊骇中不敢动,就那么看着她的动作。 柱子哥早已畏缩,浑身的情裕早已无影无踪。 我的心里突然涌起一阵别样的情感,那情感似乎和亲情有关,似乎还有几分母性的温柔和感动。 我突然想到,夏雨从小就失去了妈妈,她应该从来没有吮吸过母亲的小兔子。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不由有几分怜悯和悲伤…… 我靠在墙角,一动不动任凭夏雨继续自己的行为…… 突然,感觉有热乎乎的液体滴在皮肤上,我看到夏雨的眼睛里正在流泪…… 不由更加惊骇了…… 我似乎感觉到了夏雨的些许内心活动,似乎感知到此时她内心的感受。 我不由懊丧自己的小兔子太小,要是像秋桐海珠冬儿孔昆的那么大就好了,这样吸起来才想那么回事。 我觉得自己此时的想法有些荒唐。 热乎乎的泪水不停低落在我的皮肤上,而夏雨的动作一直没有停止。 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感动和柔情,仿佛过去从未感觉。 突然,夏雨停止了动作,脱离了我的胸口,接着用手一擦眼睛,看也不看我一眼,转身就走…… 夏雨像一阵风走了,剩下我裸露着胸部站在那里发呆。 呆了半天,我慢慢擦了擦湿漉漉的胸口,扣上衬衣扣子…… 不知为何,我的心情突然很低落很难受。 我离开办公室,走在夜晚的星海街头。 边走边摸出手机,打给了方爱国,告诉他明天把出租车借给夏雨开一天。 方爱国答应着,我告诉了他夏雨的联系方式,他随即记了下来。 安排完这事,我随口问了一句:“伍德那边有什么动静?” “他离开星海了。”方爱国回答。 “什么时候离开的?”我问。 “下午……带着皇者阿来保镖还有冬儿一起离开的,坐飞机走的。”方爱国说。 “去了哪里?”我说。 “日本。” “哦……”我哦了一声,伍德又去日本了,带着手下一批大员,这***老是去日本干嘛?难道就单纯是为了散心旅游? 我觉得好像不是,但却又想不出他还能有什么事情。 “给大本营汇报了吗?”我说。 “汇报了。”方爱国说。 “嗯,好……戒毒所那边呢,有什么新动向没有?”我说。 “一切照旧,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方爱国回答。 “李老板父母家那边呢?”我又问。 “同样一切照常。”方爱国说。 “小雪那边呢?”我说。 “同样没什么事。”方爱国说。 “好。” “明天……把出租车给夏雨之后,要不要安排人跟着。”方爱国说。 我想了想:“如果她的保镖跟着,你们就不用安排人了,开个出租车后面跟一溜保镖,让她发现了会恼怒的……如果没有保镖,你就安排一个人开车跟着。” “好的。” 我挂了电话,在大街上继续随意溜达着,心里感觉十分空荡。 正在这时,一辆车缓缓从后面过来,停在我身边。 我扭头一看,是四哥开的车。 我上去。 四哥继续缓缓往前开。 “夏雨刚才到你办公室了?”四哥说。 “嗯……”我接着把夏雨要开出租车的事告诉了四哥,四哥听完不由笑了:“这个夏雨,整天弄些让人想不到的洋动静……就是喜欢捣鼓新鲜事。” 我一阵苦笑。 “安排好了?”四哥问我。 “嗯……安排给方爱国了。”我说。 “明天还需要人跟着不?”四哥说。 “看情况,如果夏雨的保镖跟着,我们就不用人跟了。”我说。 “嗯,这倒也是……”四哥点点头:“夏雨的两个保镖倒是很尽职尽责,我就是看到她的两个保镖守在楼下夏雨的车前,又看到你办公室亮着灯,才猜到夏雨到你办公室了。” 我默然无语。 四哥接着说:“夏雨今天似乎被人跟踪了。” “何以见得?”我说。 “夏雨离开的时候,两个保镖开车跟在夏雨后面,但接着一辆车又跟在了夏雨保镖的后面,我然后悄悄保持距离跟在了后面。”四哥说。 “哦……”我不由扭头看了四哥一眼:“然后呢?” “然后……夏雨的保镖很警觉,似乎发现了后面有人跟踪,接着就放慢了速度,车子往后面跟踪的那辆旁边靠拢……那车子的人似乎发觉被发现了,接着一加油门,直接往前窜,然后在前面的路口接着就往左拐了,放弃了跟踪。”四哥说。 “哦……”我点点头。 “然后,夏雨的两个保镖似乎也发现了我,冲我友好地点点头,然后就加速去追夏雨了。”四哥说。 “嗯……”我又点点头。 “如果明天夏雨开出租车,有这两个保镖跟着,倒也不会出什么事。”四哥说:“如果我们的人再跟上,说不定会闹出什么误会,或者被夏雨发觉了惹她不高兴她再发飙。” “嗯,我让夏雨每隔一小时给我发一次手机短信汇报在哪里的……而且,我规定不准她的拉客范围出市区,也不准拉长途的客人,晚上6点钱准时交车,不准夜里拉客。”我说。 四哥笑了:“那就好了,只要她听话,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是的,只要她听话,就不会出问题,如果她不听话,即使再多的人跟着她也没用,再说了,如果她发现我安排人跟着她,她会生气的,她鬼点子多得很,会想办法把跟着她的人甩掉的……就她现在这俩保镖,动不动都会被甩开。”我说。 “呵呵……”四哥笑起来。 然后,我接着把此次去宁州遇到林亚茹他们的情况和四哥通报了一下,四哥听完,沉默了许久…… “他们不会是最后一批进入大陆的潜伏着。”半天,四哥说了一句。 “是的,后面一定还会有的……那位不日要抵达的重要人物,伴随他,一定还会有一批特战队员。”我说。 “嗯……”四哥点点头。 “你猜那位重要人物会是谁?”我问四哥。 四哥想了半天:“似乎,应该是李顺……但是,在目前的情况下,在李顺正在被通缉的情况下,又似乎不该是他……还有,按照李顺做事神出鬼没不按常理出牌的风格,也不一定会是他……但是,正因为李顺从不按常理出牌,这个重要人物,是谁都有可能,说不定还真是李顺……他说不定认为,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 “假如真的是他,假如他的行动踪迹被发觉,那么,会很危险!”我忧心忡忡地说。 “是的,如果是这样,一定会很危险。”四哥点点头:“其实我一直在琢磨,这个重要人物来的目的是什么。” 我其实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和四哥讨论了半天,一直没有明确的思路和结果。 第二天早上7点,我刚起床,就接到了夏雨的手机短信:”嘻嘻……二爷,接车了,要开始拉客了……我给了那小伙1000元,那小伙还挺痛快地接受了。” 我回复短信:“记住我昨天告诉你的几个条件,要守信用!” “噢啦,没问题的啦,拜拜!”夏雨回复。 接着,我接到了方爱国的电话:“易哥,夏雨把车开走了,她的两个保镖开车跟上去了……我们没跟人上去。” “嗯,好,你的车有没有安装卫星定位系统?”我问。 “没有。”方爱国回答:“星海的出租车目前都没安这玩意儿……不过听说下一步就要安的。” “嗯……知道了。”我说着放下电话,然后洗澡。 此时,我的心里不知怎么突然有些不安,洗完澡,我还是拿起电话打给了方爱国:“爱国,安排个人,跟上去……注意不要太近了……有什么情况随时汇报。” “好的。”方爱国放下电话。 我稍微安心了一些,然后吃过早饭去上班。 快到单位的时候,又接到了夏雨的手机短信:“啊哈……开门红啦,我刚拉了两个客人,赚到了34元钱,嘻嘻……” 我不由笑了起来。 到办公室之后,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一接,是秋桐打来的。 “夏雨今天在开出租拉客呢,你知道不?”秋桐说。 “知道,她非要开,我安排的!”我说。 “哦……” “你怎么知道的?”我问。 秋桐在电话里苦笑了下:“我和云朵今天早上是坐夏雨的出租来上班的……四哥开车去接我,夏雨早就等在那里,死活不让我上四哥的车,然后她拉着我去了云朵家,一起把我们俩拉到了公司,然后像模像样按照计价器的数字收了我们俩34元钱,我给了她35元,说不用找了,她还不答应,非找给我1元钱。” 原来夏雨的开门红客人是秋桐和云朵,我不由笑了起来。 “这丫头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啊,真会玩啊……”秋桐感叹道。 “没办法,想玩就随她吧。”我说。 我可不敢告诉秋桐夏雨开出租的原因是要和我夫唱妇随。 “对了,曹腾昨天送给我一份印刷厂的报告,你签了建议的,我看你签的内容,那活动是早就举办过了才打报告申报请求审批的,你怎么会建议我通过呢?这可是违反经管办的审批程序的。”秋桐说。 “我想,既然木已成舟,那就干脆成全赵大健好了……不值得为了一件小事把关系搞僵。”我说。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秋桐问我。 “呵呵……”我笑了下。 “你一定是有别的想法。”秋桐也笑了下。 “不管我是什么想法,赵大健越是认为我会拿这事来说事,我偏要反其道而行之,我偏偏就要建议通过。”我说:“同时,我也建议你审批通过。” “到底是什么?”秋桐说。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反正你通过就是了!”我说。 “我要是就不通过呢?”秋桐说。 “不听话我话,我打你屁屁!”我说。 “你敢?” “嘿嘿,你再说一遍试试?” “再说一遍又怎么样?” “再说一遍,我立马放下电话去你办公室打屁屁!” “大坏蛋。”秋桐笑了,然后说:“其实呢,这报告我审批是没问题的,但是,我是考虑你这边,这样会不会影响你经管办的威信,你可是刚上任不久的崭新的主任。” “不会的,我心里有数!”我说:“我这样考虑,一定有我的理由,你按照我的建议办就是了……至于别的问题,你就不要问那么多了,听话是好孩子,签批就是了。” 秋桐沉默了一会儿,说:“好吧,我签批。” 听秋桐的口气,似乎有些困惑,又有些不安。 但她还是答应我的要求,这让我感到欣慰。 我安慰秋桐说:“其实,这是个小事情,在小事情上,还是要灵活性和原则性相结合的,当然,要是大事情,还是必须要讲原则。” “好吧,但愿真的是你说的这样,那就灵活性原则性结合吧。”秋桐挂了电话。 到9点的时候,我接到了夏雨的手机短信:“报告二爷,我在北京路沈阳路交汇处。” “拉了几个客人了?”我回复。 “唉……还是只拉了刚才开门红那两位,这会儿没拉到客人!”夏雨回复。 我心里想笑,夏雨还挺爱面子,不告诉我开门红的两位客人是谁。 “倒是有个要去庄河的,谨遵你的指示,我没接这活!”夏雨又回复。 “很好,听话是好同志!”我夸赞道。 “嘿嘿……” 到10点的时候,夏雨又发来短信:“唉……二爷,这会儿就拉了一位客人,还是短距离的,只赚了9块。” “慢慢来,有收获就行!”我安慰她。 “哎——我发现有人和我捣乱,看来是想和我抢客人。”夏雨回复。 “什么意思?”我回复。 “有一辆出租车老是在后面跟着我,估计是想和我抢客人的。” “哦,你怎么知道的?”我知道坏事了,方爱国派出的人被夏雨发觉了。 “我倒是没发现,是我的保镖发现的,我这才知道,我的后面跟着两辆车啊,保镖的和那辆出租车,气死我了,怪不得我拉不到客人呢。” “那你怎么处理的?”我说。 “我让保镖把那辆出租车赶走了,吓唬他再敢跟着我和我抢客人,就砸他的车,嘿嘿……他果然吓跑了……好了,不聊了,我继续拉客去。” 我心里暗暗叫苦,果然一会儿方爱国打来电话:“易哥,跟着夏雨的杨新华被她的保镖发觉了,夏雨发飙了,骂了杨新华一通,非说杨新华和她抢客人,威胁要砸车。” “哦……” “其实砸车倒是不可怕,关键是夏雨的两个保镖起了疑心。”方爱国说。 “杨新华呢?”我说。 “装作被吓跑的样子开车走了,这会儿周大军又跟上了。”方爱国说。 “那就好。”我说。 11点的时候,夏雨又来了短信:“报告二爷,我又拉到一位客人,收入了11块钱。” “很好,继续努力吧!”我回复。 “好的,谢谢二爷鼓励,那2奶继续努力去了。” 正文 1082.夏雨失踪 第1487章夏雨失踪 这时方爱国又打来电话:“易哥,夏雨的保镖确实很警觉,又发现了周大军在跟踪,正在堵截周大军的车。” “夏雨发现没?”我说。 “这回她没发现!”方爱国说。 “大军的车被堵截住了吗?”我说。 “还没有!”方爱国说。 “嗯……”我想了下,为了防止夏雨再发飙,为了防止周大军和夏雨的保镖发生不必要的误会,于是说:“既然夏雨的两个保镖跟着,那就让周大军撤离吧……不要和那两个保镖发生冲突。” “好的。”方爱国挂了电话。 中午12点,夏雨准时发短信过来:“哎……二爷,我在中山广场附近,一个上午,就拉了那几个客人啊,生意很惨淡哦……” “下午继续努力!”我回复。 “真讨厌,我估计是身后那俩保镖坏了我的事情,讨厌死了,死活非要跟着我……不拉了,饿了,吃盒饭去。” 我心里暗笑。 下午1点到4点,夏雨都很准时给我按点发手机短信报告地点和收获,很不幸,她一共只拉了4位客人,平均一个小时一位,收入不到40元。 短信里,夏雨的口气越来越沮丧,还有些急躁。 我则不停地安慰鼓励她,再有不到两个小时就到6点,她今天的出租之旅就结束了。 到5点的时候,夏雨又来短信了:“嘿嘿……二爷,我在三八路上,刚拉了两个客人……哈哈,那两个保镖果然是我发财的克星,我刚把他们甩掉就来生意了,这回是大单子哦……” “什么大单子?”我说。 “到金石滩去的……嘿嘿,我要价200他们都没还价,立刻就答应了。”夏雨回复。 我急了,忙回复:“不许拉出市区的长途客人,你违法了协议!” “哎,顾不得了,再不拉这单生意我今天的夫唱妇随之旅就彻底完蛋了,什么协议不协议的,你一边去吧,等我赚了这笔钱回来就交车,再说,金石滩虽然出市区了,但也不远啊,就在市区边上,不算长途的,乖乖二爷,等我回来交了车晚上用我今天赚的钱请你吃海鲜,啊哈……哦了,拜了,我要出发了,别打扰我哈……” 我急了,接着就给夏雨打过去,却没人接,一直振铃。 我继续打,后来干脆夏雨就关机了,打不通了。 我没撤了,发了一会儿呆,忙给方爱国去电话。 “夏雨正拉了客人从三八路去金石滩,她的保镖刚刚被甩掉了,马上安排人开车往市区到金石滩的路上赶,路上注意夏雨的车。”我说。 “好的,我马上安排他们三人从所在位置往金石滩赶。”方爱国立刻就答应下来。 “发现夏雨的车之后,如果没有什么异常,就暗中跟着,不要打扰她,如果有什么异常,就立刻采取一切措施保护她的安全。”我说。 “是——” 放下电话,我稍微松了口气,却不禁有些恼火,夏雨到底违反了协议,到底不听我的话。而且,她竟然把又自己的保镖甩掉了。 她甩保镖不是第一次了。 坐在办公室里,我心里突然有些不安,突然有些后悔让夏雨去开出租车,觉得不该任由夏雨的性子来。 但后悔也晚了,夏雨已经拉着两位客人去金石滩了。 市区到金石滩,要经过一段山高林密的滨海公路,那条路上平时车子很少。 我暗暗祈祷杜建国他们三人能在路上遇到夏雨的出租车。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的心里越来越着急。 快到6点的时候,方爱国终于打来了电话:“易哥,他们都赶到金石滩了,但是……一直都没有发现夏雨开的出租车。” “啊——”我失声叫了出来:“怎么会?怎么会呢?” “确实是没有发现,现在天快黑了,这里的人很少,车子也很少,一眼就能看到有没有……这里没有,路上也没有发现。”方爱国说。 我的心里突然有些发慌,深呼吸一口气说:“在附近的树林里小道上找,如果没有,往回走,边往回走边找,特别注意路边的小路和树林。” “好的……我现在也赶过去。”方爱国说着挂了电话。 我几步下楼,上了我的车,径自开车出去,直奔金石滩方向。 夜色笼罩了城市,我开车往外疾奔。 出了市区,我上了去金石滩的那条滨海路,这条路一边是大海,一边是茂密的山林。 边开车我边借助汽车大灯的光线往两边看…… 转过一个山坳,我突然看到路左边的山林小道里面似乎有个东西,似乎是一辆车停在那里。我忙停车,从车里拿出手电筒,往里一照,赫然是一辆出租车停在那里,车头往里,车屁股对着外面。 我看了看周围,周围一片寂静,除了远处的海浪声和风声,没有其他动静,车子静静地停在那里。 我毫不犹豫疾步往里走,走到跟前,一看车号,果然是方爱国的出租车。 我猛地拉开车门,车里空空的,没有人。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人呢?夏雨呢?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出事了,出大事了! 正在这时,外面马路上有车灯光闪烁,接着传来停车的声音,然后我看到几个黑影迅速奔过来。 是方爱国他们四个。 他们疾步过来,看了看现场,都倒吸一口凉气。 “坏了,出事了。”方爱国说。 我阴沉脸着,打开手电仔细看车里面,里面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也没有任何可疑的物品。 而且,车钥匙还插在车上。 我低头看看路面,石子路上没留下任何痕迹。 “分四个方向到树林里搜索,快——”我短促地说了一句。 话音刚落,方爱国他们就嗖地从不同方向钻进了黑压压的树林,打开了手电。 他们都是受过特种训练的丛林战高手,进入树林搜索是小儿科的活。 我在车旁继续察看周围的情况。 正在这时,天空中一道闪电,接着狂风大作,然后就下起了大雨。 糟糕,我心里暗暗叫苦,坐进车里避雨,边不停拨打夏雨的手机,关机。 半小时后,雨停了,浑身湿漉漉的方爱国他们四人都回来了,钻进车里,都摇摇头。 毫无收获,我的心猛地一沉。 大雨会将所有的痕迹都冲刷掉,我心里明白这一点。 我们在车里都沉默着。 “易哥,怎么办?”方爱国先打破了沉默:“这里方圆几公里内的山林都搜索了,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痕迹。” 是啊,怎么办?我此时心里有些乱糟糟,摸出手机继续拨打夏雨的手机,依旧是关机。 我将手机收起来,看着方爱国他们,说了一句:“夏雨肯定是出事了,极有可能是被。” 说到这里,我停住了,我有些恐怖感,不敢继续往下说。 但即使我不说出来,方爱国他们也似乎明白了我要说的内容,都不由神情严重地点了点头,接着都一起看着我,似乎在等我出主意下命令。 我此时脑子里却真的是一筹莫展,没有任何头绪和线索。 我此时不能确定这是一起偶发事件还是有预谋的计划,不能确定对夏雨下手的是一般的小混混流氓还是不知什么来头的黑道组织,也不能确定夏雨到底出了什么事,是被劫色还是被劫财还是被…… 我不敢往下想,却不由又想到了最严重的后果…… “车在这里……没有把车开走。”方爱国喃喃说了一句。 方爱国这话似乎是在告诉我对方似乎不是劫财,我的心不由一个寒战,我想到了比劫财更可怕的劫色,甚至劫色后的……灭口! 我不由祈祷夏雨是遇到劫财的了,可是,车却在这里没有被开走,劫财的人难道会不要车吗? 难道,夏雨是遇到劫大财的了,这车根本就没被放在眼里?夏雨是星海赫赫有名的三水集团的副总裁亿万富姐,会不会是就被道上的什么人盯上了…… 想到昨晚四哥和我说夏雨被跟踪的事,我不由又胡乱琢磨起来…… “易哥,你说,要不要马上报警?”方爱国用试探的目光看着我。 报警?我心里倏地一震。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是老黎打来的。 我立刻打开车门下车,然后接听。 “小克,你在哪里?”电话里老黎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我在金沙滩附近,夏雨出事了。”我语无伦次有些慌张地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和老黎说了一遍,然后说:“现在无法搞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无法搞清是什么人干的,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目的……怎么办?怎么办?” 老黎在电话里沉默了片刻,然后说:“小克,冷静……让你的人回去,把出租车也开回去……你过来一下。” “你在哪里?”我说。 “家里!”说完老黎就挂了电话。 这时方爱国他们也都下了车,围在我身边,看着我。 我稍微冷静了下,看着方爱国他们:“你们……先回去吧……把这车也开回去。” 他们点点头。 “此事保密,对谁都不要讲!”我说。 “包括大本营吗?”方爱国问我。 我犹豫了下,说:“不包括。” 方爱国点点头,接着又说:“那……四哥呢?” “四哥我会告知的。”我说。 “好的。” 然后,大家分手,我直接开车奔老黎家。 快到老黎家的时候,我没有将车停在老黎家门口,而是停在了附近的阴影处,然后步行过去。 老黎家门前静悄悄的,十分安静,里面亮着灯。 我看了看周围,周围的树丛花丛阴影处,似乎有黑影晃动。 第1488章夏雨被绑架 我明白,这一定是老黎家的保镖隐藏在周围。 我刚走到院子门口,门就开了,开门的是老黎保镖其中的一个,冲我微微点点头,面无表情。 我直接走进客厅,客厅里灯光明亮,老黎正独自坐在沙发前,正在喝茶,一副神闲气定的样子。 看到老黎这个样子,我的心略微安静下来。 老黎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指指身旁的沙发。 我坐下。 老黎给我泡了一杯茶,递给我,我接过去,喝了两口,没喝出什么味道来。 沉默了片刻,老黎终于缓缓开口了。 “小雨被绑架了!” 虽然我有这个心理准备,但从老黎的口里说出,但老黎如此的镇静,还是让我吃了一惊。 “啊……”我无法掩饰震惊的心情。 “什么人干的?”我说。 老黎缓缓摇摇头:“不知道!” “什么条件?”我又问。 老黎又摇摇头。 “要不要报警?”我说。 “不——绝对不可以!”老黎的口气很果断。 我怔怔地看着老黎,这时夏季跌跌撞撞从楼上下来了,神色慌张,失魂落魄的样子。 “爸……我们要赶紧想办法救出妹妹……我们要马上去报警!”夏季的声音里带着极度的恐慌。 老黎看着夏季:“小季,你难道不想要你妹妹的命了吗?” “这……”夏季一时语塞。 “我相信,只要我们一报警,对方马上就会知道……那样的话,你妹妹说不定马上就会没命的,你知道不知道?”老黎又说。 “可是……我们可以悄悄报警,他们怎么会知道?”夏季说。 “对方来历不明,你能保证警方内部没有他们的线人?没有他们的同伙?”老黎说:“对方既然敢下手,就一定想到了这一点,既然他们能想到这一点,我们就绝对不可以报警……当务之急,是救出你妹妹。” “这……那怎么办?怎么办?”夏季六神无主地看着老黎,又看看我。 老黎没有理会夏季,看着我说:“我刚接到了电话……对方说夏雨在他们手里……我问他们要什么条件,他们说很快会来人和我谈……来我家和我谈。” “哦,对方的手机号码是……”我说。 “这个有用吗?号码可以随便弄一个。”老黎说。 “嗯……”我点点头。 “爸,我觉得可以报警的,根据对方的号码,可以定位的,只要定位,就能找出他们的所在。”夏季说。 “愚蠢,你以为你能想到的他们就想不到?”老黎说。 夏季不说话了。 “号码来源地是长沙的。”老黎又说了一句。 长沙的!妈的,怎么是长沙的? “待会儿我估计他们就会来人,到时候,你们俩都回避一下。”老黎说着,指了指客厅一侧的屏风。 “爸,你……你不能单独面对劫匪,那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我和你一起呆在这里。”夏季急了。 老黎缓缓地说:“小季,听我的,这是江湖,江湖你不懂……我能应付得了……你,你们在这里,无济于事的,弄不好反而会坏事。” 我点了点头,老黎如此镇静,让我的心突然安定下来。 夏季突然带着怨恨狠狠瞪了我一眼:“都是你,都是你搞的鬼,如果你不让小雨去开什么出租车,哪里会出这事……如果我妹妹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没完。” 显然,夏季已经知道了我刚才告诉老黎今天事情的经过,当然是老黎告诉他的。 夏季的指责让我无言以对,心里不由感到了巨大的愧疚,不由低下头去。 “小季!”老黎突然大喝一声:“你给我住口——你这是什么混账话!小雨的性格你不是不知道,这能怪小克吗?小克不给她找出租车,她就不去开了吗?小雨不开出租车,就能躲得过这场灾难吗?没脑子的混账东西,说话不用脑子,你给我向小克道歉!” 夏季的脸红了,低声对我说了一句:“对不起。” 我一时无言。 “唉……”老黎叹了口气,摇摇头:“白搭我教育你这么多年,我看你除了做生意,在其他方面就是个蠢材。” 夏季的脸更红了,低头不语。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停车的声音,接着一个保镖进来,低声说:“来了。” “知道了,请进——”老黎说完,冲我和夏季摆摆手。 我和夏季忙到了屏风后面,我趴在屏风的缝隙里观察着,做好了以防万一的准备。 当然,我觉得既然劫匪敢大摇大摆来老黎家里见面,基本是不会对老黎采取什么伤害行为的,何况老黎家周围布满了保镖。 夏季十分紧张,浑身都在发抖。 我轻轻伸出手按住了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 夏季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我分明感觉夏季看我的眼神十分不友好。 我心里叹息一声,无奈。 片刻,客厅的门开了,接着走进来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平头,戴一副眼镜,白净脸,如果不是他手里拿着一支微冲,我会以为他是一个知识分子,是一个文人。 但很显然,这是一个劫匪。 他站在客厅里往四周看了下,接着把西装扣子解开,敞开,我赫然看到他腰间捆了一排雷管。 夏季的身体颤抖地更厉害了,我又用手按了下他的肩膀。 “呵呵……”中年人笑了起来,声音像是从地底里发出来的,听起来很瘆人。 老黎稳稳地坐在那里,手里端着茶杯,腰杆挺直,神色安静地看着他。 “老爷子,这么晚来打扰你,不好意思喽。”中年人的声音又尖又细,语气十分客气,边说还边做了一个作揖的手势。 老黎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来的都是客,请坐!” 对方大大咧咧过来,坐在沙发上,然后又看了看周围,然后说:“老爷子看来是家大业大啊,这别墅真够气派的。” 老黎又是微微一笑:“请喝茶。” 对方毫不客气端起茶杯就大口喝了一下,然后放下杯子,看着老黎:“老爷子,虽然客厅里只有你自己在,但我想你的别墅内外一定布满了保镖,一定都在盯住我……” “聪明!”老黎说。 “但我想一定不会有人对我采取任何愚蠢的行动的!”对方说着,把微冲放到茶几上,然后又指了指自己腰间的雷管。 “即使平时别墅内外也都是有保镖的,你不必多想。”老黎淡淡地说。 “呵呵,老爷子这话说的圆满,我听了心里很受用……还有,我想老爷子一定没有报警吧?”对方说。 “没有!”老黎说。 “我是该信呢还是不信呢?”对方狡黠的目光看着老黎。 “如果不信,你就没有必要来我这里了!”老黎说。 “嗯……那看来我是一定要信的了!”对方说。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此事,不管是现在还是后来,我都不会去报警,道上的规矩,我懂!”老黎不紧不慢地说。 “好——老爷子到底是明白事理的人!”中年人冲老黎竖起了大拇指:“其实呢,我也早就想到了,就凭老爷子这么大岁数,一定会明白一个简单的事理,报警就等于不要命,是不是?我之所以敢独身来老爷子家里会见你,自然也是想到了一点,知道老爷子是聪明人,还有,假如我此行有一点不顺或者危险,那么,你家大小姐的生命安全我可就不能保证了。” 老黎微微一笑:“我明白事理,你也应该很明白江湖的规矩!” “明白,明白!这不,我专门来就是和老爷子履行江湖规矩的!”对方说。 “那么,请讲吧!”老黎说。 “不瞒老爷子说,我们兄弟几个是从湖南一路北上到了星海的,从我给你打电话,你估计也能看出那是长沙的号码。”对方说:“我们兄弟几个呢,因为在湖南犯了事,几条人命,被警方追缉,走投无路,向丧家犬一样到处流窜,前些日子到了星海,身无分文了,迫不得已想找条活路混口饭吃。” 我凝神听着他的话,分析着他这话的真假。 对方似乎是有意想转移视线,说自己是湖南过来的犯了人命的通缉犯,这让我不禁有些怀疑。因为关于他们的来历,他完全可以不说的。 但既然他故意说出来,说不定就是有什么目的。 老黎神态镇静地看着他,不说话。 “我们打听到老爷子在星海家大业大,而且老爷子乐善好施,出手大方,心地善良,本想上门来乞讨几个钱花花的,但又怕老爷子不肯,所以……我们几个人渣寻思来寻思去,就出此下策。”对方嬉皮笑脸地说着。看得出,此人是经历过黑道场合的,说话很游滑,神态很镇静。 “说吧,要多少?”老黎说。 “考虑到老爷子家业的实际情况,考虑到我们兄弟今后生活的需要,我想,老爷子能不能拿出这个数来换回你家大小姐!”中年人说着,伸出两个手指,口气冷酷地说:“两个亿!” 话音刚落,我就感觉到夏季的身体猛地一颤,我低头看了一下,他的脸色都白了。 我也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忙又用手按了按夏季的肩膀。 “两个亿。”老黎重复了一遍,似乎并没有任何吃惊,而是突然笑了起来,看着中年人:“小伙子,胃口不小啊……” 正文 1083.杀机四伏的谈判 第1489章杀机四伏的谈判 对方神态自若地说:“呵呵,老爷子的家底子我是知道的,两个亿对你来说轻而易举,顶多等于拔了几根毫毛……但对于我们来说,却是一辈子的保障,能救我们兄弟几个于水深火热之中,老爷子既然乐善好施,我想一定不会拒绝的吧…… “还有,你家大小姐在我们那里现在一切都很好,我们照顾地十分周到,吃喝睡觉都很安稳,老爷子这一点请放心,我们绝对不会为难大小姐一丁点,绝对不会亏待大小姐的。” “我要亲自和我闺女通话!”老黎说。 “这个简单。”中年人摸出手机,拨打了几个号码,然后说:“老爷子要和闺女通话。” 片刻,他把手机递给老黎,老黎放在耳边听了下,然后把手机还给他。 “怎么样?大小姐没问题吧。”中年人收起手机。 老黎沉默片刻,点点头,然后说:“既然你是混江湖的,那么,江湖上什么最重要,你一定明白!” “我知道,道义,信用!这一点老爷子大可放心,我们是只要钱,不要命,只要老爷子满足我们的要求,我们绝对会讲江湖道义,只要钱一到手,保证会放回大小姐,大小姐一定会毫发无损回来。” 中年人笑着:“而且,我们也知道老爷子的家族势力,我们也不想因为不讲信用得罪你,拿到钱,我们就会立刻滚蛋,滚地远远的,再也不会来招惹老爷子……老爷子,你看我们这买卖做得做不得呢?我可是诚心诚意想和老爷子做生意的,咱们生意人,向来诚信为本。” 老黎慢条斯理地说:“两个亿,对我来说不算多,但也不算少……不过,既然你是带着诚意来的,既然你把话说得如此圆满,我倒是可以答应你……” 中年人面露喜色:“好,老爷子到底是大方人,是做大事的人,是明摆事理的人,是乐善好施的大善人……还有,我想提醒老爷子,我们要的钱,第一是现金,第二是旧钞,新的绝对不可以!” 老黎接着说:“这两个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不过,我还要说一下,第一,2个亿,短时间内我是难以筹齐这么多现金的。” “两天时间!我给你两天时间怎么样?”中年人说。 “嗯,可以!”老黎接着说:“第二,此事我绝对不会报警,这一点请你放心!” “这一点我绝对相信,我知道老爷子是端不会拿大小姐的生命开玩笑的!”中年人说。 老黎接着说:“第三,在这期间,我的闺女不能受到任何伤害,不能受到任何虐待和委屈。” “保证没问题,大小姐现在正在一个舒适安全的地方生活地好好的,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打扰大小姐,任何人不得动大小姐一根毫毛!”他说。 “第四……”老黎缓缓地说:“钱一到手,给你们之后,必须把我闺女完整无缺地归还回来,江湖上的规矩你也明白,信用为先,凡事不要做绝了,不能给自己不留后路,如果拿到钱不放人,或者拿到钱背信弃义杀人灭口,那么,把我惹火了,大家的日子都会不好过,做事不可欺人太甚,不可逼人太甚,这个简单的道理,我想你一定是明白的……钱我给你没问题,但人你必须给我放回来,否则。” 老黎最后的话里柔中带刚,似乎还带着隐隐的杀气。 中年人似乎被老黎的目光和语气所震慑,不由微微一怔。 但随即,他就深呼吸一口气,笑着说:“老爷子,你尽管放心,只要钱到手,只要警方不参与,我绝对是会将大小姐完璧归赵的,我们江湖上混的,这道理都明白……我们也不想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老爷子真要急了,我也知道这不是好玩的,毕竟,我还是知道老爷子的家族威力的……你们都是有钱人,钱能神通,我怎么敢和老爷子对抗玩游戏呢……老爷子能赏脸给我们兄弟一口饭吃,我们就已经很感激涕零了。” 老黎轻轻哼笑了一声,然后说:“我的话说完了!” 中年人显然明白老黎这话的意思,站起来,拿起微冲,冲老黎点了点头:“那好,那我就先走了……不过,我想提醒老爷子一句话,不要安排人跟踪我,我知道老爷子手下是有能耐不凡的保镖的,但千万不要,一旦我发觉自己被人跟踪,一旦我觉得不安全了,那大小姐的安全我还真的不能保证。” “这一点,你放心!”老黎说。 “那我就放心走了,到时候我会亲自带人来提钱的……老爷子,再见!”中年人恭恭敬敬冲老黎鞠了一躬,带着得意的笑,一副无耻的流氓嘴脸。 然后,他就大摇大摆地走了。 老黎又缓缓举起杯子喝茶。 我和夏季走出来,坐到老黎两侧,看着老黎。 “小季……刚才都听到了吗?”老黎说。 “听到了。”夏季说。 “立刻着手去安排,两天之内,筹齐两亿的现金,要旧钞。”老黎说。 “爸……真的……真的要给他们这么多钱?”夏季说。 “小季,我问你,是钱重要还是你妹妹的命重要?”老黎看着夏季。 夏季不言语了。 “去吧。”老黎缓缓说了一句。 “爸,要不,我们一方面假装答应他们的要求筹钱,一方面,我们暗中报警。”夏季一副不甘心的样子。 老黎眼皮一跳,看着夏季,低声喝道:“混账……我的话你没听明白?你到底是想要钱还是要你妹妹的命?” 夏季不敢做声了,站起来,接着又恨恨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上楼去了。 我知道夏季还是将这笔帐算到我头上了,心里感到十分愧疚不安。 “小克,这事你不必自责。”老黎看着我:“有些事,该来的早晚要来,即使今天小雨不去开出租,这事早晚也避免不了,只要被人盯上了,早晚都会发生的……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盯着……今天,只不过是这个机会被人利用了而已。” 老黎的话似乎在安慰我,我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但却仍然不能释怀。 “你……真的打算给他们这笔钱?”我问老黎。 “如果要想保证小雨的生命安全,难道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吗?”老黎说:“钱没了可以再去赚,但人没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这次事件其实就是当年李嘉诚之子被绑架的翻版,李嘉诚当时怎么做的?不也是乖乖交出了十个亿给张子强?其实那张子强倒也仗义,钱到手就放人了。” “可是……我总觉得心里很不甘……开了这个头,道上传开了,说不定以后会招致更多的恶贼蠢蠢欲动。”我说。 老黎微笑了下:“你的想法是有道理的,但目前当务之急是要救出小雨,其他的事情,呵呵……” 老黎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笑了起来,但我似乎从老黎的笑里又感觉出了几分隐隐的杀气。 “小克,你猜对方是什么来头?”老黎问我。 “他自己说是湖南过来的,说是犯了人命的通缉犯……而且,那手机号码,也是长沙的。”我喃喃地说。 “他如此主动说出自己的来历,你不觉得很怪异吗?而且,那手机号码,即使你在星海,想弄个新疆乌鲁木齐的也很简单啊……”老黎说。 “你的意思是……”我看着老黎。 “我感觉他是故意说出自己的来历的,说这些是有目的的……说不定就是故意想混淆转移视线,误导我们的判断。”老黎说:“这反而是欲盖弥彰了……所以,我感觉,他们一定是有一定的来头,一定是有除了勒索钱财之外的其他目的……当然,要钱也是他们的重要目的之一。” “你说,他们会不会是伍德的人,或者是伍德雇佣的人干的?”我冒出一句。 老黎看了我一眼:“你有何证据?只凭你和伍德之间的恩怨,只凭我和你的关系,只凭自己的主管臆想吗?” 我一时无语,但脑子里却翻腾着伍德在李顺那里损失的一点五和亿,还有被我捣鼓出去的一千万。两个亿,足够弥补他的损失了。 “伍德现在在哪里?”老黎问我。 “带着手下去了日本!”我说。 “哦……很巧啊,这个时候他正好不在事发地,看来,你是不可以主观猜测此事和他有关的喽。”老黎说。 “这没有必然的因果关系!”我说。 老黎喝了一口茶,缓缓地说:“世上的黑道万万千,星海的黑道也不止伍德一家,三水集团在星海属于树大招风,被人盯上也是情理之中,这些年打三水集团主意的黑道人士层出不穷,我领教过好几次了…… “不过这次是胃口最大的,也是最猖狂的,显然,对方是有恃无恐的,敢单枪匹马来会我,而且,看起来还是经验最丰富的……目前,我们不能断定一定是有人在幕后指使的,姑且先当做道上为财而绑架的人好了……先把夏雨救出来要紧。” 我不由点了点头,心里突然很难受。 “小克,在这事上,小季对你有误会,你不要太放在心上,毕竟,他没有涉足过江湖,遇到这样的事情心里很发急,一时手足无措,我会慢慢开导他的。”老黎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 我说:“夏季误会我倒不要紧,我现在很揪心的是夏雨的安全!” “我理解你的心情……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我才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他们的要求……毕竟,钱财是身外之物,人才是最重要的,小雨是我的掌上千金,是我的命根子,我即使舍弃全部财产,也要换小雨安全归来,不然,我怎么对得住她长眠地下的妈妈。”老黎说着,深深叹了口气,接着就抬头看着墙上夏雨妈妈的遗像,脸上带着愧疚的表情。 看到老黎的表情,我的心里愈发难受。 第1490章第二条战线的营救 “道上的规矩,一般来说,都是会拿钱放人的……我刚才把话说得也够明白了,他能领会我的话外之音的。”老黎又说。 “嗯……”我点点头。 我不能确信老黎的话是否正确,也不能确信老黎说这话的时候是否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 但我愿意相信这话,我希望老黎的话真的能实现。 这时,夏季下来了。 “都安排了?”老黎看着夏季。 “嗯……”夏季点点头坐下:“明天开始筹备现金……为了防止正常的经营活动受到影响,我安排从几家下属单位分别筹集的。” “可以……两天之内能筹齐不?”老黎说。 “明天一天估计问题就不大!”夏季说。 “嗯……为了保险,还是预留一天时间作为回旋。”老黎说。 夏季默默点了点头。 “明天……你把小雨的两个随从安排一下。”老黎又说。 “怎么安排?”夏季看着老黎。 “让他们到集团保卫部去做保安吧。”老黎说。 “那等妹妹回来,再另外给她安排功夫更好的保镖?”夏季说。 老黎没有回答夏季的话,沉默地看着窗外。 不知老黎此时是怎么想的,不知他是要怎么安排回来之后的夏雨。 一会儿,老黎对夏季说:“从明天开始,你也要配备两名保镖,可以以司机和行政秘书的名义跟随你……” “嗯……”夏季点点头。 “小季,保持镇静淡定,这么多年,黑道敲诈勒索的事,我遇到的不少了,只不过这次事情的严重程度前所未有,只不过这次是赤果果裸的绑架,只不过这次是要巨额赎金,只不过这次是你第一次经历。” 老黎带着慈祥的目光看着夏季:“在中国这个社会里,民营企业想生存是很难的,不仅仅黑道有敲诈勒索,白道同样也有,甚至白道的比黑道还厉害……你担任集团一把手,今后各种风雨都会遇到的,你要有足够的心理承受力,有足够的面对灾难保持冷静正确决策的能力…… “我现在还活着,还能替你做主解决问题,如果我死了,你今后就要独立去面对,就要勇敢担当起来……小雨是女孩子,她不可能去担当这些事情,所以,你必须要坚强起来…… “我今生最大的愿望,就是看着你和小雨能健康安全成长,看到你和小克亲如兄弟共担风雨互相扶助共闯天下,如此,等到哪一天我去见你的妈妈,也对她能有个交代了……我就可以告诉你妈妈:老伴,我来陪你了,孩子们都生活地很好,我们可以快乐地在另一个世界看着他们的幸福和快乐。” “爸……”夏季的声音颤抖着,眼圈红了。但接着他又带着戒备的目光看了我一眼。 老黎和夏季的对话让我心里感动不已,但夏季的目光让我又不由有些不安起来…… 当晚,我没有走,老黎留下了我,让我陪他在客厅喝茶。 夏季上楼去睡了,我和老黎坐在客厅里喝了一夜的茶。 这一夜,我毫无困意,老黎也没有,我们只是默默喝茶,交谈却不多。 第二天,我召集四哥还有方爱国他们四个,通报了昨晚的事情,把昨晚那中年人的模样神态以及和老黎的对话内容都告诉了他们。 听我说完,四哥沉默了半天,说:“星海道上的稍微有点规模的黑社会组织,我基本都清楚,但似乎却没有一个你描述的这样的头目……难道,真的是外地流窜过来的?还是……被本地的黑道雇佣来的?” “目前不能确定!”我说。 “他们在星海肯定活动了不是一天两天了……只要他们在星海活动过,我想,就一定能通过某些渠道调查到他们。”四哥说。 我知道四哥有自己的某些地下关系和渠道。 “我回去安排下,看能不能打探到他们的什么蛛丝马迹。”四哥说。 “千万千万不能暴露任何痕迹,不然,会让他们以为是夏雨家人那边的,那会危及夏雨的生命安全。”我说。 “我会注意的,这一点必须得到保证,这是大前提,一定不会暴露,我会委托稳妥的人暗地查访,特别是在夏雨安全回来之前,会格外隐蔽。”四哥说:“当然,即使如此,为了不让老黎担心,我们的活动还是最好不要让老黎知道。” 四哥做事一向稳重,此话也有道理,我点点头。 “四哥,需要我们做什么,你尽管吩咐。”方爱国说。 四哥看了看方爱国,沉思了下,点点头:“需要的时候,我会的。” 然后,四哥就走了。 方爱国这时对我说:“易哥,昨晚把这事向大本营汇报了。” “怎么回复的?”我说。 “一直到现在,大本营始终没有做任何答复!”方爱国说。 “哦……”我点点头。 我不知道李顺知道此事后会怎么认为,他不做任何答复又是什么意思。 我此时又隐隐对那绑匪是否真的讲信用感到担忧,万一他们拿到钱后翻脸不认人背信弃义杀了夏雨怎么办?那绑匪头目在老黎面前的信誓旦旦到底有几分的可信度? 我如此想,老黎是否也想到了这一点呢?他对那绑匪头目的话到底信了几分呢?如果没有全信,他是否又会有其他措施呢? 我在忧惧度过了忐忑不安的一天。 晚上,老黎又叫我过去陪他喝茶。 老黎似乎很淡定很从容,和我喝了一会儿茶,竟然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老黎睡得很深很沉。 我拿了一条毛毯悄悄给他盖上,然后自己也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不知不觉也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看到外面的天色已经微明,而老黎也已经不在沙发上了,毛毯正盖在我身上,老黎正背着手站在夏雨妈妈的遗像前,一动不动地看着…… 侧面看去,老黎看得是如此入神如此深情…… 我没有动,就那么看着老黎,唯恐出动静惊扰了他。 许久,老黎缓缓转过身,看着我,微微一笑:“小克,你醒了。” 我坐起来,伸了伸懒腰,点点头。 “洗把脸,陪我一起吃早餐。”老黎说。 我简单洗漱了一下,和老黎一起吃早餐。 老黎的早餐很简单,一碗豆汁,一个鸡蛋,一碟榨菜,一碟卤豆腐。 正吃饭,我的手机来了短信,我打开看了下,四哥来的:似乎,除了我们,还有人也在通过某些渠道极为隐秘地进行暗查…… 看完短信,我不由看了老黎一眼。 我怀疑是他安排人干的,他似乎也在防备绑匪拿到钱会违反承诺杀人灭口,他也做了两手准备。 和反复无常的绑匪打交道,必须要做两手准备,这是必须的。特别是不能确定这股绑匪到底是何来头来历和其真正目的的情况下。 我能想到的,老黎当然也会想到。 我手下有人,老黎手下当然也有人,虽然我没有试过身手,但我确定他身边那些保镖可不是吃醋的。此时,我只想到了老黎手下的几个保镖,没有想到其他武装力量。 我对老黎此时的认知其实还是很单纯的。 当然,我明白,为了防止打草惊蛇造成人质的伤害,调查只能极其隐秘进行,绝对不可以暴露任何痕迹。 但,他的人还是被四哥发觉了。 不知四哥的人有没有被他安排的人发觉。 似乎,我不想让老黎知道我在秘密行动,而老黎也不想让我知道他还有另一手安排。 当然,我们对对方的保密似乎都是善意的。 在我看老黎的时候,他也似乎不经意地抬头看了我一眼。 “怎么了?小克!”老黎说。 “没什么!”我胡乱应付了一声,接着就低头吃饭。 “呵呵……”老黎笑了下,似乎笑的有些玄机。 此时,我虽然怀疑老黎有另一手安排,但想不出他能走多远,想不出他能做到什么程度,我觉得他似乎他在这方面似乎应该是没有多大作为的,毕竟,他只是一个生意人,一个老爷子。虽然他足智多谋,但,似乎,他极有可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 正因为如此,我才要紧锣密鼓加强我这边工作,我必须要做两手准备,必须要留后手,必须要确保夏雨的生命安全。当然,这一切还是要悄悄进行,甚至连老黎也不会告诉。 吃过早饭,我对老黎说:“今天就要给绑匪那两个亿了,钱很多,装运也需要人手,要不要我安排几个人来帮忙呢?” 老黎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哦,好,行。” 我的心里一喜。 然后,我借口上卫生间,电话通知了方爱国他们,到老黎家来,然后,我又通知了四哥,让他做好相应的准备…… 9点的时候,一辆厢式货车开到了老黎家门口,停在那里,方爱国他们也到了,站在附近。 老黎和我走出门,老黎看到方爱国他们,冲我微微一笑。 一会儿,开过来三辆面包车,夏季从前面下来,工作人员打开面包车,夏季对老黎说:“爸,都拉来了。” “装车吧。”老黎点点头。 我这时冲方爱国他们示意了一下,他们过来就奔面包车而去。 夏季看看他们,看着我和老黎:“他们是……” “小克找来帮助搬运的。”老黎说。 夏季点了点头,然后就指挥大家把一麻袋一麻袋的钱从几辆面包车上分别卸下,集中搬运到厢式货车里。 2亿元,足足几十个麻袋。 方爱国他们四人和其他人一起来回忙碌着,在周围的人看来,并不知道他们在搬运钱,只是当做在转运货物而已。 期间,有其他车辆经过,厢式货车挡住了人家的去路,方爱国敏捷地跳进厢式货车驾驶室,把车往前开了几米。 很快搬完,几辆面包车都开走了,夏季向方爱国他们道谢,他们笑笑,然后方爱国冲我使了个眼色。 我明白,他得手了。 正文 1084.绑架内幕 第1491章绑架内幕 然后,方爱国他们就告辞离去。 一会儿,老黎接到电话,绑匪来的,告诉老黎派一辆车去接他,到燕窝岭去接。 “我去吧。”我看着老黎。燕窝岭距离这里不远。 老黎看看我,又看看夏季,摇摇头,对夏季说:“安排你的司机去接。” 夏季点点头,然后让他的司机开着他的车去了。 然后,老黎和我还有夏季就站在车旁,周围几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在附近游荡,显然都是保镖。 大约30分钟后,夏季的车回来了,车上下来了那个中年人,还有一个小伙子。 中年人看也不看周围的保镖还有我和夏季,直接走到老黎跟前,笑着:“老爷子早,今天天气不错啊……老爷子心情想必也不错吧。” 夏季看着中年人,脸上露出紧张的表情,我在旁轻轻用手碰了下夏季的胳膊,紧盯住这中年人。 老黎淡淡一笑:“我想你心情一定比我更好……你要的东西都齐了,去检查下吧。” 中年人冲那小伙子一点头,小伙接着就跳进车厢里…… “老爷子做事就是痛快,我就喜欢和老爷子这样的人打交道。”中年人说着,有意无意地又解开上衣,我又看到了他腰间捆绑的雷管,然后他接着就扣上上衣扣子,不经意瞥了我和夏季一眼。 “别忘记我们达成的协议。”老黎说。 “那当然,一定的……等我们到达安全的区域,大小姐就会安然回家的,我可以用我的人格来保证。”中年人拍着胸脯。 “需要多久?”老黎沉声问道。 “这个……如果顺利的话,大约需要2—3个小时吧……很快的,老爷子两天时间都能等,又何必在乎这几个小时呢,是不是?”中年人的口气虽然很温和,但毫无商量的余地。 老黎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叹了口气。 “这车在市区跑没问题吧?”中年人说。 “有市区通行证。”老黎说。 “还是老爷子想的周到。”中年人夸赞了一句。 老黎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半天之后,那小伙子跳出车厢,冲中年人点点头,那意思是验货完毕。 中年人点点头,小伙子接着就关死车厢门,然后跳进驾驶室。 中年人对老黎说:“老爷子,多谢啦……那我就走了……您老人家就安心在家里等大小姐回来吧……你们父女很快就能团圆了。” 老黎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 中年人接着看了看周围,然后敏捷地跳进驾驶室,小伙子接着就发动车子,徐徐往外开去…… “爸……我们。”夏季似乎有些不甘心,看着老黎。 老黎淡淡地说:“小季,你去公司忙你的事情吧,我在家等你妹妹回来……小克,你也去忙吧。” 说完,老黎径自回身进了房子。 我巴不得老黎说这句话,于是就慢悠悠离开了老黎家,往外走去。 走到马路边,一辆灰色的面包车停在路边,车门正开了一半。我回头看了看,接着敏捷地跳进车里,反手拉上车门。 开车的是四哥,车里坐着方爱国他们四个,后排座位上放着微冲和无声手枪。 这车是我安排四哥搞来的,专门为了今天用的。 方爱国正在摆弄着一台带液晶显示屏的仪器,正在慢慢调试…… 这台仪器也是四哥通过地下渠道搞来的,国外最高端的探测跟踪监听仪,具有远距离监听和跟踪功能,利用无线发射装置来实现,最远监听探测距离可以达到10公里。 就在方爱国他们帮忙搬运钞票的时候,已经悄悄把微型跟踪器吸附在了其中一个装钞票的麻袋里,同时,借助调车的时机,方爱国在货车驾驶室里吸附了一个微型监听器。 随着一阵沙沙的声音和屏幕上的条纹跳动,一会儿,声音安静下来,图像也稳定了。 “易哥,他们正开车走在西安路上,方向是奔滨海大道。”方爱国指着屏幕对我说:“现在距离我们是4。4公里……他们这会儿一直没有说话。” “嗯……”我点点头:“先不要动,等会儿。” 为了防止被他们发觉,我必须要拉长和他们的距离。 四哥这时回头对我说:“根据调查,这伙人确实不是本地道上的,他们到这里大约有10多天了……平时住在中山路附近的一个酒店里……一直深居简出。” 我点点头:“查访没有被他们发觉吧?” 四哥笑了下:“怎么会……我找的人都是办事很稳妥的。” 我笑了下。 “据我的线人告诉我,还有另外的人也在暗中查访他们。”四哥说。 “嗯……” “会不会是……”四哥看着我。 我摇摇头:“不好确定,大概可能或许是,但也许也不是……” “目前,他们关押人质的地点一直没有查访到……没有任何这方面的信息。”四哥的表情有些担忧说:“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他们拿到钱之后会不会放人……这伙人来历不明,行事风格习惯摸不透,我就怕他们是一伙不讲信用的恶徒。” 四哥的话正是我最担心的。 “严密监听他们的谈话……不放过任何一丝信息。”我说。 我现在寄希望于能从他们的对话里得到夏雨被关押的地点消息,希望这绑匪拿到钱后会得意忘形不经意说出来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因为我知道,他们必定现在是分开的,看守夏雨的人必定是要和他们会合的。 “易哥,他们上了滨海大道,正往北直开……距离我们现在的位置是9。2公里,他们此刻的时速是60迈。”方爱国又报告。 “出发。”我说。 四哥接着就开车,直奔滨海大道方向。 “检查下武器。”我说。 大家从后座拿过武器,检查一番之后,将无声手枪都装起来,然后把微冲也放在座位上。 等我们的车上了滨海大道,方爱国又报告:“货车下了滨海大道,正在出市区,往国道上走去……目前距离8公里,对方时速70迈。” “保持同步速度跟进。”我说。 四哥稳稳地握住方向盘往前开着。 在这个距离之外,对方当然是不会发现我们的。 突然,监听器里传来谈话的声音。 “大哥,你说,他们会不会派人跟踪我们?” “屁,他们敢吗?就那糟老头子,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除非他是不要那丫头的命了。”中年人不屑的声音:“回头看看,哪里有跟踪的车?我们在市区转悠了这么半天,又在滨海大道跑了这么久,我一直就在看着后面呢,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车辆……兄弟不要把那老头子想得太高了,他除了有钱,别的不比我们强,干这个,他更不行。” “呵呵……大哥说的对,那老头子估计是真的吓坏了,乖乖地就把钱凑齐了,乖乖地交给我们了。” “我以前怎么和你说的来,这世道,这年头,就是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哈哈,两个亿啊,妈逼的,老子活了一辈子,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 “唉……可惜,这钱不都是咱们的,咱们只能拿赏钱啊……想想真憋屈。” “行了,兄弟,知足吧,没有人家的允许,我们哪里能在星海地盘上做生意,没有人家提供的线索,我们哪里能搞到这笔钱,我们的赏钱也不少啊,能拿到4000万,这也不是少数,足够我们兄弟几个逍遥快活一阵子了。” 我凝神听着,4000万,2亿减去4000万,是一亿六。 伍德在李顺手里损失了一亿五,在我手里损失了一千万,正好也是一亿六。 妈的,这么巧。 “大哥,你说……我们悄悄卷走这笔钱,远走高飞,好不好?” “可别这么说,我靠,你吓死我了,我可不敢,你是不知道那家伙的厉害,我们还是乖乖当一回雇佣军替人家干好这笔活吧,可不能有三心二意的想法,我给你说,如果我们真那么干了,不管跑到哪里,都逃不出他的手心,一旦被他抓住,我们会死的很惨很惨,你是不知道那家伙的能量的。”中年人的口气似乎有些惧怕。 “他真的就有那么厉害?” “是的……确凿无疑!确实很厉害,手段很狠辣,比我要狠辣多了……我们必须要老老实实把这钱看好,等他回来,然后给我们发赏钱。” “可是,他现在并不在大陆,他在日本啊……” “他就是在月球上,我也不敢在他面前耍大刀,还是乖乖办事,不要想多了……他既然敢放手让我们干,既然敢大摇大摆去日本,就一定不担心我们会捣鼓洋动静,我们能想到的,他一定也会想到……好了,兄弟,不要谈这个了,一提起来我就心惊。” 我顿时明白过来,果然,这次绑架事件是伍德幕后策划的,他本人以及手下人统统没有参与,而是雇佣了外地的黑社会干的。而这帮外地的黑社会,似乎和他之前是熟悉的,不但熟悉,而且对他的狠辣手段还颇为了解。 “大哥,那个丫头怎么处理?待会儿放了?” “放?哈哈……”中年人突然大笑起来,听得我心惊胆战。 我似乎从这中年人的大笑里听出了几分不妙。 第1492章格杀勿论 笑完,那中年人说:“我们这四千万可不是白拿的,我得到的命令不仅仅是要这两个亿,还要把那丫头——” 他没有说下去,似乎做了个手势。 “做了?” “是的!钱到手后就把人做了,这是那家伙的吩咐,我们必须要执行……哈哈,可怜那老爷子,赔了钱财又损失了女儿,人财两空啊……其实,那丫头和我们倒是无冤无仇,可是,我们是拿人钱财给人办事,既然给我们四千万,那我们就要干净利索替人家把事情办好……我们只认钱,别的,统统他娘的见鬼去吧。” “可是,我们不也是拿了那老爷子的两个亿吗?” “这钱现在不是那老爷子的了,是那家伙的,我们拿到手的钱,是那家伙给我们的……这个道理你懂不懂?” “哦……懂了。哎——那丫头长得挺水灵的,就这么简单做了,很可惜啊……” “怎么?你想上她?”中年人的声音有些淫邪。 “我就是想上那也得先让大哥上完啊,哈哈……” “哎……兄弟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有好女人,大家一起玩才高兴啊……” “要不,先不做那丫头,先带走玩几天再说?” “这个……让你这么一说,我心还真发痒了……这可是亿万富翁家的千金小姐,玩起来一定很够味很刺激。” 我听到这里,肺都快气炸了。 “是啊,这么高贵人家的小姐,玩起来当然是很刺激的。” “这个……我再想想。”中年人的声音似乎有些犹豫:“这事不能让那家伙知道,他当时下的指示是钱到手进入安全地带后,立刻做了那丫头……我们要是这么做,显然是违反了他的命令,如果他一旦知道。” “山高皇帝远,他怎么会知道呢?就这么做了那丫头,太可惜了……大哥,兄弟们跟着你自从到了星海,起码至少有半个月没玩女人了。” “呵呵,好了,先不谈这个……看到前面路边的仓库了没,开进去。” 接着,方爱国告诉我:“易哥,货车停住不动了!” 我看了一眼屏幕,知道货车是进了仓库。 “他们肯定是要换车,把钱转移到另一辆车上去。”四哥边开车边说了一句。 “我们现在距离仓库7。6公里!”方爱国说。 这时又听到那中年男人的声音:“伙计们,快卸货,换车后继续走。” 中年人似乎还没有下车,还在原先这辆车上。 接着又听到中年人开始说话:“老二……是我!” 他似乎在打电话。 “钱到手了,我们正在路边的一个仓库换车……这里距离你不足1000米,哈哈……”中年人得意地笑着:“换车后,我带人直接到预定地点……那个丫头……嗯……先不要做,先留一下……等我通知……也不要转移那丫头,就在那里关着,防止转移的时候出事……你那边周围都是山地树林,附近没有任何建筑物,视野开阔,十分安全,关在那里最稳妥。” 我留意着他的每一句话。 “留一下干嘛?哈哈……”中年人淫邪地笑起来:“兄弟们都舍不得就这么杀了那妞,都想先玩玩再杀掉……既然兄弟们有这个要求,我这个做老大的总不能不照顾一下吧……我可给你说啊老二,在我没去之前,不许偷偷先品尝美味……不过,我还有些犹豫,我要再权衡下,我其实是怕夜长梦多啊…… “我什么意思,嘿嘿,我的意思也就是说我未必一定过去,如果我不过去,随时会给你通知,那你就直接把那丫头干掉算了,我们总不能为了一个女人损失那么多钱啊……哈哈,好了,先这样,我要带车继续走,要先离开星海的地域,你和老三注意看好那丫头,进入安全区域后,到底是直接杀还是先玩后杀那丫头,我随时会告诉你我的决定。” 然后,就没有了声音,显然他是下车了。 显然,随着钱到手,随着他们距离星海越来越远,他们有些得意忘形了,讲话也开始肆无忌惮了。 “目标又开始移动了!”方爱国说。 目标移动,但没有了任何声音。他们换了车,监听不到谈话内容了。但跟踪仪是和钱一起的,还是能看到他们移动的线路。 “加速——”我说。 四哥一踩油门,车子加速往前赶去。 “是继续跟踪还是……”方爱国看着我。 “先救人。”我果断地说。 我此时心急如焚,根据那中年人刚才的话,一旦他们离开星海的地域范围,夏雨随时都有被玷污和杀掉的危险。 “前方7.6公里处有个仓库……关押夏雨的地方距离那仓库大约1000米。”我说。 “关押地点周围是山林,周围没有其他建筑。”四哥边开车边又补充了一句。 很快,在国道右侧,一座大房子出现了。离刚才的出发点正好是7.6公里。 大房子周围还有一些平房,开着一些汽车维修之类的店铺。 这无疑就是那仓库了。 仓库大门紧闭。 四哥没有停车,直接往前开。 我们往外观察着,这里开始进入山区,前方都是连绵的群山。 四哥突然把车子往左一拐,开进了一片小树林里。 “往左前方看——”四哥说。 我顺着四哥说的方向看去,在距离国道大约500米的半山坡上,有一座白色的房子孤零零矗立在那里,周围是密密匝匝的树林,树林和国道之间,是一片茂密的玉米地。 回头看看那仓库,距离大约正好1000米左右。 仓库周围一千米的距离除了这座白房子,再没有其他建筑物。 “应该……就是这里了。”我咬咬牙,摸了摸腰间的手枪:“车不能再往前开了,就在这里下车,下车后,我们分两组,前后包抄那房子……我带人从前面建国爱国跟着我,四哥带人从后面,新华大军跟着四哥……带好武器。” “易哥,到时候是要活的还是死的?”方爱国问了我一句。 “格杀勿论!”我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 “好的,明白了!” 四哥接着说:“一定要防止惊动房子里的人,要隐蔽接近,到时候打他们一个出其不意,要绝对先保证人质的安全。” “好。”大家都点头。 然后,大家拿好武器,悄悄下车,直接钻进玉米地,弯腰径直向白房子方向快速摸去…… 钻出玉米地,距离白房子更近了。 我们接着匍匐在荒草丛里往前摸爬,迅速进入了小树林。 距离白房子还有30米的时候,我和四哥兵分两路,一前一后悄悄向白房子靠拢。 白房子前有个不大的院子,我掏出手枪,方爱国杜建国带着微冲,我们悄悄接近院门,透过门缝往里看,里面静悄悄的。 我轻轻用手推了一下,院门竟然没有关,无声地打开了。 我们缩身观察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动静。 房子是三间,只有中间一个门,同样关着。 我捡起一块石子扔进院子,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似乎,里面的人都睡着了。 这时,四哥出现在房顶,向我打了几个手势。 我明白他是告诉我这房子有后窗,他们是要从后窗攻入。 我接着给四哥还了几个手势,告诉他20秒之后一起破门破窗前后攻入。 四哥点点头,接着身影就消失在房顶。 我边心里默默数着秒数,边带着方爱国杜建国无声地迅速进入院子,接近唯一的房门,隐蔽在两侧。 数到20的时候,我突然站到房门正面,猛地抬起脚,狠狠踹向房门。 房门直接被我踹开,我们接着就迅速冲进了堂屋—— 与此同时,四哥和周大军杨新华也分别从东西两个里间迅速破窗而入—— 我们同时攻入了三个房间里。 可是,堂屋里没有人。 “空的——”我听到周大军在西里间说。 “没人!”四哥在东里间也说。 我愣了,快速冲到另外两个房间看了下,果然是空的,除了我们,没有其他人。 我的脑袋嗡地一声,身体不由晃了几下。 大家聚到堂屋里,杨新华继续在两个里间里勘察。 “难道我们弄错地方了?”周大军喃喃地说。 “应该不会错!”四哥边说边扫视着室内。 “难道夏雨刚刚被转移走了?”方爱国说。 “没有这么快。”四哥又说。 “难道是那绑匪头目发觉我们的监视跟踪行动了,故意诱导我们让我们中圈套的?”杜建国说。 四哥想了想,又摇摇头:“应该……也不会,一来我们做的十分隐蔽,二来根据路上他刚才的谈话内容,不像是发觉什么异常。” “看,这里地上有血迹,似乎还有打斗过的迹象。”杨新华在东里间叫道。 我们忙进去,果然,地面上有血迹,炕上的小桌子也仰面朝天,房间里的家具摆设也都东倒西歪…… 四哥蹲下身子,用手摸了摸地上的血迹,然后放在鼻孔闻了闻,说:“这是刚刚流出的血……这里一定刚刚发生过一场打斗。” “看,这里还有个破损的手机——”方爱国弯腰从墙角捡起一个手机。 我忙拿过来一看,诺基亚的,黑白屏的!手机似乎被摔了,机壳上有裂纹,屏幕也坏了。 我的脑袋又嗡的一声,这年头用这手机的几乎绝迹了,这是夏雨的手机,她追随我而买的。 我想开机,开不开,显然是摔坏了。 我装起手机,用眼睛在室内快速扫描,突然又发现地上还有个蓝色的发卡,忙捡起来。 这也是夏雨经常戴的发卡。 正文 1085.离奇的营救 第1493章离奇的营救 “这里……就是关押夏雨的地方,这些东西,都是她的!”我说。 “人呢?夏雨人呢?”方爱国说:“难道……在我们赶到之前,夏雨已经被……” “住口——”我大喝一声,心里涌起一阵巨大的恐惧。 方爱国不说话了,走到外间。 我继续在恐惧中颤抖着身体,绑匪和夏雨都见了,地上还有血,这里到底刚刚发生了什么?夏雨现在在哪里?她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不测? 我不敢往下想了,却又不得不想。 “很蹊跷,这里显然是关押夏雨的地方,而且刚才之前绑匪和夏雨都应该还在这里,但这么短的时间里,怎么都不见了?而且,还有地上的血迹。” 四哥皱眉说道:“按照刚才那绑匪头目的话,他们不应该这么快对夏雨下手,绑匪的车这会儿应该还没驶出星海地域,也就是还没到安全地带……不到安全地带,他们不应该。” 我看着四哥。 四哥继续说:“所以,我认为,夏雨应该没有遭到毒手。” “为什么这么说?”我看着四哥,心里升起一阵希望。 四哥没有回答我的话,缓缓地说:“或者,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我说。 “还记得我告诉你我们在暗查绑匪的同时还有人也在暗中探访的事情吗?”四哥说。 “记得!”我点点头,忽然似乎明白了什么,说:“你是说……有人采取了和我们同样的办法知道了夏雨被关押的地点,然后,有人抢在我们之前把夏雨救走了?” “是的……我怀疑有这种可能。”四哥点点头。 我的心里突然感到一阵轻松,但随即又皱起眉头:“可是……如果是那样,我们刚才总那个方向来的,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 “难道就不会从另一个方向过来吗?”四哥反问我。 我觉得四哥说的有道理,却又不禁问道:“那么,绑匪呢?看守夏雨的绑匪呢?他们救走夏雨,总不会把绑匪也一起带走吧?他们没有必要留活口或者带走绑匪的,完全可以把绑匪直接干掉的。” 四哥又皱皱眉头:“所以我说是怀疑有这个可能。不好确定。” 和四哥分析了半天,我的心里还是沉甸甸的。 “此地不宜久留。”四哥又说。 我点点头,留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 我们回到出发点,上了面包车。 方爱国又打开监视跟踪仪,说:“目标已经脱离了跟踪范围。” 我这时已经没有心思跟踪那两亿元了,我最担心的是夏雨的生死。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老黎打来的。 我接听。 “小克,你过来一下!”老黎的声音依旧很平静。 “我不去,我在外有事!有什么事你就在电话上说!”我有些烦躁地回答老黎。 “小雨马上就到家了。”老黎说了一句,然后就挂了电话。 我倏地愣了,握住手机直直地发呆。 “怎么了?”大家都看着我。 我突然傻傻地笑起来,”老黎说……夏雨快到家了。” 大家都松了口气。 “哈哈……”大家突然都笑起来。 我笑的有些傻有些痴,感觉自己像在做梦。 “看来,应该是我们刚才估计的,一定是有人以和我们同样的方式获知了夏雨被关押的地点,但他们却以比我们快地多的速度赶到了那里,以极高的效率和手法救走了夏雨……甚至,把绑匪也一起带走了……只是不知带走的是活人还是死人。”四哥有些激动地说。 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夏雨获救了。 夏雨终于获救了。 我的心里终于彻底放松了,突然感到一阵虚脱。 “走,回去——”我对四哥说。 四哥开车往回走,走了一会儿,看到前方有一辆往星海方向去的出租车,四哥边开车边伸手示意出租停车,然后也停靠在路边。 “你打出租回去,我带着他们继续去搜寻那装钞车的下落。”四哥说。 我同意,于是下车,四哥接着掉头,我坐出租回到星海,直奔老黎家。 至此,我确信救走夏雨的人一定应该是老黎安排的,没想到老黎竟然还有这么一手,竟然真的做了两手准备,竟然能在不动声色间安全救出夏雨。 老黎家门口站着几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见到我,都笑嘻嘻地点头。 看他们都面露喜色。 我不知道救出夏雨的人是否是他们。 “请进——大小姐已经回来了。”一个年轻人边给我开门边说。 我心里感到十分激动,几步走进客厅,看到老黎正坐在沙发上,依旧那样慢条斯理地喝茶。 客厅里只有老黎自己。 “夏雨呢?”我急急地问老黎。 “在楼上洗澡呢。”老黎说。 我坐在老黎旁边,看着老黎神态自若的神色,突然咧嘴笑起来。 “笑什么?”老黎说。 “夏雨是怎么被救出来的?”我问老黎。 “废话……不是用两亿换回来的吗?”老黎说。 “这……”我一怔。 “怎么了?”老黎看着我。 “你是说……他们收到钱后,就把夏雨放回来了?”我说。 “你说呢?不给钱能放人吗?”老黎反问我。 我突然意识到老黎似乎是不愿意让我知道真实的内情,他似乎不想告诉我他是怎么操作把夏雨救出来的。 我不明白为什么老黎要瞒着我,心里微微有些不快,但既然他不愿意说,那我也就没必要捅开来了,干脆也就装作不知道算了。 “看来,那劫匪还是挺讲信用的。”我说。 “嗯……”老黎嗯了一声,继续喝茶。 “夏雨没什么事吧?”我又问。 “除了受到一些惊吓,别的倒没什么事。”老黎说。 “那就好。”我说。 既然夏雨安全回来了,其他的都不重要了,老黎告不告诉我实情都无所谓了,虽然我对他向我隐瞒感到不大开心和困惑。 其实我最困惑的还是那看守夏雨的绑匪到哪里去了。 或许,这是个一直无法解开的谜团。 还有,老黎白白损失了两个亿,着实让人痛心。 两个亿啊! “你这大半天到哪里去了?”老黎问我。 “去单位忙了一会儿。”我说。 “哦……”老黎翻起眼皮看了看我,然后又继续喝茶。 “你说……这股绑匪,会不会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指使呢?”我试探着又想老黎提起这个话题。 “你怎么想那么多。”老黎说:“现在闺女回来了,钱没了就没了,我现在倒是宁愿相信他们就是从湖南流窜过来的通缉犯,做完这票生意他们就离开这里再也不要来烦扰我……” 老黎的话让我微微一怔,同时也堵住了我的嘴,我无法再往下继续和他探讨了。 似乎,老黎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就此打住了。 我愣愣地看着老黎,琢磨着老黎的性格,隐隐觉得按照我所了解的老黎的脾气,他应该不会就此罢休,不会甘心吃这个大亏,他既然能把夏雨救出来,那么,他就能将这股劫匪剿灭掉,那么,他就能查出此事的幕后主使,但他此时的话却又让我无法去想更多,似乎,他真的想息事宁人了。 “小克,你在想什么?”老黎看着我,微微一笑。 “在想你……”我说。 “想叫爹了?”老黎说。 “没——”我说。 “唉……那你想我什么呢?”老黎叹了口气。 “想你此时的心理活动!”我说。 “我此时还能有什么心理活动呢?我是多么简单多么淳朴的一个老头子啊!”老黎说。 “这是你自己标榜的,我可没这么说!”我说。 “那你要怎么说?”老黎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没话说!”我干脆地说。 “不开心?”老黎说。 “没有!”我说。 “这就对了,小雨平安回来,开心才对!你不知道啊,刚才小雨一进门,小季抱着小雨就哭,哭地我这个当爹的心里既感动又欣慰,看到如此兄妹亲情,我心里着实感到安慰。”老黎说。 我无声地笑了下,心里也有些感动。 “我希望你和小季也能是如此,如此的兄弟亲情。”老黎看着我。 我心里有些默然,但还是微笑了下:“我一直把夏季当做很好的老兄的。” “夏季去单位上班了,晚上回来,我会和他好好谈谈的……希望我的话他能听进去。”老黎又说了一句。 我没有做声。老黎只说希望我和夏季有兄弟亲情,为什么不说希望我和夏雨兄妹有亲情呢?难道,他疏忽了? 正在这时,夏雨洗完澡下楼了,头发还没干。 夏雨此时的面容基本正常,只是眼里还有几分惊魂未定的神色,神情略微有些憔悴。 夏雨穿了一件宽大的便服。 看到我,夏雨眼神一亮,接着眼圈一红,站在楼梯上呆住了。 “小雨,小克来看你了。”老黎说了一句。 我站起来,看着夏雨。 夏雨嘴巴突然一撇,眼泪突然就迸发出来,接着就下了楼梯,几步就扑到我的怀里,紧紧抱住我,哇哇就大哭起来…… 我一时很尴尬,在老黎面前和夏雨这样子,我浑身不自在。 我尴尬地任凭夏雨抱着,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 老黎默不作声地坐在一边继续喝茶,不看我和夏雨。 好半天,夏雨才停止了哭泣,和我的身体分开。 我松了口气。 大家坐在沙发上,夏雨还不停地看着我,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这时,夏季也回来了,看到我在这里,点了点头,然后也坐在夏雨旁边,看着夏雨:“小雨,这会儿感觉好些了不?” “嗯……”夏雨点点头:“好多了呢。” “以后还胡闹不?谁让你去开那个破出租的?”夏季虎着脸,又瞪了我一眼。 第1494章决不罢休 “哥,你不要瞪易克,开出租是我自己的想法,和他无关!”夏雨护着我。 “和谁无关不是主要的,关键是你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你知道不知道你出了事我和爸心里有多担忧,你知道不知道你一出事爸一直就没睡个安稳觉?”夏季继续发火。 “知道……我错了。”夏雨乖乖地低下脑袋。 “还有,你知道不知道,就因为你的胡闹,我们家里整整损失了两个亿,两个亿啊,你以为我们家的钱都是天上掉下来的,你知道我整天辛辛苦苦工作赚钱有多不容易?你知道不知道两个亿要多久才能赚回来?”夏雨继续质问夏雨。 “小季,你在说什么?”老黎不快地喝道。 夏季不说话了,但还是不肯服气地瞪眼看着夏雨。 夏雨一看有老黎撑腰,来劲了:“哥,你少冲我吹胡子瞪眼,不就是损失了两个亿吗,不就是你赚钱不容易吗?我赔你,我赔你还不行吗?我从我的股份里赔偿你好不好?大不了我不要我的股份了,都给你行不行?” “你——”夏季一下子被夏雨的话噎住了。 “小雨,休得胡说,你哥哥没那意思。”老黎又训夏雨。 “那他说那话是什么意思吗?他不就是疼钱吗?”夏雨不服气地说。 夏季无奈地咧了咧嘴,气哼哼地瞪了我和夏雨一眼,然后就上楼去了。 老黎看着夏雨:“小雨,不许和哥哥那样说话,那样的话,以后再也不许说了……知道不知道,你这话会让哥哥伤心的。” 夏雨似乎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过头了,低头答应着:“知道了……以后我不说了。” “唉……”老黎苦笑一下,叹了口气,摇摇头站起来,也上楼去了。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夏雨。 夏雨看着我,突然咧嘴又要哭。 我忙说:“哎——你别哭了,你再哭,我真受不了了。” 夏雨真的就不哭了,竟然接着又笑起来,笑里却又带着哭腔:“二爷……我以为我再也回不来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夏雨的样子让我哭笑不得。 我说:“好了,先别闹,我问你,事情的经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从头到尾和我说说。” 夏雨说:“那天,我开车拉了两个客人去金石滩,结果,路上,其中一个就掏出匕首,威逼我把出租车开到岔道树林里,然后,我就被他们用破布塞住嘴巴蒙上眼睛耳朵也被塞住,手脚都被捆住,好像装进了一个麻袋里,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也不能说话,然后,他们好像给我打了一针,我就昏迷过去了…… “迷糊中,他们似乎还用冷水泼醒了我,然后松开我的嘴巴,拿出我的耳塞,把手机贴在我耳边,我听到电话里爸爸的声音,我刚说了一句老爸救我,接着电话就被拿走了,我嚷嚷叫渴,他们给我喝了几口水,然后我又被堵住嘴巴塞住耳朵,然后一团湿巾捂在我的鼻孔,我就又迷糊了过去。 “我自己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就这么迷迷糊糊睡着……然后,不知什么时候,我就醒了,结果睁开眼就发现自己正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我爸和我哥正看着我……” “就是这样?就这么简单?”我说。 “是啊。”夏雨盘腿坐在沙发上,点点头:“我能记得的就只有这些!我只知道自己被人绑架了,可是,期间发生了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回到家才知道被人勒索了两个亿。” “哦……”我不禁有些失望,本来以为能从夏雨这里打听到一些令我好奇困惑的事情的,但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我在感到后怕的同时又感到庆幸,幸亏夏雨被及时救出,不然,她很可能要先遭到绑匪的玷污之后被杀掉。 “靠,你说我这次被绑架的事窝囊不窝囊,我自己稀里糊涂被绑架走了,又稀里糊涂回来了,中间发生了什么我竟然都不知道,你说这多不刺激啊,这以后我要是写回忆录,这一段该怎么写啊?这么重要的情节总不能一笔带过吧?”夏雨带着遗憾的口气。 我哭笑不得了。 “哎……我好累了,二爷,我困了……我睡会儿啊,你在这里看着我……”夏雨无精打采地说着,打了个哈欠,身体往沙发上一歪,竟然接着就睡着了。 夏雨实在是太累了,终于撑不住了。 我拿起毛毯盖在夏雨身上,坐在一边沉思着…… 一会儿,夏季下楼了,看了我一眼,冲我微微点了点头,径自就走了。 然后,老黎也下楼,坐在我身边,看看正在熟睡的夏雨,没有做声。 老黎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安排夏雨?”我问老黎。 我想起老黎把夏雨的保镖撤除不再另外安排新保镖的事。 “先让她休养几天的身体再说。”老黎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我于是不再问,我知道老黎对夏雨如何安排应该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只是,目前,他似乎还不想太早告诉我。 他不说,我不会再问的。 又坐了一会儿,我告辞离去,回单位上班。 在单位门口见到秋桐正开车往外走,她告诉我四哥今天有事请假了。 我当然知道四哥为什么请假,但秋桐当然不会知道。 我更不会告诉她。 夏雨被绑架的事情,被控制在一个极小的范围内,知道的人寥寥无几。 夏雨回来了,但此事似乎却并没有结束。 我不想就此罢休。 我已经知道此事是伍德在背后主谋,虽然他在日本,但他一定在遥控指挥着。他去日本的目的,应该就是想摆脱和此事的纠葛,想遮人耳目。 但我还是知道了。 既然老黎目前的态度是如此,那我也没有必要告诉老黎实情。 我不甘心那两个亿就此被搞走,我要让伍德既害不成夏雨也得不到那钱。 伍德此次雇佣黑帮密谋绑架夏雨,显然是对着老黎来的,既想借此沉重打击老黎的经济实力,挽回自己在李顺和我身上的损失,又想杀人灭口借此摧毁老黎的精神支柱。 当然,说他是对着老黎来的,其实还是对着我和李顺,因为伍德显然已经觉察老黎和我的关系,他似乎意识到老黎对我的重要性。而我又是李顺手下的得力干将,他打击老黎,就等于是在打击我。 现在,夏雨被救回来了,伍德的一个目的落空了,但两个亿还没追回来,我不想让伍德得到这笔巨款。我要想方设法把这笔钱追回来还给老黎。 我和方爱国他们保持着联系,他们仍继续在往北搜索,已经出了星海地界,快到庄河了。但却一直没有搜索到目标信号。 傍晚的时候,天气变了,下起了不大不小的秋雨,秋风阵阵…… 他们不打算放弃,在北部山区和海边耐心地转悠着…… 搜寻不到目标,那就完蛋了。我心里不由有些没底,夺回两亿元的决心不由有些被打击的感觉。 我独自坐在海边的一个亭子里,看着夜色茫茫的大海发呆…… 天色愈发黑了,雨越下越大,风雨交加,秋意渐浓。 突然,听到身后有车子停住的声音,回头一看,两辆闪着警灯但没有拉警笛的特警用车停在了马路边,接着,车上下来一个头戴钢盔全副武装的特警,胸挎微冲,径直向我蹬蹬走来,皮靴在水泥地面上溅起水花。 我心里一紧,站起来,看着这名走近的特警。 走到我跟前,特警咔——立正,然后一个标准的敬礼。 我又是一愣。 “副总司令好——”他口齿清楚地说着,然后接着转身:“请副总司令跟我来——” 脑袋不由一震,嗡地一声,我知道是谁来了,那位电云中的不日将要抵达的重要人物来了! 凄风冷雨中,我跌跌撞撞走到后面那辆特警车前,后车门打开,里面坐着一位穿着黑色风衣戴黑色礼帽同时戴着墨镜的男子。 虽然是在夜晚,虽然他戴着一副夸张的大墨镜,虽然他的帽檐很低,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李顺,我的黑道大佬李顺。 李顺在这个初秋风雨交加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的夜晚突然出现在了星海。 神秘的重要人物原来就是李顺,这结果既让我有些意外,又多少有些意料之中。 意料之中是因为对李顺来说,重要人物这个头衔只有他才最配得上称呼,意外是因为我没有想到正在被通缉的李顺竟然敢如此张扬开着警车带着伪装的一批特警回到星海。 显然,这两辆车上的特警都是掸邦革命军的特战队员。不知李顺是怎么带着他们携带这些武器进入大陆又怎么样顺利到达星海的,也不知道李顺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两辆特警车以及这批特警服装和装备。 当然,我知道,这些都不需要来担心,李顺想要做的事,他都能实现。因为他手里掌握着雄厚经济力量,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只要有钱,没有做不成的事。 我突然发觉自己不由自主在接受着冬儿的某些思维。 看到我,李顺冲我呲牙一笑,嗓子里发出嘎嘎的含混的声音,然后吐出几个字:“副总司令好——上车!” 我上车,坐在李顺旁边,立刻有人关好车门。 “总司令,现在我们去哪里?”前排有人问李顺。 “随便走,沿着滨海大道走,拉开一点距离!”李顺说。 “还需要开警灯不?”前排又问。 “开,国庆节就要到了,我们要在滨海大道进行节前例行巡逻啊……”李顺嘿嘿笑了起来。 正文 1086.追缉绑匪 第1495章追缉绑匪 接着车子就出发了,前面那辆先走,后面的等前面的走了大约500米,开始启动跟上。 我看着李顺那张被墨镜遮掩了几乎三分之一面孔的脸,说:“大晚上的,带着墨镜,你还能看到东西?” “靠,这不是显得我有黑老大总司令的派头嘛,你以为我愿意戴啊……”李顺骂骂咧咧摘下墨镜。 “什么时候到的?”我问李顺。 “到哪里?是到大陆还是星海?”李顺说。 “星海!”我说。 李顺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到了有30分钟了。” 原来李顺一到星海就直奔我来了,他知道我在海边这里。 他怎么会知道的呢?我有些奇怪。 “那……到大陆有多久了?”我又问。 “没几天,我先去了宁州,巡视完宁州然后直接北上的。”李顺漫不经心地说。 我的心一跳,李顺原来还去了宁州,从宁州过来的。 从时间上推算,我刚离开宁州没两天,李顺就到了那里。 “目前,宁州的工作和形式还算是大致稳定的,开展地有条不紊,布局也比较合理,隐蔽性也不错,这说明,当初选派这几个人去宁州是正确的,选对了人,当然,也说明,我们决定在宁州开辟第二战线的方针也是正确的。” 李顺感慨地说:“我们今后不能仅仅学会只在一条线上作战,我们要学会握紧多个拳头同时出手,我们不能一直被动挨打,我们要学会主动寻找最佳战机主动出击,我们也不能仅仅满足于目前所取得的一点成绩,我们要看到更多的不足…… “夺取革命的最后胜利,这只是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如果这一步也值得骄傲,那是比较渺小的,更值得骄傲的还在后头。” 李顺竟然把毛老人家的语录套用出来了,摇头晃脑讲地很投入。 我哭笑不得,打算李顺的话:“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来大陆很危险?难道不知道来到星海更危险?” 谈兴正浓,突然被我打断,李顺显得有些扫兴,说:“我当然知道来大陆很危险,我当然知道来星海更危险,但是,我必须要来,即使再危险,我还是必须要亲自来……我的使命我的责任我的道义我的良心都促使我必须要来…… “虽然危险,但敌人也未必就一直不打瞌睡,敌人未必就一定会知道我的动向,此次我的出动,是秦参谋长亲自安排的,高度保密,知晓范围极其小,而且,我带的这批护卫,都是参谋长亲自挑选的特战队员,真有事,打起来,个个都能以一当十……所以,关于我此次之行的安全问题,你就不要担心了……当然,也不要问太多这方面的问题。” “前几天发的那个电报……什么意思?”我说。 “哈哈,那是老秦的一个迷惑之计,不光你这里,我们百分之九十的派出的机构都接到了这样一封同样内容的电报,不管是在大陆的还是在泰国的缅甸的菲律宾的。”李顺笑起来。 “没有接到电报的是哪里?”我说。 “比如……我们派驻日本的分部就没有接到。”李顺说。 李顺不说我竟然还不知道他现在竟然在如此多的国家和地区派驻了分支机构,竟然还打入了日本。 为什么派驻日本的分部没有接到电报呢?我想起正在日本的伍德一行。 难道,李顺和老秦此行为是反其道而行之?故意迷惑误导敌人的?还是让敌人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无法辨认? 我脑子里有些迷糊,一时想不清晰。 “老秦……他来了吗?”我问李顺。 “怎么,你想参谋长了?”李顺看着我,狡黠的目光转动着。 “随口问问!”我说。 “他在大本营主持工作,我没让他来!”李顺说。 “哦……”我点点头:“此次你来星海,主要任务……或者说主要目的是什么?” 李顺沉吟了下:“本来呢,主要目的有两个,但是现在呢,有三个。” 我看着李顺,琢磨着他的话,我感觉他新增加的这个目的应该是和夏雨被绑架的事情有关。 果然,李顺接着说:“现在开始处理第一个事情,夏雨那死丫头被绑架的事,查清了没有,目前到什么程度了?” 我于是把最近两天事情的经过详细告诉了李顺,李顺听完,长出了一口气:“我靠,夏雨没事回家了……那就好,人没死就好,我这一路上***还很担心她被人先奸后杀呢……没先到她毫发无损就回来了,只是受了点惊吓,那没事,这丫头心理素质好,那点惊吓对她来说根本就构不成心理伤害。” 李顺这话说的倒是真事,这次的惊吓夏雨还真没有在心理上造成多大的伤害。 “只是……那绑匪……湖南来的……长沙的手机号……犯过人命的通缉犯。”李顺继续说:“这是那绑匪头目自己说的吧……你觉得可信不?” “只能是半信半疑!”我说。 “你把那绑匪头目得到钱后在路上和同伙的对话在和我说一遍。”李顺说。 我于是把监听到的那绑匪头目和开车小伙的对话又复述了一遍给李顺。 李顺听完,脸色看起来十分阴沉,牙根咬地紧紧地,扭头看着风雨交加的黑兮兮的车外…… “敲山震虎……这不是对着夏雨来的,也不是对着老黎来的,这是对着我和你来的……特别,这是对着我来的。”李顺低低地说着,声音听起来很冷:“在连续折腾你几次未遂之后,接着就把目标转移到了老黎哪里,他显然知道老黎对你的重要性,显然知道老黎和我们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显然知道侧击老黎对打击你我的重要意义,显然知道老黎的死穴在哪里…… “既要老黎的钱,又要老黎闺女的命,他这不是仅仅要动摇老黎的物质基础,把从我们那里失去的从老黎这里找回来,而是要从精神上摧垮摧毁老黎啊……行,够狠的。” 李顺的口气愈发阴冷,握紧了拳头,狠狠打在自己腿上。 “这事,我们不能不管……从现在开始,今后,老黎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李顺继续说:“我此次提前到星海,就是为了这事来的……我本来计划是半个月后动身的,就因为出了夏雨这事。” 原来如此。 “夏雨人回来了还不行,还要把那两个亿追回来,要分文不少地还给老黎。”李顺果断地说。 我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嘿嘿……等我把那两个亿都追回来的时候,等这笔巨款亲自送到老黎家门口的时候,老黎这老爷子一定会对我格外刮目相看的,哈哈……”李顺得意地笑起来,带着美好的憧憬。 “现在首要的是要找到这笔钱到了哪里。”我皱皱眉头:“四哥和方爱国他们正在北部山区沿海到处搜寻信号呢……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嗯,这倒是……得先找到钱的位置。”李顺点点头:“给方爱国打电话,我要亲自和他通话,这几个人,怎么搞的嘛。” 我摸出手机,还没有拨号,突然电话响了,一看,方爱国来电了。 我大喜,李顺也眼睛一亮,说:“快接,用免提。” 我于是用免提接电话。 “易哥……”方爱国刚说话,立刻就被李顺打断了。 “住口——怎么称呼的,工作中要称呼职务,不得称兄道弟。”李顺装模作样地训斥道。 “啊——”方爱国在电话里的声音吃了一惊,接着惊喜地叫起来:“总司令……总司令……你来了……你和易……哦,不,你也副总司令在一起啊……” “嘿嘿,你小子听力还不错,还能听出我的声音来。”李顺哈哈笑起来:“方爱国同志,我现在命令你向副总司令汇报工作,开始——” “是,总司令!”方爱国顿了顿,然后说:“副总司令,我们……终于搜寻到信号了……刚刚搜到。” “你们现在在哪里,信号的具体方位在哪里?”我沉声说。 李顺接着从前排要了一张本省地图,在我和他之间摊开,打开手电。 “我们现在位于庄河市李家洼镇驻地,信号在李家洼镇驻地东边8。2公里处不动了,那里靠近海边,是一个叫做张营子的渔村。”方爱国说。 “好,很好。”李顺边看地图边接过话:“你们先不要轻举妄动打草惊蛇,只要紧紧跟踪住信号就行,信号不动,你们就先在李家洼那里等着,如果信号移动,你们就紧紧跟住,保持一定的距离,千万不要太近……我和副总司令这就带人马过去驰援你们。” “好的,我们会随时和首长保持联络……我们的车在镇政府东边1000米的省道路边。”方爱国说。 我靠,还首长,方爱国真幽默。 然后,李顺对前排说:“告诉前面的车,不搞节前巡视了,打开卫星导航,立刻奔赴庄河李家洼镇驻地。” 两辆特警巡逻车立刻掉头,在风雨中往北疾驶而去。 第1496章雨夜突袭 一会儿方爱国又来电话,汇报说信号一直没有移动。 路上,李顺对我说:“对方一定会有武装力量看守这批钱,所以,今晚要做好开火的准备……我的计划是我们抵达李家洼和方爱国他们会合之后,一起悄悄奔赴海边的那个张营子渔村,观察好周围的地形,找准他们落脚的具体地点,然后,采取包围的态势,趁刮风下雨的时机,一举消灭绑匪,夺回这两个亿,然后一鼓作气把车开回来,直接开到老黎家门口去。” 我赞同:“具体行动细节等和方爱国他们会合之后再说。” “行……反正是今晚的事了,夜还长着呢,我们赶到李家洼也有12点了,等赶到张营子海边,大约也得一点,也就是说,动手最快也要1点,那正是夜深人静的最佳时机,海边风大浪大,又有这夜雨做掩护,我看神不知鬼不觉解决掉他们是很稳妥的。”李顺说。 我没有做声,琢磨着…… 李顺又看着地图,一会儿喃喃地说:“他还真会找地方,这里三处环山,一处临海,下了省道,只有一条乡间小道能够进入,的确是很僻静的地方,把钱藏在这里,是很稳妥……看来,在他从日本回来之前,是打算一直把这笔钱藏在这里的。” 我看着地图,继续沉思着…… 看了半天地图,李顺往椅背上一靠,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问我:“老黎知道这事的背后主谋不?” 我想了想,说:“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绑匪是从湖南流窜到星海的,属于路过发财的主儿。” 李顺点点头:“嗯,老黎做生意行,但对道上的事儿就不懂了,他是想不到道上的事有多复杂的……哎,可以理解,他不知道就不知道吧,不要告诉他,免得他担惊受怕。” 我点点头。 李顺突然又皱起眉头:“哎——你说,这夏雨是怎么回来的呢?是什么人救回来的呢?” 我说:“我问过夏雨,夏雨一直被捂住嘴巴眼睛塞住耳朵,什么都不知道,我也问过老黎,他说就是给了钱人家就放了人……说起来很简单的样子。” “可是,你不是说那绑匪准备做了夏雨,而且还要先奸后杀的吗?”李顺说。 “是的。”我说。 “那这岂不是前后矛盾?”李顺说:“到底是那绑匪临时改变了主意呢还是老黎在糊弄你呢?” “不知道。”我说。 李顺想了想,说:“我觉得老黎是在糊弄你,绑匪轻易是不会改变决定的,绝不会轻易放了夏雨,一定是老黎在糊弄你了……可是,老黎为什么要糊弄你呢?难道他有能耐派人救出夏雨来?而且还行动迅速,抢在你们前面。” 我没有说话。 “我怎么看都觉得他没有这能耐。”李顺语气肯定地说。 “我也觉得是……”我说着,只是心里没有底。 李顺看着我,眨眨眼,突然说:“操,我突然忽视了一个人。” “谁?”我看着李顺。 “夏季啊,夏季那小子!”李顺说:“我猜……说不定老黎真的不是糊弄你,因为他根本就不知情,这事是夏季一手操作的,他怕老爷子担惊受怕,于是就瞒住老爷子出钱雇佣了什么私人高级侦探和特种保镖,采用高科技手段,打探到夏雨关押的地点,而且知道对方拿钱后也不会放人…… “于是一边给对方钱借以迷惑他们释放烟幕弹,一边暗中行动,抢在你们到达之前,神不知鬼不觉把夏雨救走,然后把关押夏雨的人弄死连尸体也带走了,这叫毁尸灭迹……这一招高明啊,老黎这老爷子不会想到这些的,但夏季这家伙能想出来这点子,毕竟,他是见过世面的人,计谋还是有的。” 我看着李顺滔滔不绝地谈着自己的见解,不由被他的一番高见搞晕了…… 本来我就迷糊着这事,现在李顺这么一搅合,我更迷糊了。 我现在知道李顺来星海的一个目的是要处理好夏雨被绑架的事,但其余的两个任务是什么,他没有告诉我,我几次想问,又压下了这个念头。 夏雨被绑架是突然发生的,也就是说这本来是不在李顺回来的任务之内,也就是说即使不发生夏雨的事情,李顺也是要回来的,只是因为这事提前了而已。换句话说,带目前为止,李顺还没有来得及就处理他原计划回来的正事。 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天空,听着风雨交加的拍打声,我沉思着…… 两辆车沿着海边公路一直往北疾驶,雨夜里,车辆不多。 车里暂时沉默了,李顺看着窗外不语。 12点差10分,我们抵达李家洼镇驻地,在镇政府东边1000米处的省道边和四哥方爱国他们会合。 方爱国他们看到李顺格外激动,齐刷刷站在路边向李顺致敬行礼。 李顺大手一挥:“日——好了,别捣鼓这些洋动静,抓紧办正事要紧!” 然后,李顺正儿八经地和四哥打招呼。 李顺在四哥面前一直显得颇为板正和尊重。 此次跟随李顺来的特战队员和方爱国他们都是战友,此次见面,大家都很高兴,在黑夜里小声激动地打着招呼。 然后,李顺和我到了四哥的面包车上,方爱国对着监视跟踪仪指点了半天。 看了半天,李顺和我下车,集合人员。 李顺安排方爱国带着监视仪到他和我坐的那辆特警作战车上,然后,李顺的车子带路,大家都开车跟在后面,三辆车在深夜里悄无声息向海边的张营子渔村靠近…… 在省道上行驶了大约半个小时,道路越来越弯曲,都是盘山公路,周围都是黑黝黝的大山。 虽然方爱国探测到的直线距离不远,但走起来可真费劲,绕来绕去的。 又走了半天,在一个下坡道上,一直紧盯住监视跟踪仪屏幕的方爱国汇报说:“前方的一个土路……往右拐。” 车子停住,果然看到前方有一条往右拐的土路,虽然是土路,但不是很窄,而且比较平坦。 方爱国说:“上了这条土路,往山里一直走,直线距离4公里左右就是海边,就是张营子……但是只是直线距离,真正走起来,未必就那么远。” 李顺点点头,看看我:“我看,在这个位置留几个人,作为策应……同时也起个警戒和围堵的作用,万一待会儿有漏网之鱼,这里还有一道堵截线……万一如果有外人进入,这里还可以提前给我们通报。” 我同意:“让四哥带着周大军杨新华和杜建国在这里吧!” “行,你和四哥说下吧!”李顺说。 我于是给四哥说了下,四哥表示同意。 于是,四哥的面包车留下,我和李顺带着两辆特警作战车拐上了土路,直接往深山里插去…… 因为下雨,山里很泥泞,幸亏车子是四轮驱动的,要是四哥的面包车跟进来,还说不定真要有麻烦。 “哎……这路况……待会儿拉钱的货车要开出来,还是很麻烦啊……万一陷进泥坑的话,不行就弄个绳索,前面用我们的特警车拉。”李顺有些忧虑地说。 这一步还没走,李顺都在考虑下一步的事情了。他可真是个操心的人。 在山里绕来绕去,半天,前方出现了几点灯火,隐约还听到了大海的涛声。 “张营子到了。”方爱国说。 停车,熄灯,在一个高处的四岔路口,大家悄然下车。 我和李顺站在车旁。放眼望去,这是夹在山坳里的一个小渔村,此时,雨夜里的小渔村,很静,只有零星的几点渔火在闪动,劳累了一天的渔民都入睡了。 “距离信号还有多远?信号藏在哪所房子里?”李顺问道。 方爱国看了半天,说:“信号……不在村子里,在……在这个方向。” 方爱国往左前方一指:“在这里往前大约400米。” 大家看去,前方是黑黝黝的大山,而同时脚下也有一条平坦的土路通往那个方向。 “难道……这里有山洞,这帮龟孙子是藏在山洞里?”李顺沉吟着。 “前方400米处,就是海边。”方爱国又说。 “侦查员——”李顺说。 “到——”一名特战队员站在李顺面前。 “去前方侦察一下。”李顺说。 “是——” “注意,千万不要惊动对方。”李顺说。 “是——” “去吧。” 侦察员出发后,李顺对大家说:“穿上雨衣,枪上消音器,带好匕首。” 大家纷纷按照李顺的命令穿上军用雨衣,把各自的武器安上消音器,整理好自己的装备。 然后,大家静静地站立在雨里,等候李顺的指令。 很快,侦查员回来了:“报告总司令,前方400米有一个山洞,山洞侧面是临海的悬崖峭壁,这条土路转过两个急弯,就可以直达山洞口,山洞洞口有两扇大门紧紧关闭,大门上还有个小门,门缝里有灯光……门口外面没有人看守,但门里面就不知道了……我担心惊动里面的人,没有靠近去看,就回来了。” 李顺点点头,看了看我,我也点点头,然后看着方爱国。 方爱国琢磨了半天,说:“信号此时就在山洞洞口方向。” “那就是说,运钞车就应该在山洞里,甚至就停在洞口。”李顺说。 我点了点头:“应该是……” 大家都静静地看着李顺和我。 正文 1087.诡异结果 第1497章诡异结果 李顺看着大家说:“现在开始下达作战命令……同志们,就在前方不远处的山洞里,有一股无恶不作的劫匪,他们绑架民女,勒索钱财,为害一方,我们今晚的任务就是要消灭这股劫匪,为民除害,除暴安良,匡扶正义,把他们手里勒索的钱财抢回来。 “我命令,第一组负责爆破,用塑胶炸药炸开山洞门,然后,第二第三组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去,第二组负责控制人,第三组负责控制车。 “对于人,第二组注意,给我活捉一个戴眼镜的白净脸的中年男子,其他的,给我往死里扫,一律不留活口……关于车,第三组注意,在第二组行动的同时,就立刻要发动车子往外开,开动的时候,要注意先打开检查下车厢,看里面有没有钱,有没有躲藏的匪徒,有人的话离开打死,格杀勿论。 “同时,第一组完成爆破任务之后,要协同第三组行动,保护运钞车顺利开出,然后,继续协同第二组打扫战场,把死尸统统从悬崖上扔进大海,把那个头目给我活捉后带走。 “为了确保任务的万无一失,我们要加强领导,我亲自带领第二组行动,副总司令带领第三组同时跟进……大家都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大家发出整齐而低沉的声音。 “出发——”李顺一挥手。 此时,已经是午夜凌晨一点,大地在沉睡,渔村在沉睡,大海也似乎在沉睡,只有我们一群人像幽灵一般在黑暗里的雨夜里游动…… 很快接近洞口,洞口有微弱的光线泻出,果然洞外没有人看守,十分安静,似乎里面的人也睡着了。 海浪拍打岩石的轰鸣声传来,这里离大海很紧,洞口不远就是悬崖,悬崖下就是大海。 大家趴在洞口外面的隐蔽处待命,李顺轻声对我说:“妈逼的,他们看来对这里很放心,以为没人能找到这里……门口都不安排个岗哨。” 我皱眉看着洞口,没有说话。 李顺一挥手:“第一小组,上——” 几个黑影匍匐在地上往洞口快速移动…… 然后,我和李顺带着第二第三小组分开,分别埋伏在洞口两侧的岩石后,静等第一小组炸开洞口。 片刻,随着“轰——”一声巨响,洞口腾起一阵烟雾,洞门被炸开了。 “干娘逼的,给我上——”响声过后,李顺立刻就站起来,挥舞着手里的微冲叫喊道。 此时李顺的架势,既像电影里的英雄指挥员,又像占山为王的山大王。 我在洞口另一侧也同时带人端着微冲往里冲。 硝烟里,我和李顺带领两个作战小组分别从洞口左右两侧同时快速冲进了山洞—— 冲进山洞,眼前的场景令我目瞪口呆:灯火通明的山洞里竟然空空如也,除了几张床铺和歪倒在地面的几把椅子,既没有本以为的运钞车,也没有毫无防备正在熟睡的武装劫匪。 烟尘散去,我看到目瞪口呆的除了我,还有李顺和大家。 我和李顺看看山洞里面,山洞不深,顶多只有20米,一眼就能看到头。 “马拉戈壁的,车呢?钱呢?人呢?”李顺带着失望的口气气急败坏地骂道。 我走到山洞尽头,边查看边走回来,看着李顺,摇摇头:“都不在了。” “难道是我们找错了地方?”李顺的口气有些怀疑。 “不可能,明明信号就是在这个位置。”方爱国在一边说。 “搜——仔细搜——二组三组在洞内搜,一组在洞外周围搜——”李顺命令道。 山洞就这么点,有什么好搜的,但大家还是按照李顺的命令仔细搜起来。 我在烟尘刚刚散去的靠近洞口的位置低头慢慢查看着…… 突然,我停住了,低头看着地面…… 地面上有几滩血迹…… 我蹲下,伸手摸了摸血迹,放在鼻孔嗅了嗅,一股新鲜的血液气味。 这时,李顺也过来了,蹲下来看了看,也伸手摸了下血迹,放在鼻孔嗅了嗅,然后看着我:“操——刚流出来不久的血。” 我点点头,正在这时,有人过来报告,说在洞内零星发现了几个弹壳…… 李顺接过来弹壳,仔细看了半天,对我说:“似乎,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枪战。” 正在这时,我看到洞口附近地面上有一个麻袋,那是装钱的麻袋。方爱国正蹲在跟前翻看…… 我和李顺过去,方爱国拿起麻袋,从上面抠出一个微型的黑色的东西,喃喃对我和李顺说:“这是我们安放的跟踪监视发射装置,只有这一个麻袋被扔在这里,其他的都不见了……钱也不见了。” 李顺看了看我:“我们没找错地方,他们就是藏在这里的……可是,妈比的,他们人呢,钱呢?车呢?难道……他们发觉被跟踪了,发现了这个监视跟踪装置,单独把这麻袋扔在这里,带着车钱跑了?我们被耍了?中计了?” 我没有说话,大步走出山洞,李顺也跟了出来。 这时,在外搜索的第三小组人员过来报告,说在悬崖下的海边发现了货车。 我和李顺忙过去,走到悬崖边上,用强光手电往下照射,果然,看到一辆厢式货车半个车身埋在海水里。 “我靠,原来在这里……快,下去几个人,去那车里看看。”李顺又兴奋起来。 立刻有人拿来绳索,上面的人拉住,两个人拉住绳索攀住岩石往下出溜…… 很快,下面的人上来了,报告说车厢里什么都没有。 “奶奶戈壁,车在钱不在,人也不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顺又骂骂咧咧起来。 我皱眉思索着了片刻,对李顺说:“走,先回去,再留在这里已经毫无意义,反而刚才的爆炸声会惊动附近的渔民,说不定会有暴露的危险。” “走?这就走?就这么走了?”李顺有些心有不甘。 “留在这里同样一无所获……人不在,钱不在,继续留在这里有什么用?”我说。 此时,我的心里感到一阵巨大的遗憾和困惑。 但此时,来不及多想,先撤离要紧。 李顺想了想,狠狠说了一声:“撤——” 大家按照先后顺序有条不紊地迅速撤离到出发点的车上,然后发动车子,径自往回走,很快和在省道路口等待的四哥他们会合。 四哥看到我们空手而归,紧锁眉头,没有做任何表示。 大家开始往回返。 坐在车上,李顺对我说:“我分析,有几种可能。” “嗯……你说。”我看着李顺,想听听他的想法。 “第一,我们的跟踪行动被他们发觉了,他们故意把我们的视线转移到这里,然后,他们金蝉脱壳,带着钱到别处躲藏去了……我们被耍了……那个扔在地上的带微型跟踪发射装置的麻袋,就是他们用来戏弄嘲笑我们的。”李顺说。 “如你这么说,那么,山洞里的血迹和空弹壳又怎么解释?还有,运钱的货车怎么会坠崖了?”我反问李顺。 “这个……”李顺挠挠头皮:“我靠,是啊,如果是那样,那这些又怎么解释呢?难道,他们是发生了内讧,然后把这些钱瓜分了之后逃跑了?” “发生内讧怎么会没有尸体呢?还有,这么多钱,少数几个人瓜分的话又如何能轻易带走?”我又反问。 “这个……倒也是……那么,如此,我的第一个判断就是不正确的,那么,就是他们并没有发现自己被跟踪监视。”李顺说。 “我觉得是……”我说。 “如此,第二个可能就是……”李顺沉吟了一下:“那就是那个人干的,他安排另一支人悄悄趁雨夜在我们来到之前摸过来灭了这帮人,夺走了这批钱,一来这样做他可以不用给他们四千万的报酬,二来,还能杀人灭口,以绝后患……三来呢,他们没有完成杀死夏雨的任务,也算是一个惩罚。” 我知道李顺说的那个人指的是伍德,李顺对于伍德,一直不直呼其名,虽然他现在和伍德的关系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但他还是从不称呼其名,似乎李顺心里对伍德还是有几分心理上的忌惮和不适应。 我觉得李顺的分析似乎有些道理,但又不能确定。 “他们得手后,对这批钱进行了仪器侦测,发现了跟踪仪,知道这几个人被跟踪上了,于是就把那个麻袋扔掉,也知道这货车不能用了,就把钱转移到其他运输工具上,把货车推到悬崖下。”李顺继续说:“至于被杀死的那几个人,估计是被扔进海里喂鱼了。” 我眉头紧锁,没有说话。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先发现被跟踪后杀的这几个人。”李顺又说:“他们到了这山洞之后,那个人派来接应的人用仪器发现了跟踪装置,知道这批人被跟踪上了,知道他们暴露了,那个人在得到密报后于是就下令杀人灭口,把死尸和车处理完毕之后扔下这个麻袋将钱用其他运输工具转移走了。” 我觉得李顺这么说似乎也有道理,但还是有些心神不定。 “总之,不管是哪种可能,我们都***晚了一步,这批钱没有得手,待到底还是被他们搞走了。”李顺懊丧地拍拍脑袋:“他娘的,两个亿啊,就这么白白被弄走了,唉……我来晚了……我对不住黎老爷子。” 第1498章试探老黎解谜团 我此时心里还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一支并非伍德手下的精干武装小分队,用和我们同样的手段得知了这批人和钱的下落,然后,抢在我们之前,以极其高效麻利的行动处置了这批人和车,趁雨夜用早已准备好的运输工具将钱运走。 同时,那批劫匪要么被杀死扔进了大海,要么被打伤生擒活捉带走,而根据下去看车的人汇报下面似乎并没有发现尸体,那么生擒带走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那些人临走前,似乎知道我们会来,故意将那个麻袋扔在这里,似乎刻意是要和我们开个玩笑。 而这批人既然不是伍德的手下,那么,就应该是…… 我的脑子里又冒出了老黎。 瞬间,我的脑门一震,神经不由抽搐了一下,我不敢相信老黎有这么高明的手段,我觉得这绝对是老黎干不出来的,即使他再有钱也干不出这样惊险高明的事情来。 可是,如果不是他,还能会是谁呢? 我如此分析下去,越来越觉得老黎的可能性很大,但却又骨子里不愿意相信这是老黎干的,因为根据我对他的了解,他根本就不可能具备这样的素质和能耐,即使有钱也不具备。 想到夏雨被救出的的事情,想到今晚发生的的事情,我的脑子里急剧矛盾着,冲突着…… 矛盾的间隙,我不知不觉有些倾向于李顺的分析,或许,真的如李顺所言,伍德派人杀了这股劫匪,杀人灭口,然后弄走了这批巨款。 一想到这批巨款真的落入了伍德手里,我又从心底里不乐意,又不禁想到自己的分析…… 矛盾和冲突一环套一环,我不由感到了巨大的困惑。 不管我如何困惑,现在的事实是,两个亿的巨款连同劫匪,突然就在这个初秋的雨夜里消失了,仿佛突然人间蒸发了一般,同时一起蒸发的还有看守夏雨的劫匪。 我此时不管怎么认为都只能是猜测,我无法搞清楚这钱到底去了哪里,到底落入了谁的手里,同时,也不知道这批劫匪现在到底是死是活,要说死了没见到尸体,要说活着却又不知去了何处。 隐隐感觉,似乎有一支看不到的大手在暗中操作着这一切,一切都是那么有条不紊按部就班,一切都是在他的掌控之中从容不迫,一切都似乎在按照既定的方向在发展…… 我不由又怀疑老黎,但却没有足够的证据,夏雨被救出的事正搞得我迷迷糊糊,现在又出了这事,我更困惑了。 想来想去,最终我得出的结论是今晚的事如果不是老黎所为,那么,必定是伍德所为,而似乎,按照李顺的分析,伍德的可能性要大一些。李顺似乎压根就没有把此事往老黎和夏季身上想。 李顺的判断似乎是正确的,我似乎真的是一厢情愿想多了。虽然李顺的分析也还有一些疑点和漏洞。 李顺这时点着一支烟,慢慢吸了两口,对我说:“这次老黎损失巨大,不管怎么说也是和我们有关系,换句话说,是受了我们的牵连……我看,作为朋友,作为三水集团的合作伙伴,我们不能不有所表示。” 我看着李顺:“你打算怎么表示?” 李顺又吸了一口烟:“夏雨那丫头受的精神损失就不管了,那丫头受这么一回罪也不错,让她整天不知道天高地厚见了我就叫我大烟枪……老黎的物质损失,我看要弥补一下…… “这样吧,二一添作五,一家一半,两个亿,老黎自己担一亿,毕竟被绑架的是他闺女,他多少得付出一点,然后呢,那一个亿我来担着,明天你就去找他,告诉他这是我的意思,说我准备给他打一个亿过去,算是对他损失的补偿,也算是我对他的一份心意…… “补偿也好,安慰也好,心意也好,抚恤也好,反正事实就是我给他一个亿人民币……只要他不嫌少,我就立马安排人给他打过去……当然,如果他要是因为觉得受了我们的牵连嫌少,那我就再给他追加五千万。” “那要是追加了五千万他还嫌少呢?”我故意说。 “这……不会吧,那老爷子不会这么大胃口吧?”李顺说。 “那要是真的有呢?”我说。 “哪里来那么多要是……断无可能。我想,我给他一个亿他都会很吃惊很满意的,你少来这些假设了。”李顺瞪了我一眼。 我于是不说话了,但其实心里觉得老黎是不会要李顺一分钱的,老黎从来就不是爱钱的人。 但同时又想,也未必就一定是这样,老黎这次遭受了这么大的损失,都是因为我和李顺引起的,如果没有我和李顺,他怎么会和伍德发生纠葛,他其实是受了我和李顺的牵连,心里说不定会对我和李顺有情绪和意见,如果李顺要给他一个亿的补偿,他也未必一定不会收下。即使他不收下,夏季也会要的。 突然,我的心里猛地闪过一个念头,对了,我正好可以用这一个亿来试探下老黎,看今晚的事到底是不是他的作为。如果老黎没有损失两个亿,如果他今晚把这钱弄回去了,那么,他当然不会收李顺这笔钱的,这符合他做人的性格和品质。但如果他真的是损失了两个亿,那么,面对这笔补偿,他或许真的会收下,正如李顺所言,二一添作五,等于这笔损失一家担了一半。 当然,即使他是真的损失了两个亿,也有可能不收这钱,那就另外说了。 我决定用这笔钱来试探下老黎,来解开目前困扰我的疑团。 于是,我爽快地答应了李顺。 车子快进城的时候,在一个四岔路口,李顺通知大家停车,然后对我说:“你上四哥的车吧……我们就在这里分手。” “你去哪里?”我说。 “不该问的不要问!”李顺不耐烦地说。 我说:“我是为你的安全担心。” 李顺神色缓和了下,看着我:“真的?你真的很关心我吗?” 不知怎么,我突然心里感到很别扭,一言不发,接着就开门下车。 “不要担心我,我会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的,我会和你再联系的。”车门关上之前,李顺又对我说,口气竟似有些温柔。 我浑身一震,突然有些发麻的感觉,点点头,然后关上车门。 然后,我上了四哥的车,李顺的车直接往右拐去,那里是郊外的山区。 我们则继续直行,直奔市区。 路上,四哥一直默不作声地开车,没有说话。 方爱国他们也都沉默着。 回到宿舍,我看了看时间,凌晨4点了。 今天是周末,不上班,可以多睡会儿。 不知为何,折腾了这么久,我却没有困意,站在阳台上,点燃一支烟,看着外面依旧淅淅沥沥下着的秋雨,沉思着…… 这两天发生的一切,仿佛是一出好莱坞大片,亿万富豪之女突然被绑架,绑匪单枪匹马亲自来谈判,赎金高达两个亿,公然用货车运走,千钧一发时刻人质突然被救,懵懵懂懂之时巨款绑匪突然人间蒸发。 我觉得自己的思绪有些乱,有些想不明白这其间到底是什么逻辑关系,有些理不清头绪。 正在头脑纷乱之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是海珠打来的。 我忙接听:“阿珠。” “哥……”电话里传来海珠遥远的声音。 “你……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我说。 “我……我做了个噩梦,突然吓醒了……睡不着了,吓得不行,就想到给你打电话了。”海珠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惊恐和虚弱。 “哦……做什么噩梦了?”我说。 “我梦见……我梦见自己被一帮流氓绑架了……梦见那帮流氓除了要勒索巨额赎金,还……还要对我……”海珠的声音说不下去了。 我猛地一呆,海珠怎么做了个这样的梦,这边夏雨刚出了事,那边海珠竟然就做了个这样的梦,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难道,冥冥之中,真的有…… “哥……我好怕……我自己一个人好怕。”海珠又说。 我来不及多想,忙安慰海珠。 安慰了半天,海珠的声音才渐渐稳定下来。 “哥……有你安慰我,这会儿我好多了……我好希望你能在我身边。”海珠说。 “嗯,我知道。”我只能这样回答海珠。 “电话刚振铃你就接了……你……是还没睡还是早起了?”海珠问我。 “我……没睡……失眠了……在阳台抽烟的。”我说。 “哦……失眠……是不是……因为想我失眠的呢?”海珠说。 既然海珠这么问,我还能怎么回答,总不能说不想吧,我于是回答:”嗯……” “我就知道你想我的,我也想你呢……每个孤独寂寞的夜晚我都很想你,很想很想……我多么想躺在你的怀里入睡。”海珠喃喃地说:“哥,你想我吗?” “嗯……”我回答。 “哥……快点回来吧……快点和我相聚在一起吧……我好期待着你回来的那一天……好想。”海珠的声音渐渐有些迷糊低沉,似乎,她又睡着了。 我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 一会儿,电话那边没有了声音,隐约听到均匀的呼吸声。 我挂了电话,看着窗外的夜雨,心里笼罩起一片失落和寂寥的愁雾…… 这样的雨夜里,这样的时刻,我突然想起了秋桐,想起了浮生若梦,此时,秋桐一定在睡梦里,那么,浮生若梦呢,她会在空气里和我一样无眠吗?她会在虚无缥缈的空气里注视着此刻的我吗? 正文 1088.老黎让我目瞪口呆 第1499章老黎让我目瞪口呆 我的心里一阵悸动,睁大眼睛看着无尽的苍穹,似乎,我看到浮生若梦正在虚幻的朦胧的黎明前的黑暗中冲我微笑…… 若梦,为什么你一直都是在微笑?为什么我看到你的时候你总是微笑的?我在心里默默问她。 客客,大多的时候,都是生活选择你,而不是你去选择生活,尽管如此不情愿,可是必须去面对,这就是人生。我只是站在原地,慢慢承受着,学着不诉哀伤,是的,隐忍,我会努力,我会回归最初的淡漠,再见,自以为是的青春,再见,想象中的美好……当现实赤果果裸地告诉你必须去面对的时候,除了微笑,只能微笑…… 若梦,如何,我才能做回一个全新的自己?我又默语。 客客,痛过了,便坚强了;跨过了,便成熟了;傻过了,便懂得了适时的珍惜与放弃。总是在失去了什么,才能学会珍惜什么;总是在碰了壁,才能学会改变什么放弃什么;所以,总是在疼过之后,才能学会做一个全新的自己…… 若梦,我想为你作些什么,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我的心里突然一阵苦涩。 客客,我们有一种天生的惰性,总想着吃最少的苦,走最短的弯路,获得最大的收益。有些事情,别人可以替你做,但无法替你感受,缺少了这一段心路历程,你即使再成功,精神的田地里依然是一片荒芜。成功的快乐,收获的满足,不在奋斗的终点,而在拼搏的过程,该你走的路,要自己去走,别人无法替代,你亦然,我亦亦然。 若梦,我觉得我活的失去了自己,我没有了自己的活法,我深陷泥潭不能自拔,我现在好羡慕周围那些可以自由相爱的幸福快乐的人。 客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我们没必要去羡慕别人的生活。有的人表面风光,暗地里却不知流了多少眼泪;有的人看似生活窘迫,实际上人家可能过得潇洒快活。幸福没有标准答案,快乐也不止一条途径。收回羡慕别人的目光,反观自己的内心吧。自己喜欢的日子,就是最美的日子;自己喜欢的活法,就是最好的活法。 我痴痴地看着缥缈的空气,怀着忧郁惆怅空落的心,和浮生若梦进行着无声的对话…… 恍然感觉,人生如梦,暮然回首万事空。嬉笑怒骂即是生活,花开花落便是人生。人无常势,水无常形,繁华过后皆云烟。山一程,水一程,走过的都是春秋,看过的都是浮云,永恒只是看不到希望的希望。 看淡了看够了春秋,却永远看不淡看不够若梦的浮生。 不由一声深深的叹息。 天快亮时,我才入睡,一觉睡到上午11点。 起床后,我约老黎出来喝茶。 我们坐在茶馆的单间里。 “夏雨呢?”我说。 “在家狂睡。”老黎回答。 “哦……” “这几天,不许她出门……哪里都不许去,只准老老实实呆在家里!”老黎说。 “嗯……正好修养下精神和身体。”我点点头,看着老黎:“昨晚你休息地好不好?” 老黎说:“好啊,怎么了?” 我说:“没事,随便问问!” 老黎说:“昨晚你休息地如何呢?” 我说:“你看看不就知道了,我精神地很呢!” 老黎呵呵笑了。 我说:“这次出的事,李顺知道了。” “哦……”老黎静静地看着我。 我继续说:“李顺认为,此次事件,是有人在幕后操纵指使,是有计划有目的的行为。” “哦……”老黎继续不动声色地看着我。 我继续说:“李顺认为,那个幕后指使人,是他的对手。” “嗯……”老黎带着饶有兴趣地目光看着我。 我继续说:“李顺还认为,此次夏雨之所以被绑架,是因为受到了我和他的牵连,那幕后指使人名义上是拿夏雨和你来开刀,但实质上吃冲他来的…… “换句话说,他的意思是因为我和你的关系,他和三水集团的合作关系,导致了此次夏雨的被绑架事件发生……夏雨的被绑架,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老黎说:“李顺认定此事是有人在幕后指使?认定那指使人是他的对手?” “是的!”我点点头。 “确定?”老黎又问。 “根据他的调查分析,他是这么认为的。”我说。 “那么,你怎么认为?”老黎看着我。 我说:“我觉得,也应该是这样……我认为,此事的主谋应该就是伍德,虽然他人在日本,虽然我们没有确凿的到手的证据,但是,我十分怀疑是他,我几乎就认定是他,而李顺也是这么认定的。” “那么,你说,我该不该信呢?”老黎说。 “该信!”我说。 “哦……那好吧,那既然你如此说,我就暂且信了你,信了李顺!”老黎笑眯眯地说:“那……然后呢?” “然后……”我一愣,似乎老黎早就料到我找他要说什么事似的,主动问我然后了。 “然后……”我顿了顿,”李顺说既然是受了他的牵连导致你损失了两个亿,那作为朋友,他不能不有所表示。” 老黎眼神一亮:“他要怎么表示呢?” 我紧盯住老黎的眼睛:“他说……你损失的两个亿,二一添作五,一家负担一半,他愿意拿出一个亿来作为对你的补偿……他特地让我来转告你他的意思,想知道你的态度。” “哦……给我一个亿……一个亿。”老黎念叨着。 “是的,他希望你能接受,这样,他心里也会感到安慰和安稳。”我说。 老黎突然笑了,接着看着我,缓缓摇摇头。 “怎么?你不要?”我说。 我此时心里突然有些紧张,两眼死死盯住老黎,按照我之前的分析,老黎不要这钱,很大的可能是他已经搞回了自己的两个亿,不需要李顺来补偿了。 如果是这样,那么,昨晚的事情,一定就是看起来貌似老实巴交的老黎暗地安排人去干的,那这两个亿就没有落入伍德手里,已经完璧归赵了。 我这样想着,心里感到安慰的同时又不由十分震惊,带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老黎,老黎竟然真的有这么大的能耐吗?这是我一直眼里的老黎吗?难道我要颠覆之前老黎在我心目中柔弱老爷子的形象吗? 老黎突然不笑了,表情严肃起来,看着我,又摇摇头,然后缓缓地说:“要——” “要?”我失声叫出来。 “是的。” “那你刚才为什么摇头?”我结结巴巴地说。 老黎又缓缓地伸出两个手指,在我眼前一晃:“儿子,因为你爹我要的是这个数——” “啊——你……你要两个亿?”我差点从座位上蹦起来。 这一刻,我大出意外,老黎太强大了,李顺给他一个亿竟然不能满足,竟然张口就是两个亿。 到底是见过大钱的人啊,一个亿都打不到眼里去。 我被惊呆了。 而同时,我心里突然感到了巨大的失落,老黎要两个亿,这充分说明他没有搞回来自己的钱,他的确是损失了两个亿。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毫不客气地狮子大开口。 既然他没有搞回来,那么,这钱就落到伍德手里了。 也同时说明,昨晚蒸发的劫匪和巨款和老黎是无关的。 我自以为是地分析着…… 我觉得自己分析地挺有道理,挺合乎逻辑的。 老黎看着我,一咧嘴:“怎么了?难道我要两个亿不合适吗?” 我半张嘴巴看着老黎,说不出话来。 老黎喝了一口茶,然后慢条斯理地说:“既然刚才你说这是李顺的意思,既然你刚才说李顺认定了所谓的幕后指使人,而且,李顺认定此人是因为我和你以及你们的关系才绑架小雨的,李顺自己也确认小雨被绑架是受了你们的牵连,或者说受了他的牵连…… “既然李顺想对我赔偿表示自己的心意,那么,还搞什么二一添作五呢,既然想表示心意,那就大大方方来哥痛快的好了,直接把我的损失全部不给我不就得了,这样才显出做老大的气魄,这样才显出他的诚意,这样才显出他敢于承担责任的勇气,给我一个亿算是什么意思?二一添作五是什么意思? “一个亿,拿我当要饭的老头子打发啊?我还不稀罕呢……所以,既然李顺想承担责任想表示诚意想显出老大的气魄,那么,我决定成全他,一个亿没门,要给就给两个亿。” “你……你不是开玩笑吧?”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眼看着老黎。 “开什么玩笑?我没心思拿两个亿开玩笑。”老黎一副一般正经地样子说:“当然,要是李顺心疼不舍得,那就算了,我还一分钱都不要了,但如果他要是硬想充好汉做大方人表示诚意显示自己对我的歉意和友谊,必须就得拿出两个亿,否则,这事就别谈了。” 我说:“你……你说的是真的?” 老黎说:“废话……当然是真的。” 我又说:“你……真的损失了两个亿?” 老黎伸手一拍我脑袋:“这是什么话?你不是自己都亲眼看到了,还问这个……” 我挠了挠头皮,说:“哦,你的意思是我不该问这个……” “是的。”老黎点点头。 我观察着老黎的神色,希望能从中看出什么破绽,但老黎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条斯理地喝茶,我什么也看不出。 我放弃了自己的努力。 第1500章金银岛上的宝藏 想到老黎果真损失了两个亿,我不由叹了口气。 “叹气干嘛?”老黎说。 “两个亿没了,能不让人心疼吗?”我说。 “嘿嘿……这不是有人要给我补偿了吗?”老黎说。 “额……”我一时无语了,愣愣地看着老黎:“你……你真的打算要两个亿啊……” “当然!”老黎点点头。 “可是,李顺开口说的是给你一个亿,然后,他还说,如果你嫌少,可以放宽到一亿五,但是……如果你咬死就要两个亿,就怕……就怕他会反悔,一反悔,一毛钱都得不到了。”我说。 “他愿意反悔就反悔,反正我就要两个亿,差一分钱我都不要,你就把我的原话这样告诉他,他愿意给就给,不愿意也无所谓,反正没有这两个亿,我同样也能活得很好。”老黎说。 “你……你竟然如此倔强。”我说。 “你这才知道?”老黎哈哈笑起来。 “唉……”我摇了摇头:“你说人上了年纪是不是都喜欢倔强呢?” “可能吧,不然人家怎么经常说倔老头呢?”老黎说。 “为什么老人都容易犯倔?”我说。 “这个……其实是社会心理因素起了很大的作用。因为老年人本身都有过一段漫长的社会经历,在不同的生活方式中,积累了不少积极的和消极的经验,在各种生产活动中,总结了一些成功或失败的教训,由此产生了对客观事物的主观的态度,而当这种主观态度不适应客观环境时,在旁人看来便表现为明显的固执。另外这也由于老年人对环境的适应能力相对说要比青壮年差些,所以也更容易表现为固执。”老黎回答我。 “额……”我点点头。 “还有啊,老年人在社会上和家庭中都处于受尊敬的地位,这也使老人在他们的言行不符合客观实际时,为了想维护自己的尊严,而主观地强调自己言行的一贯正确性。此外,也有老年人随着年岁的增加,由于不注意学习,影响了他们对新事物和新知识的接受;还有极个别人为了爱面子,掩盖自己的好胜心和虚荣心而固执己见,这些也都是具体的原因……比如我就是上述这两种情况。”老黎半真半假地说。 我呵呵笑起来,觉得老黎是在拿我开心,说:“你既然能认识到自己的缺陷,能直面自己的短处,那说明你还不是很倔强的。” 老黎说:“我犯倔不犯倔,要看什么时候,要看对什么事什么人,具体情况具体对待!” 我说:“哦,我明白了。” 老黎说:“你明白什么了?” 我说:“我明白你为什么非要要两个亿少一分都不行了。” 老黎咧嘴一笑:“你真的明白了吗?” 我说:“嗯……真的明白了。” 老黎呵呵一笑:“我儿聪明。” 我怔怔地看着老黎,其实,我此时脑子里反而越发糊涂了,我绝不愿意相信老黎是一个贪财的人,但此时的他让我无法看懂。 蓦然感觉,我自以为自己很了解老黎,其实,我似乎对他还有很多不了解看不懂看不透的地方。或许,我之前只是了解了老黎的皮毛,离真正了解他还有很远的距离。 和老黎分手后,我独自在大街上上溜达,这时接到了方爱国的电话:“易哥,你在什么位置?” “我在青泥洼桥附近!”我说。 “好的,你在那等着,我去接你……”方爱国挂了电话。 不到20分钟,方爱国开车过来了,我直接上车:“去哪里?” “海边,总司令在金银岛上等你……”方爱国回答。 金银岛?李顺这会儿在金银岛上?我心里不由微微一怔,没有说话。 方爱国开车直接去了海边,我下了车,一艘摩托艇正停在岸边,杨新华在上面。 我直接上去,杨新华开着摩托艇直奔金银岛。 我好久没上金银岛了。 半小时后,摩托艇到达金银岛,我直接上岸。 岛上荒草丛生,看不到一个人。 我往四周看了下,径自往小岛深处的密林走去。 走了一会儿,我看到在一块岩石上,李顺正站在那里,穿着黑色的风衣,正面向大海的方向。 在他身边不远处,站着两个便衣小伙子。 昨晚那一帮伪装成特警的特战队员都不知去哪里了。 我直接走过去,走到李顺身后。 李顺回过身,看着我,呲牙一笑:“见到老黎了吗?” “是的。”我点点头。 “把我的意思告诉他了吗?”李顺说。 “是的。” “他怎么说的?”李顺说。 “他不要一个亿……要两个亿,否则,一分不要!”我接着把老黎的原话告诉了李顺。 李顺听完,神情有些意外,喃喃道:“这老爷子……胃口怎么这么大……这老爷子,怎么如此倔强……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说话。 李顺沉思了片刻,一咬牙:“行,好,既然他如此说,既然他非要要两个亿,那我就成全他,我给他两个亿,成全他就等于成全我自己……我回头就安排人把两个亿打到他账户上。” 李顺的回答让我又不由有些意外。 “嘿嘿,我倒是要看看,这老爷子到底给我玩的哪一出。”李顺自言自语地说。 似乎,李顺并不认为老黎要两个亿是出于贪财,他似乎认为老黎是另有意图。 李顺看着我,又说:“老爷子就没说两句感谢我的话?” “没有!”我说。 “哦……”李顺似乎有些失落,说:“算了,既然不说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是要他感谢的……本来就是我牵连了人家,不感谢就不感谢吧啊,不要他这人情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回头告诉老爷子好了。” 我点点头。 “这老爷子……不简单哪。”李顺又说。 “什么意思?”我说。 “我说这老黎不是一般的老头……我的直觉,他是个很有深度的人。”李顺说。 “不一般在哪里了?”我说。 “这个……我暂时也说不清楚……但是,早晚,我会知道的。”李顺嘿嘿一笑。 李顺的话我同样似懂非懂。 李顺接着转移话题:“我刚才在岛上转了一圈,看到那洞口了……不错嘛,封地很坚固严实……本来我还想进去看看的,但显然这次是不行了。” “是的,老黎安排人封的!”我说。 “封了之后,老黎有没有来这里捉过螃蟹?”李顺说。 “不知道,反正没有和我一起来过!”我说。 “嗯……封了好,咱们这金银岛上,说不定还真的有价值连城的宝贝呢。”李顺说。 我的心一震,没有说话。 “你说,咱们这岛上假如……我是说假如要是真的有宝贝的话,会在什么地方呢?”李顺看着我。 我指了指地面:“当然就在地下。” “废话,当然是在地下……但会在哪个位置的地下呢?”李顺说。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说。 “嘿嘿……”李顺笑了下,凑近我:“你说,咱们这山洞里的地下,会不会有什么好东西呢?” 我的心一跳,说:“不知道……不过,我觉得不会有。” “额……你觉得……那你说我会怎么觉得呢?”李顺看着我。 “不知道!”我说。 “哈哈……”李顺突然大笑起来,挤眉弄眼地看着我。 李顺的笑让我心里有些七上八下,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 但我认为,李顺不可能会知道山洞里那箱金砖,他没有理由会知道。 “我上午去看二子和小五了。”李顺突然说。 “哦……”我看着李顺。 “顺便,我还去看了下白老三。”李顺又说。 “你这次回来的第二个目的,就是要看二子和小五?”我说。 “不仅仅是……”李顺说:“夜幕降临后,我要回家,我要去看看我老爹老娘。” “哦……可是,这是很危险的……很容易暴露。”我说。 “再危险我也要回家看爹娘。”李顺不由分说地打断我的话:“我不仅要看爹娘,还得看我闺女。” 李顺的第二个目的是要省亲,那么,第三个目的是什么呢? 我不由想到了正在戒毒所里戒毒的章梅。 这段时间,章梅在戒毒所戒毒很顺利,效果很好,听方爱国说,她的气色精神都好了很多。 正在寻思,李顺对我说:“当然,我也不会不重视安保工作的,我带来的人现在已经分布到我家周围了……我现在给你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我说。 “你现在就回去,直接去找秋桐,直接告诉秋桐,说我爸妈很想小雪,委托你把小雪送到我爸妈家去过周末。”李顺说。 听李顺这意思,他这次回来,不打算见秋桐,不打算让秋桐知道。 我略微感到有些意外,脱口而出:“你不打算见秋总?” 李顺身体突然一颤,接着深深呼了口气:“唉……对于秋桐,我很矛盾,我是想见又怕见……见了她,我不知该说什么了……我心里很纠结啊……这次回来,我不打算让她知道,你也不要告诉她。” 似乎,李顺心里真的很纠结,我不知道他为何要纠结。 我说:“第一,我去找秋总接小雪,秋总说不定会亲自送小雪去你父母家……第二,小雪见了你,说不定回去就会告诉秋总,秋总一样能知道你回来了。” 李顺说:“第一,秋桐下午要开会,一直要开到晚上,她没空去亲自送小雪,你代劳,正好顺理成章……第二,小雪回去不会告诉秋桐见到我的事情的,我会和小雪说好的……我有办法哄她。” 李顺竟然知道秋桐下午要开会的事,不错,秋桐下午的确要参加集团党委的一个会议。 “把小雪送到我父母家之后,你就别远离了,在附近暗处搞好保卫工作……周围那些人都会听你指挥的。”李顺又说。 我点点头。 “去吧。”李顺看了看表:“我在这再呆会儿,看看秋天的大海。” 我径自离去,离岛上岸,方爱国的出租车还在那里等我,我让方爱国开车直奔秋桐家的方向。 然后,我打了秋桐的电话。 “下午要开会?”我问秋桐。 “是啊,下午3点开集团党委会……大概要开到晚上才能结束。”秋桐说。 和李顺说的竟然一模一样。 我突然有些恐惧李顺竟然知道的如此清楚。 正文 1089.一次又一次 第1501章一次又一次 “现在在家?”我说。 “是啊,再过半小时就下楼,四哥来接我……”秋桐说。 “哦……小雪呢?”我说。 “正在看电视。”秋桐说:“怎么?” “嗯,是这样的……我刚才在大街上溜达,正好遇到了李老板的父亲,他说很想小雪了,想让小雪去他家过周末。”我说。 “哦,好啊……可是,我这就去要开会了,去送小雪的话,恐怕来不及了……不行的话,我让四哥给送过去。”秋桐说。 “算了,别折腾四哥来回跑了……我这儿会正好就在你家附近,我顺便把小雪送过去吧。”我说。 “哦,好。”秋桐说。 “我大约20多分钟后到你家小区门口。”我说。 “嗯,好,我带下雪下来。”秋桐挂了电话。 20分钟之后,我到了秋桐家小区门口,刚到,就看到秋桐正领着蹦蹦跳跳的小雪往外走。 方爱国竖起风衣领子,戴上太阳帽,戴上墨镜。我知道他是不想让秋桐认出自己。 “易叔叔——”小雪老远就冲我挥手跑过来。 这时,四哥的车也开到了小区门口,来接秋桐的。 小雪跑过来,我抱起小雪,然后把她放进车里。 秋桐也走过来,看着我说:“辛苦你了……碰巧我今天下午要开会。” 我看着秋桐,心里很发虚,我曾经发誓绝不再欺骗她,但我却又在不停地一次又一次违背着自己的诺言。 “小雪在爷爷奶奶家过周末,你晚上开完会还过去看她不?”我突然说了一句。 秋桐一怔,看着我,似乎不明白我这话是什么意思。 “开完会,我看情况……看几点结束。”一会儿,她说。 “哦,好,很好。”我故意用模棱两可的语气说着,然后点了点头,直接打开车门上车,方爱国随即发动车子。 车子移动的片刻,我看到秋桐眼里还带着几分困惑的神情,她一定还在琢磨我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刚才是故意这么说的,我不能违背李顺的命令告诉秋桐李顺回来了,但我不想继续欺骗秋桐,不想再对她隐瞒,也不想让李顺教小雪说谎话…… 似乎,周围的人都在欺瞒着秋桐,这对她是不公平的。李顺回来见不见她不重要,李顺出于无法知道的原因不想见秋桐,秋桐也未必就想见李顺。 但是,李顺回来见小雪的事,作为小雪的抚养人,秋桐有权力有必要知道,这是最起码的尊重。这样,我的心里也会感到一些轻松,感到些许安慰。 很快,到了老李家。 我事先给老李打了个电话,老李似乎知道我要送小雪来,电话里没有表现出什么意外的口气。 到老李家的时候,他正站在门口等候。 见到小雪,老李脸上露出开心的表情,弯腰抱起小雪。 我这时看了看周围,周围零星散布着一些散步的打球的看书的打牌的“闲人”。 我知道他们是干嘛的。 老李邀请我进去坐坐,我礼貌回绝。 然后,老李带着小雪进去,我坐车离去。 夜幕降临,我又回到老李家附近。 这时,一辆出租车缓缓开过来,开车的是杜建国。 出租车在老李家门口停住,车上下来一个穿黑风衣的高个子男子,身影敏捷地一闪,直接就进了院子。 院子的门似乎没有关,专门为他留着的。 然后,杜建国将出租车开到附近的阴影处,停在那里。 我装作散步的样子,围着老李家走了一圈,几乎每一个阴影处都有人在蹲守,同时,小区大门口也有两个暗哨,大门对过还停着一辆特警专用的战车。 我走近那辆特警车,车门立刻打开,我钻了进去。 方爱国正戴着耳机坐在车里。 “那辆特警车呢?”我问了一句。 “停在小区后门。”方爱国回答。 “哦……” “今天的保卫措施是总司令亲自安排的……总司令父母家周围都安排了暗哨,小区前后门有战车,同时,在周围三公里内的所有路口,也都安排了我们的人值守,一有情况就马上汇报,确保总司令的安全万无一失。”方爱国继续给我汇报。 我靠,特级保卫。我放心了。 然后,我回到老李家附近,上了杜建国的出租车,杜建国递给我一副耳机,上面附带着微型话筒,是可以对讲的。 在耳机里,方爱国不断给我汇报着各个值守点的情况,一切都正常。 我看着窗帘紧闭的老李家的窗口,不知道此时老李以及老李夫人见到李顺会是怎样的心情,激动?伤心?高兴…… 当然,我也不知道李顺见到父母和小雪又会有如何的表现。 想到他们一家三口金碧辉煌风光荣耀的昔日,想到他们现在的破败萧条和落魄狼狈,我不由感慨万千…… 想到此时他们一家三口的团聚,想到稀里糊涂不明就里被他们疼爱的小雪,想到辛辛苦苦把小雪当做自己女儿抚养被他们一家三口当做下人对待的秋桐,我不由心里感到了极大的不平…… 不知不觉晚上8点半了,我不由自主有些打瞌睡。 突然,耳机里传来方爱国的声音:“易哥,有一辆黑色轿车开进去了,正冲总司令父母家的方向开去。” 我猛然醒来,果然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正缓缓停在老李家门口。 “注意,有一辆黑色轿车……相关位置的人立刻往那辆轿车靠拢。”方爱国迫不及待地下命令了。 我一看那轿车的车牌号码,是秋桐的车。 我于是忙对方爱国说:“告诉大家不要乱动……都呆在原地不要动……自己人的车,车上的也是自己人。” “副总司令命令,都不许动……自己人。”方爱国又传达命令。 片刻,穿着浅色风衣的秋桐从车上下来,然后四哥接着就开车走了。 秋桐站在门口停了片刻,然后拍了拍门。 随即,门开了,秋桐的身影闪了进去。 秋桐果真来了,不知道她是因为挂念小雪来的还是因为我白天那句不明不白的话来的。 秋桐进了老李家,那么,她当然就会见到李顺,那么,她应该就会明白我白天那句话的意思,明白我要带小雪来老李家的真实用意。 这正是我要达到的目的。 不知为何,有李顺在,我竟然对秋桐今晚在老李家过夜没有任何的担心和忧虑。 我为自己的这种感觉感到惊讶和不可思议。李顺和秋桐是订了亲的人,我为什么会没有任何那方面的担心呢?我有些想不明白。 但我的确是这样感觉的。 我不知道此时秋桐见到李顺会是怎样的心情和感受,也不知道李顺见到突然出现的秋桐会是怎么样的意外和纠结,更不知道老李夫妇见到秋桐的到来是否会感到尴尬和难堪,毕竟,他们也是参与了欺瞒秋桐的行为的,算是李顺的同伙。 当然,我也不会知道今晚他们会谈些什么,会不会一夜无眠…… 这一夜,老李家客厅的灯始终亮着…… 这一夜,我和周围的特战队员高度警戒在老李家周围…… 一夜无事。 第二日早上8点,老李家的门打开了,秋桐领着小雪走出来,小雪边走边回头摆手:“爷爷奶奶,再见。” “小雪再见。”门内传来老李两口子的声音。 秋桐也微笑着回头摆了摆手。 似乎,虽然秋桐在微笑,但我看到她的神情有些倦怠。 然后,秋桐领着小雪直接出了小区,打了一辆车,离去。 李顺没有露面。 李顺整整一天都没有露面。 老李夫妇也整整一天没有出家门半步。 周围的暗哨也都24小时坚守着岗位,只是我担心特警车大白天停在这里太显眼太引人注目,让他们撤离了。 又一个夜晚来临。这是一个没有星星和没有月亮的夜晚。 午夜时分,老李家的门悄无声息打开,身穿黑风衣的李顺独自出了家门,在门口站立片刻,突然回身跪下,重重磕了两个头。 然后,李顺起身,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立刻,黑暗中,一些影影绰绰的黑影跟随着李顺无声地移动…… 很快,这些黑影就簇拥着李顺消失在黑暗里…… 我松了口气,保卫工作顺利结束,李顺此次回来的第二个任务圆满完成了。 那么,他此次的第三个目的是什么呢?又什么时候开始实施呢? 我不由自主又想起了章梅,我心里有一种预感,李顺此次回来不 会和章梅无关。 那么,如果我的预感是正确的,李顺又会如何对待或者处置章梅呢? 周一,上班。 刚到办公室,秋桐就打内线电话过来,让我过去。 我去了秋桐办公室。 秋桐正坐在那里沉思着什么,见我进来,指指门:“关上门——” 我回身把门关上,然后走到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秋桐直视着我:“前天下午,你说遇见小雪的爷爷,说你要替我把小雪送过去……是在撒谎吧?” 我不敢直视秋桐的眼睛,低头不语。 “这一切都是他让你做的吧,他让你打了小雪爷爷的旗号这么做的吧。”秋桐又说。 我抬起头:“是的……对不起,我骗了你……” “你既然已经骗了我,为什么却又要给我暗示让我晚上过去?”秋桐说。 “因为我不想骗你,但是……我又不能告诉你实情。”我说。 秋桐沉默了一会儿,说:“那就是说,你想让我晚上过去。” “是的。”我轻声说。 “你想让我见到他?” “是的。”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你不应该被所有人欺瞒……这对你是不公平的。”我说。 “还有吗?”秋桐说。 “没有了。”我说。 秋桐的眼神有些黯淡,轻轻抿了抿嘴唇:“我和他……是订了亲的……我过去……在那里过夜……你……你就不担心……发生什么。” 我的心一跳,说:“不……不担心。” “为什么?”秋桐看着我。 “不……不知道。”我说。 秋桐轻轻咬了咬嘴唇:“其实……我也没有那种担心。” “为什么?”我的心又在跳,声音有些嘶哑。 “不……不知道。”秋桐的声音很低。 我们突然都沉默了。 第1502章那一晚都做了什么 此时,我很想问问秋桐那一晚他们都做了些什么,都谈了些什么, 我突然对那一晚在老李家发生了什么很感兴趣。我尤其特别想知道秋桐和李顺都谈了些什么,我知道他们不可能什么话都不说的。 可是,我却始终没有勇气去问,而秋桐也似乎根本就没有和我谈这个的任何意思,沉默了半天之后,她说:“好了,这事就算是过去了……不要再提了。” 看来,那晚在老李家的事情,对我来说会成为一个永远的谜。 既然秋桐不想再谈这事,那我也只能从了她。 “对了,这几天怎么一直没见夏雨呢?”秋桐突然说。 “哦……”我支吾了一声。 “我给她打电话,打不通呢。”秋桐又说。 我不由伸手摸了摸我口袋里夏雨的那个摔坏的手机,还有她的蓝色发卡,说:“听老黎说,夏雨这几天身体可能是不大舒服,在家休息的。” “哦……”秋桐点点头:“老黎最近身体还好吗?” “还好。”我点了点头,突然说:“夏季这几天没给你打电话发短信?” 夏季有事没事就给秋桐打电话发短信,这一点我是知道的。 听我这么一说,秋桐的神色微微有些不自在,说:“昨天他给我发手机短信了,约我出去吃饭,我婉言谢绝了。” 夏季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情约秋桐出来吃饭,看来损失了两个亿还没伤到他筋骨。 当然,他不会伤到筋骨了,李顺很快就要补偿他两个亿。 我这时心里突然有些不快,淡淡地说:“既然他和你有联系,那你又何必问我夏雨的事情呢,你直接问他不就得了。” 秋桐脸色微红,看着我:“你怎么了……我为什么非要问他,我为什么就不能问你?难道夏雨和你联系有比和夏季联系少吗?” 秋桐的口气似乎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微微的醋意,这醋意似乎是不由自主不经意表现出来的。 她这么一反问,我顿时就觉得理亏心虚了,不由就浑身不自在起来。 但同时,我心里突然隐约有几分异样的快感,只因为秋桐的这一句反问。 秋桐在我面前从来没有这样表现过,此次酸溜溜虽然是无意中的不易觉察的流露,但还是被我捕捉住了,我竟然因为这微弱的一点醋意而激动起来…… 当然,到底秋桐是不是真的有醋意,我无法考证,但我自以为是。其实只要自以为是就足够了,就足够我意yin的了。 我不由在激动的意yin里带着异样的目光看着秋桐。 而秋桐似乎此时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更红了,神情也变得不自在起来…… 我们又沉默了…… 沉默了半天,我回过神,从意yin里出来,深呼吸一口气,说:“我回去了。” “嗯……”秋桐低声应了一句,没有抬头。 我站起来,突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柔顺而光滑。 然后,我将手放在鼻孔边嗅了嗅。 她抬头睁大眼睛看着我。 “很好闻。”我说了一句。 她的脸又红了起来,又低下头去。 “走了。” “嗯……” 我静静地站立了一会儿,然后又说:“领导再见。” “扑哧——”秋桐笑起来,抬起头,捋了捋头发:“行了吧你, 别闹了。” 秋桐一笑,很美。 我最喜欢看她的笑,那是人世间最美丽最动人的笑容。 我说:“你笑了,那就好……我这回是真走了。” “嗯……走吧。”秋桐坐在那里,不笑了。 “领导不起身送送?”我说。 “不送了,易总您老人家走好。”秋桐说。 “我看,还是送送吧……要不,送两步也行啊……”我说。 秋桐抿着嘴,无奈地站起来:“好,那我就送送你……” 我忙又说:“哎——领导,你看你,你看看你,怎么这么客气, 我走就走呗,你还起身送什么啊,大家都是熟人,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这么一客气,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弄得我以后都不好意思再来领导办公室了……别送了哈,坐下,听话……我走了啊……” 秋桐使劲咬住嘴唇,一副想笑又使劲憋住的样子,又重新坐下,看着我。 我然后呲牙一笑,打开门退了出去。 刚出去,还没关死门,就听到秋桐在里面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笑声…… 整个白天,我的老大李顺都没有和我联系。 我不知道此时他在哪里干什么,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找我。 傍晚时分,天气阴暗下来,刮起了秋风,随之下起了不大不小的雨。 秋风伴秋雨,凉意阵阵。 这个季节里,秋天秋风秋雨带给我异样的感觉,这感觉让我心悸让我心痛。 晚上9点,我接到通知:到海边老地方等候。 我去了。 站在海边的凉亭里,面向黑黝黝的大海品味了半天秋风秋雨的味道。 10点钟的时候,两辆没有开警灯的特警车悄然开过来,停住,后面那辆打开了车门,李顺下了车,径自向我走来…… 两辆特警车都熄了车灯,静静地停在路边。 李顺走到我跟前,站住。 我看着李顺。 “我们说会儿话。”李顺开口了。 “嗯……”我点点头。 “今晚,我就要走了。”李顺说。 我一愣,没有说话。 “走之前,我还要办一件事。”李顺说。 “你要去见章梅?”我直接说。 “是的。”李顺说。 “这是你此行的最后一个目的吧?”我又说。 “是的!”李顺说。 “见到章梅,你打算怎么办?”我说。 李顺没有说话,转头看着黑暗中的大海,黑夜里,我看不清楚他的目光他的表情…… “对她,你认为怎么办好呢?”黑暗里传来李顺有些嘶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 我没有说话。 “换句话说,你认为我要打算如何对她?”李顺转头看着我。 我沉吟了下,说:“不知道。” “不知道?” “是的,毕竟,这是你的私事。”我顿了顿,接着说:“你……打算告诉她小雪的事情吗?或者说,你打算让她见到小雪吗?” 李顺突然打了个寒战,说:“不——绝不可以!” 我看着李顺。 “她绝对不可以知道小雪的任何事情,她绝对不可以知道和小雪有关的任何人和事……她绝对不可以见到小雪,不可以见到我父母,不可以见到秋桐。”李顺又说。 我知道李顺指的任何人应该是包括秋桐。 “女人都是祸水……尤其是她这样的女人。”李顺的声音带着冰冷的气息,却似乎又带着几分隐含的痛楚。 我突然浑身感到发冷,李顺的话似乎让我有些不祥之兆,我结结巴巴地说:“那……你……你是要打算。” 李顺看着我,突然一笑,笑得有些凄冷:“你以为我要干嘛?你以为我想干嘛?你想到哪里去了?你是不是以为我要让她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吗?” 我怔怔地看着李顺。 “毕竟……她是小雪的妈妈……毕竟,她和我曾经有过……毕竟……我是下不了这样的手的。”李顺艰涩地说:“虽然……因为她的出现,改变了我的一生,某种程度上,因为她,我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可是……我是不会那么做的。” 我心里稍微放宽了些。 “但是……她不能再留在星海……绝对不可以再留在星海,留在这里,迟早,她会兴风作浪做事,她会害死所有的人,她会搅得所有人都不得安宁。”李顺说:“所以……我决定,今晚……就把她带走。” 我的身体一震:“把她带到金三角去?” “你说呢?”李顺看着我。 “可是……她正在戒毒……她还没有彻底戒掉毒瘾。”我说。金三角是个毒窝,李顺把章梅带到金三角,不等于把她带进死亡之谷吗? “戒毒停止……如果她想戒掉,在哪里都可以,如果没有这个想法,戒毒所也没用。”李顺说:“我既不能把她留在星海,也不能放任她任其流窜,除了把她带走,别的没有更好的办法。” “可是……你要如何把她从戒毒所带出来?”我说。 “我自然有办法。”李顺说。 “你打算永远也不让她知道小雪的存在?永远也不打算让她知道你和她曾经的孩子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把她带走,打算永远也不让她回来了?”我说。 “是的……她永远都不可以再回到星海,永远都不可以知道小雪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永远,都不可以见到小雪。”李顺冷酷地说:“这样的女人,如何能做小雪的妈妈?虽然她给了小雪一个生命,但随即就扼杀了她,真正给小雪第二次生命的,应该是秋桐……真正可以做小雪妈妈的,只有秋桐…… “她……她终归只能是和我一样,成为这个世界的人渣,在浑浑噩噩中了结残生,她……终归是不会生活在阳光下的女人……这是我的命运,既然她找来了,那也是她的命运……命运,从来都是注定的……7年前就注定了会有今天的结局。” 听着李顺的话,我心里感到阵阵失落和压抑。 正文 1090.很残忍 第1503章很残忍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李顺说。 我不由自主点了点头:“是的。” “没办法,这世界从来都是残酷的,残酷的现实造就了残酷的我,我不残酷就会死的更快,就会酿成更大的恶果……当断不断,后祸不断……对于她,我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我只能如此,7年前,因为她,我毁了自己,现在,我不能因为她,再毁了小雪毁了我父母毁了秋桐……她是个灾星,走到哪里就会把灾祸带到哪里,为了小雪的一生,我没有其他选择,我必须要走出这一步。” “既然你说她是个灾星,那你把她带走,就不怕到了金三角危害你?”我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顺说。 “你为何不杀了她?让她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岂不是更省事?”我口气冷酷地说。 李顺的身体一颤,面部表情一阵抽搐,看着我:“你……” “我说的是心里话!”我说。 李顺紧紧咬住牙根,突然悲怆地笑起来:“一物降一物,她跟着我到那边,兴风作浪不起来的,现在的是我不是昔日的我,我有办法控制住她……我带她走,却不是让她就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也不是要让她堕入苦难的深渊,我是在拯救她……我带她走,既是为了小雪为了星海的大家,也是为了她今后的人生。” 我紧盯住李顺的眼睛:“其实……你心里还有她,你没有忘记她,这么多年,你心里一直没有将她抹去,她一直就在你心里的最深处……此次她的突然出现,让你内心最脆弱最敏感最容易崩溃的神经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你带她走,既是为了小雪为了星海的大家,也是为了她,更是为了你自己。” 李顺浑身一抖,似乎我的话让他大受刺激,他猛地叫起来:“住口——你胡说,你扯蛋……你一派胡言,我……我从来没有考虑我自己,我他妈现在最讨厌的最头疼的就是女人,我干嘛要为了我自己?” 我冷冷地说:“不管你口头上如何说,不管你内心如何遮掩,不管你内心愿意不愿意承认,但章梅的出现,必定搅动了你的内心,此刻,你的内心一定是有微澜的死水在荡漾,即使你再讨厌女人头疼女人,但这个女人的出现,和任何对女人对你的感觉和意义都不同。” 李顺的脸色顿时就有些苍白,声音有些颤抖和无力:“住口……你给我住口。” “你想逃避,你想遮掩,你想伪装,但你内心的真实感受却无法回避,你自己最清楚你的内心,即使你不情愿接受这一点,但的的确确是存在的。” 我没有理会李顺,继续说:“带她走,你有理直气壮而充足的理由,但是,或许你自己没有发觉,其实这里面也有你自己不由自主的一丝主动意愿,正是在这自觉不自觉意愿的驱使下,你才会回到星海。” 说这番话的时候,我心里带着莫名的伤感,章梅的出现一定是唤起了李顺多年来没有灭绝的情愫,无论他打着什么旗号把章梅带走,他都无法回避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当然,这感受他自己或许不愿意面对和承认,但有时候,是心不由己的…… 正如李顺自己所言,章梅在李顺的生命里是永远无法抹去的,她带给了李顺巨大的改变,她改变了李顺的后半生,她带给李顺的不仅仅是彻骨的痛苦和回忆,还有也不仅仅是无比的痛恨和仇怨。 其实,我感觉,还有无法从记忆里抹去的深深植入骨髓的情。最深的恨是因为最深的情,无法忘怀是因为曾经不能自拔,或许是如此。特别,章梅还给李顺留下了一个孩子——小雪。 无论李顺打算不打算让她们母子相认,但小雪是章梅的亲生女儿这个事实却无法改变,李顺既然无比疼爱小雪,那么,他又能把小雪的母亲怎么样呢? 而李顺如果把章梅带走,那么他们的今后会怎么样呢?会走到哪一步呢?李顺和秋桐的今后又会如何呢?章梅的出现,会对李顺和秋桐今后的关系发生影响吗?如果会,又会产生怎么样的影响? 这些,似乎都是未知数,但我心里却隐隐有些莫名的预感,这预感很模糊,我看不清想不透。 此时,面对我毫不留情的直言和揭穿,李顺似乎忍无可忍了,他的脸色愈发苍白,突然就拔出手枪,冰冷的枪口直接顶住了我的脑门,咬牙切齿歇斯底里地低声吼道:“兔崽子,你给我住口,给我闭上你这可恶的两片子。” 面对有些发狂发疯的李顺,我知趣地闭上了两片子,我不想愚蠢地去继续招惹一个发疯快要没理智的人。 但我知道,我刚才的一番话,给李顺带来了巨大的刺激,无论是大脑还是内心里。 李顺的呼吸有些急促,枪口死死盯住我的脑门。 我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看着他因为恼羞和痛苦而扭曲变形的脸,还有他疯狂里带着深深悲凉凄楚的眼神。 我的心突然悸动了,不由颤抖着…… 我很少见到李顺有如此的表情,我很少看到李顺的眼里会带着如此的悲凉和凄楚…… 我想,此时,他的内心应该是无比复杂的,复杂的程度超出我的想象。 一会儿,李顺慢慢收起了枪,低下头去,转过身,呆呆地站立着,面向大海。 一阵夜风吹过,李顺的头发微微动了动。 夜雨打湿了他的头发。 他默默地站立在那里。 半天,他转过身,看着我,深深叹息了一声:“对不起,刚才我有些冲动了,我不该拿枪指着你……枪是用来指着敌人的。” 我没有说话。 “我想告诉你,不管我和章梅曾经发生了什么,不管她现在对我如何,不管我现在内心里的想法是什么,不管我带她到哪里,不管我和她今后会发生什么,但有一点是不会改变的,那就是——” 李顺顿了顿,两眼直直地看着我,缓缓地说:“秋桐在我们家地位是不可撼动的,秋桐作为我未婚妻的性质是绝不会改变的,秋桐作为我女儿妈妈的关系是铁定了的……小雪亦客只有一个妈妈,那就是秋桐。” 我不由浑身打了个寒战,默默地看着李顺。 李顺然后仰面长叹一声:“去吧,你带人去把章梅带到这里来,我在这里等你们……我已经安排好了,如果戒毒所有人问,你们就说是缉毒支队的,因为有案子要找章梅了解情况。” 我说:“我带章梅去的戒毒所,那里会有人认识我……” “你不下车就是……但你必须去,如果你不去,我怕章梅会不走,会好事多磨闹事。”李顺说。 “其实,这不是强制戒毒所,我可以打着章梅亲属的名义带她出来!”我说。 “深更半夜,你以为合情合理吗?你以为那里的人会轻易就放她走吗?你以为戒毒所的人不会起疑心吗?”李顺反问我:“如果他们说需要请示领导需要办理手续,要你明天白天来带人,你怎么说?而我显然是不能白天带她走的,只能是今晚。” 我不说话了。 “去吧。”李顺挥挥手。 我于是上了一辆特警车,直奔戒毒所而去。 到了戒毒所门口,门卫盘问,前排的人掏出证件在门卫眼前一晃,回答:“缉毒支队的,办案需要,要找你们值班的领导。” 门卫忙打开门,我们开车往里走,接着看到门卫摸起了电话。 车子直奔办公楼前,有个中年男子正睡眼惺忪地站在那里,困惑地看着。 无疑,这是值班的领导了,我不认识他,他当然也没见过我。 我于是坐在车上摇下窗户,接着前面的的人下来,对那值班领导说:“我们是缉毒支队的,车上是我们头儿。” 说着,他掏出证件递给他。 夜色迷蒙,灯光昏暗,那人接过证件大致看了下,然后说:“哦……警察同志好,你们深夜来这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这时说:“我们刚捣毁了一个贩毒团伙,根据犯罪嫌疑人交代,牵扯到一个人,这个人正在你们这里戒毒,我们要带她回去问话,请你配合我们把她叫出来。” “谁啊?” “章梅!” “哦,好……我带你们去找她。”那人忙说。 “不用了,你告诉我们她住在哪里就行了。” “哦,她就住在三号公寓的208房间……从这里往前走100米就是……” 我挥了挥手,又下来两个人。 “进去带人,让她简单收拾下自己的行李!”我说。 他们点头,然后径自往里走去。 那人这时凑到我跟前:“看你们这架势,是刚执行完抓捕任务啊,都荷枪实弹的。” “嗯……”我点点头。 “看来章梅是和你们抓的人牵扯不浅啊,还需要带行李,看来是要在你们那边多呆几天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这个无可奉告。”我说。 “干你们这行真辛苦啊,半夜也要忙碌,我们这里经常有你们支队的以为案件来找人的,经常是半夜三更来呢。”他又说。 “没办法,职责所在!”我说着冲他点了点头:“谢谢你了,谢谢你的配合,人呢,我们今晚就带走了,如果章梅的亲属来问的话,你们就告诉他人让我们带走了……没人来找,也就无须多说了。” “好的,好的。”对方点头。 “你回去吧。”我看着他。 他迟疑了一下,然后慢慢走回了办公楼,但没有进去,远远站在楼里看着。 第1504章章梅发出凄厉的叫声 一会儿,我看到章梅被两名警察挟持着冲车子走来,另一个人提着她的行李包。 章梅似乎有些发懵,边走边嘴里嘟哝着什么,但似乎,她并不怎么害怕。 走到车前,我打开后面的车门,外面的人把章梅推进来,然后他们也上了车,车子立刻启动,往外驶去。 “神经病啊,深更半夜不让人睡觉,警察也不能这样无法无天啊……”章梅进来后,继续不服气地嚷嚷着。车里光线很暗,她还没有看清楚我。 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唠叨了。” 章梅一愣,然后看着我,惊喜地叫起来:“哎——哎——怎么是你啊?” “不错,是我!”我面无表情地说。 “你……你是警察?你是缉毒警察?”章梅带着意外的口气说。 我没有说话,目视前方。 “这几个人是你的手下?你是他们的头?”章梅又问。 我还是不说话。 “你……你到底要怎么样?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章梅的声音突然有些紧张。 “带你到你该到的地方去!”我说了一句。 “该到的地方?哪里是我该到的地方?你这个骗子,我本来以为你是他的朋友,原来,果然,你是警察,你假仁假义把我送到这里来戒毒,一定是别有用心,你是想利用我,你是想陷害我,是不是?”章梅大叫起来:“告诉你,你是警察我也不怕,老娘就是吸毒,没有贩过毒,吸毒多大的罪,我心里清楚……就凭这一点,你顶多送我去劳教,我进不了监狱。” 我不做声,任凭章梅在那里唠叨。 “既然你要把我送进去,为何当初又要带我来戒毒?”章梅不解地问我。 我深呼吸一口气:“章梅,好了,休息会吧,你说累了没有……我给你说,我不是警察。” “不是警察?那……这些人……这警车,是干嘛的?”章梅说。 “不要多问了,待会儿你什么都明白了……带你走不是坏事。”我往后一靠,闭上了眼睛。 章梅总算暂时闭了嘴。 我突然觉得很累,心里很烦很乱,同时,还有一股巨大的惆怅和失落。 想到章梅今晚就要被李顺带走,想到章梅走之前也没有见到小雪,想到章梅或许这么一走就永远也不会回来,永远也见不到自己的女儿小雪,永远也不会知道那天她见到的漂亮可爱女孩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我不由觉得这是很残忍的事情,不由心里感到十分恍惚。 其实,本来,我还打算等几天带章梅出来转转,制造一个机会让她再“偶然”再遇到小雪,虽然不会告诉她小雪是她的女儿,但能让她亲眼看看,对我自己也算是心里有些安慰。可是,这个机会已经没有了。章梅今晚跟随李顺一走,按照李顺的说法,她极有可能是再也不会回到星海,再也看不到小雪。 母女不能相认本就残酷,却连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了,我心里感到巨大的遗憾和伤感。 或许,这遗憾是永远的。 一想到是永远的,我的身体不由颤抖了一下,心里感到更加忧郁和惆怅了…… 车子很快到了滨海大道,回到出发点,那辆特警车正停在路边。 车上的人都下来了,穿着雨衣在周围警戒,只有李顺没有下车。 我们的车开过去,停在侧面,然后我探腰伸手打开车门,对章梅说:“下车,过去吧。” 章梅看了看我,满面惊疑之色。 “去吧……那车里有个人要见你……”我说。 章梅又看了看我,我冲她微微一笑,点点头。 章梅迟疑了一下,然后下车,缓缓往那辆车走去。 章梅走到车跟前的时候,车门突然打开…… 车门打开的一瞬间,我看到了车里坐着的李顺,此时,他的脸色异常苍白,面部肌肉不由自主在抽搐,目光冷酷而又犀利—— 这时,我突然听到章梅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凄厉尖叫—— 在听到章梅发出尖叫的同时,我转过身,走到海边的亭子里,看着黑暗中的茫茫大海…… 我无法知道此时李顺和章梅是怎样的心情,我努力去体会他们此时的感受,但我也无法真正完全能体会透彻。 因为我不是李顺,也不是章梅,我无法走进他们的世界。 我没有看到随后发生了什么,只听到车门关死的声音。 车门关死,李顺和章梅就进入了他们的世界,没有人去打扰干扰他们。 特战队员在周围默默守护着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我站在亭子里,点燃一支烟,默默地吸着…… 此时,我的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我似乎努力想让自己没有意识没有思想,我想让自己变得麻木,在这种有意识的麻木里不去想更多…… 此时,我的手机突然来了短信,打开一看,秋桐发来的。 “你在哪里?”她问我。 我回复:“在海边。” “一个人在风雨交加的海边?”她问我。 我没有立刻回复,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她。 片刻,她又发来一条短信:“你和李顺在一起的?” “嗯……”我回复。 “他是不是今晚要离开?”她问。 看来,李顺或许和秋桐说过自己何时要离开,不然她不会这么说。 “是的。”我回答。 “他此时在干吗?”她问。 我犹豫了一下,回复:“坐在车里。” “你呢?”她问我。 “在车外。”我回答。 “你在车外,他自己在车里?”她问我。 我又没有回答,我无法回答。 一会儿,她说:“你不方便回答吧?” 我还是没有回复。 “好吧,我不问了。” 她没有再发短信过来。 我松了口气,却感到十分压抑和空落。 秋雨还在下,秋风还在刮,寂寥的夜,寂寥的我。 想到正在我身后不远处的李顺,想到经历悱恻的小雪妈妈章梅,我的脑子里突然涌出几句话:英雄何去何从?红颜无泪无悔。一生的浪荡漂泊,只为换来一次刻骨铭心的爱……一曲流光飞舞,试问还有谁为你,碾碎了红颜,碾碎了心……谁还记得红颜落泪的孤寂?谁会了解英雄流浪的落魄…… 不由,深深叹息一声。 这叹息,竟似包含了深深的无奈和同情,似乎还有些许的忧郁和离愁……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方爱国的声音:“易哥,总司令请你过去。” 我回过头,看到李顺座位旁的车窗摇了下来…… 我走过去。 李顺正面无表情地坐在里面,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表情不再抽搐,他的眼神依旧凄楚,但目光不再冰酷,他身边,是恍若来到另一个世界的章梅,脸上带着恍恍惚惚有些喜悦有些伤感有些悲怆的表情,她似乎还无法一下子就能接受这突如其来的现实…… 我不知道他们刚才都谈了些什么,也不想知道。 我不知道他们刚才经历了怎样的悲欢离合和婉转悱恻以及恩怨倾诉,同样不想知道。 哦只看到,此时的他们,似乎都出人意料地冷静,那种大喜大悲似乎只是瞬间的事情,他们在这方面,似乎有着共同的默契。 看我过来,李顺说了一句:“易克,我们要走了。” “多保重,一路平安。”我点点头,说了一句。 “章梅跟我走。”李顺又说。 他这话与其是说给我听,不如是说给章梅听的。 我又点点头。 “之前章梅在星海,多亏了你的照顾。”李顺突然和我客气起来。 “不必客气。”我配合着李顺的口气。 “我们走了,你要多保重。”李顺看着我。 我又点头:“我会的。” 李顺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后把手指放到嘴里打了个唿哨,周围警戒的特战队员立刻都开始上车,各就各位。 在李顺和我说话的时候,章梅一直盯着我,一直没有说话。 车子发动起来,我退后一步,身后站着方爱国他们。我们送别李顺一行。 我不知道李顺一行如何回金三角,他不说,我不能问。 但我知道,他的回程,必定有老秦周密细致的安排。 车子即将启动,章梅突然叫了一声:“等一等。” 车子没有启动,李顺看着章梅。 章梅看看我,然后看着李顺,咬了咬嘴唇:“我和易克想单独说几句话。” 李顺面无表情地看着章梅。 章梅说:“如果不放心,你可以跟着旁听!” 李顺一瞪眼,然后看着我,我点点头。 李顺咧了下嘴,然后说了一句:“去吧。” 章梅随即下车,径自走到海边的亭子里。 我跟随过去,不知道章梅临走之前要和我说什么。 走到章梅身后,章梅回头看着我,满脸满眼都是感激之情。 “大兄弟……易克兄弟……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才好……我今晚实在没有想到……想到能见到他……我知道这都是你的安排,你果真是个守信用的人,是个诚实的好心人。”章梅断断续续地说着。 “章梅,不用感激我,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我说。 说完这话,我心里突然有些莫名的感觉,我突然感觉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到底是对还是错,不知道到底是帮了章梅还是害了她。 章梅接着说:“刚才……他把这些年的情况大致都和我说了……我也知道了你和他的关系,虽然他是你的老大,虽然你说这都是你该做的,但是,我还是真的很感谢你……” 我不知道李顺刚才到底都告诉了章梅那些大致的情况,但我知道李顺一定会选择性告诉她的,他不会什么都告诉章梅的。 我轻轻呼了口气。 正文 1091.我想抱抱你 第1505章我想抱抱你 章梅继续说:“说真的,虽然我做梦都想见到他,虽然你说你会尽量帮助我见到他,但我还是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样快,快地让我现在都感觉是在做梦。” “关于我和他的事,或许你心里会鄙夷会鄙视会唾弃,你会觉得我和他不过是一对狗男女,一对社会的人渣,我知道,虽然你和他一起做事,但你显然和他不是一类人……你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一定会这样看我们的……可是,我并不会责怪你,我理解你的看法,在你的世界,看我们这样的人,这是应该的。” “你……或许想得太多了。”我说着,侧眼看了下不远处车里的李顺,他正坐在那里闭目养神。 章梅苦笑一下:“我没有想多……在我戒毒之前,或许我不会想这些,但是,在戒毒所的这些日子里,我想了很多很多,我终于初步要见到生命的阳光,接触到人生的美好,见识到原来这世界真的还有真善美……我终于初步要站在大众的角度看我之前的自己……只是,戒毒刚刚有效果,正在顺利进行时,我却要走了,要跟他走了。” 我说:“你愿意跟他走吗?” “愿意,当然愿意……这次,我再也不会离开他,我生死都要跟随他……无论是在哪里,无论是做什么事,我都要跟随着他,一步也不要再离开……我的今生,注定是要和他紧密相连无法割舍的,我离不开他,其实,他也离不开我……”她干脆而自信地说。 “但是,你的戒毒就这么半途而废了。”我说。 “没办法……只能如此了……很抱歉,辜负了你的期望。”她说。 我的心一沉,她这话似乎另有含义。 “不过,你放心,我会自觉地继续去戒毒的,我现在需要克服的最大障碍就是心瘾,我会努力去战胜心魔的。”她似乎看到我的脸色不大好,忙说。 我在心里苦笑了下,到了金三角那个环境,整天和一直在溜冰的李顺在一起,她如何能戒克服战胜自己的心瘾呢?虽然她说的信誓旦旦,但我似乎感觉她只是为了让我宽心给我安慰,似乎不是她在戒毒,而是我在戒毒,似乎她戒毒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我。 我不由想到她前段时间的戒毒成效极有可能会付诸东流,这些日子的努力半途而废。 不由心里感到一阵悲哀和伤感,如果这个女人和我素不相识,我不会有如此的感觉,但关键是,她是小雪的妈妈,小雪的妈妈啊!我无论如何难以让自己接受小雪的爸爸妈妈都是不能自拔的瘾君子,那让今后长大的小雪如何面对?他们又将如何面对小雪? 当然,章梅无论如何也不会知道,她跟随李顺这一走,或许永远也不会回到星海,永远也不会见到自己的亲生女儿,甚至,李顺根本就不会让她知道自己的女儿还活在人间。 章梅看着我,又说:“其实,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做一个平凡而平静的人,过安静而平淡的日子,但现在看来,似乎,这是不可能了……或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我的命里注定要有他这个人,注定要跟随他去亡命江湖。 “我信命,我不会抗拒命运的安排,既然他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么,我没有其他选择,只有跟随他而去,生死我都认了……我现在无牵无挂,唯一的念想就是他了……唉……可惜,我没有为他留住那个可怜的孩子,我苦命的女儿……作孽,我自己作孽。” 章梅的声音带着酸楚的味道,过了这么多年,她还在纠结这事。 一听她说这话我心里就受不了,就忍不住脑子里涌起告诉她小雪还活在世上而且还活的很幸福,可是,我没有冲动到那个地步,我还有理智,我知道,我是不能在她面前流露关于小雪的一点口风的,不然,李顺会发狂会发疯,真的会杀了我。 而且,我也想到一点,或许对章梅来说,她不知道自己女儿还活着的事对她未必是一件坏事,否则,李顺出于自己的全盘考虑,或许会对她采取什么不利的措施…… 我明白,在李顺心中眼中,第一位的是小雪,其次是父母,再次才是秋桐,章梅或许是排不上号的。而秋桐之所以能排上号,很大的原因还是因为小雪,因为秋桐是小雪妈妈的最佳人选。 这都是李顺钦定的,他在按照他的法则来对待身边的人。 当然,从另一个角度考虑,章梅或许也是能排上号的,而且,排名还不一定靠后。 “日子还得过,生活还得继续。”我说。 章梅擦了擦眼睛,说:“我虽然现在和他又在一起了,但是,我却不能再为他生孩子了,他吸毒,我溜冰,要孩子是没指望了,越是没指望,我就越想念那个孩子……唉……” 章梅又叹了口气。 我不由心里感到几分匪夷,章梅竟然以为李顺要带她走她就会和李顺又在一起了,她想得太天真了。她哪里知道现在的李顺几乎对所有的女人都心怀厌恶,而他的这种观念就是因为她而生出。 李顺现在对女人的厌恶和排斥甚至让我怀疑他的性取向都发生了变化,当然我没有足够的证据无法肯定这一点,只是猜测,但虽然只是猜测,却也让我对章梅的想法感到不切实际不现实。 当然,李顺也不是对所有的女人都排斥,他对自己的母亲和女儿都是十分亲近的,同时,他对秋桐也没有厌恶和排斥,甚至,还很关心关注。他一直信誓旦旦多次重复一点,那就是秋桐是他的未婚妻,是他老李家的儿媳妇,秋桐只能是他的,除了他,谁都不可以染指秋桐,绝对不可以。 他对秋桐的霸占心理让我始终只能老老实实无可奈何做一个胆战心惊的地下工作者,但正是因为他对秋桐的这种态度让我不能肯定确定他的性取向有问题,只是觉得他是因为章梅当年的刺激而排斥大多数女人,但却不包括秋桐。 同样,我不认为章梅即使跟随李顺到了金三角,李顺就会和她在一起睡觉,李顺带走章梅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小雪和家人,当然也隐含着几分对章梅无法割舍的东西,但那东西经过这么多年的沉淀和积怨,或许是很难改变李顺的心态的。 我自以为是的想着,分析着…… 其实,我并不了解李顺此时的内心深处在想什么,也不知道章梅是怎么想的。 我只能站在我的角度做理所当然的揣度。 “见到他,我觉得自己的人生又有了希望,我觉得自己的心又开始复活。”章梅说:“当然,我知道,时间是世上最无情的东西,再深的感情,恩义,情愫,都会因天涯远隔岁月流失而渐渐淡去。这不是世事炎凉,也不是人情淡薄,而是因彼此的喜怒哀乐不能共享,岁月之风和时光之手淡化了心中的你我。但我会记住,再熟的路若不行走也会陌生,再深的情如不呵护也会如烟而逝。缘起缘灭,世事皆无常……我要用有常的心面对无常的世事。” 章梅似乎对自己和李顺的未来很看好,但,李顺都不打算让她知道有小雪的存在,她能看好到什么程度呢? 我心里不觉一阵苦笑。 章梅接着说:“对了,易克,你还记得那个女孩子吗?” “哪个?”我说。 “就是那天你开车带我去戒毒所在广场绿地边停车抽烟我看到的那个漂亮女孩啊……”章梅说。 我装作想了想的样子,说:“哦,好像记起来了。” “那个女孩真漂亮啊,她妈妈也是那么漂亮,多么幸福的一对母女,真让人羡慕,那天见了她之后,我一直就无法忘记呢……我老是想,我的女儿要是活着的话,也该有她这么大了,也该会这么可爱漂亮:“章梅带着梦幻般的表情说:“这些日子,在戒毒所的日子里,我经常晚上会做一个梦,一个内容相同的梦。” “什么梦?”我说。 “我梦见我的女儿还活在人间,而且活得很幸福快乐健康:“章梅继续带着梦幻的口气说:“我还梦见我们母女团圆了,我开心地不得了,带着我的女儿像那对母女那样在广场的草坪上做游戏,女儿欢快地奔跑着,扑到我的怀里,叫我妈妈……妈妈……感觉好幸福啊……可是,梦醒来,却只是一场空。” 我心里感到一阵难受,不由又想起了小雪。 “你说奇怪不奇怪?我每次梦见我的女儿,长得都和那天我见到的那个女孩一模一样……一模一样。”章梅突然又说。 “啊……”我不由失声叫了出来,心里猛地被震撼了一下。 “当然,我知道这只是个梦,但即使是梦,我也觉得有些离奇,为什么每次都梦见自己的女儿长得和那个女孩一样呢……换句话说,为什么每次梦见我的女儿都是那个女孩呢?”章梅说。 “不知道。”我沮丧地说。 “当然,或许是我想孩子想疯了,日有所思梦有所想吧,像我这样的女人,哪里有资格做那个漂亮女孩的妈妈呢,人家的妈妈是那么温柔和善漂亮,我哪里有资格她比呢……我这样的女人,是不配做任何人的妈妈的,我不配做一个母亲的。”章梅的声音听起来也很沮丧。 我心里几乎要发狂了,我无法忍受这种面对事实却无法直言的痛苦,我无法让自己的心如此残忍残酷,不管章梅是如何的女人,毕竟,她是小雪的亲妈妈啊!毕竟,她也是一个女人,一个母亲啊!母爱,在她被病毒浸润的血液里还是流淌着的…… 但我分明知道自己什么都不能告诉章梅,我必须要做到这一点,不然,我可能会害了章梅,也会害了小雪甚至大家。 我强行镇压住自己内心的冲动和激动,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你该走了,时间不短了,时候不早了。” 章梅点点头,突然说:“大兄弟,我想抱抱你……” 第1506章送夏雨去美国 我吓了一跳,往后一退,摇了摇头。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出于对你的感激,只是单纯感激的拥抱。”章梅说。 这年头中国人表达友谊的方式喜欢拥抱,某个卫视的相亲节目,男女嘉宾不管成不成有事没事都要找个借口抱抱,抱多了,让我觉得很假很恶心。 我看了一眼李顺那边,然后又看着章梅,摇摇头:“心意我领了,但不需要。” 章梅抿了抿嘴唇,点点头:“好吧……那我走了,走之前,再一次对你说:兄弟,真心感谢你,你是个好人,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谢谢。”我说:“希望你能戒毒成功,希望你真的能彻底戒掉毒瘾。” 说这话的时候,我对自己信心不足。 章梅冲我笑了下,然后走回去。 我跟随她走到车边,李顺直起身子,长呼了一口气,看看上了车的章梅,又看看我:“谈完了?” 我点点头,章梅嗯了一声。 “出发——”李顺目视前方说了一声。 “总司令再见——”方爱国他们站在雨中向李顺打敬礼。 李顺转头看了我们一眼,然后摇上了车窗…… 两辆车子疾驶而去,很快消失在深夜的雨幕里…… 李顺刮风一般来到,又刮风一般离去,走的时候还带走了章梅。 章梅就这样离开了星海,离开之前,她没有再见到小雪。 章梅就这样离开了我的视线,我不知道她此去后果如何,不知她的生命最终将归于何处,不知亦客她是否会知道自己的女儿还在人世间,不知她此生还会不会见到自己的女儿小雪…… 世事难料,人生无常…… 多少人走着却困在原地,多少人活着却如同死去,多少人爱着却好似分离,多少人笑着却满含泪滴…… 或许,真的是如此。 李顺就这样走了,就这样带着章梅走了。 看着他们的离去,我的心里突然感到一阵巨大的惆怅,还有阵阵悲冷和凄凉,如同这海边秋夜的凄风冷雨…… 李顺走后没几天就兑现了对老黎的诺言,安排人将两个亿打到了老黎的账户上。而老黎也毫不客气地笑纳了,这事从头到尾,连句感谢客气的话我都没听到他说过。 似乎,老黎和李顺是在你情我愿的情况下做了大家都觉得挺有快感的事情。 李顺和老黎在此事上的表现让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但却一直想不明白。 不是我不明白,只是这世界变化快。 又是一个周末的上午,老黎打电话叫我到他家去一趟。 虽然我一直没叫他爹,但老黎现在使唤我像使唤自己儿子一样,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很潇洒。我配合地也很不错。 我不知道老黎今天突然叫我去有何事。但我知道,他叫我去,一定有事。 那么,到底是何事?好事还是坏事?还是不好不坏的事? 去了才知道。 到了老黎家,进了客厅,看到夏雨正撅着嘴巴无精打采地盘腿坐在沙发上,老黎正坐在旁边看报纸。 看到我进来,夏雨眼神一亮。 “老爸,小克克来啦。”夏雨对老黎说。 老黎放下报纸,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小克,坐——” 我坐在老黎旁边,夏雨下了沙发,给我倒了一杯水。 我看着夏雨:“这几天休息地咋样?” “本来我就没什么事,这些天呆在家里哪里都去不成,闷死了。”夏雨说。 看夏雨的气色,确实应该是没什么事了。 “小雨,你马上就不用闷了。”老黎说。 夏雨嘟起小嘴,看了老黎一眼,怏怏地回到沙发上坐下。 “怎么?”我看着老黎。 老黎说:“我准备让夏雨到美国去……到她姑姑那边去。” “哦……”我微微一愣,看了一眼夏雨,然后看着老黎:“让夏雨到美国去。” “是的……这几天把手续都办好了,她呆在国内老是给我惹事,还是到让她远离这是非之地,到美国去吧,到她姑姑那边,让她姑姑看着她我比较放心一点。”老黎说:“正好她姑姑前几天给我打电话,也很想她了,让夏雨去美国陪陪姑姑也不错。” “什么时候走?”我说。 “明天的飞机,从北京飞……今天下去就从星海飞北京。”老黎说。 “哦……这么快。”我有些意外,老黎怎么突然决定让夏雨到美国去呢,虽然他说的理由似乎都很合理,但我还是觉得很突然。 “既然已经决定了,就没什么好拖拉的。”老黎说。 “那……夏雨到美国要呆多久呢?”我说。 “呆多久?”老黎沉吟了一下:“先去了再说吧……反正近期她是回不来的……她姑姑最近身体不大好,又好久不见她了,让她多陪陪姑姑。” 似乎,夏雨到美国到底要呆多久,老黎并没有决定,但显然从他的口气里听得出,短时间内夏雨是回不来的。 “爸……我不想去美国……我想留在国内陪你……”夏雨一副不情愿的口气,看看老黎,又看看我。 “小雨……要听话……有些事,爸爸会由着你,但这事,你必须要听爸爸的。”老黎的口气很慈祥,但又似乎不容置疑。 夏雨满脸不乐意地哼了一声,不说话了,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明白夏雨这目光的意思,但我不能说什么了,一来这是老黎的家事,二来老黎决定的事情,我当然无法阻止,老黎这老爷子一旦犯了倔,也是轻易拉不回来的,三呢,我突然心里有些轻松感,夏雨要去美国,那我岂不是从某种意义上就得到解脱解放了呢? 我不知道自己心里是否真的轻松,不知这轻松是否心甘情愿。 我说:“夏雨,你要理解你爸爸的心思,一来呢,你最近出了这事,受了些惊吓,到美国去散散心也不错,二来呢,你姑姑那么想你,又那么久不见你了,你去美国陪陪姑姑,也算是尽晚辈的孝心,三呢,你在国内整天叫嚣乎东西隳突乎南北的惹事,安全问题着实也让你爸担心,去了美国,也就不用有这些担心了,这对你的安全也有好处……既然你爸已经决定了,我看你还是听从的好。” 老黎不由轻轻笑了下,夏雨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装作看不到夏雨瞪我的眼神,看着老黎:“你叫我来,是……” 老黎正要说话,夏雨突然看着门外叫起来:“哈……秋姐来了。” 我往外一看,果然看到秋桐正走进来,手里提着水果。 夏雨蹭下了沙发,跑到门口:“哎——秋姐,你来了啊……” 边说秋桐边走进客厅,看到我在,笑了下,然后看着老黎:“黎叔也在家啊……我有些日子没见到夏雨了,听易克说夏雨最近身体不大舒服在家休息的,就抽周六的时间来看看她。” 老黎笑了下,然后看了我一眼。 然后,秋桐又看看夏雨:“哎——看你现在你蛮好的嘛。” 夏雨笑嘻嘻地接过秋桐的水果,然后挽住秋桐的胳膊摇晃着:“哎——本来我就没什么事呢,都是老爸把我关在家里不让我出去玩闷的,不过,你和易克一来,我就什么事都木有了,嘻嘻……” 老黎请秋桐坐下,秋桐坐在我身边,看了看我:“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一会儿。”我说。 “早知道你也来我就和你一起来了……我第一次来找不到门呢,又打不通夏雨的电话,没办法,我现打了夏季的电话问的。”秋桐说。 一听这话,我心里微微有些不自在。不由自主又摸了摸口袋里夏雨被摔坏的手机和那个蓝色发卡。 “我哥在单位里忙的……哎,不过,他听说你要来啊,说不定会赶回家来的呢。”夏雨说。 秋桐听了这话,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不由自主看了我一眼。 老黎看了看我,又看看秋桐,带着沉思的眼神…… “你真的没什么事吧?”秋桐又看着夏雨。 “你看我像有什么事的样子吗?”夏雨说。 “呵呵……”秋桐笑起来:“我看挺好的。” “是啊,我挺好的啊,要是老爸不整天把我关在家里,我会更好的呢。”夏雨说。 “为什么把你整天关在家里呢?”秋桐说。 “这个……”夏雨眼珠子转悠了下:“老爸自己不出门,自己在家里闷,让我在家陪他呗……哼……” 夏雨冲老黎撅了撅嘴巴。 老黎呵呵笑了,然后看着秋桐说:“小秋,是这样的……小雨明天就要出国了……到美国她姑姑那边去陪陪姑姑……最近这几天,我特意没让她出门,在家多陪陪我……” “哦……明天就要走了。”秋桐有些愕然。 “是的,明天飞美国,今天从星海飞北京。”老黎点点头。 “这一去要多久啊?”秋桐说。 “恐怕……”老黎沉吟了下:“短时间内是回不来的。” “哦……”秋桐笑了起来,看着夏雨:“那幸亏我今天来看你了,不然,还不知何时才能见到你呢。” 老黎安排的议程里,似乎没有准备让夏雨大张旗鼓和星海的熟人朋友告别。 “唉……”夏雨叹了口气,无奈地看着我。 老黎接着说:“小雨自己去北京乘机我不放心,我呢,老了,也不想多动,本来我想让夏季去送小雨的,可是他这两天有重要客户要接待,所以,我就想到了易克,所以,我就把他叫来了。” 原来老黎叫我来是此事,是要送夏雨去北京乘机的。 正文 1092.失一次是少的 第1507章失一次是少的 老黎刚才说的他和夏季不能去送的理由似乎合理,但我却觉得老黎还有一层考虑没有说出来,那就是我护送夏雨去北京显然比夏季去要安全保险地多,夏季是没有江湖经验的,遇到突发事件是无法处理的,在这方面,我显然比夏季要有经验。这恐怕是老黎没有说出来的原因。 似乎,老黎事先并没有告诉夏雨我要去北京送她,一听老黎这话,夏雨突然眼神就发亮,满脸都放光,笑逐颜开地看着我:“哦也……小克克,你要当护花使者了……在秋天里护送我这朵夏花进京了。” 我咧咧嘴。 夏雨眼珠子转悠了下,看着老黎说:“老爸,人家胆子小呢,你干嘛只让小克克护送我去北京啊,你让他把我送到美国去好不好?干脆,好人好事做到底得了,让小克克跟我去美国好了。” 夏雨真敢想真敢说啊,我哭笑不得,秋桐也忍不住想笑。 老黎也忍不住要笑,但还是一拉脸:“小雨,不许胡闹……就只是送你去北京,我还不知道他有没有空呢。” “额……是这样啊。”夏雨看着我:“小克克,你……你有木有时间送我去北京啊……” 夏雨带着渴望的眼神看着我。 我突然心里有些发慌,我和夏雨孤男寡女去北京,那还不等于掉进狼窝了啊,夏雨走之前怎么会放过我呢?我非湿身不可,失一次算是少的。 老黎看看夏雨,又看看我:“小克,你今明两天,有空没有?如果有时间,就辛苦你一趟。” 老黎这话说的很客气。 “我……”我心里突然有些犹豫,从老黎的角度出发,我是愿意送夏雨被北京的,那样她会比较安全,显然我比夏季去送合适,但从夏雨的角度来说,我又有些纠结,我真担心自己会湿身,孤男寡女的时候,夏雨可是很疯狂很粗鲁的。 我转眼看着秋桐。 秋桐似乎不明白我心里在想什么,立刻说:“易克,你就放心去吧,单位周末这两天没事的,没有任何工作安排。” 秋桐这话等于替我回答了老黎,我无法推辞了,于是看着老黎点点头:“行,没问题。” 夏雨喜上眉梢,就差在沙发上打滚了。 她这表现,让我心里委实感到发慌,我知道她为何如此兴奋。 老黎呵呵笑起来,然后接着看着秋桐:“小秋啊,你这两天有事没?” 秋桐说:“周末没事啊……” 我知道周末小雪是在老李家过得。 老黎点点头,然后说:“要是你没事的话,那……能不能也辛苦你一趟啊……你和小克一起代我去送送小雨好不好?小克自己去送小雨,两个人还是有些少,聊起天来沉闷,人多了才热闹。” 老黎这么一说,我又是一愣,秋桐也微微一愣,夏雨则大大一怔,直着脖子看着老黎:“爸……你……你这是干嘛啊……我……我走让小克克自己送就行了,干嘛你还要麻烦人家秋姐,你怎么做事就不嫌麻烦呢,人家秋姐好不容易有个周末,你怎么好意思劳累人家呢。” 老黎稳稳一笑:“我怕你孤单啊,就要去美国了,就小克一人送你不显得冷清吗?小克自己会来也显得很孤单啊,多个伴总不是坏事哦……还有,你和小秋关系这么好,我即使不说,她也是很想送你到北京的啊……” 狡猾的老黎,一下子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夏雨只有咧嘴的份,我什么都不能说,但心里突然一阵放松和快意,秋桐一起去,太好了,真的是很棒,老黎真会安排啊。 秋桐此时显然没有退路无法回绝了,只能点头答应:“呵呵,既然黎叔如如此说,那我就送夏雨到北京去,其实,夏雨真的要走,我还真舍不得,还真的想多送她一程。” 我忍不住笑了,笑得很开心。 秋桐看了我一眼,我马上就不笑了。 老黎也笑了,看了看我和秋桐,然后又看着夏雨:“小雨,这回你该满意了吧,小克和小秋两人陪你到北京,这待遇级别不低吧……路上你们三个人,聊天也热闹了。” 夏雨此时只有心里叫苦了,她不能再说别的了。 老黎接着就摸起电话安排人订下午飞北京的机票。 安排完,老黎又对夏雨说:“小雨,上楼去收拾下自己的行李吧……再磨蹭,你就空手去美国吧。” 夏雨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站起来,秋桐接着也站起来:“走吧,我帮你一起收拾。” 夏雨和秋桐一起上楼去了。 客厅里剩下我和老黎。 “小克,知道我为什么要安排你送小雨去北京不?”老黎说; 我点了点头:“知道。” 老黎叹了口气:“你去送比小季去要合适,遇到什么突发情况能处理好,这一点,小季不如你……” 我又点点头。 “正好今天小秋来了,我临时又决定抓小秋的差,知道为什么不?”老黎又说。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我说。 “还有一层原因我当着她们的面没说,”老黎说:“小雨这孩子虽然顽皮,但内心实在也是很脆弱,这一点随她妈妈……就要远行了,是我心她心里会难受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如果真的是那样,你一个大男人恐怕处理不好,有小秋在,会很好地安慰好她的,毕竟女孩子之间好沟通一些。” 我看着老黎,他这话说的似乎很合情理,不知到底是不是真的。 老黎抬头看了看墙上夏雨妈妈的遗像,又说:“这几天我反复慎重考虑了,目前的情况,小雨是不适合留在国内的,还是出去比较好一些……我不想再看到她遇到麻烦了……如果她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我将来到了那个世界,如何向她妈妈交代呢……所以,不管她乐意不乐意,我决意让她到美国去。” 听老黎这口气,似乎他真的短期内没有让夏雨回来的打算。 正在这时,夏季急匆匆进来了,脸上还带着兴冲冲的神情,看到我,一愣,接着看看周围,对老黎说:“哎——爸,秋桐没来吗?” “来了……正在楼上帮你妹妹收拾东西呢。” “哦……”夏季冲我点点头,然后接着就要上楼。 “站住——你上去干嘛,女孩子收拾东西,你上去干嘛?”老黎说。 夏季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皮,站住了。 “小季,坐下——”老黎指指沙发。 “哦……”夏季坐到老黎身边。 “小季,我刚才和小克谈了…让小克送你妹妹到北京去乘机……下午就走。”老黎说。 “哦,好。”夏季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小秋正好周末也没事,我让小秋和小克一起去送你妹妹……小秋也很乐意。”老黎又说。 夏季一愣,看看老黎,又看看我,我低头喝茶。 “这个……”夏季斟酌了下,说:“这个……爸,要不,还是我去送妹妹吧……就不劳烦易克老弟了,好不容易有个周末,易克老弟也正好休息休息。” 显然,夏季是想和秋桐一起去送夏雨,显然,他是听到秋桐也要去,临时决定去的。 老黎看着夏季,轻轻叹了口气:“你这两天还有重要客户要忙乎,就不要去了。” “这个……我可以把客户的事往后推一推,没事的,我可以去的!”夏季忙说。 老黎看了夏季片刻,缓缓地说,”我说了,你不要去了。” 老黎声音不大,但有足够的分量。 夏季一听,不敢再坚持了,但又不甘心地看了我一眼。 我这时心里突然有些尴尬,虽然我不乐意看到夏季跟着秋桐跑,也不想成全夏季,但此时的情况,我觉得还是要说些客气话。 我对老黎说:“既然夏季老兄能抽出时间来,要不,就一起去吧,我们三个一起去送夏雨。” 我这话显然是心不由衷的,但还是要说。 夏季听我这么一说,送了口气,带着期待的目光看着老黎。 老黎看了看我,不看夏季,直接说:“不行……没有必要,没有必要这么多人兴师动众去送小雨。” 夏季的目光转瞬黯淡,我也松了口气。 夏季此时回来我想一定是冲着秋桐来的,但老黎不许他上去,又不许他去送夏雨,显然他很扫兴。 夏季怏怏地站起来:“爸……那……既然这样,我就先回集团去了……我那边客户马上就到。” “嗯……”老黎点点头,接着说:“小季,……这次你妹妹的事情,算是福大命大,算是运气好,虽然损失了两个亿,但好歹你妹妹安全回来了……社会不太平,树大招风,你自己今后要注意自身的安全。” 夏季点点头,然后就出去了。 我此时有些发怔,老黎的两个亿不是回来了吗?李顺不是补偿了老黎两个亿吗,怎么他还是说损失了两个亿呢,看他说话的口气,似乎夏季不知道李顺补偿老黎两个亿的事情,似乎李顺补偿的这两个亿没有进入夏季集团的账户。 当然,我很清楚,对于家大业大家底厚实的三水集团来说,两个亿的资金虽然数目不小,但却并不是不可或缺的,没有这两个亿,集团照样正常运转,丝毫不受影响。 夏季走后,老黎看着我说:“李顺果然很讲信用,果真给我打了两个亿过来。” 我点点头:”嗯……” 老黎的神情突然有些严肃:“小克,此事,在星海,只有你知我知……我希望,暂时,不要让任何第三个人知道。” “额……”我看着老黎,猜不透他的心思。 第1508章三人睡一张床 “听到没有?”老黎看着我。 我点点头:“听到了。” 老黎微微一笑:“你一定很困惑,是不是?” “是!”我说。 “那你就继续困惑吧,自己去想吧,想不明白就继续想。”老黎呵呵笑起来。 “你当自己私房钱了?”我说。 “你管不着。”老黎说。 “你私房钱不少吧?”我说。 “怎么?想算计我的私房钱?”老黎狡猾地转动着眼珠。 “差不多。”我说。 “你个臭小子。”老黎打了我一下,接着又笑起来,笑得有些神秘。 既然老黎不愿意告诉我,那我就不问了,虽然我很好奇。 “到北京后,你们今晚不用住酒店,在首都机场附近不远的一个小区,我有一套别墅,你们今晚直接就住那里好了……小雨会带你们直接过去的。”老黎边说边递给我一把钥匙:“小雨那里有一把,我再给你一把,万一她马大哈弄丢了,你这里还可以双保险。” “嗯……”我点点头,接过钥匙,说:“没想到你在北京还有房产。” “我在美国还有呢。”老黎说。 “怎么着,叫你房爷?”我说。 “这倒不用,你叫我一声爹就行……快,叫爹——”老黎催促我。 “老黎。”我说。 “唉……”老黎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在我死之前,不知道能不能听到你叫我一声爹啊……” 我呵呵笑起来:“老黎,你太执着了。” 老黎说:“执着不好吗?” 我说:“不好说,要看情况。” 老黎说:“其实,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我都觉得执着是一种精神,骐骥一跃,不能十步;驽马十驾,功在不舍。在这句话里,最核心的字是功在不舍。不舍即代表着执着,代表着不管遇到什么阻碍,都坚持着自己的目标;代表着不管你走的路多么的孤寂,都会坚持的走下去。 “事实上,世间大多数事都在于你是否能执着。这是世界上最容易的事,因为只要你愿意,人人都能做到。但执着也是世界上最难做到的事,因为能真坚持下来的终究是少数人。所以,你爹我认为,执着不仅仅是一种品质、一种成功的前提、一种坚持的美丽,更是一种人生的境界。” “精神……品质……境界……”我喃喃重复着,琢磨着…… “小克,据说世界上只有两种动物能到达金字塔顶,你知道是哪两种吗?”老黎看着我。 我摇摇头。 老黎回答我:“一种是老鹰,还有一种就是蜗牛。” “哦……”我不由笑起来。 老黎认真地说:“鹰矫健、敏捷、锐利;蜗牛弱小、迟钝、笨拙;鹰残忍、凶狠、杀害同类从不迟疑;蜗牛善良、厚道、从不伤害任何生命;鹰有一对飞翔的翅膀;蜗牛背着一个厚重的壳。可是蜗牛仍与鹰一样到达了金字塔顶,它凭的是什么?一种永不停息的执着精神。” “不错!”我点点头。 老黎继续说:“郑板桥千磨万击还坚韧,任尔东西南北风是执着;曹雪芹字字看来皆是血,十年辛苦不寻常是执着;毛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是执着;周恩来面壁十年图破壁,难酬蹈海亦英雄是执着……从古人与伟人身上,我们会懂得什么是执着。 “我这一辈子,大风大浪经历地多了,这其中有苦、有酸、有遗憾;有喜、有乐、有成功、有失败;人生的五味瓶,闻过之后不后悔。在我们身边,在大自然中,锲而不舍的执着精神随处可见。瀑布一泻千丈,无论景色多么宜人,始终留不住她的脚步,因此她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线。因为执着本身就是一种美丽。” 我点点头,不由深思,如果腊梅太在意春的温馨,而忘记对冬的挑战,她也就失去了傲霜斗雪的风采了;如果小草因为欣赏花的艳丽,而不去坚持自己的翠绿与顽强,那她还会有长遍海角天涯的淡泊吗?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 这是古人告诉我们的真理,也是对执着的最好诠释,亦是对执着的最高奖赏。因为执着的追求本身就是一种美丽…… 老黎关于执着的话题让我不由意yin了一番。 中午在老黎家吃饭,夏季又赶了回来。 他当然有理由回来,回来给妹妹送行啊。 中午饭就算是给夏雨送行的家宴了,老黎夏季夏雨是正式,我和秋桐算是列席。 边吃饭,老黎又边叮嘱了夏雨一些到美国后的注意事项,夏雨不停地点头答应着。 夏季没大说话,不停地热情招呼秋桐吃菜,还不停给秋桐夹菜。 夏季可逮着机会了,逮住就不放,也不管是什么场合。 秋桐被夏季的热情搞得神情有些不在自然,不由自主就看我一眼。 我明白,她的不自然很大原因是因为我在。 我的心里虽然很不自在,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老黎似乎对夏季对秋桐的热情招待举动视而不见,自顾专心给夏雨唠叨着…… 好不容易结束了难捱的家宴,稍事休息,然后大家就直奔机场。 老黎和夏季亲自到机场送我们。 我换完登机牌,看到夏雨正悲戚戚依依不舍和老黎夏季话别,秋桐站在一边默默地看着。 我走过去,我们准备要进安检口了。 老黎神态安详地拍拍夏雨的脸蛋:“乖——丫头,到了美国,要经常给老爸打电话,要照顾好姑姑,不要老出去玩,要多陪姑姑说话散心。” “嗯……”夏雨眼泪汪汪地点点头:“老爸……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老黎呵呵笑了:“你老爹我身体棒的很,你尽管放心。” 夏雨又看着夏季:“夏季老兄,对不起,我让集团遭受了巨大损失……我的股份不要了,都给你吧,算是加倍补偿。” 这个时候夏雨竟然说出这话来,大家都不由一愣。 秋桐不明就里,满脸困惑的神情。 夏季苦笑一下,拍了拍夏雨的肩膀:“妹妹,咱们是亲兄妹,我们之间分什么你我,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不然老爸会生气的……再说了,那些损失虽然数目不小,但对我们集团来说,还是算不得什么的,伤不了我们的筋骨,对集团的影响微乎其微,我们还在正常运转的……你在集团的股份是那些损失的好些倍,我会好好给你看好的。” 秋桐睁大眼睛看着夏季夏雨,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夏雨这时突然笑了:“那……既然你这么说,那么,以后你不许再拿这事来批评我训斥我?” 夏季笑了:“好的,我答应你,以后保证不拿那事来训斥你批评你!” “拉钩——”夏雨伸出手指头。 夏季苦笑着和夏雨拉钩。 夏雨开心地笑了。 然后,夏季看着我说:“老弟,辛苦你了……两位女士就拜托给你了……送走我妹妹,你可要照顾好秋桐,安全及时回来啊……” 夏季的话让我听了又感到别扭,他说我辛苦似乎在表明他和秋桐有什么特殊关系似的,我擦,他知道我和秋桐是什么关系发生了什么关系吗?他要是知道,还会这么和我说话吗? 操——显然,我不能告诉他,也不能让他知道。既然谁都不知道,显然,我只能硬着头皮听他说。 我点点头,然后提起行李,看着老黎和夏季:“我们要进安检了。” 老黎点点头,夏季冲秋桐微微一笑。 秋桐冲老黎和夏季笑了下,摆摆手:“黎叔,夏董事长,我们走了。” 秋桐规规矩矩称呼夏季为董事长让我感到比较满意。虽然我为自己对一个称呼都如此敏感到可笑,但却是实实在在的感觉。 然后,我们进了安检口…… 安检完后,我们回过头,看到夏季正在忙着接电话,而老黎还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我们…… 我们挥挥手,老黎也挥挥手,同时似乎还微笑了下。 我突然感觉,此时的老黎似乎有些苍老和孤寂…… 这种感觉让我的心里有些苍凉。 然后,我们直奔登机口…… 原定下午3点多的飞机一直拖延到4点半才飞,这年头,飞机不延误是不正常的。 妈逼的航空公司,一想到如此频繁的航班延误就想草他妹! 晚上6点的时候,夜幕刚刚降临,我们终于抵达北京首都机场。 然后,我们打车直奔老黎在首都机场附近的别墅。 此次北京之行,我带着两位美女,两位和我在不同情况下都发生过一次不同感觉不同知觉不同味觉**交集的美女。 下面的时间,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别墅区离机场很近,打车不到20分钟就到了。 这是首都机场附近的一个高档别墅区,环境十分优雅,老黎的那座别墅位于小区的东北角,周围绿树掩映,前面还有一个不大的人工湖,夜色里显得十分静谧。 进入别墅,里面装饰地豪华气派,客厅宽敞明亮,家具家电一应俱全。 “这里定期有人过来整理打扫,我爸和我哥来北京经常住在这里。”夏雨说:“我们今晚就住在这里,还可以在这里自己做饭做菜呢。” “不需要出去买菜?”我站在客厅环顾着四周。 “我爸都安排好了,吃的喝的厨房里肯定都有的。”夏雨笑着说。 我走进厨房,果然如夏雨所说,橱柜上摆放着洗好的好几种青菜,都是新鲜的,冰箱里也有各种吃的和肉。 显然,这别墅是有人专门料理的,知道我们要来,提前都准备好了。 放下行李,夏雨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边看着我和秋桐:“嗨……小克克,二爷,秋姐,休息下吧。” 我和秋桐坐下,秋桐笑着说:“这里住的恐怕都是北京的富人吧?富人居住区!” “算是吧,不过我们不是北京人,也来这里住了。”夏雨说。 “卧室在哪里?我去看看。”我说。 “不用看了,小克克,楼上有一个超级大卧室,大卧室里有一张超级大床,今晚呢,我们三个就在那张床上睡好了。” 我一愣,夏雨呲牙咧嘴,秋桐忍不住抿嘴笑。 正文 1093.活人电影 第1509章活人电影 “你睡中间,我们俩睡两边……我们来保护你……”夏雨继续说:“或者,要不,我睡中间,你们俩睡两边,你们来保护我……” “开什么国际玩笑……这怎么成体统……不行!”我说。 “怎么不行呢?我看行,秋姐,你说行不行?”夏雨说。 秋桐继续笑,不说话。 夏雨又说:“要不,我和秋姐在床上睡,你睡地板,给我们当保镖。” 我说:“这也不合适……我是客人,怎么能睡地板呢。” “那……你说怎么办?”夏雨说。 “我们睡床,你睡地板好了……反正你是主人。”我说。 “你是说,你和秋姐一起睡在床上,我睡地板?”夏雨瞪眼看着我。 秋桐脸一红。 我也不敢应承了。 夏雨继续说:“你们俩一起睡床,是想让我给你们当保镖呢还是当观众看活人小电影呢?” “这……你……”我不好开口了。 秋桐脸更红了,忙说:“好了,你们俩不要闹了,我知道夏雨是开玩笑的,这么大的别墅当然不会就一个卧室。” 夏雨嘿嘿笑起来:“嗯哪……我逗二爷玩呢……这别墅卧室还真不少,楼下两个,楼上3个……二爷,你想睡那个呢?想在楼上呢还是楼下?” 我说:“你们俩睡楼上,我睡楼下……我给你们当保镖。” “额……”夏雨眼珠子转了转:“我其实觉得我们三个都睡楼上挺好的,这别墅区保安挺好的,不需要你来当保镖……我们还是都在那个大卧室睡吧,挤挤睡得香。” 我说:“算了吧你,我还是睡楼下。” 秋桐这时笑着说:“夏雨,既然想挤挤睡的香,那我们俩一起睡那大卧室好了。” 夏雨冲秋桐做了个鬼脸:“嗨——秋姐,咱家又不是没房子住,干嘛挤挤啊,我是说了玩的呢,咱们还是一人一个房间好了。” “好吧。”秋桐点点头。 “你是客人,你睡那大卧室!”夏雨说。 “使不得,还是你睡吧……明天你就要走了,今晚让你好好睡一晚。”秋桐笑着说。 “嘿嘿……”夏雨笑了下,目光狡黠地看了看秋桐,又看看我,然后说:“二爷,今晚在这里,就我们三个人,让你享受下当老爷的感觉,我和秋姐伺候伺候你怎么样?” 我一听这话,脑袋登时就大了,瞪眼看着夏雨。 秋桐的脸色唰就红了。 看着我们俩的神态,夏雨哈哈笑起来:“你们都想到哪里去了,我说的伺候二爷指的是下厨弄顿丰盛的晚餐,让小克克二爷放开肚皮吃一顿啊……” 我松了口气,秋桐忍不住笑起来,脸色却还是红红的。 “秋姐,咱们俩做菜去吧,不然二爷一会儿就会要发威了,二爷要是饿极了,没有吃的,说不定就会把我俩给吃了。”夏雨又挤眉弄眼地说。 夏雨这会儿的话似乎一直都是有话外音,搞得气氛有些暧昧。 秋桐忙点头:“好,我们去弄菜,我先去厨房看看。” 秋桐说着去了厨房。 夏雨看着我,笑着,低声说:“哎——二爷,今晚想不想吃我们啊?” “你给我一边去——”我一瞪眼。 夏雨没有一边去,反而凑得更近了,继续低声说:“哎——如果要吃的话,你想先吃哪个呢?先吃我呢还是先吃秋姐?” “先吃饭!”我伸手捏住夏雨的小鼻子:“你少给我弄里格楞,做饭去。” “哎——哎——”夏雨叫起来,我松开手,她揉了揉鼻子,哼了一声:“冲我摆谱了是不是?在这里做大爷了是不是?” 我无以应对。 夏雨又笑起来:“其实我喜欢你在我跟前做大爷,因为你做了大爷,我就是大奶了……嘻嘻……” 我一咧嘴。 “对了,说实话,今晚想不想和我们一起睡那张大床呢?想不想三个人睡在一起呢?”夏雨又带着恶作剧的表情问我。 “不想!”我说。 “那……你就是想和我们其中的一个单独睡在一起了?是想和我睡一起呢还是和秋姐?”夏雨又问。 “一边去!”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又赶她。 “嘿嘿,我猜,你一定是想今晚让2奶侍寝是不是啊?如果你需要,2奶早就准备好了,2奶时刻准备着给二爷侍寝呢。”夏雨带着腻腻的声音:“不过,今晚,我要让你做大爷,我呢,自然就是大奶,好歹2奶临走之前扶正一次……哎……不容易啊,要走了才临时给个当大奶的机会,我容易嘛我……不过,我会好好珍惜这次机会的……哎……秋姐也在,估计这机会又没了,苦命啊,我命苦啊……” 夏雨喃喃地自得其乐怨妇一般地自我倾诉着,我坐在那里哭笑不得,这时秋桐在厨房里叫夏雨,夏雨忙答应着去了厨房。 我松了口气,靠在沙发上看电视,边不由又摸了摸口袋里那个摔坏的诺基亚手机和蓝色发卡。 我一直在琢磨要不要在夏雨离开之前把手机和发卡还给她,但同时又有些顾虑。如果给她,她要是问我怎么会又有这个,在哪里发现的,我怎么回答呢?夏雨不知道我带人去救她的事,甚至老黎都不知道,我给她这手机和发卡,不就等于自己暴露了吗? 正在琢磨着,收到四哥的手机短信:“伍德回到星海了。” 我身体不由一震,忙回复:“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下飞机不久。”四哥回复。 “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谁?”我问四哥。 “皇者、保镖、阿来……还有冬儿。”四哥回复。 这么说,跟随伍德去日本的人都回来了,绑架事件刚刚平息,伍德回来了。 伍德虽然此次没有达到全部目的,没有搞死夏雨,但还是弄到手了两个亿,也应该算是有所斩获,我想他此时心情应该是不错的。 之所以我毫不怀疑伍德到手了两个亿,主要还是从老黎的表现得出的结论,包括老黎和我还有夏季的谈话,特别是老黎毫不犹豫接受了李顺的两个亿,更让我对此笃信无疑。 一想到伍德勒索了老黎两个亿,我就恨得牙跟直痒痒,马尔戈壁的,***从李顺和我那里损失的一点六个亿终于找回来了。转悠了半天,等于李顺出了大头。 “伍德一定气色不错吧?”我问四哥。 四哥回复:“我站在一边装作接电话的样子,在他和我错身而过的时候,我有一个短暂的近距离观察的机会,据我的观察,我看不出他有什么好气色,相反,虽然他戴着墨镜,但好像还能看出他的神色有些沮丧,甚至……还有些焦虑。” “哦……这是怎么回事?”我不由有些困惑。 “不知道……看他随后有什么动作吧,我和方爱国他们都在密切关注着他的动向的。”四哥回复。 “其他人神色怎么样?”我又问四哥。 “保镖还是惯常的面无表情,阿来则有些小心翼翼,皇者还是眼珠子到处转悠,甚至还多看了我几眼,冬儿则神情严肃。”四哥回复。 四个人四种不同的神态,四哥描述的可谓详细。 “看来……伍德好像有些不开心啊……”我回复四哥。 “看去来好像是……”四哥说。 “这***刚到手了两个亿,有什么理由不开心呢?”我说。 “你肯定他将那两个亿弄到手了?”四哥说。 “是的,我肯定,我有绝对的把握!”我说。 “为什么?”四哥说。 “因为……”我刚要说出李顺给老黎两个亿的事,猛然想起老黎的叮嘱,于是接着回复:“具体原因就不说了,但我能确定伍德确实将那两个亿弄到手了,那晚在山洞里,是伍德的人抢在我们前面干掉了绑匪劫走了巨款……我对此确信无疑。” “哦……如你所言,那伍德不开心是因为没有达到全部目的?是因为没有达到将夏雨杀死借以彻底摧毁老黎精神支柱的目的?”四哥说。 “只能是这么认为……只能认为伍德是胃口太大,得了钱还不满足,还想杀人,还想将老黎的精神搞垮。”我说。 “我认为你现在的结论下的有些过早,我觉得不要急于做这样的结论。”四哥说。 “呵呵……四哥,我不能告诉你我为什么要下这样的结论,但相信我,没错的,真的是这样!”我说。 四哥没有再回复我。 似乎,四哥有些怀疑我的结论是否正确,他保留自己的看法。 我只有苦笑了,四哥要是知道李顺给老黎两个亿老黎接受的事,他也不会再对此有怀疑的,但是,我要信守对老黎的诺言,不能告诉四哥这事。 这时,我又接到了有些日子没有联系的谢非的手机短信:“师弟,在哪儿呢?在星海吗?” 我忙回复:“师姐好,我在……在外地的,不在星海。” “哦……最近还好吗?” “谢谢师姐关心,我还好,师姐还好吗?” “好……呵呵,这些日子一直在忙,没有和你联系,想师姐了不?” 我一愣,觉得谢非似乎是在用开玩笑的口吻和我说话,于是回复:“想了啊,一直就很想师姐啊……” “真的吗?” “真的啊!” “嗯,我其实……其实也经常在想你的……有时候,半夜醒来还在想你……”她回复。 我突然觉得不大妙,怎么她这口气好像挺认真的呢? 第1510章在暧昧的空气里 我有些头大,忙回复:“哎——你看咱们这师姐弟的感情,没得说啊……我对师姐师兄向来都是感情很深的,我想每一位师姐和师弟还有同学,原来师姐和我一样的重校友情谊之人啊,我想师姐一定也如同想我一样想其他各位校友的吧,一定是的……呵呵……” 半天,谢非回复:“你……你在和我耍滑头!” “不敢,我怎么敢和师姐耍滑头呢!”我忙回复。 “你是个狡猾的小家伙。”她又回复。 “额……不会吧。”我模棱两可地回复。 “好了,不管怎么说,师姐把该说的话都说了,说出来,心里就舒坦不少……至于你怎么理解,那是你的事……我要吃饭了,你也该吃饭了吧,回聊!” 我拿着手机发愣,谢非给我发短信,目的就是想告诉我她半夜也在想我?她为什么要这样? 我不由又想起那晚在她家的那个暧昧迷糊之夜,想起那晚我就头疼,我至今也搞不懂我那晚到底有没有把师姐给做了,但我知道,自从那晚之后,师姐对我的神情和态度似乎比之前一下子亲近亲昵了许多,看我的眼神都不大一样了。 卧槽,到底有没有做了谢非呢?做了和没日对我对谢非而言,有多大的区别呢?我不由苦思…… 其实这种鸟事没什么值得苦思的,我纯粹是闲的蛋疼装逼没事找事,想一想这事其实很简单,做了就做了,没日就没日,多大个事。反正谢非又不是黄花闺女,又不是单身女人,她有家有室的,还是富贵权势人家,高干夫人,就是真的做了,那也顶多是在你情我愿的情况下做了不好的事情。但也只是不好,不是犯罪,不用值得这么纠结,她既不会告我强jian也不会勒索我钱财,也不会让我对她负责娶了她,更不会捅到网上去嘚瑟,我有什么值得纠结的呢? 如此想来,我确实觉得自己在装逼,不值得为此纠结。 可是,我虽然明白这一点,但心里却就是无法将此挥去,不由自主老想着这事…… 我明白或许是因为关云飞的影子在作怪,毕竟,如果我真的做了谢非,这可是大事,我可摊上大事了。谢非可是星海宣传系统最高首长的夫人,老关可是直接决定我政治生命的大人物,如果我趁他不在家做了他老婆,这无疑是给首长戴了绿帽子,这无疑是辜负了首长对我的培养和厚爱还有信任。我如何能让自己的良心和道德得到安稳呢? 一旦要是老关知道,我在政治上该是如何的死法,我的政治生命将以怎样的方式灰飞烟灭呢? 当然我知道灰飞烟灭的方式一定不会是强撸,老关不会强撸我的,我也不习惯不喜欢被自己之外的男人强撸。但老关一定有的是自己得心应手的手段,他在星海宣传系统以至于星海市的权力和意志足以将我的前途化为齑粉。 所以,我想,我最好是没有日谢非,我和她之间没有发生什么**关系,我们是史上最干净最纯洁的师姐弟友谊关系。 所以,我一厢情愿地认定自己是没有日谢非的,绝对没有。 如此想来,我的心里就舒坦了很多,暂时安稳了下来。 我带着自欺欺人的阿Q心理自我安慰了一番,不由伸手轻轻拍着抚摸着心口窝,嘴里喃喃道:“没日……没日。” “你在自言自语说什么呢?”身后突然响起秋桐的声音。 毫无防备的我被吓了一跳,一个激灵,浑身不由抖了一下,接着回头,看到穿着围裙挽着衣袖的秋桐站在沙发后面,手里拿着一把菜刀,正带着疑问的目光看着我。 看着秋桐手里锋利的菜刀,我突然有些畏惧秋桐会用这把菜刀切了我的小**。 这么一想,不由伸手捂住了下面…… 秋桐脸上带着奇怪的表情看着我的动作,脸色又微微一红,显然她意识到我的手放在了什么部位。 “你……你在干吗呢?”她说。 “哦……这个……”我站起来,不自然地晃动了了身体,咳嗽一声:“我……我没干嘛啊……” 然后,我将手移开。 “刚才你嘴里在嘟哝什么呢?”秋桐看着我。 “哦……这个……我在念叨每日……每日……”我说。 “每日……每日怎么了?”秋桐说。 我装模作样感慨一声:“时光一去不复返,每日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感到空虚和无聊啊……每日都这么无所作为,感到虚度光阴啊……” 秋桐轻笑一声:“原来你刚才的念叨是这个意思……好了,不要念叨了,不要感慨无所事事空虚无聊了,来,帮我削水果好不好,我正准备做个水果沙拉。” “好,没问题!”我点头。 然后,我跟随秋桐去了厨房,帮秋桐削水果。 夏雨正在那忙乎着,见我进来:“哎——二爷,我做个微波蚬子给你吃,喜欢不?” “好,不能光我自己喜欢,大家都喜欢吃才好!”我说。 “嘻嘻……只要你喜欢,我就喜欢,秋姐呢,自然也是喜欢的。”夏雨又开始话里有话了。 我不说话了,偷眼看了下秋桐,她正在专心致志做水果沙拉。 夏雨嘴巴闲不住,又说:看我们这做饭的架势,你们说我们像不像是一家人啊……” 我一咧嘴,没有说话,一家人,这怎么组合呢? 秋桐笑了笑,也没有说话,继续忙着。 “你们说,我们要是一家人,都担任什么角色呢?”夏雨又说。 我继续不说话,忙着削水果。 秋桐这时说:“我们自然是兄弟姐妹了。” “小克克,你说呢?”夏雨冲我说。 “我同意秋桐说的。”我说。 “嘿嘿,你们好没有情商,定位好刻板啊……”夏雨嘿嘿笑起来:“要我说啊,我们三人的角色,应该是我和小克克是小夫妻,秋姐呢,是兄嫂……我们是这样的一家人才对。” 闻听夏雨这话,我手里的刀子不由哆嗦了一下。 秋桐的手也似乎抖了下,然后看着夏雨说:“夏雨,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 “嘻嘻……这世上的事,只有做不到,没有想不到,我可是什么都敢想的,我是敢想敢说,你们……恐怕是敢想不敢说吧。”夏雨说。 我和秋桐都不说话了,继续忙自己的。 我的心里又有些乱了。 忙乎了大半天,弄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大家坐在餐桌前。 “夏雨,今晚……算是你临走前和我们最后的一顿饭,算是我和易克给你送行。”秋桐说。 夏雨抿了抿嘴:“最后的晚餐……吃完这顿晚餐,下一次还不知何时,还不知有没有。” 夏雨的口气突然有些伤感。 “当然不是最后的晚餐,你只是去美国探亲散心,又不是不回来了。”秋桐说。 夏雨叹了口气,眼神里突然有些忧郁和失落,看了我一眼,然后说:“谁知道何时能归来,谁知道还能不能回来,谁知道回来的时候是不是已经是物是人非……唉……” 我和秋桐一时无语。 夏雨说:“今晚这最后的晚餐,我们喝点酒吧。” 我和秋桐都点点头。 我说:“喝什么酒?” 秋桐说:“我随你们俩……你们喝什么我就喝什么。” 夏雨看着我:“二爷,我想喝白酒。” 我说:“可以——” 夏雨回身从酒柜里拿出两瓶高度五粮液,放在桌子上打开:“要喝就喝五粮液,高度的。” 我吓了一跳,说:“就你那酒量,喝这玩意儿几下子就倒了。” 夏雨说:“我就要喝这个……一直我都听你的,我就要走了,你就不能听我一次?” 夏雨的声音似乎带着微微的哭腔。 我看了看秋桐,秋桐微微点头。 我忙说:“好,听你的,就喝五粮液。” 夏雨突然又笑起来。 大家倒上酒,我端起杯子看着夏雨:“夏雨,明天你就要去远行,今晚,我和秋桐正式给你送行。” 秋桐也端起酒杯。 夏雨端起酒杯,看着我和秋桐,眼圈突然一红,接着说:“我走了,你们会想我吗?” “会的,我们一定都会想你的。”秋桐说。 “你呢?”夏雨看着我:“二爷,你会不会想我?” “会的!”我说。 “会很想吗?”夏雨追问。 我一时有些尴尬,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说,会不会很想?”夏雨继续问我。 秋桐这时冲我使眼色。 我于是含含糊糊点了点头:”嗯……” “会怎么个很想法呢?是心里想呢还是……”夏雨话说了一般。 我索性放开了说:“我会和大家一样,会很想很想你的,当然是心里想,你还想哪里想呢?” 夏雨被我的反问弄得无法回答了,瞪了我一眼,接着又忍不住想笑。 接着,夏雨又说:“其实,不光你们想我,我也会很想你们的,我会一直很想你们的……我会永远都记得你们……记得秋姐,记得二爷,记得云朵,记得小雪,记得海珠海峰小亲茹孔昆……甚至,我也会记得冬儿。” 我看了秋桐一眼,她低垂眼皮。 “哎——人之将走,其言也善啊……来,喝酒!”夏雨先干了小杯里的酒。 我和秋桐也干了。 然后,夏雨要给我们倒酒,我拿过酒瓶:“虽然是在你家里吃饭,但是是给你送行,我们就反客为主了,我们是主人,你是客人吧,我来给你倒酒。” 夏雨沉思了下:“这话说的好,言之有理,我爱听!秋姐,你说呢?你爱听不?” 秋桐笑了下:“你爱听,那我也自然爱听了。” 夏雨说:“我其实觉得啊,你们俩真的都可以是正儿八经的主人的,嘻嘻……” 我看了夏雨一眼,不知她又在瞎想什么。 秋桐眼神有些奇怪地看着夏雨。 正文 1094.渴望着拥有 第1511章渴望着拥有 夏雨举起杯:“来,先喝了这杯酒。” 我们一起干了。 夏雨这时打开了音响,田震的一首歌缓缓飘荡在空气中…… 朋友你今天就要远走,干了这杯酒;忘掉那天涯孤旅的愁,一醉到天尽头;也许你从今开始的漂流再没有停下的时候,让我们一起举起这杯酒,干杯啊朋友…… 此情此景,此歌颇能触动我们的心情。 我的心里一阵难言的伤感,看看秋桐,眼圈隐隐有些发红,夏雨则默默地看着天花板…… 朋友你今天就要远走,干了这杯酒;天空是蔚蓝的自由,你渴望着拥有;但愿那无拘无束的日子将不再是一种奢求,让我们再也举起这杯酒,干杯啊朋友…… 我怕倒满酒,举起杯,嘶哑着声音说:“来,夏雨,祝你一路平安。” 秋桐也举起杯:“祝你一切安好。” 夏雨看了看我们,举起酒杯:“干——” 我们又干了,我接着又倒满酒。 朋友你今天就要远走,干了这杯酒;绿绿的原野没有尽头,像儿时的眼眸,想着你还要四处去漂流只未能被自已左右,忽然间再次忍不住泪流…… 夏雨的眼角终于有泪水开始滑落,秋桐的眼圈也越来越红,我的眼睛也有些发潮…… “此去万里,不知何时归……或许归来,已经是物是人非。”夏雨又开始叹息。 我默默地拿起筷子,给夏雨夹菜,然后又给秋桐夹菜。 “二爷,这是你第一次给我夹菜。”夏雨说。 我没有做声。 “或许,也是最后一次给我夹菜。”夏雨又说。 夏雨话让我感到有些凄悲。 秋桐使劲抿着嘴唇。 夏雨突然有莞尔一笑:“气氛是不是太伤感了……不说这些了,对了,刚才我说你们俩其实都可以是正儿八将的主人,你们明白我那话的意思不?” 我和秋桐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嘻嘻……”夏雨笑起来:“小克克是二爷,我是2奶,二爷当然是2奶的主人了……秋姐呢,哪一天成了我的嫂嫂,岂不是也是主人了。” 夏雨此言一出,我和秋桐都面露尴尬,我的心里感到极度不自在。 夏雨不笑了,认真地看着我和秋桐:“走之前,我想说几句认认真真的话,不管这话你么爱听不爱听,但我要说。” 我和秋桐都看着秋桐。 夏雨看着我:“二爷,小克克,易克,我对你的心,你其实是明白的,不光你明白,周围的朋友们几乎都知道都明白,包括秋姐,但大家都装作不知道不明白,甚至连你易克都整天装糊涂,既然大家都装糊涂,那我为了不激化矛盾惹是生非,也只有整天跟着你们装糊涂,但是现在,我就要走了,我决定将这些话都说出来,我不想再隐瞒自欺下去…… “易克,我明明白白告诉你,我爱你,我十分十分爱你,我爱你甚至超过海珠超过冬儿超过我还不知道的任何女人,当然,你会觉得我对你的爱只是喜欢,没有深度没有理性,但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你是我有生以来遇到的最好的男人,最有魅力最值得托付终生的男人。” 我的心里有些紧张,看看夏雨,又看看秋桐。 秋桐正看着夏雨,凝神听。 夏雨继续说:“当然,我知道现实,我知道我来晚了,被海珠抢先了,海珠是正统是正室,而我呢,只能委屈当2奶,我知道依照你易克的性格,你不会把我扶正的,我虽然一直有幻想,但知道自己根本就不会有扶正的那一天,我永远只能是2奶,而且,在这个竞争激烈的环境里,能保持住2奶的位置也就很不错了……我也该知足。”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夏雨,秋桐脸上也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现在,我要走了,现在,我要走了,易克,你以后就不用担心我骚扰你打扰你干扰你了,你就可以安心和大奶一起过日子了……我这次走,很隐秘,没有通知更多的朋友,没有和海珠海峰云朵等朋友打个招呼,你和秋姐回头告诉她们一声吧……在我走之前,易克,我想和你说——” 夏雨顿了顿,看着我:“我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能不能经受住时间和空间的考验,我很担心自己会……但我很不愿意这样……我说的是真话,我不愿意装说什么生死不渝地老天荒的话,我说的是心里真实的想法,我知道时间和空间或许是可以改变人的…… “但我很害怕自己会有这种改变,因为起码到目前为止,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是无人可以替代的……所以,我们的未来,我们的今后,未知数……我不能确定自己的未来,也不能确定我们的未来。” “夏雨,我很希望你能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快乐幸福的生活……我希望你能在理性的规范下找到属于自己的真正的幸福……我真的相信时间和空间会改变很多的,我希望是如此。”我看着夏雨真诚地说。 “你希望是如此,但我不希望,但我害怕,但我讨厌是如此!”夏雨有些烦躁地说。 我一时无语,秋桐不说话,默默地看着夏雨。 片刻,夏雨又说:“好了,既然我必须要走,既然我要和你万里相隔,既然未来我自己都不敢把握,那我还是祝福你吧,祝福你和海珠吧……希望大奶真的能成功坐稳自己的头把交椅,希望你们能真的如愿走进婚姻的殿堂……我知道大奶对我是一直有意见有情绪的,这回我滚得远远的了,滚到美国去了,她终于可以松口气放心了…… “当然,我知道,即使我滚蛋了,大奶也未必就真的能放心,因为我知道还有冬儿在,还有其他我不知道的潜在的n奶在……革命尚未成功,大奶仍不能放松警惕啊……海珠这个大奶活得也够累的,整天要担心这么多,还不如我这个2奶轻松……唉……不说了,喝酒!” 夏雨说着,举杯就干了。 我和秋桐陪着喝了一杯。 几杯酒下肚,本来酒量就不大的夏雨小脸开始红了起来。 然后,夏雨看着秋桐:“秋姐,临别之际,我有几句话想说给你听,不知你愿意不愿意听。” 秋桐笑笑:“夏雨,大家都是朋友,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呢,说吧,我听着呢。” 夏雨说:“秋姐,我给你说,你和大烟枪不合适,他绝对不适合做你的老公,我劝你抓紧离开他,越早越好,大烟枪和你,怎么匹配呢?太不匹配了。” 我和秋桐都微微一怔,没想到夏雨这话说的这么直接。 秋桐的神色有些难堪难看。 夏雨继续口快心直地说:“其实,秋姐,我很想叫你嫂子——我很想让你嫁给我家夏季同志,我其实觉得你和夏季老兄才是最匹配最合适的!” “夏雨……你……”秋桐的脸色更难看了,不由自主看了我一眼。 夏雨继续说:“秋姐,我说话是直了些,不过这些话我再不说,就没机会当面告诉你了……夏季同志这个人,我觉得还是不错的,各方面都没得说,关键是他对你呢,可以说到了痴迷的程度啊,我这么多年,从来没见到他主动追过女孩,你是第一个,而且,这位老兄追得还挺紧…… “我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啊,我热烈欢迎你做我的嫂嫂啊,夏季这人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他是不花心的人,你只要嫁给他,绝对不用像海珠那样担心2奶三奶四奶还有前大奶。” 夏雨这话我越听越不对劲,怎么好像是拿我来说事呢?拿我来衬托夏季同志的高大形象?夏雨这话不就等于说我是花心大萝卜吗? 秋桐看了我一眼,然后对夏雨说:“夏雨,你不要说了,这事不要说了……我和你哥哥,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大家都是正常的很好的朋友,没有其他的事情……还有,我的婚姻,我的未来,我的明天,那都是命中注定了的,关于我的这些事,我不想再讨论了。” 夏雨一愣,看看秋桐,又看看我,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巴。 秋桐举起酒杯,看着夏雨:“夏雨,你是一个纯洁而活泼的女孩,你哥哥是一个成熟而沉稳的男人,你爸爸是一位德高望重的慈祥长辈,我祝你们一家都幸福安康和睦团圆……同时,也祝福你在大洋彼岸的姑姑。” 夏雨点点头,举起酒杯:“好,秋姐,这杯酒我一定要干了!” 我也随同干了。 干完这杯酒,夏雨抹抹嘴唇:“秋姐,说真的,你是我见过的最善良最美丽最纯洁的女人,在你面前,任何女人都黯然失色……可是,我是个女人,我要是个男人啊,我死也要把你追到手,这辈子非你不娶……可惜,你这么美的一朵鲜花,竟然就要插在大烟枪那朵牛粪上……可惜啊可惜。” 秋桐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好了,夏雨,好妹妹,不说这个了好不好?” 夏雨说:“好吧,那秋姐我再说最后一句。” 秋桐无奈地苦笑了下。 夏雨看看我,突然笑起来。 我说:“你笑什么?” 夏雨没有理我,接着看着秋桐:“秋姐,其实,我觉得这世上最搭配你的男人除了夏季老兄,还有一个……就是这位易克大侠,他和夏季是两种类型的人,从某种角度来说,他甚至比夏季还适合你…… “你要是做了他的大奶啊,我估计谁也无法撼动你的位置,其他任何女人都没有信心去挑战你……哎,不过,可惜,你已经名花有主了,易克也有大奶了……按照你们的性格,似乎都是不会轻易改换门庭的。” 夏雨这话让我的心里颇受刺激,觉得既受用又受伤。 秋桐的脸色则突然有些发白,看了我一眼,接着就低下头去。 第1512章从后面搂住 夏雨接着说:“好了,我不说了,最后一句说完了……来,二爷,秋姐,我们继续喝酒。” 于是我们继续喝酒。 一来二去,夏雨喝醉了,醉得还很厉害,趴在我的肩膀动也不动。 我和秋桐也喝了不少,但都没醉。 我将夏雨抱到二楼她的卧室,然后秋桐进去,我出来。 秋桐安顿好夏雨,和我一起下楼,我们一起吃了点东西,然后一起收拾饭桌,打扫卫生。 和秋桐一起在忙乎这些的时候,我心里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这感觉似乎是异样的幸福和温馨。 幸福其实就在平凡和平淡里,只是很多人没有用心去感觉。 忙乎完这些,秋桐又上去看了看夏雨,然后下楼对我说:“夏雨熟睡了。” “嗯……”我点点头,看着客厅温暖灯光下楚楚的秋桐。 秋桐就站在我对面。 此时,这座别墅里,除了酒醉熟睡的夏雨,只有我和秋桐。 我虽然喝了酒,但没有多大的醉意,也没有困意。 而秋桐,似乎也没有。 我直直地看着秋桐,看着灯光下楚楚动人的秋桐。 面对我的目光,秋桐似乎感觉到了些什么,有些局促和紧张,说:“我们……到门口透透空气吧。” “嗯……”我点点头。 我们一起出了客厅,站在门口,我仰望夜空,竟然在天空中看到了一颗星星。 北京的夜空能看到星星,委实不易。 看了会儿夜空,我看着秋桐,秋桐正站在我的前面,背对我,正默默地注视着前方…… 不知道她在看什么,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夜很静,附近草丛里传来不知名小虫的鸣叫…… 夜色里,看着秋桐风姿绰约的背影,我的心里不由一种异样的感觉,不知不觉走近她,走到她的身后…… “你真美。”我轻声说。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没有做声。 我的身体突然有些颤动,大脑有些冲动,心灵有些激动…… 不由,我轻轻靠近她,伸出双臂,从后面搂住了她的腰,我的脸同时也贴到了她的脖颈和耳畔。 秋桐的身体猛地一颤,甚至痉挛了一下,似乎她被我的突然举动吓了一跳,接着身体就不停地颤抖起来。 秋桐身体的颤抖似乎鼓励了我,我用手圈住她的身体呼吸着她发梢的味道,呼吸着她身体散发出的芬芳…… 她的身体颤抖地更加厉害,想挣脱,但在我有力臂膀的环抱里,却无法逃脱。 “呃……”她的喉咙里发出不由自主又似乎是压抑许久的一声呻音,脑袋不由往后一仰…… 我顺势就低头吻住了她。 她的浑身都开始发烫,我感觉得到。 她不由自主迎合着我,虽然很被动,但又似乎是下意识的。 我的身体也越来越热,大脑颤动着,灵魂在涌动冲动激动,我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和她的慢慢交融…… 她的身体突然就彻底软了,瘫软,整个身体都靠在了我的身上。 此时,我感觉自己的大脑和身体都要爆炸,灵魂和**都要崩裂。 不知道秋桐此时是如何的感受,但我听到她在说:“不要……求求你……不行……” 此时,秋桐没有任何的挣扎和放抗,似乎,她已经彻底被我征服了,已经彻底丧失了抗拒的气力和意识。 蓦地,我的嘴唇突然舔到了热热的湿湿的咸咸的液体,从秋桐的脸上。 我的心里一震,这是秋桐的眼泪。 秋桐哭了,她在流泪…… 我的身体突然就僵硬住了。 我看着秋桐的脸,她的眼睛紧闭,但泪水却在汩汩涌出,顺着她光洁细嫩白皙的脸庞往下滚落…… 我愣愣地看着秋桐的脸…… 我突然丧失了一鼓作气的勇气和胆量,不敢再继续我的动作了。 秋桐的身体似乎突然有了气力,不再那么无力地依靠着我了。 “你……放开我……”秋桐又低声说。 我忙松开了秋桐的身体。 秋桐的身体摇晃了一下,站住,仍旧背对我,然后说了一句:“谢谢。” 我不知道秋桐这句谢谢是何意,是谢谢我刚才带给她的快感呢还是谢谢我放过了她。 似乎,该是后者。 如果我认为是前者,那说明我太龌龊,说明我在用龌龊的心理去认为秋桐,那几乎就是对秋桐的亵渎。 然后,秋桐缓缓转过身,看着我,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和头发,深深呼了口气,喃喃地说:“你为何会如此疯狂?你为何要如此冲动。” 我低头:“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如果……如果我让你生气了,如果我冒犯了侵犯了你,对不起。” “你……”秋桐说不下去,接着又叹了口气。似乎,她很无奈,她没有责怪我生我气的意思。但,她却又不同意我对她这么做。 我抬头看着秋桐,她正在低头用湿巾擦眼睛。 “本能。”我说了一句。 她抬起头,看着我:“你说什么?” “本能。”我又说了一遍。 她这回听明白了,没有说话。 “但,绝不仅仅是本能,本能……只是其中的微不足道的因素。”我又加重语气说。 我的声音有些嘶哑。 我的心里突然涌出一阵悲酸,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她轻轻抿了抿嘴唇:“不要说了……我明白你想说什么。我也明白你的心……但是……可是……” “你也不要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打断她的话,不由带着一股幽怨…… 她低下头,一会儿说:“对不起……我做不到,我无法克服自己的内心障碍……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深深叹了口气,看着她悲戚的模样,心里一阵疼怜,伸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我,轻声说:“不要对我说对不起,永远都不要说,你没有任何对不起我的地方,反而,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最该对你说对不起。” “不。”她轻轻摇头:“你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都是我对不起你……你的不开心不快乐都是我带给你的……没有我,你会快乐很多。” “没有你,我一刻都无法呼吸无法生存,我早就死了!”我赌气地说。 她不说话了,默默地看着我,一会儿,轻轻摇摇头…… 我不知道她的摇头是什么意思,似乎,包含了多层意思。 我不由重重地叹了口气,伸手抚摸了下她的头发:“好了,别自责了,该自责的是我,不该是你……刚才的事,也是我挑起的,我控制不住自己。” 她的脸红了,一会儿说:“我……我没让你……你会不会身体很难受,心里很难过。” 我笑了起来:“傻丫头,这不是我和你的全部,没有那个,难道就不能活了?这会儿,我已经没事了。” 她也笑了起来:“那就好。” “你……我刚才弄得你那样……你感觉……这会儿感觉如何?还难受不?”我结结巴巴地看着她,傻乎乎地问了一句。 她满脸羞愧,伸手就打了我的胸口一拳:“坏蛋,不许再说这个了……不许说了。” 我于是不说了。 “我去洗把脸。”她说了一句,然后直接进了房间,去了卫生间。 我也回了客厅,坐在沙发里,打开电视,转移注意力,分散精力…… 一会儿,秋桐出来了,神色基本恢复了正常,被我刚才弄乱的头发也都梳理整齐了。 她坐在我对过,也看着电视。 “好久没在扣扣里和你说话了,好久没和浮生若梦聊天了。”我说了一句。 “嗯……”她看着我。 “仿佛……你还在空气里。”我喃喃地说。 “是的,我只能在你的空气里,而你,也只能在我的空气里。”她说。 “在空气里,你会找回真正的自己,是吗?”我说,看着她。 她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在空气里,你是自由的无拘无束的,但在现实里,你无法摆脱理智,是吗?”我又问。 “你呢?你是不是也是这样,你是不是也该这样呢?”她反问我。 我的心里一阵悸动,说:“不知道。” “你知道的,只是你不愿意承认。”她说。 我无语了,她也不说话了。 我们都沉默下来。 一会儿,她说:“心静……静心如水。” “什么意思?”我说。 “我是说,我们都要做到心静如水。”她说。 “可是……说起来是很容易,但做起来。”我喃喃地说。 “心静是生活时自己平心静气的显现、是自己笑看风云的舒畅、是自己洗心革面的超然。静心如水,不是自己象波澜壮阔似的那样乘风破浪、勇往直前的驾驭风帆,而是自己犹如纹丝不动的潭水一样静谧安详却慢条斯理的涟漪。如此,静心如水的人往往是静水深流的表现出一种博大精深的最高境界!”她说。 “你……你真的能做到吗?”我说。 “我努力做到,我在努力让自己去做到。”她说。 “可是,我的心似乎很难静下来。”我说。 “那就努力去做到吧,人生不会太圆满,摆正心态对待苦与甜。”她说。 我默默地看着她。 她又说:“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得到中总会失去些什么,这是世之常理。所以,在生活中,面对失去的,我们应该平静如水,面对得到的,也应该保持一棵平常心。人生如戏,每一个人都是主宰自己生命唯一的导演。静看人生,才能拥有海阔天空的人生境界。所以,人生不会太圆满,要摆正心态对苦甜。” “如果我们都能拥有平静的心态,就可以得到快乐,就会改变自己的命运。乐观豁达的人,能把平凡的日子变得富有情趣,能把沉重的生活变得轻松活泼,能把苦难的光阴变得甜美珍贵,能把烦琐的事情变得简单干练。” “你在安慰自己,也在安慰我,是吗?”我说。 “不是安慰,是勉励,我和你一起分享这段话,我们一起勉励自己。人生的意义,不在于我们走了多少崎岖的路,而在于我们从中感悟到了多少道理。那些亘古常新的人间智慧将帮助我们认清真正的人生和享受人生的快乐……一个人的快乐,不能建立在别人的痛苦基础之上……这是最起码的道德和做人底线。” 我明白秋桐这话的用意,不由轻轻叹了口气,心里一阵难言的苦涩。 正文 1095.失声叫了出来 第1513章失声叫了出来 她又说:“追求自我的享乐和满足是每一个人的天性,我和你都逃不出这个规则,但,经历纠结也是人生的必然,有些纠结是躲不过去的,是必须要承受要面对的……人如果不经过挫折、纠结,就不可能坚强,不可能成熟,不可能超凡脱俗,不可能达到人生的高级境界…… “因此,不要幻想生活总是那么圆圆满满,不要认为你想得到的就必须要得到……在人生旅途中,遇到纠结与困惑并不可怕,只要心中的信念没有萎缩,只要心静如水,即使凄风苦雨,也会安然泰然度过。” “难道,你不觉得这样的人生太压抑太难为太委屈自己了?你难道不觉得这样对自己太苛刻太刻薄了吗?”我说:“这样的人生,不是幸福,是苦难!” “即使是苦难又何妨?”她说:“人生之旅,苦难与快乐同在。苦难使人思索,苦难使人成熟,苦难使人坚强,苦难使人珍惜快乐。快乐就在生活之中,但却需要我们去发现,去挖掘,去开发,去创造。我们要当好自己的人生导演,演绎好自己的生活……我祝愿快乐与你同行,使你活得更潇洒,更超凡,更快乐!” “你觉得我会吗?”我苦笑。 “我希望你会。”她明亮的目光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空气里的你总是那么感性和理性同行,甚至,你的感性超越你的理性,而在现实里,你似乎永远都充满了理性。” 她淡淡笑了下:“这就是现实和虚幻的区别吧……其实,现实里的你,同样也是很有理性的……我看得到感觉得到。” 我不由又苦笑了,心里继续涌动着难言的苦涩…… 我们又沉默了。 沉默,似乎是我和求通知之间必不可少的一道菜。对我而言,和秋桐一起沉默,似乎还是一种难得的享受,虽然这享受有时会让我有彻骨刻骨的痛。 沉默了一会儿,我看着她:“累不累?要是累了,你就上去早休息吧!” 她看看时间,犹豫了一下,说:“累肯定是累了,但……我有个事情想问你,问完我就上去休息。” “好吧,你问吧。”我说。 我不知道秋桐要问我什么。 秋桐看着我,沉思片刻,说:“今天,在夏雨家里,还有在机场告别的时候,两次听到夏季和夏雨的对话,似乎,因为夏雨,夏季……或者三水集团有了什么比较大的损失……他们说到这个的时候,言语表情让我觉得好奇怪,还有,你和老黎都神色平静,似乎,你们都知道是什么事情……只有我蒙在鼓里。” 秋桐果然很细心,她注意到了夏雨夏季两次谈话的内容,敏感地觉察到了什么。 我看着秋桐:“哦,你想到什么了?” 秋桐说:“我在想,夏雨这几天一直在家里没有出门,打着休养的名义,会不会与他们谈话提及到的什么事有关呢?换句话说,夏雨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呢?” 聪慧的秋桐洞察力是很厉害的。 我沉思着,一时没有说话。 秋桐也不说话了,看着我。 我抬起眼皮看糟秋桐:“这就是你想问我的事情?” “是的。”秋桐点点头。 “你对这个很感兴趣?”我又说。 秋桐淡淡笑了下:“当然,如果你要是觉得不适合告诉我,那就不用说了……我问这个……只是……只是出于对夏雨的关心。” “恐怕不仅仅是如此吗?除了你对夏雨的关心,恐怕你还想到了更多吧?”我说。 秋桐又笑了下,没有否认,默认了。 我知道秋桐一定想到了更多,但这更多会想到哪里去,我无法得知,似乎,她会想到我,想到李顺,想到我和李顺在星海的对手…… 我反复斟酌思考了半天,决定告诉秋桐这事,我想了,如果我不告诉她,她会一直就这么琢磨担忧下去,那对她的精神和心理都不好。 还有,既然秋桐今天问这事,那她就是想知道的,如果我不说,她说不定会伤心的,会觉得我对她不信任。 于是,我决定告诉她,看着她沉吟了一下,说:“我告诉你……前些日子,夏雨被绑架了。” “啊……”秋桐脸色陡然一变,失声叫了出来,面露惊惧之色。 秋桐的反应在我意料之中,我继续说:“就是她开出租车的那天被人绑架的,在拉着客人去金石滩的路上被绑架的,绑匪头目亲自到了老黎家和老黎谈判,张口就要两个亿的赎金,为了保证夏雨的安全,老黎答应了绑匪的要求,2天之后,交易顺利成功,绑匪拿到了两个亿,夏雨被放了回来…… “夏雨回来之后,惊魂未定,老黎就一直在家里看着她,不让她随意外出,同时,也就是因为此次事件,老黎怕夏雨今后再出什么闪失,决定让夏雨到美国去,打着陪护姑姑的名义去美国。” 我说的很简单,为了不让秋桐担心更多有更多的忧虑,我省略了很多情节和环节。 秋桐脸色苍白地听我说完,半天才出了一口气:“就是这样?就是这么简单?” “是的……过程不复杂。”我说。 “老黎……没有报警?”秋桐说。 “你傻啊,这事能报警吗?绑匪既然敢绑架人,自然就考虑到你会报警,如果你报了警,人质要是被杀了怎么办?人重要还是钱重要?”我说。 “嗯……”秋桐点点头:“绑匪……拿到钱,痛痛快快就把夏雨放回来了?” 我说:“具体过程我不了解,但我知道,绑匪来人把钱带走的,然后我就离开了,后来老黎打电话让我到他家,去了之后,夏雨已经在家了……至于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夏雨没说?”秋桐说。 “说了,她说的更晕乎,她被绑架后就塞进了麻袋,嘴巴耳朵眼睛都被蒙住,看不到听不到说不出话,还被打了迷糊针,醒来的时候,正在家里。”我说。 “哦……”秋桐点点头:“这么说,因为夏雨,老黎夏季三水集团损失了两个亿啊,怪不得夏雨和夏季如此说呢……两个亿,可不是小数字。” “是的,确实数额巨大,但对于三水集团来说,可以说是不疼不痒。”我说。 “即使不疼不痒,也是巨大的损失,看来,夏季为此责怪夏雨了,所以夏雨才会如此说。”秋桐说。 “是的……夏季很心疼这笔损失的巨款的,狠狠责备过夏雨。”我说。 “嗯……”秋桐轻轻出了口气,接着说:“那……绑匪是什么来头?” 我说:“绑匪自称是湖南流窜过来的通缉犯,但……据我的判断,我怀疑绑匪幕后有人,这期绑架案是有人指使的。” “谁?”秋桐紧盯住我的眼睛。 我看着秋桐,缓缓地说:“伍德。” “伍德?”秋桐又失声叫了出来,带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我:“伍德?为什么是伍德?伍德和老黎无冤无仇,为什么他要策划绑架夏雨呢?” 我说:“因为老黎和我的关系,因为夏雨和我的关系,因为李老板的企业和三水集团的合作关系。” 秋桐脸色有些阴沉,不说话了。 我点燃一支烟,慢慢吸起来。 “不许抽烟——”秋桐瞪了我一眼。 我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赶紧把烟头掐死。 我一直就子啊她面前吸烟,她从来不管,怎么这会儿突然禁止我吸烟了呢?我很奇怪,但也不想多问。 “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是伍德策划的这起绑架案呢?证据确凿吗?”秋桐说。 “这个……没有直接的证据,主要是我根据一些迹象分析出来的。”我说。 “分析出来的?”秋桐带着怪怪的目光看了我一眼:“你觉得自己分析的正确吗?” 我说:“应该……是正确的,因为我和老黎的关系,因为李老板的企业和三水集团的合作关系,伍德不是第一次对三水集团下手了,之前的那场大火,就是他指使人干的,这次的绑架,十有**还是和他脱不开干系。” “想当然的分析……对不对?”秋桐说。 “对!”我点点头。 我此时对秋桐的问话和神态感到有些奇怪,似乎,秋桐不大相信我的判断,对我的结论有怀疑。 秋桐接着就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而是带着痛苦的表情沉思了半天。 “老黎是无辜的,夏雨是无辜的,三水集团是无辜的,都是因为李顺,因为我和你……他们受的这些灾祸,都是李顺带来的,都是我和你带来的,如果我们和他们没有交往,从来就不认识,他们怎么会有如此这些灾祸。”秋桐的语气十分沉重,带着极度的愧疚。 秋桐把自己也扯进去了,她似乎觉得三水集团遇到的灾难,也是和她有关系的,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她和李顺的关系,她和夏雨夏季老黎的关系。 秋桐主动就把责任拉到了自己身上。 我说:“这个和你没有关系,你不必自责。” “怎么会没有?你认为会没有吗?就凭我和李顺的关系,你以为会没有吗?”秋桐说。 我一时无语了。 “两个亿啊……如此巨大的损失。”秋桐喃喃道:“老黎就这么损失了两个亿……就因为我们,他损失了两个亿……我们心里如何能过意地去。” 看着秋桐难过惭愧内疚的表情,我不由脱口而出:“老黎没有损失两个亿。” 话一出口,我赶紧刹住,我答应老黎此事不告诉别人不说出去的,可是,在秋桐面前,我却脱口而出了。 这事甚至连夏季夏雨都不知道,我竟然在秋桐面前说了出来。 第1514章李顺导演的闹剧 听我如此说,秋桐不由一怔,看着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着秋桐紧盯住我的目光,我知道,自己无法再向秋桐隐瞒了,秋桐的目光总是让我感到无法抗拒,既然我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不给秋桐说清楚是不可能的了。 可是,如果我对秋桐说了,就等于违反了对老黎的承诺,就失言了。 可是,如果我不说,我无法面对秋桐此刻的目光,我也不能对秋桐撒谎,我实在不想对她撒谎了,能不撒就尽量不撒。我可以不说,但不可以撒谎。 但此时,我只有说了。 老黎,对不住了。主啊,饶恕我吧……我心里默念着,然后看着秋桐:“因为……李老板打给了老黎两个亿……作为对老黎损失的补偿。” “哦……”秋桐眼神一亮,看着我:“你是说,李顺前几天回来给了老黎两个亿?” “是的!”我说。 “老黎要了吗?”秋桐说。 “要了,照单全收!”我说。 秋桐松了口气,点点头:“李顺和老黎见面了?” “没有,李老板委托我给老黎传的话,说想给老黎补偿一个亿,作为对他受到牵连的一点心意,但老黎却不答应,开口就要两个亿,说少一分都不行……李老板咬咬牙就答应了,他离开星海之后没几天,钱就打到了老黎的账上。”我说。 “哦……”听了我的话,秋桐有些想笑又笑不出的表情,接着说:“这么说,李顺也认为是伍德策划的此事,所以他知道老黎是受了他的牵连,所以要补偿的?” “大致是这样!”我说。 “那老黎呢?他同意你说的伍德幕后指使的分析吗?”秋桐说。 “他没有明确的态度,含含糊糊的,他似乎就认定那绑匪的话,认定那绑匪真的就是湖南过来的流窜犯。”我说。 “既然他如此认为,那他为什么还要李顺的两个亿?”秋桐反问我。 此时的秋桐,头脑似乎突然慎密起来了,似乎在分析着什么。 “这个……”秋桐这么一问,我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到了,墨迹了下,说:“或许,既然李老板认定老黎是受了牵连,既然老黎自己损失了这么多有人主动来补偿何乐而不为呢?还有……或许,老黎虽然那么说,但他心里或许也搞不定到底谁是这绑架案的真正主谋。” 秋桐不说话了,低头沉思着,半天,突然抬起头说:“这事……很巧啊,夏雨刚被绑架没几天,李顺突然就回到了星海。” “你……你这话是……是什么意思?”我结结巴巴地说。 “我什么意思?”秋桐转动着眼珠说:“我突然怀疑这事的真正主谋不是你认为的伍德。” “那是谁?”我看着秋桐。 “李顺!”秋桐轻声说,说完,突然打了个寒战。 我一听,晕了,第一反应是秋桐的分析很荒谬荒唐不可思议,她怎么会想到是李顺主谋的呢? “你……你真是太灵敏了,你真的可以和灵敏相媲美了,太有想象力了。”我哭笑不得地说。 秋桐皱紧眉头,认真地对我说:“我这样说是有道理的,我突然想到,李顺如此大方给老黎两个亿,恐怕那不是他自己的钱,而这两个亿,本来就是老黎的,李顺只是找个借口还给了老黎…… “这起绑架案,从头到尾都是一起闹剧,李顺导演的闹剧,他的目的是想加大和三水集团和老黎的关系紧密度,同时呢,将绑架之事嫁祸于伍德,将财大气粗势力不可测的老黎拉进自己的圈子,将老黎和伍德置于敌对状态,这样做,对李顺显然是有利的…… “还有,夏雨被捂住嘴巴蒙住眼睛塞上耳朵,这又说明,作案的极有可能有夏雨的熟人,怕被认出,所以才这样对夏雨……你说我分析地对不对?” 秋桐大大的眼睛看着我,似乎为自己的分析感到不到几分得意。 我此时被秋桐的一番言论给震惊了,她怎么会有如此的头脑竟然会分析这些江湖之事,而且,不管对错与否,但头头是道。 同时,我又被秋桐的一番分析给弄糊涂了,似乎,我觉得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一想到这有可能是李顺导演的一场闹剧,我不由浑身一震。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又不停地否定自己,李顺绝对不会干这样的事。 “其实,我很希望自己是想多了,我不希望自己的分析是正确的。”秋桐说:“可是,我似乎觉得自己的分析真的挺有道理的,李顺这个人,鬼点子一套一套的,还有老秦那个军师在……对了,还有,如果我的分析是正确的,那么,绑架夏雨的人,说不定就是你或者四哥……或者是你们俩找的人。” 我又晕了,傻傻地看着秋桐:“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吗?你觉得我真的是绑匪吗?” 秋桐忍不住笑了:“我在编剧情呢……不过,看你现在的模样,我觉得还真有点土匪的模样。” 我摸了摸脑袋,秋桐又笑起来:“刚才我说的那些,你觉得有道理不?” 我说:“有道理,但没有可能!” “为什么呢?”秋桐说。 “因为你说的太匪夷所思了,”我说:“因为还有一些过程和内情,你不知道。” 我想到李顺和我一起去抓绑匪的事情,想到李顺在这期间的表现,我认定李顺绝对不会是干这事。 当然,秋桐有如此的分析,是基于我告诉她的那些事情,而我只是告诉了她一些表面的东西,期间我和四哥方爱国他们以及李顺他们操作的事情,秋桐都不知道。她有此分析,也是可以理解的。 “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秋桐好奇地看着我。 “不告诉你了,我不想给你撒谎,所以就干脆不告诉你。”我说:“其实你只要知道结果就行了,过程并不重要,又不是需要你来做福尔摩斯破案,你知道那些没什么意义了……当然,我不认为你刚才的分析没有道理,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你的分析是不可能的。” “额……好吧,既然你如此说,那我就不说别的了,不告诉我总比撒谎好,我最讨厌的就是撒谎。”秋桐说。 “嗯……”我点点头:“以前我经常对你撒谎,我骗了你很多次,但现在,我尽量争取不对你撒谎的……我在努力去做到。” “还要尽量……还要努力……看来,你还是不能保证百分之百做到!”秋桐说。 “这个……”我为难地挠挠头皮。 “是不是觉得我该理解你呢?”秋桐说。 “对,对,理解万岁!”我忙点头。 “得了吧你,我希望你今后多说实话,最好不要说谎话!”秋桐说:“一个人说一句实话并不难,难得是一辈子只说真话不说谎话。” 我点头:“对,对,你说的对……一个人说一句实话并不难,难的是说两句。” “扑哧——”秋桐忍不住笑起来,接着板起脸:“不许耍嘴皮子……认真点。” “呃。”我看着秋桐,心里突然只想笑。 “唉……”秋桐叹了口气:“今天你告诉我的这事,说实话,让我很震惊……我实在没有想到夏雨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幸亏夏雨没有出事,不然,直接会从精神上把老黎击垮的,那会要了老爷子的命!” “是的,如果夏雨出了事,绝对会要了老黎的命。”我说:“所以,老黎不管夏雨如何不情愿,都要坚决把夏雨送到美国去,其实主要还是从夏雨的安全考虑。” “嗯……”秋桐点点头:“似乎,从老黎的做法考虑,他对这起绑架案的幕后真凶是心里有数的,只是,他不愿意告诉你而已。” “或许吧。”本来我就对老黎的模糊态度很不解,此时加上秋桐刚才的一番分析,我不由心里更加困惑和迷惘,接着对秋桐说:“其实,不管你刚才分析的对不对,但你竟然能想到这么多,能分析地好似头头是道,也还是不简单的。” “我刚才是瞎想,我十分不愿意这事是李顺干的,但又一想,要真的是李顺搞的闹剧,那又未必是一件坏事,起码没有真正凶残想杀死夏雨的幕后真凶了……但同时我又很矛盾,因为这虽然是一场闹剧,但毕竟是将老黎拉进了泥潭。”秋桐皱紧眉头说。 我理解秋桐的心思,说:“你的猜想很富有想象力,出发点是好的,但我只能告诉你那只是想象。” 话虽如此,但我的心里却还是影影绰绰有些不能释怀的感觉。 秋桐说:“或许吧,我只能凭着你告诉我的这些如此想象,你了解事情的全部,你当然可以对我的想象做出肯定或者否定的判决,我没有意见。” 我说:“真的没有意见?” “嗯……”秋桐说。 “很听话嘛。”我说。 “昂……”秋桐说。 “那好……睡觉吧。”我说。 “嗯……”秋桐站起来,接着往楼上走,边说:“晚安。” “喂——站住!”我坐在那里说。 “怎么?”秋桐停住,看着我。 “叫你睡觉没叫你上楼啊?”我边说边指了指我的卧室:“去那屋里睡,先上chuang脱了衣服等着我……” 说完,我带着坏笑看着她。 虽然是开玩笑的口吻,但我还是心跳加速。 正文 1096.夏雨摸到我床前 第1515章夏雨摸到我床前 秋桐脸上闪过一缕羞红,瞪了我一眼:“坏蛋——大坏蛋——不理你了!” 秋桐说完,直接上楼了。 我坐在沙发上吸了一支烟,然后关了客厅的灯,洗澡,睡觉。 穿着睡衣躺在床上,我睡不着,脑子里一直想着今晚和秋桐在夜色里那一幕激动人心的暧昧…… 越想越激动,浑身不由燥热。 开始转移思考的注意点,开始想刚才和秋桐的那一番谈话,想到了秋桐那惊人的分析…… 一会儿觉得秋桐的分析不可思议绝无可能,一会儿又觉得隐约似乎有些道理…… 这样反复琢磨着,越琢磨越糊涂。 看来,要想得到明确的答案,只有找个机会从伍德那里证实。 只不过,不知道何时有这样的机会,这机会的主动权很大程度上不在于我,而在于伍德。 胡思乱想着,慢慢迷糊了过去…… 迷迷糊糊朦朦胧胧中,似乎感觉房门被轻轻无声地推开…… 我朦朦胧胧睁开眼睛,看到一个黑影悄悄走进来。 不由有些警觉,夏雨和秋桐正在楼上睡觉,我在一楼可是担负着保护她们的任务,这时候进来的是谁呢? 我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那黑影走近我,走到床前。 黑影坐在了床沿,然后脑袋在对着我的方向,黑暗中看不清对方的脸。 从大致的轮廓里,我突然感觉不大对头,摸索着打开床头灯,一看,是夏雨,正披散着头发穿着睡衣坐在我床头看着我。 夏雨不是喝醉了睡着了吗?怎么醒了? 看到我,夏雨嘻嘻一笑,轻声说:“二爷……没睡着呢还是被我惊醒了?” 我坐起来,靠在床头:“你不是睡着了?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渴醒了,起来找水喝。”夏雨说。 “找水喝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我说。 “过来看你睡得好不好啊?怕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睡害怕哦……”夏雨笑呵呵地温柔地说:“小克克……自己一个人睡在这里,是不是害怕啊……2奶过来陪陪你,好不好呢?” “我不害怕,我能睡着……不用你来陪,你上去睡觉去!”我说。 “既然能睡着怎么这么容易就醒了?我看你是没睡好吧?”夏雨说。 我没有说话。 “哎……我喝完水突然不困了,突然很想二爷,就过来看看你……”夏雨说。 “那……你现在看完了,可以上去休息了吗?”我说。 “我明天就要走了,就要远渡重洋到万里之外了,难道……难道你就不想和我单独说会儿话?”夏雨幽幽的目光看着我。 “这个……”我心里突然有些发软。 夏雨又轻轻叹了口气:“你难道就那么讨厌我吗?即使我要离开你了,你也不给我一个单独说话的机会。” “好吧……说什么呢?”我说。 “随便说,说什么都行。”夏雨说。 我一时找不到话头。 “我要走了,你是不是觉得很轻松呢?今后再也没有我这个2奶来纠缠你烦扰你让你讨嫌了?”夏雨说。 我说:“我没那意思,我没说你让人讨嫌!” “那你就是喜欢我缠着你了?”夏雨笑起来。 “我也没这样说!”我说。 “那你是什么意思呢?”夏雨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舒了口气,说:“夏雨,其实……我就是希望你能有你自己的新的生活,属于你的新生活,在你的新生活里,你可以找到真正的自己,找到属于自己真正的幸福和快乐。” “和你在一起,就是我真正的幸福和快乐,离开你,我就失去了我自己……我无法在没有你的日子里找到所谓的新生活。”夏雨说。 “你现在是这样想,但正如你所言,时间和空间会改变一切,等你到了美国,的你接触到更广泛的空间,等你认识更多的朋友,你就会改变自己的这个想法的。”我说。 “你确定吗?”夏雨说。 我点点头:“确定。” “但我不确定。”夏雨说。 夏雨的回答让我又无语了。 我沉默片刻,伸手拿过床头自己的衣服。 “干嘛,你要穿衣服?先脱了睡衣再穿啊!”夏雨说。 我没有理会夏雨,从衣服口袋里掏出那个摔坏的诺基亚手机和蓝色发卡,递给夏雨,然后把衣服放回去。 “咦——这是我的手机和发卡,你在哪里找到的?”夏雨说。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说:“你的东西,给你……” 夏雨接过去看了看:“手机摔坏了……可惜,可惜。” 我说:“把东西收好吧。” 夏雨将手机和发卡放在床头柜上,看着我:“你……你是怎么找到这东西的?是在我被绑架时候的出租车里还是在我被关押的地方?” 我说:“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东西回来了。” 夏雨说:“这个东西对你很重要是不是啊,所以你一直带在身边……过安检的时候我怎么没注意看到你掏出这手机啊?” 夏雨先过去的安检,她自然没有注意到。 我说:“这东西对我重要不重要不重要,但因为是你的东西,所以我就想在你走之前交给你……” 夏雨说:“手机摔坏了……我要再去买一个。” 我说:“美国有卖这种黑白屏的诺基亚手机的吗?” 夏雨一咧嘴,转了转眼珠:“那……你把你的给我,回去你再买一个……好不好?” 我说:“不好!” 夏雨说:“为什么不好?” 我说:“因为我对这个手机有感情了。” 夏雨说:“看不出,你还挺恋旧……这么说,你也还恋着前大奶了?” 我哭笑不得。 “我走了,你会不会也会恋旧呢?我好歹做你的2奶也有些日子了,算是老的了……我走了,你会不会再发展新的2奶来接我的班呢?”夏雨又说。 “你都在说些什么?这哪儿跟哪儿的事?”我说。 “我不管,以后你不管再找哪个女人,都不许再册封为2奶,2奶是我的专用,不许有人占用我的名号。”夏雨说。 我深深叹了口气,夏雨的脑瓜子真敢想真会想啊。 “我知道你周围很多女人喜欢你,不光是我,我知道云朵孔昆秦璐都喜欢你的,我早就看出来了,虽然云朵叫你哥,但她对你的心,我是知道的,虽然我不说,但我心里明白……孔昆和秦璐,我也是知道的。” 夏雨继续说:“还有,甚至秋姐,我也怀疑她对你有那种情感,虽然她做的很含而不露,但我还是能偶尔从她看你的眼神里感觉出一些异样的东西……唉……还有海珠和冬儿……你说说你,招蜂引蝶的,怎么就这么吃香呢?我要是个你这样的男人,周旋在这些女人中间,估计得累死忙死。” 夏雨其实还漏了一个——谢非。 当然,她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 我心里苦笑连连。 “你说你和这么多女人搞纠葛,我走了怎么能放心呢?这么多女人在窥视着老大的宝座,海珠的位置怎么能不岌岌可危呢?可怜的海珠,或许她自己还不知道自己正面临这么激烈的竞争……想一想,还是我的位置好,相对安全,似乎没有人和我争2奶的位置,但愿如此吧……希望这个位置一直给我保留好了,我早晚还要回来的。”夏雨说。 “你觉得你多久能回来?”我问她。 夏雨眼神里一阵迷惘:“不知道……我说了不算。” “安心好好呆在美国吧,不要多想,不要整天胡思乱想。”我说。 夏雨怔怔地看着我,沉默半晌,说:“悲欢离合是红尘,坎坎坷坷是人生。” 说完,夏雨的眼圈突然红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只知道吃喝享受玩乐的富家女?”夏雨低声说。 我没有说话,脑子里还在琢磨着夏雨刚才这句话。 这句话似乎说的很有味道,值得品味。 不由觉得繁华人生,凄美瞬间。岁月流逝,如梦如幻。 似乎一切都是自有天意。许多事情都无法去改变,也许上帝会给我预备机会,但是往往我都会错过机会。也许我没有好好把握,总是在得与失之间惆怅,失望,倍感忧伤,悲观失望。 夏雨继续说:“诚然,我活着需要丰富的物质生活。谁都不愿在贫乏中渡过,金钱可能不是首要,但有钱不是我的过错。我知道,离开金钱是万万不可的。我吃喝穿都离不开它。多少人为金钱愁绪,多少人为金钱奔波……而我,最不缺的就是钱。” 我看着夏雨。 “其实我明白,这世间的人,包括你我,都活得很累,不要因为我不缺钱就活得不累。”夏雨叹息一声:“对我而言,别看我整天嘻嘻哈哈,但我的心有多苦多累,只有我自己知道……是的,活着也许真的很累,面临我的是精神上的无奈、伤痛、苦难和坎坷。 “在我的精神世界里,我在孤寂中寻找依靠,在困境中寻找帮助,在苦闷中寻找安慰,在疾病中寻找希望……我终于领悟,人活着就是一种折磨,一种煎熬,而因为有你,陪伴我的或许终将是荆棘和磨难。” 夏雨的话让我的心里一个劲儿发沉。 第1516章北京迷离夜 夏雨接着说:“当然,或许我该正确对待这些,因为上帝从来是公平的,他不会让事事都完美。也许现在你拥有丰富的物质生活,可能你的家庭并不幸福。或许你拥有可爱的儿女,也许你的经济不太景气。也许你的地位居高临下,但是你的身体不健康……也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只是或多或少而已。” 我点点头:“是的……上帝从来都是公平的。” 夏雨苦苦一笑:“二爷,其实我知道,人生的悲欢离合都是难免的,也许有很多知心朋友却都远隔他乡天涯相隔,也许有自己的所爱却苦苦难求天涯两相望……我明白,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悲欢离合皆常事。生活本没有理想之完美,人人都要去尝尽人生之艰辛,生活之坎坷。” 我说:“缘分之事自有天注定,可遇而不可求。既遇见,必珍惜。无论是在网络上还是现实中,真诚的去对待朋友,以心交心,方可长久,以诚待友,才可相交,红尘凄短无边,不要让遗憾存留人间,不要让悔恨来相伴……我们,可以是永远的好朋友。” 夏雨抿了抿嘴唇:“可能我的烦恼多于沙子,我的失败多于繁星。但是我一定要去承受。伤心只会让自己憔悴,痛苦只会让自己苍老,惆怅只能让自己疲惫,愁绪只能让自己消瘦。红尘瞬间短暂,光阴如水流逝。 “我在人生只是短暂的几十个春秋,愁也是一天,忧也一天,喜也是一天,乐也是一天。我何不开心过好每一天?在有生之年,去尽力做自己想做的事,努力去实现自己的理想。将理想变为现实,将忧伤化为力量。相信一切烦恼都会过去,风雨之后自有彩虹…… “所以,在我没有品尝到或许时间和空间带给我的实践之前,我决意不会放开你,即使我到了美国,我也会日夜念着你……你是我唯一的二爷,我是你唯一的2奶,我们之间的缘分,是天注定的,你这一生,注定就要和我有这么一遭……人生如梦,梦如人生,所以我说悲欢离合是红尘,坎坎坷坷是人生。这就是我们的生活之根本。” 我说:“夏雨,你何必非要这么执着。” 夏雨说:“执着来自于心动,自从你成了我的心动男生,自从我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你,我就决意一定要和你不分离,一生一世不分离,只要能够不分离,我不在乎什么大奶2奶的名分,即使你妻妾成群,只要有我的一个位置,我同样不会去介意去争风吃醋……虽然我现在和你的人要分离,但我的心,却一直会形影不离跟着你……” 我说:“你这样会很累,会委屈了你自己,会耗费了你自己,而且,我这样的男人,根本就不值得你去爱浪费如此多的感情和精力,我实在是一个浑浑噩噩玩世不恭的混账男人,你根本就不该对我倾注如此多的情感。” 话没说完,夏雨伸出手堵住了我的嘴巴,看着我嘻嘻一笑:“亲爱的小克克,不要这么糟践自己,干嘛要把自己说的这么肮脏龌龊呢,你是什么样的男人,你无权做出评价,我心里有数,既然我心里有数,我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做,我喜欢你的玩世不恭和浑浑噩噩,我喜欢你吊儿郎当和装憨卖傻,反正你的优点和缺点,我都喜欢。” 夏雨这话让我突然想起章梅在我面前提到李顺时候的话,她的话和夏雨此刻的话十分相似。 说完,夏雨松开手,突然凑过来吻了一下我的嘴唇。 我一怔,不由身体往后仰了一下,但后面是床背,我无法再往后仰了。 夏雨身体往前倾,接着又凑过来…… “不要这样。”我说。 “不许动……听话……乖乖的。”夏雨嘴里念叨着,两手抱住我的脑袋,狠狠又亲了我的嘴唇一下,然后才意犹未尽地松开我,得意地笑起来。 我叹了口气,说:“你今晚喝多了,怎么这么快就不醉了?” “睡了一觉啊,酒醒了啊……”夏雨说:“我其实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喝醉的,迷迷糊糊就觉得自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起来喝水,然后看了看周围,秋姐正睡得香,我就下来了,结果就发现你其实还没睡着。” 我看了下时间,半夜1点了。 “你上去继续睡觉吧……明天你还要赶飞机呢。”我说。 “不急……不要这么急着赶我走好不好?”夏雨说:“反正我明天就要走的人了,你就是再讨厌我也不急于这一时吧?我走了,以后你想找人惹你都找不到。” 夏雨如此说,我不好意思再赶她走了。 我们一时沉默了。 夏雨看着我,眼珠子骨碌骨碌转…… 一会儿,夏雨站起来直接出去了。 我不知道她要干嘛,但我知道她不会离开的,还会回来。 果然,片刻,夏雨回来了,手里断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有一瓶打开的红酒,还有两个杯子,都倒满了红酒。 “干嘛?”我说。 “反正我也不困,咱们坐在这里空聊也闷,不如喝一杯,边喝边聊。”夏雨看着我,眼珠子滴溜溜转悠着,边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 “你还能喝?”我说。 “喝白酒我不行,但红酒,嘿嘿……还凑合。”夏雨说着递给我一杯酒,然后自己也端起一杯:“二爷,来,2奶和你喝一杯……2奶就要远行了,今晚……在这午夜里,在这寂静的时刻,在只有我和你的二人世界里,我们……我们干了这杯酒。” 夏雨的声音似乎有些激动,还有些紧张,眼神狡黠地看着我。 我端起酒杯刚要喝,突然又放下了。 刚才夏雨狡黠的目光让我不由怀疑这杯酒里是否被她捣鼓了什么洋动静,她是否想用这杯酒来实现她出国之前最后疯狂一次的目的。 虽然今晚我和秋桐的那一番暧昧让我的身体里带着没有熄灭的情裕之火,但我不想和夏雨发生那种事,我绝不可以一错再错下去,秋桐就在楼上,我必须要自觉点。 这是对夏雨负责,也是对我自己负责,甚至,还是对秋桐负责。 我不明白为什么是对秋桐负责,但我却真的就是这么想的。 “怎么了?干嘛不喝?”夏雨紧盯住我。 “这酒……我怕喝了之后会犯错误。”我说。 “什么意思呢?我不明白哦……二爷。”夏雨虽然带着撒娇的语气,但我还是能听出她口气里的紧张。 我愈发怀疑这酒有问题了,看着夏雨,这丫头在给我玩猫腻呢。和我玩,她还嫩了,我是经历过这事的人,被下过春药的人,吃一堑长一智,我怎么会再重复之前的愚蠢错误呢? 我看着夏雨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夏雨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放下自己的酒杯,说:“哦……二爷,我明白了,你是担心我在酒里给你下了什么东东的什么药,怕喝了之后2奶伺候不了你,是不是?” 我又是一笑,还是没说话,但带有默认的意思。 夏雨没有再说话,伸手拿起我的酒杯,直接就喝了一口,然后放下来,抹了抹嘴唇,带着嘲笑的表情看着我。 我突然觉得很不好意思了,觉得很对不住夏雨,因为自己刚才对她的误解和猜测。 夏雨接着又举起自己的酒杯,微笑着看着我。 为了弥补自己刚才的过失,我拿起酒杯,把剩下的红酒一口都干了。 夏雨喝了一口酒,放下杯子,然后开心地笑了。 然后,夏雨站起来,走到门口,将门关好,反锁上…… “干嘛?”我说,心里突然有些紧张。 我突然觉得自己的声音发出来没有气力,似乎很虚弱。 夏雨冲我做了个鬼脸,走到床头,坐下来,看着我:“嘻嘻……二爷,感觉好吗?” “什么感觉?”我说。 话音刚落,我顿时感觉自己的身体突然有了剧烈的反应,身体内部涌起巨大的热流,浑身的血液都在加速奔流,一种难言的狂烈的**在我大脑和身体里涌动,而我的视线和意识却在渐渐模糊…… “你……”我想抬起手臂,却陡然发觉自己已经无法做到了,我的身体似乎不听我使唤了。 “你……”我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我的视线继续模糊,我的意识继续朦胧,我的**继续狂乱迷乱继续疯狂涌动…… 眼前模模糊糊晃动着夏雨得意的笑脸,耳边响起她喃喃的声音:“不是我能喝的东西你就能喝哦……小傻瓜。” 我顿时明白,我自以为很聪明,还是上了夏雨的当了。 接着,我听到夏雨温柔而激动的声音在我耳边颤抖着:“亲亲宝贝,亲亲二爷,亲亲克克……小兔儿乖乖,把门儿开开,外婆回来了。” 这是我当晚听到的夏雨的最后一句话,之后,我的眼睛就再也睁不开了,我的意识似乎就彻底模糊了,我的记忆似乎就终于断了片子…… 虽然记忆仿佛断了片子,但我却似乎进入了一个疯狂而梦幻的境地,我在痛苦的疯狂中无法把握自己的方向,无法支配自己的意识,无力而无奈地疯狂着,在痛苦中进入一种极致的发泄和宣泄,在宣泄发泄中感受着难言的苦痛的快乐,在快乐中得到些许暂时的安抚…… 就这样反反复复着,最后,我终于平静下来,疲倦而无力地平静下来,累了,真的累了…… 然后,我静静地沉沉地睡去,睡去…… 当我醒来,睁开眼,天亮了。 正文 1097.真的做了 第1517章真的做了 我正平静而安静地躺在床上,身上的睡衣完好,内库也完好地穿在身上。 夏雨不见了,房间里只有我自己。 床头柜上夏雨被摔坏的手机和蓝色发卡也不见了。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射进来,房间里的光线很温馨。 感觉脑袋有些发胀,晃了晃,却不疼,也不晕,头脑似乎还很清醒。 我坐起来,靠在床头,摸摸自己的胸口,心在跳,我还活着,还能呼吸。 又伸手摸摸自己的下面,小弟弟也还在,老老实实呆在内库里。 我皱紧眉头,努力去想昨晚都发生了些什么,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记得喝完夏雨的那杯红酒就在她小兔子乖乖的呢喃中混混睡去了。 我依稀感觉自己好像睡去后进入一个梦幻而疯狂、痛苦而快乐的境地,但却怎么也想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似乎,我的那些梦幻疯狂感觉只是感觉,只是一场梦…… 我困惑而迷惘地使劲呼吸了一口空气,空气里没有任何异常的味道。 难道,昨晚真的是一场梦,酒后迷梦春梦幻梦?难道,昨晚我昏睡过去之后夏雨对我我对夏雨什么都没有做? 似乎,我又处在那天在谢非家里的境地,似乎,感觉和那晚有些相似。但细细想想,却又似乎不同…… 我模模糊糊意识到昨晚夏雨在给我喝的酒里做了手脚,但她自己先喝了一口却什么事都没有,我怎么喝完就晕乎了呢?难道,这酒后劲极大,她喝的少没事我喝多了才会这样? 想想不大对劲,但却又百思不得其解。 隐约听到外面传来夏雨和秋桐说话的声音,声音似乎来自厨房,她们在做早餐。 夏雨似乎情绪不错,不时听到她欢快的笑声。 就要走了,她还能如此开心,难得。 群殴点燃一支烟,靠在床头,慢慢地吸着,慢慢地聚拢自己的思维,努力想将断了记忆的片子找寻回来…… 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是徒劳,我终归想不起昨晚昏睡后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这让我不禁有些焦躁不安。 我焦躁不安地重要原因其实就是担心自己昨晚倒地是不是把夏雨给做了,如果真的是那样,我将深感不安深深自责倍加忧虑…… 如果真的那样,那就是我做了夏雨两次了。第一次稀里糊涂没射出来,但搞破了夏雨的初女膜,我没到达高朝,夏雨不知道到没到。 但这一次,如果真的是做了,那我有没有到到高朝有没有射了呢?夏雨有没有达到高朝爽歪歪呢? 如果真的做了射了,那会是多么严重的事情啊,秋桐就在我身边,我却背着她做了其他女人,这如何让我能原谅自己呢?当然,秋桐即使不在我身边,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也是不可原谅的。 我越想心里越发慌,甚至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 当然,或许,可能,我和夏雨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我迷幻中的那些模糊感觉可能都只是感觉而已,梦里花开知多少,我自己的意yin而已。 如此想来,心里多少有些安慰。 但这短暂安慰似乎又是在自欺欺人,总怀疑自己昨晚在昏睡后和夏雨在她情我不愿的情况下做了不好的事情。 越想心里越感到不安,极大的不安。 我在焦虑和烦忧里点着第二支烟…… 这时,有人敲门,接着传来夏雨的声音:“小克克,起床了……醒了没有?” 我刚要回答刚要下床,门接着就被推开了,夏雨笑嘻嘻地出现在门口。 夏雨的气色似乎很好,两只大眼睛格外有神,满脸都挂着笑意。 我坐在床头没有动,拉了拉睡衣下摆,看着夏雨:“昨晚你什么时候走的?” 夏雨走近我,脸上带着得意而诡异的笑:“昨晚……哦,我想想啊……对,昨晚我喝多了下来喝水,和你聊了半天,然后我们喝了点红酒。” “然后呢?”我紧盯住夏雨的眼睛。 “然后……你说呢?”夏雨笑吟吟地看着我,脸上泛起一阵红晕。 我心里一紧,说:“然后……我就忘记了,我不知道了……你该知道的,你会知道的,是不是?然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夏雨哈哈一笑:“不错,我当然知道哦……” “那然后怎么样了?”我紧张地看着夏雨。 “然后……你就睡了,睡得一塌糊涂,死睡,我怎么叫都叫不醒。”夏雨不动声色地说。 “我……真的就直接睡了?真的就睡得很沉?”我有些怀疑。 “是啊,你以为呢?你以为你干什么了?”夏雨反问我。 “我……我不知道。”我干巴巴地说。 “嘻嘻……”夏雨轻声笑起来。 “那红酒……怎么我喝了就迷糊了,你喝了怎么没事?”我问夏雨。 “你怎么知道我喝了没事呢?你不是迷糊了吗,你怎么知道我就没事呢?”夏雨又反问我。 “这个……”我顿了顿,说:“但我记得我昏睡之前,你好好的。” “嘎嘎。”夏雨欢乐地叫起来:“看来你记性还是很好的嘛,还能记得我好好的,你还能记得什么呢?” 我说:“你说不是你能喝的我就能喝,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说呢?你说是什么意思?”夏雨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问你呢!说——”我严肃地说。 “我这话的意思无非就是男人适合喝高度白酒,女人适合喝红酒了……我习惯了喝红酒,而你,显然不如我适应性强,喝白酒我不如你,但是喝红酒呢,你显然不如我了。”夏雨一般正经地说着,但随后又做了个鬼脸。 听夏雨这话,说的似乎还有些道理,我心里似乎有些安慰,接着又问她:“那你那句小兔子乖乖外婆回来了,又是什么意思?” “我的口头语啊,怎么了?”夏雨说。 “说完这句话,然后又发生了什么?”我紧盯住夏雨的眼睛。 “然后……然后你就不记得了是不是?然后你就睡了是不是?”夏雨咧嘴笑起来。 “是的,所以我问你……”我说。 “嘎嘎——”夏雨又叫了一声,然后说:“然后……你就睡了啊,我给你说了半天话,可是你都没反应,就是不理我……” “真的?”我说。 “真的哈,我和你说了老半天话呢,自言自语啊,你就是没反应。”夏雨边说眼珠子边转动着,嘴角露出狡黠的一丝微笑。 “那……你说完话呢?”夏雨的神情让我不由又不安起来。 “说完话……我又喝了几杯红酒,然后……我的记忆就断了片子,我也不知道自己干什么了哦……”夏雨带着腻腻的目光看着我,然后意味深长地说:“酒后的感觉真好,自己都不知自己干了些什么。” “啊——”我不由失声叫起来,我觉得夏雨在蒙我,她知道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只是不告诉我而已。 “别大惊小怪的,看你,一惊一乍的,干嘛呢这是……”夏雨的口气很温柔,凑近我:“小克克,二爷,我告诉你啊,我其实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睡的,早上还是秋姐把我叫醒的,哎……一觉醒来,天亮了,春梦了无痕啊……”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夏雨,半天没说话,夏雨也不说话,坐在床沿,笑吟吟地看着我。 “昨晚那红酒,我喝的那杯红酒,你捣鬼了是不是?”我板着脸说。 “木有,木有,木有就是木有,你打死我也不会说有!”夏雨当即否认。 “你在撒谎?撒谎不是好孩子!”我说。 “我木有撒谎,我是好孩子!”夏雨有些强词夺理地说。 “我直觉你一定是在那酒里做了手脚!”我说。 “嘎——那我喝了怎么会没事?你别冤枉2奶哦……2奶可是好人哦……”夏雨虽然口气还是很硬,但我听出有些发虚。 我不想和夏雨争辩了,说:“告诉我,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没有?” “二爷,你说的那个什么事,是什么事呢?”夏雨一副无辜困惑的神态。 “这——”我一时说不出口了,憋了半天,说:“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呢?说呀,说——”夏雨催促我,一副忍不住要笑的样子。 夏雨这神态让我心里重新不安起来,但我却委实又说不出口,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说,此时我极其害怕那事被证实是真的了。我似乎宁愿欺瞒着自己。 “嘻嘻……一个大男人,讲话吞吞吐吐的,小伙子不利索。”夏雨说,她似乎很希望我说出那话来。 我感到很郁闷,直接下床,说:“我要起床换衣服了。” 夏雨也站起来:“哦……穿衣服吧。” 夏雨却没有出去的意思。 “你……出去下。”我说。 “我来给你穿衣服好不好?”夏雨说。 “不——你出去!”我说。 “我要是就不出去,你就不换衣服了是不是?”夏雨似乎还很委屈,看着我:“那你就穿着睡衣出去吃饭啊……” “你——”我一时拿夏雨没办法了。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秋桐的声音:“早饭做好了,都出来吃饭啦。” 话音刚落,秋桐接着就推门进来了。 看到我正穿着睡衣,秋桐一时有些尴尬,站在门口。 夏雨在我房间里,她一定以为我早就穿好衣服了,所以才直接进来的。 看到秋桐,我的心里一阵不安,突然感觉很虚。 第1518章最快乐的时刻 夏雨眨眨眼,看看我,又看看秋桐,然后笑着说:“哎——小克克正打算要穿着睡衣出去吃饭呢,我正动员他换衣服呢……可是他害羞,死活不肯当我的面换衣服。” 我顿时就哭笑不得。 秋桐脸色微微一红,接着说:“好了,都出来吃饭吧。” 然后,秋桐就出去了,夏雨冲我做了个鬼脸,得意地笑了下,然后也出去了。 我忙换好衣服出去,去卫生间洗脸。 洗完脸,打算刷牙,看到杯子上着牙刷,已经挤好了牙膏,不知道是谁弄的,是秋桐呢还是夏雨? 我觉得是秋桐,我主观上一厢情愿认定是秋桐帮我挤好了牙膏。 这样想来,心里一阵温暖,同时继续感到不安…… 洗漱完毕,我去了餐厅,秋桐和夏雨都坐在餐桌前,正等我一起吃早饭。 我坐下,直接闷头吃饭,不敢抬头看秋桐一眼,也不看夏雨。 “嘻嘻……小克克看来很饿哦……是昨晚光喝酒没吃好呢还是……”夏雨话说了一半,不说了。 我知道她后面的半句应该是:还是昨晚活动量过大消耗过多呢? 我知道她后面半句的意思但秋桐却未必知道。 秋桐接着说:“昨晚光顾了喝酒,大家都没大吃饭……其实我也饿了。” 边说,秋桐边自然地拿起一个鸡蛋,剥完壳,放到我面前的盘子里。 夏雨呆了下,接着说:“秋姐你偏心。” “呵呵……”秋桐笑了下:“我也给你剥一个。” “我不,我要吃这个……”夏雨边说边毫不客气伸手就把我面前的鸡蛋拿了过去。 我一怔,随即继续吃饭。 秋桐也一怔,随即又拿起一个鸡蛋,慢慢剥壳…… 刚剥完,夏雨又说:“秋姐,我还要吃你这个鸡蛋。” “呵呵,好!”秋桐笑着,把鸡蛋放在夏雨的盘子里。 夏雨拿起鸡蛋,得意地看了我一眼,大口吃起来。 秋桐剥了给我的鸡蛋都被夏雨给收拾了,我心里有些不快,抬头看了一眼夏雨:“慢慢吃,别噎着。” “你……你是不是想说噎死我啊……”夏雨吃完鸡蛋,伸直脖子吞咽了下,说。 我不理她,继续吃饭。 夏雨笑了下,然后拿起一个鸡蛋:“哎——二爷有意见,那我剥一个给二爷吃。” 秋桐开始低头默默地吃饭。 “别——我自己来——”我边说边摸起一个鸡蛋,往桌面一磕,然后快速剥起来…… “哎——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啊……”夏雨自嘲地说了一句,然后放下手里的鸡蛋,边狠狠瞪了我一眼。 大家继续吃饭,都没有再说话,似乎都在默默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我这时仍然不能肯定我昨晚到底有没有日夏雨,虽然有迹象表明我做了,但夏雨却没有直接承认没有当面说出这一点,这让我不禁带着侥幸的心理自我安慰了一番,或许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样我心里就安稳多了。 这样想着,我开始品出了嘴里食物的味道,大口吃起来…… “怎么样?我和秋姐做的早饭味道不错吧?”夏雨说了一句。 我嘴里塞着东西,没有说话,使劲点了点头。 “嘻嘻……其实这早饭都是秋姐做的,我只是打了下手而已。”夏雨说:“哎——秋姐做饭做菜的手艺真好,昨晚的菜也几乎都是秋姐做的……谁以后娶了秋姐,真是好福气,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啊……我可真不想让大烟枪占这个便宜。” 我看了夏雨一眼,又看看秋桐。 秋桐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继续吃饭。 正在这时,秋桐的手机响了,秋桐拿起手机看了下来电号码,夏雨凑过去看:“嘿——夏季老哥的。” 我一听,心里不由自主一顿。 “秋姐,你到客厅去接吧,说不定夏季老哥有什么话要和你说呢,嘿嘿……”夏雨笑着。 我听了夏雨这话,心里很不舒服。 秋桐笑了下,接着看了我一眼,然后身体没有动,依旧坐在那里,开始接电话。 夏雨一咧嘴,继续吃自己的饭。 “夏董你好。”秋桐的语气很平静。 我也低头吃饭,却竖起耳朵听秋桐接电话。 “呵呵,我们正在吃早饭,一切都很顺利。”秋桐笑着:“夏董是不是不放心夏雨啊,没问题,有易克在,还有我,你和黎叔都尽管放心好了……夏雨就要走了,你还是和夏雨多说几句吧……你等下哈……” 说完,秋桐就把手机递给夏雨:“和你哥说说话吧。” 似乎,秋桐是不管夏季愿意不愿意,直接把电话给夏雨的。 似乎,夏季是想和秋桐在电话上黏糊黏糊,但秋桐没给他机会,直接把电话给夏雨了。 夏雨接过电话,直截了当地说:“老兄,你好,早上好,早安,我正在吃早饭,你吃了木有?吃饱了木有?你该去上班了吧,去吧,好好上班,好好工作,乖乖地哈,我今天就要走了,你在家好好照顾好老爸…… “还有,虽然我不上班,但我的工资你要按时给我发,不准拖欠,不准克扣,不然,我到劳动部门投诉你这个资本家剥削劳工……说完了,拜拜,我继续吃饭了!” 似乎,夏雨没有等夏季在电话里说什么,直接就来了这么一通,说完也不等夏季回答直接就把电话挂了,把手机还给秋桐。 我突然忍不住想笑,强行忍住。 吃过饭,收拾完毕,大家坐在客厅里喝茶。 夏雨愣愣地看了我一会儿,突然问秋桐:“秋姐,你说,女人什么时候最幸福?” 秋桐想了想,说:“幸福没有界限,当你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时本身就是一种幸福。能得到这么多人的关注和关心,你难道不幸福吗?” 夏雨歪着脑袋,突然无声地笑起来。 秋桐笑看夏雨:“找到答案了?” 夏雨说:“嗯哪……其实,我现在突然觉得啊,女人最幸福最快乐的时候,应该是……” 说到这里,夏雨停顿下来。 “应该是什么呢?”秋桐说。 “应该是为自己所爱的人生下小宝宝的时候,那才是最幸福快乐的时刻!”夏雨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闻听夏雨这话,我的心里不由一怔,夏雨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的。 秋桐一楞,接着呵呵笑起来:“或许你说的是对的。” 随即,秋桐的眼神里突然闪过一缕痛苦的凄楚。 似乎,她想到了自己的那次流产。 那次流掉的,是我和她的小宝宝。 看到秋桐凄楚的目光,我的心顿时就疼痛起来,疼得针扎一般…… 我不知道秋桐有没有享受过女人真正的幸福,有没有感受过女人最幸福的时刻。我也不知道秋桐今后会不会拥有女人真正的幸福,能不能真正感受到作为女人最幸福的时刻。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愈发感到疼痛…… 而同时,夏雨这句不找边际的话又让我的心里隐隐有一丝不安的预感……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感到不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因为夏雨的这句话有不安的预感。 或许,我一直在逃避自己,我不敢面对什么,即使有不安的预感我也不愿意去承认什么。 我不知道自己能在逃避中得过且过多久。 上午10点,我们出发去机场,去送夏雨。 在安检口,夏雨和秋桐拥抱告别,夏雨泪眼婆娑依依不舍,秋桐也眼圈发红,但还是努力笑着安慰着夏雨。 夏雨擦擦眼泪,接着又笑,说到了美国之后会和大家保持联系的,然后又让秋桐转告没有来得及告别的大家,希望大家不要忘记她。 秋桐答应着。 我站在旁边,手随意放在裤子口袋里,突然摸到了一个东西—— 发卡,夏雨的蓝色发卡。 我凭直觉就知道是这个。 夏雨把手机拿走了,但蓝色发卡却留给了我。 她是要给我留一个念想吗? 摸着口袋里的发卡,想到此一别,夏雨不知何时才能归来,想到一个近在咫尺的人从今日起就要相隔万里,心里突然有些失落和茫然的感觉。 和秋桐告别完,夏雨又和我告别。 站在我面前,看着我,夏雨突然又哭了起来,抽抽噎噎的。 我一时无所适从。 秋桐默默地转过身,看着别处。 夏雨突然扑到我怀里…… 我有些慌了,想推开她,但她死死搂住我的脖子不放,我也不能硬推。 “二爷……我就要走了……你抱抱我,抱抱。”夏雨抽噎着说。 此时夏雨的口气和神态,很像一个需要有人疼有人爱的孩子。 我的心里有些发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嘻嘻……”夏雨突然又笑起来。 夏雨忽而哭忽而笑的,神经兮兮。 “二爷,这一刻我很幸福……谢谢你曾经带给我的幸福……在你身上,我体会到了作为一个女人的幸福。”夏雨在我耳边轻声低声说。 我的心里一阵惊惧,我木有幸福感,只有紧张和恐慌。 我不知道夏雨说的我带给她的幸福都包括什么。 “当然,或许,不久的以后,我还会迎来最幸福快乐的时刻。”夏雨说完这句话,放开我,嘻嘻笑着,边冲我挤眉弄眼了一下。 一听夏雨这话,我的心猛地一震,倏地乱了。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结结巴巴问夏雨。 我记得夏雨在出发前说的关于女人什么时候最幸福的内容和标准。 正文 1098.发源地 第1519章**发源地 “木有什么意思啦,随便说说而已,只是个美好的希望和期待,难道你不希望我有最幸福的时刻吗?难道你不想祝福我吗?”夏雨用暧昧的眼神看着我。 “想……我希望你能幸福开心。”我木木地说。 “这就对了,你想我也想,大家都想才最好!”夏雨这句摸不着边际的话又让我有些迷糊。 我不得不承认自己一点,那就是智商不低,但情商却实在不高。 当然,我的情商低或许是因为当局者迷的缘故。如果我能跳出来看自己,或许不会这么迷糊这么晕菜。 夏雨然后放开我,后退一步:“好了,同志们,我要走了,这回是真的要走了——” 秋桐转过身,看着夏雨。 夏雨冲我们微微一笑,伸手捋了捋头发,然后潇洒地转身,拉着行李箱,径自进了安检口国际通道…… 我和秋桐站在安检口看着夏雨…… 安检完,夏雨转过身看着我们,冲我们挥挥手,突然又笑了下。 但我看得分明,她边笑脸上边挂着泪水…… 秋桐冲夏雨挥挥手,笑了下,然后不由低头擦擦眼睛…… 我也挥挥手,心里涌起一阵巨大的茫然。 然后,夏雨转身离去,直奔登机口。 我和秋桐站在原地默然了半晌。 夏雨走了,就这样走了,带着我未知的困惑迷惘和惊惧走了。 她这一走,远隔万里,远隔重洋,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她。 海珠离开了星海,夏雨也离开了星海,我身边的女人正逐渐在减少。 不知道谁会是下一个。 不知道会不会还有下一个。 蓦然想起夏雨昨晚的时间空间论,不由想起我和海珠,似乎,时间和空间也正在考验着我们。 想到这一点,看着身边正默默站立的秋桐,我的心里一阵慌乱,又乱了起来。 “我们走吧。”一会儿,深呼吸一口气,我说。 “嗯……”秋桐答应了一声,目光怔怔地看着夏雨身影消失的方向,却没有挪动脚步。 我默默地看着她。 秋桐的神情有些悲戚。 半晌,秋桐轻轻叹息一声,又低头擦了擦眼睛:“我们走吧。” 我们于是离去。 我们却没有离开机场,而是去了国内候机厅。 我们的飞机是下午3点40的航班,现在刚过12点,离登机还有一段时间。 换登机牌也还早,机场规定只能提前两个小时才给换登机牌。 “找家餐厅吃点饭,然后休息会吧。”我说。 秋桐点点头。 于是,我们找了一家餐厅,在一个角落坐下,点了两杯饮料,要了两碗面。 在机场餐厅吃饭,只有吃面了,别的东西都贵地要命,就是这样,一碗普通的牛肉面还是68元,一杯普通的果汁要38元。机场餐厅真他妈杀人不眨眼,宰客够狠的。 贵也就罢了,分量还很少,一碗面吃下去根本就不解饿。 我吃完没觉得怎么饱,秋桐看着我说:“不够吧,要不,再要一碗?” 我摇摇头:“算了……吃多了浪费……还是省省吧。” “记得到你家的时候你爸爸说过一句话,叫穷家富路……出门在外不比在家里,怎么着也不能委屈了自己啊……”秋桐说着就把服务员叫过来,又给我要了一碗面。 吃了两碗面,感觉才有些饱了。 我们吃完之后,就坐在那里喝饮料。 我想着刚才秋桐说的话,她竟然还记得我爸爸说过的话,心里不由有些异样的感觉。 “好久没去看你父母了。”秋桐说了一句。 “嗯……”我点点头。 “上次去宁州,没能去看你父母,很遗憾。”秋桐又说。 “以后,还会有机会的……我爸妈其实也很想你,我回家的时候,我爸妈还专门问起了你……”我说。 秋桐的眼神一动,接着又有些黯淡,随即笑了下:“能被长辈记着,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我说:“幸福对你来说似乎很容易。” 秋桐说:“知足常乐……其实,我觉得,知足就是幸福。” “记得上午你和夏雨说过,说能被人关心关照,就是幸福。”我说:“如此理解,只要有人关心你你就知足了吗?你对幸福的理解和要求就是如此简单吗?” “还需要怎么复杂呢?”秋桐说。 “不需要怎么复杂!”我说:“但我觉得你的要求实在是太。” “太怎么了?”秋桐说。 我想了下,说:“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太容易知足了而已。” 秋桐沉默片刻,说:“人的**是永远不会满足的,而**本身又是一切烦恼的发源地。现实就是现实,出生有贫富,能力有大小,但生活快乐不快乐,知足不知足就要看每个人自己了。 “我们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理想,不应去充满幻想。我们要去努力,要去付出,创造属于自己美好的生活,千万别让幻想无止境的充斥自己的头脑。想入非非,无所事事,是做不好任何事的。如果实在要生活在幻想里,又对生活永不满足,那就活得太累了。 “因此,我信奉一条,那就是千万别去攀比,用各种美丽的谎言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也千万别去计较别人比自己好,否则自己永远得不到满足,注定永远不会快乐。” 我不由点了点头。 “生命本来就很短暂,俯仰即逝,人何苦还要自寻烦恼呢?幸福无需大富大贵,每个人都应该学会在简单的生活中感悟人生体味快乐。”她又说。 “嗯……”我看着秋桐沉静的神色。 “当然,每个人对幸福的理解和追求不同,也是正常的。”秋桐说:“比如你看夏雨,她其实对幸福的要求也不高啊,很淳朴很单纯,她就是想做妈妈最幸福,能有自己的小宝宝最幸福,她的幸福要求是多么温馨温暖啊……” 我的心不禁又咯噔一下,微微有些变了脸色。 “你怎么了?”秋桐看着我。 “我……没什么。”我心里有些慌乱。 我不由又想起夏雨刚刚临走前和我说的那句话…… “你……似乎有心事。”秋桐看着我。 我看着秋桐,想摇头,却不由又点了下头。 “有什么心事,可以说说吗?”秋桐说。 “我……”我欲言又止。 秋桐平静地看着我:“不想说……那就不说吧。” 我有苦难言,不由叹了口气。 “昨晚……休息地好吗?”秋桐说。 “还好吧。”我的口气连我自己听起来都很勉强。 “夏雨……半夜没有去打扰你吧。”秋桐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我的心里一惊,看着秋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喝水喝多了,半夜上卫生间,正好遇到夏雨从楼下上来,她说自己渴醒了,下去找水喝的。”秋桐说。 “哦……”我略微松了口气。 “不过我闻到她嘴里还有酒气,脸色也红扑扑的。”秋桐又说。 我心里有些紧张,大脑紧张地斗争了片刻,说:“不错,夏雨是下楼找水喝了,不过,喝完水,她跑我房间里去了,拿来了红酒,非要和我继续喝红酒。” “哦……”秋桐轻轻哦了一声,眼皮跳了下,看着我。 “喝了一杯红酒,我很困了,就睡了……夏雨……然后她就……”说到这里,我住了口,我不知下面该怎么说了。 “她就上楼了,是吧?怪不得我遇到她的时候脸色还发红呢,看来是喝酒喝的。”秋桐说。 我没有说话,心里还是很紧张,我不知道我说的这些话秋桐会相信几分,也不知道秋桐自己说的话有几分是真的。 “我知道夏雨对你的感情,要走了,她想和你找机会单独说说话,可以理解。”秋桐说:“其实,这次来北京,夏雨似乎是不欢迎我来的,但黎叔既然提出来了,我也不好拒绝,我其实觉得自己是电灯泡呢,你说是不是?” 秋桐的口吻有些自嘲。 “当然不是……”我说:“我很希望你来呢,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个疯丫头。” “你希望我来,但夏雨未必希望……这是明摆的事情。”秋桐说。 “这个……”我的心里有些尴尬。 “我说这话并不是在责怪夏雨,我早就知道夏雨对你有那意思,我也知道夏雨其实是一个很单纯的女孩子,她的世界很简单,她的思想不复杂,她看问题想问题都很直接,其实,想想夏雨也不容易,她的心里也是有很多苦衷的…… “站在她的角度,她觉得自己喜欢的人就要大胆去追求,不用顾虑太多的问题,但是,毕竟你的身边有海珠,海珠和你已经定亲,很快将走入婚姻,夏雨她其实也明白这一点,但她又不愿意就此放弃自己的追求,于是就屈尊把自己降低到2奶的位置,也不去争什么名分,作为她的经济和社会地位,作为她的家庭和物质基础,她能做到这个份上,委实很难得…… “只是,她想问题实在太简单了,几乎没有人会支持她的做法,甚至也包括我在内……我很清楚地知道,如果她一意孤行下去,在你和海珠还有她之间,终将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甚至会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这次她到美国去,或许对你对她对海珠,都是一个解脱。”秋桐轻声对我说。 听了秋桐的话,我的心情很沉重,我知道秋桐的话很有道理,但真的夏雨走了大家就能都解脱了吗?而且,走了一个夏雨,还有冬儿,还有孔昆,还有秦璐,还有…… 最重要的,还有秋桐。 即使这些女人都走了都解脱了,只要有秋桐在,我能解脱吗?我能放下吗? 在海珠眼里心里,秋桐对她的威胁丝毫不比夏雨冬儿小。 我不由苦苦地笑了下。 正文 1099.喜欢你 第1520章喜欢你在我上面 我鼓起勇气想说破我和她还有海珠之间的微妙关系,但鼓了几次勇气,还是没有开了口。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不知道该如何说才能对她不构成伤害。 其实,我不说,似乎秋桐自己心里也是有数的,她在我和海珠面前一直深藏着自己的内心,小心翼翼地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虽然有时候在我的主动下会越雷池半步,虽然我们酒后有过那雷池一步,但始终没有敢再重复之前的事情,她在极力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理智,在极度压抑着自己的内心真实情感,她一直努力想撮合我和海珠,想看着我和海珠的幸福,唯独没有想到自己。 而我,虽然屡次控制不住自己蠢蠢欲动,但终归也不敢向她袒露自己的心迹,不敢理直气壮光明正大告诉她那三个字。 而她,除了在我没有暴露真实身份之前的空气里向亦客袒露过自己的真实情感,在现实里,再也没有向我表白过什么。她将自己在现实里深深掩藏了起来,将自己的内心深深埋藏了起来,她就那么小心地和我还有海珠保持着接触,努力维持着大家之间的和睦和谐,虽然有时候也会心不由己有些神情和语言的表露,但终归她还是在用理智极力控制着自己的真实情感。 这需要多大的克制力,这需要多宽广的胸怀,这需要付出多少难言的煎熬和苦痛。 我心里明白,她一定也明白。 “我知道即使夏雨走了,但还会有其他女人纠结在你和海珠之间,这其中,有冬儿,或许也还有我……但只要你们结婚了,我想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不想让你和海珠为我而纠结,我努力去做好,但有时候……我……我是人不是神……我知道自己有时候做的并不好。”秋桐面有深深的愧色。 “你做的已经够好了……你不要自责。”我说。 “我不是在自责,我是在检讨。”秋桐说:“其实,我知道,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是没有任何结果的……我对你和海珠,除了祝福,还是祝福……我想努力去让自己做得更好,我在努力和你们俩都成为好朋友……我们已经做过错事,不能再错上加错了,我已经很对不住海珠了。” 我的心里一阵悲伤,默默地看着秋桐。 秋桐看着我,轻声说:“当然,对于夏雨和冬儿,我衷心希望她们幸福,我也想祝福她们,她们都是好女孩,我把她们都当做很好的妹妹,只是,因为有海珠在,我还是希望你和海珠能走到最后……毕竟,你们都已经定亲了同居了,毕竟,你们双方的父母都是那么认可这桩婚事……你的父母很喜欢海珠,海珠的父母也很喜欢你……当然,感情的事情是扯不断理还乱,没人能说清谁对谁错,我也不能说夏雨和冬儿就是错的。” “难道,你认为自己就一定是错的吗?到底是对还是错?”我说。 秋桐的眼神黯淡下来:“不要说我们了……我不想说这些了……我的事情你最明白,我没有其他任何选择……不要再说了,好吗?” 秋桐的话把我一直在心里涌动的想说某些话的勇气压了下去,我不言语了。 我们都沉默了。 一会儿,秋桐轻声说:“快到国庆节了,要放假了,你又可以回家看父母了……还可以去宁州看海珠了。” “也快到你的生做了。”我说。 10月6日是秋桐的生日,也是她被人捡到丹东孤儿院的日子。 其实,那并不是她真正的生日,但没有人知道她真正的生日是哪一天,除了她不知在何处或许还在朝鲜还在金氏家族的通知下受苦受难的爸爸妈妈。 “谢谢你还记得。”她带着感动的口气。 我心里突然有些难受,国庆放假我没有理由不回宁州,除了看父母,还要陪海珠,我不回去,海珠会有意见的。即使我说值班,也不可能7天连续值班。如果我回去,那么,我就没有机会给秋桐过生做了。 我心里突然有些难受,还感到很沮丧。 “国庆7天假,你……你打算怎么过?”我说。 “我想带小雪出去旅游。”秋桐说。 “去哪里?”我说。 “韩国!”秋桐说。 “韩国。”我重复了一遍。 “嗯……”秋桐点点头。 “为什么想到韩国呢?”我说。 “不为什么啊,呵呵……去韩国去台湾去新马泰,都是一样的啊,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秋桐说。 我看着秋桐的眼睛:“你说谎。” 秋桐抿嘴一笑:“如果非要找个理由的话,那……那就是顺便去拜访下今日传媒集团的金敬泽总裁吧……当然,不知道能不能遇到他……” 我半真半假地说:“怎么?你对那个韩国大帅哥很感兴趣?打着旅游的名义千里迢迢去看望人家?” 秋桐扑哧笑了:“你的想象力很丰富,我知道你又想歪了……你干嘛总是非要往那方面想呢?” “没办法,谁让你是大美女呢人见人爱呢?”我说。 “去你的。”秋桐说:“那个金敬泽和我们是朋友,我去拜访朋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人家一个跨国集团的大总裁,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我算什么。” “你说错了,你是全世界最美丽的女人,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比上你呢!”我说。 “得了吗,韩国美女多的是!”秋桐说。 “你不就是鲜族人吗?你也是韩国美女呢!”我说。 “我是鲜族人,但我是中国人,不是韩国人!”秋桐认真地纠正我。 “不管怎么说,你的血液里流淌的是鲜族人的血,你的父母,应该都是朝鲜人,朝鲜和韩国,还不是一回事。”我说。 “唉……”秋桐叹了口气:“有机会我还想再去朝鲜看看。” “你去过?”我说。 “是的,去过,从丹东跟旅行团去的,不过去旅游限制太多了,不让拍照,不让到处走,限制地很严格。”秋桐说。 “那去韩国看看也不错,基本等会回到祖国了!”我说。 “我的祖国是中国……我是在中国长大的。”秋桐又纠正我。 “但你出生在鸭绿江那边,那边也是你的祖国,生你的祖国。”我说。 “嗯,是的,生我的祖国,却将我抛弃。”秋桐的口气有些伤感。 我沉默了,心里也有些伤感。 一会儿,秋桐说:“哎——这次去韩国旅游,说不定能遇到今日集团的董事长呢!” “董事长?”我看着秋桐。 “就是金敬泽的姑姑啊,你忘记了?”秋桐说。 “哦……想起来了。”我说:“遇见她又怎么了?难道你想和她做买卖谈生意?” 秋桐笑了笑:“那倒不是……只是随便说说呢。” 我迟疑了一下,说:“似乎,你对那个董事长姑姑很感兴趣。” “是吗?为什么这么说?”秋桐看着我。 “我记得你没事常看今日集团的那个宣传画册,老是看那个董事长姑姑的照片。”我说。 “呵呵,你倒是很注意观察。”秋桐又笑起来:“我很佩服人家呢,一个女人能创建起这么大的一个集团,不简单不容易呢。” “如果你想你愿意,你也能有这能力,你也能创建一家大集团。”我说。 “我?”秋桐笑起来:“得了吧,别拿我开涮,我知道自己几两沉,我可没那本事……但是,我很佩服有本事的人,特别是女人。” 我说:“我也很佩服有本事的人,特别是女人,特别是秋总你!” “吹捧领导啊……吹捧其他领导可能会给你回报,吹捧我可是没用的喽。”秋桐说。 “但求吹捧,不求回报!”我说。 “得了吧你,贫嘴。”秋桐又笑起来。 笑了一会儿,我说:“说真的,如果你不在官场做事,做职场或者独自创业的话,你会有更大的发展空间,你的发展潜力很大的。” “你是不是想让我夸赞夸赞你呢?其实这话该我说你才是……”秋桐说。 我忙摆手:“绝无此意!” 秋桐说:“虽然你做职场独自创业会有很好的前景,但你现在在官场已经走到这一步,不能往后退了,只能一步步走下去,而且,我感觉,有能力的人在那里都与众不同,即使你做官场,今后你的前景也是很远大的,起码,你会很快超过我……” 我说:“我没那野心,我只求跟着你这位非常女上司,老老实实做你的下属,就很满足了……当然,我也想提拔,但前提你先提拔。” “老是做我的下属,老是在我下面,多没志气!”秋桐说。 “在你下面我觉得挺舒服的,怎么,你不舒服吗?”我一板正经地说。 秋桐没有听出我这话的话外音,认真地说:“你舒服不舒服我不知道,不过,说真心话,我倒是觉得很舒服。” 我继续说:“那我要是在你上面,我可能会很舒服,但你会舒服吗?” 秋桐说:“你舒服我就舒服,你在我上面,我会好好听你的话的哦,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一切都听你的……你舒服了,我当然会很舒服的。” “真的吗?”我的声音有些激动。 “当然是真的!”秋桐说。 “你喜欢我在你上面是吗?”我说。 “嗯,我希望你早一天到我上面去,在我下面,真是委屈了你!”她说。 “其实……我觉得在你上面会很累的,我其实还是想让你在我上面,当然,这样你会辛苦点,但这样你或许会更舒服,因为这样你可以掌握主动。”我带着恶作剧般的心理,声音越发激动了,我的身体甚至都有了反应。 秋桐用奇怪地表情看了我一眼,似乎她觉得我的声音如此激动很怪异。 第1521章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突然,她似乎领悟到了什么,脸唰就红了起来,一直红到脖子。 她品过味道了,明白我刚才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了。 我嘿嘿笑起来,看着她的眼神都有些异样。 我的心里继续很激动,很刺激。 “你……你……”秋桐的声音充满了羞涩,还有几分惊慌,还有几分上当的感觉,低头吃吃地说:“你这个坏家伙……你太坏了。” “我只想对你这样坏!”我说,声音有些嘶哑。 秋桐低头用手紧紧捂住脸,脖子还很红。 半天,秋桐的神态才恢复了正常,抬起头,深呼吸一口气,看着我:“以后不许这样耍我……” “昂……”我老老实实答应着。 “坏家伙……人家和你说正经话呢,哪里想到你把我带到陷阱里去了,你太坏了。”秋桐的脸又红了。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我嬉皮笑脸地看着秋桐。 秋桐看着我,说:“你说,此刻你像什么?” “像什么?”我说。 “说了你不许生气!”秋桐说。 “废话,当然不生气。”我说。 “那我真说了?”秋桐似乎想笑。 “说吧。”我样子傻傻地看着秋桐。 “你这会儿的样子像个……流氓。”秋桐说。 我一呆:“真的?” “昂。”秋桐模仿我刚才的口气,笑着看我。 “那……你整天和流氓在一起,你不害怕?”我说。 “不害怕!”秋桐说。 “为什么?”我说。 “因为……”秋桐想了想,说:“因为……你是个讲道义讲道德讲信用讲责任的流氓,你不会欺负我的。” “你就说的这么肯定?”我说。 “是的!”秋桐点点头。 “那……万一我要是真的欺负了你呢?”我说。 “你不会的。”秋桐带着自信的表情说。 “你对我就这么信任啊!”我说。 不知为何,我的心里在感到自豪的同时,又隐隐有一丝失望。 “这个世界上,我不信任你信任谁去?”秋桐脱口而出。 闻听秋桐此话,我的心不由一震,是的,这个世界上,秋桐没有真正的亲人,在她心里在她眼里,我是唯一最值得她信赖的亲人了。 这是她发自内心的话。 不由,我感到了巨大的责任,还有男人的豪气和浩气。 看着秋桐美丽的面孔和明亮的目光,我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我要用一辈子的生命去保护她去呵护她…… 但同时,我的心里又涌起无边的愁绪和惨云,我连和她的未来都不能保证,我拿什么去保护她呵护她呢,我有机会有资格去保护她呵护她吗?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不由感到了阵阵忧伤…… 我不由重重地叹息一声…… “你又叹气了。”秋桐说。 我抬头看着秋桐。 “常叹气会变老的。”秋桐说。 “我的人依旧年轻,我的心却老了。”我说。 秋桐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只要常带着一颗客观的心,一颗宽容的心,一颗淡定从容的心,人就永远不会老。” 我笑着摇摇头。 “你不服?”秋桐说。 “不是不服,而是我明知你说的是对的,但我却经常做不到。”我说。 “那就努力让自己去做到……不断修心。”秋桐说。 老黎也和我说过要经常修心,但我却委实很难做到。 我觉得自己有时候很顽固。 我们又沉默起来,默默地看着桌面,想着各自的心事。 看着面前的秋桐,我想起了空气里的浮生若梦…… 我想起浮生若梦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同样的时间,不同的命运。同在一片天空下,人生的命运却如此不同。为人之初,上帝固然分配给每个人的果实不同,但是人活着的意义,不是接受,而是争取。别人给你的,永远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只有自己争取来的,才能坦然而自豪地宣告:这是我的!人,很多时候不是命运的不幸,而是自己还不够努力。 空气里的浮生若梦如此进取,现实里的秋桐却在不断退缩。 现实和虚拟的差别是如此之大,为什么? 是我们改变了世界,还是世界改变了我和你?我们的世界会不会有交叉点?我们的世界何时会有交叉点…… 我在苦痛的迷惘和失落里思索着…… “咦——这么巧,你们俩也在这里啊!”突然有个女人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我和秋桐都闻声抬起头。 谢非! 这女人竟然是谢非。 她竟然出现在这里。 谢非此时带着奇怪的目光看着我和秋桐。 我和秋桐同样带着奇怪的目光看着谢非。 大家谁都没有想到对方会出现在这里,都有些小小的意外。 我和秋桐忙请谢非坐下,我问她:“谢老师,师姐,真巧啊,在这里遇到你……” “呵呵,我也没想到这里遇到你们啊……”谢非说。 谢非的口气似乎刻意强调了“你们”,边有意无意地看看我,又看了一眼秋桐。 “呵呵,我们是来北京送一个朋友的,有个朋友要出国,受朋友家人之托,我们一起来这里送送她。”我说。 “哦……是这样啊……来了有几天了?”谢非说。 “昨天来的!”我说:“朋友上午坐飞机走了,我们打算下午回去呢。” “呵呵……”谢非笑了笑。 “谢老师你是来北京出差的?”秋桐问谢非。 谢非说:“不是出差,我在北京学习的,单位公派,学习昨天刚结束,今天正打算坐飞机回星海呢。” 原来是如此,这么说,谢非昨天给我手机短信,她人是在北京了,不是我当初以为的在星海。而她问我在哪里,我只说在外地,并没有说再北京。 我说:“你哪个航班,几点的?” “3点40的,你们呢?”谢非说。 “呵呵……”秋桐笑起来:“我们是同一个航班。” “那就更巧了,大家一起回星海。”谢非说:“你们换登机牌了吗?” “还没。”秋桐说。 “我也还没呢。”谢非说。 我看看时间说:“不着急……时间还很宽裕。” “是的……我过来早了,所以想找个地方喝杯饮料等下,正好遇到了你们。”谢非说。 我接着给谢非要了一杯饮料。 大家继续闲聊。 “你们最近很忙吧?”谢非看着我和秋桐。 “是的。”秋桐说:“要大征订了,很快就要很忙了,每年都是找个时候最忙……不过我还是不是很忙,最忙的是易克,他身兼发行公司总经理和经管办主任两个职务,够他忙的。” “哦……”谢非看着我:“哎——师弟,身兼两大要职,你们集团的领导对你可真的很重视啊……上次遇到了一点挫折,没想到因祸得福,呵呵……祝贺你啊师弟。” “呵呵……”我干笑了下。 “师弟,你上次能死里逃生,可是真的很不容易,你可要好好感谢。”谢非刚说到这里,秋桐突然打断了谢非的话:“哎——谢老师说的对,易克能死里逃生,其实最该感谢的是关部长啊,当然,作为易克的师姐,作为关部长的夫人,也该是要同样感谢的。” 我明白秋桐为什么要打算谢非的话,她是担心谢非说出她找谢非让她帮忙把我从死亡陷阱里救出来的事。虽然她说要感谢关部长,但还是委婉地提到了谢非。 谢非似乎明白了秋桐的意思,微微笑了下:“老关在省城学习,我呢,也不大了解你们集团的事情,不过,老关还是知道了这事,我师弟的事,他当然不能不管不问,但要说到感谢我,那就有些牵强了吧……我可是不参与老关的事情的。” 谢非似乎在和秋桐捉迷藏。 秋桐呵呵笑了下:“师姐虽然不参与关部长的事,但作为易克的师姐,一定是十分关心易克的,我想一定是这样的。” 谢非呵呵笑了:“秋总,你可真会说话……其实,我想,作为师弟的直接领导,你肯定比我更关心他的……我可是常从易克那里听到她提起你,他对你很佩服呢。” “谢老师过奖了……易克的本事其实比我大!”秋桐说。 “其实,易克能有几天,我想实在是离不开你的关照关心和指导的。”谢非说。 谢非说的有些含蓄,但还是表达出了自己的意思。 秋桐说:“那只是易克自己努力的结果,我是没有能力权力提拔他的,其实,要说到领导照顾,我和易克都该感谢关部长,没有关部长的提携和关照,我们哪里会有今天呢。” 谢非呵呵笑了,似乎对秋桐的话很受用。 “老关干这个职位也不容易,压力也是很大的,当然责任更大,他对你们集团是尤其关心的,我在家常听到他念叨你和易克的名字,他对你们俩委实是很欣赏重视的……当然,他作为宣传系统的最高领导,也不能越权的,很多事其实还得经过你们集团的孙东凯书记。”谢非说。 “呵呵……”我和秋桐都点点头。 “虽然他现在省城学习,但是对部里的事情还是很关注的,对你们集团的事也很注意,对你们俩呢,也还是一如既往地关心的。”谢非又说。 “很感谢关部长的关心。”秋桐说。 “秋总是市直系统的第一美女,还是美女领导,才女啊,我可真的很钦佩你的。”谢非说。 秋桐的神色有些不安,说:“谢老师太过奖了,我哪里会是第一美女,也称不上才女……要说美女才女,我比谢老师可是差远了。” “不要谦虚啊,秋桐,我说的是真心话,其实不光我这么认为,大家都这么认为的,你是德才貌兼备的出色年轻干部,大家都知道的。”谢非笑着:“易克能跟着你做部属,做你的办公室主任,在你的分管下工作,也是他的福气,我想一定有很多人都很羡慕易克师弟的哦……” 谢非这话似乎带着一些说不出的味道,我一时难以听明白。 正文 1100.在两个女人之间 第1522章在两个女人之间 秋桐笑了:“我和易克是好同事,大家在工作上配合地很好的……能有易克这样工作能力很强的下属,我其实也少操很多心,这也是我的荣幸。” 谢非说:“你们搭档,真是最合适不过!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老关说的呢。” 我和秋桐都笑了。 “关部长最近还好吧?”秋桐开始转移话题,她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还好吧,一直就在省里学习,有些日子没见到他了,说是学习忙,周末也回不来。”谢非说。 谢非的神色略微有些黯淡。 我这时心里暗暗揣摩,老关说学习忙周末都不会来,是真忙呢还是周末和女人幽会去了? 我不由想起秦璐…… 但又觉得,老关的女人也未必只有一个秦璐,这年头,那个大领导没有几个情人,秦璐或许只是其中之一吧。 可怜的师姐谢非似乎对这些都一无所知,虽然有些怀疑,但却没有抓到任何证据。 我心里突然微微有些歉意,为那天帮助秦璐老关解围的事,我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师姐…… 但,歉意归歉意,我毕竟还是做了,还是没有让谢非发现老关和秦璐。 不知下次再遇到这样的场合,我还会不会这么做。 或许会,或许,不会。 “领导就是这样,自从成了党的人,就把一切都献给了党和人民。”我言不由衷地说了一句。 “不知道整天是真忙还是假忙呢!”谢非说了一句。 我看了下秋桐,她没有说话。 我也没有说话。 谢非的神情有些索然…… 一会儿,谢非笑了起来,看着我:“哎——昨天我和你发短信聊天,你说在外地,我真糊涂,忘记问你在哪里了,要是知道你和秋总一起在北京,怎么着昨晚我们也要一起聚聚啊……” 我干笑了下,昨晚我在两个女人之间就够累的了,如果再加上谢非,还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幸亏我没告诉她我在北京。 我不由心里暗暗庆幸。 秋桐看了我一眼,然后看着谢非笑:“是啊,昨晚没能和谢老师一起聚聚,真遗憾。” 我不知道秋桐这话是客套还是真心话。 谢非抿嘴笑着,看看我,又看看秋桐,没有说话。 大家突然都沉默了…… 沉默间,谢非边喝饮料边不时看着我,眼神有些若离若离…… 我被谢非看的有些浑身不自在。 谢非似乎觉察到了我的不自在,无声地笑了下,接着说:“你们说,什么样的男人最有味道呢?” 我说:“我是男人,身在庐山,当局者迷,我不知道。” “不知道……不应该吧,即使你是男人,也应该是知道的……说说看。”谢非说。 我挠了挠头皮:“非要我说的话,那我就说。” “说吧。”谢非含笑看着我,秋桐也看着我。 我一本正经地说:“我觉得,不洗澡的男人最有味道,从粪坑里爬出来的最有味道。” “哈哈……”谢非和秋桐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认真回答行不行啊?”谢非说。 我嘿嘿一笑:“好吧……那我就认真回答。” 谢非和秋桐一起看着我。 我说:“认真说啊,站的角度不同,欣赏的味道也不同,站在女人的角度,在现在这个现实的社会里,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很多女人会觉得,其实,很简单,有钱的男人最有味道,还有就是,老到快挂了,但是非常有钱的男人最有味道。” 秋桐和谢非又笑,谢非说:“你说的女人,是非常现实的女人……是目的性很直接的女人……看来,这个问题,从你这个男人这里是得不到答案了。” 我又嘿嘿笑起来。 “秋总,你说呢?”谢非看着秋桐。 “我说啊……”秋桐想了想,说:“我觉得有各方面优秀品格的男人最有味道。” “哪些优秀品质呢?”谢非说。 秋桐说:“成熟睿智有担当,对人有用乐于助人的,见多识广的,心胸宽广的,风趣幽默的,健康开朗的,淡吐孺雅的,有英雄气慨的,物质精神双赢的…… “还有啊,有事业心、有责任心、有礼貌、有上进心、孝敬长辈、关爱幼小、情感专一、处事得体、洒脱大方、仪表整洁、包容体贴、知错即改…… “还有,知道这个生活的黑暗残酷依然乐观善良的,知道对方只是个普通人依然会携手终老的,然后,即使在平凡的生活也能够体验和乐意与人分享快乐的男人,我觉得最有味道!” 说完,秋桐有意无意看了我一眼。 听秋桐说完,谢非点了点头,我也不由点了点头,我觉得秋桐说的十分正确,但我似乎还不具备她说的那些全部的品格,或许,秋桐是通过回答这个问题来提示暗示我,给我一个方向和标杆。 我自以为是地想着。 “谢老师,你说说你的看法!”秋桐说。 谢非看了我一眼,然后说:“我以为,男人有没有味道,完全取决于欣赏他的人。就好象一杯珍藏的红酒,如果你不懂,也就无法品尝到其中的醇香。” 我和秋桐看着谢非,谢非继续说:“男人的品味决定于修养。处事不乱、胸有成竹、勇敢果断、心胸开阔、热情细心、有礼貌、有一定的艺术修养、对新事物有自己的看法,用理智的头脑考虑问题,做到这些还愁没品味吗……生活的品位在于细节,细节决定成败。男人的品味,是一种生活态度,更是一种无形的智慧和财富。” 我和秋桐不由点了点头,到底是经历过生活和婚姻的过来人,谢非的见解确实有道理。 谢非继续说:“说到底,一个男人最高的品味在于他身边有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或者说,在于他娶了什么样的老婆。” 我有些不解,看着谢非:“为什么这么说?” 谢非看看我,微微一笑,说:“品味是很个人的,也不分男女高低,没一定的准则,所以各人对品味有不同的看法,那些披头散发、不修篇幅、衣不趁体、长袍大袖、人不出众貌不惊人、喷出来每一句都是粗的、不学无术、满肚草的、一事无成的男人,却大有其人去赏识,拥趸多多,说是有品味,有些衣冠楚楚满腹经伦文墨、谈吐斯文尔雅、却被认为老土、没朝气、书呆子没品味…… “但有的女人深深专敬这些人,因为他们有广博的知识学问,有追求求知欲,有着美好的品德素质,她们认为这是品味十足的实力品味派。” 我和秋桐不由笑起来。 谢非又说:“一个男人最高的品味就是他选择的女人。一个男人的房子、车子、打火机、西装,当然都可以成为他品味的一部分,但最本质、最真实表现一个男人品味的是他选择什么样的女人。选择了什么样的女人就等于选择了什么样的人生。 “俗话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男人何尝不是。《菜根谭》里有句话:悍妻诟谇,真不若耳聋也!浓妖不及淡久,婚姻也是这样。大文豪莎士比亚一生写下了众多精彩的戏剧,但是他的婚姻观却没有任何浪漫色彩。因为他明悉婚姻道路的艰难,更了解生活会耗损爱情。 “人活这一辈子,究竟有什么是我们必须要的?我觉得,真正需要的就是良好的心态和闲适的心情。只有家庭和睦,心态健康的人,才具备闲适的条件。所以说娶一个好女人,就能赋予一个男人闲适的心情,也能赋予这个男人的最高品味。” 听了谢非的话,我和秋桐不由都若有所思起来…… 谢非接着说:“其实秋总刚才说的那些也是很有道理的,综合我们俩的见解,我觉得,一个有品味的男人,他应该是知识渊博,阅历丰富的。不一定有很高的学历,但一定是受过高等教育;不一定见多识广,但关心社会动态,对事物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不盲从。 “生活的经历让他成熟稳重,沉着而不张狂。知道在什么时候该发表意见,什么时候保持沉默;一个有魅力的男人,他应该有很强的上进心。不求达到多高的境界,但起码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对事业有追求,时时提高自己,不断学习充电,实现自己的理想。 “一个有气质的男人,他应该有责任心。对待学习、工作认真负责,有始有终,能很好的完成学习、工作任务;对家庭,尽到男人的责任,爱护自己的家人,包括父母、兄弟姐妹等。用自己最大的努力让他们开心,快乐。 “因为他知道,他们幸福就是自己最大的幸福。一个有品味的男人,他不一定英俊,却有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当你面对他时,总是报以灿烂的一笑,再抑郁的心情也烟消云散了。” 秋桐点点头:“谢老师,你说的太好了……我很赞同。” 谢非微微笑了,看着我,用半真半假地口气说:“我看,我们面前的易克同志,就是一位有品味的男人吧,呵呵……” 秋桐也笑了,看着我。 我忙摇头:“我不行,我不是,我离你说的那些差的远了……我实在是不够格的。” “谦虚了不是?夸夸你可以谦虚,但不要太谦虚喽。”谢非打趣地说。 “不是谦虚,是真的不够格哦,呵呵……”我说。 “但起码我的师弟易克同志是个有责任有风度的男人!秋总,你说是不是?”谢非又看着秋桐。 秋桐不由自主点点头:“是的。” 秋桐的回答让我心里突然觉得甜滋滋的。秋桐的话和其他女人的话相比,一句顶一万句,她对我的任何一丝肯定和赞扬,都会让我浑身发飘。 第1523章都很局促 “责任……风度……”我喃喃地说:“不过,我真的觉得自己不是个有责任的男人,更谈不上什么风度。” “那是你对男人的责任和风度理解有误差而已。”秋桐脱口问出。 似乎,秋桐在为我和我自己辩解。 我看着秋桐,谢非也看着秋桐,秋桐的神色突然微微有些不自在,接着不说话了。 “秋总,你怎么理解男人的责任?”谢非问秋桐。 秋桐抿了抿嘴唇,说:“男人的责任……我曾经在电影里看到这样一个画面: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一起用火柴摆了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的图形。女人问男人:为什么你摆的男人的肩膀宽,而女孩的肩膀窄呢?男人回答说:男人是用来承担责任的,而女人通常都比较弱小,是需要依靠的。 “所以在感情上男人的责任在于为所爱的人挡风遮雨,让自己爱的人幸福,在事业上男人的责任在于让自己的员工、同事、伙伴、朋友敢于面对问题,解决问题,承担问题,为周围的人谋求幸福。” 谢非赞赏地点点头:“这个故事诠释了男人责任的本质。” 秋桐笑了下。 “那么,秋总,对男人的风度,你是怎么理解的?”谢非又问秋桐。 似乎,谢非此时对秋桐的兴趣要大于对我。 秋桐想了想,说:“我自己觉得,男人的风度不在于容貌,不在于健壮,不在于高矮,也不在于所谓男子气,而是内在的涵养。而且在不同的年龄阶段这种涵养有不同的表现…… “有的中学生以为离奇或与众不同就是风度,出现抽烟、打架、说粗话、随地丢垃圾、男女不正常交往、玩手机、打游戏、爱冲动、讲所谓的哥们义气等不和谐的现象,这些同学往往自己感觉不到,旁人看来他们的行为是有失风度的。这样的人当他们成熟后再回顾自己的那段经历往往是后悔的…… “这种内在的涵养具体又表现为信心,男人如果没有自信心,就不可能坚强、勇敢、大胆、无畏、积极地追求生活目标和美好未来,也就不可能形成男人特有的风度——男子汉风度。” “那么,你理解的自信又是什么呢?”谢非说。 “我理解的男人的自信表现在对生活充满乐观和进取的信念,表现在有克服生活上工作中遇到的困难的决心和勇气,任何情况下都不动摇,并努力为之奋斗。”秋桐说:“总之,我认为有风度的男人应该是坚毅,刚强,不畏任何艰难困苦,敢于面对挑战,不断进取,顶天立地。” 秋桐说完,谢非看着没有说话,我琢磨着秋桐的话,似有所悟,突然似乎对她一直以来坚持让我和海珠走在一起有了新的理解,是的,在她看来,男人就是责任的代名词,是果敢、坚强、智慧、进取的象征。我是男人就应该为父母分担,为周围人奉献,我就应该知道当下应该干什么,不应该干什么。 谢非这时说:“秋总,你真的……真的是一个很有思想的人……你很睿智,对生活有深的理解和思考。” 秋桐笑了下:“我的只是一点拙见,让谢老师笑话了。” 谢非摇摇头:“岂能是拙见,是高见,我真的很赞赏你的一番见解……你真的是一个聪慧有头脑有思想的女性。” 谢非夸奖秋桐的话其实也是我的内心话,听到谢非如此夸赞秋桐,我心里很舒服,不由也点点头,咧嘴一笑:“师姐,你说的简直太正确了……你看人真准啊……” 这是我发自内心由衷的话,不由自主就说了出来。 谢非看着我,眼神又有些游离不定了。 “师弟,是不是很喜欢听我夸赞你的美女上司啊……”谢非用半真半假地口气说。 “不能说是夸赞,是实事求是的评价吧。”我说:“其实,不光我,集团很多人也都是这么看秋总的……不光我喜欢听,集团里秋总的部下和同事都喜欢听啊……” 我这话其实有些牵强,我自己都觉得牵强。 谢非淡淡笑了下,深深看了我一眼。 不知为何,谢非你看我的目光总是让我觉得有些不大正常…… 我的心里有些忐忑,又不由想起那晚在她家里到底有没有做了她的问题。 如此典雅美貌内外兼修的女人,还是我的最高领导夫人,如果真让我给做了,那对我来说到底是作孽呢还是…… 我不敢往下想了。 我有些坐立不安了,看了看表,说:“我去换登机牌去,把你们的身份证给我吧。” 谢非和秋桐点点头,掏出身份证递给我。 我忙去换登机牌,很快办理妥当,回来的时候,看到谢非和秋桐正在笑着谈论什么。 我走过来,说:“我们去安检吧,进去等飞机。” 她们点点头,我去结了账,然后大家一起去安检。 安检完,到了登机口,开始等待登机。 快到登机的时候,却接到机场的通知,星海那边今天大雾,机场大雾更加严重,飞机无法降落起飞,已经积压了大批航班,根据气象预报,大雾一时不会散去,根据航班次序安排,我们的这个航班今天无法起飞了,要等到明天才可以。 乘客都纷纷发着牢骚离开了登机口,机场方面安排乘客今晚到机场酒店住宿吃饭。 我和谢非秋桐也出来,谢非问我们:“你们……今晚住机场酒店?” 秋桐看看我,刚要回答,我抢过话头:“是的,当然要住机场酒店了……师姐你呢?” 谢非的眼神闪烁了下,一时没有回答。 我接着说:“要是住机场酒店的话,你和秋总住一个房间,你们晚上还可以畅谈呢。” 谢非笑了下,秋桐也笑了,点点头:“是啊,谢老师。” 谢非犹豫了下,说:“我还是回学习的那个酒店去住吧,离这里也不远的……正好我还有点小事需要回去办理下。” 显然,谢非不愿意住机场酒店。 我不知道她说的原因是真还是假,不知她是出于什么考虑。 但不管她是出于什么心思,这个答案却正是我想要的。 “那我们就明天见了,师姐!”我说。 谢非笑着点点头:“好的,明天见……我先走了。” “谢老师再见。”秋桐说。 谢非冲秋桐点点头,然后又深深看了我一眼,接着转身离去。 谢非走后,秋桐对我说:“那……我们走吧,坐机场安排的大巴去机场酒店。” 我嘿嘿一笑:“去什么机场酒店啊……不去!” “你……”秋桐微微一怔:“为什么?” “机场酒店那个条件,免费的吃住,条件都是很差的,吃的好坏不说,住的房间肯定是最差的,卫生差,设施差,木有洗漱用具,没有毛巾浴巾,甚至没有拖鞋……需要的话都要花钱去买。”我说:“所以,我们就不要去机场酒店了,我们还是回那老黎的别墅去。” “可是……夏雨已经走了,你……怎么进去?”秋桐说。 我嘿嘿一笑,掏出钥匙:“我这里还有一把呢,老黎给我的。” 秋桐不说话了,神情显得很犹豫。 “墨迹什么?走啊!”我说。 “我们……还是住机场酒店吧……好不好?”秋桐似乎有些顾虑,看着我。 “不行,不住就是不住,跟我回去!”我武断地说。 “可是……”秋桐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可是?你哪里来那么多废话?”我继续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 我知道,此时,我的态度必须坚决,不然秋桐不会跟我走的。 一想到今晚我和秋桐要单独一起呆在那个别墅里,我的心里突然有些激动,甚至,还有莫名的骚动…… “你……你怎么这么霸道!”秋桐说,神情还是有些犹豫。 “好了,乖乖的,听话好不好呢。”我半真半假办半软半硬地边推秋桐边说:“出门在外,听话才是好孩子……机场酒店住宿,条件肯定不会好的,我们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非要住那个破地方呢……走吧,走吧……跟我走,没错的。” 我边说边把无可奈何的秋桐拉扯着出了机场,打车直接回了老黎的别墅。 秋桐似乎没有理由不跟我走了,只能跟我回去。 今晚,在这别墅里,只有我和秋桐两个人在。 一想到这一点,我的心跳就加速。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心跳加速,或许,是不愿意想不敢想。 今晚,在这个只有我们孤男寡女独处的别墅里,又会发生什么呢? 回到别墅,我们坐在偌大客厅里的沙发上,互相看着,忽然都没有话了,忽然都沉默下来…… 这种沉默一时让我感觉有些尴尬,还有些莫名的忐忑。 而秋桐,似乎也显得有些局促。 我们就这么沉默地坐着,似乎谁都不愿意先开口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秋桐站起来,打开了客厅的灯。 明亮的灯光似乎要将这无语的沉默打破,她说话了。 “我们该吃晚饭了。” 我说:“哦……是的,该吃晚饭了,我们似乎成了饭桶,一天里除了吃就是吃。” 秋桐笑了下:“一日三餐不可少啊,你坐会儿,我去做饭去。” 说着,秋桐打开了电视机,然后就要去厨房。 我说:“我帮你一起做饭吧。” 秋桐说:“不用,两个人的晚饭,我自己做绰绰有余,你看会电视吧。” 我看着秋桐,笑了下。 秋桐也微微一笑,然后就去了厨房。 我于是就坐在那里看电视,秋桐去厨房忙乎。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海珠打来的。 第1524章心突突跳起来 我忙接听。 “哥——”电话那端传来海珠遥远的声音。 “阿珠。”我说。 “你在哪里呢?”海珠问我。 “我……”我犹豫了下,说:“在北京。” “在北京……你到北京干吗呢?”海珠的口气似乎有些意外。 “这个……到北京来办点事的。”我说。 “你到北京办什么事呢?”海珠追问我。 “送个人……送个人到机场去美国。”我说,心里不禁有些发虚和慌乱。 “送人去美国……谁啊?”海珠继续追问。 我心里更加慌乱,想了想,说:“送夏雨。” “送夏雨去美国?夏雨去美国?”海珠的声音更加意外了。 “是的,夏雨要去美国,本来应该夏季来送的,可是夏季没空,老黎身体又不方便来回折腾,老黎委托我送夏雨走。”我索性放开了说:“夏雨今天去的美国,已经坐飞机走了。” “哦,她为什么去美国?”海珠的声音似乎有些放松的感觉。 “去美国看她姑姑,她姑姑在美国。”我说。 “哦……看她姑姑……多久回来?”海珠说。 “不知道……或许暂时不会回来的。”我说。 “你怎么知道的?”海珠说。 “老黎和夏雨的口气,似乎都是这个意思,似乎她一时是回不来的。”我说。 “噢……”海珠似乎长长出了口气:“好,很好,走了好,走地越远越好。” 海珠似乎在自言自语,似乎她终于松了口气,因为夏雨终于离开了我的身边。 我没有说话,心情有些黯淡。 海珠接着说:“你送她走……为什么一定要你来送呢?” 海珠似乎有些不能释怀这事。 我说:“我刚才说了,夏季有事,老黎身体不便折腾,让夏雨自己走又不放心,于是老黎就提出让我去送……我也不好拒绝老黎的委托啊……” “额……这个理由似乎很充分……很合理。”海珠似乎又在自言自语,然后说:“那夏雨既然走了,你为什么还在北京呢?你干嘛不回去呢?” “本来是打算今天下午回去的,可是,星海机场大雾,回不去了,要明天才可以走。”我说。 “喔……”海珠顿了顿:“你和夏雨是什么时候来北京的?” 我知道海珠迟早要问这个,刚才已经快速做了心理准备,这会儿她终于问了出来,我知道决不能告诉她实话,否则我是找死。 我于是说:“今天一大早星海飞的北京,夏雨中午的飞机走的。” “就你自己来送的?”海珠又问。 “是的。”我干脆地回答,既然开始撒谎,索性就撒到底,我决不能说是和秋桐一起来的,不然更是找死。 “你自己一个人来送夏雨。”海珠的口气有些迟疑,接着说:“夏雨是不是很开心呢?机场分别的时候,夏雨是不是又和你搞什么小动作了呢?夏雨是不是很不舍得离开你呢?” “你觉得问这个有意思吗?难道你不舍得她去美国吗?”我反问海珠。 海珠笑了下:“呵呵,好吧,那我就不多问这个了……夏雨既然走了,夏季反正走了,我也就不必多纠结这些了,不然显得我很小家子气,是不是?” 我没有说话,心里却对海珠有几分歉意,毕竟我是在对她撒谎,在欺骗她。 “哥……”海珠又叫我。 “嗯……”我回应了一声。 “你不开心?”她说。 “没有啊!”我说。 “嘻嘻,我挺开心呢。”海珠在电话里笑起来。 我当然知道海珠为什么开心,不由觉得又有些悲哀和不安起来…… “夏雨其实人挺不错的,很单纯的一个丫头,就是有些疯……做起事情来什么都不顾。”海珠说:“她这一走,我倒是有些想她呢,其实,我心里倒对她没有什么很大的意见,她走了,也好,我们大家还是能继续做朋友的……以后大家再见面,还会是很好的朋友。” “夏雨对你也从来没有坏意,其实她也是把你当朋友的。”我说。 我差点想说夏雨还是一直把你当老大看的,尊你为正统的。 当然,我没敢说出来。 “夏雨到了美国,说不定很快就会忘记一些人和事的,说不定她很快就能在美国开始新的生活。”海珠说。 我知道海珠指的一些人其实就是我,海珠希望夏雨能在美国找到合适的男朋友。 其实,我心里也希望是如此,希望夏雨能有新的开心的幸福的生活。 我真的是这么想的。 “你现在一个人住在机场酒店?”海珠说。 “是的。”我说。 我此时突然有些害怕海珠会让我用座机打回去或者问我座机的号码,那可就彻底露馅了。 所幸海珠并没有这么做,她接着说:“自己一个人呆在机场酒店,寂寞不?” “还行吧,我在看电视呢。”我说着,摸起遥控器,把电视音量放大。 “吃晚饭了吗?”海珠又问。 “呆会就吃。”我说。 “嗯……” “你呢?吃了吗?”我说。 “还在公司里,在加班呢。”海珠说:“快国庆长假了,业务特别繁忙,客人特多。” 我听了不由很高兴:“忙了好啊,说明生意好啊……” “是啊,我们的酒店和旅行社这个国庆期间业务量都增加了很多,酒店的客房早就预定满了……旅行社的单子都接不过来了,昨天开始就不接新单子了,目前是全力做好接下来的单子,整个酒店和旅行社的人员国庆期间都特别繁忙的,导游都不够用了呢,我和林亚茹到时候都要亲自去忙乎带团。” “啊……你和林亚茹都要带团?”我说。 “是的,我有导游证,林亚茹也有的……我这个助理,你还别说,真找对人了,业务能力很棒的,工作一直很出色。”海珠说。 “哦……是这样……你……你们都要带去哪里的团呢?什么时候带啊?”我说。 “林亚茹带一个去新马泰的团,我带去台湾的散拼团,都是10月1日到7日的……正好是国庆长假期间。”海珠说。 林亚茹带团去新马泰,也就是说要去泰国,去了泰国,她会不会空去金三角呢?我觉得很有可能,她极有可能利用这个机会回金三角一趟当面汇报近期的工作情况。 “哦……是这样……那……我们国庆也要放7天假的……看来我放假回去,是见不到你了。”我说。 我不知自己此刻的心情是好还是坏,有些乱。 “我今天给你打电话就是要说这事的,国庆7天假,我建议你不要回来了,回来也见不到我,也见不到咱们的爸妈……我看你还不如主动要求节日值班,不要休息了……把假期攒下来,等我们结婚的时候多请几天婚假。”海珠兴致勃勃地说。 “怎么见不到咱们的爸妈了?”我说。 “嘻嘻,我带的台湾团,我爸妈和你爸妈都被我安排进去了,一起参团去台湾旅游,我亲自带团,亲自陪着他们去台湾玩呢……所以,你回来谁也见不到哦……所以,我建议你节假日坚守岗位,把假期攒下来哦……”海珠说。 “哦……是这样啊。”我说。 “你看我安排计划地好不好?一来我带四位老人出去旅游散心,二来呢,你不用回来可以把假期攒下来,正好用在我们的婚假上……这样我们结婚的时候就可以多在一起呆些日子。”海珠得意地说。 海珠似乎忘记了一直勒令我在结婚前必须回到宁州的事情了。 我说:“你的安排很不错……可是……可是……你不是说你让我必须回到宁州才。” 海珠沉默了片刻,说:“我当然希望你在结婚前回到宁州,我一直就没有放弃这个打算,但我也要做两手打算,因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我总不能因为你调不回来就不结婚了吧?我如果因为这个不和你结婚,岂不是正中了某些人的下怀?我决不能让某些人得意猖狂,决不能让某些人有可乘之机…… “但即使我这么做,你也不要以为我就和你妥协了,如果你想好好过日子,如果你想过安稳平和开心的日子,你早晚必须地回到宁州,你必须要彻底离开星海,离开李顺……我绝不允许自己婚后整天过两地分居提心吊胆的日子,绝不允许今后有了孩子孩子整天见不到爸爸。” 海珠的话让我的心又沉重起来。 “或许我们结了婚,你往回调动有更充分的理由,更加名正言顺,当然,如果你调动不回来,那也要干脆就辞职,我把公司全部交给你来打理,我在家相夫教子做家庭妇女。” 海珠继续说:“当然,如果你想继续混你的官场,我也尊重你的选择,我现在正在积极打探门路,看看有没有可能想办法把你调到宁州来工作……只要能做到,多花些钱也没关系,反正咱们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这年头,没有钱是办不成事情的……咱到时候就拿钱往里砸就是……” 海珠想得似乎很简单,想得似乎很天真,我调回宁州,那可是跨省调动,哪里有那么容易的,她以为只要有钱就能办到,似乎不是那么容易。 海珠如此执着地要让我回宁州,我明白她的想法,把我自己放在星海,她是绝对不会放心的,除了两地分居的原因,她其实还有更大的担忧,即使夏雨走了去了美国,她还是有很多的顾虑和烦忧。 “跨省调动,难于上青天……你能有什么办法。”我说。 “世上无难事,只要有心人。”海珠说:“只要我想做到的事,我一定会想办法积极努力去争取……我相信只要下了功夫,总会有机会和办法的。” 我不由苦笑了下。 “好了,我要继续忙了,不和你说了。”海珠说:“亲爱的,亲我一下。” “啵——”我对着手机亲了一口。 “嘻嘻……啵……啵……”海珠开心地挂了电话。 我坐在那里继续看电视,却什么内容也看不进去了,海珠国庆期间带我和她的父母去台湾旅游,主动建议我不要回去了,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还有,秋桐假期要带小雪去韩国旅游,而我正好不用回家探亲了,这对我来说又意味着什么? 我的心突突跳起来…… 正文 1101.传递某种信息 第1525章传递某种信息 我坐不住了,站起来去了厨房。 刚到厨房门口,看到秋桐正好在接电话,背对我。 我停住脚步,站在门口。 “夏董你好。”秋桐说。 夏季打来的。 我静静地站在那里听着。 “呵呵……夏雨顺利登机走了……我们呢,今天回不去了,星海大雾,无法降落,要明天才能回去。”秋桐说。 夏季对我和秋桐的行程很关心啊。 “星海大雾你不知道?”秋桐说:“哦,你在天津的啊……上午飞天津的时候还没起雾是吧,那这雾就是下午开始起的了。” 夏季在天津,不在星海,今天到的天津。 “我们现在在你家的那别墅里呢……正在准备晚饭呢……呵呵……谢谢夏董的关心,我们明天一早就回回去的……好的,再见。”秋桐说完挂了电话,继续忙乎着做饭。 我站在门口咳嗽了一声,秋桐回过身,看着我笑了下:“夏季刚打来电话,问我们回去没回去……他在天津见客户的呢。” “我都听到了!”我走过去,说。 “嗯……”秋桐继续切菜。 “我想和你说个事。”我说。 “说吧。”秋桐没有抬头。 “我想……国庆假期。”我支支吾吾地说:“我想……这个国庆假期。” “怎么了?小伙子说话怎么这么不利索……直说吧。”秋桐抬头笑了下。 我深呼吸一口气,说:“国庆假期,你不是要带小雪去韩国旅游吗?” “是的!”秋桐低头继续忙乎。 “带上我,我和你们一起去,行不?”我说。 “哦……”秋桐停下来,看着我:“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想和你们一起去韩国旅游……我想和你们一起玩,你带我去玩可以吗?”我说,用请求的口吻。 “额……你想去韩国玩啊……这个……”秋桐用意外的眼神看着我:“可是……你不利用假期回宁州探亲了吗?” 我说:“刚才海珠来电话,让我假期不要回去了,她假期带团到台湾去,我和她父母都一起参团去台湾旅游……所以,我就没有必要回去了,我自己假期在星海也没事,会很无聊的,所以……我想跟你们一起去韩国玩……你带着去玩,可以吗?” “哦……”秋桐点了点头,突然又笑:“喂——你说话的口气怎么像小孩子啊,什么我带你去玩,我怎么带你玩啊?你这么大的人,还用人带吗?我带小雪还差不多。” 我高兴起来:“这么说,你答应了?” 秋桐看了我片刻,说:“你真想去?” “嗯哪!”我诚恳地点点头。 “说说你的理由!”秋桐说。 “这个……我就是想跟你们去玩……我木有去过韩国,我想去看看哪……还有,顺便的话,有机会的话,还可以看看帅哥金敬泽。”我挖空心思想理由:“对了,还有啊,小雪如果知道我和她一起去的话,一定会很开心的,她也会玩的很开心呢……小雪是多么喜欢我啊,我也是多么喜欢小雪啊,我好想和小雪一起去韩国玩哦……” 秋桐看着我:“还有其他理由吗?” “有!”我说。 我当然知道我真正的理由是什么,只是我感觉很迷糊模糊,自己不敢去面对。 当然,除了我认为的真正理由,还有一个理由,那就是我担心秋桐独自带着小雪出去的安全问题,不说别的,光这一点,我就可以给自己找到更合适的理由。但这理由似乎也不能和秋桐说。 “说——”秋桐说。 我一犹豫,接着说:“木有了。” 我知道我真正的理由是不能和秋桐说的,说了的话,她肯定不会答应。 秋桐自言自语地说:“没几天就是国庆节了,不知道现在办理手续还来不来得及。” 秋桐这么一说,无疑就等于是同意了,我高兴地说:“回去后就马上报名,让旅行社出把力,多想想办法,多加钱也没关系的……特事特办嘛,只要旅行社的人想帮忙,他们一定会有办法的……海珠的旅行社以前就有过这样的例子。” 秋桐点点头:“好吧,回去我和旅行社的说说看,力争让他们给帮忙办成。” 我不由松了口气,喜笑颜开。 看着我的表情,秋桐忍不住也笑了,说:“哎——本来我们是娘俩的旅游组合,现在成了四人行了……队伍越来越壮大了。” 我一听,不由愣住了:“什么?四个人?还有谁?” “还有云朵!”秋桐说。 “云朵?” “是的,就在刚才夏季给我电话前,云朵打来了电话,说刚接到家里的电话,国庆节她父母和他弟弟巴尔一起到呼伦贝尔去玩,顺便看一个亲戚,云朵这样就不准备回家了,说想和我还有小雪一起去韩国旅游呢。”秋桐笑着说。 怪不得秋桐答应我如此痛快,原来还有云朵同行。 我心里略微有些遗憾,但接着又高兴起来,只要不是男的同行就好,云朵一起去倒也不错,大家更热闹。 秋桐刚才说四个人,我吓了一跳,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夏季,我以为夏季要同行呢。 我大大松了口气。 “我们去韩国的日程是10月2日出发,这样呢,我们还不能耽误单位的值班,回去后要早日把节日值班安排好,争取都在10月1日值班,这样就没问题了。”秋桐说。 秋桐要参加集团党委成员值班,我要参加发行公司值班。 按照集团的规定,经管办作为行政部门,假期没有业务活动,不用安排人值班。 “这个没问题……发行公司的值班,多辛苦下老唐就可以!”我说。 “嗯……安排好就可以。”秋桐说:“我早就提前和党办打了招呼,我的值班安排在10月1日。” “好的……发行公司我是老大,我说了算,绝对没问题!”我笑着说。 “嘚瑟——”秋桐笑着说。 我嘿嘿几下,接着要帮秋桐一起做菜,秋桐不答应,把我又赶了出来,抿嘴笑着:“我自己来,独立完成,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我呵呵笑着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心里觉得很舒坦。 国庆假期能和秋桐一起去韩国旅游,我觉得这是很值得庆贺的事情。 但同时,我又隐隐觉得心里有几分不安,这不安是因为海珠,因为我刚才对海珠撒的谎,因为我瞒着海珠和秋桐云朵一起去韩国旅游。 海珠会以为我假期在继续上班的,哪里会想到我和秋桐一起去了韩国呢? 我其实说不清楚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跟着秋桐去韩国,或者我心里明白但不想让自己去想清楚。 当然,或许,冥冥之中还有不可知的因素在驱使我跟着她去韩国。 我不知道此次韩国之旅,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情。 其实我不愿意发生什么事情,我希望此次旅行能平安顺利开心,但是,事情的发展并不是什么都按照自己的意愿来的,不可知的因素太多太多…… 世事难料,世事无常啊…… 我正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琢磨着去韩国的事,手机突然又响了。 我摸出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 我看了几遍这个号码,没判断出是哪里的。 犹豫了下,接听。 “谁——”我上来就问。 电话那端沉默着,没有声音。 “说话——”我说。 对方还是不出声。 “再不说话我挂了——”我说。 “是我——”对方终于开口了,声音很低。 一听这声音,我松了口气,是冬儿的。 不禁有些奇怪,冬儿和我打电话,为什么要用陌生的号码,而且,一开始还故弄玄乎不讲话。 “搞什么里格楞?搞什么神道?”我说。 冬儿没有回答我,继续低声说:“我现在讲话不方便……我就问你两个问题。” 我的心一紧,似乎冬儿是在一个并不安全的环境里给我打的电话,于是忙说:“问吧,快问。” “夏雨到哪里去了?”冬儿开始问第一个问题。 我犹豫了下,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冬儿。 “快回答,说实话。”冬儿的声音似乎有些急促。 “她……去了美国……今天飞走的。”我不由说了出来。 “你现在在哪里?”显然,这是冬儿的第二个问题。 “北京!”我立刻回答。 “好,我知道了……没事了……我挂了。”冬儿说完立刻就挂了电话。 我坐在那里发愣,冬儿莫名其妙突然问这两个问题干嘛?难道,她嗅到了伍德那边的什么气味,嗅到了和我还有夏雨有关的气息?难道,夏雨被绑架之事果真是伍德干的,而不是秋桐所分析的李顺搞的闹剧? 如果是伍德干的,那么,冬儿为何给我打电话问这两个问题?难道她实现对此并不知晓,甚至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详情,只是感觉到了一些倪端?难道伍德回来之后在调查我和夏雨的动向,冬儿觉察到了什么微妙之处担心我和夏雨的安全所以悄悄打电话来问我…… 不管我有多少想法,我都相信冬儿问我这两个问题不是用来帮助伍德的,冬儿虽然未必会帮助李顺,但她却绝对不会主动将我和夏雨置于死地,她还没有走那么远…… 如此,她给我打电话,一来是问询我和夏雨的下落,二来,会不会是要给我传递某种信息呢? 正文 1102.因为冲动 第1526章因为冲动 突然想到的这一点让我心里猛地警醒,不错,是的,冬儿一定是想通过和我的这次剪短紧急通话向我传递某种信息。她是要告诉我夏雨被绑架的事和伍德有关系,极有可能是这样,同时,她还告诉我伍德正在秘密调查我和夏雨的动向…… 同时还传递了一个信息,那就是伍德并没有收手,她没有达到全部目的不肯善罢甘休。如此,他或许还会继续招惹老黎,招惹夏季,招惹三水集团…… 我不知道伍德招惹老黎的后果会怎么样,我自以为对老黎无所不知,但似乎目前我却有些迷惘,我似乎看不透老黎了,似乎,我现在对老黎又一无所知…… 当然,他也有可能突然转换目标…… 我又突然想到,李顺要带章梅走,除了她自己说的那些理由,会不会也有想保护章梅的意思,担心什么时候章梅会落入对手的手里成为要挟他的把柄…… 章梅只要在星海继续待下去,早晚伍德会知道,说不定伍德以前就认识章梅。如果知道章梅在星海出现,伍德是绝对不会放过章梅的,他甚至章梅和李顺之前的关系,甚至章梅在李顺心里的位置,甚至深知章梅对李顺的重要性。 直到如今我才想到这一点,而李顺或许早就想到了。 我不由暗暗自叹自己不如李顺,他考虑问题毕竟比我深远周全多了…… 江湖斗争果然险恶,一招不慎,全盘尽输,目前,伍德和李顺似乎都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对方,一方面尽量不公开撕破脸皮,不打破他们都在尽力维护的老关系,另一方面,双方都在暗中厉兵秣马,都在调兵遣将,都在暗暗积蓄能量向对方发起致命一击。 而目前的这些动作,似乎都是在铺垫,都是在试探对方,或者,都是在想引诱对方先出手,先露出破绽…… 作为李顺的教父,伍德是非常了解李顺做事的秉性的,他在利用自己对李顺的了解这一优势来步步进逼。 而李顺,似乎也深知伍德对自己非常了解这一点,在暗中调整布局,打破自己做事的常规,深知反其道而行之,让伍德对自己摸不到头绪。 这次伍德到日本去,李顺必定及时得知了消息。而李顺铤而走险突然潜回到星海,或许会出乎伍德的意料,当然,或许伍德也知道李顺回来的事情,但不动声色装作不知暗中观察…… 当然,这些都是我的揣度,我不了解内情,只能如此猜测。 冬儿给我的这一个电话,让我的心收紧了,提高了警觉性。 冬儿虽然不想帮助李顺,甚至她希望伍德和李顺能拼个两败俱伤,甚至她希望李顺先被伍德灭掉,但对于我,她还是不想让我受到伤害的,她不由自主就想帮助我。 其实,她也知道,帮助我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帮助了李顺,但她似乎没有办法,即使不愿意帮李顺,但必须要帮我。 冬儿刚才一定是在并不方便的环境里抽空给我打的电话,她似乎是没有更好的办法才这么做的,虽然这样做对她有一定的危险,但她还是这么做了。 我不由又暗暗替冬儿担心。 我蓦然发觉虽然自己和冬儿已经分手,但却在不知不觉关心着冬儿,这种关心似乎是出于本能,或者是出于不由自主…… 正在胡思乱想着,秋桐喊我吃饭。 我随口答应着,起身去了餐厅。 到了餐厅,眼前一亮,秋桐已经做好了四个菜,竟然都是我爱吃的,特别是辣子鸡块,是我的最爱。 秋桐平时不大吃辣的,但这四个菜却都是辣的。 显然,秋桐是对着我的口味来的。 秋桐招呼我坐下,笑吟吟地看着我:“尝尝我的手艺,我知道你最喜欢吃这几个菜了……来,尝尝。” 我心里带着感动的情绪,拿起筷子逐个尝了尝,看着秋桐点点头:“好吃……真的很好吃……你的手艺真棒。” 秋桐开心地笑了:“好吃就行……你们浙江人一般是不喜欢吃辣的,但你却很喜欢吃。” “我是个特例。”我说:“你也吃啊……” “呵呵,好。”秋桐也拿起筷子。 我站起来回身从酒柜里摸出一瓶白酒:“如此佳肴,要有酒才好……喝点白酒吧。” 秋桐皱皱眉头:“你还要喝啊……每天都喝酒。” “美女佳肴,没有美酒怎么可以呢?”我笑着说。 “我不想喝了。”秋桐说。 我顿时觉得有些扫兴,说:“好吧,你不喝,我自己喝……独饮算了。” 说着,我自己倒了一杯杯酒,端起杯子,一饮而尽,然后兴趣索然地放下杯子。 秋桐看了看我,迟疑了下,站起来走到酒柜前:“那好吧,我陪你喝点酒,我喝红酒好了。” 说着,秋桐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是打开的了。 秋桐回到饭桌前,打开瓶塞子就要倒酒。 我看着那瓶红酒,突然想到昨晚夏雨在我房间和我喝的就是这瓶酒,昨晚没有喝完,还剩了一大半。 我昨晚就是喝了这酒迷糊过去的。 夏雨竟然没有把这瓶红酒处理掉,竟然还放在了酒柜里,似乎她是大意疏忽了。 夏雨一直就是马大哈…… 想到这里,我的心突突猛跳起来,眼睁睁看着秋桐将酒倒好,然后端起杯子放到嘴边,就要喝—— 下意识地,我突然抬起手臂,伸手就将秋桐手里的杯子打掉—— 随着秋桐的一声惊呼,酒杯落地,摔得粉碎,红酒也撒到了地上和桌面上…… “你——你怎么回事?”秋桐惊魂未定,气恼地看着我,接着手忙脚乱用纸巾擦拭桌子上洒落的红酒。 “这酒不能喝。”我说。 “为什么不能喝?我喝红酒怎么了?”秋桐边又开始打扫地面的玻璃碎片边说。 我没有说话,去卫生间找了一个拖把,将地面拖干净,然后坐回到座位上,看着也坐在那里正用不快而困惑的目光看着我的秋桐说:“今晚……要么你不要喝酒,要么你陪我喝白酒,除此之外,你没有别的选择!” “为什么?凭什么?”秋桐说。 “不为什么,不凭什么!”我说。 “你——你太霸道了!”秋桐赌气地说着,又拿过一个酒杯,又伸手要拿那瓶红酒。、 我的手比她的快,早就把酒瓶拿在手里。 “给我——”秋桐瞪眼看着我。 我没有说话,拿着酒瓶直接去了卫生间,将瓶子里的酒全部倒进了马桶里,然后拿着空瓶子回到餐厅,往桌子上一放:“好了,我让你喝,我让你喝空气去——” “你——你——”秋桐的脸都气红了,皱起眉头看着我说:“你怎么回事?你疯了?” “我没疯,反正你不能喝红酒……刚才我说了,要么喝白酒,要么什么都不喝。”我说:“我就这性格,我喝白酒,你凭什么喝红酒啊,这不公平,既然你不想喝酒,那就干脆连红酒也不要喝了。” 秋桐眉头紧锁,眼里带着奇怪的表情看着我:“你似乎很怪异,你怎么突然这么强词夺理讲话这么夸张,就为了我不喝白酒,你就把酒杯子打碎把红酒都倒掉,犯得着这样吗?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啊?我怎么觉得好奇怪呢?” 我装作无所谓的理直气壮地说:“我自己喝白酒,你不陪我,我心里有气,我有气就这样做……这有神马奇怪的,我就这性格。” 秋桐不说话了,目光困惑地看着我…… 我心里有些发虚,为了掩饰,拿起杯子就喝酒,喝得没滋没味。 自己喝完一杯酒,偷眼看了下秋桐,她还在皱紧眉头看着我…… 我努努嘴巴,拿起酒瓶又给自己倒酒,心里继续发虚…… 倒完酒,秋桐突然哼了一声,把自己的酒杯往我面前一推:“给我倒上——” 我一怔,看着秋桐:“怎么?你也要喝白酒?” “少废话——”秋桐说着,瞪了我一眼。 “你不是不想喝白酒吗?”我说。 “不喝就坐在这里看你拉着驴脸?”秋桐气鼓鼓地说了一句,抿了抿嘴唇。 我一咧嘴,给秋桐倒酒。 倒完酒,秋桐举起杯子:“给我道歉——喝杯道歉酒!” 我忙举起杯子:“我道歉,对不起,我刚才错了,我刚才冲动了,我向领导道歉……领导大人不记小人过,请领导原谅,为了体现我道歉的诚意,我自罚三杯。” 说着,我连喝了三杯酒。 秋桐看着我,突然想笑的样子,但又强行忍住,接着自己也喝了那杯酒。 我看秋桐不生气了,松了口气,笑了起来:“领导这会儿没事了吧?” “哼……”秋桐又瞪了我一眼。 我忙说:“要不,我再自罚三杯。” “得了吧,你是在我面前炫耀你的酒量大是不是?”秋桐说着,舒了口气。 我嘿嘿笑起来,看着她。 她终于忍不住笑起来。 她一笑,我也笑。 笑了一会儿,秋桐叹了口气:“你刚才的行为实在出乎我的意料,实在太夸张……我有些想不通,这不是你做事的风格。” “不错,这不是我一贯的做事风格,但也有二贯的时候啊,我刚才是冲动了,这会儿好了,冷静了,所以赶紧给你道歉。”我说。 “真的是仅仅因为冲动吗?”秋桐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 “绝对的,肯定的,一定的。”我说。 “我不信。”秋桐说。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我说。 秋桐又看了我一会儿,说:“反正我觉得你刚才的行为有些反常……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我不相信你是因为冲动……就因为我不喝白酒,你就这么冲动,这不合乎常规。” 我咧嘴一笑:“做事还非要有什么常规吗?偶尔也有打破常规的时候呢。” 秋桐看着我,半天没有说话。 第1527章听话,叫哥哥 我说:“好了,我再一次给你道歉,为我刚才不礼貌的举动……我实在不该那么冲动的,我要深刻反省自己,我明天回去给你写一份书面检讨,贴到你办公室门口。” “扑哧——”秋桐忍不住笑出声来:“得了吧,少瞎折腾……好了,我原谅你了,我是领导,你是下属,我不和你计较就是……” “哎——这就对了……这才是好孩子。”我呵呵笑着,又举起酒杯:“来,我们干一杯。” 秋桐转了转眼珠,说:“这事不能这么简单就算了。” “你还要怎么样呢?”我说。 “你光道歉不行,还得答应我一个条件。”秋桐狡黠地笑着。 我不假思索地说:“行啊,别说一个条件,就是一万个条件都没问题!” “这是你说的哦……”秋桐笑着。 “昂……是我说的。”我傻傻地点点头。 “那我说了。” “说吧。” “你……得叫我一声——姐!”秋桐说完,脸上突然泛起一阵红晕。 我的心猛跳一下,心里突然有些异动,呆呆地看着秋桐,脱口而出:“姐——” “你……”秋桐似乎有些意外,她没有想到我这么痛快就叫了,而且叫的似乎还很甜。 “姐——”我又叫了一声,心跳继续加速。 “嗯……”秋桐低头答应了一声,脸色绯红,突然显得有些不自在起来。似乎,她刚才是想用这个和我开个玩笑,没想到我顺势就叫了,而且叫了两声。 然后,我喝了杯中酒,秋桐也喝了,脸色继续红扑扑的。 放下酒杯,我边倒酒边对秋桐说:“喜欢我叫你姐不?” 秋桐的神情有些尴尬,还有些羞涩,还有些扭捏,吃吃地说:“不……知道。” “如果不喜欢,那我就叫你妹妹……你叫我哥哥好不好?”我眼神直直地看着秋桐,觉得有些口干。 “你……你说什么?”秋桐低低地说了一句。 “我叫你妹妹,你叫我哥哥,好不好。”我又说,声音有些嘶哑。 “不……不好……我比你大,你该是个弟弟……我是姐姐……” “可是,在我的心里,我想叫你妹妹,想让你叫我哥哥……” “那……不可以。” “生理的和心理的是不一样的……我从心里愿意把你当做妹妹,我愿意做你的哥哥……”我的心里一阵冲动,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结结巴巴地说:“姐……妹妹……你……叫哥哥……叫……哥哥……” 秋桐吓了一跳,想缩回手,却被我抓地很紧,缩不回去。 “你……松开我的手。”她着急地说,脸色更红了。 “听话……叫哥哥……”我的心跳加快,继续结结巴巴地说:“你叫了,我……我就放开手。” “你……” “叫啊……”我的声音里带着渴望和恳求。 “哥……哥哥……”她终于叫了出来,低下头去,脸红到脖子。 “哎……”我答应着,松开秋桐的手,心里一阵异样的感觉。 “你……你是个坏蛋……就知道欺负我……”秋桐揉着自己的手,低低地说了一句。 “我……我要好好保护你……用我的生命来保护你……”我轻声说,脉脉地看着秋桐,心里突然一阵发疼。 “谢谢……谢谢你……”秋桐的眼圈突然有些发红,接着拿起酒杯,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后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她叹息一声,眼圈似乎更红了。 她接着又低下头去…… 我和她一时都沉默了…… 沉默间,我的手机突然来了短信,打开一看,是谢非来的。 “师弟,在机场酒店吗?” 我立刻回复:“是的……在房间里。” “我在机场附近的凯旋大酒店……过来好吗?”谢非回复。 “师姐有事吗?”我问她。 “我们……我自己一个人很孤独,寂寞,想和你聊聊天呢。”她回复。 “真对不起,师姐,我已经洗完澡脱衣睡了……今天很累了……改天吧。”我回复。 片刻,她回复:“你……你真的就不能来陪陪我?” 我回复:“我真的很累了……真的很抱歉,师姐……改天……我一定陪你聊天。” “师弟……你……” “师姐……我……” “好吧……你睡吧……晚安。” “晚安……师姐……” 我松了口气,收起手机。 我就知道谢非不在机场酒店住有打算,果然是。 我知道此刻谢非心里一定很失望,但我没办法,我不能去,我知道去了极有可能会真的做了她,我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在这个迷人的少妇面前把持地住自己。 我不是柳下惠,我承认自己有时候真的会经不住美色的诱惑,虽然我一直在努力让自己做一个洁身自好的人,但……但本能有时候是无法抗拒的,别说我,就是那些大人物包括伟大领袖包括美国克林顿总统都做不到,他们的级别比我高很多级啊,何况我这个小小的科级干部呢? 然后,我看着秋桐:“谢非刚才给我来短信了。” “哦……”秋桐抬起头,看着我。 此时,她的神色基本恢复了正常。 “她约我到她住的酒店去聊天。”我继续说。 “哦……”秋桐的眼皮一跳。 “我拒绝了。”我说。 “为什么不去呢?”秋桐说。 “你懂的。”我说。 “我懂什么?”秋桐说。 “我去了或许会发生些什么,你难道不懂?”我说。 秋桐脸色一红,接着说:“你就那么把持不住自己?” 我说:“我当然会努力把持住自己,但我如果不去,岂不是将这种可能性消灭在萌芽里,不是更保险?” 秋桐说:“谢老师对你有那意思?” 我说:“你难道看不出来?” 秋桐沉默了片刻:“为什么?” “不知道。”我说。 “似乎,周围的女人对你都有那意思。”她说。 “你感觉出来了?”我说。 “我不傻。”秋桐叹了口气:“我不说出来不代表我感觉不到。” “我不喜欢这样。”我说。 秋桐看着我。 “你信吗?”我说。 秋桐缓缓点点头:“我信!” “其实,我只希望一个人对我这样。”我说。 “额……”秋桐不可置否地应了一声。 “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我说。 “我……不知道。”秋桐的声音有些慌乱。 “你知道的。”我说。 “我不知道,我不想知道……不要逼我……”秋桐说。 我说:“你一直在逃避自己。” “我愿意逃避,我愿意。”秋桐说。 我没有说话,点燃一支烟,慢慢地吸着,看着秋桐。 “谢老师是有家室的人,为什么会对你有那意思?”一会儿,秋桐说。 “这个你得问她。”我说。 “你是不是觉得她很漂亮很迷人?”秋桐又问。 “不错,她的确是一个很迷人的少妇,少妇的魅力和风情往往是少女无法比拟的,往往对男人有着异乎寻常的吸引力……但是,在我眼里,这世间,没有任何一个女子能比得过你,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像你对我有吸引力……没有任何一个女子有你美丽。”我说。 “你……你实在太高看我了。”秋桐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知道你因为你自以为不可更改的现实,你一直在努力把我往海珠身边推,努力撮合我和海珠,可是,这却不是你内心的真实感受,你的心里在想什么,或许,这世界上,只有两个人知道,那就是我和你……你明白自己的心,我同样也明白。”我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秋桐的身体一抖,接着使劲摇头:“我不明白自己的心,你同样也不会明白……我们,都不会明白。” “你在撒谎……不但我明白你的心,其实,你也明白我的心,你明明是很清楚的。”我固执地说着,心里涌起一阵伤感。 “不管你我是否明白是否清楚,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都有各自的现实,无法更改的现实,人都要讲良心,知恩图报,这是我的性格,相信换了你,你也会如此做……我……对于我们……早已不抱任何幻想,我只希望在这个现实的现实世界里,看到你和海珠能好好的,能有人疼你爱你照顾你,你能有一个幸福的婚姻和家庭,海珠和你能快乐开心地生活在一起,这样,对于我,也是一个解脱,我也会感到欣慰。” “你的眼里只有我,只有海珠,你的眼里只有你的恩人父母,只有你的恩人一家人,只有知恩图报,却唯独没有你自己,”我说:“即使看到我和海珠走进了婚姻有了家庭,即使看到海珠是幸福的,那么,你以为我会有真正的开心和幸福吗?你以为你自己真的就能感到快乐和宽慰吗?” “我没有别的办法,我没有其他任何选择,我只有一条路可以走,这条路,是不能回头的,即使是不归路,我也要走下去……在现实里,我不企望什么幸福和快乐,我只要能不时在空气里找寻到逝去的记忆就知足了,只要能在空气里回忆起那昔日曾经在灵魂里拥有的东西就可以了…… “我们都是有理智的人,都是社会的人,都是生活在现实中的人,现实是不可逃避的,现实是必须要尊重的,良心是必须要敬畏的,我不想因为自己的所谓幸福去伤害更多无辜善良的人,我不能…… “夏雨那天说的其实很对,时间和空间会改变一切,这时间,没有任何东西能经得起时间和空间的考验,岁月,终究会告诉你我,我们所经历的,只能是空气中的一场虚拟和虚无…… “现实里,我们都会有各自的生活轨迹,我们终究都会沿着命运安排的轨迹走下去……在这条轨迹上,你终究会收获你的幸福。” 秋桐的声音充满了无奈无力的悲楚和凄凉。 看着秋桐悲戚的神情,我的心痛地厉害,眼睛有些发潮…… 我又抓过秋桐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 秋桐的手有些冰冷,还有些无力。 她没有试图挣脱,用楚楚的目光看着我…… 正文 1103.说你爱我 第1528章 “你在折磨自己,你在虐待自己,你在煎熬自己。”我说。 “我愿意。”她说。 “我知道你的心里很苦很痛。”我又说。 “我……” “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苦有多痛吗?你知道我有多少个不眠之夜是因为你吗?你知道我和海珠在一起的时候,会有多少次想起你吗?”我的声音颤抖着。 “对不起……对不起。”她的眼圈又开始发红,眼里带着心疼的目光。 “甚至,我和海珠在一起……做那事的时候,我都会突然想到你,一想到你,我一下子就……”我说不下去了,喉咙突然哽住了。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秋桐满脸愧疚之情,喃喃地说。 “不,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是这个狗娘养的现实……是这个混账操蛋的世界。” “不,你没有错,现实没有错,世界也没有错,错的,只是我……我根本就不该出现在你的生活里,根本就不该出现在你的空气中。”她说:“对你,我除了说抱歉,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我只能深深对你抱歉,对海珠抱歉……我们的认识,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就是个悲剧性的错误……我们根本就不该认识的,即使在空气里的认识,也是个错误。” 我的心里充满了疼怜和酸楚,看着秋桐说:“我……我想告诉你,我想在空气之外告诉你……我……我爱你……” 这一刻,我终于说出了压抑许久的三个字。 她的身体一颤,双手一抖,愣愣地看着我。 “我爱你……你是这世间我唯一最爱的女人,是我灵魂里无法挥去的最爱!”我说。 她的眼圈顿时又红了,看着我…… “告诉我,你也是爱我的……你心里只爱一个男人,那就是空气里的亦客,现实里的易克!”我握紧她的手。 她的手在微微颤抖,依旧冰冷。 她默默看了我一会儿,轻轻摇摇头:“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我不能……空气里的亦客已经消失了,消失在我梦幻过得天堂里,现实里的易克,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我会深深祝福着他,祝福他平安快乐幸福……但我和现实里的易克,只能是两条永远也不会交织的平行线……即使再无限接近,也永远不可能到达。” 说完,秋桐轻轻抽出手,自顾喝光了一杯酒,眼神有些凄惨。 我也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心里充满了巨大的酸楚和悲凉,还有憋闷的抑郁和失落…… 我们默默地互相对视着,相对无言。 我们又喝了一杯酒,继续沉默着…… 她似乎喝得有些多了,脸上带着几分红晕。 而我,也有了几分酒意,虽然我喝得不多,但,酒不醉人人自醉。 “我爱你……”我又说。 她紧紧抿住嘴唇。 “说你爱我……”我固执地说。 她低下头,不说话,身体微微颤抖…… “说你爱我……”我又说了一遍,声音有些酸涩苦涩干涩。 她抬起头看着我,带着乞求的目光:“求你……别逼我……不要。” 虽然我们都有了酒意,但她似乎还是头脑有几分清醒,依然不肯放松最后的底线。 我没有说话,站起来走到她身后,两手放在她的肩膀。 她坐在那里没有动,身体继续轻微颤抖着…… 我的手抚向她的脸庞,手指在她脸部皮肤五官上轻轻滑动,轻轻抚摸着她娇嫩的脸颊…… 她突然用手抓住了我的手,浑身颤抖加剧。 我低头吻了吻她的头发,很好闻的一股香味。 然后,我将嘴巴贴近她的耳朵,低语:“我爱你……” “不……不……不要这么说。”她慌乱的声音。 “我知道,你也爱我,很爱很爱我……无论是空气里的还是现实里的。”我继续低语,酒精的刺激让我浑身血流加快。 “不……不……”她喃喃地说着,身体抖地厉害。 我感觉到她的脸很烫很烫。 我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开始发热。 似乎,这鼓励了我。 我的大脑突然迸发出一阵不可遏制不可压抑的冲动,不假思索突然就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啊——”她一声惊呼,还没有来得及说出话,嘴巴就被我的嘴巴堵住了。 毫不迟疑,我紧紧抱着秋桐,大步往楼上她的卧室走去—— 秋桐挣扎着,发出慌乱的声音:“不要……你不要……放下我……放下……” 我紧紧抱住她的身体继续往楼上走,一声不吭,浑身发热。 走进卧室,将她平放在床上,不待她起身,我就压了上去…… 她的喉咙发出急促的含混的声音,两手在我胸前胡乱挥动着,想推开我。 我压住她的身体,看着她。 她两眼无助而无力地看着我,发出乞求的目光:“求求你,不要这样……放开我……” 我轻轻摇了摇头:“不——我不。” “你这样……我……我们……”她断断续续地说着,有些语无伦次。 “说你爱我……”我低下头,在她耳边低语。 “不……别逼我……别……她发出微弱的声音,带着极度的酸楚和惊惶。 “说……你爱我……”我又说。 “求你……不要逼我……我……我……” 我不再说话,倏地又吻住了她。 我开始进行下一步…… 她突然就开始极力挣扎起来,挣扎地很果断,我无法将她的身体恢复原来的位置和状态。 “不……不……绝不可以……不行……不能这样,我们……不能这样。”她惊惶地叫着,身体缩到了床头。 我一怔,看着她。 她蜷缩在床头,一眼看到了我兴奋的柱子哥,脸色变得更加惊慌,倏地红了起来。 我愣愣地跪在那里,看着她。 她用双手捂住脸,哀哀地说:“对不起……我们不能这样……我们不能再重复以前的错误。” “你在折磨自己,你在欺骗你自己。”我的声音有些嘶哑,心里突然感到很难过,我的泪水突然流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不要逼我……我真的不能……真的不可以。”她又哭了出来,哭得很伤心,肩膀一耸一耸的。 听到她如此的哭泣,我的心软了,在倍感悲伤的同时,又涌起无限的疼怜。 我知道,自己这一次又完了,功败垂成。 她的眼里发出痛楚的目光,突然猛地抱住我的身体,将脸埋进我的怀里,身体剧烈抽搐起来…… 她开始哭泣,哭得无声但很猛烈。 她越是哭地无声,我的心越是疼痛。 我用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在她耳边低语:“想哭就放声哭出来吧……我知道你的心里很痛苦很压抑……哭吧,痛痛快快哭吧。” 她却停住了哭泣,在我怀里沉默了起来。 我深深叹息了一声,擦干自己的眼泪,低头吻了吻她的头发。 她慢慢离开我的怀抱,我递过去纸巾。 她用纸巾擦干眼泪,然后下了床,进了卫生间。 我坐在床沿上,点燃一支烟,默默地吸起来…… 一会儿,她出来了,刚才被我弄地凌乱的头发梳理好了,衣服也整理好了,神色有些恢复了正常。 她默默地坐在床头的沙发上,看着我,眼神里带着极度的不安和忧郁。 “刚才……我……我太过分了。”我说。 她低下头。 “我知道自己不该这样……我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我清楚自己这样很不对。”我继续说,声音有些失落和低沉。 她抬起头看着我。 我默默地注视着她。 “我……我没有责怪你……”她轻声说。 我的心一颤。 “我……我理解你刚才的冲动,我理解你刚才的作为……可是,我却不该那样,不该放纵自己……我刚才是放纵了自己了……我实在是不该,我的放纵怂恿鼓励了你,所以,不怪你,都怪我…… “我错了……我不停告诫自己不要犯错误,可是,我总是管束不住自己,我总是要在崩溃的边缘一再犯下错误……我真的……真的不能原谅自己。”她语无伦次地说着,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愧疚和不安,又深深低下头去。 “不……你没有错……如果一定要有人错,那也是我……”我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悲酸。 她抬起头,默默地看着我,一会儿,轻轻摇了摇头。 “不要说了……忘掉这一切吧。”她说。 我狠狠吸了一口烟。 “我们……下去吧。”她站了起来。 我将烟头熄灭,站了起来,看着她。 她清澈明亮的目光看着我,眼神一动,接着说:“对不起……我让你痛苦难受了……你的身体,此刻一定很难受。” 我深深呼了口气,此刻我的身体其实已经不难受了,**一扫而光,但我的灵魂却极其痛苦,这痛苦远比身体**没有得到发泄带来的痛苦巨大。 “谢谢你……”她突然说了一句让我摸不到边际的话。 我不懂她这话的意思是什么,不知她是谢我什么。难道是谢我刚才对她的一番亲热带给她的从来没有过的来自生理和心理的感受? 是的,她从来没有感受过的,那一次丹东之夜,我和她都没有感受到。 她没有感受过这种东西,而我,却不止一次感受过了。虽然不是和她,但我却知道快感的滋味。 我的心里又是一阵痛楚,看着她,张开胳膊,轻声说:“过来……我抱抱你……” 她犹豫了一下,看着我。 “过来。”我说,声音里带着几分伤感,目光里带着几分恳求。 她没有说话,慢慢走了过来。 我缓缓将她抱进了怀里。 我轻轻抱着她的身体,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搂住我的腰。”我在她耳边轻声说。 她停顿了下,接着双手搂住了我的腰。 正文 1104.梦幻般 第1529章梦幻般的一夜 我们就这样拥抱在一起,默默地站在那里。 此时,没有了**的冲动,有的,只是心灵的默契和交换。 我们谁都没有再说话,就这么拥抱在一起,就这么站在那里。 此时,我突然觉得我和她之间,是那么纯洁那么清净那么安静,似乎,这世间只有我和她,没有了任何烦忧和苦恼。 此时,我什么都不想去想不想去做,只想和她就这样拥抱着站在这里。 似乎,此时,我们之间正在用心灵默默交流,灵魂在默默交融着,这交融是如此的洁净,不掺杂任何性裕的成分。 我此刻如此感觉,不知她是如何想的。 良久,听到她轻微的一声叹息…… 我也不由叹息了一声,将她搂地更紧。 蓦地,我似乎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她是谁。 蓦地,我似乎看到了浮生若梦,而我,也成了那个空气里的亦客。 似乎,这是在天堂,在梦幻的空气里,在缥缈的空间里。 在这无忧的空间里,浮生若梦和亦客在一起。 “你在想什么?”我终于开口了。 “我在想……”她的声音有些呢喃,还有些恍惚:“我在想……我看到了天堂……我将自己幻化为空气里的浮生若梦,我和空气里的亦客在虚无的空间里。” 我的心猛地一颤,原来,她和我想的是一样的,原来,她也进入了梦幻的空间。 “如果一个人,能永远活在梦里,那该有多好。”她的声音充满了憧憬,还带着几分空落。 我没有再说话,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心里充满了潮湿…… 迷惘间,似乎听到了浮生若梦的声音:“有些事,你真别看太清,看太清,心痛;有些人,你真别看太懂,看太懂,伤情。人生,就是一种糊涂,一份模糊,说懂不懂,说清不清,糊里糊涂,含含糊糊。人生看不惯的东西太多,看清、看懂,全是自找伤心。给生活罩上一层薄雾,不是自欺,而是对自我的保护。凡事太认真,苦了心,累了自己。” 这是浮生若梦曾经和亦客说过的话,那是在那个虚拟空间里说过的话。 如今,虚拟依旧在,只是浮生若梦和亦客却已经很少出现在那个空气里。他们在那空气里的风花雪月终究只能成为一场回忆,成为彼此灵魂里虽然无法抹去但却终归要消逝的一场记忆…… 似乎,鸭绿江游船的那一场邂逅,注定会成为一个无言的结局。 似乎,扣扣空间里的那一段情缘,注定会被现实化为无影无踪的齑粉。 这很悲哀,又很残酷。 这很无奈,又似乎是注定。 这世间的一切关于我和她的美好,似乎只有在幻觉里才能找到。 此刻,我们就在这短暂的幻觉里…… 我和她都明白,美好的幻觉终究会是一场梦,终究现实会打破这缥缈的虚无,终究我们会面对现实面对生活面对纷繁杂芜的世界。 突然,我听到楼下门口有什么动静,似乎是有人在开门。 我的身体一抖,秋桐也听到了,身体也一颤。 我们迅速就回到了现实,忙分开身体。 “你不要下去,呆在这里别动。”我急促地说了一句,然后快速出了秋桐卧室,直接下楼。 这个时间了,什么人来这里呢? 我警觉地迅速下楼,边警惕地看着门口方向。 穿过客厅,走到门口,门正好被打开,夏季风尘仆仆走了进来。 原来来人是夏季。 他不是在天津吗?怎么到这里来了?我一愣神。 夏季看着我,呵呵一笑:“易老弟。” 我迅速恢复常态,笑了笑:“夏老兄来了。” 夏季边往里走边说:“你们吃饭了吗?” “正在吃。”我跟在他后面。 夏季穿过客厅走到餐厅,说:“咦——秋总呢?” “我在这里呢。”我还没来及回答夏季的话,秋桐从楼上下来了,神色正常地笑着:“夏董怎么没打招呼突然就来了……你不是在天津的吗?” “呵呵……”夏季看着秋桐,笑着说:“天津的事情忙完了,客户要到北京,我就陪着来了,这不,刚坐城际列车到了北京,客户去了酒店,我就直接来这里了……知道你们也在这里,就过来和你们会合了。” 我想夏季说陪客户一起来北京是假,知道我和秋桐独处这别墅不放心是真,他来这里显然是有目的的。 “哦……”秋桐笑了下:“夏董还没吃饭吧?” “没呢。”夏季说。 “那好,我和易克正在吃饭,大家一起吃吧。”秋桐说。 “呵呵,好啊,看来我还真赶上了。”夏季说。 秋桐接着就又添加了一副餐具,夏季去洗手间洗手。 我站在饭桌边发呆。 秋桐这时看了我一眼,伸手指指我下面。 我一低头,靠,我的裤子拉链还没拉上呢。刚才只顾把柱子哥塞回去了,忘记拉拉链。 我忙拉上拉链,秋桐脸色红了下,接着坐下,我也坐下,这时夏季洗完手出来了。 “呵呵,你们在喝酒啊……”夏季说。 “是啊,我和易克喝了点酒,还没吃饭呢……夏董也来一杯。”秋桐说着为夏季倒了一杯酒。 夏季坐下,看了看我,又看看秋桐:“怎么,刚才你们不是在喝酒吗?怎么秋总从楼上下来呢?” 夏季的眼神带着几分狐疑。 秋桐不动神色地笑了下:“我们正在喝酒呢,你来的时候,我刚巧上楼去接个电话,手机放在楼上卧室了。” 秋桐解释地很合理,虽然她不动声色,但我还是看出她的眼神有些紧张,毕竟,撒谎不是她的强项。 “哦……”夏季点点头,又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看看秋桐:“是这样啊……呵呵……” 夏季笑得似乎有些干巴,我看着夏季,冒出一句:“夏老兄以为是怎么样呢?” 夏季微微一怔,神色有些尴尬,接着又笑:“我没以为怎么样啊,秋总说了,我自然是信的,呵呵,易老弟想到哪里去了呢。” 我呵呵笑了下:“我没想到哪里去,我是怕夏老兄想多了。” 夏季说:“易老弟多心了,别人的话我可能不会相信,但秋总的话,我向来是十分相信的。” 秋桐抿了抿嘴唇,举起酒杯:“好了,大家先喝一杯酒吧,夏董刚到,风尘仆仆,给夏董喝杯接风酒吧。” “好啊,老兄,来,喝杯接风酒。”我举起酒杯,看了秋桐一眼。 夏季举起酒杯:“谢谢二位。” 我说:“说谢就见外了,老兄,别忘记,这可是在你家的别墅,你是主人呢……我和秋总虽然比你先到,但我们却是客人。” 夏季笑了起来:“那……要不,这杯酒我就算是主人的欢迎酒了……欢迎二位来我家做客。” 秋桐说:“谢谢夏董了。” 我说:“那就喝两杯吧,一杯是老兄的欢迎酒,一杯是我和秋总给你的接风酒。” “好啊,来,先干第一杯,欢迎酒!”夏季一饮而尽。 我和秋桐也都干了。 然后,大家又喝了第二杯接风酒。 夏季拿起筷子吃了几口菜,说:“哎——这菜真不错,真好吃,一定是秋总的手艺吧?” “见笑了。”秋桐说。 “想不到秋总还有一手好厨艺,难得啊……”夏季笑看秋桐,接着举起酒杯:“秋总,来,为你的一手好菜,干一杯。” 夏季和秋桐喝酒,我被晾在一边了。 秋桐说:“夏董,不能单独只和我喝哦……这一桌菜,不是我自己做的,是我和易克一起做的。” “哦……”夏季一愣,接着看着我:“想不到易老弟也会做菜啊,呵呵……来,易老弟,干一杯,我敬你们二位大厨。” 我看了一眼秋桐,秋桐抿嘴一笑。 我举起酒杯…… 三杯过后,秋桐的脸色又微微有些泛红。 夏季看着秋桐:“呵呵,秋总,看来我来之前你没大喝啊,这会儿才见到酒意。” 秋桐笑了下,没有说话。 我说:“是啊,秋总刚才没大喝酒,光我自己喝的,她就是意思意思抿了抿嘴唇而已。” 秋桐还是笑,没有说话。 夏季一听,很高兴:“那看来我面子不小啊,我一来,秋总连喝三杯。” 一听夏季这话,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夏季自我感觉真是太好了。 “主人来了,怎么敢不喝呢?”秋桐打趣地说了一句,似乎,她在配合我刚才的话。 “客气,客气……大家都是朋友,不要硬分出什么主人客人嘛……这次劳烦你们专门来北京送夏雨去美国,我确实很感激的,还没给你们喝杯感谢酒呢。”夏季说着又举起酒杯:“来,二位,感谢二位辛苦一趟。” 我和秋桐对视了一眼,举起酒杯…… “我这个当哥哥的,说起来很惭愧,自己的妹妹到美国去,都没能亲自来送她。”夏季面有愧色地说。 “不要这么想,我和易克来送也是一样的……你的工作脱不开身,可以理解的……夏雨也没有见怪啊……”秋桐说。 “秋总真的很善解人意。”夏季说。 “易克也是这么认为的呢……这话是他先说出来的。”秋桐说。 秋桐突然很会说话了,我心里暗笑了下。 “哦……”夏季看看我,点点头:“呵呵,那就是易老弟和秋总都是善解人意的人了。” “夏雨走得很顺利,一切都很顺利。”我说。 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突然有些不安,我想起了昨夜,想起了昨夜被夏雨放倒之后不知发生的何事…… 第1530章解决个人问题 夏雨走得是很顺利,只是走之前的那一夜不知是否淡定安静。 “嗯……有你们二位来送,我自然是一万个放心的。”夏季说。 “你何时回去?”我问夏季。 “明天你们要回去是不是?”夏季说。 “是的。”我点点头:“星海机场大雾,航班延误,改为明天了。” “我可能要后天回去了……这里还要处理点事……明天我送你们去机场好了。”夏季说。 “不必客气,我们打车去就行,你还是忙你的事情吧!”秋桐说。 “那怎么可以?你们可以千里迢迢来送我妹妹,我怎么能不送你们呢?”夏季说:“就这么定了,我明天送你们到机场。” 夏季既然这么说,我和秋桐也就不坚持了。 大家继续喝酒。 又喝了几杯酒,夏季微微有些醉意了,看着我和秋桐,目光有些迷离。 我说:“老兄,你喝多了?” 夏季说:“没有啊,难得和你们二位有单独喝酒的机会,难得大家有如此的空间一起聊天,怎么会喝多呢,酒逢知己千杯少啊……” 秋桐笑了笑,我也笑了。 “海珠最近还好吧?”夏季突然问我。 “还好。”我说。 “听夏雨说,海珠在宁州做地不错,开了酒店和旅行社……海珠真不简单,这么快就又东山再起了,可惜啊,我们集团和海珠的旅行社正合作的愉快呢,海珠这么一走,我们还得另外找合作伙伴,到现在都没找到合适的。”夏季有些惋惜地说。 我没有说话,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 “老弟和海珠快要结婚了吧?”夏季又说。 “嗯……年底结婚。”我说。 “好啊,祝贺啊,到时候我一定要争取亲自去参加你和海珠的婚礼,好好喝你们的喜酒。”夏季说:“哎——老弟和海珠,可真的是郎才女貌,最匹配不过,天生的一对啊……秋总,你说是不是?” “是的。”秋桐点点头。 我的心里突然有些索然。 “易老弟和海珠妹子的婚姻,可以说是我们周围年轻人爱情的典范啊,珠联璧合,门当户对。”夏季又说。 “呵呵……”我笑了下,看着夏季:“老兄,你的个人问题什么时候解决呢?” “我……”夏季笑了下,看了一眼秋桐,接着说:“呵呵,我不急,不急。” “你不急,老爷子可是会着急的。”我说。 “爱情这个东西是要看缘分的,缘分到了,自然就有了。”夏季说着,又看了秋桐一眼。 秋桐低头吃菜,没有答话。 “老兄,你理解的爱情,是怎么样的?”我问夏季。 “我理解的爱情。”夏季沉吟了一下,然后说:“曾经,我认为爱情是可以不用考虑任何东西的,只要你有情我有意就可以,但现在,我似乎觉得,爱情这个东西,是不能脱离现实而言的,爱情,是要放在现实里来考虑的。” “此话怎么说?”秋桐抬头看着夏季。 我也看着夏季。 夏季深呼吸一口气,晃了下脑袋,说:“几乎每个人都在渴望着爱情,我不知道别人是不是很了解爱情到底是什么,我自己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经常问自己这个问题,直到最近才真正地感觉恍然悟知一二。” “说来听听。”我来了兴趣,看看秋桐,她似乎也颇有兴趣。 夏季看我们的神态,来了谈话的兴致,说:“我其实觉得,爱情,从本质上来说,就是交易,就是一个各取所需的交易。” 酒后的夏季,似乎要吐真言了。 我和秋桐看着夏季,等他继续往下说。 “我们知道动物在发情期才强烈地追求异性,而在交完成后有的物种就此分道扬镳,由雌性独自承担生育的责任;有的物种则继续在一起培育下一代。动物世界的这种两性之间行为是否就是爱?我想没有人会否认动物世界里存在父母对子女的爱吧,那么我们就应有相同的道理来承认动物世界里的两性之间的行为也是爱——为了传种接代的本能之爱。”夏季说。 我和秋桐点点头。 “从动物进化而来的人类在发展过程中有母系社会这样一个阶段,那个阶段两性关系可能并不是唯一固定的,男性在播下种子之后有可能就不知踪影了,所以那个时候的族群是以母亲带着孩子的基本单元组成的,而当时的男人可能就是女人的公用玩物,既要为整个族群提供种子,还要捕获食物、保卫安全等等。母系社会的出现证明人类的两性之爱首先同样也是为了传种接代的本能之爱。”夏季继续说。 “额……”我不由点了点头,觉得夏季想得挺深远,到了母系社会了。 “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男性在获得食物、攻击和防卫等方面的能力比女性越来越强,并且男性之间的差别也越来越大,男性中的最强者在击败其它的男性成为王者,奴役着其他男性,并将族群中他喜爱的很多女性据为己有独享,这种喜爱除了为了传种接代之外,应该更增加了鱼水之欢的目的了……此时是奴隶社会。” 夏季端起水杯喝了几口水,然后继续说:“再向前发展进入封建社会,封建社会的两性关系与奴隶社会并无大的区别,同样是强大的男性可以独享多名女性,并且玩乐的目的甚至大过生育,比如西门庆……此时的女性跟奴隶社会一样处于弱势的被支配地位。” “嗯……”秋桐认真地听着夏季的话,点了点头,边看了我一眼。 “时代的车轮转进了现代社会,社会文明有了很大的发展,两性关系上最大的进步是通过法律规定了一夫一妻制,而且女性在与男性的能力比较中有了明显的回升,在一些生物方面的属性上无可否认还存在一定弱势,但在某些社会方面的属性上与男性基本相当甚至可以超越男性,例如经济能力。” 夏季继续说:“从动物和人类社会发展历程的各个阶段的两性关系可以总结出人类两性之爱的目的首先是生物的本能行为,即为了传种接代的爱;然后是鱼水之欢的爱,这是人类作为独特的高等动物的独特的自然属性;再然后是为了获得社会属性方面的利益,诸如寻求更好的生活、安全感、资源整合等等。” “按照你的说法,那么,两性之间的爱情是为何而生呢?”我说。 “因目的而生!”夏季说。 “目的?”我说。 “是的。”夏季点点头:“两性之间的爱情乃是因其目的而生,没有这些目的也就不会产生爱情。一个人在众多认识的异性中为什么只对其中一个或几个产生爱情呢?乃是他们可以承载她爱情的目的,譬如一个20岁的帅小伙通常可能会对一个18岁的美少女而不会一个81岁的老太婆产生爱情就是这个道理。” 我和秋桐不由笑了起来。 “爱情是达到上述目的的一种方法,这种方法就是为了收获而去付出,希望收获的就是那各种目的中一部分或者全部,而付出的则是对方视为目的的内容。也就是说爱情的双方各取所需,而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就必须付出对方视为目的的东西作为成本。 “从本质上说,这是一种交易,交易的是诸如生育、身体、感情、物质等等,并且这种交易能够产生不交易所不具备的快乐、幸福等。通常认为这种交易应包含感情,并且往往感情是很重要的判断是是否进行交易的参数,但是确实也会有一些这种交易是并没有多少感情做基础。” 我和秋桐都若有所思地看着夏季。 夏季看了看我,又看看秋桐,然后说:“其实,大部分的爱情都是自由的双向选择。相对来说男爱情的目的多首先注重于鱼水之欢和生育本能方面属性,所以男性多要求女性漂亮、温柔、是初女、忠贞、有生育能力等。 “而女人爱情的目的则多首先注重于经济能力等社会属性,因此多要求男性有车有房、事业有成、有社会地位等……从微观的个例来说,只要双方你情我愿自由双向选择,彼此有什么样的目的都是允许的。” 夏季说完了,自得地笑了下,又看着秋桐,眼神又有些不定。 夏季看秋桐的目光让我心里很不舒服,但我无法阻止他如此。 秋桐微微笑了下:“夏董的见解很精辟,也很深奥,我似乎有些一知半解。” “不会吧,秋总你一定很明白我的意思的。”夏季带着期待的目光看着秋桐。 秋桐摇了摇头:“真的是一知半解……或许易克能听明白。” “我也是一知半解,不过,我要回去好好琢磨琢磨。”我说。 此时,我当然能听懂夏季的这番话,甚至,我还能感觉出他没有说出的意思。 我相信秋桐也一定能听明白夏季的这番话,或许,她也能感觉得出某些味道。 我和秋桐都在揣着明白当糊涂。 听我和秋桐如此说,夏季有些失望的表情,接着又呵呵笑起来,看着我:“易老弟,你觉得像秋总这样优秀这样内外兼修才貌俱佳的女性,什么样的男性最适合她呢?” 我说:“不知道……你说呢?” 夏季说:“这个……呵呵……或许,我也不知道……不过,据我的观察,似乎,在周围我认识的男性里,还没有人能匹配地上秋总。” 夏季这话显然是说包括我在内的男性都匹配不上秋桐,但只是周围他认识的男性,不包括他自己。 他可以自己不认识自己的。 正文 1105.煎熬的 第1531章煎熬的一夜 秋桐的神色有些不自在,说:“好了,不要谈论我,谈点别的吧……对了,夏董,你们集团最近的发展怎么样呢?” 秋桐显然是要转移话题。 夏季一听秋桐问这个,来了精神:“虽然现在是经济危机时期,但集团今年的发展形势很好啊,截至目前,集团的经济总量比去年增加了很多,增长速度一直保持在两位数上,集团经营正在向多元化发展,正在涉足更广泛的行业。” 秋桐赞许地点点头:“夏董真是经营管理有方啊……实在佩服夏董的经营管理能力。” 秋桐夸赞夏季得到话突然让我心里有些不舒服,还有些不服气,我觉得我要是在夏季的位置,说不定能干的比他还好,我觉得自己的经营管理能力并不比他差,只是我没有机会而已。 而这样的机会,我断然是没有可能的,我没有老黎这样一个老爸。 虽然老黎一直想让我叫他爹,但我知道我这儿子的含金量和夏季显然是不同的,有天壤之别。而且,我也不愿意沾老黎的什么光,那也太降低我的人格了。 我没有了继续聊天的兴趣,说:“喝得差不多了,吃饭吧。” 秋桐看看我,也说:“我也喝了不少,吃饭吧。” 夏季看看我和秋桐,有些兴致未尽地说:“好吧,吃饭。” 大家一起吃饭。 吃过饭,大家在客厅里喝了一会茶,看了一会电视,然后就打算休息。 “你们……住的房间是怎么安排的?”夏季说。 “我住楼下的卧室……昨晚秋总和夏雨住楼上的。”我说。 “哦……”夏季点点头,又看着秋桐。 秋桐说:“夏董,你一般来这里是住那个房间呢?” “我住楼上的卧室的。”夏季脱口而出。 一听这话,我的心一紧,我住楼下,秋桐和夏季住楼上,这如何使得。 夏季喝了不少,这家伙和秋桐一起住在楼上,万一他要是半夜起来找水喝进了秋桐的房间怎么办? 夏雨能半夜起来喝水,夏季也不排除这可能性。 可是,这是在夏季的家里,他想住哪里就住哪里,我没有决定权。 我不由神色不安起来…… 秋桐微微一怔,看看我,似乎,她也明白我的心里所想,知道我在担心什么,似乎,她也明白自己没有权力决定夏季住楼上还是楼下的。 夏季接着用半开玩笑的口气说:“看,秋总,你住在这里,易老弟在楼下保护你,我在楼上保护你,安全系数多高啊……” 秋桐接着也笑起来:“好啊,好吧,那大家休息吧,晚安,我先上楼了。” 说着,秋桐又看了我一眼,然后径自上楼去了。 夏季的神情看起来似乎很满意,看着我说:“老弟,我们也休息吧。” 我此时恨不得和夏季彻夜长谈,说:“急什么啊,老兄,我们再聊会吧,好久没有和你聊天了。” 刚才酒桌上我不想继续聊天,这会儿却突然来了聊天的兴致。 我很想和夏季聊一个晚上,一直聊到天亮,聊到秋桐睡醒起床。 夏季笑笑,站起来:“今天不了,我今天很累了,改天我们兄弟俩再好好聊吧……你也去休息吧……晚安,老弟。” 说着,夏季不再理我,也上楼了。 我眼睁睁看着秋桐和夏季先后上楼,心里有些心急火燎不安躁动,却又无可奈何。 我怏怏地关了客厅的灯,去了卧室,衣服也没脱,躺在床上发呆…… 这一夜注定是要很难熬啊,我恨不得立刻就天亮。 可是,夜还很漫长…… 正在煎熬间,手机来了短信。 我打来一看,秋桐来的。 “好好睡觉。” 我立刻回复:“他在那个房间?” “隔壁!”秋桐回复。 “隔壁?” “嗯……” “你……躺下了?” “嗯……躺下了。” “脱衣服了吗?” “你……你在说什么?” “脱没脱?”我坚持问。 “嗯……睡觉当然要脱衣服。” “我躺在床上,却没脱衣服。”我说。 “唉……不脱衣服睡不好啊,好好脱衣睡吧。”她回复。 “睡不安稳,怎么办?”我回复。 “为何睡不安稳?”她问我。 “你说呢?”我说。 “你……想得太多了……好好安心睡吧。”她说。 “说的容易,怎么安心地下来呢?我不想想太多,但我无法不想太多。”我说。 “你呀……净胡思乱想……好吧,我把房门反锁上,可以了吧?”她说。 我放心了,说:“很好……到底还是你知道我在担心什么。” “你真的想的太多了,夏季不是那样的人。”她说。 “好吧,他不是那样的人,我是小人,小人之心,行了吧?”我心里有些不快。 “你不要这么说呀。” “我不这么说我怎么说?你既然这样说那你让我怎么说?”我反问她。 “好,好,算我说错了话,我给你道歉,行了吧。”她说。 “道歉什么?你没有错你道歉什么?”我说。 “我错了,我有错,行不行啊,小少爷。”她说。 她叫我小少爷,我忍不住想笑,说:“其实,你不了解男人的……特别是酒后的男人。” “嗯,我不了解,你了解,好了吧?”她说。 “我说的是真的。”我说。 “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你酒后不就验证了吗。”她说。 “我是例外,不算。”我说。 “你为什么就是例外呢?”她说。 “因为我和你是自己人,我们自己人不算数。”我说。 “得了吧你……滑头。”她说。 “嘿嘿……” “笑个鬼啊你……” “你笑一个我看看。” “不——” “笑一个,给大爷我笑一个!” “去你的,还大爷呢……我看你就是霸道的少爷。” “我要是少爷,那你就是少奶奶。”我说。 “不要这么说……不许再这么说。” “那你就笑一个给我!” 她发过来一个笑脸。 “这还差不多。” “晚安。” “嗯,好梦……浮生若梦。” “好梦。” 我放下手机,脱了衣服,安心睡了。 第二天,我起床的时候,秋桐已经起床了,正在厨房做早餐。 我简单洗漱了下,走进厨房,走到秋桐身后,低声说:“夏季呢?” “还在睡吧。”秋桐边忙乎边说。 “昨晚……没什么事情吧?”我迟疑了一下,说。 秋桐沉默了下,然后说:“没事。” 秋桐虽然说没事,但她短暂的沉默却让我心里不由一个咯噔。 我刚要继续问她什么,夏季下楼了,进了厨房。 “早——”我忙回身和夏季打招呼。 “早——”夏季回应了我一声,似乎有些无精打采。 “昨晚休息地不错吧?”我问夏季,看着他的眼神。 “还好啊,你呢?”夏季笑了下,我似乎觉得他笑得有些牵强。 “我睡得很好啊,一觉到天亮。”我说。 “哦,呵呵……”夏季又干笑了下,看了一眼秋桐的背影。 秋桐这时回过身,看着我们说:“早餐做好了,大家准备吃饭。” 我和夏季对视了一眼,然后坐到餐桌边。 吃过早饭,大家一起去机场,夏季跟着去机场送我们。 星海机场的大雾散了,飞机可以起飞降落了。 我和秋桐和夏季告别,去安检。 夏季看着秋桐,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又看看我,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笑着和我们挥手告别。 “夏董再见。”秋桐微笑着对夏季说。 “老兄,改天星海见,有空好好聊聊啊……”我说。 夏季咧咧嘴,说:“祝二位一路平安。” 我和秋桐进了安检口,安检完,我回头看了下,夏季还站在那里,眼神似乎有些惆怅,还有些失落…… 我们到了登机口,看到谢非早就来了。 看到我们,谢非笑着说:“二位在机场酒店食宿可好?” 秋桐看了我一眼,接着微微笑了下,没有说话。 我说:“嗨——机场酒店的食宿,免费的,你想想还能好到哪里去?和我一个房间的大胖子,打了一夜呼噜,搞得我一夜没睡好呢。” 谢非看看秋桐,又看看我,然后抿了抿嘴唇。 谢非看我的目光似乎带着一缕幽怨,还有些失落。 她的失落似乎和夏季有些相似。 很快登机,我和秋桐坐在一起,谢非的座位在我们前面隔了两排。 飞机准时起飞,很快进入万米高空,开始正常平稳飞行。 秋桐坐在窗边,往外看着…… 我悄悄伸出右手,握住了秋桐的左手。 秋桐一愣,想抽回去,被我握住,没有得逞。 秋桐转过脸,看着我。 我看着秋桐。 “你……非得这样吗?”秋桐说。 我握住秋桐的手,点点头:“是的,我非得这样……你不愿意吗?你不喜欢吗?你很讨厌吗?” 秋桐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说:“我们不能明知不可为而非要为之,不能故意放纵自己,不能给自己制造创造机会,不能错上加错……你这样,我会心里很不安的,而且,我知道,你也会心里很不安……想想海珠吧,如果她看到知道我们这样。” 秋桐明亮的目光看着我,她的目光里带着矛盾和不安,还有纠结和羞愧。 不由,我松开了她的手,将脑袋往椅背一靠,闭上眼睛。 我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不住海珠的,秋桐的提醒让我心里感到了极大的不安。 正文 1106.无法控制住自己 第1532章无法控制住自己 可是,我却总是无法控制住自己,每当有机会和秋桐亲近,总是将海珠往地一干二净,甚至连我的大佬李顺也忘记了,眼里只有秋桐,只想和她亲热。 而秋桐,虽然她有时也会陷入感性的境地,但她总是比我要理性,总是能在即将崩溃的时候清醒过来,总是能悬崖勒马。 我不得不承认一点,那就是秋桐在很多时候比我理智,她的理性很多时候大于感性。 当然,我不知道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因为在那个虚拟的世界里,我明明感受到了浮生若梦很多的感性…… 睁开眼,看到秋桐正看着我,眼里带着几分疼怜的目光。 “干嘛这样看我?”我说。 “没有原因!”她说,接着将目光移开。 “你心里苦不苦?累不累?”我说。 “不知道。”她说。 “你说我的心里累不累苦不苦?”我又说。 “这要问你自己。”她说着,叹息一声。 “爱情,是不是就是一场无尽的折磨?”我说。 “如果能让自己解脱,就不会是折磨。”她说。 “你能解脱吗?”我说。 “我尽力而为……我必须解脱。”她说。 “你相信自己一定能做到吗?”我说。 “我没有选择。”她说。 “做不到,怎么办?”我说。 “必须要做到!”她说。 “心不由己怎么办?”我说。 “理智……我们必须要有理智!”她说。 “昨晚……我们都失去了理智,是不是?”我说。 她的脸红了,说:“我承认,我有时候也会控制不住自己。” “但你最后关头还是恢复了理智。”我不甘地说:“不然,我就进去了。” “你……”她的脸红地更厉害了,说:“你不许再说了。” 我没有理会她,继续说:“如果……昨晚我进去了,你还会有理智吗?回答我……” 她伸手捂住脸,脖子都红了,身体微微颤抖,半天不说话。 “回答我……”我固执地说。 “不……不知道。”她低声说。 “唉……”我叹了口气:“其实,昨晚我要是霸王硬上弓,估计你就没有理智了……你就彻底晕菜了。” “不要说了。”她继续低头捂住脸。 “为什么不要说了呢。”我的心跳加剧。 她不理我。 “昨晚你下面很多水啊……”我凑近她说,身体不由有些反应。 她突然放下捂住脸的手,伸手狠狠拧了我的胳膊一把。 我咧咧嘴,没有出声。 她狠狠瞪了我一眼,满脸都是羞愧之色。 “你……从来没有那种感觉吧?”我说,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快感。 “去你的……告诉你了,不许再说了——”她脸色红红地说着,又拧了我的胳膊一下。 她下手根本就不重,我根本就不觉得疼。 “呵呵……”我笑起来,身体往她那边靠,凑近她的耳朵,低声说:“叫哥……” “不叫——”她说。 “叫——” “不叫——” “姐……”我低声耳语。 她的身体一颤,接着就不动了。 “妹妹……叫哥……”我继续在她耳边低语,胳膊伸过去,揽住了她的腰。 “哥……”她终于无奈地低低地叫了一声。 我的心一跳,不由吻了下她的耳边。 她的身体又是一颤,接着就坐正身体,将我的胳膊拿开,然后深呼吸一口气,脱离开和我的身体接触,看着我。 我看着她。 她继续调整着呼吸,接着转头看着机窗外…… 我不由显得有些尴尬,还有些无趣。 尴尬间,我突然想起了海珠,心里不由一阵不安,不由安分下来,甚至感到了几分羞愧和歉疚…… 我们暂时都沉默了。 不知秋桐在想什么。 一会儿,她开口了:“昨晚,夏季似乎真的喝了不少。” 我一愣,接着问她:“昨晚……他……” 秋桐转过头看着我:“昨晚他敲我房间的门了。” “哦……”我的心里一阵火气涌上来:“你给他开门了?” “是的。”秋桐平静地点点头。 “啊——”我不由失声叫了起来:“你怎么?你怎么。” “第一,这是在人家家里,第二,大家都是朋友,第三,他只是敲门想和我聊天,我没有理由让他太难堪。”秋桐说。 “那……后来呢。”我说。 “我打开门,他并没有进来,但明显有些喝多的样子,身体一摇一晃,看人的眼神都直勾勾的。”秋桐继续说:“他说自己睡不着,想邀请我到阳台去聊天。” “到阳台?”我呆呆地看着秋桐:“那……你怎么回复他的?” 秋桐说:“我说阳台半夜有些冷啊,不如大家到楼下客厅去聊天吧,顺便叫上易克。” “哦……那然后呢?”我说。 “然后……他显得很失望,说那就算了吧,然后就怏怏地走了……我然后就关门继续睡了。”秋桐说。 “哦……”我松了口气。怪不得夏季早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估计昨晚他没有睡好。 我不由呵呵笑起来,对秋桐说:“这个事情你处理地很好,提出表扬。” 秋桐叹了口气:“其实夏季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他只是……他还是很有教养和修养的……即使喝多了,也没有失态。” 我有些不开心,说:“那你干嘛不跟他去所谓的阳台啊?” 秋桐说:“还不是因为你……我怕你知道又不开心又要找茬!” 我说:“照你这话的意思,如果我不在,如果我不会知道,你就跟他去阳台谈心了是不是?” 秋桐说:“那也不会……只要知道你会为此不开心,你在不在知道不知道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只是我会用别的借口谢绝他……” 我说:“我开心与否对你来说很重要,是吗?” 秋桐皱皱眉头,瞪了我一眼:“不知道。” “为什么不知道?”我说。 “因为不想让你太得意!”秋桐说。 我不由笑起来,秋桐又瞪了我一眼:“看你得意的……小心眼的男人。” 我说:“在有些方面可以大度,在有些方面,必须不能大度,就得小心眼……如果我真的大度了,说不定你会难过伤心呢。” 秋桐怔怔地看着我,不说话了,半天,又转头看着窗外,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我也陷入了沉思…… 上午9点多,飞机顺利降落在星海机场。 我们终于结束了这段北京之旅,回到了星海。 出了机场,我们先去了老黎家,给老黎复命。 老黎说夏雨已经顺利抵达美国,打来了报平安的电话,然后老黎向我和秋桐表示感谢。 关于我和秋桐在北京其他的事情,老黎没有问,甚至连夏季去没去北京都没有提起。 然后,我和秋桐去单位上班。 秋桐接着就开始找旅行社办理我和云朵跟随她参加的旅游团去韩国的事情。经过她的一番努力,我和云朵总算赶上了最后的名额,手续也可以办理了。当然,旅行社那边给出了大力,我们也多花了一些钱。 还有一周国庆放假,一周后我就要和云朵秋桐小雪一起去韩国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国庆节的前一天。 集团和公司的假期值班都安排妥当,秋桐1号值班,我也1号在公司值班,其他的时间老唐全部大包大揽了,我和云朵一再向他表示感谢,老唐大大咧咧地笑着说这是应该的说自己人不必客气,说俺们那嘎东北人都是活雷锋。 老唐的大度幽默让我和云朵都很开心,也很感激。 这期间,我一直密切注意着伍德那边的动静,方爱国他们一直分头在监视着伍德和他的人,甚至冬儿也在他们的监控范围之内。 我没有安排方爱国监视冬儿,但他们还是没有放过,我明白他们应该是领受了李顺的命令这么做的。 对此,我没有办法。 我知道李顺即使不在星海,即使我名义上是星海的一把手,但李顺还是能够遥控越级指挥星海的人马。 我不觉有一种被架空的失落感,但又感到一种轻松。 这期间,冬儿一直没有和我有任何联系,我也没有见到她。 不光是冬儿,皇者阿来等伍德的手下,我统统一个没有见到。 据方爱国他们侦查到的情况,伍德从日本回来之后,一直就很安静地盘踞在自己的老巢,手下人也都很安静,没有什么异常的动静。 伍德超乎寻常的安静让我不由有些意外,但我又琢磨不出什么道道。 下午,我在公司安排放假前发行公司的最后事宜,召开了节前最后一次公司中层会,对放假期间的报纸投递工作做了部署,对各站的值班人员进行了最后一遍确认,又强调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又召开经管办全体人员会议,做了一些安排。 曹腾这段时间相当听话,兢兢业业地工作,对我的部署落实很到位,工作效率很高。 刚开完经管办的会议,我正在办公室抽烟,曹丽进来了。 曹丽有些日子没有动静了。 “曹总好。”我看着曹丽。 曹丽笑眯眯地进来,顺手带上门。 “嘻嘻……明天就放假了……假期怎么安排的?”曹丽一屁股坐到我跟前的沙发上。 “明天值班!”我说。 “然后呢。”曹丽看着我。 “然后……回老家探亲。”我说。 “探亲啊……回浙江宁州?”曹丽说。 “嗯,是的。”我说。 “宁州可是个好地方……海珠现在不在星海做事了,回宁州了是不是?”曹丽说。 “你怎么知道的?”我有些意外。 “嘻嘻,我和海珠是好姊妹,我们经常保持联系呢……我不但知道她回到宁州了,还知道她国庆期间要带团去台湾呢。”曹丽说。 我不由有些发怔。 正文 1107.曹丽急不可耐 第1533章曹丽急不可耐 曹丽凑近我,”我说……国庆放假,你值完班,我们一起出去玩好不好?我跟你回你老家去……我们难得有这么几天时间,海珠又不在,我陪你回老家探亲,看你父母。” 我愣愣地看着曹丽,似乎,海珠没有告诉曹丽我父母跟随她的团去台湾的事。 “我们到时候可以住在宁州,你白天回家陪你父母,晚上呢,我们一起玩……我们可以好好地一起做那事……时间很充裕,我保证让你玩个够,怎么玩都可以。”曹丽的声音里带着憧憬和期望,还有几分淫档的气息。 我说:“哦,你是这样安排的。” “是的,我国庆没事干,自由人,专门陪你,专门让你玩,让你玩个痛快……月经今天刚结束,还是安全期,这几天连套都不用带呢。”曹丽腻腻地说:“只要你点个头,我马上就去订飞机票,来回的费用我全都包了,宁州的酒店我订最好的套房……对了,回家看你父母的礼物我也替你买好。” 曹丽想得可真周到,打算地可真仔细。 我说:“难得你一片真情实意啊,我很感动。” “嘻嘻……和姐还说这些客套话干嘛呢,见外了不是?”曹丽笑着说:“其实,今晚……你想要我都可以的,我好久没做那事了,一直就想着你呢……下面直痒痒呢,哎……这会儿就感觉要出水了……要不,我们现在就找个酒店,先搞一通再说,我好想让你把我靠死啊……” 我说:“你他妈逼的真贱,臭女人。” “我就是臭女人,就是你的臭女人……”曹丽的脸上露出淫档的表情。 我一阵反胃,直恶心。 我说:“曹总,我很感谢你的一番好意,不过,用不着……恐怕你的计划要落空了。” “为什么?”曹丽急了,瞪眼看着我。 “因为我回到家之后,要和我父母一起走亲访友,整个假期都安排地满满的,早就和父母说好了……而且,我回家探亲,必须要在家里住的,不然父母是不会答应的。”我笑嘻嘻地说:“你要是早说就好了,可是,晚了……唉……真可惜。” “这……这……你……你难道就不能更改下行程安排?”曹丽有些着急地说。 “断无可能。”我说。 “妈的,你耍我的,是不是?”曹丽气急败坏地说。 “懒得耍你,我干嘛要耍你呢?你说说理由?”我说。 曹丽眼神巴巴地看着我,一时有些发愣,脸上带着极度失望的表情,一会儿喃喃地说:“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妈的,就这么错过了……气死我了。” “你干嘛不早说?你***早干嘛去了?”我反问曹丽。 “我……我刚从海珠那里知道她要带团去台湾的消息,我以为你假期要和海珠在一起,我本来没这打算的,是今天才临时起意的。”曹丽说:“我哪里想到你早就安排好了回家探亲的日程,安排地还那么满……根本没有留给我的时间呢。” 显然,海珠是今天才告诉曹丽这消息的。 “哦……那就没办法了。”我故作遗憾地说。 “那……今天晚上,你有什么安排?要是没有,你就要我一顿,走之前,我爽一次。”曹丽说。 “今天晚上……”我说:“别说今天晚上,这会儿都没空,我和一个哥们约好了,他呆会就来接我一起去吃饭,吃完饭,他要住到我宿舍去。” “操——怎么这么巧,怎么这会儿都没时间,真***晦气!”曹丽嘟哝着,接着眼珠子转了转,突然说:“你那哥们……和你关系好不好?” “问这干嘛?”我说。 “要是和你是铁哥们,我想……要不,今晚,我伺候你们俩……你说好不好啊?”曹丽眼神有些发亮。 我真的要呕吐了,曹丽这个扫货,连这竟然都能想得出来。 我做勃然大怒状,伸手一指门口:“滚——不要脸的荡妇,给我滚出去——” 曹丽看我发怒了,有些发慌:“哎——你别生气啊,我只是个建议……想不到你还会吃醋啊,我错了,我不该让你哥们和你分享我的,我不这么说了,我只让你一个人玩我,好不好?哎——你这一吃醋,人家心里还觉得很感动很幸福呢。” 我心里哭笑不得,继续做发怒状,继续指着门口:“住嘴,给我滚出去……再不滚,我把你扔出去你信不信?” 说着,我站了起来,作势要抓她的样子。 “好,好,我走,你别这样生气啊……你这一生气,我还真挺紧张的……不过,我心里还甜滋滋的呢。”曹丽忙站起来,边往外走边又脉脉含情地看着我:“那好吧,咱们以后再找机会……这次就算了……唉……可惜啊可惜……竹篮打水一场空。” 曹丽边嘟哝边带着巨大的遗憾和失落出去了。 赶走曹丽,我松了口气。 想到曹丽刚才的那些话,不觉又是一阵想呕吐的感觉。 天下竟然还有曹丽这样风骚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也算是极品了。 虽然这次曹丽没有实现自己的如意算盘,但我的回答却又似乎让她感到了某种幸福,她愚蠢地以为我在吃她要3屁的醋。 但她的愚蠢理解却让我感到头疼,我知道,曹丽今后还会不断地骚扰我,只要不得到我,她是绝对不会罢休的。而一旦得到我,她更不会罢休。 这一点,我很清楚。 我不由苦笑了,苦恼的笑。 下班后,我走出院子,正准备打车回去,突然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停在我身边。 一看,开车的方爱国。 方爱国这几天一直在跟踪伍德,伍德今天一直呆在皇冠大酒店。 我立刻打开车门上车。 “易哥,我正要找你。”方爱国边开车边说。 “什么事?”我说。 “伍德要见你……” “伍德要见我?”我一愣。 “是的。”方爱国边说边递给我一张纸条。 我接过来,打开一看,上面一行字:“易总,如果方便,今晚邀你共进晚餐,不知可否赏光。地点:皇冠大酒店芙蓉厅。六点半准时恭候。——伍德。” 我沉思了下,将纸条收起,忽然觉得有些奇怪,看着方爱国说:“爱国……你……这纸条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方爱国苦笑了下:“我将车停在皇冠大酒店门口装作等客人的样子,过来一个服务生模样的人,直接把纸条递给我,然后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你暴露了!”我失声叫出来。 “是的。”方爱国皱紧眉头,点点头:“我一直跟踪地很隐蔽,但实在没有想到,竟然就会被伍德发现了。” 显然,伍德通过方爱国传递这纸条,除了邀请我吃饭,还带有嘲笑和捉弄我的意思,或许,也是一种警告。 伍德实在太狡猾了,方爱国是受过专门训练的特战高手,跟踪人有专门的一套,没想到竟然就能被他发觉。 我突然后脊梁有些发冷,感到一阵后怕…… 短暂的思考之后,我决定今晚去会会伍德。 我和伍德还在星海一起并列活着,我早觉得有一点见他的必要了。离夏雨被绑架也有一些时间了,忘却的救主快要降临了罢,我正有见见伍德的必要了。 我和四哥联系了下,把情况简单说了下。 四哥沉默了一会儿说:“意料之中……我们的人跟踪监视伍德,依照他做事的能量和性格,迟早会发觉……这不意外。” “嗯……”我说。 “其实这没什么,即使他发觉不了,他也会猜到我们在密切注意着他,就像他也在密切注意你一样。”四哥又说。 “有道理。” “不单是你,包括秋总包括李顺的父母包括小雪甚至包括远在金三角的李顺,恐怕伍德都在密切监控着。”四哥又说。 “嗯……” “只不过,就像我们也不能全部知晓他的行踪一样,他也未必就能知晓我们的全部行踪,毕竟,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四哥说。 “嗯,我今晚决定去会会伍德。”我说。 “要不要我带人在酒店附近布控一下。”四哥说。 “我看不用了……既然伍德用如此的方式来通知我,我看没必要……他要是想捣鼓什么动作,也就不会这样明目张胆地找我了。”我说。 四哥说:“嗯,这倒也是……你正想会会他,而他,似乎也急于想会会你,似乎有些事情想和你谈谈。” “我感觉他约会我应该会和夏雨被绑架的事有关。”我说。 “极有可能,但只是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样的方式谈及此事,也不知他想找你谈关于夏季被绑架之事的那些方面。”四哥说。 “去了看情况吧。”我说。 “此次你和秋总去北京送夏雨的事,我估计他极有可能知道的。”四哥说:“但伍德从日本回来有些时做了,不知为何直到今天才想到约你见面。” 我皱眉思索了一会儿,说:“似乎,他也像我们一样,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对方的动静。” 四哥说:“我们观察的是他,但他观察的似乎却不仅仅是我们,说不定还包括老黎那边,甚至,包括金三角那边……切不要低估了伍德的智商。” 和四哥分析了半天,我然后问方爱国:“最近大本营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 方爱国想了想,说:“国庆来临,大本营上午发来了国庆慰问电,是发给所有驻外机构和人员的,祝福大家节日愉快,同时要求大家节日期间做好值守工作,不要掉以轻心。” 李顺净搞这些花样,我点点头:“嗯……还有吗?” 方爱国说:“还有,就是李总司令专门发给你的一个明码来电,说章梅在金三角那边生活地很好,让你不要担心,说章梅已经开始投入火热的掸邦民族革命事业,成为了掸邦革命军的一名战士,开始了新的生活。” 我皱皱眉头,李顺把章梅也拉入他的革命队伍了,章梅对李顺是死心塌地地追随,李顺让她干嘛她自然是会答应的。 只是不知道章梅所谓的新生活对她对李顺来说到底是福还是祸。 正文 1108.拉客 第1534章拉客 “还有……”方爱国说:“宁州小组来电,向你汇报工作的,林亚茹国庆期间将带团到新马泰旅游,在团队到达泰国后,她会伺机找机会回一趟大本营,向长官当面汇报宁州小组最近的工作情况,同时接受新的指示。” 果不出我所料,林亚茹果然会利用这个机会回金三角一趟。 我点点头:“好……通知下建国、新华、大军他们,暂时不要再监视伍德他们的动向……撤回来。” “是今天暂时撤回来还是今后也不用监视了?”方爱国说。 我想了下:“暂时的……明天开始,继续之前的跟踪监视……只是,你们要互相换一下,不要老是一个人跟踪一个目标,这样容易被发觉,还有,跟踪监视的时候,不要老是依赖出租车,要学会采用不同的方式……还有,要密切防备对方觉察,做好反跟踪反监视。” “好的。”方爱国点点头。 我知道,不管我安排不安排跟踪监视伍德,他都会以为我在监控他的,就像我虽然没有发觉有人在监控我,但我相信一定有伍德的人随时或者不定时在注意着我的行踪,只是我没有发觉而已。 这就像两个国家,虽然大家相互都不承认在对对方搞间谍活动,但其实都没有停止,都在搞,只是有的时候会被发觉有的时候发觉不到而已。 我接着对方爱国说:“既然你已经暴露了,那你暂时就不要参加对伍德人员的监视和跟踪了,没事开出租拉客吧,多赚点酒钱。” 方爱国哈哈笑了,说:“好的……我专心赚钱……不过,我还是随时会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那是的……时刻都不能放松警惕。”我说:“小雪那边你还是要定时接送,其他时间拉客赚钱。” “是——” 我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对方爱国说:“走,送我去皇冠大酒店。” 方爱国接着在前方往右一拐,直奔皇冠大酒店方向而去…… “易哥……今晚……真的不用弟兄们在酒店周围布控?”方爱国似乎还有些担心。 我看了看方爱国:“伍德要想下手,你连回来给我捎信的机会都没有了……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毕竟那是大酒店,他如果想捣蛋,就不会选在酒店了。” “那好吧。”方爱国迟疑了下,点点头。 “伍德手下有几个身手不错的,那个保镖闷不做声的,功夫不弱,那个阿来心狠手辣阴险狡诈,功夫更是了得,我们这些人,如果单打独斗,恐怕都不是他的对手。”我说。 “来之前秦参谋长给我们介绍过他的情况,知道阿来此人在泰国曾经干过职业杀手,手里有不少人命,他的功夫很强,做事很狠,杀人不眨眼,干过几起灭门大案,男女老少一个不留。”方爱国说:“不过,我想,不管是什么样的人,都不会没有弱点,只要我们找到他的致命死穴,就能搞定他……” 我没有说话,想到了阿来对金钱的贪婪…… 夜幕降临,很快到了皇冠大酒店,我下车,方爱国随即开车离去。 我往四周看了下,一切都很正常。 我晃动了下脑袋,然后径自走进酒店大厅。 酒店大厅里灯火辉煌,来往的客人穿梭不息,我一眼就看到大厅角落的沙发上坐着皇者阿来和保镖,三个人正在玩牌。我还看到了冬儿,正坐在一边的另一张沙发上看杂志。 在我看到他们的时候,皇者最先看到了我,放下手里的牌,轻声说了一句什么,接着保镖和阿来都向我的方向看过来,冬儿只是微微抬了下眼皮,接着又继续看自己的杂志。 我向他们走过去,皇者随即站了起来,但阿来和保镖坐在那里没动,冬儿也没有动。 “易总好啊……”皇者依旧是那副招牌式的笑脸,冲我点头。 “各位好,各位下午好。”我走到他们跟前,冲他们点点头。 阿来冲我挤挤眼睛,咧咧嘴,嘿嘿笑了下:“大侠,你好。” 保镖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是微微点了下头,没有说话。 冬儿倒是抬起头来,冷冷看了我一眼:“哟——这不是易总吗?有些日子不见了,精神了不少哦……看来是有不少喜事吧?” 冬儿的话语里带着明显的嘲讽和厌恶的味道。 闻听冬儿的话,阿来哈哈笑起来,似乎有些幸灾乐祸,保镖看了冬儿一眼,接着就看自己手里的牌,皇者眼珠子转了下,对冬儿说:“冬儿,不要这样和易总讲话,易总今晚是将军请来的客人,贵客。” “哼,贵客,贵个头。”冬儿又哼了一声,然后将头扭向外面。 似乎,冬儿是故意这样表现的,是做给他们看的。 保镖依旧不做声,面无表情,阿来又快意地笑起来,说:“大侠,被老情人奚落的滋味不少受吧?哈哈,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看你现在的狼狈样,你真该学学冬儿啊,跟着将军干多好啊,吃香的喝辣的,衣食无忧,逍遥自在。” 我微微一笑,看着阿来:“阿来,我看你确实很逍遥啊,只是不要逍遥过头了,记住一句话:物极必反啊……” 阿来发出几声诡异的笑:“谢谢大侠的忠告……看来大侠是不服气了……要不,咱们到酒店后面找个空场练练……我来教训教训你……” 说着,阿来站起来。 皇者忙对阿来说:“阿来,不要这样,今晚易总是将军的贵客呢,将军专门请来的客人,不得无礼。” 阿来看看皇者,目光有些不屑,似乎他不单对我不服气,还包括皇者,晃动了几下脖子,还是坐了下来。 皇者这时对我说:“易总,请——我带你到房间去,将军早就恭候了。” 我点点头。 “带什么带啊,让他自己去不就得了,你还真把他当贵客了……我看你真是闲地没事干了。”阿来说了一句。 他的口气对皇者颇为无礼。 皇者看了一眼阿来,笑了下:“不管怎么说,还是要礼貌待客的,这是将军的规矩,怎么,阿来,你想破这规矩?你想违反将军的话?” 皇者的话听起来很温和,不轻不重,但又似乎绵里藏刀。 阿来白了皇者一眼:“你少拿将军来压我……教训我还轮不到你的份,你算老几啊?我们在将军面前都是平级平等的,你没资格来说教我……” 皇者呵呵笑了:“我算不上什么老几,我只是提醒一下你而已……何必这么冲动呢……大家都是为将军做事的,不要为几句话伤了和气。” “这样说还差不多,别看你跟将军时间比我久,但……嘿嘿,我立的功劳也未必比你少,将军说我我听着,你呢,我看就不要了,你没有资格来教育我……”阿来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根本就没有把皇者放在眼里。 皇者一直微笑着,但我分明看到他的眼神里倏地闪过一丝阴冷的气息。 当着我的面,阿来和皇者顶起来了,居功自傲的阿来一点面子都没给皇者,似乎他跟着伍德以来为伍德做了不少事,得到了伍德的宠爱,尾巴开始翘翘了。 但我清楚,皇者刚才那一闪而过的眼神让我明白,皇者虽然论功夫打不过阿来,但要玩心眼,阿来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武夫绝对不是皇者的对手,皇者要是想和阿来玩,能把他玩死,甚至阿来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而且,在伍德眼里,虽然阿来给他出了不少力,但要论起信任感,伍德一定会对皇者更加信任,毕竟皇者是跟了他多年的心腹,而阿来,论资历显然比皇者差远了,差地不是一般的远。 官场要论资历,这混黑道,同样资历很重要。资历直接决定老大的信任感。 不知天高地厚的阿来打仗行,但玩起黑道政治来显然不是皇者的对手,单凭他自以为建立的一点功勋单凭他自以为得到的伍德的一点恩宠就尾巴翘上天不把皇者放在眼里,注定他是要吃亏的,注定他迟早要被皇者狠狠操一次,爆裂他的菊花。 皇者然后不再和阿来计较,对我说:“易总,请吧……我带你上楼。” 我点点头。 我知道皇者执意要亲自送我上去一定有他的理由。 阿来这时又说话了:“把这个瘟神送上去抓紧下来啊,这局牌还没玩完呢。” 阿来带着命令式的口吻在和皇者说话了,他越发骄横了。 皇者呵呵笑着点头:“好的,很快就下来。” 对于阿来对自己的无力和蛮横,皇者一点都不动气。 我想要是换了我是阿来,我会为皇者的笑容可掬感到可怕,但阿来这头蠢驴却就是感觉不出来,甚至为自己一时占了上风感到得意,自得地看了保镖和冬儿一眼,但他们俩没有看阿来的。 然后我就跟着皇者直奔楼梯。 皇者没有带着我走电梯,走的是楼梯。 “不好意思,刚才让你见笑了。”边走皇者边说。 “呵呵……”我笑了下,没有说话。 “最近你很忙很操心吧?”皇者有意无意又说了一句。 “还行。”我说:“你们最近在日本玩的很开心吧?” 皇者放慢了上楼梯的脚步,说:“是的,将军带着我们一直就是游山玩水,很开心……在日本这些日子,我们只是跟着将军玩,和国内没有任何联系,星海发生了什么,我一无所知。” 皇者这话似乎有意无意在向我暗示什么,我心里一动,没有说话。 第1535章搞小动作 皇者说的“我们”,显然不包括伍德。 也就是说,伍德做了什么事,他们同样也不会知道。 “你们玩的很开心,伍德玩的开心不?”我说。 “呵呵……从表面来看,将军似乎是开心的。”皇者说。 这话里似乎又有玄机,我不由又琢磨了下。 “回来这几天,看到星海一派太平盛世,真好啊,到处都是节日的欢乐气氛,要国庆了啊……”皇者呵呵笑着:“明天你也要放假了吧。” “嗯,不过,我明天值班。”我心不在焉地说。 “节假日是不是要打算出去玩玩呢?是国内玩呢还是出去玩呢?”皇者又说。 我的心又是一动,皇者问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了我和秋桐云朵带着小雪要去韩国旅游的事情?只是他知道呢还是伍德也知道了? 我想了想,说:“你对我倒是好关心的……怎么,想让我带你出去玩?” “嘿嘿……没那意思,只是想提醒你,这世道不是很太平,节日期间出去游玩,要注意安全才是哦……当然,我说的安全不仅仅包括你……” 我的心一紧,显然,皇者这话又是有所暗指,似乎暗指秋桐小雪的安全。 如此,我跟着秋桐和小雪去韩国还真跟对了。 “要放假了,不知你们这些黑社会放不放假。”我说:“你不打算去宁州看看小亲茹吗?” “我们怎么是黑社会呢,我们是正儿八经的集团和企业,我们放不放假,不重要……不过,我知道小亲茹是不放假的,海珠那边过节生意好的不得了,大家都很忙的,海珠带团去台湾,海珠的那个什么美女助理带团去新马泰,小亲茹在家里看守值班,我看我就不用去看了,她也没空的。” “你知道的不少……小亲茹告诉你的?”我说。 “我从不通过小亲茹打听这些事……小亲茹能到海珠那边工作我就很满意了,我怎么会利用她呢,再说,我也从来没有利用女人做事的习惯。”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我说。 “对我来说,这些不难吧。”皇者停住脚步,看着我,脸上似笑非笑。 “你为什么会对这些宁州的事感兴趣?”我说。 “不是我要感兴趣。”皇者说。 我顿时有些明白,脸色一板:“那就是说,是你透过某些渠道打听到了,然后告诉伍德的,是不是?是伍德让你去打听的,是不是?” “是——”皇者坦然地看着我。 “妈的——你个混蛋!”我气恼地说:“狗腿子,走狗——” “随你怎么骂吧。”皇者一副无所谓的神态:“别激动,老弟……将军安排我的事,我自然是要全心全力完成的,不能打半点折扣,不然我怎么对得起将军对我的厚爱和信任呢…… “还有,打听这样的事,对我来说事小菜一碟,对别人来说也不难,即使我不去操作,一样有别人会打听到……甚至,别人会打听地比我更详细。” “更详细?什么意思?”我警惕地看着皇者。 “比如……你父母和海珠父母要跟随海珠去台湾旅游的事情,我就没有打听到啊……”皇者嘿嘿笑了下。 显然,皇者这话是在告诉我他是有保留地向伍德汇报的。 我说:“你认为我应该感谢你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也知道你不会感谢我,我当然也不需要你感谢我……”皇者说:“只是,我想,海珠国庆期间带团去台湾,很好的,她一定会很平安顺利安稳安全的……当然,海珠的旅行社和酒店也会生意红火平安的。” 皇者这话似乎在暗示我伍德并没有安排人在国庆期间对海珠和宁州那边搞什么小动作。 我不由想起林亚茹告诉我的话,她怀疑海珠的公司里有内鬼,有来自伍德的内鬼,她一直在暗中查访那内鬼,不过至今还没有消息。而那不知为谁不知有几个的内鬼,说不定到时就是埋在宁州那边的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爆炸。 而刚才皇者说即使他不去打听别人也一样能打听到的那话,似乎也在隐约暗示这事。 我不由感到几分担忧。 我对皇者说:“你亲自带我去房间,恐怕是想借机和我说这些话吧?” 皇者嘿嘿一笑,没有应声。 “和我说这些话,你是何意呢?”我说。 “没什么意思,我只不过是和你随便闲聊,老弟不必想多了。”皇者边说边又开始抬脚上楼梯。 我又想起皇者刚才说的话,跟在他后面说:“看来,无所不知的皇者也有消息闭塞的时候……你难道不想问问我星海在你们去日本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目前……我似乎还没有兴趣……虽然我暂时不知道,但我想。”皇者话说了一半,停住了。 皇者的话让我有些半信半疑,我不知他的话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似乎,我永远都看不透皇者,当我自以为看透的时候,他的表现却总会让我对自己的判断发生怀疑。 “今晚伍德约我吃饭,是何事,你知道不?”我干脆直截了当问他。 “我不知道。”皇者回答地也很干脆,接着说:“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你真的不知道?”我有些怀疑。 “是的……真的不知道。”皇者又停下来,微微一笑,看着我。 “伍德最近心情如何?”我问他。 “你很关心这个,是不是?”皇者的眼神有些游离不定,直直地盯着我,似乎要看出我内心的所想。 “你觉得我会很关心这个吗?”我看着皇者笑了起来。 “呵呵,老弟,你很聪明,也很狡猾。”皇者说。 “聪明不如你,狡猾更不如你……”我说。 “呵呵……客气了,谦虚了。”皇者说:“不过,我觉得有一点你似乎做的不大高明。” “请讲——”我说。 “你的那位小兄弟……开着出租车盯梢,虽然他做的很隐秘,但还是被我看出来了。”皇者说。 我心里一愣,说:“是你发现的?” “是的!”皇者点点头。 “是你告诉的伍德?”我又问。 “是的!当然——”皇者说。 我看着皇者,半天说:“看来,你对伍德真的很忠心啊……” “废话。”皇者笑起来:“将军待我不薄,我自然要对他忠心耿耿了,这是自然的。” “你还发现了什么?”我说。 “我只发现了你那个跟踪的兄弟。”皇者的眼珠子转悠着,狡猾地看着我。 “难道你不认为我还有人也在跟踪监视你们吗?”我说。 “认为……认为是主观的,和客观事实总是有差距的,反正……我没有发现,我告诉自己没有发现……我决定让自己只发现这一个。”皇者的话有些模棱两可。 我似乎有些明白皇者这话的意思,却又有些糊涂。 “似乎,也只有我能发现你的人在跟踪我们。”皇者又说了一句,话里有话。 我停顿了下,说:“皇者……似乎,我该把你当做敌人。” 皇者笑起来:“你愿意把我当什么,那是你的事情……但是你刚才的话,似乎你有把我当朋友的意思……对这一点,我感到很欣慰。” “当朋友……你显然不够资格,你显然不会是……”我这样说着,心里却有些混沌。 我的确对皇者的判断有了几分犹豫,但还是觉得他不可能成为我的朋友,似乎,皇者做这些,他的根本出发点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并不是为了我。决定我和他是朋友还是敌人,取决于他自身的利益。而我和他,显然是没有共同的利益。 利益决定一切。 皇者诡异地一笑,然后继续往前走,很快到了餐厅楼层。 刚步出楼梯口,皇者突然站住了,神情微微一怔。 我也站住了,心里微微有些意外。 因为我和皇者都看到一个人正向我们走来。 而这个人,并不是伍德。 来人是好久不见的雷正。 在我和皇者看到雷正的同时,他也看到了我们。 显然,雷正的出现,不单让我感到一丝意外,皇者也似乎有些出乎意料。 而看到我们,看到我和皇者走在一起,雷正也微微一怔。 似乎,我们的出现,今晚我和伍德的约会,雷正并不知道。 这位此时在星海政坛正如日中天春风得意叱咤风云的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不由放缓了脚步,看着我和皇者。 皇者反应很快,立刻就笑着和雷正打招呼:“雷书记好……雷书记晚上好……雷书记……您也亲自来这里吃饭了。” 皇者说的是废话,这个时候来这里不吃饭还能干吗。 皇者对雷正恭维奉承甚至有些谦卑的讲话语气神态让我心里不由对他多了几份鄙视和鄙夷。 我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雷正。 雷正停住脚步,打量着我和皇者,先是扫了皇者一眼,然后又扫了我一眼:“哦,你们……也来这里吃饭额……” 雷正这话也显然有些多余,但虽然多余,他显然对我和皇者一起出现在这里感到有些意外。 说完,雷正突然面带微笑,冲我点了下头。 我同样对他报以微微一笑,点点头。 “今晚将军请易总吃饭,我送易总上来的。”皇者继续低头哈腰地说:“将军正在芙蓉厅等着易总。” “哦……”雷正不由看了芙蓉厅的方向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我们刚走出来的楼梯口。 似乎,伍德今晚约我吃饭的事情雷正并不知道,似乎,雷正对我和皇者不坐电梯走楼梯有点想法。 正文 1109.大家都很滋润 第1536章大家都很滋润 “雷书记也是将军邀请来一起吃饭的吗?您也是到芙蓉厅吗?”皇者继续说。 “哦……”雷正又是一愣,接着说:“呵呵,不是,我是今晚有省里来的客人,来招待客人的……原来伍老板今晚在这里也有饭局啊,原来伍老板和小易今晚约了在这里吃饭的啊……呵呵,好啊,好……怎么,你们俩怎么不坐电梯上来呢?” 皇者说:“来吃饭的人多,电梯人多,排队,我怕伍老板等急了,就和易总爬楼梯了。” “嗯……”雷正点点头,似乎觉得皇者的解释有些合理,又看着我:“小易,好久不见了。” “我也好久没见雷书记了。”我说。 “今晚伍老板请客,我倒是很想凑凑热闹,可惜,我这里还有客人。”雷正说。 “雷书记是大领导,日理万机,我和伍老板是私人约会,哪里敢劳雷书记大驾呢。”我说:“当然,雷书记要是屈尊,也欢迎过去喝两杯。” “呵呵,你们去吧,我今晚要陪两桌客人,够呛有时间了。”雷正说。 “那……雷书记您先去忙。”皇者说。 “嗯……”雷正有意无意又看了皇者一眼,然后又看了我一眼,接着就擦肩而过,径自走了。 “雷书记走好。”皇者笑着冲雷正的背影说。 雷正走过去之后,皇者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接着冲我点点头,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易总——请——” 似乎,皇者这一声招呼是说给还没走多远的雷正听的。 我和皇者直接去了芙蓉厅,推开门,房间里正坐着伍德,正坐在餐桌正中间带着悠闲的表情看菜单。 看到我进来,伍德坐在那里没有动,脸上带着笑:“易总来了……来,快请坐——” 说着,伍德指了指自己旁边的座位,皇者立刻过去拉开椅子。 看来,今晚这顿饭局,只有我和伍德两人。 我毫不客气地坐下,然后冲伍德点点头:“伍老板……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这是,皇者凑到伍德耳边边上,低语了几句什么,伍德的眼皮微微一挑,接着点点头,沉稳地嗯了一声:“嗯,好,我知道了。” 皇者这时冲我眨了眨眼睛。 我立刻猜到,皇者似乎是告诉伍德刚才在走廊遇到雷正的事情。 然后,伍德对皇者说:“你下去吧,顺便告诉服务员上菜。” 皇者点点头,接着冲我微微一笑:“易总,你安坐,我去了。” 我冲皇者点点头:“谢谢你亲自带我上来。” “易总客气。”皇者说完,接着就出去了。 接着,服务员推门进来,开始上菜倒酒。 “易总,请抽烟。”伍德指了指放在我面前的一盒中华烟。 伍德是不大抽烟的,偶尔也见到他抽一点。 我抽出一支烟,点着,慢慢吸了两口,然后打量着伍德。 伍德看着我,脸上带着捉摸不透的笑。 “伍老板最近挺好吧。”我说。 “还好……活得还算滋润……你呢,易老弟?”伍德说。 “托伍老板的福,我也还活着,似乎,也还挺有滋味。”我哈哈笑了一声。 “能看到你活得很有滋味,我感到很欣慰啊……”伍德点点头。 “听说你活得很滋润,我同样很欣慰。”我说。 “呵呵……多谢老弟关心。”伍德说。 这时酒菜上毕,服务员倒的是红酒。 伍德端起酒杯:“老弟,来,为我们俩都还活得很滋润干一杯。” “好,干——”我端起酒杯。 放下酒杯,我说:“难得伍老板百忙之中还想着我,难得你请我吃一次饭……下午接到你的邀请,我着实激动了一阵子。” “哦……是吗?看来我早就该请易老弟吃饭了,看来我似乎之前有些怠慢易老弟了。”伍德说。 “革命不分早晚,客气什么,现在也不晚。”我毫不客气地拿起筷子吃菜,边点头:“嗯,这油闷大虾做地不错,味道很好,来,你也吃点儿,别光喝酒说话不吃菜啊……” 好像今晚请客的不是伍德,而是我,我开始劝伍德吃菜了。 伍德笑了下,拿起筷子吃了好一口菜,然后放下筷子:“既然易老弟胃口如此好,那你就多吃点。” “伍老板请客,胃口必须要好……必须的。”我继续大口吃菜。 “慢点吃,别噎着。”伍德说。 我看着伍德:“怎么,你不吃?这么一大桌子菜,这么丰盛的佳肴,不吃岂不是可惜了浪费了。” “看着你吃我就不饿就饱了……你尽管吃,我看着你吃就很好。”伍德说。 “呵呵……”我笑着放下筷子:“我是没见过世面的粗人,我刚才的吃相是不是很丢人啊……真不好意思,让伍老板见笑了。” “如果易老弟是没见过世面的粗人,那我伍德岂不是更要是野老村夫了。”伍德说。 “那可不是,我怎么能和你相比,你可是经常到国外逛游见过大世面的人。”我说。 “你恐怕也不是没出过国的人吧。”伍德说。 显然,伍德指的是我偷越边境到金三角到泰国的事情。 我咧嘴一笑:“我还真没有正儿八经出过国,不像伍老板,说走就走,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前些日子没见到你,听说你到日本去了?” “我正好给你汇报下我的最近行踪呢,没想到易总易老弟早就知道了。”伍德说。 “没办法,谁让我对你很关心呢。”我边吃菜边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 “不过,虽然我人在国外,但对国内的事,特别对星海的事,还是很关心的。”伍德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后慢悠悠放下酒杯。 “嗯,看来你是洋装穿在身,心还是中国心啊,难得,难得。”我说。 “穿什么衣服和什么心是没有必然的联系和关系吧?”伍德说。 “也许,大概,可能。”我说:“当然,你也许虽然身穿汉服,但心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伍德的眼皮微微跳了下,看着我,没有做声。 我放下筷子,看着伍德:“喂——伙计,老是看着我干嘛?难道我长地俊?” “不错,你是长得俊,我就想看你!”伍德点点头。 “好吧,那你就多看几眼吧,别以后没机会看了。”我说。 “要说没机会看,那似乎有两个可能。”伍德说。 “是的,两个可能,要么是你没有机会看到我了,要么是我没有机会让你看到了。”我接过伍德的话说。 “你很聪明。”伍德说。 “比你还是有很大的差距。”我说。 “聪明人之间谈话,我想是不用拐弯抹角的。”伍德说。 “对,直来直去最好。”我说。 “你的人在跟踪监视我还有我的人。”伍德直接说。 我点了点头:“嗯,是的。” “回答地很痛快!”伍德说。 “操——你都通过我的人传递酒宴通知了,我还有什么好装逼的。”我说:“不过,伍老板,我也知道你肯定一直在安排人跟踪监视我……或者是和我有关的人。” “你早就知道!”伍德说。 “是的!”我说。 “我知道你早就知道!”伍德说。 “但你还是在继续捣鼓这些洋动静。”我说。 “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让他们撤回来。”伍德说。 “别了……撤回来一批被发觉的,然后派一批更隐蔽的,有用吗?”我说。 “呵呵……恐怕你也是同样如此吧?”伍德说。 “或许可能大概是……”我说。 “你看我们的交流多么坦诚。”伍德说。 “老是装逼其实很累的,偶尔坦诚一下也未尝不可。”我说。 “嗯……”伍德点点头:“其实,我想告诉你,我派去跟踪你的人,你可以理解为是监视,也可以理解为是……” “是什么?”我说。 “是保护,是保护你和与你相关的人!”伍德微笑着。 我一愣,接着大笑起来:“伍老板,你看,你看,我刚说装逼很累,你接着就装逼了……你可真幽默。” “幽默点不好吗?我其实说的是真心话……我委实是很关心你的,是想保护你的。”伍德说。 “你关心我这话我绝对信,十分信,但要说到你保护我,我确实是不敢当啊,你说我是该感谢你呢还是该责怪你……”我说。 “理解不理解是你的事,你可以感谢我,也可以责怪我!”伍德说。 “嘿嘿,我要是说我派的人也是在保护你,你会信吗?”我说。 “这个……当然信了……我发自内心的感激呢,不然,今天你派来的那个出租车司机怎么会毫发无损地回去,我又怎么会诚心诚意邀请你来吃饭呢?”伍德说。 “额……看来我是小人之心了,错解了伍老板的一番好意。”我说着端起酒杯:“来,伍老板,为你的大人大量,为你对我的一番诚心,喝一杯。” 伍德微笑着端起酒杯。 放下酒杯,我又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看着伍德:“伍老板,今晚你请我吃饭,恐怕不是专门为了显示你的大度和对我的关心吧,一定还有其他的事情吧。” 伍德说:“是的。” “讲——”我说。 “其实你也知道,前段时间我带着我的人去日本散心去了……回来才没几天。”伍德慢条斯理地说:“回来之后呢,我通过某些渠道得知,在我去日本期间,星海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什么事情呢?”我看着伍德。 “我听说……三水集团的副总裁夏雨被人绑架了……听说绑匪勒索了一大笔赎金。”伍德说。 “哦……这样的事你竟然也知道。”我说。 “虽然这事知晓的范围很小,但我还是知道了……这事,恐怕易老弟也多少有些耳闻吧,易老弟不会说一无所知吧。”伍德说。 “不错,我是略知一二。”我说。 “这就对了,易老弟讲话很痛快!”伍德说。 “伍老板对这事很关心啊,为什么呢?”我说。 我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恨地直发痒,***到手了两个亿,还在这里装逼,真***不是东西。 正文 1110.绑匪的下落 第1537章绑匪的下落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伍德看着我。 “我不知道……你该问你自己!”我说。 “听说绑匪勒索了两个亿,听说夏雨大小姐安然无恙回来了,听说这位大小姐现在已经出国到星海去了,是不是?”伍德说。 “听说绑匪幕后有人指使,听说绑匪弄到的两个亿被那幕后指使人拿走了,听说绑匪被那幕后指使人灭口了,听说绑匪还被要求拿到赎金后对人质杀人灭口,听说那位大小姐是为了安全所以才远渡重洋的。”我说。 伍德两眼紧紧盯住我,沉默了半晌,然后说:“好像你听说的不大属实……好像那绑匪人财两空,好像绑匪幕后并没有什么指使人,好像绑匪突然莫名其妙就失踪了。” 我的心里一动,说:“好像你又在装逼了……好像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伍德继续盯住我,说:“要是我今晚请你来吃饭专门是想和你装逼,就没这个必要了……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只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我说。 “我想知道那绑匪的下落,想知道那绑匪现在何处,是死是活。”伍德说。 我看着伍德的神色,判断他的话有几分是在装逼。 看了半天,似乎,伍德还真没装逼,似乎他是在认真问我。 不由心里有些困惑,我认定这事是伍德干的,刚才伍德主动提起这事,更加确定了我的判断,可是,既然是伍德干的这事,他怎么又会问我绑匪的下落呢?而且,听他刚才的口气,说绑匪人财两空,又是什么意思?是那两个亿落入了他的手里呢还是…… 我不敢往下想,觉得再想下去有些匪夷所思。 又想起那晚在北京老黎家别墅秋桐和我说的她怀疑是李顺捣鬼的话,难道,真的这事不是伍德干的,是李顺搞的闹剧? 但随即我又否认了自己的想法,我越想越觉得不可能,虽然李顺的性格能干出这样的事,但从伍德此时的表现看,李顺的可能性极小,伍德的嫌疑最大。 伍德问我这个问题,似乎是不但这两个亿没有得到,甚至连绑匪的下落都不知道。 似乎,目前,伍德对绑匪下落的兴趣远远大于对两个亿。他似乎很想从我这里知道绑匪到底到了那里,到底花落谁家。 难道,是绑匪胆大包天私吞了两个亿发生了内讧之后携款跑了? 越想越迷糊,脑子有些乱了。 我对伍德说:“你问我绑匪的下落……这很奇怪。” 伍德说:“我想,这不奇怪……你应该是我能找到的最接近知道这消息的人。” 我沉默片刻,突然说:“伍德,这起绑架案是你策划的,是不是?” 伍德呵呵笑了:“兄弟,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我是一个规规矩矩的商人,我怎么能干这样的事情呢?” 我说:“你可以不承认,但我认定你是幕后指使人。” 伍德说:“老弟,这些话可不是随意可以说的,你可不能诬陷好人哪……你对自己的话是要负责任的。” 我说:“你要是规矩人,那天底下就没有坏人了。” 伍德说:“老弟,现在说这些有必要吗?我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最清楚,而且,你也没有资格审判我,你更没有资格对我是什么样的人下定义,想想你自己是什么人吧……有些事,说白了未必对你有好处…… “还有,这起绑架案,谁是幕后指使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位大小姐毫发无损,重要的是那笔赎金不翼而飞,特别重要的是绑匪竟然也突然人间蒸发。” 伍德的话让我的意识又有些混沌,我搞不清楚他此时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但有一点我能确认,那就是伍德似乎真的没有得到那两个亿伍德也不知道绑匪的下落,他对绑匪的下落极其重视,今晚他专门宴请我,似乎就是想知道绑匪现在的下落。 我说:“为什么你对绑匪的下落如此关注?” 伍德说:“你说呢?” 我说:“这充分说明这起绑架案就是你操纵的,这伙绑匪和你有密不可分的联系。” 伍德的面部肌肉微微一抽搐,然后接着就做淡定状笑了下:“我关心绑匪的下落未必就一定是和绑匪有联系……我当然会一口咬死我和绑架案毫无关系,没有任何人能拿出我和绑架案有关系的证据,没有证据,是不好乱说的……至于我关心绑匪的下落,你可以理解为是我的好奇心在作怪。” 我说:“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你当然可以一口咬死自己和绑架案毫无关系,但你如此关心绑匪的下落,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是担心绑匪说不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突然冒出来成为你操作这起绑架案的证人呢?担心绑匪会指证你就是幕后指使人呢?这恐怕才是你最担心的,这恐怕才是你一心要问清绑匪下落的原因吧?至于你说的好奇心,我可以理解为那是扯淡,那是你的装逼。” 伍德的面部肌肉又一抽搐,眼神倏地阴冷下来,直勾勾地盯住我,半晌没有说话。 虽然我刚才如是说,但我并没有明确而准确的判断,我只是自己在推理。 但刚才伍德的微妙表情变化,虽然不明显,但还是被我捕捉住了。 我不由想看来真的是绑匪携款逃跑了,真正人财两空的是伍德。伍德现在急于打听到绑匪的下落,似乎不是关心两个亿去了哪里,而是绑匪是真的携款逃跑了还是落入了什么人手里,而且,似乎,伍德目前并不确认绑匪是真的携款逃跑了,他并没有确信这一点,他似乎更怀疑是后一种可能。 如果伍德是这么想,那么绑匪除了逃跑之外,是否真的落入了什么人手里呢,又会落入谁的手里呢? 难道绑匪是落入了老黎的手里? 脑子里刚一冒出这个想法,我就立刻否定了,不可能,老黎绝对没这么的本事和能量,他即使能想办法救出夏雨,但绝无可能将绑匪控制,如果能控制住绑匪,他也就没必要老老实实给他们两个亿了。打死我也不信老黎会如此牛逼。 可是,伍德此时的表现又如何解释呢?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伍德,脑子里极速盘旋着…… 伍德突然摸起一支烟,放在嘴边。 我拿起打火机,凑到他嘴边,打着火…… 伍德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团浓浓的青烟…… 我紧紧盯住伍德的眼神,注意着他的表情变化。 伍德然后又看着我,还是不说话,目光愈发阴冷。 我说:“喂——这样看着我干嘛?操——你以为你的眼神能杀死我啊……” 伍德的眼神继续阴冷,而且,似乎还很犀利,似乎是要看出我到底是不是在撒谎。 面对伍德犀利阴霾的眼神,我的心里突然不安起来。 我明白一点,和伍德相比,我的内心不如他强大。 远远不如。 “你……真的不知道?”伍德终于开口了,声音很低沉。 “废话——”我强作底气地说:“我还想去找绑匪的下落呢。” “你认为谁会知道?”伍德又说。 “你!”我说。 “我不知道,知道就不会找你问了!”伍德似乎终于说了句实话。 “如果你真的不知道,那我更不知道了!”我说。 伍德眼光又直直的看着我,半晌,突然笑起来,笑得很诡异。 伍德的笑让我心里又有些不安,但我还是强自镇静地看着他,甚至,我也笑起来。 “和我耍心眼,你会倒霉的!”伍德狞笑了下。 “你非要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我说。 “看来,你是不想满足我的好奇心了。”伍德叹了口气。 “我还指望你能满足我的好奇心呢。”我说。 “看来……我们都满足不了对方的好奇心了。”伍德又叹了口气。 “应该是这样!”我说。 “呵呵……”伍德突然爽朗地笑起来:“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谈这个问题了,我们都不做好奇的人了……其实这事呢,我纯碎就是好奇,既然你不知道,那就算了。” 伍德突然的变化让我感到诧异,但似乎又在意料之中。 “我年轻,好奇心重可以理解,你一把岁数的人了,好奇心还如此之重,我看没有必要。”我说。 “哦……是吗。”伍德拖长了声音,看着我。 “是的。”我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知道了绑匪的下落,我一定第一个告诉你。”伍德说。 我笑了,说:“如果……我同样是说如果……如果我知道了绑匪的下落,我一定不会第一个告诉你。” “那你会告诉谁?”伍德说。 “我会告诉警方!”我说。 “呵呵……”伍德笑起来:“看不出,你还是个好公民……告诉警方,好啊,这就对了。” “但我未必一定会告诉星海警方。”我又说。 伍德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是话里有话。” 我说:“话里没话,当然,要看你怎么去理解了。” 伍德说:“有两句成语,不知易总是否明白。” “请讲!”我说。 “一句叫做自不量力,一句叫做自作聪明!”伍德说。 “哦,我似乎明白这两个成语的意思!”我说。 “那我把这两个成语送给你!”伍德说。 “行,我收下了。”我说:“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其实也想送给伍老板两句话。” “说吧。”伍德说。 “第一句,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第二句呢,是玩火者必**!”我说。 伍德笑起来:“好啊,这两句话我也收下了……我看,这两个成语和这两句话,我们可以一起用来共勉了。” 我说:“木问题!” 伍德端起酒杯:“来,易老弟,喝一杯。” “好——”我端起酒杯。 伍德看着我:“老弟,我还想送你一句话!” “说——”我看着伍德。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伍德微笑着说。 我的心一震,随即笑着:“这句话我也送你,和你共勉吧。” “我看你是鸭子死了嘴还硬!”伍德又说。 “大实话!”我嘴上继续说的很满不在乎,心里却有些不安。 正文 1111.仁至义尽 第1538章干 “我对你,是仁至义尽,而你,却是顽固不化。”伍德说。 “不是我顽固不化,而是实在难以承受伍老板对我的厚爱和抬爱!”我说。 伍德冷笑一声:“干——” “干——” 我们都喝了杯中酒。 然后,伍德说:“阿顺最近还好吧。” 我说:“他好不好,你应该比我清楚,这个问题你不该问我的。” 伍德说:“也许你说的有道理……按照我和他的关系,我是应该比你清楚,但事实是,我没有你清楚!” 我说:“不懂你这话的意思。” 伍德叹了口气:“阿顺对我似乎有很深的误解啊……对我带有很深的成见……就因为之前他和白老三那些事,现在白老三已经死了这么久了,他还是对我不肯释怀,他其实是深深误解了我啊……” 我说:“你们俩之间的事,你无须和我说。” “但心里感到苦闷了,总是想找个人聊聊的。”伍德说。 我冷冷一笑。 “阿顺是我带出来的,这么多年,我一直是看着他成长的,虽然他对我有误解有情绪,但我对他,却是不会介意的,我知道,他迟早会明白我对他的一片苦心,终究他会明白过来的。”伍德自顾说着。 我此时不明白伍德对我说这番话是何意,我知道他不会没有目的说话的,特别是说他和李顺的事情。 “现在他沦落到这个地步,我看了着实痛心啊……我现在甚至都没有颜面向他的父母交代,没有脸见他的父母了。”伍德继续说:“不过,有一点他其实可以放心,虽然他远在天边无暇顾及家里,但我一定会照顾好他的父母的……一定会照顾地很稳妥的……我有这个义务,也有这个能力。” 伍德这话似乎是想向我传递什么信息,似乎在通过这话含混地警告我,也是想通过我传话警告李顺。 我说:“我知道你伍老板能量很大,法力无边,但我想提醒你,凡事都有个度,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凡是不要做绝了,凡事要给自己留个后路。” “哦,我可以理解为这是你对我的警告吗?”伍德说。 “可以,看在你今晚请我吃饭的份上,你还可以理解为是忠告!”我说。 “呵呵……多谢,多谢,我会记住老弟的忠告的!”伍德笑起来,笑了一会儿,他接着说:“前些日子,阿顺回来了,是不是?” 我没有说话,看着伍德。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回来看看亲人,是应该的……可惜,我那时在日本,不然,我一定要好好款待他的。”伍德继续说。 我哼笑了一声,不由暗暗吃惊,李顺回来的事情如此机密,伍德竟然会知道。 “章梅跟李顺走了,是不是?”伍德突然又说。 我的心里一个咯噔,伍德竟然还知道这事。 伍德看着我,笑地有些得意,接着说:“章梅和李顺当年的事情,我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章梅竟然神出鬼没又出现了……没想到,她竟然还想着阿顺……没想到,阿顺竟然会为了她回一趟星海……更没想到,阿顺会带她走……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只是难为了秋桐,章梅的出现,章梅跟随阿顺离去,会让秋桐处于多么尴尬的境地。” 我说:“你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伍德说:“没什么意思,闲聊呢……怎么,老弟想多了?” 我说:“你说呢?” 伍德说,”我说不出来……不管老弟你想没想多,反正我是没有想多哦,呵呵……” 伍德笑充满了阴诡。 然后,伍德又举起酒杯:“来,老弟,让我们为阿顺干一杯……我想,此时,他在那遥远的亚热带丛林里也一定在想着我们……就让我们祝他在那里逍遥自在吧。” 我盯住伍德的眼睛,没有举杯。 似乎,我觉得伍德这句话里带有几分玄机。 伍德见我没有动杯子,自顾喝了,然后又冲我微笑了下。 伍德的微笑让我感觉很诡秘,但我却想不出诡秘在哪里。 今晚的这个饭局,似乎一直弥漫着这种诡秘的气氛,一开始我以为伍德就是想单纯为了找我打听绑匪的下落才请我吃饭,但此时,我似乎觉得自己想得太简单了,似乎,伍德请我吃这顿饭,还另有用意和深意。 只是,我琢磨不透伍德的深意在哪里。 在伍德面前,我承认自己还是毛嫩了,玩装逼玩意志玩心计,我都不是他的对手。 这样想来,在感到不安的同时,又很丧气晦气。 早知道,还不如不来了。 似乎,今晚的饭局在我心里埋下了不安和不祥的种子,似乎在我心里种下了游离不定的阴影,似乎,我没有猜透伍德搞这个饭局的真正用意。 本以为雷正会在中途过来搅合一下,但一直到饭局结束,雷正一直没有出现。 这让我又感到小小的意外。 酒足饭饱,我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离开酒店,伍德把我送到电梯口,却没有跟下去,就此作别。 下楼来到酒店大厅,阿来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独自玩牌,皇者保镖和冬儿却都不见了。 看到我出来,阿来站起来,摇晃着身体走到我跟前,笑嘻嘻地说:“亲,喝好了?吃饱了?” 我点点头:“是的,亲!” “面子不小啊,伍老板亲自请你吃饭……我跟了伍老板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这待遇呢。”阿来说:“喂——伍老板请你吃饭是什么事?你们都谈了些什么?” 我说:“这个……你可以去问伍德……恐怕我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阿来说。 “因为涉及机密!”我说。 “什么鸟机密还不能告诉我,来,和我说说。”阿来说。 我看着阿来,心里一动,说:“我劝你不要这么好奇……真的告诉了你,未必对你有好处。” “什么意思?”阿来有些茫然地看着我。 “自己寻思啊……”我说。 “难道……你和伍老板提到我了?伍老板找你吃饭和我有关?”阿来做贼心虚地问我。 我心里暗笑,说,”我说了,我什么都不能告诉你,告诉你真的对你没好处……我劝你还是不要这么好奇,不然,你会被好奇心害死的。” “操——到底是怎么回事?”阿来急了,还有些紧张:“你是不是把我们以前的事告诉伍老板了?你是不是把我卖了?” “妈的,我会做那种不讲信用的事情吗?”我说。 “那你那话是什么意思?”阿来说。 “无可奉告!”我说。 阿来看着我,眼神有些不安,不知道他想到了哪里。 我要的就是让他胡思乱想这个效果,看效果达到了,于是呵呵一笑,离去。 出了酒店大厅,回头一看,阿来还站在那里发呆。 “亲——你可一定不要胡思乱想啊……”我说了一句。 我知道,我的这句话一定会让阿来更发懵。 出了酒店大门口,看到方爱国正开着出租车停在路边。 不让他来,他还是来了。 我打开车门上了车,方爱国随机发动车子。 “不是不让你来吗?”我说。 “呵呵,我是来接你的……反正他们已经发现我了,我来接你,没事的。”方爱国说。 “你过来多久了?”我说。 “有一会儿了!”方爱国说。 “你这次来,他们发现你了吗?”我说。 “是的。”方爱国说。 “哦,怎么发现的?和你接触了吗?”我说。 “那个皇者最先发现的……看到我之后,他直接就过来了……而且,保镖和冬儿也一起来了。”方爱国说。 “干嘛的?”我说。 “皇者像没事一般,直接打开车门上了前排座位,然后保镖和冬儿上了后排。”方爱国说。 “什么意思?”我说。 “我当时也迷惑不解……还以为他们想和我动手呢,但冬儿跟着过来却又不像。”方爱国说:“他们上车后,像根本不知道我是谁一样,说要打车去淮海路的一个餐厅……看那架势,他们活脱脱把我当做了普通的出租车司机。” “然后呢?”我说。 “然后……我就开车送他们去了……到了之后,车费41块,冬儿结的账,直接给了我一张百元的钞票,说不用找零钱了。”方爱国说。 “哦,我看看那钞票。”我心里突然一动。 方爱国接着拿出一张一百的钞票递给我。 我接过钞票,低头反复查看,没有看出任何猫腻。 “这钞票我也反复看了,没看出什么异常。”方爱国说。 我沉思了一会儿,将钞票还给方爱国,然后说:“他们……在路上和你说什么了没有?” “没有,除了皇者告诉我去哪里,他们都没有和我说话!而且,路上,他们三个人之间,也都没有说一句话……都一直沉默着。”方爱国说。 “停车——”我突然说。 方爱国忙靠路边将车停下,看着我。 我没有说话,直接下车,然后打开车后门,在后座仔细查看着。 “他们两个人在后座是怎么坐的?”我问方爱国。 “冬儿坐在里面,保镖坐在外侧。”方爱国说。 “给我手电。”我说。 方爱国摸出手电给我。 我用手电仔细查勘着车后座,特别是冬儿坐的位置。 看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发现。 我不由发起了呆…… 第1539章李顺被暗杀 “易哥,怎么了?”方爱国问我。 我回过神,看了看方爱国:“没事了,走吧。” 我上了前面的座位,方爱国继续开车走。 “对了,易哥,今晚你去酒店之后不久,接到了大本营的来电。”方爱国说。 “什么内容?”我说。 “也没什么特别的内容,就是例行通报,说是今晚,李总司令在清迈一家大酒店举行国庆招待宴会,宴请当地的华人社团头目,还有一些华侨代表……共庆祖国61华诞。”方爱国说。 我不由哭笑不得,李顺真能搞,还搞什么国庆招待会,还在清迈明目张胆搞,还邀请当地华人参加,他真是胆子太大了,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了。 “这样会有危险的。”我说。 “不会,清迈当地的官员和警方,都被我们重金买通了,关系一向还不错。”方爱国说。 虽然方爱国如是说,但我总觉得心里不大踏实。 但我似乎又找不到不踏实的理由在哪里。 回到宿舍,我简单洗了个澡,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一会儿,有人敲门,打开门,冬儿站在门口。 “我可以进来不?”冬儿说。 我侧身让开。 冬儿走进来,我随手关上门。 “不用担心我会赖在你这里不走,也不用担心我会骚扰你……”冬儿淡淡地说着,坐在沙发上。 我有些尴尬,坐在她对过,没有说话。 “今晚的饭局是否欢快?”冬儿说。 我没有做声。 “伍德请你吃饭是何事?”冬儿又问我。 “没什么事……就是闲聊。”犹豫了一下,我说。 “谈得很和谐吧?”冬儿说。 “你以为呢?”我说。 “伍德和李顺迟早是要公开摊牌的。”冬儿说。 我深深呼了口气。 “你跟着李顺死心塌地走,伍德迟早不会放过你的!”冬儿又说。 我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 “想一直就这么和伍德作对下去吗?”冬儿说。 “我不想和他作对,是他想和我作对!”我说。 “一回事……我告诉你,你斗不过伍德的,李顺也斗不过伍德……在伍德面前,你和李顺只不过是两个跳梁小丑!”冬儿不屑地说。 我无声笑了下,心里却并不服气。 “李顺这个人渣,我最恨的就是他,恨他超过所有人,没有他,你就不会到今天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步。”冬儿说:“他自己要作死,还得把你拉进去……没有他,你也不会和伍德搞得关系这么僵。” 我说:“现在说这些有意思吗?” 冬儿说:“没意思我就不说了。” 我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冬儿说:“什么意思……我想告诉你,今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再继续和伍德作对,和他作对,你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我说:“不管发生什么事……什么意思?会发生什么事?” 冬儿深呼吸一口气:“发生了你就知道了……我只想告诉你,李顺这个人渣自以为很聪明,自以为很牛叉,跃跃欲试想和伍德斗,但是,我想,他或许连和伍德摊牌的机会都没有……他或许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心里突然有些紧张,看着冬儿。 “我想说什么?我想说如果李顺一旦死了,你就解脱了!不是吗?”冬儿说。 “你怎么知道李顺一定会死?”我说。 冬儿微笑了下:“作恶多端之人都是这个结果,这个你还有什么疑问吗?死,是李顺早晚的结局,这是毫无疑问的……我一直就期待着李顺早一天去见阎王爷。” 我说:“李顺和伍德,说不定谁会死呢?你不要那么小看了李顺!李顺是干了很多坏事,但比起伍德,他还差很多……伍德更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 “哼……”冬儿笑起来:“只要是坏人,迟早都有报应,一丘之貉。” “你今晚来,就是想和我说这些?”我说。 “是的!”冬儿说。 “说这些有意义吗?”我说。 “当然有意义……而且,有很现实的意义!”冬儿说。 “此话何意?”我有些迷糊。 冬儿站起来:“何意?你自己慢慢琢磨吧,或许,你很快就能知道。” 说完,冬儿径自就走了。 我站在那里,愣了半天。 冬儿今晚过来似乎是想和我暗示什么事,但却又故意说的很含混,不明不白地就走了。 我坐在沙发上,把今晚的经历过滤了一遍,隐约感到了几分忐忑,感到心里很不踏实,却又找不到原因。 我此时已经基本确定绑架案是伍德幕后操纵的无疑,不然,他不会那么关注绑匪的下落。但正是他的关注,又让我感到了巨大的困惑,似乎伍德真的不知道绑匪的下落,他正在积极打探绑匪最终的去向。 那么,绑匪到底去了哪里?到底是私下携款跑了呢还是…… 我又想不下去了,似乎,有个巨大的障碍在我的脑子里作怪,我无法逾越这道障碍。 或许,不是我无法逾越,而是我不愿意让自己去逾越。 在无法和不愿意之间,我陷入了自己编织的矛盾罗网,无法自己,无法超越。 靠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半睡半醒…… 迷糊间,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我惊醒。 我倏地警觉醒来,看看时间,已经是半夜2点。 这个时候,睡来敲门呢? 我忙过去打开门,门口站着神色惶惶的方爱国。 我有些意外,我早就给他规定,除非出了重大的事情,一般他是不能来我这里的。 我忙把他让进来,关上门,看着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易哥,不好了。”方爱国的声音带着几分惶恐:“大本营……李总司令,出事了。” “别慌,出什么事了?”我说。 “今晚在清迈的国庆招待会……李总司令坐的桌子下面,被人安放了定时炸弹。”方爱国的脸色有些发白。 “什么?”我的大脑猛地一震,一下子懵了。 “你……你说的什么?你……你给我再说一遍。”我睁大眼睛看着方爱国,不由伸手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摇晃了几下。 “大本营来电……总司令今晚坐的酒桌下面被人安放了定时炸弹……炸弹……爆炸了。”方爱国结结巴巴地又说了一遍,脸色惨白,满脸都是惊惧之色。 “爆炸了?”我说。 “是的……爆炸了。”方爱国点点头。 “他……他……人……怎么样了?怎么样了?”这回我听清了,结结巴巴地问方爱国。 “不……不知道……大本营的来电里说现场一片混乱,血肉横飞,惨叫声一片,总司令……浑身满脸都是血,摇摇晃晃倒了下去,然后……然后总司令被坐在旁边餐桌的秦参谋长抱住……然后……就被紧急送到医院去了。”方爱国说。 “大本营来电没说总司令是死是活,是不是?”我急急地问。 “是的……大本营的发电的人也不在现场,只是接到了秦参谋长从清迈发来的指示,让把这个消息紧急告诉你,让我们做好防止被人突袭的准备。”方爱国说。 我迅速冷静下来,来不及多想,对方爱国说:“走,去你们的宿舍。” 我和方爱国火速离开我的宿舍,直接去了方爱国他们的宿舍。 宿舍里气氛很紧张,杜建国他们正紧张地坐在那里等我过来。 “大本营又发消息来没有?”我问。 “没有!”杨新华说。 我沉思片刻,立刻发布命令:“第一,抓紧通知四哥,让他马上过来这里;第二,建国,你立刻赶到秋桐家附近,新华赶到李老板父母家附近,大军到老黎家附近,加强警戒,密切注意一切可疑的痕迹,发现异常的动静,立刻报告; “第三,你们出去的时候,都带上武器,带上微冲和手枪,带足子弹……如果发现李老板父母或者秋桐小雪或者老黎有什么危险,在向我报告的同时,要不惜一些代价保护好他们,绝对不允许他们的安全出现任何问题……第四,爱国留在这里,和我密切观察情况,随时和大本营保持联系。” “是——”他们齐声答应,分别开始行动,带好武器弹药悄悄出去了。 我和方爱国守在电台前,方爱国随时和出去的他们三人保持着联系。 很快,他们都报告已经各自到达指定位置,同时报告说李顺父母家秋桐家附近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老黎家附近有他自己配备的保镖在黑暗里游动出没,也没有什么可疑的情况。 “继续保持警戒,继续密切关注……没有接到命令,不许松懈。”方爱国向我汇报之后,我说。 方爱国立刻向他们传达我的命令。 这时,四哥急匆匆赶了过来。 听我说了下大本营来电的情况,四哥皱紧眉头,沉思了一会儿,说:“看来,这是一次有预谋的行动,目标也很明显,就是冲李顺来的。” 我点点头:”嗯……” 接着,我把今晚和伍德吃饭的情况和四哥简单说了一遍。 四哥点点头:“或许,今晚的这顿饭局,不是漫无目的的,不是随意发出的邀请,时间都是有刻意的安排的。” 我说:”嗯……” 四哥说:“老秦既然发出来电给这边,说明他也意识到了什么,他在做出现最坏情况的安排……李顺被炸,他一定意识到李顺被炸不会是孤立的事件,很有可能,一旦李顺的生死消息传出,必定会有一些动作紧跟而来,而这些动作,极有可能在星海和金三角同时出现,老秦在给你发电的同时,也一定会安排金三角那边的部队进入高度战备。” 四哥想得很周到,他连金三角那边的情况都想到了。 正文 1112.生死未卜 第1540章生死未卜 我不由点点头:“你分析地很对!”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知道李顺到底是生还是死,他的生死,将直接左右局势的下一步发展,甚至将直接决定一场大战是否爆发。”四哥干脆地说。 “爱国,紧急呼叫大本营,问询最新的情况进展。”我对方爱国说。 方爱国于是又开始和大本营那边联系,但却一直没有收到大本营的回电。 我和四哥坐在电台前紧张地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一会儿,外面的三人分别传回来消息。 “总司令父母家附近出现了一辆面包车,车上有几个可疑的人。” “秋桐家附近有行迹异常的人在黑暗处游动。” “老黎家附近开过来两辆吉普车,车上坐满了人,形迹可疑。” 传回来的消息让气氛陡然紧张起来,显然,发生在清迈大酒店的爆炸和伍德是有关系的,极有可能就是他一手策划安排的。他一定早就知道了李顺要在清迈举行国庆招待会的消息,李顺请了那么多华人参加,这消息是保不住密的。 今晚伍德一面请我吃饭闲聊,一面却已经在清迈布下了暗杀阴谋,他在星海的酒桌前和我谈笑风生的时候,却一直在遥控着清迈那边的行动。 “很显然,今晚的暗杀行动和伍德有关,就是他布置的。”四哥说。 我点点头:“是的。” “暗杀的目标直指李顺,一旦暗杀成功,一旦李顺被炸死,星海这边,他就会让早就安排好的人对李顺的父母秋桐小雪甚至老黎采取行动,将他们秘密劫持或者绑架走……或者,说不定。”四哥面带忧虑之色。 “为什么要对他们采取行动?”方爱国看着四哥。 “这肯定是伍德布下的一盘大棋,杜建国他们报告回来的消息显示着这极有可能,至于对他们到底要采取什么样程度的行动,采取这些行动的根本目的是什么,不好说,暂时才猜不透伍德的打算。”四哥说:“我想,不单星海这边,甚至金三角那边,也许已经开始出现一些危险的迹象了。” 金三角那边我无能为力,也管不了那么多,但星海这边,却是我必须要管的。目前的形势,显然对我们极为不利,伍德同时安排几路人马出动,力量对比太悬殊,真要是动了手,敌人有备而来,老黎那边或许能自保一阵子,但秋桐和李顺父母这边,显然很危急。 我不由心急如焚,却又一时感到有些束手无策。 我有些急躁地说:“我看,我们要立刻出去,四哥,你和爱国分别到老黎家和李老板父母那边,我去秋桐家那边,都带上武器,今晚大不了就拼个你死我活,坚决不能让老黎李老板父母和秋桐小雪出现任何危险。” 四哥冷静地看着我,说:“别急……再等等……等等那边的消息。” 我看着四哥,又看看方爱国,老秦在这个时候成了最关键的人物,我想他此时一定也想到了很多,想到了极有可能出现的情况,他此时一定也意识到了李顺的生死对局势的决定性,一旦李顺没有生命危险,他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发布这个消息。 而清迈发生了这起爆炸案,也一定会震动当地,甚至震动泰国,大小媒体也一定会密切关注,一旦李顺的情况有任何变化,消息一定会通过各种方式发布出来。 “此时,关注李顺生死的除了我们,还一定也包括伍德。”四哥沉着地说。 我不由又点了点头,是的,伍德此时也一定很关注,甚至他关注的程度一点都不亚于我们,或许,一旦他确定李顺在爆炸中死掉,一旦他确定了李顺的死讯,那么,在老黎李顺父母和秋桐家附近的人就会立刻行动。同时,金三角那边也说不定立刻会发起一场激烈的大战。 我琢磨着今晚发生的事情,琢磨着今晚皇者和冬儿和我的谈话,突然想到,今晚发生的暗杀事件,不单伍德知道,甚至皇者和冬儿也都事先有所知,虽然皇者和冬儿都没有明说,但他们的谈话内容,似乎都有所暗示,特别是冬儿今晚的突然造访以及说的那些话…… 皇者和冬儿知道伍德的阴谋,是伍德告诉他们的呢还是他们自己想办法通过秘密渠道暗中探听到的呢? 从伍德做事的方式以及皇者和冬儿今晚的表现看,极有可能是后者,皇者和冬儿分别通过自己的渠道秘密侦探到的。 他们虽然却都隐隐对我有所暗示,但却都没有告诉我,似乎,他们都是从各自的利益出发来处理此事,都希望看到李顺被暗杀掉。 冬儿希望李顺被暗杀我能理解,她一直就痛恨李顺,恨李顺的程度不亚于恨白老三。 而皇者这么做,我不大理解,我不知道李顺死去对他到底有什么好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坐立不安地在室内来回走动,大本营那边一直没有任何回复,我不由担心那边是不是已经无暇顾及发电了,那边说不定已经出大事了。 “不能再等了。”我将烟头扔掉,果断地说:“那边情况不明,一直没有消息,再等下去,恐怕这边随时要出事……我看,还是做最坏的打算,分头行动吧,我们三人分别增援他们三人……现在就出动。” 四哥紧皱眉头,最终也无奈地点点头:“好——看来,也只能如此了……那边的事情无法左右,但这边,不能出事。” 我看着方爱国:“准备行动,拿出武器来——” 方爱国立刻打开放武器的柜子,我拿出微冲和子弹,给大家分发。 为了稳妥,我们每人又带了一把军用匕首,外加三颗手雷。 武器分发完毕,四哥说:“赶到各自位置后,我们不要主动挑起事端,不要主动进攻,我们的任务是保护人,不是消灭对方,最好能恐吓威慑住他们,毕竟,这是在城市里,在人口密集区,对方恐怕也不想大动干戈动刀动枪,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我说:“对,他们恐怕是想搞无声无息的突袭,不到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开枪的,我们呢,一旦不能制止他们,可以主动先搞出动静来,一旦闹出了动静,对方一看偷袭不可能,看到我们早有了防范准备,说不定就会舍弃而去。” 方爱国点点头:“知道了。” 我说:“那好,出发吧。” 我们离开前,方爱国又最后一次和大本营进行联络,突然惊喜地叫了起来:“有声音了,大本营有反应了。” “快接收。”我说,和四哥凑到电台前。 方爱国开始接收大本营来电,我点燃一支烟,狠狠吸了两口。 一会儿,方爱国接收完毕,突然眼泪狂涌,哆嗦着手将电文递给我,颤抖着声音说:“易哥……总司令……总司令没死……没死。”话音未落,方爱国的声音哽咽住了,满脸是激动和喜悦的神情。 我一把抓过电文,和四哥一起看。 电文不短,内容大致如下:定时炸弹爆炸的时候,总司令正好站起来离开酒桌,准备到其他酒桌敬酒,刚走了没几步,炸弹爆炸,此时,正好有一位服务员经过总司令和酒桌之间,服务员的身体正好挡住了总司令,服务员当场被炸地血肉横飞,碎肉和鲜血糊了总司令一脸一身,巨大的冲击波将总司令冲击倒地…… 总司令因为连日操劳,今晚又多喝了几杯,本身就晕乎乎的,加上炸弹的巨大冲击和声响,当时就晕了过去,坐在旁边餐桌的秦参谋长此时极速扑过来,用身体盖住总司令的身体,然后急速抱起总司令的身体,在卫兵的保护下往外冲,上车后直奔医院……到医院后,总司令醒了过来,经过检查,只是额头和胳膊受了一些皮外伤,没有大碍。 而同时,秦参谋长得到金三角的密报,驻地周围有来历不明的武装在蠢蠢欲动,似有随时发起攻击的迹象…… 经过简单清洗和包扎之后,在秦参谋长的建议下,总司令立刻就召见了等候在医院门口的几家媒体记者,宣布自己没有生命危险……然后,总司令在秦参谋长和卫兵的保护下,当即离开了医院,离开了清迈,火速返回金三角…… 此次爆炸,当场炸死5人,除了那位倒霉的服务员,还包括当地华人社团的4名负责人,受伤者有数十人…… 爆炸案发生后,当地警方火速赶来封锁了现场,正在进行调查,救助死伤者,清理现场…… 电文是发给各驻外机构的,除了通报爆炸案的情况,告诉大家李顺生命无恙,同时提醒大家要继续保持高度警惕,不要放松警戒。 电文里没有提到章梅,看来她没有参加此次国庆招待会。 看完电文,我长长出了一口气。 李顺没死! 万幸! “看来……伍德那边也一定会很快得到李顺没死的消息。”四哥说。 “易哥,我们……还出发不?”方爱国看着我。 我想了下,对方爱国说:“你马上和建国大军新华他们联系。” 方爱国立刻开始联系,随后告诉我说:“那些……形迹可疑的人,都……都消失了。” 我松了口气,伍德的消息渠道速度不慢啊,几乎是和我同时得到了消息,甚至,他得到的消息比我还要早。 此时,阴谋破产了,不知他是怎么样的心态。 恼羞?遗憾?失落?惆怅?忧郁? 第1541章阴谋流产 我此时不想去想伍德的心情了,对方爱国说:“告诉他们,继续在原地呆着,继续保持警惕。” “是——”方爱国又给他们传达我的命令。 我对四哥说:“看来,我们不需要过去了。” 四哥将武器放回去,对我说:“李顺此次大难不死,实在是很侥幸……要不是那个服务员正好经过那里。” “伍德一定很恼羞,恐怕他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巧。”我说:“他一定以为自己的此次阴谋万无一失,但还是没想到……” “伍德疯了,他不但要将李顺置于死地,而且,还想趁李顺被暗杀之后的混乱状态,对星海这边和李顺有关的人采取行动,竟然还在金三角也调动了武装力量,妄图趁此一举消灭李顺的队伍……胃口实在是不小啊……”四哥感慨地说。 伍德的能量也有些出乎我的意料,金三角和他关系密切的果敢自卫队已经被李顺消灭,他竟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又运作起别的武装力量来进攻李顺的部队,这说明这段时间他一直没有闲着,一直没有放弃在金三角消灭李顺的企图。 他有着巨大的物质力量,雄厚的经济基础足以收买金三角的其他武装派别,甚至能收买政府军。一旦李顺在此次暗杀中身亡,掸邦革命军内部势必大乱,周围的武装力量趁此大举进攻,极有可能会将李顺的人马消灭殆尽。 伍德真的是在下一盘大棋,他的计划很慎密,只是,他没有想到李顺竟然死里逃生,而且,以极快的速度返回了金三角。 如此,在高度警戒并没有乱了阵脚的革命军面前,那些蠢蠢欲动的武装力量是不敢轻举妄动的,甚至,在李顺还没有返回金三角之前,他们就会急速撤离,防止被李顺的人反戈一击。 按照李顺的脾气,一旦他回到金三角,回到大本营,他是一定会指挥人马向附近那些妄图趁乱打劫的武装力量发起猛烈进攻的。 他此时一定很疯狂,一定充满了复仇的火焰。 我此时突然想和伍德通电话。 我摸出手机,打了伍德的电话。 很快接通,电话里传来伍德低沉的声音:“喂——” “伍老板,是我,易克!”我说。 “哦……易老弟啊,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伍德说。 “嗯……没睡,你睡了吗?”我说。 “我啊,刚入睡呢。”伍德说。 “哦……是吗?真的刚入睡吗?”我带着讥讽的口吻说。 “是啊,是刚入睡啊,怎么,老弟这么晚打电话有事吗?”伍德说。 “没事……就是想问候问候你……今晚承蒙你的宴请,我刚想起来忘记感谢你今晚的盛情了。”我说。 “呵呵,老弟真是有礼貌的人啊,不必客气,不必客气……其实,你今晚临走的时候已经感谢过我了。”伍德说。 “是吗,那是我忘记了……不过,再感谢一遍也不错的。”我说。 “呵呵……客气啊,老弟……你如此客气,我可真的很不好意思了。”伍德说。 “今晚和你的谈话,我感到很愉快,不知伍老板心情此时如何呢?”我说。 “老弟很愉快,我当然也是很好的心情了。”伍德说。 “说真话,撒谎不是好孩子!”我说。 “说的就是真话!”伍德说。 “嗯……那好吧……你睡吧,祝你有个好梦。”我说。 伍德在电话那端沉默了片刻,接着说:“今晚你突然给我打电话,一定还有别的事……而且,我估计,这事好像还挺重要。” 我说:“想知道?” “如果你愿意告诉我……”伍德说。 “嗯,我考虑下。”我停顿片刻,说:“好吧,那我就告诉你……看在你对李老板如此关注如此关心的份上告诉你。” “说吧。”伍德说。 “今晚……就在我们的饭局结束不一会儿的时候,在泰国清迈的一家大酒店……发生了一起爆炸案。”我说。 “哦……”伍德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泰国啊,清迈那地方经常有爆炸事件发生,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吗?” “爆炸发生的时候,李老板正在那家酒店举行盛大酒宴,定时炸弹就安放在李老板坐的那个酒桌下面。”我说。 “啊——”伍德失声叫了出来:“定时炸弹!阿顺怎么样了?他怎么样了?” 伍德的声音显得很关心很关切。 我说:“你很关心李老板的生死是吗?” “是的,我很关心,快告诉我,阿顺到底怎么样了?”伍德急火火的口气。 我冷笑一声:“结果你难道不知道吗?这个还需要问我吗?” “你什么意思?”伍德反问我。 “什么意思你明白!”我冷冷地说。 “我不懂你的意思!”伍德的口气也有些发冷。 “你一定懂的,只是你装作不懂而已。”我说:“你现在是不是很遗憾很恼羞很失落呢?” “你愈发让我不明白了,快告诉我阿顺到底有没有事!”伍德说。 “呵呵……伍老板,你就使劲装逼吧……我告诉你,李老板不但没事,而且,这会儿已经安全返回金三角了。” “哦,好,好,好!”伍德一连声地说着,似乎还大大松了口气。 “好个屁啊你!”我说:“你其实已经知道李老板没事了,你还装,装你个鬼!” “呵呵,易老弟,说话不要这么难听……也不要用这副口气和我说话:“伍德笑起来:“对阿顺的安全表示关心,是我必须要尽的义务……我知道不知道,和你告不告诉我,这有不同的意味,不是吗?” “嗯……或许是……”我说:“你够狠的,算你狠……你难道以为李老板就不知道这是你策划的阴谋吗?” “我?”伍德发出愕然的口气:“怎么会是我?怎么会呢?当然不是我了,我和阿顺是什么关系,我怎么会对阿顺做这样的事情呢?易总,你怎么会这么想呢?要是阿顺知道你如此以为我,他会很生气的。” “呵呵,是吗?这么说,李老板知道你对他如此关心,一定会感谢你的了?”我说。 “感谢倒不必,但他一定不会认为是我干的!”伍德说。 “嘿嘿……”我笑了起来。 “呵呵……”伍德也笑了。 我挂了电话。 “伍德是条狡猾的老狐狸……深不可测。”四哥在旁边说。 “是的。”我点点头。 这时,方爱国又递给我一纸电文:“易哥,刚收到的。” 我接过电文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后脑勺一阵发冷…… 电文是宁州林亚茹安排发来的,内容是:他们接到秦参谋长安排发来的清迈爆炸案的消息后,即将于明日带团出发的林亚茹紧急安排布置宁州的人,加强对同样明日带团出发的海珠以及我父母家的戒备,随之,在海珠住处附近也出现了形迹可疑的人,同时,在我父母家附近,也有不三不四的人在黑暗里游动,这会儿,那些人刚刚撤离…… 看完电文,我一阵巨大的惊厥和后怕,伍德的目标不仅仅在金三角和星海,还有宁州。 伍德的魔爪伸地够远,此次他的手段很狠辣,凡是和我以及李顺有关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四哥看完电文,说:“伍德如此做,有可能是想全面出击,但也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我怔怔地说。 “主攻方向在金三角,星海和宁州是副攻,作为对主攻的掩护……同时,也顺带起到牵制和警告的作用。”四哥说。 我沉思着…… “不管是主攻还是副攻,都取决于对李顺的暗杀是否能够成功……李顺现在安然无恙,一切行动都取消了……伍德很明智!”四哥说。 “没想到,不声不响间,伍德竟然策划了如此的行动。”我说。 “我们对伍德的监视只能是表面的,内部的运作,我们是很难探听到的。”四哥说。 听了四哥的话,我不由又想起冬儿,难道冬儿不知道伍德要安排人对秋桐海珠和我父母采取行动的事情?如果她知道,怎么会不告诉我呢? 如此,冬儿一定是只知道伍德行动的一个侧面,以为伍德只是想干掉李顺,不晓得伍德计划的全部,不然,她绝不会不告诉我的。 如此说来,伍德的此次计划,是瞒着冬儿的。 或许,不单单是冬儿,甚至皇者和保镖还有阿来也不知道,伍德是通过其他渠道来操作此事的。 说不定,在绑架夏雨事件破产之后,伍德就开始策划这起阴谋。 甚至,在绑架夏雨之前,伍德就已经在策划这起阴谋,只是现在才开始实施。 绑架夏雨和暗杀李顺这两起阴谋破产后,不知道伍德又会策划怎么样的诡计,或许,他已经策划好了一系列的阴谋,一个不成,还有另外一个紧跟着。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要实施什么样的计划。 我不由心里感到阵阵忐忑和不安…… 同时,又感觉很被动,处处挨打,只能步步防守。 而感觉被动的似乎不仅仅是我,还有李顺。 不知道李顺是否会甘心如此被动,不知道他是否会在什么时候开始和伍德撕破脸皮公开干。 想了半天,脑子有些乱。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秋桐打来的。 不由心里发愣,半夜了,秋桐打电话过来干嘛? 正文 1113.诡异的心灵感应 第1542章诡异的心灵感应 我拿着电话去了阳台,然后开始接听。 “是我……”秋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心神不定。 “哦……”我回应。 “你睡了吗?”秋桐说。 “没……在看书。”我又开始撒谎了。 没办法,我不能告诉秋桐今晚发生的事,也不能告诉她我这会儿在那里。 我是被逼撒谎的。 “哦……那就好。”秋桐说。 “什么那就好?”我说。 “没打扰你啊……”秋桐说。 “你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呢?”我说。 “我……我睡了……可是,做了个噩梦……吓醒了。”秋桐说,声音有些惊魂未定。 “哦……什么噩梦。”我说。 “我梦见……梦见了鲜血淋淋……梦见了血肉横飞。”秋桐说。 “啊……梦见什么人了?” “梦见……李顺了……梦见他被人^”秋桐的声音带着几分惊惧。 我不由吃了一惊,秋桐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难道她和李顺有心灵感应?不会吧,不可能啊,听说只有有血缘关系的人才有可能有这种心灵感应,而秋桐和李顺只是未婚夫妻,根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她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 我不由感到十分不可思议,呆住了。 “我现在心里十分不安……不知道……是不是李顺真的出什么事了。”秋桐的口气听起来很焦虑。 “不会的,不可能的,他很安全的。”我安慰秋桐,心里却感到了巨大的惊疑。 虽然秋桐并不爱李顺,但是,她却似乎很关心他的安危。 “很奇怪,不知道为何会做这样的梦。”秋桐似乎在自言自语。 “梦的内容都是相反的,做这样的梦,反而说明他平安无事。”我说。 “嗯……希望是如此……虽然……我不爱他,但……我却不希望他出什么意外……不希望小雪没有爸爸。”秋桐说。 “嗯……”我的心里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 “我希望大家都是平安的,不希望看到任何人出什么意外。”秋桐又说。 “嗯……”我木然应着。 “你要是方便的话,明天和他那边联系一下,好不好?”秋桐说。 虽然我在安慰她,但她的心里还是很不安。 “好的,没问题!”我说。 “嗯,好……时候不早了,你也该休息了。”秋桐说完挂了电话。 我拿着电话在阳台发了很久的呆。 当晚,我和四哥还有方爱国都没有睡觉,谈论分析着这起突发事件…… 天亮之后,四哥离去,准备开车去接秋桐上班。今天是国庆第一天,秋桐要值班。 我也要值班。 明天,我就要和秋桐云朵小雪一起踏上韩国之旅。 我没有回宿舍,在方爱国那里简单洗漱了下,然后让方爱国通知杜建国他们回来休息。 熬了一个通宵,大家都很疲惫了。 我强打精神去了下楼吃了早餐,然后去了单位。 先去了秋桐办公室,看到她的神情显得有些疲倦,显然,昨晚她没有睡好。 “和那边联系了,李老板什么事都没有!”我说。 “哦……”秋桐点点头,努力笑了下:“看来你说的是对的,梦的内容都是相反的,我实在是思虑过多了。” “是的。”我说。 “我给他父母打个电话。”秋桐边说边拿起话筒。 “干嘛?”我说。 “今天早上,我接到了他爸爸的电话。”秋桐说:“很奇怪,昨晚,他父母半夜也都突然醒了,睡得很不踏实,一大早就给我打电话,让我找你,让你和他联系下。” “哦……”我点点头,心里惊诧不已,老李夫妇昨晚竟然也没睡好,看来,血脉相连啊,他们是真的被心灵感应到了。他们被感应可以理解,但秋桐为什么也被感应呢?奇怪! 再说了,即使是血脉相连的亲人,能有心灵感应的时候也是很少的,极少。而昨晚,竟然秋桐和老李夫妇都不安稳起来…… 我带着不可思议的惊疑离开了秋桐办公室。 中午的时候,我接到方爱国的电话,告诉我刚刚又接到了大本营的来电。 “什么内容?”我说。 “第一,总司令让你转告他父母和秋总,说他最近一切都好,平安无事,报个平安。”方爱国说。 我不由又是一愣,这边正不安呢,李顺让我报个平安,难道他也有感应,知道这边有人在挂念他? 不过,我已经不用转告了,秋桐会转告的。 “还有呢?”我说。 “第二,今天上午,总司令接到伍德通过泰国一家华人社团负责人转来的慰问电,对昨晚他遭到暗杀行为表示慰问和关心,对他安然无恙表示欣慰,提醒他要加强自身的安全防护,加强安保工作……总司令回电表示了无比真诚和发自肺腑的感谢。”方爱国说。 我又是一愣,操,伍德还能干出这事来,颇有当年张作霖被炸死日本人去大帅府看望的架势。 “还有吗?”我问方爱国。 “第三,昨晚,有6股来历不明的武装力量在我们的驻地附近出没,蠢蠢欲动,总司令安然无恙返回金三角之后,这几股武装力量急速就撤退消失了,但还是有一股行动迟缓了,被总司令调动部队进行了追击攻击,将其全部截住消灭,打死85人,活捉120人,总司令亲自对被活捉的头目进行了单独审问,审问结果不祥……审问结束后,那头目被总司令下了油锅,其他俘虏经过动员,被分散编入了革命军。” 我又是一怔,听到下油锅,不由打了个寒噤,李顺够狠的。 还有,李顺单独审问那头目,问出了什么?是不是李顺从那头目口里知道了此次的暗杀阴谋是伍德操作的?李顺为什么要把那头目下油锅?为什么不留个活口做人证?他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还有,既然李顺知道此次事件的幕后操作人是伍德,为何伍德给他发慰问电,他还无比真诚发自肺腑的感谢呢?李顺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是在演戏给伍德看呢还是别人看还是给自己看?他是不是不准备和伍德立刻就撕破脸皮呢? 我苦思了半天,没有想出头绪…… “还有第四。”方爱国说。 “第四是什么?”我说。 “总司令得知了我们昨晚的行动举措,然后对昨晚我们采取的反应措施感到满意,提出了表扬。”方爱国说:“同时,他还对四哥表示了感谢,让你转达他对四哥的感谢之意。” 显然,李顺对我们和对四哥是区别看待的,他和四哥之间,似乎多少有几分客情,因为四哥自始至终没有答应加入他的团队,但实际却又一直在帮助他做事。特别是四哥对小雪有恩,这是李顺一直耿耿于怀想回报四哥的地方,但四哥却一直不接受。 我不由苦笑,不准备落实这一点。 今天的星海,风平浪静,大街小巷都充满了节日的气氛,谁也不会想到就在昨晚,就在国庆前夕,一场大战差点爆发。 也正是因为国庆节,李顺才会在清迈举办那所谓的国庆招待会,差点把命搭上。不知下一个国庆节他还会不会举办招待会,不知他还有没有机会举办下一个国庆招待会。 虽然时间间距只有1年,但就目前这态势,谁也不知道这一年期间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再活一年。 也包括我。 下午,正在办公室值班,门被推开,秋桐和孙东凯站在门口,秋桐笑着说:“易主任,孙书记来看望节日坚持值班的同志们了。” 孙东凯接着就走进来,冲我呵呵一笑:“小易,节日坚持值班,辛苦了……我今天过来看看。” 有些日子没和孙东凯打交道了,我忙站起来让座,秋桐没有坐,说自己要回办公室去处理点公务,然后就走了。 孙东凯坐在沙发上,看了看我的办公室,说:“小易,你的办公室有点小嘛……只有一间,我看换个大点的比较好。” 我给孙东凯倒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然后坐在他对面说:“现在集团办公室都很紧张,经营区这边更紧张,我自己一个人占据大办公室,心里会不安的,没必要,一间就行的,不影响办公就行。” “嗯……”孙东凯点点头,似乎对我的回答很满意:“现在很多集团的中层都喜欢讲摆场摆谱,喜欢要大办公室,喜欢换新办公桌,你的这种心态很好,我很欣赏。” 我说:“谢谢孙书记夸奖。” 孙东凯呵呵笑起来:“怎么,几日不见,和我客气起来了?” 我呵呵笑了:“没感觉啊……” 孙东凯说:“你没感觉我却有感觉呢。” 我又笑。 孙东凯笑完,说:“国庆期间报纸继续出版,投递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是的,都安排好了,各站都安排好了值班人员,保证节日期间正常投递。”我说。 “嗯……担任经管办主任也有些日子了,感觉怎么样?能适应不?和秋总以及经营各单位的负责人工作上磨合地如何了?”孙东凯又说。 我说:“感觉还算不错,适应是没有问题的,秋总是分管领导,给她服务地还算可以吧,起码秋总没有提出什么意见,至于和经营各单位负责人的磨合,大家都还算给我面子,都能接受经管办的协调和管理。” “和大健呢?”孙东凯看着我,脸上带着捉摸不透的笑意。 第1543章有些地方不大和谐 “和赵厂长啊……”我呵呵笑起来:“虽然我们俩之前有些私人过节,但工作上,还算不错,总体还算说得过去。” “还算说得过去……那就说还是有些地方不大和谐喽?”孙东凯说。 “呵呵,不影响大局!”我说。 “嗯……大健是老同志了,这个人呢,我是了解的,喜欢摆架子,喜欢倚老卖老,喜欢摆老资格,喜欢人家捧着他,为这,我不止一次说过他了……不过,有些习惯一时也是难以一下子就改过来的,总是要有个过程的,你呢,年轻,无论是在集团的资历还是阅历都比他短,在处理一些事的时候,要学会机动行事,要灵活把握,不要让矛盾激化,适当的时候,不妨让他几分,也算是给他一点面子。”孙东凯说。 “嗯,我记住了。”我说。 “在我们这样的单位做事,很多时候人际关系很重要,人缘很重要……换句话说,一个人的成功,三分是工作技能,七分要看处世技巧。”孙东凯又说。 孙东凯这话我倒是深有体会,很相信这一点。 我不由点头:“你说的对,我同意!” “唐亮到发行公司就任以来,表现如何?”孙东凯突然又问。 我想了想,没有立刻给唐亮戴高帽,说:“唐总这个人呢,毛病不少啊……” “哦……说说看——”孙东凯看着我。 我说:“唐总对我个人,倒是没什么不合适的地方,我主要是从工作上来说,他到任发行公司之后,做事太认真了,对自己分管的发行这一块,尤其如此,十分讲原则性,下面的站长出了一点工作上的差错,他都不依不饶,穷追到底,一点情面都不讲,弄得有些站长都接受不了,背后找我反应,说唐总太严苛……哎。” “哦……”孙东凯点点头:“还有呢?” “还有就是他太注意个人表现了……每天早上5点就起床,跟着发行车到各站去跑,去察看……还经常亲自坐着发行车跟到县站,跟到乡镇接报点。”我继续说。 “你这是批评他呢还是夸他呢?”孙东凯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从工作上来说,我觉得可以说是在夸他,但是——”我顿了顿:“从公司的整体大局来说,他这样做,弄得我有些尴尬啊,我以前很少对站长如此不讲情面的,工作上有点差错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还有,我以前也很少跟发行车亲自到站上去的,他这么一捣鼓,这不是显得我以前工作很懈怠吗,弄得我心里着实有些尴尬呢。” “哦……”孙东凯点点头,自言自语地说:“看不出,唐亮还真执着投入。” 我呵呵笑了下:“太执着太投入了也不好。” “但对公司的整体工作还是有好处的,你说是不是?”孙东凯说。 “是——”我点头。 “而且,对你个人来说,其实也未必不好,甚至,你要理解一点,你要看明白一点,唐亮工作如此投入,出来的业绩是谁的?是你的啊,他等于是在给你脸上贴金。”孙东凯说:“所以,你大可不必拿自己的以前和他做对比,大可不必感到尴尬,甚至,你要感到高兴才是……” “哦……那是我的心胸过于狭窄了,想地过多了。”我说。 “这个人,你要一方面使用好他,让他给你出力,同时,你还要控制住他,防止他在背后给你下绊子,防止他越级在背后捣鼓你……毕竟,他以前是干一把手的,现在在你这里做副手,心里多少会感到不舒服的,他是个有野心的人,你要注意提防他这一点,既要用好他,又要驾驭好他……”孙东凯说。 “嗯,我会的。”我点点头:“不过,说真的,现在我身兼两职,确实感到很累,有些忙不过来,发行公司的事务非常繁多,而经管办呢,事情同样很繁忙,两头来回忙碌,我有时甚至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孙东凯看着我。 我说:“我想……如果合适的时候,能不能把我解脱出来呢?” “解脱?你想怎么解脱?是放手经管办呢还是放手发行公司?”孙东凯说。 “这个得由你决定,我说了不算的!”我说。 “但我想听听你的想法!”孙东凯说。 我想了想,说:“目前发行公司来说,唐总已经完全理顺了上下的关系,对发行业务也很熟悉,而且还很有创新的理念,创新最发行来说,是很重要的,目前集团的经营管理人员,我觉得最适合做发行公司负责人的,还真找不出比唐亮更合适的人选。” “你的意思是你不愿意放弃经管办的职位,是不是啊?”孙东凯笑起来。 我挠挠头皮:“是的,毕竟,经管办的职位更高一些,离领导也更近一些。” “作为个人发展的前景,经管办主任显然要比发行公司总经理更有前途。”孙东凯补充了一句。 “呵呵……”我笑起来。 “你的意思是如果你解脱出来的话,你想推荐唐亮担任发行公司老总?”孙东凯说。 “是的!你也可以想想,集团里的经营管理人员,还真的找不出比唐亮更合适的……毕竟发行公司不是其他部门,没有真本事是做不来的,而且,发行关系集团的发展命脉,是整个集团经济的龙头,没有发行,集团的发展无从谈起,不管我对唐亮个人是否有看法,但从集团的整体发展和整体利益整体大局考虑,我还是认为唐亮是最合适的人选……我说的这些,都是从大局出发的,不掺杂个人利益。” “那如果要掺杂个人利益呢,你觉得谁合适?”孙东凯说。 “曹腾!”我毫不犹豫地说。 “哦……曹腾。”孙东凯说。 “是的,从个人角度来说,曹腾和我的关系那是铁地不能再铁,我们是亲密无间的哥们,个人感情非常深厚,可是,我不能这么做啊,不然,我对不住集团党委对不住你,我不能拿个人感情来儿戏工作。”我煞有其事地说。 “哦……”孙东凯呵呵笑起来:“你真的如此看待和曹腾之间的关系?” “是的!”我说。 “那我要是想成全你的个人感情呢?”孙东凯说。 “这当然好了……要是曹腾知道我在你面前推荐他,他一定会很感激我的,我们之间的友谊会更加深厚的。”我说:“可是,我也知道,你未必真的会拿发行来开玩笑,毕竟,发行公司在你眼里的位置是十分重要的,如果发行一旦搞砸了,你脸上也不好看,集团的发展也将大受影响。” 孙东凯不说话了,带着捉摸不定的目光看着我。 我坦然地看着孙东凯。 一会儿,孙东凯呵呵笑起来:“小易,虽然你看起来很成熟,但我还是要说,你究竟还是有些毛嫩的。” “哦……”我傻乎乎地看着孙东凯。 “做工作,做经营,做管理,你行,集团里的中层,没有人能比得上你,但是,要说到做人事,做交际,说到看人,你还不行啊……”孙东凯摇摇头。 “这……我不大明白你的意思。”我说。 其实,我心里和明白孙东凯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我故意装傻。 “这个看人不是一天两天的功夫,是要慢慢在失败和挫折中成长起来的……呵呵,不明白你就慢慢自己去体验体会吧。”孙东凯说。 “哦,好的,我慢慢去体会体验!”我说。 “我给你说一句话,你要牢牢记住。”孙东凯说。 “说吧。”我看着孙东凯。 “在单位里,你要记住,同事之间,是很难有真正的友谊的,很难有真正的朋友的……你所有的真正的朋友,只能是在你单位之外的人里,只能是在你的同学和战友里。”孙东凯说:“当然,我们俩不同,我和你虽然是同事,但我们是极其罕见的革命同志加牢不可破的友谊。” 孙东凯这话显然是在提醒我,是在隐而不露地暗示我刚才所言和曹腾的关系。 我做感激状看着孙东凯:“谢谢孙书记的肺腑之言,我记住了……还有,很感激孙书记如此高看我,我很受宠若惊的。” “这些你自己明白就好,这些都是我多年来的深刻体会……至于我对你的看重,那是建立在我们长期交往的基础上的,我看人一向是很准的,当然用人更准,我用的人,都是有把握的。”孙东凯自得地说着。 我忙点头:“那是,那是……” “关于你的个人职务的事情,我想还是先放一放,我要慎重考虑考虑,目前,你还是要肩挑两副单子,既要做好经管办的工作,更要给我把发行公司的工作抓好。”孙东凯说。 “一切听从领导安排!”我说。 “不但要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还要给我盯住人,给我考察好合适的人。”孙东凯又说。 “这个请领导放心!”我一挺胸脯。 “好了,你继续值班吧,我到其他部门看看去。”孙东凯站起来。 “好的。”我也站起来:“对了,怎么今天你自己来视察呢,怎么曹总没一起来呢?” 曹丽是孙东凯的办公室主任,一般都是孙东凯走到哪曹丽就跟到哪。 孙东凯说:“放假了嘛,大家都要休息的嘛,我在自己集团转悠,还非得要人跟吗?” 本想从孙东凯嘴里套一下曹丽的去向,没想到孙东凯没有吭出来。 我点点头:“这倒也是……” “好了,我走了。”孙东凯说。 “我送送你——”我说。 “不用,我这人,都是自己人,搞那么多道道干嘛。”孙东凯一挥手。 我站住,说:“那领导走好!” 孙东凯回头冲我一笑,笑得有些莫测。 正文 1114.韩国之旅 第1544章韩国之旅 然后,孙东凯就走了。 孙东凯走后,我琢磨了半天和孙东凯的谈话,以及他走之前那莫测的一笑。 今天我说的这些,不知孙东凯信了几分,他和我说的那些,又不是有几句是真心话。 人生就是舞台,大家都在演戏啊。 我不能确定自己一定是个好演员。起码,我觉得自己演技好像不如孙东凯。 这一天顺利过去。第二天,我和秋桐云朵带着小雪终于要启程去韩国了。 我们的国庆韩国之旅开始了。 此次韩国之旅,不知道将会发生些什么。 似乎每次空间的变化,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事情发生。 此次不知是否也是这样。 此次韩国之行,共安排6天时间,旅行社美其名曰5+1深度游。6天就6天吧,还弄个5加1,真会搞。 从星海出发的团队是39人,加上一名全陪导游,共40人。乘坐星海直飞韩国仁川国际机场的航班。一听导游提到仁川,我就不由想起朝鲜战争时期那次著名的仁川登陆。 飞机顺利起飞,我和云朵坐在一起,秋桐和小雪坐在我们前排。 小雪很兴奋,嘴里叽叽喳喳不停。 我情绪有些低沉,前晚到昨天发生的事情让我轻松不起来。 飞机平稳飞行后,小雪从前排回头和我们嬉闹,云朵嘻嘻哈哈和小雪玩着,我强打精神应付着小雪。 秋桐回过头看了看我们,接着对我说:“你怎么无精打采的,怎么?昨晚没睡好?”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小雪抢过话头:“嘻嘻,我昨晚也没睡好,好兴奋啊……” 我不由哑然失笑了,秋桐和小雪忍不住也笑起来,但随即秋桐就又看着我。 我深呼吸一口气,不想把自己的情绪传染给她们,不想因为我自己的心情影响大家。 我于是努力晃了下脑袋,笑起来:“呵呵,说真的,昨晚我也和小雪一样,很兴奋,没睡好呢。” 云朵哈哈笑起来:“昨晚我也很兴奋啊,不过下半夜总算睡着了。” 秋桐用怀疑的目光看了我片刻,接着微笑了下,轻声说:“那要不就在飞机上睡会吧。” “这会儿也不困呢!”我说。 “呵呵……”秋桐笑了起来,接着递过来几张纸:“既然不困,那就先看看旅游行程安排吧。” 我接过来看,云朵也凑过来。 “咦……哥,全程五花酒店是什么意思?”云朵说。 我也不明白,说:“第一次见到这个提法。” “秋姐?你知道不?”云朵问秋桐。 我也看着秋桐。 “我当然知道啊,报名的时候我都仔细咨询过了呢。”秋桐说:“这是是国外一些地区对酒店档次的一种评定标准,比如韩国,就是这种称呼。正规的五花酒店,酒店大门应当有五朵花的标志,代表着酒店的档次,大约相当于国内的四星左右,不如国内大城市的五星酒店,有时跟一些小城市的五星酒店差不多。” “为什么和小城市的五星级酒店差不多?”云朵说。 “因为中国的星级评定不是很严格,各地掌握的尺度有不同啊……”我接过来。 云朵点点头,又说:“那韩国是怎么按照花来评定酒店的?” 我看着秋桐,带着同样的疑问。 虽然我对国内的旅游比较了解,但对国外的却几乎一无所知。 我想海珠一定是了解的。 但海珠不在,只能问秋桐。 秋桐说:“是这样的,韩国的酒店,根据房间数及设备被政府划分为五级,在酒店的正门上以无穷花的数目加以区别。特级为五朵花,一级为四朵花,二级为三朵花,三级为两朵花,四级为一朵花。 “特级:可作为国宾住宿用的豪华酒店,有健身室、桑拿、泳池、即时传译的会场等设备,标间价格一般在6万-11万韩元。一级:房间数一般有100-250间左右,近似观光式酒店,并有餐厅等,标间房价一般为3万-7万韩元。 “二级:约拥有100间房的中型酒店,建筑虽然旧一点,但大多接近市区,对观光及经商的客人较方便,标间价格一般在2.9万-3.8万韩元。三级:较小型的旅馆,标间价格一般在2.3万-3.8万韩元。” “哦……”我点了点头。 云朵也点点头,看着秋桐:“秋姐,你怎么了解地这么清楚?” 秋桐抿嘴一笑:“傻丫头,我们既然要报名去韩国旅游,自然要先了解下那里的价格行情了……报名的时候,我仔细咨询过旅行社。” 云朵呵呵笑起来。 秋桐接着看着我说:“这次旅行,我和云朵还有小雪住一个房间,你自己一个房间,我事先已经补了房差。” 秋桐想得真周到,我还真不习惯和一个陌生男人睡一个房间。 “那要多花不少钱啊……”我说。 “既然出去玩,就要开心点,多花点钱也是值得的。”秋桐说。 我的心里一阵暖意。 大致看完行程单,还给秋桐,这时小雪玩累了,躺在秋桐怀里睡了。秋桐抱着小雪也打起了瞌睡。 飞机上很安静,不少乘客都在打瞌睡。 我看了看身边的云朵,她正入神地看着机窗外湛蓝的天空。 看着神态恬静沉静的云朵,我不由想起了海峰,想起了海峰的妹妹我的未婚妻海珠…… 此时,海珠应该正带团在飞往台湾的飞机上,包括我和她的父母一起。 我们都在飞,飞往不同的目的地。 海珠不知道我要飞往韩国,她以为我在节日加班值班。 不由心里感到一阵歉意和不安,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叹气声被听觉灵敏的云朵听到了,她转过脸,看着我,轻声说:“哥……你在叹气。” 我不自然地一笑,没有说话。 “哥……”云朵低声说。 “嗯……”我看着云朵。 “你……有心事。”云朵说。 “没有啊……”我掩饰地笑了下。 “不要骗我,我看得出你今天一直有些心不在焉……似乎不是因为昨晚没有睡好。”云朵明亮清澈的大大的眼睛看着我,眼神里带着深深的关切。 云朵眼里的神情让我感动,我知道她一直就很关心我。 “没什么的……没事的。”我轻声说着,边拍了拍云朵的肩膀。 云朵凝神看着我,不说话。 “不要这么看着我好不好,你这样严肃地看我,我会心里不安的。”我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 云朵笑了下,然后轻轻叹了口气:“哥,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心事,但我知道,你一定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了……我知道你不愿意告诉我你的心事,但说很想替你分忧,只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我心里涌起一阵感动:“云朵……你能有这些话我就很知足了,我很高兴有你这样一个体贴的妹妹。” “作为你的妹妹,我其实做的不够好,远远不够好。”云朵的眼神有些黯淡。 “不,你做的够好了,真的,很好!”我说。 “你在安慰我……”云朵淡淡一笑。 我沉默了片刻,说:“云朵。” “嗯……”云朵看着我。 “你……和海峰……你们……现在怎么样了?”我说。 云朵一时没有说话,眼皮低垂,一会儿轻声说:“还那样。” “还那样是什么意思?”我说。 “就是还是以前那样。”云朵说。 “一直没有新的进展?”我说。 “嗯……”云朵点点头,脸色微微有些发红。 我不由有些迷惘和困惑,怔怔地看着云朵。 “海峰是个好人……他很喜欢你的。”我说。 “嗯,我知道海峰是个好人,他很喜欢我,或者说,他是真心实意爱我的……可是……” “可是什么?”我说。 “可是,因为我……我做的不够好。”云朵吞吞吐吐地说:“我一直在努力让自己从心里去接受海峰,但海峰一直有自己的态度,那就是他爱我,他需要的是双向的发自肺腑的爱情,他不要我带着一丝委屈去接受他,他希望看到的是我有一天会从心里踏踏实实快快乐乐地爱上他……到那时,他才会^” 我的心有些发沉,我知道云朵这话的意思,虽然海峰对她是全身心投入的爱,虽然她一直努力让自己去全身心接受海峰,但是,在云朵的心里,我却始终占据着一个位置,她无法将我彻底抹去,而海峰,显然是觉察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才会耐心等待着云朵。 不由心里感到巨大的歉疚,觉得自己对不住云朵,也对不住海峰。 海峰是一个完美的理想主义者,他希望自己得到的是一分完美的彻底的爱情。 但他觉察到了云朵目前却没有完全做到,他不愿意委屈云朵做任何事,他有足够的耐心去等待,等待云朵真正地爱上他,等待自己的渴望变成现实。 想起一句话:如果一个男人真的爱你,他不会冷落你,因为想念你的日子很难过。如果一个男人真的爱你,他会觉得你是最好的,不会将你和其他女人做比较,即便你并不优秀。如果一个男人真的爱你,他会时时想着让你开心,不会让你流泪。如果一个男人真的爱你,他会默默地付出一切,但很少让你知道他所做的牺牲…… 海峰就是这样的男人,我觉得自己不如他。海峰远比我优秀,在海峰面前,和海峰相比,我感到自己很渺小。 又想起一句话:能够慢慢培养的不是爱情,而是习惯。能够随着时间得到的,不是感情而是感动。所以爱是一瞬间的礼物,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但反过来说,爱和婚姻实际并不是一回事情,并不是所有的爱情都要结婚的,也不是所有婚姻都有爱情的…… 想起的这句话让我心里感到了极大不安…… 第1545章让自己真正快乐起来 深呼吸一口气,我看着云朵:“云朵……世间上没有一样东西是永远属于你的,包括你最爱的人,包括你的财富,你的身体,最后也会回归尘土。世间的一切我们只有使用权而非拥有权。世间的一切都是借给我们用的。 “所以,凡事都有缘起缘灭,强求不得。人生如过客,欢欢喜喜的来,高高兴兴的走。最重要的是,把握当下!最重要的是,学会忘记……过去的,就让它永远过去,面对现实,面对未来,面对真实的自我,让自己真正快乐起来。” 云朵的神情黯淡下来,低头不语。 我接着说:“有些事,你真别看太清,看太清,心痛;有些人,你真别看太懂,看太懂,伤情。人生,就是一种糊涂,一份模糊,说懂不懂,说清不清,糊里糊涂,含含糊糊。 “人生看不惯的东西太多,看清、看懂,全是自找伤心。给生活罩上一层薄雾,不是自欺,而是对自我的保护。凡事太认真,苦了心,累了自己。” 云朵叹了口气,抬起头,看着我:“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我会努力让自己去做好的,我会努力的……感谢你,感谢海峰,你们对我都是如此宽容。” 我心里感到惭愧,说:“不要感谢我,我其实对不住你,该感谢的,是海峰,其实,我也该感谢海峰。” “哥,你不要这么说,你没有任何对不住我的地方,相反,是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没有你,就没有重新生活在人世间的我,相反,是我对不住你,我给你制造了麻烦,给你带来了劳累和心烦,没有我,你会活得更轻松……那次,那晚,我真的对不住你……”云朵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羞愧。 我知道云朵指的那次那晚是哪次哪晚,我不由想起自己要离开星海那晚和云朵的临别情景,想起自己酒后被云朵下了药,想起云朵哭泣着离去之后遭遇了车祸,想到在海边的沙滩上秋桐遇到白老三手下五只虎的袭击,想到自己被五只虎刺伤后倒在了秋桐的怀里,想到在医院的急救室里是秋桐给我紧急输血救了我…… 一切仿佛就在昨天,在迷惘懵懂稚嫩而又刻骨的昨天,虽然过去了那么久,但依稀仿佛就在眼前…… 心中一阵窒息般的疼痛,或许,发生过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都是人世间可遇而不可求的缘,但这注定和缘,却是如此让人心绞,如此让人迷惘和无奈。 生活是如此,生命同样也是如此。 那一晚,酒后的我被动改变了云朵,改变了她胆怯自卑而无力的心,改变了她生命里彷徨而苦涩的轨迹。虽然她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去实现自己的渴望,虽然她一直在努力让自己去面对现实去面对明天,但是,她还是不能完全让自己彻底忘却过去,不能让自己做的完美,不能让自己做的潇洒,她将自己的内心深深掩埋,让自己去面对无奈的忧伤。这对她,何尝不是一种残忍。 而海峰,面对这样的云朵,又是表现地多么大度和宽容,换了是我,我能做到吗? 不由深深地自责,深深地反省自己…… 云朵努力笑了下,说:“哥,轻松些,我会很好的,我会战胜克服自己的,我会做你的好妹妹,你也会是我最好的哥哥……我们,都会很好的。” 我看着云朵纯真的笑容,努力也让自己笑了下。 虽然在笑着,但我却觉得自己的心很累,看着云朵,我不由想起了就坐在我前排的秋桐,想起了正飞往台湾的海珠,想起了不知在干嘛的冬儿…… 越想越觉得疲惫。 浮生若梦说过:太较真的人,常被感情所伤;太善良的人,常被他人所骗;太执着的人,常被现实所惑……于是,我们时常感觉疲惫,这不是身体的劳累,而是在精神的裂缝中迷漫的心灵苍老,让我们情无寄所,心无归依。世界就是这个样子,所以,我们无须螳臂挡车,看开些,看淡些,情在心中,心在世外,一切就会简单得多。 又想起她还讲过一个故事:有一只鹰,惧怕天空的高度,紧紧抓住树枝,死也不肯放开。驯鹰人一筹莫展,一农夫建议:砍断树枝。驯鹰人一试,鹰腾空而起。于是她说,很多时候,我们心灵上都有双翅膀,但为了安全和舒适,我们习惯于固守在自己领域里,从而失去了探寻精彩世界的能力。当那根“枝条”被斩断时,我们才发现原来自己亦能够飞翔…… 我苦思着浮生若梦曾经和我在空气里说的话,虽然恍惚中有所悟,却有固执地不肯释怀。 我无法释放自己,我无法让自己真正释放开来,无形的压力和纠结让我陷入了不可自拔的罗网。 我自己给自己编织了一张罗网,我深陷进入无力挣脱而出。 我感到了极大的郁闷和困顿,我想在极度的压抑中自由地呼吸,但,做不到。 我深深叹了口气,心里有些因为极度的压抑而想哭泣的感觉…… 真正的强大不是才华和外表,而是在受到打击和悲伤后能够迅速宁静下来的心。人越长大,就越习惯于压抑内心的真实感受,不再放声大哭放声大笑,什么都只是淡淡的点到为止。好像越来越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伤心到立刻落泪,最终,都变成了不会哭的小孩!或许,真正需要强大的,不是外壳,而是心。 昨天,是一道风景,看见了,模糊了;时间是一个过客,记住了,遗忘了;生活是一个漏斗,得到了,失去了;情感是一桌宴席,热了,冷了;迷惘是一种态度,放纵了,收敛了;生命是一种坦然,也哭了,也笑了;人生是一个车站,进来了,出去了…… 云朵用担忧的目光看着我,似乎,她知道我此时的心情很忧郁,但却不知为何。 叹完气,我看着云朵,突然笑了下:“云朵,不要为我担心,我一切都很好。” “但你却在叹息。”云朵说。 “叹息,只是一种习惯……就好像打哈欠一样,习惯了!”我笑着说。 云朵也想笑,但却没有笑出来。 这时,小雪醒了,又开始折腾欢快地起来,我和云朵停止了交谈,云朵又开始逗小雪玩。 秋桐回过头,看了看我们:“你们俩倒是都很精神啊,呵呵……” 我无声笑了下。 “我和哥刚才在聊天呢。”云朵说。 “哎——发行公司两个经理跑了俩,剩下的假期就要唐总多操劳了。”秋桐笑着说。 “是啊,唐大哥真的是好心肠,主动提出自己在剩下的假期里值班……回去还得好好感谢感谢他,还有,这次要在韩国给他买份礼物。”云朵说。 “没问题,我们的行程里有专门一天是在首尔自由购物!”秋桐说。 “好啊……”云朵点点头,然后又继续和小雪玩。 我说:“首尔……那个今日传媒集团是不是就在首尔?” “是的。”秋桐点点头。 “我们去韩国旅游的事,你和金敬泽联系了吗?”我说。 “这么大的事情,不请示你我怎么敢擅自行事呢?”秋桐调侃地说。 我忍不住笑起来:“少来了你……” “我看我们到韩国之后再和他联系吧!”秋桐说。 “行!” “你和他联系好不好呢?”秋桐说。 “哦,为什么是我呢?”我说。 “因为你是我们当中唯一的党代表啊,这联系协调的大事,不找你找谁啊?”秋桐继续带着调侃的声音说。 “好吧,那就我来吧!”我说。 “嘻嘻……易叔叔每次都是当党代表,那次去宁州看海珠阿姨,易叔叔也是党代表呢。”小雪嘻嘻笑着说。 秋桐和云朵都笑起来。 “妈妈,易叔叔是党代表,那我可不可以做儿童团长啊?”小雪说:“我当儿童团长,你和云朵阿姨当我的团员。” “好,你是儿童团长,我和你云朵阿姨都是你的小团员!”秋桐说。 “哈哈……”小雪开心地笑起来。 云朵笑着伸手捏了捏小雪的鼻子。 秋桐接着若有所思地对我说:“哎——不知道金敬泽在不在韩国呢?也不知道他姑姑在不在。” 秋桐似乎不但关心金敬泽在不在,还关心他姑姑。 我说:“那就看缘分了……有缘就会见到。” 秋桐点了点头:”嗯……” 我接着说:“这二位,一位是董事长,一位是总裁,想必一定都很忙的,他们即使在韩国,也未必就一定有时间接见我们……说不定安排个工作人员领着我们参观下完事……不要抱太高的期望。” 秋桐笑了下,没有说话。 云朵边和小雪玩边看了我们一眼,没有插话。 我接着又说:“似乎,你对那位董事长的兴趣大于对总裁的兴趣。” 秋桐呵呵笑起来:“同为女性,关注成功的同性,这奇怪吗?” “不奇怪,但……还是有些奇怪。”我说。 “你这话似乎很矛盾。”秋桐说。 “似乎有些矛盾,但似乎,又不矛盾。”我说。 “你在说什么啊,绕口令?”秋桐又笑起来。 我也笑起来:“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秋桐抿嘴笑了笑,转过头去。 我从侧面看着秋桐沉静的面孔,无声地笑着摇了摇头。 正文 1115.莫名的兴奋 第1546章莫名的兴奋 经过一段时间的飞行,我们的飞机安全顺利降落在仁川机场。 我们到了韩国的土地上。 我们的韩国之旅终于开始了。 下飞机后,办理完出关手续,对方中文导游接机,然后直接去了预定的五花酒店。 到酒店办理完入住手续,我开始按照秋桐的安排给金敬泽总裁打电话。 我是用酒店的电话打的。 “啊妮啊sei唷。”电话刚接通,接着传来金敬泽久违的熟悉的声音。 虽然不懂韩语,但这句话我还是从韩剧里常听到,貌似就是你好的意思。 我于是用汉语说:“金总裁,你好——” “啊……你好!”金敬泽略微一迟疑,接着立刻改用汉语了:“请问,你是……” 金敬泽没有听出我的声音来,这让我心里有些不痛快,这家伙似乎把我忘记了,他用汉语回答,是因为我讲的是汉语,同时,他们和中国也有很多业务往来,中国客户不少。 又一想,作为今日传媒的总裁,金敬泽平时接触的客户当然是很多的,中国客户也不少,我和他只有那短短几天的接触,说不定他早就记不得了,听不出我的声音来也是情理之中。 这样想来,不由觉得秋桐如此热情高涨地让我和金敬泽联系,甚至还想拜访他的董事长姑姑,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了,别说那董事长姑姑,恐怕真的如我所言,我们连金敬泽都见不到,顶多他排个工作人员礼貌性接待一下我们,打发完了了事。 不由有些后悔不该给金敬泽打电话,自找难堪。 压住心里的不快,我不冷不热地说:“金总裁,我是易克,来自中国星海的易克。” “啊……哈……”金敬泽发出一声夸张的怪叫,带着在我看来莫名的兴奋:“呼呼……易克啊,易主任啊……是你啊……真的是你啊……” “是的,真的是我,我是易主任!”我说。这家伙虽然没有立刻听出我的声音,但我一自报家门,还是记起我了,还没忘记星海有个易主任。 “哈哈,你这家伙……你在韩国啊……你到韩国来了。”金敬泽高兴地说。 金敬泽显然是从来电号码看出来的,原来韩国的手机也有来电显示功能啊,技术好发达。 “是的,我们今天到的韩国。”我说。 “你们……还有谁啊?等等,别说,我猜猜。”金敬泽停顿了一下,接着继续带着兴奋的口气说:“我猜秋总也一定来了,秋桐老总也一定来了是不是?是不是?” 这家伙提起秋桐似乎更加兴奋了,我不由苦笑了下,说:“是的,我们一起来的……除了我和秋总,还有秋总的孩子小雪,还有我的一位同事云朵。” “小雪……云朵……都是多么好听的名字啊,这都是女孩子的名字吧?她们都是女孩子吧?”金敬泽说。 “是的。”我有些哭笑不得,我擦,金敬泽好像在说废话。 “现在是中国的黄金周,你们是国庆节来韩国旅游的吧。”金敬泽又说。 “嗯,是的,来这里旅游的。”我回答。金敬泽还知道中国的黄金周,还知道知道国庆节,不简单。 “呵呵,你们的黄金周就是韩国的黄金周啊,你们的国庆节就是韩国的国庆节啊……”金敬泽笑着说:“韩国的商家和景区都盼望着中国的黄金周国庆节呢。” 这倒是实话,其实不单是韩国,世界上很多中国游客很热的目的地国家的商家都期待着中国的黄金周,恨不得中国每个月都有黄金周。每到黄金周,大量的国人蜂拥外出,在国外狂购狂玩,大把撒票子。 “你……在哪里呢?”我说。 “我在啊……陪姑姑来参加一个商业活动。”金敬泽说。 我靠,金敬泽和他姑姑都不在韩国,看来秋桐的愿望落空了,谁也见不到。 “哦……真不巧啊……呵呵……”我突然轻松起来,笑着说。 “你们是今天刚到的韩国?”金敬泽说。 虽然我刚才说过一次了,但还是耐心地回答他:“是的。” “你们这次旅游行程几天呢?”金敬泽又问。 “6天。”我说。 “6天……很好,很好。”金敬泽说。 “怎么好了?”我说。 “我和姑姑过几天就回去,估计在你们走之前能回到韩国,这样,到时候,我就可以请你们吃饭了,请你们参观我们的今日集团了。”金敬泽说:“你们好不容易来一趟,我怎么能不尽尽地主之谊呢……中国有句话说的好,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们这么久不见了,你们到了韩国,我是主人,自然要盛情款待你们的。” 金敬泽的口吻十分热情,听起来好像还很真诚,不像是在客套。 我心里感到有些受用了,说:“我们这几天要去韩国的几个地方游览,包括去济州岛,还要参观韩国的一些民俗风情,其中还有一天在首尔自由活动,自由购物。” “很好,很好……回国后,我会立刻和你联系的。”金敬泽说:“对了,易主任,易克哥们,刚才真抱歉,我必须要给你郑重道个歉。” “什么意思?”我有些发愣。 “刚才你和我打电话的时候,我竟然第一句没有听出你的声音来……太不应该了,太抱歉了……作为朋友,我真的心里很难过很歉疚。”金敬泽诚恳地说。 金敬泽这么一说,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说:“嗨——小事,不必在意,不要放在心上,倒什么谦啊,没听出来就没听出来呗,多大个事啊……” “这可不行,我们是好朋友,我必须要道歉的……虽然刚才我周围有人在讲话,声音比较嘈杂,但我还是要道歉。”金敬泽固执地说。 金敬泽这么一说,我心里的那点不快彻底消失了,说:“呵呵,既然大家是好朋友,那就不要这么客气了嘛……再客气,就见外了。” “呵呵……谢谢易克哥们的理解,非常感谢。”金敬泽说。 我擦,金敬泽就是客气,为这还要感谢我,这韩国人对礼节实在是太注重了。 “那好,你先忙你的吧……回头等你回来我们再联系。”我说。 “好的,回头见……我现在就去告诉我姑姑我的中国朋友来了,我姑姑看了我那次和你们在星海的合影,很喜欢你们呢,说有机会一定要见见你们这对帅哥美女……这次能在韩国见到你们,我姑姑一定会很开心的。”金敬泽说。 “呵呵……”我笑了起来,刚要挂电话,突然想起刚才金敬泽说起他和姑姑在泰国的话,随口问了一句:“你和你姑姑在泰国哪里的呢?” “清迈!”金敬泽说:“我和姑姑在清迈参加一个商业活动的……顺便我姑姑来这里的寺庙拜拜。” “清迈?”我不由一怔,李顺刚刚在清迈被暗杀未遂,他们竟然也在清迈。 “怎么了?哥们。”金敬泽似乎很喜欢对我使用哥们这个称呼。 “哦,没什么,清迈是个好地方,泰国第二大城市,旅游胜地。”我说。 “是啊,真的很不错的一个地方,你来过这里是吗?”金敬泽说。 我当然去过,那次截击了大宗毒品消灭了果敢自卫队之后,李顺带我去过清迈,我就是从哪里辗转新加坡回的大陆。 我说:“呵呵……听说过,没去过,有空一定去看看。”我说。 “这里虽然很不错,是个旅游胜地,但是,却似乎不大安全啊……”金敬泽说。 “怎么了?”我说。 “这里靠近金三角啊,各种势力鱼龙混杂,金三角武装派别的力量在清迈都可以大摇大摆公开出入呢。”金敬泽说:“就在前两天,我和姑姑住的大酒店,就发生了一起炸弹爆炸事件。” 我的心一动,说:“哦,怎么回事呢?” “听说是金三角一只势力很强的武装力量,叫神马掸邦革命军的头目,自称总司令,这个总司令是你们中国人,他还挺爱国,国庆前夜在这个大酒店举办了国庆招待会,邀请当地的一些华人社团商会的大小头目一起聚会,庆祝国庆…… “可是,没有想到,这位总司令坐的餐桌下神不知鬼不觉被人安放了微型定时炸弹,虽然是微型定时炸弹,但爆炸力却很强,结果炸弹爆炸了,当场炸死炸伤数人……但那位总司令却大难不死,竟然只伤了点皮毛,安然无恙地逃回了金三角…… “这事你上网搜搜就能知道的,泰国当地的大小媒体都报道了此事……听说泰国警方正在全力侦破此案呢,那总司令和清迈的官方似乎关系还不错,听说有不少当地的官员和富豪都争先恐后通过各种方式向他表示慰问和看望。哎,这总司令做到这份上,也算是很牛了,你们中国人就是厉害,在海外都这么牛叉,比我们韩国人强多了。” 金敬泽只知道那总司令很牛叉,却不知道此刻正在和他通话的是副总司令。 我没有想到金敬泽和他姑姑正好住在了李顺被炸的那家酒店。幸好他们没事,只是受了一些惊吓。 “那……你们还在那酒店住吗?”我说。 “不了,那酒店已经被封锁好几天了,我们换了一家酒店……当地官员和活动组织者说这只是个意外,保证随后不会再发生这类事件,还加强了对我们这次活动的安保。” 听到这话,我不由轻轻舒了口气。 金敬泽似乎有意无意地看了我一眼。 第1547章无巧不成书 “哦……那个爆炸案,破了吗?”我说。 “没有……不过,听说这定时炸弹似乎是通过酒店内部人士安放进去的。”金敬泽说。 “什么意思?”我说。 “因为那总司令在这里举办活动前,他的手下对活动现场进行了地毯式搜索,排除了一切不安全因素,但还是出了这样的事情,警方分析说极有可能是有人买通了酒店的工作人员利用工作之便把炸弹安放进去的,酒店的工作人员包括所有高管都被警方控制了,正在逐一接受审问呢。”金敬泽说。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我说。 “呵呵,我和姑姑的泰国翻译是本地人,他有个亲戚在清迈警局工作,正好参与了侦破此案,我从他那里得到的消息啊……”金敬泽笑着说。 原来如此。 金敬泽不会想到我是就是那革命军的副总司令,更不会想到秋桐就是那位总司令的未婚妻。 这世界是如此之大,但却又如此之小,和我有关的这起爆炸案竟然被金敬泽和他姑姑遇上了。 巧啊,真巧。 无巧不成书。 和金敬泽通过话,我告诉了秋桐,没有告诉我和金敬泽谈话的后半部分,只告诉她金敬泽和董事长姑姑在国外出差,不日将回到韩国,很有可能在我们旅行结束之前回来。又说董事长姑姑看了我们上次和金敬泽的合影照片,听了金敬泽星海之行的汇报,对我和她的到来表示很欢迎,说一定要争取赶回来见见我们这队帅哥美女。 秋桐听了,忍不住呵呵笑起来。 随后的几天,我和秋桐云朵小雪随团专心致志开始了我们的韩国游览活动。 那一年,还没有风靡全球的《江南style》,但我对韩国的风土人情还是充满了好好奇,带着浓厚的兴趣。 似乎,韩国能如此吸引我,是因为秋桐的缘故,毕竟,这里是她祖国被分割的另一半。 这期间,我们近距离接触了韩国的风土人情。首尔、釜山都是中国游客常去的地方,但首先开始的韩国南海岸之行,却让我感受到了最淳朴的韩国风情。 我们最先游览的是韩国的生态观光圣地顺天湾。 晨曦微露,我们踏上蜿蜒伸展的木桥,便置身于一望无际的金色芦苇丛中。放眼望去,绵长的海岸线环抱着大片的滩涂和茂盛的芦苇…… 导游介绍:“这就是世界五大沿岸湿地之一的顺天湾。顺天湾是韩国首屈一指的湿地自然保护区,位于韩国全罗南道顺天市。顺天的意思就是顺着天意。在漫长的历史中,顺天湾没有受到人类过多的打扰,一直自然地生息发展,这也是顺天湾保存如此完好的重要原因之一。” 秋桐听得十分专注,这种专注的眼神自打一踏上韩国的土地,我就感受到了。 我们随着导游行走在长长的木桥上,满眼都是一人多高的芦苇丛,在海风吹动下,芦苇像大海一样波涛汹涌,蔚为壮观,伴随着沙沙的响声,宛如天籁。巨大芦苇群不仅展现了顺天湾美丽神秘的一面,还有着重要的环境意义。据介绍,这里从未出现过赤潮,芦苇强大的净化功能,为这里构筑了一道天然屏障。 导游介绍说,由于湿地远离污染,很多鸟类在这里栖息、越冬。据介绍,白头鹤目前在全世界仅存活1万只左右,而顺天湾良好平安的栖息环境,每年都吸引着白头鹤前来。据当地人介绍,白头鹤喜欢在高寒草甸、沼泽地或湖泊、河流中活动、栖息和繁殖,它们每年在中国的青藏高原繁殖,到顺天湾过冬,第二年的4月又飞回可可西里。 边听导游的介绍边往前走,木桥的尽头是山顶的观景台,在这里可以俯瞰整个自然保护区。放眼望去,一边是绵长的海岸线,一边是茂盛的芦苇丛,蜿蜒的水道从中间穿过,将滩涂分割成一片一片,宛如玉盘,在金色余晖的映衬下,像一幅延续数千年的绚丽多彩的画卷。 秋桐不禁感叹地说:“这真是大自然赐予人类的珍贵礼物。” 站在秋桐身边,我看着秋桐动情地看着远处的目光,不由心里一动…… 导游继续介绍,2013年春天,韩国将在顺天市举办世界园艺博览会顺天湾世界园艺博览会。这是韩国首次举办世界园艺博览会,据园博会负责人介绍,会场将建在连接顺天湾与市区的缓冲地带,给城市居民提供休息场所的同时,防止城市的盲目扩张,目的是为了永久保护顺天湾。 通过举办本次园博会,该市将打造市中心至顺天湾的生态轴,顺天市将被建设成一座生态观光样板城市。负责人告诉我们,届时,顺天湾将向全世界展示最美丽的园林花园…… 听着导游骄傲的口气,颇有几分民族自豪感。 我理解这种自豪感。 参观完顺天湾之后,隔要我们又去了被称为东方那不勒斯的统营。统营市位于韩国庆尚南道西南部,是一座港口城市,背靠青山,面朝大海。海面上散布着140余个岛屿,因此,这里的海也被称为多岛海。 统营最有名的景点要数弥勒山了,山虽然不算很高,只有461米,但山里除了郁苍的树林与清澈的溪流外,还有许多奇岩怪石与洞窟古刹,是韩国的百大名山之一。 乘坐韩国最长(说是最长,其实也不过1975米,和我们国家的没法比)的观光缆车,只需10分钟就能到达山顶。沿着木栈道拾级而上,登上山顶平台,俯瞰海面,星罗棋布的岛屿散落其中,浑然天成的美景会让你惊叹不已。 当夕阳徐徐落下,海天一色的景色呈现在眼前的那一刻,统营夕照的美景达到极致。阳光洒在海面上,火红而璀璨,让人沉醉。这或许就是统营被称作东方那不勒斯的原因吧。 除了弥勒山,统营的壁画村也非常有名。这座很不起眼的小村庄,据说曾经面临被拆迁的境地,之后有几个大学生开始在村里的墙壁上作画,当地政府觉得很有意义,村子因此被保存下来,现在逐渐发展成为统营具有代表性的旅游观光景点。 走进壁画村,第一感觉是如同走进童话世界,因为整个村子房屋的外墙壁或院墙全部被画上了色彩鲜艳的精美壁画。 令人惊奇的是,每家每户墙壁上的绘画主题都不一样,而每家每户的壁画又和周边环境相得益彰,或者和住户的特点有关。可见创作者着实花了不少心思。 导游说,来韩国旅游就一定要来统营看看,让人垂涎的小吃和绚烂无边的落日,一定会给你留下难忘的美好记忆…… 风景如画的韩国景致,让我这几天心里的抑郁似乎有些轻松和释放…… 第四天,我们去了韩国著名的游览胜地济州岛。 济州岛上最著名的人文景观当首推城邑民俗村。城邑民俗村有500多年历史,现存400多栋屋子,依旧保留着古代村庄的原貌。茅草房、石头墙、碾子、猪圈、石头爷爷雕像、古树、济州黑毛猪等等,反映了济州岛土著居民独特的生活习惯。 倘佯在村子里,想像着那时韩国妇女捕鱼、农耕、操持家务、男人却悠闲自在的情景,仿佛回到了古代。 村子里的导游是位中年妇女,自称是马来西亚华人,汉语说得不错,挺幽默的。介绍了一番民俗村的情况之后,便开始宣传他们的特产。当地的特产有三样:马骨粉、蜂蜜、五味子茶。 导游着重介绍马骨粉,说当地饲养的马的骨头是实心的,有补钙的特殊功效,穿潜水服捞海产品的女人经常服用,所以七、八十岁了,她们还能潜水。说得一些人动了心,虽然价格不菲,也纷纷解囊购买。小雪听得十分心动,积极踊跃地怂恿秋桐也去买,我笑着制止了。 我对秋桐云朵轻声说:“二位美女,出来旅游,记住一点,不管导游说地再天花乱坠,都不要在旅游景点的任何购物点买东西,除非是你钱多的没处花或者心甘情愿想当冤大头被宰。” “要是游客都像你这样,那人家还不破产啊……”秋桐笑着说。 “人家买人家的,我们不管,但我们不上当就行,国内的国外的旅游景点都是一个样,购物点的东西即使有的是货真的,但价却不实,都是远远高出真实价格,因为旅行社导游甚至驾驶员都要参与分成的……何况,很多商品本身就是假冒伪劣拿来坑傻瓜的,我们可不要做傻瓜哦……”我低声说。 “那妈妈我们不要买了,我们不做傻瓜。”小雪大声说。 我忙捂住小雪的嘴巴,不少人都回头看我们,导游面带不悦之色。 我忙抱起小雪和秋桐云朵走了出去。 出来后,大家都大笑起来…… 看“乱打秀”表演是韩国旅游日程中的一项重要活动。“乱打秀”是以厨房为场景,4名炊事员在准备婚宴的过程中敲打厨房里的锅、盆、勺、碟、桶等,产生打击乐器的震撼效果,以及幽默搞笑的情景表演,融合了舞蹈、杂技和小品等艺术表现形式,深受韩国人喜爱,也是外国旅游团必看的节目。 遗憾的是,虽然我和秋桐云朵都很感兴趣,但我们这个团多数人不感兴趣,于是取消了这项行程。导游看到我们遗憾的表情,安慰我们说,如果想了解的话,在上网能看到相关视频。 此外,我们还参观了泰迪熊博物馆、乐天荷兰风车城、奥雪绿茶博物馆、药泉寺、承办2002年韩日世界杯的西归浦市体育场等景点。都是些兴建时间不太长的建筑。 对这些新建筑,我兴趣不大。 在济州岛游览,有一点给我印象很深刻,那就是很少见到警察。我们跑了不少路,只见过两次警察。其中一次是看到一些人在聚集,还打着标语,现场就只有一名警察。导游说,那是当地民众在游行反对建立美国海军基地。 导游还说,在济州岛,平时是见不到警察的,警察一般在后半夜出来,主要处理喝醉酒的人。岛上没有小偷,没有监狱,社会治安非常好。全岛人口50多万,汽车20多万辆。道路虽不宽阔,但交通秩序井然有序。 记得韩方导游在机场迎接我们时提出的唯一要求是,外出一定要走人行道,否则,发生事故得不到赔偿。这对我们这些灵活惯了喜欢乱闯的中国人来说,还真不大习惯。 正文 1116.真的用力了 第1548章 在韩国旅游,还有一点感慨,所到之处总能遇到来自中国的旅游团,旅游景点的游客大部分是中国人,特别是在那些专卖店、免税店购物的游客,多半是来自大陆的中国游客,可见中国对韩国旅游业是多么重要。导游说,韩国人的第一外语是汉语。旅游、购物时遇到的韩国人大多会说汉语。看到这些,不少游客不禁流露出一种祖国强盛起来的自豪感…… 这些人的这种自豪感,让我感到多少有些天真。 自豪感啊,祖国,我是否真的该为你感到自豪。 在国内怎么就很少有所谓的自豪感呢? 好奇怪地说。 第五天,导游安排大家在首尔自由购物。 这是此次韩国之旅的倒数第二天,明天没有游览行程,就是去机场然后登机返回温馨的家。 这也算是一天。 5加1的1或许就是这一天吧。 虽然是自由购物,但还是有导游带领的,这里毕竟是国外,不能随意乱跑的,不然,跑丢了不见了怎么办? 这些年打着出国旅游的名义悄悄玩失踪的游客不在少数,韩国尤其多,韩国棒子对这一点是很敏感注意的。 韩国棒子既狡猾又精明,一方面想赚你的钱,热烈欢迎你来旅游购物消费,另一方面还不欢迎你多呆,因为多呆就等于是非法滞留在他们国家。 早饭后,大家集合在酒店一楼准备出发。 这时,我接到了金敬泽的电话。 金敬泽在电话里告诉我,他和董事长姑姑昨晚刚从泰国赶回来,今天上午想邀请我们到他们那里去做客,一会儿他亲自带车来酒店接我们。 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秋桐,她很高兴,甚至还有些兴奋。 我就此事征求云朵的意见,云朵对见金敬泽和董事长姑姑没有多高的兴趣,说想和大家一起出去自由购物,小雪嗷嗷叫着要和云朵一起去玩,于是我和秋桐决定大家分开活动,云朵带小雪随团去自由购物,我和秋桐在酒店等金敬泽。 我找了我们的全陪导游,说要去看望一个朋友,经过他和对方导游协商,顺利答应下来,完善了相应的程序。 然后,大家就出发了,云朵带着小雪随大家一起去了,我和秋桐坐在酒店大堂里等金敬泽。 半小时后,金敬泽来了,出现在酒店大堂。 “哈哈,易克哥们,秋桐老总,你们好啊……我们又见面了。”见到我们,金敬泽显得十分高兴,大步向我们走来,和我亲热拥抱,又和秋桐热情握手。 见到金敬泽,我和秋桐也很高兴,大家互致问候。 然后,金敬泽就邀请我们出发,他带来的车就停在酒店大堂门口,一辆黑色的商务面包车。 上了车,就出发了。 “敬泽,你们集团离这里多远?”我说。 “不是很远,大约半小时车程。”金敬泽坐在前排回头说。 “你们昨晚从回来的?”我说。 “是啊,昨晚从泰国飞回来的,这次泰国之行,虽然受了点惊吓,但也算是收获颇丰。”金敬泽说。 “惊吓?怎么了?”秋桐说。 “呵呵……在靠近金三角地区的清迈遭遇了一次恐怖爆炸事件。”金敬泽说。 “恐怖爆炸?金三角?清迈?”秋桐面带惊疑之色,不由看了我一眼。 我没有做声,心里不由有些紧张起来。 “是啊,易克没有告诉你?”金敬泽说。 “没有啊……”秋桐又看了我一眼,然后看着金敬泽:“是怎么一回事啊?” “是在我们住的酒店里发生了一起炸弹爆炸事件,就是你们的国庆节前夜……盘踞金三角的一个山大王,叫神马掸邦革命军的一个总司令,在那酒店举办什么国庆招待会,请了不少华人参加,结果在期间发生了爆炸案,爆炸是冲那总司令来的,炸弹就安放在他坐的那个饭桌下。”金敬泽说。 金敬泽话音未落,秋桐突然就失声惊叫起来:“啊——” 秋桐的脸色顿时就白了,煞白。 “不要害怕,呵呵……爆炸发生在宴会厅,炸弹是用来暗杀那位总司令的,我和姑姑没参加那招待会,我们住在楼上客房里呢,除了惊吓之外,没有受到任何损伤。”毫不知情地金敬泽继续说。 “炸弹……爆炸……暗杀……国庆前夜。”秋桐的声音充满了恐慌和惊惧,怔怔地看着我,身体突然急剧抖动起来。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和秋桐说了,我知道她为何这样看着我。 金敬泽带着奇怪的目光看着秋桐:“秋桐,你……你怎么了?” 显然,金敬泽对秋桐如此剧烈的变化感到很不可思议。 “那……结果……怎么样了?”秋桐又带着急切的目光看着金敬泽。 金敬泽用怪异的目光看着秋桐,又看看我,然后说:“这次爆炸很厉害啊,宴会厅里血肉横飞,当场炸死炸伤数十人,坐在那张桌子的人,非死即伤……现场很惨烈啊……” 秋桐的脸色十分苍白,身体继续抖动着,眼睛睁地大大的,带着无法用语言表述的惊惧。 金敬泽似乎被秋桐此时的神情吓到了,看着秋桐说:“秋桐,秋总……你……你怎么了?你……” 金敬泽一定是觉得秋桐对如此一起似乎毫不相干的一起爆炸案有如此强烈的反应感到不解,觉得秋桐的反应有些夸张了。 我这时对金敬泽说:“秋总胆子小,一听到恐怖袭击就觉得很害怕,特别被炸的是我们华人。” “哦……”金敬泽点了点头,似乎觉得也只能如此来理解秋桐的表现,觉得到底女人还是胆子小的,继续说:“其实在靠近金三角的泰北地区,这样恐怖事件并不鲜见……这次爆炸,我觉得应该是金三角黑帮之间的一次暗算…… “不过那总司令着实命大,竟然就侥幸逃生了,也算是巧了,炸弹爆炸的时候,刚好一个服务生经过,身体正好挡住了那总司令,服务生当场就被炸死了,那总司令只不过是受了点皮外伤。” “那……那个总司令怎……怎么样了。”秋桐的身体颤抖了下,结结巴巴地说,看着金敬泽。 “是啊,他没有被炸死,只是受了惊吓,受了点轻伤而已。”金敬泽说。 “你……你怎么知道那……那总司令没……没事呢?”秋桐又说。 “很快那总司令就在医院里接见了记者,照片都发出来了啊……”金敬泽说。 “哦……”秋桐轻轻呼了口气,身体平稳下来,神情没有那么紧张了。 然后,秋桐深深看了我一眼。 我不知道秋桐此时看我的眼神包含了怎样的心情,但我知道,此时,秋桐一定明白我其实早就知道李顺被暗杀未遂之事,甚至,她能想到那晚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只是没有告诉她,刻意瞒着她。而她也似乎对自己那晚的噩梦突然有了某种验证。 或许,秋桐此时对我不知是该责备还是感谢。 我知道,让金敬泽这么一说,我那晚和之后第二天对秋桐的遮掩全部暴露了。当然,李顺是平安无事的,这一点我没有对秋桐撒谎。 “呵呵……”金敬泽笑起来:“秋桐啊,可爱的秋总,我看你胆子还没有我姑姑大呢,我姑姑就在住在那酒店,那晚她还没有你这么害怕呢,你看你,只是听说,就吓成这样。” 秋桐勉强笑了下,身体虽然不抖了,但脸色依旧有些苍白,虽然她现在知道李顺真的是没有在爆炸中丧命,但她心里一定还是感到十分恐惧,毕竟,这起针对李顺的暗杀还是牵连一些无辜的人失去了生命。 我想,此时,她在感到恐惧的同时也一定很不安。 甚至,她会对自己那晚的噩梦感到有些离奇,对自己做这种遥感之梦感到奇怪。其实不光她奇怪,我一直就很奇怪。 甚至,极其聪明的她会隐约猜到这起爆炸案是谁策划的。 金敬泽当然不会知道,此时,他眼前的这位可爱的秋总和正在装傻的易主任竟然会是那位金三角山大王总司令的未婚妻和得力副手。 “哈哈……”金敬泽又笑起来:“秋总,如果不是我们熟悉,如果不是我知道你的身份,换了其他人,看你刚才的表现,说不定会怀疑你和金三角那位被暗杀未遂的总司令是亲人关系呢?看你刚才的样子,好像你对那位总司令的生死很关心似的。” 金敬泽这么一说,秋桐的身体不由又抖了一下,我这时忙悄悄用脚踢了下秋桐的脚,秋桐似乎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接着就迅速恢复了常态,努力让自己笑得很正常,用接近平常的声音说:“呵呵,你可真会联想……怎……怎么会呢。” “当然不会啊,我当然知道你和那总司令是八竿子打不着的……我是在和你开玩笑呢。”金敬泽说:“不过,秋总,我看你胆子着实挺小的……这世界上,每天不知发生多少恐怖袭击爆炸事件呢……中东地区,阿富汗,还不是几乎每天都有……这种事,听多了,就没感觉了。” 秋桐紧紧抿住嘴唇,调整了一下坐姿,挺直身体,目视前方。 她的手无意中碰到了我的手,我感到她的手冰冷冰冷的。 然后,金敬泽转过身去。 我暗暗松了口气,侧眼看了下秋桐,她正好也在侧眼看我。 秋桐的目光带着几分审视的味道。 我有些不自在,咧了咧嘴。 秋桐的手突然移动了一下,碰到了我的手。 接着,秋桐狠狠拧了一把我的手背。 这回秋桐是真的用力了,我疼得呲牙咧嘴,却不敢出声。 接着,秋桐的手就缩了回去,我继续吸气咧嘴。 正文 1117.最美丽的女人 金敬泽正好回过头,看到我这副表情,说:“哈……易克,你在干吗呢?怎么了?” 我说:“我……很快就要见到你的董事长姑姑了,我在调试下自己的表情,争取用最佳的表情见你姑姑。” “哈哈……”金敬泽大笑起来:“易克,你这家伙可真幽默……我姑姑很平易近人的,你不要紧张哈……她虽然是第一次见你们,但一直对你们就颇有好感的,不要搞得这么夸张啊……” 我呵呵笑起来。 金敬泽看了一眼秋桐,然后说:“看,秋总就没你这么紧张……刚才还说秋总胆小呢,我看似乎还是要比易克大哦……” 我又笑,秋桐也笑了下。 似乎,秋桐现在笑得很正常了。 “今天二位的行程是这样安排的。”金敬泽说:“到集团之后,我先带你们去见我姑姑,姑姑这几天行程一直很紧张,安排地满满的……上午有好几拨客户要会见,虽然客户多,但她还是特地安排挤出一点时间来见你们,你们可是大老远来的贵客稀客……然后呢,中午我和你们一起在我们集团用中餐,下午我陪你们参观我们集团。” “哦……”秋桐点点头:“那……中午吃饭,你姑姑和我们一起吗?” 金敬泽摇摇头:“虽然我姑姑很想和你们一起吃午饭,可是,时间不允许了……和你们见完面,她接着就又要飞了……要带着助理直接去机场飞德国柏林,参加一个重要的商业活动……这都是早就安排好的。” “是这样啊。”秋桐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遗憾。 我说:“嗯……工作忙,理解的。” “你姑姑好辛苦的。”秋桐说。 “没办法,集团事务繁多啊……很多事情我姑姑都是要亲自出面的,整天满世界到处奔波,我其实很心疼姑姑的,但是没办法,做跨国商业就这样喽。”金敬泽说。 “你姑姑身体还好吧?”秋桐说。 “还好,谢谢你的关心!”金敬泽笑着说。 “女人做事业不容易,特别能做到这个份上,更不简单啊!”我感慨地说。 “是的,女人做事业很不容易,特别是我姑姑这样的单身女人,更不容易。”金敬泽也颇有感慨。 “你姑姑……是单身?”秋桐说。 “是的,我姑姑一直没有成家,一直是单身!”金敬泽说:“我姑姑是一个十分坚强的女性,虽然她的外面看起来有些柔弱,但她的内心十分强大,意志十分坚强,她的经历十分坎坷,年轻的时候受过很多磨难,尝尽了生活的艰辛,她能一步步走到现在,打拼下这样一份事业,实在是付出了很多很多……在我眼里,姑姑实在是一个坚强而执着的女人,她是我心目中是这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哦……”秋桐似乎心里有些震动。 “一个美丽的女人,一个成功的女人。”我喃喃地说:“敬泽……我想,从你姑姑身上,你一定学到了很多东西,一定有很多感触。” “是的。”金敬泽点点头:“最起码,从姑姑身上,我知道做一个成功的女人要具备怎么样的素质……其实,这些素质对男人也同样适用,都可以借用借鉴。” “从你姑姑身上,你看到了哪些做成功女人必备的素质呢?”秋桐凝神看着金敬泽。 我此时对这位未曾谋面即将见到的神秘的董事长姑姑也来了兴趣,不由说:“是啊,说说看。” 金敬泽沉思了下,说:“跟了姑姑这么多年,姑姑言传身教了我很多东西,从姑姑身上,我感受到了很多她的优秀品质和性格,明白了很多做人的道理,体会到了一个成功女人必须要具备的一些素质…… “比如,心理素质,首先做到心中有希望,我就是最好的,我是能够成功的。如果心中怕做强人,那女人注定就是弱者。一般说来,成功女人都有这样的心理素质:有梦想有追求,做事专心致志,待人处事有分寸,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敢于做决定,勇于承担责任,自立自强,具备专门知识与才能,开朗乐观,热情又热忱…… “除此之外,要做成功的女性,还要经常进行心理调整——自信、宽容、坚毅、独立、活力、进步、平衡、幽默、追求、酷,这都是每天必须锻炼学习的必修课。” 我和秋桐都不由点点头,秋桐专注地听着。 “除了心理素质,还要做一个具有完善个性的女人。”金敬泽继续说:“必须克服逍遥消费型、缩手缩脚型、妄自尊大型、传统保守型、光说不练型、忠守职业型、追求时髦型、拜金主义型、自我表现型、听天由命型等等一些性格弱点,做个由内而外散发文化气质的贵气女人,塑造自己成功的人格。 “姑姑曾经和我说过,四类性格素质的女人容易成功:一是活泼型,二是完美型,三是力量型,四是和平型……这一点,我很有体会,我们可以跟活泼型的女人玩得开心,她们总是流露出对生活的积极态度;我们也可以严肃地跟完美型的女人相处,她们的眼里揉不进一粒沙子;我们也能够和身为领导的力量型女人一起冲锋,当然还可以与知足常乐的和平型女人无拘无束地一起放松。” “呵呵……”我不由笑起来,看了一眼秋桐,琢磨着秋桐是哪一个类型的女人。 “其实从姑姑身上,我有一个很深的感触,那就是对一个成功女人来说,情商素质同样十分重要。”金敬泽说。 “为何这样说?”我说。 金敬泽说:“因为很多成功女性都是高情商的人。” “为什么?情商和做成功的女人之间有必然的联系吗?”我说。 金敬泽呵呵笑了起来,说:“我觉得是……一般女人,战胜孤独,逃离沮丧,突破低情商的障碍以后,就可能成为高情商的女人。这些低情商障碍是:靠心情好坏来做事,急于求成,急功近利,对自己对别人冷酷无情,成功仅仅靠运气,不识诚实真面目,还有脆弱的自尊心等等。而高情商的女人可能并不是人群中最聪明的,但都是热忱而顽强的女人。对于成功而言,并不必定要有很高的智商,问题也不在于天资,更在于情商。 “成功女人之所以成功,是因为她们能致力于力所能及的或经过拼搏才能胜任的工作,积极地与著名的成功者相比较,把她们当成楷模。比如我姑姑,在集团的事业取得巨大成功以前,却遭遇过希望破灭和生活困苦等巨大打击。她今天能够取得如此的成功,关键的原因就在于她能够面对失败从不丧气灰心,而是以积极开朗的情绪去寻找新的生活。” 金敬泽没有具体说董事长姑姑到底遇到过如何的打击和挫折,他不说,我们也好去问,毕竟这涉及到个人的**。 “姑姑曾经受邀到一个以女性创业为主题的国际论坛去演讲,她在谈到如果做一个成功的女性时,谈到一个观点,说作为一个成功女性,必定会具备相当的个人魅力,也就是一个品位素质的问题。”金敬泽说。 “品位素质。”秋桐喃喃重复了一遍。 “是的……品位素质,也就是女性的个人魅力!”金敬泽点点头。 “你认为女性的个人魅力都有哪些?”我边问金敬泽边又看了秋桐一眼,我一直觉得秋桐是一个极具个人魅力的女人,可是,我却不会总结归纳,只是想当然的感觉。 “姑姑是这样总结的,她认为,女性的个人魅力不外乎这样几种:一是羞涩的女人具有诱惑力,比如犹抱琵琶半遮面、插柳不让春知道的神韵特别能够刺激人的丰富想象力,甚至使人着魔入迷,如醉如痴。羞涩的魅力同时也闪耀着谦卑的光辉,是一种道德和审美的反射。它能够唤醒两性关系中的精神因素,从而是减弱了纯粹的生理作用。 “二是优雅别致的女人很有格调,在日常生活中,我们往往会发现一位具有优雅风度的女人,必然富于迷人的持久的魅力。这也就是聪明的女人能够从镜子里走出来,不为世俗的偏见所束缚,不是盲目摹仿别人的所谓风度之美。 “三是柔情似水的女人别有情调,特别表现在女性向男性进攻的时候,温柔常常是最有效的常规武器。 “四是泼辣的女人具有野性美,虽然有些人对泼辣持有异议,认为泼辣与蛮不讲理、刁钻古怪差不多。实际上泼辣与温柔并非水火不相容,泼辣的女人往往对亲人对朋友对恋人柔情似水。当然,有时候,泼辣也可以与能干划等号,这样的女人更是吸引人。 “五是爱笑的女人具有美的爆炸力,由于生活中不能没有笑声,如果一个女人走到那就把笑声带到那,必然能够给人们带来欢乐,受到人们的喜爱。对于自己来说,不仅有益健康,而且也会成为事业成功的巨大动力。 “六是内秀的女人与书为伴,许多成功女人在回顾自己的成长历程时,常常将人生一些最真诚最辉煌的瞬间与一本或者几本好书连在一起。这就是一本好书能够给人最初的人生启蒙,甚至影响终身的作用。” 虽然还没有见到董事长姑姑,但经过金敬泽的叙述,我眼前不由浮现出一位端庄高贵优雅气质的高大女性形象。 是1550章惊人地相似 秋桐点点头:“说的真好……这些就是女人的品位,这就是女人的个性素质。我们国家有个出名的成功女性,叫杨澜,她曾经说过:宋庆龄的古典美亦刚亦柔,混合了强者的风范和智者的味道,含蓄而充满慧黠;香港特别行政区布政司司长陈方安生的妈妈方召麟穿衣大方得体,处处表现她的高雅气质和涵养。 “我认为年纪长并不会影响个人美态,只要穿得其所便可以衬托出自然典雅的气质……其实生活中的杨澜也常常以这两位长者为楷模,追求古典美的个性品位。” 听了秋桐的话,金敬泽沉默片刻,突然说:“秋桐,其实我觉得你和我姑姑在个性素质方面,有些相似之处呢。” 秋桐微微一怔,接着笑起来:“在这方面我怎么能和你姑姑相比呢,我比你姑姑可是差远了。” 金敬泽认真地说:“真的,不是开玩笑,我真的是这么认为的,我是这会儿突然有这感觉的。” 边说金敬泽边目不转睛地看着秋桐,眼神里似乎隐约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惘然…… 金敬泽的微妙眼神让我感觉有些奇怪,似乎,他此时在凭着某种直觉在不自觉地拿秋桐和他姑姑做对比。 我不由脱口而出:“敬泽,你相信男人的直觉还是相信女人的直觉?” 金敬泽回过神,说:“这个……我其实觉得女人的直觉比男人的准确。” “为什么呢?”我说。 “不知道!”金敬泽边说边又看着秋桐,接着微微皱了皱眉,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 秋桐似乎没有觉察金敬泽看她的眼神,说:“我其实也是这么认为的,一般来说,我觉得女性的直觉是要比男性准确……特别是成功的女性,她们必定会具备敏捷的直觉素质。” “说说看。”金敬泽专注地看着秋桐。 我也看着秋桐。 秋桐说:“看过这样一个真实的事例,有位女士在一家享有盛名的公司里任职,当时人们都看好这家公司,但这位女士有天突然对人说,3个月后这家公司会倒闭。当时谁也不相信她的无稽之谈。但在3个月以后,她的预言果真变成了现实。她说出这个预言的时候,并非得到了什么小道消息,也没有对公司进行什么分析,而仅仅是凭自己突然的感觉而已。” 我嘴巴半张看着秋桐,想起以色列前任女总理梅厄凭直觉感到犹太教的赎罪日战争即将爆发,但她内阁的男性成员却忽视了她的预言,结果导致了数以千计的生命消失。 而俄国女皇叶卡捷琳娜大帝也在1788年凭直觉预言法国一个优秀的男人会出现,并且还会给欧洲造成巨大的影响。而被称为拿破仑的法国男人的确已经诞生在科西嘉岛上,并于1799年成为法国的统帅,其后还征服了大部分欧洲,只有在叶卡捷琳娜大帝的领土上,才抵御住了拿破仑的进攻。 金敬泽点点头说:“据美国科学家对全球13位顶峰级成功女人的研究表明,女人的直觉往往能够带来比理性判断更准确的结论。因为理性判断会被有意识的言语、行为以及感情之外一时的利弊权衡所影响,而直觉却更能注意到一个人无意间暴露出来的内在信息或内心深处的想法。” 我说:“看来,培养和运用直觉就能够使女人获得成功喽。” 秋桐说:“一个具有直觉的女人,会时时注意去观察生活和事业中发生的多种现象,并勤于运用直觉去判断它们的本质和结局,而且在事实中加以检查看自己的直觉正确与否。如此不断进行训练,随着经验的增长,直觉运用起来也就更加得心应手了。” 金敬泽点点头:“秋总,美丽的秋桐,可爱的秋桐,你的观点和我姑姑的是如此相似……她也曾经说过类似的话。” 秋桐笑了下,我也笑了,金敬泽拿秋桐和大名鼎鼎的成功女士董事长姑姑做对比,让我心里突然有一种骄傲的感觉。 “我姑姑见到你,一定会很喜欢你的。”金敬泽又说。 “谢谢。”秋桐说。 “你姑姑一定才学知识很渊博!”我对金敬泽说。 “这倒不错,我姑姑是一个十分好学的人,知识面十分广。”金敬泽点点头:“姑姑一直认为,作为一个成功女人,必须要具备相当的才学素质,只有做知识女人,才会魅力长久。” “嗯……”秋桐点点头。 金敬泽看看秋桐,接着问她:“秋桐,关于女人才学素质这方面,你有什么看法?” 秋桐想了想,说:“对于女性来说,了解女性适合的知识领域和女性行业是构建自身知识结构的出发点。根据许多成功女性的经历,我们可以总结出适合女性的行业和知识领域主要有旅游服务业、教育培训业、新闻出版业、广告宣传业、影视演艺业、金融投资业、文化艺术业等。 “显然,要做一位成功的知识女性,尤其是在上述领域获得发展,必须要读很多的书。虽然在现实生活中,许多女人不喜欢读书,可是无论有多少理由,作为一个女人,而且是期待精彩美好人生的成功女人,必须要阅读大量的书籍。” “你觉得女人都该读什么样的书呢?”金敬泽说。 “呵呵,这个问题就不好回答了,每个人喜欢读的书都是不同的,都有自己的爱好。” “那你喜欢读什么书呢?或者说,你最喜欢读的书有哪几本?”金敬泽接着问。 “我最喜欢读的书啊……”秋桐想了想,说:“《神雕侠侣》、《围城》、《飘》、《红楼梦》这四本。” 金敬泽的眼皮突然跳了下,紧接着说:“你为什么会喜欢读这四本书?” 秋桐说:“原因很简单,因为在这几本书里,它们会教你如何看一个男人,如何做一个女人。” “啊哈——”金敬泽突然怪叫一声,我和秋桐都不由一愣,看着他。 “怎么了,哥们!”我说。 金敬泽没有理会我,而是看着秋桐,眼里发出快活而奇异的目光:“秋桐,可爱的美女秋桐……神奇的秋桐美女……你真的是太伟大了……你真的是太神奇了。” “怎么了?”秋桐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金敬泽。 “我给你说,我姑姑最喜欢看的书,和你刚才说的是一样一样的,我姑姑虽然是韩国人,但她最喜欢看中国的文学作品,特别喜欢看《神雕侠侣》、《围城》、《《红楼梦》,也很喜欢看飘》……还有,我曾经问过我姑姑,问她为什么这么喜欢这几本书,你们猜我姑姑怎么回答的?”金敬泽的眼神愈发亮了。 “怎么说的?”我和秋桐不由一起问了出来。 “姑姑告诉我说,因为在这几本书里,它们会教你如何看一个男人,如何做一个女人。”金敬泽说:“姑姑的回答和秋桐的竟然是一样的哈……啊哈……这简直太神奇了……我简直要怀疑秋桐你是我姑姑的化身了,哈哈,我要是告诉姑姑的话,她一定也会很惊奇,你们竟然有如此惊人相似的爱好和看法以及思维。” 金敬泽如此一说,我不由心里也惊异了,我有些不大相信金敬泽的话,我觉得他是在说这话和秋桐套近乎,我不相信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人世间有各种巧合,但我不相信会有如此的巧合。 我不信。 即使亲耳听到金敬泽这么说我也不信。 秋桐却似乎相信了金敬泽的话,似乎她不由自主就信了,脸上带着意外的神情,眼神有些发怔,呆呆地看着金敬泽,一会儿笑起来:“呵呵……很荣幸,能和你姑姑有共同的爱好和看法。” “我更荣幸,竟然能遇到和我姑姑有如此相似思维的人。”金敬泽的语气有些兴奋起来。 我突然做出一个判断:金敬泽这小子在蒙秋桐,在用这些所谓的竟然和相似来和秋桐套近乎,这小子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说不定他在打秋桐的主意。 这样一想,我不由警惕起来,对董事长姑姑的侄子不由多了几分防备心理。 不知不觉到了今日传媒的总部。 下了车,我抬头看了看,这个大名鼎鼎的今日集团总部很气派,一座20多层高的大厦,地处首尔的核心商务区。 “欢迎秋总和易主任光临今日集团。”金敬泽笑嘻嘻地说。 “谢谢。”秋桐微笑着,边打量着眼前的景物。 “请——”金敬泽做了个手势,在前面带路。 我们进了总部大楼,乘坐电梯直接上去。 “姑姑的办公室在21楼……我们直接去姑姑办公室,她正在等候你们。”电梯里,金敬泽说。 “你的呢?”我问道。 “我的在20楼。”金敬泽回答。 “哦……”我点点头,为什么金敬泽不和姑姑在同一层楼办公呢? 虽然有点疑问,但我没问出来。 此时,我发现秋桐的神情似乎有点紧张。 我有点奇怪,不就是见个董事长嘛,紧张什么。 这似乎不大像秋桐该表现出来的。 我于是冲秋桐笑了下,用笑容和眼神告诉她无须紧张。 秋桐看我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抿嘴笑了一下。 似乎,她已经不再为我瞒着她李顺被暗杀未遂的事情责怪我了。 看来,既然刚才路上金敬泽把该说的都说了,既然李顺没事,她无须再找我质问询问什么了。 不由松了口气。 很快到了21楼,走出电梯,金敬泽在前,我们在后,直接去董事长姑姑的办公室。 姑姑办公室门口站着一位穿深色西装套裙白色衬衣留齐耳短发的妙龄女子,见到我们过来,恭敬地微笑着弯腰示意,礼貌地请我们进去。 显然,这位是董事长姑姑的秘书,早就在此恭候了。 我们进去。 董事长姑姑的办公室好大,装饰很显档次,但看不出奢华的痕迹,房间里摆放着几盆绿色的植物,增加了几分清新的感觉。 在宽带的老板桌后,一位中年女性正坐在那里面带笑容接电话,说的是韩语,我基本听不懂。 无疑,这位就是董事长姑姑了。 仰慕多时的董事长姑姑,俺们来了。 正文 1118.秋桐和董事长姑姑相见 第1551章 看到我们进来,董事长姑姑对着电话说了几句什么,然后放下电话,站起来,冲我们走过来。 董事长姑姑穿一身素雅的套裙,身材挺好,没有任何臃肿的迹象,人看起来比宣传画册上还年轻,如果不是早就知道她是金敬泽的姑姑,我绝对不会相信这是一位50多岁的大妈,这分明就是一个成熟优雅气质高贵的中年美妇啊。特别是她看着我们的笑容,如此平易近人,如此亲切,还没打招呼,仅仅这笑容,就一下子拉近了我和她的距离。 这是一位多么充满魅力的女性,一位成功的美丽女性。 如果不是早就知道她的身份,我绝不会认为她是一位女强人,感觉更像一位充满母性温柔的阿玛尼。 我和秋桐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她向我们走来…… “你们好,欢迎你们的到来。”姑姑一开口,我就又吃了一惊,她竟然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丝毫听不出老外说汉语的味道。 姑姑边说边向我们伸出右手。 我毫不犹豫伸出双手握住她的手:“董事长姑姑,您好,您好。” 姑姑微笑着看着我,眼神是那么温暖亲切:“你就是易克吧……呵呵,小伙子好帅啊……” “对,是,董事长姑姑好眼力,我就是易克,平易近人的易,攻无不克的克。”我忙说。 “呵呵……”姑姑又笑起来:“你这名字很好嘛……做人平易近人做事攻无不克的易主任。” 姑姑很幽默啊,我不由也笑起来:“姑姑真会说话。” 然后,姑姑又冲站在我身边正神情看起来有些恍惚的秋桐伸出手:“秋桐,你好。” 秋桐回过神,忙握住姑姑的手,声音有些迟钝:“姑姑……您好。” 我叫她董事长姑姑,秋桐直接叫她姑姑,我心里不由有点意外。 看看金敬泽和董事长姑姑,他们似乎也没有想到秋桐会如此下称呼,接着都笑起来,董事长姑姑笑得似乎很开心,端详着秋桐说:“秋桐,你真美……比照片上还起来还美……你真的是一位美丽的女孩。” 董事长姑姑夸赞秋桐说她美,而没有说漂亮,我注意到了。 秋桐笑了下,喃喃地说:“谢谢姑姑的夸奖……其实姑姑更美……姑姑才是真正美丽的女人。” “呵呵……姑姑老喽……看到如此清纯青春美丽的你,姑姑仿佛又回到了年轻时代。”董事长姑姑笑着,眼神一直看着秋桐。 似乎,董事长姑姑对秋桐叫她姑姑很开心很乐意接受,自己接着秋桐的称呼就开始自称姑姑了。 看看身边正咧嘴笑的金敬泽,我心里不由又开始嘀咕起来…… 董事长姑姑请我们入座,我和秋桐坐在一张长沙发上,她坐在我们对过,金敬泽坐在我旁边的另一张沙发上。 “喝点什么?”董事长姑姑问我们。 “随便……什么都行。”我说。 “要不,喝咖啡吧?”金敬泽说。 “好——”我点点头,秋桐也点点头。 很快美女秘书进来,给大家每人端上一杯咖啡。 这期间,董事长姑姑一直轮番打量着我和秋桐,目光依旧是那么温和亲切。 虽然是轮番打量,但我明显感觉出她看秋桐的时候多。 秋桐坐在那里,也不停地看着董事长姑姑,眼神很专注。 “上次在星海开中韩文化交流会的时候,我因故没能去参加,敬泽代表我去参加的,听他回来说了在星海的情况,非常感谢你们二位在星海对敬泽一行的盛情周到接待和招待。”董事长姑姑说。 “姑姑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能有机会为金敬泽总裁一行服务,我们感到十分荣幸……能借着那次文化交流会的机会认识金总裁,我们十分高兴。”秋桐微笑着说,看着董事长姑姑。 “大家认识都是缘分。”董事长姑姑同样微笑着看着秋桐,慢声细语地说:“敬泽回来和我说了,说你们二位都是年轻有为的好青年,秋桐在星海传媒集团任副总裁,易克任集团办公室主任,还兼着发行公司老总,不简单啊,在中国国有体制内,能如此快做到这个位置,不容易。” 似乎,姑姑对中国的体制有些了解,起码不陌生。 只是,姑姑没有提起秋桐的另一个身份——集团党委成员。 想一想也不能要求太高了,一个外国人,上哪里知道什么党委成员呢。 “谢谢姑姑的夸奖。”秋桐谦虚地说:“我们都还年轻,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我们都要想姑姑和金总裁学习……这次见到姑姑,很高兴,很开心,希望能得到姑姑的一些指点和教诲。” 秋桐这话我其实有些不以为然,不是一个国家,不是一个体制,不同的身份,学什么啊?有什么好学的。 姑姑这董事长和孙东凯那董事长不是一样的概念,姑姑木有行政级别,不是正处级。 “指点和教诲就不敢当了,大家互相交流互相学习。”姑姑笑着说。 这话还挺中听。 “你们这次是来韩国旅游的吧?”姑姑说。 “是的。”我点点头。 “听敬泽说和你们一起来的还有一位同事和秋桐的女儿,怎么没一起来呢?”姑姑说。 我当然不能说云朵对见她没兴趣,说:“旅行团今天安排自由购物,我们需要买些东西带回去送亲戚和朋友,我们的那位同事去买东西了,秋总的女儿小雪也一起去玩了。” “哦……”姑姑点点头,接着又看着秋桐:“秋桐,你有女儿啊,看不出,呵呵……孩子多大了啊?” “7岁了。”秋桐说。 “哦,呵呵……看不出,你这么年轻,孩子这么大了。”姑姑笑起来。 大家都笑了,然后姑姑又问:“孩子的爸爸做什么事情呢?” 姑姑看起来颇像中国的妈妈们,见面都喜欢问家常。 秋桐一时有些难以回答了,神色略微有些迟疑。 我立刻回答:“小雪的爸爸是做贸易的……自己创办了一个贸易公司……主要从事国际贸易流通业务。” 秋桐抿了抿嘴,低下头。 “哦……”姑姑点点头:“那真不错。” 秋桐没有做声。 “董事长姑姑,你的汉语说得真好,真标准,比敬泽总裁要标准多了。”我说。 “哦……是吗?”姑姑笑起来,金敬泽也笑了起来。 “你的汉话为什么这么好呢?”我说。 “中韩两国一衣带水,彼此是邻居,既然是邻居,就要常走动,既然要常走动,就要熟悉彼此的语言啊……”姑姑回答地很合情合理。 但我似乎有些不大满意,觉得这答案太笼统。 姑姑接着又看着秋桐:“秋桐,听敬泽说你的韩语说的挺好的……还听说你是朝鲜族人?” “是的。”秋桐说:“我从小是在丹东长大的……那里和朝鲜只隔了一条鸭绿江……那里的鲜族人很多。” 听了秋桐这话,姑姑的眼皮突然一跳。 秋桐目不转睛地看着董事长姑姑。 “丹东……鸭绿江。”姑姑喃喃说了一句,眼神突然有些不易觉察的黯淡,似乎秋桐的话勾起了她的什么回忆。 姑姑突然不说话了,眼神微微有些发怔。 我全神贯注地看着她。 “姑姑去过丹东和鸭绿江吗?”一会儿,秋桐说。 “哦……”姑姑回过神,看着秋桐,努力笑了下:“是的,去过……去过。” 姑姑的声音似乎有些游离不定,说完,又垂下眼皮。 姑姑说去过丹东和鸭绿江,却没有说什么时候去过,也没说去过几次呆过多久。 姑姑的轻微神情变化让我心里有些奇怪,看看秋桐,她脸上也带着几分困惑。 而坐在一边的金敬泽则神情淡定。 随即,姑姑就恢复了常态,说:“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很久以前,我去过丹东……去过鸭绿江……呵呵,不说这个了。” 既然姑姑说不说这个了,我也不能硬是追问。 当然,我对这个也没有多大兴趣,似乎问这个没什么价值和意义。 不单对我,似乎对秋桐也是如此,去过没去过丹东鸭绿江能意味着什么呢?无所谓啊。 这时,金敬泽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 我想到今天这位董事长姑姑还要去机场飞德国,是不是她该出发了呢? 想到这次见面如此短暂,心里突然有些遗憾。 金敬泽的动作也没有逃过秋桐的眼睛,她抿了抿嘴唇。 董事长姑姑抬头看了看金敬泽,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笑着说:“不急,时间还宽裕,我和秋桐易克再聊会儿,没关系的。” 金敬泽笑了下,点点头。 美女秘书这时走了进来,附在姑姑耳边低语了几句什么。 董事长姑姑点点头,然后对秘书说:“这样吧,待会儿要和李总监的谈话今天先不进行了,我现在有重要客人要接待,这事推迟到我从欧洲回来再说。” 秘书答应着出去了。 看来,我们的造访时间事先秘书都是有安排的,我们似乎快要超过既定的时间了。 而显然,因为我们的造访,董事长姑姑临时改变了工作计划,待会儿要和什么李总监的谈话取消了。 秋桐神色有些不安,说:“姑姑,不好意思,因为我们的造访打乱了你的工作安排,要不,我们……” 董事长姑姑摆了下手,笑着说:“不要这么说,秋桐,你们来一次不容易,见到你们,我格外高兴,工作的事,不会耽误的,机会难得,我们多聊会儿。” “可是……”秋桐还是显得有些不安。 “可是什么呢?难道你不喜欢和姑姑聊天吗?”董事长姑姑笑着说。 “呵呵……”秋桐笑起来,点点头:“当然愿意。” “那就没问题喽……我们继续聊。”姑姑说。 秋桐笑了,我也笑了。 金敬泽也呵呵笑起来。 既然姑姑说没问题,当然不会有问题的,这是她的地盘,她是老大,她说了算。 第1552章姑姑问起秋桐的父母 董事长姑姑喝了一口咖啡,接着看着秋桐,沉吟了一下,说:“秋桐,你今年……多大了?” 秋桐接着就告诉了姑姑她的年龄,姑姑听完,眼皮不由又是一跳,说:“哦……” 秋桐的回答似乎又要让姑姑沉思一下。 这姑姑似乎挺喜欢沉思的。 然后,姑姑看着秋桐,又似乎不经意地问道:“秋桐,你的爸爸妈妈都是我们朝鲜族人吗?” 姑姑真喜欢问家常啊,太像中国的妈妈们了。我再次有这感觉。 闻听董事长姑姑问这话,秋桐一怔。 我知道秋桐又不知该如何回答了,接过话头说:“秋总的爸妈都是鲜族人,不然,秋总怎么会是鲜族人呢!这个必须是……” 虽然秋桐不知道自己爸爸妈妈到底是哪个民族的,但我想当然认为秋桐的父母应该是鲜族人,她是在朝鲜那边的鸭绿江边给边民捡到丹东的,出生在朝鲜,朝鲜又是个单一民族国家,她的父母毫无疑问是鲜族人。 我的回答让姑姑和金敬泽都笑起来,姑姑点点头:“呵呵,易克说的对,是的……秋桐,我们都是一个民族的同胞啊……” 董事长姑姑很认同我的回答。 “是的,我们是同胞!”秋桐似乎有些动情,接着又说了一句:“虽然我是中国人,我的祖国在中国,但我们的确是一个民族的同胞的。” 姑姑点点头:“嗯……你说的对……虽然我们是属于两个国家,但我们却属于统一民族……我们有共同的祖先。” 秋桐微笑了下,看着董事长姑姑说:“姑姑,你看起来好年轻啊……真的好年轻。” “呵呵……只是看起来年轻,但实际上已经不年轻了。”姑姑笑起来:“看到你们这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姑姑着实很羡慕啊……” “姑姑不但人长得年轻,而且能力也十分出众,事业做得这么成功,真的是女性当中的佼佼者。”秋桐说:“刚才来的路上,听金总裁说了姑姑的一些理念,很受教育和启发呢。” “哦……”董事长姑姑笑着看了一眼金敬泽:“又在外说姑姑什么坏话了?” “嘿嘿……哪里是坏话呢,姑姑,我们是在路上讨论关于成功女性必备素质的话题,我拿你做范例,和秋桐易克一起讨论呢。”金敬泽笑嘻嘻地说。 “呵呵,我这点成功算什么,不值一提。”姑姑说:“我看,要是换了秋桐是我,保证能比我做得更优秀!” 秋桐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姑姑,你这话我可不敢接受,我的能力哪里能和姑姑比呢……刚才来的路上,我和金总裁讨论了一会儿成功女性必备素质的问题,金总裁谈起了姑姑的一些看法和理念,着实很有收获,这会儿见了姑姑,倒是很想听听姑姑当面的一些观点呢。” “呵呵……看得出,你是个很好学的好孩子!”董事长姑姑看秋桐的目光里带着慈祥和喜爱。 一看就知道这种慈祥和喜爱是发自内心的,很真实。 “机会难得,既然秋总如此好学,姑姑,你就不妨谈谈。”金敬泽说。 似乎,金敬泽也很想听。 又似乎,金敬泽很想在我和秋桐面前显摆下自己的姑姑。 当然,后者的成分似乎很小。 董事长姑姑沉思了下,说:“虽然现代社会强调男女平等,但实际上,还是男人占主流,不管是在政界还是在商界,女人要想做成一点事情,实在难度是很大的,你们说,在现代社会,女性挑战男性最大的资本是什么?” 大家互相看了看,都摇摇头。 “是什么?”秋桐说。 “职业素质!”姑姑回答说。 “职业素质?”我说。 “是的,职业素质……这是女人挑战男性的最大资本。”董事长姑姑说。 “为什么这么说?”我说。 董事长姑姑看了看我,然后看了看秋桐,说:“作为女人,她们心细如针,做事讲究条理而且非常认真,加之她们还有一双灵巧的手。这些特有的个性,就是女人就业的优势。但在长期由男性主导的职场环境中,女性要分半壁江山,还得从了解男性的职场游戏规则开始,做事也要像男人一样做到:直接提出要求,敢于表达自己的看法;主动出击,赢得注意力;随时接受挑战和风险;不要私下抱怨;积极配合团队作业;尽量靠近核心人物;随时展现幽默与笑容……这样,你就会发现,貌不惊人的许多女性也能驰骋在男人如云的职场上。” 我不由点了点头:“董事长姑姑,你说,是不是漂亮的女人在职场更容易做事获得成功呢?” 董事长姑姑沉吟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说:“美国哥伦比亚一家公司曾经作过这样的研究,发现漂亮女人容易找到办公室文秘之类的工作,而且薪酬不低。但却妨碍她们进入更高类型的职业领域。因为除了演员、空姐等特殊行业要求容貌美丽以外,其它所有行业的外貌,都只应该放在学历和能力之后。 “因此说,每一个女人都具有天生的女性魅力,只要你刻意发挥,做个忠诚的女人,实施五项自我修炼方法,使用好七种策略,就有可能迅速进入成功之列。” “哦……具体怎么说?”我说。 “五项自我修炼:积极进取言听计从;千手观音人见人爱;安其天下舍我其谁;核心人物稳坐泰山;化繁为简消极自保。”姑姑说:“七种策略,就是反思自己、广交朋友、正面为主、表现自己、善于接受、了解权利、远见计划!” 秋桐凝神看着董事长姑姑,点点头:”嗯……” 董事长姑姑接着说:“特别要说的是,在当代社会,有一批利用自身优势的新型职业女性——市场小姐。她们就是靠自身的努力打拼着前程的。 “从整体上看,市场小姐一般拥有靓丽的外表,拥有白领的形象和谈吐,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和专业性的培训,而且具备了职业女性的勤劳、敏捷的秉性,有独立的精神和追求财富的意识,既风韵至极又不卑不亢。 “比如房地产市场的售楼小姐,旅行社的导游小姐,等等。此外,决定女**业成功的一些细节也很重要,如具有时间观念,精通业务,工作时间不闲聊,办公桌整洁干净以及靓丽的着装等等,都是需要特别注意的。” “姑姑说的真好,我这个男人听了都很有教益。”我说。 董事长姑姑微微一笑:“女人获取金钱的秘密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不知道。”我笑着摇摇头。 秋桐看着董事长姑姑:“是什么呢?” “财商素质。”姑姑回答说:“只有具备财商素质的女人才有可能获取金钱……在实际生活中,女人的确有经商的优势,相对于男性来说,女性更富有坚持性,比如在同样情况下对某一件事情,女人很难改变自己的观点,男性则相反,很容易放弃自己原先的想法。这就说明女性更接近于现代企业家的良好素质。因此说,女人发家就是有规律可寻的——那就是一要分清想要的与需要的…… “在今天,当体力已经不再成为创业的一个重要因素的时候,我们发现女性正在悄悄地进入全球商务世界的顶层。特别是在以网络和新技术为特征的新经济时代,女性终于获得了与男性同样多的机会。所以说,一个诞生富婆的时代已经到来。 “在这个时代,要成为富婆首先要突破没有明确的金钱观念,过分相信专家和有限观念的影响这三大障碍,才有可能成为百万富婆、千万富婆、亿万富婆。” 说到这里,董事长姑姑先笑起来。 大家都笑起来,秋桐说:“姑姑说的很对,是这样的。” 我此时心里想这位董事长姑姑一定是亿万富婆,不是用人民币也不是用韩元来计算,而是用美元来计算的亿万富婆。 大家笑完,董事长姑姑又说:“女人在商界要想如鱼得水,还必须要具备一定的社交素质……善于处理人际关系,可以说是女性真正的天然实力。因为越是在男性成堆的地方,女人的交际手段越能发挥重大作用。 “女性朋友应该善于运用你在这方面的优势,打造成功的人际关系网——比如推销自己,帮助他人,经常出现在重要场合等。要与关系网中的每一个人保持积极的联系,比如保险、推销、广告、服务、旅游、餐饮、娱乐等行业更应如此。 “当然,在与人的交往中,不能总是做接受者,如果仅仅是个接受者,无论什么网络也有可能疏远你。更重要的是在与人交往的过程中,特别要注意办公室的语言艺术,过分的坦白直率和少根筋差不多,任何一个白领女人都不会这么做。 “事实上,人群中只有百分之一的人能够严守秘密,当你的生活出现个人危机,如失恋、婚变之类,最好不要在办公室随便找人倾诉,省得被人传遍天下皆知。” 董事长姑姑的这番话说地太符合中国的实际了,看来,韩国的职场和中国也有相似之处,要么就是董事长姑姑对中国的国情很了解,特地针对中国的职场来会说的。 如此想来,不由觉得董事长姑姑似乎是个中国通。 秋桐带着钦佩的目光看着董事长姑姑,眼神发亮。 正文 1119.姑姑吃惊地看着秋桐 第1553章姑姑吃惊地看着秋桐 董事长姑姑看着秋桐,笑了笑,说:“秋桐,记住姑姑的一句话,在这个世界上,女人也可以转动地球。” 秋桐点点头:”嗯……” “当然,只有成功的女人才可以转动地球。”董事长姑姑说:“这就要求一个成功的女性,必须要具备一种领袖素质。” “领袖素质。”秋桐喃喃重复了一遍。 董事长姑姑点点头,微笑着看着秋桐:“女上司要利用自身优势联络人心,赢得了人心,员工们的激晴就会自觉产生,他们也就能体会到挑战的兴奋、竞争的刺激和成功的喜悦。心理学家认为:你不必管理自觉的人,如果他们的心投入了,做任何工作都会有动力。 “所以说,如果要做个良好的女主管,就要首先发挥女性感情丰富、细腻的优点,克服感情脆弱的缺点;其次处理好家庭与事业的矛盾,保持心理平衡;再次女性上司应当自尊、自信、自主、自立、自强。 “而要成为超级女主管,还需要注意这样一些问题:对下属不能过分谦恭;重视自己的职业形象;培养自己的独立性;做到公私分明;不要伤害男人的自尊心;客观地接受批评;不要在人前流泪;妥善地布置工作;营造让人愉快的气氛。” 听了董事长姑姑的一番见解,我不觉大开眼界,看来她确实是有真功夫,有几下子,真的不是一般的家庭妇女啊。 秋桐聚精会神地听着董事长姑姑的话,不住点头,眼神愈发明亮。 这时,金敬泽凑近姑姑的耳朵,低声说了几句什么,我和秋桐坐在一边,隐约好像听到金敬泽似乎是在和姑姑说来的路上秋桐的几点见解和姑姑惊人相似的事情。 等金敬泽说完,董事长姑姑的眼神不由一亮,目光落在秋桐身上不动了,嘴巴微微张开,似乎她有些惊讶。 随之,董事长姑姑的又带着几分欣慰和喜悦的神情,看着秋桐的目光里不由又多了几分疼爱和喜爱。 “秋桐,你真的是个聪慧的好孩子,我很喜欢你这样的孩子。”董事长姑姑说。 秋桐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谢谢姑姑夸奖。” 然后,董事长姑姑站起来,走到办公桌旁边的柜子边,拿出一个精致的长方形礼盒,走回来,接着把礼盒递向秋桐。 “这……”秋桐有些不解地站起来,看着董事长姑姑。 “秋桐,生日快乐,祝你有生的日子天天快乐。”董事长姑姑微笑着。 今天是秋桐的生日。 秋桐顿时脸上充满了感动的神情,双手接过礼盒,向董事长姑姑深深鞠了一躬:“谢谢……谢谢姑姑。” 我这时感到很意外,也很惊奇,她怎么知道今天是秋桐的生日呢? 看了看金敬泽,他似乎看出了我和秋桐的困惑,笑着说:“上次我去星海的时候,从我们一次无意的交谈中,我知道了秋总的生日,记住了……昨天回来的飞机上,我告诉了姑姑,姑姑知道今天是秋总的生日,很开心,特地为她准备了小礼物。” 原来如此,我也不由流露出感动的神情。 董事长姑姑开心地看着秋桐:“孩子,打开看看,看看喜欢不?” 秋桐小心翼翼地打开礼盒,原来董事长姑姑送给秋桐的生日礼物是一条十分精致漂亮的丝巾。 礼物虽然不贵重,但却是董事长姑姑的一份真情。 秋桐带着开心的表情说:“好漂亮的丝巾,好喜欢的。” “喜欢就好,呵呵,这么漂亮的丝巾,也只有你这么美丽的女孩子才配得上。”董事长姑姑开心地看着秋桐说。 她的话让我听了也十分开心。 秋桐再次向董事长姑姑和金敬泽表示感谢。 董事长姑姑说:“要是我不急着飞德国,一定会给你办一个生日宴会,可惜……这次来不及了。” “您太盛情太客气了……这样就已经很感谢了,怎么好意思再耽误您的工作行程呢。”秋桐带着不安的语气说。 “呵呵……”董事长姑姑带着喜爱的目光看着秋桐,继续开心地笑着…… 笑着笑着,似乎看到董事长姑姑看秋桐的眼神有些恍惚…… 面对董事长姑姑些许恍惚的目光,秋桐微微有些无措的样子。 董事长姑姑突然眉头微微皱了下,接着抿住嘴唇,轻轻摇了摇头,似乎还微微叹了口气,然后就恢复了正常的神态,拉着秋桐的手说:“孩子,我要走了。” 董事长姑姑要去机场了。出发的时间到了。 “哦……您这就要走了。”秋桐说,声音里隐约带着几分不舍和留恋。 “呵呵,是的,我出发的时间到了……我们这次会面的时间太短,还没聊够呢。”董事长姑姑笑着,继续拉着秋桐的手:“等下次有机会,我一定去中国星海转转,到时候我们就又可以见面了。” “好啊,欢迎您来中国。”秋桐笑着说。 然后,大家一起下楼送董事长姑姑上车去机场。 到了楼下门厅前,一辆黑色的大奔正停在那里,车前站着董事长姑姑的美女秘书,后座的车门已经打开。 “敬泽,你就不用送我去机场了,留下来好好陪陪秋桐和易克。”董事长姑姑对金敬泽说。 “好的姑姑,你尽管放心好了。”金敬泽答应着。 董事长姑姑和我还有秋桐握手,我们祝她一路平安。 然后,董事长姑姑走向车门口,刚要弯腰进车子,突然又站住了,回头看着我们…… 我直觉她是在看着秋桐。 秋桐正怔怔地站在那里看着她。 “孩子,你想说什么吗?”董事长姑姑带着慈祥的目光看着秋桐。 秋桐似乎想说什么,但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微笑了下。 董事长姑姑也微笑了下,然后说:“我走了。” “姑姑——”秋桐突然叫了一声。 “嗯……”董事长姑姑又站住,看着秋桐。 秋桐轻轻咬了咬嘴唇,说:“祝您一切顺利,一路平安。” 董事长姑姑笑起来,然后点点头:“谢谢你,孩子。” 然后,董事长姑姑就进了车子,车子径自离去。 秋桐站在那里,目光入神地看着车子离去的方向,车子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她又低头看着手里的生日礼物…… 我站在一边看着秋桐,似乎,我觉得秋桐的眼睛有些潮湿。 还有,似乎,秋桐和这位董事长姑姑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却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两人似乎都很喜欢对方,分手的时候,两人似乎都有些恋恋不舍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我心里觉得怪怪的。 金敬泽站在一边笑着说:“哎——秋总啊,看来你和我姑姑真的是很投缘啊,看的出我姑姑很喜欢你的……缘分啊,缘分。” 秋桐回过神,抬起头,看看我,又看看金敬泽,目光还有些发怔,然后笑了下…… 我有些读不懂此时秋桐的笑,这笑容看起来很简单,但似乎却又有些莫名的怅惘和失落…… 就这样,我和秋桐与董事长姑姑的第一次会面就这样匆匆结束了,秋桐收获了一份珍贵的生日礼物,而我,没赶上,一无所获。 但我同样很高兴,为秋桐。 我的高兴来自于秋桐的开心。 同时,我实在觉得董事长姑姑是一位慈爱的长辈,一位卓越的女企业家,一位值得尊敬的女性。 能认识这样一位优秀的女性,能有机会听到她的一番教诲,我深感荣幸。 虽然董事长姑姑对秋桐的喜爱似乎大于我,但我不吃醋,我依然很开心。 此次董事长姑姑和秋桐的短暂会面,不知会为以后打下什么铺垫。 当天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在金敬泽的亲自陪同下,参观了今日集团总部,金敬泽边陪同我们参观边向我们讲解,很辛苦。 当晚,在我们下榻的酒店,金敬泽举办了隆重的酒宴,为秋桐庆祝生日。购物归来的云朵和小雪都参加了。 本来我想今晚给秋桐过生日的,没想到被金敬泽给抢去了这机会。 既然如此,也好,就给金敬泽这机会吧。 在酒店的房间里,酒桌上放着一个精致的大蛋糕,上面插着生日蜡烛。 小雪很兴奋,眼巴巴地看着蛋糕,不住舔手指。 金敬泽看着小雪的样子,不住地笑:“宝贝,别着急,待会等妈妈许完愿吹完蜡烛,你就可以尽情吃了。” 小雪于是催着秋桐:“妈妈,妈妈,快吹蜡烛,快许愿。” 秋桐呵呵笑着:“丫头,别急啊……” “嘻嘻……”小雪边笑边眼珠滴溜溜地看着蛋糕。 云朵将小雪抱起放在自己腿上,防止她提前偷袭那蛋糕。 秋桐今晚脖子上系着董事长姑姑送她的那条美丽丝巾,愈发增加了几分迷人的魅力。 大家围坐在餐桌前,我起身关了房间的灯,金敬泽点燃了生日蜡烛,然后小雪带头唱起了生日祝福歌:“祝你生日快乐。” 大家一起拍着手唱着,烛光里的秋桐格外美丽,她两手握在一起,抵住下巴,微微低头,闭上了眼睛…… 在生日祝福歌声里,看着此时沉静动人的秋桐,想着她多舛的命运,我的鼻子突然猛地一酸…… 秋桐闭上眼睛,沉默了一会儿,不知她在心里许下了什么样的愿望和祈祷。 片刻,她睁开眼,深呼吸一口气,接着吹灭了蜡烛…… 第1554章秋桐和姑姑的相似点 大家鼓掌,灯光亮起,秋桐脸上露出一阵笑意。 “快——快——妈妈,我要吃蛋糕。”小雪急不可耐地催促秋桐。小雪跟着云朵购物一天,显然是饿了。 秋桐笑着开始切蛋糕,同时服务员开始上酒菜。 分完蛋糕,酒菜也上齐了,小雪津津有味地吃着蛋糕,边说:“真好吃啊,妈妈的生日蛋糕真好吃。” 大家都笑起来…… 秋桐这时向金敬泽表示谢意,我也说:“哎——敬泽啊,其实今晚该我们请客的,这可是在我们住的酒店里,又是秋总的生日。” 金敬泽呵呵笑起来:“今晚当然是该我来请客了,一来有姑姑的吩咐,她走之前专门叮嘱我要给秋总举办一个生日宴席;二呢,你们来到韩国,就是我们国家的客人,当然也就是我的客人;三呢,即使在这家酒店,也还是该我请客的,因为这家酒店我们集团是最大的股东。” “哦……原来是这样……原来这家酒店是你们集团的。”我笑起来。 “呵呵……”金敬泽也笑:“我们集团一直在致力于多元化经营,逐步开始涉足酒店旅游行业。” “多元化经营是传媒业发展壮大的必由之路。”秋桐说了一句。 “对,你说的很对,我姑姑也常这样说!”金敬泽说。 似乎,秋桐的这句话又和董事长姑姑有相似点。 然后,金敬泽举起酒杯,看着大家:“美丽的秋总老总,祝贺你生日快乐,今晚给你祝贺生日的有我——金敬泽,还有我哥们易克,漂亮的云朵姑娘,可爱的小雪同学。” 金敬泽逐一点名,大家都笑了。 “同时呢,今晚的酒宴,带有三重意思,一是秋总的生日酒宴,也是我给你们接风的欢迎酒宴,但同时,又是送行酒宴,因为明天,你们就要回国了。” 金敬泽脸上带着抱歉又遗憾的神情:“你们来了这么多天才举办欢迎酒宴,太迟了,抱歉……这刚一见面,你们明天就又要走了,来去匆匆,很遗憾。” 秋桐安慰金敬泽说:“以后大家还会有机会见面的……金总的盛情,实在是让人感动。” 金敬泽笑了笑:“来,大家干杯,共祝秋总生日快乐,祝秋总永远年轻美丽。” “谢谢大家。” “来,干——”大家一起举杯。 接着,金敬泽又提议了两杯酒,一杯是欢迎接风,一杯是欢送践行。加上给秋桐祝贺生日,一桌酒席包含了三层意思,够丰富的。 然后,金敬泽又单独给大家敬酒,喝酒的程序和方式完全按照中国的传统礼节。 给秋桐敬酒时,金敬泽说:“秋总,不但我和你有缘,有缘在星海认识,你和我姑姑更有缘,你们不但在没有见面前就有一些惊人相似的见解和理念,而且,见面后,谈话非常愉快,气氛十分融洽,我感觉地出,姑姑对你是十分喜欢的…… “呵呵,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姑姑对一个晚辈女孩有如此喜爱的神情呢……所以,我说,你和我姑姑真的是有缘分的……可惜我姑姑早就定好了好出国,不然,今晚她是一定会亲自来给你祝贺生日的。” 秋桐微笑着,不由自主摸了摸那条丝巾,说:“十分感谢你,十分感谢你姑姑,你姑姑送我的这条丝巾,真的是十分珍贵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也很感动……此次来韩国旅行,能见到你和你姑姑,能到你们集团参观,十分庆幸,收获也很大,我会永远记得这次韩国之旅。” 秋桐说的言真意切,神情间带着不由自主的感动。 然后金敬泽给我敬酒:“哥们,易克,今晚咱俩要好好喝几杯,不然你回去后会说我不够哥们意思的。” 我哈哈一笑,举起酒杯:“敬泽,兄弟,来,我们连干三杯!” “左啊!”进金敬泽冒出一句韩语,好像是说很好的意思,然后举起酒杯:“来,兄弟,我们喝——” 我和金敬泽连喝了三杯酒。 然后金敬泽给云朵敬酒,看着云朵说:“漂亮的小姑娘云朵,今天你去购物开心吗?” 云朵笑嘻嘻地说:“开心啊……” “那你有没有给我买什么礼物呢?”金敬泽说。 “这个……”云朵一愣:“木有啊……” “你为什么不给我买一个剃须刀呢。”金敬泽一般正经地说着,还做了个刮胡子的手势。 “吖……为什么要给你买剃须刀呢?”云朵一愣,然后说。 “因为我可以每天用来刮胡子……我一直希望我的女朋友能给我送个剃须刀的,可是,我还没有女朋友。”金敬泽说。 “哈哈……”大家都笑起来,云朵这才明白金敬泽是在给自己开玩笑。 “没有女朋友,这好说,回头你再去中国,我给你介绍个漂亮的姑娘。”云朵说。 “好啊,那我先敬你一杯酒表示感谢,不许反悔哦……”金敬泽笑嘻嘻地说。 “木问题,你想找什么样的姑娘呢?”云朵说。 金敬泽看了看秋桐,又看着云朵:“我要找和秋总还有你一样漂亮的。” “嘻嘻……金总好会夸奖人啊……”云朵笑起来。 “小小的美女云朵,你敢不敢和我也连喝三杯酒呢?向我和我的兄弟易克那样。”金敬泽对云朵说。 “好啊,当然可以。”云朵说。 金敬泽这小子不知道云朵的酒量,别说三杯,就是10杯云朵也不会醉,根据上次在星海和金敬泽接触的了解,他的酒量是远远不如云朵的。 看云朵如此痛快就答应了,金敬泽不由微微一愣,接着咧了咧嘴:“那我们就喝吧。” 金敬泽和云朵一起喝了三杯酒,云朵喝的十分痛快,一口就干掉,喝完脸不变色心不跳。 金敬泽喝完之后,冲云朵竖起大拇指:“云朵,好样的,喝酒够哥们。” 云朵忍不住又笑起来。 “好啦,金叔叔,该和我喝酒了。”小雪等不及了,举着饮料杯子叫着。 金敬泽呵呵笑起来,举起酒杯看着小雪:“可爱的宝贝……你要和叔叔喝几杯呢?” “三杯!”小雪利索地说:“我喝三杯饮料,叔叔要喝三杯酒!” “啊——”金敬泽做了个夸张的表情,伸手捏捏小雪的鼻子:“宝贝……这么大的杯子,你喝三杯饮料,这小肚肚怎么装得下呢。” “我的肚肚装得下。”小雪使劲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 秋桐忍不住地笑,对小雪说:“丫头,叔叔喝的是酒,你喝的是饮料,怎么能喝一样多呢……这样吧,你用饮料敬叔叔一杯酒,然后你喝一大口,叔叔也喝一口,好不好啊?” 小雪眨了眨眼睛然后看着金敬泽:“既然我妈妈发话了,那我就给你个面子吧……来,我敬你,金叔叔。” 我和云朵坐在一边看着他们笑。 “还是叔叔敬你的好,中国有句俗话,要想好,大敬小。”金敬泽然后和小雪碰了一下杯子…… 然后,秋桐回敬了金敬泽一杯酒:“金总,感谢此行的热情款待,特别感谢你姑姑对我以及易克的盛情,欢迎你和你姑姑在方便的时候到中国去。” 金敬泽爽快地答应着,举杯和秋桐喝酒。 这时云朵趴在我耳边低声说:“哥,金敬泽刚才还真说对了,我今天还真买了两个剃须刀,一个给海峰的,一个给你的。” 闻听云朵这么说,我的心里一阵说不出的感觉,看着云朵笑了下。 云朵抿嘴一笑,然后低头吃菜。 这边秋桐和金敬泽喝完酒,正在继续交谈。 “秋桐,今天走马观花参观了我们的集团总部,说说感受?”金敬泽说。 “呵呵,这个还是让易克来说吧。”秋桐笑着看看我。 我说:“你是领导,你先发言。” 金敬泽哈哈笑起来。 秋桐说:“要说感受啊,只能从感观上来说了,因为正如你刚才所说,我们今天是走马观花参观的……但我今天总体上感觉,那就是你们集团的管理,是有着十分先进的理念的……而你要我说出具体有哪些先进理念,我却又具体说不出。” 我其实和秋桐有同样的感觉,不由点点头:“说说你们企业管理的秘诀,我开开眼界。” “我在问你们呢,你们倒要我先说了。”金敬泽说。 “来这里就是请教的,就是学习的,你不说谁说?”我说。 “呵呵,你这家伙……我倒是想听听你们的建议呢!”金敬泽说。 “木有建议,只有请教,说吧,不要磨磨唧唧。”我说。 “是啊,我们来你们集团参观,真的是想学习学习的,至于建议,真的不敢哦……”秋桐也笑着说。 金敬泽笑了会儿,说:“我们集团的管理,其实没有什么秘诀,但有几点体会,或者说是几点规则,而制定这规则的,是我姑姑。” “哦……说说看——”秋桐眼神发亮,看着金敬泽。 一听金敬泽提到姑姑秋桐就来了精神。 金敬泽说:“姑姑在企业管理上经常和我提到的就是必须要抛弃旧的管理观念,在我们集团,数字不是考核员工也就的唯一指标,也不是最主要的指标,而在旧的管理观念里,你会听到这些人喋喋不休地谈论数字指标,仿佛那是企业的惟一目的。其实质不过是榨干员工的能量,以此创造更多的收入,获取更大的利润…… “还有,不能把员工只看做经济人,传统管理中,那种把人只看作为一种资源,是管理的对象,被指挥者、执行者的理论。其实质是只崇拜物,不崇拜人的思维的体现。是建立在把员工设想为经济人的前提下的。” 我和秋桐还有云朵都听得十分认真。 小雪自己在那里津津有味地吃东西。 正文 1120.激情和动力 第1555章激情和动力 金敬泽继续说:“在旧的管理观念里,还有一点是根深蒂固的,那就是把企业的管理干部都当做一群家长,而在我们集团,这一点是坚决不允许不存在的。”金敬泽说:“在企业管理中,传统的组织人模式是建立在管理人员的权威性基础上的,这种管理模式主张:只有将员工变成像他们管理的资产一样可以进行预测和控制后,企业管理才是成功的。家长式管理在中国和韩国企业管理中普遍存在,奉行上述管理模式的企业也是俯拾皆是。 “然而实践证明,在选择这种管理模式的企业中,高层管理人员注重员工对企业管理的一致性和服从性,不会倡导员工的个人创新意识和能动精神,也不会鼓励员工去承担风险,久而久之,企业就会陷入一种死气沉沉的管理状态中。 “这时,有才能的员工往往倍受压抑和排挤,他们的才能和专业技能也受到限制;基层管理者失去了寻求企业发展机遇或创造新设想的激晴与动力,他们不关心会发生哪些问题和如何解决问题,而是做完必须要做的活。现代企业正面临着一种新的竞争环境——不间断地变革和高度不确定性。企业一旦陷入死气沉沉的管理状态,在日益激烈的市场竞争中自然会逐步走向死亡。” “说得好。”我说。 秋桐微微点点头。 “我们集团还有一条一直严格遵循的规则,那就是时刻要尊重和关心员工!”金敬泽说。 “在这一点上,你们是怎么做的呢?”云朵问金敬泽。 金敬泽说:“姑姑经常在强调管理时告诫我说,企业确实需要规矩,但规矩的第一条规矩就是尊重个人,如果把这一条规矩做好了,一切也就好办了。” “哦……”秋桐点点头。 “姑姑一直是这么理解的,她说,其实企业员工既有经济人,劳动是为挣钱生存的一面,还有社会人寻找自我发展、自我实现的一面。管理也就存在着制约与自律两个方面的作用。积极创造使员工全面发展的环境和条件,在全面提高员工素质的前提下,变指挥型、命令式的管理思维为引导型、协调式的管理思维,是高明的选择。” “你姑姑说的太好了。”秋桐由衷地说。 金敬泽笑了笑,说:“姑姑曾经说过一句话:‘我喜欢那些最善于鼓励企业所有的员工去实施他们自己的目标的人,而不喜欢像国王一样只会指挥发布命令的独裁者。’我理解姑姑这话的意思,因为管理真正亲和于员工,不仅要在表面上要于员工的距离拉进,还要真正的关心员工的前途和未来,这包括员工的薪水和股票,也包括员工的学习机会、发展机会。” “嗯……”秋桐点了点头,凝神看着金敬泽。 我想起参观的时候金敬泽和我介绍说起他们集团的员工自我申报制度,每年都要求员工填写自我申报表,对自己深造、工种调换、晋升职务的要求,以及对现在工作的满意程度及意见。看来其企业文化是激励员工追求自我实现。 “尊重员工,不时地关心一下他的家人,问候一下他的家人。只要让他觉得你很真诚,他就会以极大的忠心和热忱来回报你和你的企业。”金敬泽说:“在姑姑的建议下,我们集团设立了老幼日托中心,60岁以上的的和6岁以下的编在一起,其乐融融,互有益处,我们集团还设立了家庭事务经理这个职位,员工找保姆、父母有病、生日等都找他,聘用条件非常严格。” 这一点让我大开眼界。 金敬泽接着介绍说他们集团还经常进行一定的文体活动,在公司总部附近设有专门的运动场地,游泳池,图书阅览室,还有供职工休息的花园和宁静的散步小道等。集团规定每周五下午免费为员工提供啤酒。 公司还经常定期举办各种酒会、宴会、员工生日庆祝会,同时还举办由女工为裁判的男员工健美比赛等活动,并通过这些活动倾听员工对公司的各种意见和建议……同时,他们在著名风景区还建有疗养院,专门供员工休养…… 建疗养院这一点和我们国内有些相似,只不过国内的疗养院建起来之后虽然打的是职工疗养院的名义,但能进去休养的却只是少数地位优越的人极其家人,真正的基层员工难以享受到这福利。 “尊重员工,不仅仅反映在赞扬方面,当你必须批评你的员工时,你必须考虑时间和场合,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批评员工,这样会极端伤害他的自尊心。一般最好在电话中批评员工。这样的批评也是尊重,不仅不会使员工产生怨恨心理,还会让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努力改进,报效企业。”金敬泽又说。 “呵呵……”我笑起来。 “你笑什么?”金敬泽看着我。 我说:“秋总经常在大庭广众之下毫不留情地批评我啊,我的自尊心早就被打击光了……秋总真该早就听到这些。” 秋桐急了:“你冤枉我,我什么时候这样批评你了?哼……” 云朵捂嘴笑,我咧嘴笑。 金敬泽明白过来,知道我是在拿秋桐开涮,也笑起来。 秋桐使劲瞪了我一眼,接着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 笑完,金敬泽又说:“姑姑和我强调最多的莫过于要给员工公平感,姑姑常说,公平比公正更重要。” “哦……”大家都看着金敬泽。 “我们的企业文化主要致力于解决这个问题的,确保能给员工以公平感,如果不是事实上的公平感,起码也是心里感受的公平感。”金敬泽这句话说得有些意味深长。 我记起白天参观时,几乎在每个办公室的墙上都张贴有一份布告,内容就是保证公平对待的政策,该政策具体要求所有主管的办公室大门应该全天候的敞开,属下可以随时找上司沟通,这样在他们之间的冲突与问题闹到更高层的主管的面前之前,就可以获得私下的协调。另外,员工有任何不满也可以把它写在意见书上,公司的申诉委员会就会定期加以公平的处理。 金敬泽说,他也不断地对所有主管人员提出警告,说该委员会一直密切注意着他们,一旦发现他们以不合理的手段对付属下时,就一律开除,决不姑息。 公平比公正更重要。我不由又念叨了了一遍这句话,深有体会。 秋桐也带着深思的表情,似乎也在琢磨金敬泽的这句话。 此次参观今日传媒集团,加上金敬泽的一番介绍,不觉感到收获颇丰,受益匪浅。 而这收益,表面上看是来自金敬泽,而似乎却好像是来自董事长姑姑。 这是一位多么优秀的女性啊,我不由心里很感慨。 想到金敬泽提到过董事长姑姑一直都是单身,不由心里更加感慨了。 似乎韩国优秀的女性都喜欢单身啊,朴槿惠也是的。 此时朴槿惠虽然还没当上韩国总统,但我早就已经看好她了。 “今天在我姑姑的办公室,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她身后墙上挂着一句话。”金敬泽说。 我茫然摇了摇头,我没注意看。 秋桐点点头:“我注意到了。” “什么话?我怎么没看到?”我问秋桐。 “韩语写的,你看到了也未必就认识啊……”秋桐笑起来。 “额……”我挠了挠头皮。 “那句话是我姑姑的管理格言。”金敬泽笑着说。 “说——”我看着秋桐。 秋桐背了出来:“最宽的道路不是大道,而是人脉;最快的脚步不是跨越,而是继续;最棒的活动不是将来,而是现在!” “对,秋总的记性真好,一次不差。”金敬泽说。 “其实,我觉得,这不仅仅是管理格言,更可以做我们的人生格言。”秋桐感慨地说。 我不由点了点头:“哎——这句话说得真好,你姑姑真是个有思想的人啊……” “这句话真的很有借鉴作用,不管是做事还是做人!”云朵也点点头。 “姑姑常说,人不一定要成功,但一定要尽可能快乐。要在这个残忍又真实的社会背后,用柔软的眼神面对这个硬邦邦的世界。内心充满爱与宽广,对生活的态度放轻松一点,认认真真吃好每顿饭,睡好每个觉,不要辜负自己,也不要伤害别人,尽可能把人生过成自己真正想要的样子,就是最好的人生。”金敬泽说。 听了这段话,秋桐微微动容。 “姑姑其实是个很善良的人,她说,看见人家墙要倒,如果不能扶,那么不推也是一种善良;看见人家喝粥,你在吃肉,如果不想让,那么不吧嗒嘴也是一种善良;看见人家伤心落泪,如果不想安慰,那么不幸灾乐祸也是一种善良,其实善良很简单。”金敬泽又说。 秋桐点了点头,带着沉思的眼神。 “姑姑经常教育我要学会宽容,她说过,宽容是一种美德。宽容别人,其实也是给自己的心灵让路。只有在宽容的世界里,人,才能奏出和谐的生命之歌!”金敬泽的嘴里总是离不开他的姑姑,看来姑姑对他的人生影响很大。 秋桐不由轻轻抿了抿嘴唇…… 我看着金敬泽,突然唐突地冒出一句:“哎——敬泽,你姑姑为什么到现在还是单身呢?” 听到我问这个,秋桐的眼皮一跳,接着紧盯住金敬泽。 金敬泽似乎没有想到我会问出这个问题,神情不由一愣。 第1556章心不醒时便是坟 冒出这话,我顿时感到自己有些冒昧和不礼貌,毕竟这是人家个人**问题。 我的心里也有些尴尬,但话一出口,无法收回了。 而秋桐似乎此时并没有这些想法,似乎她此时心里的好奇和兴趣压倒了礼貌不礼貌的问题。 金敬泽笑了笑:“姑姑的一生,可谓是命运多舛,至于你问的这个问题,呵呵,我也不清楚,来,我们喝酒。” 显然,金敬泽是不愿意在外人面前谈起这个问题问题,委婉地拒绝了。我觉得他不可能不知道,而是不愿意说。 既然金敬泽如此说,我也就不好再追问了,不然,等于是自找难看。 我于是笑笑:“不好意思,我不该问这个的,太不礼貌了。” 金敬泽无声笑了下,没有说话,举起酒杯。 我也举起酒杯。 秋桐带着有些遗憾但又似乎理解的表情,也举起了酒杯…… 喝完酒,金敬泽似乎有些感慨,看着我们说:“你们说,命运的真相是什么?” 我和秋桐都没有说话,看着金敬泽,云朵也没有说话。 “如果说人生是一场漂泊,那么觉悟就在路上,生活的炎凉,就是命运的真相。”金敬泽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浮世变化幻如梦,心不醒时便是坟!” 心不醒时便是坟。我的心一动,不由心里默念了一遍。 秋桐带着沉思的眼神看着金敬泽。 “这是我姑姑曾经说过的一句话。”金敬泽又不说了一句。 似乎,金敬泽这句话是对我刚才问题的委婉回答。 秋桐不由轻轻叹息了一声,神情有些黯淡…… 接着,秋桐看着金敬泽:“只有一个深刻认识到命运真相的人,才会去勇敢和命运博弈,才能更好地驾驭好命运之舟在人生的苦海里搏浪前行……而你姑姑,应该就是这样的人。” 金敬泽点点头:“虽然你和我姑姑认识时间很短,但你却看得很准,说的很正确,不错,我姑姑的确是这样的一个人……虽然她相信命运,但她却是一个从不会向命运屈服的人。” “如果她早早向命运屈服,就不会有今天了。”秋桐说。 “是的!”金敬泽又点点头。 “有些命运是可以抗争的,而有些命运呢,却是无可奈何的。”秋桐自言自语地说。 金敬泽睁大眼睛看着秋桐:“你……你也说这样的话……我……我姑姑也曾经这么说。” 我不由也睁大眼睛看着秋桐。 秋桐轻轻哦了一声,看着金敬泽:“真的?” “当然是真的。”金敬泽说:“说你和我姑姑有缘,看来的确是真的。” 秋桐笑了下,点点头,又摇摇头,轻声说:“从一个人的出生到一个人的死亡,这无疑就是一个生命的过程。经历了风风雨雨也好,平平淡淡也罢,在每一条道路上,我们都是曲折坎坷的一直向前在迈进着,而其间的酸甜苦辣,悲欢离合,便无由的构筑起了命运的基石…… “在世界这个大环境氛围下,我们是渺小的,同时我们亦是伟大的。有人说这都是命运的安排;亦有人说这就是人生,不屈不挠的人生……你们说,命运到底是什么呢?” 秋桐看着我们。 “命运是什么?”我说:“还不是要靠着自己的双手,去不懈的坚持努力,去不懈的奋斗不息吗。我想这才应是我们唯一的真理。” 金敬泽点头:“是的,我也是这么认为。” 秋桐说:“或许应该是这样的,历史上总是有那么一些神秘的事物值得我们去敬畏,也由此我们开始相信,这个世界上在隐隐约约之中还是存在着一些个不可言说的奥秘的。 “恰恰可能就是这个不可言说才创建了命运,使人不得不相信:我们无意与命运抗争,却也不甘心就此而屈服。这或许就是人们常常要使用的一种言语,一种自我鼓励之词。” 金敬泽说:“人定胜天,这是古人说的;但同时古人也说:天命不可违。细想想,关于这样的话还有许许多多的,其中也不乏充斥着矛盾。但这也同样表现了一种精神,一种不断的进步,更是一种渐趋而发的对于生命的挑战。” 秋桐笑了笑,说:“如果单从字面上去理解,命和运应该是分开的。命可以是生命。首先是一种别无选择,至少不掌握在我们的自身,而是在上一代的手里或者是冥冥之中的。而运则只有靠我们自己了。人家说什么天分,天赋,天才…… “话说回来了,还真是的。有时你不得不相信,生命的伟大,崇高价值真的是冥冥之中自由主宰的,或许在一点上我们是比较倾向于怀疑主义的,即不完全肯定,又不愿盲目否定。至少在还未能搞清楚之前,待之以慎重,还是必要的。” 我似乎感觉到了秋桐心里难言的某种纠结和矛盾,说:“翻翻历史典故,有时你还别不相信,还真有那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或许这就是命!当然,运气也同样的不可低估,我中了彩票,我捡到了钱等等,往往是一些偶然的因素造就了运气,一个偶然还不算什么的,要是一大堆的偶然契合在一起,那也许就应该是必然了。运气又总是少不了机会,机会又同样会更加看重运气。 “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一相情愿常常是只换得自讨苦吃。谁让你愿意呢?怪谁,不还是怪你自己?总之,有时候命运是不可抗拒的,但有时候,命运却真的是可以去抗争的。” 听我说完,秋桐的眼神又黯淡了下去,接着说:“命自然可以靠选择,靠一个人的努力,勤勉而加以多多少少的把握。运气则不然,你不会知道它几时来,更不会知道它又几时去,也许一不小心它就来了,也许在你不注意的时候它又溜走了。 “说来真是可笑,这不仍旧是矛盾的,但也是一种辨证互补的关系。在一个人无法选择时,不妨可以试着碰碰运气,当然,那也是在迫不得已的时候。如果去玩轮盘赌,不知道它几时就会转到那个位置上,你只有等待。好的话,你得到了,坏的话,那可就难说了。 “说来道去,仍旧是一句话:命运。有些命运的确是可以去抗争,但有些命运是性格决定的,是与生俱来的,是无法去改变的……对于那些无法改变的命运,除了接受,还能做些什么呢。” 秋桐的话让我的心低沉了下去。我知道,在她文弱的外表下,其实有一颗执着而倔强的心。 而金敬泽显然是不知道秋桐心里所想的,似乎没有听明白秋桐的话,沉默了片刻,说:“其实,我们应该相信命运就掌握在我们自己的手里,就看你如何去运用,如何加以把握了。至于胜负,输赢,亦全在于你自己。所以,不管什么时候,面对命运,不用往天上看,要往你自己手里看。” 秋桐宽容地笑笑,点点头。 云朵静静地坐在那里带着沉思的表情听我们关于命运的讨论,一直没有说话。似乎,她也在思考自己的命运…… 我明白金敬泽的观点,却更清楚秋桐这番话的意思,我知道,在秋桐的心里,她对命运的理解就是:冥冥之中,人生的地图早已绘就,而人们更多地只是按图索骥,按部就班地找到那一条属于自己的路线,归于既定的目标而已。 对她来说,这就是命运,命运握着岁月的命门,悲剧与喜剧都在刹那间定格永恒,偶然的节点一个个连贯成为时间和空间必然的路径。在身陷洪涛巨浪之际,生命无法自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灵魂归于自然,归于寂灭,如此而已。 懵懂中,似乎觉得命运是一柄冰冷的剑,追逐热烈的血腥。它不会伤害冷漠,冷漠也伤害不了它。它的双刃刺穿的一定是热血人的热心肠。 沦陷是命,拯救也是命,这就是命运。 从一种沦陷走向另一种沦陷,其实就是由另一方拯救覆盖原有的拯救。命运留下这样的偈语,大家都活在命运的偈语里。 逃得开的是命运,逃不开的是选择。 我看着眼前的金敬泽秋桐云朵和小雪,想着他们的生命和生活都有着各自认定的选择,而我,也有着自己或许已经注定的命运。 又想到董事长姑姑,她的命运最终又将是如何呢? 生日宴会结束后,略带酒意的金敬泽告辞离去,明天他要很忙,不能来亲自送我们了。 我们表示理解,同时对他的盛情接待招待表示真诚的感谢。 临走前,金敬泽抱起小雪亲了亲,然后放下小雪,对云朵说:“小云朵,小小的云朵……你的酒量好厉害……我承认……我喝不过你……” 云朵吃吃地笑着。 “下次我去中国,一定要和你好好喝一次,我就不信我喝不过你……”金敬泽身体摇晃着,不服气地说。 大家都笑起来,我说:“敬泽,你喝不过云朵是正常的,别说你,就是换了我,也未必就能喝过她呢。” “真的?”金敬泽正大眼睛看着我和云朵。 云朵冲我笑着说:“哥——你别把我说成酒桶啊……” 我嘿嘿一笑。 “哥?”金敬泽看着我:“嘿——云朵叫你哥,你们不是同事吗,她怎么叫你哥呢?” 我正儿八经地说:“这是我们之间的昵称!” “哦……昵称?”金敬泽呵呵一笑,看着云朵,狡猾地转了转眼珠:“哎——小云朵,我和易克是好哥们,你也给我来个昵称行不行?你也叫我哥好不好?” “金大哥!”云朵叫了一声,接着又笑。 “不成,要叫哥才好呢?”金敬泽嘿嘿笑着。 “金大哥!”云朵又叫了一声。 “哎——有区别哦……”金敬泽不满意地摇摇头。 “哥——”小雪突然蹦跶着叫了一声。 金敬泽一下子咧开了嘴巴。 正文 1121.命运的归宿 第1557章命运的归宿 大家都笑得不行,秋桐抱起小雪,轻轻拍了下小雪的屁股:“丫头,不许这么叫,要叫金叔叔。” “嘻嘻……金叔叔。”小雪改了口。 “嘿嘿……”金敬泽笑着捏捏小雪的脸蛋,又不经意地看了云朵和我一眼,然后和我们告别。 送走金敬泽,大家各自回房安歇。 明天,我们就要乘机离开韩国回星海了。 回到房间,我洗了个澡,坐在沙发上抽了一支烟,看了会电视,毫无倦意和困意,心里有些乱糟糟的。 此时我想起了海珠,她现在正带着旅游团在台湾,我爸妈和她父母都在一起。明天,他们也该结束旅游行程回大陆了。不知道她们此行玩的好不好,开心不开心。四位长辈在一起,肯定免不了要谈论我和海珠结婚的事情,这是一定的。 想到还有2个月我和海珠就要走入婚姻的殿堂,我一时不知心里是怎么样的感觉,仿佛自己的命运归宿会终结在我和海珠的婚姻里。 我知道,我和海珠的婚姻已成定局,已经是不可逆转的了,而秋桐和李顺的婚姻,同样也不可逆转,我和秋桐都是定了亲的人,我们都会在不久的明天步入各自的婚姻。 在我和海珠之间,我是海珠最爱的人,这一点我很明晰,虽然没有扪心自问过海珠是不是我最爱的女人,但是,我对她却带着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感,而这种情感究竟是亲情还是爱情,究竟是亲情的成分多还是爱情的成分多,我没有多想,其实不是没有多想,而是不敢让自己去想。 同时,我也知道自己对海珠带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这种责任,似乎来自于道德和良心的驱使,似乎也来自于秋桐的催化和促动。 而在秋桐和李顺之间,我明确地知道秋桐是不爱李顺的,虽然她出于我理解不了的原因对李顺的生死很关心,甚至做梦都在感应李顺的劫难,但我还是能肯定秋桐是发自内心对李顺没有那种感情。但即使没有感情,她却也要毫无怨言地接受命运的安排,出于报恩的目的把自己嫁给李顺。 至于李顺,我知道他同样也没有真正爱过秋桐,在章梅出现之前,我似乎感觉他对任何一个女人都没有产生过爱情,他对秋桐的呵护和关心更多似乎是因为小雪,另一方面是为了维护家族的荣誉,维护他自己的颜面。 章梅的出现,更加验证了我的分析判断,似乎李顺的心里一直就没有真正放下过章梅,即使他曾经对她恨之入骨,但那种恨似乎是出于某种爱,不然他不会亲自来星海把她带走,虽然带走章梅的理由李顺和我说的很冠冕堂皇,但我还是怀疑他有某种无法说出的原因。 而李顺把章梅的带走,似乎也有些颠覆我一直认为李顺对女人从来不会产生感情的判断。 而且,同时,因为章梅的出现,我也感觉到,李顺的心距离秋桐已经越来越远了,他和秋桐走入婚姻,秋桐只能是一个摆设,一个维护家族颜面维护李顺自己颜面的工具。而秋桐似乎就甘心情愿做这样的工具。 我无力去拯救秋桐,这世界上没有人能拯救秋桐,能拯救她的,只有她自己,而她却不愿意去这么做。 性格决定命运,秋桐的命运真的要葬送在她这样的性格里了吗?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感到极大的郁闷,这种郁闷几乎就要让我窒息。 我换上衣服,想到外面去透透气。 出了房间,走到酒店的开放平台,放眼看去,是首尔的璀璨的城市灯火。 同时看到,在平台的一边,站着一个孤单的背影,正默默地站在那里。 这是秋桐的背影,我熟悉这背影。 我缓缓走过去,走到她的身边。 秋桐觉察到了,转头看了我一眼:“你……没有休息?” “嗯……”我应了一声。 “你怎么没休息呢?”秋桐说。 “你怎么也没休息?”我反问了一句。 秋桐笑了下:“喝了点酒,大脑有些兴奋,睡不着,就出来呼吸下新鲜空气!” 我说:“我同样也是!” 秋桐看了我一眼,然后沉默了。 我也沉默了。 我们一起沉默地看着首尔的夜色。 “那天……你为什么要骗我?”一会儿,秋桐说话了。 我知道她指的是国庆前夜李顺被暗杀那事。 “因为不想让你担心!”我说。 “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其实你就知道那边出事了,是不是?”秋桐说。 “是的!” “如果金敬泽不偶然间提起这事,你永远也不会告诉我的,是不是?”秋桐又说。 “是——”我毫不犹豫地说。 “但我还是知道了!”秋桐说。 “那是没有办法的!”我说。 “而且我还知道你又对我撒谎了!”秋桐又说。 “同样这也是没办法的!”我说。 “你很理直气壮?”秋桐转身看着我。 “不是很理直气壮,但……也不是很心虚!”我的口气有些变软。 秋桐默默地看着我,半晌,轻轻叹了口气。 “这几天,我一直很奇怪。”秋桐说。 “奇怪什么?”我说。 “奇怪我为什么恰好会在那个时候做那样的噩梦!”秋桐说。 “我也很奇怪……我那晚接到你电话的时候就很奇怪。”我说。 秋桐怔怔地转头看着大韩民国秋日的夜空,一会儿说:“或许,这都是命运的安排,冥冥之中的一切,其实都是命运的安排,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说了,脑子里一片混沌,难道,这真的是命中注定的,注定秋桐和李顺要走到一起? 我感觉,或许因为这个梦,秋桐似乎更加相信自己之前的坚持是无法更改的了,她更加相信命运主宰会自己的一切了。 这样想着,心情愈发惆怅和沉重。 “你相信生命有轮回吗?”秋桐突然问我。 “这个……我不知道。”我说。 “前些日子听一个女友说起一件事情,她说她远在上海的表姐一家去云南自驾游,在云南边界的一个小镇上遇到一个云南本地女子,那女子长相像极了表姐的奶奶。据说奶奶脸上有颗痣,那女子的脸上同一地方也有同样的痣。而且那女子与表姐一家相见甚是亲切,本是素不相识的两家人,可是那女子愣是陪表姐一家在小镇足足游玩了一个下午。”秋桐说。 “真的?”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是真的。”秋桐点点头:“开始的时候我没听明白女友说的什么意思,后来她看我不明白又补充一句,说佛家说人的生命是有轮回的。” 我有些发愣,怔怔地看着秋桐。 “我不懂佛学,也不知道生命是否有轮回,但如果生命有轮回,我是否有机会遇到我不知在何处的爸爸妈妈?如果这样可以再见到我的爸爸妈妈,那怕只有一天,甚至只是看上一眼,那我也希望时光真的可以倒流!”秋桐的口气有些怅惘和伤感。 我的心里一阵发酸,说:“如果真的能够这样,我也希望时光可以倒流。” 如果真的可以那样,如果秋桐真的可以遇到自己的爸爸妈妈,那样她的爸爸妈妈看到自己的女儿已长大成人,一定会感到欣慰。可是,这只能是一个美好的梦幻。 我不由深深叹息了一声。 秋桐喃喃自语:“我希望生命真的有轮回,希望时光真的能够倒流,如果真的可以这样,那我祈祷我能够遇到我的爸爸妈妈,就像朋友的表姐遇到奶奶一样,让我可以有机会陪在爸爸妈妈身边,陪他们说说话,或者散散步,那怕是让我远远的看上一眼也好啊……” 在常人看来是如此简单的事情,在秋桐心里却是无比的奢求,我的泪水突然涌了出来,转过身,仰面看着夜空,不让秋桐看到我的眼泪…… 生命如此简单,却又如此艰难。 不知为何,迷蒙的泪眼中,我的眼前恍惚闪过董事长姑姑的影子…… 第二天,我们启程回国。 在仁川机场候机大厅排队等待安检的时候,小雪要去卫生间,云朵带着她去了。我和秋桐站在那里闲聊。 正在聊着,秋桐的目光突然怔怔地看着我身后,脸上带着意外的表情。 我有些困惑,不由转过头—— 我首先看到的是一身休闲装打扮戴着太阳帽戴着墨镜两手插在裤兜里的关云飞,虽然他戴着墨镜,我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接着我看到了同样一身休闲装打扮同样戴着一副墨镜正挽着关云飞胳膊的秦璐。 二人一副很亲热的模样,正有说有笑地向附近一家咖啡厅走去。在旁人看来,这无疑就是一对情侣。 他们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目光注意力根本没有往四周看,集中在二人世界里了,自然没有看到我们。 没有想到,关云飞和秦璐也一起到韩国旅游来了,国庆放假,关云飞不和谢非一起,反而带着秦璐跑到韩国来逍遥了。 没想到,这二人的胆子真大,毫无顾忌地在大庭广众之下亲热地走在一起。 或许他们是觉得这是在国外,这里不会遇到什么熟人,所以才敢如此大胆。 这年头,出国很容易,即使像关云飞这样的高官因私出国,也不是什么难事,他说不定也有第二个户口,用他的另一个身份办理的护照随时都可以出国的。 而办理护照,同样很简单,只需要到公安局出入境管理部门提供身份证户口本以及复印件即可,不需要搞什么无犯罪证明单位营业执照等什么的跑上五六趟,像河北武邑县公安局出入境科的那个不穿制服的女民警在从上到下都在抓群众路线教育的当口故意刁难人的,纯粹是傻逼一个,自己往枪口上撞,找死。 我眼睁睁看着关云飞和秦璐亲亲热热地进了咖啡厅,关云飞的一只手还有意无意放肆地摸了下秦璐的臀部。 正文 1122.领导也有 第1558章领导也有七情六欲 我脑子里立刻做出了三个判断:第一,他们今天是要飞回国内的,明天就要上班了,他们的旅行也结束了;第二,他们不是跟团来韩国旅行的,是自己单独来的,自由行;第三,他们和我们不是一个航班,如果是我们的航班,他们应该到安检通道这里来,不会再去咖啡厅,看来他们的航班还要等些时间,他们的时间很宽裕,提前到了机场,先要喝会儿咖啡。 对于刚才这一幕,我丝毫不感到意外,我早就知道这二位的关系很暧昧。当然,我分析,他们能在一起,很大程度是各取所需,也算是一种交易。 我不感到奇怪,但秋桐却不是如此。 我回头看了下秋桐,她的眼里里发出惊疑惊异惊诧的目光,嘴巴半张。 显然,她自己惊呆了,不包括她的小伙伴。 我冲着秋桐嘿嘿一笑:“怎么?很意外?很惊奇?很不可思议?” “额……”秋桐收回看着咖啡厅方向的视线,看着我:“他们……他们……怎么?” “我早就觉察到了……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我不以为然地说。 “他们怎么能这样……关部长……他……”秋桐似乎还是一副不能接受的样子。 “关部长怎么了?关部长也是人啊,也是男人啊,再大的官也是人,不是神,只要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就有生理需求,越大的官越会朝三暮四,越会妻妾成群,领导找个情人,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这年头,你自己看看,那个领导没有情人啊?”我说。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关部长在你眼里的形象很高大,你无法想象是不是?可是秦璐和你是熟人,你觉得竟然她就是关部长的情人很不可思议是不是?可是谢非师姐如此优雅美丽,关部长在外找情人不合理对谢非不公平是不是?”我发出一连串的反问。 秋桐深呼吸一口气,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看着我说:“或许你说的有道理……或许……是我自己苑囿了自己的视野和思维。” 我说:“我能理解你的感受,和自己不相干的人找情人做情人似乎会觉得离自己太遥远,无所谓,但自己身边的人发生了这样的事,多少会觉得有些不能接受,是不是?” “或许……是……”秋桐说。 “特别是关部长谢非秦璐你都认识,特别是关部长是你的领导,你会觉得这更加难以接受。”我说。 秋桐点了点头,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我说:“幸亏他们没有看到我们,不然,大家都会很尴尬,老关是做梦也没有想到在外国也能轻易而居遇到熟人啊……不然,他不会那么放肆的……秦璐也同样没有想到。” 秋桐说:“是的,幸亏他们没有看到我们,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大家彼此都会多尴尬啊……这世界很大,却又如此之小,我们这么巧竟然就会在这里遇到他们……这会儿他们没看到我们,可是,如果上了飞机,飞机上遇到怎么办呢?” 秋桐突然有些焦虑起来。 我呵呵笑起来:“傻丫头,他们这会儿还能到咖啡厅去,肯定和我们不是一个航班……你没看到他们走过来的方向,他们是从候机厅入口直接进来的,这会儿甚至连登机牌都没换呢……他们一定是要坐下一个航班的,再说了,他们也未必直飞星海,说不定是飞北京。” 听我这么一说,秋桐松了口气,点点头:“嗯……你分析的有道理,应该是这样的,但愿是如此。” “什么应该但愿,肯定是……”我说。 “那好,那就肯定是,但愿肯定是!”秋桐说。 “木有但愿!”我说。 “好,木有但愿!但愿木有但愿!”秋桐说。 我呵呵笑起来,秋桐也笑了起来,但随即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这世上的事,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你信不?”我问秋桐。 “信,我信,必须要信!”秋桐点点头,看着我:“你怎么知道关部长和秦璐的事情的。” 我说:“观察、分析、判断出来的。” “你……知道多久了?”秋桐说。 “有些日子了。”我说。 “那……你那个师姐,谢非,她知道吗?”秋桐说。 我摇摇头:“应该……不知道。” “你没有告诉她?”秋桐说。 “是的,木有!”我说。 “谢非可是你师姐啊,你这样做,感觉对得住师姐吗?”秋桐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 “老关可是我领导啊,我这样做,又如何对得住领导呢?”我同样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 “看来,你是为了仕途不惜让自己的良心感到不安了。”秋桐说。 “呵呵,那倒也不是……”我说。 “我看就是!”秋桐佯作认真的样子说。 “真的不是!”我说。 “为什么这么说呢?”秋桐说。 我说:“第一,这年头领导有情人是正常的事情,没有才是反常的,作为部长夫人,谢非在嫁给老关的时候应该是明白这一点的,应该是早有心理准备的; “第二,目前来看,似乎老关和秦璐的关系还没有走到要动摇谢非地位的地步,也就是说秦璐还没有想扶正没有要求老关和谢非离婚的地步,还没有到他们三者闹得不可开交的地步,在这样的时候,我觉得没必要搀和进去,这对我对大家都不好; “第三,俗话说的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婚,老关在外彩旗飘飘,但只要家中红旗不倒,也算是可以了,只要老关对家庭继续承担责任,只要谢非不知道,就不会对她构成伤害,没有伤害,就没有不安。” 听我说完,秋桐沉思了片刻,说:“或许你说的是对的,有一定的道理……不过,我还是觉得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我说。 “这国庆七天假,关部长找了什么理由不和谢非一起度过而和秦璐跑到韩国来的呢?”秋桐说。 我说:“其实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或许是谢非利用假期回南方老家探亲去了,老关找了个借口没一起去;或许是谢非外出讲学考察去了,国庆节回不来,老关正好捞着个绝佳的机会;或许是老关对谢非说学习班要在国庆期间组织出国考察,然后就……总之,有很多或许很多可能,总之,老关和秦璐还是一起出来了,在韩国度过了一个**的国庆假期。” 秋桐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看来,这男人官当大了不是好事,男人有权有钱就会变坏,这规律看来是没人可以打破的。” 我嘿嘿一笑:“错,我就能打破!” 秋桐看着我,抿嘴一笑:“能不能打破要看行动,光凭嘴巴上说是不行的。” 一听秋桐说要看行动,我心里突然有些发虚,我此时还没有权也没有钱,却似乎已经开始变坏了,从云朵到冬儿,从冬儿到海珠,从海珠到夏雨,从夏雨到秋桐,从秋桐到不知到底有没有做了的师姐,我竟然不知不觉已经和5个半女人发生了那种关系,那半个是谢非。 五个半啊,这么多啊,我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呢?这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呢?虽然我自己心里很明白,但还是装逼般地在心里让自己惊诧疑问了一下。 面对秋桐明亮的眼睛和清澈的目光,我突然有些不敢直视了…… 似乎,在这一点上,秋桐对我缺乏信心啊。 她似乎知道或者觉察我花事不少的。 一想到这一点,我的心不由一沉,不由泛起一缕游离不定的阴影…… “怎么?没信心了?”秋桐的目光紧盯住我。 我一咧嘴:“有啊,怎么没有呢!” “怎么听起来好像没底气呢?”秋桐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怎么没底气呢?你要我怎么说才算是有底气呢?”我提高了几个分贝的声音。 “有理不在声高,有底气也不在于声音大,其实,有时候,声音越大,越显得没底气。”说完,秋桐说。 “你——你到底要怎么样嘛。”我有些急了,冲秋桐挥舞了一下拳头。 秋桐看我这样子,忍不住笑起来:“怎么?文斗不行要武斗?” “怎么?你不服气?”我嘿嘿一笑。 “当然。”秋桐说。 “当然什么?”我凑近秋桐,作势要搂抱她。 “当然……服气啦。”秋桐有些紧张,赶紧改口,接着笑着往后退了几步。 我得意地晃了下脑袋。 这时,云朵带着小雪回来了,大家开始进安检口。 安检完,我们直奔登机口,快到登机口的时候,云朵眼尖,突然一个愣神,对我和秋桐说:“哥,秋姐,我看到冬儿姐了。” 我心里一怔,顺着云朵的视线方向看去,果然在登机口的椅子上,看到了冬儿,正坐在那里低头玩手机。 在旁边候机的乘客大多也都在低头玩手机。 这年头,候车候机候船的人,除了小婴儿或者老人,没事都爱玩手机,有的还玩俩手机。 秋桐这时也看到了冬儿。 无疑,冬儿和我们是一个航班,她先于我们安检完来到了登机口。 无疑,冬儿也来了韩国,要和我们一个航班回去。 冬儿来韩国干嘛?她什么时候来的?和谁一起来的?我涌起一连串的疑问。 第1559章殊途同归 在前两个问题没有找到答案之前,我迅速扫视了一下冬儿周围的人,没有发现熟悉的面孔。 此时,冬儿似乎没有发现我们,貌似正在全神贯注地玩手机,不知在玩什么东东。 虽然她此时没有看到我们,但既然要一个航班回去,迟早会发现,与其被她看到,不如主动上前招呼。 我冲秋桐点了点头:“我们过去。” 秋桐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或许,她想的和我一样。 我们一起走过去,冬儿旁边的座位都空着,我们直接走到空座位旁,将行李放在座位上。 然后,我走到冬儿身边,低头一看,原来她正在手机上看书,看地还很入神。 我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喂——小姑娘,站起来!” 话音刚落,我就看到秋桐和云朵都忍不住笑起来,小雪笑得嘎嘎的。 冬儿似乎一惊,抬起头,看到我,又看到我身后的秋桐云朵小雪,接着站起来,眼里带着似乎有些意外的目光。 此时,我只能说冬儿的目光是似乎有些意外,因为我无法知道她此时心里到底真的意外不意外,甚至,我不知道她是否早就知道我们来了韩国,知道我们今天要回去,甚至,她知道我们在韩国的行程。 然后,冬儿就微笑了下。 “冬儿妹妹。”秋桐主动和冬儿打招呼。 “冬儿姐……”云朵也叫了冬儿一声。 “冬儿阿姨。”小雪也忙叫了一声。 我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冬儿。 刚才我和冬儿开了个玩笑,我们之间很久没有开过玩笑了,今天我是故意的,在异国他乡,我不想把气氛搞得太凝重。 冬儿冲我们笑了下:“你们好……真巧,在这里遇到你们。” “我们是一起报团来韩国旅游的,今天行程结束赶回去:“秋桐笑呵呵地对冬儿说:“冬儿妹妹,你……是什么时候来的韩国呢?是来办事的还是旅行的啊?” 冬儿说:“我啊,我是10月2日来的,不是办事,就是旅行,来散心的。” “10月2日,我们也是10月2日来的啊……”云朵说:“哎——冬儿姐,来的时候怎么没遇到你呢?” 冬儿说:“你们是从星海起飞的吧,我是从北京起飞的……看来,我们是殊途同归啊……” 小雪这时说:“冬儿阿姨,要是早知道你来韩国旅行,和我们一起就好了。” 冬儿笑了,低头看着小雪,摸了摸小雪的脸蛋:“乖宝贝,你真的欢迎阿姨和你们一起吗?” “真的呀,真的。”小雪认真地点点头。 “哎——多可爱的孩子,要是大人能有这想法就好了,可惜,只是孩子的想法。”冬儿说了一句,接着弯腰亲了亲小雪的脸蛋。 云朵一愣,看了看我和秋桐。 秋桐的神色顿时有些尴尬。 我一咧嘴,说:“你之前没告诉我说你要去韩国旅行啊,现在说这话有意思吗?” 冬儿抬起头看着我:“怎么?要和我吵架?刚才还能开个玩笑吓唬我,怎么这会儿脸说变就变了?难道是我的话戳痛了什么人的什么心事?” 我忙说:“好了,不吵架……不吵架……这在国外吵架,让老外看了笑话……咱要维护国人的面子啊……” 冬儿说:“这还差不多……我告诉你,别惹我啊,惹急我让你下不来台。” 我又是一咧嘴,说:“我没惹你的意思啊,我刚才不是还在逗你呢。” 冬儿听了这话,似乎想起刚才我逗她的情景,眼里闪过一丝温情的目光,说:“难得啊,你还能和我开个玩笑,好像很久你没有和我开过玩笑了……我是不是该感到开心和激动感动呢?” 冬儿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幽怨,还有几分委屈,还有几分冲动。 我心里突然有些发酸,以前在宁州的时候,我和冬儿经常在一起嬉闹开玩笑,我经常搞一些恶作剧逗她开心,可是,自从我破产流浪到了星海,自从冬儿突然失去了踪影,直到我们再次相见,我们之间似乎再也没有了嬉闹的心情和气氛,而今天,似乎是我久违的难得的一次和冬儿开玩笑。 这样想来,心里不由更加心酸。 “以前我和小克经常这样的……小克经常会搞出一些洋动静来吓唬我逗我开心的。”冬儿看着秋桐和云朵说。似乎,她想向秋桐和云朵暗示什么。 秋桐和云朵都笑了下,笑得都有些尴尬。 “你们这几天的旅游开心吗?”冬儿又说。 “是的,挺好的。”秋桐说。 “大人说话就是含蓄,不利索。”冬儿说着,低头问小雪:“小雪,你们出来玩的开心吗?” “开心,开心啊,好开心的。”小雪一蹦一蹦地说。 秋桐一时有些尴尬,随即又宽容地笑了笑。 “冬儿阿姨,你自己玩的开心吗?”小雪又问冬儿。 冬儿说:“阿姨和你一样,玩的好开心好开心呢……对了,宝贝,告诉阿姨,你们都去哪里玩了呢?” 冬儿不相信大人了,知道小孩子会说实话,直接和小雪聊了。 小雪接着把我们这几天去玩的地方和冬儿说了一遍,然后问冬儿:“冬儿阿姨,你都去哪里玩了呢?” “我啊……”冬儿笑着:“真巧啊,我也是你们玩的同样的地方,不过,没有遇到你们啊……” “吖——真的很巧啊,可是,真可惜啊,没有遇到阿姨。”小雪欢快地说。 我的心一沉,冬儿似乎是在通过和小雪的对话向我们暗示什么,似乎她真的是一直就在跟着我们,我们的行踪似乎一直就在她的掌控之中。 冬儿为什么要来韩国旅行?为什么要跟着我们的路线走?她来韩国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到底是旅行还是……我的脑子里涌出一阵问号。 看看秋桐,秋桐似乎也听出了冬儿的话外音,神情略微有些不安,轻轻抿了抿嘴唇。 冬儿微微一笑,看着我们:“你们四位……一起来韩国旅游……这组合真好。” “好在哪里呢?”秋桐笑着说。 “好在哪里?”冬儿说:“似乎,是好在该来的没来,不该来的呢,却来了……又似乎呢,是不该来的没来,来的也是不该来的……还似乎呢,是不该来的来了,该来的也来了。” 冬儿虽然是笑呵呵地说的,但秋桐云朵显然都听出了这话的意思,脸色都有些难堪起来,秋桐的脸色甚至有些发白。 冬儿这话显然是在向秋桐发起挑衅,我心里不由有些紧张,对冬儿说:“你说的这番话,稀里糊涂,主次不分,顺序颠倒,听不懂你到底在说什么。” “哦……小克没听懂啊,秋姐,你听懂了吗?”冬儿笑看秋桐。 秋桐努力让自己笑了下,点点头:“我听懂了。” 冬儿看着我说:“小克,看,秋姐显然比你聪明,她听懂了呢!” 秋桐紧紧抿了下最初,眼神黯淡下去。 我看着冬儿:“冬儿,是不是你觉得这里就你最聪明?你非要在这里惹事不行?” 冬儿说:“我没那意思啊,我在和秋姐聊天呢,你一个大男人搀和什么?你问问秋姐,我惹事了吗?秋姐,你说,我惹事了吗?” 冬儿继续用含而不露的挑衅目光看着秋桐。 显然,冬儿对我和秋桐一起到韩国旅游是很不满的,虽然有云朵和小雪作伴也不行,似乎她这火气积压了好几天了,今天终于找到发泄的机会了。 秋桐继续脸上带着笑:“冬儿妹妹……在这里遇到你,我很高兴,大家都很高兴,但我也有遗憾,要是早知道你来韩国,要是你愿意,大家一起结伴来旅行会更热闹,要是在韩国的行程中遇到你,大家一定会更高兴,只是,很可惜,行程结束了才在这里遇到……至于你刚才说的那些该来的和不该的话,我想我应该是听懂了,我想我应该理解你的心情。” 冬儿笑了:“看,还是秋姐善解人意,还是秋姐会说话,小克,跟着秋姐做下属,我看你还要跟她多学学……别整天就像吃了炸药,没事就找我事。” 我一时无言以对。 这时,冬儿看着秋桐又说:“哎——秋姐,你这条丝巾真漂亮……是在哪儿买的啊?” 或许冬儿觉得自己刚才说话有些过分了,或许秋桐的回答让她觉得自己有些自讨没趣了,于是开始转移话题。 冬儿这时显然是注意到了秋桐脖子里系的那条丝巾,那是董事长姑姑送秋桐的生日礼物。 秋桐有些犹豫,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小雪在一边一蹦一跳地说:“阿姨,我妈妈的漂亮丝巾不是自己买的……是有人送的哦……” 冬儿闻听,眼皮突地一跳。 冬儿接着低头看着小雪,笑呵呵地说:“宝贝儿,你妈妈的漂亮丝巾是谁送的呢?” “这个……”小雪虽然知道丝巾不是秋桐买的,但却一时说不出送丝巾的人是谁,毕竟她没有跟着我和秋桐见董事长姑姑,脑子里没有具体的概念,看看秋桐,又看看我,似乎想从我们这里得到答案。 接着,小雪摇了摇头。 小雪这一停顿一摇头,加上不住看我和秋桐,冬儿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脸色微微有些发冷,看了我和秋桐一眼。 云朵站在一边没有说话,似乎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冬儿金敬泽以及他姑姑的事情。 我一时也有些犹豫,琢磨着该如何告诉冬儿金敬泽和董事长姑姑的事情。 似乎,秋桐也在犹豫这事,也一时没有说话。 正文 1123.老大戴绿帽子 第1560章给老大戴绿帽子 我想了想,刚要说话,工作人员开始招呼大家登机了。 于是大家有序地开始登机,我也没有说什么。 穿过走道登机的时候,冬儿走在我身边,脸色继续发冷,似乎,我还听到她冷笑了一声。 我于是忙短促地说:“秋桐的丝巾不是我送的!” “不打自招,此地无银!”冬儿冷冷地说了一句。 “真的不是我送的……是……”我又有些支支吾吾。 “那是谁送的呢?”冬儿说。 “是……是韩国一个朋友的姑姑送的。”我说。 “韩国一个朋友,还姑姑……你可真会想象,你哪里来的韩国朋友?她哪里来的韩国朋友?为了掩盖事实,还把人家的姑姑搬出来了,你编故事的能耐不小啊……”冬儿带着讽刺的口吻说。 “是真的,真的。”我说。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看你就不必如此遮掩了,我看你心虚地很。”冬儿说:“不要以为我在吃醋,不过,我心里是酸溜溜的,这么多年,你怎么从来没给我买过这么漂亮的丝巾……但我不会是海珠那样的醋坛子,我不会吃醋到那个份上……看来,小克,你对秋桐……” “什么意思?”我说。 “什么意思你知道……我早就看出你和她有猫腻,你死活不承认,哼,你挺悠哉啊,脚踩多只船,就不怕船多了把你晃到水里去……还有,你竟然和她搞猫腻,招惹她,我看你是活腻歪了……招惹自己老大的女人,你这是不仁不义,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你呢,连自己老大的女人都不放过,这好像有损你的人格和形象吧……易老大。”冬儿的口气既带着警告又带着讥讽。 “你不要乱说。”我的心里此时真的有些发虚了,声音听起来很无力。 “我乱说?哼……”冬儿又是一声冷笑:“我乱说不乱说,你心里最明白,不要以为我是瞎子,不要以为周围的人都看不见,我告诉你,你和她腻腻歪歪,早晚会被李顺知道,一旦李顺知道了你和她的勾当,按照李顺的性格脾气,你以为李顺能放过你?即使你再给他出力,即使他再把你当做心腹,他也不会容许你给他戴绿帽子,他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一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死,你就作死吧。” 冬儿的话不由让我胆寒,虽然这丝巾的确不是我给秋桐买的,但冬儿说的这番话却让我感到十分不安,因为我自己明白我和秋桐到底是什么关系。 或许冬儿是根据这丝巾或者平时的猜疑做出的揣测,她并没有我和秋桐发生关系的实证,但她到底还是怀疑了,她的怀疑,和海珠的还不同,本质上相同,但形式似乎有些差别。 “看不出,她胆子还不小……看不出,她胃口还挺好,挺识货。”冬儿又嘟哝了一句,然后就不说话了。 进了机舱,大家各就各位,我还是和云朵坐在一起,秋桐和小雪还是坐在我们前排,云朵靠窗坐,我坐在云朵旁边,靠走道的那个座位空了。冬儿的座位在前面几排。 本次航班乘客不满员,我旁边的座位没人坐。 一会儿,冬儿从前面站起来,往后看了看,接着就径自往后走,直接走到我旁边的座位边,然后坐下。 “这里既然没有人,那我就坐这里……大家没有意见吧。”冬儿看着我和云朵说,接着又看了看前排的秋桐。 秋桐回过头笑笑:“好啊,大家坐在一起聊天热闹。” “嘻嘻……冬儿阿姨,欢迎你坐这里。”小雪从前面冒出脑袋。 云朵也笑了下:“冬儿姐,你坐这里吧。” 我没有说话。 “怎么,小克,大家都欢迎,就你有意见?”冬儿看着我边说边扣上安全带。 “你想坐哪里是你自己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说。 “那你耷拉个脸干嘛?摔脸色给谁看呢?”冬儿不悦地说。 我看着冬儿:“既然你已经坐这里了,何必非要再嘟哝那些没用的呢?你再唠叨,我找乘务员举报,举报你不按登机牌位置坐,把你赶走!你信不信我这就找乘务员?” 冬儿一瞪眼,接着说:“好吧,我不说话了……算你行,可以了吧?哼,就知道威胁人吓唬人。” 看冬儿的样子,我有些想笑,强行忍住。 一会儿,飞机开始滑行,很快升入高空,开始平飞。 机舱里静悄悄的,我坐在冬儿和云朵之间,感到有些不自在。 一会儿,冬儿伸手拍拍前排的秋桐:“嗨——秋姐!” 秋桐回过头看着冬儿,笑笑:“呵呵,我在。” “秋姐啊,你这丝巾我越看越漂亮,越看越喜欢。”冬儿又开始纠结那丝巾了。 “哦……是吗?呵呵……”秋桐笑了下,伸手摸了下丝巾,低头看了看。 “这丝巾是在哪里买的啊,我也想买一条呢。”冬儿说。 “我也不知道,这是人家送我的。”秋桐说。 “哦……送你丝巾的人是谁啊,能不能问问在哪里买的呢?或者,让他也送我一条好不好?”冬儿说着,边用脚狠狠踩了下我的脚。 我一咧嘴,没出声。 秋桐面有难色,说:“这丝巾我一个韩国朋友的姑姑送我的,算是长辈送给晚辈的生日礼物,至于在哪里买的,我还真没问,至于你也想让她给你送一条,这个……似乎有些难度,因为她现在不在韩国,到国外出差去了。” “哦……是这样啊,真的是这样啊……听起来似乎很合理哦……”冬儿笑着,又踩了下我的脚面。 “这不是合理不合理的事,事情本来就是这样的。”秋桐似乎听出了冬儿的话外音,及时纠正,接着抿了抿嘴唇:“冬儿,如果你实在真的很喜欢这丝巾,那我……我……送给你好了。” 说完,秋桐的脸色有些发白。 似乎,做出这个决定,秋桐下了很大的决心,虽然这丝巾不值多少钱,但她很不舍得,似乎这丝巾在她眼里十分珍贵,但冬儿如此纠缠这事,穷追不舍,她实在被逼没有办法了,为了不让冬儿因为这条丝巾闹事,也只有如此了。 “哦……真的啊!”冬儿似乎有些意外。 “不行!”我果断地说话了,边说边用脚踢了下冬儿的脚:“这条 丝巾是秋总的生日礼物,是一位长辈送的,冬儿你凭什么要人家的生日礼物,这不是夺人所爱吗?你怎么好意思呢?还有,秋总,你轻易就把那姑姑送你的生日礼物送人,这不是对姑姑的不尊敬不尊重吗?所以,不管怎么说,这都绝对不可以!” 听我这么一说,冬儿有些不高兴了,瞪了我一眼:“小克,这关你什么事,我和秋姐的事情,与你何干?” “你做的对我不管,你胡搅蛮缠就是不行!”我说。 “我……我哪里胡搅蛮缠了?”冬儿气恼地说。 “哪里胡搅蛮缠你知道……你再继续胡闹,我这就叫乘务员把你赶回去!”我又拿出了杀手锏。 “你……”冬儿瞪眼看着我,看了片刻,突然笑了,接着对秋桐说:“是啊,秋姐,小克说的对,朋友之间怎么能夺人所爱呢,特别这丝巾还是你的生日礼物,我虽然很喜欢,但无论如何也不能要的,感谢秋姐的真诚和大方,你的心意我领了,这丝巾还是你留着吧。” 秋桐松了口气,笑了笑:“冬儿妹妹,改天我一定买一条漂亮的丝巾送给你……” “别了,秋姐,你这样一说,小克听了说不定又要生气,好像我在勒索他领导似的……你看他刚才吹胡子瞪眼的那副模样。”冬儿半真半假地说。 大家听了,都笑起来,我也跟着笑。 我实在不想把关系搞僵,所以跟着笑,虽然我心里笑不起来。 冬儿边说却又边伸手在我大腿上拧了一把,比较用力。 我呲牙咧嘴,却愣是没敢叫出声。 女人啊,就是这本事,就是喜欢拧人家的胳膊腿,好像知道这里肉多不怕疼似的。 曾经以前,在宁州的时候,在我没有破产的时候,我和冬儿嬉闹,冬儿也经常会拧我胳膊腿,只不过那时候都是虚张声势,雷声大雨点小,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根本就不疼,可是,这回,我真觉得疼了,她真的用力了。 我知道,此时,她心里一定是真的很气恼,她一定不会相信我和秋桐所言那条丝巾是什么姑姑送的生日礼物,一定认定是我给秋桐买的。 我知道她心里一定会这么想,凭我对她性格的了解,可是,我却无法对她解释了,这种事,越解释越糟糕,越解释她越会认为你是因为心虚才这样,越会坚持自己的判断。如此,不说也罢,由她去吧。 才安静了一会儿,冬儿又开始说话了,拍拍秋桐的肩膀,看着秋桐和云朵说:“秋姐,云朵,我问你们一个问题哈……” “嗯……”秋桐微笑着点点头。 云朵也看着冬儿。 “你们说,在我和海珠之间,到底谁会和小克走在一起呢?”冬儿说。 我一愣,没想到冬儿会问这个问题。 秋桐和云朵也一愣,似乎冬儿的这个问题也出乎她们的意料。 “目前来说,似乎,也只有我和海珠在竞争这个位置了,是不是呢?其他的女人,似乎都要靠边站的,是不是呢?”冬儿又说。 正文 1124.被我戳到痛处了 第1561章被我戳到痛处了 秋桐的神色有些尴尬,勉强笑了下,说:“海珠……不是已经和易克定亲了吗?” 云朵也说:“是啊,已经定亲了,冬儿姐,你知道的啊……” “定亲算是什么呢?能代表什么呢?有法律效力吗?再说了,别说定亲了,就算是结婚了,那又能代表什么,不就是一张纸吗?”冬儿不屑地说。 “这……”秋桐有些不安地看看冬儿,又看看我。 云朵也带着不安的神色看着我和冬儿。 “你们一定认为最终能和小克走在一起的是海珠而不是我,是吗?”冬儿微笑着说。 秋桐和云朵的神色愈发不安,还有几分尴尬。 “那么,秋姐,云朵,我问你们,在我和海珠之间,你们支持谁和小克在一起呢?”冬儿又问。 “冬儿姐……这个……”云朵说不出来。 “冬儿……你和海珠都是我们的好朋友,我一直都把你们当成很好的妹妹看,我希望你们都能生活地开心幸福。”秋桐说。 “到底是秋姐会说话,回答地滴水不漏。”冬儿笑着说,口气里带着几分嘲讽。 秋桐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曾经,在你和小克在一起的时候,我一直很真诚地祝福你们,希望你们能和睦和谐,可是……现在。” “现在又怎么了?现在我主动离开了小克,那么,小克就必须要和海珠在一起吗?你知道我是为什么离开小克的吗?你知道海珠和海峰在我和小克的关系中扮演了什么不光彩的角色吗?”冬儿说。 “这……”秋桐说不出话来了。 “冬儿,你不要凭着自己的主观臆想乱猜测别人,你以为别人都在陷害你,都在伤害你,你太自以为是了,你不要总是把别人的好心当成驴肝肺。”我说:“我告诉你,不管是海峰还是海珠,包括周围的这些人,大家没有人做过伤害你的事情,大家都是把你当朋友的。” 冬儿呵呵笑了:“看,小克急了,为什么会急呢?恐怕是被我戳到痛处了吧?到底有没有人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只有自己心里清楚,这年头,知人面不知啊……秋姐,你说是不是?” 冬儿这话的本意似乎在指向海珠海峰,但在秋桐听来,似乎也有些心虚,她的脸色不由又有些发白起来,怔怔地看着冬儿。 冬儿继续面带微笑:“秋姐,你可能还不了解我冬儿做事的风格,我这个人啊,只要是想得到的,就必须要得到,包括我的男人……小克是我的,是我的初恋,是我的男人,谁也别想和我争,谁也争不去,谁和我争属于我的男人谁就是我不共戴天的敌人,谁就不会有好下场……别看有些人现在自以为得到了,自以为是在那里,哼,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看谁笑在最后。” 冬儿温和的话语里带着几分杀气。 秋桐和云朵都无语了,都带着惶然的目光看着冬儿。 冬儿继续说:“我知道小克和海珠已经定亲了,年底就要结婚了,定亲怎么样?结婚又怎么样?你们以为我会在乎吗?你们以为我会因为这个而放弃吗? “呵呵……如果你们这样想,那也太小看我冬儿了……海珠算什么?她不过就是现在有点钱了,这钱没有小克的指导帮助她也赚不了,除了有点钱,她还能有什么?有钱有什么了不起,我也有钱,我不必她钱少…… “她能给小克的,我都能给,她不能给小克的,我也能给,她这种胸大无脑的女人,能给小克什么呢?能帮助到小克什么呢?我看,除了整天在醋坛子里泡着,她什么都给不了小克…… “因为一点挫折就溜之大吉跑到千里之外,这样的女人能同甘共苦吗?能做患难夫妻吗?患难见真情,怎么样,你们大家都看见了,跑的最快的是谁?留下来在星海陪伴小克的又是谁?” 冬儿的一番话听得秋桐和云朵有些目瞪口呆,一时说不出话来。 半晌,秋桐缓过神来,对冬儿说:“冬儿妹妹,其实……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海珠离开星海,其实也是想为易克减少不必要的麻烦,让他少操心少担心。” “哈哈……”冬儿笑起来:“秋姐,你可真是善解人意啊,真会替海珠开脱,只是你这番开脱如果被海珠听到,她未必领你这个人情哦,我看你做人实在是很圆滑,谁都不得罪。” 海珠的话呛地秋桐脸色有些难堪,但还是努力让自己笑着,她在努力忍让着冬儿的无礼和粗暴。 我这时忍不住了,对冬儿说:“你给我住嘴,闭上你这两片子!” “我不闭上又怎么样?除了通知乘务员把我赶走,你还有什么本事?”冬儿带着挑衅的目光看着我。 “你——”我一下子被噎住了,是啊,此时此刻此地,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对冬儿呢? 我的脸色很难看起来。 冬儿看了看我,知道我心里很生气在发怒,知趣地自动不说话了。 似乎,她也不想过度惹怒我。 秋桐这时说:“冬儿妹妹,不管你怎么看我怎么说我,我都不会生你气的,我都会像以前那样把你当好妹妹来看,当做很好的朋友来对待……你是你我的好妹妹,海珠同样也是,你是我的好朋友,海珠也是…… “对于你和海珠之间的事情,我想,大家或许是有什么误会,如果大家能多交流多沟通多互相理解宽容,误会一定会消除的,你和海珠,也一定能做好朋友的……说真的,我真的希望看到你们都幸福快乐……希望大家都能有美好的明天。” 秋桐的话很诚恳,情真意切。 我听了心里不禁有些感动,还有几分感慨。 冬儿听秋桐说完,似乎微微神情有些尴尬,说:“秋姐,我这个人说话太直,不会拐弯,如果刚才有冒犯你的地方,你多担待……小妹给你在这里道个歉了。” “呵呵……道歉那可不必,冬儿,你对我有什么想法和看法,都可以直接当面说的,大家既然是朋友,就要敞开心扉交流,这样才不会有什么芥蒂。”秋桐笑着说。 冬儿也笑了下,点点头:“秋姐说的极是……” 冬儿接着偷看了我一眼,私下又用脚踢了我一下,我正坐在那里生闷气,没有理会冬儿。 然后秋桐回过身去,云朵也看着机窗外,大家一时都安静下来。 冬儿又用脚碰我,我没有反应。 冬儿的右手轻轻碰我放在座位边上的左手,我倏地收回去,抱起双臂,脑袋往座椅上一靠,闭上眼睛,假寐。 一会儿,感觉左边耳畔有些痒痒的,还有热气在涌动,接着听到冬儿在我耳边低语:“你这头倔驴。” 我睁开眼睛,冬儿正侧面看着我,嘴巴贴在我的耳边。 看到我睁开眼,冬儿突然微笑了下,笑得很温柔很多情。 此刻冬儿的神情,仿佛让我感觉到了从前,感觉到了我和她的初恋时光里。 想起过去,想起过去的那些美好时光,想起过去的那些海誓山盟和花前月下…… 我的心里突然感到很酸楚,鼻子有些发酸。 我不敢再看冬儿,又闭上了眼睛。 “倔驴。”冬儿又在我耳边低语了一句,接着柔软的嘴唇轻轻吻了我的耳垂一下。 我的身体不由抖了一下,大脑一阵眩晕,眼睛突然有些潮湿。 冬儿又轻轻吻了我的耳垂一下。 我的心里一阵颤栗,突然有想流泪的感觉。 我紧闭双眼,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 然后,冬儿就没有动静了。 静止了一会儿,等自己心里平静下来,我睁开眼,微微侧头,看到冬儿正将脑袋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神情淡然,似乎她睡着了。 我静静地看着冬儿。 倏地,我看到有泪珠从冬儿的眼角滑落,顺着脸颊流到她白皙的脖颈…… 我的心再次颤栗,我的鼻子再次有些发酸。 我又闭上了眼睛,让自己回到一个黑暗的世界。 过去的时光难忘怀,初恋更是难以从心里真正抹去。可是,不管是与非对与错,我都必须要面对现实,过去的已经过去,时光真的不能倒流,过去的只能成为过去,或许,要成为永远的过去。 过去,在过去里过去…… 本隐隐预感这次韩国之旅会不同寻常,但似乎一切都很平淡,我们平安顺利地回来了,没有遇到什么可以大悲大喜的事情。 看来,我的预感也不是每次都灵验的。 其实,我并不是希望每次外出都要出事,我当然希望一切顺利,但之前的几次空间转移,总要出些大大小小的事情,我的思维似乎已经习惯了出事,出事是正常的,不出事反而是不正常的。 此次的韩国之旅略微显得有些平淡,除了回来的时候遇到了冬儿惹起了一番口角。 但,我不知道,这平淡中是否在孕育着以后的惊天动地和惊涛骇浪。 世界上每天都在发生无数的事情,还有无数未知的事情等待发生,我不知道很正常,我不知道的太多了。 那天从韩国抵达星海机场之后,秋桐没有和我一起走,而是带着云朵和小雪单独先走了。她这样做,似乎是因为冬儿在场,她不想让冬儿再多说什么,她似乎不单对海珠,对冬儿也带着几分唯诺和小心。 而冬儿,则显得没事人似的,热情和秋桐云朵她们告别,然后等她们走后,也没有和我一起走,甚至都没有再搭理我,径自打车走了。似乎,一抵达星海,冬儿就不愿意让任何人看到我和她在一起。 她们都走了,剩下孤单的我独自在机场出口徘徊。 第1562章策划更大的阴谋 然后,我自己打车回去。 回来的当晚,我和方爱国他们会合在一起,听取这几天的情况汇报。 自从方爱国那天跟踪伍德被发现后,他就不大出动了,主要的监视工作由杜建国杨新华周大军他们三人承担,方爱国更多是坚守在宿舍,一方面随时和他们三人保持联系,一方面随时和大本营联络。 据方爱国说,国庆这几天,伍德本人一直就留在星海,每天除了在咖啡厅茶馆夜总会出没,就是在郊区的别墅周围散步,显得很悠闲。 “他的手下人都有哪些动向?”我问方爱国。 “似乎,伍德给他们放假了……这些天除了皇者一直形影不离跟着伍德,保镖阿来冬儿都没有露面。”方爱国说。 “哦,他们都到哪里去了?”我说。 虽然我知道了冬儿的动向,但我没有说。 “根据我们初步的调查,阿来和保镖都南下了,阿来去了云南,保镖去了宁州,至于冬儿的去向,没有调查到。” “阿来去了云南?”我说。 “是的。”方爱国说:“他直接飞到了昆明。” “到云南昆明之后呢?”我说。 “我们得知他要飞昆明之后,随即报告了大本营,然后直到现在,我们也没有得到大本营关于阿来去向的通报,不知道昆明站的同志有没有发现阿来的踪迹,也不知道阿来到了昆明之后去了哪里。”方爱国说。 “大本营没有通报,你也没问?”我说。 “是的……一般来说,大本营不主动通报的事情,是不可以去问的,这是规矩!”方爱国说。 我沉思了一下:“那个保镖去了宁州……然后呢?” “我们先给大本营汇报了,然后大本营通知了宁州小组,让我们横向和宁州小组保持联系。”方爱国说。 “宁州那边什么消息?”我说。 “一直没有传过来任何消息。”方爱国说。 我想了下,林亚茹带团今天也该回到宁州了,不但她该回到宁州,海珠也应该是回来了。 国庆期间,阿来和保镖突然南下,当然不是游山玩水的,一定是伍德特意派出去的,带着各自的任务。 阿来到了云南,下一步的目的地极有可能是金三角,他会越境进入缅甸进入金三角的,那么,在李顺被暗杀未遂事件刚发生不久的时候,伍德派阿来到金三角是何意图?打探虚实?刺探情报?继续实施暗杀李顺的任务?还是联络同党策划更大的阴谋? 保镖到宁州目的又是什么?海珠和林亚茹都不在宁州,这个时候保镖过去是想干什么?趁机搞破坏?和海珠那边的内鬼联系?还是…… 我一时猜不透伍德派出阿来和保镖的真正意图。 还有冬儿,冬儿此次到韩国,是独自的私人旅行呢还是带着伍德的安排出去的呢? 我和秋桐去韩国旅行的事情,伍德极有可能会知道,那么,冬儿的此次韩国之旅,说不定就是伍德特意派遣的,目的是监视我和秋桐。本来我还以为冬儿是私自到韩国的,现在看来,很可能不是了。 当然,如果真的是伍德派冬儿到韩国打着旅行的名义跟踪我和秋桐的,那么,伍德的目的是什么呢?他是真的想让冬儿监视我和秋桐呢还是虚晃一招故意迷惑我的呢?或者他是故意用此招来迷惑冬儿的…… 还有阿来和保镖,伍德这样安排,是不是会知道我们的人会发觉而故意为之的呢?在阿来和保镖南下的背后,是否还有伍德的什么阴谋?或许是他明知保镖和阿来的南下会被我们的人发觉,但还是这样做,是不是他想借此来掩盖自己的真实用意呢?如果是,那么他的真实用意又是什么? 我苦苦思索着,一时没有头绪。 “阿来和保镖的去向我们基本掌握了,但就是没有发觉那个冬儿去了哪里。”方爱国又说。 我看着方爱国,一时没有说话,脑子里却又有些困惑,如果同样是伍德的安排,阿来和保镖的行踪方爱国他们都能探听到,但冬儿的却不知道,为什么?难道冬儿的韩国之旅是瞒着伍德的?她不是伍德派出去的?难道她是国庆请假打着回家探亲的名义私下跟踪我去了韩国? “冬儿的行踪不用管了,我知道,她去韩国旅行了。”我说。 方爱国他们互相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马上和大本营和宁州小组联系,以我的名义发报,主动问询阿来和保镖的最新下落和动向,就说是我安排的。”我说。 “好的!”方爱国答应着。 我起身去了客厅,点燃一支烟,坐在沙发上继续沉思着……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海珠打来的。 我深呼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放松起来,开始接听。 “阿珠,你们回来了?”我用轻松的口气说。 “嗯……”电话那边海珠的声音似乎有些冷冰冰的。 我的心里有些发虚,继续说:“你们……在台湾玩的还好吗?都去了哪里呢?” “有我带队,玩的当然好,去了哪里,你不用管!”海珠口气硬邦邦地说。 “这……呵呵……”我笑了起来:“是的,你带队,我当然放心了,他们一定玩的很开心的。” “我问你——”海珠说:“国庆期间你都干什么了?” “我……国庆第一天就值班啊……”我说。 “那其他几天呢?”海珠说。 “其他几天。”我心里愈发心虚,支支吾吾起来。 海珠一声冷笑:“我建议你国庆期间主动申请加班值班,好多攒几天婚假,你根本就没听,是不是?你把我的话根本就当成了耳旁风,是不是?” “这个……”我一时顿住了。 “你和秋桐云朵一起到韩国去逍遥了,是不是?你瞒着我带着女人去韩国放纵了,是不是?”海珠的口气开始冒火。 “你……你怎么知道的?”我的额头开始冒汗。 “我怎么知道的你不用管,我只问你这是不是真的?”海珠说。 “这……我……”我硬着头皮说:“本来我是想按照你的建议国庆值班加班的,可是,国庆节大家都放假,单位不需要加班啊,值班也都有人轮流安排,即使主动申请了值班也不会以后给补的,这样我国庆节期间就没事干了,本想回家的,可是,你爸妈我爸妈都和你一起去了台湾,我回去也没有意义,正好……正好秋桐和云朵带着小雪要一起去韩国旅行,我正好又无处可去无处可玩,就一起跟着去了。” 海珠冷笑一声:“理由很充分啊,正好,正好……这么多正好……为什么去韩国的事要瞒着我?” “我……我怕你想多了,怕你不同意,所以,事先就没和你说,我想……等回来找个机会再告诉你的,今天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说。 “如果我不主动问你,恐怕你一辈子都不会告诉我的吧。”海珠说。 “哪能啊,不会的。”我说。 “你就蒙我吧,使劲蒙吧……打着各种心安理得的理由继续蒙吧……我看你能蒙到几时。”海珠的声音里带着愤怒。 我此时心里有些窝火,我想一定是冬儿告诉海珠的,于是说:“是不是冬儿告诉你这事的?” “为什么说是她?”海珠说。 “一定是她告诉你的,因为她也去了韩国。”我说。 “什么?你——你竟然和秋桐云朵冬儿一起去了韩国?”海珠的声音又惊又怒:“我根本就没和冬儿联系过,倒是你不打自招了。” 我登时懵了,原来海珠不知道冬儿去韩国的事,似乎这消息不是冬儿直接告诉的海珠,我如此一说,反而加深了海珠的误会,她竟然认定冬儿也加入了我们的旅游团队。 “你们竟然搞到了一起,你们竟然……竟然……你竟然和她们凑到了一起:“海珠的声音带着巨大的愤怒:“趁我不在,你竟然就带着几个女人同时出国旅游,你的胃口真好啊,身边的女人都笼络全了,一起出去逍遥了,你很得意吧,你很快活吧,你很满足吧。” “我……阿珠,你听我说,冬儿她……她不是和我们一起的,她是自己出去的……我们只是碰巧遇到。”我说。 “碰巧……鬼才相信你的碰巧……你就编吧,你就使劲拿谎话来蒙我吧……我实在没有想到,你……你竟然干出这样的事情来。”海珠显然对我的解释根本没有相信,声音里带着几分哭腔。 看来,我是解释不清了。 我的大脑一阵混沌:“阿珠……真的,你要相信我……” 我其实自己似乎都难以相信自己的话了,又如何让海珠相信。 我此时又感到奇怪,不是冬儿告诉海珠的,海珠如此之快就知道了此事,那会是谁呢? 我突然想到了孔昆,孔昆和冬儿一直保持着秘密往来,会不会是冬儿故意把消息泄露给了孔昆,然后授意孔昆把这事有意无意透露给海珠的呢?她们这样做,显然对自己是没有任何坏处,甚至从某种意义上说还有好处,但对我来说,对海珠来说,却是极坏的事情。 如果是这样,那这事最终还是冬儿捣鼓的,她联合孔昆一起捣鼓的。 她这样做,不但制造我和海珠之间的矛盾,而且,同时,把海珠迁怒的方向指向了秋桐和云朵,主要还是秋桐。 当然,海珠也会迁怒与她,但她根本就不怕不在乎海珠,她甚至巴不得海珠和她闹,在她和海珠之间,她一直是扮演着挑衅者的角色,海珠对她一直是步步防守退让避让的。 如此,她制造海珠和秋桐之间的矛盾,制造我和海珠之间的矛盾,自己就可以隔岸观火,趁机坐收渔翁之利。 这样想来,我的头大了,脑子里一片混乱。 正文 1125.住一个房间 第1563章背着我搞女人 “你让我相信你……我倒是很想相信你,可是,你的作为,让我如何能相信你,你让我到底怎么才能相信你,你说,你说!我辛辛苦苦在外带团赚钱,辛辛苦苦陪着四位老人外出散心,你却背着我搞女人,带着一堆女人出去乱搞……你……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这样欺负我?你……你太过分了。”海珠向我发出一连串的质问,接着声音就哽住了。 “我……”听到海珠的哽咽,我的心里有些慌了,忙说:“阿珠,我出去只是旅游,什么都没有干,真的什么都没干,怎么能说是搞女人乱搞呢,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干啊……”我竭力为自己辩护,但心里却其实很发虚。 “谁能证明你什么都没有干?谁能证明?秋桐能证明还是云朵能证明还是冬儿能证明?冬儿一直就对你贼心不死,秋桐和你一直就不明不白,云朵一直就对你没有彻底死心,你以为我是瞎子聋子不知道?你行啊,你真能啊,和一个女人搞暧昧还不过,这次干脆带了三个出去,是不是每晚轮流伺候你?不要脸,恶心。” “你……阿珠……你不要这么说。”我无力地说。 “我什么我?我说的不对吗?冬儿我不想说,那是块又臭又硬的石头,我懒得搭理她……就说秋桐和云朵,秋桐即使和李顺定亲了,但我分明知道她其实根本不爱李顺,她要嫁给李顺,只不过图的是李顺的钱,现在李顺不在她眼前,她如何能耐得住寂寞,你整天和她在一起,她对你怎么样,你们之间的那些猫腻,我早就有觉察,这次你们出去,我就不信你和她之间不出什么事…… “还有这个小云朵,别看她一口一个哥的叫着你,但她和你之前的那些事,还有她心里到底对你是怎么想的,我心里都有数,别看她现在和海峰在一起,但我知道,她心里其实还是你的分量要重,海峰哥对她那么一心一意,她却朝三暮四跟着你出去旅游,却还想着你…… “你和海峰哥是铁哥们,却带着他的女人出去旅游,这对海峰哥公平吗?你和她这么做,对的住海峰哥吗?还有,你对得住我吗?对得住我对你忠贞不渝的爱情吗?你……你们都是混蛋,都是混蛋……你们联合起来欺负我……”海珠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接着又开始痛哭,然后就挂了电话。 我拿着电话,怔怔发呆,心乱如麻…… 唉……女人多了惹是非啊,都是我自己惹的是非,要是没有我自己招惹了这么多女人,哪里会来这么多麻烦和纠葛呢。 我怎么就招惹了这么多女人呢?记得当初我刚破产来到星海的时候,还只和冬儿一个,还是杳无音讯的,怎么这才过去了2年多,周围就有了这么多女人?不算外围搞暧昧的,光和我有过那种关系就5个半了…… 唉……越想越觉得自己有些荒唐,虽然一直想做个纯洁的人,但实质上却和这么多女人有了那种关系,这如何能说是纯洁呢? 虽然不想承认是在滥情,但却不由觉得自己有些种马了,不由觉得自己在堕落了…… 是的,我不是滥情,我很纯情。我绝不是滥情!我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向自己发誓自己没有滥情。但面对现实,我又觉得自己的誓言无比虚弱。 其实,一想到滥情这个词,我心里就很惊厥,我害怕自己真的会如此,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就彻底堕落了。我不停告诉自己不是这样的,我明明知道自己不是如此。 或许是因为秋桐,才会让我的心里带着如此坚决的信念,让自己坚决不肯承认这一点。 是的,是这样的,因为我对秋桐心里的情感是如此真实如此真挚如此执着,虽然只能深埋在心里,虽然现实中永远也不会实现在一起,但我还是如此认为如此坚持。 正因如此,我不是滥情,因为我心里有一份圣洁纯洁的爱情。 仿佛感觉自己在装逼,但似乎又不是。 正在苦楚的迷惘间,方爱国出来了,站在我身边,看着我。 定定神,抬起头,看着方爱国。 “易哥……你……没事吧。”方爱国说。 显然,他听到了我刚才和海珠的电话。 看看杜建国杨新华周大军,正在旁边挤眉弄眼鬼笑。 显然,他们也都听到了。 不由心里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我没事。” 杜建国周大军杨新华接着进了另一间屋子,似乎,他们看出了我的尴尬,回避了。 方爱国还站在那里,我指指旁边的沙发:“坐吧。” 方爱国坐下,对我说:“刚才,和大本营还有宁州那边都联系上了。” “嗯……说……一个一个说。”我看着方爱国,递给他一支烟,然后自己也点着一支,慢慢吸了两口。 “宁州那边……林亚茹今天下午回来的,保镖一到宁州,就被宁州小组的人盯住了,一直有人在盯着他……”方爱国说:“保镖到宁州之后,就一直住在海珠开的那家酒店里,开了个豪华套间,自己一个人住的。” “哦……住在海珠的酒店里……然后呢?”我说。 “除了在房间里,然后他就是自己一个人出去散步,到附近溜达,外出期间,没有发现他和任何人有接触。”方爱国继续说:“然后,今天中午,他退房走了,直接飞回了星海。” 我皱皱眉头:“也就是说,他在宁州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和任何人接触?” “宁州那边的汇报是这样的。”方爱国说。 “那么,宁州那边有没有说他在宁州这几天吃饭是怎么吃的?”我怕问方爱国。 “说了,大多数是他在房间里打电话到餐厅要的,由服务员给他送进去。”方爱国说。 “服务员送进去。”我沉吟了一下,心里突然一动,对方爱国说:“待会通知林亚茹,让她查一下这几天给他送饭的服务员有几个,都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背景如何,怎么进来的。” “是——”方爱国答应着,似乎,他猜到了我的用意。 “还有吗?”我说。 “还有,就是林亚茹此次带团到新马泰,本来的计划是想到泰国后找个时间去一趟金三角,当面向大本营做工作汇报的,但是因为出了总司令被暗杀未遂之事,清迈和金三角的形势都很紧张,清迈警方加大了对可疑人员的检查,和金三角接壤的地带交通要道都被当地军警严密封锁了,林亚茹尝试了几次,都没有过去。 “同时金三角大本营那边正处于高度战备警戒状态,和周围武装派别的关系也很紧张,为了安全起见,秦参谋长指示林亚茹不要亲自来总部汇报了,让她直接向清迈工作站的人做了当面汇报,然后就带团继续活动去了。” “嗯……”我点点头:“还有吗?” “宁州这边的消息就是这么多!”方爱国说。 “说说大本营来电的消息。”我说。 “大本营来电通报了一下阿来的情况。”方爱国说:“阿来到达昆明之后,就被我们昆明工作站的同志跟上了,一直跟到腾冲,然后腾冲站的同志接替了跟踪任务,一直严密监视着他的动向……阿来到达腾冲之后,显得很悠闲,像是来度假一般,在腾冲大酒店里住着,整天泡温泉,偶尔也去附近的一家百加乐赌chang玩几把。” “哦……”我看着方爱国:“继续说。” “大本营得到阿来在腾冲的消息,一度估计他很可能会从原始森林里的秘密小道越境进入金三角,秦参谋长已经在边境那一侧安排了10多名特战队员潜伏在那里,准备一旦阿来过境,就将他抓获,然后带到大本营……大本营已经架好了油锅。” 无疑,这应该是李顺的旨意,他这次是真的发狠了,要油锅煮了阿来,给伍德还以颜色,也算是一个报复和警告。 “那……然后呢?”我说。 “然后……阿来却一直没有任何偷越边境的迹象,一直就在腾冲大酒店里逍遥地住着……直到今天下午,他突然退了酒店的房间,然后大摇大摆直奔公开的边境关卡,用合法的手续经过了关卡,直接进入了缅甸境内。” “哦……”我皱皱眉头:“然后呢?” “然后,老秦命令特战队的人急速往关卡那边转移,仍然没有放弃抓捕阿来的计划,可是,在关卡那边,有几辆警车早已停在那里,还有十几个荷枪实弹的缅甸警察,正列队等着阿来……阿来一过去,立刻就被那帮警察围住,然后带上了警车……我们的人赶到后,没有和警方发生冲突,老秦命令撤退。” “啊——”我不由惊疑地叫了一声:“阿来被警察带走了?” “是的……他没有做任何反抗,老老实实束手就擒!”方爱国说。 “他怎么会那么老实就被逮住呢?”我不由觉得有些奇怪。老秦没有让特战队员强行从警方手里抢走阿来是正确的,在金三角不能和政府公开作对,不然是自讨苦吃。但阿来的表现却让我觉得很困惑。 阿来在泰国有多起命案,没听说他在缅甸犯过事,怎么缅甸警方把他抓了呢?难道是缅甸警方接到了泰国的协查通知,协助泰国抓捕阿来的? 如果是这样,那么阿来很快将会被移交给泰国警方,等待他的不会有好果子吃。 但是,我还是觉得这事有些蹊跷,阿来一向是有很强的警觉性的,功夫又很强,他怎么会如此愚蠢如此老实地自动送上门不做任何反抗被抓获呢? 直觉告诉我,凡是看起来不正常的事情背后或许有某些道道。 这样想着,心里突然猛然打了一个寒战。 第1564章简单背后深藏阴谋 “阿来被缅甸警方带到哪里去了?”我说。 “先是被带到了当地警察局,然后,今天傍晚前,被用直升机押送到仰光去了。”方爱国说。 “仰光。”我重复了一遍,似乎,将阿来押送到仰光送到总部倒是很符合国际刑警合作的惯例,难道,阿来真的要被移交给泰国警方? 我不由对自己刚才的直觉判断产生了动摇。 似乎,也不能排除阿来疏忽大意的可能,他一向自大自狂,嚣张惯了,觉得自己是在泰国犯的事,在缅甸不会有事的,加上觉得自己功夫高强,更会不在乎。可是,即使再强的功夫,面对警察的十几支枪口,也是无计可施的,只能老老实实被抓。 如果是这样,似乎可以解释地通,可是,阿来为什么要从关卡公开过境呢?为什么不走秘密边境走私小道?难道他觉察了老秦在那边有设的埋伏?如果他知道老秦有埋伏想抓他,他为何又要过境?那不是自投罗网? 这一点,有些想不通了。 方爱国带来的这个新消息让我的思维一时陷入了混沌和矛盾状态。 虽然混沌矛盾,但我似乎预感到这事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往往看起来简单的事情背后,实则隐藏着深深的阴谋,特别面临的对手是老谋深算的伍德。 对伍德,我是不敢掉以轻心的,他实在是太狡猾了。 但他到底在搞什么动静,我却猜不透。 “大本营对这事是怎么看的?”我问方爱国。 “大本营没有说,只是通报了情况,没有做进一步分析,”方爱国说:“大本营已经通知在仰光工作站的人员想方设法进一步打探关于阿来的情况,密切注意阿来的动向。” 似乎,李顺和老秦一时也没有猜透阿来这事的真正原因和用意。 “大本营同时让我们继续严密监视伍德的一举一动,一有什么变化,随时报告。”方爱国又说。 我点点头:“嗯……还有什么情况吗?” “就这些,没有了!”方爱国说。 我又点点头,沉思了半天,然后起身离去。 第二天,假期结束了,开始正常上班。 上午,我召开发行公司经理办公会,和云朵唐亮重点讨论发行公司的大征订工作方案,方案是唐亮一手策划的。 唐亮在这方案上显然是下了很大的功夫,从基数到计划从任务分解到量化措施从考核细则到征订办法都很详细,我们讨论了一个上午,又进行了一些补充,基本算是完备。下一步就准备提交给集团党委审核。 我同时得知,集团党委上午正在召开发行专题工作会议,确定新年度的发行目标,下达各报刊的征订计划,党委会后,发行公司将根据党委确定的发行方针和下达的计划数字对发行方案进行最后的修订,然后由党委正式通过并发文下达到各有关部门进行实施。 中午快下班的时候,秋桐开完党委会回来了,我们的经理办公会正好刚结束。 秋桐直接把我和唐亮云朵叫到办公室,传达了刚刚结束的党委会关于新年度发行工作的有关决议,把最新的任务和计划指标下达给了我们,同时告诉我们,集团党委下午要集体听取发行公司关于新年度征订工作的情况汇报。 我拿出刚讨论完的征订方案交给秋桐,秋桐和我们又一起进行讨论,边把集团党委刚下达的具体数字补充进去,措施又进一步进行了完善。 我们一直讨论到下午上班时间才结束,期间云朵出去买了盒饭,大家在秋桐办公室吃的午饭。 假期刚结束,第一天上班就感到了紧张的工作气氛,大征订即将来临,这是一年里发行公司最紧张最忙碌的时候,从现在开始到年底,这是决定集团明年整体发行工作成败与否的关键时期,也是集团明年整个报业经济能否顺利运行的关键时期。 换句话说,集团明年的日子好不好过,能不能吃饱,能不能吃好,就看发行公司这三个月。 显然,我肩上的担子是很沉的,责任重大。 下午3点,我和唐亮云朵一起去了集团党委会议室,全体党委成员要听取发行公司的大征订工作方案汇报。 参加党委会的有集团全体党委成员,都到齐了,孙东凯亲自主持会议。 列席党委会的除了曹丽,还有集团财务、广告、经管、印刷等部门的负责人,以及集团所属各报刊分管发行的副总编副主编,这么多人,让本来就不大的党委会议室里坐的满满的。 我本来就是经管部门的负责人,不能日本人,所以把曹腾也叫来参加会议。 发行是涉及集团发展命脉的大事,涉及到集团各部门各单位,从今天参加会议的人员所涉及的部门和级别看得出孙东凯对此次汇报十分重视,对明年的发行工作十分看重。 本来我是打算借这个机会推推唐亮,让他来做汇报的,但看今天这架势,恐怕要由我亲自来汇报了,不然会让大家觉得我对这次会议思想上不重视,对与会者也显得不够尊重。 坐在我身边的唐亮显然也是这个意思,冲我点点头,使了个眼色,然后把方案悄悄递给我。 我心里略微有些遗憾,但也只能如此了。 汇报开始,孙东凯直接对我说:“易克,你来汇报。” 云朵早已把打印好的方案分发给了与会人员,大家都打开方案开始看,边听我汇报。 我索性不看方案了,反正这方案我过滤了好几遍,很熟悉了。 我按照早已熟记的方案内容进行口头汇报,不时举一些例子进行论证,增加方案的可靠性,这些例子都是方案里没有的。 大家听得都很专注,孙东凯还不时拿起笔在方案上记录着什么。 秋桐也不时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我足足汇报了两个小时,口干舌燥。 汇报结束的时候,我端起水杯,猛喝了几大口,然后对大家说:“有一点我需要作出说明,今天我汇报的方案,初稿并不是我拿出来的,而是唐亮副总经理亲自策划的,之后我们经理办公会又进行了几次讨论,然后秋总又进行了一些补充,虽然这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但基本的思路和措施都是唐总搞出来的。” 我这么一说,大家都看着唐亮,很多人都带着赞许的神色,有的人开始嘀咕:“没想到唐亮还有这两下子,对发行入门还真快。” “行啊,唐总真是干一行爱一行,到底是经营老手了……” 听到这些议论,我有些开心,看了一眼秋桐,她抿嘴笑着,却不看我。 我又看了一眼孙东凯,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瞥了一眼唐亮,然后又看了我一眼,接着就继续进行下面的会议议程,请大家对方案进行讨论。 从党委成员开始,大家依次进行发言。 大家的讨论,每个人发言都很简短,讲的也都是不疼不痒的皮毛话,基本的模式都是对方案先赞扬肯定,然后说发行工作如何重要,然后说要加强领导强化措施之类的,再就是表态说自己所属的部门和领域要积极配合好发行公司的工作等等,基本都是大同小异。 这也难怪,在座的发言者,没有几个是真正懂发行的,内行话是说不出来的,只能说这些无伤大雅的外行话了,这样起码不会出洋相。 倒是曹丽赵大健曹腾提了几点建议。 曹丽建议恢复以往的老传统,给集团全体人员都下订报任务,分担发行公司的一部分压力,让大家人人身上有担子,这样做除了有利于报纸的征订,也能增加大家的主人翁责任感。 赵大健提议党报的征订任务分配比例要多向农村倾斜,甚至可以搞党报村,让党报走进家家户户,降低城市各机关事业单位的订报数额,他的理由是农村人素质低,更需要学习,城里人本来消息渠道就多,而且素质高,不需要看那么多党报。 曹腾建议在发动发行员进行广泛征订的同时,大力发展集团订阅生活类报纸,重点向效益较好的企业倾斜,为了做好这一点,集团相关新闻部室要做好配合工作,积极搞好新闻宣传。 同时,他建议集团广告印刷等经营部门要积极发动自己的客户订阅本集团的报刊,因为发行做好了,广告印刷本身的日子也好过,这其中的利益是密切相关的。 曹丽的建议显然是和秋桐唱反调,秋桐主持发行工作当年就取消了集团全员订报的规矩,坚持由发行公司本身来完成订报任务,把集团其他部门人员从订报压力中解脱出来,让大家不必每年都要疲惫不堪在做本职工作的同时到处奔波求爷爷告奶奶订几份报纸。 表面上看全员订报有利于发行工作的开展,但实际上集团这些人员订的报纸大多都是在现有订报资源里的瓜分和掠夺,并没有开发多少新订户,他们订的那些报纸,几乎都是各机关单位的,这些订户本身就是要订报纸的,原本发行员就可以去续订过来,这样被集团的人一争抢,反而损害了发行员本身的利益,影响了他们的订报提成。 这样做其实是弊大于利,不但没有开发出新的订户资源,反而还影响了大家的本职工作。 不知道曹丽出于什么动机,突然提出了这个建议,要复古。 但我隐约感到她是对着秋桐来的。 对曹丽的建议,会场里没有人做声,大家似乎都隐约意识到了曹丽的用意,似乎他们既不愿意同意曹丽的提议,但也不想反驳,都知道曹丽和孙东凯的关系,谁愿意在这样的会上让曹丽难堪呢。 季书记看看秋桐,又看看我,然后仰脸看着天花板。 不知这家伙心里是怎么想的。 秋桐神色平静,也不说话。 孙东凯看着大家,目光最后落在我身上。 第1565章打狗不看主人 我当即开口了,毫不客气否定了曹丽的提议,将我的理由逐条进行了阐述,站在集团全局的角度,分析了这样做的巨大弊端,以及带来的后患和影响。 我说的过程中,曹丽带着幽怨的目光不停朝我翻白眼,似乎是在责怪我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不理解她是在为我着想,不能理解她对我的一片苦心。 等我说完,大家纷纷点头,有的人甚至鼓了几下掌。显然,大家都被全员订报搞怕了,每年一个轮回,一到年底就要被摊派出去着七大姑八大姨帮忙订报,谁喜欢啊? 孙东凯也微微点头,表示同意我的分析。 曹丽气地脸色有些发白,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后低头不语了。 对赵大健的建议,一直不说话的季书记突然开口了,首先他毫不客气痛批了一顿赵大健农村人素质低城里人素质高的观点,说赵大健骨子里就没有群众意识,思想上就对农民带着有色眼镜,意识里有严重问题,这不是一个党员应该有的观点,他首先需要加强自己的世界观改造。 季书记的一顿猛轰,让赵大健有些无所适从,大家都鸦雀无声地看着季书记,孙东凯则保持沉默。 季书记继而表示,发行公司关于党报订阅的分配比例是正确的,合理地照顾了城乡实际,党报订阅,绝对不能搞什么党报村,也不能加大农民订报的比例,因为党报订阅本身就是摊派,地球人都知道原因,加大农村订报的比例,就等于是增加农民负担,农民处在社会的最底层,已经够苦的了,绝对不可以这么做。 提高农民的觉悟,提高农民对党的感情,未必一定要通过订阅党报这个形式,党政干部多看看党报,多提高觉悟,多增加为人民服务的意识,少欺压百姓,少增加农民负担,多为群众做实事好事,一样能提高农民对党的感情,这个比看报纸的效果要好的多。 还有,党政机关每年一到订阅党报的时候就哭穷,不舍得花钱,但他们大吃大喝公款旅游的时候从来没小气过,其实只要把他们每年公款吃喝旅游的钱拿出来一小部分,就可以完成甚至超额完成党报订阅任务…… 季书记的话铿锵有力,有理有据,正义凛然,我不由心里暗暗叫好。 不由觉得赵大健真是他娘的犯贱,你说你搞什么建议啊,随大家哼哼唧唧几句不就得了,好像不提几句建议就显不出你有能耐似的,好像不提几点意见就显不出你是曾经发行公司的元老似的,这下子倒好,直接被季书记逮住机会毫不留情上纲上线狠批一顿,脸没露上,反倒弄了灰头灰脸。 当然,季书记如此狠批赵大健,似乎也带有打狗不看主人给孙东凯一点颜色看的意味。 季书记讲完后,一直沉默不语的秋桐突然开口了,说她赞成季书记的观点和意见,认为季书记讲地很对很好。 秋桐这一发言,赵大健的脸色更难看了,带着怨恨的目光扫了季书记和秋桐一眼。 孙东凯托着下巴看了看季书记和秋桐,眼珠子转了转,突然微笑了下,说他也赞成季书记的观点,同时他开始批评赵大健党性不强,需要努力加强自己的思想素质和群众意识…… 孙东凯这一发话,赵大健更丧气了,低头不语。 对曹腾的提议,秋桐发言了,她表示赞同,认为这个提议很好,符合市场规律,符合共赢的规则,符合集团的整体利益。 我认为秋桐这话是出于绝对的公心。 我其实也同意曹腾的提议,随即也发言表示赞同。 孙东凯微微点头,说了一句话:从这个提议里可以看出,曹腾是有大局观念的。 一听孙东凯这话,大家随即都纷纷表示曹腾的提议是值得考虑的。 曹腾看起来很开心。 曹腾今天抓的机会不错,比曹丽和大健强。 然后,孙东凯做了总结发言,先充分肯定了发行公司的这个大征订方案,然后强调了发行在集团整个工作中的重要性,要求集团有关党委成员要加强领导,要求各部门做好配合工作,积极协助发行公司做好明年的报纸征订工作,要求发行公司马上开始进行全面的落实和发动,掀起大征订工作的高朝…… 会议圆满结束后,孙东凯把我单独叫到他办公室。 “这个方案……真的是唐亮搞出来的?”孙东凯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我。 “是的……千真万确。”我点点头,接着补充了一句:“我倒是很想将这功劳据为己有,可是,良心上过不去,道德上要受谴责,我还没厚颜无耻到那个程度啊……” 孙东凯无声地笑了下,目光紧紧盯住我。 我冲孙东凯一咧嘴。 孙东凯带着游离不定的目光看着我,脸上似笑非笑。 我也似笑非笑地看着孙东凯,不知他心里在捣鼓什么小九九。 一会儿,孙东凯挥挥手:“好了,没事了,你去忙吧。” 我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回身关门,看到孙东凯正皱眉看着桌面上的发行方案,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回到公司,我当即让云朵给公司各科室站中心下通知,明天在公司会议室召开公司中层负责人会议,安排部署大征订工作。 忙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到了下班时间,外面的天色开始黑了。 星海的秋天已经来临,大街上的法国梧桐已经开始飘落泛黄的叶子…… 傍晚的星海,空气中带着一股湿润的凉意。 秋天给我的感觉总是那样让人心悸,在苍凉的秋天里,我不由会想起命运多舛的秋桐…… 云朵下班前来了一下,问我还有什么事没有,我说没有了。 “哥,王林还在办公室里等着送你下班。”云朵说。 “不用了,我要加会班,让他下班回家吧!”我没有抬头。 “好的……你不要回去太晚,要记得吃晚饭!”云朵说。 “嗯……”我抬起头冲云朵笑了下。 然后,云朵就走了。 我继续忙自己的事情,外面的天色不知不觉全黑了…… 刚忙完,正在做最后的修订,有人敲门。 “进来——”我没有抬头,说了一句。 门轻轻被推开,没有人说话。 我转过头看着门口—— 这一看,不由有些出乎我的意料,门口站着老李。 老李来了! 这么晚了,他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我不由感到很意外,忙站起来招呼:“李叔,你来了……快进来,请坐!” 老李微笑着站在门口:“小易,你这会儿忙吗?” “不忙,刚忙完。”我说:“李叔,你……有事吗?” “呵呵,我刚好经过这里,看到你办公室里亮着灯,就上来看看你……”老李说。 老李竟然知道我办公室的位置,这让我感到有些奇怪,不过想想他是老公安了,这点事情自然难不住他。 “那进来坐坐啊……”我说。 “不了,既然你这会儿没事了,那我们一起吃晚饭好不好?”老李说。 “哦……行!”我点头答应,接着说:“李叔,我请你——” 老李呵呵笑了:“行,好!” 我关了门,和老李一起下楼,到了马路对过的一家湘菜馆,要了个单间,点了几个菜,弄了一瓶白酒。 “来,李叔,我敬你一杯。”我给老李敬酒。 “呵呵,好。”老李举起酒杯。 然后,我又和老李喝了几杯酒,边随便说些大路边上的话。 老李似乎一直就有些心不在焉地听着。 我不知道老李今晚突然约我吃饭是什么用意,但我知道他一定是有事才找我。 他不说,我也不问。 几杯酒下肚之后,老李摸起一支烟,我忙给他点着。 老李深深吸了一口,然后看着我:“小易,国庆假期期间,你和秋桐一起去韩国旅游了?”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我靠,老李莫不是怀疑到我和秋桐什么了,这可不是好玩的,秋桐可是她未来的儿媳妇。 虽然我和秋桐真的有了那事,但绝对不能让老李知道,不然,他会气死的。 我忙说:“是啊,不过,除了我和秋总,一起去的还有小雪还有我们公司的一个女孩子云朵……我们在韩国旅游期间,云朵和小雪和秋总一起住的一个房间。” 我似乎急于想澄清解释什么。 老李呵呵笑了:“我知道小雪和云朵一起去的……我没有质问责怪你的意思啊……你们一起出去旅游,很好啊,要是单就她们几个,我还不放心呢,有你跟着,我就放心多了。” 老李的话让我心里安稳下来,但同时又暗暗感到惭愧羞愧。 “在韩国旅游这几天,你们玩的开心不?”老李说。 “还不错啊,挺开心的!”我说。 “你们都去了哪里呢?”老李说。 “去了几个风景区,还去了济州岛……还有在首尔自由购物。”我大概说了一下。 “哦……”老李点点头,看着我,似乎还想知道什么。 我看着老李,说:“对了,首尔购物那天,云朵带小雪去随团购物,我和秋总没去,去拜访了一个朋友。” “朋友……”老李眼皮一跳,接着笑了笑:“什么朋友啊?” “嗨——你知道的,就是上次来星海参加那个文化交流年活动的韩国今日集团的总裁啊,叫金敬泽的,你不是看过那集团的宣传画册吗?”我笑着说。 “哦……”老李眼皮又是一跳:“你们……去见那人了?” “是的,去见了那个金敬泽……参观了他们集团。”我说。 “你们……只见了那个金敬泽?”老李的声音似乎微微有些颤抖。 我边大口吃菜边不以为然地说:“没有啊,还有一位,我们还荣幸地受到了那个金敬泽姑姑——也就是那今日集团董事长的亲自接见,呵呵……” “你……你们……见到了她?真的……真的见到了她?”老李的声音断断续续的,突然有些异样,似乎带着不可抑制的激动。 我心里一顿,抬起头,看着老李,他的全身正在不由自主地颤抖。 正文 1126.尘封的往事 第1566章 “是啊,我们是见到了那个董事长姑姑啊……”我困惑地看着老李说:“李叔,你——你怎么了?” 老李突然的变化让我感觉十分奇怪。 老李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抓地很牢固,很用力。 老李抓住我手腕的手一直在颤抖,抖地很厉害。 我没有试图去挣脱,任老李攥住我的手腕,睁大眼睛看着老李,心里十分惊诧惊疑惊讶,这老李同志到底是这么了?怎么一个董事长姑姑让他如此失态?不就是一个韩国的亿万富婆吗?至于吗? 我深呼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看着老李,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叫了一声:“李叔——” 我这一声叫唤似乎提醒了老李什么,他慌乱地松开我的手,眼神也带着一些忙乱,嘴唇在哆嗦,接着就开始抽烟,夹着香烟的手指在不停发抖…… 我这时虽然显得很冷静,但内心却十分震惊,一向沉稳的老李为何听到我提起见到这个董事长姑姑就如此失态?到底是为什么? 直觉告诉我,这其中一定有隐情。 但到底有什么隐情,我却一无所知,虽然我此时心里十分好奇,但却不能主动启齿去问老李。 老李在狠狠抽烟,一口接一口,面部肌肉不时抽搐一下,夹住香烟的手指一直在发颤…… 看得出,此时他的内心极度不平静,他似乎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和刺激。 似乎,他今天是主动来找我寻求刺激的。 似乎,这刺激他既渴望又恐惧。 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目光直视着老李。 老李也端起酒杯,一口干了,然后放下酒杯,嘴角不时抽搐着…… 我没有说话,拿起酒瓶给他倒酒,他又开始抽烟…… 一会,老李似乎有些安静下来,深呼吸一口气,又长出了一口气,然后看着我,惨然一笑:“小易,刚才我很失态,是不是?” “是!”我说,看着老李。 “知道为什么吗?”老李说。 “不知道!”我说。 “其实你知道我今天不是偶然经过你这里来找你的,你知道我约你出来吃饭是有目的的,是不是?”老李又说。 “是!”我说。 “知道我为什么来约你吃饭吗?”老李说。 “不知道!”我说。 “想知道吗?”老李说。 “想告诉我吗?”我说。 老李不说话了,静静地看着我,眼神里带着深深的忧郁。 我静静地对视着老李,目光虽然很平静,但内心却带着极度的好奇。 老李接着转眼看着窗外,看着窗外星海沉沉的秋夜。 不知何时,外面开始下雨了,秋雨淅淅沥沥地下着,雨点打在玻璃上,发出轻微的声音。 “下雨了。”老李喃喃说了一句,目光沉沉,眼神里似乎带着对久远往事的回忆…… “是的,下雨了。”我说了一句,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 老李沉默着,似乎陷入了长长的回忆…… 我也沉默了,带着懵懂而无知的好奇和期待。 半晌,老李转过脸,终于开口了:“小易,我今晚约你来吃饭,主要目的就是想知道你们到韩国去旅游有没有见到金敬泽的那位董事长姑姑。” “哦……”我皱皱眉头,看着老李。 “此次你们去韩国旅游,走之前秋桐和我说过了,她说此次去韩国旅游,除了旅行社安排的行程,还有可能去拜访今日传媒的总裁金敬泽,参观今日传媒……听到这个消息,我就开始关注你们此次的韩国之旅,所以,你们刚一回来,我就抽空过来找你了。”老李说。 “你关注我们的韩国之旅,焦点是因为那位董事长姑姑,而不是其他,是吗?”我说。 “是的。”老李点点头,声音又有些颤抖。 “为什么?”我终于忍不住了,看着老李:“李叔,你认识那位董事长姑姑?你和她……到底有什么渊源?” 老李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沉默了片刻,说:“自从那次我看到秋桐手里拿的那份今日传媒的宣传画册,我就开始关注金敬泽的那位董事长姑姑了……那本画册,我一直都保存着,我经常会打开来看。” 我凝神看着老李,没有说话,心里却隐隐有些兴奋和紧张,还有期待,似乎,老李将要为我解开一个沉淀在他心里的多年的秘密。 老李又沉默了,默默地吸烟,眼睛看着窗外。 我不说话,看着他。 “第一眼看到画册里她的照片,我一下子就认出了她,那个在我心里埋藏了多年的她……那个30多年来让我想起来就心如刀绞无法挥去的她。”老李缓缓地说。 我的心跳猛然加剧,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却又似乎什么都不知道。我直勾勾地看着老李。 老李突然一笑,笑得有些凄凉和凄惨,还有几分愧疚和歉然。 “李叔,你打算继续谈下去吗?”我说。 老李看着我:“小易,想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想——”我点点头。 “这个故事一直埋藏在我的心里,几十年来,只有我自己一遍遍去品味,没有任何人和我分享过。”老李说。 “一直压抑在心里也是挺痛苦的,说出来,或许就解脱了,释放了。”我鼓励老李。 老李苦笑了下:“解脱……释放……这都是不可能的……不过,虽然不可能,但我还是愿意把这个故事讲给你听……30多年来,你是唯一听到这个故事的人。” “为什么你愿意告诉我?”我说。 “因为……”老李迟疑了一下,接着说:“或许,有些事未必一定是要有原因的……如果非要有的话,那我只能说是你和我和我们一家是有缘人……或者说是因为我对你的信任,还可以说是因为你或许冥冥之中就是该听到这个故事的人。” 老李这理由似乎还算说得过去,我点点头:“嗯……李叔,那你讲吧,我认真听。” “这个故事很简单,剧情甚至很狗血,但却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故事就发生在上世纪70年代后期的丹东,发生在中朝边境的鸭绿江边。”老李的声音有些恍惚。 鸭绿江边?丹东?一听到这两个地名我就格外敏感,心不由揪得紧紧的。 我凝神看着老李,听他继续讲下去。 “那是一个疯狂的年代,那是一个热血沸腾的年代,那是一个理想融化于天国的年代,那是一个盲目崇拜的年代……在那个年代里,在距离丹东以北30公里的一个位于鸭绿江边的小山村,住着一帮城里来的下乡知青。 “他们曾经是在城里横行霸道的红卫兵战士,在折腾够了之后,被伟大领袖一个指示发配到这个遥远的边陲小村落里,接受贫下中农教育,在农村这个广阔大有作为的天地里改造自己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 “他们每天和村里生产队的社员一起劳动,一起生活,日出而出,日落而归,用自己的劳动和汗水实践着对伟大领袖的忠诚和爱戴…… “几年过去,艰苦的生活条件和枯燥的生活环境让这批当初充满幻想和理想的学生渐渐沉寂下来,对未来的迷惘和困惑让他们的心里充满了躁动和不安,他们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在哪里,不知道自己未来会怎样,他们不甘心自己的一生就在这个小山村里泯灭,可是,他们除了遥遥无期的等待和孤独寂寞的无奈,却不能有任何作为…… “在这群知青当中,有一个默默无闻的普通青年,他是这个群体中最沉默的一个,之所以沉默,是因为他的出身,祖父是资本家,父母是臭老九,被打成派进了牛棚,因为自己的出身,他没有资格和其他知青平起平坐,他是这个群体中的丑小鸭,干着最重最脏最累的活,经常受到大家的嘲笑和奚落…… “在这个群体中,他没有知心朋友,没有好伙伴,也没有人愿意和他交谈和他说话,他被安排每天到鸭绿江边去放牛……于是,在静静的鸭绿江边,他每天都在和老牛作伴,没事的时候,就对着老牛说话,虽然老牛没有任何反应,但他还是想对它说,因为他的内心实在是太压抑了,太希望有人能听他的心声了…… “后来,随着国家拨乱反正的进行,陆续有知青开始通过各种渠道回城,有的还打通关节被保送或者推荐上了大学,但能有这机会的人里没有他,因为他没有关系没有背景没有后台,看着身边的知青陆续离去,他的心愈发死寂,他知道,或许自己会是最后离开的那一个,或许自己永远都不会再离开这里。” 听着老李的叙述,我的心不由起起落落。 “在一个夏日的中午,他独自在鸭绿江边放牛,躺在江边的草地上看着碧蓝的天空发呆,江对岸就是那个社会主义国家,江边有孩子在戏水,离他不远的江面上有一艘小渔船在打渔,打渔的是个穿红衣服的姑娘,那是对过那个国家的…… “他躺在草地上继续发呆,村里的知青都走的差不多了,唯独他还一直没有任何希望地留在这里,每天在这里放牛……他在想,自己或许这一辈子就要留在这里了,自己永远也走不出这个小山村了…… “正在悲戚绝望地想着,突然天气突变,一阵狂风刮过,接着听到江里传来一阵呼救声,他起身一看,那艘小船被风打翻了,那个穿红色衣服的姑娘掉到了江里,显然水性不行,正在水里挣扎呼救…… “他忙起身,一个猛子扎到江里,奋力向落水者游去,凭着良好的水性,将那女孩托举到水面,然后泅渡回来,女孩已经被呛晕过去,他忙将女孩的身体放平,然后对她实施人工呼吸……经过一番努力,终于将女孩救了过来。此时他才发觉这女孩竟然如此俊俏,美得惊人。 “朝鲜女孩会说一口流利的汉语,经过简单交谈得知,她虽然是对过那个国家的人,但有亲戚在江这边,小时候经常随家人到江这边走亲戚,所以汉语说得很好。她现在高中刚毕业,正在家里闲着,平时来江里打渔的都是她爸爸,为集体打渔的,但今天爸爸身体不适,可管事的还是非要她爸爸出工,没办法,她就代替爸爸来打渔,没想到遇到大风落到了水里,幸亏被他相救……” 老李的声音缓慢而沉重,我凝神看着他。 第1567章鸭绿江边的情事 老李继续说:“经过此次英雄救美人的行为,两人相识了,女孩从那以后就经常借打渔为名划船来到对岸,看望陪伴在这里放牛的他,两人经常在一起聊天,两人总能找到很多共同感兴趣的话题,而且常常会有尽在不言中的默契…… “从此,他的放牛生活不再寂寞,他孤寂的心灵不再死灰一片,因为这个美丽的朝鲜姑娘,他对生活又感到了希望和光明。在他和这位朝鲜姑娘的交往中,他分明也感到了她对自己的心有灵犀和日益增加的好感。而他,同样也是。 “夏去秋来,秋去冬来,在无数个美好的日子里,在无数次欢愉的交流中,爱情的种子在这对异国男女心中悄悄发芽成长……他们互相表达了对彼此的爱慕之情,发誓要永远相爱,让鸭绿江作证,他们会永远忠于彼此的爱情和誓言…… “那时的她,单纯而天真,纯情而执着,痴迷地爱着他,愿意在这个远离尘世的偏僻角落里和他相守一生;那时的他,同样对她爱地死去活来,似乎她已经成为他生命里不可分割的部分,但在他的心里,却不时会涌起那外面的精彩世界,想起自己一直没有泯灭的壮志豪情,他虽然接近绝望,但却一直没有绝望…… “直到有一天,他进城办事,意外邂逅了高中时期的一位一直对自己很有好感多次暗示追求过自己的女同学,此时,那位女同学早已回城,而且有了很好的工作,因为她的父亲现在是城里革委会的主任。遇到他之后,这位女同学当即向他抛出了诱人的橄榄枝,暗示他只要他愿意和她结秦晋之好,他的回城和工作以及前程,一切都不是问题。 “面对这巨大的诱惑,他动摇了,他知道,自己只要答应了女同学,那么,他从此就可以过上另一种生活,他将回到原来的那个世界里,他将会有舒适的工作和良好的前程,自己所有梦寐以求的东西都会得到。但同时,他却要背叛自己的爱情,要离开要舍弃自己心爱的姑娘,这又是让他纠结痛苦的事情。 “经过几天几夜痛苦的思考,他终于做出了一个心碎的决定,他不能让自己的一生埋没在这个小山村,他太渴望出人头地了,他要有自己的前程,有自己的抱负,他要做人上人,他不能放过这个唯一的救命稻草,他必须要牢牢抓住这次错过之后再也不会有的机会。 “于是,他答应了女同学的条件。为了保险,女同学先和他登了记,并与登记的当晚就和他同居了……一个月后,女同学的父亲为他办理好了一切调动手续,他被安排到公安局上班。 “回城的前一天,那是一个冰冷刺骨的月夜,鸭绿江上结了很厚的一层冰。女孩从冰面上过来见心上人,他们在江边的一个看瓜的窝棚里相会,带来了很多好吃的东西,他则带了两瓶白酒。他知道,最后告别的时候到了,这一天不可避免要来到。他将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告诉了女孩,跪在她的面前深深忏悔道歉,恳请她理解原谅自己…… “女孩在经过极度的震惊和痛苦之后,并没有责骂他的背叛和离去,而是表现出了极大的冷静和深深的理解,她祝愿他能有幸福的生活和美好的前程,祝愿他能生活地开心快乐,希望他早日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抱负。 “同时,女孩也告诉他,虽然他离开了她,但她并不恨她,她一直都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她还会一直爱着他,她会带着他的爱继续自己的生活,这一生,她都会将他记在心里…… “那一晚,他们都喝了很多酒,都醉了。然后,他们抱头痛哭,为逝去的爱情和即将来临的分别痛哭……那一晚,在痛苦的迷醉里,在酒精的麻醉下,他们终于无法控制彼此内心的冲动和情感,在半醉半醒中互相紧紧搂抱在一起,女孩主动解开了自己的衣服…… “那一夜,女孩将自己给了他,给了自己深爱的男人,给了给他第二次生命的男人,给得无怨无悔。 “那一夜,他无地自容羞愧难当,倒是女孩宽容地不停安慰他鼓励他祝福他。 “那一夜,当他们在一起交融纠缠的时候,他和她边做边哭,他哭地一塌糊涂,她则一直努力在笑着,虽然眼泪不停地滚滚而出…… “那一夜,成为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天亮后,女孩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而他,则回到了自己渴望的那个世界,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 “那一夜之后,他借助自己的现实婚姻,实现了自己的理想和追求,仕途飞黄腾达,官越做越大,地位越辣越高,似乎,他终于得到了自己追求的东西,似乎,他的人生很完美很圆满。 “但是,30多年间,他却无法摆脱良心和道德的谴责,无法摆脱背叛爱情给自己带来的不安和忏悔,无法让自己忘却自己生命里唯一的真正的那一次爱情,无法忘记那个给自己带来生命和灵魂至高无上欢愉的纯情朝鲜姑娘…… “在现实的生活里,他无法向任何人倾诉自己的感受,只能让它深埋在心里,只能让自己在无数个孤寂的深夜接受良心的审判,只能让自己在黑暗中回忆和定格多年前那场撕心裂肺的爱情…… “和女同学结婚后不到10个月,他们的儿子早产出生了,因为早产,体质很弱,从小就受到了家人格外的溺爱和宠爱。为了儿子的健康成长,女同学多次到庙里上香许愿,方丈指点说要多做善事才可以保佑孩子平安无事,于是他们想到了到孤儿院,于是他们助养了一位和自己儿子年龄相仿的朝鲜族女孩…… “30多年来,他再也没有那朝鲜姑娘的消息,直到前段时间,他意外在韩国一家企业的宣传画册上看到了她,看到她竟然是那家集团的董事长。这个意外的发现让他震惊不已,同时又惊喜万分,他不知道这些年她是如何过来的,也不知道她是如何竟然从朝鲜辗转到了韩国,更不知道她又是如何做到了今天的辉煌事业……” 说到这里,老李声音有些嘶哑,突然顿住了,接着深深吸了一口烟,低下头去…… 我的大脑随着老李的叙述一直在眩晕中翻涌,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像是在听一个悲情伤感的传说,看到老李停下来,我伸手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很疼。 我清醒过来,脑子里立刻震撼不已,我有些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无法接受老李讲的这个故事,我不相信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我不相信,我真的不能相信。 可是,这分明是老李讲的故事,这分明是真实的老李坐在我面前讲的真实的故事。 我怔怔地看着老李,半天说不出话来…… 一会儿,老李抬起头,看着我,我分明看到,老李浑浊的眼睛里有些潮湿的东西在涌动…… 老李深深叹了口气,仿佛再为自己过去的行为忏悔和叹息…… 我狠狠吸了一口烟,突然想到,如果老李不到今天这个地步,如果他继续在达官贵人的行列里逍遥,他会有如此的痛苦和反思吗?他会真正为自己年轻时的行为感到沮丧和忏悔吗? 这样想着,我突然心里有些鄙视老李,不仅仅是因为他当年追求荣华富贵和显赫前程对爱情的背叛。 但看到如今两鬓斑白充满沧桑的老李,我的心又软了,年轻时候,谁没有犯过错呢。年轻时候的过错,有人的随即就抛到了脑后,而老李,却在用一生去叹息…… “这是你自己的故事……发生在你身上的故事。”我说。 “是的。” “这个故事的男主角,那个知青,就是你……”我说。 “是的。”老李点了点头。 “故事的第一女主,是那位董事长姑姑。” “嗯……” “第二女主,就是你现在的夫人。” “嗯……” “这么多年,你一直在为自己当年对那位朝鲜姑娘对你忠贞爱情的背叛而内疚自责,是不是?”我说。 “是的。”老李低下头:“我对不住她,我深深伤害了她,我罪责深重。” “但,或许,正是因为你当年的伤害和背叛,才造就了今天的今日集团董事长,才会有今天这位站在成功巅峰的董事长姑姑:“我冷冷地说:“虽然我不知道这位董事长姑姑到底经历了多少的人间坎坷和磨难,但我想,她能到今天,一定和你是有关系的。” 老李抬头看着我。 “但我想,虽然有可能真的是你造就了今天的董事长姑姑,但似乎,她无须向你表示感谢,因为,你当年一定把她伤地很深很深……现在的她,已经不是30年前那个单纯幼稚盲目相信爱情的女孩了。”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格外冷酷:“还有,这世道是讲究因果报应的,今天的你,今天的你们到了这个地步,这就是报应,这就是对你当年为了荣华富贵为了锦绣前程背叛爱情伤害无辜者的惩罚。” 听到我说这话,老李不由浑身一颤,满脸都是痛苦之情。 看到老李这样,我不由有些心软,觉得刚才的话有些过分,缓和了一下口气说:“李叔——今天你约我吃饭,就是想知道我们有没有见到那位董事长姑姑?就是想验证这事?” 老李看着我,缓缓摇摇头。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微微一怔。 第1568章背叛改变了她的一生 老李说:“我……就是想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我说:“废话,人家现在是跨国公司的董事长,成功人士,成功女性,过得当然很好。” 老李摇摇头:“我关心的不是她的事业,我知道她的事业现在当然很成功的,我知道她是成功人士,早就知道……可是,事业的成功不代表生活的幸福,拥有了金钱和事业,却未必一定快乐幸福……我想知道的是她的生活。” 我一怔,说:“这个……这是她的私生活……我没有问,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一点,她现在还是单身,她一直就是单身……还有,听金敬泽说,她吃过很多苦,受过很多磨难,命运多舛。” 老李眼里流露出苦痛的神情,点点头,低声说:“或许……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什么?”我说。 “虽然我不知道她是如何从朝鲜到了韩国,如何一步步成长为一个成功的企业家,但我知道,她这些年,过得一定很艰苦,一定是经历了很多的人间苦难,而这些苦难,或许都是因为我,都是我带给她的……我当初的背叛,改变了她一声的命运,改变了她的后半生。”老李的声音听起来很沉痛。 “你现在说这些,是想让自己在某种形式上得到解脱吗?”我说。 “不知道。”老李说。 “她一直是单身,没有成家,没有孩子,没有婚姻的幸福和家庭的欢乐,她心里多年来一定是背负着巨大的苦痛的。”我说。 “是的,是的。”老李说:“想起这些,我就觉得很内疚很负疚……假如没有我,或许她的生活会是另一个样子。” “假如没有你,没有你的离弃,或许她不会是今天的董事长,但她一定会是一个快乐的妻子,一个幸福的妈妈……在一个成功的企业家和幸福快乐的母亲和妻子之间,我想她一定会选择后者。”我说。 老李深深叹息一声,又开始吸烟。 我也吸烟,边看着老李,此时,我不知道是该鄙视老李还是可怜老李,或者,二者兼有。 当然,站在老李当年的角度,站在一个男人渴望出人头地的角度,或许我又该理解他,但是,这种理解理解让我觉得很痛苦,很难以接受。 我扪心自问,假如我是当年的老李,假如秋桐换做是当年的董事长姑姑,那么,我当年会怎么做呢?我会做到老李这一步吗? 答案似乎是否定的,我想我绝不会向老李这样去为了所谓的前程和仕途为了所谓的荣华富贵而抛弃心爱的姑娘,而背叛神圣的爱情。 这个答案不是装逼,而是我心里真实的想法。 这样想着,不由觉得自己比老李要高尚一些,起码没有那么功利和世俗,起码我的心里还有真爱,起码我觉得真爱可以无敌。 或许我的想法过于理想主义,而老李当年是极度的现实主义,虽然当年他很年轻,不应该如此现实,但经历了多年的知青生涯,经历了困苦生活的磨难,他的理想主义或许已经被现实无情地泯灭了,当物质的追求和生存成为第一位的时候,或许一个人就没有了尊严和人格,或许一切高尚和道德都成为了泡影。 “和我说说你们见面的过程和细节,好吗?”一会儿,老李说。 我没有说话,看着老李。 老李带着恳求的目光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好吧。” 于是,我把和秋桐一起见董事长姑姑的过程向老李大概说了一遍,还提到董事长姑姑松了秋桐一条丝巾作为生日礼物。 听我说完,老李沉默了半天,接着说:“现在的她,很成熟,很睿智,很有经历和阅历了……她还是那么细心体贴,竟然还能给阿桐送生日礼物……从你的叙述里,我似乎看到了年轻时候她的影子。” 我说:“你是在怀旧?还是在恋旧?” 老李苦笑一下:“我没有资格去怀旧恋旧,只要知道她现在过得很好,我就知足了……我其实,很希望她现在能生活地幸福。” “可是,她现在是单身,她没有婚姻没有家庭没有孩子,你说她会不会真的幸福呢?”我说。 “唉……”老李叹了口气。 “李叔,她现在的一切或许都是托你当年的福啊……或许正是因为当年你的决绝离去,才造就了今天事业成功的她,但却也让她一直没有成为一个完整的女人,没有享受到一个普通女人该享受的生活。”我说。 “我是有罪的,我知道的。”老李说。 “虽然在你们分手前的那一夜,她把自己的身体给了你,但那似乎不是你们爱情的延续,而是一个了断,一个完结,我想她当时虽然没有责怪你,但其后的漫长岁月,她一定会恨你的,恨你毁了她的一生幸福。”我残忍地说。 老李的表情十分痛苦,说:“是的,她的确是该恨我的……甚至,连我自己都讨厌自己,恨我自己,我都是如此,她又何尝不该呢……我不奢望得到她的原谅,我只希望看到她能平安幸福就足够了。” “她现在当然平安,但却未必幸福!每当她感受到自己的不幸福时,一定会很恨你……”我继续冷酷地说。 老李的目光有些呆滞,木然看着窗外,没有做声。 “你……想见到她吗?”我试探地问了一句。 老李摇摇头:“不——” “为什么?”我说。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了,我不想再搅乱她的生活,只要能看到她生活地很好就足够了。”老李说:“我是多么希望她能获得真正的开心和幸福。” “或许,如果你们见了面,她会很开心。”我这样说着,心里突然一动。 老李看着我:“你刚才不是还说,她现在会很恨我的吗?” 我说:“那只是个也许,也许她不再恨你呢?” 老李惨然一笑,说:“就我现在这个样子,落魄戴罪之人,还是不要见了。” 我说:“其实你不是不想见她,而是你觉得自己现在混得很落魄了,见到她会很丢脸,会被她嘲笑,是不是?你其实骨子里还是把昔日的那些荣光和显贵看的很重,你还是无法抛弃无法放下自己脑子里旧有的观念和思维……你以为大家和你来往,看重的都是你的权力和地位,现在这些不在了,你觉得周围的人都会鄙视你嘲笑你是不是?” 老李凄然一笑:“虽然这样以为会很龌龊,但事实又何尝不是呢?” 我说:“或许周围有很多人会是这样,但一定还有一些人不会这样的,比如我,比如秋桐,比如……那位董事长姑姑。” 老李的眼神一动,但接着又黯淡下来。 我说:“根据我的观察和了解,那位董事长姑姑其实是一个品质很优秀的人,她的人格和品德远远高于她在事业上的成就,她温柔善良体贴,但同时又具有无比强大的内心和坚强的忍耐力和毅力。” 老李怔怔地看着我。 我继续说:“虽然她没有婚姻没有家庭没有自己的孩子,但是,她的身上却仍然充满了母性的光辉,和她在一起,感觉她不但是一个成功的企业家,而且还是一个慈爱的长辈,一个温柔的母亲,她对自金敬泽和我还有秋桐都是那么友爱喜爱,特别,她对秋桐还带着很深的疼爱,虽然初次见面,她却很快就喜欢上了秋桐,她们俩也实在是有缘之人。” “哦……”老李点点头,不由露出几分欣慰的笑。 说到秋桐,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对老李说:“李叔,问你个问题。” “问吧。”老李说。 我说:“假如……当年你和阿姨的孩子不是早产体弱,如果不是庙里的和尚指点你们要做多善事为孩子积德保平安,你们未必会到孤儿院去助养孤儿的,是不是?” 老李的神情略微一犹豫,接着点了点头:“或许会是这样的。” “那如果是这样,秋桐也不会走进你们的生活,也不会后来成为你们家未来的儿媳妇,是不是?”我又说。 “嗯……”老李点点头。 “那就是说,因为自己的孩子你们才助养了秋桐,因为你们的助养,改变了秋桐的一生,是吧?”我说。 “改变……一生。”老李说:“小易,你认为这种改变不好吗?” “是的,在你和阿姨看来,正是因为你们的助养,才改变了秋桐的命运,她今天的工作和社会地位,可以说都是你们给她的,似乎看来,秋桐是幸运的,因为你们的施恩……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因为你们的施恩图报,却又再次将改变秋桐的命运,她的幸与不幸,可以说都是你们给的,都是因为你们的助养引起的。”我的声音有些激愤。 老李无奈地说:“我和你阿姨只有阿顺这一个儿子,阿桐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我和你阿姨还有阿顺也都很喜欢阿桐。” 我打断老李的话:“李叔,你这话听起来是多么的自私,你知道不?你只站在了你们自己的角度来考虑问题,你们利用了秋桐报恩的心理来为自己谋私利,你们只考虑了自己,你们有考虑秋桐的内心所想吗?你们有考虑过秋桐的真正幸福吗?你们真正为秋桐的明天和未来想过吗? “你们……只因为曾经施恩与她,所以,你们就要求报答,你们知道她的性格是无法拒绝你们的要求的……所以,我要说,秋桐得到你们的助养,是她的幸运,但同时,遇到你们这样自私自利的恩人,又是她最大的不幸。” 老李愣愣地看着我,似乎脑子里一时难以转过弯来,似乎一时没有听懂我的话,似乎他没有想到我会讲话如此直接。 正文 1127.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第1569章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说完,我深呼吸一口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这时又突然想,或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假如当年老李不背叛自己的爱情,那么,他就不会和李顺他娘结婚,不结婚,自然也不会有早产体弱的李顺,木有小顺子,自然也就没有他们助养秋桐之说。 没有他们的助养,或许秋桐的生活会是在另一个轨迹上发展,未必一定会来到星海,未必会嫁给一个她不爱的人,也未必就一定会和我在鸭绿江游船上邂逅,也未必就一定会和我在一个单位里工作,也未必就会在我的心里成为一种刻骨…… 这样想来,一切的幸与不幸,一切的爱和恨,一切的伤与痛,都似乎是源于老李当年做的孽。 这样想来,我不知是该责怪老李还是感谢老李了。 我怀着复杂的心情看着老李,半晌说:“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找我问,为什么你不找秋桐去问。” 老李说:“毕竟,阿桐是我的家人,今后她要嫁入我们家的,我当年的这些事,不想让家人知道,包括阿桐,这样会对今后家庭的和睦和谐产生不好的影响。” 我带着讥讽的口气说:“你是怕毁了自己在秋桐心目中未来公公的高大形象吧?” 老李又是苦笑,不由点点头:“或许吧……小易,我们今天的谈话内容,我希望……只限我们两个人知道。” 我叹了口气,点点头:“好吧,李叔,我答应你,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虽然这样说,但我心里却没有怎么当回事。 老李也叹了口气,说:“其实,我知道阿顺是个不争气的孩子,可是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儿子,是我们李家唯一的根啊……阿顺这孩子,从小被我和你阿姨溺爱娇宠坏了,现在到了这个地步,子不教,父之过,在教育孩子的问题上,我是有责任的,我对不住阿顺……当然,我也知道,让阿桐嫁给阿顺,也有些委屈她了……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我说。 老李没有说下去,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知道老李的可是后面是什么意思,虽然阿顺不争气,但也不能打光棍让李家绝后啊;虽然阿桐受些委屈,但李家是不会亏待她的啊;何况李家对阿桐是有恩的,阿桐又是知恩图报的好孩子;何况李家人都是很喜欢阿桐的,虽然李家现在没落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我真的觉得老李夫妻都是极端自私自利的人,他们只会站在自己的角度来为自己考虑,而不去考虑别人的感受,或许这就是他们一贯的性格和风格,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两口子在官场的最后悲剧结局,或许就是这性格决定的。性格决定命运,真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这样想来,我突然在隐隐的不满中带着几分快意。 我甚至有些庆幸董事长姑姑当年没有和老李走到一起,和老李这样自私的人一起生活,她未必真的会感到幸福。 然而这快意只是一瞬间,随即,我感到的是深深的悲哀和郁闷,这悲哀和郁闷似乎要将我窒息。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为谁而悲哀,为老李?为董事长姑姑?为老李夫人?为李顺?为秋桐?还是为我自己?亦或是为了那个时代…… 我陷入了近似于窒息一般的悲哀和郁闷中,久久无语。 老李也没有再说话。 我们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秋雨,都沉默了…… 今晚和老李的这顿晚饭,让我知道了老李深藏于心里的一个惊天秘密,我实在没有想到老李竟然会和远在韩国的董事长姑姑有如此一段如此的跨世纪情缘。 我以为这个秘密是很惊天的,但没有想到更惊天的秘密还在后面。 而这更惊天的秘密,此时的我和老李都不会想到,不但我和老李都不会想到,甚至其他人,包括秋桐,包括李顺,包括老李夫人,甚至董事长姑姑都不会想到。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想此时周围的那些围观者看客似乎都能猜出个大概来。 此时,距离那个惊天秘密的揭晓似乎只有一步之遥。 而这一步,又不知要走多远要走多久。 饭要一口一口吃,走一步看一步吧。 吃晚饭,我打车送老李回家,现在的老李已经不是昔日的李政府副市长李公安局长李政协副主席,早已没有了专车,已经成为一介平民,出门也要打车了。 到了老李家门口,老李下车,我也下车,送送他。 萧瑟的秋雨中,老李家的别墅里只有一楼的客厅亮着灯,显然,那是老李夫人在等老李回家。昔日人来人往的别墅如今冷落门厅,如同老李夫妻孤寂的心。 突然有一种凄凉的感觉。 “李叔,回去早休息。”站在老李家门口,我对他说。 老李点点头,夜色里,看不清他的神情。 “小易,谢谢你……”老李说了一句。 我想笑一下,却终于没有笑出来。我似乎知道老李为什么谢我,却又不清楚他到底想谢我什么? “对了,小易,我问你个事。”老李说。 “嗯……”我看着老李。 “最近……阿顺还好吗?”老李说。 我心里犹豫了下,接着点头:“很好……他在那边很好的。” “那次的爆炸案,他……他是不是真的没有受伤?”老李突然说。 我一愣神:“你……李叔,你说的是那起爆炸案。” “清迈大酒店的爆炸案。”老李说。 “你……你怎么知道的?”我说。 “我在家没事就上网,网上看到的……但网上的消息五花八门,不可靠。”老李说。 原来如此,这么说,老李是知道那起针对李顺的未遂暗杀了。 我说:“受了点轻伤,没大碍。” 老李点点头,接着轻轻呼了口气,然后又叹了口气。 接着老李又问我:“那个……小雪的妈妈……章梅,在那边还好吗?” 我又是一愣,随即醒悟过来,显然,李顺已经把章梅的事情告诉了老李夫妻,老李夫妻知道李顺把章梅带走了。 看来,让章梅离开星海,不让章梅见到小雪,不仅仅是李顺的主意,恐怕也有老李夫妻的意思在里面。 带走章梅,不仅不会惊扰秋桐,确保秋桐的地位不动摇,而且,还对小雪的顺利成长大大有利,能确保小雪得到秋桐的精心照顾和呵护,这是符合李家的整体利益的。 我淡淡地说:“还好,她在那边一切都很好。” 老李接着问我:“章梅,是不是真的一直在吸毒?” 我说:“以前是在吸毒,现在应该戒地差不多了。” 我其实对章梅到了金三角之后会不会复吸心里没有一点底,整天跟着李顺这个大烟枪,她能控制住自己吗? 老李点点头,接着说:“小易,你告诉我一句实话,阿顺是不是一直在吸毒?” 我一怔,老李问我自己的儿子是不是在吸毒?李顺吸毒这么多年了他竟然现在问我这个问题,似乎,他一直不知道李顺吸毒的事情,似乎,李顺一直在他面前没有承认这一点。 我说:“这个问题不该问我的。” 老李的眼神黯淡下去,低头叹息了一会儿,然后就打开门进去了。 我回到出租车上,离去。 回去的路上,想到今晚和老李的谈话,想到老李和董事长姑姑30年前的那段悱恻情感经历,不由感慨万千…… 在感情的世界里,或许很难说谁对谁错,或许,爱情和现实都是密不可分的,纯洁的爱情,或许只有在空气里才会找到。 想到老李和董事长姑姑,不由想到了我和秋桐…… 性格决定命运,而缘是否能改变命运呢? 佛说:与你无缘的人,你与他(她)说话再多也是废话。与你有缘的人,你的存在就能惊醒他(她)所有的感觉。有些人即使在认识数年之后都是陌生的,彼此之间总似有一种隔膜存在,仿佛盛开在彼岸的花朵,遥遥相对,不可触及。而有些人在出场的一瞬间就是靠近的,仿佛散失之后再次辨认…… 有一把伞,撑了很久,雨停了还不肯收;有一束花,闻了很久,枯萎了也不肯丢;当太阳落下,又升起的时候,一切都变了;该走的,都已经走了;该留下的,也没有留下;是时间没有等待,还是忘了带走;曾经以为的地久天长,原来只是误会一场;有些爱始终经不住似水流年,逃不过此间少年…… 回到宿舍,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 抽了一支烟,刚想去洗澡,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方爱国打来的。 “易哥……伍德不见了。”电话里,方爱国的声音有些紧张。 “怎么个不见法?”方爱国这话听起来没头没脑的。 “建国刚传回来消息,今天轮到他去监视跟踪伍德……可是……跟丢了……伍德不知到哪里去了?”方爱国说。 我皱了皱眉头:“什么意思?跟丢了?不知道哪里去了?这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伍德今天一直在皇冠大酒店呆着,晚上的时候他和几个人一起坐车出来,建国就跟上了,在市区转悠了大半天,到了一家夜总会的时候,伍德的车停下来,车上的人都下来进了夜总会,接着司机就开车走了。 “可是,下来的人里却没有了伍德,建国明明看到伍德出了酒店上了车的,明明看到到了夜总会之后车里除了司机空无一人了,但伍德却就是没有出现在下车的人里。”方爱国说。 第1570章伍德突然消失 “哦……伍德的车开到哪里去了?”我说。 “不知道,不知开到哪里去了,建国正守在夜总会门前。”方爱国说。 “我靠……怎么会这样。”我说:“下车的人里没有伍德,建国还在夜总会门前傻等干嘛?”我说。 “建国一时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就……就暂时守在那里。”方爱国说。 在阿来刚出事的这个时刻,伍德的突然消失显然有些不正常。 我不由重视起这个消息,显然,伍德虽然未必发现了跟踪的杜建国,但他大概会猜到自己被我的人跟踪的,他的突然消失,一定有道道。 我想了想,问方爱国:“建国在跟踪伍德的路上,那车停下过没有?” “中途遇到红灯,停下来几次,可是,杜建国一直紧紧盯住的,没有看到任何人下车!”方爱国说。 “什么车?”我说。 “别克商务!” “停车等红灯的时候,建国距离多远?” “没有直接跟在后面,中间隔了几辆车。” 我深呼吸一口气:“日——一定是下车的时候,伍德藏在了车里没有下车。” “可是,建国说上车的时候是4个人,下车的时候也是四个人。”方爱国说。 “那如果车里事先先藏好一个人呢?”我反问方爱国。 “这……”方爱国说。 “还有,即使车里没有事先藏一个人,如果停车的间隙,驾驶员和伍德换了位置呢?”我又说:“这样,下车的时候人数和上车的时候一样,但开车走的那个人,不是司机而是伍德了呢?”我又说。 “啊……会是这样?”方爱国说。 “你想想,还有什么可能?你想想,这两种可能存在不存在?”我有些恼火地说:“傻货,中了伍德的计策了……让建国回来,不要在那傻等了……伍德已经摆脱跟踪了。” “那……怎么办?”方爱国说。 “怎么办?凉拌……日。”我说:“你先想想伍德为什么要摆脱我们的跟踪?” “难道……他是要离开星海?难道……和阿来的事情有关?”方爱国说。 “我估计是。不过……也难说。” “怎么个难说法?”方爱国说。 “我在想……伍德是有意摆脱我们的跟踪的呢还是……”为这时脑子里突然又有了想法。 “还是什么?”方爱国说。 “还是他故意在制造玄乎……故意制造紧张气氛……他摆脱我们的跟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真的和阿来的事有关,如果有关,他极有可能会离开星海……但还有个可能,那就是他故意在耍我们,他在和我们捉迷藏,他根本没有打算离开星海。”我说。 “易哥,你觉得那种可能性大一些?”方爱国说。 我想了想:“一半对一半……这样……你一边安排他们三个人马上到机场、火车站还有码头去打探消息,一边马上把这情况给大本营汇报。” “好的!”方爱国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我边洗澡边琢磨伍德的真实用意和动向,反复把几个可能都想了,却都不能肯定。 伍德这次到底是在虚幻一招呢还是要玩真的呢? 如果是虚晃一招,他的用意是什么?如果玩真的,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毕竟,伍德是足智多谋的,他的心里在想什么,他到底想干什么,我不知道。不但我不知道,甚至,他身边的人也未必能知道。 洗完澡,我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琢磨了一会儿,接着拨通了皇者的电话。 很快接通,电话里传来皇者的声音:“易老弟,晚上好。” “晚上好……在干吗呢?”我说。 “在北京呢……和朋友喝酒。”皇者说。 “在北京?你跑到北京干吗?这个时候,还在喝酒?”我说。皇者不在星海,跑到北京去了。 “是啊,我来北京办事啊,受将军派遣来北京办事啊,怎么,我不能来北京了?北京可是全国人民都向往的地方啊……”皇者笑着:“这个时候喝酒难道不可以吗?” “哦……可以。”我说。 “这个时间,你找我,有事吗?”皇者说。 “问你个事。”我说。 “问吧。”皇者说。 “伍德到哪里去了?”我说。 “将军……他不是在星海吗?我下午来的北京,他下午还在星海的啊……”皇者的口气似乎有点小小的意外。 “或许他还在星海……可是,我找不到他了。”我说。 “哦,你的人跟丢了,是不是啊?”皇者带着嘲笑的口吻。 “是的,不错。”我说。 “嘿嘿……将军要想摆脱你的人跟踪,那是很简单的,只是他之前不想这么做而已。”皇者说:“你以为你的人跟踪的技术很厉害吗?” “不厉害……我只想知道伍德现在去了哪里?”我说。 “你问我?” “是的!” “你认为我一定会知道吗?” “大概或许可能你会知道。” “那我要说我不知道呢?” “无所不知的皇者还有不知道的事情?”我说。 “当然会有……再说了,我即使知道,你觉得我一定会告诉你吗?”皇者说。 “少废话,你到底知道不知道?”我说。 “我知道不知道都没有必要告诉你……我倒是想知道,你为什么对将军的去向如此好奇?”皇者说。 “你当然懂的。”我说。 “我可以不懂的。”皇者说。 “你***在装逼。”我说。 “我警告你,第一,少和我说粗话,我们都是文明人,文明人就要有文明人说话的方式,第二,不要用这种口吻和我说话,我不是你的手下人,我是有尊严的人,你必须要尊重我……”皇者的口气有些严肃。 我有些哭笑不得,说:“靠——给我玩新鲜的了,你还是文明人,你还是有尊严的人,你去死吧。” “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你信不信我这就挂你的电话?”皇者说。 我说:“好吧,那我就暂时把你当文明人当有尊严的人。” “这还差不多……嘿嘿……”皇者笑起来。 “阿来去哪里了?”我接着问皇者。 “不知道!”皇者回答地很干脆。 “阿来是不是在缅甸被警方抓住了?”我又说。 “无可奉告!”皇者说。 “你到北京做什么事的?伍德让你干什么的?”我说。 “继续无可奉告!”皇者说。 皇者似乎口风很紧,什么都不愿和我说。我有些无奈了,妈的,这个家伙今天怎么这样,好像他身边还有其他人似的。 我换了一副口气:“皇者,我们探讨个问题好不好?” “探讨问题?好啊,说吧。”皇者说。 “你说……伍德会不会今晚突然离开星海?”我说。 “这个问题啊……我不知道哦……那是他的自由,他要去哪里,不需要和我汇报,我也没有资格去过问。”皇者说。 “我想他一定会在今晚离开星海。”我说。 “你这样说是因为你失去了对他的跟踪,但如果他还在星海呢?难道他就不可能因为想在星海做什么事或者见什么人而不想让你的人知道而摆脱你们的跟踪吗?”皇者反问我。 “这个……也许有可能。”我说。 “所以我劝你不要白费气力了,你和你的人和将军玩,在他眼里只不过是小儿科,你玩不过将军的。”皇者说:“我倒是想奉劝你几句,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要事事都和将军作对,不要和他过不去,将军很赏识你,你该感到荣幸,你实在该和将军合作的,投到将军门下,不会吃亏的……起码票子大大的。” 妈的,皇者反倒开始策反我做起我的工作了,看来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谈的了。 我不想和皇者说话了,当即挂了电话。 和皇者的一番交谈一无所获,不由心里有些丧气。 吸了一支烟,我有些不死心,又想起了冬儿。 此时,冬儿不知在哪里在干吗。 又拿起手机想拨打冬儿的电话,刚要拨号,有人敲门。 起身开门,敲门的正是冬儿。 我忙让她进来。 “你这会儿是不是想找我?”冬儿坐下,看着我。 我坐在冬儿对面,笑了下:“是的。” “你的人跟丢了伍德,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伍德去了哪里,是不是?”冬儿说。 “是……”我说。 “哼……”冬儿冷笑一声:“你是不是认为我知道的任何事情都会告诉你?” “我……”我一时语塞。 “你认为在伍德和李顺之间我会倾向于李顺吗?”冬儿又说。 “这个……” “上次在清迈大酒店没炸死李顺,算他命大……真遗憾。”冬儿叹息了一声。 “你……上次那次暗杀,你其实事先知道,是不是?”我说。 “我知道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李顺捡了一条狗命!”冬儿硬邦邦地说。 “李顺被炸死,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我叹了口气。 “什么好处?最起码能泄我心头只恨,最起码能让你解脱出来,最起码能让你摆脱他对你的控制,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都是他带给你的,我恨死了李顺,我巴不得他早一天下地狱。”冬儿冷酷地说。 “那么,伍德今天的突然动向,又是什么意思?”我说。 “我怎么会知道?伍德现在做事很诡异,他想干什么,别说我,就是皇者也未必能猜透。”冬儿说。 “阿来出事,又意味着什么?”我说。 “不知道。”冬儿说。 “看来你知道阿来被缅甸警方抓获了。”我说。 “是的,我知道……那又怎么了?”冬儿说。 “伍德到底在策划什么阴谋?”我说。 “你问我?你问我?哈哈……”冬儿哈哈笑起来。 “笑什么?”我说。 冬儿停住笑,看着我:“小克,我劝你一句话。” “说!” “不要太好奇,不要到处去打探伍德的去向,不要过分关心阿来的事情……打探多了,知道多了,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冬儿正色道。 “这就是你今晚来找我的目的?”我说。 “是的。”冬儿说:“我今晚来就是想奉劝你警告你的……我知道伍德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李顺更是个人渣,就让他们去斗吧,你不要搀和进去,让他们斗个两败俱伤最好,都死了才好。” 我说:“似乎,你知道阿来的出事和伍德今晚的突然动向之间有2什么联系!” 冬儿说:“你把我看得太高明了,我一个女人家,有这么大的本事吗?” 冬儿的口气有些半真半假。 我怔怔地看着冬儿。 正文 1128.都还嫩 第1571章都还嫩 接着,冬儿说:“我知道你此刻一定在安排你的人到机场火车站码头去打探伍德的动向,我告诉你,这都是白搭,和伍德玩,你,你们都还嫩……别说就你们在星海这几个人,就是李顺也白搭……最终李顺一定会被伍德玩死,这就是最后的结局。” 我说:“你也不要把伍德说的太牛逼了,他也不是神,就是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 冬儿呵呵笑起来,接着说:“小克,我知道你不服气,不服气很正常,这符合你的性格……但我想告诉你,我今天和你说的这些话,都是为你好……你要记住,不管我做的什么事,不管是你理解的还是不理解的,不管你是喜欢的还是厌恶的,都是为了你,为了你的安全,为了你的明天,当然,为你好就是为我好,就是为我们好,这其间的关系是紧密相连的…… “我在为我们的共同利益而奋斗的同时,不想去伤害什么无辜的人,不想牵扯进更多的人呢,但只要有人妨碍我们的利益,妨碍我们的幸福,不管是谁,我绝不会手软,绝不会放过,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我就是这样性格的一个人。” 我看着冬儿,心里涌起一阵不安,说:“冬儿,你变了。” “我早就变了,自从你破产离开宁州的那天起,我就在变,我一直就在变,变,是事物发展的必然,这世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人,没有一成不变的性格……我的变,是被逼的,是被迫的,是自卫的需要,是保护自身利益的需要,是维护我们爱情的需要。”冬儿强硬地说。 “可是,似乎,你不需要这样的变化。”我叹息一声。 “怎么不需要?当然需要。”冬儿说:“你以为你能耐很大?你以为就凭你的能力能摆脱黑社会的控制?你以为李顺会轻易放过你?你以为你跟着李顺混伍德能放过你?你以为你和伍德作对伍德以及伍德身后的人能放过你?” 我看着冬儿,半天没有说话。 “不要再枉费心机去打听伍德的去向,不要费尽心思琢磨阿来的事,有些看起来很简单的事情其实很复杂,玄机重重,真假难辨,当你自以为看明白的时候,说不定自己已经进入了别人的圈套,说不定正有一个陷阱在等待着你……和真正的高手较量,你,我,都不是对手,所以,还不如不要蠢蠢欲动的好……有时候,坐山观虎斗,未必不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冬儿说。 我缩紧眉头琢磨着冬儿的话,冬儿似乎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但她却不肯和我挑明,她似乎已经隐约意识到有一场巨大的阴谋正在进行,但似乎她也搞不透到底是什么阴谋。 似乎猜到了我在想什么,冬儿又说:“有些事,当你以为很深奥的时候,其实很简单,当你以为是一个巨大诡秘阴谋的时候,但说不定就是一场简单的游戏,只是在有人耍弄你而已…… “江湖上的事,阴险莫测,真假难辨,我看不透,你也未必能看透……与其看不透,还不如干脆不要去想,让自己活得轻松点简单点最好不过。” 我深呼吸一口气,看着冬儿:“这次你去韩国,是你自己的意愿还是伍德派你去的?” 冬儿的眼皮微微一挑,说:“这个重要吗?你是不是想地太多了?我知道你的脑子很复杂,但是,我还是劝你不要想那么多……其实,我说个事,不知你信不信?” “什么事?”我说。 “如果李顺死了,说不定秋桐会很开心很高兴!”冬儿说。 “为什么?”我说。 “很简单,秋桐根本就不会爱上李顺这样的人渣,她现在只是畏惧李顺的势力迫不得已而已,李顺真的死了,她不就解脱了?她就可以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和幸福了,这岂不是美事一件?”冬儿说。 “你胡扯——”我说。 “我胡扯不胡扯不是主要的,我想秋桐心里最清楚这一点。”冬儿说:“其实,我知道你和秋桐之间是有猫腻的,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我早就觉察到了,虽然我没有抓到你们的现行,但总有一天我会抓到的…… “我警告你,不要惹我,一个海珠已经惹到我了,这个蠢货现在还在做美梦,我不会让她笑到最后的,你要是再给惹事,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我再次正告你,小克,你只能是我的,谁都不能和我抢你,谁和我抢,谁就是我的敌人,对敌人,我向来是不会客气的……夏雨算是识相的,远远地滚到美国去了,再不走,恐怕小命都难保。” 我说:“冬儿,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该正视现实,我和你,都有自己的现实……我们都要正视现实,尊重现实……有些事,是不能强迫的。” “行了,你住口——”冬儿气恼地看着我:“这次你和秋桐去韩国的事我还没和你算完账,你以为你带着小雪和云朵当幌子我就不明白你的真正意图?你以为我真的会相信那丝巾是什么朋友的姑姑给秋桐买的? “我心里明清的很,那条丝巾就是你给她买的,她那么不舍得送我,说明了什么?说明她很看重那丝巾的意义,哼,你为什么不给我买一条丝巾?不行,你得给我买,你明天就去给我买一条丝巾来,要比那条还漂亮的丝巾。” 冬儿醋意十足,我哭笑不得,知道再怎么给她解释她也不会相信的了。 “买不买?说——”冬儿瞪着我。 “我给你钱你自己去买吧,我不会买女人用的东西。”我说。 “不行,我就是要你去买,必须你亲自去买!”冬儿固执地说。 “行了吧你,少胡搅蛮缠:“我火了:“你神经啊你……我看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神经病!买丝巾,买丝巾,买个屁,再折腾明天我把你送精神病院里去!” 冬儿不说话了,气呼呼地看着我,看了半天,霍地站起来转身就走,打开门出去,然后重重将门带死。 冬儿走后,我重重叹了口气。 第二天早上,方爱国传来消息,昨晚他们按照我的吩咐到机场火车站码头等地打探了一夜,都没有发现伍德的行踪。 正如冬儿所言。 “告诉大本营这事了吗?”我问方爱国。 “汇报给大本营了。”方爱国说:“大本营已经通知所有驻外的工作机构,派出人员,正在全力打探伍德的动向……大本营初步认为,伍德的此次动向极有可能和阿来的事情有关,大本营已经加强了在曼谷清迈和仰光工作站的力量。” “怎么个有关法?大本营怎么说的?”我说。 “没怎么说,大本营现在也猜不透伍德的真正用意,但出于防患于未然的考虑,以及上次清迈爆炸案发生的时候驻地周围有不明武装力量游动的先例,总司令已经命令革命军秘密进入一级战备,参谋部连续派出了几只侦查小分队,正在密切注意观察周围一切可疑的动向。”方爱国说。 我不由一怔,伍德如此一动,那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李顺怎么如此大动干戈?似乎他和老秦想得比我要多得多。 “阿来有什么最新的动向?”我说。 “我们潜伏在仰光的情报人员传回了最新消息,阿来昨晚半夜时分被秘密转移到了仰光附近的一座军营里。”方爱国说。 “军营?”我失声叫了出来:“怎么把他弄到了军营?到军营干嘛?” “不知道……大本营正在想尽一切办法打探消息。”方爱国说。 我此时觉得事态有些严重了。昨晚阿来秘密进入了缅甸军政府的军营,伍德同时又突然消失,这到底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似乎有些理解李顺要部队进入一级战备的做法了,或许…… 可是,我又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阿来一会儿大摇大摆进入缅甸,一会儿秘密进入军营,这似乎有些矛盾的味道。 “同时,大本营命令我们密切注意监视皇者保镖……还有……还有冬儿的动向……这是总司令亲自下达的指示。”方爱国又说。 听到这话,我不由又是一怔,李顺怎么对冬儿也关注起来了。 “总司令还指示,如果……如果一旦那边事态恶化,如果皇者保镖还有冬儿在星海有什么对我们不利的异常举动,他命令我们立刻对他们采取果断处置措施。” 我心里一震:“什么果断处置措施?” “干掉他们!”方爱国干脆地说。 “什么?”我又失声叫了出来。 “是的,这是总司令的亲自指示。”方爱国说。 我一时脑袋有些发蒙,干掉保镖和皇者对来我说无所谓,干掉就干掉是了,可是,要干掉冬儿,这却是我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 我知道冬儿对李顺一向恨之入骨,她是极有可能做出对李顺不利的事情来的,我也无法阻止她。 但我想不管冬儿做了什么事,我不能允许有任何人去伤害她的人身安全,这是我的底线。 可是,这是李顺亲自下的命令,我如果违抗,意味着什么?我心里很清楚。 我用试探的口气对方爱国说:“爱国,如果那边的事态真的恶化,那么,这边,星海这边,你们要一切听我的指挥……对不对?” 方爱国说:“是的,一切听从副总司令指挥……不过,我们会首先服从大本营的指示,首先会听从总司令的话……只要副总司令和总司令的指示没有冲突,我们一定会听从指挥的……当然,我相信副总司令一定会和总司令的意图一致的。” 方爱国突然对我的称呼客气起来,不再叫易哥,而是叫副总司令。颇有几分公事公办的味道。 一听方爱国这话,我心里沉了下去,这个狡猾的方爱国讲话严实合缝,找不到任何一点缺陷,他分明清楚地向我表明了他的态度,准确无误地向我传递了信息,那就是他们听从我指挥的大前提是不能和李顺的有冲突矛盾,这等于一切还是要听从李顺的,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个摆设。 一旦我违抗了李顺的命令,他们的站队是不言而喻的。 看着不动声色的方爱国,我半天没有说话…… 正文 1129.经验很丰富 第1572章经验很丰富 带着隐隐的几分郁闷去了单位,上班。 上午召开公司全体中层会议,传达贯彻集团党委关于大征订工作的指示和精神,落实大征订方案,部署大征订工作任务,同时进行一次动员。 9点整,在公司会议室准时开会,参加会议的有我和唐亮云朵以及公司各部室科站中心的所有负责人。 我主持会议,先通报了昨天集团党委会的情况,传达了集团党委会上孙东凯和秋桐的有关讲话精神,然后云朵宣读了市委宣传部关于明年党报党刊征订以及集团党委关于明年报刊征订的有关文件,接着唐亮将任务下达下去,同时就公司大征订方案进行具体解读,对各项奖惩和征订措施进行了详细的说明…… 唐亮这一块是重点,主要是针对各发行站的,同时也涉及公司报刊批零中心以及车队分拣统计财务等各部门。 唐亮解释地很负责,尽可能让大家心里都明白自己的具体职责和数字目标,同时对整个大征订的工作流程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各个环节怎么衔接怎么交接都提出了具体的要求。 大家听得很仔细,记得很认真。 唐亮发言结束后,我开始做总结讲话。 关于今天讲话的内容,我早已打好了腹稿,我想在这个会上借助大征订的部署实现自己的某些意图。 我先例行公事强调了一番今年大征订工作面临的严峻形势和做好今年大征订工作的重要性,勉励大家要发扬发行公司以往的优良传统,再接再厉,一鼓作气,做好表率,带领各自的人马坚持不懈做好明年的大征订工作,严格落实好公司的各项征订措施,不折不扣实现公司下达的征订任务。 同时鼓励大家在征订工作中要发挥主观能动性,敢于创新,勇于探索,力争各站在完成任务的基础上都有新的突破,同时要求公司各有关部室科要紧密配合好发行站的工作,做好行政后勤等服务,公司上下一条心,齐心协力完成党委交办的大征订任务。 接着,我话锋一转,对大家说:“关于各位的工作,我还是以前那句老话,要劳逸结合,要贯彻好拼命工作拼命玩这个原则,要让自己,让发行员都体验到忙并快乐的工作状态,工作很累,但却未必一定是枯燥的,这就看个人怎么理解,看各位如何在自己的地盘当好家,当好各站的小老大,如何在繁重的工作中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快乐…… “在公司里,各位是必须要服从公司领导的,就好像在集团里公司必须要服从党委的领导,但是在各站,各位都是拥有绝对的领导权和决定权的,在不违反集团各公司整体政策规定的前提下,各位拥有充分的自主和决定权,这就是你们可以快乐的理由…… “我希望大家记住一句话,你在工作中的快乐不光是部下带给你的,而是对手带给你的,对手包括公司里的同行,也包括其他兄弟报社的发行同行,还有,快乐是需要你自己来制造创造的。” 大家都轻笑起来,有人说:“易总,我们的这点决定权有什么意义吗?怎么理解我们所谓的快乐是对手带来的是自己制造创造这句话呢?” 我想了想,说:“我先给大家讲个故事。” 大家都看着我。 “上帝把两群羊放在草原上,一群在南,一群在北。上帝还给羊群找了两种天敌,一种是狮子,一种是狼。上帝对羊群说:‘如果你们要狼,就给一只,任他随意咬你们。如果你们要狮子,就给两只头,你们可以在两头狮子中任选一头,还可以随时更换。’南边那群羊想,狮子比狼凶猛得多,还是要狼吧,于是,他们,它们就要了一只狼。北边那群羊想,狮子虽然比狼凶猛得多,但我们有选择权,还是要狮子吧,于是,它们就要那两头狮子。 “那只狼进了南边的羊群后,开始吃羊,狼身体小,食量也小,一只羊够它吃好几天。这样,南边的羊群几天才被追杀追杀一次。北边那群羊挑选了一头狮子,另一头留在上帝那里。这头狮子进入羊群后,也开始吃羊。 “狮子不但比狼凶猛,而且食量惊人,每天都要吃一头羊,羊群天天都要被追杀。惊恐万状的羊群,赶紧请上帝换一头狮子。不料,上帝看管的那头狮子,正饥饿难耐,它扑进羊群,比前面那头狮子咬得更疯狂,羊群一天到晚只顾逃命,连草也快吃不成了。 “南边的羊群庆幸自己选对了天敌,又嘲笑北边的羊群没有眼光。北边的羊群非常后悔,向上帝大倒苦水,要求更换天敌,改要一只狼。上帝说:‘天敌一旦确定,就不能更改,必须世代相随。你们唯一的权利,就是在两头狮子中选择。’北边的羊群只好把两头狮子不停地更换。 “可两头狮子同样凶残,换哪一头,这群羊都比南边的羊群悲惨得多,它们索性就不换了,让一头狮子吃得膘肥体壮,另一头狮子则饿得精瘦,眼看那头狮子快要饿死了,羊群才请上帝换一头。这头瘦狮子经过这么长久的饥饿后,慢慢悟出一个道理:自己虽然凶猛异常,可是自己的命运是操纵在羊群手里,羊群随时可以把自己送到上帝那里,让自己忍受饥饿的煎熬,甚至有可能饿死。 “想通这个道理后,瘦狮子就对羊群特别客气,只吃死羊和病羊,凡是健康的羊,它都不吃了,羊群喜出望外,有几头小羊提议,干脆固定要瘦狮子,不要那头肥狮子了。一只老羊提醒说:‘瘦狮子是怕我们送它回上帝那儿挨饿,才对我们这么好。万一肥狮子饿死了,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瘦狮子很快会恢复凶残本性的。’众羊觉得老狮子说得有道理,为了不让另一头狮子饿死,它们赶紧把它换回来。 “原先膘肥体壮的那头狮子,已经饿得皮包骨头了,并且也懂得了自己的命运掌握在羊群手中的道理。为了能在草原上待得持久一点,它百般讨好起羊群来。而那头被送交给上帝的,则难过得流下眼泪。 “北边的羊群在经历了重重磨难之后,终于过上了自由自在的生活,南边那群羊的处境则越来越悲惨。那只狼因为没有竞争对手,羊群又无法更换它,它就胡作非为,每天都要咬死几十只羊。这只狼早已经不吃羊肉了,它只喝羊心里的血。它还不准羊叫,哪只叫,就立刻咬死哪只。南边的羊群只能在心里哀叹:‘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要两头狮子。’” 讲完这个故事,我看着大家,有人说:“这个故事太狡猾了。” “除了狡猾,大家还体会到了什么?”我问大家。 都沉默不语。 我呵呵一笑:“各位应该领悟到,在残酷的报业发行大战中,握有决定权的才有生机,否则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了!你们不仅在集团内部有竞争对手,在集团之外,我们大家同样面临残酷的竞争,所以,我们大家必须要抱团,要增强凝聚力,要牢牢把握自己的决定权主动权。” 大家若有所思地点头。 我接着说:“关于快乐,当你觉得你的快乐是别人带给你的,那么你将永远不快乐,因为,你必须时时仰望着别人的脸色与情绪来决定你的喜怒哀乐,你的快乐掌握在别人手里,等于是失去了主动权…… “各位在自己的站都是老大,拥有相对绝对的权力,如何运用和使用好自己的权力,让自己感受到忙并快乐的感觉,就看各位如何调整自己的心态,如何去认识看待自己的下属和对手。” 大家不由频频点头。 “关于这个问题,就谈到这里,大家回去多琢磨琢磨。”我接着对大家说:“下面我再随意和大家闲聊下……各位和我都是老伙计了,大家一起在发行公司摸爬滚打有一些时日,自从我到发行公司工作以来,特别是我担任发行公司负责人以来,承蒙各位对我的帮助协助,我的工作一直进行的比较顺利,公司的各项事业也呈现蒸蒸日上的良好局面,说句心里话,我是很感激大家的…… “目前我除了担任发行公司的负责人,还担任经管办主任一职,这样在工作上就势必要有些分心,对公司的各项工作抓得就势必要没有以前那样周到具体,党委英明,给我们公司派来了唐总,由唐总分管发行,这是集团党委对我们公司的厚爱和看重,也是对我的体贴和照顾。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唐总是我们集团做经营管理的高手,甚至可以说是前辈,对报业经营管理的各方面有着丰富的经验和经历,特别是发行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理念非常先进,同时,唐总为人厚道,做事认真,办事直爽,痛快人…… “其实这一点不是我自己一厢情愿在吹捧,唐总到公司这么一段时间,到底有没有本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大家也都看到了,看的很清楚……根据我目前担任的职务,今后,我的工作重点可能会要向经管办倾斜,这样,公司的主要工作就要有唐总和云总来主持。 “根据分工,云总主要负责行政后勤财务,唐总主要抓发行和征订,各位站长兄弟今后在工作中会更多和唐总打交道,所以在这里我想告诉大家,在今后的工作中,有什么问题要多向唐总请示报告,特别是要严格服从唐总的领导,这是一个组织问题,是组织纪律问题,公司有严格的管理制度和办事程序,我希望大家牢记这一点…… “在工作上我不希望看到大家和唐总之间有什么不愉快的情况发生,当然,如果大家对唐总的领导和分管有什么情绪和看法,可以和我交流,但绝对不允许越过我直接捅到集团党委领导那里去,如果大家对我的处理不满意,可以向集团党委领导反映我的问题,我没有任何意见,更不会打击报复人,这是一个工作程序,请大家务必要牢记。” 大家都静静地看着我。 第1573章上面下面都要喂饱 我继续说:“我可以这样理解,大家对唐总工作的支持,就是对我的支持,就是对公司的支持,就是对集团党委的支持,唐总被党委派遣到我们公司来担任副总,党委的决策是英明的正确的,是充分考虑了发行公司实际工作的现状的,是为了整个公司的发展来考虑的。 “从年龄上来说,唐总是我们的老大哥,从工作资历上来说,唐总是我们的前辈,从工作能力和管理经验上来说,唐总是我们的老师,从做人的角度来说,唐总是我们的楷模……所以,我们没有理由不尊重唐总,这是一个做事的原则,更是做人的原则。” 我说这些话,既是在敲打大家,也是在通过给唐亮戴高帽的方式隐隐提醒他一下,当然,主要目的还是要树立唐亮在公司的位置,树立他的绝对权威。我更多的是着眼于今后。 唐亮似乎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笑着对大家说:“各位兄弟姊妹,我唐亮是个直快人,讲话不会拐弯抹角,既然易总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那我也说几句…… “我是个被集团党委摔打过的人,从新闻旅行社摔到生活基地去养鸡养猪,现在又到发行公司各大家一起共事,从猪圈里爬出来,能担任目前的职务,能和大家一起共事,我十分珍惜现在这个机会……当然,只要大家不嫌我身上带着猪圈的味道就好。” “哈哈……”大家都笑起来。 唐亮继续说:“来到发行公司,承蒙易总对我的看重,让我分管发行这一块,我自己也知道肩上的担子很重,特别是现在大征订的时候,我自觉没有多高的能力,没有多么丰富的管理经验,但起码我有一颗火热的心,有一颗对上负责对下负责的敬业之心。 “在发行公司,我不敢以老资格自居,在工作上,大家既是上下级,也是好同事,在工作之外,大家都是好兄弟姐妹,做好公司的发行工作,既是集团党委的要求,也是我们大家共同的心愿,因为大家都明白,只有集体发展了,各位才有好日子过,这是很浅显的一个道理…… “刚才易总把话说得很明白了,我想大家都能理解透彻,我呢,就说一句话:如果我唐亮做事能力不够,如果我唐亮做事不公,如果我唐亮做人不行,如果我唐亮有什么私心杂念,大家尽可以毫不客气地把我掀下台去,我唐亮绝无任何一句怨言。” 听完唐亮这话,我带头鼓掌,大家也都不由自主跟着鼓掌,纷纷不住点头。 “唐总这话听了心里真舒坦。” “易总讲话实在,唐总更实在,跟着这样的领导做事,痛快!” “易总,你放心,我们都明白你刚才讲话的意思,我们保证全心全意服从唐总的分管,保证尽心尽力把今年的大征订工作搞好。” “唐总是个实在人,话说的这个份上,再不好好干,对不住人啊……” “我们站今年一定会超额完成公司下达的任务。” “我们站下午回去就开会,把任务分解下去,马上就开始着手征订。” “我们也要马上部署下去。” 大家纷纷议论着纷纷表态。 效果达到了,我和唐亮相视一笑,云朵也抿嘴笑。 当然,我明白,各位站长有如此积极踊跃的表态,不仅仅是因为我和唐亮刚才的一番讲话,关键还是因为今年的大征订方案里提高了对发行员和站长的奖励政策,人叫人干人不干,政策调动一大片,效益驱动是最灵验的工具。 有效益驱动,站长自然有干劲,自然会对发行员加压,同时,奖励政策提高了,发行员也会有干劲,即使站长不加压也会自己去主动干。 而这个大征订方案的制定者,是唐亮。这无形又会拉进唐亮和各位站长的距离。 只要唐亮充分树立起在发行公司的威信,只要唐亮取得公司中层的一致拥戴,只要形成让发行公司离不开唐亮的局面,孙东凯没法不用唐亮,没法不重用唐亮,因为他也要考虑自己的政绩,要靠唐亮来给他脸上贴金。 而这,也正是我要达到的目的。 会后,我把开会的情况想秋桐做了汇报,秋桐听完很满意,笑着说:“看来,你是打算要撂挑子了,要打算从发行公司脱身了。” 我也笑着说:“我这不是想全心全意做好经管办的工作,全心全意为你这位分管领导服好务吗?” “呵呵,我看你是想偷懒吧。”秋桐说。 “嘿嘿,你怎么理解都行,我不和你争辩。”我说。 秋桐想了想,说:“你再把会议的情况给孙书记汇报下吧。” “为什么?”我说:“你是分管领导,和你汇报不就行了,给他汇报,岂不是越级?” “这是我批准建议的,不是越级。”秋桐说:“毕竟孙书记还是集团的总裁,这个会议,还是给他汇报下比较好,领导从来都是喜欢听下属汇报的,不会嫌汇报麻烦的……汇报多了没有坏处。” 秋桐虽然如是说,但我似乎觉得她还有其他的想法,只是没有说出来。 我没有再多问,第二天上午去了孙东凯办公室,向他汇报了下。 当然,我是有选择地汇报的,不该说的自然不能说。 孙东凯听完我的汇报,满意地点点头:“很好,这个会开的很好……看来,唐亮的确是有两把刷子。” “岂止是有两把,我看是有三把。”我说。 “呵呵……”孙东凯笑起来:“不管他有几把,但你目前还必须要给我紧盯住发行公司的工作,必须给我确保大征订圆满成功,不单你,秋桐也要靠上,这可不是儿戏,发行成败与否,直接决定明年我们的饭碗,决定明年我们能不能吃得好吃得饱。” 我点了点头:“嗯,我知道。” “把发行给我做好了,我不会亏待你的,当然,其他人也会论功行赏的。”孙东凯又说。 “我不要求别的,只要集团财务能按时把该拨付的钱给发行公司,能让我们确保及时兑现对发行员和站长的奖励就行了,千万不要拖啊……”我说。 “我会和财务打招呼的。”孙东凯说。 我想了想,说:“其实,我还有个建议。” “什么建议?”孙东凯说。 “要是能给让站长或者发行员直接把奖励提成在交报款的时候直接留下就好了,这样财务也省事,征订人员也痛快,直接见现钱,会更有工作积极性。”我说。 孙东凯摇摇头:“你这个小易啊,太缺乏大局观念了,太没有大局意识了……财务必须是收支两条线,岂能坐支?这是严重违反财务纪律的行为,绝对不允许,你不但要给我保证完成征订任务,还必须给我保证把报款足额收齐,不许坐支,不许私自截留报款,不然。” 我一咧嘴:“不然怎么样?” 孙东凯说:“不然你又要犯错误了,又要挨处分……我提前提醒你了,不要犯这种愚蠢的错误,知道不?” “哦……明白了。”我点点头,接着说:“发行员这一块我可以保证,市直党报党刊征订我可以保证,但是县区委宣传部呢,他们负责县里区里党报党刊的征订和报款收缴,他们在交报款的时候要是非把提成留下不交呢?” 孙东凯想了想说:“这一块,要机动行事,要灵活处理,要本着既不能和县区委宣传部搞僵又要争取不违反财务纪律的原则来办理……县区委宣传部都是清水衙门,没有几个机动可以花的钱,他们对这块钱是很看重的,这等于是他们小金库的钱…… “为了提高他们收缴报款的积极性,你们不放制定一个激励政策,制定一个交款的时间表,足额交款越早的,提成越多,比如10月底前交的,增加5个百分点的提成奖励,每延后一个月交款,就降低2个百分点的奖励……这样他们就会……呵呵……” 孙东凯的建议让我心里不由一动,不错,这的确是个好办法,这家伙还挺有办法。 我点头答应着。 孙东凯这时不说话了,仰脸盯着天花板。 我不知他在琢磨什么。 一会儿,孙东凯慢吞吞地说:“这个秋桐……最近在捣鼓什么事?” 我一愣,说:“什么意思?秋总在忙乎工作啊……” “工作。”孙东凯冷笑一声,接着看着我:“工作之外呢?她在忙乎什么?”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说:“不知道啊。” 孙东凯皱皱眉头,看着我,压低嗓门说:“你给我注意观察着秋桐最近的动向……包括她最近和什么人接触……特别要注意她和季书记有什么接触。” 我心里一震,不由点了点头:“哦……” “如果发现有什么异常的动静,要及时给我汇报。”孙东凯又说。 “可是,什么样的算是异常动静呢?”我说。 孙东凯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这个你自己去理解!” “我理解不透!”我说。 “理解不透回去自己想。”孙东凯有些不快的神色。 我不说话了,心里琢磨起孙东凯的真正意图,一时没有猜透。 突然,我发觉孙东凯的眼神里隐隐闪过一丝不安,稍纵即逝,接着,表情又有些发狠。 “想搞我,没那么容易……和我作对的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孙东凯自言自语了一句。 我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但还是有些模糊。 “明白我刚才吩咐你的意思了?”孙东凯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似乎……明白了。”我说。 “那就好……记住,我和你说的话,不要告诉任何人!”孙东凯说。 “一定的,必须的。”我又点头。 “好了,没事了,你回去吧。”孙东凯很快恢复了常态,笑着对我说。 我转身就走。 我直接去找了秋桐,开门见山问她:“告诉我,你最近是不是在和季书记一起捣鼓什么事?” 正文 1130.事都是人做的 第1574章事都是人做的 秋桐眼皮一跳,接着若无其事地笑起来:“你这话怎么听起来没头没脑的。” “少废话,说,到底有没有?”我说。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秋桐说,不笑了。 “你懂的。”我说。 “我不懂。”秋桐的口气有些果断。 我深呼吸一口气,看着秋桐,”我说,你和季书记是不是在暗中调查孙东凯的什么事啊?” 秋桐说:“我做事从来不针对什么人,季书记也是……我们从来不会针对什么人去搞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一向的做事原则就是对事不对人。” “但事都是人做的!”我说。 “那是另外一回事。”秋桐说。 “这么说,你等于是承认了?”我说。 “我承认什么了?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秋桐又笑起来:“有句话叫做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人疑神疑鬼了?” 秋桐一笑,我又摸不到底了,挠了挠头皮,点点头:“可能是的。” 秋桐继续笑着:“呵呵,易总,易主任,你放心好了,该做的事我会做,不该做的事我绝对不会做的。” 秋桐这话让我更摸不到头脑了,傻乎乎跟着笑起来:“那就好,那就好……不过,我给你说啊,要是有什么该做的事,你可不要忘了叫上我啊,不要擅自随便行动,要一切行动听指挥。” “你是我的主任,我是你领导,干嘛我要听你的指挥呢?”秋桐一歪脑袋。 我说:“丫头,因为我是你哥……” “去你的……小破孩。”秋桐又笑起来。 看秋桐笑得很轻松的样子,我略微有些宽心了,或许真的是我想多了,或许真的是孙东凯在疑神疑鬼,做贼心虚。 正在这时,曹丽进来了,一进门就咋咋呼呼叫起来:“哎——秋总啊,我今天刚在一家专卖店看到一件好漂亮的风衣,下班后咱们一起去看看吧……咦,易主任也在啊……” 最近曹丽似乎往秋桐办公室跑的比较勤,对秋桐似乎格外热乎。 我冲曹丽笑了下:“曹总好,我刚给秋总汇报完工作……你们聊吧。” 说着,我就退了出去,关门的时候听到曹丽又在说:“哎——秋总,你这条丝巾好漂亮,在哪儿买的。” 曹丽竟然也和冬儿一样关注起秋桐的这条丝巾了。 晚上,我和四哥在我宿舍附近的一个小酒馆一起喝酒,我把阿来和伍德最近的情况告诉了四哥,四哥听完,紧皱眉头,沉默了许久。 “这事有些怪异……前后看起来似乎有些矛盾,但伍德做事,一定不会毫无目的的,只是,他到底是什么目的,一时似乎难以琢磨透。”四哥说。 “是的……金三角那边现在进入了一级战备,防备发生什么不测的事情。”我说。 “李顺刚刚被暗杀未遂,似乎现在他还有些惊魂未定,一有风吹草动就反应很敏感……警惕性倒是很高。”四哥说:“现在的状态,李顺那边高度警惕,伍德应该能猜到,在李顺保持高度警惕的时候,他未必就一定会对李顺采取什么行动。” “从常理上想是这样,但……也许,伍德会反其道而行之。”我说。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阿来被移交给缅甸军方,伍德又不知去了哪里,这里面似乎有玄机……极可能是虚晃一招,也有可能是假戏真做。”四哥点点头:“伍德是个十分狡诈的对手,他似乎是很懂得心理战的……目前来看,似乎,我们都在被他牵着鼻子走……又似乎,他在上演一出戏,在故意耍弄我们……但他这耍弄或许又会突然演变成一场真枪实弹。” 我沉思起来。 四哥喝了一杯酒,沉默地看着桌面,也不做声了。 和四哥吃过饭,我回到宿舍,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琢磨着心事。 快到10点的时候,有些困乏,正要睡觉,接到房爱国的电话:“易哥,伍德露面了。” “在哪里露面的?”我浑身一震,来了精神,忙问方爱国。 “伍德消失在星海后,我们的人一直没有发现到他的任何踪迹,但今晚,他突然出现在了仰光,在日本驻缅甸大使馆招待缅甸军政府人员的一个酒会上露面了。”方爱国说。 “什么?”我不由一怔。 伍德秘密离开星海,躲过了李顺手下所有人的追踪跟踪,却突然又在仰光公开露面,这是何意? 我的脑子一时没有理清头绪,但不知为何,心里却突然涌起一阵巨大的不安…… 虽然不安,可是我人在星海,却似乎对这些有些无奈,除了按照大本营的指示加强星海这边的监控。同时,我也加强了和宁州那边林亚茹的联系。 其实,星海这边,无须我安排,方爱国他们已经在严密监视着皇者保镖和冬儿了,在这一点上,他们似乎在直接贯彻执行着大本营的指令,不管我同意不同意他们都会这么做。似乎,我自己有些被架空的感觉。 不由心里有些忧虑,忧虑的不是皇者保镖,而是冬儿。我很担心方爱国他们会不通知我就对冬儿采取什么突然的处置行动。他们虽然对我是一定程度上服从的,但他们服从我的前提是我必须要和大本营的李顺保持高度一致,也就是说他们对我的服从是有条件的。 在这一点上,我有些无能为力,我对他们没有绝对的控制权。 在忐忑不安中度过了一夜,又过了一个白天,下班后,我和四哥又在一起喝酒,我把最新的情况向他做了通报。 “伍德竟然去了日本大使馆,看来,他和日本人的关系不一般啊……”四哥说。 “应该是这样……他经常去日本的,和日本的几大黑社会组织关系很密切。”我说。 “恐怕不仅仅是和黑社会组织关系密切。”四哥看着我,似乎话里有话。 我明白四哥的意思,点点头:“或许吧……只是,不知道伍德和他们的关系深到什么程度,不知道他们究竟在搞什么勾当。” “我想……李顺对伍德和日本人的关系应该比我们清楚。”四哥说。 “当然,要说对伍德的了解,我们肯定不如李顺!”我说。 “但李顺虽然混黑道,但似乎他这个人却还是在某些方面坚持自己的原则的……他的骨子里,似乎是不肯背叛某些东西的。”四哥说。 “对,李顺骨子里还是爱国的,这个人,算是黑道里的另类。”我说。 “不知道李顺对伍德出现在仰光的日本大使馆会怎么想。”四哥说。 “伍德在日本大使馆公开露面,参加日本人招待缅甸军政府人员的招待会,这里面,一定有玄机……或许,他是想借助日本人来实现自己的什么意图……我想李顺对这一点不会不做全方位的分析的……包括老秦。”我说。 四哥陷入了沉思。 我接着把李顺发布的一旦事态恶化要对皇者保镖冬儿做处置的命令告诉了四哥,四哥眉头一皱:“这是方爱国告诉你的?” “是的。”我说。 “皇者……保镖……冬儿。”四哥沉吟着,接着看着我:“如果真的失态恶化,你怎么打算的?执行李顺的命令?” 我深呼吸一口气:“皇者保镖我不管,爱怎么处置怎么处置,但是冬儿,不行,我不允许任何人对她有任何伤害!” “那你不等于是违抗了李顺的命令?”四哥说。 “是的。”我点点头。 “但……方爱国他们会不会听你的?”四哥说。 “极有可能不会……他们首先会听从李顺的命令,只有在我的指令和李顺的不冲突的情况下,他们才会听我的。”我说。 “那……你……”四哥看着我。 “如果……到了必须的时候,如果……他们非要这么做。”我咬了咬牙:“那我只有……只有对他们采取强制措施……反正我是绝对不能让他们去伤害冬儿的,不管冬儿做了什么。” “内讧?自相残杀?”四哥说。 我的心一跳,说:“我不想这样,希望不会出现这样的局面。” “你认为凭你自己的力量,你能控制住他们四个吗?他们可是受过专门训练的特战高手。”四哥说。 “不是还有你吗?”我看着四哥。 四哥看着我,半天没有说话,一会儿点点头:“但愿如你所言,希望不会出现那样的局面吧……毕竟,我还是不愿意看到这一步的……但如果到了非走这一步不可的时候,我当然会站在你这边的,这是不容置疑的。” 我笑了下:“我知道你会和我站在一条战线的。” “但如果这样,是不是就等于你和李顺的决裂?为了冬儿,你要冒和李顺决裂的巨大风险,你有没有考虑到更严重的后果?”四哥说。 “考虑到了……不过,我觉得这未必就是和李顺的决裂,虽然内部有些摩擦,但我觉得这会是人民内部矛盾,是可以内部来解决的,未必非要上升到敌我矛盾的程度,我想李顺应该不会因为一个冬儿就和我彻底翻脸,毕竟,我和他的共同利益要远大于分歧…… “我想他或许能理解我要保护冬儿的想法,毕竟,冬儿不是伍德成员的骨干,毕竟,冬儿没有直接参与对他的行动,毕竟,冬儿只是一个女孩子。” 说到这里,我的心里突然有些空荡和不安的感觉。 第1575章隐隐的裂痕 四哥说:“或许你的分析是有道理的,但愿李顺也会这么想……其实,在这一点上,你也不要责怪方爱国他们,他们毕竟是带有职业军人的色彩,服从命令是他们的天职,在你和李顺之间,他们当然会服从李顺的指示,站在他们的角度,他们这么想这么做是对的,这正显示出他们很高的职业素养…… “而且,他们是在金三角受过专门训练的,他们已经被灌输了对李顺绝对忠诚的理念,对他们来说,忠于李顺就是忠于掸邦革命军,就是忠于他们的信仰和事业。” 我点了点头:“是的,我大概应该理解的……到目前为止,我还是把他们当自己兄弟看的……我实在不愿意看到和他们最后走到那一步…… “在他们眼里心里,李顺永远是至高无上的,我呢,只能是他们的副总司令,只能是个配角,他们对我的恭敬和服从,来自于我对李顺的支持和维护,如果……一旦真的李顺和我的关系发生了决裂,一旦李顺命令他们干掉我,我想他们会毫不犹豫的。” 四哥笑了起来:“你把事情想地太严重了,我想不会到这一步的……毕竟,目前,你和他们都还是一个战壕的,他们都还是你在星海的下属,他们对你的话还是听的,似乎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为违抗过你的什么命名吧。” 我苦笑下。 “当然,如果……真的到了事情不可收拾的地步,到了大家非要翻脸的地步,我是不会坐视不管的,虽然他们四个是特战高手,但这里不是热带丛林,我还是会想办法控制住他们的,我是不能看着他们对你怎么样的。” “四哥,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好?”我的心里又是一热。 “因为你是我兄弟,因为你是一个好人!”四哥回答地很干脆。 “难道你不怕这样做会得罪李顺?”我说。 “怕,怎么不怕?这年头,谁愿意招惹黑道的?可是,有时候也是没有办法的。”四哥说:“而且,我觉得即使我招惹了李顺,他似乎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为什么这样说?”我说。 “第一,我不是李顺团队的人,我自始至终都没有答应过他任何入伙的要求,也没有给过他任何承诺,我这样做,对他谈不上什么背叛,顶多是不配合而已,他无法用自己的纪律和家法来处置我的…… “第二,在小雪的问题上,李顺一直亏欠我一个人情,李顺是一个讲义气的人,知恩图报,他应该不会对我做到如此绝对……这是他的性格决定的,当然,我这样说,似乎有施恩图报之嫌,有些不大光明正大,但这却是对李顺真实心理的分析。”四哥说。 我想到我也对小雪有恩,还救过李顺的命,但我却不敢这么想,不敢对李顺抱这么大的期望。毕竟,我和四哥跟李顺的关系性质不同,我和李顺的关系已经不知不觉紧密融合在一起了。而且,李顺同样救过我的命,我们可以说是互相亏欠又互相谁也不欠谁的,我是他团伙的重要成员,我必须要服从他的纪律。 想到这里,不由叹了口气。 四哥这时带着安慰的口气对我说:“似乎事情还没有恶化到不可收拾的程度,伍德的真实目的和动向,仍需要进一步观察。” 我似乎没有四哥这么乐观,忧心忡忡地说:“方爱国他们此时肯定已经把冬儿严格监视住了,即使他们不给我汇报,我也知道这一点。” 四哥说:“我会注意到这一点的……我想,不管出现什么样的情况,冬儿都不会受到伤害的……你不要顾虑太多,你现在一方面要关注江湖这些事,同时,你也还要关注着集团内部的事情……对孙东凯曹丽和曹腾,也不能掉以轻心。” 我看着四哥:“你觉察到他们有什么异常的动向吗?” 四哥说:“似乎,最近曹丽往秋总那边跑的很勤,有事没事就去了,打着各种名义……还有,曹腾最近和曹丽的联系也很密切,我发现他们单独一次吃过几次饭。” 我说:“你怎么看这事?” 四哥说:“似乎,秋总和季书记在暗中调查什么事情,而这事情似乎触动了孙东凯或者曹丽的什么利益,孙东凯似乎有些紧张不安。” “哦……”想到孙东凯和我的那次谈话,我不由心里一动,看着四哥说:“你还发现了什么?” “我发现秋总和季书记最近又单独接触过几次,但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谈什么。”四哥说。 我皱起了眉头,似乎,秋桐真的在和季书记一起搞什么动作,但他们似乎搞得很秘密,秋桐似乎不愿意让我知道,也不愿意让四哥知道,她似乎不愿意让我搀和进去。 “我在想,是不是季书记和秋总发现了集团里什么不正常的现象,他们俩都是正直讲原则的人,如果发现了什么违规的事情,一定不会视而不见的,一定会进一步调查核实的,但他们要调查核实的事情,似乎会对孙东凯有威胁,似乎会危及到孙东凯的切身利益。” 四哥继续说:“当然,我这些只是猜想,目前没有任何明确的证明,也或许是季书记和秋总只是在做自己份内的事情,在进行正常的事务,但孙东凯自己做贼心虚,疑神疑鬼,想多了……小人常戚戚啊……小人总是担心周围的君子会暗算他们的。” 听四哥如此说,我似乎心里又安稳了一些。 “按照秋总的性格,她要做什么事,一定会自己做事自己担当的,不会牵扯到别人,不会把别人拉下水,别看秋总表面看起来柔弱温和,但真要到了原则的事情上,她眼里是容不下沙子的,这一点,她和季书记都是……”四哥又说。 我不由点了点头:“的确,她是这样的人,她的性格就是这样的。” 我的心里突然又隐隐有些不安起来…… “虽然秋总不愿意连累别人,但是你要多观察注意集团里有关的人,注意他们的动向……当然,我也会密切注意,有什么异常的情况,我会及时和你勾通。”四哥说。 “好。”我点点头。 “其实,我最不愿意看到的是秋总这样的好人受到坏人的暗算和伤害。”四哥说:“但是,在官场,我只能算是个边缘到极点的小人物,有很多事,是力不从心的。” 四哥的话让我心里很感动,我说:“四哥,有你这话就足够了。” 四哥笑了下:“兄弟,这年头,好人难当啊,特别是在官场。” 我深有同感地点点头。 我此时突然心里有一种感觉,或许,我和孙东凯的蜜月不会很久了,或许快要结束了。 一想到这一点,我心里竟然有一丝紧张感,还有几分莫名的兴奋和刺激。 此时,我无法想象事情会到如何严重的程度。或许这和我在官场的阅历经历资历有关。毕竟,对官场,我其实还是一个雏,我还不了解真正的官场,除了听说,还没有真正体会到官场真正的险恶。 和四哥吃完饭,回到宿舍,我打开电脑,登陆扣扣。 许久,没有上扣扣了。 她竟然在线。 似乎,每次我只要上线,她就在线。 “丫头,过来——”我说。我似乎越来越习惯叫她丫头,而她似乎也习惯了,不但习惯了,而且还似乎受了我的影响,称呼小雪也常叫丫头。 “咦——你怎么上线了?”她说。 “我怎么就不能上线?”我反问。 “哦……能,能!算我说多了!”她说。 “你在干吗?”我说。 “看书——”她说。 “看书还挂着扣扣?”我说。 “看书我怎么就不能挂扣扣了?”轮到她反问我。 我一愣,接着说:“哦……能,能,算我说多了!” “呵呵……”她笑起来。 我说:“我问你,你最近到底在捣鼓什么事?” 她说:“怎么了?怎么又问这个?” 我说:“少废话,回答——” 她说:“我没捣鼓什么啊,就是做自己职责范围之内的事情,怎么了?” “什么叫职责范围之内的事?”我说。 “就是……就是作为集团副总裁和党委成员该做的事情啊……”她说。 她的回答似乎很圆满,我一时找不到缺陷。 想了想,我说:“如果……你想去做什么事情,你一定要告诉我,一定要把我拉上。” 她说:“看你这话说的,我是你的领导,我是副处级干部,我是集团党委成员,我能做的事,你的级别还不够参与哦……该告诉你的我会告诉你,该拉上你的事我会拉上你,但不属于你职责不该你知道的,我怎么能违反纪律告诉你拉上你呢?” 我说:“你少拿领导的架子来压我,你少给我打马虎眼。” “哎——可爱的易主任,我哪里敢在你面前摆领导架子呢,更不敢压你和你打马虎眼啊……呵呵……”她又笑起来。 我皱皱眉头,说:“若梦。” “嗯……” “叫我客客。” 没有回应。 “叫——” “客客。” “嗯……听话才是好同志。” “嘻嘻……” “我问你……” “请问。” “最近曹丽老是跑你哪里干嘛?”我说。 “女人之间的事,你怎么这么关心呢?”她说。 “女人之间的事……我看未必都是吧。”我说。 “她找我真的就是女人的事,除了聊女人之间的话,就是和我谈化妆和衣服。”秋桐说。 “真的?” “真的!不骗你!” “她突然对你如如此亲近,你有没有觉察到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我说。 “有!”她说。 “怎么个不正常法了?”我说。 正文 1131.庸人自扰 第1576章庸人自扰 “不知道。”她说:“虽然觉察不大正常,但具体不正常在哪里,却想不出来。” 我说:“曹丽除了和你聊女人之间的事情,还有没有谈其他的?” 她说:“似乎……到目前,还没有。” 我说:“你要注意防备她,不要对她掉以轻心!曹丽这个人的品质,我想你很清楚。” “嗯,我知道,我会注意的。”她说。 “还有……你和季书记,最近私下接触是不是比较多?”我说。 “你说什么?”她说。 “我问你和季书记私下接触是不是比较多?”我又重复了一遍。 “你……你怎么知道的?”她说。 “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控之下,你以为你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吗?”我说。 “你……是听四哥说的吧。”她很聪明,立刻猜到了。 我说:“嗯……四哥是关心你的安全,是为了保护你……” “嗯,我明白,我理解。”她说。 “那么,你告诉我,你和季书记接触是干嘛的?”我说。 “我们……没什么啊,就是同事间的正常接触啊……一起喝个茶,吃个饭,这有什么不正常的吗?”她说。 “我怀疑……” “你怀疑什么?” “我怀疑你们在捣鼓什么事。” “呵呵,你可真会怀疑,你该不会怀疑我和季书记之间有什么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吧?” “不是这个……我没有怀疑这个……我怀疑你们是不是发觉了集团里的什么不正常的事情,你们在暗中调查核实。”我说。 “哦……” “我怀疑的对不对?”我说。 “无可奉告!”她说。 “你——” “我说了,属于我作为集团副总裁和党委成员职责之内的事,我会去做,属于我作为一名党员该做的事,我也会去做……该告诉你的事,我会告诉你,不该告诉你的,你问也白搭!”她干脆地说。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说。 “我的意思是我和季书记都是在谈正常的事情,没有捣鼓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不要想多了……还有,我和季书记做事都是讲组织原则的,都是讲组织纪律的,我们不会做任何违反组织规定的事情,所以,你不要有什么多余的担心。 “另外,你,必须要摆正自己的位置,该你问的你可以问,不该你问的就不要乱问,该你知道的我会告诉你,不该你知道的你就是再问我也不会告诉你。”她似乎在一本正经公事公办地讲话。 我一时有些束手无策了,说:“其实……我是担心你……” “我知道的……我明白的……谢谢你,真的……其实,我不想让你知道地更多,也是为了你好,官场的事,复杂地很,有些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她说。 “你这么说,我还是有些担心。”我说。 “呵呵……看,你想地还是多了……我这个人,向来是做事对事不对人,季书记也是,我们在一起只是谈论工作上的一些事情,又没有打算去算计什么人,我看你的担心实在是多余的…… “你就放宽你的心吧,好好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好好为本副总裁服好务就行,别的,不要多想啊……想多了,除了累脑子,没有一点好处……再说深入点,我看你真的似乎有点自寻烦恼庸人自扰了。” 她死活不肯和我透露什么多余的消息,却一直在安慰我宽慰我。 我知道她一旦固执起来,我再怎么追问也是白搭的。 虽然她的话让我心里有些放松,虽然她说自己做事向来对事不对人,但我却知道,事都是人做的,虽然她不想去针对什么人,但只要是抓住了事不放,最终还是会牵扯到人,这是显而易见的。 我无可奈何地说:“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不多问了,但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你自己可以没有算计别人的心,但要时刻提防被人算计…… “还有,这公家的事,不要太较真,有些不合乎规范的事,睁只眼闭只眼就算了,季书记做事太讲原则,大事小事都喜欢揪住不放,这其实没必要……你不要受他影响太大。” “哎——好的,我的易主任,我记住你的话了,我会好好记住的哦,呵呵……”她说。 “你到底是真记住了还是在糊弄我?”我说。 “我怎么敢糊弄你呢?嘻嘻……”她又笑。 我还是不大放心,说:“如果你真的想对什么事较真,那你要告诉我哦,我和你一起去较真。” “额……” “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 我此时无法判断她说的和心里想的到底是不是一致,但她的回答似乎又让我心里找到了一丝安慰。 我突然想起老黎曾经说过的一段话:在官场的历史上,正义与邪恶、君子与小人、好人与坏人的斗争,一时也没有停止过。 在这争斗过程中,出现了无数个野心家和阴谋家及跳梁小丑。他们贪得无厌,具有不可满足的**。他们凭借野心,耍尽阴谋诡计而得到禅冠相庆。有多少仁人志士伤于权术而险遭身败名裂。 官场充满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正义必定战胜邪恶,这只是从理论角度来讲。但在官场的实际中,好人往往斗不过坏人…… 这样想着,心里不由有些感概,点燃一支烟,静静地看着聊天窗口。 她也一时没有说话。 想着现实世界里的她此时不知在空气里想什么,心里突然有些驿动…… 吸完一支烟,我又开始说话:“若梦。” “在。” “叫哥……” 不做声。 “叫——” “哥……” “嗯……听话是好孩子。” “你老占我便宜。” “怎么了?” “你怎么不叫我姐呢?” “姐——” “你……” “妹。” “你……” “丫头。” “你……” “傻丫头。” “噗。” “笨丫头。” “晕。” 我忍不住笑起来。 笑完,突然觉得心里很空荡…… 第二天是周末,我正在宿舍里睡懒觉,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惊醒。 睁开眼,一看,是方爱国打开的。 我忙接听。 “易哥……大本营刚刚传来最新消息!”方爱国的声音有些紧张。 “说——” “革命军驻地附近的缅甸政府军,突然有异常的动向。”方爱国说。 一听这话,我一个激灵,猛地坐了起来。 “政府军怎么个异常法?”我问方爱国。 “大本营没有具体说,”方爱国说:“还有,据大本营派出的侦查人员报告,有一支驻扎在其他地方的政府军的部队,大约有一个营的兵力,正在向革命军驻地的方向开进,这支部队还携带有重炮。”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啊……一个营的兵力……还有重炮。” “是的。”方爱国说:“大本营已经进入高度战备,已经做好了全面迎敌的准备,在防区布置了三道阵地,总司令和参谋长都亲临到了第一线。” 虽然远隔万里,我还是嗅到了浓浓的火药味,我感觉真的要出事了,要出大事了,金三角一场惨烈的大战即将爆发。 按照此时的情况,看来伍德这次是来了真的。 阿来前期出事只是个幌子,是个烟幕弹,或者只是个试探,他神出鬼没突然去了缅甸,去了日本大使馆,恐怕串通缅甸政府军联合剿灭李顺的革命军才是他的本意。 他有巨大的物质基础,足够可以邀买政府军的,而且,甚至,或许他还借助了日本人的力量,游说政府军前去进攻。 作为缅甸军政府来讲,在自己的国家里有非法武装盘踞,当然是一块心病,他们当然早就想剿灭,只是苦于资金不足后备不够,既然现在有大款出钱来弄这事,当然是很乐意的,这是两全其美的好事,既铲除了国家的敌人,又不用自己花钱,这样的好事哪里去找啊。 虽然这样分析,我却不由又有些困惑,既然伍德想联合政府军剿灭李顺的革命军,为何他非要公开在仰光出面呢?难道他不知道自己不露面会比露面更好吗?难道他认为自己此次的行动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将李顺的革命军彻底铲除,自己不需要在幕后隐藏了,无须担心让李顺知道了? 还有阿来,到底在这次阴谋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他到底是打前站试探呢还是…… 虽然知道目前的形势已经十分危急,虽然觉得一场大战真的就要爆发,但我的心里还是带着些许不能释怀的迷惑和不解,心里还是有一些疑点无法消除。 我紧张地思索着,却没有理清头绪。 方爱国这时又说:“大本营还刚刚向有关驻外机构发布了一号作战命令。” “什么内容?”我说。 “命令说,一旦大战爆发,驻仰光的工作站要当即对日本驻缅甸大使馆采取自杀式爆炸袭击,伍德现在人正在日本大使馆里,要力争将其埋葬在那里…… “我们派驻仰光的人员已经准备了足够当量的TNT炸药,到时候用重型卡车强行冲进去,那些炸药足能把日本大使馆炸烂,还有,在周围的一些制高点,也有人员早已携带了火箭弹秘密埋伏在那里……到时候同时往里发射。”方爱国说。 我不由打了个寒战,我靠,这事真的要搞大,一旦真的这样做,必将会是震惊世界的国际恐怖袭击事件,李顺这一招,显然是要鱼死网破了。 “同时,大本营命令我们,一旦接到那边战事爆发的消息,这边立刻采取行动,对伍德星海的有关人员采取主动的果断处置,断了他在星海的臂膀,防止他们采取对我们不利的行动,保护相关人员的安全。”方爱国又说。 我明白方爱国所说的有关人员指的是谁,这里面一定包括冬儿。 我不由心里有些紧张起来。 第1577章立刻命丧黄泉 “皇者已经从北京回来了,其他人也都被我们严密监控着了,只要大本营一声令下,我们立刻就可以将他们干掉,一个不留!”方爱国干脆地说。他话里的意思似乎是不用等我再发布命令了,金三角的枪声就是行动的信号,只要那边枪声一响,这边皇者保镖冬儿等人就会立刻命丧黄泉。 我说:“这边的行动,你们要听我指挥……我发布命令才可以行动。” 方爱国没有说话。 “听明白没有?”我说。 “副总司令的话我听明白了……但我更明白大本营命令的意思,作为革命军战士,服从命令是天职,战时状态,我们一定会不折不扣服从总司令的命令。”方爱国模棱两可不卑不吭地说。 方爱国这话让我心里有些发冷。 “我们是革命军的战士,我们肩负掸族人民解放的神圣职责,我们要无限终于掸族人民的解放事业,无限终于掸族人民的领袖李总司令。”方爱国又说。 方爱国的话让我哭笑不得,但我知道他是被彻底洗脑了。 “好吧……我明白了。”我无可奈何放下了电话。 然后,我立刻起床,给四哥打了电话,通报了刚刚得知的情况以及方爱国他们即将在星海要采取行动的事情。 四哥听完,沉默了一会儿,自言自语地说:“难道……真的要摊牌了……似乎,有点突然,有点快了。” “似乎,那边一场大战迫在眉睫不可避免了。”我说。 “即使真的不可避免,但胜负却也难说……毕竟,那是在金三角,丛林作战是李顺手下的特长,而政府军虽然带有重炮,但在热带丛林里却似乎并不占优势,”四哥说:“在胜负没有决出之前,伍德为什么要急于公开露面?难道他有将李顺干掉的必胜把握?按照尝试,伍德不会如此冒失的……这有些奇怪。” “是的,的确是有些奇怪,我刚才也在琢磨这事……不过,根据金三角那边传来的消息,似乎这场大战是不可避免的了……政府军似乎真的要进剿李顺的革命军……而伍德,似乎是扮演了出资人的角色。”我说。 “李顺的作战意图,看来是想两条战线同时进行,主战场在金三角,那边采取防守作战,或者是防守反击,能打退政府军的围剿就是胜利,同时,他不甘心一味被动防守,在另一条战线主动发起攻击,打着和伍德鱼死网破的姿态袭击日本大使馆,制造震惊世界的国际恐怖世界,把事情搞大,引起国际关注,同时给缅甸军政府以巨大的压力,减轻自己那边的作战压力…… “还有,他命令方爱国他们对伍德在星海的人员采取处置措施,显然是出于保护他的家人以及亲人的需要,同时让自己免除在金三角作战的后顾之忧……李顺显然凡是做了最坏准备的打算,胜败的结局他都考虑到了。”四哥说。 “嗯……”我同意四哥的分析,说:“我现在最顾虑的就是这边……刚才方爱国的话里意思很明显,现在是战时状态,他们采取行动无须经我同意,他们现在是直接听命于大本营,直接听命于李顺……皇者保镖还有冬儿,都已经处在他们的严密监视之下,随时他们都会采取极端行动。” 四哥说:“皇者保镖我们不管了,生死是天命,但是冬儿……虽然冬儿处在他们的严密监视之下,但他们也处在我的严密监视之下,我不会让他们伤害到冬儿的…… “这事你先不要出面,避免直接和方爱国他们发生正面冲突,留个后手,我先出来挡一阵子,不到万不得已,你绝对不能出面,有什么情况,我会及时和你沟通的……我不是李顺的人,即使我和方爱国他们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李顺也拿我没办法。” “可是,你的安全。”我说:“我不想让冬儿受到伤害,但也不希望你出什么意外。” “呵呵……”四哥笑起来:“我会注意自身安全的,方爱国他们虽然骁勇,但未必就真的能制服地了我……未必就能越过我这条防线去对冬儿采取行动……这一点你就放心吧…… “根据刚才你说的情况,金三角那边,即使真的政府军要对李顺采取行动,一时半会也不会发起攻击,他们也要赶到之后部署完毕才能进攻,带着重炮,行动不会那么迅速……我估计,起码今天应该战斗不会打响。” “有道理!”我说。 “那就是说,起码今天白天,金三角应该不会打仗,也就是说,起码今天星海方爱国他们也不会行动……以你的身份,千万不要和方爱国他们对峙,不要来硬的,不然万一事情有什么转机,局面会难以收拾……甚至,你可以采取和方爱国他们配合的姿态,这样,他们有什么最新的消息才会及时向你汇报……否则。”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说。 “今天,你要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该干嘛干嘛,不要让外人看出你的异常神情……我这边,会高度注意一切举动的。”四哥又说。 四哥的话让我得到了某种程度的安慰和安稳。 定定神,我先去洗漱,然后自己做早餐。 吃完早饭,我给方爱国打电话。 “爱国,大本营有没有最新的情况?”我说。 “暂时还没有。”方爱国回答。 “嗯……”我顿了下:“给我说下你们的行动计划。” “这……”方爱国似乎有些犹豫。 “怎么?对我信不过?对我还有所保留?”我拉长了声音。 “不是,不是,只是……”方爱国忙说。 “只是什么?” 方爱国没有说话。 “方爱国,我现在命令你立刻向我报告行动计划!”我的声音有几分严厉。 “是——副总司令!”方爱国立刻回答。 “开始报告——” “是——” “说吧。”我的口气缓和下来。 “报告副总司令,我们的行动计划是这样的……一旦大本营那边发来指令,我们打算先解决皇者和保镖这两个人,四个人分为两组,两个人一起,分头解决,这样把握性比较大…… “解决完皇者和保镖后,然后我亲自带建国大军直接去捣毁伍德的总部,攻击他的大本营,同时尽可能搜寻伍德总部的一些文件,特别是相关的电脑主机……同时新华直接去解决冬儿……对付一个女流之辈,他自己就足够了……行动计划已经上报大本营,大本营已经批准。” 显然,方爱国的这个行动计划不仅仅是处置几个人,还带有其他目的,而这目的,似乎是李顺那边的专门指示,而这些,之前方爱国并没有和我说过。 “嗯……”我说:“很好,目标明确,计划很周到具体,很具有可操作性。” “请副总司令做指示!”方爱国说。 “既然大本营已经批准了行动计划,我就不做什么具体的指示了,但我要强调一点,那就是在这次行动中,要尽量做到速战速决,不要拖泥带水,手段要干脆,该解决的人要毫不犹豫当即解决,只要是大本营点了名的人,一个活口不留,坚决贯彻落实好大本营的命令,不能打任何一点折扣,不能留一点情面。” “是——”方爱国回答地很干脆,似乎他心里对我刚才的一番话感到很痛快。 “在这样一个时刻,一定要立场鲜明,要分清大是大非,要顾全大局,要顾全整体利益,要以非凡的智慧和无比的勇敢精神去作战,要在血与火的战斗中实践自己对革命军对掸族解放事业对李总司令的忠诚。”我又说。 “是——坚决听从副总司令的指示。”方爱国说。 “还有,你们必须要注意自身安全,你们都是革命军的宝贵财富,我不允许你们任何一个人出现任何意外!”我又说。 “谢谢副总司令,谢谢易哥……”方爱国的声音有些感动。 “好了,我说完了,有什么情况随时汇报。” “副总司令再见!” 我挂了电话,心里感到一阵异常的悲哀,不知为何,为自己刚才那番话感到有些对不住方爱国他们…… 突然莫名有些鄙视自己的人格,却又感到十分无奈。 在宿舍里坐立不安走来走去,心里十分烦躁不安。 这时,老黎打来了电话。 “小克,起床了吗?”老黎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嗯……”我说。 “今天忙不忙?”老黎说。 “不忙,周末呢。”我说。 “一起出来喝茶好不好?”老黎说。 “好。”我说。 “待会儿老地方见!”老黎挂了电话。 半小时后,我和老黎坐在茶馆的单间里,老黎慢悠悠地品茶,我坐在那里看着他。 “老是看我干吗,怎么不喝茶?”老黎翻了下眼皮。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没品出这茶的味道。 “看你似乎心神不宁……有心事?”老黎又翻了下眼皮。 “是吗?你看我心神不宁吗?”我说。 “不是吗?”老黎放下茶杯,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勉强笑了下,没说话。 “今天天气真好,艳阳高照。”老黎看着窗外明媚的天空。 “嗯,是的。”我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不知道那边的天气咋样啊……”老黎说。 “哪边?”我看着老黎。 老黎看着我:“李顺那边啊,金三角啊……那里可是常年闷热湿热的,难得有个好天气的。” “哦……” “李顺最近还好吗?”老黎又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 “还好吧。”我说。 “加了个‘吧’……呵呵……似乎你也不是很确定啊……”老黎笑起来。 “那边可能要出大事,马上要出大事,很大的事!”我突然说。 正文 1132.装嫩 第1578章装嫩 “哦……”老黎漫不经心地看了我一眼:“出大事……还是马上……很大的事情吗?” “是的……很大的事情,不单是那边,包括仰光……包括星海,可能都会出大事,很大的事。”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紧张。 “哦……”老黎又哦了一声:“到处都要出大事啊,这世界上每天都在出事,很多事,对一些人来说都是大事……这似乎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多见不怪啊……” 说完,老黎又悠闲地喝起茶来,又看着外面的天空,自言自语地说:“哎——今天天气真好,秋天的螃蟹很肥的,这样的好天气,我们真不该坐在这里喝茶,该去钓螃蟹才是啊。” 我带着意外的眼神看着老黎,似乎,老黎对我说的话并不感兴趣,似乎,甚至,他都没有问我到底要出什么样的大事。 我本来想只要老黎继续问下去,我就告诉他事情的全部,可是,他根本没有任何问的意思。 他不问,我也不想说了,说了让他担惊受怕也没什么好处。 “要不,我们去钓螃蟹?”我说。 “既然我们已经坐在这里喝茶了,还是不去了吧,改天吧。”老黎呵呵笑起来:“难得我儿有孝顺,难得我儿有空闲要陪我去钓螃蟹啊……” 我咧了咧嘴。 “既然今天你难得有空闲,那今天上午就好好陪我吧……哪儿都不要去了,就在这喝茶。”老黎说。 我心里不停叫苦,却也只能点头:“好。” “最近的工作和生活都还好吗?”老黎说。 “好……还行。”我说。 “怎么个还行法呢?”老黎说。 “就是没什么问题啊,就是还不错啊……”我说。 “那就是工作上很顺利,生活上也很愉快了?”老黎说。 “是的。”我说:“凑合吧。” “凑合?怎么能凑合呢?凑合可不是一种生活。”老黎又呵呵笑起来。 我无声笑了下。 “小克,我看你还是心神不宁啊……”老黎说。 “没有啊……”我说。 “我看有。”老黎说。 “既然你这个老顽固非要坚持自己的看法,我不争辩!”我说。 “嘿嘿……”老黎笑起来,接着说:“小克,你觉得我顽固吗?” 我说:“有点。” 老黎说:“人只有老了才会越来越顽固,你的意思是我老了?” 我说:“你觉得自己很年轻吗?” 老黎说:“起码我觉得自己没有真的很老,起码我觉得自己的心是年轻的。” 我说:“那你就继续装嫩吧。” 老黎说:“怎么说话呢,和你爹能这么说话吗?我哪里装嫩了?” 我忍不住笑起来:“你说呢?” 老黎说,”我说个屁,我哪里都没有装嫩。” 我看着老黎,沉默了片刻,说:“老黎——你非常想让我叫你爹吗?” 老黎点点头:“是的,非常非常想,做梦都想。” 我说:“那你就继续做梦吧。” 老黎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说:“混账小子,拿你爹我开涮呢……快,叫声爹——” “老黎——”我说。 “叫爹!” “老黎。” 老黎叹了口气:“唉……你个臭小子……比你爹我还固执……我给你说,叫我爹你吃不了亏的。” 我说:“我本来就不想占你什么便宜。” 老黎突然笑了:“那我要是非想让你占呢?” “那我也不占!”我说。 “嘿嘿……”老黎笑起来:“小子,恐怕到时候由不得你哦……”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说。 “没什么意思。”老黎诡异地笑了下。 我有些发懵,看着老黎:“我给你说,老黎,我和你交往,真的没有想占你便宜的任何想法,不然,那会亵渎了我们的忘年交友谊。” “我当然明白这一点,不然,我也不会和你玩了,不然,我也不会主动想让你占我便宜喽。”老黎笑眯眯地说。 我摇摇头:“你这话的意思,我似乎有些不明白。” “早晚你会明白爹的意思。”老黎哈哈笑起来。 和老黎谈笑了一会儿,老黎说:“小克,我看你现在的心态似乎不稳啊……” 我说:“我年轻,心态不稳是正常的,要是我有你这么稳当的心态,那我就真的老了。” 老黎摇摇头:“心态稳不稳,和年龄没有必然的联系。” 我说:“那你说,如何才能锻炼沉稳的心态呢?” 老黎说:“最起码一点,你要做到处事不惊。” “什么样才是处事不惊呢?”我说。 “先跟你说,没有人可能真正处事不惊,谁遇到事心里都会跳啊跳啊的,当然,白痴比较厉害……我们需要做到的处事不惊,是要尽可能的把心里那种激动或慌张或者紧张压制在脑子里思考,从而使其不表现在外部表情或动作上,最好是做到若无其事的样子。所谓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就是这个样子……当然,有些人虽然面不改色,其实心里边指不定紧张成啥样子了。”老黎说。 “你是在说我吗?”我说。 “我说是你了吗?”老黎反问我。 我呵呵笑起来:“你看我现在心里紧张吗?” 老黎说:“这要问你自己啊……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句话:只有经历过严酷的实践,才会造就一个强大的心灵。” 我不由点点头:“你说的很对。” “所以,小克,不管遇到天大的事,首先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思考……任何时候都不要让自己冲动,冲动是魔鬼啊……”老黎笑呵呵地说。 我又点点头:”嗯……” “还有,对于周边发生的自己无能为力去改变的事情,不要强迫自己,不要为难自己,要摆正自己的心态,要对自己有一个客观的正确的认识。”老黎又说。 我看着老黎,他这番话似乎是有所指的,但似乎又很模糊。 他似乎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但却又不点破。 我不由沉思起来,琢磨着老黎的话…… 喝完茶,我们下楼,准备分手。 星海秋日正午的阳光,很明媚。 老黎的车停在路边,车旁站着两个面无表情的黑色西装平头小伙子。 老黎走到车边,小伙子忙打开车门。 老黎却并没有进去,而是拿了一个东西接着走到我身边,那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包扎很严实的盒子。 老黎把盒子交给我:“小克,给你的。” “这是什么?”我说。 “不知道,是小雨从美国寄来的,让我特意转交给你的。”老黎不动声色地说。 “什么?夏雨寄来的,给我的?”我一愣,看着老黎。久违的夏雨终于有消息了,而且还给我寄来了东西。 “是的。”老黎点点头,把东西给我,然后就上车走了。 看着老黎离去,我站在那里继续发愣,掂了掂手里的盒子,不重,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带着满腹疑问,还有几分莫名的好奇和不知为何的些许的激动,我走到附近的一个小广场,坐在广场边的一个连椅上,在秋日正午的阳光下,慢慢打开纸盒…… 剥开几层包装纸,打开最后一层红色的绸缎,一组彩色的泥娃娃出现在我眼前。 三个连在一起的泥娃娃,两大一小,两边的是的大,中间的是小的。左边那个是男的,右边那个是女的,男的神情忧郁,面貌英俊,眉宇间有点象我,女的活泼美丽,微笑动人,像貌有点夏雨的味道,中间那个是带红色肚兜的胖小子,咧开嘴巴笑着,下面还露着小**…… 三个泥娃娃神态各异,但表情都很生动,做的很精致。 我仔细端详着三个泥娃娃,夏雨远隔重洋从美国寄来的泥娃娃。 心里有一阵温暖温馨的感觉,不知万里之遥的夏雨现在过得还好吗?她竟然还在想着我…… 盒子里还有叠得很公正的信纸,我取出,打开。 夏雨的笔迹。 我将泥娃娃放好,开始阅读夏雨的信。 “二爷:2奶给你写信了。来到美国这么多日子,一直很想你,非常想你,无比想你。不想通过其他方式和你联系,觉得还是写信好。 “N年没有亲自动手写过信了,N年来,你是第一个被我写信的人,荣幸不,嘻嘻……这可是我写给最心爱人的一封信,希望你能看完,希望你能好好保存哦…… “我知道二爷一定很挂念你的小雨雨,想知道我在美国过得好不好,报告二爷,2奶在美国一切都很好,除了想你想得牵肠挂肚常常半夜无眠,其他都很好。 “这些日子,除了陪姑姑,我还到附近的一家中国人开的艺术品制作作坊去学习做泥娃娃,看到我做的三个泥娃娃了吗,这是我亲手做的哦……看懂这三个泥娃娃了吗,男的是你,女的是我,中间那个,嘻嘻……是我们未来的小克克,看看,小克克长得是不是像你小时候那样可爱呢?” 看到这里,我不由哑然失笑,夏雨太能搞了,凭空造出一个小克克,想象力太丰富了,我和她已经天各一方远隔重洋,哪里能会有什么小克克呢,我就是造人的本事再大,柱子哥也跨越不了太平洋啊,哪里会那么长呢? 正文 1133.感天动地 第1579章感天动地2奶情 我继续往下看。 “二爷,唱首童谣给你听:我是一个泥娃娃,泥娃娃,我在那里不会说话,路上行人对我微笑,我心里乐开了花,我是一个泥娃娃,泥娃娃,不管再大风雨,我就在那里看着他,我是一个泥娃娃,泥娃娃,我只想忙碌的你们停下脚步,歇一下,我不会说话,但我可以听着话,我是一个泥娃娃,泥娃娃,我只是孤单单,想有个人陪着而已,我只是不动不言不语的泥娃娃…… “唱完了,好听不?可惜你听不到我的声音呢,只能看到……唉…… “二爷,你最近还好吗?大奶也还好吗?前大奶呢?还是那样一如既往执着地纠缠着你吗?哎——离开了你们,我在这里常常觉得好孤单好失落,我除了想你,还会常常想起秋姐小雪云朵……还会常常想起大奶前大奶…… “我知道秋姐小雪云朵一定会经常想起我的,她们一定会的,我也知道大奶前大奶一定也会想起我的,但她们也一定会因为我的离去而感到释放轻松,只是,她们或许不会彻底放松啊,毕竟,虽然我这个最强有力的对手离开了,但她们之间还是存在着激烈的竞争的…… “其实,她们哪里会想到,我虽然远离了,但我还是一个最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哦……只是我不像她们那么固执地非要看重什么一个名分而已,非要独占而已……我这个人实在是不贪心的,是不是啊,嘻嘻…… “当然,我知道,最想我的一定是你,就如最想你的是我一样。我这样说是不是很自恋?是的,我知道自己很自恋的,但我必须要自恋,不然,我会失去精神支柱,我会崩溃,我必须要强迫自己去自恋,只有在这种自恋里,我才能找到安慰和宽慰。 “唉……我是个很可怜的人,是不是啊?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好可怜呢,好端端的2奶二爷被我那老黎爹爹棒打鸳鸯…… “其实早就该给你写信的,可是,我一直没有动笔,知道昨天做完了泥娃娃,我独自在房间里呆了半天,看着三个泥娃娃发呆,我突然哭了,哭得很伤心…… “其实我早就给给你写信的,可是,我一直很矛盾,不知是否该给你写信,提起笔又放下。 “此时,我正在喝酒,边给你写信边喝酒,虽然我酒量不大。此时,我似乎感觉自己醉了,是因为你。借酒消愁,愁更愁。二爷,我无法忘掉你,我放不下你,我不能没有你。没有你的世界是多么可怕,没有你我会一无所有了…… “知道吗?此时,2奶我在哭,这是最软弱无能的表现了不是吗?你会笑话我吗?笑话我爱你吗?二爷,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累吗?现在是深秋的天气,傻傻的我在这样的一个晚上满脑子都是你,我想我该睡了,可是你的声音回荡在我的耳朵里,欲罢不能。” 我不由叹了口气,点燃一支烟,继续往下看。 “二爷,小克克,哥哥……此时,我的心里突然就很矛盾,我好怕,因为我没有写过情书,也不知道怎么样让你可以体会现在这个真真正正的我,对于你,我怎么总是感觉还没有拥有就失去了呢?我现在的感觉是无助和彷徨,有太多的话想和你说,我是那么用心地刻意隐藏,我是真的真的想在你的心里有一个特别的位置…… “许多时候我盼望时间静止,静止在有你有我的那一瞬间,不会让你因为任何原因离开我,去别的地方找寻新的故事,毕竟这不是神话,时钟滴答的响声明白的提醒着我。其实我一直在单纯的渴望你会说喜欢我爱我,我想要你心中的那真正的东西……我想我值得! “二爷我又哭了,或许你又会再笑话我,其实,我的心你或许永远也不会明白,我遵守诺言,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便会使之成功。我对你所说过的一切都是真心话。我所追求的是真爱,天长地久而不是三分种的热血,这是一种永恒,是每个有良知人的意志。 “是的,我是很清楚的明白着,在第一次见到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了,你是我一生找寻的那一个男人,我很清楚知道,也明白地告诉着自己,我要追随你直到我生命终止的那一刻。虽然我这样告诉自己,可是,此刻我,我却离你是那么遥远,这是多么矛盾的事情…… “我是这样这样深深地爱着你,让你逃不开这一重重的思念,在泪光中,我哽咽著说着深情的感觉,却也是懊恼的埋怨着自己不设防的爱,让你被淹没着想逃,一次又一次的想逃,给你自由吧!我这样对你承诺着。用心中滴下的鲜血当做誓言,直到我学会爱你的方法为止,我终于知道什么是爱你的方法了,而我却是这样的无悔的接受着。只要你快乐,只要你幸福就够了。 “二爷,我深深地恳求你,不要把我逐出你的爱门之外,我一分一秒也不能缺少你的爱。只有得到你的爱,我的生命才有光彩。想你的心情实在没办法用一句话代替,虽然我知道相思的痛苦,但是我愿意去承受这美妙的痛苦。是的,你有很多选择的机会,你周围不乏各种优秀的女人,但是我相信自己!因为再也没有人会比我更爱你了! “小克克,不要问我爱你有多深,小雨真的说不出来,只知道你已成为我生活中的一种习惯,不可或缺的习惯,每天每天,可以不吃饭、不睡觉,却无法不想你,真的,我讨厌自己所谓的专一,一直的一直,我对自己说,得不到真正的找寻他的影子可以吗?可是好象我又错了,其实我的爱就是因你而生,又怎么会找到可以代替的人呢? “或许周围的看客会说,我们不会有结果,我们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其实我又何尝不知道,你只是一个遥远而难圆的梦。可是我却无法说服自己。我很傻,我周围的朋友们也这么说,世界上的男人很多,会有一个像你那样好的。可是我却无意去发现寻找。我说无论是谁,他终究不是你!不是我的二爷…… “我知道,要是我再不给你写信的话,或许以后更不会写了,那样的话,我想我会后悔一辈子的。于是,我拿起了笔,当然,我知道,你有权力不爱我,但是你却没有权力阻止我爱你,不管你会不会真正爱上我,我都会尽最大的努力去争取的。我的世界因你而精彩!我是会让你幸福的女人,我觉得你不会放弃一个真正爱你的人…… “想起有人说过,有种疼,你不懂,我可以用微笑掩盖,用冷漠包装。这种疼,你不懂,因为我们殊途末路,你放纵在你的世界,我固守在我的心里。有些人可以陪你走很远,但那只是表面的交集,心灵从未有过碰撞。错过的人与事,不必频频回首;结痂的疤痕,无须反复触摸。很多东西,就是一种游戏,没有必要当真。” 看到这里,我又叹了口气,将烟头熄灭,继续往下看。 “二爷,不说这些沉重的话了,真的心累啊,我心累,也会让你心累……其实我知道,人生的路很漫长,无论怎么选择,我们都要走向成熟的,都是朝着终点走去的。我明白要学会不断地否定自己,世界是对的,错的是我们,慢慢地剔除年少的偏执轻狂;要学会体察他人,修炼包容大度的胸襟,其实对与错没有绝对,就看你心灵的境界有多宽广;要学会简单,你对世界简单了,世界也就不会太复杂。 “嘻嘻,我想我又开始开心了,因为我在些这封信的时候一直在看着这三个泥娃娃,好可爱的泥娃娃,2奶的手艺不错吧,真的挺好的,知道不,我做了两套泥娃娃,一套给你,一套留给我自己…… “不用担心我会失眠,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会把泥娃娃放在我的枕边,让你和小克克陪我一起入眠,这样我就会睡得很好了……你也要好好爱护好我们的泥娃娃哦……要经常看看我,看看小克克哦……虽然我们现在木有小克克,但是我想以后一定会有的…… “二爷,我想我要睡了,睡觉前,我再唱一首泥娃娃的歌给你听,这也是唱给我听的,也是唱给我们的小克克听的: 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 也有那眉毛也有那眼睛,眼睛也会眨。 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 也有那鼻子,也有那嘴巴,嘴巴会说话。 他是一个真娃娃,不是个假娃娃; 他有亲爱的妈妈,也有傻乎乎的爸爸。 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 二爷做他爸爸2奶做他妈妈,永远爱着他……” 看完夏雨的信,我仰脸看着天空,阳光有些刺眼,我忍不住擦揉了揉眼睛…… 远处,传来一首老歌:为什么道别离,又说什么在一起,如今虽然没有你,我还是我自己…… 收好夏雨的信,和泥娃娃一起放在盒子里,然后我站起来,带着孤独而寂寞而惆怅而失落而无奈的心,打算离去。 转过身,却看到老黎正站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正安静地看着我,目光很温和。 我走过去,看着老黎:“你……不是走了吗?” “走了难道就不能回来吗?”老黎说。 我深呼吸一口气,点了点头:“能。” “你……似乎心情不大好。”老黎说。 我默默的看了老黎片刻,说:“我要走了。” 老黎点点头。 我转身慢慢离去,走了很远,回过头,看到老黎还站在那里看着我…… 我咬咬牙,快步离去。 仿佛觉得,刚才的一切只是一个插曲。我现在要考虑的问题很多,当务之急还是金三角。 穿过几条马路,不知不觉到了星海市政府门前的人民广场。 一条马路将广场和星海市政府大楼隔开,一边是美丽大气绿草如茵的现代化广场,一边是朴素大方带着浓郁历史风味的市政府大楼。虽然星海经济很发达,却一直没有盖豪华办公楼,一直就在这座有着几十年的陈旧老楼里办公。 广场里的音乐喷泉正在喷放,巨大的水柱随着音乐的节奏此起彼伏,变换着不同的姿态,引起周围观众的阵阵赞叹。 在观看音乐喷泉的人群里,我无意中看到了秋桐和小雪,秋桐拉着小雪的手,两人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喷泉,小雪不时发出啊啊的兴奋欢叫。 我没有过去打扰她们,驻足在她们身后不远的地方,看着美丽的水柱在天空中摇摆起伏……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方爱国打来的。 “报告副总司令,大本营传来最新消息。”方爱国说。 “说——”我短促地回答。 第1580章火药味越来越浓 “缅军那个营的部队正在携带重炮继续往革命军驻地方向前进,其线头部队已经接近距离革命军驻地最近的政府军军营。”方爱国说。 “哦……看来他们是要先打算会合?”我说。 “大本营分析有这个可能,那军营里本来就驻扎着一个营的政府军,现在一会合,就是两个营了。”方爱国说。 “大本营那边什么情况?”我说。 “大本营已经做好了全面迎战的准备,总司令把兵力分为两部分,大部分在面对政府军方向的阵地待命,设置了三道防线,其余的部队分成几个分队,警戒驻地周围的其他武装力量,防止他们趁火打劫,特战分队已经悄悄迂回到了政府军军营附近的森林里埋伏起来,准备一旦战事爆发就采取斩首行动,先打掉他们的指挥部…… “总司令发布了命令,我们先不打第一枪,先采取守势,一旦政府军主动进攻,则毫不客气立即还击,痛击来犯者,所有待命的人员要从各自的岗位立即向不同目标发起攻击,到时候,金三角、仰光、星海都要打响。”方爱国说。 我的心里又有些紧张,一时没有说话。 “同时,大本营也做了最坏的打算。”方爱国又说。 “怎么打算的?”我的声音有些嘶哑。 “参谋部设想了三种可能,做了三种预案,一种是我们击退来犯之敌,在金三角继续站稳脚跟,如果是这样,总司令打算端掉那个政府军的军营,将敌人赶地出金三角,趁机扩大我们的地盘; “一种是我们和敌人进入胶着状态,胜负难分,这样的话我们就做持久战的打算,由阵地战转入丛林战,熬死不善于丛林战的政府军,然后打到一定状态再谈判; “最后一种是我们被政府军击败,大本营不保,这样的话我们就撤出现在的地盘,越过湄公河进入老挝的金三角地带,进行游击战,在那里重整旗鼓伺机反攻。” “哦……”我不由听得有些心惊肉跳。 “从最坏的局面出发打算,大本营已经安排后勤部队开始将一些重要的物资设备往湄公河那边转移,准备转移到老挝那边去,革命军军官的家属也一起随同过河。”方爱国又说。 动静真不小。 “还有吗?”我说。 “还有一个重要情况。”方爱国说:“据侦查分队报告,刚刚有一个政府军的机械化加强连开出了仰光城,目标也是指向金三角方向。” “啊……”我不由失声叫了出来。 机械化部队行动快,很快就能到达金三角。 “还有更重要的情况。”方爱国说。 “说——” “据我们的侦查人员报告,在这支刚刚开出的部队里,极有可能伍德也在其中,在其中的一辆装甲车上。”方爱国说。 “伍德?他也跟着来了?”我心里更加惊异。难道伍德是来督战的?还是想亲自来抓捕李顺? “是的,不过,只是有可能,现在还没有得到最后的证实……情报人员正在严密监视着日本驻缅甸大使馆,正在通过一些渠道进一步核实。”方爱国说。 “大本营对此是怎么应对的?那日本大使馆还炸不炸?”我说。 “总司令发狠了,说只要战事一开,不管伍德在不在日本大使馆,都要继续实施原来的袭击计划,不改了!同时特战分队又抽出一支精干力量,准备专门袭击这支机械化部队,重点目标是伍德……只要枪声一响,就立刻行动。”方爱国又说。 大兵压境,大战的火药味越来越浓了,甚至我在万里之遥的星海都嗅到了。 “根据缅军以往作战的特点以及当前的局势,秦参谋长判断他们如果要进攻的话,时间极有可能会选在夜间,极有可能就是今晚午夜时分,现在是月圆时分,那边的天气很晴朗。”方爱国说。 “哦……” “也就是说,我们也要有今晚行动的准备。” “嗯,好,我知道了!密切注意局势的发展,有情况随时汇报!” “是——” 我挂了电话。 然后,我立刻和四哥联系,将最新的情况向他做了通报,四哥和我在电话上又分析了半天,最后告诫我一定要继续保持目前的冷静状态,不要有任何异常的举动,更不要在方爱国面前流露出任何和李顺的命令相违背的意思,他一定会确保冬儿安全的。 刚和四哥通完电话,突然身后传来小雪的叫声:“易叔叔。” 我回过头,小雪和秋桐正站在我身后,小雪正冲我嘻嘻笑,秋桐也笑着看我。 “呵呵,你们在这里玩呢。”我说:“我正好也经过这里。” “嗯……”秋桐点点头。 小雪看着我手里的盒子:“咦——易叔叔,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呀?” 我说:“没什么,一个小玩意儿。” “我要看——”小雪说。 我有些犹豫,但却也只能满足小雪的好奇心,于是将盒子打开,拿出泥娃娃。 “哇哦……真好看的泥娃娃,妈妈,你看,好漂亮的泥娃娃哦……三个小人儿呢。”小雪一把抢过去,高兴地举起来给秋桐看。 秋桐笑着看了看:“真的好漂亮啊……两个大人,一个小孩……咦,怎么看这两个大人有些面熟呢。” 我的心里有些紧张,一时说不出话来。 小雪在那里嘟哝着:“呀——妈妈,你看,这男的像是易叔叔,这女的呢,好像是夏雨阿姨啊……” 听小雪这么一说,我心里更紧张了。 秋桐笑起来:“呵呵……真的还有点像呢……你从哪里弄来的这泥娃娃啊?” 我挠了挠头皮:“老黎今天给我的,这是夏雨从美国寄来的,说是她自己做的。” “哦……”秋桐眼皮一跳,看着我,不做声了。 我的神情有些尴尬。 秋桐接着笑着说:“夏雨的手真巧啊……呵呵……做的好精致……她在美国过得还好吧?” “嗯,好,很好。”我说。 “我还真的很想她了……不知何时才能见到她呢?”秋桐又说。 “或许……以后会见到的。”我说。 这时,小雪玩够了泥娃娃,还给了我,我忙往盒子里放,夏雨给我写的信这时露了出来。 秋桐显然看到了那信纸,抿了抿嘴唇,没有做声。 我突然感觉自己很狼狈,收拾好盒子,对秋桐说:“呵呵,你们继续玩吧,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秋桐微笑着点了点头,小雪冲我挥手:“易叔叔再见。” 我逃也似的离开了人民广场,打车回到了我的小窝。 晚上8点多的时候,我正在宿舍里紧张地坐立不安地来回走动,突然有人急促地敲门。 我大步过去打开门,门口站着表情紧张稍微有些气喘的方爱国。 显然,他是跑过来的,没有坐电梯,从楼梯跑上来的。 方爱国很有数,知道电梯里有监控,来我这里是不坐电梯的。 我忙将方爱国让进来,关好门。 我知道,他亲自跑来,一定有更加重要的消息。 “快说——”我迸出两个字,紧紧盯住方爱国的眼睛。 “易哥……伍德……伍德他……”方爱国结结巴巴地说。 “伍德怎么了?他怎么了?”我一把抓住方爱国的肩膀,使劲摇晃了下,心跳到了嗓子眼。 “伍德……他进入了金三角,进入了革命军大本营!”方爱国说。 我的心咯噔一下,猛地一顿,有些惊疑地看着方爱国:“什么意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此时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那边已经突然开战,而且大本营已经失陷,伍德以胜利者的姿态踏上了大本营地面。 这个念头让我心里涌出一阵恐惧,但又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不管怎么说,李顺是布置了三道防线的,革命军的队伍也不是豆腐渣,怎么会溃败地如此之快呢? 我盯住方爱国的眼睛:“开战了?失败了?” 方爱国摇摇头:“没有开战,也没有失败。”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说。 “伍德……单枪匹马独自进入了大本营。”方爱国说。 我再次睁大了眼睛,看着方爱国:“你说的是真的?” “大本营刚传过来的消息……我反复看了好几遍。”方爱国说着从身上摸出电文递给我。 我一把拿过电文,然后对方爱国说:“坐——自己倒水喝。” 我和方爱国坐下,我看是看电文。 果然,电文第一句就是:伍德单枪匹马进入大本营。 第二句话是:总司令亲自出来迎接伍德。 这两句话让我感到很奇怪,屏住呼吸开始往下看。 根据大本营来的电文,事情似乎是这样的: 缅军的一个营携带重炮到达革命军营地附近的缅军军营之后,仰光开出的那个机械化加强连也赶到了缅军军营。革命军早已严阵以待,全方位做好了迎战的准备,李顺将前线指挥部设置在第二道防线,他坐镇指挥部,老秦亲自到第一道防线指挥。 根据敌人大兵压境新增机械化加强连和缅军动作反应迟缓的新情况和特点,老秦和李顺决定修改原来的作战计划,主动向敌人发起闪电进攻,以逸待劳,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具体部署是老秦带人从正面进攻,特战分队从侧面偷袭,开展斩首行动,端掉敌人的指挥部。同时,最新情况表明,伍德跟随那个加强连一同到了这里,特战分队又派出一支精干小分队,专门搜寻伍德,根据李顺的指示,要求抓活的。 于是,原来的防守阵型悄悄快速进行了改变,队伍由防守布阵改为进攻布阵,重机枪榴弹炮掷弹筒小钢炮都悄悄运到了前沿,第二第三到防线的人员无声运动到了第一线,呈弧形分布,借助高山密林和夜色的掩护,悄悄向缅军军营无声运动,在距离缅军军营不到1000米的深山密林里分三个方向潜伏下来,只能李顺一声令下,就将饿虎扑食一般冲下山来,从前左右三个方向闪击缅军,而同时,特战分队将从敌人后方突袭进去进行斩首作战。 在进行这些布置的同时,仰光的作战分队也做好了袭击日本大使馆的准备,重型卡车上装满了炸药,一辆大型推土机也准备好了,计划先用推土机从使馆后面推倒墙壁,然后满载炸药的卡车冲进去,然后埋伏在附近制高点的火箭弹同时发射……当然,使馆前门此时会有佯攻,用来吸引使馆守卫人员的注意力…… 一切布置就绪,只待指挥部发起总攻命令。 正文 1134.单枪匹马 第1581章单枪匹马 李顺把总攻的时间定在晚上11点11分,说这是光棍时间,双十一,这个时间发起攻击一定会很吉利。不知他这个吉利的说法从何而来,反正我知道每年一到11月11日淘宝就搞购物节。 布置完毕后,大本营或许将新的作战计划通报了各驻外机构,让他们也随之修改行动的时间,11点11分的时候,不用等大本营再专门发通知即可自行开始各自的作战任务。方爱国他们接到命令,随即进行了安排,准备在今晚11点11分开始行动,开始实施星海作战任务。 但就在刚才之前,情况突然发生了很大变化,方爱国他们接到大本营电文,命令暂停一切行动计划,等候大本营新的通知。随之大本营来了更详细的电文,告知了最新的有些情况。 原来就在革命军进攻部队一切就绪只待进攻命令的时候,毫无觉察的缅军军营突然又有了新动作,出现了部队大规模移动的迹象,侦查人员报告,原来驻扎在这里的缅军一个营突然开拔,往金三角相反的方向出发离开了。 针对这突然的变化,李顺和老秦进行了紧急磋商,命令侦查人员进一步探听。 侦查人员抓到了两个舌头,带回指挥部进行审问,舌头供出的情况竟然和原来指挥部的预测大相径庭,他们说缅军根本就没有进攻革命军的作战计划,这次开过来的携带重炮的加强营,是来这里换防的,接替现在驻扎的部队。 这个营到达后,原来驻扎的部队就离开了,而那个仰光开过来的加强连,是专门护送伍德来这里的,伍德跟随那个加强连一同到了营地。 得知这些新情况之后,老秦又派出人员进一步核实,似乎果真是这样,原来的驻扎部队已经离开了营地,新来的部队正在正常驻扎,没有丝毫准备作战的迹象,而那个加强连,正在营地大吃大喝。 李顺和老秦针对新情况商议了半天,无法判断目前局势的真实动向,舌头的话可信度不知能有几分,但缅军的一个营开拔离开却是真实的。 他们最后决定,如果政府军无意招惹革命军,那革命军就决不能主动进攻他们,在不能确定政府军真实意图的情况下,决定撤销主动进攻计划,还是将部队撤回到原来的防线,还是采取原来的防守计划。 于是,计划又再次修改,潜伏部队又悄悄后撤,回到原来的防守阵地,严密监视着缅军的动向。特战分队扔潜伏在原地,随时待命。 部队刚刚撤回不久,李顺和老秦正在指挥部分析敌情,突然有人报告,部队防线前沿来了一个人,自称叫伍德,要面见总司令。 听闻此事,李顺和老秦都大感意外,伍德竟然一个人单枪匹马亲自到了防线前沿,而且指名要见李顺。据汇报人描述的那人模样,果真是伍德。 简单思考之后,李顺决定亲自到前沿去迎接伍德。于是,李顺直接从指挥部出来,到了前沿阵地,果真看到了伍德,他果真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反应很快的李顺立刻命令部队列队迎接伍德,向伍德行持枪礼,既然伍德敢单枪匹马来这里,自己也不能失礼了,何况,伍德怎么说也是李顺的教父,他对李顺心里的影响不是一下子能抹去的。 于是,伍德受到了李顺简单而隆重的欢迎,李顺仍旧恭敬地称他为将军。接着,在卫兵的护送下,李顺和伍德一起直奔大本营的总司令部…… 李顺和伍德去了司令部之后,老秦命令部队继续在原地防守,继续保持高度警惕。 到达司令部,伍德首先向李顺表示了亲切的慰问,为他不久之前在清迈遭受的那次未遂暗杀事件,信誓旦旦地表示他一定会努力想办法帮助泰国警方找到实施暗杀事件的真实元凶,一定要为李顺报仇。李顺当即做涕零状向伍德表示了真诚的谢意。 然后,伍德告诉了李顺此次他来缅甸的目的,首先是专门为了李顺来的,来看望李顺慰问李顺的,说他听闻那次李顺被暗杀未遂的消息后,震惊心痛不已,关切不已,夜不成寐,执意要亲自来看望他。于是这次专门取道仰光来金三角探望。 其次,他这次来是顺便为了阿来之事,说阿来受他的派遣来缅甸联系玉石生意,不曾想刚过边境关卡就被缅甸警方抓获,因为阿来在泰国有过不少人命,受到国际刑警的追捕,缅甸警方抓获阿来之后准备将他移交给泰国警方,他于是先去了仰光,通过日本大使馆的人出面斡旋,打通了缅甸军政府大员的关系,花了不少钱,保住了阿来, 阿来不再被移交给泰国警方,已经悄悄回到了大陆。阿来走了之后,伍德决定来金三角看望李顺,受了伍德不少财礼的缅甸军政府大员为了表示热情,专门派出一个加强连护送他到了附近的缅军营地,适逢缅军换防,到达营地之后,伍德谢绝了他们的继续护送,执意要自己单独来这里面见李顺…… 伍德说的十分合情合理,李顺听得似乎十分相信,再次向伍德表示感谢,同时热烈欢迎伍德来这里做客视察。然后在伍德要求下,李顺还亲自陪同伍德在大本营转悠了半天,一起吃过饭之后,伍德随即提出告辞,说还要当夜赶回仰光处理其他要事。于是,李顺亲自护送伍德回到了缅军营地前,伍德随即就在加强连的护送下连夜开拔往仰光而去…… 伍德离去之后,李顺和老秦经过商量,对收集的情报进行了再次慎密分析,确定此次作战计划取消,决定将部队撤回到原来的驻防地,撤除一级战备状态,改为二级战备,各驻外机构的作战计划也随之暂时取消,一切暂时恢复到原来的状态…… 似乎,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似乎,这一切只是一场虚惊。 关于这次计划作战行动的整个过程以及伍德飘忽不定的诡异行动,老秦单独给我发来了电文,做了如下分析: 第一,虽然政府军没有真的向革命军进行进攻,但不能认为他们本来就没有这个计划,完全有可能是伍德出钱同时通过日本人进行撺掇,让缅甸军政府出动兵力一举剿灭革命军以及李顺,伍德想借助李顺被暗杀未遂惊魂未定的时候发起进攻,这附和军事常理和规则。 同时,革命军在金三角越做越大,虽然革命军和缅军保持着表面上的和谐关系,但革命军已经成为缅甸军政府的一块心病,他们必除之而后快,但因为政府财力捉襟见肘,有心无力,现在有伍德出钱资助,自然是何乐不为的好事。在除掉革命军以及李顺这一点上,伍德和缅甸军政府是有着共同的利益的,是不谋而合的。 同时,因为李顺前段时间将缴获的大宗毒品全部输入到了日本,自然也引起了日本人的不安和愤怒,他们自然也想借助缅甸军政府的力量铲除革命军和李顺。于是这三股势力就拧成了一股针对革命军的力量。至于缅军的换防,是值得推敲的,接替来换防的部队为什么要携带重炮?换防不是作战,为什么要在夜间?护送伍德来金三角,犯得上用一个机械化加强连?这些都是可疑之处,都说明缅军的行动带有一定的目的。 至于缅军为何突然改变了行动计划突然真的搞起了换防,至于那个加强连为什么真的成了护送伍德的队伍,老秦分析说估计可能有两个原因: 一个是缅军的行动被革命军提早觉察,革命军严阵以待做好了一切迎战准备,凭借革命军的实力,缅军没有足够的把握将革命军一举剿灭,甚至革命军准备主动进攻缅军的消息他们也有所觉察,感觉此次行动取胜的先机已经丧失,与其冒险,不如取消。 另一个原因,那就是老秦早已有意无意通过一些渠道放出风去,一旦革命军遭到进攻,不单驻仰光的日本大使馆会遭受进攻,甚至日本驻东南亚各国的大使馆都会遭受恐怖袭击,甚至日本人在东南亚各国的侨民都会遭受绑架和暗杀。 日本人的情报机关一定会得知了这些消息,日本政府一定会为此感到极大不安,这样做的代价太大,他们承受不起,于是他们会通过一些渠道给缅甸军政府施加外交上的压力,军政府权衡利弊,自然不想因小失大,于是紧急取消了这次行动。 这一点恐怕是主要的。当然,也不排除伍德会担心自己在星海的大本营遭受突袭,担心自己的一些机密被外泄…… 换句话说,正是因为革命军早有防范,以及在此期间采取的一些真真假假的行动措施,军事防备得力,情报准确,心理战有效,才会将此次大规模的武力冲突化解。 第二,关于伍德这段时间的诡异行动,老秦认为,伍德说阿来到缅甸是联系玉石生意显然是扯淡,伍德采取的这些看似互相矛盾忽而公开忽而神秘的行为,其实就是想迷惑李顺,让李顺摸不到他的真实意图,一方面他或许是想借此耍弄李顺,虚张声势,制造紧张气氛,但这种可能性不是很大。 另一方面他是打着探望李顺释放阿来的名义来仰光来金三角,来到革命军营地,亲自面见李顺,试探李顺到底有没有死,或者是受了重伤。如果李顺死了,他就可以放开手脚干,如果李顺没有死,那他正好借此慰问一番,在道义上占上风,同时也是对李顺来一点恐吓和警告,让李顺知道他的能量,知道他是有足够的能力在金三角地区调动一定的武装力量的,知道他和缅甸军政府的关系是不一般的,一个加强连护送他就是个验证。 再次,即使这次军事行动暂时放弃,他也想亲自来看看李顺的实力,看看李顺到底有多少家底,摸摸李顺的虚实。 第1582章扣押伍德 所以说,伍德此行带有多重目的,虽然军事行动没有成功,但他也还是有所收获的。他采取的那些诡异行动,干扰了李顺的判断,迷惑了李顺的视线,引起了李顺的不安。他知道自己在李顺心里的位置,他知道自己是能让李顺感到巨大心理压力的一个人,他知道他一个人到李顺的革命军营地李顺是不会拿他怎么样的。因为他摸透了李顺的性格和脾气。 在伍德进入革命军营地之后,老秦悄悄建议李顺将伍德扣押在这里,但遭到了李顺的严词拒绝,说这样做是不仁不义为天下人所不耻的行为。这就是李顺的性格,他的性格决定了他的行事方式,而伍德显然知道李顺的性格,不然他是不会大摇大摆独自来到这里的。 甚至在伍德走的时候,李顺还送了他一箱金砖,作为对他亲自来这里慰问探视的回报。 不管李顺对伍德心里怎么想,但是在面子上,他还是做得有礼有节,不失一点道义。 老秦分析的这两点,十分合情合理,十分合乎实际,显然,老秦是对整个局势有着全面掌控和布控的。我十分赞同老秦的一些列分析。 看完方爱国给我的一沓电文,我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沉思着…… 如此说来,此次一触即发的大战就这样化解了?如此说来,革命军又化险为夷了?如此说来,伍德这段时间的诡秘行为都得到了某种程度上近乎合理的解释?如此说来,伍德虽然此次仰光金三角之行有所斩获,但其主要目的还是没有达到? 我紧皱眉头思考着,如果真的是如老秦分析的那样,伍德此次没有得逞,那么,下次呢?只要伍德有了这种渠道和心思,他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目的和意图吗? 如果真的还有下次,那么,下次会在何时呢?又会以怎么样的方式出现呢? 这样想着,刚刚有些轻松的心又紧绷了起来。 或许,我不该想这么多,或许,我想得太多了,或许,我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或许,我把伍德想得太牛逼了,或许,我该让自己有得过且过的心理,那样起码会过得简单些轻松点。 抬起眼皮,方爱国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将电文收起,看着方爱国:“没事了。” 方爱国点点头。 “只是暂时没事了。”我又说。 “嗯……”方爱国又点点头。 “建国新华大军他们呢?”我问方爱国。 “还在外面,还处于临战状态,还没有撤回来。”方爱国说。 “为什么还不撤回来?”我说。 “没有副总司令的命令,怎么能擅自行动呢?”方爱国说。 我不由心里苦笑,靠,这家伙,这会儿又把我的话当圣旨了。 “叫他们回来吧……好好休息休息,睡个好觉。”我说。 “好的。”方爱国接着就摸出电话…… 我这时又感到了轻松,那边军事行动一取消,我这边也不用行动了,我也不用因为要和方爱国他们发生矛盾而纠结了。想到因为冬儿差点和方爱国他们发生冲突,我心里还真有些蛋疼和后怕。 方爱国打完电话,我对他说:“没事了,你也会去休息吧。” “嗯……”方爱国答应着,却没有动弹。 我看了方爱国一眼,又点燃一支烟。 方爱国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什么话,说——”我说。 “那个……易哥……副总司令。”方爱国的声音有些支吾:“现在没事了……不用在星海搞行动了。” “是的,废话!”我说。 “那个……关于我们要对冬儿采取行动的事情……关于我那天和你的那个对话……不知……易哥会不会对我有意见。”方爱国的神情略微有些不安。 我抬起眼皮看着方爱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在冬儿的问题上,我严格执行大本营的命令,对你说我首先要服从总司令的那些话,易哥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方爱国说。 “你说呢?”我看着方爱国。 “我说……易哥是讲大局的人,是心胸开阔的人,一定不会有什么想法的。”方爱国说完,先自己笑了下。 他笑得有些勉强,目光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我笑了下:“既然你这么认为,又何必说这些话呢?” 方爱国说:“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我说。 “因为我发现四哥……” “发现四哥怎么了?”我的心一跳。 “发现四哥在我们的人监视冬儿的时候似乎在监视着我们……似乎,他有一种意图。” “你以为他会有什么意图?” “会有阻止我们对冬儿行动的意图。”方爱国说。 “哦……是吗?你是不是认为四哥的行为是我指使的?”我说。 我的心里开始有怒气上涌,如果不是金三角那边的行动取消了,这边注定方爱国要对冬儿采取行动,注定他不会听我的指挥,注定四哥和我要和他们发生冲突,现在行动没有了,方爱国开始说这话,似乎他是担心我会对他个人有意见,似乎他在对我怀疑着什么。 “不——不敢这么认为!”方爱国忙摆手:“我……我只是揣测一下……当然,我也可以认为四哥这么做是在暗中协助我们的行动,虽然他不是我们革命军的人,虽然他支持过革命军的事业……可是……但是……这次他的行为……,很怪异……我还是很有些疑虑……我充分怀疑他是想。” 说到这里,方爱国突然住了口,有意无意看了我一眼。 我突然心里感到隐隐的不安,为四哥,也为我。 我看着方爱国,足足10秒钟没有说话。 方爱国目光平静地和我坦然对视。 我沈呼吸一口气,心中带着极大的不安,缓缓站起来,然后对方爱国突然猛喝一声:“方爱国,起立——” 方爱国一愣,接着唰地站起来,站在我面前。 “混账——”我狠狠心,咬咬牙,大喝一声,然后抬手一个巴掌就打了上去,正打在方爱国的左脸上。 “啪——”声音又脆又响。 我此时快速做了一个决定,决定强行镇一下方爱国,把即将会萌芽的不良势头压住。不让这苗头冒出来,不让方爱国把对四哥和我不利的猜测汇报到李顺那里去。不然,说不定会给我和四哥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带来不好的后果。 此举很无奈,但又是必需的。 方爱国咬紧牙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方爱国——” “在——” “我打你你服不服?” “报告长官,我服——” “说说理由!” “报告长官,不知道理由!” “不知道理由为什么服?” “报告长官,长官训诫,不需要理由!” “那我告诉你理由。” “是——” “第一,你不该对四哥有任何怀疑,四哥虽然不是革命军的人,但是四哥一直在诚心忠心帮助革命军做事,一直在帮助李总司令做事,对于四哥,李总司令都要敬三分,从来没有过任何的怀疑,我更是如此……但作为你,竟然敢怀疑四哥…… “第二,你怀疑四哥就是怀疑我,就是怀疑总司令的用人,作为一个部下,和我这样讲话,你显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自己的职责,忘记了革命军的纪律……你现在知道理由了吗?” “报告长官,知道了!” “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报告长官,知道了!” “你打算把这事向大本营汇报吗?”我说。 “报告长官,不——” “为什么不汇报?”我说。 “报告长官,因为我错了,因为我不该妄自猜测四哥,因为我不该对长官不敬!” “发自内心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报告长官,是——” “团结友爱,互助互帮,正大光明,互不猜测……是革命军条例第几条规定?” “报告长官,是第三条!” “尊重长官,绝对服从……是第几条?” “报告长官,第一条!” “既然都很明白,都很清楚,为什么要违反?” “报告长官,我错了!” 我深呼吸一口气:“今天的事情,即使你不汇报,我还是要向总司令亲自汇报的……在我们革命军的阵营里,是绝对不允许对长官随意猜测的,是绝对不允许对长官不尊重的,是绝对不允许随意怀疑革命军的同情者和支持者的……作为在星海革命军的最高指挥官,我有义务对你的言行负责,有义务将你的不当言行汇报给总司令。” 方爱国脸上隐隐露出几分不安的紧张神色。 “当然,作为你的直接长官,你犯了错误,我也有责任,负有领导责任,在给总司令汇报的同时,我也会向总司令进行检讨……同时,我也会为你做适当的开脱,争取不给你处分。”我又说。 “谢谢长官,谢谢副总司令!” 我看着方爱国紧绷的脸,眼里似乎带着几分憋屈,心里不由感到了一阵歉疚,我在这里人模狗训斥他,其实我自己心里最明白是怎么回事,我这是用堂而皇之的革命军条例纪律来打压方爱国,来遮掩自己的私心和虚心,是在借势压人。 我知道自己这样做很无耻很卑鄙。 但我没办法,虽然觉得自己对不住方爱国,但我知道自己此时必须这么做,只能这么做。 为了四哥,为了我,为了李顺不对我和四哥有什么疑心,这真的是没有办法的无奈之举。 正文 1135.红色警戒 第1583章红色警戒 我不由心里叹了口气,对方爱国说:“坐下吧。” “是,长官!”方爱国坐下来。 我摆摆手:“好了,刚才那阵子是公事公办,过去了,还是叫易哥吧。” “是,易哥……”方爱国似乎一时还没有适应过来。 我说:“虽然这次行动取消了,但兄弟们最近也一直很辛苦,明天开始,大家都轻松下……另外呢,我也犒劳下大家。” 说着,我摸出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有100万,你带回去给大家分一下,他们三人每人20万,你呢,是负责人,40万,这也算是我代表大本营对你们的一点慰问。” 我不由想用这100万来弥补下自己刚才打方爱国的歉疚,找回一点安慰。 没想到方爱国没有接银行卡,唰又站起来,大声说:“报告长官,爱国参加革命军,绝不是为了钱财,只是为了追求理想,为了掸族人民的解放大业……爱国是如此,他们三人也是如此!” 我一愣,看着方爱国。 “长官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爱国就走了!”方爱国又说。 我不由点点头:“你走吧。” 方爱国接着转身就走了。 我坐在那里,看着手里的银行卡,又发了半天楞,心里突然感到很尴尬很无地自容,感觉自己的思想境界比起方爱国差的太远。 不管他所说的所谓理想追求是否正确是否光明,但起码他是有追求的人,而我呢,我现在有理想有追求吗? 不由深深鄙视了半天自己…… 不由又觉得自己很对不住方爱国…… 突然心情很压抑和惆怅,心里很难过…… 这压抑惆怅和难过似乎有些装逼,但却是真实的。 人啊,有时候真的很矛盾, 人似乎总是在矛盾中度过的,总是在矛盾中为自己开脱着安慰着。 第二天早上,接到大本营的最新消息:伍德已经离开仰光,战争警报全面解除…… 终于松了口气,中午的时候我给四哥打了个电话,把昨晚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四哥听完,许久没有做声。 我也没有说话。 半晌,四哥说:“那边暂时似乎没事了,这边似乎也暂时平息了。” “嗯,是的。”我说。 “虽然他们暂时都没事了,但似乎你,却又要有事。”四哥说。 “怎么了?什么事?”四哥的话让我心里大惑不解。 “刚才,我看到海珠了……海珠到星海了。”四哥说。 “什么。海珠到星海了?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些意外。 “她现在正和曹丽在一起。”四哥说。 “啊——”闻听四哥此言,我不由吃了一惊。 “你怎么看到海珠的?”我问四哥。 “秋总安排我今天到机场接集团的一个客人,接到客人开车往外走的时候,正好看到海珠上了曹丽的宝马车……我稍微放慢了速度,她们没有看到我,开车往另一个方向去了,我因为车上拉着客人,也没法追上去。”四哥说。 听四哥这么一说,我的脑子乱了,心也乱了,海珠到了星海,事先没和我打招呼,到了也没和我说,直接和曹丽一起走了,她到底是要干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和四哥打完电话,我一时冲动,又想给海珠打电话,想了想,又放下了手机。如果海珠告诉我实话她到了星海和曹丽在一起没有直接找我,那我和她都会有些尴尬难堪,特别是我等于自找难看;如果海珠撒谎说她没在星海,那等于是她在给我撒谎,等于让她难堪,我自己心里更别扭,这似乎更可怕。与其这样,倒还不如不打。 我心里乱糟糟的,不由觉得自己在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我无法知道海珠找曹丽是什么事,也不知道是她主动找曹丽的还是曹丽约她来星海的,也不会知道她们此刻在哪里在干吗?但海珠和曹丽似乎是从来没有停止过联系的,两人的关系似乎一直很密切,海珠始终没有听从我的劝告疏远曹丽。 这让我心里很不安,还有几分恼火。 但,同时又有几分无奈,还有几分担心。 我满腹心事去了方爱国他们的宿舍。 方爱国他们刚起床,昨晚行动取消后,他们美美地睡了一觉。 “兄弟们辛苦了。”我说。 “呵呵,易哥才辛苦。”大家都笑着。 我走进放电台的房间,方爱国跟进来,我对他说:“打开电台,和大本营联系上。” 方爱国依言去做,很快联系上了大本营。 “我要和大本营单独联系,你先出去吧。”我不动声色地说。 方爱国的神情微微有一丝不安,接着低头出去了,轻轻关上门。 我开始和大本营联系,我要李顺直接来交流,很快李顺开始和我对话。 “二弟啊……哈哈,我刚起床,这几天没好好休息,昨晚一直睡到现在……你还好吗?”李顺先说话了。 “好,我们这边的大家都很好……这次星海行动虽然没有实施,但这边的方爱国他们,十分尽职尽责,对大本营的指示贯彻落实地十分到位,特别是方爱国,发挥了十分出色的作用。”我回答李顺。 “嗯,很好,代我向他们发出口头嘉奖令,希望他们再接再厉,继续保持良好的工作作风,继续在你的指挥领导下为革命事业为我李顺建立新的业绩。” “好的,我一定会转告!” “我估计他很快就会回到星海了。” 我知道李顺说的他指的是伍德。 “那边……真的没事了?” “是的,真的没事了……我今天梳理了下,基本梳理清楚了……这次的事情应该是这样的,阿来来缅甸联系玉石买卖,结果因为这***以前犯下的命案,被缅甸警方在边境关卡逮住了,押送到仰光,准备移交给泰国警方,他知道了之后直接飞到了仰光,通过日本人的斡旋加上给相关人士送钱打通了关节,将阿来保了出来…… “我认为这应该是他来缅甸的主要目的,但他如果非要说来缅甸是为了看我,我也不想当面揭穿否认,既然他真的来看我了,那我也以礼相待,好接好送,临走时还送了他一份厚礼…… “他这次出行,搞得十分诡秘,结果我们几乎就被误导,加上正巧我们革命军附近的政府军换防,两件事情凑到一起,误导就更深了,结果我们忙活了一阵紧张了一阵,最后才发觉这是一场巨大的误会…… “幸亏我没有让革命军先进攻政府军,不然这局还真不好收场……现在他走了,带着阿来走了,政府军换防也完毕,周围又一切平静如初,太平了。” 我觉得李顺的分析太简单,不知道他说的这些事真话还是假话,也不知有几分是真的。 “我倒是没觉得这么简单,说不定这次事情是一起精心策划的阴谋,只是因为一些其他的因素才没有爆发战争。” “二弟,不要把简单的事情复杂花了……开始我也想地很复杂,但现在我仔细从头想了想,事情其实挺简单的嘛……其实说白了就是他故意想故弄玄虚耍弄我们,让我们紧张兮兮,希望我们在紧张兮兮的状态下发生错判,在错判状态下做出错误的行动,因为我们做出的错误行动而带来不可挽回的严重后果,但我们因为情报准确,决策英明,到底还是没有上当,到底还是没有贸然开枪走火。” “你说的是真心话?” “怎么?你在怀疑我对你的真心程度?” “你觉得真的会有这么简单?”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嘿嘿……” 李顺这一笑,我心里又摸不到底了。 “不管周围的局势如何变化,我们就记住一条,以不变应万变,我们时刻保持高度警惕,随时准备打仗就行,我对队伍现在的要求就是要随时做好打仗的准备,一旦有什么情况,要来之能战,战之能胜,只要我们把握住这一条,我们谁都不怕…… “这次的事情,就当是练兵了……这次我们的反应很快,布置也很得力,各方面的力量到位都很及时准确,即使……即使真的爆发了大战,我们也未必会吃亏的……我们已经做好了多手准备。” 我沉思了片刻,说:“那个……伍德到了金三角,你为什么不把他扣留?” “你觉得这符合我李顺做人的风格吗?我李顺是那种做事龌龊的人吗?” “这……” “他既然敢来,就一定是想到了我这一点的,他一定知道我李顺向来就是做事讲道义的人,我不会做这种小人之事的……他太了解我的做事风格了,太了解了……而我明知道这一点,却仍然还是遂了他……” “还有,他既然敢独身进我的地盘,除了他自信我的性格和做事风格不会让他有什么危险,一定还是留了后手的,也就是一旦我不按照他的思路出牌,如果我真的将他扣留,那么,在我们革命军驻地附近的政府军……他们可是虎视眈眈地看着的,还有刚刚换防离去的那个营,说不定立刻就会打回马枪…… “首先因为我和他的关系,扣留他我先背上了不道义的负面影响,道德上占了下风,同时,也正好给了政府军进攻我们的借口,我这不等于是自己没事找事吗?政府军出师有名,我呢,舆论上先输了,没有正义之师的名声了…… “两方面都理亏,你说我要是真的这么做不等于我是个傻吊吗?我显然不能做傻吊,我要做个聪明人呢……昨晚老秦也建议我这么做,现在你又提这建议,嘿嘿……看来,你们俩到底还是不如我考虑周全啊……” 听李顺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似乎我和老秦的智商还真不如他。 第1584章老情人相见 李顺继续说:“我们虽然一时平安了,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不能松懈,备战工作是要常抓不懈的,在我们附近新换防的这个营,妈的,还配置了重炮,很显然是针对着金三角的治安来的,针对的可以说是金三角的所有武装派别,防止金三角的武装力量往内陆渗透扩张,也可以说重点是防范我们,因为我们是金三角地区最大的武装力量啊…… “还有,我们周围的那几个山头,虽然表现上对我表示臣服,但一旦真的有事,说不定就会翻脸不认人,还是要压加防范的……我们是在两个战线,我这边,你那边,你那边包括星海和宁州……星海和宁州啊……方爱国和林亚茹都干的不错,我先口头嘉奖一下方爱国,回头我让参谋长正式下发嘉奖令。” 我没有回答,心里隐约感到了一些安慰,主要是对方爱国。 “小雪最近还好吗?” “好,很好……上小学了。” “我父母也不错吧?” “都很好,我们的人都随时监护着他们的。” “秋桐呢。” “也挺好的……照常工作上班……对小雪照顾地很周到。” “唉……秋桐啊秋桐……也真难为她了,也真辛苦她了……章梅在这里,我怎么感觉有些对不住秋桐呢……你说我这个人是不是心太善良了啊……其实我不该觉得对不住秋桐的,我们家对她有恩,她抚养小雪报恩是应该的,我不该这么感觉的,还有,即使章梅到了金三角,跟着我,我却没有做什么对不住秋桐的事情啊,真的没有啊……可是,我怎么还是会有这样的感觉呢……妈的。” 李顺这话似乎是在告诉我他没有和章梅发生那样的事,我有些不相信,老情人相见,整天在一起形影不离,李顺真的就能把持地住?即使李顺能把持地住,章梅呢?李顺说这话似乎是在撒谎,在宽慰自己。 我心里有些郁郁,说:“你父亲那天问起我章梅的事情了。” “哦,怎么问的?” “问章梅是不是一直在吸毒。” “哦,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正在戒毒,现在应该戒地差不多了。” “哦……章梅……***……这个贱人。” 李顺的这句回答让我觉得有些不大妙。 “你父亲还问我你是不是也在吸毒!”我说。 “额……你怎么说的?” “我说不知道,我让他直接问你!”我说。 “靠,你怎么这样回答呢?你该直接说没有啊!”他似乎有些气急败坏。 “我是如实回答,我真的是不知道啊,我知道你以前吸毒,但我不知道你现在吸毒不吸毒,我不能哄老爷子吧?” “日……操。” “你现在到底还吸毒不吸毒?还有章梅,是不是又。” “滚——不知道……不和你玩了,滚一边去。”李顺似乎在怄气。 “既然你不愿意回答,那我就不问了!” “问个屁——唉……做了……不说这个了。” “那说什么?” “老黎那边什么情况了?” “还是那样,很好。” “这家伙……闺女受了点惊吓,钱一点没损失,也应该是满意了……他现在应该庆幸和我做朋友了……嘿嘿……对了,夏雨那丫头呢?” “她到美国去了。” “噢耶……这丫头投奔帝国主义去了,这个叛国者……她一走,你是不是很失落啊……” “我失落什么?” “嘿嘿,你说呢?傻蛋!”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得了吧,你少给我装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夏雨之间那点骚事……可惜,这丫头跑了,不然,你要是真的和夏雨能有戏的话,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 “没有什么喽……不许再给我装逼了,你懂的。” “我不懂。” “你是装不懂……哎——老黎这家伙,我现在怎么感觉有些看不透呢。” “怎么看不透?” “我没想到他真的敢心安理得收下我的一个亿,也不怕钱多了烫手。” “你主动送给人家的,怎么又这么说?” “主动归主动,但是……嗨,不和你说这个,说了你也不懂。” “但是还是说了。” “对了,问你个事。” “说吧。” “这次我命令你们在星海行动的时候,对皇者保镖还有那个你的老情人冬儿采取果断处置措施,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没有!” “真的没有?” “是的。” “你会看着你的老情人被处置掉?” “革命大局为重!” “哦,呵呵……算你聪明,算你回答地正确……我告诉你,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在革命事业面前,任何个人的私情杂念都要让路,时刻都要以大局为重…… “如果这次大战真的爆发,如果在处置冬儿的问题上任何人有什么妨碍阻碍行为,那后果可就真的很严重了……我李顺真的要是翻了脸,那是六亲不认的。”李顺这话明显是带着杀气,在威胁警告我。 我的心一沉。 “当然,作为副总司令,我还是相信你能处理好大与小的关系的,能有这个觉悟的。”李顺这话又似乎是在安慰我。 “谢谢你的高看!” “我对你其实还是很信任的,虽然有些时候会和你说一些那样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哦……” “我明白!” “其实,我对你的信任,远远超出对任何人……我之所以一再提醒你一些话,是为了你好,是为了我们好,是让你在正确的道路上健康成长……我实在不希望看到我最信任的人会做出让我失望伤心难过的事情……如果真的是那样,我会很难过的,真的会很难过。” 我沉默了。 “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李顺说。 “没有了。” “真的没有了?” “是的。” “那……好吧。” 我关了电台,走出房间,方爱国正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抽烟,其他三人都出去了。 看到我出来,方爱国抬起头,看着我。 我走过去,坐在方爱国身边:“爱国。” “在,易哥!” “我刚才亲自和总司令交谈了。” “哦……”方爱国紧盯住我。 “我告诉了总司令你昨晚的那事。”我说。 “哦……”方爱国低下头。 “总司令知道后很生气,主要是为你对四哥的怀疑之事生气,听总司令的口气,四哥在他心里位置是很高的,总司令对四哥是极其尊重的。”我不紧不慢地说:“不过,我接着也做了检讨,检讨我领导不力,我要负领导责任,总司令接着又开始批评我,把我很批了一顿。” “哦……”方爱国抬头看着我。 “然后,我把近期你们的工作情况向总司令做了详细汇报,特别是最近的情况,特别是你的出色工作,总司令接着就很开心了,不由夸赞了你们几句,特别还提到了你,虽然有点小瑕疵,但对你的工作总体还是满意的。”我继续说:“最后,总司令特别让我代他向你们向你提出口头嘉奖,正式的嘉奖令随后就到。” “啊……”方爱国带着感动激动的眼神看着我。 “好了,没事了,放下包袱轻装前进,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也不要放在心上,一切都没事了,过去了……往前看,好好做事。”我拍了拍方爱国的肩膀。 “嗯……”方爱国使劲点头:“谢谢副总司令,谢谢易哥……” “终归我们还是朋友。”我说:“一方面,我是你们的上司,另一方面,我们都是兄弟,包括四哥,大家都是兄弟,都是好兄弟,兄弟之间,信任是第一位的,万万不要有任何猜疑的想法。” “嗯,我知道了!”方爱国不停地点头。 “我们都是共患难的兄弟!”我又加了一句。 又想起那句话:今日谁与我浴血,谁就是我兄弟…… 安抚好方爱国,我离去。 漫步在午后的街头,想着此时不知在星海何处的海珠,心里有些郁闷,还有些不安。 不知不觉到了海边,看到一个熟悉的女人的背影,正站在海边的沙滩上面向大海伫立着,海风吹过,头发微微飘起。 我缓缓走过去,她觉察到了,回过头,看到我,眼神一亮:“易易克,是你……” “是的,是我……班长大人周末好!”我说。 “周末好,易委员!”秦璐笑了下。 “怎么一个人在海边?想心事?还是想跳海?”我说。 “扯淡……我这样心态乐观的人怎么会自杀呢?我永远都不会自杀的……再说了,这沙滩地,适合跳海吗?”秦璐说。 “呵呵,不适合跳你可以慢慢往里走啊……”我说。 “怎么?想让我自杀?”秦璐说。 “开个玩笑了,我和你无冤无仇,怎么会想让你死呢!”我说。 秦璐的眼皮跳了下,说:“你当然不会想让我死,但有人会这么想的。” 秦璐这话让我的心一跳,说:“此话何意?” 秦璐咬了咬嘴唇,看着大海,神情黯然地说:“没什么意思。” 我一时不懂秦璐的心思,没有说话。 一会儿,秦璐转头看着我:“易克,问你个问题。” “问吧。” “你说……老公和情人的区别在哪里?”秦璐说。 “你是真的女人的角度问的?”我说。 “废话!” “老公和情人……对女人来说,对有这种想法的女人来说,老公似乎是用来过日子养家的,情人呢,似乎是寻找刺激用的吧。”我说。 “切——” “怎么?我说的不对?” “我不赞同!” “那你说!” “我觉得,老公一方面是用来过日子的,但另一个方面,更是用来实现自己更多的目的和要求的,只有成了老公,才会给你带来正大光明的身份,才会让你堂而皇之得到想要的一些东西而不必避讳别人……而情人呢,是得到在老公那里得不到的东西的。” “什么东西呢?”我看着秦璐。 正文 1136.感觉 第1585章灵与肉交融的感觉 秦璐抿了抿嘴唇,说:“比如,感情……真正的爱情……还有,灵与肉真正交融的感觉。” “你的意思是把婚姻当做一种交易,一种可以和感情脱节的交易,婚姻是实现某种目的的手段,而真正的感情和爱情,要在情人那里得到。” “可以这么说。” “那你可以把老公和情人变为一个人啊!”我说。 “这是很难的,适合做老公的男人却不适合做情人,适合做情人的男人又不具备适合做老公的人具备的条件……难啊……”秦璐叹息一声。 我看着秦璐:“你看我适合做什么呢?” 秦璐看着我:“情人!” “我靠——” “你靠什么?” “没什么!那什么样的男人适合做你老公呢?”我说。 “什么样的男人。”秦璐抿抿嘴唇:“能让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的人!” “你此刻所说的东西不包括爱情!” “是的!” “你似乎是在针对什么人说的这些话……似乎,那个人早就是你的目标,似乎,那个人能给你很多你想要的东西,但惟独没有给你带来真正的爱情。”我说。 秦璐眼皮一跳,接着不自然地笑了下:“你认为我在针对什么人呢?” “不知道!”我似笑非笑地看着秦璐,心里大致有底了。 妈的,在秦璐眼里,我是适合做她情人的人,而那个适合做她老公的男人,似乎应该就是…… 我的心突突地跳起来,为自己刚刚想到的感到恐惧。我似乎感觉到,秦璐不满足于目前的身份和状态了,她要更进一步了,她要有更高的要求了目标了。 这似乎是所有小三都要走的路,第一步先站住脚跟,或者是套住男人,然后就开始实施下一步的计划,要扶正,要成为正室。然后借助婚姻来实现自己想要的东西。 秦璐似乎也避免不了要走这一步,而她似乎盘算地更完美,不但要拥有老公,还要拥有情人,自己想得到的要全部得到。 秦璐的胃口很大,我隐约感觉到了她日益膨胀的野心。似乎,她的野心从某种程度上要超过曹丽。 拿秦璐和曹丽比较,这让我心里很不舒服。 同时,我又隐约感到了不安,为我的师姐感到不安。 矛盾终于要开始激化了,不知何时爆发。 也不知道老关会如何处理这事,不知道他会如何选择,不知道他到底心里是怎么想的,如果他愿意接受秦璐,他会如何对谢非?如果他不愿意和谢非分手,那么,他又要如何面对秦璐的步步紧逼? 我不由忧心忡忡。 “易克,你希望我幸福吗?”秦璐看着我,往我身边走了一步。 “希望,我希望每一个人都幸福!”我回答,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我的幸福要两个男人才能给予,而真正能够给我灵与肉的快乐和幸福的,只有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你知道是谁吗?”秦璐火辣辣的目光看着我,又向前走了一步。 “不知道。”我又往后退了一步,心里一阵恐慌。 “你知道的,你明明是知道的。”秦璐含情脉脉地看着我。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想知道,我永远都不想知道。” 回答完,我倏地转身…… 我逃离了海边,留下秦璐在那里继续畅想自己的美好明天。 在外游荡了一个下午,不时掏出手机来看,却始终没有海珠的任何讯息。 我不想主动给海珠打电话,我在等她主动和我联系。 夜色降临,一直没有等来海珠的电话或者短信。 我带着失落不安忐忑的心情回宿舍。 打开门,我愣住了,海珠正在宿舍里。 让我更发愣的是房间里不仅只有海珠,还有曹丽。 我怔怔地站在门口,一时没有回过味来。 两人正坐在沙发上喝茶聊天,似乎聊地还挺开心。 看到我进来,海珠笑着站起来,曹丽也站了起来,脸上带着几分得意的笑,看着我。 我回过神,木然冲曹丽点了点头,客气地说:“哦……曹总来了。” “易主任回来了。”曹丽一般正经地说。 “嗯……”我点点头。 “怎么?易主任一脸严肃的神情,不欢迎我来你这里啊……”曹丽用半开玩笑的口气说。 “哪里……既然来了,当然欢迎。”我勉强笑了下。 “呵呵……”曹丽笑了起来,接着说:“快到吃饭时间了……你们也该吃饭了吧。” “不饿,我中午吃多了!吃饭不急。”我说。 曹丽似乎看到我没有留她在这里吃晚饭的意思,又看到海珠虽然一直微笑着,但也没有挽留的意图,眨了眨眼,有些索然的表情,接着说:“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么了,我先走了。” “曹总走好!”我立刻说。 海珠似乎想客套两句挽留下的,看我脸色阴沉,于是没有开口。 曹丽一看我说话如此痛快,知道自己该走了,抿了抿嘴唇,然后冲海珠笑了下:“妹妹,我先走了。” “曹姐,我送送你……”海珠说。 然后曹丽从我跟前走过,经过的时候,狠狠瞪了我一眼,满眼都是幽怨。 当然,海珠看不到。 然后,曹丽就怏怏地走了,海珠把她送出门去。 我沈呼吸一口气,坐下来,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 海珠回来,关上门,几步走到我跟前,接着扑到我怀里,腻腻地往我身上贴:“哥……想死我了。” 说着,海珠就抱住我亲吻,从脸到脖子。 我没有动,任凭海珠亲热着。 等海珠稍微安静下来,我说:“你坐好。” “哦……”海珠坐正身子,看着我。 “曹丽怎么来了?”我说。 “这个……”海珠有些支吾。 “说——” “这个……我……” “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又问。 “我……我今天到的星海。”海珠不看我的眼睛。 “今天到的……今天什么时候到的。”我说。 “今天……下午刚到一会儿。”海珠说。 我的心里一沉,一阵异常冰冷的感觉涌上心头。 “刚到一会儿……怎么来星海不和我提前说一声呢?到了怎么不和我打个电话呢?”我又说。 “我……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啊……”海珠突然笑起来,身体又往我身上蹭:“还有哦,我想突击检查你一下嘛。” 我的心继续发冷,说:“曹丽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来这里?” 我问这话的时候,不由心里有些气恼,曹丽一直不知道我住在这里的,现在她知道了我的住所,她心里一定会有些想法的,她有一套房子就在我的前面,她经常带男人到那里幽会,她知道我就在她附近住,说不定会有些想法,说不定会以为我对她带男人来幽会的事有所觉察,说不定以后就会常来这里骚扰我。而冬儿的房子就在对过,说不定她不经意就会遇到冬儿……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有些不安。 海珠犹豫了下,说:“很巧……我下了飞机,刚到小区门口,正好遇到曹丽,她……她非要跟着我,粘着我,非要来这里认下门,我……我也不好硬拒绝,于是,她……她就来了。” 海珠在继续撒谎,当然,我想也许是曹丽真的非要跟她来认门的,但绝对不是如她所言在小区门口遇到的,或许海珠不想让她来,但抗不过她的纠缠,只能带她来。 如果不是事先从四哥那里知道消息,我对海珠的话是绝对深信无疑的,我从来不会相信海珠会对我撒谎,可是,现在…… 我的心里一阵巨大的悲凉,海珠开始对我撒谎了,终于开始了…… “曹丽来了就坐在这里不走了,一直不走,我也不能赶她走啊,我看出她有想在这里吃饭的念头,我故意不提做饭的事,故意不做晚饭的,幸亏你回来了,不然,还不知道她要坐到什么时候。”海珠又说。 海珠这话应该是真的。 我没有说话,默默地吸烟,心里感到十分难过。 “哥,你饿了,一定是饿了……我这就做饭去。”海珠接着站起来,去了厨房。 我重重叹了口气,将烟头熄灭,然后直接去了书房,没有开灯,拿出望远镜,把窗帘拉开一条缝隙,举起望远镜往曹丽宿舍的方向看去…… 曹丽宿舍的客厅开着灯,曹丽正在里面,正坐在沙发上自己发呆,不知她在想什么。 一会儿,曹丽站起来,在室内走来走去,似乎有些躁动不安,接着,走到阳台,伸直脖子往我这边看—— 我能看到她,她当然看不到我,但是似乎是可以看到我这边宿舍的灯光的,甚至她大概能看到海珠正在厨房做饭。 曹丽看了一会儿这边,然后又回到客厅,接着摸出手机打电话,打了一会儿电话,然后就拿起小包往门口走,接着就关了客厅的灯…… 显然,曹丽要出去。 当然,我不知道她要去哪里。 我放下望远镜,站在窗口沉思了半天…… 一会儿,海珠叫我吃饭。 我和海珠面对面坐在餐桌前,我默默地吃饭,海珠不时看我一眼,边往我碗里夹菜。 “怎么了?还为今天曹丽来的事不高兴?”海珠问我。 我抬起眼皮看了一下海珠,接着继续低头吃饭。 “我都给你解释清楚了,你闹什么情绪?”海珠说。 “你这次来星海是什么事?”我直接问海珠。 “怎么?没事就不能来了?我男人在星海,我来探亲行不行?”海珠反问我。 “没说不行!”我说。 “那你拉这么长的脸干嘛?怎么?不欢迎我来?还是担心我来回坏了你什么好事?还是因为我来没提前和你打招呼?我还没问你呢,你今天白天走都出去干嘛去了?”海珠带着质问的口气。 “我拉脸了吗?我说不欢迎你来了吗?你突然来了,我问问你不行吗?我白天出去,散散心不行吗?大白天,我还能干嘛?”我针锋相对地说。 “你拉没拉脸还用说吗?你自己不知道吗?欢迎我来干嘛这个样子?大白天能干嘛?大白天又不能干嘛?你说呢?”海珠毫不退让地瞪着我。 我看着海珠:“你……大老远来这里,就是为了和我吵架?” “是我想吵架还是你想吵架?你不惹我,你不拉着驴脸,我又怎么会想和你吵架?我看是你想吵架,你想找事,就是因为我突然来了,就是因为我没有和你打招呼坏了你的什么好事……我看你是心里有鬼!”海珠气鼓鼓地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 我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海珠,心里突然有些不忍,虽然她今天对我撒谎了,但我还是心里有些不忍。 第1586章不安地扭动着 我心里叹了口气,说:“那好吧,是我错了……我给你道歉……我不该这么一副态度对你……” 我这么一说,海珠的神色缓和了,接着又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阿珠,我不想和你吵架,真的不想。”我说。 “我当然也不想……我这么远来一趟星海,我干嘛要和你吵架……谁让你刚才惹我的。”海珠说,她的口气也软了下来。 “好吧,我不惹你了,刚才都是我错了。”我说。 “嗯,这还差不多。”海珠似乎有些开心了。 “曹丽……今天和你都谈什么了?”我又问。 “她啊……和我没谈什么啊,我们就是谈一些女人的家常。”海珠的神色和口吻似乎有些遮掩。 看着海珠的神情,我的心里继续不安。 “这个人不是好东西,我反复提醒过你,不要和她来往,你怎么就是不听呢?”我说。 “我没主动和她来往啊,是她非要粘着我,你和她是同事,她还是你的领导,我总不能不给她面子吧,即使不给她,起码也要看你的面子啊……”海珠似乎说的很在理。 “领导个屁,她那个所谓的总,是内部粮票,实际的级别和我平级,她算什么狗屁领导!”我说。 听我这么说,海珠似乎挺高兴:“其实你刚才进门之后对她的样子,我还是挺开心的,呵呵……她其实是想赖在这里不走想在我们这里吃饭的,你刚才那么一说,她找不到台阶下了,只能走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呢,愣是没敢开口说客套话留她吃饭,她心里一定很失望的,呵呵……” “看来你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数的!”我说。 “当然了,你以为你老婆就是那么胸大无脑的女人啊!虽然我和曹丽关系还可以,但在有些方面,我还是有数的。”海珠得到我的夸奖,似乎又有些得意。 “关系还可以……你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我说。 “哪里有什么关系了,不过就是因为你和她是同事建立的普通的关系而已,不过就是因为以前有业务关系建立的普通朋友关系而已。”海珠说。 听海珠这么说,我不好再说什么了,我实在不想揭穿海珠今天撒谎的事,那样大家都会很难堪。 “其实曹丽这人啊,除了生活作风有些随便之外,我看做人做事还是可以的,起码因为你和她的同事面子对我还是不错的……我看也不像你说的那么差劲。”海珠又说。 “看人……你差远了……你懂个屁!”我说。 海珠笑起来:“好,哥,我懂个屁,行了吧,你厉害,行了吧,嘻嘻……” 似乎我越是贬低曹丽海珠越是开心,但她似乎又不完全认同我的看法。 “这次你来星海,除了看我,还有什么事情吗?”我带着试探的口气又说。 “我来星海的目的只有一个,来看我男人的……看我男人就是我我全部的目的,怎么,这个目的不行?对我这个回答不满意?”海珠说。 “满意。”我干巴巴地说了一句。 “我不来看你你是不会去看我的,既然如此,我只有来了……当然,如果说还有什么其他目的的话,也可以说是有,不过,这目的也是和我们密切相关的。”海珠说。 “说——” “现在不说,明天我会告诉你的。” “干嘛要等到明天?”我说。 “因为要等到明天,所以要等到明天。”海珠笑起来。 “搞什么玄乎!”我说。 “嘻嘻……”海珠笑起来:“不是玄乎哦……明天你就知道了……好了,亲爱的,快吃饭。” 我睁大眼睛看着海珠,海珠却只是笑。 吃过饭,我和海珠坐在沙发上,海珠又开始粘着我,身体在我身上不停地蹭着,抱住我的身体不停亲吻我。 我知道她想要干嘛。 “哥……想我不?”海珠在我耳边呢喃着。 “嗯……”我木然回答。 “不许嗯!” “想。”我忙回答。 “哪里想呢?”海珠又问我,一只手在我大腿上抚摸着。 “心里想!”我说。 “除了心里想,还有哪里想呢?”海珠的声音有些暧昧,呼吸有些急促。 我心里叹了口气,说:“你知道的。” “嘻嘻……”海珠笑起来,胳膊勾住我的脖子,身体也躺在我的怀里…… 我抱住海珠的身体,和她接吻,深吻。 很奇怪,我此时的身体竟然没有任何反应。 我不由有些恐惧,我知道,如果我一直没有反应,海珠会疑心的,说不定今晚又会大闹。 我的恐惧带给我一股莫名的烦躁和不安。 我强行让自己的脑子集中精力…… 海珠身子不安地扭动着,她兴奋了。 可是,此时,我的大脑和身体依旧没有任何冲动和感觉。 愈发恐惧了。 愈发烦躁了。 一把将海珠的身体推开,海珠没有防备,直接坐在了地上。 “哥……你——”海珠意外的眼神看着我。 我没有说话,分开腿,然后一把抓住海珠的头发…… 海珠笑了,似乎她明白了我的意图,知道我想要她干嘛,将头低下去…… 我心里深深吐了口气,眼睛紧闭,让自己的精力尽量集中…… 我的浑身不由就开始有了巨大的冲动,但只是身体在冲动,我的大脑似乎却还是死水一片。 在身体极度的快感中,我的大脑深处却有一种深深的悲哀…… “阿珠……谢谢你……”我不由感动地说。 海珠笑起来,站起身:“哥,我们去洗个澡吧。” 我点点头。 海珠和我一起洗澡。 海珠细心地为我全身涂抹沐浴液,体贴地为我清洗…… 看着海珠的动作,我的心里突然有很大的歉疚。 我的心里突然想流泪,歉疚感更加强烈了。 我决意让自己的脑子里不要有任何杂念,今晚,我要好好对海珠,她那么远来到这里,我不能让她失望而归。 我狠狠咬了咬牙,猛地摇了摇下,然后将海珠拉起来,关了淋浴,用浴巾将她包起,一把抱起,去了卧室,将她放在床上…… 这一次,我们两个同时到了。 许久之后,海珠的声音里面带着一种慵懒般的满足:“哥,我好舒服。” 我大大松了口气,说:“我也是……” 海珠又亲了亲我的脸,带着幸福的笑。 我深呼吸一口气,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哥,你累了……我们睡吧。”耳边传来海珠温柔的声音,接着她抱住我,将脸贴在我的胸口。 我的大脑忽然再次麻木,近乎于彻底麻木,轰然一声,没有了任何直觉听觉视觉和味觉…… 我终于没有任何思想地昏睡了过去。 虽然没有任何思想地睡去,但在睡梦里,我却又见到了佛。 我问佛:“世间……何为真爱?” 佛说:“真爱就是人世间最美好的东西,她有声息的,你摸不到,能感受得到,但要用心去领会,不要有怨在里面。可以这么说,真爱是人生命最好的空气,没有她世间就没有生活的存在。简单的说:一份思恋,一份祝福,一份包容,一份牵挂,一份无私的付出,即使结果不好,但绝不会后悔。” 我问佛:“人为什么会痛苦?” 佛说:“这是人的情感,痛苦生于无形,却可以给人带来有形苦恼。这是因为人的心里的执着,不满足,不放弃,面子和固执是痛苦的根源。假如你不去想目前你有多么困难,多么辛苦,而是把目光放到远处,用积极的眼观去解剖未来,那痛苦何在呢,痛苦是自己找的,如果有一天你痛苦了,那只能说明你的修养不够,谁叫你自己去想的,那是活该,如果你想好的方面,你还会痛苦吗?” 我问佛:“怎么区别美和漂亮?” 佛说:“色字头上一把刀,然,色无异于色,空即是色,色却无染于空,空空色色,色色空空,一切多是外在的。人之所以沉迷于色,那是他不明白,色是浮云,人多会老,结果多是一样,谁都无法避免的。人世间之所以色,那只是考验人的正心,不要贪图眼睛看到的,因为生活本来皆是假象的,外表虽美,但是是一时的,内心的美是永久的。 “如果你局限外表,那痛苦会爱上你。漂亮只是美的一部分,如果你只要漂亮,那就失去生活的意义,但你要美,只要懂得珍惜和爱,那世间就是美好的天堂。孩子,记得,美是天使的翅膀,漂亮是幻影的海市蜃楼。” 我问佛:“世间为何会有那么多情伤?” 佛答曰:“这世间纷繁杂芜,是经济社会,除了外在的影响,还受利益的影响。世间充满了诱惑,谁能顶住诱惑,谁就能得到幸福,那些痛苦的孩子,受情伤太重,那是因为他们看不开虚假的世界,有一句话是这样的:世间总是利益至上,人是利益的走狗,爱情是利益的牺牲品…… “当然世上只有永恒的利益,却没有永恒的朋友和敌人。那些孩子之所以痛苦,是因为他们看不开这个世界,其实也没有什么,世间皆因缘生,有缘即合,缘到即散。这是上辈子的安排。 “不要拘泥现在,记得世间听到的未必是真,看不到未必是假的,生活,需要从自我安慰和鼓励开始的,过去的就是昨日的烟云,随他去吧。放心,那下一单的幸福就是你的,经历苦难其实就是教你们怎么生活,没事,相信明天依然美好。” 我问佛:“那我应该怎么去面对生活?” 佛曰:“需要一颗爱心,世上没有绝对的亲人,没有绝对的生活,只要你把身边的人当做朋友,亲人,那生活就会美好的。记得,孩子,人要用善心看事情,比如人的缺点或许是成就你的,但你却不能厌恶,看到别人的缺点,先想自己是否也有,没有就当做警惕,缺点是带来麻烦和幸福的飞鸽,如果你眼观不好,痛苦就是你的。 “有一句话是这样的:当你看到别人的缺点,你就活在它的地狱;当你看到别人的优点,你就生活在她的天堂。所以生活需要爱,没有接触不了的人,只有接触不了人的人,就看你的心态。 “世上的人多可以原谅的,即使是罪恶滔天的也可以,我们也可以原谅,因为我们要快乐的生活,所以我们找到一个优点活在天堂,这就是面对生活。开心就可以,不要在意伤害你的人,因为他们已经过去了,相信未来是美好就可以。” 说完,佛飘然离去…… 蓦地睁开眼,天已经大亮,眼前没有了佛,却是海珠明亮的笑脸。 正文 1137.登记结婚 第1587章 “哥,起床洗漱,吃早饭!”海珠说。 我坐起来,点点头。 吃完早饭,我问海珠:“阿珠,你……这次来,准备呆多久?” “我已经订好了下午回去的机票。”海珠干脆地说。 “下午就回去?”我说。 “是的。”海珠点点头。 “那你上午。” “上午你不要去上班了……请个假陪我好不好?”海珠说。 我点点头:“哦,好。” 我接着给单位请了假,然后对海珠说:“上午我带你出去玩玩吧,你想去哪里?” 海珠看着我笑起来:“我来星海不是玩的。” “那你是……”我有些晕头晕脑。 “我今天上午要去一个地方,要去办一件重要的事情,这个地方,这件重要的事,你必须和我一起去。”海珠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 “哪里?什么事?”我一愣,说。 “我们现在就去市中区民政局婚姻登记处登记结婚。”海珠说。 “啊——”我失声叫了出来:“阿珠,你……” “我们今天就去登记……我想,我们可以先登记,然后等到12月12日,再正式举行婚礼。”海珠说。 我怔怔地看着海珠,心里感觉很突然。 “怎么?哥,你不愿意?”海珠紧盯住我的眼睛。 “我……” “你什么意思?”海珠的眼神有些不安,还有些不满。 “我……不是不愿意,我是觉得有些突然。”我缓了口气。 “突然。”海珠重复了一遍,说:“或许是有些突然,但也是早晚的事,我们不是早已定了亲吗,我们不是早已同居了吗,我们不是早就已经有了事实上的夫妻生活了吗,既如此,我们登记是早晚必须的,现在和以后,有什么区别吗?” “没有。”我说。 “那我们今天就去登记,我这次来星海,就是要和你登记结婚的,我知道叫你去一趟宁州你费事了,那还是我来,反正你的户口在星海,我们在宁州和在星海登记都一样。”海珠说。 “阿珠,你是专门为这事来的吧?”我这时回过神来了。 海珠一笑:“你可以这么认为!” “哦……”我点了点头。 “哥,你还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吗?”海珠说。 “我……”我犹豫了下,我知道,此时,我已经没有任何退路,我即使有再多的想法也没用了,我今天就要和海珠去登记,我必须去,我只能去,从今天开始,我就是海珠法律上的丈夫,海珠就是我法律上的妻子了。 原来海珠昨晚没有说的事是这个,昨晚她一直不说,或许是不让我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不让我有任何逃避的机会。 “我没有什么其他想法。”我说。 “那就好……没有想法最好。”海珠说:“那我们走吧,带上相关的证件。” “可是……”我又说。 “可是什么?”海珠紧张地看着我。 “可是……我还是觉得很突然……可是……我还是有些疑问,你……为什么要这么突然就……”我结结巴巴地说。 海珠看着我,一时没有说话,就那么直勾勾地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海珠看得我浑身有些不自在。 “想知道原因是吧?”半天,海珠说。 我怔怔地看着海珠,点了点头。 “那好,我告诉你。”海珠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我之所以要这么做,就因为是你——是你们——逼的!” 我的心猛地一跳。 “还需要我具体给你解释吗?还想要我详细说说吗?”海珠的声音带着几分憋屈。 我忙摆手:“好吧,阿珠,不要说了,不用说了……我……我跟你去。” 我知道海珠要说什么,我知道海珠会说什么,我不用听她说出来了,我不想再大闹一场。反正我是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和海珠去登记的,这是我和海珠关系发展的必然结局,多废口舌无益。 海珠没有留给我思考和回旋的余地,我只能和她去了,我没有理由不去。 今天,我就要和海珠成为法律上的正式夫妻了,今天,我真的就要告别那些曾经在我脑海里没有彻底灭绝的不切实际的一切幻想化为人夫了。 我的脑子里一时没有了感觉,一片麻木。 海珠看着我:“哥,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如果你不愿意,如果你今天不愿意和我去登记,那么,我……我……我不勉强你……但我告诉你,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今天不去登记,以后,永远也不用去了。” 说这话的时候,海珠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看着海珠楚楚的表情,心情一时很复杂,想起秋桐和我说过的那些话,想起海珠和我一起的那些日子,想起我和海珠的父母,想起海峰…… 家庭道德世俗和责任以及海珠对我的一片真情终于彻底压倒了我心里的一切杂念,此时此刻,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我必须要面对现实了,我必须要对海珠负责了。 我深呼吸一口气,冲海珠笑了下:“阿珠,你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呢……我们是已经订了亲的,我们的双方父母都认可了我们的亲事的,我们已经订好了结婚的日子,我们已经在一起这么久了,我和海峰又是铁兄弟,我……我怎么会不愿意和你成为你夫妻呢……你对我如此情深意重,我怎么又会能辜负了你……其实,我虽然感到一些突然,但心里却是很激动的。” 说完这话,我心里忽然升起一股绝望,伴随这绝望的,还有莫名的冲动,还有莫名的茫然。 我知道自己的绝望是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冲动,也不知道为什么茫然。 其实,我或许知道,只是不愿意让自己知道。因为我在恐惧着什么,我在逃避着什么。 事到如今,我还在逃避。我实在不该逃避的,我要做一个有责任的人。 不由深深自责着…… 海珠笑了,笑得很轻松,还很开心,眼角亮晶晶的。 “哥,我就知道你不会负了我的,我就知道你会愿意的,知道吗,我其实在这之前,心里一直是有些忐忑的,昨晚我一直都没有睡好呢,既兴奋又忐忑,可是,现在,你知道吗,我好开心好开心的,我觉得,今天,我会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当然,这幸福会一直伴随我,等我们正式举行婚礼仪式的那一天,我还会感受享受着这幸福,我会更加幸福。”海珠说着,突然流下了眼泪。 我的心里感到一阵疼怜,抬手抹去海珠的泪水:“阿珠,既然开心,为什么又要哭呢?” 海珠抱住我,将脸埋进我的怀里:“哥……老公……我这是幸福的泪水……我开心着呢。” 我抚摸着海珠的头发,拍了拍海珠的肩膀:“阿珠,开心就好。” “哥,这会儿,你开心不?”海珠说。 “嗯……开心。”我用下巴抵住海珠的脑袋。 “嗯……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受法律保护的合法夫妻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老公了,我就是你的老婆了。”海珠从我的怀里出来,含情脉脉地深情地看着我:“哥,老公……老公哥哥……” 我笑了,虽然心里隐隐不安,但还是笑了。 我的不安似乎是来自于多方面,甚至包括昨天海珠和曹丽在一起的事情…… “哥,我们走吧。”海珠说。 我看着海珠期待的目光,点了点头。 我们带着相关的证件一起去市中区民政局婚姻登记处。 路上,我问海珠:“阿珠,我们……今天要登记的事情,你父母知道吗?” “知道啊,来之前我专门给他们说了,他们很高兴呢。”海珠说。 “哦……”我点点头:“那……我还没给我爸妈说呢……这是大事,要给他们打个招呼的。” “呵呵,不用了,我来之前也已经给他们说了。”海珠笑着说。 “是这样……那我爸妈他们……怎么说的?”我说。 “他们很高兴啊,我这次来星海是得到了我爸妈和我公婆的积极支持的。”海珠开心地说:“你爸妈本来想先给你打个电话说下的,我给阻拦了,我说还是我亲自来告诉你的好,说这样可以给你一个惊喜……你爸妈听了,笑着答应了。” 我心里苦笑了下,爸妈显然不知道海珠的真实打算。 “其实呢,我爸妈你爸妈本来是想让你回去一趟在宁州登记的,不过我说了,我说你工作很忙,脱不开身,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所以干脆还是我去星海一趟好了。”海珠又说。 “哦……”我点点头,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这次登记,你爸妈很支持,他们说了,既然亲都订了,还是早登记的好,免得夜长梦多好事多磨,我爸妈呢,也是这个意思……既然四位长辈都是这个意思,那我自然是要做一个孝顺女儿孝顺儿媳的哦……”海珠说。 我干笑了下。不知海珠这话说的是真是假,海珠现在会撒谎了,她的话我不知道该不该都信了。 “我们登记的事,海峰知道了没?”我又问海珠。 “你大舅哥啊,他当然是知道的哦,他怎么会不知道呢。”海珠说。 海珠这话似乎别有味道,我来不及细细品味。 也就是说,在我今天早上知道之前,我爸妈海珠爸妈还有海峰早就知道了,但却都没有告诉我。 “除了他们,还有什么人知道呢?”我说。 “该知道的会知道,不该知道没必要知道!”海珠干脆地说。 “曹丽知道不?”我说。 “她是该知道的人吗?”海珠反问我。 “没告诉她,很好!”我说。 海珠看着我:“当然,早晚她会知道的,我们这又不是做贼,没必要隐瞒,只是我目前不想让她知道而已。” 我点了点头:”嗯……” “似乎……你很在意她知道不知道。”海珠说。 “似乎……你想多了。”我说。 海珠淡淡笑了下:“有几个人,我是必须要让她们知道的,我要彻底断了她们的非分念想。” 我没有做声,我似乎知道海珠指的她们是谁,似乎,这也是海珠突然赶来要和我登记的原因之一。 不由心里叹了口气。 正文 1138.不要伤了冬儿 第1588章不要伤了冬儿 很快到了婚姻登记处,开始走结婚登记的流程…… 上午10点多,一切办理完毕,我和海珠拿着结婚证走出了登记处门口。 海珠挽着我的胳膊,脸上带着幸福的笑。 看着海珠幸福纯真的笑容,我的心里有几分感动,还有几分怅然…… 一切都这么决定了,一切都在这短短时间内决定了。 从今以后,我就是海珠的丈夫了,从今以后,我就告别单身了,是有家室的人了。 一张结婚证,改变了我的身份。 刚走出登记处不远,迎面看到走来了三个人——秋桐、海峰还有云朵。 显然,秋桐和云朵属于海珠说的该知道的人,估计是海峰通知的,是海峰约了她们来的。 秋桐手里捧着一簇盛开的鲜花,脸上带着真诚的欣慰的笑。 海峰开心地咧嘴笑着,云朵也笑着。 他们笑着向我们走来…… 看着他们,看着秋桐的笑,我的心里突然有些发酸…… “易克,海珠,祝贺你们……祝贺你们的幸福。”秋桐轻声说着,把鲜花递过来。 我站在那里没有动,看着秋桐明净的目光。 “谢谢秋姐,谢谢你的鲜花和祝福。”海珠开心地接过鲜花。 “海珠姐,哥,真为你们高兴。”云朵笑着说。 “呵呵……云朵啊,我们还着为你高兴呢,什么时候你和海峰哥也这样呢?”海珠笑着说。 云朵尴尬地羞涩地笑了下,看了一眼海峰。 海峰没有理会海珠的话,也没有看云朵,上来大大咧咧打了我一拳:“狗屎妹夫,叫大舅哥——” 我一咧嘴。 “哥,你怎么说话的,真难听。”海珠嗔怪地责备海峰。 海峰哈哈大笑起来,接着说:“走,今天大喜,中午我请客吃饭……大家都开心,我们祝贺一下。” 海峰笑得很轻松很释怀,似乎他终于放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头。 海峰提议一起吃午饭,大家都赞同。 于是,就一起去。 去饭店的车上,海珠先给自己的妈妈打了电话,汇报了下情况,然后又给我妈妈打电话。 “妈——我是海珠。”海珠的声音很轻快诙谐:“报告婆婆,儿媳已经登记完毕,我和您儿子还有您儿子的大舅哥还有您的干女儿还有秋桐姐正准备一起去吃午饭。” 大家都笑起来,秋桐有意无意看了我一眼,脸上的笑虽然很欣慰,但却又有几分失落…… 这失落似乎是我主观感觉出来的,又似乎不是。 云朵则边笑边看正在开车的海峰。 海珠接着把电话递给我:“哥,俺婆婆要和你说话。” “妈——”我接过手机。 “小克……你终于和海珠顺利登记了,我和你爸这会儿都很高兴呢……你爸中午要让我多炒俩菜,说要喝几盅呢。”电话里传来妈妈高兴的声音:“你和阿珠终于登记了,爸妈这心头大事也算终于放下了……登了记,海珠就是咱家的媳妇了,就是咱老易家的人了,等你们正式举办完婚礼,拜了堂,咱这亲事就算是完美圆满了,妈就开始盼着抱孙子了……爸妈现在都退休了,没什么想法,就等着给你们看孩子呢。” “呵呵……”我笑了下,看了一眼海珠,海珠正贴在电话边听,脸上笑嘻嘻的。 “本来呢,昨天海珠突然告诉我说要到星海去和你登记,我和你爸还有些意外,觉得突然,可是随之就很高兴啊,这登记的事,本来该你先提出来的,结果人家海珠先提出来了,男方被女方赶上了,咱们落后了哦……本来我想给你打电话叮嘱你一下的,可是海珠说她想给你一个惊喜,我也就罢了……怎么样,今天是不是很惊喜啊……”妈妈说。 “额……呵呵,是的。”我说。 “嘻嘻……”海珠忍不住笑出声来。 “呵呵,我都听到海珠的笑声了,海珠今天一定很开心吧,海峰也一定很高兴的吧,还有云朵和秋桐……她们一定也为你感到高兴哦,对了,云朵和海峰的事,你要多上心啊,云朵怎么说也是你的妹子,也是我的干闺女,我和你爸也是常念叨的呢。”妈妈又说。 “嗯,我知道了。”我说。 海珠这时不再听了,喜滋滋地趴在云朵耳边说话去了。 “最近秋桐还好吗?”妈妈又说。 “嗯……还好!”我说。 “很久没见到她了,妈心里还真挺挂念她的,这是个好孩子啊……唉……可惜,过年的时候在咱家遭了罪,把孩子弄没了,妈这心里啊,一想起来就难受,觉得心里有愧啊,不管怎么说,人家到咱家来过年,没有过的平安啊……”妈妈的声音有些低沉。 听妈妈说这话,我心里有些酸涩,不由看了一眼秋桐。 妈妈哪里会知道,秋桐流产的那个孩子,不是别人的,正是她儿子的啊。 “还有句话,妈不知该说不该说。” “妈你说……我听着呢。”我说。 “就是那个冬儿……那孩子也是不错的,只是和你无缘,和咱家无缘,现在你既然和海珠已经登记了,对人家也不要那么刻薄冷酷,怎么说那孩子对你是不坏的,虽然没走到一起,但也不要非成为仇人,要学会宽容,宽以待人,你是男人,要心胸宽一点,不要太伤了人家女孩子才是……唉……女人都是不容易的。”妈妈说到这里,不由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妈!”我说。 此时,我只能说这些,无法讲更多的话。 “嗯,我知道你现在或许讲话不方便,那就不说了,就这样吧!有空就回家来看看。”妈妈说。 “好的。”我答应着。到底是妈啊,理解儿子此时讲话不方便。 打完电话,我把手机还给海珠,海珠笑吟吟地对我说:“刚才我婆婆是不是在叮嘱你要好好听老婆的话跟党走呢?是不是?” 云朵海峰秋桐都笑,我点了点头:“是的,是……” 说完,我转头看着窗外,心里继续感到茫然…… 这时,听到海珠说:“秋姐,云朵,我和我哥今天登记的事,你们刚听到的时候,是不是觉得有些突然啊?” “是啊,今天海峰给我打电话说的时候,我还真觉得挺突然呢,不过,也是在情理之中,只是早晚的事情嘛……呵呵……”秋桐说。 “秋姐先告诉我然后我才接到海峰哥的电话的,听说这事,我和秋姐都为你和我哥高兴呢,秋姐专门去买了鲜花为你们祝贺。”云朵说。 “呵呵,你们可知道我为什么突然要赶到星海来登记结婚吗?”海珠说。 秋桐和云朵都笑着摇摇头。 “第一,我是要给我哥一个惊喜,反正离我们的婚期也不远了,这个时候登记也是时候了;第二,我是要把我和我哥的婚事提前锁进保险箱里去,好好呵护保护好;第三呢——”海珠顿了顿:“我是要通过这个登记彻底断了某些人的念想,断了某些人的贼心,让某些心怀不轨的小人再也不要抱什么幻想。” 闻听海珠这话,我不由转过头。 秋桐和云朵的神情都是不由一愣,接着脸色都有些难堪,秋桐的脸色甚至有些发白,云朵的神情甚至有些紧张。 但随即,秋桐还是笑了起来,笑得虽然很勉强,但还是笑着,云朵也笑了下,接着又看了一眼海峰。 正在开车的海峰脸色却有些不自在了,说:“阿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 海珠眨眨眼,看看秋桐和云朵,又看看海峰,又看看我,接着就干笑了下:“嗨——哥,我哪里在胡说八道呢,我又不是针对咱们在座的人说的,我说的是冬儿呢……你们都想到哪里去了。” 海珠这话似乎想掩饰什么。 “谁都不许说!住口!”海峰说。 海珠真的就不说话了。 秋桐和云朵也没有说话,转脸看着窗外。 我从后侧面看了看海峰,似乎,海峰的神色有些难看,甚至,还有些隐隐的不安…… 大家都沉默起来…… 刚才的一幕似乎只是个小插曲,到吃饭的时候,气氛又重新活跃起来,大家都显得很开心。 吃饭期间,海峰说了一段话,让我一时不得其解。 海峰是这样说的:“那么多当时你觉得快要要了你的命的事情,那么多你觉得快要撑不过去的境地,都会慢慢的好起来。就算再慢,只要你愿意等,它也愿意成为过去。而那些你暂时不能战胜的,不能克服的,不能容忍的,不能宽容的,就告诉自己,凡是不能杀死你的,最终都会让你更强。” 此时此境此景,我不知道海峰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什么用意,也不知道他是针何人何事说的,更不知他为何要有这么一番感悟。 云朵和海珠似乎也没有领悟透。 但秋桐似乎听懂了什么,笑了下,轻轻抿了抿嘴唇,点点头…… 但秋桐接着什么都没有说。 不知秋桐是怎么理解的。 看到我们大家的反应,海峰突然笑了。 海峰的笑似乎有些意味深长…… 吃过饭,我送海珠到机场。 在候机大厅安检口,海珠和我不停地拥吻着,旁若无人。 “老公……我好好不想离开你啊……”海珠说。 “呵呵……”我笑了下。 “我好想咱们天天在一起。”海珠又说。 “嗯……” “我想,我们会天天在一起的。” “额……”我看着海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海珠神秘地一笑:“不告诉你。” 我一怔。 第1589章你要使劲 “你打算再回星海?”我随即说。 “你做梦吧。”海珠说。 “那……” “那什么那?” “那……你什么意思?” “木有什么意思哦,我的一个愿望,不可以吗?”海珠一撅嘴巴。 我呵呵笑了:“可以!” “亲亲我——”海珠撒娇。 我看看周围的人,有些犹豫。 “老公,亲亲老婆啦。”海珠继续撒娇。 “额……”我迅速低头亲了海珠的嘴唇一下。 “嘻嘻……叫老婆!”海珠笑起来。 “额……老婆!”虽然有些不大适应,我还是叫了。 “嘻嘻……叫亲老婆。” “亲……老婆。” “再亲老婆一个!” 我又低头快速亲了下海珠的唇。 “我走后,你要使劲想我!” “嗯……” “我会时时刻刻都想着你的,我的男人!”海珠说。 “嗯……” “嘻嘻……”海珠开心地笑起来,又再次和我拥抱接吻,然后转身去了安检口,边走边回头依依不舍地挥手…… 送走海珠,我带着刚刚被法律认可的初为人夫的迷惘和茫然走出机场候机厅。 似乎,现在的我和昨日的我和以前的我没什么区别啊。 可是,不由心里又觉得怪怪的…… 出了候机厅,没走几步,我突然站住了。 因为,一个人正站在我前面挡住了去路。 这个人是冬儿! 我站住,看着冬儿。 冬儿的目光很冰冷,还带着几分嘲弄的表情。 我不知道冬儿怎么会突然来到了这里,也不知道她来这里是干嘛的,但我似乎明白她应该知道我和海珠登记的事情了,似乎她也是属于海珠所说该知道的人范围。至于海珠是怎么让冬儿知道的,我就不清楚了。 “是不是想得到我的祝贺呢?”冬儿冷冷地开口了。 我没有说话。 “是否心里感到很幸福很安稳呢?”冬儿又说。 我还是没说话,怔怔地看着她。 “即使你没有,那她一定有,她一定很得意,是不是啊?”冬儿笑起来。 “冬儿。”我开口了,想起妈妈电话上说的话,不由叹了口气。 “干嘛叹气呢?大喜的日子叹气,不吉利哦……”冬儿说。 “冬儿……我希望……你能尽快找到你的幸福。”我说。 “我可以把这当做你对我的祝福吗?”冬儿说。 “这不仅仅是我的……我妈妈其实也是这样想的,她……她也是希望你能过得很好的。”我说。 我一说这话,冬儿的眼圈突然有些发红,接着抿了抿嘴唇:“总算。” 冬儿没有说下去,我不知道她说的总算后面是什么。 随即,冬儿说:“小克,记住我的话,我的幸福和你是紧密相关的,没有你,我怎么会幸福呢?” 我说:“没有我,你一定会过得更好。” “你这话是在安慰我呢还是安慰你自己?是在推卸自己的责任吗?”冬儿说。 “冬儿……我……” “不要以为你们今天的登记会对我有多大震动,这早就是我预料的结果,这能代表什么呢?一张纸算什么呢?你以为我真的会在乎这张纸吗?你以为我会动摇自己的信念吗?” 冬儿接着又笑起来:“如果你这么想,那就错了,如果海珠这么认为,那她就实在是愚蠢到家了……不过,她其实一直就是个愚蠢的女人,她让我知道你们要登记了,以为我就会遭受打击机会放弃,她实在是太愚蠢了…… “我就没见过这么愚蠢的女人……她现在一定是带着轻松愉快幸福的心情回宁州的,但她现在恐怕笑得太早啊,我看谁笑在最后还不知道呢,我看她最终要笑不出来,要笑得比哭还难看。” “冬儿……事到如今,你又何必说这些……说这些有意思吗?”我说。 “当然有意思,没意思我就不讲了!”冬儿硬邦邦地说。 “你……今天来这里就是专门为了和我说这些话?”我说。 “专门……哈哈……”冬儿笑起来:“小克,你把这点屁事看的太高了吧,这点事你以为值得我专门赶过来?我有那个闲心呢。” “那你是……”我说。 “我是来机场接人的,只是顺便遇到了你而已……你以为呢?”冬儿不屑地口气。 我点点头:“哦……来接人的,接谁的?” “无可奉告!”冬儿说。 “接伍德的?”我说。 “他不需要我来接,我也不会接他!”冬儿说。 “那是接谁?”我想不起冬儿会来这里接什么人。 “你管呢。”冬儿说。 “我不管你上天……说,到底是来接谁的?”我说。 “不说!”冬儿说。 “到底说不说?”我说。 “不说,就是不说,你能怎么着?”冬儿毫不示弱地看着我。 我无可奈何地看着冬儿,冬儿忍不住想笑,却又紧紧闭着嘴巴。 似乎,冬儿对我对她的关心比较开心,但却又不肯告诉我。 “既然不说,那你走吧。”我说。 “我当然要走……飞机就要到了……拜拜了您哪。”冬儿看了下手表,然后就急匆匆走了过去,直接下楼,去了接机处。 我没有离去,转了个弯,也悄悄去了接机处,在一个柱子后站着看着接机口。 冬儿正站在接机口看着里面。 我看了下电子大屏幕,马上要达到的是宁州到星海的航班。 那么,冬儿是来接宁州来的人了,会是谁呢? 我在隐蔽处静静地等待。 一会儿,开始有旅客往外走了。 “嗨——表妹……这里,这里!”冬儿突然扬起手叫起来,声音很欢快。 “啊哈,表姐,我来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同样很欢快。 我循声凝神看去,我擦,这女孩不是冬儿收回的我的宁州那个公司的总经理吗?冬儿的表妹! 原来冬儿是来接表妹总经理的啊!估计表妹是来这里玩的。 冬儿原来是在给我故弄玄虚啊! 看着两人喜笑颜开地手拉手一起往外走,我松了口气,从另一个出口悄然离去…… 我直接回单位,刚进楼门,正好遇到曹丽下楼往外走。 “易主任,怎么这会儿才来上班啊?”曹丽站住说。 “这会儿来怎么了?”我说。 “呵呵,没什么,随便问问吗,是不是陪海珠去了?”曹丽说。 我没有回答曹丽的话,看着她:“你来这里干嘛了?” “我到秋总办公室去玩了啊!”曹丽说。 “什么?”我的心不要一跳:“你到秋总办公室玩什么呢?” “我们女人的事情,需要给你汇报吗?”曹丽笑嘻嘻地说。 我看着曹丽滴溜溜转悠的眼珠,说:“我怎么觉得你心怀鬼胎呢?” 曹丽眉毛一扬:“我怎么觉得你这话是小人之心呢?” 我说:“到底谁是小人之心,恐怕自己最清楚吧。” 曹丽瞪了我一眼:“我怎么听你这话有些胳膊肘子往外拐呢?” 我一愣神,不觉间自己的话有些走嘴了。 我忙换了副口气:“靠……给你开个玩笑呢,怎么,还当真?” 曹丽说:“开玩笑没事,我刚才看你说话那架势,好像和真的一样呢。” 我说:“你连我是不是在开玩笑都看不出来,白搭你这个人了。” 曹丽笑了:“说明你表演逼真啊,嘻嘻,我看你心理越来越成熟了,你说的话,有时候我还真听不出真假来。” 我低声说了一句:“傻逼!” 曹丽也低声说:“我是你的傻逼,还是你的骚笔。” 我说:“草尼玛,你还真是傻逼了。” 曹丽说:“别草我妈,要我……我真的就是傻逼啊,一直就是你的傻逼……嘻嘻……” 我有些无语了,说:“对了,我问你!” “问吧!”曹丽说。 “你和海珠,昨天都一起干嘛了?”我说。 曹丽一愣:“这个你要问海珠,干嘛问我呢?” 我说:“你说不说?” 曹丽说:“海珠能告诉你的,就是我要说的……海珠不是告诉你了,她刚下飞机遇到我,然后邀请我到你宿舍坐坐。” 曹丽似乎不是傻逼啊,这会儿口风很紧,和海珠的话保持了一致。 我说:“我告诉你,你要是胆敢把带海珠去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我废了你!” 曹丽说:“你说什么呢,我能带她干啥?她是大人了,又不是孩子,做什么事自己还能没数?再说了,又不是我找她的,是她主动找的我……你有本事去管海珠,少冲我发熊。” “她找你干嘛的?”我又问曹丽。 “不知道,这个你去问海珠……我这里只能说什么都不知道!”曹丽竟然还是口风很死,也不怕我生气了,笑嘻嘻地说。 我一时无计可施。 “我竟然不知道你一直就住在那里……妈的,我这才知道,你竟然住的离我那么近。”曹丽突然说。 我装作不懂的样子看着曹丽:“你说什么?你住在哪里?” “我就住在你后面那座楼,你装什么逼,你不是去过?操——”曹丽不满地说。 “哦,不错,我是去过,不过,我以为那只是你临时的一个地方,你一般不过来住的,我以为你说的是你常住地。” “算你说对了,那里的确不是我常住的地方,但以后,嘿嘿,我看我要是要常住了……我们以后距离真的好近啊,要是有个望远镜,我都能看到你在宿舍里干嘛,你也能看到我……要不,回头我买俩望远镜去,咱们没事可以互相看看。” “看你妈逼!”我说。 “说错了,不是看我妈的,是看我的……嘻嘻……”曹丽淫档地笑着:“还有,既然我们住地如此之近,要是你或者半夜睡不着了,想做那事了,也可以来回走动下啊,很方便啊,我可是召之即来的哦……” 我无法继续和曹丽谈下去了,这个臭娘们谈着谈着就到了下半身。 正文 1139.重兵把守 第1590章重兵把守 我直接上楼,去了办公室。 今天是周一,一般来说今天上午我要开发行公司和经管办的例会,但因为上午和海珠去办事,只有推迟到下午了。 先开了发行公司经理办公会,听取了唐亮和云朵上周情况汇报以及本周一些事务的安排,开会的重点还是围绕着刚刚开展的大征订,现在已经进入大征订季节,一切工作都要给大征订让路。 公司的大征订已经按部就班开始,各部室科站都进入了战斗状态,特别是各发行站,都已经陆续开始了明年报刊的征订,统计室每天开始往唐亮那里报数字了。 “易总,公司的征订统计表,要不要统计室每天往你那里也送一份?”唐亮问我。 我摇摇头:“现在不用,有你老兄把关,我不需要看……不过,进入112月之后,告诉统计室,要把各报刊的征订情况每天分别向孙书记秋总和我及时汇报,每天一报……这样有利于领导及时掌握征订动态……好及时决定工作方针!” 唐亮点点头:“好!” “告诉统计室,不要做书面汇报,要通过内部局域网传电子版,要加密。”我又说。 “嗯……”唐亮点点头。 我接好看着云朵和唐亮:“从现在开始,统计室是个关键部门,统计室的各台电脑,都要重新更换开机密码,统计室的人,你们俩联合给他们开一次会,要重申保密纪律,加强他们的保密意识,所有的统计表格数字名单都要高度保密,都要加密,统计室平时不准外人进去,下班后要关好门窗。” 云朵和唐亮点点头。 我看了看云朵,说:“统计室门口有没有监控摄像头?” 云朵摇摇头:“没有!” “你到集团物业去申请一个,这事不要耽搁!”我说。 “行!”云朵笑着点头。 “呵呵……”唐亮也笑起来:“统计室现在是要重兵把守了。” 我说:“前车之鉴啊……后事之师……要是没有以前的教训,我也不会这么注重这一块了……外贼好御,家贼难防啊……” 唐亮点点头:“嗯,是要加强保密工作,我们的统计明细对我们来说可是十分珍贵的商业机密。” “不怕贼偷就怕贼盯着。”我说:“我们在星海可不止只有一家竞争对手的。” 云朵说:“我会多注意统计室这一块的。” “嗯……”我点点头,接着对云朵说:“告诉公司财务,收缴报款的时候一定要严格遵守集团财务纪律,不能允许各站出现坐支的情况,各站如果有拖欠的报款,必须在元旦前交齐,不得拖到年后……公司财务再往集团财务交报款时,同样不准坐支,欠款数额和单子明细分数要一致,钱账要都能对起来。” “好——”云朵点点头。 “还有,要让公司财务紧盯住集团财务,上缴的报款,要及时把征订提成返回来,不可拖欠,不然会影响发行员的积极性,至少要按照当初集团的规定每个月随同发行员工资一起拨付,拨付下来之后,要当即发给各站各发行员,万万不能耽搁。”我又说:“现在不准拖欠农民工工资,我们发行员的工资和提成,同样不准拖欠。” “行,没问题!”云朵说:“明天上午我就去财务落实。” “天气冷了,发行员的冬季福利都采购好了没?”我又问云朵。 “鞋帽棉服手套都已经采购完毕,而且,我今年还给大家每人加了一副护膝,我们的很多发行员都是骑电动车的,冬天星海风大。”云朵说。 “呵呵,好!”我不由赞赏云朵的心细。 开完发行公司例会,我接着又开经管办的会,听取上周安排的工作汇报,部署本周的工作。 以往每到年底之前,各经营部门都有突击花钱的情况存在,今年秋桐要求严格控制一下,在秋桐的建议和安排下,集团党委安排经管办和审计科联合对各经营部门的财务进行一次梳理,目前正在进行时。 曹腾给我汇报了下审计的情况,各经营部门倒还挺配合,没有冒头挑事不服的。 其实这次梳理财务的目的,除了防止年底突击花钱,还要借此摸清各单位的小金库,虽然集团一再三令五申严禁各经营单位不得私自设立小金库,但往往是雷声大雨点小,喊得很带劲,落实不得力。 这也难怪,上梁不正下梁歪,集团本身就有个巨大的谁也不知道或许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到底有多少的小金库,何况下面呢? 关于小金库的危害,秋桐告诉过我四点:一是导致会计信息失真,破坏了正常的经济秩序,造成国有资产流失;二是为违规违纪行为提供了的土壤,成为违法乱纪的重要诱因;三是价值取向严重扭曲,腐化了党员干部队伍。四是引发分配不公,损害了干群关系,破坏社会秩序。 秋桐还告诉我,集团有的经营部门小金库即使设立出纳管理,也只是直接听命于“一把手”,出纳只负责账面的简单记账处理,从不过问小金库支出款项的真实去向和实际用途,报销凭证也很不规范,小金库即使出现了问题也长期不会被发现,这就使小金库成为一些部门领导人员贪污、挪用公款的“温床”。平总的出事也这个不无关系。 秋桐同时说,小金库化大公为小公,破坏单位财务制度,使得大量资金游离于财务核算之外,单位效益缩水。小金库主要用于给少数或个别人任意提高福利待遇,以各种名目滥发奖金、补贴,请客送礼,招待应酬,报销个人费用和职务消费,助长了奢侈之风,造成了国有资产的严重流失。同时由于小金库本身是暗中存在,因此,其管理绝大多数不规范。 从小金库的设立、到支出、收入以及做账往往由极少数人甚至一个人知晓并管理,且是单位负责人或领导心腹。小金库诱发的职务犯罪案件涉及人员主要是单位“一把手”和具体经办的财会人员、管理人员。可以说,单位“一把手”和财会人员已成为因私设小金库导致职务犯罪的频发涉案群体。 既如此,秋桐就决心要严格认真去落实集团早已下发的有关文件,准备先摸底,然后在适当的时机向党委会汇报,建议来真格的彻底清理小金库。 而在清理小金库这项工作上态度同样很坚决的,还有季书记。 刚开完经管办的例会,秋桐打了内部电话过来,让我去孙东凯哪里去一趟,说孙东凯要听取我关于最近发行工作的情况汇报。 “他特意给你打电话让你找我的?”我问秋桐。 “是的。”秋桐说。 “奇怪!”我说。 “有什么奇怪的?” “你说呢?”我说。 “这不奇怪啊,他这么做事按照程序来的,不越级啊……”秋桐说。 “哼……”我哼了一声:“以前他没有这么按照程序做过。” “你想到哪里去了?”秋桐说。 “没想到哪里去。”我说完挂了电话。 似乎隐隐感觉孙东凯通过秋桐来通知我过去,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在金三角那边风云暂时平息的时候,我似乎感觉集团里又要开始阴云密布…… 我直接去了孙东凯办公室,推门进去,孙东凯正坐在那里看报纸,一副很悠闲的样子。 看我进来,孙东凯笑起来,招招手:“小易,来,坐。” 我关好门,坐到孙东凯对过,孙东凯递给我一支烟,自己也拿起一支。 我打着火机,先给孙东凯点着,然后我也点着,慢慢吸了两口,看着孙东凯:“孙书记,秋总说你找我来汇报工作。” “嗯……”孙东凯点点头:“是的,我想听听最近发行工作的开展情况。” 我于是开始汇报,我汇报地很详细,足足汇报了半个多小时。 孙东凯听得极有耐心,一句话都没有插。 等我汇报完,孙东凯沉吟了几秒钟,然后点点头:“嗯,很好!” 然后,孙东凯就不说话了,眼睛看着天花板。 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 一次沉默了大约有五分钟。 “那天我交代你的事,怎么样了?”一会儿,孙东凯慢悠悠地说。 “什么事?”我故作不知。 “你说什么事?我最近还交代你什么事了?”孙东凯的声音有些不悦。 “哦,你是说让我密切监视秋总的事吧。”我做恍然大悟状,拍拍脑袋,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 孙东凯坐直身子,看着我,皱皱眉头:“怎么说话的?会不会说话?什么我让你干嘛干嘛……还有,讲话怎么能这么直接?你就不能声音小点?” “哦……哦,好,我知道了!”我做不好意思状挠了挠头皮。 “说正事。”孙东凯看着我。 我深呼吸一口气,低声说:“最近,我按照你的吩咐去做了……结果,有重大发现。” “哦……”孙东凯眼神一亮,急促地说:“快说——” “我发现——”我刚要说下去,孙东凯突然又挥手制止了我:“等等——” 我住了口,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起身到了门口,打开门,往外看了看,然后关好门,将门反锁上,接着回来,两眼紧紧盯住我,低声说:“开始讲——” 我眨眨眼睛,说:“我先吸支烟——” 孙东凯又皱了下眉头,我不理会,自顾点着一支烟,吸了两口,然后才开始说:“孙书记,最近我严格落实了你那天对我的指示,结果,有重大发现。” 孙东凯全神贯注地看着我。 第1591章特别频繁 我心里暗笑,脸上的表情却很郑重很严肃,压低嗓门故作神秘地说:“我发现秋总最近和一个人接触特别频繁,两人的交往很诡异。” “谁?”孙东凯的声音兴奋又紧张。 “曹总。”我说。 “谁?你说谁?”孙东凯似乎没有听清,又问了一句。 “曹总……曹丽!”我又重复了一遍。 “什么?你——”孙东凯不由一怔。 我自顾说下去:“自从接到你的指示后,我就格外注意观察秋总的动向,格外注意和她接触的人……结果呢,我发现最近曹总和秋总两人之间的接触格外异常,太频繁了,曹总隔三差五就要到秋总哪里去一趟,每次都还显得神秘兮兮的,有时候正好我在,曹总就支支吾吾地不说话,或者想办法把我支开……所以,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曹总极有可能在和秋总一起密谋什么勾当……说不定。” “好了,行了——”孙东凯突然打断我的话,满脸沮丧的神色:“行了,不要继续说了。” “怎么?”我做惊愕状看着孙东凯。 “你这是什么重大发现?你这也算是重大发现?”孙东凯的口气有些恼火:“你这分明是……” “分明是什么?怎么?这不算是重大发现?”我带着委屈的表情看着孙东凯:“孙书记,我可以完全按照你的指示去做的,这的确是我的重大发现啊,以前曹总和秋总基本是不大来往的,可是,最近这段时间,两人接触的太频繁了,的确很异常啊,我正是因为发现她们的接触不正常才给你汇报的……要是你觉得我的工作没有效果没有收获没有价值,那我以后就放弃,再发现什么就不用给你汇报了。” 孙东凯两眼直直地看着我,似乎要从我的眼里看出来什么,我皱紧眉头依旧带着一副委屈的表情,闷闷地抽烟。 孙东凯眼珠子转了转,接着就笑了下:“嗯……小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嘛。”我说。 “这个……我要说,你完全落实了我的指示,你的工作是做的很好的,很有收获,只不过……曹丽和秋桐接触频繁,虽然也算是重大发现,不过,她们都是女人啊,女人之间来往频繁,基本都是吃喝购物那些事,都是些女人之间的事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具备什么实用的价值…… “但是呢,你的工作成效却是不能否认的,你对我的指示落实地很好,下一步要继续坚持,继续发扬,继续落实,要有新的发现,要有新的更有价值的发现……特别要注意秋桐和男的之间有什么来往,特别要注意秋桐和集团其他党委成员之间有什么秘密接触,这才是我要你抓的重点。”孙东凯苦笑着说。 “哦……”我点点头:“你这么一说,我明白了……看来之前我还是没有领悟透彻……行,你放心,下一步我会更加严密观察的……哎——你早和我说这些啊,早说这些,我也不用绞尽脑汁为曹总和秋总的事费那么多精力了。” 听我的口气,似乎责任不在我,都在孙东凯。 孙东凯又是一阵苦笑,说:“好吧,算我之前没和你说清楚,责任在我,现在你该明白了吧。” “明白了,这回是真的明白了!”我忙点头。 “那就好好落实我的话。”孙东凯说。 “孙书记你放心,绝对没问题,我做事的能力,你是知道的!”我一拍胸脯。 我这么一说,孙东凯又高兴起来:“我当然相信你做事的能力,不然,我也不会把这么重要绝密的任务交给你了,我这是基于对你能力和忠诚度的绝对信任。” “我心里有数,我不会辜负你对我的信任和看重的。”我信誓旦旦地说。 孙东凯似乎对我的话很满意,不知他是真满意还是装作满意,但表面上看起来还过得去。 “这事就先这样。”孙东凯说:“我还想问你个事。” “嗯……你说。” “你们经管办和集团审计科正在联合梳理集团各经营单位的财务,是不是?”孙东凯说。 “是啊,这是根据党委的安排进行的啊……这你难道不知道?”我说。 “我当然知道,这还是我最后做的决定呢。”孙东凯咧咧嘴说。 “嗯……” “而且,你们还在和审计科一起摸各经营单位小金库的底子,是不是?”孙东凯又问。 我做意外状:“我们这也是根据集团党委的决定来开展的啊,你不知道?” 孙东凯又是一咧嘴:“党委的决定我当然知道……我只是想知道你们是不是真的在落实,是不是真的在认认真真落实。” “集团党委的决定我们当然要严格落实了,哪里敢糊弄呢!”我说。 孙东凯的眉头皱了皱,没有说话。 其实我知道这次审计活动包括摸小金库的底子,是季书记在党委会上突然提出来的,一提出马上就得到了秋桐的极力赞同,其他党委成员也没有理由提出异议,孙东凯在季书记的紧逼坚持下,找不到理由否决这个提议。 因为事先不知道,他就没有机会和其他党委成员私下沟通做工作,于是也没有得到其他党委成员的支持,只能赞成答应下来,似乎他是很不愿意搞这次的财务梳理和小金库摸底行动,是被赶鸭子上架的。 似乎,孙东凯对这次季书记和秋桐大力支持开展的活动带着一些隐隐的不满,但却又有些无可奈何。 “关于这次财务梳理和摸底工作,除了正常渠道经管办和审计科的工作汇报之外,如果有什么异常的发现,你要及时给我汇报。”孙东凯说。 我点点头,接着又问:“那……孙书记,什么叫异常的发现呢?” 孙东凯足足看了我有五秒钟,然后说:“自己琢磨。” 孙东凯似乎有些不满我的愚钝。 我说:“好,我回去认真琢磨。” “小金库……小金库。”孙东凯自言自语了一句。 看着孙东凯,我突然想,既然集团各经营单位都有小金库,那整个集团是不是也有小金库呢,小金库里到底有多少钱,恐怕只有孙东凯和财务中心的主任知道,甚至主任也未必知道,只有管金库的出纳知道。 这可是独立于集团财务之外的一笔款项,这款项或许很多很多,或许不是很多。到底有多少钱,是个迷,恐怕孙东凯连曹丽都不会告诉。 孙东凯之所以对这次季书记主导下的清理小金库行动如此关注,恐怕是有原因的,说不定是担心会拔出萝卜带出泥来。秋桐这次紧跟了季书记的步伐,恐怕这也是孙东凯不安的原因之一。 而且,季书记和秋桐有过秘密接触,恐怕孙东凯怀疑他们要针对的不仅仅是小金库这事,他自己做的事自己心里最清楚,他恐怕是担心季书记和秋桐和合谋捣鼓其他事,而这其他事同样会牵扯到他,甚至是牵扯地很深。 虽然孙东凯是集团一把手,虽然孙东凯能控住大多数党委成员,但他对季书记,似乎有些棘手,季书记是个软硬不吃的人硬茬,又是干过多年纪检工作的,侦办这些事情,小菜一碟,经验丰富,孙东似乎是对季书记很忌惮的,却又有些无奈。毕竟,他是没有权力撤销季书记的职务的,季书记和秋桐都是副处级干部,是市委任命的。 看来,这段时间,季书记也一直没有闲着,不但他没有闲着,而且秋桐也没有闲着。 似乎,季书记和秋桐已经在我毫不知晓的情况下站在了同一战线,当然,他们站在同一战线是在公平正义和道义的基础上,应该是不带个人私心杂念的。 “这段时间,你难道就没有发现秋桐和季书记有什么秘密接触?难道就没有探听到他们的什么动向?”孙东凯又说。 我摇摇头:“木有……什么都没有发现,就是发现曹总异乎寻常地和秋总接触。” “嗯……你下一步不要把注意力集中在曹丽身上了,女人的事情,你不需要操心关心……多给我注意其他的。”孙东凯说。 “好,我记住了!”我忙说。 孙东凯用郁郁的眼神看着窗外,轻轻叹了口气,但随即眼神又有些发狠,嘴角甚至露出一丝狞笑…… 冷眼看着孙东凯的表情变化,我的心里不禁有些不安,但随即也有些发狠,心里也狞笑了下…… 我再次感到,或许,离我和孙东凯决裂的日子不远了,我这只狐狸的马脚早晚要暴露了,我和孙东凯或许不日将展开一场生死决斗,展开一场血腥厮杀…… 我们的蜜月或许即将过去,在过去之前,还会有一段蜜月的高朝期,这个或许和做那事一样,高朝过后,往往会是失落和惆怅。 突然心里有些激动,还有些冲动,还有些兴奋。 我的脑子里突然梳理出一条线:孙东凯——曹丽——曹腾——王林。 似乎,这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最大的蚂蚱是孙东凯,最小的是王林。而在这条线之外,还有雷正和伍德,他们又是一条线,两条线似乎是交叉在一起的。 我想,或许我应该将这两条线揉搓一下,让他们变成线球,然后将线球放到粪坑里去侵泡一番…… 当然,想归想,我似乎目前还不具备将线搓成线球的能力和实力。 从孙东凯那里出来,我没有回办公室,直接到了海边去透风,继续梳理自己的思路…… 正文 1140.打酱油的老黎 第1592章打酱油的老黎 站在海边,日暮黄昏,海风冷飕飕地吹来,显出几分凄冷和单调。 眺望远处,一个孤零零的小岛端坐在海面上,那是金银岛,李顺的金银岛。 虽然没有废弃,但李顺已经很久没有来金银岛了,我也没有。 金银岛上的山洞已经被老黎封死,山洞里还有一大箱子的金砖。 不知这箱金砖最终花落谁家,不知这金砖到底是何人留在这里的。 似乎,到目前为止,知道这山洞里埋有巨额宝藏的只有我。 似乎,又不只有我。 最近伍德玩了一次似乎有所收获又似乎没有达到目的的游戏,不知他到底要玩什么,不知他下一步又会玩什么,不知他是只在和李顺玩游戏还是要要将游戏玩的更大,甚至在策划一场巨大的全面的阴谋,这阴谋甚至囊括到了集团内部…… 而集团内部,在一片风和细雨中,似乎正在酝酿着疾风暴雨,正义和邪恶的较量正在紧密锣鼓,而在集团内部正义一方的操鼓手,是季书记和秋桐,我暂时还搀和不进去。 但我知道,只要有秋桐参与,我是必须要搀和进去的,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有秋桐的战斗场合怎么能缺了我呢? 似乎,我正面临着两条战线的斗争,两条战线都缺不了我。 又想到了老黎,似乎,老黎正置身度外悠闲地观战,他似乎就是个打酱油的。 似乎,老黎很喜欢做打酱油的,他一直就在打酱油。 只是,我不知道老黎会不会突然把酱油瓶摔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摔酱油瓶。 想到伍德和孙东凯,不由就想起了雷正,这位大权在握的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不知最近在忙些什么,有些日子没有见到他了,突然很想他。 想到雷正,就想起了他的政坛死敌关云飞,除了那天在韩国见到老关和秦璐这对野鸳鸯,一直没有见到他,有些日子没和他亲切交流了。不知这位老兄在省城学习的收获怎么样。 又想到了秦璐,那天在海边遇到她她说的那番话,让我回味好久,分明感觉到秦璐已经不再心甘情愿做默默无闻的幕后奉献者了,分明感觉到秦璐是一个在仕途上很有野心的人,她想实现自己野心的途径,似乎是要从老关身上打开突破口,老关成为她实现自己政治抱负的一个关键跳板,虽然她未必对老关有爱情,但她却似乎想成为老关的正室,想取谢非而代之。 女人一旦有了这种想法,是很可怕的。秦璐之所以现在有这种取谢非而代之的想法,一定是她感觉自己和老关的关系已经瓜熟蒂落了,或者自己已经有把握能控制住老关的一部分了,或者老关已经给她做了什么真心或者假意的承诺了。 而这承诺不知是何时做出的,如果是正在做那事的时候说的,那基本是废话,男人在做那事的时候为了博取女人的欢心,是什么承诺都可以做的,但提上裤子未必就真的认账。 而秦璐一旦把老关那时的话当了真,那可就真的悲催了。当然,如果秦璐真的是掌握了老关的什么秘密,那老关还真的就要从某种程度上受制于她,她要提出让老关休了谢非娶她,老关还真要为难犯愁。但也说不定老关是真的想和谢非离婚娶秦璐呢?这也难说啊…… 想了多种可能,都不能确定,似乎老关和秦璐之间,什么可能都有。 想到老关和秦璐,就不由想起了谢非,想到了不知道到底被我擦没日的师姐。 我不知道谢非到底对老关在外飘彩旗的行为有没有觉察,也不知道谢非知道不知道秦璐的存在,也不知道谢非对老关到底有几分真感情,也不知道如果老关愿意不愿意和她离婚,也不知道如果老关提出离婚谢非会不会答应会不会大吵大闹,也不知道秦璐会不会和谢非当面摊牌…… 太多的不知道。 正在琢磨着,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师弟……你怎么自己在这里呢?” 回头一看,谢非来了,穿着一件深色风衣。 “呵呵,我在这里呼吸新鲜空气呢。”我笑着:“师姐,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出差刚回来,打车往家走呢,正好看到你站在这里,我就下来了。”谢非笑着说。 “哦……去哪里出差了?”我说。 “去省城。”谢非说。 “省城——”我顿了下,接着笑着:“那师姐一定是公私兼顾了。” “呵呵……此话何意呢?”谢非说。 “你没有去看看关部长吗?他可是在省委党校一个人过着光棍汉的日子呢。”我说。 “呵呵……”谢非又笑了下,笑得有些干巴:“难道我到了省城就必须要去看他吗?再说了,那些去学习的高官,真的都是在过着光棍汉的生活吗?” 谢非似乎话里有话啊,我听出来了。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谢非默默地看着我,轻轻呼了一口气:“师弟,问你个问题。” “问吧?”我说。 “你相信爱情吗?”谢非问我。 “这个……”我一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我不知道。” “你心里有过真正的爱吗?”谢非又问。 “真正的爱。”我重复了一遍,接着肯定地点点头:“有,有!” “那你是个幸福的人,有过真爱的人,都是幸福的。”谢非说。 “难道……你没有过?”我说。 “我……或许有过,或许没有过……或许之前没有,或许现在有。”谢非的回答让我觉得很模棱两可。 我不由笑起来:“师姐,你说的很有趣,我听晕了。” “是吗?你是真的听晕了吗?”谢非说。 我不由干笑了下。 谢非看着远处的海面,一会儿幽幽地说:“其实我很愿意相信爱情,其实我很希望自己的心里有真爱,可是……” 我默然无语,点燃一支烟,吸了起来。 “有人说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爱情,所谓的爱情不过是一种谋生的手段而已,这话你赞同吗?”谢非没有看我,但分明在问我。 “我不知道……师姐你呢?你怎么看?”我说。 谢非没有直接回答我,轻声说:“很多人在结婚之初,都认为自己的爱情修成了正果,认为自己拥有世界上最完美的爱情。时间在期许和憧憬中慢慢流逝,日子越过越乏味,感情越来越淡。 “回想恋爱时的甜蜜,新婚时的幸福,似乎都为现在的生活埋好了炸药。于是,开始整天絮絮叨叨,怨天尤人,感叹现在生活的平淡,家庭琐事的烦恼;甚至开始怀疑当初的选择是否正确,对方是否真的爱自己。 “爱情究竟是什么,谁也说不清,或许它只存在于人们的幻想里。谈恋爱其实是作为孩子时期的我们玩的一种高级的游戏,恋爱的双方则是游戏里的好搭档,既然是游戏就必定有输赢,赢了的人满心欢喜,输了的人则去寻找新的搭档,开始新的游戏。当两个人手牵着手,怀揣着满满的喜悦,去领结婚证的时候,游戏结束了,这时才是两个人真正的开始。” 我静静地看着大海,听着谢非的话。 “很多人都是因为渴望得到幸福,才走到了一起。什么才算是真正的幸福呢?幸福是个比较级,要有东西垫底才感觉得到。你在羡慕谁,谁又在羡慕你?没有主角认为自己是幸福的,却不料自己的不幸生活也是他人的幸福坐标。 “或许,我们不一定要通过比较生活中的高低起伏来获得幸福,但通过认识与比较更过关于幸福的思想与感悟,一定会对幸福生活的本质了解更多、更深 “有些人结婚了就把难得糊涂当成了自己处事原则。就像大漠中的鸵鸟遇到危险时,它总会把头埋在沙堆里,以为自己看不见就安全了。其实,生活中的矛盾也是感情生活的调和剂,不要盲目的把所谓的矛盾当作是背叛婚姻的理由。为什么要找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因为你胆怯了,不敢面对现实的生活。 “谈恋爱时是需要爱情,可是婚姻需要的是感情,需要的是双方付出。爱情不是维系婚姻生活的构体,它只是一剂调味品,感情才是婚姻生活幸福的保护伞……而其实,我有时候是胆怯了,是不敢面对现实了。”说到这里,谢非停住了,片刻,轻轻叹息一声。 似乎,谢非最后这段话是在为自己开脱什么,在安慰着自己的什么行为。 我也不由一声叹息,不由想起浮生若梦和我讨论婚姻和爱情时曾经说过的话:生活中的烦心琐事就如同空气中的粒粒灰尘,我们无法阻止它们进入心田。所以我们应该已广阔的胸怀去容纳它们,慢慢地、静静地让它们沉淀下来。所以不管婚前怎么样,婚后的幸福生活是需要两个人来经营的,通过改变自己来改变生活的质量,提升婚姻的幸福度…… 又记起秋桐说:幸福并不复杂。饿时,饭是幸福,够饱即可;渴时,水是幸福,够饮即可;裸时,衣是幸福,够穿即可;穷时,钱是幸福,够用即可;累时,闲是幸福,够畅即可;困时,眠是幸福,够时即可。爱时,牵挂是幸福,离时,回忆是幸福。人生,由我不由天,幸福,由心不由境…… 此时,仿佛隐约感觉到了谢飞心里的愁绪和烦忧,似乎,她此时心里是极度不安宁的,想法是很多的。 但我却无能为力,我没有任何能力和办法去帮助她。 当然,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心里有什么想法,不知道她到底为何而不安。 我突然不想和谢非继续谈下去了,想逃离。 于是,我说有事要走,谢非笑了笑,点点头。 我转身离去,走了一段路,回过头,看到谢非还站在那里,暮色里,谢非的身影显得孤独而寂寞…… 此时,我隐约有一种预感,在谢非老关和秦璐之间,可能要出事。 但我没有预感到会出多大程度的事,我不是神人。 当然,我此时不会想到,后来真的出事了,而且出事的严重程度大大超出了我的心理预期。 这是后话。 第1593章揪出潜伏的内鬼 两天后的一个晚上,我接到宁州林亚茹发来的急电,电云:调查潜伏内鬼之事有了重大进展…… 林亚茹的电文内容很模糊,只说有了重大进展,却没有具体内容。似乎,这内容只能让我知道,甚至接收电文的方爱国也不能知晓。 看完电文,我直接出去找了附近的一个公用电话亭,拨打了林亚茹的手机号,林亚茹那边没有接,直接是拒接。 然后,我点燃一支烟,静静守在公话旁。 不大一会儿,公话响了,我接听,果然是林亚茹打来的。 “副总司令好。”林亚茹的声音。 “你这是用哪里的电话打来的?”我说。 “电文发出后,我估计副总司令会给我打电话,也猜到副总司令不会用自己的手机,刚才看到一个星海区号的座机电话,我想一定是副总司令打来的,于是没有接,然后,我找了一个公用电话亭给打回来了。”林亚茹说。 林亚茹的聪明和警惕性让我很满意,我说:“很好,保密意识和警惕性很高。” “谢谢副总司令夸奖!”林亚茹说。 “为何电文里提及具体内容?”我说。 “还是保密需要。”林亚茹说。 “对方爱国他们也需要保密?”我说。 “是的,我这是严格按照革命军保密条例办事……有可能涉及到长官个人**的事情,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林亚茹说。 “涉及到我个人**……怎么个涉及法?”我说。 “下面我给副总司令汇报我们所侦查到的情况。”林亚茹没有直接回答我。 “好,说吧。”我说。 “国庆节期间,伍德的保镖来了宁州,住在我们的大酒店,在这期间,他没有什么异常的动静,大多数时间呆在房间里不出门,连吃饭都是餐厅服务员给送的……我们怀疑酒店里可能有内鬼在和那保镖接触,但又没有明确的调查方向,经过分析之后,副总司令指示我们秘密调查那服务员,于是我们就从餐厅服务员入手开始了秘密调查。”林亚茹说。 “是的,怎么样,问题是不是出在那服务员身上?”我说。 此时,我觉得应该是八9不离十。 “不是……”林亚茹回答。 “哦……”我稍微有点意外。 “我们秘密调查了餐厅的所有服务员,包括和保镖接触过的,包括有可能通过送饭的服务员间接和保镖接触的,统统查了一遍,但最后,都排除了怀疑。”林亚茹说。 “哦……是这样……那……”我有些困惑了。 “虽然排除了餐厅服务员的嫌疑,但我坚信那保镖来宁州一定是有目的的,他选择住在我们的酒店,一定会和潜伏的内线接头,只要接头,就一定会有接触,这是必然的。”林亚茹说。 “是的,必定会有接触!”我说。 “我们一直疏忽了一个地方,那是必然要和保镖有接触的部位。”林亚茹说。 “哪里?”我说。 “酒店前台!”林亚茹说。 “对:“我一拍脑袋:“是的,所有的住店客人都必须要走这一关,我们的思维被误导了,只把注意力集中到餐厅服务员身上,却忽视了前台……不对,不是我们被误导,是你们被我误导了。” “呵呵……”林亚茹轻笑一声,接着说:“在调查餐厅服务员无果之后,我们把主要目标指向了酒店前台的服务员,我调取了酒店国庆节保镖入住前后的所有视频资料,一点一点播放,一段一段分析,终于,我发现了一个极其细微极其不引人注意的动作。” “什么动作,说——”我说。 “保镖在前台办理入住手续交押金的时候,他交的是现金,直接把几张钞票递给了一个小伙子服务员,钞票是对折递过去的,那小伙子接过钱后,没有点,直接放到了柜台的现金抽屉里,接着就给保镖办理住宿手续,办完手续保镖离开柜台之后,那小伙子趁周围没人注意,迅速拉开抽屉,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放进抽屉,然后顺手把原来对折的那几张钞票塞进了自己口袋。”林亚茹说。 “嗯……” “也就是说,他用同等数目的钱把保镖交的押金给置换了,保镖递给他的几张对折钞票里一定夹带了什么东西,或者这钞票本身就有猫腻。”林亚茹说。 “嗯……你分析地很正确!”我不由赞叹林亚茹的细心。 林亚茹继续说:“在保镖离开酒店那天,恰好又是这小伙子服务员值班,又是他为保镖办理的退房手续,退还押金的时候,我注意到他从现金抽屉里拿出钱,是对折递给保镖的,而保镖数都没数九直接装进了口袋。”林亚茹说。 “如此看来,这前台的服务员有问题了。”我说。 “是的,我们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这前台服务员有问题,于是,我开始入手调查这小伙子的来历。” “查清他的来历了吗?”我说。 “这一查,又发现了新问题,小伙子在应聘的表格上填写的自己是宁州当地人,奉化溪口镇上的,身份证我也验证了下,上面的内容也和应聘时的一致,但是,他的一口普通话里,却夹带着不大明显的东北口音,没有当地普通话的味道。”林亚茹说。 “嗯……”我的心一跳:“继续往下说——” “发现他的可疑之处之后,我没有惊动他,接着调查他是怎么应聘进来的,是谁把他招聘进来的。”林亚茹说。 “是谁?”我说。 “孔昆,他是孔昆介绍给张小天应聘进来的。”林亚茹说。 “什么?孔昆?”我有些吃惊了。 “是的,是孔昆,副总司令感到很意外,是吗?”林亚茹说。 “是——” “其实我对这个结果也感到很意外……似乎,这隐约能说明什么问题,当然,我不敢贸然就断定孔昆什么事,可是,干我们这行的,职业的敏感似乎也能让我们嗅到什么。”林亚茹说。 “你是怀疑孔昆。”我说。 “不是我非要怀疑,而是……”林亚茹说:“我是打心眼里不愿意这么怀疑的,可是……” “孔昆是负责旅行社的,怎么会给酒店介绍人呢?”我说。 “我调查了,当时孔昆推荐这人的时候理由似乎很合理,她说这小伙子本来是来应聘旅行社业务部的,但经过考察,她觉得他做不了这一块工作,但看小伙很精神,很有眼头,很适合做酒店前台服务员,于是就推荐给了张小天…… “那个时候,酒店和旅行社都是刚刚创立,都在大规模招聘人,对一个普通的酒店前台岗位,张小天自然也不会格外注意,接着就安排下面的人面试了,接着就录用了。”林亚茹说。 “如果是这样,那么,关于孔昆,你怀疑她会是……”我有些不敢往下想了。 我知道孔昆和冬儿关系很密切,但充其量她只是帮助冬儿打探海珠的消息,那也不过是女人间的事情,但现在,林亚茹调查到这一步,似乎将潜伏内鬼头目的矛头指向了孔昆。如果真的是孔昆,那么,无疑她就是…… “我怀疑她是伍德安排进来的内鬼,或者说她是被伍德用金钱收买了,潜伏在海珠身边的人,她一个人的力量不够,所以又发展了几个下线。”林亚茹干脆地说。 我的心猛跳不止,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太可怕了,孔昆是海珠身边的高级管理人员,海珠的事情她知道的太多了,她太容易得到海珠的任何消息了,难道,她一方面是在为冬儿打探海珠的消息,另一方面又在为伍德工作?为伍德工作的目的当然不是全部针对海珠,主要还是通过海珠针对我。而冬儿,也未必能知道孔昆目前的真实身份。 虽然穿了不少,我还是不由打了个冷战。 “除了你所知道的那小伙子是孔昆介绍进来的,还有什么证据吗?”我有些不死心。 “有——”林亚茹干脆地说。 “讲——”我说。 “根据我们的人回忆,根据我调取的以前的一些监控视频分析,我发现孔昆至少有三次到酒店前台逛游,而这三次,那小伙子都恰好在前台上班,虽然没看到他们有什么直接接触,没有发现他们交换什么东西,但恐怕他们在外人听不出什么东东的闲聊里,也能传递透露什么信息。”林亚茹说。 “除了这些,还发现孔昆和其他的什么人有异常的接触吗?”我说。我感觉如果孔昆真的是伍德安排潜伏的高级头目,那么她发展的下线未必就只有这一个人。 “到目前还没有,我们正在严密监视着孔昆的一举一动……当然,我们的行为是极其保密的,她是没有任何觉察的。”林亚茹说。 “为什么你说这个发现和我的个人**有关呢?”我说。 “这个……我想副总司令心里明白的。”林亚茹的口气有些暧昧。 “我明白什么?”我说。 “呵呵……”林亚茹笑起来:“副总司令明白什么,不是我们下属可以说的……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想单独直接向副总司令汇报。” 我明白林亚茹心里在想什么,不由有些尴尬。 “这事你向大本营汇报了吗?”我说。 “直接向总司令汇报了!”林亚茹说。 “他怎么回复的?”我说,心里有些发沉。 “总司令回复说,第一,此事务必马上直接向副总司令汇报;第二,此事今后的措施和处理步骤,一切听从副总司令的命令;第三,要进一步加强对海珠极其家人以及副总司令家人的保护,如果有必要,大本营可以再增派人手;第四,如果发现对方有什么狗急跳墙的举动,要采取果断处置措施,绝不留情。”林亚茹说。 这四条看起来是给我放权了,但又似乎有些前后矛盾,第四条显然是李顺在做明确的指示。 正文 1141.冬儿刚洗完澡 第1594章冬儿刚洗完澡 “副总司令,请指示下一步该如何去做!”林亚茹说。 我想了想,说:“第一,不能打草惊蛇,调查要做到完全秘密,万万不可惊动任何人;第二,马上全方位加强对已经发现的孔昆和那小伙的监视,特别要注意孔昆和海珠之间的来往和交谈内容,还有,要注意观察和孔昆接触频繁的有那些人,力争尽快将她的下线彻底摸清;第三,马上对孔昆实行二十四小时监控,包括她的办公室宿舍,都要安装窃听器,还有她的车,还有,密切注意她的电话通讯。” “是——”林亚茹回答。 “在海珠面前,不要有任何异常表现,海珠对孔昆是很信任的,不要轻易在海珠面前说孔昆的什么话,那样会让她反倒对你起疑心,毕竟你和海珠认识的时间没有孔昆久,毕竟孔昆是海珠从星海带到宁州去的。”我又说。 “好,我记住了!”林亚茹说。 “到目前为止,没有人对你的身份有疑心吧?”我说。 “应该是没有。”林亚茹说:“我平时主要精力都放在工作上,主要协助海珠做好公司的工作,我和张小天孔昆的关系都是处理的很好的。” “张小天最近表现如何?”我说。 “他的表现还算正常,把酒店打理地井井有条,看得出他对海珠是十分忠心的,当然,他对海珠的忠心是因为你……”林亚茹说。 “他没有对你有什么疑心?”我说。 “这个……应该是没有的。”林亚茹说。 听林亚茹的口气似乎有点迟疑,我说:“张小天可是经历过黑道的人,江湖经验也是有一些的。” “哦,呵呵,我会注意的,谢谢副总司令提醒!”林亚茹说。 “对于孔昆。”我说:“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擅自采取任何行动。” “是——”林亚茹答应着。 我挂了电话,慢慢走回宿舍。 此时,我的心情有些沉重,还有些乱糟糟。 林亚茹汇报的情况,似乎矛头直指孔昆,似乎孔昆的嫌疑十分大,我实在不愿意相信孔昆会是潜伏在宁州海珠身边的内鬼,十分不愿意相信孔昆会为伍德做事,十分不愿意相信孔昆会帮助伍德来对付我。 想起孔昆对我的那些暧昧,我心里十分矛盾,难道孔昆做的那些都是假的?只是为了骗取我的信任?她是为了什么要为伍德做事呢?是为了金钱?还是其他什么东西,或者她是被伍德抓住了什么把柄,被胁迫为伍德做事的? 一时理不清头绪,看来,只能等林亚茹进一步摸底的结果来验证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根据目前的情况,似乎孔昆的嫌疑真的很大。 走到楼下,抬起头,看到冬儿的房间正亮着灯。 我直接上楼,站在冬儿房间门口,敲敲门。 随即冬儿就开门了,穿着睡衣,头发还没干。 显然,她刚洗完澡。 看到我,冬儿似乎很开心,虽然也有些意外,毕竟,我很少主动来找她。 “我可以进去坐坐吗?”我说。 冬儿莞尔一笑:“当然可以,欢迎——来,进来!” 我进去,冬儿关好门,又趴在猫眼往外看。 “外面没有人——”我说。 “呵呵……”冬儿笑起来:“小克,你坐,随便坐,我给你冲杯咖啡。” “哦……”我坐下,冬儿去冲咖啡。 沙发上放着冬儿随身带的小包包,我看了几眼,突然心里一动,接着将包打开,将手伸进去—— 蓦地,我摸到了一个冰冷的东西。 我的心一颤,拿出来,竟然是一把十分精致的小手枪。 冬儿的随身包里竟然带着手枪! 打开看了下,里面押满了子弹。 我不禁有些心惊胆战,把小巧的手枪放在手心反复看着…… “谁让你乱翻我东西的。”冬儿出来了,端着咖啡,面带不悦之色。 我看着冬儿:“告诉我,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个?” 冬儿把咖啡放下,然后一把从我手里把手枪拿走,又放进自己的小包里,然后坐在我对面说:“你管这么多干嘛?” “我不管你上天!”我说。 冬儿虽然说不让我管,但我说这话似乎又让她有些中听,她抿嘴一笑:“我就上天!我不但上天,我还入地!” “你——你一个女孩子家,带枪干嘛?你这不是作死吗?”我说。 “我就作死!”冬儿说。 “你——”我有些生气,一时说不出话来。 “呵呵,小克,不要大惊小怪,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呢,这世道这么乱,一个女人单独在外,没有一点防身的东西怎么可以呢?谁让你不管我的,你要是天天和我在一起,我保证不带这玩意儿。”冬儿说。 “我给你说,私自携带藏匿枪支都是违法的,这对你来说,是很危险的,一旦被抓住,你就完了,你要蹲监狱的,知道不知道?”我说。 “得了,你少和我说这些大道理,我不能私藏枪支,你呢?你没有吗?你光教训我,你自己做的怎么样呢?”冬儿反问我,翘起腿,白皙的小腿在睡衣下摆处晃动着…… “我……我是没办法,被逼的,你不能这样!”我说。 “我同样也是被逼的,我也是没办法!你以为我愿意整天带着枪啊……”冬儿说。 “你怎么就没办法了,谁逼你的?”我说。 “你——”冬儿脱口而出。 “我——”我一愣。 “当然是你,你要是不混黑道,你要是和我一起远走高分,我犯得着这样吗?”冬儿说。 “我……”我又无语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前几天你的人在干吗,你在星海的几个手下一直在监视我,轮流监视我,当然,我也知道他们在监视皇者和保镖。”冬儿冷笑一声:“我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监视我,我知道这未必一定是你的意图,但肯定是李顺这个人渣的命令,伍德前几天去了仰光,李顺一定是紧张了,他一定是命令你在星海的几个喽啰随时准备处置我们几个伍德手下,李顺知道我恨他的,他自然也不会对我手下留情的,我早就打算好了,如果这几个喽啰敢对我下手,我会毫不犹豫开枪打死他们。” “你认为你能打死他们吗?”我苦笑。 “你认为一定不会吗?假如我是个男的,或许未必会,但我是个女人,女人,男人一向都轻视的,这反而会是个机会,我想你的几个喽啰未必会知道我随身带枪的吧,不但他们不知道,周围的所有人,除了你刚刚知道,没有人知道的……当然,我带枪,也不仅仅是防备李顺那个人渣。”冬儿说完,端起咖啡递给我:“呶——不要纠结这事了,喝吧,我亲自给你研磨亲自给你冲的。” 我接过杯子喝了一口。 “味道怎么样?”冬儿说。 “嗯,不错!”我说。 冬儿笑起来:“海珠未必有这手艺吧?” 我一咧嘴,没有说话。 “哼……”冬儿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发出一声冷笑。 我说:“冬儿,你活得很累啊……” “这都是你造成的。”冬儿说:“你以为我愿意累。” 我苦笑。 此时,我只能苦笑。 “你今晚来我这里,恐怕不是单纯为了搜查我的手枪的吧?”冬儿说。 我点点头:“嗯……冬儿,我们聊聊天好不好?” 冬儿微微一怔,接着就笑起来:“好啊,好——” 我说:“你给了孔昆多少钱?” 冬儿一愣,看着我。 我继续说:“或者说,你给了孔昆什么好处,给了她什么承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冬儿说。 “你懂的。”我说。 “哈……我要是说不懂呢?”冬儿又笑起来。 “你一定懂的。”我看着冬儿,放下杯子。 “好吧,我懂,我懂。”冬儿说:“我给了孔昆什么好处你不用管,但我想你或许已经知道孔昆和我的关系是不错的。” “嗯……”我看着冬儿。 “我知道你早晚会知道的,知道孔昆虽然跟着海珠在宁州做事,但她在我和海珠之间,却是偏向我的,海珠有什么对我不利的消息,她会及时告诉我,当然,她告诉我的是不是全部,我无法确定,这丫头也是很狡猾的一个人,心眼不少…… “但我要告诉你,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们,我只是想通过孔昆知道海珠的一些消息,我并不想利用孔昆来达到其他什么目的,只是为了我的爱情,为了我和你……”冬儿说。 冬儿说的话和我的判断基本一致,看来,冬儿并不知道孔昆有可能是在为伍德做事的事情,她只是想利用孔昆来达到情场上的目的。 我说:“除了你刚才说的,你怎么看孔昆这个人?” 冬儿皱皱眉头,看着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随便问问!”我说。 “你是怀疑孔昆。”冬儿的眼皮突然一跳。 “你不要想多了。”我说。 冬儿没有说话,直直地看着我,眼神里带着几分思考。 冬儿太敏感了,她似乎从我的话里感觉到了其他的什么。 一会儿,冬儿说:“你是不是怀疑宁州海珠那边有伍德派去的人,有潜伏的哪里的内鬼?” 我没有说话。 “你应该这样怀疑的,我其实也在怀疑这一点……海珠这个蠢货在宁州大张旗鼓招聘人,伍德的人浑水摸鱼进去是极有可能的,按照伍德做事的风格,不安插自己的人是不正常的,这样的机会傻瓜才会放过,而海珠这个蠢货显然是无法辨别真伪的。”冬儿说:“你刚才问我孔昆的事,难道,你是怀疑孔昆……” 第1595章想到那方面去了 聪明的冬儿竟然思维转换如此之快,直接就想到这一点。 我不由心里赞叹今日的冬儿果然和以前不同了,她竟然会有如此敏捷的分析和判断。 我打个哈哈:“你怎么想的这么多,我没想到的你竟然都想到了,你想的实在是太多了,我没这意思的……我只是随便和你聊聊孔昆,看,你竟然想到那方面去了。” 冬儿又目光直直地看着我,眼珠子转了转,接着笑了:“好吧,或许是我太敏感了,我是想多了,孔昆这丫头没那么复杂的,我觉得她不会的。” 不知冬儿这话是真是假。 不过,此时看起来像是真话。 我松了口气,说:“你觉得孔昆会真心帮你吗?你就那么肯定她是真心帮你的?她和海珠的关系也是不错的呢。” 冬儿说:“虽然我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确保孔昆会真心帮我,但起码这几次她告诉我的事情,都是真的……当然,也不排除她两面通吃,反过来向海珠通报我的什么消息,不过,她这点恐怕是很难做到的,我的事情,都会选择性告诉她的。” 冬儿竟然考虑地如此周到。 冬儿继续说:“还有,我知道孔昆对你是很有好感的,是有那意思的,不过,我只当做不知道而已,我目前最大的敌人是海珠,等我击败了海珠,再回来收拾她这个不自量力的丫头……当然如果她识相最好。” 听了冬儿的话,我又有些困惑,冬儿都能看出来孔昆对我有那暧昧的意思,海珠怎么就一直没发觉呢?难道她是被孔昆制造的假象迷惑住了双眼?还有,如果孔昆真的是对我有那意思,又怎么会帮助伍德对付我呢?这不是有些矛盾吗? 我对冬儿说:“似乎,在你看来,每一个我身边的女人,每一个我认识的女人,都对我有那意思?” 冬儿说:“难道不是吗?你自己看看哪,云朵、秋桐、夏雨、秦璐、还有你的那个什么师姐,还有那个骚狐狸曹丽,那个不是对你有那意思的?” 我的心一跳,冬儿竟然知道秦璐和谢非,她竟然这个都知道。 冬儿继续说:“当然,云朵和秋桐还有夏雨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云朵选择了海峰,秋桐的性格,决定了她的命运,她只能做李顺的女人,做老李家的媳妇,她是不敢背叛李顺的,除非她不想活了。 “夏雨也算是识相,跑到美国去了,那个秦璐和谢非呢,我虽然不了解,但你和她们有过多次单独接触,别以为我不知道,还有那个曹丽,这个臭女人不是好东西,鬼心眼多的是,风流成性,但是就是这样的女人,海珠这个蠢货还和她成了好朋友,真是有眼无珠的女人啊……悲哀。” 我沉默无语了,点燃一支烟,抽起来。 冬儿拿过烟灰缸放在我面前,继续说:“小克,有这么多女人为你纠葛,是不是很得意呢?” 我苦笑摇摇头。 “我告诉你,这些女人,我没有一个放在眼里的,统统都不会是我的对手,我会逐个击败她们的,哪一个胆敢跳出来成为我的对手,她就会很难看的,爱情是自私的,是排他的,在这方面,我才不会顾及什么所谓狗屁友谊什么姐妹情谊。”冬儿继续说。 冬儿的话让我头疼不已。 我在那头疼,冬儿在那里笑。 虽然冬儿在笑,但她似乎又在思考着什么事情。不知是不是我刚才谈论孔昆的事情引起了她的什么关注和敏感。 “对了,告诉你一件事。”我对冬儿说:“曹丽知道我住在这里了……她的宿舍就在后面的楼上。” 我想告诉冬儿这事来提醒下她,毕竟,冬儿住在这里是很隐秘的,如果曹丽那一天来我这里突然遇到冬儿,冬儿好有个心理准备,当然,我更希望她不要被曹丽发觉。 冬儿眉头一皱:“曹丽怎么知道你住这里的?” “是海珠带她来的,曹丽非要跟着来。”我说。 “这个蠢货,十足的蠢货……引狼入室了。”冬儿说了一句。 显然,她又在骂海珠。 “你是在提醒我什么吧。”冬儿说。 “是的。”我说:“曹丽和伍德关系是不错的。” “嗯……”冬儿点点头,接着笑了下:“我心里有数了,我明白你这话的意思……你能告诉我这事,很好,很好……这说明你心里是有我的,我很高兴。” 冬儿看我的眼神这时有些温柔起来,默默地看着我。 我心里有些局促不安起来,忙端起杯子喝咖啡。 “小克,你看我美吗?”冬儿轻声说。 我没有看冬儿,点点头:“你很美,你一直就很美。” “你还如以前那样地喜欢我吗?”冬儿说。 我没有做声。 “你还如以前那样地爱我吗?”冬儿又说。 我还是没有做声,心里却涌出难言的苦涩和悲酸,因为我想起了过去。 “以前,你是那么喜欢抱着我的身体亲吻我抚摸我说爱我……”冬儿继续说。 我的心颤栗着。 然后,冬儿就不说话了,就那么直直地眼神有些迷惘地看着我。 我们都沉默了。 沉默的空气里,似乎带着几分暧昧的悲凉的味道…… 沉默里,我又沉浸在过去的那些岁月,那些和冬儿一起度过的时光…… 不由心里愈发凄冷悲酸,还有巨大的失落和惆怅…… 一会儿,冬儿轻轻叹了口气,说:“小克,或许我知道此时你在想些什么。我其实想告诉你,生活就是这样,人生轨迹不一定是按你喜欢的方式运行的。有些事你可以不喜欢,但不得不做;有些人你可以不喜欢,但不得不交往。 “当遇到那些自己不喜欢却又无力改变的事时,我,你,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忍耐。忍过寂寞的黑夜,天就亮了;耐过寒冷的冬天,春天就到了。练就波澜不惊的忍耐,再艰难的岁月,也只不过是浮云。” 我怔怔地看着冬儿,琢磨着她的这些话。 她的这番话似乎戳中了我的某一根神经,我的心突然很痛,针扎一般地痛…… 痛里似乎带着深深的苦…… 冬儿又是一声叹息,接着就站起来,走到我旁边坐下,身体向我的身体靠拢过来,顺势抓住了我的手…… 我的身体不由一颤。 “小克。”冬儿在我耳边低低地叫了一声,声音有些许的颤抖,带着几分脉脉的柔情,接着两腿轻轻抖了下睡衣下摆,随即露出了一半雪白的大腿。 我有些心跳,忙转头看着别处。 “小克。”冬儿又叫了一声,声音继续发颤,身体靠地更紧了,接着就把我的手放到了她的大腿上…… 我的心终于彻底紧张起来,虽然我不是第一次摸冬儿的身体,甚至我和冬儿早已有过多次**交融,甚至我曾经对她的身体无比熟悉,但过去这么久,此时此刻冬儿的动作还是让我有些心惊肉跳。 冬儿将我的手放在她的大腿之间。 我的手感觉到了一阵温热…… 冬儿接着就抱住我,开始亲吻我。 我想挣脱,但冬儿死死抱住我,身体几乎都贴到了我的身体上,她的胸部已经开始挤压我的身体。 冬儿的呼吸有些急促,我的呼吸也有些急促。 “小克……”冬儿喘息着,又开始亲我的耳朵。我的呼吸愈发急促,心里十分紧张。 我知道冬儿此时想干嘛,我知道她想要什么。 我明白冬儿此时内心的渴望,甚至,我理解。 这种明白和理解带给我巨大的压力,还有巨大的伤感…… 突然鼻子有些发酸,突然觉得冬儿很可怜,而我,更可怜。 我想推开冬儿,却似乎有些于心不忍,但这样下去,很快,我知道会发生什么。 “不——不——决不能,不可以!”我的内心呐喊着,充满了痛苦和凄凉。 我的心彻底乱了,我和海珠已经是登记的人了,是有证的人了,是法律上的夫妻了,我这么做,是标准的出轨了,是标准的背叛了。 我不能任由冬儿这么下去,不然,我要犯错误。 “冬儿……不能这样,不要这样……这样不好,这样不合适。”我说,边试图将冬儿拉起来。 “不许推开我……”冬儿突出嘴里的柱子哥,带着命令的语气对我说。 我一愣。 “你是我的,必须是我的。”冬儿说完。 我知道不管冬儿怎么说,都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万万使不得。 我狠狠心,打算把冬儿强行拉起来。 刚要动手,突然传来粗鲁的敲门声:“梆梆——” 声音挺大。 我一怔。 冬儿也一怔,停住了动作。 “梆梆——”敲门声在继续。 这个时候,谁在敲门? 冬儿住在这里没有人知道,谁会来敲门? 我心里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一种不安开始涌出来。 冬儿反应很快,接着就坐起来,迅速摸过自己的小包,掏出手枪—— 我忙整理好自己的裤子,站起来。 冬儿动作比我快,已经拿着手枪直接去了门口。 我紧跟着过去。 敲门声还在继续,似乎还挺急促,越来越急促。 冬儿看了看我,然后轻轻将眼睛贴在猫眼上。 我站在冬儿身边,紧张地看着她。 接着冬儿的眼睛离开猫眼,皱了皱眉眉头,看看我。 我带着不安和困惑忙将眼睛贴近猫眼往外看—— 第1596章去你宿舍逍遥 我靠,妈的,敲门的竟然是曹丽。 曹丽站在门口,身体一摇一晃,眼睛似乎有些睁不开,正不停地敲门。 似乎,曹丽是喝多了。 曹丽怎么会敲冬儿的门,她要干什么? 我看了看冬儿,冬儿紧抿嘴唇,不停地眨眼,似乎她也在思考同样的问题。 难道曹丽发现冬儿住在这里了?她怎么会如此之快知道冬儿住在这里的?我心里有些困惑。 这时,听到曹丽醉醺醺的声音:“易克,开门……开门。” 我的心一紧,曹丽怎么会知道我在冬儿这里的呢? 我没有做声,冬儿也没有做声,两眼紧盯住门,突然一咬牙,把枪口对准了猫眼—— 我吓了一跳,忙阻止冬儿。 冬儿突然无声地冷笑了下,将枪又缓缓拿开…… “妈的,你到底在不在家里,怎么不开门呢?***,老娘喝多了,来你这里讨口水喝,你干嘛不给我开门?”曹丽又颠三倒四地嘟哝着。 “曹丽喝醉了,摸错门了。”冬儿小声说。 冬儿的判断是正确的,我点点头,又凑近猫眼往外看。 “唉……你为什么就是不开门呢。”曹丽叹了口气,接着睁大眼睛抬头看了看,接着又回了下头:“我靠,敲错门了,妈的,是那家……幸亏这里没人,不然,麻烦了。” 曹丽说着,接着回身,又开始敲我宿舍的房门:“易克……在家吗?开门哦,我是曹丽啊,我喝多了,来讨口水喝啊……” 冬儿这是发出一声冷笑,对我说:“看,送上门的女人来了……都是海珠那个蠢货招惹来的。” 我没有做声。 “去吧,出去吧,带曹丽去你宿舍逍遥去吧。”冬儿的口气带着几分嘲讽。 “住嘴——”我压抑嗓门说。 冬儿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曹丽敲了一会儿门,接着摸出手机,自言自语地说:“看来不在家,我给他打个电话。” 接着曹丽就开始拨号。 冬儿这时一拉我的胳膊,我不由自主跟着她走。 冬儿把我拉到阳台,关了阳台的门。这时,我的手机开始响了。 “接吧。”冬儿说,边把玩着手里的枪。 我看了下手机来电,是曹丽打来的。 我于是开始接电话。 “喂——”我说。 冬儿将耳朵贴过来听。 “易克啊……你……你在哪儿呢?”曹丽边打嗝边说。 “我在县里出差。”我镇静地说:“曹总,什么事?” “哦也……你到县里去了啊……操,妈的,真遗憾,我在你宿舍门口呢。”曹丽的声音带着极度的失望。 “你怎么在我宿舍门口?有事吗?”我说。 “哎——喝多了,想顺便到你这里喝口水呢,嘻嘻……”曹丽说。 “真不好意思,我不在!”我说。 “唉……真***扫兴,本来我还想……想。”曹丽的舌头似乎在打转。 “想什么?”我说。 “想让你要我一顿呢……这喝完酒做那事是很爽的事情啊,我这会儿站在你门口下面都要流水了呢……本以为你在家,打算一进去就脱光让你干的,让你今晚操死我的,看来老娘今晚来的不是时候……走了。” “混蛋——”冬儿突然怒骂一声,脸色煞白,显然她被曹丽的淫档语言激怒了,骂完接着就往外冲,手里还拿着枪。 冬儿估计是气疯了,女人要是疯狂了,比男人可怕,我甚至相信冬儿此刻会真的出去一枪崩了曹丽。 我赶紧挂了电话,死死抱住冬儿的身体不放。 “混蛋——这个混蛋——竟然如此不要脸……竟然能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话。”冬儿挣扎着,怒吼着:“我要杀了这个不要脸的臭娘们,我要杀了她。” 冬儿此刻的疯狂让我不由心里有些害怕,我第一次见到冬儿如此暴怒如此失态。估计她真的是被曹丽气疯了。 我继续紧紧抱住冬儿的身体,半天,冬儿才稍微平静下来。 我将冬儿拉到客厅坐下,冬儿的胸口还在起伏着,显然,她还没有消气。 我去门口看了看,曹丽已经走了。 我松了口气,回来,坐在冬儿对面,看着她。 冬儿两眼直直地看着我,阴沉地说:“你和她有一腿,早就有一腿。” “没有!”我说。 “不要撒谎了,我那次亲眼看到你在她宿舍里,她穿着暴露睡衣。”冬儿冷冷地说。 “那是误会……真的没有!”我说。 “你觉得我该信你的话吗?”冬儿冷冷地说。 “该!”我点点头。 “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冬儿说:“现在好了,以前是你主动送上门,现在是她主动找上门来了,今天只是个开始,以后她一定还会来的,这都是海珠做的好事,这个愚蠢的女人,自掘坟墓,引狼入室,好歹不分……这样的女人她也能交朋友,这样的女人也敢往家里领。” 我出了口气,没有说话。 “如果你今晚不是在我这里,如果今晚我不在这里,如果你在你宿舍,恐怕你就会打开门让她进去吧,恐怕今晚你就会和这个臭女人胡搞吧。”冬儿带着恨恨的目光看着我。 “不会,什么都不会,我绝对不会和她发生那种关系的!”我说。 “都已经发生过了,还说不会,你嘴巴怎么那么犟?鸭子死了嘴还硬!”冬儿说。 “反正我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的!”我无奈地说。 冬儿气愤地看着我:“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滥情?为什么这样的女人你竟然也有胃口?” “我真的没有啊,真的没有!”我说。 “你再继续撒谎!”冬儿火气更大了,边将手枪放进包里。 “我没有撒谎!”我说。 “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资格管你这些烂事?”冬儿的目光逼视着我。 “我这样说了吗?”我说。 “你分明就是这个意思……你……你……你这个混蛋!”冬儿又开始骂我。 我一时无法应对冬儿的斥骂。 “我告诉你,要是再被我发现你和那个臭女人有什么勾当,我绝对不放过她,也不放过你,你一定会后悔的。”冬儿在那里发狠。 我叹了口气。 “我不想看到你——你给我走,给我出去——”似乎我的无言更加激怒了她,冬儿气冲冲地站起来,手一指门口方向。 我站起来,冬儿走到门口,猛地拉开门—— 我低头走了出去,身后,冬儿重重地将门关上。 我又叹了口气,却又感到一阵轻松,似乎,曹丽鬼使神差地敲错们让我得到了解脱。 不是我要走的,是冬儿赶我走的,这怪不得我。 我似乎心里感觉好受了一些,压力有些小了。 回到宿舍,洗澡。 不知何时,我的泪水流了下来,和淋浴的水混为一体…… 睁开眼,木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我回到了现实,回到了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赤身果体,看着镜子里自己又垂头丧气的柱子哥,突然很讨厌自己,也讨厌柱子哥。 弯起中指,对着柱子哥狠狠弹了一下—— “啊——”不由叫出声,浑身颤抖了一下,好疼啊!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11月,天气越发寒冷了,初冬已经悄悄来临,北部山区甚至已经降下了今年冬季的第一场小雪。 这天中午,周六,一个交往过几次交情还算不错的客户约我一起吃饭,而我正好也约了老黎一起吃饭,于是就征求老黎的意见,老黎说:“那你带我一起去吃呗,反正你和客户就是吃饭,又没有什么机密的事情谈,我跟着你去也算是见见世面。” 老黎在卖萌,我于是就带着老黎一起和这位交情不错的客户吃饭。 去饭店的路上,老黎对我说:“你到时候怎么介绍我?” “就说你是我朋友啦,你还想怎么介绍?”我说。 “你说我是你爹好不好?”老黎热切地看着我。 我看了老黎一眼:“不好——老黎同志,悠着点,听话,不然我不带你去了。” “唉……”老黎叹了口气:“好吧……我悠着点,你说我要怎么悠着点才好呢?” “你自己把握,这还用我教你?”我说。 “嘿嘿……”老黎笑了起来。 和客户一起吃饭的时候,客户很健谈,还很能喝,和我边喝边套近乎,老黎则很安静,一直静静地坐在那里听我们神侃。 吃完饭,我和老黎去喝茶。喝茶的时候,老黎说:“小克,你这个客户兼朋友,不可深交。” 我愕然:“这个客户兼朋友合作过几次,印象还不错啊,你为何这样说呢?” 老黎说:“因为你爹我从那个人的吃相看,基本可以估摸出他是个怎样的人!” 我哈哈笑起来:“说你神你真还成大神了,吃个饭,那里来那么多道道。” 老黎认真地说:“注意到没有,他夹菜有个习惯性动作!” “什么习惯性动作?没注意啊!”我说。 老黎说:“他总是用筷子把盘子底部的菜翻上来,划拉几下,才夹起菜,对喜欢吃的菜,更是反反复复地翻炒,就好比把筷子当成锅铲,把一盘菜在盘子里重新炒了一次。” 我不以为然地说:“每个人习惯不同,有的人喜欢细嚼慢咽,有的人喜欢大快朵颐,不可苛求。” 老黎摇摇头说:“如果一个生活困窘的人面对一盘盘美味佳肴,吃相不雅可以理解,可你这位朋友本是生意之人,物质生活并不困苦,如此吃相,只能说明他是个自私、狭隘之人。面对一盘菜,他丝毫不顾及别人的感受,用筷子在盘子里翻来覆去地炒,如果面对的是利益的诱惑,他一定会不择手段占为己有。” 我看着老黎,不由点了点头。 小细节看出大问题。 正文 1142.小时候的故事 第1597章正在发情 接着,老黎讲起他小时候的故事。他5岁时,父亲就去世了,孤儿寡母的日子过得极为窘迫,常常饥不果腹。有时去亲戚家做客,母亲会提前反复叮嘱他:儿啊,吃饭时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吃相,不能独自霸占自己喜欢吃的菜,那会被人耻笑的。我们家穷,但不能失了礼节……母亲的话,老黎铭记于心,即使面对满桌美味佳肴,他也不会失态,总能控制有度。 老黎的话让我有些感动。 老黎接着意味深长地说:“小克,不要小瞧一双筷子,一个小小的细节,可以看出拿筷子者的修为和人品。一个人的一生,诱惑何其多,但要时刻对**加以节制,好的东西,更不能占为己有,要与人分享。提炼做人的品质,应从一双筷子的节制开始。” 老黎的话让我不由深思,吃一顿普普通通的饭,老黎都能找到教育我的由头。 “有的人,虽然也会做错事,但本质是不坏的,还有救,但有的人,虽然表面上在做好事,但他的本质已经坏透了,良心已经烂透了,这样的人无可救药。”老黎说。 “你指的是……”我说。 老黎微微一笑,然后问我:“伍德……最近搞什么动静了没有?” “为什么问这个?”我说。似乎老黎刚才这话是暗指伍德之流。 “为什么不能问这个?”老黎反问我。 “我要是告诉你没有呢?”我说。 “呵呵……”老黎笑起来,接着继续喝茶。 我也喝茶。 “玩火者必**。”一会儿,老黎说了一句。 “什么意思?”我说。 老黎不看我,也没有回答我的话,转头看着窗外,面色有些阴冷。 我不说话,看着老黎难得一见阴冷的神色。 似乎,我能隐约猜到老黎这话的意思,但似乎,我又捉摸不透老黎说这话是什么用意。 似乎,老黎一直就让我捉摸不透,越琢磨越糊涂。 索性,不再琢磨这老头。 和老黎喝完茶,我独自离去。 天气阴沉,冷风嗖嗖的。 我独自走在星海初冬的马路上,不由想起了南方,此时,那里应该还是挺温暖的。 想起南方,就想起了海珠,想起了南方的父母…… 想起一首散文:在东南风的琴音里,我的南方雨打芭蕉,荷香轻飘,婉约而又悠扬! 在西北风的琴音中,我的北方雪飘荒原,腰鼓震天,凝重而又张狂! 我的南方和北方, 我的北方和南方, 我的永远的故乡和天堂。 不由感到迷惘和惆怅,南方是我的故乡,可是,北方,是我的天堂吗? 正在发情间,一辆车停在我身边,有人叫我:“小易——” 停住一看,车后座的窗口露出了的关云飞的笑脸。 我忙打招呼:“关部长好。” “呵呵……自己在逛街啊,好兴致!”关云飞说。 “呵呵……”我也笑了下:“你刚回来?” “是的,刚回来,还没回家呢。”关云飞说。 “哦……”我点点头:“关部长最近还好吧?” “好啊,很好,一切都很好:“关云飞打个哈哈:“你呢,你最近是否还逍遥?” “逍遥谈不上,最近工作比较忙!”我说。 “嗯……那个大征订都开始了吧?”关云飞说。 “是的,正开展地如火如荼。”我说。 “嗯……你给我好好盯住,一定要把党报党刊给我抓好,党报党刊之外的我不管,我就管党报党刊,特别是中央和省级的党报党刊,今年是第一次交给你们做,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如果你给我搞砸了,我就彻底废了你……”关云飞严肃地说。 “请关部长放心,一定会超额完成任务,一定会足额上缴报刊!”我说。 “哦……能超额……哈哈,能超多少呢?给我透个底。”关云飞笑起来。 “无可奉告!”我说。 “你这个小东西,给我还打埋伏。”关云飞又笑起来。 我嘿嘿笑起来。 “有你抓这一块,我是放心的,我之所以敢把这一块从邮局手里剥出来给你们做,就是冲你来的,换了别的人抓发行,我还真没这决心。”关云飞说。 “谢谢关部长对我的信任!”我说。 “你总不能辜负了我的。”关云飞又说了一句,这句话似乎别有意味。 “绝不辜负首长栽培!”我说。 “那个秋桐最近还好吗?”关云飞说。 “照旧!”我说。 “季书记呢?”关云飞又说。 “还那样,一切照旧!”我说。 “东凯呢?”关云飞说。 “很好!”我说。 “你这回答和不回答差不多啊……”关云飞说。 “我只能这样回答啊!”我说。我似乎感觉关云飞问这三个人是有用意的,但摸不透到底是什么用意。 “你个狡猾的小东西。”关云飞笑起来:“对了,这些日子见过你师姐没有啊?” “见过一次,路上偶然遇见的!”我说。 我的心不由砰砰直跳,又想起纠结自己很久的那个那晚我到底有没有做了谢非没有的问题,面对关云飞,我的心里突然有些紧张,如果真的做了,那我如何能面对老关呢,老关要是知道了,他会不会把我整死呢? “哦……”关云飞点点头:“感觉你师姐精神状态还好吧?” 老关竟然问我这个问题,自己的老婆精神状态好不好他竟然问我。 我说:“师姐挺好的啊……你回家不就见到了不就知道了。” “额……”老关似乎觉得自己刚才的问话有些多余,点点头,笑了下:“过段时间,我们学习班组织出国旅游,允许带家属,我打算到时候带你师姐一起出去转转。” “哦……”我点点头,觉得有些奇怪,你带老婆出去旅游和我有什么关系,告诉我干嘛? 然后,老关笑了笑:“我走了。” “关部长走好!”我说。 看着关云飞的车离去,我有些困惑地摇了摇头…… 然后我也打车离去。 出租车开到皇冠大酒店门前马路的时候,遇到堵车。 这时,前面的一辆出租车靠路边停下,一个穿风衣的女人下了车,接着就径自低头快速往皇冠大酒店里面走去。 看到这女人,我猛地顿住了—— 正往皇冠大酒店里走的这女人分明是孔昆。 孔昆怎么突然到了星海?她到星海干嘛?皇冠大酒店是伍德的老巢,她来这里干嘛……一连串的问号在我脑子里盘旋。 来不及多想,我当即下了出租车,直接去了皇冠大酒店对过的一家奶茶店,要了一杯奶茶,坐在靠窗的位置,这里正好能看到皇冠酒店大门口。 同时,我也看到,杜建国的出租车正停在酒店门前,他正坐在车里抽烟,不时往我这边看一眼。 显然,我刚才下车他看到了,但他未必知道我为什么下车,因为他似乎不熟悉孔昆。当然,孔昆更不认识杜建国。 不过,他一定知道我如此举动是有原因的。 我给杜建国打了个电话。 “易哥……”杜建国接电话。 “看到刚才进酒店的那个女的了吗?”我低声说。 “看到了。”杜建国回答。 “好,记住她!”我说。 “是——” 我接着挂了电话,然后继续喝奶茶,边看着大街。 天色渐渐晚了,一直没有看到孔昆出来。 我摸出手机给海珠打了电话。 “哥……老公……嘻嘻……”电话那边传来海珠开心的声音。 “阿珠,在干吗呢?”我说。 “正在旅行社这边加班呢。”海珠说。 “哦……旅行社那边不是有孔昆吗,你怎么亲自跑去加班了?”我说。 “孔昆到外地去参加一个活动去了,我临时代管下。”海珠说。 “哦……孔昆到哪里出差了?”我装作无意的口气问。 “烟台,去参加一个旅游推销活动,今天下午去报到,明天正式活动……明晚或者后天早上就回来了。”海珠说。 烟台!孔昆是去烟台出差,却跑到了星海,到了皇冠大酒店。 显然,这里面是有道道了。 我明白,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可能要变成现实。 孔昆极有可能是先飞到烟台报道,然后从烟台直接飞到了星海,烟台到星海距离很近,中间只隔了一个渤海,几十分钟就到。 “哦……来回这么紧凑,行程蛮紧张的嘛。”我说。 “是啊,是挺紧张的……我本来告诉她去一趟北方不容易,要她有什么私事顺便办办也可以的,可是她说什么私事都没有,参加完活动就赶回来……看,她多敬业啊……”海珠笑着说:“对了,刚才之前一会儿她还给我打电话了呢,说报完到了,正在和几个同行在烟台海边散步。” “哦,呵呵……”我笑了下,心里彻底明白了什么。 “对了,我这段时间正在紧锣密鼓筹备我们的婚礼呢,还有一个多月我们就要举行婚礼了,婚礼的相关事宜,你不用操心了,我这边一切都会弄好的,你只要到时候回来就行了,我们的新房已经装饰完了,家具也准备齐了,喜宴到时候就在我们的酒店里举办,亲朋好友我会通知到的,你需要通知的人我到时候也可以替你发请柬。”海珠说。 “哦,好吧。”我说。 “还有,你最好最近回来一次,我们要去拍婚纱照,我已经联系好了店家。”海珠又说。 “嗯,好,我知道了!我会安排时间尽早回去的。”我说。 “嗯哪……真听话,好乖的老公哦……啵,亲一个!”海珠高兴地说。 “呵呵……”我笑了下。 和海珠打完电话,刚放下电话,林亚茹打了过来。 正文 1143.七上八下 第1598章七上八下 “孔昆离开了宁州……先去了烟台,接着飞到了星海。”林亚茹说。 “嗯……”我说。 “她现在去了皇冠大酒店1082房间。”林亚茹又说。 “哦……”我不由有些意外,林亚茹竟然知道地这么清楚。 “你安排人跟着的?”我说。 “是的。”林亚茹说。 “不错——”我说。林亚茹的工作十分到位。 “谢谢副总司令夸奖!”林亚茹说。 “让你的人立刻撤出皇冠大酒店,防止被伍德的人发觉,酒店里他的人到处都有。”我说。 我担心林亚茹安排的人被伍德发觉会带来危险。 “到目前为止,我的人是没有被任何人觉察的,这一点我可以保证!”林亚茹回答。 “那也不行,立刻撤离!”我说。 “可是……那样我会失职的。”林亚茹说。 “我现在就在酒店门口呢,还有,这边也有人在酒店门口监视……这个你放心。”我说。 “哦……这么巧,你就在酒店门口,这么说,在我给你汇报之前,你已经发现了孔昆?”林亚茹说。 “是的,偶然发现的。”我说。 “那好,我立刻通知我的人撤离……先回烟台!”林亚茹说。 “好的。”我说。 “副总司令还有什么指示?”林亚茹说。 “现在没有,等我下一步通知。”我说。 “是——”林亚茹挂了电话。 通完电话,外面的天色有些晚了,我边喝奶茶边看着酒店对门。 一会儿,孔昆出来了,从酒店大堂里走出来。 她自己一个人出来的。 出来后,孔昆往四周看了下,然后就直接冲杜建国的出租车走过去,拉开车门径自上车,随即杜建国的出租车就启动开走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孔昆应该是打车去机场,今晚赶回烟台。 我看了下手表,晚上9点还有最后一班飞往烟台的飞机。 目送杜建国的出租车离开,我走出奶茶店,站在路边看着夜色里的皇冠大酒店,轻轻出了口气。 “哟——易总,站在这里干嘛呢?”身后突然传来一个鬼祟的声音。 我回头一看,是皇者,正站在我身后冲我诡异地笑。 我竟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我微微一笑:“怎么?这里是你家的地盘,不能站?” “怎么这么说呢,当然可以站,我不过是觉得很巧嘛,正好在这里看到你……”皇者说。 我说:“刚才路过这里,到奶茶店喝了点东西……这会儿正要走呢。” “哦……真巧,我正要去奶茶店喝东西,我刚来,你又要走。”皇者说。 “这有什么巧的呢?这不是很正常吗?”我说。 我绝不会相信皇者这话的,我怀疑他早就发现我了。 “呵呵,你要打车走吗?”皇者说。 “是——”我说。 “真不巧,刚才停在酒店门口的那辆出租车被一位女士给打走了。”皇者说。 我看着皇者:“皇者,你再给我弄里格楞。” 皇者说:“是吗?我觉得好像没有啊……”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有数,我心里也有数!”我说。 我的心里有些警觉,如果皇者知道我发觉孔昆的事,那么,他会不会向伍德汇报,伍德一旦知道孔昆暴露了,又会采取如何的措施? 这样想着,我突然打了一个寒战。 “你很冷吗?”皇者说。 “我冷你妈个头!”我说。 “伙计,不带骂人的哦……”皇者说。 “我就骂你,怎么着吧?”我说。 “那样不好的,我们都是文明人,要讲文明话哦……”皇者说。 “滚蛋——”我说,心里突然有些烦躁。 “嘿嘿……”皇者笑起来,接着就转身进了奶茶店。 皇者的笑让我心里七上八下,摸不到底。 打了一辆出租车,司机问我去哪里,我琢磨了下,突然说:“去机场——” 我突然做出了一个决定,我要会宁州去。 边往机场赶我边给海珠打了个电话。 “阿珠,马上给我订今晚飞宁州的飞机,看看还有机票没?”我说。 我知道8点后今晚还有两个飞往宁州的航班。 “啊——”海珠惊喜地叫出来:“哥,你这么快就决定要回来啊……” “是的,少废话,先给我订票,先查下还有没有票。”我急促地说。 “哦,好好。”海珠喜不自禁地说着,挂了电话。 几分钟之后,海珠给我打来电话:“哥,8点40的航班,还有最后一张头等舱的,我给你订好了……已经出票,你马上就会收到短信通知。” “好,很好!”我说。 “嘻嘻……真好啊,今晚就能见到你了,我到机场去接你……我这就和婚纱摄影店联系,我们明天就去拍婚纱照。”海珠开心地说。 “不知道婚纱摄影店明天能不能排出时间来。”我说。 “没事,加钱就是!”海珠说。 “哦……”海珠现在财大气粗,办事动辄就是加钱。 和海珠打完电话,我接到了杜建国的手机短信:“易哥,刚才打车的那个女的,去了机场,她乘今晚最后一个航班飞烟台。” “知道了,好的!”我回复。 我知道林亚茹安排的人也一定会跟随孔昆回烟台的,那人孔昆一定不认识,既然不认识,那就可能是在我老家附近的那个人。 刚才我一直就在酒店对过的奶茶店,竟然一直就没发觉那个人的身影,不知道他是如何伪装进出酒店的。 这时,我又接到了一条手机短信,是海珠转过来的我要乘坐的航班信息。 我大致盘算了下时间,今天是周六,明天利用周日拍完婚纱照,争取周一上午赶回来,这样还不耽误事。 当然,能不能按着预计的时间回来,还要看我的事情办的顺利不顺利。 当然,我突然决定赶回宁州,决不是单纯为了拍婚纱照。 到达机场7点多,飞机起飞还有一个多小时,时间来得及。 我直接去换登机牌,这时,看到了孔昆,她正站在我前面隔着排队的几个人等着换登机牌。 我立刻换了另一个窗口排队。 换完登机牌,我注视着孔昆进了安检,等她进了安检口,我然后才去安检。 排队安检的时候,我这时看到了林亚茹的那个手下,果然是在我家附近驻守的那个特战队员。 他显然早就看到了我,看到我,冲我微微一笑。 我也微微笑了下,没有说话。 然后,他冲我做了一个手势,那是8的意思,猜是告诉我他们的登机口是8号。 心里不由暗叫糟糕,我的登机口是7号,紧挨在一起。 孔昆不认识他,他即使和孔昆同一个班机也没问题,但我是不想让孔昆看到我的。 安检完,我没有立刻去7号登机口,而是先去了机场商店,买了一顶帽子,又买了一条围巾,戴上帽子围上围巾,然后慢慢往7号登机口附近走,边扫视着周围。 接近7号登机口的时候,我在8号登机口处看到了孔昆,她正坐在那里低头玩手机。 我没有到7号登机口,而是到了6号,找了个空位坐下,找了份杂志边看边不时注视着孔昆。 这时,林亚茹的那个手下径自坐到了孔昆身边的空位,若无其事地翘起了二郎腿。 孔昆转头看了一眼他,他冲孔昆礼貌地笑了下,孔昆也笑了下,然后继续低头玩手机。 干这行,孔昆显然缺乏经验。 过了半天,7号登机口的工作人员开始招呼大家登机,乘客都排队等候登机。 孔昆这时抬起头,我这边看了看。 我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继续装作看杂志的样子。 孔昆看了看排队的人,接着又低头玩手机了。 7号登机口的乘客开始往里走,走的差不多了,我这时站起来,大步直接走过去,没有停留,验完登机牌就进去了。 终于顺利登机,没有被孔昆发觉。 松了口气。 飞机准点起飞,晚上10点多,准时降落在宁州机场。 下飞机后,我边往外走边打开手机,这时看到了一则手机短信,林亚茹发来的。”我和海珠姐一起去机场接你,我开的车!” 林亚茹和海珠一起来接我的。 走在往出口处奔的旅客里,我显得有些另类,坐飞机的人没有一个像我这样两手空空的,最起码的也拿着一个小包包。 我两手插在口袋里,晃晃悠悠到了出口。 “哥——哥——”还没看到人,就听到了海珠兴奋的叫声。 循声看去,海珠正在出口处冲我高兴地招手,林亚茹站在旁边微笑着。 我冲她们走过去,海珠直接冲我扑过来,不顾林亚茹站在旁边,先和我拥抱,然后又亲了我一下。 我有些不好意思,海珠嘻嘻地笑着拉着我的手不放。 我冲林亚茹点点头:“林助理好——” “副总——”林亚茹刚冒出这两个字,突然就顿住了,她叫我副总司令习惯了,显然要脱口而出,但随即就意识到了。 “易哥好——”林亚茹忙改口。 海珠看了林亚茹一眼,笑着说:“我的小亚茹,你是要打算给我哥封个副总吗?” 林亚茹呵呵笑了,摇摇头:“海珠姐,我哪里敢啊……刚才是脑子里在想别的事,叫错了。” “嘻嘻,我当然知道你是叫错了,你是不是还在想着我路上和你说的要打算聘请一个酒店副总的事情呢。”海珠说。 “呵呵……海珠姐你还真猜对了,我一直在琢磨这事呢。”林亚茹说。 “咱们聘这副总,可不能让我哥干啊,他可是我的老大,我的太上皇啊……要是让他去干酒店副总,他非休了我不可。”海珠说。 林亚茹咯咯笑起来:“海珠姐这么温柔漂亮的美女董事长,易哥怎么舍得休呢,疼都疼不过来呢。” 听了林亚茹这话,海珠又开心地笑起来。 第1599章床战 我这时说:“好了,你们两个女人,唠唠叨叨还有完没完,上车去——” “哈哈……”海珠和林亚茹都笑起来,林亚茹说:“海珠姐,你和易哥先往外走,我去开车——” 然后,林亚茹就去了。 海珠挽着我的胳膊,喜滋滋地说:“哥,你行动可真快,刚和你打完电话没一会儿,你直接就决定今天飞回来……哎——这太让我喜出望外了。” “我想了,拍婚纱照的事,宜早不宜迟,正好明天是周日,我没什么事。”我和海珠边往外走边说。 “嗯,我和拍婚纱摄影的店家打好招呼了,给他们加了一部分钱,答应明天给我们安排……内景在他们店里,外景在东湖那边……争取明天一天搞完。”海珠说。 “好。”我边点头边用目光扫视着四周。 “今晚你就住我的宿舍。”海珠又说。 “嗯……”我点头答应着。海珠的宿舍就在酒店后面的副楼,孔昆的也在那里,和海珠的挨在一起。 “晚上我在给你汇报下婚礼的筹备事宜!”海珠说。 “不用汇报,你办事我放心!”我说:“我一听到那些琐事就头疼,你自己办就是了。” “哦,呵呵,那明天抽空我带你去看看新房!”海珠说。 “这个我也不用看,你布置的新房,我保证满意!”我说。 “哦……那你有什么要求没有?”海珠说。 “关键是床要大,要舒服,这样在床上作战的时候才不会滚下来,才爽快!”我说。 “你坏死了……你坏,你坏。”海珠娇笑着举起小拳头打我,脸上带着开心的笑。 边说边笑走出来,林亚茹开车过来了。 我们上了车,林亚茹说:“海珠姐,先去哪里?” “哥,我们先去吃夜宵,好不好?”海珠说。 我这时肚子咕咕叫了,点点头:“去城隍庙,吃炒年糕。” “好啊,亚茹,去城隍庙。”海珠说。 林亚茹答应着,继续开车。 我这时对林亚茹说:“林助理,干了这么一段时间,感觉怎么样?对这份工作适应不?” “有海珠姐的提携,适应啊!”林亚茹边开车边说。 “亚茹适应地很快呢,酒店和旅行社的管理,她可都是行家,甚至比张小天和孔昆还专业。”海珠满意地说:“当然比起我这个半路出家的来说,更专业了。” “哦……真不错……很好。”我说。 “海珠姐,你不要老是夸我,多不好意思啊……”林亚茹笑着。 “我哪里是夸你,分明是实事求是评价你嘛……旅游管理,你是科班出身,包括我和张小天还有孔昆,在这方面都要向你学习呢。”海珠说。 听海珠这么说,我心里有底了。 在城隍庙吃完夜宵,我们回去休息,我和海珠直接去了她的宿舍,林亚茹也回去休息。 这时已经晚上11点半多了。 到了海珠宿舍门口,海珠边开门边对我说:“哥,旁边这宿舍是孔昆的,这边的是亚茹的……我的在她们中间。” 林亚茹的宿舍紧挨着海珠的,这让我比较放心。 进了海珠宿舍,海珠说:“哥,洗个澡吧,我去给你放水。” 我点点头。 海珠进了卫生间,我走到窗口,打开窗户往外看,这时发现孔昆的宿舍窗户没有完全关死,有一条不大的缝隙。 我又看了看窗台,从这里是可以攀过去到她房间的。 正琢磨着,海珠叫我:“哥,洗澡水放好了。” “好的。”我答应着,关了窗户,脱衣进了洗澡间。 洗完澡,我们做了。 做完后,海珠清理完战场,又上了床,躺在我怀里,熄了灯,然后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我躺在那里一直没有睡着,看着窗外的夜空寻思事…… 不知过了多久,我摸过床头的手机看了下时间,凌晨2点了。 我轻轻拿开海珠放在我胸口的胳膊,然后又叫了她几声,她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翻了个身,又呼呼睡去…… 我蹑手蹑脚下床,穿好衣服,装好手机,然后悄悄走到窗口,打开窗户,攀上窗台,身体贴近墙壁,牢牢抓住边棱,缓缓往孔昆宿舍的窗口移动…… 移动到孔昆窗口,轻轻打开窗户,接着就跳了进去…… 里面一片漆黑。 刚跳进去,视线还没适应过来,眼前什么都看不到。 我不打算开灯,摸出手机,打算用手机的电筒来照明。 刚摸出手机,突然前面一阵风掠过,接着黑暗中一个黑乎乎的身影向我扑过来—— 黑影的动作很敏捷很轻巧,快速而又无声地直接向我出手,显出一副好身手。 我吃了一惊,忙矮身下去,接着凭感觉挥手去挡—— 还没有接触到,对方却又身形一闪,倏地到了我的侧面,我忙转身,使出擒拿动作,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咦——”抓住对方手腕的一瞬间,我不由发出轻微的声音,这似乎是女人的手臂,没有男人的那么粗壮。 我一出声,对方突然不动了,放弃了进攻,也轻微发出一声:“咦。” 听到这个声音,我立刻松开了手。 这是林亚茹的声音。 显然,林亚茹也听出了我的声音。 接着,林亚茹手里的电筒亮了。 “副总司令。”林亚茹轻声说。 我点了点头:“是我……” 我们彼此点了点头,都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你怎么进来的?”我悄声问林亚茹。 林亚茹指了指门口:“我偷配了房间的钥匙。” 我点点头:“嗯,好。” “我们——”林亚茹看着我。 “搜一下……但注意不要搞乱了。”我说。 “好。”林亚茹点点头。 我打开手机的电筒,和林亚茹分头在房间里悄悄翻动起来。 一会儿,林亚茹回头冲我做了个手势,指了指衣柜。 我过去,林亚茹拨开衣服,看到一个精致的不大的小皮箱。 “打开——”我说。 林亚茹摸索片刻,随着“啪——”的一声,小皮箱被打开。 林亚茹用手电一照,我一愣,里面都是钞票,不是人民币,而是美金,一沓一沓整齐排放在里面,大致点了下,大约10万美金。 孔昆哪里来的这么多美金?伍德给她的活动经费?还是…… 我一时不得其解。 钞票旁边,还放着一本护照,我拿过来看了看,然后又放回去,林亚茹随即把箱子原样弄好,然后又继续搜查。 我挨个打开写字台的抽屉翻看,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又看了看床底下,下面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不禁有些失望。 林亚茹这时过来,随手翻了下床上的枕头,接着摸出一个笔记本。 林亚茹把笔记本递给我,我随手打开,借着电筒的光看了下,这似乎是孔昆的随笔日记。 刚要仔细看,突然听到房门发出轻微的声音,似乎有人正要开门。 我一个激灵,和林亚茹迅速灭了电筒灯光,林亚茹一拉我胳膊,然后指了指床下。 我会意,忙将笔记本装进口袋,随后一个翻滚钻进了床下,随即林亚茹也钻了进来。 床下的空间很小,我和林亚茹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为了防止她的身体往外移动,我伸出胳膊搂住了林亚茹的身体,林亚茹的后脑勺紧挨着我的鼻孔,头发丝撩拨着我的脸。 我的身体尽量往里面的墙壁靠,紧紧搂住林亚茹的身体,我们屏住呼吸。 这时,听到房门轻轻打开的声音,接着就听见脚步声,随即,房间的灯亮了。 我和林亚茹大气不出,紧盯住外面。 进来的人似乎在门口站住了,没有任何声音。 我这时突然发觉自己的手心有些热乎乎的,仔细一感觉,才发现自己的手此时正紧紧捂在林亚茹的胸口,正按在她的一个小兔子上。 不由心跳加剧,我靠,我竟然正在摸林亚茹的小兔子。 显然,林亚茹此时也感觉到了,她的身体微微有些发烫,还有些颤抖,但此时谁也不能出声,也不能乱动。 我的手也不敢乱动,就那么保持原样,就那么紧紧捂住林亚茹的一个小兔子。 似乎,林亚茹的小兔子不是很大,没有海珠的大,也没有冬儿和秋桐的大,和夏雨的差不多,虽然不大,但似乎挺有弹性。 这样想着,我的手指不由往下摁了摁,是的,却是很有弹性。 林亚茹的呼吸似乎微微有些急促,但还是不敢弄出任何动静来。 这时,有脚步移动的声音,那人开始在房间里走动了。 不知来人是谁,竟然敢打开房间的灯。 但我肯定不会是孔昆,她此时正在烟台。 随着脚步的移动,我的手想趁机离开林亚茹的小兔子,不能老这么捂着,不好的。 我的手刚微微一动,林亚茹突然将自己的手按在了我的手背上,似乎是提醒我不要乱动。 我于是不动了。 林亚茹的手按得还挺有力度,她这么一摁,我的手似乎将她的小兔子捂得更紧密了…… 不由心里有些紧张,还有略微的兴奋和冲动。 但这样的时候发情似乎不大合理。 我的目光紧紧注视着床外的地面。 这时,那人走到了床前,一双脚出现在我和林亚茹面前。 进来的是一个男人,这是一双男式棕色皮鞋。 我能看到的只是这个,其他的看不到。 我希望这人赶紧离开,老是这么躺在床下,老是这么搂住林亚茹,老是这么捂住林亚茹的小兔子,我有些受不了了,各种受不了。 但那人却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一屁股坐在了床上,随着床垫发出一声痛苦的呻音,有灰尘从床底往下落—— 我的鼻孔呼吸进了灰尘,差点要打喷嚏,忙极力控制着…… 这人就坐在我和林亚茹上面,我们大气也不能出,只能一动不动躺在这里。 我这时又试图悄悄将捂在林亚茹小兔子的手挪开,但林亚茹的手一用力,又将我的手摁住,不让我动。 不知林亚茹是什么意思,是怕我弄出声音来惊动了那人?还是…… 我努力调匀呼吸,鼻孔里沁入林亚茹头发的味道,淡淡的一股清香。 林亚茹的身体在微微颤动,似乎,她有些兴奋和激动。 我感觉到林亚茹的身体有些发烫,呼吸有些急促…… 正文 1144.被恶魔控制 第1600章被恶魔控制 床前的那人依旧坐在那里不动,似乎一直在沉思着。 床下的我和林亚茹虽然无声,却在无声里有着火热的交织和颤动。 似乎,林亚茹并不保守,似乎,她对我并不排斥,甚至,她对我有些迎合,似乎,她喜欢我对她这么做,似乎,她在鼓励我这么做…… 我有些控制不住了,浑身像着了火…… 蓦地,我的大脑一个冷战,猛然清醒过来—— 我在干什么?我他妈在干什么?我在对我的女部下干什么? 我这么做,和禽兽有什么区别?我这么做,我对得住谁?我对得住隔壁的海珠吗?我对得住星海的秋桐吗?我对得住林亚茹对我的尊敬吗?我这么做,不是自毁形象吗?我这么做,今后如何和林亚茹一起共事? 即使林亚茹没有抗拒,即使她愿意,即使她鼓励我这么做,我也不能继续再这样下去,我这是在玩火啊! 真该死,我怎么会这么做?我竟然就这么做了!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深深自责着,我停住了动作。 轻轻调整着呼吸,我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意念,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我终于平静了下来,两眼紧紧盯住那双棕色皮鞋。 一会儿,林亚茹似乎也平静了下来,身体没有那么烫了。 我们静静地侧躺在床下,林亚茹躺在我的怀里,我们静静地看着床外…… 一会儿,那人终于站了起来,似乎听到他重重地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就往外走,随即,房间的灯灭了,房门被关上,脚步声远去…… 我松了口气,林亚茹也出了口气。 “出去吧。”我在林亚茹耳边轻声说。 “嗯……”林亚茹答应了一声,身体却没有动。 我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身体:“我的四肢都麻了。” “扑哧——”黑暗中,林亚茹发出一声轻笑,然后将身体移动出来。 林亚茹出去后,我活动了下四肢,然后也出来。 黑暗中,我和林亚茹面对面站着。 黑暗中,我看不到林亚茹的脸,不知她的脸色是否发红。 “对……对不起……刚才……我……”我结结巴巴地说着。 林亚茹打开手电,我果然看到她的脸有些发红,正两眼直直地看着我,嘴唇紧紧抿着。 面对她的目光,我愈发有些不安,心里很恨自己刚才的作为,此时真想打自己一个耳光。 “对不起……对不起。”我继续道歉,神情愈发尴尬。 林亚茹突然无声地笑了起来,接着轻声说:“副总司令不必客气,刚才发生什么了?我不知道啊。” “这……”我有些发楞。 林亚茹又笑了,脸色红扑扑的,继续低声说:“其实……其实……刚才,我没有怪你的……我是自愿的。” 我的心不由又跳起来,一时不知该如何说。 “既然是我自愿的,既然我没有任何责怪副总司令的意思,副总司令也就不必多想了,不必不安了。”林亚茹弄了弄有些蓬乱的头发,说。 “哦……”我傻傻地看着林亚茹。 “就当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吧,就当是这样吧。”林亚茹又笑起来。 我咧了咧嘴。 看着我的样子,林亚茹忍不住又笑起来,说:“好了,副总司令,不要再这样了,虽然刚才……我们那样了,虽然我刚才是自愿的,但我还是不会让自己走得太远,我是不会允许自己做出对不住海珠姐的事情的,也不会让我们的关系突破上下级的底线,刚才的一幕,就当是非常时刻的非常插曲吧。” 林亚茹似乎很想得开,似乎做事很有数。 “过去了就过去了……我们……还是继续工作吧。”林亚茹说。 我点点头,回过神,说:“刚才那人……是谁呢?” 林亚茹皱皱眉头,没有说话。 “他有房间的钥匙。”我又说。 “估计……应该是他……”林亚茹说。 “你指的是张小天?”我说。 林亚茹点点头:“我猜是,不过也不能百分之百确定!” “如果是他,他来这里干嘛?他又怎么会有孔昆房间的钥匙?”我说。 “他来这里干嘛不知道,但似乎不是来找什么东西的,只是在这里坐了半天,至于他为什么会有孔昆房间的钥匙,这不奇怪,这里所有的房间都属于酒店,他很容易会有每个房间的钥匙的。”林亚茹说。 林亚茹分析地有道理,我点点头。 然后,我和林亚茹又继续分头搜查房间,折腾了半天,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我这时掏出那个笔记本,打开来看,林亚茹用手电照着。 笔记本是孔昆的日记,不是每天都记,断断续续的,记的都是工作流水账。 我往下翻了几页,突然停住了。 这一页上写了一段话:她对我很好,对我很信任,越是这样,我越觉得自己心里很不安,觉得自己对不住她,可是,我又是那么喜欢他,我无法否认自己是那么喜欢着他,我该怎么办呢?怎么办?怎么办? 我咬咬嘴唇,林亚茹看了我一眼。 我继续往下翻,又看到一段话:那个她给了我很多好处,让我监视这个她的一举一动,虽然我不愿意,但我却又无法让自己不去这么做,因为我似乎不愿意看到这个她和他在一起,虽然我知道我也不愿意看到他和那个她在一起,但我似乎又只能这么做,我的心里是多么矛盾…… 显然,这里的两个她不是指的一个人。 我继续往下翻看,又看到一段话:那个恶魔威逼我为他做事,如果我不愿意,我就会死无葬身之地,我不想死,我想好好活着,我想活得有滋有味……如果我答应他的要求,我会得到巨大的好处,可是,这样做,我又对不住她,更对不住他,可是,我无法抗拒那些钞票的诱惑,我太需要钱了…… 还有,那个恶魔答应我只要为他做事,他除了会给我巨大的物质好处,还答应我不会伤害他,不但如此,还会答应我帮我实现和他在一起的愿望,帮我击败那个她和这个她,击败所有的她……如此,我没有选择,我只能答应这个恶魔,只能相信他……这些话,我谁都不能说,只能自己在这里写给自己…… 看到这段话,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林亚茹看了看我,点了点头,显然,她也看明白了。 我继续往下看:不知道有一天我会不会被发觉,不知道有一天他会不会知道我的身份,一旦我被发觉,不知道我的命运会如何……但我知道,他一定会恨死我,周围的这些朋友都会鄙视我,都会痛恨我…… 那时,该如何面对,该如何生存,我还会活着离开这里吗?我想努力说服自己,努力安慰自己,告诉自己我这么做事为了爱情,是为了生存,可是,我又分明知道自己的安慰是多么无力,是多么虚伪,是多么卑鄙,但我明知道是这样,却仍然无法抗拒那些诱惑,那些关于物质和爱情的诱惑…… 我是疯了吗,我真的疯了吗?或许我没有疯,或许我是最冷静的一个,因为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因为我知道自己做的这些或许都是该做的,这些,即使我不做,也一样会有别人去做,与其这样,那不如我来做好了…… 当然,我希望那个恶魔真的像他说的那样,目的只是想借助我提供的信息击败自己的真正对手,不会伤害她和他……希望真的是如此,希望一定是如此……害怕自己做噩梦,所以将这些话压在枕头下,时刻伴随我,希望这样能保佑我,能让我心里安稳…… 看到这里,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林亚茹。 “一个为金钱疯狂的女人,一个打着爱情的旗号卑鄙无耻的女人……一方面在做着坏事,一方面还在安慰着自己,似乎,她是脚踩两只船,同时为两个人工作。”林亚茹淡淡地不屑地说。 林亚茹看的很透彻。 我继续往下翻,没有了。 我合上笔记本,将它放归原处,然后沉思起来。 “怎么办?”林亚茹说。 “我想想再做决定。”我说。 “哦……”林亚茹看着我,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我说。 “我想……我们可不可以反过来利用她为我们做事。”林亚茹说。 我的心猛地一跳,看着林亚茹。 “你是说,反过来利用她。”我说。 “是的。”林亚茹点点头。 “那她不是越陷越深了,一旦被对手发觉,她岂不是更危险了,甚至,她是死路一条!”我说。 “这样的女人,这是必然的结局,有什么可惜的!”林亚茹的口气有些冷酷:“对于内鬼,革命军向来是有纪律的。” 我明白林亚茹所说的纪律,那就是处死。李顺对内鬼一向是处置十分严厉的,从不手软。 想到这里,我心里打了一个冷战。 “如果她不肯为我们工作,如果副总司令怜香惜玉,舍不得下手,那么,这事交给我来办好了。”林亚茹轻松地说。 我看了林亚茹几秒钟,没有说话。 “请副总司令做决定!”林亚茹说。 我深呼吸一口气:“林亚茹,我是不是你的长官?” “是——”林亚茹干脆地说。 “你听不听我的话?”我说。 “听——”林亚茹说。 “好,那么,这事就由我来处理,你一切听从我的指挥!”我说。 “是——”林亚茹说。 “此事,暂时先不要向大本营汇报!”我紧盯住林亚茹。 正文 1145.有些变软 第1601章有些变软 “这……”林亚茹有些犹豫。 “怎么?想越级汇报,想不服从我的命令?”我的声音有些低沉。 “没有,一切听副总司令的。”林亚茹的声音有些变软。 “真听还是假听?”我说。 “真……真听。”林亚茹说。 “那好,一切听我的指挥。”我说。 “是——”林亚茹说。 我顿了顿:“处理完此事,我会马上亲自向总司令汇报的,你不用担心会为此负什么责任。” 林亚茹点点头:“哦……” “还有什么问题吗?”我说。 “没有了。”林亚茹说。 “嗯……”我满意地点点头:“听话才是好同志,听话才是好女孩……你其实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 听我这话,林亚茹的脸色微微又红了起来,不知她又想到了什么。 其实,我似乎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但我只能装作不知。 想到和林亚茹刚才在床底下的一幕,想到我刚才对林亚茹的那些行为,我的心不由又猛跳几下,有些无地自容的感觉。 我觉得自己有些无耻了。 “那个……刚才的事,我再次向你道歉。”我说。 林亚茹抿了抿嘴唇,低下头,没有说话。 似乎,林亚茹没有像方爱国那么固执坚持要先给大本营汇报,也许有刚才那一幕的原因。 铁血柔情!我突然想用这个词来形容此时的林亚茹。 然后,我从原路返回,林亚茹打开房门悄悄离去。 翻窗回到房间,海珠还在梦乡里,睡得很沉。 悄悄脱了衣服上chuang,钻进被子,海珠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将胳膊又搭在我身上,梦呓了一句,没听清在说什么,然后又睡了过去。 我躺在那里毫无睡意,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琢磨了一夜…… 天刚放亮,我就起床穿衣。 “哥,起那么早干嘛啊,还早呢。”海珠半醒着说了一句。 “我出去溜达溜达,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你再睡会吧,待会儿我回来叫你吃早饭。”我说。 “嗯,好,我再睡会儿。”海珠嘟哝着,又睡了。 我轻轻打开房门出来,下楼,刚到二楼,遇见了张小天,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衣,穿着运动鞋。 “小天——”我叫他。 张小天停住,看着我笑了:“昨天听说你要来,不过时间比较晚了,没好意思打扰你,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 “你不也是起得很早吗?”我说。 “我习惯早起锻炼。”张小天说。 “呵呵,我也是……”我说。 “那一起下楼跑步吧。”张小天说。 “呵呵,不了,我本想下楼去溜达溜达的,不过这会儿,我突然改变了主意。”我说。 “哦……”张小天看着我。 “我想去你房间参观下你的男生宿舍,好不好啊?看你房间里有没有藏的花姑娘。”我半开玩笑地说。 “哈哈……”张小天一怔,接着笑起来:“欢迎参观啊,不过,我房间里可是没有花姑娘的。” “呵呵……到你房间坐会吧,聊会天。”我说。 “行,没问题!”张小天痛快地答应着。 张小天的宿舍在二楼。 我跟随张小天去了他的房间。 “我的房间可是很乱啊,好些日子没打扫了,随便坐吧。”张小天拉过一把椅子。 我坐下来,然后随意打量着房间,目光做漫不经心状扫视到床下…… 我看到床下有一双棕色皮鞋,就是在孔昆房间见到的那双。 张小天坐在床沿,看着我。 “小天,你这双皮鞋不错。”我说。 “哦……”张小天笑起来:“是吗?一般吧,前几天刚买的,怎么,你也喜欢?要不我改天送你一双?” “这倒不必,呵呵……”我笑着说。 “你下个月就要和海珠结婚了,我正琢磨送什么礼物给你们呢,前天孔昆还和我提起这事。”张小天说。 张小天不经意间就提到了孔昆。 “大家都是朋友,不必这么客气,到时候大家一起喝喜酒就行了。”我说。 此时,我已经知道我的结婚喜宴上不会有孔昆出现了。但我还是这么说了。 “海珠说了,喜宴就在我们自己的酒店举办,我已经安排好了。”张小天说。 “嗯……”我点点头。 “还有,婚礼也在我们酒店举行。”张小天又说。 “咱们自己家有酒店,这倒确实也方便了。”我说。 “近水楼台啊……”张小天又笑,然后说:“你昨晚突然回来,是……” “海珠让我抽空回来拍婚纱照,正好今天是周日,我就回来了……再往后拖,就怕没时间。”我说:“海珠和拍婚纱照的已经打好招呼了,今天集中时间搞完。” “哦,好,好……今天天气还不错,拍婚纱照是个好日子。”张小天说。 “嗯……”我点点头,看着张小天:“小天,听海珠说,最近酒店的生意很好,真的很辛苦你了。” 张小天说:“易克,不要和我说这些客气话,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做好酒店的工作,是我的本分,我们是兄弟,你能把我当兄弟,我已经很荣幸了,兄弟之间不要这么客气的。” 我说:“但你确实是很辛苦的……海珠也提起过几次。” “辛苦是应该的,这年头,做什么不辛苦?跟着海珠做事,虽然辛苦,但是很开心,你不是说过吗,不管做什么事,开心最重要。”张小天说。 “这么说,你在这里做的很开心了?”我说。 “是的。”张小天点点头。 “她们做的开心不?”我突然说。 “她们?”张小天看着我。 我说:“比如孔昆啦,小亲茹啦,林亚茹了。” 张小天看着我眨了眨眼睛,说:“哦,她们……应该也是开心的了。” “也是……”我说。 “呵呵……开心不开心,只有自己心里知道喽,不过,看起来,她们也都是挺开心的。”张小天说。 “看起来。”我模棱两可地说了一句。 张小天看着我,目光有些捉摸不定,然后说:“最近……星海那边……天气还好吧?” 我显然明白张小天说的天气指的是什么,说:“时阴时晴,有时候甚至很阴霾。” “哦……伍德对你……有捣鼓什么事了吧?”张小天说。 “你觉得他能不捣鼓吗?”我说。 张小天垂下眼皮:“虽然我在宁州,但还是一直在关注着星海那边的,我知道伍德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当然,我也明白,他捣鼓你的真正目的还是针对李顺,我看,早晚,伍德和李顺之间会翻脸,早晚,他们之间会有一场大战爆发。” 张小天似乎果真一直在关注着局势的发展,他的话表明了这一切。 我说:“其实,你不光专注星海那边吧,宁州这边你也在关注着吧。” “你的意思是……”张小天的神情略微有些紧张。 “我的意思是宁州这边也不会不受星海那边的牵连的,有些事,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我说。 张小天点了点头:“嗯,我明白了。” “宁州这边,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我单刀直入。 “这边——”张小天沉吟了一下。 “或者说,你有没有注意到什么不正常的人或者不正常的情况。”我说。 张小天低头不语,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你和海珠孔昆小亲茹单枪匹马来到宁州,到了之后大规模招兵买马扩张队伍,你觉得目前酒店和旅行社的人员都全部可靠吗?”我又说。 “你的意思是……”张小天抬头看着我。 “我的意思是宁州这边会不会有内鬼!”我直接说。 张小天的眼皮跳了下,深呼吸一口气,接着说:“其实,我也一直在怀疑这一点……我一直在暗中观察注视着……我其实早就想了,我们大规模招聘各个岗位的工作人员,伍德恐怕不会放过这个安插内线的好机会。” “嗯……”我点点头。 “其实我最近一直想和你单独交流一下。”张小天说。 “嗯……”我看着张小天。 “根据我的观察,酒店和旅行社有那么几个人有些不大正常,特别是有两个人,行迹最为可疑。”张小天说。 “哪两个?”我说。 “我不知道自己的怀疑正确不正确,我十分不愿意相信自己的怀疑,可是,我又不得不怀疑……这个疑虑在我心里憋了一段时间了,我只能找机会和你说,我不能告诉海珠。”张小天说:“这两个人,一个是孔昆,一个是林亚茹。” “哦……”我看着张小天。 “她们一个是旅行社的老总,一个是董事长助理,都是海珠身边的重要高管,和海珠的私人关系都很亲近,都深得海珠信任,虽然我有些怀疑,但我不敢说出来,我怕说出来会带给海珠极大的不安,会影响公司的工作,特别是担心海珠会有别的想法,怀疑我是不是还有其他想法,所以,我一直没有做声,一直在找机会和你谈谈。”张小天说。 我掏出烟,递给张小天一支,给他点着,自己也点着一支,吸了两口,说:“你能和我说这些,很好,其实我知道你是会观察着周围的一些动向的,毕竟,我们都是经历过黑道的人,特别是你很清楚我们所面临的对手……这些海珠是想不到的,她不可能会想那么多。” “是的。”张小天点点头,吸了一口烟。 “你感觉孔昆和林亚茹有些不正常,怎么个不正常法呢?”我说。 “具体说不出来,只是凭感觉,说实话,我抓不到她们任何不正常的明确证据,但我凭自己的直觉和感觉,似乎隐约感到不正常。”张小天说。 张小天的直觉是正确的,只有经历过他那种生死经历的人才会有这种警惕性和直觉。 第1602章你喜欢上孔昆了 我沉思了一下。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我实在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张小天的神色又有些紧张。 “你觉得她们不正常,那么,你觉得她们一定会是敌人吗?”我说。 “不知道。”张小天有些茫然地看着我。 “呵呵……”我笑起来。 “难道……她们是……”张小天说到这里顿住了,看着我。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说。 “哦……”张小天吸了一口烟:“第一,我希望自己的直觉是错误的,第二,我希望如果我的直觉是正确的,但希望她们能不是你的敌人,不是我们的敌人……我实在不希望看到这一点,特别是孔昆。” “为什么特别是孔昆?”我说。 “因为……”张小天顿了顿:“因为孔昆是和我还有海珠一起从星海来的,一起共患难过来的,在宁州,孔昆也算是公司的元老了,还深得海珠信任。” “除了这个原因,恐怕还有其他的吧。”我说。 张小天的神情微微有些不自在。 “小天……你喜欢上孔昆了是吧?”我说。 我说这话的依据其实就是凌晨时分张小天进入孔昆宿舍之后的举动,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还叹气,凭直觉我似乎觉得是这样的。 张小天一怔,接着尴尬地笑了下:“我这样的人,还有资格去喜欢女人吗?” “这不是主观能决定的,有些东西,是不知不觉的,是心不由己的。”我说。 “或许……是这样的。”张小天点点头:“或许,不知不觉,我是有些喜欢孔昆了。” 我的心有些发沉,孔昆是我要即将处置的人,但张小天却喜欢上了孔昆。 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发生了。 我如果要处置孔昆,那么又会对张小天发生什么样的影响,他会愿意我处置孔昆吗?如果他知道孔昆的作为,还会喜欢孔昆吗? 此时,我无法做出明确的判断。 “孔昆知道你喜欢她吗?”我问张小天。 张小天摇摇头:“不清楚。” “也就是说,你并没有向她表白过,也就是说,你们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我说。 “是的,这只是我自己不知不觉发现的心里的想法,我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表白过什么,她应该也是不知道的。”张小天说。 我又沉思起来。 从我的言谈中,张小天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说:“我想表明一点想法。” “你说——”我看着张小天。 张小天说:“我想说,对我个人来说,我心里有一个大局,有一个标杆,有一个底线……那就是一切以你的利益为大局,一切以是否损害海珠的利益为标杆,一切以基本的正义和道德为底线,凡是逾越了这个底线的,凡是有损于你和海珠利益的人和事,我都不会容忍,我不会接受这样的人,也不会接受这样的事……这是我必须要表明的一点。” 张小天的话我很明白是什么意思,他是在向我表白他的心迹和态度,态度很明朗,意志很坚决。 我很满意张小天的态度,不由心里有几分轻松,笑了起来。 张小天看着我:“是不是你对她们……也有怀疑了……你是不是也觉察到什么了?” 我没有说话。 张小天又说:“这次你突然回到宁州,除了和海珠拍婚纱照,是不是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我轻轻呼了口气,缓缓地点点头:“是——” “那你打算要如何办?”张小天说。 我没有直接回答张小天的话,沉吟了一下,看着张小天说:“小天,我现在对你是十分信任的,你明白不?” “嗯,我知道!”张小天说。 “我信任你,是出自我对人对事的判断,是出自我的自信,是出自我对你的了解……我相信一点,自从你出了那次事情之后,你就是一个崭新的张小天了,你已经和过去的你彻底决裂了。”我说。 “嗯……谢谢你这样看我,我也是这样告诉自己的!”张小天脸上的神情有些感动。 “这次我回来……或许,很快就会发生一些事情,你记住,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要冷静面对,都要沉稳对待,不管你理解不理解,不管你明白不明白,不管你想通没想通,都要冷静,要坚守好自己的岗位,要努力辅助好海珠,要坚守住自己的底线。”我说。 “我会的,一定会的,这一点,你放心!”张小天说。 “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其他的,不要多操心!”我又说。 “嗯……”张小天点点头,又说:“其实,除了我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你还可以给我安排其他的一些事情,只要是你安排的事情,我保证会做好的。” 我不愿意让张小天陷进去,说:“不需要,你只要做好酒店的动作,只要辅助好海珠就足够了,你做好这些,就等于是在帮我的忙了……明白我的意思吗?” 张小天看了我半晌,点点头:“明白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安全。” 我说:“不仅仅是为了你的安全,也是为了海珠为了公司的大局着想。” 张小天点点头:“嗯,我理解你的想法。” “关于你怀疑到的孔昆和林亚茹,或许你的怀疑是正确的,但或许很快发生的事情你会感到困惑不解,记住,小天,不管发生了什么,你要保持淡定,不要大惊小怪。”我又盯住张小天。 “哦……”张小天看着我:“我会记住你的话的。” “其实,我很遗憾。”我说。 张小天看着我,没有说话。 似乎,他在琢磨我到底在遗憾什么。 我此时的遗憾,不仅仅是孔昆将不在成为我和海珠以及大家的朋友,还因为张小天喜欢上了孔昆。 虽然我希望张小天能有自己的喜欢的女人,但他委实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 没办法,我不能成全张小天了。 当然,我相信张小天是能接受下一步将要发生的事情的,毕竟,他还没有和孔昆发生什么关系,还没有陷进去,现在快刀斩乱麻还来得及。 还有,我相信张小天刚才对我的一番表白和态度是真实的,他是能站对立场的。 “其实,或许我也该感到遗憾。”张小天说了一句。 或许,他想到了什么,或许,他是在为自己感到遗憾,或许,又不仅仅是为自己感到遗憾。 “小天,关于伍德和我和李顺之间的事情,我不能告诉你太多,但你要知道一点,那就是目前的斗争局势很紧张很复杂很阴很血腥,伍德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什么狡诈阴险歹毒的事情都能做出来,所以,面对伍德这样的对手,我必须要小心再小心,绝不能有任何闪失,稍有闪失,付出的代价就是巨大的,遭受的损失就是不可估量无法挽回的。 “所以,我们时刻要提高警惕,要保持高度警惕,既要防止对手来明的,更要防止来阴的,特别要防止打入我们内部被我们当做朋友的敌人,这是最可怕的,带来的后果也是最严重的,对于这样的人,是不能心慈手软的,是必须要采取果断措施的……不然,我们就等于是自残。” 张小天点点头。 虽然我这样说,但心里的滋味却委实不好受,甚至带着几分痛苦。 虽然我这样说,但我心里却很难痛下狠手,特别是对一个自己包括海珠包括大家一直都视为朋友的人,还是一个女人。 但我又知道养虎为患这个简单的道理,也知道农夫与蛇的故事。 狡猾的皇者似乎已经觉察到了什么,随时他都会和伍德汇报,一旦伍德得知孔昆被我发觉,等着孔昆等人的或许会是更悲惨的结局,或许我即将采取的行动从某一个方面来说是挽救了她。 此事不能再等了,必须要紧急处置,决不能拖延。该断不断,后患无限。 我下了决心。 然后,大家一起去吃早饭,海珠已经起床洗漱完毕到了餐厅。 小亲茹和林亚茹也一起吃早饭。 小亲茹见到我,嘻嘻笑着:“哎呀——新郎官来了,怎么不打个招呼就来了啊,昨晚在哪里睡的呢?该不会你和小天哥一起住的吧?” 我伸手拧了下小亲茹的鼻子,大家都笑起来。 张小天显得有些精神恍惚。 吃饭的时候,海珠说:“对了,刚才小昆昆给我打来电话,烟台的活动下午4点结束,她今晚就赶回来,订了下午6点的机票,7点到宁州。” “哦……昆昆姐怎么不在烟台玩一天再回来呢,可真敬业啊……”小亲茹说:“要是我啊,我就在烟台玩两天。” 海珠笑得咯咯的。 我和林亚茹对视了一眼,张小天不经意地也看了一眼林亚茹。 “海珠姐,你和易哥今天去拍婚纱照,估计今天会很忙碌的,我到时候去机场接孔总好了。”林亚茹说。 “好呀,等她回来我们大家一起吃晚饭吧,我估计我们今天拍完也要时候不早了。”海珠说着掏出车钥匙递给林亚茹:“亚茹,你开我的车去好了。” 张小天又看了一眼林亚茹,然后说:“晚上我在酒店安排好。” “海珠姐,我今天跟着你和易哥活动吧,给你们当下手。”小亲茹说。 “好呀——”海珠高兴地答应着。 事情就这么定了,吃完早饭,我和海珠还有小亲茹直接去拍婚纱照。 临出发前,我给林亚茹使了个眼色,做了几个外人看起来不起眼但只有我和林亚茹懂的手势。 林亚茹微微点了点头,她明白我的意思了。 正文 1146.各种姿势 第1603章 张小天站在旁边,有意无意地看了林亚茹几眼,没有说话。 今天阳光明媚,是个拍婚纱照的好日子。 拍婚纱照真够累人的,要换很多套衣服,还要摆那么多表情,还要走好几个地方,在摄影师的指挥下,我和海珠先是在市区接着又去东湖,折腾了一天,直到天黑才算结束。 小亲茹一直跑前跑后帮我们拿东西,虽然也挺累,但一直很开心。 当然,更累的海珠也很开心。 当然,我一直也做开心状。 好不容易拍完婚纱照,夜色降临,回酒店的路上,我对海珠说:“哎——就凭拍婚纱照这费事劲儿,我可真不想再结第二次婚了……累死我了。” 海珠说:“什么话啊,难道你还有其他想法?难道拍婚照如果不累的话你就要有什么新想法?说——” 我一咧嘴:“木有,木有!我刚才说错了,我收回,我收回我刚才的话。” “哼,这还差不多。”海珠抿嘴笑,小亲茹笑得哈哈的。 “不过,人生拍一次婚纱照还真不行啊……”海珠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说。 “嘻嘻,我打算了,以后我们每到结婚一个十年的纪念日,都要拍一次婚纱照……这样,我们就会有很多套婚纱照,作为我们每一个结婚十年的纪念……等到我们结婚60年的时候,我们还要再拍一起呢。”海珠脸上带着幸福的憧憬。 “就这折腾劲儿,到时候我们都八十多岁了,还不把这把老骨头折腾死啊……再说了,都一把老皮老肉了,有什么好拍的,拍了也不好看了。”我说。 “那也要拍,我就要拍呢。”海珠固执地说。 “呵呵,那好吧。”我说。 我此时心里突然想,我还能活到60年后吗?60年后,我还会在这个世界上吗? 还有,我和海珠能在一起60年吗?别说60年,甚至,我和海珠能迎来第一个结婚10周年纪念吗? 这样一想,心里突然感到很不安很惆怅起来…… 不由心里就想到了秋桐,感到了一阵巨大的悲凉和苦涩…… 佛语禅心:心有一切有,心空一切空;心迷一切迷,心悟一切悟;心邪一切邪,心正一切正;心乱一切乱,心安一切安;一切为心造,无心自解脱。 我想无心,但做不到。 此时,虽然身体很累,但最大的感觉还是心累。 不由想起浮生若梦说:人只能活一次!千万别活得太累!如果我们能持有一颗平常心,坐看云起云落,花开花谢,一任沧桑,就能获得一份云水悠悠的好心情。做平常事,做平凡人,保持健康的心态,保持平衡的心理,如果我们能以这种最美好的心情来对待每一天,那每一天都会充满阳光,洋溢着希望。 阳光……希望…… 心里一阵苦笑,似乎,我看不到自己生活的阳光,也看不到什么希望,感觉自己仿佛一具行尸走肉,在没有思想没有感觉中麻木地过着每一天…… 又想起冬儿那晚和我说:我在等一个人,一个可以把我的寂寞故事画上休止符的人;一个可以陪我听遍所有悲伤情歌,却不会让我想哭的人;一个我可以在他身上找出一百个缺点,却还是执意要爱他的人;一个会对我说,我们有坑一起跳、有苦一起尝、有一辈子就一起过的人!其实,我一直都在等你,希望你能知道…… 心又乱了,累而且乱。 这时,海珠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打完电话说:“亚茹已经接到了孔昆,正在从机场往酒店赶,正好大家一起吃晚饭。” 我没有说话,看了看手表…… 回到酒店,我们直接去了餐厅的房间,张小天已经等在那里了。 大家刚坐定一会儿,房间的门开了,孔昆风尘仆仆出现在门口,林亚茹神情淡定地站在她身后。 看到她们一起出现,张小天的眼皮不由跳了一下。 看到我正坐在里面,孔昆微微一怔。 我神态自若地冲孔昆笑了下:“孔总,出差回来了……辛苦多多。” “易哥,你什么时候来的啊?”孔昆带着意外的神情看着我,随即也笑着,边走进来。 “我昨晚来的。”我说。 “哦……”孔昆点点头,这时海珠招呼她和林亚茹坐下,林亚茹坐在孔昆身边。 “昨晚从星海来的?”孔昆又问我。 “是啊。”我说。 “是……做飞机来的?”孔昆说。 海珠扑哧笑了:“昆昆,看你问的这个仔细,比我还仔细哈……我哥当然是坐飞机来的了,做火车的话,现在估计还在路上呢……他是昨晚8点多的飞机来的。” 孔昆的眼神微微一跳,接着就笑起来:“嗯,是……海珠姐说得对。” “昨晚8点40的飞机。”我说。 “嗯……”孔昆点点头。 “7号登机口。”我又说。 孔昆眼神微微一怔。 海珠哈哈一笑:“哥,刚说完孔昆问的仔细,你这会儿回答地更仔细了,又不是公安办案查户口,你回答这么具体干嘛啊,哈哈……” 小亲茹也跟着哈哈笑起来,觉得很有趣。 张小天没有笑,看看我,又看看孔昆,接着又看看林亚茹。 我继续微笑,林亚茹同样带着微笑,孔昆则眼神似乎有些不定。 “孔昆,你这次去烟台开会了吧?”我说。 “是的……易哥!”孔昆回过神。 “来之前我听海珠说了,说你到烟台出差了……我昨晚是突然决定回宁州的,为了今天和海珠拍婚纱照,正好利用周日的时间。”我说:“因为决定做的仓促,差点就没买到机票,我当时甚至打算啊,如果买不到直飞宁州的机票,我就昨晚直飞烟台,和你会合,然后今天一起回来……我还查了下,好像昨晚9点后星海飞烟台的还有三个航班。” 我是故意说错的,故意说还有三个航班。 “不是三个,是一个!9点后只有一个航班!”孔昆脱口而出。 我说:“哦……原来只有一个啊……我以为还有三个呢,那是我差错了……咦,孔昆,你怎么知道地这么清楚啊……” 孔昆这时似乎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脱口而出,听我这么问,神色有些不安起来。 我面带微笑看着孔昆。林亚茹眼里闪过一丝冷笑。 张小天一声不响地坐在那里看着。 海珠这时说:“哥,这你就不懂了吧,孔昆是旅行社的老总,我们旅行社也是做机票的,很多城市的航线都在她脑子里装着呢,她知道的很清楚,这时很自然的事情。” 不经意间,海珠又替孔昆解了围。 “哦……原来如此啊……”我呵呵笑起来。 孔昆松了口气,也笑起来:“是的,我们旅行社做机票,很多城市的航线我记得很清楚,特别是星海的。” “为什么星海的记得特别清楚呢?”我说。 “因为我们都是从星海来的啊,因为老板娘的老公在星海啊……因为老板娘整天念叨着星海啊……”孔昆这时镇静下来,恢复了常态,开起了玩笑。 海珠小亲茹都笑起来,我和林亚茹也笑起来,张小天依旧没有笑,安排服务员上菜上酒。 “易哥……你昨晚……如果买不到飞宁州的机票,真的要打算飞烟台啊?”孔昆又问了我一句。 孔昆这句话显然问得极其愚蠢,不管从哪方面考虑都很愚蠢。 我微微一笑:“是的,是这么打算的,第一,和你会合一起回来;第二,顺便逛逛烟台也很好;第三,往南飞一点离宁州就近一步。” 孔昆轻轻咬了咬嘴唇,似乎她是真的信了我的话,眼里闪过一丝后怕的神情。 海珠这时说:“哥,你就扯吧,我才不信你会先飞烟台再到宁州呢,烟台飞宁州的航班很少,折扣很少,价格根本不比星海便宜,你这样折腾,图的什么啊……我看啊,你就是逗孔昆玩的,蒙小昆昆的。” 我呵呵笑起来,孔昆似乎这时听出来了什么,轻轻松了口气,说:“易哥,不带这么蒙人的哈……我刚才差点信了你的话呢。” 女人有的时候很聪明,但有的时候却很傻很笨。孔昆此时就是这样,或许因为她心里太过紧张有些发挥失常了。 这时,林亚茹的嘴角露出一丝冷意,张小天则轻轻皱了皱眉头。 海珠这时举起酒杯:“来,今天大家又凑在一起了,在宁州,在咱们自己家的酒店……昆昆北上出差辛苦多多,我哥南下拍婚纱照同样辛苦,犒劳下二位,给昆昆接个风,同时呢,我哥明天回去,也算是送个行。” 大家都举起酒杯,海珠说:“干一杯。” “干——” 喝完这杯酒,孔昆看着我:“易哥,你明天就要回去?” “是的,明天周一,回去上班!”我说。 “哦……来去匆匆啊……时间安排真够紧张的。”孔昆说。 “没办法,身不由己啊,我现在是党的人,自己说了不算。”我说。 “呵呵,你这次就是专门为了和海珠姐拍婚纱照回来的?”孔昆说。 “你以为我回来还会有什么事情呢?”我反问孔昆。 孔昆干笑了下:“我刚回来,我怎么知道。” “你希望我还会有别的事情吗?”我说。 “呵呵,我希望你住下不要走了,天天和海珠姐在一起呢。”孔昆说。 孔昆的回答很圆滑。 海珠显然听到这话很高兴,说:“知我者,昆昆也。” 听了海珠这话,我心里想对她说:害你者,昆昆也…… 海珠对孔昆是丝毫没有设防的,她根本不会想到那么深那么复杂。 海珠越是这样,我心里就越是不安。 第1604章让她筋疲力尽 我呵呵笑了起来,举起酒杯:“孔昆,来,我们单独喝一杯……这是我们最后的晚餐了。” 孔昆一愣,看着我:“易哥,你……你说什么?” 孔昆的神情似乎又有些紧张。 大家似乎也被我这句话所打动,都看着我。 我哈哈一笑:“明天就要走了,今晚不是最后的晚餐吗?你们这样看着我干嘛,都想到哪里去了?” 大家松了口气,都笑起来,林亚茹不经意侧眼看了一下孔昆。 我这时说:“哎,你们还记得最后的晚餐上耶稣对门徒说的最经典的一句话吗?” “记得啊,我记得!”海珠说:“耶稣说这么对门徒说的:你们当中,有一个人出卖了我……” 海珠惟妙惟肖地模仿起来。 “呵呵……”大家都笑起来,小亲茹还鼓掌。 孔昆虽然也在笑,但脸色有些异样,有些发白。 林亚茹也在笑,但笑得有些发冷。 张小天边笑边有意无意打量着孔昆和林亚茹。 我则笑得很苦,我心里知道,这真的是我和孔昆最后的晚餐了,刚才那杯酒,也是我和她的最后一杯酒。 此时,除了林亚茹,他们谁都不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也包括张小天,他虽然大概会猜到什么,但却无法有明晰的判断。 孔昆虽然这会儿心里会感到有些不安,但她其实几乎就是完全蒙在鼓里,我刚才和她的那些对话一方面是想侧面继续试探她,另一方面也想先给她打个预防针,让她心里多多少少有点思想准备。 然后,我又给孔昆喝了一杯酒:“孔昆,来,单独敬你一杯,为你这么久以来对海珠的支持和帮助,为你对海珠的公司作出的突出贡献和业绩……我代表我自己,喝一杯感谢酒!” 孔昆说:“易哥,你太客气了……海珠姐对我这么好,我当然应该尽心尽力为海珠姐做事,这不是应该的嘛……虽然我为公司做了一点小小的贡献,但海珠姐给予我的汇报也很多啊,说感谢,就太见外了……大家都是好朋友,好朋友之间,不要这么客套哈……” 我说:“朋友归朋友,但感谢还是要必须的……这杯酒是一定要喝的。” 海珠说:“这样,这杯酒我和我哥一起来敬你,小昆昆。” 孔昆还没来得及说话,我接着就制止了海珠:“阿珠,我和孔昆单独的酒,你不要掺和。” 海珠一愣,有些困惑地看了我一下,接着就笑着说:“好,好,我不参与你们的酒,来,亚茹,我们一起和张总还有小亲茹喝一杯。” 林亚茹笑着举起酒杯:“好啊……” 我继续看着孔昆:“孔总,这杯酒我们还是喝了吧……这是我的一片心意。” 孔昆笑了笑:“好,那就谢谢易哥了。” 我们一起喝了第二杯酒。 然后,我又给孔昆倒上酒,自己也倒满,举起酒杯:“孔昆,今晚我和你单独喝三杯酒,刚才两杯酒,第一杯是给你接风,第二杯是感谢,这第三杯呢,是为你的今后,为所有曾经的过去和现在喝一杯。” 孔昆怔怔地看着我。 “咦——哥,你这话我怎么听不懂呢?听起来好像很文艺哦……”海珠说。 我呵呵一笑:“我玩点文艺不行吗?我当一回文艺青年不可以吗?” 海珠呵呵笑起来:“行,行啊……嘻嘻……文艺青年,难得你玩一回文艺的。” “嘻嘻……看不出,易哥还挺文艺。”小亲茹笑着。 林亚茹也笑起来,张小天也笑了笑。 “所有曾经的过去和现在……我其实没大听懂。”孔昆说。 “以后你会懂的,或许你很快就会懂的。”我笑着说。 孔昆依然不解地看着我,抿了抿嘴唇。 张小天的眼神突然有些黯淡,垂下眼皮。 “可以认为是易哥给我的祝福吗?”孔昆说。 “可以这么认为!”我说,心里有些苦涩。 “那……我谢谢易哥的祝福。”孔昆说。 “来,干——”我一饮而尽,孔昆也干了。 放下酒杯,林亚茹站起来给我们倒酒,边说:“易哥偏心哦……只和孔总喝酒,怎么不和我还有张总小亲茹喝酒呢,太不公平。” “是啊,易哥,你太偏心了,你太不公平了,眼里只有昆昆姐,没有我和亚茹姐还有小天哥……”小亲茹嘟起嘴吧。 “刚才阿珠不是给你们都喝了,她就代表我了,不要发牢骚嘛。”我说。 “呵呵……”张小天笑了下,笑得有些干涩。 然后,我对海珠说:“阿珠,你和孔昆也单独喝一杯吧,你们姊妹俩搭档这么久了,你实在该单独敬孔昆一杯酒的。” “好啊,来,小昆昆,我们单喝一杯,给你接风,也为我们姐妹情谊。”海珠笑着举起酒杯。 孔昆有些茫然地笑了下,也举起酒杯。 然后,我举起酒杯看着张小天林亚茹小亲茹说:“你们三位,不要有意见了,来,我敬你们。” “哼,你和昆昆姐是单独喝,和我们呢,却是一网打尽,这还是不公平。”小亲茹说。 “不要斤斤计较嘛,我今天拍婚纱照很累的,再单独和你们喝,会喝醉的。”我说。 “嘻嘻,你是担心喝醉了今晚耽误了和海珠姐的什么好事吧?”小亲茹坏笑着说。 我一咧嘴。 刚和孔昆喝完酒的海珠有些脸发红,冲小亲茹一瞪眼,嗔怒地说:“你也鬼丫头,闭上嘴,不许胡说。” “哟……嘻嘻……好吧,我不说了……海珠姐,你似乎喝得有点多哦……脸好红哦……明天易哥就要走了,今晚你可不能便宜了他啊……”小亲茹继续打趣海珠。 海珠脸色更红了,有些害羞,伸手就打小亲茹,两人闹起来。 孔昆有些傻乎乎地笑起来,眼神继续有些不定。 张小天呵呵笑起来,眼神不住在孔昆和林亚茹身上扫描…… 林亚茹则意味深长地一笑,又扫了一眼孔昆。 酒足饭饱,大家各自回去歇息,出房间后,我又冲林亚茹使了个眼色,林亚茹微微点了点头…… 回到海珠宿舍,海珠往沙发上一趟:“哎呀——累死我了,今天可把我累死了……我好累啊……” 我知道海珠今天很累,我其实也很累。 虽然我心疼海珠的累,但我知道,今晚,我必须要让她更累,要让她彻底筋疲力尽,只有这样,我才能去实施我的计划。 我走到海珠跟前,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累也不行,今晚,我要好好干你一顿,明天我就要走了,今晚我必须要吃饱吃好。” 海珠咯咯笑起来,笑得很开心:“老公啊,你可真是个种马,昨晚就把我弄地够呛,今天这么劳累,你还行啊……” “当然行,今晚我要使劲要过足瘾。”我在她耳边用暧昧的声音说,一只手摸到了她的大腿…… 突然想到了孔昆,想到了今晚我要采取的行动……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作为男人和女人来讲,最不靠谱的就是**的关系,而有时候最靠谱的却恰恰也是这样的关系。这是一个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一件事情。 记得张爱玲说过一句话:通往女人心灵的道路是阴到。有许多女人会爱上第一个和自己上chuang的男人,还有少数会爱上强暴自己的人。对于男人,除了性,对其他方面会有更多的关注;而女性,对性的关注远高于男性,女性在得到性满足后,并不很重视生活中经济等等其他因素。 从这点上说,女性下半身说话的权威更甚。性是动物的先天本能,人是动物,所以男人和女人一样是下半身动物,并不是单单男人是下半生动物…… 这样想着,心里不由叹了口气…… 终于,一切结束了…… 房间内安静下来,我感到很累,海珠当然更累,她几乎就昏厥过去了,躺在床上一点气力都没有了。 “哥……你真的要把我弄死了……我骨头都散架了……我不行了,我不能动了,一点气力都木有了……我要睡了,别再折腾我了,我要使劲睡……睡觉觉。”高朝之后的海珠很快就开始进入了极度的疲倦中,迷迷糊糊地喃喃地说着,一会儿竟然真的睡着了。 “阿珠,阿珠——”我叫了叫她。 她没有任何反应,呼呼地睡着。 海珠很累可以睡,我很累却不能睡,我还有重要的事情去做。 我清理战场,然后给海珠盖好被子,接着又叫了海珠几声,她继续呼呼大睡,没有应声。 海珠终于彻底被累垮了,她现在只需要睡眠,可以确信她一时半刻是不会醒的了。 我的第一个目的达到了。 然后,我看了看时间,在床上躺了会儿,抽了一支烟。 半小时后,我开始穿衣服,穿好衣服,又摇晃了下海珠的身体,叫了她几声,海珠依旧没有反应,睡得很沉很沉。 我放心了,轻轻打开门,看了看四周,没有人,很安静。 我直接下楼,去了酒店后门的街道边上的大树下阴影处。 此时已经是夜里11点多,大街上车辆不多,路灯有些昏暗。 我摸出手机,将手机关机。然后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什么可以的迹象。 抬头看了看酒店副楼方向,二楼张小天的宿舍还亮着灯,不知他在干吗。 一会儿,一辆黑色的轿车悄无声息开过来,停在我身边,我立刻打开前车门上车,关好车门。 车子接着就疾驶而去,消失在宁州接近午夜的黑暗里…… 正文 1147.秘密审讯 第1605章秘密审讯 开车的是林亚茹的部下——那位开商务面包车的司机。 “副总司令好——”边开车,他边恭敬地称呼我。 “嗯……你好。”我看了看他,冲他笑了下:“今晚你们大家都辛苦了。” 说到他们辛苦,我不由想起自己也挺辛苦,刚刚结束了和海珠的战斗,同样都很辛苦,只不过战场不同。 “为了革命事业,为了总司令,不辛苦,都是应该的。”他说。 无疑,这又是一个被李顺洗脑的战士。 “林亚茹在哪里?”我说。 “在南苑大酒店。”司机回答。 “今晚进行的顺利吗?”我说。 “按照副总司令的指示,在林组长的直接指挥下,行动一切都还算顺利。”他说。 “孔昆呢?”我说。 “和林组长在一起……南苑1018房间。”司机说。 “其他人呢?”我说。 “都严密监控起来了,按照副总司令的指示,暂时没有惊动他们。”司机说。 “好。”我点点头。 从司机的回答里,我知道林亚茹已经把孔昆成功控制了,已经初步审讯出了其他几个人是谁。 一些都在按照我的计划进行。 现在,林亚茹已经把孔昆控制在早已安排好的酒店房间里,就等我去做最后的处置决定了。 此时,虽然我的心情十分复杂,但我已经初步想好了该如何处理孔昆的事情。 我不想让孔昆彻底掉进去最后连命也丢掉,也不想让孔昆继续危害我海珠甚至李顺。 这是矛盾的,但又是可以在某些程度上得到统一的,矛盾基础上的尽量统一。 我必须要有一个符合自己想法的处理方案。 车子很快到了南苑大酒店,我直接下车,进了酒店,然后乘电梯上了10楼,直奔1018房间。 刚到房间门口,还没敲门,门打开了,林亚茹站在门口,我立刻闪身进去。 这是一个套间,外间没见到孔昆,里间的门关着。 “人在里面。”林亚茹低声说。 “怎么弄来的?”我说。 “我们今晚的饭局结束后,我下楼转悠了一圈,等你们都回房间后,然后给孔昆打电话,约她出来喝咖啡,她爽快地答应了,然后我们就一起去了南苑大酒店楼下的咖啡厅,喝了一会咖啡,漫无边际闲聊了一会儿…… “然后我说我来了个闺蜜,住在南苑1018,也是做旅游的,邀请她一起上来坐坐,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跟我进来了……刚到房间门口,我打开门,一把就把她推了进来,然后就把她控制住了…… “然后,我直接就揭穿了她的身份,同时模模糊糊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先对她进行了一番警告,然后就开始审讯她,让她交代同伙,她一开始不大老实,虽然花容失色但还是磨磨蹭蹭不肯老实交代,我毫不客气狠狠打了她两个耳光,然后直接亮出刀子在她脸前比划了几下,威胁要给她破相…… “这下子她彻底吓坏了崩溃了,哭哭啼啼老老实实交代出了3名同伙,这三个人,一个是那个酒店前台的服务员,另外两个是旅行社的,一个是地接部副总监,一个是办公室内勤,小亲茹的手下……然后我就安排我们的人连夜把他们严密监视起来,他们现在毫无觉察,都正在宿舍睡大觉。”林亚茹利索地把过程告诉了我。 “你打她了?”我皱皱眉头。 “是的,不给她一点厉害她怎么会那么痛快交代?我打她两个耳光是轻的,如果她还不识相,我真会给她破相的。”林亚茹嘿嘿一笑。 我又皱了皱眉眉头:“她现在在房间里?” “是的,被我五花大绑起来了,嘴巴也塞住了,正扔在床上,用被子盖住了。”林亚茹说。 “哦……” “交代完的时候,她提出来要见你……死活非要见你,她似乎意识到自己有可能活不了了。”林亚茹鄙夷地说:“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我估计她现在后悔死了,可惜,没有卖后悔药吃的……唉……其实我打她的时候,一方面心里痛恨至极,一方面心里又有些不忍,但没有办法,革命事业至上,一切要以革命利益为最搞准则,她危害了我们的革命利益,就是我们不共戴天的敌人. “对于敌人,总司令多次说过,要毫不留情毫不手软,特别是对于内鬼,要坚决下狠手处置,对敌人的仁慈就是自杀行为,就是自毁城墙,就是自残……所以,我还是没有对她留情面。”林亚茹边说边看着我。 我没有说话,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林亚茹坐在我对面。 “今晚我和我们人在她面前都暴露了真实身份,既然她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身份,此人是绝对不能留了……我让他们准备了一个大皮箱,到时候带进来,装进皮箱里带走做最后的处置算了。”林亚茹说:“活埋还是沉海,或者是用其他什么办法,请副总司令定夺?”林亚茹说。 我阴沉着脸看了孔昆一眼:“你在指挥我命令我?你在给我下指示?” 林亚茹忙说:“不敢……我……只是建议。” “我说了,我是这里的最高指挥长官,我会把处理结果亲自电告总司令,你,你们,都只有听命令的份,如果不听指挥,我也有权处理你们。”我压低嗓门严厉地说:“在事情没有最后处理完之前,没有我的话,不许向任何一级汇报,一切要听我的指挥。” 我显然是在警告林亚茹。 林亚茹脸上的神情有些犹豫。 “听明白我的话没有?”我说。 “听……听明白了。”林亚茹说:“可是……” “可是什么?”我说。 “可是我已经安排人把到目前为止的行动汇报给了大本营。”林亚茹说。 “你……”我火了,真的火了,林亚茹竟然对我阴奉阳违,我强压住火气说:“林亚茹,你是真的要和我做对了,你是要真的不听我的指挥了,是不是?” “不……不是……”林亚茹说。 “你以为我不敢处置你是不是?”我阴冷地说。 “不……不是……”林亚茹说。 “那为什么还要这么做?”我说。 “我……我只是觉得需要这么做,就这么做了。”林亚茹说。 听林亚茹这么说,我突然冷静下来,知道不能在这事上和林亚茹继续纠缠,既然木已成舟,既然她已经汇报,我再说无意,关键是要控制住她的下一步。 我缓了口气,说:“你汇报之后,大本营怎么指示的?” 林亚茹说:“李总司令亲自指示的……她说一切要听从副总司令的决定……一切按照革命军的纪律来办理。” 听林亚茹这么说,我稍微松了口气,李顺的这个指示对我来说似乎有些相互矛盾,既放权给我又带上了一个紧箍咒。 但起码对我来说这是一个缓冲,是控制林亚茹他们的一个尚方宝剑。 我想了想,站起来对林亚茹说:“去,开门。” “是——”林亚茹答应着,打开了里间的门,里间是一张大床,床上蒙着被子,里面鼓鼓囊囊的,显然里面是被林亚茹五花大绑的孔昆。 林亚茹接着走到床前,伸手要揭开被子—— “等等——”我说。 林亚茹停住,看着我。 我心里突然有些不忍,不想看到孔昆此时的样子,说:“我先出去,你给她松绑,让她整理下衣服和头发,然后带她到外间来。” 林亚茹看了看我,然后点点头。 我接着就退出去,关好门,然后重新坐到沙发上,狠狠吸了一口烟,心里突然很乱。 半天,里间的门打开,孔昆出现了,林亚茹站在她身后,冷笑不止。 虽然我已经安排林亚茹让孔昆整理一下,但她此时的状态还是让我有些心里发颤,目光里带着恐惧,苍白的脸上有几道红色的掌印,显然是林亚茹打的,身体似乎有些发软,几乎要站不住,林亚茹伸手一把架住她的胳膊—— 看到我,孔昆身体猛地一哆嗦,嘴唇发抖,似乎想说什么,但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林亚茹直接把她架到我对面的沙发上,按住她的肩膀,一用力,孔昆一屁股坐了下来。 林亚茹就站在了孔昆身边。 “孔总,你不是想见副总——”林亚茹接着改口:“想见易哥吗,现在易哥来了,有什么话,说吧。” 孔昆紧紧咬了下嘴唇,目光里除了畏惧,还有巨大的愧疚,低下头,不语。 “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有什么话该说的就说吧,有什么后事想交代的就交代吧,不然,过了这个村没有那个店了。”林亚茹冷冷地说。 孔昆身体猛地哆嗦了一下,接着抬起头看看林亚茹,接着又看着我,目光里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她的内心似乎要崩溃了,她到底是没有经过这种事的人,她彻底被吓坏了。 我又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几口,然后对林亚茹说:“给她倒杯水。” 林亚茹接着给孔昆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最后的晚餐结束了,最后的咖啡也结束了,这是最后的白开水,喝吧。” 孔昆的身体又是猛地一哆嗦。 第1606章沦为恶魔的工具 我突然有些不喜欢林亚茹此时如此的强势,都是女人,有必要这样吗?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一起共事过这么久的,怎么说翻脸就翻到这么无情的程度呢? 但随即,我似乎发觉自己这样想是不对的,作为林亚茹的角度来说,她这样做是可以理解的,她对李顺对李顺的革命事业充满着无上的敬业和忠诚,她此时已经将孔昆当成了不共戴天的敌人,对于敌人,对于她所接受的洗脑,她这样的表现似乎是正常的。 她的革命意志其实远远超出我,她对革命事业的忠诚要远远大于我,我虽然是副总司令,但我脑子里其实似乎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对革命事业和李顺的忠诚。 这样想来,我心里不由有些不安,深深叹了口气。 然后,我对林亚茹说:“你先出去。” 林亚茹一怔,看着我,没有动。 “出去——”我加重了声音。 林亚茹看了一眼,又看看我,然后转身就出去了,带上了房门。 房间里只有我和孔昆了。 我默默地看着孔昆,不停地抽烟。 孔昆看着我,脸上除了恐惧和绝望之外,还有更为复杂的表情,这表情我一时读不懂。 “易哥……我……”孔昆说了一句,突然就失声痛哭起来。 我没有说话,看着孔昆在哪里哭,默默地吸烟。 孔昆哭了半天,渐渐不哭了,我拿过纸巾地给她,她接过去,开始擦拭红肿的眼睛。 “林亚茹打你了。”我说。 孔昆点了点头。 “唉……”我叹了口气。 “我……我不怪她……她打我是对的,我没有任何责怪她的意思。”孔昆低声说。 “林亚茹她们的身份,你都明白了吧?”我说。 “嗯……”孔昆点点头。 “我的身份,你其实也早就知道了吧?”我又说。 “嗯……”孔昆又点点头。 “你知道的不少啊……”我说着,又叹了口气。 “易哥……我……”孔昆看着我。 “什么时候开始的?”我说。 “有一段时间了,到宁州之后不久。”孔昆说。 “他们主动找的你?”我说。 “嗯……”孔昆点点头。 “他们给了你很多钱是不是?”我说。 孔昆又点点头。 “你很喜欢钱吧?”我说。 孔昆没有做声,脑袋低垂。 “喜欢钱没有错,谁都喜欢钱,我也喜欢……说不喜欢钱,那是装逼。”我说。 孔昆又看着我。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觉得你的钱取之有道不?”我说。 “我……” “你跟着海珠干,海珠有对不住你的地方没?”我说。 “没有……海珠姐对我亲如姊妹,我……我对不住海珠姐的信任。”孔昆羞愧地说。 “作为你的职位,海珠给你的报酬你觉得少不少?”我说。 “不少……比同行业其他同等职位的人来说,要多不少。”孔昆深深低下头。 “但还是不能满足你对金钱的追求,但还是不能让你为了金钱去做损害海珠损害我损害我们的事情。”我说。 “易哥……我知道自己错了。”孔昆说。 “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我说。 “我……我不该为了钱做伤害海珠姐和你还有你们的事情……我是一时糊涂,我被金钱蒙蔽了双眼,我……” “仅仅是如此吗?你除了拿伍德去钱为伍德做事,还有没有其他呢?”我说。 孔昆沉默了片刻:“我……我还拿了冬儿的好处,答应为她通风报信,关于海珠姐的情况都告诉她……我知道冬儿为什么要我这么做,她其实就是想让我帮助她击败海珠姐,她其实就是想得到你……可是……我有些时候还是没有都告诉她实情。” “为什么呢?”我说。 “因为……我……我也喜欢你,我不希望看到海珠姐和你在一起,却也不希望冬儿能得逞。”孔昆看着我。 我不看孔昆,看着天花板:“所以,你就拿着伍德和冬儿的钱,同时给他们做事,所以,你就脚踩两只船,不,加上海珠,你是脚踩三只船……就因为你对金钱的追求,你就要干出这样的事情……你知道这样做的严重后果吗?” “以前没想过,现在,我知道了……我……易哥,我好怕,你救救我吧,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孔昆显然是被林亚茹刚才的话吓坏了,带着乞求的目光看着我。 我实在不想看到孔昆此时的样子,说:“现在你知道我今晚和你单独喝那三杯酒的意思了吧?” “现在知道了……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孔昆说。 “现在你知道我这次突然来宁州除了和海珠拍婚纱照,还有其他事情了吧?”我说。 “知道了……你是……为我来的……你是来处置我的。”孔昆说。 “昨天你到皇冠大酒店了,是不是?”我说。 “是……” “干什么去了?”我说。 “去……汇报近期的情况。” “见到伍德了吗?”我说。 “见到了。” “都谈了些什么?”我说。 “就是……就是说了近期的一些关于海珠姐这边的一些事情,还有我所知道的海珠姐和你的一些事。” “伍德怎么说的?” “他勉励了我半天……又……又给了我一笔钱。” “多少?” “10万。” “现金?” “不是,是打到我卡上去的。” “你现在钱不少了吧?还有美金。”我说。 “易哥……我……” “我是不是该恭喜你发财了?” “我……我错了,我知道自己错了,我不该给伍德做事,不该和你们为敌,可是,我……”孔昆又哭起来,断断续续地说:“可是……我不敢拒绝他们的要求,我一失足成千古恨,我已经无法摆脱他们了,如果我不答应为他们做事,他们会杀了我的。” 我冷冷地说:“难道你就不担心一旦暴露我们会杀了你?你因为我们就会对你手软?刚才林亚茹的话你也听到了。” “我……我……”孔昆失声痛哭起来,哭声里带着极大的恐惧。 我不说话了,继续抽烟,心里一阵悲凉,还有几分痛恨。 等孔昆哭完,我说:“告诉我,除了金钱,你这么做还有其他原因没有?” “有——”孔昆抬起头。 “说——” “因为你……” “因为我?” “是的……因为我深深地喜欢你,我深深地爱着你,伍德答应我,只要我好好为他做事,他保证不会伤害你,他说自己的目标不是针对你,只要我好好为他做事,他一定会保证我和你最后在一起,不但保证我和你在一起,以后事成之后还会给我一大笔钱,让我和你远走高飞……甚至我的护照他都给我办好了。” “你相信伍德的话吗?”我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 “我……我除了相信,还有什么选择呢,我只能相信了……我带着侥幸的心理说服自己,让自己相信伍德说的是真的……我真的希望能有一天和你在一起,能和你一起远走高飞去过幸福快乐的生活。”孔昆目光直直地看着我。 “那么,现在,你认为这一切会变成现实吗?”我说。 “我……”孔昆低下头,眼泪又掉下来。 “你知道不知道这样做会害死海珠害死我,甚至害死公司其他无辜的人,还有,你这样做会把你自己也彻底毁掉?”我说。 孔昆说:“可是,伍德信誓旦旦和我说过,他绝对不会伤害公司里的任何人,包括你和海珠,包括大家……他说他最终的目标不是在宁州……他说他其实和你无冤无仇,他甚至还挺欣赏你的才华。” “住口——”我打断孔昆的话:“伍德的信口雌黄你轻易就相信,你以为他说的都是真的吗?你以为他说的话会兑现吗?你知道你跟着他做事,即使我发现不了你,他最终会放过你吗?你了解伍德的做事做人吗?你了解伍德几分?你有我了解伍德吗?你知道你卷入了多么复杂多么险恶的斗争吗?” “我……”孔昆惊惧地看着我,说不出话来。 “我告诉你,你被我们发觉的事情,伍德现在已经知道了,你前脚离开酒店,伍德可能就已经知道了……那么,即使今晚我们不把你带到这里来,你觉得你伍德一旦知道我们发觉了你的身份还会留下你这个活口这个人证吗?除了你,还有你发展的三个线人,你觉得他们还能活下去吗?我实话告诉你,本来我是不打算这么快对你采取行动的,但是……” 说到这里,我住了口,狠狠抽了一口烟。 我认定皇者会把我发觉孔昆的事告诉伍德的。 孔昆愣愣地看着我。 “我今晚之所以这么做,第一,是不想让你继续在泥潭里陷进去,不想看到你最后更悲惨的结局;第二,伍德既然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那么,他或许很快就会杀人灭口,因为你留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包括你的三个同伙,他是不会看着你们坏了他的好事的,他一定会安排人尽快把你们除掉; “第三,即使伍德还没有除掉你,如果你做出更多更大损害李顺利益的事情举动,那么,李顺必定会安排人干掉你和你们,会毫不留情……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包括我也不能。” 孔昆听了我的话,眼里发出一丝希望的光芒,她显然听出了的话里的意思,除了告诉她事情的严重后果,还流露出想挽救她的意图。 正文 1148.唯一的生路 第1607章唯一的生路 到目前为止,孔昆做的事,还没有给李顺带来巨大的损失,还没有给我海珠带来巨大的伤害,还没有给其他无辜的人带来损害。 伍德的目的显然是要孔昆长期潜伏,希望关键的时候发挥关键的作用,甚至希望能借此给我致命一击。他显然没有想到孔昆会暴露地如此之快。 而这,也是我不想按照林亚茹的建议对孔昆下杀手的原因,她还罪不足死。李顺之所以给那样的指示,似乎也有这个原因。 当然,李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我摸不透。他给了我一个迷糊含糊矛盾的指示,似乎是想借此考验我试探我什么。 我此时心里已经决定,不管李顺怎么想的,不管林亚茹如何建议,我都不能杀了孔昆,即使她是奸细,即使她做了对不住我和海珠的事情,即使她按照李顺的军规应该受到军法处置。 当然,我此时不能确定自己做出这个决定是否还掺杂了什么私人感情,是否和孔昆对我的个人感情有关。 我说:“按照李顺的规矩,你的身份和做的事情,是该处死的,林亚茹刚才的话不是吓唬你,这是真的……对李顺来说,杀一个人如同碾死一只蚂蚁,对林亚茹来说,她所接受的训练和训导,一旦李顺下了死命令,她会毫不犹豫去执行…… “不过,此事现在是我在处理,李顺全权委托我处理,看在你和海珠一起共事的份上,看在你帮助海珠做过很多事情的份上,看在我们朋友一场的份上,看在你还没有做出真正对我们带来巨大损失的份上,我决定放你一马——” “易哥……”孔昆松了口气,感激地看着我,眼里却又带着复杂的表情:“易哥,我知道你不会对我如此无情的,我知道易哥你除了刚才说的那些理由,一定还是看在我对你一片深情的份上的……我……我实在是很感谢你……真的很感激你……” 我心里叹了口气,冷冷地说:“不要和我说这些了,说这些毫无意义……或许我该感谢你对我的一片情谊,但是你做的这些事,你采取的这种方式,却让我很难接受,却让我很难原谅你……虽然我决定放过你,决定给你一条活路,但是——” 说到这里,我吸了一口烟,阴沉着脸看着孔昆。 孔昆又有些紧张地看着我。 “但是——你必须离开这里,离开海珠,离开宁州,离开这个圈子里的所有人!”我说。 “哦……”孔昆怔怔地看着我,喃喃地说:“可是,我离开这里,又能到哪里去?即使你放过了我,伍德也不会放过我,我又如何能逃得过伍德的追杀。” 孔昆的眼里又有些绝望和恐惧。 “如果你听我的,或许你会有一条活路!”我说。 “我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孔昆说。 “既然伍德已经知道你暴露了,那么,他随时都有可能会对你灭口,所以,你要以最快的速度从这里离开,不但你,你的其他三个线人也要离开,当然,他们不是伍德的主要目标,伍德主要针对的会是你……” “到目前为止,你和我和海珠和大家的缘分已经结束,你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将手头的工作交接好,然后辞职,从海珠那里辞职,然后,要秘密从宁州消失,去一个谁也找不到你的地方。” “我……那里才是我安全的地方呢?”孔昆说。 “离开中国。”我说。 “出国?”孔昆一愣。 “你不是有护照吗?你可以出国的。”我说。 “出国……我到哪里去呢?我在国外举目无亲,我去哪里投靠谁呢?我又如何能定居在国外呢?”孔昆沮丧地说。 “你去韩国吧……我在韩国认识一个朋友,他有足够的能力帮助你,我会写一封信给他,希望我的面子足够大,希望他能帮到你……”我说。 孔昆看着我:“韩国……你的朋友。” “是的。”我点点头:“你去了那边之后,直接去找他,按照我对他的了解,按照我和他的关系,他应该会帮助你的,当然,至于他能帮到什么程度,他能给我多大的面子,就看你的福气了。” 孔昆脸上带着感动的神色:“易哥……你真的是一个好人,我如此对不住你,对不住你们,你还能如此对我……我真的很无地自容。” “我不是什么好人,好人不会搅合这些事,但你做的那些事,虽然会损害我这些坏人的利益,但却也会伤害到好人,所以,你必须离开,你不能再继续呆在这个圈子里,你已经不配和周围把你视为朋友的人做朋友。 “我这样做,既是想挽救你,也是为了我们自己,我不高尚,也不善良,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因为误入歧途葬送了自己的小命,你还年轻,你应该有属于自己的新的生活…… “你爱钱,这没有错,不该受到鄙视,但你追求钱的做法却让我唾弃,你这是在玩火,在自取灭亡,以伤害别人为代价换取自己的利益,这是很卑鄙的行为,我说你的行为卑鄙,不是因为你伤害了我和李顺的利益,而是你辜负了海珠小亲茹秋桐云朵张小天等人对你的情谊和信任。 “在她们眼里,你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值得信赖的朋友,她们如果知道你做的这些事,会深受伤害,会在精神上遭受毁灭性的打击,这也是我放你一马的原因之一,我不想让他们知道你做的这些事,不想让他们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当然,这样做也而是为了我自己…… “还有,既然我决定放过你,那么,我也不想看到你被伍德灭口,更不想看到你加入伍德的阵营,所以,我安排你到韩国去,在那里,伍德是找不到你的,当然,如果他要是想找你,恐怕还是能找到的,但似乎你不值得他花费如此之大的精力去找,你还不够这个分量…… “你应该为此感到侥幸,为你还没有深深陷入这个泥潭感到庆幸,不然,即使李顺不处死你,伍德也一定会满师姐追杀你……当然,如果你真的做出了巨大损害李顺利益的事,李顺同样会满世界追杀你,到时候即使你跑到南极也难以活命……你看起来很聪明,但没有想到竟然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这个浑水你竟然也敢趟……你真是不知死活了。” 孔昆满脸懊悔之色,还有深深的歉疚。 我继续说:“话说到这个份上,我想你该明白我的意思了,我想你该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我知道……我明白……我差点毁了我自己,也毁了你们:“孔昆喃喃地说:“我毁了大家对我的一片情意,毁了大家对我的信任,毁了大家对我的友谊,我对不住你,对不住自己对你的感情,对不住海珠姐对我的姊妹情谊……我实在没有脸再见到你们了…… “我用了极端的方式来想获得你的感情,我甚至做的比冬儿还极端,我被金钱和自私蒙蔽了双眼,我被私欲和爱情迷糊了视线,我选择了一条不归路,如果没有你的宽容和指点,我或许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或许我现在终于明白,金钱不代表一切,拥有了金钱并不会拥有想要的一切,还有,爱情,是不能充满极端的占有和私欲的,获取爱情的方式是不能以伤害别人为代价的,我或许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情,我或许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去获取真正的爱情。” 孔昆似乎终于深深地反省了,似乎终于深深地醒悟了,似乎终于深深地无地自容了。 看着孔昆的样子,我心里一时不知是何滋味,突然有些可怜她,却又有些恨她。虽然恨她,我却又绕过了她,却又帮助了她。 我觉得自己心里十分矛盾,心里的矛盾表现在了行动上。 似乎,孔昆应该能感受到我心里的矛盾,似乎,孔昆或许心里真的会感激我,似乎,孔昆经过今晚,会彻底断绝对我的任何念想,不管她心里是否还对我有那种情感。 “明天一早我会回去,虽然我走了,但林亚茹还留在这里,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那么,你更不能留在这里,今晚我和你的话说的很明白了,我不希望看到不愉快的事情发生,如果你不听我的建议,那么,林亚茹她们恐怕是不会容你的,一旦李顺越过我直接向林亚茹发出了指令,那么,后果。”说到这里,我停了下来。 孔昆不由打了个寒战,点了点头:“我明白,我知道了……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我知道你今晚放了我一马林亚茹其实是未必心里会服气的……如果……如果你回去后,林亚茹他们真的要对我怎么样,我也认了,我做的事,是必须该受到惩罚的,我认了……我知道你尽心了,不管我的结局怎么样,我还是会深深感激你……” 我说:“你现在需要做的,第一,离开海珠的时候,要做的不动声色,不能让海珠觉得太异常,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意图,不能让公司的人任何人知道你离去的真正原因,包括张小天包括小亲茹; “第二,离开时要将工作交接好,不能因为你的离去损害了公司的正常运转,不能让旅行社因为你的辞职遭受损失;第三,那三个线人,你要和他们说明利害,让他们同时滚蛋,消失地无影无踪,同样,他们也不能暴露离去的真正原因,不然,我无法保证你们的安全; “第四,关于林亚茹他们的身份,你不得向任何人透露任何风声,一旦他们的身份暴露,你同样会没有安全保证;第五,在你离开公司之前,在你离开大陆之前,我会安排林亚茹他们保护好你的安全,防止伍德派人对你和你们暗下杀手,不要对伍德有侥幸心理,不要以为你在这边暴露了他会放过你……我的话都记住了吗?” 孔昆点点头:“我记住了。” 第1608章最后一次 我叹了口气,找过纸笔,给金敬泽写了一封简短的信,大意是我的一位很好的朋友因为个人原因想到韩国去发展,希望他能给予照顾和帮助,希望他能给我一个面子。 写完信,我装进信封递给孔昆:“保存好这封信,地址和联系方式我都写在里面了,到了韩国,直接按照这个地址去找他……” 孔昆接过信封,装起来,紧紧咬了咬嘴唇,然后看着我:“易哥……你真的是一个善良的好人……我……我委实没有看错你……我……来日如果有可能,我一定会报答你的……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 我心里突然很难过,说:“我不要你任何报答,我今天做的一切,只是不想看到你下场太悲惨,只是出于做人的基本良心,只是看在过去大家的友谊份上,只是看在海珠的面子上。” 孔昆沉默了片刻,说:“易哥……我祝福你和海珠姐,祝福你们,不管我到了哪里,不管我今后是生还是死,我都会深深地祝福你们,你和海珠姐都是好人,你们一定会好人有好报的。” “我说了,我不是好人,我也不图什么好报,我只希望你能吸取教训,走好自己今后的人生道路,凭自己的良心做事,不要把自己的利益建立在损害别人的基础上,做事做人有个基本的道德底线,还有,要远离一切黑道,千万不要和黑道的人交往,一丁点都不要沾染,一旦有了接触,你就很难摆脱了,你的一辈子就完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很酸楚,我是在提醒孔昆,但又似乎是在说我自己。 孔昆说:“易哥,我希望……你能尽快脱离……黑道,不要再和黑道的人和事沾染……当然,我也希望秋桐姐……” “这些无须你操心,你管好自己就行了!”我毫不客气地说。 孔昆不言语了。 回想起和孔昆从认识到现在的历程,我心里不由很感慨,又很迷惘和惆怅…… 我身边的女人似乎都在一个个离开我,夏雨走了,现在孔昆也要走了。 不知道下一个会是谁,又会以怎么样的方式离开。 或许,这是一种偶然,却又是一种必然。 很多看似偶然的事情,其实就是必然。 我摸出手机,给林亚若发了个短信,然后接着又关了机。 孔昆默默地看着我,没有说话。 一会儿,林亚茹开门进来了,手里提着一个大大的皮箱。 进来之后,林亚茹放下皮箱,站到孔昆身边,看着我,似乎在随时等候我的命令对孔昆动手。 看到林亚茹这架势,孔昆不由面露紧张之色。 我对孔昆说:“现在,你可以走了。” 孔昆站起来。 林亚茹一愣,看着我:“易哥……这……” 我不看林亚茹,对孔昆又说了一遍:“孔昆,你可以走了。” 孔昆抿抿嘴唇,接着就要走。 “站住——”林亚茹大喝一声,突然伸手拦住了孔昆。 “你想干什么?”我厉声对林亚茹说。 林亚茹又是一怔,看看孔昆,然后又看看我,缓缓放下了胳膊。 “走——”我对孔昆说了一声。 孔昆深深看了我一眼,接着就低头向门口走去,打开门,离去。 我知道,或许,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孔昆了,也是她最后一次见到我,从此后,她将漂泊异乡,在新的环境里开始新的生活。 眼睁睁看着孔昆离去,林亚茹瞪眼看着我:“副总司令……你……你就这么把她放走了。” “是的,怎么?你不服气?”我说。 “我……”林亚茹说不出话来。 “我这样做,自然有我的理由,我会亲自向总司令解释的,你不必多操心,你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要说不该说的话,不要做不该做的事。”我低沉地说。 林亚茹眨了眨眼睛,说:“哦……副总司令,我突然明白你的意思了。” 我有些奇怪,看着林亚茹:“你明白什么了?” “你是不是想搞策反,策反孔昆为我们工作,让她当个双料间谍啊,这样的话,孔昆可以给伍德传递一些我们刻意安排的信息,正好迷惑他……”林亚茹似乎真的明白了,继续说:“如果是这样,到还真不错,我刚才怎么就没想到呢……这样做显然是个高招。” 我不由苦笑,说:“这样做是不现实的,没有可能的……林亚茹身份暴露的事情,伍德一定很快会知道的,他是不会再信任孔昆了,甚至,很快,他会安排人将孔昆以及那三个线人一起灭口。” “那你的意思是……”林亚茹困惑地看着我。 我看着林亚茹,沉默了片刻:“林亚茹,你当不当我是副总司令?” “当然!”林亚茹说。 “听不听我指挥?”我说。 “当然!” “好,那我告诉你,我决定放了孔昆,放她一条生路。”我说。 “啊——放了她?就这么放了她?这不是放虎归山吗?”林亚茹说。 “何为放虎归山呢?”我说。 “你放了她,她一定会彻底投奔伍德的。”林亚茹说。 “我相信她不会的……根据我对她的了解,她不会的,这一点,我相信自己的判断!”我说:“我刚才已经给她分析了利害,她知道自己如果真的投奔了伍德,一来她没有了利用价值,她的利用价值是在我们这边潜伏,离开这里是没有任何价值的,没有了利用价值,伍德还会要她吗? “二来,她的身份已经暴露,伍德起码现在不想和总司令撕破脸,他断然不会让孔昆的事情损害他和总司令的关系,他一定会快速灭掉孔昆她们的,不会留活口的…… “所以,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刚才已经给她安排了,第一,她要快速离开这里,辞职,然后远走韩国,避开伍德追杀;第二,她要严格保守秘密,不得泄露你们的身份。” “你就这么相信她?你以为她会这么讲信用?”林亚茹说。 “赌一把,我赌自己会赢!”我说。 “那万一你要是输了呢?”林亚茹说。 “输了我向大本营负荆请罪,不会连累你们的。”我不耐烦地说。 “我不是怕连累我们,我是担心会给我们的事业带来巨大损失……这个责任,不是你我能承担得起的,不是你负荆请罪就可以弥补的。”林亚茹不服气地说。 “林亚茹,你在和谁说话?你是不是有些目无长官了?”我的脸一拉。 林亚茹不说话了。 我其实知道林亚茹的但心不是没有道理,干掉孔昆当然是万全之策,可以保证没有任何后患,但我也知道,这是我绝对不允许的,我不能眼看着一个活生生的性命就这么葬送。 但我既然决定赌一把,就要赌到底。 我赌自己会赢,赌自己没有看错孔昆。 “林亚茹——”我正色道。 “到——”林亚茹站直身子回答我。 “给你交代两个任务,务必不折不扣完成,不得有任何违抗!”我说。 “是——”林亚茹说。 “第一,在孔昆他们辞职离开这里之前,你和你的人要严格密切监视着他们,发现什么异常情况,要立刻向我汇报,要确保孔昆在海珠等人毫不知内情的情况下顺利辞职,确保交接顺利。”我说。 “是——” “第二,在这期间,要确保孔昆他们的安全,防止伍德的人潜来宁州暗杀他们或者趁机搞什么破坏,要确保孔昆安全顺利离开公司,离开宁州,离开大陆。”我又说。 “是——”林亚茹虽然有些不情愿的神色,但答应地还算痛快。 “如果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副总司令,如果你还是革命军战士,那么,我的命令要严格去执行,不得有任何违反!”我严肃地说。 “是——保证严格执行副总司令的命令!”林亚茹说完,紧紧抿了抿嘴唇。 虽然林亚茹答应地十分痛快,但我心里却还是有些不大放心,说:“走,我们现在离开这里,我今晚要单独和总司令对话。” “好。”林亚茹答应着,提起皮箱跟我一起出去,出了酒店,上了等候在楼下的那辆黑色轿车。 林亚茹闷闷地把皮箱扔进了车后备箱里。 然后,我们去了一处市区的秘密住所,这里是林亚茹他们的聚会点。 林亚茹打开电台,呼叫大本营,很快联系上了李顺,他现在竟然还没睡。 想想不奇怪,李顺一定还在经常溜冰,溜冰后是不困的。 然后我看了看林亚茹,她没说话直接出去了,关好门。 我然后和李顺开始交流。 我把今晚处置孔昆的情况详细和李顺说了一遍,说完之后,李顺许久没有回话。 我点燃一支烟,静静地等待着。 沉默了半天之后,李顺这样回复了我:“易克,我告诉你两句话:第一,既然我有话在前放权给你处理,那么,我尊重你这个副总司令做出的决定,我必须要给你这个面子;第二,你这个情种,早晚你得死在女人身上,早晚你得被女人毁掉。” 说完这些,李顺就关了机。 似乎,我的这个决定结果在李顺的意料之内,似乎,他是故意给我这个全权,似乎,他并不是真的想处死林亚茹,但又不想亲自违反自己制定的规矩。但他说的第二句话,又似乎在警告我什么。 我沉默了片刻,然后关了机,出来,向林亚茹传达了李顺的话,当然,我不会说第二句,只说了第一句。 正文 1149.刚摸到床沿 第1609章刚摸到床沿 林亚茹听完,沉默了。 “林亚茹,你还有什么想法吗?”我说。 林亚茹一个立正:“报告长官,亚茹没有任何想法,作为一名革命人,亚茹牢记使命,牢记责任,牢记军人的天职。” “军人的天职是什么?”我说。 “服从命令!”林亚茹朗声回答。 我放心了,点点头:“那就好。” 我终于放心了,松了口气。 然后,我看了看时间,凌晨2点多了,不能久留,我该回去了。 回到酒店后门,我下车,看了看副楼二楼,张小天的房间还亮着灯…… 林亚茹也抬头看了看上面,然后对我说:“我今晚不回去睡了,我到南苑去,不能浪费了那个套房。” 我呵呵笑了:“好——” 林亚茹皱皱眉头说:“张总的房间还亮着灯,他还没睡。” 我说:“不要想那么多。” 林亚茹点点头,然后上车离去。 我悄悄上楼,直接去了海珠的宿舍,轻轻打开门,房间里一片黑暗一片寂静,海珠似乎还在熟睡中。 悄悄关了门,摸到床沿,正要上chuang—— 突然黑暗里传来“啪——”的一声,接着房间的灯亮了。 我的心猛地一跳,看到海珠正坐在床头,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不由就吓了一跳。 “阿珠……你怎么醒了?也不开灯,吓了我一跳。”我讪笑着说,心里有些没底。 海珠手里拿着手机,用狐疑的目光看着我:“深更半夜,你干嘛去了?说——” “我……我没干嘛啊,就是……就是出去了一趟。”我说。 “出去了一趟?”海珠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说:“你不是很累了吗,你出去干嘛?” “呵呵……虽然很累,可是,今晚光喝酒没大吃饭,肚子突然很饿,想吃东西了,我就起来出去吃夜宵了。”我又开始撒谎了。 没办法,我只能撒谎,虽然我不愿意撒谎。 “肚子饿……吃夜宵。”海珠说。 “是的。”我说。 “出去怎么不告诉我?”海珠说。 “我怎么没告诉你,我叫了你好几次,本想让你陪我一起去的,可是你睡得那么沉,怎么叫你也不醒,没办法,我只能。”我说。 “哦……”海珠似乎觉得我的理由挺合理,点了下头,接着又皱起眉头:“你手机怎么回事,我打你电话怎么关机?” “啊——关机?不可能啊!”我做诧异状,接着摸出手机看了下,说:“咦——没电了,手机没电了啊,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到呢。” 海珠缩紧眉头看着我“没电了?真的没电了?” “是啊,不信你自己看!”我说着把手机递向海珠,心里却有些担心海珠会真的接过去开机看,那样就糟了,我的谎言就被戳穿了。 所幸海珠没有接过手机,似乎她的注意力没有放在这上面,继续看着我:“真的出去吃夜宵了?” “我还能干什么呢?这大半夜的,我还能出去干嘛?”我说。 “你……和谁一起出去的?”海珠突然问我。 “我……”我一时有些犹豫,不知该怎么说了。 “说——你到底和谁一起出去吃夜宵的?”海珠看我犹豫的样子,口气提高了几个分贝,眼神一下子变得很警觉起来。 “我——” “说——你说!”海珠的声音更大了。 我正苦不堪言着,突然有人敲门。 这个时候了,谁在敲门?我和海珠对视了一眼,海珠忙起来穿衣服。 我这时在想敲门的会不会是孔昆,不知她离开酒店后有没有回到宿舍来休息,不出意外她应该是回到自己宿舍了,那么,我和海珠刚才的对话,特别是海珠刚才的大嗓门,在寂静的深夜,她应该能听到的。 海珠穿好衣服之后,看了我一眼,然后直接走到门口,打开门。 我坐在床沿静听门口的声音。 “咦——张总……你还没睡啊……”海珠的声音。 “呵呵,是啊,我以为你睡了呢,怎么你还没睡啊……”张小天笑着说。 “我睡醒了,刚醒一会儿,正在审问犯人呢!”海珠说。 “呵呵……”张小天又笑起来:“我就知道易克得挨审……不打招呼就出去,深更半夜回来,能不被审问吗?” 闻听张小天的话,我不由心里一跳。 “咦——你怎么知道他偷偷出去了啊?”海珠好奇地问。 “废话……我们一起出去的,不过,不是偷偷出去的哦……是正大光明一起出去的……当然,他是不是从你这里偷偷出去的,我就不得而知了……听你现在的口气,似乎还真的是偷偷的。”张小天说。 “你们……你们一起出去的?”海珠说。 “是啊,我们一起到城隍庙吃夜宵了,这不刚回来。”张小天的声音:“今晚大家只顾喝酒,没大吃饭,易克敲我房间门,说他饿得慌,要出去吃夜宵,说你累了睡熟了,让我陪他去,我们就一起去了啊……回来之后,我琢磨了下,担心他回来把你惊醒,又担心他是不是没打招呼出去会让你误解什么,所以我就上来看看。” 我松了口气,张小天来的太及时了,显然,他听到了我和海珠刚才的对话,知道我陷入困境了,及时过来解围的。至于他是在楼下听到的还是专门上楼在门口听到的,我就不好说了。我有些怀疑他是专门上来之后听到的。不管怎么说,他的出现就是及时雨。 “呵呵……原来是这样啊。”海珠轻松的声音:“原来你俩一起出夜宵了,哼,晚上光知道喝酒不吃饭,半夜折腾出去吃东西,真有你们的。” 显然,海珠是信了张小天的话,打消了疑虑。 “呵呵……男人喝酒不吃饭是经常有的事,半夜饿肚子更是很正常啊……”张小天笑着:“易克还好吗?回来没挨你剋吧?” “木有啊,呵呵,我就是随便问问,说审问是开玩笑,其实就是闲聊。”海珠说。 我这时站起来走到门口:“小天……不好意思让你又跑楼上一趟。” “呵呵,没事,没事就好……那我不打扰你们了……休息吧。”张小天笑着从我点了点头,然后就走了。 海珠关了门,长出了一口气,接着又脱衣上chuang,我也上chuang。 “你说你平时挺利索的人怎么这会儿这么黏糊,这么点简单的事就是说不清楚了,你早说和张小天一起出夜宵了,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关了灯,躺在被窝里,海珠抱着我,在我耳边嗔怪地说。 “嘿嘿……”黑暗中,我笑了一声。 听起来自己的笑有些诡异,还有些无奈。 “嘿嘿个头啊你,我半夜起来上卫生间,结果发现你人不见了,我给你打手机,还关机……这可让我有些发急了,我就再也睡不着了。”海珠说。 “不好意思,对不起……本来我想叫你一起出去吃夜宵的,可是……”我说。 “好了,好了,既然误会消除了,那就赶紧睡吧,明天你还得赶飞机回星海呢,我又困了。”海珠打了个哈欠,将脑袋拱到我怀里,抱住我的身体,很快又睡着了…… 我轻轻呼了口气,也睡去。 我睡得似乎很沉,似乎没有做梦。 第二天早上,我们一起洗澡,洗完澡,穿衣,下楼,吃早饭。 张小天林亚茹已经在餐厅等着了,两人正有说有笑的,不知在谈些什么。 没有看到孔昆,不知她昨晚在哪里住的,也不知道这会儿她有没有睡醒。似乎,昨晚她够呛能睡着。 进了房间,海珠说:“咦,昆昆呢?” “没见到,估计还在睡觉吧。”林亚茹说。 “嗯……刚才下楼的时候忘记叫她一声了,她是从来不睡懒觉的哦……”海珠说。 林亚茹说:“那我去叫她。” “别了,她刚出差回来,估计也确实是累坏了,让她多睡会吧……她可不是喜欢睡懒觉的人,除非是真的很累了。”海珠说。 “呵呵,那好。”林亚茹笑着,不经意地看了我一眼。 “小亲茹呢?她怎么没下来吃早饭呢?”我说。 海珠笑起来:“她呀——大懒虫,她是从来不睡到快8点不起床的,早饭基本是不吃的……我们就不要等她了,待会儿我带点饭给她到办公室去好了。” 张小天也笑:“到底她还是小孩子,贪睡。” 我也笑了下,脑子里突然闪出了皇者…… 大家开始吃早饭,边吃海珠边告诉我:“哥,9点40的飞机,时间来得及,吃过早饭我开车送你去机场。” “哦……”我点点头,接着摸出电话打给了云朵:“云朵,我现在宁州,上午的飞机赶回去,今天的经理办公会,你通知下老唐,改在下午,还有,如果集团领导有找我的,你就说我到站里去察看征订去了。” “好的。”云朵笑嘻嘻地说:“哥,那要是秋姐找你呢?” “她……那你就说实话好了。”我说。 “嗯,好的……要不要我去机场接你?”云朵说。 “不用!”我说。 “好吧!”云朵挂了电话。 打完电话,海珠说:“给公家做事就是别扭,晚去会儿耽误半天的工作还得费心思编瞎话瞒着,哪里比自己做老板舒服?你说你是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我一咧嘴:“吃饭。” “哼……”海珠不满地哼了一声,边剥了一个鸡蛋放到我碗里边眼珠子滴溜溜转悠着。 “你在想什么?”我说。 “没想什么啊!”海珠说。 “没想什么你眼珠子转悠什么?”我说。 “眼珠子要不转悠那不成死人了?”海珠说。 张小天和林亚茹都笑起来。 海珠也笑。 我看着海珠,也不由干笑了下。 吃过饭,张小天对海珠说:“我刚想起来,我这会儿要到机场附近去办点事,要不,我顺路送易克走吧,你就别专门跑一趟了。” 似乎,张小天想送我走,似乎,张小天向我说说话。 正文 1150.别折腾了 第1610章别折腾了 “你办你的事,我送我的人,两不相干啊……”海珠说。 “呵呵……”张小天干笑了下。 林亚茹看看我,又看看张小天,接着对海珠说:“对了,海珠姐,我差点忘了提醒你,今天上午8点半有个重要的客户要来见你啊……就是那个什么天马旅游的老总要来和你还有孔总一起谈合作的事情呢。” “哦……”海珠听了,神情有些犹豫起来。 我这时对海珠说:“你忙你的,工作第一位,小天正好顺路,他送我好了。” 张小天眼神一亮。 我知道,作为海珠的助理,林亚茹既然敢这么和海珠说,她就一定能安排好客户和海珠见面。 “那……”海珠继续犹豫:“可是……哥,我还是想亲自去送你……要不,我让孔昆和那个客户先谈着,我把你送走再回来继续谈。” 张小天一咧嘴,林亚茹抿了抿嘴唇。 我说:“算了,别折腾了,你这样做,我会心里不安的,我告诉你了,工作第一位,你没听懂还是没听明白?” 海珠说:“听懂了,也明白了……可是……哥……” “哎——又不是永别,别搞得这么个样子好不好啊?”我说。 “呸——不许乱说,”海珠说。 “呵呵……”我笑了下。 “那……好吧,那我就不送你了。”海珠有些遗憾地说,接着又恋恋不舍地看着我。 张小天笑着说:“要不要我和林助理回避一下,你们搞会儿告别仪式?” 林亚茹哈哈一笑,笑得不知何意。 海珠不好意思地笑了,我拍拍海珠的肩膀:“好了,我走了。” “嗯……”海珠点点头。 张小天接着去开车,林亚茹转身看着外面。 海珠趁没人看到,飞快的亲了我的脸一下,接着笑起来。 我也笑起来。 “哥,一路平安。”海珠说。 “嗯……”我说。 这时张小天的车开了过来,我直接上车,向海珠和林亚茹挥挥手。 林亚茹说:“易哥,放心走吧,这里一切都没问题的。” 我明白林亚茹这话的意思,微笑着点了点头,林亚茹冲我温柔地笑了下。 铁血柔情啊! 我突然想到和林亚茹在床底下的那场暧昧,不由心跳加速…… 然后,张小天一踩油门,车子离去。 走了几十米,我从后视镜里看去,海珠和林亚茹还站在原地…… 不知此时海珠和林亚茹的心里都在想什么。 不知此时孔昆正在想什么,早餐的时候她没有出现,似乎是刻意的。 此行,我和海珠照完了婚纱照,也解决了孔昆的问题。算是有所收获,不虚此行。 当然,孔昆的问题到底有没有得到真正的彻底的解决,现在下结论还有些早,只是我的一个希望和自信。 我知道,只要解决好孔昆,她发展的三个线人是不成问题的,他们不需要我来操心,孔昆会搞定的,即使孔昆万一真的搞不定,还有林亚茹。 当然,我希望孔昆能自己搞定,不要等林亚茹来出手,一旦事情到了需要她出手的地步,恐怕就有人要流血了。 想到孔昆,就想到正在我身边开车的张小天,他正在暗恋着孔昆。 “小天,你真的要到机场附近办事?”我说。 张小天边开车边摇摇头:“没有……我就是想找个借口送你……” “为什么呢?”我说。 张小天笑了下:“多聊会天呗。” 我笑了,说:“凌晨的时候,很感谢你……”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张小天淡淡地说。 “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回来的?你知道我出去了?你知道海珠会盘问我?”我发出一连串的疑问。 张小天说:“大概……或许……我知道。” “那么,你知道我出去干嘛了呢?”我说。 “这个我不知道。”张小天说。 “实话?”我有些怀疑。 “嗯,我对你不能也不会说谎!”张小天诚恳地说。 一听张小天这话,我心里有些歉意,觉得自己不该这么和张小天用那种口气,接着说:“昨晚……我出去的时候,你还没睡,回来的时候,你房间里还亮着灯。” “嗯,我一直在看书。”张小天说。 “我回来之后,海珠和我说话,你听到了?”我说。 “一开始没有,后来我上楼,经过你们房间门口,恰好隐约听到了海珠提高嗓门的问话……于是,我就敲了门。” “呵呵……很好,你真是及时雨。”我说:“你上楼干嘛?” “三楼住的都是女孩子,我每晚都要上楼巡视一番的,虽然一楼有保安,但我还是习惯了这样。”张小天说。 我相信张小天这话应该是真的,他刚才已经说了不能不会对我撒谎,那我就不能再问他这话是不是真话了,那会伤他自尊的。 “那么,昨晚林亚茹回来住了没有?”我问张小天。 “没有!” “孔昆呢?”我又问。 “也没有!” “那么,你知道她们为何不回来住吗?”我说。 “不知道!” “那么,你想不想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呢?”我看着张小天。 张小天沉默片刻,摇摇头:“不想!” “为什么?”我一怔。 “因为……”张小天缓缓地说:“因为有些事是我不该知道的,因为有些事我不愿意知道看到,因为有些事即使你不告诉我,我早晚也能知道。” “嗯……”我点点头:“既然你这么说,那好吧……小天,记住,接下来的几天,不管你看到听到了什么,都要淡定,要坦然面对,要保持足够的镇静,记住昨天早上我和你说的话。” “我会记住的。”张小天点了点头,神情有些凝重和沉重。 “还有,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我说。 张小天点了点头:“嗯,我会的……不单我会注意自己的安全,我也会注意海珠的安全,你放心一点,我会尽自己的最大努力保护海珠。” 张小天的话让我感到一阵宽慰,虽然我不指望他能保护海珠,但他能说出这话,我还是很感动。 “还有,小天……你也该找个女朋友了……找个合适的自己中意的情投意合的女朋友……但。”我顿住了。 张小天似乎明白我没有说出的是什么,默默地点了点头:“或许我该明白你的意思,或许我该懂的。” 我没有说话,看着车窗外,沉默了。 张小天开着车,也没有说话,一会儿,叹了口气…… 张小天是个聪明人,他虽然不知道昨晚以及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今天之后到底要发生什么,但他还是似乎似乎有些预感的,只是,他不问。 他不问,我也不说。 即使他问,我也不会说。 我不想让他知道更多,我不愿意把他牵扯进去。 他知道我不会说,所以,不问。 回到星海之后,我当即安排方爱国他们紧密监视着伍德这边的动静,同时,我又严密关注着宁州的事态发展…… 此时,我最大的担心是伍德会派人去做掉孔昆,在孔昆没有离开宁州之前杀人灭口。毕竟,孔昆离开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我确信皇者已经知道我发现了孔昆的事,我确信皇者一定会将此事告诉伍德,但我无法知道他什么时候告诉伍德,也无法知道伍德派出的暗杀小组何时抵达星海。 在事情没有完整按照我的计划解决之前,我的心就要这么一直紧紧地提着…… 提地蛋疼。 回到星海之后的第二天,上午我刚到办公室,秋桐就打内部电话过来让我过去。 我去了秋桐办公室。 “最近审计科和经管办联合对集团内部各经营单位财务的摸底梳理工作进行地咋样了?”秋桐问我。 “进展顺利,接近尾声了,很快会拿出一个报告出来!”我说。 “摸底过程中,有没有遇到什么障碍?”秋桐说。 我呵呵笑了起来:“什么叫障碍?” 秋桐也笑了下:“你懂的。” 我说:“党委的红头文件就是尚方宝剑,既然这是党委同意的事情,那么任何部门的任何人不管心里是否愿意,都要接受财务监督,如果有人故意想抵制想设置障碍,那就是自找难看了……到目前为止,起码在表面上各部门负责人都是配合的,还没有公开跳出来捣蛋的。” “表面上……这么说,还是有人内心里带有抵触情绪的了。”秋桐说。 “各人心里怎么想,我们是无法制止的,是吧?总不能不让人家心里自己去想吧?只要不在行动上制造障碍那就还算说得过去。”我说。 “嗯……”秋桐点点头,沉思了下:“以往每到年底前,各经营部门都会出现突击花钱的情况,这种坏风气必须制止……其实,我心里很明白突击花的那些钱都到哪里去了。” “大家都知道,地球人都知道……捣鼓一些发票来冲账,钱进个人腰包了呗。”我说:“各部门都是一样的想法,反正不能让剩下的钱再回到集团账户去……有便宜不占是笨蛋。” “这是犯罪,是贪污行为。”秋桐的神色有些沉重:“这些钱是国有资产,是集体的财产,是集团全体员工的心血,少数人装进自己腰包,无论从道德上良心还是法律上都是不允许的,以前我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但现在,这种恶劣风气,必须要制止,必须要整改。” 秋桐的口气又有些坚决。 我说:“你要清楚一点,你如果要坚持这样做下去,会得罪很多人的,不仅仅上面的人不欣赏,还会得罪平级的和下级的,包括你分管的各部门的负责人。” “呵呵……也包括你吗?”秋桐笑起来。 第1611章从后面的感觉 “我当然不在其内。”我说。 “有时候,在正义和邪恶之间,在个人利益和集体利益之间,在良心和道德之间,你必须要做出选择,即使这样做会得罪很多人,也必须要坚持某些东西,有些东西是必须要坚持的,决不能放弃动摇……做人有底线,做事也要有底线。” 秋桐继续说:“不错,我知道我这样做或许有些党委成员会不喜欢,有些经营部门的负责人会十分不满,甚至会抵制,但我想,集团最广大的群众会支持的,因为这是在保障大多数的人利益,在维护集体的利益,少数人利用职权肥了自己,却损害了大家的利益,损害了集体的利益,对这种歪风邪气,决不能坐视不管,决不能纵容支持,一定要坚决斗争到底。” 秋桐的口气很果断,我心里虽然很赞同秋桐的想法,但却又有些担心。 “只要我们坚持真理,总会有人支持的,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似乎看出了我的担心,秋桐故作轻松地又说了一句。 我不置可否地看着秋桐,虽然秋桐说的有道理,但眼睛雪亮的人却往往处于被统治的地位,没有权没有钱,光雪亮有什么用? 我沉吟了片刻,说:“我支持你的想法,也会支持你的做法,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你要做什么事,我都会是你最坚定最有力的支持者。” “如果我做了错事,做了坏事,你也如此吗?”秋桐半开玩笑地说。 “是的,不管对与错,不管好与坏,只要是你做的事,我都毫无条件毫无保留地支持。”我说。 “为什么?”秋桐说。 “因为你就是我的信仰,就是我的真理!”我脱口而出。 秋桐的神色有些感动,还有些不安,又有些发红。 “当然,最主要还是我相信你不会做坏事,不会做错事。”我又说。 秋桐默默看了我片刻,抿嘴一笑:“嗯,这是你对我的信任,其实也是对我的期望和鞭策吧。” 我说:“随便你怎么认为了……反正我就是这么想的。” “谢谢你……”秋桐低声说了一句,轻轻咬了咬嘴唇。 “怎么谢?”我半开玩笑的口气。 “你想怎么谢?”秋桐清澈的目光看着我,笑着。 “额……”我沉吟了下,看着秋桐:“要不,以身相许。” 说完这话,我的心簌簌地跳。 “你——”秋桐的脸唰就红了,使劲瞪着我。 “我——”我一咧嘴,想笑,却没有笑出来。 似乎,我感觉自己的玩笑有些过火了,有些邪恶了,可是,我还是这么说了。 “以后不许再开这样的玩笑!”秋桐做生气状。 “哦……”我老老实实点点头。 “记住你现在和海珠是什么关系?你们已经是登记的人了,已经从法律上是夫妻了,牢记自己现在的身份,不要再有任何非分的想法,不要再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面对现实,面对现在。”秋桐说。 我的心里突然感到很沮丧,还有莫名的伤感,这些话出自秋桐之口,似乎让我感到了冷漠和伤害,我愣愣地看着秋桐,毫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不用你来教训我,不用你来提醒我,我明白自己的身份,我知道自己的实际,我清楚自己的现在,我很知道我很明白我很清楚……现在不用你提醒不用你教训,以后也不用……不就是开个玩笑吗,多大个屁事,少给我上纲上线,玩笑能开就开,不能开就算球。” “你……”秋桐有些惊愕地看着我,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我从来没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过话,她显然是感到了意外。 “你什么你?”我说。 “我……”秋桐呆呆地看着我。 “我什么我?”我说。 秋桐发呆的样子让我心里又想笑。 “你……你个混小子。”秋桐深呼吸一口气,缓过神来,”我说说你怎么了?我就算是教训你提醒你又怎么了?怎么,你还是老虎屁股摸不得,你是炮仗焾子一点就炸?怎么说我也是你领导,领导教训下属怎么了? “还有,论年龄我比你大,我是姐姐,姐姐教训弟弟又怎么了?你不服?你有什么资格不服?我就是要给你上纲上线,你能怎么着我?今天我给你上纲上线,以后我还要继续给你上纲上线,我看你能怎么着?” 秋桐的一顿反击猛轰让我又有些发懵,平时她都是很温声细语的,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厉害,难道是被我刚才的轰炸惹毛了? 我傻傻地看着秋桐:“你……你还有理了……你个毛丫头,你是我领导又怎么了?我可没拿你当什么领导,你比我大怎么了?我从来就没把你当姐姐,你顶多就是个小丫头小妹妹,给你跟针你还当棒槌了。” 说完,我再也忍不住,突然就“噗嗤——”笑出来。 秋桐也忍不住想笑的样子,但却强忍住,继续做生气状看着我:“少嬉皮笑脸,严肃点,不准笑。” “哦,我严肃!”我收起笑,老老实实看着秋桐。 “你是想和领导对抗到底是不是?”秋桐故作领导架势地说。 “没有……不敢。”我说。 “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分管领导?”秋桐还真拿出了领导的口吻,故意提高了声音。 “有,有。”我说。 我心里暗笑,我想此刻秋桐也一定心里在笑,她在折腾我呢。 正在这时,秋桐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我和秋桐一看,孙东凯正站在门口,身后站着曹丽。 “孙书记来了,曹总来了。”秋桐说。 “呵呵,我刚好和曹丽经过这里,想来看看发行的情况,到了易克那边他不在办公室,听说在你这里的,我就来了。”孙东凯笑着说,边看了看我,又看看秋桐:“怎么了?我刚到门口就听到你说什么眼里有没有你这个分管领导……是不是易克做了什么错事,惹你发火了?” 我心里一愣,随即就醒悟过来,歪打正着啊,我擦。 秋桐自然反应更快,随即不轻不重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对孙东凯说:“没事,孙书记,这事我自己会处理好的……我就不信我还管不了一个主任了。” 秋桐干脆摆出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听了这话,孙东凯禁不住微笑了下,甚至用赞赏的眼神看了我一下,曹丽更是带着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我当然要配合好秋桐,随即作出垂头丧气的样子耷拉着脑袋。 “发生什么事情了?”孙东凯看着秋桐说。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工作程序的问题……我会处理好的!”秋桐说。 “哦……”孙东凯点了点,没有继续问。 “孙书记,曹总,坐吧。”秋桐说。 孙东凯摆了摆手,然后看着我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说:“小易,易主任,易总经理,虽然我不知道你和秋总之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惹秋总发火的,但我肯定是你的不对,肯定是你没有按照工作流程办事,肯定是你没有尊重分管领导引起的。 “这我就要批评你几句了,作为秋总分管的部门负责人,作为直接为分管经营的副总裁服务的经管办主任,你应该牢记自己的身份和职责,要牢记组织纪律,要切实服从好分管领导的管理,秋总是集团党委成员,是集团领导,作为集团的部门负责人,要给予分管领导足够的尊重和尊敬,不能目无领导,不能违反基本的工作流程…… “你做事向来就带着一些玩世不恭的态度,这是你的老毛病,我提醒过你多次,看来你还没有彻底改正……今天当着秋总的面,我要正式提醒你警告你,作为一名党员,作为一名集团的中层干部,必须要讲政治,什么叫讲政治?服从领导就是最大的政治,你听明白了没有?” 孙东凯煞有介事地说了一通。 曹丽站在旁边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我忙使劲点头:“听明白了,刚才秋总已经批评了我,孙书记的一番教导,我会牢记在心……我要深刻向秋总检讨,保证不再犯这样的错误。” 孙东凯点点头:“嗯……那好吧,本来我想顺便过来看看发行情况的,看来今天来的不凑巧,改日再说吧,你们还是先把自己内部的上下级关系理顺再说吧,作为分管领导和下属,务必要摆正自己的位置,要认清自己的身份,要明确自己的职责,要团结,团结出战斗力,团结出生产力……好了,你们继续沟通交流吧,我先走了,改日再来。” 说完,孙东凯转身就往外走,曹丽也跟了上去。 秋桐和我一起送他们到门口,孙东凯出了门,又转过身,不动声色地冲我笑了下,眼神里带着几分快意,似乎他很乐意看到我今天和秋桐的冲突,似乎他为终于能亲眼听到看到我的秋桐的冲突而感到宽慰。 曹丽则冲秋桐笑了下:“秋总,我刚发现了一个卖高级化妆品的好地方,改天我约你一起去哈……” “好啊……”秋桐点点头。 孙东凯看了曹丽一眼,皱皱眉头,然后双手往后一背,走了。 曹丽又冲我一挤眼,扭着丰满的屁股跟着孙东凯走了。 看着曹丽一扭一扭的屁股,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如果从后面搞曹丽,感觉一定还不错。 当然,我不会搞她的。 看着孙东凯和曹丽离去,我和秋桐回到办公室,互相看了半天,突然都不约而同笑起来…… 正文 1151.暗杀孔昆 第1612章暗杀孔昆 “歪打正着。”笑毕,我说。 “歪你个头,打你个脑袋。”秋桐将脸一拉:“刚才孙书记说了,要尊重领导,要讲政治,好了,现在你开始做深刻检讨。” “检讨个球!孙东凯说的话算个屁!”我冲秋桐一瞪眼。 “你——你又目无领导了!”秋桐说。 “我就目无领导,你能把我怎么着?”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你……你是个坏蛋!”秋桐忍不住又想笑。 我一咧嘴:“我是坏蛋,那你呢?你是好蛋?” “你——你是个大坏蛋。” “你——你是个大好蛋。” 我们调侃着,又笑起来。 今天我和秋桐的一幕不经意被孙东凯和曹丽撞见,似乎对我们都没有什么坏处,正好让孙东凯确信验证了我对秋桐是真的有成见的,这样自然会加深孙东凯和曹丽对我的信任。 当然,也有些后怕,幸亏孙东凯没有早来,要是听到前面我和秋桐的对话,那可就糟糕了。 孙东凯和曹丽来的可真是时候,不早不晚。 回到办公室,我紧张地忙碌着处理公事,发行的,经管办的,一大堆事要处理。 忙了整整一天。 忙完工作,我又开始琢磨着宁州的孔昆,琢磨着星海的伍德和皇者,心里又开始感到忐忑…… 林亚茹给我汇报了,孔昆正紧锣密鼓暗地准备走人的事情,她走之前需要把旅行社的各项事务都处理好,不能留下什么遗留问题,她在瞒着海珠和林亚茹进行着暗中的全面交接。 方爱国也给我做了汇报,伍德这边似乎没有什么动静,一切都显得很平静安静。 伍德睡着了?我不由心里有些困惑,又暗暗祈祷他真的能睡着,但我知道他是不会真的睡着的,他是一只时刻保持警惕的饿狼。 忙完一天的工作,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外面的夜色已经降临。 我关了办公室的门,步行走出院子,王林早已下班,我没让他等我。 肚子有些饿,打算到附近去吃点东西。 沿着马路走了几十米,然后拐进一条灯光昏暗的小巷子,这里面有几家味道不错的快餐店。 正走着,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 我站住,回头。 皇者正站在我身后,穿着风衣,衣领高高竖起来,还戴着一定神色的绒线帽子,样子显得有些滑稽。 皇者冲我嘿嘿一笑,笑得很诡异。 “你在跟踪我?”我说。 “偶然遇见……恰好路过。”皇者说。 “放屁!”我说。 “信不信随你,不信拉倒!”皇者说。 “滚蛋——”我说。 “嘿嘿……不要这么样子嘛,何必呢?有必要吗?”皇者说:“哎——哥们,一起吃顿晚饭怎么样?我请你——” 我看了看四周,皇者也快速地扫视了周围一下,似乎,他不想任何人发现和我在一起。 我想了想:“好,一起吃饭!” 我们随即进了一家快餐店,店里生意似乎不好,没有客人,除了我们。 我们要了两份饭菜,在一个角落坐下。 “我请客,管饱不管好,吃吧,噎死你——”我说。 “一起吃,边吃边聊。”皇者说。 “聊什么?”我说。 “上个周末,你回宁州了。”皇者说。 “你听小亲茹说的?”我说。 “我从不利用她来做我的事情,我不需要通过她就能知道……嘿嘿……”皇者说。 “那天我去机场,你跟踪我了?”我说。 “这个不重要吧,反正我知道你和我分手后直接从皇冠大酒店打车去了机场。”皇者说。 “那又怎么样?”我说。 “不怎么样……你是回去和海珠拍婚纱照的吧。” “这个关你屁事。” “除了拍婚纱照,你回去还有其他事情吧?” 我心里警觉起来,看着皇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说我这话是什么意思?”皇者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你想知道什么?”我说。 “你想让我知道什么?”皇者说。 “我想让你知道,你早晚不得好死。”我咬牙切齿。 “呵呵,还有呢?”皇者说。 “还有……如果你继续助纣为虐死心塌地为伍德卖命,你一定没有好果子吃!” “这个和你刚才说的似乎是一个意思!”皇者说。 “是的,不错,就是一个意思!”我说。 “呵呵,不要这么恶毒的诅咒我,这不好!”皇者说。 “难道你想让我祝福你?”我说。 “我想让你祝福我们哦……” “去你的。” “嘿嘿……” 吃完,我看着皇者:“找我到底什么事?有屁快放!” “放完了!”皇者说。 “就是想问我上周末是不是回宁州了?是不是和海珠拍婚纱照了?”我说。 “是的……我想你回宁州,出了和海珠拍婚纱照,一定还有其他事情。”皇者说。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我说。 “嘿嘿……”皇者笑起来,突然说:“你已经告诉我了。” “我告诉你什么了?”我有些发愣。 “你的眼神和你的语气以及你说的内容已经告诉了我……告诉我你回宁州还做了别的事。”皇者说。 “放屁——我什么都没告诉你。”边说我边皱皱眉头。 “呵呵,你的神情再次告诉了我,验证了我的猜测哦……”皇者笑起来:“老弟,告诉你,论功夫我不如你,但要说起察言观色心理分析的能力,你显然还比我差远了,简直就不是一个档次。” 皇者这话我心底里倒是认同,确实,这方面我不如他。 似乎,皇者今天找我的主要目的是想验证什么。 “好了,吃饱了,本来我想请客的,但既然你已经付钱了,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老弟丰盛的快餐……我要走了。”说完,皇者站起来,冲我诡笑一下,然后就走了。 皇者走了,我坐在那里发了半天楞…… 晚上,林亚茹传来消息:孔昆离开的一切事宜和手续都已经弄好,她将于乘坐明天下午6点10分的飞机从上海浦东机场直接飞韩国首尔,韩亚航空的飞机。 得知这个消息,我松了口气。 到目前为止,这一切都在瞒着海珠,按照我的计划,孔昆离开中国之后海珠才会得知她辞职的消息。 我不希望孔昆和海珠当面告别,让孔昆悄无声息地离去是最佳选择。 希望明天一切会按照计划顺利进行。 这一夜,我没大睡好,不停做梦,天亮醒来,梦里梦见了什么,却都记不得了。 在床上磨蹭到8点半多才恍恍惚惚起床,刚要去洗脸,接到方爱国的紧急电话报告:易哥,刚得到经过确认的消息,阿来带着两个人乘坐今天早上7点10分的飞机去了宁州…… “啊——”我抬头看了下时间,此时是早上8点40分,阿来一行已经到达宁州了! 虽然在预料之中但却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发生了! 虽然在预料之中但却又带着几分侥幸希望不会发生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皇者,你个王八蛋!伍德,你个王八蛋!”我在心里咬牙切齿地咒骂着,我知道,皇者到底还是将我发觉孔昆身份的事情告诉了伍德,伍德在短暂的沉寂之后,终于开始行动了,他派出了阿来领衔的暗杀小组奔赴了宁州。 阿来此行的任务很明显,那就是杀人灭口,干掉孔昆以及那三个孔昆发展起来的线人。 伍德心里很有数,既然孔昆已经暴露,那么,就没有再留活口的必要,他绝不会让孔昆成为破坏他和李顺表面上还没有破裂的关系,不会留任何把柄给李顺。 在他和李顺斗争的棋局上,孔昆只不过是一粒微不足道的棋子。 此次阿来亲自出马,目标直指孔昆,林亚茹他们要想抗衡阿来,要想确保孔昆等人安然无恙,要想确保孔昆安全离开宁州,显然形势很严峻。 我紧张地快速思忖了片刻,立刻对方爱国说:“爱国,听我命令——” “是——”方爱国回答。 “你立刻带领你的人,带领他们三个,马上去机场,乘坐最快一班到宁州的飞机,立即赶赴宁州去和林亚茹会合,增援林亚茹他们。”我说。 “是——我们马上出发!”方爱国说。 “去到之后,先和林亚茹会合,然后,一切行动听从我的指挥。”我说。 “是——”方爱国回答。 我想了想,说:“不管你们去到之后看到听到了什么,不管要你们去做什么,都要无条件服从,不许对下达的任务打任何折扣。” 我的口气有些严厉。 “保证听从副总司令指挥!”方爱国说。 “马上出发去机场——”我说。 “我们都去了宁州,那这边。”方爱国说。 “这边还有我和四哥,你不要担心,到宁州之后,我会告诉你们如何去做要做什么。”我说。 “好的,那我们现在就出发了。”方爱国挂了电话。 和方爱国打完电话,我接着给林亚茹打了电话:“亚茹,星海这边的暗杀小组已经抵达宁州,三个人,带队的是阿来,他的功夫很强悍……估计他们现在已经离开机场,差不多已经该到市区了。” “哦……这么说,他们的目标是针对孔昆来的了。”林亚茹说。 “是的,目的很明显,杀人灭口,首当其冲是孔昆。”我说。 第1613章暗杀行动的背后 “嗯,我一直和孔昆在一起的,这会儿正在她办公室,海珠姐今天到杭州开会去了。”林亚茹说。 “各项事宜办理地怎么样了?”我说。 “上午全部结束,孔昆把需要移交的各项工作都整理好了,我也都过目了,整理好的移交资料,我会装作毫不知晓,放在柜子里,等海珠姐看完再说。”林亚茹说。 “对,虽然孔昆暗地和你交接了,但当着海珠的面,你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等她回来孔昆也走了,到时候你再相机行事。”我说。 “嗯……” “你现在需要办三件事。”我说。 “请副总司令指示——”林亚茹说。 我说:“第一,按照原定的方案紧急疏散那三个线人,让他们现在就消失,隐姓埋名走的远远的,临走前每人给一笔生活费,走之前让他们留下一封辞职信…… “第二,安排人密切注意旅行社周围的可疑迹象,注意观察可疑的人,尽快找到阿来他们,在这期间,你要和孔昆一步不离…… “第三,我已经安排方爱国他们现在出发飞赴宁州和你会合,增援你们,方爱国赶到之后,会和你联系,你们接头之后,我会给你们发布行动任务。” “是,我马上就落实。”林亚茹说。 “随时保持联系。”我说。 “是——”林亚茹说。 和林亚茹打完电话,我接着洗脸刷牙,然后到小区外的摊点吃早饭。 吃早饭的时候,接到方爱国的报告,他们已经抵达机场,最近的一班到宁州的班机是10点20分的,他们已经买好了机票,已经过了安检。 如此说,方爱国他们到达宁州最快也要11点半多,抵达市区,就要接近12点了。 此刻,不知阿来他们在宁州什么方位,不知在干什么,也不知道他们将何时行动。 我没有去单位,给云朵和曹腾分别打了个电话,说我有事,不去办公室,让他们有工作上的事情和我打电话。 然后,我直接去了天福茗茶,到了和老黎经常喝茶的那个房间,要了老黎存的茶,泡上,让服务员出去,关好门,自己在房间里品茶。 边喝茶边等待宁州的最新消息。 边喝茶边琢磨着今天发生的时期。 我已经毫不怀疑是皇者将孔昆被我发觉之事告诉了伍德,也不怀疑伍德拍阿来去宁州的目的。可是,突然感觉思维上有些矛盾的地方,有些地方想不通。 从皇者发觉我知道了孔昆的身份到今天,已经过去好三天时间了,这三天里,我已经从星海到宁州搞了个来回,已经在宁州初步处置了孔昆,那么,为何直到今天,也就是第四天伍德这边才有动静?为什么?难道伍德不知道兵贵神速当机立断夜长梦多的道理? 细细分析,有两种可能导致这个情况出现。 第一,皇者在发觉我知道孔昆身份的当天就告诉了伍德,而且将我飞赴宁州的事情也毫不迟疑就汇报给了伍德,但伍德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一直没有采取行动,不知是出于何种想法迟迟没有动作,一直拖到今天才派出了暗杀小组。 这种可能似乎有些不大符合伍德做事的习惯,也不大符合常理,我实在想不出他拖延出动暗杀小组的理由,换了我是伍德,知道此事的当晚就会派出暗杀小组奔赴宁州。 但伍德为何又会这样呢? 第二,那就是皇者知道此事后,一直压着,不知出于何种目的一直压着,直到昨晚或者今天早上才告诉伍德,当然,依照皇者的精明,他不会让伍德知道自己早已知情故意拖延报告的,他一定会编造地十分合情合理。伍德得知消息后,毫不迟疑立刻派人奔赴了宁州,去采取果断处置措施。 如果是这种可能,那么,皇者到底又是出于何种目的,他为何要这么做?如果他是想帮我,那么,他就不该告诉伍德这事,不过这显然不能指望,他是伍德的忠实走狗,如此重要的事情,怎么会不告诉伍德呢? 可是,他既然要告诉,为什么又要拖延了3天多时间,这3天多时间对他到底有什么意义,到底能让他得到什么好处?这三天里他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还有,昨晚他神出鬼没和我吃了顿饭,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目的又何在?昨晚他和我的会面和今天阿来去宁州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 我边抽烟边苦苦思索着,却一时捉摸不透。 甚至,我感觉皇者比伍德还要高深莫测,还要狡诈奸猾。 我摸出手机给四哥打了个电话,把这几天的情况告诉了他。 四哥听我说完,在电话里沉默了半天,良久,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 “没有想到。”四哥说。 我没有说话,孔昆的事情,恐怕周围所有朋友的意料,甚至包括冬儿。虽然冬儿安插孔昆监视海珠的行为的,但她那只是为了自己的爱情,她是一定不知道孔昆的另一个身份的。 “人啊……”四哥又叹了口气。 我说:“你觉得我如此处理孔昆的事,合适不?” “不知道……我无法对你做出的决定做出任何评价。”四哥说。 “为何?”我不由一愣,我本来以为四哥会赞同我的做法的。 “说不出原因。”四哥说。 我沉默了。四哥似乎不愿意和我说更多。 “不过,事已至此,你既然已经决定如此做,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没有别的选择了,只有一步步走下去了。”四哥说。 “嗯,是的,阿来已经带人去了宁州,目标很明确,那就是杀掉孔昆她们,我已经安排方爱国他们飞赴宁州,最迟中午就能和宁州我们的人会合。”我说:“我们的目的,一是坚决阻止阿来对孔昆他们的暗杀行为;二是确保孔昆他们安全走人,确保孔昆安全离开中国大陆顺利飞到韩国;三是保证此事不会惊扰到海珠,不会对海珠的公司产生破坏性的影响。” “嗯……”四哥说:“我看今天你就全力处理此事吧,星海其他方面的事情,我会密切关注的。” “好。”我说。 “你今天没上班吧?”四哥说。 “是,我在天福茗茶喝茶的。”我说。 “嗯,可以,在那里更方便一些……此事的处理,我想提醒你一点,那就是尽量不要和阿来他们在宁州发生武力冲突,特别是不要在公共场合发生冲突,你应该知道,一旦冲突发生,就很难不听到枪声。 “一旦枪响,那就是大事,一旦在海珠的公司里放了枪,到时候你想不牵扯到海珠都不行,到时候事情的严重程度就会升级,升级到我们无法控制的程度,那样的话,即使保证了孔昆他们的安全,但弊大于利,失去的会大大超过得到的。” “嗯,我记住了。”我说:“不过,我觉得只要我们不首先开枪,就不会听到枪声的……阿来他们是坐飞机去的,他们怎么带枪呢?” “傻——你以为伍德在宁州或者宁州附近的城市就没有自己的人吗?你以为他的人即使不在宁州也不会接到命令赶过去吗?你以为阿来到宁州真的搞不到枪吗?”四哥说。 四哥说的有道理,我说:“嗯,我明白了。” “你要想清楚此事的利害关系,确保孔昆他们安全离去是目的,但不是唯一的全部的最重要的目的,最重要的目的是不能把海珠和海珠的公司以及更多无辜的人牵扯进去,如果仅仅为了保证孔昆的安全而把那么多无辜的人都牵扯进去,那你这么做还有意义吗?孔昆本身就是陷进去的人,因为她拖累如此多的人,你觉得值不值呢?” 四哥继续说:“其实在这件事里,孔昆的作为,是应该受到惩罚的,但现在,她没有受到任何惩罚,仅仅是离开公司离开宁州离开大陆,这不能说是惩罚,假如……假如你的人真的无法阻止住阿来,假如阿来他们真的杀了孔昆,那你也不必为此感到十分不安,该做的你都做了,该尽的力你也尽了,努力了,付出了,也不遗憾…… “至于孔昆的命运,那要看她的造化,死活都是自己的造化,都是自己的注定结局……我要再次提醒你,你万万不可因为孔昆的安全而不顾一切,你要清醒地认识到你对海珠对海珠的公司对海珠公司里那些无辜的人的责任,如果因为一个孔昆而对其他无辜的人造成了巨大伤害,这是不值得的。” 四哥的话让我心里有些发抖,我觉得四哥说的有道理。 “开动脑筋,智斗,智取,阿来虽然凶悍,但他只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你的智慧足以搞定他……这一点,我确信无疑。”四哥说。 “呵呵……”我笑了下,心里其实还有些没底。 “更重要的是阿来虽然头脑简单,但他自己却不这么认为,他刚愎自用自大自狂,以为自己是文武全才之辈,这一点,正好可以被你所用,这对你无疑是个好事……下一步,就看你如何布置了。”四哥说。 “嗯,我会考虑的。”我说。 “唉——”四哥又长叹一声:“世道莫测,人心莫测啊……朋友和敌人,往往就是一眨眼的事情……朋友……到底什么是朋友……敌人,到底什么又是敌人。” 四哥的感叹让我的心里不由有些茫然,是啊,朋友和敌人的界限到底是在哪里?有的人一夜之间就可以从朋友变成敌人,而变成敌人的却很难再成为朋友。 到底何谓真正的朋友呢?真正的朋友会是永远的吗?会变成敌人和对手吗? 我想不明白了…… 正文 1152.狙击手的枪口 第1614章 这世上有很多事,当你自以为很明白的时候,其实你正糊涂着,而当你感到困惑的时候,说不定你已经接近真相的边缘。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明白还是糊涂,也不知道我会不会找到事情的全部真相。 和四哥打完电话,我边喝茶边看着窗外阴霾的天空,脑子里快速琢磨着…… 一会儿,林亚茹打来电话:“报告副总司令,旅行社门口出现了两个形迹可疑人,在附近往这边贼眉鼠眼张望。” “有没有阿来?”我知道林亚茹虽然没有见过阿来,但早就看到过阿来的照片。 “没有……我们的人已经监视着了那两个人……但不知阿来在何处。”林亚茹说。 “嗯……”我沉吟了一下:“旅行社对过是不是有一家四星酒店?” “是的……凯龙大酒店。”林亚茹说。 “马上安排人到酒店那边摸底,看阿来有没有住进去,如果入住了那家酒店,搞清楚房间号!”我说。 “好——”林亚茹回答。 “严密监视着那两个人的行踪,我估计他们是来摸底的……打探孔昆的行踪的。”我说。 “是……”林亚茹回答。 我想了下,又说:“孔昆这会儿是不是一直呆在总经理办公室里?” “是的。”林亚茹回答。 “你让她现在就出来,到旅行社大堂溜达一圈,然后再回总经理办公室。”我说。 “好。”林亚茹说。 “要确保那两个人能看到孔昆的身影。”我说。 “好——”林亚茹说。 “然后,就不要让孔昆再出来了……就一直呆在办公室。”我说。 林亚茹说:“嗯,好。” “另外那三个人呢?都安排好了吗?”我说。 “现在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孔昆身上,那三个人已经安排好了,已经悄悄离开了宁州,专人护送他们去了杭州萧山机场,很快就会分别登机远走高飞。”林亚茹说。 “去了哪里?”我说。 林亚茹说:“一个飞乌鲁木齐,两个飞拉萨!” “嗯……”我不由点了点头,够远的了。 “我告诉他们了,如果想活命,就不要再回到内地,不然,谁也无法保证他们的性命……他们早已都吓破了胆,说再也不会回来了……以后要隐姓埋名。”林亚茹说。 “很好……张小天呢?他今天有什么情况?”我说。 “他今天一直就把自己关在酒店的总经理办公室,一直没出来半步。”林亚茹说。 “没事不要去惊动他,你从现在开始,就守在旅行社,等待方爱国他们来和你会合。”我看看手表:“方爱国他们现在已经从星海起飞,很快就会抵达宁州和你联系。” “好的。”林亚茹答应着,又说:“孔昆今天的飞机是6点10分,上海浦东机场起飞。” “宁州到上海浦东机场,路线可以走杭州湾跨海大桥,从慈溪过去,两个小时足够,下午两点出发,是来得及的,最迟不迟于两点出发。”我说。 “我亲自护送孔昆去上海!”林亚茹说。 “这个到时候我再决定,等等再说。”我说。 “哦……”林亚茹的声音有些困惑。 我没有说话,直接挂了电话,又开始继续琢磨自己的计划…… 正在这时,门被推开,老黎进来了。 “混小子,趁我不在,偷我的茶喝来了。”老黎哈哈笑着走进来。 我一呲牙:“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呢?这是我喝茶的定点房间,这是我存的茶。” 我一咧嘴:“好吧,来,我给你倒茶……老爷子请喝茶。” 老黎坐在我对过,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看着我:“小子,今天怎么有空闲来喝茶呢?” 我说:“忙里偷闲不行啊……” “行,行……那咱爷俩就在这里喝茶聊天吧。”老黎说。 我心里暗暗叫苦,本想找个安静的地方遥控指挥宁州的战斗,老黎突然来了,他坐在这里,我怎么能放开手脚指挥呢。 老黎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他刚来我也不能走,那说不过去。 于是,我只好陪老黎喝茶,喝地心神不定。 “有心事……我看你小子今天有心事。”老黎似笑非笑地伸手点了点我:“小子,今天又有什么心事了?” “木有心事,你以为你是大神啊,什么都能看出来。”我说。 “呵呵,好吧,木有就木有……既然木有,那就好好陪你爹我喝茶聊天,咱爷俩来个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老黎笑着说。 “什么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我说。 “不知道啊……随便说说不行吗?”老黎说。 我说:“行,行。” 老黎专注地看着我,半天没说话。 “老看我干嘛?”我有些沉不住气。 “我儿子好看,我多看看不行啊?”老黎说。 “哦……既然好看,你就多看会吧。”我说。 “小克!”老黎说。 “昂。”我看了一眼老黎。 “叫爹!”老黎说。 “老黎——”我说。 “唉……”老黎叹了口气。 我嘿嘿一笑。 “天气很阴冷啊,要下雪了。”一会儿老黎看着窗外说。 “嗯……”我心不在焉地答应着。 “已经立冬了,又一个冬天来临了。”老黎说。 “嗯,是的,冬天来了。”我应付着老黎。 “听专家说,今年的冬天会特别冷。”老黎说。 “哦……特别冷。”我边说边摆弄着手机,给林亚茹和方爱国快速发了两个短信:“电话不方便,有事短信联系。” 估计方爱国快落地了。 发完短信,我又将短信提示音关掉,设为无声。 “不是说地球在变暖吗,怎么会冬天越来越冷呢?这是为什么呢?”老黎说。 “是啊,这是为什么呢?”我说,边不停看手机。 “你老是摆弄手机干嘛?那个破手机,有什么好玩的!”老黎不满地说。 “你管我干嘛,反正又不耽误和你谈话。”我说。 “你不专心和我说话,我不高兴!”老黎孩子气地说。 我忍不住笑起来:“乖哦……老爷子,我很专心地和你说话的哦……” “乖你个头,你以为我看不出你专心不专心啊……”老黎说。 “这你都能看出来啊……”我说。 “你这半天一直都在应付我……一直在摆弄手机。”老黎说。 我说:“没应付,我怎么敢应付你呢。” 老黎笑起来:“看我们这半天的谈话其实都是在磨牙,都是在扯淡。” 我说:“本来嘛,闲聊就是这样啊。” “好吧,那就这样吧。”老黎边说边端起杯子喝茶,放下杯子后说:“哎——小克,看来我真的老了,坐一会儿就想打盹呢。” 我心里一喜:“哦……想打盹啊,困了啊,好吧,你就在这里打个盹吧……我看着你,等你打完盹我们继续聊天。” “嗯……”老黎答应着,身体往后一靠,果真打起盹来,看起来像是闭目养神。 这时,我的手机接到了林亚茹的短信:“报告副总司令,宁州支援小组的同志已经赶到,没有进旅行社,装扮成客人的样子直接去了附近不远处我们的酒店,在酒店开了个房间。” “你现在在哪?”我回复。 “还在旅行社!”林亚茹回复。 “那两个形迹可疑的人呢?”我说。 “还在附近溜达……装作在报亭看报纸的样子!”林亚茹回答。 “发现阿来的下落没有?”我边回复短信边瞥了一眼老黎,他依旧在闭目养神。 “正如副总司令所料,阿来果真住进了旅行社对过的凯龙大酒店,在6012房间……房间的窗户有一扇打开了一半,用窗帘半遮住,我们的人在隐蔽处用望远镜观察到6012窗口支起了带消音器的狙击步枪。”林亚茹回复。 我靠,狙击步枪!看到林亚茹的回复,我的心不由一颤。 紧张思考片刻,我迅速做出两个判断: 第一,虽然阿来在酒店窗口支起了狙击步枪,但那恐怕更多是一种准备,大白天旅行社进进出出的人很多,他不会在这样的时候开枪杀死孔昆。我不想把事情闹大,他更不想,他还得考虑开枪之后的安全脱身问题。如果大白天人多的时候贸然开枪,那样即使杀死了孔昆,也会有很大可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从而牵出伍德。 那这样做从伍德想洗清自己干系的角度来说就等于毫无意义,伍德一定不会允许阿来的行动暴露出自己的,一定会叮嘱阿来要在确保自己不会暴露的情况下下手,那么,下手的时机就会选择在人少的时候,或者会是在下班后,也就是夜幕降临的时刻。现在阿来和他的两个手下所做的事情,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第二,只要孔昆不出旅行社,只要孔昆呆在办公室,阿来就无法下手,他只有等待,等待孔昆走出旅行社的最佳时机下手。换句话说,只要孔昆呆在办公室不出来,那么,她就是安全的,不到迫不得已,阿来他们是不会冲进旅行社动手的。 再说,即使他们敢冲进旅行社,也很难得手,林亚茹的人早已在旅行社里严阵以待,何况,还有紧急赶来驰援的方爱国他们。从人数上和力量对比上,我们占了优势。 基于以上的分析,我立刻给林亚茹发出了短信指令:亚茹,现在按照我的吩咐办,同时把我的吩咐转告方爱国,第一,你现在离开旅行社,赶到酒店房间和方爱国会合,离开之后注意后面不要有尾巴,同时安排人在旅行社做好安保,防止在你离开的时间空隙里他们狗急跳墙;第二……第三……第四…… 第1615章弄完了 我的脑子快速转悠着,按照我刚刚形成的行动计划,紧急逐项做出了部署。 安排完,林亚茹回复:“是——我这就按照副总司令的部署去落实。” 我松了口气,收起手机,端起水杯喝茶。 这时,老黎睁开了眼睛,看着我,微微一笑。 “你打完盹了……醒了。”我说。 “哦……醒了……你摆弄完手机了?”老黎说。 “摆弄完了……不摆弄了,专心致志陪你喝茶聊天。”我呲牙一笑。 安排完宁州的事情,我此时心里安稳了许多。我相信只要林亚茹方爱国他们只要按照我的部署去做,阿来一定不会得逞的。 当然,我没有绝对的把握,成功的把握性只有百分之五十,但只要有百分之五十,就可以动手去做了,我赌一把,赌我能赢。 我其实还是颇具赌性。 当然,人生本来就是一场赌博。 “我这个盹瞌睡了有多久啊?”老黎说。 “嗯……大约……有十分钟吧。”我说。 “哦……打个盹真舒服,这会儿一点都不困了。”老黎哈哈一笑:“小克,我刚才打盹的时候还做了个梦,你猜我梦到谁了?” “猜不到!”我说。 “真没劲,猜猜嘛。”老黎说。 “那你是梦到我了?”我说。 “干嘛要梦到你呢?”老黎说。 我嘿嘿一笑:“那你一定是梦到你的心肝宝贝儿夏雨了。” 老黎笑眯眯地点点头:“嗯……猜对了……继续猜,你猜我梦到小雨干嘛了?” 我说:“梦到夏雨在美国飙车?” 老黎摇摇头:“不是……或许她现在已经不飙车了。” “那就是陪姑姑玩耍。”我说。 老黎又摇摇头:“或许小雨会玩耍,但姑姑却没那么精力折腾了。” “那……我猜不到了。”我说。 “呵呵……”老黎呵呵笑起来,看着我的目光有些游离不定。 我看着老黎:“干嘛用这种目光看我?说,你梦到夏雨干嘛了?” 老黎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我,眼神有些深邃。 我说:“干嘛不说话了?” 老黎微微一笑,还是没说话。 “你个狡猾的老爷子,不想回答我的时候就保持沉默,你真是太精明了。”我说。 老黎眼神一动,看着我:“小克,你觉得我很精明是吗?” “反正不傻!反正没我傻。”我说。 老黎又呵呵笑起来,喝了一口茶,看着窗外,沉默了一会儿,接着扭头看着我:“小克,问你个问题。” “问吧。”我看着老黎。 “你感觉……在你周围的人当中,谁是最精明的人。”老黎说。 “这个……”我微微一怔,一时没有回答。 “我说的周围的人,不仅仅包括你的朋友,还包括你的同事,你的对手,也就是你周围接触的所有的人。”老黎补充了一句。 “谁是最精明的人……我想想啊,这个问题还真的需要好好想想。”我说。 “嗯……想吧。”老黎说。 我说:“所有的人,包括同事……包括对手……你这么一说,我似乎觉得我的对手比我的朋友们都要精明啊……比如伍德,比如孙东凯,比如雷正……比如皇者……我靠了,怎么感觉最精明的人都跑到我的对立面去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甚至还想到了曹腾想到了关云飞,只是没有说出来。 说这话的时候,我却又排除了老黎,甚至没有想到李顺秋桐海峰冬儿夏雨海珠云朵四哥夏季……似乎,精明这个词是不能真的用到他们身上的,似乎,精明这个次这会儿带有贬义的味道。 老黎笑起来:“小克,你能说出这话,说明他们都不是最精明的人。” “那最精明的人是谁呢?”我说。 “嘿嘿,我感觉最精明的人啊,是我儿子!”老黎说。 “你是说夏季?”我说。 老黎摇摇头,一指我:“是我小克儿子!” “我?怎么会呢?”我说。 “一个看不到自己精明的人,往往其实是最精明的人,一个自以为精明的人,其实往往是最蠢的人。”老黎说。 “啊哈……我怎么感觉不到呢?”我笑起来。 “只缘身在此山中啊……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老黎也笑。 “我觉得我比你差远了,真的差远了。”我说。 “你比我差的是经历和阅历,而不是精明。”老黎说。 “额……是这样啊。”我说。 “小克,再问你个问题!”老黎说。 “问——”我说。 “你认为,精明的最高境界是什么?”老黎说。 “精明的最高境界。”我沉吟了下:“当然是从来不会中别人的暗算,从来不会被人算计,从来都是自己操别人,别人操不到自己!” 说完,我咧嘴笑。 老黎皱皱眉头。 “怎么,我回答的不对?”我说。 老黎深呼吸一口气,看着我:“小克,我给你讲个故事。” “好,讲吧……我就喜欢听你讲故事。”我来了兴趣。 老黎说:“有一位建筑商,年轻时就以精明着称于业内。那时的他,虽然颇具商业头脑,做事也成熟干练,但摸爬滚打许多年,事业不仅没有起色,最后还以破产告终。在那段失落而迷茫的日子里,他不断地反思自己失败的原因,想破脑壳也找寻不到答案。论才智,论勤奋,论计谋,他都不逊于别人,为什么有人成功了,而他离成功越来越远呢?” “是啊,这是为什么呢?”我看着老黎说。 老黎笑了下,继续往下说:“百无聊赖的时候,他来到街头漫无目的地闲转,路过一家书报亭,就买了一份报纸随便翻看。看着看着,他的眼前豁然一亮,报纸上的一段话如电光石火般击中他的心灵。他迅速回到家中,把自己关在小屋里,整夜整夜地进行思考。后来,他以一万元为本金,再战商场。这次,他的生意好像被施加了魔法,从杂货铺到水泥厂,从包工头到建筑商,一路顺风顺水,合作伙伴趋之若鹜。” “噢耶,很牛叉啊……”我说。 “是的,很牛叉,”老黎说:“短短几年内,他的资产就突飞猛进到一亿元,创造了一个商业神话。有很多记者追问他东山再起的秘诀,他只透露四个字:只拿六分。又过了几年,他的资产如滚雪球般越来越大,达到一百亿元。有一次,他来到大学演讲,其间不断有学生提问,问他从一万元变成一百亿元到底有何秘诀。他笑着回答,因为我一直坚持少拿两分。” “什么意思?”我说。 老黎微微一笑:“和你一样,学生们也听得如坠云里雾里,望着学生们渴望成功的眼神,他终于说出一段往事。他说,当年在街头看见一篇采访李泽楷的文章,读后很有感触,记者问李泽楷:你的父亲李嘉诚究竟教会了你怎样的赚钱秘诀?李泽楷说:父亲从没有告诉我赚钱的方法,只教了我一些做人处世的道理。 “记者大惊,不信。李泽楷又说:父亲叮嘱过,你和别人合作,假如利润你拿七分合理,八分也可,那我们李家拿六分就可以了。他动情地说:这段采访我看了不下一百遍,终于弄明白了一个道理。” 说到这里,老黎停住,看着我:“小克,你知道他弄明白了什么道理吗?” 我思索着,半天说:“这个道理,应该是关于刚才你问我的精明的最高境界的……似乎,精明的最高境界应该就是……厚道!” 老黎宽慰地笑了:“很好,你理解地很对……那个建筑商演讲结束后,从包里掏出一张泛黄的报纸,正是当年报道李泽楷的那张,多年来,他一直珍藏着;报纸的空白处。有一行毛笔书写的小楷:七分合理,八分也可以,那我只拿六分。他说这就是一百亿的起点……这个天大的秘密就是,人生精明的最高境界是厚道。” 我点点头:”嗯……” 老黎继续说:“其实细想一下就知道,李嘉诚总是让别人多挣一两分,所以,每个都知道和他合作会多获利,就有更多的人愿意和他合作。如此一来。虽然他只拿六分,生意却多了一百个,假如拿八分的话,一百个会变成五个。 “到底哪个更赚呢?奥秘就在其中。当年我创业的时候初犯下的最大错误就是过于精明,总是千方百计地从别人身上多赚钱,以为赚越多,就越成功,结果是,多赚了眼前,输掉了未来。” “那么,现在,你也像那位建筑商,学会了精明。”我说。 “不是学会了精明,是学会了厚道。”老黎纠正我。 “哦,对,对,厚道。”我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所以我们常说,做人要厚道,厚道没有固定的含义,它只能是某种精神的体现,厚道也没有有固定的形式,它更多的应该是对生命的一种实实在在的解释。厚道就如冬日的斜阳,夏日的和风,不论作为人品还是作为德行,都是能打动人的。厚道让人信赖,让人踏实,让人熨帖,让人感动。作为朋友,可交;作为同学,可信;作为老师,可敬;作为领导,可从;作为下属,可用。”老黎说。 “嗯……”我凝神看着老黎。 老黎接着说:“小克,你要明白,厚道之人,即是通达大度、重义守信之人,有时也会给人以大智若愚之感。厚道之人经常他人给我一横眉,我还他人一笑脸;他人给我一暗箭,我坦然回以报之;他人给我一句坏话,我以善意驳斥;人给我一个陷阱,我以智慧超越。一些人常为了一些非原则性的,以及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得面红耳赤,忙个不亦乐乎,谁都不肯甘拜下风,以至大打出手。 “其实,事后静下心来想一想,当时若是能够熄灭心中的无名业火,自是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厚道人不会算计你,厚道人不会欺骗你,厚道人不会出卖你,与厚道人打交道就象在洒满月光的湖面上泛舟,让人宁静而温馨。” 我认真听着老黎的话。 老黎随后加重了语气:“当然,厚道之人,在某些自以为精明一心想用自己所谓的精明算计别人的人眼里看起来似乎有些傻有些愚钝,但其实,厚道之人才是最精明的人,厚道是立人之本,是做事成功的最大秘诀。 “换句话说,吃亏是福,眼前的一点小亏,换来的是今后长远的收获,再换句话说,将此道理放之江湖,那就是忍一时之气,免百日之祸……这里我说的忍不是懦弱不是退缩不是无能,而是一种战略战术,小克,记住一句话,后退是为了更好的前进……我刚才这番话的意思你能明白不?” 听着老黎这一番语重心长的话,我深深地点点头,沉思了良久…… 正文 1153.金蝉脱壳 第1616章金蝉脱壳 和老黎一直在茶馆侃到下午3点我们才分手,离开茶馆,我独自去了中山广场,坐在广场角落的一个连椅上,看着阴沉沉冷飕飕的天空发呆…… 此时,我知道方爱国林亚茹正在按照我的部署行动,但我不知道进行地是否顺利,不知道什么程度了。 我很害怕此时他们给我来电话或者短信,因为按照我和他们的约定,只有出现意外的事情时他们才会和我联系。 我十分挂念十分想知道宁州那边的情况,但却又很畏惧手机此时真的会响起来。 这又是一种形式的矛盾。 越害怕什么越会发生什么,正在看着天空发呆,手机突然响起来。 我的身体猛地一颤,急忙掏出手机,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号码。 这是谁打来的电话呢? 我不由有些困惑,还有些紧张。 我接电话:“喂,你好。” “易总啊,你好啊!”对方上来就称呼我易总,显得很亲切,声音却是陌生的。 “哦,我是,你是谁呀?”我迟疑了一下,说。 我的手机号码是公开的业务电话,很多客户都知道的。 “嘿嘿,我你都听不出来了,我是你的老客户老朋友啊!”对方说。 “哦……老客户老朋友……谁呀?不好意思,我还真的没听出来。”虽然困惑,但我还是放心了,看来真的是客户打来的。 “沈阳的老朋友啊,连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了?” 对方带着责怪的语气。 “呵呵……真的抱歉,我还真没听出来,你是……”我说。 “哎呀,易总你贵人多忘事啊!” 我是真的被问蒙了,实在想不起来这个声音,又寒暄了半天,对方就是不说自己的名字,最后我不耐烦了,说:“你不说就算了。” 说完,我就把电话挂了。 挂了之后,想想有点不对劲,可能是骗子吧,如果我把对方的声音认做某个老朋友,对方就会想办法讲故事骗钱了。 妈的,不厚道的人,自以为精明的人来骗我这个厚道人了。 不行,我得耍耍他,不能让他这么就算完了。 我按照刚才显示的号码把电话拨回去了。 我说:“你是沈阳的老张吧?” “对呀对呀对呀,看看,我说你贵人多忘事,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对方似乎很高兴的口气。 “对不起啊,老张,我还以为谁和我开玩笑呐!”我笑着说:“老张啊,有什么指示?” “易总啊,我明天去星海办事,请你吃饭,我做东。”对方说:“对了,我现在在铁岭的,这会儿有点急事想请你帮忙呢……我遇到点棘手的事,需要一笔钱,这手头。” 妈的,果真是骗钱的,我立刻打断他的话,问:“对了,老张,你母亲的癌症怎么样了?” 对方怔了一下:“哦……还是老样子。” 我说:“哎,得了这病也没办法……你爸车祸的案子结了吗?” 对方又是一怔,接着说:“哦……差不多了。” 我用安慰的语气说:“哎……老张啊,这人都去了,赔不赔的也别太在意了。” 对方闷声回应:”嗯……” 我忍住笑,又问:“还有啊,老张,轮你老婆的流氓逮到了没啊?” 对方沉默了,半天说:“逮到了,逮到了。” 我又问:“对了,你儿子没眼的手术做了没啊?” 对方又沉默了。 我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马尔戈壁,你当我这么好骗啊……草尼玛逼。” 对方没说出话来,把电话挂了。 我继续独自坐在那里大笑…… 老黎说的对,做人要厚道,不厚道的人早晚是要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 一个小小的插曲让我开心了半天。 短暂的开心之后,我又继续坐在广场发呆,天气愈发阴沉,冷风继续吹。 夜色渐渐降临,广场的灯亮了起来,天空终于开始飘起了雪花。 星海今冬的第一场雪开始降落。 雪花不大,颗粒状的,在冷风的夹带下打在脸上有些发疼。 看看时间,六点十分了,此时,如果一切顺利,孔昆乘坐的班机应该从上海浦东机场起飞了。 但我却没有接到宁州林亚茹和方爱国的电话。 事情到底到了什么程度呢?为什么不汇报?不由有些心焦起来。 站起来离开广场,打算往回走。 风越刮越大,雪越下越急,很快路面上有了薄薄一层雪。 我终于忍不住了,摸出手机,打算打给林亚茹。 刚要拨号,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是林亚茹打来的。 我立刻接听,上来就急急地问:“事情怎么样了?快说——” “报告副总司令……一切顺利。”林亚茹说。 我松了口气,走到路边的一家肯德基,进去,找了个角落坐下,对林亚茹说:“说说具体情况。” “一切都在按照副总司令的布局进展。”林亚茹低声说:“按照你的部署,我先去了酒店的房间,和方爱国他们四位同志会合,会合之后,我把你的吩咐转告了他们,然后大家就开始行动…… “我先进行了化妆,弄了一副黑框眼镜,弄了个小胡子贴在嘴唇上方,穿了一件黑色长风衣,马靴,戴了一顶礼帽,头发扎起来,用帽子盖住,然后把风衣领子一竖,嘿嘿,谁也看不出我是女的…… “接着我弄了一辆轿车,方爱国他们兵分两路,他和杜建国一起上了轿车,方爱国亲自开车,杜建国坐在副驾驶位置,我坐在后座,周大军和杨新华则悄悄去了凯龙大酒店的大堂,监视着阿来那边的动静…… “然后方爱国就开车离开了酒店,直接去了旅行社,到了旅行社门口,车子停住,我直接下车,方爱国和杜建国留在车里……我大摇大摆走进旅行社,直接走进孔昆的总经理办公室,孔昆半天都没认出我来,看着我直发愣,直到我摘下帽子和小胡子她才看出我来…… “我立刻就开始给孔昆化妆,把我的这身装束给了孔昆,很快她就成了刚才那个穿黑色风衣带礼帽的小胡子青年,我呢,则穿上了孔昆的衣服。然后,按照我的叮嘱,孔昆大模大样走出了总经理办公室,走出了旅行社,直接上了门口挺的方爱国开的那辆轿车,我呢,则留在孔昆办公室里…… “孔昆上车之后,方爱国直接开车离去,出了市区,直奔慈溪,经过杭州湾跨海大桥直奔上海浦东机场……路上,方爱国和我联系了几次,说没有发现后面有尾巴,阿来他们一直还以为孔昆就在办公室里。 “似乎阿来他们是想监控住孔昆,打算等到下班的时候天色晚人少的时候动手,旁边形迹可疑的两个人似乎是想近距离确认好孔昆,然后给阿来发信号,阿来负责用狙击步枪射击……刚刚接到方爱国的电话,他们已经安全抵达浦东机场,孔昆乘坐的韩亚航空的班机刚刚起飞。” 听到这里,我松了口气:“确认孔昆登机离去了?” 林亚茹说:“确认,方爱国亲眼看到她过了安检口。” “好,很好,你们做的很好。”我说。 “这都是按照你的部署干的,都是你计划的周密高明啊……”林亚茹笑着说。 “主要还是你们落实地好。”我又表扬林亚茹。 “嘿嘿……”林亚茹又低声笑起来。 “你现在在哪里?”我说。 “还在孔昆办公室啊……办公室里亮着灯的,阿来的两个手下还在旅行社门口逛游呢,他们还以为孔昆没有离开旅行社。”林亚茹说。 “阿来什么情况?”我说。 “还潜伏在酒店的窗口,那狙击步枪还架在那里!”林亚茹说。 “其他人呢?”我说。 “周大军和杨新华在凯龙酒店监视着阿来,我的人在旅行社附近监视着阿来的两个手下。”林亚茹说。 “旅行社里还有什么人?”我说。 “还有正在加班的计调部和办公室人员,忙得差不多了,大家正准备下班。”林亚茹说。 “行,好,你们的任务完成了,你和大家一起离开旅行社。”我说。 “可是……”林亚茹说。 “可是什么?”我说。 “我……我想继续留在这里……让其他人先走,我装作继续加班的样子继续留在孔昆的办公室里。”林亚茹说。 “你想干什么?”我说。 “我想就这么一直呆在办公室里不出去,我想……阿来说不定就会失去耐心,就会忍不住了,就会改变他的原定计划,直接带人来孔昆办公室采取行动,到时候,我们就可以设计伏击阿来他们,借助这个机会直接除掉阿来他们。”林亚茹说。 我听了林亚茹的话,犹豫了一下,又想起四哥的一再叮嘱,果断地说:“不可以——你立刻和其他人一起离开旅行社,然后暗地继续监视阿来的动静,但不允许对他们采取行动。” “为什么?”林亚茹说。 “因为那样极有可能会放枪,即使你们不放枪,阿来他们可能会,一旦枪响,事情就大了,到时候大家都会弄得不利索,甚至会殃及海珠的公司和公司里其他无辜的人…… “还有,虽然你们人多,但你们却未必能搞得定阿来他们,单就一个阿来,你们三个两个人是搞不定的,他的功夫远远超出你们,我单打独斗也不是他的对手。”我说。 “虽然你说的有道理,可是……这个机会要是丧失了,那……”林亚茹还是有些固执。 我用严厉的口气说:“林亚茹,服从命令,不许擅自行动,不然,必定会遭受革命记录的制裁!” 对于林亚茹,我制服她的最**宝是革命纪律,这是她最敬畏的尚方宝剑。 第1617章秦璐搂住我的脖子 “那……好吧……我服从命令!”林亚茹有些不甘的声音。 “和旅行社的人一起离开,然后,继续严密监视阿来他们的动静……直到他们离开宁州……切记不要对他们贸然采取行动,这次的行动计划已经结束了,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至于阿来他们,只要他们不留在宁州继续捣鼓其他事,就不要惊动他们。”我说。 “是——”林亚茹回答。 我然后挂了电话,看着城市璀璨灯火里的茫茫风雪夜,长长出了口气。 一会儿,林亚茹打电话过来:“我们已经离开旅行社,旅行社已经关门关灯,门口那两个傻蛋愣愣地站在门口打量着我们有说有笑地离去,直接呆了。” “呵呵……大家都回去了是吧?”我说。 “是的……我转了一个圈,又绕回来了,正在暗处看着那两个傻蛋。”林亚茹说。 “他们还站在那里?”我说。 “开始走了,往对过的凯龙大酒店去了……肯定是回去给阿来汇报了,我这就通知周大军和杨新华他们。”林亚茹说。 “好的,继续监视。”我说。 “好!”林亚茹说。 “记住我的话,没有我的命令,绝对不准惊动阿来,更不准对他们采取任何处置行动!”我说。 我其实心里有数,不用枪,林亚茹他们几个加上周大军和杨新华和阿来他们几个斗,是占不到便宜的,如果容许林亚茹他们对阿来动手,到时候吃亏的很可能是自己人,不但搞不定阿来,反而会伤了自己人的性命。 而如果动枪,那显然是不可以的,那样会惹出大事,只要枪一响,麻烦就大了,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四哥那天对我的叮嘱实在是很有道理的,他考虑问题十分周到。 “好的。”林亚茹答应着,然后挂了电话。 我收起手机,往回去。 路上行人稀少,风雪打在我的身上头上,雪粒灌进我的脖子里…… 我低头匆匆沿着马路往回走,这个时候打出租是不能指望了,没有空车。 边走边想着刚才林亚茹汇报的情况,似乎,孔昆的事情终于解决了,孔昆之事终于要告一段落了。 以后,还会不会见到孔昆,以后,孔昆的人生之路将走到何处,似乎都是个未知数。 似乎,孔昆以后的事和我也没有关系了。我该做的都做了,我问心无愧了。我这样安慰着自己。 想到认识孔昆以来的经历,不由感到很感慨,要不是浮生若梦当初给空气里的亦客介绍业务,要不是因为浮生若梦和亦客的天堂之恋,我又怎么会和孔昆打上交道,又怎么会和她在现实里相识,她又怎么会来到星海。 似乎,这一切都是注定的,都是人生里必然要有的缘。只是,这缘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又想到李顺一直认为秋桐和孔昆是好基友的事,此次李顺对孔昆问题的矛盾指示和睁只眼闭只眼的处理态度,是不是和这个也有关系呢?难道他是看在秋桐的面子上才想放孔昆一马的? 这样想来,不觉有些滑稽可笑。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孔昆终于走了,不知是暂时还是永远淡出了我的视线。 孔昆走了,那么,下一个离开我的女人又会是谁呢? 我有一种感觉,就是我身边的女人正在一个个离开我。 为什么会这么感觉,不知道。 我似乎知道,在离开我的女人里,孔昆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想到这一点,突然感觉很茫然很迷惘,还有蛋蛋的忧伤…… 正缩着脖子沿着马路急匆匆赶路,突然迎面和一个人撞在了一起—— “啊——”对方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叫,随即就被我撞翻,仰面朝天躺在地上。 听声音是个女的,怪不得这么不经撞。其实就是个男的也未必就能撞过我。 我忙弯腰去搀扶她,嘴里边说:“对不起,对不起,撞到哪里了……我扶你起来——” 刚说到这里,我突然住了嘴。 因为,此时,我看到了这女人的面容。 而这时,她也看到了我。 “是你——”我和她异口同声地说。 秦璐。 被我撞得人仰马翻的人是秦璐。 略微有些意外,但同时又松了口气,幸亏撞的是熟人,既然是熟人,问题就好解决了。 “是你啊,易克……你怎么那么猛啊,把我撞晕了。哎哟。”秦璐躺在地上冲我叫唤着,脸上做痛苦状。 “晕……快起来,我扶你起来……看来我们刚才都是只顾往前赶没有看路了。”我边说边搀扶秦璐。 “哎哟……哎哟。”我一动她,秦璐就又叫唤起来。 “怎么了?摔到哪里了?”我忙说。 “屁股疼……后脑勺也疼……刚才脑袋碰到地上了。”秦璐苦着脸。 “哎——是在太抱歉了……都怪我……”我蹲在秦璐身边,有些手足无措:“你……你能站起来吗?” 秦璐把手伸给我:“我试试……应该没问题。” 我握住秦璐的手,架着她的胳膊,让她慢慢站起来,刚站起来,秦璐的身体一个摇晃,差点要摔倒,我忙搂住她的腰,秦璐顺势就将身体靠在我的胳膊弯里…… “腿没问题吧?”我有些担心。 “我走两步看看……你架住我……”秦璐说。 我架住秦璐的胳膊,秦璐走了两步:“嗯……腿问题不大,稍微有点发麻……就是屁股摔得疼啊,还有后脑勺磕了一下地面,晕乎乎的……哎,易克,你的气力可真大,走路都带着那么大的威风。” 我咧咧嘴:“对不起啊,秦璐,我只顾低头走路,木有看到你……” “都是熟人,道什么歉啊,你又不是故意的,再说,我走路也没抬头看。”秦璐说。 秦璐这么说,我心里感到好受了些,秦璐很体贴啊。 “你……你自己还能走路吗?”我说。 “我……我现在能走两步,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走三步。”秦璐说,口气里带着几分委屈和撒娇,还有对我问这句话的不满。 “那……你要去哪里,我送你过去。”我说。 “嗯,我就是去前面的嘉豪大酒店。”秦璐指了指前面。 “哦,好的,那我送你过去吧。”我说。 “嗯……”秦璐点点头:“送我过去,不会耽误你什么事吧?” “我没事啊,本来要回宿舍的,这不正要遇到你……”我说。 “哦……那就好。”秦璐带着痛苦的表情笑了下,然后将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搂住我的脖子,她这样一弄,我只好用手搂住她的腰了,这样才能搀扶稳当她的身体。 刚走了几步,秦璐突然又哎哟一声。 “怎么了?”我说。 “脚脖子崴了……右脚脖子崴了……刚才没感觉到,这会儿感觉到了。”秦璐又做痛苦状。 “啊……疼得厉害吗?”我说。 我心里有些困惑,两人迎面相撞,怎么会崴了脚脖子呢? 但秦璐这会儿疼痛的表情不容我再去质疑,我撞了她,她想哪里疼就可以哪里疼,她说了算。 “疼得不是很厉害,但也是比较厉害。”秦璐说。 我没有做声,松开秦璐,弯腰蹲下:“上来,我背你过去。” “嗯……”秦璐顺从地趴在我背上,两手搂住了我的脖子,我站起来,背起秦璐,大步往嘉豪酒店方向走。 “你的背真坚实真温暖。”秦璐在我耳边说,不时有热气喷到我的皮肤上。 “呵呵……”我干笑了一声。 秦璐搂紧了我的脖子,整个身体都紧贴到我的背部,虽然隔着几层衣服,我似乎还是感觉到了她胸部的弹性和柔软,还有温热。 我大步往前走。 “易克——”秦璐又叫我,嘴巴就在我的耳边,嘴唇甚至触碰到了我的耳廓。 “昂。”我说。 秦璐却不说话了。 我说:“叫我干嘛?” “不干嘛,就是想叫一声。”秦璐说。 我不说话了。 “易克。”一会儿,秦璐又叫了我一声,接着将脸贴在我的脖子后方摩擦了一下。 我的心跳一下子加快,说:“你干嘛?” “不干嘛。”秦璐的嘴巴贴在我的耳边说。她的头发撩拨着我的耳朵,耳朵有些痒。 “老老实实在后面呆着,不许乱动。”我说。 “昂……好吧。”秦璐答应着,紧紧贴住我的身体,脸也贴近了,嘴唇就贴在我的后脖颈,就紧贴我的耳朵。 秦璐的嘴唇有些发烫,还很柔软,我感觉到了。 我的心跳急速加快,脚步也加快了,我想抓紧赶到酒店放下秦璐。 一会儿,耳廓部位突然感到了一个湿热的东西在蠕动,似乎什么东西在轻轻舔那地方,一股麻酥酥的感觉。 我暗暗心里叫糟糕,秦璐在用舌头舔我的耳廓。 舔了一会儿,秦璐又含住我的耳垂,开始吮吸,这种感觉觉更加让人有些无法忍耐,我不由气喘起来,似乎,我也感觉到了秦璐的气喘…… “秦璐。”我叫了一声。 “嗯……”秦璐在我耳边低低地答应了一声。 “别这样。”我说。 秦璐没有回答,又继续用舌头舔我的耳廓。 “秦璐——”我又叫她。 她不回答了,继续自己的动作。 “你这样我好难受的。”我大声说。 “扑哧——”秦璐发出一声轻笑,停止了动作。 我刚松了口气,秦璐的手却又开始不老实了,两手伸进我的脖子前方下面,抚摸起我来了。 正文 1154.往下流 第1618章往下流 秦璐的手有些凉。 “哎——秦璐,不要这样。”我说。 “我手冷,借个暖和的地方。”秦璐说。 “唉……”我叹了口气。 “易克,你叹气干嘛啊?”秦璐说。 “不干嘛。”我说。 “呵呵……”秦璐笑了下,接着也没有说话。 然后,秦璐的手就一直放在那里,然后,秦璐又将脸贴到我的脖颈后方,在那里不动了。 半天,我觉得脖子后热乎乎湿乎乎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往下流。 我的心一颤,我靠,难道秦璐哭了?她的眼泪流到我的脖子里了? 秦璐为什么哭了呢? 我当然不知道。 女人啊,真的是难以琢磨。 官场的女人更难以琢磨。 风雪中,我艰难前行,终于到了酒店大堂门口。 “到了,秦璐!”我说,想放下她。 “不要停,直接进电梯。”秦璐没有放开手,继续搂住我的脖子。 “你——”我一怔。 “我怎么了?”她说。 “你要到几楼?”我说。 “17楼。”秦璐说。 我又是一怔:“17楼?你……你不是来这里吃晚饭的?” “我告诉你我是来这里吃饭的了吗?我什么时候说了吗?”秦璐说。 是的,不错,她没说。只是我一开始就以为她是要来这里吃晚饭的。这个时辰到酒店来,不都是奔着吃饭来的吗? “你……你到17楼……来找人?”我又说。 “问那么多干嘛?先把我背到电梯再说。”秦璐说。 我于是背着秦璐进了电梯,然后按了17,电梯往上升。 “下来吧?”我说。 “算了,出了电梯你还得背我,干脆就将就下坚持下吧。”秦璐说。 我没有做声。 很快到了17楼,出了电梯,我说:“哪个房间?” “1722!”秦璐说。 我直接去1722房间,到了门口,伸手就敲门。 边敲门边想开门的会是什么人?会不会是我认识的人。 “别敲了,用这个开门。”秦璐接着摸出了房卡。 “啊……房间里没人?”我说。 “是的。”秦璐说。 “你怎么有房卡?这是你开的房间?”我说。 “是的……怎么?不可以?”秦璐反问我。 我疑窦顿生,秦璐怎么自己在这里开房间呢?她是要干嘛呢?这房间是她今天刚开的呢还是开了好久一直在这里住的呢? 脑子里一串问号。 我不再问,直接用房卡打开门进去,是一个豪华单人间,大床房。 我用脚踢上门,然后直接进去,将秦璐放到床上,让她坐好。 然后,我直起身,长出了一口气,看着秦璐:“你……这会儿感觉还好吗?” 此时,我看到秦璐的眼睛有些稍微发红,似乎是路上流泪的缘故。 秦璐看着我,捋了捋头发,点点头:“感觉稍微好点,屁股不大疼了,就是后脑勺还疼……还有,脚脖子一动还疼。” 我皱皱眉头:“脚脖子好说,后脑勺别是磕碰太厉害了,说不定会有脑震荡的……要不,我打个120,叫个救护车送你去医院,做个CT,检查下你的脑袋。” 秦璐忙摆手:“别,别,不用那么折腾……我的身体没那么娇气……我觉得没到那么严重的程度,或许休息一晚明天就会好了。” 听秦璐这么说,我松了口气。 “你刚才说脚脖子好说,怎么个好说法呢?不能走路,多痛苦啊……”秦璐说。 我没有说话,蹲下身,直接脱秦璐的靴子。 秦璐没有说话,看着我的动作。 脱掉鞋子之后,秦璐说:“要不要我把袜子也脱了吧?” 我说:“不用……这样就行,我给你揉揉……很快你就会好的。” “哦,你还会这手艺啊……”秦璐笑起来。 我将秦璐的小脚放在手里,开始揉捏她的脚脖子。 我的用力不重,恰到好处。 “哎……好舒服……你的手艺真不错。”秦璐说。 我抬头看了一下秦璐:“秦璐。” “嗯……” “刚才来的路上你哭了,为什么?”我说。 “没有啊,我没有哭!”秦璐说。 “那我都脖子感觉到了,湿乎乎的东西在流淌。”我说。 “那是雪花融化流的。”秦璐说。 既然她如此说,我就不再坚持了,继续给她推拿揉捏脚脖子。 “你一开始以为我是来酒店吃饭的?”秦璐说。 “是的。”我回答。 “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在酒店有开的房间,是不是?”秦璐又说。 “是的,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也不必一定要告诉我……”我说。 “你觉得我会不会告诉你?”秦璐说。 “告诉不告诉,这对我都没有什么意义!我还是建议你不要告诉我!”我说。 “为什么?”秦璐说。 “不为什么,只是我对此没有兴趣!”我说。 “但你心里其实一定会对此有一些猜测和想法。”秦璐说。 “没有!”我说。 “你撒谎!”秦璐说。 “我说了没有,当然你非要说我撒谎,我不辩解!”我说。 秦璐不说话了,低头怔怔地看着我。 我也不说话了,专心给她推拿。 “刚才你背我的感觉真好。”一会儿,秦璐说。 我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秦璐,没有说话,又低头继续推拿。 “真希望那路永远也走不到头啊……唉……”秦璐轻轻叹了口气。 “这世上就没有不到头的路,再长的路也有尽头。”我说。 “就像人生一样是吧,再长的生命,也有尽头。”秦璐说。 “是的……没有不死的人,早晚都得死,活一天少一天了。”我说。 “也可以说是活一天多一天了。”秦璐说。 “都有道理!”我说。 “易克——”秦璐说。 “嗯……”我没有抬头。 “刚才……路上……我亲你的时候,你感觉好不好?”秦璐说。 “额……”我抬起头看着秦璐,一时没有说话。 “说实话。”秦璐看着我。 我说:“好不好不知道,反正就是麻酥酥的。” “那就是好了……喜欢我亲你吗?你……你想亲亲我吗?”秦璐说,眼神里带着几分期待和热切。 “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你,这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问题在于你不能亲我,我同样也不能亲你……”我说。 “为什么呢?”秦璐说。 “不为什么。”我闷声说。 “我知道你其实是想说因为你有未婚妻了,你不可以随便让别的女人亲,也不能随便亲别的女人,你要为海珠守节是吧。”秦璐带着愚弄的口气说。 我说:“海珠不是我的未婚妻了。” “哦……”秦璐眼神一亮,看着我。 我继续说:“她现在是我妻子了……我们已经登记了。” “额……”秦璐呼了口气,咬咬牙:“原来你们已经登记了……如此说,我实在是该祝福你们了……真快啊,这么快就登记了,成为法律上的夫妻了……不错,登记很好,走法律程序很重要。” “你很重视这个法律程序吧?”我说。 “是的,我是很重视……法律程序,登记……这意味着很多东西。” 秦璐的话让我似懂非懂。 “想知道意味着什么吗?”秦璐说。 “你说。”我说。 “暂时不说了……你休息一下吧,这会儿你也挺辛苦的。”秦璐的口气有些温柔。 我推拿了这半天,手还真有些累了,住了手,看着她:“站起来走走,看还疼不?” 秦璐站起啦走了两步:“轻多了……只是还有些疼……你的推拿还真有效果。” 我说:“不会好的那么快。” 秦璐又坐下:“不过有你这么好的手法,待会儿你再给我推拿推拿,说不定就很快好了。” 我没有说话,看来我一时半会儿走不开了。 听秦璐的口气,也没有让我走的意思。似乎,她没有约人来这里。 “你还没吃晚饭吧?”秦璐说。 我点点头。 “我也没吃……我们一起在这里共进晚餐吧,我打电话到餐厅要饭,让他们送过来。”秦璐说。 “这……” “怎么了?不乐意和我一起吃饭?”秦璐看着我。 “那倒不是……”我说。 “那就好了。”秦璐说着摸起床头的电话,打给餐厅,点了几个菜。 我站起来坐到沙发上,看着秦璐。 “看我干吗?”秦璐说。 “你长得俊。”我说。 “呵呵……嘲笑我?”秦璐说。 我笑了下:“秦璐。” “嗯……” 我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了。 “你想说什么?”秦璐用柔柔的目光看着我。 “没有什么。”我说。 “呵呵……”秦璐又笑起来:“你是不是觉得有些怪怪的。” “是——”我说。 “今晚很巧啊,正好你就那么撞到了我,正好我就被你撞倒了……正好今天还是风雪交加,你说咱俩是不是有缘呢?”秦璐说。 “这算是什么缘?”我说。 “任何一次巧遇,其实都是缘,不是吗?”秦璐说。 “未必是……”我说。 “但我觉得是……”秦璐说。 我不做声了,摸出烟盒,想抽烟,打开一看,没有了。 “我出去买包烟。”我说。 “不用出去,房间里有,在那边。”秦璐指了指房间的商品橱柜:“那边有烟,自己过去拿吧。” 我也不客气了,过去拿了一包中华烟,打开抽起来。 房间里还有个小酒柜,里面有白酒红酒啤酒。 我坐在沙发上抽烟,秦璐坐在床沿看着我。 第1619章爱屋及乌 一会儿,秦璐说:“易克,你抽烟的样子很潇洒。” 我说:“你真是没话找话说,抽烟就是抽烟,有什么潇洒的。” “那不是了,有的男人抽烟的样子就很萎缩很难看,但你抽烟的样子就很帅。”秦璐说。 我干笑了下。 “你说我是不是爱屋及乌呢?”秦璐说。 “不知道。”我说。 “你知道的……其实呢,我看你干什么都帅,你的每一个动作在我眼里都很潇洒。”秦璐说。 “你这样说,我很荣幸!”我说。 “不必这样说,这是我的心里真实的想法!”秦璐说:“你信不信?” 我说:“或许……我该信。” “没有或许,必须信!”秦璐说。 我说:“额……为什么必须信?” “因为我说的是心里话!”秦璐说。 我苦笑了下。 “我要去卫生间,你扶我去。”秦璐说。 我过去扶着秦璐去了卫生间,秦璐进去,关上门,但没有反锁。我站在门口等她出来。 很快,听到卫生间里传来那种声音,那是秦璐在撒尿的动静。 不知为何,我的心突然突突跳起来。 一会儿,传来时水箱冲洗的声音,接着秦璐打开门,我又扶着秦璐回来。 “你刚才站在门口,听到了。”秦璐看着我,脸色微微有些发红。 我的神情顿时有些尴尬:“我……我是站在门口等你出来的。” “没想进去看看吧。”秦璐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愈发尴尬:“没有。” “你很害羞。”秦璐说。 我心里有一种被愚弄嘲笑的感觉,说:“我害羞什么?我是过来人了,我当然没有什么可以害羞的。” “对于你经历过的女人,你可能不会害羞,但对你还没有经历过的女人,你还是会害羞。”秦璐说。 秦璐的话让我心里很尴尬,我承认她说的有道理,但又有些不肯从表面上服输,于是说:“恐怕你对没有经历过得男人也同样会害羞吧。” 我这么一说,秦璐脸色又红了,接着吃吃笑了下:“或许,应该是……但或许,又不是……女人恐怕只会对自己喜欢的男人有害羞感,会在自己喜欢的男人面前害羞。” “你的话恐怕不全面。”我说:“即使是你不喜欢的男人,即使你陌生的男人,也一样会害羞的。” “这是两种不同的害羞,本质不同,性质不一样。”秦璐说。 我想了想:“嗯……或许你说的是有道理的。” “我喜欢看你在我面前害羞的样子。”秦璐说。 “为什么?”我说。 “这说明你很在乎我……”秦璐说。 “我在乎不在乎你,这对你来说很重要吗?”我说。 “十分重要!”秦璐说。 “但对我来说,你觉得重要吗?”我说。 “我认为同样很重要。”秦璐说。 “你很自信!”我说。 “你在嘲笑我?”秦璐说。 “没那意思。”我说。 “不错,我是很自信,我在很多男人面前都很自信,但在你面前,我却经常会失去自信。”秦璐苦笑了下。 “你没有必要在我面前自信或者不自信,这对你对我都不重要!”我说。 “错——”秦璐说。 “我的意思是说,你在我面前自信或者不自信,意义都不大!”我说。 “错——意义重大,很重大!”秦璐说。 “你既然这样说,那我只能表示无语了。”我说。 “你不会无语的,其实你心里会感到很开心!”秦璐说。 “你很自以为是……你以为你能看透我……”我说。 “我不是自以为是,我也不认为自己一定会看透你,但我心里知道,没有男人会对女人的示好感到不开心,这起码证明自己在女人面前是有魅力的。”秦璐说。 “呵呵……”我笑了起来:“你的话太绝对了。” 正说着,有人敲门,送饭的来了。 我站起来去开门,将饭菜端进来,摆放在沙发之间的茶几上。 秦璐点了四个菜,都是我爱吃的。 不知这是偶然还是秦璐刻意的。 秦璐看着我“这几个菜合你口味不?” “挺好的,都是我爱吃的!”我说。 “呵呵……”秦璐开心地笑了下。 “来,过来吃饭吧。”我说。 “好——”秦璐站起来。 我过去扶着她,她缓缓走到沙发上坐下。 “很奇怪。”我说。 “怎么了?”秦璐说。 “你的脚脖子怎么就会崴了呢?我们相撞,怎么会崴脚脖子呢?”我说。 “你认为我是在撒谎?在制造假伤情?”秦璐脸一拉。 我忙说:“不是,不是,我只是觉得奇怪。” 秦璐说:“这有什么奇怪的,你一撞我,我往后一退,站立不稳,这脚脖子可不就崴了。” “哦……哦……有道理。”我忙说。 秦璐的脸色又有些好看了,笑了下,看着我说:“易克,今晚是个风雪夜……这样的天气里,喝一点是不是更有感觉呢。” 我看着秦璐,不知道她说的感觉是什么感觉。反正此时我的感觉就是没有感觉。 “我们喝点吧,那边酒柜里有酒。”秦璐说:“正好我喝点也能舒筋活血。” 我似乎没有理由拒绝了,于是开了一瓶红酒给秦璐,我不愿意喝红酒,开了一瓶白酒。 室外黑暗弥漫风雪交加寒风呼啸,室内灯光明亮暖意融融气氛和谐,我和秦璐面对面坐着。 “来,易克,为今晚干杯。”秦璐举起酒杯看着我,眼神有些游离,口气有些暧昧。 秦璐暧昧的神情和话语让我的心不由又跳了几下,我说:“为什么要为今晚干杯?今晚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秦璐脉脉地看着我:“如果你想有,那就会有。” 我说:“似乎,我不想有……我觉得,今晚和以往我度过的无数个夜晚一样,极其普通,没有任何特别的意义。” 秦璐的眼神有些黯淡,接着淡淡笑了下:“这只是你的感觉,但有时候,你的感觉未必正确,或许你还没有感觉到。” 我也淡淡笑了下:“似乎,我的感觉未必不正确,或许,我一直也不会感觉到。” 秦璐看了我片刻,说:“先干了这一杯,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是没有意思的,有时候,有些事,是顺其自然的,是心不由己的。” 我呵呵笑了下,先喝了杯中酒,秦璐也干了,然后她为我们倒酒。 “易克,我们认识时间不短了吧?”秦璐倒完酒说。 “是的,不短了!”我说。 “从我们一起参加学习班认识到现在,确实是有些日子了……如果没有党校的那个学习班,或许我们到现在还不会认识,或许我们以后也未必会认识。”秦璐说。 “是的。”我点点头。 “所以说,我们是有缘分的,我们该感谢党校那个学习班。”秦璐说。 “感谢……是吗?需要感谢吗?”我说。 “是的,当然要感谢,难道你不觉得我们的认识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吗?”秦璐说:“茫茫人海,你我能相遇相识,这是多么美好的缘啊……自从认识了你,我就感觉自己的生活有了一个新的开端……生命变得如此新鲜而有意义。” “呵呵……太夸张了。”我笑起来:“我怎么就没感觉到呢?” “因为你身边的女人太多了,因为我在你心里没有占据一个重要的位置。”秦璐幽幽地说。 “和这个似乎无关吧。”我说。 “那你认为和什么有关呢?”秦璐说。 “不知道。”我说。 “你很狡猾,你知道的,只是你不说。”秦璐吃吃地笑起来。 我说:“真的不知道……我一点都不狡猾。” “越是狡猾的人约会标榜自己是个老实本分人。”秦璐说。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无语了。”我说。 “你身边的女人不少,但我身边的男人却不多,你是我身边最重要的男人。”秦璐说:“其实我一直很喜欢你,难道你就没有感觉到?” 我说:“我不是傻子,我当然能感觉到,但我觉得,我们之间,只是朋友,可以是很好的朋友,但不会突破一个底线……而且,我同样感觉到,你其实还有更喜欢的男人。” “此话何意?”秦璐看着我。 我说:“你心里很清楚的……呵呵……” “你说,我要你说出来——”秦璐固执地说,脸上带着捉摸不透的笑。 “说出来有意思吗?”我说。 “当然有意思!”秦璐说。 “算了,我觉得还是不说的好……有些事,大家心里明白就好。”我说。 秦璐沉默了片刻,说:“我知道你话里的意思,是的,不错,我身边还有个男人,我身边只有两个男人,一个是你,一个就是他……想知道他是谁吗?” “不想!”我说。 “但我却想告诉你。”秦璐说。 我一怔,看着秦璐。 “虽然我一直以来对此极为保密,没有告诉任何人,但是,今晚,我却想告诉你,其实,或许不远的今后,这就不是秘密了。”秦璐说。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说。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让你知道,想给你一个彻底的明白的交代,想让你明白我内心真实的想法。”秦璐说。 我沉默了。 秦璐也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身边的那个男人,其实就是关云飞。” 秦璐看着我,似乎在等待我做出震惊的表情。但是,她失望了,我淡淡一笑看着秦璐:”嗯……” 正文 1155.卑鄙的小三 “你……早就知道?”秦璐带着意外的口气。 我没有直接回答秦璐的话,点燃一支烟,抽了两口,说:“秦璐,还记得那次我在星海大酒店给你打电话吗?还记得我告诉我在星海大酒店大堂里和谁在一起吗?” “记得。”秦璐点点头。 “那次我告诉我和谢老师在一起聊天,在星海大酒店大堂里和谢老师一起聊天……你以为我是偶然无意给你打的电话吗?”我看着秦璐。 “你……”秦璐看着我。 “我是故意给你打那个电话的,不错,我是无意中在酒店大堂遇到了谢老师,但之前,我还无意看到你进了酒店电梯,还无意看到关部长也进了酒店电梯。”我说。 “你……你是有意给我打电话提醒我的?”秦璐说。 “你说呢?”我说。 秦璐大大的眼睛看着我,吃吃地说:“你……你猜到了我和关部长……你……你是不想让谢非遇到我们……你……你是为了我……” “或许是这样的。”我说。 “这么说,你是知道我和关云飞之间的关系的了?”秦璐说。 “大概能猜到。”我说。 “你……你是什么时候发觉的?”秦璐说。 “什么时候忘记了,但我早就有感觉,只是一直没有说出来而已,而且,你放心,我不是喜欢传话的人,我谁都没有告诉。”我说。 其实这事我早就告诉了秋桐,我对秦璐撒谎了。 “也就是说,你没有把这事告诉过谢非?”秦璐说。 “如果告诉了,我那天还会给你打那个电话吗?”我说。 “是的,我真愚蠢,我不该问你这话的。”秦璐说。 我也觉得秦璐这话问的很愚蠢。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卑鄙?一个卑鄙的小三。”秦璐说。 “对别人的事情,我不想做任何评价!”我说。 “但你心里一定会有自己的看法,你心里一定会这么想的。”秦璐说。 我深深吸了一口烟,没有说话。 “甚至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卑鄙,我知道自己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我是一个人人唾弃的小三。”秦璐说。 “自己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这么去做呢?”我说。 秦璐低头不语。 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看着秦璐。 半天,秦璐端起杯子,一口干了,突然笑了下,笑得有些莫名。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这话问的好。”秦璐说:“我也经常问自己这个问题,但很快我就找到了答案。” 我看着秦璐。 “就因为我在官场混,就因为我想在官场混出名堂,就因为我不想不甘寂寞在官场默默无闻一辈子,如果我不在官场,或许我不会这么做,但是,既然我身在官场了,我就决不能容许自己这么没落下去。” 秦璐继续说:“官场里的女人要想混出个样子,在这个男人主宰的官场里,就必须要找一个靠山,一个能让自己出人头地的靠山,而要想找一个坚实的靠山,作为女人,面对那些道貌岸然的男人,最好的捷径就是利用发挥好自己的独特资源,这是最有效最方便最现实的办法……当然,我不会随随便便找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关云飞其实还是一个很有趣很知性的男人的……起码我心里能接受。” 我愣愣地看着秦璐,心里感到很震惊,秦璐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难道官场的女人要想往上爬,只有拿自己的身体去做交易? 秦璐继续说:“在官场,我给自己有一个规划,有一个快速进步快速提拔的规划,当然也有对自己今后人生的规划……我渴望出人头地,我渴望那些荣耀和光环,我渴望做人上人,我渴望过衣食无忧的生活……而要得到这些,对于没有家庭背景没有强硬后台的我来说,不走这样的捷径,显然是不可能的。” “这是你的思维逻辑,这是你自己的看法!”我说。 “是的,我的看法虽然很不入流,虽然听起来很无耻,但却很现实,我们都活在这个现实的社会里,活在这个现实的官场里,我们都必须要正视现实……现实和理想总是有差距的,这个差距,只有捷径才可以实现。”秦璐说。 秦璐的逻辑让我有些头疼,感到头在发胀,我说:“那么,你现在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了吗?你觉得你的捷径成功了吗?” 秦璐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虽然我现在还没有实现,但早晚会实现,很快会实现……我正在一步步把自己的理想变成现实。” 我心里有些惊惧,说:“你打算要如何去把你的所谓理想变成现实呢?” 秦璐冲我微微一笑:“其实,我现在不在乎我当小三的事传出去了。” “什么意思?”我说。 “因为……我很快就不会是小三了,我要摘掉小三这顶帽子。”秦璐口气果断地说。 “你——”我一时说不出话来。 “明白我的意思了吗?”秦璐说。 “不——”我使劲摇摇头,心里更加惊惧。 “不明白那我告诉你,随着我和关云飞关系的进展和深入,随着我心里的把握越来越大,我已经给关云飞摊牌了。”秦璐说。 “摊牌?”我说。 “是的——”秦璐点点头。 “你……是要关部长和谢老师离婚,然后,和你结婚?”我说。 “是的……我不能忍受自己再做见不得阳光的小三,我要做堂堂正正的关夫人,我要做堂而皇之的部长夫人,我要做关云飞的正室太太。”秦璐使劲咬着牙说。 “也就是说,你要拆散关部长的家庭。”我说。 “没办法,走到这一步,我别无选择,只有这样子了。”秦璐说:“虽然我知道这样做对不住谢非,但是,我呢?谁对得住我?难道我就是一辈子做小三的命?难道我就要那我的青春和一辈子来做代价?说句实话,关云飞对我是有感情的,甚至,我感觉,他对我的感情是要深于谢非的,既然如此,那他们在一起也没什么好日子过了,还不如好合好散。” “你的意思是……关部长答应你的要求了?”我说。 “不答应也要答应,我没有别的选择,他同样也没有……我已经给他下了最后通牒。”秦璐说。 “最后通牒?怎么个通牒法?”我说。 秦璐没有说话,眼里却带着自信的神情。 我大概能猜到秦璐应该是握住了关云飞的什么把柄,在强逼他和谢非离婚然后再和自己结婚,在她看来,关云飞是害怕自己手里握着的把柄的,是不敢拒绝自己的要求的,在她看来,只要自己和关云飞结了婚,自己今后的仕途就会青云直上,自己就会拥有一直渴望得到的东西。 这太可怕了,秦璐竟然是这样的一个女人,为了某些现实的利益竟然能不择手段去干这样的事。 看来,在秦璐的步步紧逼下,关云飞应该是给了秦璐什么承诺,不然秦璐不会是这样一副自信的表情。 我想此时的关云飞应该是有苦难言的,迷恋女色导致自己被人抓住了把柄,这把柄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但一定是能对关云飞造成重大影响的,甚至是致命一击,这把柄一定能对关云飞的政治生命产生巨大的制约作用,不然他不会给秦璐承诺。 我想此时关云飞或许会后悔莫及,但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当然,关云飞或许心里真的是喜欢秦璐,对谢非的感情淡漠了,或许是真的想娶秦璐,在秦璐的紧逼下正好顺水推舟了。 当然,这些都是我的猜想,不过这猜想似乎很合乎逻辑。 秦璐终于要出手了,要对谢非出手了,那么谢非是否就会痛痛快快成全秦璐和关云飞呢? 虽然从我以前的感觉里,谢非似乎对关云飞的感情不怎么样,但谢非是够甘愿会轻易放手轻易认输呢?她是否会轻易放弃自己眼前的一切呢? 还有,那就是关云飞是否真的会心甘情愿和谢非离婚呢?秦璐能攥住他的把柄,谢非会不会也有什么让关云飞忌惮的东西握在手里呢?毕竟关云飞和谢非在一起这么久了,谢非知道他的事情也不少的。 如此,虽然秦璐一厢情愿,但关云飞到底会做出如何的选择和决定呢?谢非又会如何对待这事呢?即使她手里没有攥住关云飞的什么秘密和把柄,但如果她要到组织部门去揭发告发关云飞这个陈世美,如果她到政法委去找秦璐去大闹,弄得满城风雨,似乎对大家都不好,特别是对关云飞,这应该也是关云飞很忌讳很担心的事情。 当然,以我对谢非的了解,凭她接受的教训和素质,她未必会这么做,这种手法太低级太狗血了,太没有档次了。 但我如此想,关云飞会这么想吗?说不定他真的会担心谢非会这么做。 当然,按照关云飞的城府,如果他真要答应了秦璐,那他应该先不动声色在和秦璐的关系没有暴露的情况下找感情不合的理由和谢非平和分手,然后再和秦璐结婚,这样最稳妥。 但事情的进展似乎已经有些失控了,秦璐步步紧逼地厉害,或许谢非现在已经知道了关云飞和秦璐的关系,那如果是这样,关云飞这样做就晚了,没有意义了。 再说,关云飞也未必就真的愿意和谢非离婚呢,如果说之前没有发觉的话,那么他现在应该琢磨到了秦璐的心思,知道真正能带给他安稳生活的应该是谢非而不是秦璐,或许在他眼里,谢非是一个适合做老婆的人,而秦璐最适合的角色就是情人。 的确是这样的,这世上的女人,有些适合做老婆过日子,有些则只能适合做情人,适合做情人的女人永远都不适合做老婆。 那么,在这样的情况下,关云飞到底会如何动作呢?谢非又会如何呢? 第1621章对私欲的渴求 我心里有些捉摸不透,把握不定,但似乎预感到一场风暴即将爆发,这股风暴说不定就会彻底毁了关云飞的政治前途,老关没有管好自己的小弟弟,终于要酿成大祸了。 谢非虽然平时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的,但凭我的感觉,她绝不是一个没有心数的人,对于老关和秦璐的事,她未必就一定不知道,说不定她早就掌握了他们俩的事情。 如此想来,秦璐似乎太心急了,太急于求成了,她用手里攥住的把柄来威胁要挟关云飞,等于是将他置于无路可退的地步,真要把他逼急了,那对谁都不好。 同样,秦璐的作法说不定也会把谢非逼到无路可走的地步,如果谢非铁了心就是不离婚,那事情的结局真的难以预料。 一方面觉得秦璐很可怕,另一方面又觉得她很可怜,她之所以这么做,归根结底还是出于对私欲的渴求,出于对名利的不择手段的攫取。 难道女人混官场,女人在官场做事,就一定要提拔要做官吗?平平淡淡无欲无求顺其自然不好吗? 当然,人各有志,或许秦璐本身就是一个喜欢当官的女人,她渴望权力,渴望名份,渴望那些耀眼的光环,渴望出人头地。 这似乎又是可以理解的,男人渴望的东西女人为什么不能渴望呢?在这个男人主宰的官场里,女人要想凭自己的本事混出来,如果没有后台没有背景没有靠山,还真不是一件容易事。像秋桐那样的女人又有几个呢?曹丽不也是那样的吗? 当然,想起曹丽,似乎和秦璐还有些差别,曹丽是乱,是什么男人都往上贴,而秦璐似乎还是相对比较专一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每个人都有自己做事的套路,我有我的,秋桐有秋桐的,曹丽有曹丽的,秦璐自然也有自己的。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评价秦璐的作为,但心里忍不住还是有些悲哀。 “秦璐,谢老师知道你和关部长的事情了吗?”我说。 “她知道不知道没有关系,她知道不知道不取决于我,取决于关云飞,当然,或许关云飞不告诉她,她也会通过其他途径知道的,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早晚都会知道,重要的是她能做个明智的人,能理解我的处境,我知道作为女人都不容易,但是,她不容易我容易吗?我付出的那些她能理解吗?再说,关云飞亲口和我说过,他已经不爱谢非了,既然不爱了,再硬凑合在一起还有意思吗?我这么做,其实从某种角度来说,也算是成全她。”秦璐说:“还有,关云飞亲口告诉过我,他很喜欢我,很爱我……” 我有些哭笑不得,秦璐的逻辑显然很混账,显然很愚蠢,男人在你的情人面前会说自己很爱老婆吗?即使爱也不会说的啊,特别是在正在做那事的时候,情人如果问男人你爱我还是爱你老婆,答案当然是显而易见的。 秦璐中毒不浅啊。 “你真的认为关部长很爱你吗?”我说。 “我自信自己的感觉是不会错的。”秦璐微微一笑,笑得果真很自信。 “你确信关部长真的不爱谢老师吗?”我又说。 “他亲口告诉我的,我能不信吗?我必须信!”秦璐说:“我相信一点,一个男人真正爱的女人,只会有一个,他既然说爱我,那么,他就不会再爱谢非了,当然,我相信或许曾经他爱过谢非,但现在肯定不是了。” “你就那么肯定?”我说。 “当然,没有这点自信,我还混什么官场?”秦璐说。 “你……是不是被什么东西蒙蔽了自己的双眼?”我说。 “没有,我看的清清楚楚,我对自己的未来看的明明白白……我只自己选择的路,我很清楚。”秦璐说。 我不禁也有些迷惑了,说:“今晚这些话,这些事,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秦璐看着我,缓缓地说:“因为,你是我最信任的男人……你是值得我信赖的男人……我现在愈发肯定自己的看法了,那次你能在星海大酒店给我打电话告诉我谢非在酒店大堂之事,充分说明你其实是对我的好的,在谢非和我之间,你是偏向我的,我到底没有看错人。” 我五话可说了,除了苦笑。 我现在似乎觉得自己之前做的那事是不正确的,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让谢非撞见他们,或许早撞见也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同时,心里又隐隐感觉对不住谢非。 秦璐又说:“是实在的,我对谢非本人是没有任何成见的,甚至,我还很尊重敬重她,我知道她是一个很有素养教养的知性女人,甚至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我经常会感觉心里很对不住她。” 我看着秦璐。 秦璐叹了口气,又说:“可是,我实在没办法,我没有办法了……我无法拒绝自己对理想的追求,我无法让自己的人生规划泡汤,我希望能将对谢非的伤害降低到最低程度,当然,如果谢非本身也和关云飞没有了感情,如果她正求之不得想和关云飞离婚,那最好不过……这样我心里多少也会安慰一些。” 我心里有些窝火,对秦璐说:“难道只是因为你所谓的理想和人生规划你才没有办法了?你才要如此迫不及待要挟关部长和你结婚?你觉得自己的理由很充分吗?你觉得自己很理直气壮吗?你知不知道你的这些所谓的理由很让人不齿,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让人很鄙视你……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这没有错,但实现自己理想的方式和途径,却只能靠自己去奋斗,你现在通过这种功利的婚姻来实现自己的目的,你觉得很荣光?你觉得自己真的就能获得幸福?你这样做,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对别人的破坏上,你对得住谁?对的住自己的良心吗?对的住社会最基本的道德底线吗?这样的官场,即使你以后真的平步青云了,你觉得心里安稳吗?好好想想吧你……” 秦璐低头默默地沉思了半天,突然眼圈一红。 我紧盯住秦璐。 “或许我的那些所谓的理由有些牵强,或许不是我全部的理由,或许那样真的是很无耻很卑鄙,但是……有一个现实,却让我不得不去做出这个选择,这个现实也将我逼入了绝路……我真的无路可走了,而且,我也不想去走别的路。”秦璐说着擦了擦眼睛。 “什么事实?”我有些好奇。 秦璐看着我,半天,缓缓地说:“我怀孕了。” “什么?”我闻听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这一刻,我身边没有小伙伴,我自己惊呆了。 “你……你……你怀孕了?”我到底没有跳起来,两眼瞪着秦璐结结巴巴地说:“谁……谁的?” 说完这话,我顿时觉得自己愚蠢到家了,我怎么会问这个问题呢,还能是谁的,根据今天秦璐的谈话内容,显然是老关的了。 秦璐看着我惊呆的样子,淡淡地说:“是谁的也不会是你的,你放心好了。” 我尴尬地说:“我知道不是我的……我知道。” 妈的,我和秦璐从来没睡过觉,怎么会是我的呢!总不会拉手就会怀孕吧,好像还没听说过有这事。 “是关云飞的。”秦璐说。 “哦……”我点了点头:“原来……原来是这样……原来……原来你怀了关部长的孩子了。” 老关和谢非结婚这么久一直没有孩子,谢非似乎在我面前说过老关十分想要和孩子,但谢非却一直没怀上,现在老关竟然在秦璐肚子里下了种,真是有心栽柳柳不活,无心插花花盛开啊。 不知道老关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会是怎么样的心情,不知道我是否该祝贺老关。 “现在你该知道我为什么坚决要让关云飞和我结婚了吧,现在你该知道我为什么会如此自信了吧?”秦璐说:“即使我刚才之前说的那些理由都是不成立的,但就凭这一点,就足够了,我现在没有别的选择,我只能走下去,关云飞呢,他当然也不能有其他的选择,除了和谢非离婚和我结婚,他没有任何第二条路可走。” 听秦璐的话,似乎她是拿这个杀手锏来要挟老关的。 又似乎,除了肚子里的孩子,秦璐还有其他的杀手锏来控制老关。 “这……你怀孕多久了?”我说。 “时间不长,刚发现没几天……这个月的例假没来,到医院一查才知道的。”秦璐说。 “那……关部长知道了?”我说。 “坏了他的孩子能不让他知道吗?当然要告诉他……”秦璐说。 “他……他是什么表现呢?”我说。 “他什么表现不重要,他什么态度也不重要,关键是我一定会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秦璐说。 听了秦璐这话,我似乎感觉关云飞虽然很想要一个孩子,但却未必是想要秦璐给他生,但他现在似乎真的是骑虎难下没有选择了,他终于要为自己的放纵买单了。 想起前几天我偶然遇到关云飞时候他有些心神不定的神情,似乎是和这个有关了。那时他显然已经知道秦璐怀孕的事了,那时秦璐显然已经给他下通牒了。 正文 1156.猛烈撞击 第1622章猛烈撞击 我突然又想到,秦璐是怀孕的女人,今晚被我猛烈给撞击了一下,会不会……会不会带来什么伤害呢?会不会…… 我心里有些发慌,看着秦璐淡淡的表情,似乎,她除了脚脖子崴了除了后脑勺碰了,身体其他部位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比如肚子疼之类的。 想到这里,我不由有些宽心,看来不会那么巧的,哪能这样巧呢。 又想到前几天关云飞有意无意地说起过几天他们的学习班要出国考察,可以带家属,他准备带谢非一起去的事,难道,老关是要打算利用和谢非一起在国外旅游的时候来和她摊牌来挑明这事? 这样想着,我的心乱了。 秦璐又要举起杯子喝酒,我说:“你……你怀孕了,还敢喝酒……你……你胆子不小。” 秦璐呵呵笑了下:“心情不好,喝点酒怎么了?没事的。” 我说:“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喝的好。” 秦璐放下酒杯:“你很关心我是吗?那好,我听你的,不喝了。” 我苦笑一阵。 秦璐说:“关云飞和谢飞一起这么久,谢非都没有给他生一个孩子,你说谢非自己心里难道不觉得惭愧吗?关云飞这样有权有势前途无限光明的人物,没有个子嗣怎么行呢?不然,他的辉煌事业让谁来继承呢?” “家业可以传承,但这官位是不能继承的。”我说。 “你以为关云飞就没有家业吗?”秦璐微微一笑。 我不说话了,我知道关云飞做了这么多年官,当然是有一定的家业的,甚至这家业数字还不少,还很厚实,但到底有多少,恐怕只有关云飞自己知道。 我不由叹了口气,摇摇头,看着秦璐:“那么,秦璐,我问你,你爱关部长吗?” 秦璐一时没有说话,却端起酒杯:“易克,我们喝了这一杯。” “我刚说完,你最好不要再喝酒了。” “就喝这一杯,最后一杯……好不好?”秦璐笑了下,似乎为我对她的关心感到欣慰。 我无语了。 我们干了杯中酒,然后我给自己倒酒。 秦璐默默地看着我:“易克,看着我……” 我看着秦璐。 秦璐缓缓地说:“我真正爱的人你……” 我的心里猛地一颤,手不由一哆嗦,酒洒到了桌面上。 “你……你这是何意?你不爱关部长,却又非要和他结婚,还……还怀了他的孩子,你……你怎么能这样。”我有些冲动地说。 “不要激动,不要冲动。”秦璐又是淡淡一笑:“我要和他结婚,我怀了他的孩子,就一定代表我要爱他吗?” “你……你是想用怀孕来增加自己成功的几率,来增加自己的占据主动的筹码,是吧?”我说。 “随你怎么认为。”秦璐说:“还有,有句很狗血的话说的很有道理,作为女人,要找一个爱自己的人做老公,找一个自己爱的人做情人,这样的女人才是完美的幸福的女人,才是完整无缺的女人。”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秦璐:“秦璐,你错了……你不该这样想的……虽然我不能阻止你说你爱我,但是,我却不爱你……” “你爱不爱我不重要,我只要知道自己爱你这就足够……再说了,虽然你说你不爱我,但其实你的表现却又很关心我,起码我可以认为你不讨厌我,甚至可以说你其实心里还是喜欢我的……这就足够了,我已经很满足了……再说了,随着时间的推移,谁能保证你不会爱上我呢。” 秦璐又带着几分自信的表情。 我说:“我是绝对不会和你发生任何关系的,我是绝对不会和你建立情人关系的……你最好搞明白这一点……我对你好,是以为我们是同学,是朋友。” 秦璐呵呵一笑:“易克,凡事不要下结论太早……有些你现在认为不可能的事情以后却未必不会发生,告诉你,在我心里,你是我唯一深爱的男人,真正用生命去爱的男人,虽然我结婚的对象不是你,虽然你结婚的对象也不是我,但却不会妨碍我们感情的加深…… “有句话说的好,真正的爱情,只能是在婚姻之外,婚姻里永远都不会有爱情,即使结婚前有爱情,走入婚姻之后,顶多剩下的也只是习惯和责任,婚姻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就是爱情的坟墓,真正刻骨的爱情,只会在婚姻之外找到。” 秦璐的观点让我觉得很荒唐,但细细品味,却又似乎不无道理。 秦璐接着说:“我选择了一门现实的婚姻,可以说是交易,也可以说是利益驱使,但我却不仅仅是为了自己,只要我和关云飞结了婚,我的仕途和前程就有了保证,我的政治前途有了保证,那么,你的当然也不会有问题。 “我既然深爱着你,就一定会把你的事情当成我的来办,我们一起在仕途上共同进步,这难道不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吗?有关云飞在,他今后还会继续进步,他上升地越快,对你对我就越有利。” “住口——”我听不下去了,打断秦璐的话:“秦璐,你的想法很可怕,你太现实了,太功利了……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没办法,人是社会的人,社会是人的社会,这都是现实逼的,这都是现实的官场逼的,我们既然身在官场,我们既然选择了官场,就要好好做,就要好好发展,就要做人上人,这样到老了,也不枉在官场走一遭,也不枉自己这样一辈子,也不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现实就是这样,现实和理想永远都不会重合,面对残酷的现实,我只能这样,我只能如此选择。”秦璐心平气和地说。 “我的仕途我的前程不需要任何人为我助力,我靠自己,我靠自己的本事,我靠自己的能力,只要我尽力了,即使我混不上去,也不后悔,也不丧气……我不需要你来为我着想。”我毫不客气地说。 秦璐笑了:“我很欣赏你这性格,这就是你吸引我最深的地方……你越是这么说我越是喜欢你,你越是这么说我越要辅助你飞黄腾达。” 秦璐的话让我哭笑不得,我说:“秦璐,你真的……很不可思议……我们,似乎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我们当然是一条道上的人,我们都是官场中人,都在为自己的理想而奋斗,只是奋斗的途径不同而已,你自己想想,你有如此出众的才华,再加上我的助力,那不是会进步地更快?”秦璐说。 “我说了,我不需要你的所谓助力,任何时候都不需要。”我说。 我心里突然开始很厌恶秦璐,因为她的做法和观点。 秦璐一时没有说话,默默地看着我,抿了抿嘴唇。 我心里感到十分压抑和郁闷,独自喝了两杯酒。 “易克……你现在是不是感觉我是一个很下三滥的女人?”一会儿,秦璐说。 我看着秦璐没有说话,我虽然觉得秦璐的行为很不齿,但却没有把她看成一个下三滥的女人。 “说——”秦璐说。 我还是没有说话,点燃一支烟,默默地吸着。 “你是不是把我和你们单位的曹丽当成一类人了?”秦璐又说。 我低头狠狠抽烟。 “我希望你能回答我这个问题!”秦璐说。 我沉默了片刻,轻轻摇了摇头。是的,说良心话,我觉得秦璐和曹丽不是一类人,她们之间似乎有本质的区别。虽然有本质的区别,但我却又无法接受秦璐的荒唐行为和逻辑思维。 似乎,这很矛盾,但矛盾中又有些统一。 “你能这么认为,我心里真的很欣慰很宽慰。”秦璐轻声说:“曹丽这个人,我是略知一二的,她就是一辆官场里的公共汽车,只要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只要是对她有利的官员,都可以上她,她几乎就是来者不拒,光我知道的和曹丽有过关系的高官就好几个。 “对于她,我一向是看不起的,生活太烂了,我不喜欢这样的女人,我也不会做这样的女人,从某种角度来说,我是很专一的,我有专一的要结婚的对象,我有专一的自己深爱的情人……我不会像曹丽那样去放纵自己去败坏自己的,我和她是有本质的区别的。” “但你们却又有相似点,这一点你敢否认吗?”我说。 “我不否认,但相似点极少,是的,我是认真对待我和关云飞的婚姻的,我和他结婚后,我会好好做一个妻子的,我会尽到相夫教子的责任的,不管我爱不爱他,我都会好好去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当然,我要有一个情人,为了爱情的情人,那就是你,除了你和关云飞,我不会再和任何男人发生任何关系。” “住口——”我听不下去了,粗暴地打断她的话,瞪眼看着秦璐:“秦璐,你的想法太荒唐了,你不只是在败坏糟蹋自己,也是在糟蹋别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就是对自己不负责任,也对别人不负责任,你在游戏自己的人生,在毁灭自己的人生……我再次告诉你,我不会做你的情人,你以为你一厢情愿就可以了,没门,你左右不了我……” “呵呵……”秦璐笑起来:“易克,看,你真固执……你觉得我哪里不好呢?我长得不漂亮?我的性格不够温柔?我对你不够好?我哪方面都不会你身边的任何女人差,我做你的情人,你吃不了任何亏的,我能给你身边的任何女人都不能给予的东西,她们能给你的我能给你,她们不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我了解你的性格,我喜欢你的性格,但我更了解我自己的性格,我喜欢的男人,我一定要得到,我也一定会得到。” 我彻底无语了,看着秦璐,半天说不出话来。 第1623章今晚你别走 “其实,你难道没有发觉,我们俩之间有很多相似的东西,我们的性格是很相投的,我们之间的每次交流都是很开心的,我们都在官场混,我们之间今后会有更多的共同语言,我们的很多官场理念都是相通的,今后,我们会有更多共同要追求的东西,会有更多的共同爱好,不管是混官场还是官场之外。” 秦璐继续说:“我其实知道,我心里很明白,你虽然对我的作为不赞同,但你心里却并不讨厌我,你是喜欢我的,除了我的作为你不同意,我其实没有其他让你感到不适应的地方,而你不赞同的这一点,随着时间的推移,你会慢慢想通的,你会理解我的,你会接受的…… “以后,你会发现我的很多优点,你会发现我的好,我在你面前,我和你在一起,能做志同道合的战友和同盟,牢不可破的同盟,同时,我还会做你最体贴最温柔的女人,我会做一个能满足你一切需要的女人,只要你愿意让我做的事情,只要你想从我得到的东西,我都可以给你,为你,我愿意付出一切……当然,这不包括我此刻正在做的事。” 我叹了口气:“秦璐,我不想认为你是一个坏女人,我知道你其实也不是一个坏女人,但我真的很不赞同你现在的做法,你是在玩火,当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你既然选择了自己的路,我是无权说三道四的,也没有资格去阻止你,但我想说,你现在让我感觉,你在官场是一个野心急剧膨胀的女人,在官场之外,你又是一个强势的女人,你喜欢控制,你有极强的控制欲。” 秦璐呵呵一笑:“这话你只说对了一半,不错,我在官场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换句话说,只要是个有理想有追求的人混官场,谁没有野心呢?这有什么不对呢?你难道在官场没有野心吗?你有的,不用否认这一点。一个在官场没有任何野心的人,只能说是窝囊废,这样的人才会被人瞧不起鄙视…… “至于说官场之外,你说我是一个强势有控制欲的女人,那是不对的,或许我对别人会强势会有控制欲,但对你,我不会的,我是如此地爱你,你是我见过的最优秀值值得去爱的男人,在你面前,我愿意做一只温顺的小绵羊,我会对你服服帖帖,我会让你感受到我是一个多么充满女人味的女人,我会让你感受我全部的柔情…… “还有,我知道你身边有不少女人对你很好,甚至有不少女人都在对你有那意思,至于这些女人是谁,我不想说出来,你我心里都明白……我只想告诉你,第一,我不会去破坏你和海珠的婚姻,甚至,我会祝福你们的婚姻平稳安稳顺利,祝福你们有一个和谐和睦的家庭,第二,即使你有别的女人,我也不会去干涉去吃醋,我只要能拥有你,只要能得到你几分之一的对我的好,就很满足了…… “看,我对你是多么地宽容,对你是多么地宠惯,我不要强求你一定爱上我,我只要知道我爱你,只要知道我能和我爱的人一起享受真正的爱情,就很知足了。” 我带着不可理喻的目光看着秦璐:“秦璐,我现在感觉你可怜可恨有可悲。” “随便你怎么认为我,我不会生气,更不会伤心,我知道你会如此看我的,但你对我这么看,也正说明你在乎我,我多少在你心里是有位置的。”秦璐说:“其实,有时候,我也自己想过,我知道自己是可怜可悲可恨的,我甚至鄙视我自己,痛恨我自己,但那只是在夜深人静独自一个人的时候,天亮了,睁开眼,回到这个现实的社会,我还是没有其他选择…… “我现在和老关走到这一步,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该放弃?我该后退?我该去打胎?我该是小婆子的命?我该忍受接受这屈辱的结局?这显然不符合我的性格,这显然对我是不公平的,我凭什么要这样做,凭什么?” 秦璐微微有些激动,眼圈有些发红。 我又无语了,呆呆地看着秦璐。 “你难道觉得我独自把孩子生下来让这孩子被人叫野种就合适了?你难道觉得我非婚生子接受周围那些人的白眼和嘲笑奚落就公平了?你难道让我因为这个毁掉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就开心了?”秦璐又质问我,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我呆呆地看着秦璐,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或许,从某种角度来说,站在秦璐的角度老看,她是有道理的,她是理直气壮的。 但我还是有些不能接受,心理上无法接受秦璐的做饭。 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该怪谁呢?怪秦璐攀高官?怪老关色迷心窍?怪谢非没有给老关生下一个孩子? 我想不清楚了,脑子一片混乱。 “不说了,吃饭!”我喝完最后一杯酒,开始吃饭。 秦璐也默默吃饭。 吃完饭,我说:“你休息吧。” “你呢?”秦璐说。 “我走人!”我说。 “你——”秦璐看着我:“你……你不能走。” “为什么?”我说。 “我……脚脖子还疼,我后脑勺还疼,你走了,我要是半夜有什么其他的症状怎么办?”秦璐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秦璐这么一说,我没话可说了,我的心甚至有些软了,是的,我撞了她,我造成了她身体现在的不适,我还没给她推拿好脚脖子,她的后脑勺还在疼,这都是我造成的,我一走了之,是不是太说不过去了,从最基本的道德来说也说不过去啊。 我叹了口气,说:“你就这里别动,我再给你推拿推拿。” “好。”秦璐笑起来。 我又叹了口气,起身走到秦璐跟前蹲下,又给她推拿脚脖子。 我低头推拿地很专心,希望尽快给她弄好。 正推拿着,秦璐的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脑袋,抚摸着我的脖子,边轻轻叹了口气:“易克……我好希望你就一直这么给我推拿下去……我好希望我的脚脖子天天疼。” “你就做梦吧。”我说。 “不要这么冷酷地对待我,好吗?”秦璐带着乞求的口气。 我抬起头,看到秦璐的神情有些戚戚。 不由心软了,不做声,继续低头给她推拿。 秦璐继续用手抚摸着我的脖子,动作很轻柔,一会儿又给我捏肩膀。 “你别动我……”我说。 “别说话,推拿你的好了。”秦璐柔声说。 “你这样我会不专心的。”我说。 “呵呵……”秦璐轻笑一声,说:“没事的……我喜欢这样……哎……我是不是该感谢今天的鬼天气呢,没有这鬼天气,我们怎么能撞到一起呢。” 我的心一动,说:“你……除了后脑勺和脚脖子有问题,其他方面,其他部位,没有什么异常的感觉吧?” “额……似乎……没有啊……”秦璐说。 “那就好。”我说。 “怎么了?你想到哪里去了?”秦璐说。 “没想到哪里……随便问问。”我说。 我继续专心推拿,秦璐的手一会儿又轻轻抚弄着我的耳朵,抚弄着我的耳垂。 一会儿,秦璐似乎在喃喃自语:“每天晚上疲劳地睡在床上时,才感觉真真切切地过了一天。其实我知道,人生最重要的不仅是努力,还有方向。压力不是有人比你努力,而是能力不如你的却比你混得更好……即使看不到未来,即使看不到希望,也依然相信,自己错不了,自己选的人生错不了。第二天叫醒我的不是闹钟,其实,还是梦想!” 我没有说话。 秦璐继续自言自语:“其实我明白,这世上,这人生,这生活,这现实,你想的越多,遇到的麻烦就会越多;什么都不想,反倒一点麻烦没有。你怕的越多,欺负你的人就越多;什么都不怕了,反倒没人敢欺负你。 “这世界就这样,你越懦弱,别人就来占你的便宜。你强硬一点,反倒是都来讨好你。别一味地退让,当你受到委屈时,要勇敢地说No!憋屈着一味退缩,是这世上最蠢的事情。” 听了秦璐的这些话,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抬起头看着她:“站起来走走,感觉是不是好些了?” “好。”秦璐冲我微微一笑,站起来走了两步:“嗯,这会儿感觉好多了,走路不是那么疼了。” 我松了口气:“那……你的后脑勺呢?还疼不?” “还是有些疼。”秦璐说。 我心里有些发毛。”要不,我现在带你去医院看看,拍个片子。” 秦璐说:“我看先不用吧,我没那么娇气的。” “可是……” “过了今晚再说吧。”秦璐说。 “哦……” “看,你还是很关心我的,我感觉还是很开心的。”秦璐又笑起来。 我没有说话,心里叹了口气。我不想再去刺激秦璐,却也不想迎合。 “今晚你别走了,就在这里住吧。”秦璐说。 “我……” “我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你能扔下我不管我走吗?”秦璐说。 “这……” “求你了,不要扔下我……”秦璐又用乞求的口吻说。 “那……好吧。”我无奈地说。 “呵呵……”秦璐开心地笑起来,突然将身体靠近我,扑到我怀里,接着就吻了我的嘴唇一下。 我一愣,接找想推开秦璐,但她却紧紧抱住我的腰不放。 正文 1157.不要这样 第1624章流产 “秦璐,不要这样。”我说。 “别推开我……”秦璐喃喃地说着,将脸埋进我的胸口,耳朵贴着我的心脏部位:“我想听听你的心跳。” 我没有动。 “你的心在跳,我听到了,我听到你的心跳在加速。”秦璐继续喃喃地说。 秦璐说的不错,我的心跳正在加速。 秦璐更紧地搂住我的身体,我分明感觉到了她丰满弹性的胸部对我身体的挤压…… 不由有些紧张,不由有些血液流速加快。 秦璐突然抬起头,突然就吻住了我的嘴唇。 我慌了,想推开她,她却死死搂住我不放,嘴唇紧紧贴紧了我的嘴唇…… 我分明感觉她的舌头想钻进来,但我紧紧抿住嘴唇,她试探了几次,到底没有得逞,于是不再徒劳努力。 秦璐的嘴唇有些发烫,很软很嫩,还有些湿滑…… 我的心跳愈发加速,愈发紧张…… 半天,秦璐终于放开了我,带着满足的温柔的表情冲我脉脉一笑,眼里饱含深情…… 我忙移开视线看着别处。 秦璐捋了捋头发,轻声对我说:“时间不早了,我们休息吧。” “额……我就在沙发上坐会儿打瞌睡好了。”我说。 “我们一起睡床上吧……坐在沙发上打瞌睡很受罪的。”秦璐带着渴望而冲动的目光看着我。 我当然不会和秦璐一起睡床,我知道秦璐似乎在盘算什么,我其实也不知道万一真的和秦璐一起上了床自己到底能不能把持地住,万一真的无法把持把她做了,那可真的是作孽了,她肚子里怀着孩子,虽然刚怀上,但也不能让柱子哥进去乱捣鼓,那太残忍了,太不人道了。 我分明知道,和孕妇做那事是极其不道德的事情。 我必须要管住柱子哥,不能给它任何发飙的机会。 “不——我就在沙发上,我只在沙发上,不然,我就走!”我坚决地说。 秦璐看着我,咬了咬嘴唇:“那好,那就依你……” 我松了口气。 “那……你去洗个澡吧?”秦璐说。 “我不用洗澡,我就穿着衣服在沙发上坐会儿就行。”我的口气又是很果断干脆。 秦璐无奈地看着我,我眼里的神色不容商量。 秦璐叹了口气:“那好吧……我要去洗个澡。” “你去吧。”我说。 秦璐缓缓走向卫生间,看着她走路的姿势,似乎她的脚脖子真的好了。 看着秦璐进了卫生间,一会儿听到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我松了口气。 我将两个单人沙发对起来,坐在其中一个上,另一个放腿,感觉还不错。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林亚茹打来的。 “什么情况,说——”我直接接听。 “报告副总司令,方爱国他们从上海赶回来了……和我们会合了。”林亚茹说。 “阿来他们呢?”我说。 “他们还没走,人都在凯龙大酒店的房间里。”林亚茹说。 阿来已经无法找到孔昆了,却还不走,还呆在酒店,是何意呢? 我心里不由有些发紧,说:“你们轮流严密监视着他们……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 “是的,我们正在监视着他们……防止他们有其他的动向。”林亚茹说。 “告诉方爱国,在阿来他们没有离开宁州之前,他们也不要回来。”我说。 “是——” “阿珠呢?回来了吗?”我说。 “还没,要明天回来,海珠姐刚给我打了电话,说明天一早往回赶。”林亚茹说。 “好的,那就先这样。”我说。 挂了电话,我琢磨着阿来继续留在宁州的意图,没有发现孔昆,他一定会把这情况给伍德汇报的,伍德会怎么认为呢?又会给阿来做出怎样的指示呢? 不由心里感到了几分发沉,不由又有些担心。 当然,伍德和阿来现在是不知道孔昆已经远走高飞的,或许伍德会让阿来留在那里继续寻找孔昆,说不定他以为孔昆还正呆在宁州。如果是这样,那倒还不要紧,很快他们就会发现孔昆早已消失在宁州的。 正在琢磨着,突然听到卫生间里发出“噗通”一声,接着传来秦璐的尖叫惊叫:“啊——” 我猛地一惊,条件反射般跳起来,一个箭步冲到卫生间门口。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大声问秦璐。 “我……我滑倒了,摔倒了……好疼啊……”卫生间里传来秦璐痛苦的声音。 “啊——摔地重不重?”我说。 “好疼啊……很疼。”继续听到秦璐痛苦的声音。 “你……你能自己站起来不?”我说。 我没有贸然推开卫生间的门,我知道秦璐此刻一定是在里面光着身子的。 一时没有回答,似乎秦璐在尝试自己站起来。 随即听到她说:“我……我站不起来……我……很疼。” “哪里疼。”我说。 “屁股疼……还有,肚子也疼。”秦璐说。 一听这话,我不由有些紧张,屁股疼不可怕,肚子疼可不是好玩的。 “疼地厉害不?”我说。 “好像……挺厉害……好像肚子越来越疼。”传来秦璐断断续续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似乎越发痛苦。 我不由有些发慌,又很犹豫,不知道自己此刻该不该进去帮她。 “你……你进来帮帮我好吗?”秦璐说。 “我……”我更加犹豫了,此时我突然有些不确定秦璐的话到底是真是假,摔倒应该是真的,但到底有没有那么严重,不好说。我担心自己进去后会引发不可收拾的局面,那样的话,可就真的糟糕了。 正在犹豫着,突然又听到秦璐的尖叫声:“啊——” “又怎么了?”我的心一慌。 “我……我下面流血了。”秦璐的声音带着巨大的惊惶和恐惧。 我的心里一阵惊惧,再也顾不得其他了,直接推门而入。 进去后,看到秦璐正坐在淋浴下面的地板上,赤身果体,头发湿漉漉的。 我来不及看秦璐白晃晃的丰满的身体,直接一眼看到了她的两腿之间的地面,果然,有鲜红的血流出来,从她两腿之间的那个地方流出来。 我的脑子第一个反应是坏了,秦璐流血了! 秦璐身怀有孕,流血意味着什么?我的脑子里迅速反应过两个字:流产。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不假思索立刻关了水龙头,然后低头看着地面上的血,一时不知所措。 “你……快扶我起来。”秦璐抬头看着我,满脸是惊惧之色,显然,她也害怕了。 我手脚忙乱拿起浴巾裹住她上身,然后扶她起来,低头往下看,血还在流,从她两腿间的地方出来,沿着她雪白的大腿往下流。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办?”我慌张地说。 秦璐看了看我,惊惶地说:“快给我卫生纸……快拿卫生纸给我……” 我忙把卫生纸递给秦璐,秦璐开始用卫生纸擦自己腿上的血,又用卫生纸擦自己下面…… 我呆呆地看着秦璐的动作,脑子里很乱。 血似乎止不住,刚擦完,又往下流。 “要抓紧去医院。”我说。 “把我衣服拿过来。”秦璐急促地说,边继续擦拭血,又把卫生纸叠成长条,夹在大腿之间。 我忙拿过秦璐的衣服,手脚忙乱地给她穿上。 “马上去医院。”秦璐说。 “嗯,好,我送你去医院。”我说。 离酒店不远就是市妇女儿童医院。 急匆匆穿好衣服,我直接背起秦璐就下楼,出了酒店门口,要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医院。 路上,秦璐眉头紧锁,汗珠子不停往下掉,点燃,她的肚子还在疼,而且疼得很厉害。 看着秦璐的样子,我的心里不由很紧张。 很快到了医院,进了急诊室,值班大夫和护士都忙碌起来,我喘了口气,接着去办了挂号手续。 回来之后,一个女医生从急诊室出来,叫着:“秦璐的家属……秦璐的家属在哪里?” “在——”我硬着头皮答应着过去,没办法,这个时候我只能答应。 “你是秦璐的家属?”医生看着我。 “嗯……”我忙点点头。 “病人怀孕了,怎么这么不小心,不知道孕妇不能摔倒不能磕碰吗不能受到剧烈碰撞吗?”医生带着责怪的语气对我说。 显然,医生已经初步问询了秦璐了。 “医生,什么情况了?”我来不及说别的,急急地问。 “出血厉害,胎儿是保不住了,准备流产。”医生冷冰冰地说:“你是家属,签个字,抓紧进行流产手术。” “啊——”我惊叫了一声,秦璐要流产,孩子保不住了。 “啊什么啊,早知如此,早干嘛去了?”医生没好气地说:“流产又不是什么大手术,在急诊室就能完成,很快就好……胎儿还小,我们采用无痛流产法,又不会造成多大的身体伤害……你们还年轻,以后再要就是……” 显然,医生遇到这样的情况很多,习惯了,习以为常了。 我无法可说了,硬着头皮签了字,其实流产也未必非要我签字,但医生非要我这么做,我也没办法。 然后我刷卡交了钱,医生护士就开始给秦璐做手术去了。 我呆呆地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妈的,秦璐流产了,不是我的,我却要在这里当家属等候着,这是什么鸟事了啊。 似乎,虽然秦璐的流产和她在卫生间跌了一跤有关,但似乎,又和被我撞有关。我似乎是脱不开干系的。 秦璐今晚遇到这样的事,我不能不管啊,必须管啊。 我心乱如麻忐忑不安地等待着结果,秦璐的孩子保不住了,不知她此时会心里怎么想?会不会很痛悔莫及会不会很伤心,孩子是她制约关云飞的一**宝,没有了孩子,她拿什么去要挟关云飞和谢非离婚呢? 还有,要是关云飞知道了秦璐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他又会怎么想,他还会对秦璐说自己爱她还会承诺和谢非离婚和她结婚吗? 似乎,这有些不妙,似乎,这一切都是个未知数。 第1625章罪魁祸首 不知过了多久,护士出来了,递给我一个单子:“去交钱取药,这都是后续防止发炎和保养身体用的,手术做完了,很顺利,病人休息会儿就能出来……回去好好照顾着,不要受凉,不要吃冷的食物,不要吃辛辣刺激的食物。” 我答应着接着去交钱取药,取了一大包药品和保养身体的东西,然后回来,不一会儿,秦璐就出来了,缓缓走出来,脸色发白,毫无血色,看起来身体很虚弱。 我忙迎上去搀扶住秦璐:“你……感觉好些了吗?” “什么无痛流产,差点痛死我……”秦璐声音虚弱地说着,突然又哭了:“孩子没了……我……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秦璐哭得很伤心。 我忙说:“别哭,那样会伤了身子的,先回去吧,休息休息再说……以后的事再从长计议。” 我这句话说的其实有些混账,什么叫从长计议,听起来好像我在帮助她捣鼓什么事。 但话一出口,无法收回了。 此时我的这话,其实主要是安慰她,先稳住她的情绪再说。 “嗯……”秦璐看着我点点头,停止了哭泣:“谢谢你,易克,谢谢你,今晚幸亏你在这里。” 我不由有些汗颜,感谢我?到底是该感谢我还是痛恨我?如果没有我的那一撞击,或许不会出这事的。 是的,没有我的撞击,她的脚脖子不会崴,那么她洗澡就不会跌倒摔倒,就不会发生这事。 毫无疑问,我是今晚她流产的罪魁祸首啊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造成了你今晚的事情。”我内疚地说。 “现在都已经这样了,再说这些还有用吗?”秦璐说:“我想先回去休息。” “好,先回去。”我说着,搀扶着秦璐:“你……走路能行吗?” “还可以,我的身体没那么娇贵……我想只要休息两天,很快就会好的。”秦璐说。 “哦……”我仿佛得到了什么安慰,忙搀扶着秦璐小心翼翼地出了医院,然后打车回了酒店。 回到酒店的房间,看看时间,半夜2点多了。 秦璐躺在床上,看着我:“帮我把脏衣服换下来好吗?” “你有换的衣服?”我说。 “在挂衣服的柜子里。”秦璐说。 我忙打开柜子找出她的内衣,然后回到床边帮她换衣服,秦璐在我面前似乎没有什么扭捏和害羞感。 换完衣服,我坐在床边的沙发上,怔怔地看着秦璐,秦璐的目光有些呆滞,躺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显然,我知道自己今晚是绝对不可以走了,不但今晚,甚至明天后天我都要在这里照顾她,我要伺候月子了,我要替关云飞伺候月子了。 似乎,我伺候月子,是责无旁贷的,虽然流掉的孩子不是我的,但却是我造成的她流产,我是她和关云飞孩子流掉的罪魁祸首啊,要是关云飞知道是我造成的,不知会不会暴跳如雷地把我搞死? 一时心乱如麻,又感到了几分惊惶和忧惧,但同时,又隐隐有一丝放松,不知我为什么要有放松的感觉。 其实我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那一丝的放松,只是我不敢去面对不敢去想而已。 “易克……你害死我了……你几乎就要毁了我的全部希望和梦想。”一会儿,秦璐说话了,继续看着天花板,但声音有些哽咽。 我或许能理解秦璐此时的心情,应该能明白她此时这话的意思。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对不住你……”我低头深深地道歉,心里真的感到了深深的歉疚,不管怎么说,她身体的痛苦是我造成的,流产对女人的伤害我当然是的。而且,不仅仅是**的伤害,还有精神的伤害,对秦璐来说,这事对她的精神伤害甚至要远远大于身体。 “孩子没有了,我该怎么办?我该如何向关云飞交代?我该如何去实现我的理想和追求?我……我到底该怎么办。”秦璐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绝望和深深的伤痛。 “我……我……”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不停地道歉,深深地道歉。 “我知道你不是有意要这么做的,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去有意做,可是,可是……你终究还是毁了我……”秦璐又说。 “对不起……对不起。”我继续道歉:“我愿意对我的行为负责,我愿意对你做出补偿,只要我能做到的,我愿意去做。” 此时我不知该说什么其他的话,只能说这些。 秦璐躺在那里看着天花板不说话了。 我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医生说,按照我的身体素质,很快我就会恢复好的,说胎儿很小,不会对我的身体有什么大的伤害,也不会影响我的生育能力……我估计,过两天我的身体就会复原……明天我给单位打个电话请几天假,我要在这里好好休养两天。”秦璐说。 “哦……那就好……是要好好休养下的……这两天,我来照顾你好了。”我忙说。 “不用你来照顾我……”秦璐说。 “这……没人照顾你怎么可以,我做的孽,必须我来照顾。”我忙硬着头皮说,心里叫苦不迭。 “我不是和你说客套话。”秦璐说:“我明天会打电话让我乡下的表妹来照顾我……” “哦……”我看着秦璐。 “明天,你该干嘛就干嘛去,不要再出现在这里,也不要来看我……记住我的话,不要再来这里。”秦璐的话似乎不像是开玩笑。 “这……” “记住我的话了吗?一定不要再来这里。”秦璐加重了语气。 “记住了,可是……”我说。 “不要问为什么,记住我的话就行……如果你不想继续害苦我,如果你不想给我添麻烦,那你就记住我的话。”秦璐说。 我忙点头:“那好吧,我记住了。” “这两天,电话也不要给我打。”秦璐说。 “哦……”我又点头。 秦璐轻轻喘了口气,扭头看着我:“易克,其实……其实今晚我还是要感谢你,没有你在,我今晚或许就真的糟糕了……或许会出大事。” 我不由感到了几分后怕,说:“千万不要对我说感谢,你该狠狠责骂我的,我真的感到很内疚。” “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是无法责骂你痛恨你的,我是永远也对你恨不起来的。”秦璐说。 我一怔,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不让你这两天出现在这里,不让你给我打电话,其实也是为你好,当然,也是为我好……大家都好才是真的好。”秦璐说。 我似乎隐约从秦璐的话里猜到了什么,但又不确定。 “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任何事,但有一件事,你必须要答应我……”秦璐说。 我有些紧张地看着秦璐,不知她要提什么条件,我很害怕她说要我离开海珠和她在一起的话出来。 秦璐看着我紧张的表情,抿了抿嘴唇:“恐怕你是想多了吧……我知道你想到哪里去了。” 我干涩地一笑,心里还是有些紧张。 “你放心,我不会向你提过分的要求的,我要求你的事情,你轻而易举就能做到,而且,不会对你有任何伤害,也不会让你为难。” 我心一宽,忙说:“那你讲。” 秦璐又轻轻呼了口气,看着我:“我要你答应我,今晚我流产的事情,你给我严格保密,不能告诉任何人,我说的是任何人,你能听明白吗?” 我当然能听明白,秦璐是要我为她流产的事保密,她强调的任何人,我想目的应该是直指关云飞,她是不想让关云飞知道这事,当然,也包括谢非。 我似乎隐约猜到秦璐的什么意图,虽然不明确,但也有大概的预感。 我的心微微有些下沉,但此时我别无选择,只能答应秦璐。 “我听明白了,我答应你……”我说。 “我相信你是个信守承诺的男人,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我信任你,希望你能遵守自己的诺言。”秦璐说。 我咬咬牙:“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不会告诉任何人!” 我真的决定不告诉任何人了,我想今后秦璐和关云飞谢非的任何事我都不会再参与搀和,甚至,听都不想听到。 秦璐微微松了口气:“谢谢你……” 我心里感到很别扭,我造成了她身体的伤害,她却又一次要感谢我,我到底是帮助了她呢还是伤害了她?一时不由有些迷糊。 这一晚,过得让我太刻骨了,几乎就是惊魂夜。 “易克,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秦璐说。 我看着秦璐,没有说话。 此时,我不但觉得她很可怜,还很无助。我之前对她感觉的可悲似乎暂时没有了。 “我知道你心里其实是觉得我可怜的。”秦璐说:“但是,我从不愿意让任何人来可怜我同情我,我不需要任何人这样看我,即使我陷入绝境,我也不希望任何人把我看成可怜虫,我就是这样自尊,虽然我的自尊很固执,但我习惯了这种自尊,这么多年,我就是靠这种自尊支撑自己的精神世界的,人后我会哭,在你面前我会哭,但是,在其他任何男人面前,包括在关云飞面前,我是不会掉一滴眼泪的。” 我的心里微微一动,注视着秦璐虚弱而坚毅的表情。 “所以,我不希望你可怜我同情我……不需要,即使你嘴上不说,但心里也不要有。”秦璐说。 “好吧。”我说。 “人生来就是命,人的一切或许都是命中注定的,或许我今天的遭遇也是命中早已注定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或许是我命运里注定的一劫。”秦璐苦笑了下。 我没有说话。 正文 1158.好死不如赖活着 第1626章 “易克,你热爱生命吗?”一会儿,秦璐问我。 我点了点头:“是的……你呢?” “我……虽然我的生活中有各种各样的不如意,虽然我经常会被一些烦恼纠缠,但从来,我是无限热爱生命的,我从来不会对命运感到悲观,也从来不会有任何厌世的想法…… “知道吗?我感到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就是为什么会有人会自杀,活着多好,虽然会累会苦,但好死不如赖活着,生命是如此宝贵,有的人为什么就要去自杀呢?实在是难以理解的。”秦璐说。 我说:“你的这种心态很好,很阳光……是的,生命十分宝贵,不能轻言放弃生命……每个人都要有你这般积极的心态才好。” 秦璐微微笑了下:“我知道,一个人活着,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自己身边关心自己爱着自己的朋友和亲人,人必须要有责任感,随便放弃自己的生命,这既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也是对爱着自己的朋友和亲人的不负责,总归,那些自杀的人,我认为都是缺乏责任感的人……而我,是一个有责任感的人,所以,我是从来不会有自杀的想法的…… “知道吗,曾经听一位法师说过,如果一个非正常死亡的人,之后会非常痛苦的。包括自杀和意外死亡,一般会非常的痛苦。会在死后每七天重复感受一次死亡时的痛苦经历,而且要感受五百次之后才能进入下一步轮回。尤其是自杀,若是密宗修行者的话,自杀是有杀佛的罪过的,非常非常的严重,而且是地狱的囚…… “佛教有句话:吃苦了苦,苦尽甘来;享福了福,福尽悲来……很多人当前的一些痛苦,主要是前世亦客做过的一些不好的事情导致的,若是不能忏悔或是将该承受的苦难业障清除的话,躲避是没有用的,而且,若是想逃避的话,即使是暂时躲过了,那么原先的苦因会在这段时间里更加的增大,感受痛苦时会更重,自杀更是苦上苦、痛上痛。” 我不由笑了下:“嗯……你这样想很好,其实我看得出你是一个有责任感的人,也知道你不是一个面对困惑躲避的人。” 虽然这样说,但我心里却想到了谢非,秦璐说自己是有责任感的人,那么,她对谢非有责任吗?一个有责任感的人应该是无私的,但秦璐显然是有自己的私心的。 这样想似乎是有些想多了,特别是在这样的时候。 不过,秦璐刚才说的一番话却让我印象十分深刻,我记得很牢固。 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她这番话记得如此牢固。 有些事有些时候冥冥之中是找不到理由的。 “我很累……我要休息了。”秦璐说。 “好……你休息吧,你睡吧。”我给她盖好被子。 “今晚……你也很受折腾,你也很辛苦,你也睡会儿吧。”秦璐说。 “好。”我点点头。 “你到床上来睡吧,在沙发上睡不好的。”秦璐说。 我有些犹豫。 “难道,这个时候你还有什么担心吗?”秦璐幽幽的目光看着我。 我不由有些尴尬地笑了下,说:“好,那我上chuang睡。” “床足够大,你就躺在我身边吧,有你躺在我身边,我会很有安全感的,过了这一夜,等到天亮,你就要离开了……我会好好感觉这短暂一刻的安宁的,我会睡得很安稳的。”秦璐说。 我没有说话,直接上chuang,睡在秦璐身边,和衣而卧,和秦璐的身体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秦璐微微叹了口气:“关灯吧,睡觉。” 我伸手关了灯,房间里一片漆黑。 我躺在哪里一动不动,身边的秦璐也没有出声。 似乎,她真的睡着了。 我轻轻松了口气,两眼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发呆…… 不知不觉,我迷糊了过去。 迷糊中,我开始做梦,梦到下雨天在路上飞奔,地上突然冒出很多蟾蜍,没错,就是癞蛤蟆!那些蟾蜍长得很恶心,形状很奇怪,像是撑开的伞的形状,然后我就不停的踩在这些蟾蜍上,尽管我很努力的想要避开,但却无法实现。 “然后更可怕的来了,等我终于跑到终点的时候,停下来了,却突然发现我的胳膊上挂了好几只蟾蜍,正叼住我的衣服边缘!再仔细一看,那些蟾蜍不是叼着我的衣服,而是一只只壁虎的尾巴,那些壁虎正紧紧地扒在我身上…… 做完一个噩梦,接着又是一个,一个接一个的噩梦接连不断涌动在我的梦境里,一个比一个可怕…… 我在噩梦中并没有醒来,持续在胆战心惊的梦境里紧张游离着恐惧的大脑神经…… 正在紧张的可怕的恐惧中纠结,耳边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梆梆的敲门的声音。 我一个激灵睁开眼,猛地坐起来,看到房间的灯亮着,窗帘缝隙里有光线进来。 天亮了。 秦璐正躺在那里看着天花板发呆,看到我醒来,她的眼珠子转动了下,看着我。 似乎,她没有听到什么敲门的声音。 这时敲门声又响起来,真的有人在敲门。 谁在敲门?我的心倏地紧张起来—— 刚刚从噩梦里醒来的我此时非常担心敲门的人会是我此时最不愿意遇见的人。 如果真的是那样,这局面将会无法收拾。 秦璐看着我轻声说:“去开门吧,我表妹来了,我一大早就给她发了手机短信……她家就在星海的乡下。” 仿佛是为了验证秦璐的话,接着门外听到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表姐,是我……” 我长出了一口气,放心了。看看时间,早上9点了,不知不觉我在噩梦里竟然睡了这么久。 我立刻下床,简单整理了下衣服,然后走到门口开门。 门口站着一个20多岁的女孩,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样子,看到我,她微微一愣,接着又看门牌号。 “你没走错,秦璐在里面的。”我和颜悦色地说。 “表妹,进来吧。”里面的秦璐接着说。 女孩放心了,冲我友好地一笑,接着我身体闪开,她走了进来,我随即关好门。 “表姐,你怎么了?”女孩进来后就问秦璐,走到她床边。 秦璐微微努力笑了下:“没什么,就是身体有点不舒服,呆会再和你细说。” 女孩看了看秦璐,又看了看我,然后不做声了。 秦璐这时看着我:“你走吧,去上班吧,不要耽误了你的正事,有表妹在,我没事的,你放心好了。” 似乎秦璐不想让表妹知道我是谁,秦璐没有叫我的名字。 我点了点头:“那我走了。” “嗯……记住我和你说的话,记住你答应我的事情。”秦璐说。 我说:“嗯……你放心好了。” 我的心有些发沉。 “你走吧。”秦璐说。 我于是往外走,表妹跟我到门口,我打开门出去后,回过头看了表妹一眼,她冲我甜甜一笑:“大哥走好。” 虽然她不知我叫什么名字,但知道叫我大哥,很讲礼貌的孩子。 我冲她微微笑了下:“那秦璐这里就要多辛苦你了。” 说出这话,我心里感觉很不对劲,这话听起来好像自己是秦璐什么人似的,似乎和秦璐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似的。 “您客气了,我和我表姐是自己一家人,谈不上什么辛苦不辛苦。”表妹依旧礼貌地说。 我无话可说了,于是离去,表妹关了门。 我长长呼了口气,直接去了电梯口,刚要按电梯按键,想了想,又缩回手,直接从楼梯下去。 正从楼梯往下走,手机突然响了。此时正在幽静的楼梯间,手机铃声格外刺耳。 我不由浑身抖了一下。 似乎我的发抖是因为昨晚发生的一切,包括我持续不断的噩梦,我似乎还没有从那个意境里解脱出来。 摸出手机,一看,是海珠打来的。 松了口气,开始接听:“阿珠——” “哥,不好了,公司里出大事了。”海珠有些惊慌的声音。 我当然知道海珠为什么惊惶,也知道她说的公司出的大事是什么,镇静地对海珠说:“阿珠,不要惊惶,什么事,慢慢说,公司到底出什么大事了?” “孔昆她……她。”海珠结结巴巴地说。 “孔昆怎么了?”我说。 “孔昆她突然辞职走了……除了她,还有三个旅行社和酒店也员工也同时突然就辞职走了。”海珠说。 “哦……孔昆辞职了,还有几个员工也辞职了。”我说。 “是的,那几个员工辞职到没什么,可是,孔昆她……她事先没有打过任何招呼,突然就走了……不明不白就走了……甚至,她连一个电话都没给我打,连个手机短信都没给我发。”海珠说。 “孔昆到哪里去了?”我说。 “不知道。”海珠的声音很丧气。 “她为什么突然辞职走人呢?”我说。 “更不知道了。”海珠说:“她一直干的好好的,我也没想到有什么地方对不住她,她竟然招呼都不打,说走就走了,走的无影无踪……她……她怎么能这样啊……我一直把她当好姐妹,她怎么能这样对我啊……” 海珠的声音有些悲伤,好像难过地要哭出来。 正文 1159.会来这么一手 第1627章 “先不要难过,我问你,她给你留下辞职信了吗?”我说。 “我今天刚从杭州回来,上班时间到了也没见到她,我给她打电话结果手机关机,我去了她办公室,结果在她办公桌上看到一封辞职信,信写的很简短,只有那么几句话。”海珠说。 “念我听听。”我说。 “辞职信是这么写的:海珠姐,因为一些特殊的个人原因,我不得不紧急辞职,等不到你回来了,也不能和你当面解释了,我走了……对不起,海珠姐,没能和你一起长期干下去……原谅我,海珠姐,我会很怀念我们一起的日子的……祝福你,海珠姐,祝你和易哥永远幸福……就这些。”海珠念完了孔昆的辞职信。 我边沿着楼梯往下走边说:“哦……是这样……那旅行社的工作岂不是要乱了?” “那倒不会,她把需要交接的东西,包括所有的客户资料和报表都整理地整整齐齐放在一个大袋子里,我刚看了下,很完整,什么都不缺。”海珠说。 “哦……既然如此,既然她也说了有自己特殊的个人原因不得不紧急辞职,既然她不愿意和你说到底是什么原因,那你也就不要再责怪她了,多理解吧,我想她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和苦衷的……既然必须要辞职走,那就走吧。”我说。 “可是,她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说啊,我可以帮助她的啊,大家都可以帮助她的啊,她为什么要这么突然就走了呢?这……这太令人不可思议了,这……这太令人震惊了。”海珠说。 “世事多变,世道复杂,什么想不到的事情都会有的,或许她雨大的困难我们都帮不了,或许她不愿意让我们去帮她,或许她遇到的事情不需要我们去帮助,或许她早就预谋离开只是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或许她觉得只有这种方式离开才不会带来太多的麻烦,或许还有很多或许。” 我继续说:“总之,第一,她走了,辞职走了;第二,她的离去并没有给公司带来什么直接的损失;第三,她要走,一定有自己的原因,是自愿的,而她同时不愿意让我们知道她要离去的原因,既如此,人各有志,无须勉强,尊重她的个人意愿吧,她还是算不错的,临走前,还把需要交接的工作都整理好了,也不至于耽误旅行社的业务……第四,她这样离去,算是体面而干脆的,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大家也不伤和气。” “可是……还有……还有。”海珠结结巴巴地说。 “还有什么?”我说。 “还有……她还在办公桌抽屉里留下了一大笔现金,足足30万元人民币。”海珠说。 “什么?”我感到很意外。 “她在钱上附了一张说明,说这是这段时间来她和不同的客户联系业务时客户给的好处费,说她作为旅行社的负责人,是不能拿业务回扣和好处费的,现在一起留给旅行社……留给我……”海珠说。 我心里明白了,这笔钱不可能是业务回扣和好处费,这是孔昆从伍德那里得来的钱,临走前,她出于内心的愧疚和歉疚,留下了30万给海珠,作为她对自己作为的一种弥补,以求得自己的心理安慰。 这倒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没想到孔昆临走前会来这么一手。 想了想,我说:“既然是这样,那你就留下吧。” “可是……我觉得很奇怪……她联系业务怎么会有这么多业务好处费和回扣呢?我之前自己负责旅行社的时候怎么没有这么多呢?”海珠说。 我说:“因为那时候你是老板,旅行社是你自己的,客户自然不会给你什么好处费了,给了也没用,而现在呢,孔昆是你聘任的总经理,性质不同,懂了吗?” “哦……是这样。”海珠说:“可是……我还是觉得很奇怪,孔昆接受了这么多好处费,怎么以前从来没提过呢,怎么现在又突然留下来呢?” “这个你不要多想了,她之前不提,或许是想自己留下,现在交出来,或许是出于良心发现,或者是出于对你的个人感情……或许她也觉得自己突然离去有些对不住你,留下这些回扣算是一种补偿。”我说。 “哦,你这么一说,似乎有些道理。”海珠说:“可是,我还是感到很难过……一起共事了这么久,亲如姊妹,怎么说走就走了,我这会儿觉得心里好空荡。” “不要紧,慢慢你会适应的,她走,或许是她有更好更高的追求,或许她会过的更好,既然她决意走了,那你也不必感到难过,要学会接受现实,孔昆的这个走法,说起来还是很仗义的,没有影响旅行社的业务,还给你留下一笔资金,这说明她还是很看重和你的个人感情的,说明她还是很讲道义的……现在,或许,我们都该祝福她了,祝福她今后有更好的发展前景。” “或许是吧,或许是该这样。”海珠叹了口气:“我现在还没回过神来呢……脑袋蒙蒙的。” “很快你就会适应过来的……孔昆走了,虽然暂时不会对旅行社的业务有什么负面影响,但毕竟她做了这么久的总经理,长远看,还是会有不利因素发生的,你现在需要做的是把不利因素减少到最低程度,把以后可能出现的业务隐患彻底消除在萌芽里。”我说:“这才是你当务之急要考虑的问题。” “嗯,这一点,我在想……我想得差不多了。”海珠说。 “怎么打算的?”我说。 “我打算让林亚茹接替孔昆的职位,做旅行社总经理,我刚刚和张小天沟通了,他也赞成。”海珠说。 “哦,你刚才和张小天沟通这事了?”我说。 “是的……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自然要和张小天通报的。”海珠说。 “这么说,张小天已经知道这事了?”我说。 “是的。”海珠说。 “他有什么表现?”我说。 “张小天听我说了这事后,沉默了好久,好久没有说话……半天说了句: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她去吧。”海珠说。 张小天倒是很会讲话,这话似乎还挺有意味。 我无法知道张小天此时心里还有什么想法,但我知道他不会对孔昆的离去很震惊的,似乎,他心里是有数的。他的有数不仅仅包括孔昆,甚至包括林亚茹。 “张小天先提出来让林亚茹做旅行社总经理的?”我问海珠。 “不是,是我先提出来的,我提出来之后,张小天沉吟了下,点头表示赞同……林亚茹我是了解的,做我的助理这段时间,她的表现看得出她对旅游业务是十分精通的,她做总经理,是完全可以胜任的。”海珠说。 “既然能胜任就好,你和林亚茹谈话了吗?”我说。 “谈了。”海珠说。 “她怎么表态的?”我说。 “她表示服从我的安排,表示感谢我的信任,说一定会全心全意把旅行社的工作干好,表示一定会对我忠心耿耿。”海珠说。 “很好,那就让她立马接受旅行社的工作好了,立刻就上岗!”我说。 “嗯,我已经安排了!”海珠说。 海珠发现孔昆的事情之后安排地差不多了才给我打电话,关于林亚茹的任命甚至都没有和我商议,先斩后奏才告诉我,这让我心里隐隐有点不快,但同时又感到欣慰,海珠成熟了,独立性强了,做事有自己的主见了。 这应该是一件好事。 我说:“你对这起突发事件的处置是很及时很恰当的,我很赞同你的处理方式和方法。” “哥,我没和你商量就决定让林亚茹担任旅行社的总经理,你不会见怪吧?”海珠说。 “怎么会呢?我还要表扬你,这说明你做事的独立性强了,知道自己去思考了,知道面对突发事件该如何去处理了,对于你让林亚茹担任旅行社总经理的事情,我也是表示赞同的,我觉得林亚茹这个人做事还算周密稳重,对旅游这一块的业务也还算是精通,既然你看好的人,一定不会有错的,我是相信你的眼光的。”我说。 “哦……那就好。”海珠似乎松了口气。 “对于孔昆和那几个人辞职之事的处理,要淡化,要尽量不惊动其他人,要将此事的影响程度降低到最低限度,不要大惊小怪到处声张。”我说。 “嗯……张小天和林亚茹也是这么认为的,我也是这么去做的。”海珠说。 “目前需要做的,是要保持酒店和旅行社的人心稳定,要保持工作的连续性,要保持政策和各项措施的持续性,要把工作稳妥顺利衔接好。”我说。 “嗯,我也是这样告诉林亚茹的。”海珠说。 “孔昆留下的那三十万,你打算如何处理?”我说。 “这三十万……我打算放到旅行社,算做旅行社的流动资金……你看可以吗?”海珠说。 “这个……我觉得没必要,直接放入你口袋好了。”我说。 “这不合适,这笔钱的性质决定了这钱是不可以这样做的……这不符合规则。”海珠认真的口气。 海珠做事倒是挺有原则,我忍不住想笑,公司都是你个人的,还用地着如此认真吗?何况,这笔钱根本就不是孔昆所言收的客户好处费。 但海珠既然这样说,我也不坚持了,说:“那好吧,那就按照你说的来。” “哥,我们手里不缺钱的。”海珠说。 “嗯,我知道。”我说。 “我们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了……我们结婚的花费,全部我来出。”海珠有些骄傲和夸耀的口气。 正文 1160.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第1628章 我心里突然感觉有些别扭,感觉自尊有些受损,说:“不用,不用你来出,你花了多少,我都给你,结婚当然是男方花钱,哪里有让女方花钱的道理。” 我现在手里的钱也很不少了,不是一般的不少,可以说我手里有巨款。 当然,这些钱的来路都是不明的,稀里糊涂地我手里就有了很多钱。 海珠说:“哎——哥,我的钱和你的钱有什么区别呢……你不知道我们这次结婚要花多少钱吧,呵呵……告诉你吓你一跳,其实我知道你手里没有那么多钱的,好了,不要和我见外,不要争这个,我的人都是你的了,我的钱,当然也都是你的,我们之间,今后是没有什么彼此的。” 海珠这么一说,我不敢坚持了,我其实知道我手里的钱是海珠无法比拟的,别的不说,光那个建筑公司的资产就是海珠那公司的若干倍,但我不能继续坚持,不然会露馅的。 我于是默认了。 “哥,我想了,我们现在的新房足够大,三层别墅呢,我想以后呢,把你爸你妈接过来一起住,还有我爸我妈也一起住……这样我们住在一起,会是多么幸福和谐啊……”海珠说。 我说:“和我爸妈一起住,这是必须的,但你的爸妈,海峰呢?你接过来一起住,海峰会答应吗?他还想和你爸妈一起住呢?” “怎么?你不愿意和我爸妈一起住?”海珠说。 “不是,我当然愿意和你爸妈住在一起,我是说你哥会答应吗?还有你爸妈,他们难道不愿意跟着儿子一起住?让你爸妈和我们一起住,海峰会不会觉得会被外人说自己不孝顺呢?他会不会想这些呢?”我说。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海峰是不会有任何意见的。”海珠说。 “为什么?”我说。 “呵呵……”海珠笑了起来,却不说什么原因。 我觉得有些奇怪,但既然海珠不说,我也不问了。 和海珠打完电话,我接着接到了林亚茹的电话。 林亚茹先和我说了刚才海珠告诉我的那些内容,我耐心地听她说完,然后问她:“阿来呢?” “阿来他们昨晚一直在酒店房间没有出门,一直就那么呆在里面,我们的人轮流在酒店监视着的……一个小时之前,他们出了酒店,直接打车奔机场去了。”林亚茹说。 “哦,他们要走?”我说。 “是的……我们判断是这样……刚才之前证实是这样,他们买了飞星海的机票,已经过了安检了……我现在在旅行社总经理办公室开始履行总经理职责,方爱国他们跟踪阿来去了机场。”林亚茹说。 看来伍德是要阿来他们回去的了,看来伍德知道阿来留在宁州也不会有什么作为了,伍德这么快就让阿来他们放弃这次行动空手回去,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直觉告诉我,这似乎有些不正常。 直觉同时告诉我,任何不正常的事情背后或许会有更不正常的事情要发生。 但我却无法知道到底要发生什么。 我不由安慰了一下自己,或许我把伍德想得太高深了,或许我是有些过于神经想多了。 我不相信伍德会这么快就知道孔昆的去向,会这么快就知道孔昆已经离开了宁州。但阿来他们的离去却又让我不得不认为我的判断未必是正确的。 伍德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是我把他想得太高深了呢还是我有些神经过敏了呢? 不由又想到了皇者,想到了一直在脑子里的疑问,那就是为什么离皇者知道我发现孔昆的身份过去好几天伍德才派人去宁州…… 想地蛋疼,却找不到明确的答案。 “让方爱国他们坐下一班飞机回星海。”沉思片刻,我做出了决定。 “好,我这就通知。”林亚茹说。 “还有,亚茹,你一边要履行好总经理的职责,一边要严密注意周围的动静,密切观察着。”我说。 “是——”林亚茹回答。 “做好旅行社的总经理,管理好旅行社的工作,发展好旅行社的业务,你有没有把握?”我说。 “放心,绝对没问题!”林亚茹说:“保证让旅行社的生意比以前还好……我一定会尽心尽力去做好的,相信我的能力。” “辛苦了。”我说。 “责无旁贷!”林亚茹干脆地说。 我沉默了片刻,然后挂了电话。 和海珠林亚茹打完电话,我也到了酒店一楼。出了楼梯口后,我直接走入大堂,直奔酒店门口。 一抬头,突然看到一个穿深色风衣的女人提着小包正从酒店门口走进来。 看到这女人,我不由一怔,站住了。 这是谢非! 谢非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她来这里干什么? 在这个非常时刻,谢非的突然出现,让我的神经格外敏感。 而此时谢非并没有看到我,进来后直接冲电梯口走去。 她没有看到我但我看到了她,她不搭理我却想搭理她。 “师姐——”我冲她叫了一声。 此时,我说不清楚自己叫她是出于什么心态,也不知道叫她是要干嘛,只是下意识觉得在这个敏感的时刻敏感的地方遇到她,必须要叫她一声。 看到谢非,想到正在楼上房间里坐月子的秦璐,想到昨晚秦璐和我说的那些话,心情一时很复杂,一时竟不知道自己该站在那一边,一时竟不知道秦璐的做法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一时竟无法确定自己是改远离了这个是非窝子还是掺和进去,内心里警告过自己不要掺和这事的,可是,我还是不由自主喊住了谢非。 难道,我叫谢非是关心我的师姐?还是更关心楼上房间里被我撞地流产的了秦璐? 突然感觉心里很不是滋味。 谢非听到我的叫声,停住了脚步,接着往我这边看过来,接着看到了我,接着脸上露出微笑,冲我走过来。 “师姐好——”我又叫了一声,脸上也笑了下。 “师弟啊,你在这里。”谢非走过来看着我。 “师姐你也来了。”我说。 “是啊,我来参加一个学术会议的。”谢非说。 “哦……”我顿时就松了口气,原来谢非是来这里参加会议的。 我突然为自己的松气感到有些愧疚,仿佛感觉自己做了对不住谢非的事情,但同时又感到有些失落,早知道谢非是来参加会议的我就不叫她了。 “小易……你……”谢非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我是来这里看一个朋友的……刚从楼上下来。”我忙说。 “哦……看一个朋友。”谢非眨了眨眼睛,接着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是男朋友啊还是女朋友?” 我的心一跳,忙说:“当然是……男朋友。” “当然是男朋友,呵呵……为什么当然是呢。”谢非说:“看你这个样子,好像是刚起床还没来得及洗漱吧,看来你昨晚是在这里睡的吧。” 我心里又紧张起来,说:“是……昨晚和朋友喝酒晚了,在这里睡的。” “哦……和男朋友一起同居了一晚啊……”谢非吃吃地笑起来。 “呵呵……”我干笑了下:“师姐,我可没有其他方面的性取向哈……换句话说,我和我朋友可不是搞基的。” “我说你们是基友了吗?你可不要不打自招哦……”谢非继续逗我。 “呵呵……”我又干笑了下。 谢非又往我身后看了下,说:“师弟,好像……你不是从电梯下来的,是从楼梯走下来的?” 谢非观察真细致,这个都看出来了。 我点点头:“是……” “放着好好的电梯不坐,干嘛要走楼梯呢?难道是怕遇见熟人?难道是怕遇到我?”谢非又半真半假地说。 “要是怕遇见你那我还叫你干嘛啊?”我笑着说:“走楼梯是为了锻炼身体嘛。” “哦……这个理由成立。”谢非似乎对我的话半信半疑。 “师姐,你最近……过得好吗?”我突然问了一句。 谢非的眼神突地黯淡下去,接着淡淡地说:“一般……不好。” 我的心又是一跳,说:“怎么了?” 谢非没有回答我,看了看周围,说:“师弟,你到大堂的沙发那边坐下,等我下……我上去签个到。” 显然,谢非遇见我不想轻易放我走,想和我聊会儿,而我,因为她刚刚说的那话和黯淡的神态,也不由想和她多聊几句,于是点了点头:“好的。” 谢非点了点头,冲我温柔一笑,然后接着就上楼去了,我直接去了沙发边坐下,又打量着四周,没发现什么可疑的迹象。 坐在那里觉得自己很矛盾,刚刚还警告自己不要掺和谢非老关和秦璐的事,这会儿却又坐在这里等谢非回来谈话,谈什么话?不言而喻。 突然想离开,却又抬不动屁股。 要是谢非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要是她知道秦璐就在这个酒店的房间里坐月子,不知她会如何想如何去做。 坐在那里胡思乱想着……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秋桐打来的。 我接听。 正文 1161.偷人 第1629章 “你在哪里呢?到上班时间了,怎么没见到你?”秋桐说。 “怎么?上午要开会?”我说。 “不开会就不能问问你吗?”秋桐说。 “能,当然能,既然不是开会,那就是你找我有工作上的事情?”我说。 “没有工作上的事情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吗?”秋桐又说。 “能,能。”我忙说。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秋桐说。 “我现在啊,呵呵……在一家酒店的大堂,正在等一个人呢。”我接着告诉了她酒店的名字。 “哦,你跑那里去了……等人……客户?”秋桐说。 秋桐突然好奇起来了。 “不是客户,是谢非,正好遇到她,她来这酒店开会的,让我等她下,她上去签到了,很快就下来。”我说。 “哦……谢老师……那就是说她要和你聊会天了。”秋桐说。 “应该是这样。”我说。 “嗯……对了,一大早你跑到那酒店去干嘛啊?”秋桐突然又问。 “有个熟人住在这酒店里,我昨晚在这里住的,一早下来,正好遇到她。”我说。 “熟人……呵呵,不会是女的吧?”秋桐半开玩笑地说。 “是女的。”我说。 “额……”秋桐的口气似乎一怔,接着就呵呵笑起来:“你真会开玩笑,逗我呢,我知道的,你越说是女的,我越相信是个男的,一定是你的狐朋狗友。” 我只能干笑,心里却又有些不安。 “我给你打电话有事呢。”秋桐说。 “怎么了?什么事?”我说。 “孔昆突然辞职了,就在昨天,这事你知道吗?”秋桐说。 我一怔:“你怎么知道的?” “那就是说你已经知道了?”秋桐没有回到我的话,接着问我。 “是的,我知道了,海珠刚给我打了电话……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我继续问秋桐。 “刚才有个朋友找我咨询旅游方面的事情,我也搞不清楚,就想到打电话问问孔昆,可是打她手机却是关机,于是我打了她们旅行社的座机,接电话的是林亚茹,她告诉我说孔昆昨天刚刚辞职了,不知道哪里去了,她现在接替孔昆做旅行社的总经理。”秋桐说。 “哦……” “我觉得好奇怪,孔昆怎么突然就辞职了呢?电话还关机。”秋桐说。 “这有什么奇怪的?辞职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我说。 “虽然这么说,但我还是觉得很突然,她不是干的好好的吗,怎么突然说走就走了呢?大家毕竟都是很好的朋友,怎么走得这么突然……手机为什么又要关机呢?”秋桐说。 “你没问林亚茹?”我说。 “没有!”秋桐回答。 “你问海珠了没有?”我又说。 “没有……我先给你打的电话,问问你知道不知道。”秋桐说。 “嗯……”我松了口气:“不要奇怪这事了,人各有志,不能勉强……孔昆走的是很突然,但一个人要是想走该走,那么,早晚都是要走的……她没有告诉海珠辞职的原因,留下一封辞职信就走了,不顾哦……走之前,还是把该交接的工作都安排好了。” “那就是说你也不知道孔昆辞职的真正原因了?”秋桐说。 “你说呢?”我说。 “我说……既然你刚才那么说,那我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认为你也不知道了。”秋桐说。 “既如此,就不要多想了……走就走吧,好聚好散,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都是正常的。”我说。 “你……真的不知道孔昆辞职的真正原因?”秋桐又问了一遍。 我的心里有些发毛,说:“你怎么老是问这个问题呢?” “我……不知道。”秋桐说。 “不知道就不要问了……反正人已经走了。”我说。 “嗯……孔昆就这么走了,就这么消失在我们的朋友圈里了。”秋桐的口气有些伤感,接着轻轻叹了口气。 我的心里也有些伤感,还有些莫名的忧郁,不禁也叹了口气。 “林亚茹……做旅行社的总经理……能力行不行啊?”秋桐说。 “你不了解她吧。”我说。 “是的。”秋桐说。 “但海珠了解她,让她做总经理,是海珠和张小天商议的结果。”我说。 “哦……既然他们认为她行,那就是真的行了。”秋桐说。 “估计问题不大,我了解过林亚茹,她做过这一行有一段时间,做事业比较稳重,管理也还算是有些道道。”我说。 “那就好。”秋桐说。 “你现在在干吗?”我说。 “我在和你打电话啊。”秋桐说。 “废话。”我说。 “呵呵……”秋桐笑起来:“我这会儿没事,正在琢磨孔昆辞职的事情呢……越琢磨越觉得奇怪,就给你打电话了。” “金敬泽给你联系没有?”我突然脱口问了一句。 “没有啊,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起这个?”秋桐说。 “没有原因,就是突然想起来问问!”我说。 “一定有原因!”秋桐说。 “你要非说有,那我不辩解,但其实就是没有,就是我随便问问的。”我说。 “那好吧,你要非说没有,那我也不坚持了。”秋桐说。 “对了,审计科的审计报告给你看了没?”我又想起一件事。 “还没有,我打电话问审计科了,说报告还没做出来,很快就可以。”秋桐说。 “嗯……” “你们经管办的报告呢?”秋桐说。 “很快就给你……”我说。 “好吧。” “对了,你最近去看小雪的爷爷了吗?”我又突然想起一件事。 老李自从那次和我见面谈完话,告诉了我他和金敬泽姑姑的纠结往事,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不知道他最近在想什么,不知道他最近精神如何。 “去了啊,周末刚去过。”秋桐说。 “老爷子精神和身体如何?”我说。 “身体健康,精神状态正常……怎么又突然想起问这个?我怎么感觉你今天说话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怎么飘飘忽忽的?”秋桐说。 “是吗?感觉不正常吗?”我说。其实我也觉得自己说话有些打闪。 “你说呢?”秋桐说。 “我说啊,很正常……我这个人说话,向来是想到哪里就说哪里,你该知道的。”我说。 “额……好吧。”秋桐说:“不过,听小雪奶奶说,小雪爷爷最近好像突然有些沉默,常没事自己坐在书房里发呆,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发呆,天黑了也不知道开灯。” “哦,你刚才还说他精神正常,这不是有些不正常吗?”我说。 “自从他出了事之后,经常会这样一个人沉默发呆的,所以我说正常……不过最近似乎越来越厉害了,长时间不说话。”秋桐说:“不过,只要小雪去了,他就开心了,很开心……所以我现在只要是周末都带小雪过去,让小雪多陪陪他……” 我知道老李即使见了小雪会很开心,但小雪是解不开他心里的结的,除了我,没有人知道老李的真正心事,他一定是在缅怀忏悔曾经的荒唐往事,一定是在回忆追忆曾经在鸭绿江边的那一段曾经属于他但他却自动放弃的纯真爱情。 失去的,永不再回,他现在只有追忆的份了。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犯的错误付出代价,这是公平的,老李也不例外。抛弃了深爱自己的姑娘,他得到了很多,但同时也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在他春风得意平步青云的日子里,或许不会去追忆这些,或许他没有空暇去追忆这些。现在他落魄了,空闲了,有时间来追忆了,但却也只能是追忆。 曾经所有得到的那些荣耀和显贵都已经失去,曾经最宝贵的东西再也不会回来,曾经忘却的往事又开始涌满他悲伤的记忆,曾经最真挚的爱情又开始敲打他的良心,这就是他必须要付出的代价,该得到的报应。 这世界很公平,这世界是有报应的,报应迟早都会来的,即使延迟了几十年,但还是终于来了。不知道老李要在这种痛苦的回忆里反思多少年,或许,会一直伴随他今后的人生岁月…… 和秋桐打完电话,刚收起手机,谢非下楼过来了。 “签完到了?”我说。 “嗯……”谢非点点头,坐在我对过:“签完到,在会场坐了几分钟,趁人不注意,偷偷溜出来了。” “呵呵……师姐也会干偷偷摸摸的事情啊……”我笑起来。 谢非的眼皮一跳,似乎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偷人,我突然想到这个词。 不知道我此时想到的偷人是针对谢非的还是针对秦璐的,似乎,又都是。如果在谢非家喝酒的那晚谢非真的被我做了,那谢非就是在偷人,我同样也是。 到底那晚有没有做了谢非呢?我又纠结起来,不由皱紧了眉头。 “师弟,皱眉干嘛,在想什么?”谢非说。 “额……我在想你刚才说的话啊。”我掩饰地说。 “什么话?”谢非说。 “你说最近过的很一般啊,呵呵……到底是怎么个一般法呢?”我说。 谢非的眼神倏地就黯淡下来,深呼吸一口气,看着我:“师弟,这事我只给你说。” “哦……”我看着谢非严肃的神情:“怎么了?搞得这么严肃!” “是关于老关的,当然也和我有关。”谢非说。 我的心突突跳起来,看着谢非:“哦……关部长怎么了?” 正文 1162.逼急了的女人更可怕 第1630逼急了的女人更可怕 谢非沉默了片刻,说:“我告诉你,但你要保密,不准告诉任何人,因为这关乎老关的名声,关于老关的政治生命和今后发展。” 我的心跳地更加厉害,忙点头:“嗯,好。” “老关在外面有了女人。”谢非缓缓地说。 我紧紧盯住谢非的眼睛,没有说话。 谢非知道老关在外面有女人了,但她似乎不想声张出去,被戴了绿帽子知道老关红杏出墙知道老关背叛了自己却还要让我保密,还要关心着老关的名声和政治生命,似乎,谢非对老关是很够情意的。 “我早就怀疑这一点,我早就察觉他有些不正常,最近,我终于验证了。”谢非抿了抿嘴唇。 “你……怎么验证的?”我结结巴巴地问谢非。 “老关偶然一次喝醉了酒说梦话,我听到了,我分析出来了……现在,我不但知道了这个女人是谁,而且,我还知道这个女人怀了老关的孩子。”谢非说。 又是酒精惹的祸,又是梦话出的漏洞。 “啊——”我故作夸张地叫了一声:“这个女人是谁啊?” 谢非深呼吸一口气,说:“这女人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验证了这个事实的存在。” “那……师姐,你打算怎么办?”我说。 “我打算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我总不能像个泼妇那样到两个人的单位去大闹吧,那样虽然我发泄了自己的愤怒,但那样做,会彻底毁了这两个人,同时也贬低了我自己,让我成为别人耻笑的对象,这个脸,我丢不起,这样的事,我也做不来。”谢非恨恨地说。 果真如我所料,谢非是爱面子有教养的人,她是不会做出一般女人干的事情的,似乎,她一方面顾及自己的面子,一方面还有些顾及老关和秦璐的面子,不想让大家都身败名裂,她还是有些善心的,即使遭到了伤害,还是要保全两人的名声。 谢非其实是一个善良的人。我此时这样想。 “那……你和关部长摊牌了?”我说。 “他既然没有和我挑明,我干嘛要摊牌呢?既然他不主动说出来,那我也不说这事,在他面前,我就装作不知道。”谢非说。 如此说来,老关并没有和谢非说要离婚,这么说,老关承诺秦璐和她结婚的话是用来稳住秦璐哄秦璐的,这么说,老关还未必要打算和谢非真的离婚,可怜秦璐还当真了。 当然,老关现在不和谢非挑明离婚不代表就真的不离,或许他和秦璐的承诺是真的,只是还没来得及和谢非摊牌,或许老关在等待合适的时机和谢非说这事,比如过段时间他要带谢非出国旅游,说不定会在旅游期间或者回来的时候说出来,毕竟秦璐怀了他的孩子,对盼子心切的老关来说,肚子一直没有反应的谢非自然是没有已经怀孕的秦璐吸引力大的。 或许是这样的。 “那……你们都不说,难道就这样一直下去?那……那女的怀孕了怎么办呢?”我说。 “走一步看一步,静观事态发展。”谢非淡淡的口气,看起来,她很沉着,看起来,她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走一步看一步。”我喃喃重复了一遍。 “但是,我做事是有我的底线的……属于我的东西,我不会轻易放弃的……我希望不要逼人太甚……我不会让自己做一个逆来顺受的女人,也不想让自己去伤害别人,但前提是别人不要伤害我……”谢非的口气有些发硬,眼里突然发出一缕阴冷的寒光。 这眼神让我的心不由一颤,我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我从来没有见过谢非眼里发出这样的眼神。 女人很可怕,逼急了的女人更可怕。我脑子里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我想现在最为难的应该是老关了,他将两头受挤,搞不好,哪一头都会给他带来致命一击,这就是没有管好小弟弟的代价啊。 如果老关知道秦璐流产的事,不知他又会作何想法,不知秦璐的戏还大不大,不知这场看起来很快要爆发的战争能不能被扼杀在萌芽里。 但很明显,即使流产了,秦璐也没有打算放弃,她让我对她流产的事高度保密就是个很好的说明,为了保密,她甚至让我这几天都不要来看她,甚至不要和她发生任何联系。显然,她是想好了下一步的。 但面对已经摸清基本情况不动声色的谢非,秦璐之前的主动似乎正在逐步丧失,老关也没有了主动权,当然,他们是不知道自己没有主动权的,还以为谢非什么都蒙在鼓里。 “唉……”我叹了口气。 谢非也叹了口气,神情又有些郁郁,说:“我很奇怪,我和老关在一起那么久,我就一直没有怀上孩子,难道,问题不是出在老关身上。” “关部长和你结婚前,和前妻是有孩子的吧?”我说。 谢非点点头:“是的,不错,那孩子被前妻负气带走了,出国了,老关都不知道到哪里了,一直不和他发生任何联系。” “那说明关部长是没问题的啊!”我说。 “但我也没有问题啊,我也。”秦璐顿了顿,接着说:“和老关结婚前,我也曾经坏过孕的,只是流了。” “师姐,那会不会是……流产造成了。”我没有说下去。 谢非的眼神一颤,接着又摇了摇头:“不大可能,我定期去医院检查身体的,我是没有问题的。” “既然你们都没有问题,那为何你一直没有怀孕呢?”我也困惑了。 谢非沉默了片刻,说:“当然,或许也有其他原因。” “什么原因呢?”我说。 “比如……那女人怀的孩子根本就不是老关的。”谢非说。 我不由吓了一跳,谢非真敢想啊。 我心里其实不大同意谢非的看法,或许我是信了秦璐的话,我觉得秦璐的话似乎是可信的,她怀的孩子应该是老关的。 谢非继续说:“当然,或许也有我和老关的原因,比如选择的时机不对,比如老关工作过度繁忙压力过大,比如老关抽烟喝酒过多造成受孕机会减少。” 我默然无语了,谢非似乎总是喜欢把事情往好的方面去想,似乎她一方面在直面现实,一方面又在逃避什么。 这时,谢非的目光突然直勾勾地看着我,不停地眨眼。 谢非看地我有些发毛,我说:“师姐,你怎么了?” 谢非没有理会我,似乎她在沉思着什么,自言自语说了句:“奇怪……难道……那一晚……也是……” 我的心一跳,说:“师姐,你在说什么?” 谢非回过神,看着我,目光有些温情,我不由有些局促。 谢非微笑了下:“师弟,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好傻。” 我有些尴尬的笑了下。 “你傻的样子很可爱。”谢非又说,目光愈发温情。 我浑身不自在,低头不语。 “唉……”谢非又深深叹了口气:“师弟,现在你知道我最近的生活为什么很一般了吧。” “嗯……知道了……可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我说。 “因为你是我信任的男人,因为你是我非常喜欢的师弟,因为我除了你,这样的事,没有其他人可以说,老是憋在心里,我觉得自己早晚会疯的,说出来,有个人倾听,或许心里会好受些。”谢非说。 “那你现在心里感觉好些了吗?”我说。 “是的,感觉好些了,虽然问题没有解决,但我心里多少还是没有那么压抑和憋闷了。”谢非说。 “那你到底打算如何解决呢?到底你打算解决不解决呢?”我说。 这是我很关心的问题。 “问题总是要解决的,但解决的方式却可以有很多种,但解决问题的主动权却不在我手里。”谢非说。 “或许,也未必都不在你手里。”我说。 “此话何意?”谢非说。 “你懂的。”我说。 谢非沉吟了半天,说:“或许我明白你的意思……或许你想的和我想的不是一回事。” 我有些听不懂谢非的话,说:“师姐,我其实心里很同情你……” 谢非看着我,缓缓摇了摇头:“师弟,不要同情我,我不喜欢被人同情,同情,说白了就是可怜,我最不需要的就是被人怜悯。” 谢非的口吻和秦璐的竟然是如此相像,虽然外表柔弱,但内心里都是要强的女人。 “当然,师弟,我很感激你说这话,到底你是我师弟,到底师姐没有看错人,到底师姐没有白疼你……”谢非脉脉地看着我:“师弟,知道吗?你是个如此优秀的男人,任何女人得到你,都是一辈子的幸事,只是不知道最终你会和哪个女人在一起相守一生。” 谢非的话让我心里一愣,似乎,谢非并不看好我和海珠。 “我和海珠已经登记了,下个月就要结婚了。”我说。 “我知道。”谢非淡淡地说。 似乎,谢非并不会因为我告诉她的这句话而收回自己刚才那句话。 我怔怔地看着谢非,不知道她为何要这么想。 谢非看着我,微微一笑:“为师姐刚才的话感到不快?” 我摇摇头。 “希望我祝福你和海珠吗?”谢非又说。 我没有说话。 “其实我是很想祝福你和海珠的,我希望看到你们的幸福,看到你的快乐和幸福。”谢非说。 谢非的话似乎前后在矛盾着。 正文 1163.她在坚守什么 第1631章她在坚守什么 “婚姻和爱情,是不同的……没有爱情,可以走进婚姻,有了爱情,走进婚姻之后爱情未必能继续存在,没有婚姻,爱情依旧可以存在,婚姻之外,爱情似乎更可以长久。”谢非说。 我懵懂地看着谢非。 “爱情是一朵艳丽的花朵,开放的时候,开始含苞迷人,绽放绚丽,当成为果实的时候,就再也没有含苞的迷人,绚丽的心动了。”谢非说:“这个果实就是婚姻……我们都是现实的人,浪漫的爱情可遇而不可求,在现实的婚姻里,更多的东西是利益和交易,充满利益和交易的婚姻里,是不会有真正的爱情的,是经受不住考验的,是极其脆弱的…… “爱情不是一个过客,婚姻也不是过客的驻足之地……花的果实当然也有美丽的,但如果像罂粟一样,有着绚丽迷人的开始,果实的色彩却会让人不寒而栗。” 谢非的口吻有些沮丧,还有些失落。 谢非看着我,又说:“当你全心全意为一个人付出时,这人往往会背叛你。因为你已经全然付出,而毫无新鲜感和利用价值。人性是极可恶的东西,它对得到的往往不珍惜。 “所以,当你被人伤害,首先想想,是不是自己付出的太多,把自己放低了……想要别人疼惜你,首先要自己疼自己。高贵的,才珍贵……或许,我就是犯了这样一个错误。” 我不知该如何说了,想点头却又想摇头。 谢非叹息一声,接着说:“在我们的生活里,有些事注定成为故事,有些人注定成为故人,有些路注定要一个人走。一些人,一些事,闯进生活,得到了,失去的,昨天的悲伤,今天的快乐,喜怒哀乐都要记得。 “当这一切都会成回忆,在我们记忆中又会留下了什么?很多事,过去了;很多人,离开了。或许,经历的多了,心就坚强了,路就踏实了。” 我一时捉摸不透谢非说这话是何意,似乎,她在坚守什么,又似乎,她在做出什么决定。 我不得不承认,谢非是一个淡定的人,她的淡定超出我的想象。 谢非又说:“在一回首间,才忽然发现,原来,我一生的种种努力,不过只为了周遭的人对我满意而已。为了博得他人的称许与微笑,我战战兢兢地将自己套入所有的模式所有的桎梏,走到途中才忽然发现,我只剩下一副模糊的面目,和一条不能回头的路。” 谢非的口气又有些伤感,我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我突然想走了,我觉得和谢非的谈话够多了,不能再谈下去了。 我说:“师姐,我要去上班了。” 谢非点点头:“好的,去吧,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努力过好每一天……我祝福你拥有每一个阳光的今天和明天。” “谢谢师姐……”我站起来。 谢非也站起来,默默地看着我,突然微微一笑,点点头。 我不敢再看谢非的眼睛,我担心会看到令我心悸的目光,低头匆匆离去,出了酒店大门,回过头,看到谢非还站在那里,正看着我。 从我这里看去,谢非的身影显得很孤单和寂寞。 我冲谢非挥挥手,转身离去。 出了酒店,打了一辆出租,走了没一会儿,手机突然又响了。 今天的电话似乎特别多,每一个电话都有内容。 我摸出手机,一看来电号码,呆了—— 这是关云飞的手机号码! 老关给我打电话了。 在这样的敏感时刻,老关给我打电话,让我不由感到心惊胆战。 我刚将他的孩子给搞掉,他就给我打电话来了! 我颤抖着手指按了接听键,然后将手机放到耳边,鼓足勇气张开两片子:“关……关部长。” “哈哈……”随即就听到电话里传来关云飞熟悉的爽朗的笑声。 事到如今,在我看来应该是焦头烂额的他竟然还能笑得如此开心。 当然,对于他来说,该爽朗大笑的时候必须要这样,不管他心里是否有烦恼。 这是一个高级政客必备的素质。 我似乎很难达到他的境界,这就是我和他的差别之一。 目前我达不到,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达到。 当然,如果真的达到了,或许是一种本领一种能力,也许会是一种悲哀。 或许,混官场的本领越高就越是一种悲哀,和职场正好相反。 关云飞的笑让我心里有些发毛,不知道他又什么开心抑或不开心的事要对我如此大笑,在我听来,这笑有些让我毛骨悚然。 “关……关部长……你笑什么?”我结结巴巴地说。 “怎么?我不能笑吗?”关云飞不笑了,说。 “当……当然能。”我说。 “呵呵……”关云飞又笑起来,这会听起来没那么夸张了,说:“和你打电话,似乎每次都能让我很开心,甚至还没听到你的声音我就开始开心了。” 我又觉得关云飞这话有些夸张,但还是附和着笑了下:“很荣幸……但愿我不会成为你的笑料。” “怎么能是笑料呢?你的理解偏差很大哦,我可从来没有把你当做笑料的意思。”关云飞说。 “呵呵,那我就更荣幸了。”我说。 “在哪里呢,干嘛呢?”关云飞说。 “在上班的路上,在出租车上。”我说。 “嗯……那么,你猜我在哪里呢?”关云飞的说。 “你……你在哪里?我……我猜不到。”我的心里不禁又有些紧张起来,又结结巴巴地说。 “猜猜嘛。”关云飞说。 “猜猜……那我猜猜。”我说。 “嗯……猜猜。”关云飞说。 我本想说他在省委党校,但又想,既然关云飞让我猜,那么他应该就不在省城,他应该回到了星海,要么在我们集团,要么在家里,于是我说:“我猜啊,你应该在家里。” “错。”关云飞说。 “那就是在我们集团。”我说。 “错——”关云飞说。 “难道……你到了我们经营办公区,到了我们发行公司?”我有些意外。 “错——”关云飞说。 “这……我还真猜不到了。”我说。 “嗨——你个聪明过头的小家伙,我在省城嘛,我不是在学习嘛,学习自然在省城啦。”关云飞说完,又笑起来,带着几分戏弄的味道。 我靠,原来关云飞在耍我玩啊,那我寻开心呢。 我不由苦笑起来:“你可真逗。” “很简单的问题,你却想复杂了。”关云飞说。 “是的,我是把简单的问题想复杂了。”我说。 “或许,很多人都有这样的思维误区,会容易把本来很简单的事情搞复杂。”关云飞说。 关云飞这话在我此刻听来似乎别有味道,似乎他在告诉我这个道理。又似乎他在自言自语提醒自己什么。 在目前这样的时候,我很容易会对关云飞有意无意的一些话进行联想,不由自主就会延伸开去联想。 “最近忙吗?”关云飞说。 “忙啊!大征订季节,当然是忙的!”我说。 “忙得没有周末了?”关云飞说。 我不知道关云飞这话时什么意思,说:“周末当然还是有的,劳逸结合嘛。” “嗯……该忙的时候要拼命干活,该休息的时候要好好休息,这才是正确的工作方法。”关云飞说:“下周末,我要给你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我说。 “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我们学习班要出国考察的事情不?”关云飞说。 “记得。”我说。 “还记得我说过要带你师姐一起出去的事情不?”关云飞又说。 “记得。”我说。 “那好,下周五,你当一次护花使者,亲自把你师姐护送到沈阳来,我和你师姐在沈阳会合,然后周六下午我们随团从沈阳出发去国外旅游。”关云飞说。 我一听有些发懵,怎么关云飞要我护送谢非去沈阳呢?谢非不是小孩子,又不是没出过门的人,她经常自己在国内外飞来飞去,怎么和关云飞一起出国旅游要我护送去沈阳会合呢?这搞的是什么东东呢? “师姐……她自己去沈阳不可以吗?”我说。 “怎么?不愿意做这事是不是?是不是劳驾你一次很难啊,是不是我和你师姐面子都不够啊?”关云飞的口气有些不快。 “不是这意思,我是说师姐她自己经常出门的,去省城她完全自己可以去的啊,为什么一定要我护送呢?”我说。 “如果是你师姐的公务出差,她怎么走我都不在乎,打车坐大巴坐火车都无所谓,但是这次是私事,我怎么说也是个一定级别的官员吧,你师姐怎么说也是部长夫人吧,部长夫人到省城来和部长会合探亲,坐火车或者大巴怎么着也显得有些寒酸吧? “她觉得不丢人我还觉得掉价丢面子呢?如果让学习班的其他同学看到,这不是让我脸上难堪下不来台吗?还有,即使不考虑面子,我也不能让你师姐去挤火车大巴啊,怎么着我也得表示下对她的关心吧。”关云飞的话似乎理由很充足,似乎还真无懈可击。 “哦,对不起,关部长,我没有想到这一层,那好,下周五我送师姐去省城。”我说。 “嗯,这就对了,本来呢,我想让我的驾驶员送她来的,但想想又觉得不适合,公车办私事,会让别人说闲话,想来想去还是你最合适,一来你是我最信任的下属,虽然不是直接下属,但我对你还是当做自己人看的。 “二来呢,你和谢非又有师姐弟关系,关系又近了一层……这样,你不要让你的驾驶员开车,你亲自开车拉着你师姐来……直接到省委党校。”关云飞说。 “哦,好。” 我除了服从,没有其他任何选择。 正文 1164.不作死就不会死 第1632章不作死就不会死 “那就要辛苦你了,周末还要烦劳你……”关云飞说。 “关部长客气,能有机会为你效劳,这是我的荣幸,这是关部长对我的信任……能被关部长看成自己人,我其实很开心的。”我说。 “呵呵,你个小家伙,嘴巴倒是很会说话。”关云飞笑起来:“那好,就这样定了,回头我给你师姐打电话说一下,到时候你直接和你师姐联系就行了。” “嗯,好的。”我说:“对了,关部长,离下周五还有10多天时间呢,你怎么这么早就给我安排啊?” “早安排好让你有个思想准备早安排好自己的工作啊,省得你到时候说周末要加班没空,呵呵,这难道有什么不妥吗?”关云飞反问我。 “没有不妥,关部长做事真是未雨绸缪,真是计划周密。”我说。 “我怎么感觉你这话听起来有些话里有话呢?”关云飞说。 关云飞似乎此时很敏感,对我有意无意的话很敏感。 我说:“没有啊,关部长想到哪里去了啊?我真的是没有任何其他意思啊?” 我此时说的是真话,我真的没有其他任何意思,但关云飞过度的敏感却让我心里不由一顿。 “呵呵,我逗你呢,和你开个玩笑而已。”关云飞笑着说。 我呵呵笑了下,心里也没怎么当回事。似乎关云飞真的在和我开玩笑。 关云飞停顿了片刻,接着说:“对了,这几天,在星海,有没有听到什么新闻啊?” “新闻?哪方面的啊?”我说。 “自然是和我们有关的了。”关云飞说的很含蓄含糊。 “和我们有关的……没有啊,公事私事都没有听到。”我说。我自然不能告诉他我所知道的秦璐的事情,那等于我在作死。 我记得一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 我不想死,所以也不想作死。 “嗯……”关云飞又顿了顿:“对了,你们集团……东凯最近如何?” “挺好的,还那样,活蹦乱跳的。”我说。 “哈哈……”关云飞忍不住笑起来,接着说:“他的精神状态很好,是吗?” “看起来是这样的。”我说。 “嗯……那……那个季书记呢?还有秋桐呢?”关云飞又说。 关云飞有意无意问起了孙东凯,接着又问起了季书记和秋桐,这让我心里不由一动,说:“他们也挺好的,看起来都很正常。” “集团的党委班子关系还算和谐?”关云飞说。 “我是下层干部,党委领导内部的事情我不知道啊,不过,从我所知道的看到的,党委班子内部关系还是和谐的,没听到什么内部有矛盾的公开或者小道消息。”我说。 “嗯,好……如果……我是说如果。”关云飞加重了下语气:“如果你听到什么集团党委内部领导班子成员出现不和的消息,要及时和我通报。” “嗯……一定!”我答应着,接着说:“关部长,你最近学习还算顺利吧?” “听顺利的。”关云飞说。 “心情还算愉快吧?”我又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关云飞的声音里似乎带着几分警觉。 我说:“我还能有什么意思?关心领导呗……领导学习顺利,加上心情愉快,那不就是十全十美了,我们做下属的也开心啊……” “哦,呵呵……愉快,愉快,谢谢易主任易总对我的关心哦……”关云飞带着半开玩笑的口气说。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我说。 “你放心什么?”关云飞又问我,似乎,他觉得我话里有话。 我说:“领导一切顺利平安,我就不为领导担忧了,自然是放心了……怎么?关部长难道对我的关心有些不适应?” “哦,呵呵……适应,适应……好了,我要有事了,先这样吧。”关云飞说着挂了电话。 我小心翼翼半真半假试探了一下关云飞,似乎,他应该没有觉察出什么异常。我确信他对秦璐刚发生的事情是不知道的,他不知道,我也不能告诉他,我得信守对秦璐的承诺。 想到昨晚和秦璐的一番谈话,想到昨晚秦璐发生的事,想到刚才和谢非关云飞的谈话内容,我的头不由大了,觉得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越来越难以处理了,似乎觉得自己正在不知不觉被卷了进去。 我其实不想掺和这样的骚事,这让我很烦恼。 关云飞让我周末亲自开车送谢非去省城,虽然他的理由很充足,但我琢磨了下,还是觉得有些不大正常,至于到底不正常在哪里,却又想不出。 我实在猜不透关云飞的脑子里在想什么,他的城府很深,深到我无法去探察,深到我即使努力去想也想不出来道道。 不知道谢非知道我要开车送她去省城的消息之后心里会怎么想,我想关云飞很快就会通知她这个消息的。 中午,我和老黎一起喝茶,边闲聊。 “你怎么又心不在焉心事重重的?”老黎问我。 “遇到一个想不开的问题。”我说。 “能给你爹我说说不?”老黎笑咪咪地说。 “不能!”我说。 “不能说那就算了。”老黎说。 我犹豫了半天,问老黎:“老黎,问你个问题!” “问吧!”老黎说。 “你说……情人到底是什么?”我说。 “怎么想起问这个?”老黎说。 “你别管,知道答案就告诉我……不知道就算了。”我说。 老黎喝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说:“关于这个问题,我只能从我的思维按照我的角度告诉你答案。” “你说——”我看着老黎。 “情人是爱人、是仇人、是陌生人。”老黎缓缓地说。 我一怔:“为何如此说?” 老黎说:“因为……两人相爱时,是爱人;反目成仇时,是仇人;视同陌路时,是陌生人。” 我有些困顿地说:“为何会演变成为这样?” 老黎说:“情的产生是因为贪爱,有贪爱故有执著,因执著而想占有,因拥有故不知不觉想掌控对方,因不能如己所愿,故疑心起、妒心起、嗔心起、无明起,故开始争执、吵闹、互不信任、彼此伤害、粗暴动手、甚至要摧毁对方、更可怕的是想同归于尽。” 我心里打了个寒颤,说:“为何不能彼此珍惜?若是不能在一起,也应好聚好散?” 老黎说:“无理的人多,明理的人少。自私的人多,无私的人少。蛮横的人多,体谅的人少。主观的人多,客观的人少。你说,谁能真正替人着想,除非明白事理,才能够宽容于人,愿意利益于人。” 我皱皱眉头:“原来如此。” 老黎说:“当一个人被情爱所困时,开始如春天,一切尽是美好的;接着就是夏天,常常争执不断;再来便是秋天,渐渐冷淡起来;最后则是冬天,结束这段感情。但此情还会继续延续,再找下一位重蹈覆辙;因为冬天之后,春天仍旧再来,依此,周而复始。这就是众生于爱欲之河,生死轮回的主因。” 我说:“你这话是不鼓励人谈恋爱吗?” 老黎说:“不可说好,亦不可说不好,怎么做才是最好,由自己决定!” 我说:“若是不谈恋爱,就不会结婚;不结婚,就不会有小孩;没有小孩,就没有人类;没有人类,世界不就荒废了吗?” 老黎呵呵一笑,说:“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当一个人遇到心爱的人时,自然就会结婚;正如有人问一个高僧,若是所有的人都出家,那国家的经济怎么办?人类的延续又该如何?高僧回答对方:你的假设不能成立,因为你本身就不想出家,所以不用杞人忧天,好好照顾你自己比较重要。” 我呼了口气,说:“那你说,情人是什么人?” 老黎说:“是菩萨、是诸佛。” 我说:“这又为何呢?” 老黎说:“因为不经一番寒澈骨,怎得梅花扑鼻香,比方说,如果你遇到这样的情况,那此人就是在考验你,历练你,让你从逆境中走出,顺境中觉醒,而面临一切境界,皆能不取不舍,而达到自在之境。” 老黎的话让我似懂非懂,我说:“你直接简单地告诉我,到底情人是什么人?” 老黎干脆地说:“还是拿你来比喻,情人就是照顾你的人,也是折磨你的人。” 我不由深思,似有所悟。 想起浮生若梦曾经在空气里告诉亦客的一句话:人生有太多的诱惑,不懂得放弃只能在诱感的漩涡中伤生;人生有太多**,不懂得放弃就会在人生的道路上迷失自己;人生有太多的无奈,不放弃就只能与忧愁相伴。有些人我们明知道是爱的也要放弃,有些事明知道是错的也要去坚持,有时明明知道无路可走却还要前行,这已经成了无法改变的习惯,人生中的爱情就像刷牙一样,一边是喜剧,一边是杯具…… 想到这里,不由轻轻叹息一声。 老黎沉默地看着我,眉头微微皱了下…… “小克。”老黎叫了我一声。 我回过神,看着老黎:“在——” “似乎,你最近烦心的事情不少啊……”老黎说。 我一咧嘴。 “似乎,你最近烦心的事情和工作有关的不多,似乎,你最近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工作之外的事情上,似乎,你最近有些不务正业。”老黎说。 “额……”我看着老黎:“或许是吧。” “这样不好……我还是希望你能分清自己生活中事情的主次,你要记住一点,在你的人生里,不管遇到多少事情,奋斗是主流,事业是根本,你可以有其他的事情,但我不希望占了你的生活主流。”老黎说:“作为一个男人,必须要为理想而奋斗,情感,可以和奋斗同步,情感之外的东西,不能占据你太多的精力。” 老黎的话似乎在敲打我,我觉得老黎说的对,最近确实我对工作有些不上心,虽然没耽误工作,但却没有将主要精力放到工作上。 第1633章我的贵人就是你 我点点头:“嗯,我记住你的话了……我会好好去工作的。” 老黎微微笑了下:“响鼓不用重锤敲,我相信你会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的。” 我也笑了下:“其实,我这工作啊……我忙来忙去总觉得自己在瞎忙乎。” 老黎说:“有的人一生都在瞎忙,都在碌碌无为,但有的人,每做一件事都是有的放矢,都是忙有所值,他们也忙,但却不是瞎忙……知道如何做才能让自己的人生不瞎忙吗?” 我说:“你说。” “我问你知道不知道?回答我!”老黎说。 我想了想,说:“似乎……知道,似乎……又不知道。” “那说明你活得稀里糊涂。”老黎不满地说。 “那你说怎么样才能不瞎忙?”我说。 老黎说:“作对三件事,一生不瞎忙!” “哪三件事?”我好奇地看着老黎。 老黎说:“第一,找对平台。无论你是才华横溢,还是草根布衣,你只有把自己放对了地方,你才会有正念正见正语正行。” “为什么这么说?”我说。 “因为……人是环境的产物!”老黎说。 我点了点头:“那第二件事呢?” 老黎说:“交对朋友!” 我凝神看着老黎:“继续。” 老黎说:“物以类聚,人与群分,你的一生中要么影响别人,要么被人影响,当你还是处在社会底层的时候被人影响非常重要也十分必要,关键是你被谁在影响,你是否经常被一些与你同层次的人弄的人云亦云的,经常被人消极的催眠呢?记住,跟谁交朋友,将决定你的一生可能跟谁一样!” 我点点头:“嗯,我记住了……第三呢?” “跟对贵人!”老黎说。 “哦……”我看着老黎:“说下去。” “先有伯乐,才有千里马。人是可以被教育的,前提是,你的伯乐在哪里?他是谁?他能让你成为谁?贵人是教育你建立正确思维、正确价值观、正确人生理念的人,贵人是给你理顺思路的人,是给你明确方向的人,是修正你的人、是恨铁不成钢又处处说你优点的人,是鼓励和帮助你的人,是恨你到咬牙切齿又不忍心放弃你的人,是把你扶上马送你一程的人,是陪你到胜利为你呐喊欢呼的人!”老黎郑重地说。 我沉思片刻,看着老黎:“我的贵人就是你……” “我不否认这一点!”老黎不由笑了下,看起来很开心。 “你是我唯一的贵人了。”我说。 “错……在你的身边,除了我,一定还有其他的贵人。”老黎说。 “那会是谁呢?”我说。 “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好好把我刚才说的那些话对号入座。”老黎的话意味深长。 我看着窗外的天空,沉思良久…… 似乎,我听懂了老黎的话,似乎,我明白了什么。 似乎,老黎在暗示我除了他是我的贵人,我身边还有一位贵人,这位贵人能给予他所不能给予我的东西…… 似乎,我知道老黎暗示的人是谁。 这样想着,我的心不由微微颤动起来…… 转眼到了周五,一整天,我都在办公室里专心致志地忙工作。自从老黎告诫我一次之后,我开始对工作上心了,虽然那些乱七八糟的杂事还在不停干扰我的神经,但我还是努力让自己主要精力放到工作上去,不让因为自己因为那些杂事耽误了工作。 工作是正事啊,这是事业。 我要做个有事业心的人啊。 奋斗,是必须的。 想到下个周五我要开车送谢非去省城和老关会合,不由心里就有些烦恼。老关这鸟人怎么安排我干这样的活呢?虽然我知道如果他安排任何一个人干这事接受这任务的人都会受宠若惊,但我却没有任何荣幸之感。 这几天,我遵从秦璐的要求,一直没有和秦璐有任何联系,不知道她的身体恢复地怎么样了。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我终于接到了秦璐的电话。 “秦璐,你身体恢复地咋样了?”我说。 “恢复好了,没事了,恢复地很好了……今天我已经开始正常上班了。”秦璐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哦……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我松了口气。秦璐的身体素质不错,恢复地很快,月子这么快就坐完了。 “这几天你对我一直很牵挂吧。”秦璐说。 我没有做声。 “我知道你会很牵挂我的……我知道的。”秦璐喃喃地说。 我摇摇头,苦笑一下。 “你这几天很忙吧?”秦璐说。 “是的,很忙。”我说。 “周末也要加班吧?”秦璐又说。 “是的,从现在到元旦,几乎每个周末都要加班的。”我说。 我不想告诉秦璐下周末我要开车送谢非去省城见关云飞的事,也不想让她以为我周末会有空,我不想给她任何找我的机会。 “嗯,是的,你们这个时候应该是很忙的,报纸大征订季节了。”秦璐说。 “你……这会儿不在办公室?”我说。 我有些担心她在办公室刚才说的话会被别人听到。 “我刚离开单位,正在出租车上。”秦璐说。 “哦,你下班了,好好回家休息吧……周末快乐。”我说。 “我不在回家的路上。”秦璐说。 “那你是……”我有些奇怪。 “我在去关云飞家的路上,他刚从省城回到家。”秦璐说。 “啊——”我不由失声叫了出来。 秦璐刚坐完月子就马不停蹄杀奔关云飞家了! 看来,流产之事并没有延滞秦璐的原定计划,她在继续将自己的想法一步步变成现实,她继续向关云飞施以势不可挡的高压,这次不单是向关云飞施压,甚至还包括了谢非,她杀奔关云飞家,无疑是要和谢非面对面摊牌交锋。 秦璐的胆子够大的,小三造反了,杀到家门上来了。 似乎,流产之事加速了秦璐实施自己计划的步伐,她一方面要严格遮掩住自己流产之事,一方面有了紧迫感,她知道孩子流掉了,继续伪造怀孕的迹象是不会长久的,所以她要在关云飞没有发现此事之前加紧实现自己的目的。 时不她待,只争朝夕。 去者不善,我感到一场激烈的矛盾冲突即将爆发。 “怎么?感到很意外?感到很吃惊?”秦璐的口气很淡。 “你……你这么做……你觉得合适吗?”我说。 “你觉得我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你觉得我还有更多的时间去等待吗?”秦璐的话验证了我的分析。 “你……你就不怕把事情闹大?”我说。 “事情会不会闹大,决定权并不全在于我,如果他们不想闹大,就一定不会闹大,只要我得到我想要的,就一定不会闹大,当然,决定权虽然不在于我,但我还是有主动权的,我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我已经无路可走,我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我不能让这代价白白付出……我付出了,就一定要得到。”秦璐说。 我无语了。 “不管事情闹到什么程度,我都希望你能信守你对我的承诺,不把我流产之事告诉任何人!”秦璐说。 我叹了口气:“你放心吧,我说过话会记得的,我不会违反自己的诺言的。” “我愿意相信你是信守诺言的人,我相信我没有看错人。”秦璐说:“还有,我想提醒你一句,我这次流产,是你造成的……,手术还是你签的字……希望你不要忘记这一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说,心里有些警觉。 “没什么意思,我说这话的目的只是希望你能替我保守秘密!”秦璐说。 “你在威胁我?在要挟我?”我说。 “随你怎么认为,我其实本来不想说这句话的,但是……没办法,都是逼的……只要你信守你的诺言,什么事都不会有。”秦璐说。 我显然听出了秦璐话里的意思,她似乎对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担心我会把她流产的事情说出去,于是就拿我造成她流产这事来威胁我,至于怎么威胁,我拿捏不准,但我很明白,一旦我不信守诺言,此事就会成为她手里用来对付我的把柄。 我突然感觉自己犯了一个愚蠢的致命的错误,那天晚上送她到医院,第一不该用她的真名字登记,第二不该在手术单上签署我的名字。当时脑子十分紧张,只想到赶快让她脱离危险,根本就没想其他的更多,现在才想起来已经晚了。 不由十分懊丧,现在似乎有个小辫子被秦璐抓在手里,这滋味很难受。 同时想到秦璐,她似乎是很善于抓住别人小辫子抓住别人把柄用来挟制别人的人。这一点当我感到了几分愤怒和厌恶,心里的天平不知不觉偏向了谢非。 不想和秦璐说任何话了,当即挂了手机。 然后,我立刻拨通了谢非的电话,上来第一句就是:“师姐,你在哪里?” “哦……易克啊,师弟你好啊……”谢非说。 “先告诉我你在哪里?”我急急地说:“在家吗?” “不在啊……我昨天就到杭州了,来开一个会,后天才能回去呢。”谢非说:“怎么了,师弟?问我在不在家干嘛呢?” 一听谢非不在家,我的心里松了下来,谢非不在家,秦璐充其量只能和老关去闹,谢非不在场,她和老关在哪里见面都是一样的效果。 正文 1165.有的是女人 第1634章有的是女人 我感觉即使在关云飞家里,他们俩见面也未必会做那事,第一秦璐刚流产完身体还在恢复,她不会主动要求做那事,第二关云飞还在以为秦璐怀着小宝宝,为了下一代的安全,他也不会提出做那事,万一给捣鼓掉了,那不是得不偿失嘛? 反正老关想要泻火有的是其他女人,即使谢非不在家,即使秦璐不能用,这都没关系的。 可怜老关哪里知道秦璐肚子里的小宝宝早就给我给捣鼓掉了。当然不是用柱子哥捣鼓的。 我回答谢非:“呵呵,既然你不在家那就算了。” 谢非说:“什么算了啊?说啊——” 我说:“那个……今天是周末,关部长一般周末都是要回来的,我以为你也在家,就想周末到你家去蹭顿饭吃呢,不过你不在,那我就不去了。” “哈……是这样啊。”谢非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师弟啊,什么时候想来师姐家吃饭直接来就是啊,老关在不在家都没关系呢……师姐哪里随时欢迎你来,只要师姐在家,任何时候你来都可以呢……记住……师姐说的是任何时候。” 谢非的声音似乎听起来有点暧昧的感觉,她似乎在重复强调任何时候这个词,那就是未必在吃饭的时间,睡觉的时间也可以。 我是这样理解的,不知理解的对不对。 “谢谢师姐……”我说。 “不客气……师姐这边,所有的东西对你都是随时敞开的。”谢非的声音更加暧昧了。 我不由有些心慌,说:“师姐,没事了,你继续忙吧,我也要下班了。” “嗯……对了,师弟,老关给你打电话了吗?”谢非说。 “什么电话啊?”我说。 “就是下周五让你开车送我去省城的事情……老关他们学习班要集团出国考察旅游,可以带家属,我跟随去……下周六出发。”谢非说。 “哦,你说这事啊,关部长和我打电话了,早就打了,打了好几天了。”我说。 “你……没拒绝吧?”谢非说。 “领导的安排,我敢拒绝吗?”我说。 “不会耽误影响你的事情吧?”谢非又说。 “不会的,我会提前安排好其他的事!”我说。 “太好了……我们可以一起作伴去省城啊……”谢非开心的声音。 我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说:“师姐,出发前我开车去接你,到时候给你打电话。” “好的,恭候师弟。”谢非高兴地说。 “那就这样吧。”我说。 “好,就这样,周末见。”谢非挂了电话。 收起手机,我看着窗外昏暗的天空发呆,我想此时秦璐应该已经该到关云飞家了,已经和关云飞见面了,秦璐这次杀到了关云飞的家里,庆幸的是谢非不在家。不知秦璐会不会感到失望,不知老关会不会感到后怕,反正我是有些后怕的。 虽然我一再告诫自己不要卷入这场感情纠纷,但不知不觉我已经身不由己掺和进去了,不说别的,单就我造成秦璐流产这事就无法让我自己撇干净。不过,似乎我现在卷入地还不深。我安慰着自己。 此时,我不会想到,我正一步步深深地卷入进去。 此时,我不会想到,卷入此事,会给我带来一场巨大的灾难。 此时,我什么都没有想到,除了脑子里在发呆发痴发晕。 正在发呆,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云朵站在门口。 “云朵——”我转头看着她。 “哥,你还不下班?过下班时间了。”云朵说。 “哦,好,下班。”我站起来。 云朵默默地看着我。 “对了,海峰最近在忙什么呢?”我说。 “海峰……他……他一直在忙工作……在东奔西跑。”云朵说。 云朵的神情有些游离。 我没有在意云朵的神情,说:“是的,快到年底了,他的确是应该很忙的,我有些日子没见到他了……这家伙,也是忙起来不要命的主儿。” “哥……”云朵叫了一声,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云朵!”我看着她。 云朵皱皱眉头,咬咬嘴唇,低头看着地面,说:“没……没事。” 云朵的神情让我感到有些奇怪,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没……没有。”云朵说,声音似乎有些发慌。 “你在撒谎,你有事!”我说。 云朵抬起头看着我,勉强一笑:“真的没事……没事。” “你在撒谎。”我说。 “我……”云朵的脸色有些发红。 “说——”我说。 “我……哥……我……”云朵似乎很为难的样子。 “遇到什么为难的事了吗?不好说?”我说。 “嗯……”云朵又低下头,神情似乎有些难过。 “是不是海峰欺负你了?”我说。 “不……不是……”云朵忙抬头说。 “那是怎么了?”我说。 “哥……你……别问了……有件事,现在我无法告诉你,过些日子,你……你就会知道的。”云朵说。 “哦……什么事啊,搞得这么神秘?”我说。 “别问了……过些日子你就会知道了……大家都会知道了。”云朵说。 “哦……是好事还是坏事呢?”我说。 “不……不知道。”云朵又低下头。 我突然似乎猜到了什么,呵呵笑起来:“我明白了,是不是海峰要向你求婚了?你们要结婚了,是不是啊?” 云朵抬头看着我,沉默了半天,说:“哥……先别问了……不要乱猜了……到时候,你会知道的。” “哈……还瞒着我,是不是想到时候给我来个惊喜呢?”我说。 云朵没有说话,默默地看了我片刻,眼神有些怅惘和惆怅,然后就转身走了。 云朵走后,我眉头紧皱了起来,似乎,我刚才的猜测不正确,或者不完全正确,那么,云朵到底有什么心事呢?她到底有什么事要瞒着我或者现在很为难不能告诉我呢? 虽然现在不告诉我,但她却又说过日子我就会知道,不单我知道,大家也都会知道,她说的大家应该是包括秋桐的,也就是说秋桐现在也不知道。 还有,她现在感到很为难无法告诉我的事似乎和海峰有关,既然和海峰有关,那么,海珠会不会知道了呢?或许海珠不知道,或许海珠知道了但没有告诉我。 如果假定海珠知道了,那么…… 我不由想起那天和海珠打电话提到让她爸妈以后跟随谁住又提到海峰的时候她支吾的语气,难道,这二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想了半天,没有任何结果。 走出办公室,下楼,王林正在车里等着我。 “你——下来!”我对王林说。 王林下车。 “今晚我没有客户招待,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开车回家就是……”我说。 “好的,谢谢易总。”王林恭敬地说。 我看了看王林,微微一笑:“以后……只要我没有业务招待,你就不必开车接送我了……空闲的时候,多帮办公室打打杂。” “好。”王林说。 虽然集团有规定各经营部门一把手要有专职驾驶员,一般不能自己开车,但规定有些日子了,执行的力度已经开始打折了,认真按照规定执行的人没几个了。公家单位就是这样,一项制度刚出台的时候大家都能认真遵守,时间一久,这制度慢慢就成了一张纸,没人会认真去落实了。 单位是如此,国家何况不是这样呢,发生一场大火,上下出台文件全名动员搞消防安全大检查,过去这阵风,又松懈懈起来,直到下次大火爆发,然后再发新文件制定新制度…… 这就是中国特色。 我开车出了院子,直接往宿舍走。 夜色笼罩,正是下班高峰期,堵车十分严重,车子在车流中蜗牛一般地往前移动着。 我突然又想起了关云飞和秦璐,不知此刻他们在干吗?吵架?谈判?摊牌?施压?威胁…… 当然,也许是一派和谐,也许他们正在满面春风一起畅想未来的美好生活,也许他们正在一起亲热,虽然不能插下面,但其他行为还是可以的,比如用口,比如用手…… 想到这一点,我觉得自己心里很邪恶,身体竟然有了一点反应。 正在邪恶的意yin中,正在车流中缓缓移动,另一侧车前门突然被人拉开,接着有人钻进了车子,迅速拉上车门。 一看,是阿来。 “嘿嘿……”阿来冲我贼贼地一笑。 “干嘛?”我说。 “不干嘛!”阿来说。 “你在跟踪我?”我说。 “错……老子是徒步经过这里,正好看到你的车……就上来和你聊聊。”阿来说。 我不相信阿来说的是真话,但也无法证实是假话。 “聊什么?”我说。 此时车流开始加快移动,阿来说:“好好开你的车,我们随便聊。” 我边开车边用眼睛的余光警惕地打量着阿来。 “不用但心我会对你怎么样,今天我不想和你动手,再说了,真要动手,你也不是我的对手。”阿来说。 我不说话,开着车。 “知道我前些日子去哪里了吗?”阿来说。 “懒得打听!”我说。 “嘿嘿……是懒得打听呢还是没有打探到呢?”阿来得意的口气。 “随你怎么说。”我边开车边说。 “告诉你,我前几天去了一趟宁州。”阿来说。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你爱去哪里去哪里,我不关心!” 边说,我的大脑边迅速运转着,琢磨着阿来说这话的意图。 第1635章阿来要和我做交易 “少装逼。”阿来说。 “装你妈逼。”我说。 “如果你不想惹我发火动手,你就给我把嘴巴放干净点!”阿来说:“老子板板正正和你说话呢,你少说脏话。” “你***嘴巴干净了吗?”我说。 “哈哈……”阿来笑起来,然后说:“易克,你猜我去宁州干嘛了?” “猜不到。”我说。 “想不想知道?”阿来说。 “如果你愿意告诉我,我就想知道!”我说。 “嘿嘿,我可以告诉你,但是,我们要做一笔交易。”阿来说。 “什么交易?”我说。 “我告诉你我去宁州的目的,然后呢,你要告诉我一个人的下落。”阿来说。 “谁的下落?”我说。 “孔昆!”阿来说。 “那你不用告诉我了……我已经知道你到宁州的目的了,你到宁州是去找孔昆的,是不是?”我说。 “靠,你***太聪明了,一猜就准!”阿来说。 “不是我聪明,是你***太愚蠢!”我说。 “既然你猜到了,我就不用费口舌告诉你了,那你告诉我孔昆在哪里吧!”阿来说。 “好的。”我说:“我告诉你,孔昆在宁州的一家旅行社做总经理。” “我靠——你在耍我,我当然知道她在你马子的旅行社做总经理,我问的是她现在的下落,告诉我,孔昆到哪里去了?”阿来说。 “妈逼的,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我说:“孔昆好好地在旅行社做事,怎么突然就失踪了?就在你去宁州期间失踪的,你说,是不是你搞了什么鬼?是不是你把孔昆给绑架走了?” “我靠了……我在问你,怎么成了你问我了?我要是知道还用问你吗?你给我装逼是不是?”阿来说。 “草尼玛的,老子懒得给你装逼,我正在到处找孔昆算账呢,不单我在找,金三角那边也有人在找。”我说。 “为什么你们要找她算账呢?”阿来贼腻腻地说。 “你在装逼!是不是?”我说。 “嘿嘿,你们发觉孔昆的身份了,是不是啊,我知道这一点的,皇者这家伙消息渠道就是灵通,你刚发觉孔昆的身份,皇者就通报给伍老板了,我然后就紧急飞赴宁州了。”阿来说。 “你去宁州是想杀人灭口吧?”我说。 “哪里啊,是要拯救她呢。”阿来说。 “你放屁!”我说。 “嘿嘿……信不信由你……妈的,老子这次丧失一次发财的机会,本以为能手到擒来的,结果竟然连人影都没发现……我猜一定是你把她控制了,藏起来了……或者是你们先下手把她处决了,是不是?” “你的想象力很丰富,可惜,不是!我们的人也在到处找她,我们现在怀疑是你把她弄走了,或者弄死了。”我说。 “真的?”阿来看着我。 “废话,不信就算!”我说。 阿来说:“我不信,我想你一定知道孔昆的下落……这样好不好,我们做一笔交易,你告诉我孔昆的下落,或者如果你们把她弄死了,那你就把埋尸体的地方告诉我,只要我弄把孔昆弄到手,不管是死的活的,伍老板都会给我一大笔赏钱,这笔钱,到时候咱俩二八分,我八你二。” 我摇摇头。 “妈的,胃口不小啊……”阿来嘟哝着:“那好,要不,三七?” 我继续摇头。 “操——四六!”阿来说。 我还是摇头。 “***,你也太贪婪了……只不过是提供个情报,就要那么多钱,好吧,对半分,五五,这样总可以了吧?”阿来咬牙切齿地说。 我仍然摇头。 “你想找死啊,难道你想独吞想全部都要去?”阿来火了。 “阿来——”我说。 “昂——”阿来答应了一声。 “我擦你妈!”我说。 “***,你真想找死了!”阿来几乎要蹦起来,气急败坏的样子。 “镇静点,***。”我说:“老子不要你一分钱。” “你——”阿来看着我。 “不但不要你一分钱,相反,我还会给你一笔钱,一大笔钱,当然,这是要有前提条件的。”我说。 “咦。”阿来看着我:“什么前提条件?” “其实我是真的不知道孔昆在哪里,我也受命在寻找孔昆,满世界找,可是,她却像是人间蒸发了,到处都没有踪影,我现在压力很大,找到了,和你一样,会有一大笔赏钱,找不到,我要被责罚,我比你还急呢……要是你能帮我找到她交给我,我愿意出伍德给你赏钱的十倍,宁愿和你二八分,你拿八,我拿二就可以。” “你……你说的是真的?”阿来怔怔地看着我:“你……真的也在找她?你真的愿意出十倍的价格?” “当然,君子无戏言,虽然你不是君子,但我还是愿意把你当君子看待。”我说:“不过,我不要死的,我要活的,不但要活的,而且要毫发无损的。” “我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活的!”阿来自作聪明地说。 “明白就好,你是聪明人!”我说。 “我当然是聪明人,起码比你聪明!”阿来说。 “这一点我不否认!”我说。 “你刚才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阿来还有些怀疑。 “我们既然要合作,要做交易,那就必须要相互信任,这是我们合作的基础,我们已经有过一次成功的愉快的合作,我也信守了当初对你的诺言谁都没说,这次我们的合作,我还是会遵守诺言,保证谁也不告诉。”我说。 “额……”阿来似乎被我弄晕乎了,似乎真的信了我的话,低头沉思起来。 “当然,如果你那边要是还有什么其他值钱的情报,我还可以出大价钱买!”我说。 “哦……”阿来抬头看着我。 “保证价格让你满意!”我说。 阿来看了我一会儿,说:“我那边没有什么情报。” 阿来到底还是很狡猾。 我说:“你没有诚意,我看我们的交易很难再继续下去。” “别的事……不行,起码目前不行……不过,单就孔昆这事,我看我们还是可以做交易的……当然,前提是你没撒谎!”阿来说。 “如果你不相信我,那我们这笔交易都不用做了!”我说。 “妈的,赌一把……做,这笔交易做!”阿来说。 “那你就去找吧,找到了,一定要提前和我打个招呼,我要往上申报领钱,好确保钱能及时到位,能及时给你!”我说。 “老子不要人民币,要美元!”阿来说。 “没问题!”我说。 阿来又沉默了片刻,突然说:“前面停车——” 我靠边停下,阿来接着就打开车门下了车,消失在夜色里。 看着阿来离去,我冷笑一声。 此时,我不能完全确定阿来刚才的表现是真是假,但我宁愿当做是真的。 似乎,伍德虽然知道孔昆不见了,但却不知道孔昆去了哪里。似乎,伍德还没有放弃寻找孔昆的下落,在安排阿来继续寻找,伍德一定深知孔昆对他和李顺关系的重要性。 而阿来似乎并没有讲政治,没有大局意识,他只想弄钱,只要弄到钱,他是不在乎孔昆到底对伍德有什么重要性的。 当然,如果阿来今天的表现是假的,是伍德特意安排的,那就要另当别论。 不过,根据我对阿来的了解和刚才的观察,似乎,阿来今天是瞒着伍德悄悄来找我的,找我的目的就是为了孔昆。让我刚才真真假假糊弄了一顿,他似乎有些晕菜,一时有些迷糊,似乎他真的信了我的话。 不管他会不会事后回过神来,不管他会不会真的相信,起码我这样做,会混淆他的判断,甚至能混淆伍德的判断。这样做,应该是没有坏处。 想到孔昆之事的前前后后,不由又想起了皇者,皇者在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似乎很奇怪,起码让我感到有些困惑,虽然困惑,却又找不到明确的思维切入点。 不过有一点我确信,皇者此次给伍德提供了关于孔昆身份暴露的情报,一定会加深伍德对他的信任,虽然阿来没有找到孔昆,但这似乎并不影响皇者在伍德面前的得分,伍德此次没有达到目的,但皇者的目的似乎达到了,或者是从某种意义来说达到了。 不由觉得皇者是个十分可怕的对手,一个极端狡诈精明的对手。甚至,他的狡诈要强于伍德。 又感觉,在伍德集团里,我的智商似乎只比阿来高一点,和其他人比,甚至包括一直低调沉默的保镖,都比不上。 不由感到几分沉重,还有几分压抑。 突然不想回宿舍了,想到海边散散心。 于是调转车头直奔海边,上了滨海大道,这里车子很少,四周黑乎乎的。 我打开车窗,冷飕飕的海风吹过来…… 边保持着中速开车边吹着海风想着自己的心事…… 刚才和秦璐的电话和谢非的电话和云朵的谈话和阿来的谈话交织在一起,让我的大脑一片混乱,不由心情十分烦躁,又感到几分迷茫和忧郁…… 想起秋桐说过:如果生活是一杯水,那么忧郁就是掉落杯中的灰尘。没有谁的生活始终充满幸福快乐,总有一些忧郁和迷惘会折磨我们的心灵。我们可以选择让心静下来,慢慢沉淀那些怅惘。如果总是不断地去搅和,忧郁就会充满我们的生活。所以,即使生活的水杯中落入了灰尘,我们也要努力让每一天都过得清澈…… 想到秋桐的这番话,不由就想起她美丽而优雅的面容和神情…… 不由感慨,一个人的美丽,并不是容颜,而是所有经历过的往事,在心中留下伤痕又褪去,令人坚强而安谧。所以,优雅并不是训练出来的,而是一种阅历。淡然并不是伪装出来的,而是一种沉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人永远都不会老,老去的只是容颜,时间会让一颗灵魂,变得越来越动人…… 秋桐的灵魂…… 浮生若梦的灵魂…… 亦客的灵魂…… 我的灵魂…… 我的心不由颤栗着,秋桐和浮生若梦无疑是有灵魂的,她们的灵魂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动人,而我呢,还有那个狗屎亦客呢?我们有灵魂吗?如果有,这灵魂会不会正在老去死去呢? 正怅怅地想着,一辆轿车从我的车子边加速超过去,接着车子突然就横在了我前方不远的马路上—— 我反应很快,回过神忙猛踩油门,紧急刹车,车子在距离那车大概不到半米的地方停住。 我不假思索接着打开车门就下了车,直接冲那车子走去…… 正文 1166.越玩越大胆 第1636章越玩越大胆 走过去才发现这是冬儿的车子,开车的正是冬儿。 冬儿摇下车窗户玻璃看着我。 我松了口气,但顿时却又来了火气,冲冬儿吼起来:“你疯了!你知道不知道这样做有多危险?你是不是活腻了?” 我还真有些后怕,幸亏我反应及时刹住了车,不然说不定就真的撞上去了。 冬儿越玩越大胆了。 冬儿打开车门下车,身体靠着车门看着我:“激动什么?你开的又不快,我知道你会反应过来的,我知道你不会撞上的,要是这点本事都没有,你还开什么车?你还叫什么易克?” 她还有理了,我哭笑不得。 “拦我的车干嘛?”我说。 “和你谈谈。”冬儿说。 “谈什么?”我说。 “等下——”冬儿说完又上了车,把车子开到路边停下,然后下来,看了看周围,指了指路边的小广场说:“我们到那边去说话。” 我没有做声,直接走到广场那边,天气寒冷,小广场上只有我和冬儿,往前看去,是黑乎乎的大海,海风阵阵吹来,冷飕飕的。 “谈什么?说吧!”我说,看着站在我对面的冬儿。 “刚才阿来找你了,是不是?”冬儿说。 冬儿既然说这话,显然她发觉刚才阿来上我的车了,似乎,冬儿在暗中监视阿来的行踪,当然,也或许是监视我才发现阿来的。 我不能确定冬儿到底是在跟踪监视谁。 监视我倒罢了,但监视阿来,却很危险。 “你在跟踪阿来?”我说。 “我在问你,你回答我的问题!”冬儿说。 “你这样做很危险,知道不知道?”我说。 “你是在关心我,是吗?我可以这样认为吗?”冬儿微微一笑。 “阿来是什么样的人,你该知道……我不希望你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我说。 “我告诉我你在跟踪监视阿来了吗?我做事有数,我当然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阿来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心里清楚!”冬儿说:“我现在是在问你,我想知道刚才阿来找你是什么事?希望你能告诉我……” “不管他找我什么事,都和你无关,既不需要你过问,更不需要你掺和。”我说。 冬儿沉默了片刻,说:“你不肯说……但或许我能猜到阿来一定时在找你和你做什么交易。” “为什么这样说?”我说。 “因为我比你了解阿来。”冬儿说。 我没有说话,默认了。 “告诉我,你在和他做什么交易?”冬儿说。 “你为什么要对这个感兴趣,这对你似乎没有任何好处!”我说。 “我对需要我感兴趣的东西都会感兴趣,有些事,我必须要感兴趣。”冬儿说。 “我不会告诉你的。”我说。 冬儿目光直直地看着我,半天没有说话。 “有些事,我劝你不要那么好奇,不然,你的好奇心会害了你……”我又说。 冬儿抿了抿嘴唇:“真的不打算告诉我?” “是的!”我干脆地说。 “为什么?”冬儿说。 “因为……第一,我和他的事和你无关,我不想让你卷入;第二,我和他之间的所谓交易,可以说是交易,也可以说不是,对你来说,知道或者不知道都没有任何意义。”我说。 冬儿的眼皮一跳:“似乎,我明白你这话的意思……你是在耍弄阿来?或者是在弄个圈让他钻……是不是?”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掏出烟,点燃,深深吸了两口,然后转头看着远处的海面。 “你不让我卷入是担心我有什么危险,但我也想告诉你,你戏弄阿来也同样会有危险,阿来并不像你想象认为地那么愚蠢,如果他意识到你在耍他,你就是在玩火……明白我这话的意思吗?”冬儿说。 “我知道。”我说:“我做会有分寸的。” “有分寸……你做事到底有多大的分寸?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冬儿的话既像是在提醒我,又像是在警告我。 我说:“我再没有费内存也比你有分寸,再自以为是也没有你自以为是……” “又想和我吵架?”冬儿说。 “不想!”我说。 “我也不想。”我说。 “好吧,既然都不想吵架,那我们暂且就不谈论阿来这事了……我再问你个事。”冬儿说。 “什么事?”我说。 “孔昆到哪里去了?”冬儿说。 “问这个干吗?”我说。 “孔昆到底做了什么事?”冬儿又说。 “你不该为这个问题!”我说。 “孔昆到底是不是……是不是在为伍德做事?”冬儿的目光直直地看着我。 “冬儿……你关心的事情太多了。”我说。 “我可不可以这样认为,孔昆是潜伏在宁州的伍德的人,一直在为伍德做事,但是,最近,她暴露了……因为她暴露了,所以才会突然失踪,所以才会有阿来的宁州之行,孔昆失踪,和你有关,阿来宁州之行,则是和孔昆有关,他是想到宁州杀人灭口的,是不是?”冬儿继续追问我。 冬儿很聪明,她竟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我深深吸了口气,看着冬儿,沉默着。 冬儿似乎从我的沉默里验证了自己的猜测,转头看着海面,半天说:“看来,我低估了孔昆,看来,我还是疏忽了一些东西。” 我说:“你一直在利用孔昆为你做事。” “是的,不错!”冬儿说。 冬儿如此痛快就承认这一点,让我不由一怔。 “我一直在给孔昆好处,我让她替我打探海珠的消息,孔昆是个贪图利益的人,虽然海珠对她不错,但她还是经受不住金钱的诱惑,我只需要给她一些小小的好处她就能为我做事,没有想到吧?”冬儿脸上露出得意的一丝笑容。 “你觉得这样做有意思吗?”我说。 “没意思我就不做了。”冬儿说。 “你认为孔昆会真心为你做事吗?”我又说。 “我知道她没有全心全意为我做事,我知道她给我提供的消息有一些事有所保留的,我知道她其实也是有自己的小九九,我知道她对你是有那意思的,她既不希望我得到你,也不希望海珠和你在一起,她真实的小九九,其实是想借助我和海珠的争斗从中坐收渔翁之利……但可惜,她最终还是一无所获。”冬儿说。 我不由叹了口气:“这又是何必呢,整天这样,累不累啊……” “生活本来就累,我累你也累,孔昆也累,海珠似乎更累……累,是生活的必然……我不会以为累而放弃自己的要坚持的东西。”冬儿说:“只是,我没有想到,孔昆的胃口不小,我给她的好处没有满足她,她竟然为了得到更多的钱,竟然替伍德做事,竟然成为潜伏在宁州的一个内线,我实在没有想到孔昆竟然还有这本事,实在没想到孔昆的胆子会有这么大,我实在是疏忽大意了。” “你没有想到的事情多了。”我说。 “按照李顺做事的脾气和性格,我想孔昆既然已经被你们发觉,那么,她现在必然已经被李顺处置了,她想必一定是不在这个世界了,阿来虽然到宁州的动作很快,但他还是晚了一步……在孔昆被李顺处置之前,你们一定从孔昆口里得到了想得到的东西……是不是?”冬儿说。 我看着冬儿:“既然你能猜测到这么多,那我问你,你是希望孔昆死呢还是活?” 冬儿的眼皮又是一跳:“你问我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孔昆还没有被你们处死?” 我没有说话。 “小克,你放心,我和你的谈话,我之前和你的所有谈话,包括我今后和你的所有谈话,都不会告诉任何人……我们之间的谈话,只限于我们之间知道,不会有任何第三个人知道……所以,你尽管说你想说的话,不用有任何担心……我这话的意思你能明白吗?你能相信我说的这话吗?你会对我有这个信任吗?”冬儿说。 我看着冬儿的神情,她的眼神告诉我,我应该相信她的话,不管她如何恨李顺,却是偏向我的,她希望李顺被伍德整死,却不希望我受到任何伤害,我和她谈话的内容,她应该是不会说出去的,她不想让我因为任何事被牵连和受到伤害。 我应该相信这一点。 我呼出一口气,说:“好吧,我信了你……实话说吧,孔昆的事情,是我一手处理的,李顺没有给予明确的处理意见,全部放权给我来处理的。” 冬儿有些意外的眼神:“李顺放权给你……他没有做出明确的决定?” “是的。”我说。 冬儿眨眨眼:“那么,既如此,我敢打包票,孔昆绝对没有死,她一定还活着。” “为什么这么说?”我说。 “因为凭我对你性格的了解,你的骨子里就有着善良的本性,即使你恨一个人,你都很难下杀手,特别是一个女人,你绝对不会对一个女人下杀手的……这一点,我有绝对的自信。”冬儿说。 冬儿说中了我致命的一点,那就是我与生俱来骨子里带着的善良,善良,可以说是我最致命的特点。之所以不说是优点或者缺点而说是特点,是因为我已经意识到,我的这个特点,在遇到好人的时候会是优点,但在遇到坏人的时候,却是不折不扣的弱点,而一旦这一点被人利用,更会是致命的缺陷。 我不置可否地看着冬儿。 第1637章致命的弱点 冬儿说:“我可以作出这样的推测,孔昆潜伏之事被你们发现后,你得到李顺的授权来处置此事,你的善良导致你一方面痛恨孔昆的作为,另一方面却又念及她之前为海珠做出的贡献,同时,你又会想到一旦孔昆身份暴露之事传到伍德那里,他必定会采取果断措施杀人灭口…… “所以,最终你的善良占据了上风,你放了孔昆一马,也就是说,孔昆现在虽然失踪了,但她却并没有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她应该已经远走高飞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藏匿起来了。” 我不由赞叹冬儿思路的清晰,此时的冬儿,真的不是以前的那个冬儿了。性格决定命运,但环境却也会改变一个人,冬儿的改变,应该是既有性格的原因,更多则是环境的影响。 冬儿继续说:“在这个基础上推理,那么,我应该能猜到阿来今天找你是为何事了……阿来一定是想从你这里得到孔昆的消息,抓到或者弄死孔昆,从而得到伍德的一笔不菲的赏金,阿来是一个爱钱的人,为了钱他几乎什么都可以去做…… “既然他在宁州没有找到孔昆,那么,他唯一能想到能给他提供线索的就是你,猜到你可能已经在他之前对孔昆做了安排,他只所以私下找你,一定是想和你做一笔交易,只要你说出孔昆的下落,他会和你一起分享那笔不菲的赏金。” 我静静地看着冬儿。 “但是你一定不会轻易告诉阿来孔昆的下落,这同样是因为你的性格使然,但阿来却不了解你的这个性格,他以为天下的人都和他一样爱钱,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去做,这是他的性格使然,同时,他也不会了解你的真正的性格,也就是说没有意识到你骨子里的善良…… “因为如此,你才能将阿来糊弄过去,当然,你不说,我不会知道你是如何糊弄阿来的,但你肯定把阿来糊弄过去了,不然他不会轻易从你车上下去……阿来自以为很聪明,但其实他是愚蠢的,这世界上有很多人都是这样,越是自以为聪明的人其实越是愚蠢,阿来就是这样的典型人物。”冬儿继续说。 冬儿的分析可谓精辟,我不由叹了口气。 “虽然阿来你可以轻易糊弄过去,但是伍德却不是那么容易被糊弄的,伍德对你性格和做事风格的了解,我想你心里该是有数的。”冬儿的口气有些发冷。 我的心微微一颤,看着冬儿。 “所以,我劝你还是不要得意地太早,不要太自以为是,我今天之所以找你,一来是想验证我想知道的一些事情,二来,我想提醒你警告你,不要把所有人都看成傻子,这世上比你聪明的人多的是,特别,比你心狠的人多的是,一个做事不狠的人,一个骨子里带着善良本性的人,终究是难逃别人的暗算的,终究是要吃大亏的。”冬儿的口气愈发冷。 我的心又是一颤,我承认冬儿的话是有道理的,的确,我做事是不如伍德狠的。这是我致命的弱点。 既然认识到了这一点,或许,我该去做一些改变,让自己真正狠起来,让自己学会去狠。 “再说一遍,今天我和你的谈话,今天你和我说的话,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同时,我希望你记住我告诉你的话。”冬儿说:“虽然孔昆还活着,但我相信经历了这一次惊魂,她应该收敛了,她应该知道自己今后该怎么去做事了,她这样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不知死活敢涉这样的深水,实在是愚蠢之至。” “她不该涉这深水,难道你认为自己就该搅合进来吗?”我说。 “我?”冬儿顿了顿,咬咬牙:“我是没办法,我是被逼的。” “被钱逼的?”我说。 “你——”冬儿直视着我,半天没有说话。 我看着冬儿。 “小克,你讲话要摸着自己的胸口,要凭着自己的良心。”冬儿的声音有些幽怨,还有些憋屈,然后一转身:“我走了,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冬儿径自往自己的车子走去。 我站在那里没有动,看着她。 冬儿上车后,又摇下车窗,看着我:“刚才你问我希望孔昆是死还是活,刚才我没有回答你……那么,现在我告诉你,我回答你这个问题。” 我看着冬儿。 冬儿一字一顿地说:“告诉你,我希望孔昆消失在这个世界,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 我的身体不由打了个寒战。 “想知道为什么吗?”冬儿说。 “想——”我说。 “原因很简单,就因为她之前的作为有可能会害死你,就因为她不管是之前还是今后都有可能是个灾星,是你的灾星。”冬儿的口气冰冷:“凡是对你有威胁的人,都是我的敌人,我都希望他们统统去死——” 冬儿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杀气,我不由又打了个寒战。 接着,冬儿发动车子,离去。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冬儿的车子很快消失在夜幕里…… 冬儿一方面恨李顺,一方面又恨所有和我作对的人,但她本身却又在为和我作对的人做事,帮助伍德对付李顺。 似乎,冬儿的行为很矛盾,但又似乎在这矛盾里有着一种看不到的统一。 回到宿舍,简单吃了点饭,坐在书房发呆,琢磨着冬儿今天的话…… 书桌上放着夏雨寄给我的三个泥娃娃,看着这一组惟妙惟肖形象逼真的泥娃娃,不由想起了夏雨。此时,夏雨在干吗呢?她还好吗? 突然为自己的这种念头感到不安和自责,夏雨已经远去,她应该已经从此淡出我的生活,我不该这么去想她的,我应该祝福她在大洋彼岸有新的开心的快乐的幸福的生活。 想到夏雨,又想到海珠,又想到冬儿,又想到云朵,又想到秋桐…… 不由心里感到了纠结,不由感到人生是如此地复杂和深邃…… 打开电脑,登陆扣扣,看到了浮生若梦。 “你在。”我说。 “嗯……你也在。”她回答我。 “你在干吗?”我说。 “看书。”她说。 “挂着扣扣在看书。”我说。 “嗯……你呢?在干吗?”她说。 “我……我在思考人生。”我说。 她发过来一个笑脸:“很有品味啊……亦客先生。” 我发过去一个发呆的表情:“不想有这样的品味,心不由己而已。” “品出什么味道了吗?”她说。 “没……只是感觉人生真的好复杂。”我说。 “是的,人生的确是很复杂,但,换个角度来说,人生又真的很简单。”她说。 “哦……” “所谓人生,其实不过就是一句话:来时一丝不挂,去时一缕青烟!”她说。 我的心一动,没有说话。 “有时间,不妨去火葬场转转。”她说。 “什么意思?”我说。 “给你讲个故事:一个很著名的实业家,每隔一段时间,他会带着妻儿去火葬场看看。有人不解,问其原因。实业家说,只要到了火葬场,你浮躁的心就会很快安静下来,把名利和财富都会看得很淡。才能做到置身于喧嚣浮华的世界却始终坚守心灵的一方净土,宠辱不惊,独善其身;才能做到面对种种诱惑而心如平镜,凝神专注,心无旁骛。” “哦……”我的心不由一动。 “火葬场----人生最后的驿站。在这里,不管你是位高权重、声名显赫的达官贵族,还是腰缠万贯、一掷千金的富翁大款,或是默默无闻、一贫如洗的平民百姓,甚至是声名狼藉、人人痛恨的千古罪人,最后都要来到这里,以同样的姿势,安安静静地躺地那里,然后被推进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炉膛,再次出来的时候,只是一个被红布包着的小小方盒。”她又说。 “嗯……”我反复看着她的话。是啊,来时一丝不挂,去时一缕青烟。或许人生其实真的就是这么简单。什么荣华富贵,在这里都恍若烟尘,不过一瞬;什么恩爱情仇,在这里都灰飞烟灭、一笔勾销。生活在一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身边总是充满了诱惑:权力、地位、金钱、美色……一不小心,就会在心里激起波澜。原来澄澈、纯净、安宁的内心就会变得喧哗、浮躁和功利…… “当你觉得现实和理想有差距的时候,当你觉得委屈伤心、无人理解的时候,当你为了恩怨情仇耿耿于怀的时候,当你为了利益得失斤斤计较的时候,当你面对权势垂眉折腰的时候,当你为了地位高低勾心斗角的时候,你不妨去火葬场走走。面对一小堆带着火星的灰炭,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看不开的呢?”她又说。 我的心不由有些骚动,不错,是的,人生苦短,人生无常。放下和看不开是消极对待生活,相反,善待每一天,珍惜每一天,过好每一天才是正确的选择。似乎,我该把每一天都当成一辈子过,不用花时间去忧愁、去焦虑、去叹息,而是抓紧时间,享受生命、享受健康、享受快乐、享受幸福! 想法固然美好,可是,在现实里,我能真正去做到吗? 不由心里又感到了几分沮丧和失落。 “送你一句话,好好珍惜爱你和你应该要去爱的人,因为下辈子不会再遇到!”她说。 我的心怦然一动,爱我的人都是谁?我应该去爱的人又是谁? 如此想着,心里突然感到一阵难言的纠结和悲楚的苦涩…… 我在迷惘和惆怅中陷入了长久的苦苦的沉思…… 正文 1167.悲欢喜舍皆由心定 第1638章悲欢喜舍皆由心定 恍惚间,有个声音在我耳边回响:得失如云烟,转眼风吹散。人生百年,转眼成空。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一切邂逅,悲欢喜舍皆由心定。看得透,放得开,则一切如镜中花,水中月,虽然赏心悦目,却非永恒。不如开开心心,坦坦荡荡,不让自己在悲伤中度过,别让自己在徘徊中漫步。随缘起止,生活以开心为准则,人生一世,其实活在一回心境…… 又仿佛听到有人说:每个人背后都有一段心酸,每个人背后都有无法言说的艰难。即使再曲折的路也要走下去,再艰难的日子也要活下去,真到离开人间的时候,也要吃饱了笑着离开,让人生少一些遗憾,多一份从容和坦然。人的一生,既不是想象的那么好,也不是想象的那么坏。 每一个生命,都会历经酸甜苦辣的生活,为了生命的存活与延续,不停的奋斗在喜怒哀乐的人生路上,让不同的灵魂承受生活的摔打,接受磨难的考验。离开,原本就是爱情与人生的常态。那些痛苦增加了你生命的厚度,有一天,当你也可以微笑地转身,你就会知道,你已经不一样了。爱情终究是一种缘分,经营不来。我们唯一可以经营的,只有自己…… 郁郁间久久不能释怀,于是,关机,睡去…… 第二天,我正在睡懒觉,手机突然响了,睡眼惺忪摸起来一看来电,是秋桐打来的。 于是接听。 “是我……”我说。 “来了……他们来了。”电话里,秋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 “谁来了?”我有些莫名其妙。 “金敬泽……还有他姑姑……来了……他们乘坐的飞机再有大约一个小时降落在星海机场。”秋桐的声音很激动。 闻听秋桐的话,我一个激灵,倏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怎么这么突然就来了?怎么没有提前打个招呼呢?”我意外地说。 “我也感到意外呢……刚接到金敬泽的电话,打电话的时候他们马上就要登机了。”秋桐说:“我也这样问金敬泽了,他在电话那边哈哈大笑,说故意这样的,故意要给我们一个惊喜。” “哦……要是我们都出差不在星海,他这惊喜就给不成了。”我说。 我觉得金敬泽这家伙也有点赌徒心理,他就赌我和秋桐今天会在星海。 “金敬泽有没有说他们来星海是干嘛的?”我说。 “没有,只告诉我他们一个多小时后抵达星海,然后就匆匆挂了电话。”秋桐说。 “这家伙,做事也有点不靠谱。”我不由笑了起来。 “呵呵……”秋桐也笑了起来:“金敬泽虽然是总裁,但有时做起事来还是像个大男孩。” “那……我们去机场接他们?要不要去接他们?”我说。 “当然要了,我给你打电话的目的就是这个……”秋桐说。 “金敬泽给你打电话的目的是不是也是这个呢?”我说。 “我估计也有这成分。”秋桐说。 “他们来星海,说不定这边也有人去机场接呢……说不定他们是来参加什么活动的。”我说。 “也有可能,不顾,我觉得他想要我们去接的成分大,不然,他既然想给我们惊喜,为什么不抵达星海之后给我们电话呢,那样惊喜岂不是更大?”秋桐说。 “言之有理。”我说。 “起床没?”秋桐说。 “正在进行时。”我说。 “抓紧。”秋桐说。 “好的,我十分钟后开车去你家小区门口接你……”我说。 “好的。”秋桐说。 “小雪呢?”我说。 “昨晚就到爷爷奶奶家去了,在那里住的。”秋桐说。 “哦……那好吧。”我挂了电话,立刻起床,简单洗漱完,然后下楼开车直奔秋桐家的小区。 很快到达,秋桐正站在小区门口的马路边等我,化了淡妆,脖子里系着董事长姑姑送她的生日礼物——那条漂亮的丝巾。 秋桐打开车门上车,我开车直奔机场方向。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秋桐的神情显得有些激动,还有些兴奋。 我边开车边看了秋桐一眼:“我有些奇怪。” “奇怪什么?”秋桐扭头看了我一眼。 “似乎……你对他们的到来很有些兴奋和激动……这似乎有些夸张……他们不过是我们普通的朋友,虽然是老外,但也不至于如此啊?”我说。 “呵呵,我激动吗?”秋桐说。 “别问我,你自己知道。”我说:“我虽然挺高兴,但不至于你这样激动……我看你这架势,颇有些迎接久别的亲人一般。” “呵呵……”秋桐又笑起来:“你说的或许是对的,我确实心里是有些激动……我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听到他们要来的消息就不由就激动起来……还真有些迎接久别亲人的感觉呢……哎——你说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 “说不出。”我说,不由心里又想起了老李,老李要是知道董事长姑姑来了星海,他心里不知道有多激动呢?他那激动才是可以理解的。 我和秋桐现在去迎接金敬泽和他姑姑,我们既不知道他们此次来星海是干嘛的,也不知道他们准备逗留多久。 要是秋桐知道老李和金敬泽姑姑的那段陈年往事,她估计会更激动,不仅是激动,甚至会震惊。 “对了,那个董事长姑姑,她叫什么名字来着?”我边开车边问秋桐。 到现在为止,我还一直没给金敬泽的这位董事长姑姑起个名字,现在看来,到了该起名字的时候了。 “金景秀。”秋桐说。 “哦,对,对,金景秀!”我点点头。 “你的记性可真不怎么样,竟然没记住人家的名字。”秋桐说。 “唉……老了,记性不好。”我说。 “扑哧——”秋桐笑起来:“去你的……你还没我大,少在我面前装老人筋。” 我嘿嘿笑起来。 很快到了机场,放好车,我们直奔接机处。 到了之后,电子屏幕显示还有20分钟飞机才到达。 没来晚,我松了口气。 我们就站在接机口处等金敬泽和金景秀二位大佬。 “你猜他们来星海干嘛的?”我问秋桐。 “猜不到。”秋桐说。 “你猜他们会在这里停留多久?”我又问秋桐。 “说不上。”秋桐说。 “你希望他们是单纯来这里旅游的不?”我说。 “这个季节……旅游淡季,来这里有什么好旅游的?”秋桐说。 “但你还是希望他们是来旅游观光的,是不是?”我说。 “呵呵,这个重要吗?干嘛非要我这样希望呢?”秋桐看着我。 我的心一动,说:“不知道……还有,你希望他们能在这里呆多久呢?” “他们呆多久不是我说了可以算的。”秋桐说。 “我知道,我在问你的想法呢!”我说。 “我希望啊……希望他们能在这里呆很久。”秋桐说。 “为什么?”我说。 “因为……大家是朋友。”秋桐说。 “仅仅是因为如此吗?”我说。 “你以为还有什么原因呢?”秋桐说。 “我……我也说不清。”我说:“你这会儿心情很高兴吧?”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难道你心里不高兴?”秋桐说。 “呵呵……”我笑起来:“我觉得你心里特别高兴。” 秋桐抿嘴一笑:“你似乎非要从我这里认定出什么特别的地方来……为什么呢?” 我皱皱眉头,”我说不明白……反正,就是觉得你的情绪出乎寻常兴奋,难得一见的激动,我就觉得有些怪怪的。” “不单你觉得怪怪的,我自己也觉得怪怪的。”秋桐说。 “你这么一说,我就无法问你了……你直接把我的话封死了!”我说:“你很狡猾。” “呵呵,既然你说我狡猾,那我就狡猾吧……我看你其实比我还狡猾。” 我又嘿嘿笑起来,然后念叨了一句:“金景秀。” “你念叨她的名字干嘛?”秋桐说。 “不干嘛,加深下印象。”我说。 “似乎,你对金姑姑的兴趣大于对金敬泽的兴趣。”秋桐说。 “你不是在说我,是在说你自己吧?”我看着秋桐。 秋桐沉思了下:“或许吧。” “那挺好的。”我说。 “什么挺好的?”秋桐说。 我说:“因为你对女人的兴趣大于对男人的兴趣啊……” 秋桐的眼神有些困惑:“我怎么听你这话有些不大对劲呢?” 我哈哈笑起来。 “去你的……你在耍我……”秋桐说。 我说:“反正你对金姑姑的兴趣大于对金敬泽的兴趣让我比较感觉舒服。” 秋桐的眼皮一跳,看了看我,似乎,她明白了我话里的意思。 秋桐抿了抿嘴唇,深呼吸一口气,没有说话,眼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东西。 “再有不到一个月,你还海珠就要举行婚礼了。”一会儿,秋桐轻声说。 “嗯……”我应了一声,此话此时从秋桐口里说出来,我心里一时不知是何滋味。 “从此,你就是有家的人了……从此,你的责任就更大了……从此,你的心该彻底收回去了,该彻底淡定沉静了……从此,你就该彻底面对现实要抛弃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了。”秋桐说。 我的心起起落落,秋桐的话让我无言以对,我知道她说的都有道理,我知道她说的是真心话,我知道我应该今后如何去做,可是,我的心里却又不由自主感到了一种悲凉和凄冷,因为这话是从秋桐口里说出来的。 心里突然感到异常的烦躁。 第1639章不要老刺激我 “不用你提醒我,我知道!”我没好气地说。 “你……”秋桐看着我。 “我什么我?”我瞪眼看着秋桐:“以后没用的话少在我面前说,少给我上课,少给我说教,不用没事老刺激我,不用没事老提醒我……你觉得刺激我很有意思吗?” “我……我没有要刺激你的意思,我只是……提醒你,也提醒我自己。”秋桐喃喃地说。 看着秋桐无辜的表情,我开始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过了,反应有些过于激烈夸张了,缓了缓,说:“今天大家都心情不错,不要提让我你不开心的话题好不好?” “什么叫不开心的话题?你怎么能这样认为呢?”秋桐不服气地说。 “不听话?”我说。 “是的,干嘛要听你的话?”秋桐说。 “不听话我打你屁股,你信不信?我就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里打你屁股。”我说着,作势举起手。 秋桐忙往后退了几步,看着我:“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我往前走了几步。 “你不敢。”秋桐边说边又往后退。 我忍住笑,说:“有胆你别往后退。” 秋桐也忍不住要笑的样子说:“我没种,我就是要退。” “这说明你还是怕了。”我说。 “哼,就知道欺负人,不理你了。”秋桐说。 我呵呵笑起来:“堂堂星海传媒集团的副总裁,在公共场合被人打屁股,是不是觉得很害羞啊?” “去你的……堂堂一个大男人,在公共场合欺负女人,你才害羞呢?”秋桐也笑起来。 大家这一笑一调侃,刚才的不快似乎消失了,刚才的一丝郁闷似乎消失了。 似乎,每次我们谈到沉闷的话题,都想努力去化解开,都不想让彼此处在抑郁之中。 这时,机场的广播响了,金敬泽金景秀乘坐的航班到了。 我和秋桐站在出口处看着里面,一会儿,有乘客往外走。 “他们来了。”秋桐说了一声,声音有些紧张,还有些激动。 我也同时看到了金敬泽和金景秀,两人正谈笑着往出口处走来。 “嗨——金姑姑……金总裁。”秋桐高兴地叫起来,我也冲他们挥手。 他们听到了秋桐的声音,往我们这边看过来,脸上带着高兴的表情。 我此时有些小小的意外,本以为他们此次来中国会带着随从,但现在看去,却只有他们俩,提着简单的行李箱,没有任何随从跟着。我本来还担心如果他们有随从我的车装不下,现在看来不用担心了。 金敬泽和金景秀走出出口,我和金敬泽热烈拥抱,和金景秀热情握手,秋桐先和金敬泽握手,然后和金景秀亲昵地拥抱。 看着金景秀和秋桐亲密拥抱的神态,我心里突然有一种暖暖的感觉。 “欢迎金姑姑和金总裁来中国来星海。”拥抱完,秋桐笑着对他们说。 “呵呵……”金景秀开心地笑着,看看我,又看着秋桐:“哎……几日不见,秋桐更加漂亮了。” 金敬泽接过话:“易克哥们也更加帅了。” 我和秋桐都都笑着,我的笑虽然真诚,但多少有些礼貌的成分,秋桐的笑则几乎全部都是发自内心的开心,我看的出来。 金景秀姑姑也笑得很开心,边笑还边伸手摸了摸秋桐系的丝巾,显然,她还记得这条丝巾,显然,她为秋桐能系着这条丝巾来接她而更加开心。 “就你们俩来的?”我说。 “是啊,就我们俩?怎么?嫌少?要不下回我们组团来!”金敬泽说。 我笑起来:“我以为你们会带着随从呢。” “姑姑嫌人多麻烦,所以我们就轻装简从了。”金敬泽说:“本来我想打电话让客户来接的,可是姑姑说不要了,说还是让你们来接的好,于是我就直接给秋桐打了电话。” “客户……你们来是和客户谈生意的,不是来观光旅行的?”我说。 “呵呵……公私兼顾:“金景秀接过话说:“这次我们来中国,是和星海的一个客户有一笔小小的业务,敬泽去谈就行了,我呢,就是跟着敬泽来这里溜达溜达,一来呢,看看你们这二位美女帅哥,二来呢,来观光旅行散散心……本来这边的客户要来机场接我们的,我没让,让敬泽给秋桐打了个电话,这样我们就可以有更多在一起的时间了,这样不是很好嘛。” 原来是公私兼顾啊,金敬泽来谈业务,金景秀跟着来打酱油。 “是的,很好。”秋桐笑着说:“这是金总裁通知地太晚了,差点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这才有意思呢,我就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啊……哈哈……”金敬泽大笑起来。 “敬泽就是喜欢搞这种突然袭击,就是喜欢给对方带来这种惊喜……到底还是个大男孩啊……”金景秀用慈爱的目光看了一眼金敬泽。 我和秋桐都笑起来,秋桐接着说:“那……金姑姑,你们这次来中国,打算呆多久?” “今明两天,后天一大早就要赶回去了。”金景秀说。 “两天?时间太短了啊!”秋桐说。 “姑姑的工作日程安排地十分紧张,这两天时间还是好不容易抽出来的。”金敬泽说:“这两天,我集中精力和客户谈生意,姑姑呢,就要多烦劳二位了……姑姑第一次来星海,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散心,不知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哪里谈得上什么麻烦呢……能陪金姑姑散心,我们十分乐意!”我说。 秋桐也笑着点点头:“是啊,我们正好是周末,没什么事的。” “咦——秋桐,怎么没见到你那位可爱的小公主呢?”金景秀说。 “她到爷爷奶奶家去了。”秋桐说。 “哦……真遗憾。”金景秀说。 “敬泽,你这次要谈业务的客户在哪里?”我说。 “嘉豪实业集团公司!知道吗?”金敬泽说。 我还真不知道,看了看秋桐,秋桐点点头:“我知道的,在人民西路那边……我和他们打过交道……那边的老总我熟悉。” “啊哈,太好了。”金敬泽说。 “打算什么时候过去?”我说。 金敬泽说:“现在就过去。” “不先安排下你的住宿?”我说。 “不用,嘉豪那边会安排的,我这次来,不和你们一起活动,姑姑也不出面和嘉豪的人见面……我和嘉豪的人谈业务,你们呢,就和姑姑一起好了。”金敬泽说。 “哦……那好吧,大家先上车,我开车先送你去嘉豪,然后,我和秋总陪金姑姑一起活动。”我说。 “别——”金景秀说。 我和秋桐看着她。 金景秀说:“这样,我们不要一起走了,分开吧,你开车送敬泽过去,他们要是下来迎接,看到我,免不了大家又要折腾半天,如果我来了不去他们集团也不好,显得不礼貌,一上去一时半会又走不了,所以,我还是不要露面的好喽……这次来中国,业务的事就让敬泽去谈,我呢,不想谈任何工作的事,就想好好散散心。” 金景秀的话倒是挺有道理,大家都点点头。 “那……这样,我这边打个车,先送金总裁到嘉豪去,把金总裁送过去,然后我再和你们会合……易克,你开车带着金姑姑现在市区转悠转悠。”秋桐说。 “好啊,秋桐这办法好!”金景秀赞同。 她赞同,我自然也赞同。 “只是,要委屈金总了,堂堂跨国集团的总裁做出租去和客户谈业务,不大抓面子啊……”秋桐半开玩笑地对金敬泽说。 “嗨——哪里来那么都讲究,我在韩国还经常坐公交车上下班呢……客户看中的是你的实力和诚信,不是你坐什么车。”金敬泽说。 金敬泽这话让我十分欣赏,这小子做事的风格和我有些相似。 “那好,我们先打车走,易克,你和金姑姑一起走吧。”秋桐说。 “行。”我点点头,看着秋桐说:“这样,一个小时后,我们在星海广场等你……会合后,然后再确定下一步的活动去向。” “好的……那我们先走了。”秋桐冲金景秀笑了笑。 “去吧。”金景秀用慈祥的目光看着秋桐,眼里流露出不由自主的喜爱之情。 然后,秋桐和金敬泽一起打车走,我开车拉着金景秀离开机场,进入市区。 从机场到星海广场,要横穿整个星海市区,我边开车边给金景秀介绍星海的基本情况,金景秀边听边看着窗外,不住点头:“星海真是个美丽的城市,不愧是渤海明珠。” “现在是冬季了,不是风景最好的时候,最好的时候是在夏季。”我说。 “呵呵……风景好不好,不在于什么季节,而在于看风景的人而在于看风景的心情。”金景秀说。 这话听了,我不由心里一动。 “星海距离丹东有多远?”金景秀问我。 “开车的话,走丹星高速,大概两个多小时。”我说。 “哦……”金景秀点点头。 “丹东是中国最大的边境城市,与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隔江相望,与大韩民国一衣带水,是中国海岸线的北端起点,位于东北亚的中心地带,是东北亚经济圈与环渤海、黄海经济圈的重要交汇点,是一个以工业、商贸、物流、旅游为主体的沿江、沿海、沿边城市。 “同时,丹东还是国家级边境合作区,拥有港口、铁路、公路、管道、机场5种类型10处口岸,是我国对朝贸易最大的口岸城市,是亚洲唯一一个同时拥有边境口岸、机场、高铁、河港、海港、高速公路的城市,是中国东北东部最便捷的出海口和物流集散地。”我一口气地说。 “呵呵……嗯……”金景秀笑了下,点点头。 “你早就知道了这些?”我说。 正文 1168.金景秀看到了老李 第1640章金景秀看到了老李 “有些了解……我知道丹东是中国最大最美的边境城市,隔着鸭绿江和朝鲜相望。”金景秀说。 “哦……那星海呢?你了解不?”我带着一股想当导游的**和冲动说。 “星海位于中国辽东半岛南端,东濒黄海,西临渤海,是中国的5个计划单列市之一、15个副省级城市之一、也是全国14个沿海开放城市之一;是中国东北对外开放的窗口;也是东北亚国际航运中心、东北亚国际物流中心、区域性金融中心。 “星海背依中国东北腹地,冬无严寒,夏无酷暑,素有东北之窗、北方明珠、浪漫之都之称。2001年星海成为中国第一个被联合国环境规划署授予全球环境500佳的城市。2006年与杭州和成都一起被评为中国最佳旅游城市……而且,星海还是夏季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的举办城市……星海位列2010年度中国城市综合竞争力第八名。” 金景秀一口气说了出来,听得我不由有些发呆,还有些惭愧,这位董事长姑姑虽然是第一次来星海,但对星海的了解却比我还详细。 我不由看了一眼金景秀:“哎——金姑姑,你快成中国通了……你竟然这么了解星海。” “虽然没来过,但还是了解了一些这里的基本情况……其实我最了解的还是丹东。”金景秀说。 “哦……”我点了点头,感到有些无趣了,她知道的比我还多,我还怎么给她当导游呢? 突然感觉,金姑姑此次来散心似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或许正如她所说,不在于风景如何,而在于看风景的人和看风景的心情。 那么,金姑姑此次来中国是带着如何的心情呢?真实意图又是什么呢? 到了星海广场,我放好车,陪同金景秀游览了一会儿星海广场,海边风有些大,金景秀穿的不多,走了一会儿就不由打了几个喷嚏,我担心她感冒,建议回车里坐一会儿,暖和暖和,顺便等秋桐来会合。 金景秀表示同意,我们坐回到这里,我开着车在星海广场外围的道路上缓缓穿行,这样金景秀在车里就能浏览到广场的全貌。 转了一圈,我将车停在靠近星海大酒店的广场边,然后,我和金景秀就坐在车里等秋桐来会合。 天气比较冷,广场上人不多,虽然不多,但还是有人的,甚至还有人在放风筝。 我和金景秀在车里一时都沉默着,金景秀看着车窗外,目光很入神地看着广场…… 我这时给秋桐发了个手机短信,告诉她停车位置,很快收到她的回复,说已经将金敬泽顺利送达,正在打车往这边赶。 收起手机,我有意无意看了一眼金景秀,她还在入神地看着车窗外的广场…… 突然,我发现金景秀的身体猛地一颤,面部表情猛地抽搐了一下,眼睛猛地睁大了,眼神直勾勾地看着窗外—— 我被金景秀突然的变化吓了一跳,忙顺着她的目光向外看去—— 这一看,我也呆了! 老李! 我看到了老李,老李穿着一件半大黑色棉风衣,衣领竖起来,脖子里围着围脖,两手放在口袋里,正在离我的车不远的地方目光怅怅地缓缓走过。 老李的目光怅怅中带着几分沉思,还有几分追忆,还有几分迷惘和失落…… 金景秀目光怔怔地看着老李,嘴唇在不停哆嗦,身体不停地急剧颤抖着,右手突然伸向了车门把手—— 我的心倏地提了起来,提到了嗓子眼,不由也跟着紧张地急剧颤抖起来…… 蛋疼!蛋疼! 这一刻,我的蛋突然很疼! 这一刻,我突然很激动,似乎,我感觉一幕憾人心扉的场景就要出现:金景秀打开车门叫出来,然后奔向老李,然后老李瞬间惊呆,然后两人震惊着,像是做梦一般泪眼相见…… 这一刻,我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难言的情绪,突然不愿意看到即将出现的一幕,突然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场景,突然不愿意成全他们。不知道我是不愿意成全金景秀还是不愿意成全老李。 似乎,我对老李当年对金景秀的背叛有些说不出缘由的耿耿于怀。虽然他们之间的事情和我无关,但我还是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意外相逢场景。 就在金景秀的手就要打开车门的瞬间,她的动作突然停住了,身体又是猛地一颤,动作变得有些僵硬,右手紧紧抓住车门把手,两眼死死地盯住车外的老李,嘴唇继续哆嗦,面部表情继续抽搐,但终究没有打开车门……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发白,我知道,她此时处在极度的震惊里,她内心此时的震撼感觉用语言是无法形容的。 但,她却又有着惊人的克制力,她竟然就真的没有打开车门,竟然就以惊人的意志控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无疑,她的内心是无比强大的,此时的她,已经不是30年前的那个幼稚女孩,她的意志足以让她在任何情况下都能控制住自己的意念。 此时,老李突然站住了,背对着我们的方向,站在那里往海边的方向眺望,此时我虽然看不到老李的表情,但我想他此时的目光应该是深沉的,他应该是在独自思考着什么。 又是一阵风吹来,老李额前的几缕白发又被吹起,显得整个人格外苍老。 金景秀就身体僵硬地坐在那里,两眼死死地看着老李的方向,看着老李的背影,她的眼神里已经从震惊里恢复了一些平静,目光里却带着难以描述出来的凄凉悲楚,还有看不透的复杂情感…… 我断定,既然金景秀刚才没有打开车门,那么,她就不会再打开了。 她似乎在这短暂的一瞬做出了某种决定。这决定对她来说似乎很容易,但又似乎很艰难,这决定在做出的时候,她的内心一定充满了无比的痛苦和煎熬。 虽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但是她的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老李半寸,她就那么眼神直直地看着老李,看着这个30年前将她无情抛弃的男人,看着这个30年前自己将身体给予他的男人,看着这个30多年来让自己日夜思念改变了自己一生的男人…… 这是怎样的一种苦难,这是怎样的一种憾人场景,这是怎样的一种折磨,这是怎样的一种自制,这又是怎样的一种心如刀绞…… 30多年过去,本以为在那个寒冷冬季的鸭绿江边一别,此生再也不会相见,本以为亦客里,自己曾经真挚的那一场纯情已经成为了碎梦,但,却没有想到,在无意中会见到他,见到这个曾经让自己深爱却又深深伤害过自己的男人! 虽然遇到,却不会相见,虽然刻骨,却不会重逢,虽然震惊,却不会崩溃。这就是金景秀,这就是现在的金景秀能做到的事情。此时的金景秀,内心已经强大到足够的程度,她的意志和思维已经足够成熟,她知道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该怎么去做。 或许,她最终没有打开车门,想到的应该比我想的还多还深,她或许考虑地比我全面地多。 我不由暗暗松了口气,有些宽松,有些宽慰,又有些遗憾。 但我又感觉自己不该遗憾,我打心里不希望看到金景秀和老李重逢的场景。 我觉得自己有些坏。 当然,我知道,这一切其实不是我能做主的,我无法左右。 虽然我无法做主,但事情的进展却似乎符合我的想法。 我轻轻咳嗽了一声:“金姑姑。” “额……”金景秀回过神,看着我,似乎感觉到了自己刚才的失态,深深呼了口气,然后捋了捋头发,看着我。 “你……你怎么了?”我故作不知地说。 “我……我刚才突然身体感觉有些不舒服……所以有些失态,不好意思。”金景秀淡淡地笑了下:“不过,我现在已经好了……没事了。” “真的没事了?”我紧盯住金景秀的脸。 “呵呵……真的没事了。”金景秀甚至还笑了一下,但我听得出她的笑十分干涩。 说完,金景秀的目光又不由自主看着车外的老李,紧紧抿住了嘴唇。 我沉默了片刻,说:“金姑姑……看到前面那个背对我们的老男人了吗?” “嗯……”金景秀皱了皱眉头,看着我。 似乎,她不喜欢我叫老李为老男人,似乎,在她的眼里,老李永远是年轻和青春的。但那只是30多年前她眼里的老李,此时的老李已经是江河日下风光不在日渐苍老了。 昨日像那东流水离我远去不可留,时光如流水,一去不复返。 “你似乎一直在看他……”我说。 “哦……是吗?我一直在看车外的风景。”金景秀淡淡笑了下,似乎想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为什么你认为我是在看他而不是在看周围的风景呢?” “呵呵,那就是我认为错了呗,我还以为你在看这个人呢。”我笑了下。 金景秀看着我,没有说话。 老李还站在那里眺望着远处的大海。 “我认识他!”我说。 “哦……”金景秀的眼皮一跳:“你认识他?” “是的……这个人,可不是一般人。”我说。 “哦……”金景秀的眼皮又是一跳,不由自主又看了老李那边一眼,然后看着我:“说说看。” “金姑姑对这个人也感兴趣?”我这回不用老男人这个词了,我不想没事刺激金景秀。 “呵呵……闲着没事,听你讲故事倒也可以打发时间啊……”金景秀虽然作出心不在焉的表情,但我分明感觉到她十分想听我说下去。 我说:“此人姓李。” 金景秀凝神看着我。 第1641章金景秀失声叫出来 “此人在星海鼎鼎大名,曾经是威震一时权倾一时的大人物,星海是副市长兼公安局长,他是高官,他的夫人也是高官,在区里任组织部长。”我缓缓地说,边注意着金景秀的表情变化。 “嗯……”金景秀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接着又随意地转头看着车外,看着老李的方向,说:“说下去。” “在中国大陆,在中国大陆的官场体制下,你该明白公安局长的权力有多大,你该明白公安局长的位置有多重要,虽然他挂着副市长的头衔,但实际的权力却是公安局长的职位。”我继续说。 “嗯……”金景秀点点头,继续看着车外的老李。 “他在这个位置上风光了很是一段时间,权力也达到了巅峰状态,不仅仅是他,他的夫人在区组织部长的位子上也是很风光的,但好景不长,在一次权力斗争中,他落败了,被调整到了一个有名无权的位子,担任市政协副主席,虽然级别没有变,但却实实在在成了闲人,一夜之间,昔日的那些权力和辉煌都没有了,同时,他的夫人也被调整到了一个平级无关紧要的位置。”我说。 “哦……”金景秀看着我。 “中国的官场,权力斗争向来是一大特色,现今中国官场的复杂超过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超过历史上任何一个朝代,本以为他或许会就此安安稳稳度过官场的最后时光,但没有想到,不久之后,一场更大的风暴向他袭来,他的对手并没有就此放过他,而是穷追猛打,要将他彻底置于无法翻身的地步,于是,因为经济问题,他和他的夫人双双进去了,被法院判了刑。” “啊……”金景秀不由失声叫了出来。 “他是不幸的,但又是幸运的,虽然深陷牢狱,但因为中国官场说不清道不白的复杂利益关系,他却并没有被重判,在监狱里呆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和夫人以保外就医等名义先后被放了出来,出来之后,他们就彻头彻尾成了一介草民。 “昔日的高官成了平民,他们也就开始过着普通人的日子,而他,因为这连续的遭遇,政治生命的终结和牢狱之灾,让他迅速衰老……曾经的他不是这样子的,现在的他**生命还在,但他的某些精神生命,正在枯萎老去。” “是这样……”金景秀叹息一声:“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啊……中国的官场,实在是可怕……人的命运竟然会如此多变。” “这就是他的故事,我说完了!”我说。 “你怎么会和他认识的?”金景秀看着我。 “这个说来话长了,一言难尽。”我说。 “哦……”金景秀点点头,又说:“那……他的夫人……现在还好吗?” “还算可以吧……平时不大看到她,她现在很少出门……经历了人生如此巨大的落差,这位老李似乎现在已经逐渐接受了现实,但他的夫人却似乎还不能接受,似乎出门怕遇到熟人遭受嘲笑和奚落,所以,平时他的夫人是深居简出的。” 金景秀的眼神黯淡下去,沉默了片刻,说:“那……他们的孩子呢?他们有孩子的吧?” “是的,他们有一个儿子,但这个儿子却不争气,从小就被惯坏了,无恶不作,现在因为犯了事,被通缉了,远走他乡。”我说。 金景秀的目光一呆,看着我:“啊……是这样。” “是的。”我说。 “那……他们……现在只有他们俩在相依为命?”金景秀说。 “是的。”我说。 金景秀又看着车外仍站在那里静默的老李,看了一会儿,深深叹息一声。 “金姑姑,你听了这个人的故事是不是很感慨啊?”我说。 “感慨……我为什么要感慨……我岂止仅仅是感慨。”金景秀喃喃地自语着。 “你对我刚才讲的这个人的故事是不是很感兴趣呢?”我说。 “感兴趣……我……我感兴趣吗?”金景秀看着我。 “我感觉你似乎很感兴趣。”我说。 金景秀的神情微微一变,看着我,似乎要从我的眼里看出什么来。 我不动声色地微微一笑。 金景秀的目光怔怔地看着我,似乎,她从我的眼神里觉察出了什么,但又似乎不大相信自己的这种觉察。 这时,老李抓过身,向背对我们的方向缓缓走去。 “他走了。”我说。 金景秀的神情突然又有些紧张,但随即又做淡定状,喃喃地说:“他走了……他真的走了。” 金景秀的眼神变得有些迷蒙,神情变得有些悲怆,两只手紧紧绞在一起。 看得出,她又开始激动和紧张了,她似乎很害怕老李离去,似乎又想到了30年前老李的那次离去,似乎,她感觉到,此次老李离去之后,或许就是他们的永别,此生,再也难以相见。 老李渐渐离我们远去,身影渐渐消失在人群里。 金景秀身体僵直地坐在那里,紧紧咬住嘴唇,虽然看不到老李的身影了,她还是不能放松自己的情绪。 “金姑姑——”我叫了她一声。 “啊——”金景秀应了一声,回过神,看着我。 “他已经看不到了。”我说。 “是的……看不到了。”金景秀的声音有些郁郁。 “你……似乎情绪有些不正常。”我说:“是因为我刚才讲的那个人的故事导致的吗?” 金景秀看着我,眼神有些深邃,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地说:“或许是……你刚才讲的……那个……那个人的故事……对我还是有些震动的。” “只是有些震动吗?”我说。 “你觉得我该有什么样的反应呢?”金景秀突然笑了一下,我分明感觉她的笑很牵强,她是想用笑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纠结和情绪。 “呵呵……”我笑了起来:“金姑姑其实是一个自制力自持力很强大的人……其实,这个老李的事情啊,谁听了都要唏嘘半天的。” “世事无常人生莫测……没想到……没想到……”金景秀喃喃地说。 “金姑姑没想到什么呢?”我说。 金景秀一怔,接着说:“没什么。只是随便说说。” 我顿了顿,接着说:“其实,这个老李啊,确实是个有故事的人……他的故事不仅仅只限于他的官场起伏。” “哦……还有什么?”金景秀看着我。 “金姑姑想听听吗?”我说。 “呵呵,既然这会儿没事,听听也无妨。”金景秀做不以为意的神情说。 我心里当然知道她其实是十分想听的。 我说:“在这个老李同志的人生里,隐藏着一个极大的秘密,一个最大的秘密,这个秘密,除了我和他,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 “哦……说来听听!”金景秀看着我。 我说:“在30多年前,这位老李同志还在乡下插队,我们国家那个年代你是知道的吧,那时候正在闹革命,很多青年学生都被赶到乡下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嗯……”金景秀点点头。 “老李同志那时候呢,在丹东鸭绿江边的一个叫做靠山屯的小山村插队落户,他当时负责的工作是给生产队放牛,就在鸭绿江边放牛,一次放牛的时候,他偶然救起了一位朝鲜落水女孩……之后,他和那女孩熟悉起来,慢慢地两人就相爱了,那女孩深深地爱着他,他也很爱那女孩。”我边说边观察着金景秀的表情变化。 金景秀的嘴唇抿地紧紧的,目光死死看着我。 我继续说:“后来,为了回城,为了自己的美好前程,老李离开了那女孩,背弃了自己和那女孩当初的爱情誓言,和能让自己回城的一位女同学结婚了,离开了靠山屯,回到了城市里,开始了自己新的生活,开始了自己仕途飞黄腾达的历程…… “在他回城前的那一夜,那个纯真纯情天真的朝鲜女孩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给了他……从此后,那女孩就杳无音讯,两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也没有彼此的消息。” 金景秀的身体又开始颤抖,嘴唇又开始哆嗦。 我继续说:“这个秘密,老李一直在自己心里埋了几十年,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很无耻很卑鄙很龌龊,但他却又经受不住物质享受和美好前程的诱惑,在爱情和现实面前,他选择了现实…… “30多年来,老李心里其实一直深深内疚,一直觉得自己愧对那个对自己深爱的女孩,特别是现在他沦落到这个地步,更不时会追忆追悔自己曾经犯下的罪孽,更不时会想起那个被自己深深伤害过的纯真女孩。” “你……你……”金景秀的眼里有些亮晶晶的东西在转悠,嘴唇哆嗦地看着我:“你……他……他怎么会告诉你这个事情?他为什么会告诉你。” 我平静地说:“第一,因为我和他私交不错,个人感情还算可以;第二,我这个人对朋友很仗义,帮过他一些忙,他对我很有信任感,把我当成忘年交的好友来看待;第三,一个人要是在心里把一件事独自压抑30多年,那滋味一定是很痛苦的,是很想找一个可靠的人倾吐的,而我,就是他认为最可靠的人;第四,当时他喝醉了。” 金景秀看着我:“他……他告诉你那女孩叫什么名字了吗?” 正文 1169.绝望的嚎叫 第1642章绝望的嚎叫 我摇摇头:“没有……他没说。” 金景秀又说:“他说……他一直还在想着那个女孩?30多年来,他……他一直没有忘记那女孩?” 我说:“是的……他一直没有忘记……没有忘记,或许是因为曾经付出的真情,或许是因为曾经犯下的罪孽,是因为曾经给无辜者的伤害,是因为自己现在沦落了老了开始对年轻时候犯下的过错的反思和追悔……当然,他知道,一切都不会重头再来,失去的,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而且,我也知道,即使他想回到曾经回到从前,第一他的现实不允许,他是有太太的人;第二人家那女孩也不会再答应他,当然那女孩现在或许也已经成家了,这可能很大;第三,他其实自己也知道自己没有脸再见人家了,除非他的脸皮很厚,除非他想继续让自己无耻下去。” “那女孩……那女孩……真的会……会恨他吗?”金景秀断断续续地说。 “我觉得会,我想一定会的……金姑姑,你说呢?如果换了你是那女孩,你会不会恨他呢?”我看着金景秀。 此时,我感觉自己问的问题很残忍,我明知道金景秀就是当年那无辜可怜的女孩,却又要问她这样的问题。 “我……我……”金景秀说不出话,眼泪突然流下来。 “金姑姑是个仁慈的人……你一定是在为那可怜的女孩而流泪的吧。”我边给金景秀递纸巾边说:“这个男人不值得流泪,不值得感动,那个女孩,才是最无辜的受害者,才是最值得感动的人。” 我继续觉得自己很残酷。 金景秀擦了擦眼泪,然后深呼吸一口气,稍微平静下来,看着我说:“对不起,刚才我失态了。” “没事,这正说明金姑姑是个好心肠具有同情心的人啊……这样的事情,谁听了都会同情那女孩的,我当时听了都差点流泪了,当然我是为那女孩感动而流泪。”我说。 “谢谢你……”金景秀说。 “谢我?为什么?”我说。 金景秀一怔,看着我,接着说:“因为你对我的赞扬,因为你说我是个好心肠有同情心的人。” 我说:“这个不用谢,这不是赞扬,这只是我对金姑姑实事求是的评价!” “但我真的是想谢谢你……”金景秀诚恳地说。 “金姑姑实在是太客气了。”我说。 金景秀低头沉默了半晌,然后又看着车窗外发呆。 我之所以给金景秀讲这个故事,目的很明确,那就是既然今天金景秀发现了老李,那么,我就要让金景秀对老李彻底死心,不要对他有任何念想,不让已经消逝的旧情死灰复燃起来。 一来老李现在身边有了李顺他妈,老李没这个资格了;二来老李必须要为自己当年犯下的错误受到惩罚,现在他对自己的反省和谴责还远远不够,相比金景秀受到的伤害,他付出的远远的不够;第三,我打心眼里觉得不论是过去的老李还是现在的老李,都配不上金景秀,老李是如此的自私,金景秀又是如此的仁慈和善良以及优秀,我打心眼里就不想撮合他们不想成全他们。 在老李和金景秀之间,我毫无疑问是站在金景秀这边的,虽然我认识金景秀的时间远比认识老李短,虽然老李他儿子是我的老大,虽然老李是秋桐的恩人。 我其实此时最担心的是金景秀在我面前承认自己就是当年那女孩,那样的话,我将无法收场,我将没有理由阻止她和老李见面,说不定她就会让我联系老李两人见个面呢? 但到目前为止,金景秀一直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她似乎是不打算告诉我自己就是当年那女孩的了,似乎,经历了刚才和老李的那一面,听了我讲的那些事情,她根本就没有打算和老李当面相见的想法,虽然刚才见到老李很激动,但那只是一种现象而已,而其实她似乎从心里已经将老李彻底抹去了。 这是我希望的结果,我不希望他们再有什么新的延续和交往。因为我觉得这对金景秀不公平,太便宜了老李。 似乎,事情在向着我希望的方向发展。 金景秀看着窗外发了半天呆,轻轻呼了口气,脸上的神情恢复了正常,然后扭头看着我:“小易,没想到……你竟然还知道这个,这个老李……那么重要的秘密。” 我咧嘴一笑。 “这世界很大,却又很小。”金景秀又说。 “额……”我虽然做无所谓迷糊状,但心里其实明白金景秀这话的意思,她没有想到刚才会意外遇到老李,也没有想到我会和老李竟然认识,更没有想到我竟然会知道老李的这个秘密。 其实,如果她要是知道秋桐是老李未来的儿媳妇,那会更加吃惊的。 但目前我不想告诉她。 至于原因,我想谁都明白。 不明白的自己去想,想不透就算。 金景秀看着我,缓缓地说:“小易,其实,那个女孩她……她就是……” 说到这里,金景秀顿了一下,抿了抿嘴唇。 “啊——”我的心里发出一声绝望的嚎叫,我似乎感觉到金景秀下面要说出什么内容,那应该是我最害怕最不愿意听到的话。 嗖——我感觉到自己的蛋猛地抽了一下,像被针扎了一样。 我靠,我又蛋疼了,连续蛋疼啊。 如此频繁的蛋疼,会不会出毛病呢?不知以后还能不能用? 不顾蛋疼带来的痛苦,我屏住呼吸看着金景秀,心情十分紧张。 金景秀顿了顿之后,神情微微犹豫了一下,接着说:“其实,那个女孩她……她就是……就是受到了那么的大伤害,也未必就一定会……会恨老李的。” 我心里大大松了口气,我晕,金姑姑把我吓得够呛,原来她是要说这话啊。 我的蛋立刻不疼了,甚至感觉还比较有快感。 我说:“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 金景秀轻声说:“因为我是女人,因为我也曾经年轻过……因为我也……我也曾经有过刻骨难忘的……真挚的……爱情。” 我的心里感到一阵悲凉,金景秀这话无疑是说她心里并不恨老李,即使老李抛弃了她给她带来了巨大的伤害也不恨他。 为什么?为什么不恨他呢?一方面我觉得自己很坏,一心想让金景秀恨老李,另一方面我又感到心里很郁闷很抑郁,我想不明白。 女人啊……我不由叹息。 “金姑姑,你的心实在是太善良了。”我说。 “善良,是一个人的本性,是与生俱来的……你们中国有句话说得好,人之初,性本善。”金景秀说。 我看着金景秀发呆,突然感觉金景秀和秋桐身上有某些相似的东西。 这种感觉让我的心不由一跳,这种东西是什么呢?难道,相似的是她们的共同的善良性格?这种性格又让她们具有了相似的气质? 我只能给自己这样的解释。是的,金景秀的宽容和善良恰如秋桐,她们都是那么宽容而善良的女人。这种宽容和善良造就了她们的美丽,她们的美丽不仅仅在外表,更在于内心。 她们从里到外都是美丽的女人。 金景秀是如此优秀的女人,和秋桐一样。 如此优秀的女人,老李竟然就不知道珍惜,为了一个破前程去娶李顺他妈,结果生出来李顺这个怪物。要不是娶了李顺他妈,老李也不会是现在的凄惨结局,搞了30多年,最后又回到起点,甚至还不如起点,几乎就是身败名裂了。 老李是自作自受啊,自己作孽,谁也怪不得。 我又想,要是换了我是当年的老李,换了秋桐是当年的金景秀,那么,我会怎么去做呢? 答案毫不犹豫就出来了,我当然不会去娶李顺他妈,我当然不会为了所谓的前程去背叛爱情,我当然会一辈子和秋桐在一起。 不是装逼,我是真的这么想,也真的能这么做。 为什么会如此毫不犹豫这么想这么做?原因很简单,只有两点,第一,虽然我需要钱需要物质上的东西,但我不会不顾一切去追求金钱去贪图物质享受;第二,虽然我在官场混,但我打心里就对所谓的仕途所谓的政治前途从不在乎。 也就是说,我会在一定程度上去追逐名利,但我有底线,我绝对不会为此付出太多太高的代价,我断然不会为了名利而舍弃最宝贵的爱情。这一点,我对自己深信不疑。 可惜,老李不是我,金景秀不是秋桐。 可惜,我不是老李,秋桐也不是金景秀。 可惜,我现在已经在和秋桐情感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因为我下个月就要成为海珠两地分居的家属。 可惜,我和秋桐从一起步就没有在一起的可能性,基础没打好。 可惜…… 不断有可惜从我脑海里闪过,我的心里感到很难过,难过的程度不亚于眼前看起来似乎很平静的金姑姑。 金景秀继续平静地说:“生活中,每个人都会遇到痛苦的时候,而其实,不要期待别人能抚平自己的伤痛,只有自己把自己说服了,只有让自己想通了,才能彻底地根治心病。受挫、失误、不幸和磨难,是成长的催长素,也是成熟的催熟剂。每个人不希望有痛苦,但是也绝不要惧怕痛苦。唯有征服自己的人,才有能力去征服一切。” 我带着怅惘的目光看着金景秀。 金景秀看着我,淡淡一笑,似乎,她已经从刚才的情绪中走出来了。当然,表面上看是走出来了,内心里到底何时能走出来,只有她自己知道。 第1643章征服天堂 “每个人都有自己心目中的天堂……小易,你有吗?”金景秀说。 “嗯……”我点点头,不由想起亦客和浮生若梦共同幻想过的天堂。这天堂似乎永远都遥不可及。 “你心目中的天堂在哪里呢?”金景秀说。 “在……在我看不到的世界里。”我的口气有些沮丧。 金景秀轻轻摇摇头:“错……在这里。” 说着,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窝:“每个人的天堂都在自己的心里,也就是说,每个人的天堂其实就是他自己……要想征服一切,首先要征服自己,征服了自己,就等于征服了天堂……听过那首《征服天堂》吗?” 我点点头:“听过,《1492征服天堂》,大气磅礴,气势恢宏……中国有个电视剧《士兵突击》,也是用的那音乐作为主题。” 金景秀点点头:“那么,你知道原版的征服天堂歌词吗?” 我摇摇头:“不知道。” “歌词其实很简单,很短,也算是一首诗。”金景秀说:“理想让我们坚强,冲破黑暗的阻挡;理想让我们坚强,决不放弃希望;偷过泪水能看见,闪烁的星光;穿越风和雨跟随,生命的光芒。” 听着金景秀的话,我似乎看到了她这么多年是如何一步步战胜苦痛和磨难一步步奋斗走过来的,心中不由增加了对她的几分尊重和尊敬。 “我想征服一切,我想征服天堂,可是,我又如何能征服我自己。”我喃喃地说。 金景秀说:“每个人都是一匹野马,都想为自己闯出一片天地。有的人选择了被驯服,而有的人选择了自己征服自己。结果当然也是截然不同,前者只会成为一台只会按部就班工作的机器,后者则会成为举世瞩目的伟人。人生之所以不同就在于自己的态度,态度决定了你人生的高度。” 我凝神看着金景秀。 “征服自己,就是征服自己的内心。”金景秀说:“那做职场来说,面对每一份新工作,或许会感到前所未有的繁忙、自卑、无助。此时内心将会决定我们的一生。如果选择被动地去完成工作,去抱怨自己没有找到好的工作,或者是觉得自己大材小用,抱怨上帝的不公,抱怨命运不济。或许不久就会被炒了,自己连这么简单的工作都做不好,哪还有什么希望去找更好的呢? “反之,如果在内心混乱的时候征服它,把自己身心都投入到这份工作中去,把被动变成主动,把老板让我做变成我要做,把抱怨变成微笑。相信只要自己认认真真地做,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有一个名人曾说过:每个人从事自己所无限热爱的工作,都可以获得成功……我们很渺小,我们不能改变社会,同时我们也很伟大,因为我们可以改变自己。” 我不由点点头。 “征服自己才能征服别人,征服别人才能给自己的人生创造价值,给自己的人生创造了价值才不枉自己能来到这个世界上,一个人能来到世界上的概率是小之又小的,所以珍惜自己的一生,从珍惜自己身边的人和事开始。”金景秀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金姑姑,你说的真好。”我发自内心肺腑地说,此时,在我面前的金景秀已经不再是那个当年被老李抛弃的灰姑娘,而是来自棒子国的风云女商人,一个跨国公司的企业家,一位成功女性。 “小易,这些话我和你共勉吧。”金景秀说。 “共勉不敢当,我看是金姑姑对我的教导才是……”我说。 “呵呵……”金景秀宽厚地笑了起来:“刚才我是以职场来说的,其实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不管是友情还是爱情,要想成功,都需要首先征服自己,征服自己的内心,当然,我的这些看法,也是因为经历。” 说着,金景秀的目光不由有些游离,眼神有些怅惘。 “金姑姑,你……为何现在还是一个人生活?”我突地冒出一句。 金景秀看着我:“听敬泽说的?” 我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感觉自己的问题很不礼貌,这是个人**的事情,我怎么能问呢?可是话一出口是收不回去的,索性我直接问:“金姑姑,这么多年,你就一直没有遇到过爱情吗?” 金景秀没有立刻回答我的话,沉默了半天,说:“爱情,本就是件宁缺勿滥的事,急不得。有爱情,便全心对待,没有爱情,也一个人惬意。学会一个人生活,不论身边是否有人疼爱。做好自己该做的,有爱或无爱,都安然对待。缘份到了,便去伸手抓住,缘份未到,就让自己活得精彩。不只是有了缘分,生活才会精彩;而是自己的生活精彩了,才会吸引缘分。” 说完,金景秀看着我:“我的回答你满意吗?” “满意。”我点点头,接着问金景秀:“金姑姑,你相信爱情里的曾诺吗?” “承诺?”金景秀沉吟了一下,看着我突然一笑,说:”承诺,有时候,就是一个骗子说给一个傻子听的。别为不该为的人伤了不该伤的心。有没有人爱,自己都也要努力做一个可爱的人。不埋怨谁,不嘲笑谁,也不羡慕谁。阳光下灿烂,风雨中奔跑,做自己的梦,走自己的路。” 我不由呵呵笑了起来。 一会儿,金景秀的目光又看着窗外,看着老李消失的地方发呆,半晌,喃喃自语道:“你……不曾让我跟随,我……也不曾要执意不放……你有你的坚持,我有我的执着,你有你的追求,我有我的憧憬,你有你的颜面,我有我的尊严,你有你的故事,我有我的经历,你有你的方向,我有我的梦想…… “既不回头,何必不忘……既然无缘,何须誓言。如此,你,离开是你的事;我,留下是我的事。本以为,从此,再不相逢……这个世界一直在疯狂,或许,没有人有资格去说悲伤。” 说完这番话,金景秀就沉默了,一直沉默着…… 听了金景秀的这番话,我的心颤栗不止…… 一会儿,金景秀打开车门,下了车。 我也下了车,活动了下身体。 金景秀慢慢在周围走着,走到了刚才老李站立发呆的地方,停住,看着远处的海面,接着又仰起脸看着天空…… 我站在旁边默然无语。 这时,秋桐匆匆赶过来了。 “呵呵,我来了。”秋桐笑着说。 金景秀看着秋桐,微笑了下:“敬泽和他们接上头了?” “是的……那边一帮人在楼下等着呢。”秋桐说。 “那幸亏我没去,不然,一时半会走不脱了。”金景秀说。 我心里说要是你去了,恐怕也就不会在这里遇到老李了。 不知她是为此感到幸还是不幸。 “金姑姑刚才逛星海广场了吗?”秋桐说。 “嗯……刚才小易陪我在这里转了半天了。”金景秀说。 “哦……那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吧,星海还是有些地方值得一去的,我们先去滨海大道,然后去金沙滩。”秋桐说。 我点点头。 金景秀一时没有说话,看着我和秋桐。 “金姑姑,你看这样安排可否?”我说。 金景秀轻轻出了口气,说:“我想去丹东看看……不知你们是否方便?” “丹东?”我一怔,看了看秋桐,秋桐也微微一怔,接着就说:“没问题啊,金姑姑想去哪里,我们都乐意陪同,我们这两天是周末呢。” “那好,我们就去丹东吧。”金景秀的口气很干脆。 “现在就去?”我说。 “是的。”金景秀说。 “那好,我们这就出发。”我说。 于是大家上车,秋桐和金景秀一起坐在后排,我继续开车。 我开着车穿过滨海大道,穿过开发区,上了到丹东的高速…… “金姑姑,刚才在星海广场玩的开心吗?”秋桐问金景秀。 “呵呵……开心,很开心。”金景秀说。 “哦,呵呵……”秋桐笑起来。 金景秀和秋桐随意地聊着,我边开车边听着她们的谈话。 一会儿,金景秀不说话了,我从后视镜里看去,她正做闭目养神状,似乎是有些疲倦,想休息下。 秋桐坐在一边一会儿看看金景秀,一会儿又看着窗外。 “秋桐。”我叫她。 “嗯……”她轻声答应着。 “今晚肯定要在丹东住下了……你先找家酒店订好房间。”我说。 “嗯,好。”秋桐边说边摸出手机:“那就订鸭绿江大酒店吧,紧挨着鸭绿江。” “可以。”我说:“订三个房间好了,两个单人间给我们住,一个套房给金姑姑住。” 我是这么想的,金景秀是大老板,又是外宾,住酒店当然要套房,不能慢待了客人。 “好的。”秋桐说。 “不要铺张浪费。”这时金景秀突然睁开了眼睛,说:“我看订两个房间就可以,一个单间给小易,另一个房间订个大床房,我和秋桐一起住就可以……不要订什么套房了,太浪费了。” “这……”秋桐一时有些犹豫。 “这不妥当吧,金姑姑,你可是客人,还是外宾。”我说。 “没什么不合适的,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没那么娇贵,我想当年也是吃苦打拼出来的,没地方住露宿街头的时候也有过,什么苦没吃过,还在乎这个?再说,我和秋桐一起住,晚上聊天也方便呢。”金景秀说。 “额……这个……”我说。 “嗯,这个……”秋桐还是有些犹豫。 “怎么?秋桐,你不愿意晚上和姑姑一起住吗?不愿意和姑姑一起聊天吗?”金景秀笑呵呵地看着秋桐说。 “不是……我当然愿意。”秋桐说:“只是……” “只是什么呢?不要太把我当客人当外人看啊,要当成自己的好朋友来看才可以的。”金景秀说:“不然,我会觉得见外呢。” “既然金姑姑如此说,那就听金姑姑的吧。”我说。 “呵呵,那好吧。”秋桐也笑着说。 听秋桐的口气,她似乎十分开心。 我知道她肯定想和金景秀一起住,一起倾心交谈。 正文 1170.金姑姑真是好眼力 第1644章金姑姑真是好眼力 于是,秋桐很快通过电话订好了房间。 “这就对了……我这才来星海,可是没把你们当外人看的,我可是从心里把你们看成好朋友的啊……”金景秀笑着说:“当然,我们是忘年交的朋友,我其实是占了敬泽的光,你们是敬泽的好朋友,自然也就是我的朋友了……我对你们是不会客气的,你们对我呢,也不要太客气喽……不然,我会觉得失望的呶。” 金景秀的话很随意,我和秋桐也不由笑了起来。 “你们俩在一起,挺好的吧?”金景秀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我一怔,秋桐也一愣。 “我说的是你们在工作上配合挺默契的吧?”金景秀又说了一句。 我松了口气,秋桐笑着点头:“是的,我们配合很默契。” “呵呵……其实我觉得你们俩不光在工作上配合默契,在其他方面,配合也一定很默契。”金景秀说。 我不由心跳了一下,没有做声。 秋桐呵呵笑了下,有些干巴。 “当我第一次见到你们俩的时候,你们知道我的第一感觉是什么?”金景秀说。 “不知道啊。”我说。 “什么第一感觉啊?”秋桐说。 “第一感觉你们就是天生一对……呵呵……”金景秀笑起来。 我的心里一阵悲伤,唉,连棒子国的姑姑都看出我和秋桐是天生的一对了,我却无法和秋桐成为现实,这是多么让人伤心的事情啊。 金姑姑真是好眼力啊。 不由对金姑姑更加佩服了。 虽然我有些悲伤,但却真心喜欢金姑姑说的这话,我觉得金姑姑快到大神级别了。 “呵呵……金姑姑真会开玩笑……易克下个月就要结婚了。”秋桐笑着说,口气略微有些尴尬。 “呵呵,我刚才说的只是感觉而已,我当然知道你们不会在一起的,你都有孩子了嘛。”金景秀说:“这世界其实就是这么奇怪,看起来很合适的两个人,却往往不会在一起,看起来不可能的两个人,却往往要在一起……或许,这就是命运……情感的事,是命运,其他方面的事,也都是命运决定的。” 金姑姑也信命,和秋桐一样。 “金姑姑,你说,命运是什么来决定的呢?”秋桐显然想岔开这个她和我都尴尬的话题。 “一般来说,命运是性格决定的,但其实呢,我现在有新的看法,我的看法是,圈子决定命运!”金景秀说。 “为何这么说呢?”我问了一句。 “雄鹰在鸡窝里长大,就会失去飞翔的本领,野狼在羊群里成长,也会爱上羊而丧失狼性。人生的奥妙就在于与人相处。生活的美好则在于送人玫瑰。和聪明的人在一起,你才会更加睿智。和优秀的人在一起,你才会出类拔萃。所以,你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谁在一起……所以,圈子决定命运。”金景秀说。 “圈子决定命运。”秋桐喃喃重复了一遍,说:“如此,也就是环境改变命运了。” “是的。”金景秀说:“人生的路上,我们都在奔跑,我们总在赶超一些人,也总在被一些人超越。人生的要义,一是欣赏沿途的风景,二是抵达遥远的终点;人生的秘诀,寻找一种最适合自己的速度,莫因疾进而不堪重荷,莫因迟缓而空耗生命;人生的快乐,走自己的路,看自己的景,超越他人不得意,他人超越不失志。” “金姑姑所言极是……”秋桐说。 自从知道了金景秀的名字,秋桐就开始叫她金姑姑了,我也是这样。其实我倒是挺喜欢叫她董事长姑姑,但老这么叫似乎显得很不礼貌。 我是文明人,自然要讲礼貌。 “秋桐,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我感觉得出你的性格很温和,心地很善良,待人很宽容,做事很低调:“一会儿,金景秀又说:“你这样的性格,有些时候是好事,是优点,但更多的时候,却会成为你的弱点。” “嗯,我明白的。”秋桐说。 “孩子,你要记住,有些时候,没必要把自己摆得太低,该属于自己的,要积极地争取,也不必非得一忍再忍,要记得你有底线,不能让别人践踏。这不是叫你不谦虚,只是要你懂得一味的妥协和卑微,只会让你空间更有限,幸福更遥远。”金景秀说。 从后视镜里看去,秋桐的目光有些怅惘…… “其实,你的性格和我有很大的相似之处,这也是我很喜欢你的原因之一,但是,经历了诸多的事情,我的性格也在逐渐改变,这世界,人都是逼出来的……其实你刚才说的对,环境改变命运。”金景秀说。 秋桐没有说话,眼神怔怔地看着后视镜,正好和我四目相对…… 我分明感觉地出,金景秀是一个敏锐而聪慧的女性,她看人和事的眼光很准,有些事她虽然没有说出来,但她却会有自己的分析和梳理。 同时,从她的话语里,我不时能感到她对秋桐发自内心的喜爱,那种喜爱里分明带着长辈的慈祥和疼怜,还有几分母性之爱的感觉。 母爱,这正是秋桐最缺少最渴望的东西…… 想到这一点,我的鼻子突然有些发酸…… 不由伸手揉了揉鼻子。 不知为何,一想起秋桐多舛的命运我就心里难过,鼻子就要发酸。 我举得一直这么酸下去,我迟早要得鼻炎。 下午2点多,车子顺利抵达丹东,下了高速出口,直奔鸭绿江大酒店。 这时,金景秀说话了:“秋桐啊,记得你上次说过你老家是丹东的,这次回来,回家去看看吧?我和小易一起陪你去,一起到你家去做客,顺便拜访下你父母……好不好呢?” 听到金景秀这话,秋桐不由一怔,神情顿时就有些犹豫和尴尬。 看到秋桐的神情,金景秀脸上露出不解的神色。 我这时忙说:“金姑姑,你不知道,秋桐的父母不在丹东住,住在星海的。” 我这里说的秋桐的父母显然是说的老李夫妻了,他们虽然不是秋桐的亲生父母,但也马马虎虎顶个数,既是恩人又是未来的公婆。既然秋桐此时是如此的神情,显然她不想让金景秀知道自己是孤儿的事情,那么只能拿他们来搪塞一下了。 我快速替秋桐解了围。 我这样一说,秋桐略微松了口气,但却又显得有些不安。 金景秀似乎信了我的话,点点头:“哦……是这样……这也符合常理,父母年龄大了,也该跟着儿女一起住的……这样说来,秋桐一定是个很孝顺的女儿了,呵呵……” 秋桐没有说话,抿了抿嘴唇,然后转头看着车外,脸上继续带着不安的神情。 金景秀有意无意又看了秋桐一眼。 从后视镜看着她们的表情,我的心里也突然有些不安起来…… 到了鸭绿江大酒店,办理完住宿手续,我们去了房间,房间在11楼,我和秋桐金景秀的房间挨在一起,都是景观房,从房间里的窗户里就能看到鸭绿江,能看到鸭绿江对岸那个国家。 酒店为客人想的很周到,房间里有配备的望远镜,专门供客人来观赏对岸的异国风情的。 在丹东沿江的很多酒店和居民楼,几乎家家户户都备有望远镜,家里来了客人,招待客人的第一道程序就是先让客人举起望远镜看外国。 我举起望远镜看着对岸那个陌生而神秘的国家。 冬季的鸭绿江,显得有些萧条,江这边高楼林立车水马龙,一派繁荣景象,江那边,隔着不到300米的江面,正对丹东的,是新义州,号称那个国家的第二大城市,但看去却显得十分衰败,看不到高楼,看不到生气,除了几个高耸的烟筒,就是成片低矮的陈旧的楼房和平房,马路上偶尔见到几辆汽车驶过。 同样的社会制度,经济发展的差距却如此之大,似乎,一边是天堂,一边是地狱。 当然,我以为的天堂和地狱是这边的人主观的看法,在那边的人看来,却未必会这么认为,他们会认为自己是生活在天堂里,社会主义优越的天堂。 而我们这边,他们似乎认为已经是变修的资本主义,已经不是纯正的社会主义了,也就是说,他们认为我们已经是背叛了社会主义,走上了资本主义修正主义路线。 但不管如何认为,实实在在的物质的东西却是显而易见的,说一千道一万,生存是最根本的东西。这边物质充裕,人民生活富足,而那边,还在温饱线上挣扎,连肚子都填不饱,甚至在这个冬季,很多人还无法穿上暖和的衣服。 空着肚子闹革命不行,发展还是硬道理。 目光转向鸭绿江大桥,两座大桥并排着,一座是断桥,最早的鸭绿江大桥,抗美援朝的时候被美国人炸断了,据说当时麦克阿瑟得到命令,飞机轰炸的时候不准越过鸭绿江中心线,于是就只炸塌了江那边的一半,靠近这边的没有炸,于是就有了这座举世闻名的断桥。 断桥是抗美援朝的历史见证。紧挨着断桥的那座大桥,成为联系两国的重要通道,那个国家需要的补给和援助物资,几乎都通过这座大桥运送,桥上不断有货车来来往往,过去的满载各种物资,过来的都是空车。 那个国家穷兵黩武,不顾人民死活不断惹事,几乎与全世界为敌,不时惹地美国佬发疯发狂,要么威胁要么制裁要么封锁,国内的基本生活必需品都不能自给,只能靠唯一的大哥来撑腰支持,大哥不能不管小弟,提供的那些物资却没有惠及老百姓,而是都被用于服务了那个国家的先军政治。 很多人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那个国家不能学学我们搞改革开放发展经济呢,我也曾带着这个困惑和老黎谈论过,老黎说:其实理由很简单,一旦改革开放,人民群众的思想觉悟必定会提高,那么,依靠血统传承的家族独裁必将会受到极大威胁,老二老三的地位就难以巩固。这恐怕是他们继续坚持闭关锁国政策的真正原因。 看了半天对岸,秋桐来敲门,说一起下楼到外面散步。 于是我们一起出了酒店,到江边散步。 第1645章两代悲苦情 日近黄昏,夕阳投射在鸭绿江面上,一道美丽的晚霞倒映在水面,在鸭绿江大桥的映衬下,景色格外壮观美丽。 鸭绿江水依旧清澈,水流依旧湍急。 我们走在江边的景观木栈道上,金景秀凝神看着江对岸,神情十分专注。 秋桐也看着江对岸,目光里带着几许茫然和惆怅…… 我看着金景秀和秋桐,心里不由十分感慨…… 不由想起了老李和金景秀的世纪恋情,不由想起了自己和秋桐在鸭绿江游艇上的邂逅…… 一条鸭绿江,两代悲苦情。 金景秀和秋桐都没有说话,一直就那么默默地看着江对岸。 我不知道此时她们心里在想什么,不知道她们此时心里是什么样的感受。 我知道她们都是来自对岸那个国家,秋桐是朝鲜孤儿,现在生活在中国,金景秀是被中国好青年老李抛弃的昔日朝鲜女孩,后来脱北辗转到了韩国。但她们却互相并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她们对对方的了解都不如我多。 我站在她们身后,看着江对岸的夕阳下灰蒙蒙的所谓城市,说:“那是新义州……据说是朝鲜第二大城市……但看起来还不如我们的一个小县城……可怜可悲的第二大城市。” 我的口吻里带着几分奚落。 金景秀回头看着我,秋桐也回头看着我,两人不约而同都皱了皱眉头。 “你在嘲笑他们吗?”金景秀看着我说。 秋桐没有说话。 “我……”看着金景秀不快的神色,我有些尴尬。 我立刻意识到,不管那边如何破落贫穷,但却是她们共同的祖国,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虽然她们痛恨独裁者,但却不会嫌弃自己的民族,却不会不爱自己的祖国,显然,我刚才的话让她们多少都受到了一些刺激,伤了她们的自尊。 我知道我是伤了她们共同的自尊,但金景秀却不知道秋桐此时的想法,因为她不知道秋桐朝鲜人,充其量她只知道秋桐是鲜族人。 但似乎她也理解秋桐对我不悦的神情,因为她们都和对过那个国家是一个民族。 金景秀看了我半天,接着说:“虽然这个国家很落后很衰败很贫穷,但却是我的祖国……虽然我现在韩国,但我知道,韩国和朝鲜都是一个民族,我们的心里,无时无刻不渴望着国家和民族能够统一。” “金姑姑……你……你是朝鲜人?”秋桐说。 “是的,我出生在朝鲜,我的故乡就在鸭绿江岸边……我现在人在韩国,因为我是一个脱北者。”金景秀淡淡地说:“我以为你们早已知道了,我以为敬泽告诉过你们了。” “你是脱北者……你……你出生在鸭绿江边。”秋桐结结巴巴地说。 “是啊,我是脱北者……我和你都出生在鸭绿江边,我们是同一个民族,只不过,我在江那边,你在江这边,只不过,我们的年代不同。”金景秀笑了下。 “我……我……我出生在鸭绿江边……江边。”秋桐喃喃地说。 “是啊,我不是刚才说了……呵呵……”金景秀用温和的目光看着秋桐。 “金姑姑……你……为何成为了脱北者?”秋桐又问。 金景秀的面部表情微微一颤,没有回答秋桐的话,而是将目光又转向了江面,怔怔地看着滚滚而去的江水…… 我知道秋桐的话触动了她内心深处的累累伤痕,触到了她深埋于心底的伤痛…… 秋桐似乎意识到自己这个问题问地有些不礼貌,忙又说:“对不起,金姑姑……我不该问你这个太私人的问题。” 金景秀看着秋桐,笑了下:“秋桐,我没有责怪你问这个问题……其实,我想告诉你,每一个脱北者的背后,都有一个不堪回首的故事,每一个脱北者,都是被逼无奈才走的,有的是为了生存,有的是为了信念,有的是为了更好地活着,有的是为了亲人的安全,有的是为了逃避政治迫害……如果不是被逼无奈,没有人愿意离开自己的家乡,离开自己的祖国……所幸,我在韩国,也是在自己的祖国,韩国朝鲜,都是我们鲜族人的祖国。” 秋桐默默地点点头。 我此时大概能猜到金景秀当年为什么要脱北逃到南方去,应该和老李有关,如果不是老李的抛弃背离,或许她不会到韩国去。当然,至于她到底遇到了什么磨难,到底遭受了如何的灾难,到底是如何冒着生命危险越过戒备森严的三八线到了韩国,我一概不知。 想到我刚才奚落的那些话,我对金景秀说:“金姑姑,我为自己刚才的话向你道歉……对不起,我不该说那样的话……其实,在我的内心里,我是深深热爱朝鲜人民的,我对朝鲜人民是特别有好感的,特别是——我无比喜欢着鲜族人民的美丽女儿。” 说完这话,秋桐的神色突然有些扭捏,她听出了我的话外音。 金景秀笑了,说:“小易,我和秋桐都是鲜族人民的女儿,秋桐是如此的美丽,你刚才说的喜欢鲜族人民的美丽女儿指的是秋桐吗?” 秋桐的脸色有些发红,金景秀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 我咧嘴一笑:“金姑姑,秋桐很美丽,你同样也很美丽,我说的那话是泛指,不说其他的,就在我眼前,你们俩都是……” 秋桐抿嘴笑了下,看了我一眼。 金景秀笑起来:“小易,你很会说话,谢谢你的赞扬……来,我们照张相吧?” 秋桐拿出相机,我先给她们俩照,单独照完又照合影。 “来,金姑姑,秋桐,你们俩看着我……”我拿着相机,看着取景框里的金景秀和秋桐说着。 秋桐自然地挽起金景秀的胳膊,身体靠近她。 “哎……好,好,看着我,笑一下。”我说。 不约而同,两人都微笑起来。 看着取景框里两人的微笑和神情,我正要按快门的手突然停住了,心里突然一颤—— 两人的微笑看起来竟然是如此的相似,不单微笑相似,此时两人的神情都带着几分相似之处,不单是神情,似乎,气质也隐隐相同…… 不由心里一呆,手指竟然迟迟没有按下快门。 “你怎么了?照啊……”秋桐催促。 “哦……”我回过神,忙说:“来,好了,1——2——3——” “啪——”我按动了快门,将金景秀和秋桐的微笑由瞬间变成了永恒。 照完相,我的心里突然有些茫然之感,脑子里一直盘旋着刚才两人的微笑…… 夜色降临,岸上的灯亮了,鸭绿江大桥上的灯也亮了,只不过亮了一半,越过江心的那半边没有亮。 虽然如此,只有一半灯火辉煌的鸭绿江大桥在江水的映衬下,还是显得十分壮观美丽。 沿江的建筑物都装饰了灯光,一眼望去,十分璀璨气派,看看江那边,一片黑暗,只有点点微弱的灯光。光明和黑暗只隔了一条江。 不过,对岸也有个地方灯火通明,那一团天空很亮。我知道,那是金日成主题思想广场,那里有金日成的塑像,那里是朝鲜人民朝拜的圣地。不单是朝鲜人,内地去的旅游团,过江第一站就是先去瞻仰主题思想广场,让这些变修的人接受一下正宗的革命主义教育。 我们去吃饭,在江边一家韩国人开的长白山烤肉店吃正宗的鲜族烧烤。 点了牛羊肉和海鲜,我给大家烤。 金景秀坐在我和秋桐对面,看着我娴熟的动作,说:“小易,你常吃鲜族烧烤吧?” “还行吧,以前不大吃,没机会吃,后来呢,来了星海,跟着秋副总裁混,就开始吃了,也学会烧烤了。”我边烤边说:“其实我烧烤的技术不行,比起秋副总裁,还差地远了。” “秋副总裁……哈哈……”金景秀为我对秋桐的称呼笑起来。 秋桐在桌子下面用脚踢了我的小腿一下,然后瞪了我一眼,小声说:“不许拿我开涮。” 我一咧嘴:“是,领导。” 金景秀又笑起来,看着我们的目光充满了友爱和疼爱。 “金姑姑,喝点什么呢?果汁?啤酒?红酒?”我说。 “喝白酒……要高度的。”金景秀说。 我一愣,金景秀也会喝白酒,还喜欢喝高度的,这一点和秋桐倒是很相似,秋桐也是能喝点白酒的。 她们俩怎么在这一点上都有相同的爱好啊。 “秋桐,你喝什么呢?”金景秀说。 “既然金姑姑喝白的,那我也陪你喝点吧。”秋桐说。 “好啊,呵呵,我们一起喝白酒吧。”金景秀说。 此时,金景秀看起来很开心,我不知道白天遇到老李的事到底会对她有多大的影响,也不知道此事过多久她才能淡漠,当然,或许她不会忘记。 但我希望她忘记。 我要了一瓶52度的白酒,要了三个大酒杯,给她们倒酒:“金姑姑,秋副总裁,你们俩加起来喝半瓶,剩下的归我……” 听我叫秋桐秋副总裁,金景秀又笑。 秋桐冲我又是一瞪眼:“你再拿我开涮?” 边说,秋桐的手在桌子下面暗地掐了我的腰间一把,力气不大不小。 正文 1171.感觉 第1646章偷情的感觉 “哎哟——”我夸张地叫了一声。 “怎么了?小易!”金景秀看着我。 “没什么,刚才被炭火火星崩了一下……没事了。”我说。 “哦……小心点啊……”金景秀说。 秋桐抿住嘴,一副想笑又忍住的样子。 倒完酒,我举起酒杯:“金姑姑,来,欢迎你来中国,欢迎你来丹东,欢迎你来秋副总裁的故乡。” 金景秀笑着举起酒杯,秋桐也举起酒杯,脚又踢了我一下。 我的腿不由自主轻轻靠向了她的腿…… 她稍微往里靠了靠,我的腿又靠了过去…… 她的腿没有再动,我们俩的腿就靠在了一起,隔着裤子,我也甚至能感觉到秋桐的体温…… 心里突然感到非常温暖,还有几分宽慰。 “好,感谢秋副总裁和易主任易总经理的盛情招待。”金景秀诙谐地说。 我和秋桐都笑了起来,我的腿轻轻挤了她的腿一下,她没有回挤,但也没有回避,我们的腿贴地更紧了…… 我的心里涌起一阵暖流,觉得好温馨…… 似乎,有一种偷情的感觉。 我们边喝边吃边聊,我的腿一直就这么紧贴住秋桐的腿,不时轻轻动一下,她一直没有主动,一直保持着被动的默认。 几口酒下来,秋桐的脸红扑扑的,不知是酒精的原因还是…… 金景秀的脸色也有些红晕,两眼越来越有神采。 又喝了一会儿酒,金景秀的眼神突然有些抑郁,还有些伤感…… 我猜她此时应该是想起了白天遇到老李的事,想起了30年前她和老李的生死恋,想起了30年来自己心里一直没有泯灭的那段刻骨情缘…… 越喝金景秀眼里的抑郁越浓,似乎,她的心里此时充满了难言的伤痛。 一会儿,金景秀不说话了,侧脸默默地看着窗外的鸭绿江夜色。 这时,秋桐轻轻地主动地用腿挤了我一下,然后看着金景秀。 我看了一眼秋桐,她的目光里有些担忧和关切。 我轻轻呼了一口气,然后冲金景秀轻轻叫了一声:“金姑姑。” 金景秀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没有反应,依旧入神地用郁郁的眼神看着窗外…… 我看了看窗外,外面除了鸭绿江的夜色,没有什么好看的啊。 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时刻这样的环境,我不想让金景秀有太多的伤感和忧郁,于是我提高声音又叫了一声:“金姑姑。” 这回金景秀听到了,缓缓转过脸看着我和秋桐,目光深沉而凝重…… 我被金景秀的目光震了一下,有些发呆。 金景秀没有说话,默默地看着我和秋桐,眼神里有些难以琢磨的东西在游离…… 我和秋桐一时都有些局促,被金景秀看的浑身有些不自在。 我的手垂下去,正好碰到了桌子下面秋桐的手。 我于是顺势握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手轻轻包裹在自己的手心里。 秋桐的手有些微凉。 她没有拒绝,但也没有任何主动的意味。 只是默默顺从。 握住秋桐的手,我深深呼了口气,看着金景秀。 金景秀当然不会觉察我和秋桐私底下的小动作,她看了我们半天,突然一声叹息…… 我和秋桐对视了一眼,不知她为何要叹息。 “来,我们继续喝酒。”金景秀说。 秋桐的右手从我的左手心里滑出来,举起酒杯。 我也举起酒杯,说:“金姑姑,你……喝多了?” 金景秀淡淡一笑:“你觉得我喝多了吗?” 我说:“不知道……因为我不知道你的酒量大小,不过,我看你此刻的情绪似乎不大……不大。” “不大高,是不是啊?”金景秀说。 “是的。”我点点头:“如果不是喝多了的话,那金姑姑一定是累了。” 金景秀微笑了下:“我没有喝多,也没有感到累……我刚才,只不过是有些走神。” “哦……”我做恍然大悟状:“原来是走神啊……那就好,没喝多就好。” 金景秀看着我:“小易,你的表情似乎很夸张啊……” 我不由嘿嘿笑了下。 金景秀又看着秋桐:“秋桐,你还能喝吗?” 秋桐呵呵笑着:“我没问题啊,只是金姑姑你不要喝多了,要注意身体。” “呵呵,我没事的,来,我们继续喝。”金景秀举起酒杯。 很快,一瓶白酒被我们三个人喝光,我喝了半斤,秋桐和金景秀一人二两半,我没事,她们俩也没事,只是脸色都红扑扑的,看起来很动人。 秋桐的酒量我知道,这点酒对她来说是没事的,没想到金景秀竟然也有两把刷子,喝了2两半高度白酒一点事都没有。 然后我又要了饮料,大家边吃边喝边继续闲聊。 金景秀这会儿的神态已经恢复了正常。 不知何时,我和秋桐一直贴在一起的腿分开了,我没动,她动了,她逃跑了。 我看了秋桐一眼,她看都不看我,自顾和金景秀聊天。 我有些遗憾和失落,不由叹了口气。但同时心里又不安,我***这就要和海珠结婚为人夫了,还正在这里搞暧昧,我到底要干嘛,到底想干嘛?我怎么会这么无聊这么无耻这么卑鄙呢? 对不住海珠,对不住秋桐,对不住所有把我看成正人君子的人,甚至包括眼前的金姑姑。 不由又叹息一声,心里几分苦涩和悲楚,还有巨大的失落和茫然…… 佛说:一切有为法,尽是因缘合和,缘起时起,缘尽还无,不外如是。佛说:握紧拳头,你的手里是空的;伸开手掌,你拥有全世界。佛说: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佛说:人应该学会放手,放下的越多,越觉得拥有的更多。佛说:万物于镜中空相,终诸相无相。佛说:凡事都是有定数的,不能强求。佛说…… 佛说个屁,说再多也没用,都是浮云。 大脑有些纷乱,还有些烦恼。 这时金景秀看着我,像是刚想起了什么,说:“对了,小易,有个事,我刚想起来。” “什么事啊?”我回过神看着金景秀,有些奇怪。 秋桐也好奇地看着金景秀。 “就是前些日子你委托敬泽办的事情啊,上午敬泽走的急,没来得及告诉你,呵呵……”金景秀笑着:“那我现在就先给你说一下。” 闻听金景秀此言,我顿时就明白过来她要说什么,孔昆,一定是关于孔昆的事情! 晕啊,金姑姑怎么这个时候突然谈起了这事。 我看了一眼正带着浓厚兴趣听我们谈话的秋桐,不由心里叫苦不迭…… 此时,我无路可退,无法回避,只能硬着头皮硬撑。 既然此时金景秀已经提出,那么,无可避免秋桐要知道了。 如此,还不如直接主动点。 我于是对金景秀说:“哦,你说的是我那个朋友孔昆的事情吧?” “孔昆?”秋桐失声叫了出来,瞪眼看着我。 显然,她很意外。 我不敢看秋桐,还是看着金景秀。 “秋桐,你也认识孔昆?”金景秀先冲我点点头,然后看着秋桐。 秋桐愣愣地点了点头,看看我,又看着金景秀。 “如此,孔昆既是小易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了?”金景秀还是看着秋桐。 秋桐又点了点头,神情还是有些发怔,她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 金景秀笑了:“既然是你们共同的朋友,那我就放心了。” 我心里微微有些不安,看着金景秀:“金姑姑,那个孔昆,现在如何了?” “她拿着你的亲笔介绍信到了韩国,直接找到了敬泽,敬泽当然要安排好了:“金景秀说:“因为有你的这层关系,敬泽对孔昆的安排是很重视的,先和我说了下,然后根据孔昆的特长,初步考察后,做了合理的安置。” “怎么安置的?”我说。 “我们集团刚成立了今日国际旅行社,其中的海外地接业务,重点是做中国大陆市场,正缺少了解中国旅游市场的人员,她就来了,而且之前还是在中国做旅行社老总的,正好填补了这个空缺,在我的建议下,孔昆担任了旅行社地接中心国际业务部的总监,专门负责做针对海外特别是中国旅游团队的地接业务。”金景秀说。 “哦……”我点了点头,没想到孔昆的安排如此顺利。 秋桐似懂非懂地听着我和金景秀的谈话,不时看看我,又看看金景秀。 她当然听懂了金景秀的话,但她一定不明白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不懂,但这会儿她却不问我。秋桐是个懂事的孩子,她知道什么时候该问什么问题,不合适的场合,她不会问不合适的话题。 “你们看,我和敬泽对孔昆,你们的这位朋友安排的还算可以吗?”金景秀说。 “当然满意,出乎意料地满意!”我忙点头说。 秋桐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笑了下。 “谢谢金姑姑,谢谢敬泽!”我又补充了一句。 “大家都是朋友,谢就客气了,换回来说,我和敬泽该谢谢你呢,我们正缺这方面的合适的人呢,你恰好久给我们介绍来了,这真是雪中送炭!”金景秀说:“孔昆这孩子,我第一印象就不错,谈吐举止很稳重,看起来很面善。当然了,我对她的好印象也是基于对小易的印象,小易是个面善之人,爱屋及乌嘛!现在知道孔昆是你和秋桐共同的朋友,那我就更加放心了,你们俩都是心底善良的好孩子,你们是如此,那你们的朋友肯定更错不了!” 我有苦难言,又感到有些不安和担心。 正文 1172.善良的灵魂 第1647章善良的灵魂 我的担心来自于孔昆,我担心她今后别利用了金景秀和金敬泽基于对我和秋桐的友善而对她建立起来的信任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那我这罪过可就大了,我等于是坑了金敬泽和金景秀。 我没有想到金敬泽和金景秀会对孔昆安排地如此妥当,直接委以重任。 心里有些感动,这感动更多是来自于他们对我的信任,同时还有些隐隐的不安,这不安来自于对孔昆今后的把握不定,我不知道她是否能就此改过自新重新做人,能做一个真正有良心有道德的人。 秋桐这会儿眉头紧锁,侧眼看着我,我装作没有看到。 桌子底下秋桐的脚碰到了我的脚,接着她狠狠踩了我的脚面一下。 我轻微一咧嘴,没有出声。 这会儿,金景秀不断提到善这个字眼:我和秋桐心地善良,孔昆看起来面善,似乎,在她的用人字典里,是很注重善这方面的。 我于是提出这个问题:“金姑姑,你在用人的时候,在善良和能力之间,更注重哪一方面?” 金景秀说:“善良,心善是第一位的,能力是第二位的!” 我看着金景秀,秋桐也看着她。 “怎么?不好理解吗?”金景秀说。 我笑了下,秋桐也笑了下,都没有说话。 金景秀说:“其实这很容易理解的,你们中国不管是官场还是职场用人离开不都是强调德才兼备吗,德是放在才前面的,其实在我的理解累,我认为的这个善良就是德,一个人的品德,也就是说,一个品德优秀的人,首当其冲是一个善良的人!” “没有一个善良的灵魂,就没有美德可言。”秋桐说了一句。 “对:“金景秀带着赞赏的目光看着秋桐:“你说出了我的心里话,的确是这样,我一直就是这么认为的!” “何谓善良的灵魂呢?”我提出这个问题。 秋桐轻轻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金景秀沉思了片刻,说:“这个问题提得好。我给你们讲个故事:有一天,俄罗斯著名的油画家列维坦独自一人到森林里去写生。当他沿着森林走到一座山崖的边上,正是清晨时分。他忽然看到山崖的那一边被初升的太阳照耀出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一种美丽景色的时候,他站在山崖上感动得泪如雨下。 “同样,德国的著名诗人歌德,有一次听到了贝多芬的交响乐,被音乐所感动,以至泪如雨下。另一位俄罗斯的文学家托尔斯泰,听到柴可夫斯基的第一弦乐四重奏第二乐章《如歌的行板》的时候,一样被音乐感动而热泪盈眶。” 我和秋桐静静地看着金景秀。 “无论是列维坦为美丽的景色而感动,还是歌德和托尔斯泰为动人的音乐而感动,他们都能够真诚地流下自己的眼泪。如今,我们还能够像他们一样会感动,会流泪吗?”金景秀说。 “为什么要这么问?”我说。 “提出这样的问题,是因为我们现在面对世界的一切值得感动的事情,已经变得麻木,变得容易和感动擦肩而过,或根本掉头而去,或司空见惯得熟视无睹而铁石心肠。我们不是不会流泪,而是那眼泪更多是为一己的失去或伤心而流,不是为他人而流。”金景秀说。 “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呢?”我说。 “回答这样的问题,首先要问列维坦、歌德和托尔斯泰,为什么会被仅仅是一种客观的景色、一种偶然的音乐而感动?”金景秀看着秋桐:“秋桐,你能告诉我答案吗?” 秋桐轻声说:“那是因为他们的心中存有善良而敏感的一隅。” 金景秀欣慰地笑了,点点头:“是的,感动的本质和核心是善,失去或缺少了内心深处哪怕尚存的一点点善,感动就无从谈起,感动就会如同风中的蒲公英离我们远去。所以,我说:善是感动深埋在内心的根系,只有内心里有善,才能够长出感动的枝干,因感动而流下的眼泪,只是那枝头上迸发开放出的花朵。 “内心里拥有善,才会看见弱小而感动得自觉前去扶助,才会看见贫穷而情不自禁地产生同情,才会看见寒冷而愿意去雪中送炭。善是我们内心最可宝贵的财富,是我们两个民族历史**同的最可珍惜的传统,是我们彼此赖以生存和心灵相通的链环。 “悲欢离合一杯酒,南北东西万里程,沉淀在我们酒液里的和融化在我们脚步中的,都是这样一点一滴播撒和积累下的善,我们在感动别人的同时,也被别人所感动着,从而形成一泓循环的水流,滋润着我们哪怕苦涩而艰难的日子,帮助我们度过了相濡以沫的人生。” 我凝神看着金景秀。 金景秀继续说:“在一个商业时代里,有的人迅速发财致富,富得只剩下钱了,可以去花天酒地,一掷千金,却惟独缺少了善,感动自然就无从谈起。**在膨胀,善已经被钱蛀空,爱便也就容易移花接木蜕变成了寻花问柳的肉裕,感动自然就容易被感受和性感所替代。 “虽然,感受和感动只是一字之差,感受却可以包括享受在内一切物质的向往和**,感动却是纯粹属于精神范畴的活动。因此,感受是属于感官的,感动是属于心灵的。感受是属于现实主义的,感动是属于浪漫主义的。 “所以,有的人可能自己依旧不富裕,但内心里依然保存着祖传下来的那一份善,将如今已经变得越发珍贵的感动保留在自己的内心,他的内心便是富有的,如一棵大树盛开出满枝的花朵,结出满枝的果实。” 我和秋桐不约而同点了点头,金景善似乎在从自身的体会来阐述一个简单但却又复杂的道理。 “在一个商业社会里,貌似花团锦簇的爱很容易被制作成色彩缤纷的各种商品,比如情人节里用金纸包裹的玫瑰或圣诞节时以滚烫语言印制的贺卡,以及电视中将爱夸张成为卿卿我我不离嘴的肥皂剧,有时也会让你感动,那样的感动是虚假的,如同果树上开的谎花儿,是不结果的。 “而在这样的商业社会里,善是极其容易被忽略和遗忘它存在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因为善不那么张扬,不像被涂抹得猩红的嘴唇,抒发出抒情的表白。善总是愿意默默地,如同空气一样,看不见却无时不在你的身旁才对。因此,感动,从来都是朴素的,是默默的,是属于一个人的,你悄悄地流泪,悄悄地擦干。” 说到这里,金景善看着我们:“你们说,善与爱,哪一个更重要?” “爱!”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金景秀看着秋桐,秋桐说:“善!” 金景秀微笑了下,点点头。 我看着秋桐说:“为什么呢?” 秋桐说:“有时候,善比爱更重要,或者说没有了善便也就没有了爱。设想一下,如果心里稍稍有一点点的善,还会有那么多能够致人于死命的假药、假酒以及地下窝点的鞭炮和小煤窑的瓦斯爆炸吗?更不要说如今遍地都是假冒伪劣其他产品,为了多赚几个钱,连炸油条都要用恶心的地沟油,卖螃蟹也要塞进几只死的。这样的事情越来越多地包围着我们,我们的感动当然就一点点被蚕食了。善没有了,感动也就成了无本之木,那样的荒芜,该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金景秀用喜爱的目光看着秋桐:“再说一句,善,一般是和慈连在一起的。慈善,是一种值得敬重的美德。慈善事业,是一种积德的美好事业。慈者,就是爱的意思,你们中国古书中说:亲爱利子谓之慈,恻隐怜人谓之慈。 “在家者,为之慈母、慈父、慈子;在外者,则为之慈善。我们不可能只待在窄小的家里,我们都需要推开家门走到外面去,我们便都需要为别人播撒爱和善的同时,也需要别人为我们播撒爱和善。爱和善,就是这样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繁衍着人类的生存,绵延着爱的滋润。而真正的感动就是在它们的根系下繁衍不绝的。世界上爱和善越来越多,被我们感动的事情就越来越多…… “正如秋桐刚才所说,没有一个善良的灵魂,就没有美德可言。没错,善是我们不可或缺的美德,感动就是我们应该具有的天然品质。或许,感动而泪如雨下,显示了我们人类脆弱的一面,却也是我们敏感、善感而不可缺少的品质。我们还能不能够被哪怕一丝微小的事物而感动得流泪,是检验我们心灵品质的一张PH试纸……所以……” “所以,在你的用人字典里,善首当其冲!”我接过金景秀的话。 “是的。”金景秀点点头:“因为我看得出你们都是善良之人,所以我才会越来越喜欢你们,正是因为小易的善良,所以我才会爱屋及乌到你们的朋友孔昆,我相信,一个善良之人的朋友,也必定会是心善之人,我相信我的眼光不会看错,也相信你们的眼光。相信你们,就是相信我自己。” 我说:“金姑姑,感谢你对我的信任,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看人用人,还是要观其言,察其行,特别是行!” 金景秀呵呵笑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注意这一点的,其实我今天的意思是想说我对孔昆的第一印象不错,很大成分是基于对你的好感,当然,考察一个人,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看出来的,特别是一个人的内心。但是,能有良好的第一印象,总比没有好吧,起码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是的,你说的对!”我稍微有些安心了。 金景秀不是平庸之辈,她虽然看在我的面子上委以孔昆重任,虽然今后她或许会继续看在我和秋桐的面子上对她继续重用,但事在人为,孔昆能不能在韩国站住脚,能不能获得金景秀和金敬泽的最后信任,还是要靠自己,靠自己的能力,靠自己的良心和内心。 在金景秀的眼皮底下要想捣鼓事,恐怕很难。金景秀能做到跨国集团的大老板,没有几把刷子是不可能的,她看人的眼光必定是十分犀利的,有些话她虽然没有说,但她的心里一定都是有数的。 第1648章秋桐进了我房间 又闲聊了一会儿,大家离开饭店。 金景秀又想到江边走走,我和秋桐陪着她。 夜晚风挺大,有些冷,金景秀和秋桐穿的都不多,我建议回酒店房间去。 她们都很听话。 回到房间,我半躺在床头,默默抽烟,边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想着今晚和金景秀的谈话,想着金景秀意外提到的孔昆之事…… 这时有人敲门。 “进来——”我说。 门没有关死。 秋桐进来了。 我半躺在那里没有动,看着秋桐。 “起来——坐好!”秋桐说。 我于是坐在床边,秋桐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目光大大地看着我。 “金姑姑休息了?”我说。 “在洗澡!”秋桐不苟言笑地说。 “她在洗澡,你就没地方洗澡了,想来我这边借地方洗澡的吧?”我和她开玩笑。 秋桐没有笑:“少嬉皮笑脸!” 我一咧嘴,看着秋桐。 “把烟掐死!”秋桐说。 “干嘛?”我说。 “掐死!”秋桐说。 我老老实实把烟掐死,然后看着秋桐。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秋桐说。 我知道秋桐问的是什么,心里一时有些斟酌和犹豫。 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秋桐接着补充了一句:“说实话!不许撒谎!” 我不再犹豫了,抬头看着秋桐:“不错,之前我没对你说实话,她的离去,我是知道的,不但知道,还是我一手安排的!” “为什么?”秋桐说。 “很简单!她不离开,就得死——”我声音低沉地说。 话音刚落,秋桐的身体就颤抖了一下。 “为什么?”她又问,声音有些嘶哑。 “因为她卷入了不该卷入的漩涡,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我说。 秋桐目光直视着我,我对视着她。 秋桐的目光微微一颤,似乎,她明白了我这话的意思,她是极其聪慧的,她能听懂我的话的。 果然,秋桐缓缓点点头:“我想,我意识到什么了。” “我想你意识的是对的!”我说。 “她……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到这个地步?”秋桐的声音里带着震惊和痛苦。 “因为钱!”我说。 秋桐的眉头皱了皱,看着我:“仅仅是因为钱吗?” 我的眼神有些犹豫,一时没有说话。 秋桐仰脸看着天花板沉思起来。 我又点燃一支烟,慢慢吸了几口。 “你这样做,是在帮她呢还是在救她?是在为自己寻求良心的安慰呢还是想逃避什么?”秋桐看着我,声音不大,但很有力。 我没有说话。 “她得到了什么?你又失去了什么?还有那些幕后的人,你幕后和她幕后的人,又赚取了什么便宜吃了什么亏呢?”秋桐继续问我。 我沉默不语,心里却只敲鼓。 “愿意吃亏的人,终究吃不了亏;爱占便宜的人,定是占不了便宜。再好的东西,也不可能长久拥有,别以为成败无因,今天的苦果,是昨天的伏笔。”秋桐站起来,身体摇晃了一下,喃喃地说着,走了。 我坐在那里没动,听到秋桐关门的声音,身体猛地抖了一下。 反复品味着秋桐最后那句话…… 第二天早饭的时候,我和金景秀还有秋桐在餐厅会合。 “早——”我看着她们,似乎她们的精神状态都很好。 “早——”她们冲我笑了下。 “昨晚,你们睡得还好吧?”我说。 “是的,很好。”秋桐说。 “呵呵,我和秋桐躺在一起聊天,聊着聊着,秋桐不知不觉躺在我怀里睡着了!”金景秀笑着说,脸上带着慈爱和疼爱的表情。 秋桐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但那笑里却又带着几分幸福和温馨。 我眼前展现出秋桐和金景秀躺在一起聊天、然后秋桐在金景秀怀里安然入睡的情景,不由想起电影《小花》里那对不曾相识的母女,她们当时也是这样的场景。 这是一幅多么温馨动人的画面。 这样想着,我的鼻子又有些发酸。 揉了揉鼻子,我说:“吃饭吧!” 吃饭的时候,秋桐到一边去打电话,我边吃边问金景秀:“金姑姑,我们今天,你打算怎么活动?” 金景秀说:“我们开着车沿江逆流而上,好不好?” 我说:“好!” “昨晚我看了地图,往上走,有个地方叫神仙湾,鸭绿江水电站就在那附近,那地方的风景一定不错!”金景秀不动声色地说。 “好啊,没问题!”我说。 这时,秋桐打完电话回来了,边坐下吃饭边说:“刚给小雪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要好好听爷爷***话。” “呵呵……”金景秀笑了起来:“可惜,这次没见到你的小公主!我想,她一定像她妈妈一样漂亮,还很可爱!” 秋桐笑了起来:“下次还有机会见的,小雪确实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 我这时插了一句:“小雪爷爷接电话了吗?” “接了!问我在哪里的!”秋桐说。 “你怎么说的?”我做若无其事的样子说。 “我说和你一起陪韩国来的朋友来丹东游玩的!”秋桐说。 我的心一动,没有在说话,低头继续吃饭。 金景秀笑了笑,也继续吃饭。 金景秀显然不会在意我和秋桐的谈话,她哪里会想到我提到的小雪的爷爷是谁呢? 吃过早饭,秋桐和金景秀回房间收拾东西,我直接把车开到酒店门前等她们下来。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不看也知道肯定是老李打来的。 “李叔——”我直接就接听。 “小易!你在哪里呢?”老李的声音。 电话里的声音有些嘈杂,不时有汽车;喇叭的声音,似乎老李不在家,在大街上。 “我和秋桐一起在丹东:“我直截了当地说:“我们一起陪金景秀来的,金景秀昨天到的星海,然后直接来了丹东!” “我猜到了,我果然猜到了。”老李喃喃地说。 “虽然你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但你的心里,此时一定很激动!”我说。 老李没有说话,似乎默认了。 “你想见她?”我说。 老李还是没有说话。 “你想见她,但你认为她会愿意见你吗?”我又说。 我又觉得自己很残忍很冷酷,我感觉自己在无情地折磨这一对老鸳鸯。 沉默了半天,我听到电话里传来老李深深的一声叹息。 这时我看到金景秀和秋桐正走出酒店,于是说:“李叔,不和你说了,我们要出发了——” “你们要到哪里?”老李终于说话了。 似乎,老李对我们今天的行程很关心。 “怎么?李叔,你想过来和我们一起散心?”我带着讽刺的口吻说。 老李无语。 “神仙湾:“我不想和老李磨蹭,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就是在鸭绿江水电站附近!” “神仙湾!”电话里听到老李失声叫了出来。 “怎么了?李叔。”我说,心里有些奇怪。 老李没有说话,却沉默了。 这时金景秀和秋桐已经到了车边,我当即挂了电话。 等秋桐和金景秀上了车,我开车出发,沿着滨江大道向鸭绿江上游开去。 此时,我不知道今天还会发生什么事。 天气不错,冬日的阳光照射在鸭绿江上。 我开车走在鸭绿江岸,和对岸仅有一河之隔,宽的地方不过300米,窄的时候不到100米,甚至只有几十米,对岸的房子树木甚至沿江路上的车辆都看的很清楚,甚至,还能看到对过岸边隐隐约约的暗堡,当然也能看到背着枪穿着棉衣在岸边游弋的人民军士兵。 冬季,对岸显得更加萧条,显得十分冷清。 我保持着40迈左右的速度,沿着江岸缓缓而行,以便金景秀能更好地多看看对岸她的祖国,甚至是她的家乡。 她说过,她就出生在对岸的鸭绿江边。 其实她不说我也知道。 只是,我不知道当年她和老李谈恋爱的具体位置。 出城不远,路边有两座对称的雕塑,我停了下来。 “这里是鸭绿江浮桥,当年志愿军秘密过江处,彭德怀当年也是从这里度过鸭绿江的。”我说。 两组雕塑一座是志愿军过江的,一组是老百姓送别亲人的,脖子里都系着红色的绸带,显得十分醒目。 雕塑身后的鸭绿江上,有一些残木露出江面,当年的浮桥只剩下这些断木了。 金景秀和秋桐看了看,打开车门。 我也打开车门,大家一起过去看。 旁边有说明,这座浮桥是木头做的,可以通铁路,在鸭绿江大桥被美帝炸断之后,这座木制浮桥成为联系中朝两国以及运动作战物资的重要通道。 之所以这座浮桥没有被炸,是因为这座桥是在水下的,涨潮桥面位于1.5米的水下,落潮时才会露出水面,美国鬼子的侦察机一直没有发现。之所以会有涨潮落潮,是因为这里离鸭绿江的入海口不远了。 几十年过去,浮桥已经成为历史的残垣,只有一些黑乎乎的木头露出在水面,似乎在叙说着那一段历史。 秋桐和金景秀走下台阶,站到江边去观看。 这时,我的手机来了短信。 杜建国来的。 “易哥,老爷子打上了我的出租车,要包车去丹东。” 我知道老爷子是老李。 今天轮到杜建国在老李家值守,他开着出租车在那里的。 老李包了杜建国的出租车,要来丹东。 他现在没有专车了,只能包出租。 我知道老李来丹东是为了什么,但我不知道他来丹东想干什么。 我知道老李知道我们今天要去哪里,出发前他问我我告诉了他。 正文 1173.老李要来见金姑姑 第1649章老李要来见金姑姑 “出发了吗?”我回复杜建国,边看了看正在江边看浮桥遗迹的金景秀和秋桐。 “出发了,马上上丹星高速!老爷子下车去买水了,我抽空给你发的短信!”杜建国回答。 “知道了,方便的时候随时给我短信汇报!”我说。 “是——”杜建国回答。 我收起手机,站在雕塑边看了半天…… 开车继续前行,到了一个游轮渡口。这个季节游客很少,但还是有的,有几辆车停在那里,看车牌号都是外地的。 外地人来一趟丹东,总是要坐游轮到鸭绿江上去和那个国家无限接近一下的。当然,虽然可以无限接近,但却永远不能到达,也就是说船不能靠岸,否则就是违规触犯边界法。 “坐游轮到江上看看?”我说。 “好——”金景秀说。 我停车,大家下车。 我过去包了一艘小游船,回来一看金景秀和秋桐正在旁边的小超市买东西,买了两大包东西,主要是食品和成条的香烟。 “为何?干嘛?”我说,看那香烟的,都是朝鲜产的,不是我们的香烟。 超市的老板快人快语:“待会儿你们的游船会接近靠近朝鲜那边的江岸,岸上有执勤的当兵的,还有当地的老百姓,他们都很穷,你和他们打招呼,他们都希望得到你们送的东西,不用什么值钱的好东西,只要是这些饼干巧克力香烟什么的就行,那边什么都缺,我们这边不起眼的小食品,在他们那边都是稀罕物,都是好的东西。” “搞香烟干嘛?怎么还都是朝鲜的烟?”我说。 “当兵的最喜欢成条的朝鲜烟,他们拿到手,可以回去再卖,卖的钱补贴家用……给他们成盒的,直接就抽了,成条的,是不舍得打开抽的,要卖钱的。” “哦……”我点点头,心里一时不知是何滋味,看看金景秀和秋桐,神色也都有些不自在。 我不再说话,提过两大包食品上船,大家穿好救生衣,然后船老大就开船了。 船离岸后,并没有直接奔江心,而是往贴着我们这边沿上游方向而去。 我们坐在船舱里静静地看着对岸光秃秃的高山和低矮的平方…… 走了不远,前面江心出现了一个岛屿,岛上有一排排朝鲜风格的别墅群。 “这个岛叫鱼翅岛,岛上的那些房子,是朝鲜的将军别墅,住的都是朝鲜将军一级的人物以及他们的家属。”船老大介绍说:“他们之所以住在这里,是防止一旦发生战争,家属好方便撤退,直接过河几分钟就可以到我们这里来……还有,建在这里,紧挨着边界,敌人的飞机也不敢轰炸,弄不好炸弹落到我们这边会引起纠纷。” 听了这话,我想起朝鲜的宁边核基地也距离边境不远,看来也是出于这个想法,这不等于无形中绑架了我们吗? 岛上有三三两两的人走动,有女人还有孩子,还有背着枪巡逻的人民军士兵。而且,我还分明看到有几个暗堡。 妈的,都是友好国家,都是鲜血凝成的友谊,犯得着这样吗? 当然,我知道他们如此防范,是要看死自己的人民,防止他们跑到我们这边来,我们这边的人是不会往那边跑的。 游船一直逆流而上,到了岛的尽头,然后往左转向,往下游方向走。 这样,就等于是在那个岛屿和朝鲜陆地之间航行了,就等于是进入了朝鲜的内河。一边是朝鲜的陆地,一边是朝鲜的岛屿。 我知道,中朝两国的约定,鸭绿江是没有中心线的,只要船在江上航行,只要不接触对方的陆地,无论怎么开都没事,两国共有江面。 船老大放慢了船速,我们的左边是朝鲜的陆地,距离不到30米,右边是布满将军别墅的鱼翅岛,距离也不到30米。左右都是朝鲜。 金景秀和秋桐沉默地看着江边的大陆,金景秀的目光有些发怔,秋桐的目光有些发直。 这时,陆地上有两名背着枪的人民军战士冲我们挥手,我也冲他们挥手,边说:“看,他们对我们多友好——” 金景秀和秋桐抬头看着岸上的人民军战士。 船老大说:“什么友好,他们是想要东西的。” 我看着他们,他们正冲岸边走来,船老大这时看着我们:“要不要靠过去?” 我看看金景秀和秋桐,金景秀点点头。 “准备好烟给他们!”船老大说。 秋桐把买好的成条的烟都拿了出来,有五条,递给我,我又递给船老大,然后悄悄摸出了相机,打开镜头盖…… 游船缓缓向岸边靠近,在距离岸边只有1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船老大控制地很到位。 两名朝鲜士兵走了过来,站在那里用朝语说着什么。 我听不懂,看看秋桐和金景秀。 “他们在问有没有烟?问船老大的!”秋桐轻声告诉我。 金景秀则低头不看岸上,脸上的神情似乎有些紧张,似乎她不由自主就惧怕穿军装的人民军战士,似乎她多年前受过什么刺激,而这刺激和穿军装的有关系。 想想也可以理解,她既然脱北,就一定要逃避人民军战士的追捕,越过三八线的时候,一定在极力躲避着人民军战士,心里当时一定是极其惊恐的,因为她知道,一旦被抓回去,等待她的将会是死亡。凡是脱北或者越境到中国被弄回去的,下场无一例外都是死。 此时,金景秀作为这个国家的背叛者,和这个国家的暴力机器只有一米的距离,而这个国家又是她的祖国,而这人民军战士又是他的同胞,她此时的心情一定是极其复杂的,既有不由自主的惧怕又有下意识的亲近,还有不可名状的伤感和悲楚。 我冲这两名年轻的士兵笑笑,他们也冲我友好地笑笑,眼睛接着就死死盯住船老大手里的烟。 船老大把五条烟直接扔到了岸上,年轻的士兵们放下枪,低头去检香烟,脸上带着开心的笑。 金景秀这时抬起头看着他们,神情有些发愣,嘴唇咬地紧紧的。 我这时悄悄举起了手里的相机—— 突然,一名士兵大喝一声,扔下手里的香烟,接着以飞快的速度捡起地上的冲锋枪,直接对准了我。 我一怔,相机举起了一半。 船老大忙将示意我收起相机,边又和他们用朝语说了一通什么,他们才,慢慢消除了敌意,放下枪,捡起香烟,冲我们点点头,直接上山去了。 我松了口气,秋桐也松了口气。 “哥们,你找死啊,怎么敢照相呢?”船老大训斥我。 “靠,五条烟换不来一张照片。”我有些不服气地说。 “烟归烟,烟是你们主动给的,算是友好赠品,说不好听的,就是施舍,近距离看看他们就行了,照相是万万不可以的,他们会担心一旦你照了相回去发到网上,一旦被他们的上级发现,那么,他们俩就完蛋了,自己死是一定的,还会牵连家人。朝鲜的株连政策是十分恐怖的,一人犯事,全家遭殃。”船老大说。 听到船老大这话,金景秀浑身突然猛地一颤,脸色突然就有些发白。 似乎,她想起了什么,似乎,因为想起来什么而感到惊恐。 “金姑姑,你怎么了?”秋桐看着金景秀。 金景秀的身体颤栗了片刻,然后她很快恢复了平静,看看我,又看看秋桐,努力笑了下:“没事,我没事的,只是被刚才船老大的话吓住了!” 秋桐点点头:“听起来是挺吓人的!” 我看着金景秀,没有说话。 船老大继续往前开船,边说:“不是吓唬人,是真的。你们以为是我编造了吓唬你们的?” 金景秀说:“我知道你说的是真的,我相信的!” 游船继续紧贴朝鲜陆地往前缓缓开行,船老大边开船边给我们介绍:“看,前面山顶有个炮台,那是当年日本人修建的……看,前面的这个破码头,这就是朝鲜的所谓军港,也是当年日本人修建的……还有,看这一排白色的房子,这是朝鲜的女子兵营…… “对了,看到那些暗堡了吗,枪口正对着我们呢,不过他们是不会朝我们开枪的,虽然我们等于是在他们的内河航行,但只要我们的船不靠岸,就一点事也没有,还有,你们穿的橙色的救生衣,他们一看就知道是游客。” 船老大是个称职的兼职导游,两片子开始滔滔不绝大侃起来。 金景秀和秋桐一直没有说话,目光沉沉地看着对岸这个萧条败落的国家,看着冬日里那灰黄色的山峦。 船继续航行,穿越了鱼翅岛和朝鲜陆地之间的河道,前面的江面开阔起来,一时看不到那些背着枪的人民军战士了。 前方江心有一条带篷子的小船在晃晃悠悠。 “这船,是干什么的?”我问船老大。 “朝鲜的,农村集体的船,出来打渔的,同时兼着在江上和游客卖特产,打的鱼和卖特产的钱都要回去交给集体:“船老大说:“你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我点点头。 船老大缓缓向那艘小船开过去,靠近,我看清了船上的人,一大一小,一男一女,大的是男的,小的是个十多岁模样的女孩子。他们都穿着朝鲜的民族服装。 看样子,应该是父女俩。 第1650章生存和尊严 果然被我猜对了,船老大说:“这是爷俩,平时都是父亲出来打渔卖东西,今天是周日,估计孩子不上课,一起出来帮忙了。” 边说,船老大边用绳扣把我们的游船和那小船连在一起,边用朝语和男的大声招呼着什么,他们看起来是熟悉的。 那男的看起来很憨厚,笑得也很淳朴。 女孩子则有些羞涩,躲在爸爸身后怯怯地看着我们,带着好奇的目光。 她的目光看完我和穿老大,然后就落在金景秀和秋桐身上,脸上带着羡慕的神色…… 金景秀和秋桐都冲那女孩友好地笑着,秋桐边将两大包食品拿出来,往那边递。 女孩抬头看着大人,没有动。 秋桐笑着用朝语说了几句什么,男人感激地点点头,接着对女孩说了句什么,女孩高兴地也点点头。 然后,秋桐往前走了一步,将两大包食品放到对方的船上。 女孩靠近秋桐,用朝语说了一句什么,似乎是在感谢秋桐。 女孩的声音很好听,长得也很漂亮。 秋桐伸手摸摸女孩的头发,接着低头亲了下她的额头,然后分开,接着转身,我看到秋桐的眼圈有些发红。 金景秀这会儿一直不动不动坐在船舱里看着,她的目光一直在跟着那女孩转悠。 看着金景秀紧盯住那女孩的目光,我突然想起了30多年前的金景秀,那时候的她比这女孩大,但也是在鸭绿江上打渔,这情景或许会让她想起当年的自己,想起当年的那条鸭绿江,想起当年在这条江边发生的那些事…… 这时,那男人和船老大又在用朝语说着什么,那男人边打开舱盖,我看到里面不少东西,男人开始往外拿,虎骨酒,人参,草鸡蛋…… 船老大对我们说:“这都是他们的特产,你们要不要?虎骨酒一瓶100元,人参一盒300元,草鸡蛋一排5个,20元……都是人民币价格。” “价格不便宜啊!问问他,便宜点!”我说。 “这价格他说了不算,都是他们农庄集体订的价格,卖的钱,也不贵他,他只是挣工分,钱都要一分不少交回去。当然,卖的多,他们的工分就多!”船老大说。 “他们要人民币有什么用?”我说。 “边境地区是可以通用兑换的,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船老大笑着说。 那父女俩眼巴巴地看着我们。 我不禁动了恻隐之心,说:“要不,我们每样都买一个,支援赞助下朝鲜老乡!” 这时,金景秀突然说话了,说的是汉语,是对着船老大说的:“你告诉他们,我都买了,船舱里的东西都搬到我们船上来,我都要了!” “啊——”船老大吃了一惊,看着金景秀:“大姐,你没开玩笑吧?” 我和秋桐也不禁吃了一惊,互相看了一眼,都没有做声。 “我只说一次!”金景秀说。 船老大嘴巴半张,看了看金景秀,然后忙对那男人说了起来。 金景秀当然能听懂朝语,只是她装作不会说而已。 那男人闻听,很激动很兴奋,接着就往外搬东西,都搬到了我们船上,然后开始清点。 在这过程中,女孩一直看着秋桐和金景秀,金景秀也一直在看着那个女孩,眼神有些怅惘和茫然。 东西都搬过来了,一箱一箱排列在一起。 六箱。 “大姐,我帮你算了下,这些东西一共是5680元!”船老大说:“你们要不要再来清点下?” “不用了。”金景秀说着打开随身的包,直接拿出两沓人民币,一看就是从银行里取出来还没动过的,两万。 不知道金景秀什么时候弄的这些人民币。 然后金景秀把点递给船老大:“都给他们,不用找了……剩下的钱,是给他们个人的,告诉他回去一定不要交公!” “吖——”船老大又呆了,借过钱递给那男人,嘀咕了两句,那男人也呆了,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们。 在家里有一辆自行车都算是好样的有一辆摩托车就是暴发户的朝鲜,一万多块钱,是他们来说毫无疑问是巨款了。 这男人有足够的理由目瞪口呆。 看着这男人的神态,看着这男人身边怯怯的漂亮女孩,金景秀的眼圈突然红了,低下头去:“我们走吧。” 我看了一眼秋桐,她的眼圈也有些发红。 我的心里不禁有些酸涩。 我们的船离去,走了一段距离,我还看到那男人呆立在船头,那女孩还在看着我们的方向…… 继续往下游走,走到一处两边都是高山的地方,河边有一群朝鲜妇女蹲在河边洗衣服。 这么冷的天,鸭绿江水寒冷刺骨,她们竟然在江边洗衣服。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金景秀对船老大说:“靠过去!” 船老大将船缓缓靠近,在距离岸边不到1米处停住,我看了看周围,没有看到有站岗的人民军战士。 金景秀看了看正在洗衣服的那些朝鲜妇女,她们也在看着她。 金景秀的眼圈又红了,不知她想起了什么,叹息一声,对船老大说:“把刚买的东西都送给她们吧!” “吖——”船老大怪叫一声,又愣了。 “我来帮你吧!”我对船老大说。 船老大回过神,冲岸上说了一句什么,那些妇女都高兴地过来。 我伸直身子尽量靠近岸边,把金景秀刚买的那些东西都递了那些女人。 她们激动地说着什么,虽然听不懂,但我知道她们是在感谢。 这时,我看到金景秀低头在用纸巾擦眼睛…… 秋桐则转过身去,仰脸看着天空…… 然后,游船掉头沿往回走,走到鱼翅岛另一侧的时候,我看到岸边有个小码头,简单的木头搭建的,上面站着几个穿羽绒服的女人,还有两个背着枪的士兵。 我让船老大靠近码头行驶。 “这些女人都是将军的家属!”船老大说。 看上去这些将军家属穿着也不怎么高档,和我们这边普通的女人穿的差不多,但在朝鲜,这也算是高档了,一般老百姓是打不到这水平的。 游船缓缓靠近,我好奇地打量着女人和士兵。 士兵用警惕的目光看着我们,女人们则转过身去不看我们。 “这些女人都是在朝鲜有地位的人,她们的男人是尊贵的,她们也同样是尊贵的,她们不同于刚才那些人,她们是不乐意被我们这边的游客当动物一般来参观的!”船老大说。 我的心一动,有些不忍再继续看。 游船加速离去。 回去的时候,一直沉默的金景秀说了一句让我听起来十分沉重的话:“我们今天这样做,其实是在伤害他们的自尊……可是……” 显然,金景秀也意识到了什么,但她的内心其实又十分矛盾。她想帮助那些可怜的人,但却也知道自己在伤害他们。 我这时脑子里冒出一句话:当一个人到了为生存而战的地步,是没有任何自尊可言的! 这是老秦曾经告诉过我的话,这是他在金三角浴血多年得出的体会。 想到刚才索要香烟的朝鲜人民军战士,想到那对打渔的朝鲜父女,我不由心里一阵叹息。 我又想到了老秦,想到了那些在金三角为生存而战的长眠于热带丛林的知青和他们的后代,想到了为生存而逃到金三角苟安的李顺…… 有些日子没有李顺那边的消息了,不知他现在情况如何,不知他的革命军最近在搞什么动作。 此时,在这里,很快将进入严冬季节,而在金三角,那里依然是炎热潮湿。 经历了上次伍德一惊一乍的假动作,李顺和伍德的关系暂时处于相对的平静状态,一时相安无事。 虽然相安无事,但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孔昆事件,李顺和伍德心里都是有数的,只是双方都心照不宣而已。 我知道,李顺和伍德迟早会有一战,迟早会撕破脸皮,但到底谁会率先出手,谁会先捅破这层纸,不好说。 最近的伍德似乎一直在保持沉默,李顺也是。 暂时的沉默,或许在积蓄着更大的能量,在等待合适的时机爆发。 双方或许都在等待出手的最佳时机,等待对自己最有利的时机,这个有利,对伍德和李顺来说,似乎不单是战术的有利,更多似乎是战略的,是道义上的。 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极其特殊,非常人可以想象可以理解。这种难以理解,对李顺尤其适用。 想到这些,我的心又隐隐不安起来…… 上岸之后,休息了一会儿,我们继续开车前行,直奔下一个目标——神仙湾。 这时,我接到了杜建国的手机短信:“我们已经到达丹东,开始下高速了。” 李顺他爹来丹东了。 我知道,他是冲金景秀来的。 我开车继续前行,保持着40迈左右的速度。 金景秀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鸭绿江游船之行带来的压抑气氛中,坐在车里一直沉默着。 秋桐也没有说话,入神地看着窗外。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神仙湾到了,鸭绿江水电站就在这里。 “金姑姑,神仙湾到了!”我边开车边说。 “哦……”金景秀回过神来,看着车外。 “前面就是鸭绿江水电站!”我指了指右前方的大坝。 “嗯……”金景秀点点头:“这里风景真不错,大坝很壮观!” “我们要在这里停下看看吗?”秋桐说。 金景秀眉头皱了皱,似乎在思考什么,片刻说:“往前走,沿着江边继续往前走!” 我心里微微一怔,没有说话,继续往前开。 看了一眼观后镜,秋桐也正在看我。 过了水电站,江边的道路开始变得窄了起来,两边都是很陡的高山,江面也变得有些狭窄,虽然狭窄,但水缺很深了。 这时,前方出现了一个小村庄,村庄不大,一些红瓦平房散落分布在山坡上和江边。 “我们……去哪里。”金景秀的声音有些激动。 我从观后镜里看了金景秀一眼,看到她的神情有些异样,两眼死死盯住前方的小村子。 正文 1174.往事 第1651章知青往事 开到村子旁边,在一处空场停下,村子里很静,偶尔见到有人在走动。 虽然是冬季,但四周的风景却十分优美,周围都是高山,山上是四季常青的松树,水面也变得开阔起来,俨然一副青山碧水的美丽画卷。 空场附近有两家农家乐饭店,停放着几辆轿车。显然,春秋夏季,来这里玩的人是不少的,即使在冬季,也还是有人来这里转悠。 我们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周围村民的注意,似乎,他们习惯了这里经常有人来散心游玩。 金景秀和秋桐下了车,金景秀往四周看了看,嘴唇紧紧抿住,看起来,她的心情似乎是比较激动的。 然后,她就往江边走去,秋桐紧跟着她。 我下了车,在周围随意走动了一下,看到旁边有个石碑,走过去一看,上面刻着三个大字:靠山屯。 我立刻明白了,原来这就是靠山屯,就是老李当年插队的那个屯子,就是老李和金姑姑当年认识的地方。 我明白了金景秀要来这里的原因,明白了她的神情为什么变得激动。 她来这里故地重游了。 老李听我说金景秀要来神仙湾,显然意识到了什么,显然知道金景秀为什么要来这里。 不知此时老李是什么样的心情,不知他是否心情也很激动。 看着金景秀和秋桐转过一个弯,身影消失在江边,我没有跟过去,继续在周围溜达。 旁边有个老头正靠着墙根晒太阳,边含着烟斗抽烟,一条黄色的狗正老老实实趴在他身边,半眯着眼睛。似乎,它也对这里经常来外人习惯了,都懒得看我一眼。 我走过去,在老头身边盘腿坐下,靠着墙根。 老头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 我冲他呵呵一笑:“老爷爷,您好啊!” “好——”老头吧唧吧唧地继续抽烟。 “您老高寿啊?”我边说边掏出烟,递给他。 他又看了我一眼,放下手里的旱烟管,然后接过烟,看了看:“好烟哪。” 我说:“你怎么知道这是好烟?” “这不是中华烟吗?你以为我不认识啊?”老头说。 我嘿嘿一笑,又问了一遍:“您老人家多大了?” 边说,我边掏出打火机给他点着烟。 老人吸了两口烟,然后伸出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比划了两下:“我今年88了!” 闻听我不由一愣,这老人家看起来大约70多的样子,没想到88了,还真没看出来。 “您老人家身体很好啊,绝对棒!”我伸出大拇指冲他晃了晃。 “呵呵……”老人家笑了笑,很自豪,接着谦虚了一下:“老喽……不过我现在干活还是行的,还能自己做饭自己拾掇家务活,往前推几年,我还能下江捕鱼呢!” “这里山好水好空气好,您老人家能长命百岁!”我恭维了一句。 没想到老人一下子变得有些生气,不满地看了我一眼。 我一愣,不知自己那句话说错了。 “你这个外地来的年轻人,怎么说话这么没礼貌,一点礼节都不懂,一点都不知道尊敬长辈!”老头怒气冲冲地说。 “啊——”我有些发愣:“老爷爷,我,我哪里不礼貌了啊?” “你干嘛说我长命百岁?”老头火气还是很大。 “这——说您长命百岁这不是好事吗?”我说。 “你这明明是诅咒我只能还有12年的活头,你这不是诅咒我早死吗?”老头发起火来下巴上的胡子一翘一翘的。 我顿时哭笑不得,我擦,这老头对生命还真热爱,活一百岁还不满足。我忙说:“哦……哦……老爷爷,我说错了,我给你道歉,我祝您老人家至少能活到两百岁,长命两百岁!我不会说话,您老人家千万别和我一般见识!” 我不停道歉,老头才慢慢平息了怒气,又开始抽烟,看了我一眼:“哪里来的?” “星海!”我忙说。 “星海。”老头重复了一遍,说:“不近哪,开车来的?” “是!”我说:“您去过星海吗?” “没去过:“老头摇摇头:“我去过的最大的城市就是丹东,还有那边的新义州,其他的城市,都没去过!” “哦……丹东可是大城市了,那边的新义州也是大城市啊!”我信口说。 “以前新义州和丹东差不多的,不过,这些年,听村里出去的人回来说,新义州现在发展可是比丹东差远了,差到不是一个档次了:“老头说:“不过,你说丹东是大城市,我不赞同,我觉得星海才是大城市,丹东比起星海来,还似乎差了一个档次!” “您不是没去过星海吗?”我说。 “我不会看电视啊,我不会听村里在外打工的人回来说啊!”老头反问我。 “哦……说得对,说得对!”我忙点头。 “虽然我没有去过星海,不过,对星海,我还真不陌生,很多年前就知道星海,就知道星海是大城市!”老头自得地说。 “您是怎么知道的呢?”我说。 “很多年前,村里来了一帮插队的知青,里面有沈阳的,还有好几个是星海的!”老头说。 我的心里一动,说:“您和他们都认识?” “当然,我当年我是村里的生产队长,你说我能不认识吗?岂止是认识,我对他们还都很熟悉!”老头说。 “哦,他们在这里插队住了好些年吧?”我说。 “有几年的,不过,后来,陆续都走了,回城了!前几年,他们中的一些人还组团回来过,旧地重游,我见了他们,都还能叫出他们的名字呢!”老头又有些骄傲的神情。 “嗯……”我点点头:“您老人家的记性还真好啊!” “那当然,当年这些小青年都是跟着我下地干活的,他们干什么活,都是我给分配的!”老头感慨地说:“一晃三十年过去了,那次他们回来,都从当年的小青年成了50多岁的人了,很多人都成爷爷外祖父了,时间过得真快啊,人的变化也大。” 我不知道那次组团回来的人里有没有老李,前几年正是老李风头正劲春风得意的时候,估计他未必会回来。 我说:“听您的话,好像他们当年在这里插队,是一起来的,但离开,却不是一起?” “是的,来的时候是一起来的,离开的时候,是陆陆续续的,当年有了回城或者上大学的名额,大家都抢啊,就看谁关系硬了,关系硬的先回城,没有关系的,就只能等……我记得最后一个走的,是个姓李的小伙子,对了,那小伙子就是星海来的插队知青!” 我的心里有些激动,说:“那就是说这个最后回城的姓李的小伙子是最没有关系的了?” “哎——”老头叹了口气,说:“那小伙子的父母是派,家庭出身不好,有没有后台背景,自然有好事是轮不到他的,不过,最后他也还是走了,不过,在当年插队的这帮知青里,回城后混得最好的,也是他……” “哦,怎么混得最好了?”我说。 “听说他后来在星海当了公安局长呢,还是星海的副市长,你从星海来的,该知道的吧?”老头说。 显然,老头的消息还是有些闭塞,他虽然知道老李当了公安局长,但却不知道再后来老李落马的事情。 我说:“我对星海的大官是不知道的,我不关心这些,我是刚从外地到星海来做事的!” “哦……”老头点点头:“怪不得!” “看来,最后离开未必也不是好事啊!”我笑着说。 老头没有说话,一支烟抽完,将烟头扔掉,我忙又递过去一支烟,他摆摆手,摸起自己的旱烟管:“算了,你那烟没有劲,我还是抽我这个!你要不要来两口,我这旱烟是我自己种的,劲头大着呢?” 我笑着摆摆手。 老头继续吧唧吧唧滋滋有味地抽自己的旱烟,沉默了半天说:“其实,最后走的这个小伙子,走的实在是不大利索,人虽然走了,虽然后来混大了,但在村子里却没有留下什么好名声!” “为什么呢?”我说。 老头看着江面沉默了,半天说:“这里面有个故事,当年这个姓李的小伙子在来插队的知青了是不大合群的,因为出身不好,有些受排挤,我特意照顾他,不让他和大家一起下地干重活,安排他放生产队的牛。 “这样安排呢,一来避免他和大家在干活的时候发生矛盾,二来呢,也算是个轻快活,照顾照顾他。后来呢,他在放牛的时候救了一个那边打渔落水的女孩子,一来二去,两人就好上了。当时这事我是知道的,我看那女孩子也确实不错,人长得好,心地有善良,就有意撮合他们。 “可是没想到,这小伙子为了回城,和城里的一个女同学好上了,和人家结婚了,把那女孩给抛弃了……以前那女孩经常过来看他,自从他和城里的那女人结婚离开这里后,那女孩就再也没有来过。 “后来听屯子里江那边有亲戚的人说,那女孩好像出了什么事,到底是什么事不知道,只知道那女孩失踪了,不知到哪里去了,到现在也不知是死是活……唉,想想这事就觉得心痛啊,多好的闺女,可怜的女孩子。” 我半晌没有说话。 “就为这事,屯子里的人都有些对那小伙子有看法,后来虽然听说他做了大官,也还是瞧不起他,前几年当年的那些知青组团回来,他没有一起来,我估计他可能也是觉得没有脸回来吧!那么好的女孩子,对他那么好,为了回城,就把人家给甩了,唉……造孽啊!”老头叹息着。 我叹了口气,这确实是造孽,只是不知这孽是老李造成的还是那个时代造成的。 在一个时代面前,个人的命运是微乎其微的。 第1652章不曾泯灭的爱和痛 我说:“可是,如果那个姓李的不离开这里,这对他或许又是不公平的,大家都走了,他难道就要在这里呆一辈子?” 老生产队长楞下下说:“难道我们这里不好吗?” “好,是很好,不过,对一个想发展的年轻人来说,一辈子关在这个闭塞的地方,他一辈子的理想就完了!”我说。 老队长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或许你说的是有道理的,我其实也知道,屯子是留不住他们的,早晚他们都要走的,他们不属于这里,他们属于更广阔的天地!广阔天地,大有作为,毛当年说的,只是,这广阔天地却不是农村,是城里喽。” 我说:“既然他想离开这里,那么,或许他就要失去什么,就要付出一些什么代价或者做什么交易!” 老队长看看我,说:“不错,他当初的离开,是一个交易,那个女同学的爸爸当时是丹东的地革委主任,权力大着呢,女同学当时答应他,只要和她结婚,就保证能让他回城,而且保证还能安排让他满意的有发展前途的工作。他得到了,也失去了,得到的是荣华富贵,失去的是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子,得到的,早晚都会回到一无所有,失去的,却再也不会回来!” 老队长的话让我不由深思,我突然有些不知该如何评价老李当年的作为是否正确,不知自己是否能理解当时的老李。 但我还是坚信一点,换了我是老李,换了秋桐是当年的金景秀,我绝对不会做出老李那样的事情。 可是,这只是假如。 不由心里有些迷惘和惆怅。 老队长抽完烟,在鞋帮上磕磕烟锅,站起来,摇晃了一下身体,说:“人这辈子,该来的会来,该走的会走,年轻的时候不管做过什么事,只要等老的时候想想心安就好啊!” 说完,老队长背起手,晃晃悠悠地往屯子里走去,那条有些年龄的老黄狗也起来,跟着主人走了。 看着这一主一仆离去的背影,琢磨着他最后的那句话,我有些发怔,这话听起来和朴实,却又似乎带着极深的许多人一辈子悟不透的人生哲理。 我站起来,拍拍屁股,向金景秀和秋桐去的地方走去,转过一个弯,看到了她们。 她们正坐在江边的一个滩地旁的石头上,都正在入神地看着江面,看着江对岸…… 不知她们在想什么。 江滩面积不小,上面的草已经发黄。 突然想到,这里会不会就是当年老李放牛的地方呢?会不会就是老李和金景秀当年约会的地方呢? 越想越可能,金景秀坐在这里,是在回忆当年,是在找寻记忆里不曾泯灭的那些刻骨的青葱岁月…… 而秋桐陪着金景秀默默地坐在那里,她又在想什么呢? 我不得而知。 我看了她们一会儿,没过去打扰,悄悄又退回来,回到停车的地方。 这时,一辆出租车缓缓开过来,停在我的车旁边。 这是杜建国的车。 车后座坐着一个人,我知道那是老李。 我直接走过去。 出租车停下,老李却没有下车。 我走到车跟前,打开车前门坐了进去。 杜建国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直接打开门出去了,到一边抽烟去了。 我回头看着老李。 老李打扮地有些滑稽,戴着一顶帽子,围着一条大围巾,还戴了一副墨镜,围巾和墨镜将脸遮住了一大半,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乍一看去还真认不出是老李。 “李叔——”我叫了一声。 “她……她在哪里?”老李摘下墨镜,声音有些颤抖。 我指了指右前方:“她正在前面不远处的江滩那里坐着,安静地坐在那里。” 老李的面部表情猛地抽搐了一下,接着就伸手要去开车门。 “李叔——”我叫了一声。 老李停住手,看着我。 我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我突然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 老李看着我,身体在微微颤抖:“这个屯子,就是我当年插队的村子,那片江滩,就是我当年放牛的地方,也是我们当年约会之地,她,她,她今天竟然来到了这里,她真的来到了这里。” 老李的声音听起来很激动,还有些嘶哑。 “你打算过去见她吗?”我说。 老李用意外的眼神看着我,似对我的这个问题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似乎我不该问这样的问题。 我突然也觉得似乎自己此时不该说这个话,但既然说了,也收不回去。 我顿了顿,说:“那个,秋总,正在那边,正陪她坐在那里!” 老李的眼神微微一动,没有说话,看着我。 我决定了,我今天既不动员他见金景秀,也不阻止他,决定由他自己做,但我要把我该说的话说出来。 我于是继续说:“金姑姑是昨天上午到的星海,和侄子一起来的!” 老李看着我,不说话。 “到了星海之后,金姑姑的侄子去谈业务,秋总陪着去的,我开车拉着金姑姑在到星海广场转了一圈!” “你们去了星海广场?”老李的眼皮猛地一跳。 “是的。”我不动声色地说:“我们在星海大酒店门口附近靠近广场的地方停了车,我和金姑姑在车里坐了一会儿。然后,我看到了你,你正好经过那里,而且,你还在我们的车附近站了半天!” “你——她——”老李失声叫了出来,眼睛睁大了,看着我:“她——她看到我了?” “是的!她看到你了,她一下子就认出你来了,她坐在车里,一直就看着你!”我紧盯住老李的眼睛。 “她——”老李的身体又颤抖起来:“她——她一直看着我?” “是的,她一直看着你!但是,她——没有下车!”我加重了语气。 老李的脸色倏地有些变了:“她,她,她看到了我,可是,她,她,没有下车!她一直看着我,可是她却就真的没有下车,也没有喊我!” “是的!”我冷酷地说了一句,感觉自己越来越残忍。 “为什么?”老李冒出一句,声音都有些变了。 “不知道!她并没有告诉我她认识你,只是看着你,但没有和我说任何关于你的话!”我说。 “也就是说,她,她没有告诉你她认识我!”老李说。 “嗯!”我点点头。 老李的眼神迅速黯淡下去,低头喃喃地说:“她见到了我,她终于见到了我,可是,她终归没有和我相认,她终归没有见我……她,她一定是不愿意和我相见,一定是这样的。” 我不做声,看着老李。 “她一定是不会原谅我的,她没有原谅我,这么多年了,她心里一定还在恨我……”老李继续喃喃地说:“可是,既然她不肯原谅我,那么,她为何又要来这里,为何又要到那个地方去坐着,为何。” “是的,为何?”我的心里突然有些可怜老李。 “我……你说,我该怎么办,今天,此时,我该怎么去做?”老李抬头看着我。 “这是你的事情,这个你不能问我,我不会给你任何建议!”我礼貌而客气地说。 老李的眼神有些失落,还有些神伤,怔怔地看着我。 “你为何要这副装扮?”我说。 老李的眼神微微一动,没有说话。 “你是很想见金姑姑,但是,你又很害怕见她,所以,你才会这副装扮,是不是?”我说。 老李低下头去,沉默不语。 “你的内心其实现在十分矛盾,即使我不告诉你昨天金姑姑在星海广场见到你的事情,恐怕你今天也未必就一定有胆量和勇气去见金姑姑,是不是?”我继续问老李。 老李还是不说话,但神情显得很尴尬。 “我之所以告诉你昨天星海广场的事情,是想让你知道更多关于金姑姑的消息,至于今天到底该怎么做,你自己做决定吧。”我说。 老李抬起头看着我,嘴唇哆嗦着:“我,我其实今天来,主要就是想看……看她一眼……没想到,昨天,她已经见过我了……我……我……” 老李的话我只能信一半。 “该说的我都说了,剩下的,你自己做决定吧!”我说完,打开车门下了车,冲附近的杜建国使了个眼色,杜建国冲车子走过来。 这时,金景秀和秋桐一起回来了,金景秀似乎身体有些虚弱,脸色有些苍白,秋桐挽着她的胳膊,脸上带着担心的表情。 我迎上去:“你们回来了!” 金景秀点点头,冲我笑了下,笑得有些努力,然后看了一眼我身后的出租车。 我的心跳加剧,我知道,此时,出租车李的老李一定戴上了墨镜,用围巾遮住了面孔,正眼睛不眨地看着30年没有见面的金景秀,此时,老李的心情一定十分激动。 金景秀没有看出什么,扫视了一眼出租车,然后就转移视线,看了看周围。 “这里风景不错,冬天难得有如此的好风景!”我说。 “是的。”金景秀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深深呼了口气,接着就仰脸看着天空,目光有些呆滞。 “金姑姑,你似乎情绪有些低沉,身体不舒服?”我说。 秋桐这时也看了出租车一眼,接着又带着关切的目光看着金景秀。 秋桐也没有认出出租车里的老李。 “呵呵……”金景秀笑了下:“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吧,加上今天坐车有些累!没事的,休息会就好了!” 金景秀显然在掩饰什么。 我当然知道她在掩饰什么,但秋桐是不会知道的。 秋桐这时看了一眼旁边的农家乐饭店,说:“到吃午饭的时候了,要不,我们在这里的农家乐吃饭吧,尝尝山里的特色!” “好啊!”我说。 金景秀点点头:“行啊,好,客从主便,听你们的!” 秋桐和金景秀一起往农家乐饭店里走去,我跟在后面,边回头看了一眼出租车…… 正文 1175.老李和金姑姑都病了 第1653章老李和金姑姑都病了 等我们吃过饭出来的时候,出租车已经不见了。 这时,我收到了杜建国的手机短信:“易哥,我和老爷子正在回丹东的高速上,老爷子一路上唉声叹气,情绪十分低落,看起来很伤感。” 我松了口气,又叹了口气。 当天晚饭前,我们回到了星海。 第二天早饭后,我和秋桐到机场为金景秀和金敬泽送行。 和金景秀金敬泽依依惜别,看着他们过了安检口,秋桐发了半天怔,然后郁郁地对我说:“我们回去吧。” 我看着秋桐,她的情绪有些低落。 我点点头,秋桐叹息一声,接着转身默默低头往外走去。 我跟在秋桐身后,边走边习惯性往四周扫视了一圈。 穿过来往的旅客人群,我一眼就看到了带着墨镜围着围巾的老李,他正坐在不远处旅客休息处的椅子上,目光失神地看着安检口金景秀消失的方向…… 想起一句话:快乐的人不是没有痛苦,而是不会被痛苦所左右。人生难免会和痛苦不期而遇,其实痛苦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内心背叛自己,成为痛苦的帮凶。其实每个人都会很想念曾经,关于那些人、那些事,不是说忘掉就能忘掉。 想念曾经肆无忌惮的笑。想念曾经的喜怒哀乐。想念曾经天真的誓言。想念曾经一切的一切。只是,如今大家都应该已经释怀。谁都不会是谁的谁。谁也不会一辈子陪在谁的身边。只希望大家都好好的。好好的笑,好好的过,好好的一辈子。 我叹了口气,没有过去打扰老李,跟随在秋桐身后,径自离去。 当天中午,从秋桐那里得到一个意外的消息:老李血压突然升高,住进了医院。 当天下午,和金敬泽通话时,又得到一个意外的消息:金景秀在办公室里突然晕倒了,也住进了医院。 这两个消息让我在吃惊的同时心里又感到了极大的不安。 我认定他们的病倒和我有关,因为在他们之间,我有意无意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我没有主动去撮合,甚至还故意不作为,故意眼睁睁看着不管不问。 如果我要是有一丁点的主动意识,那么,就一定会促成他们的此次相见,这一点我深信无疑。 可是,我没有,我一丁点儿都没有,都没有去做。 为什么要这样:第一,我内心里就不愿意这么做,在老李和金景秀的事情上,我一直就觉得老李的私心太重,我就不愿意成全他。 第二,目前,似乎不是他们相见的最佳时机,这个时候相见,对他们两人似乎都没有好处,甚至会适得其反,老李是有家室的人,两人见了又能如何呢?如果金景秀和老李旧情萌发,岂不是便宜了老李,他可以脚踩两只船优哉游哉。 但是对金景秀呢,那不是太不公平了?岂不等于是时隔30多年老李又在继续伤害金景秀?岂不等于我在帮助老李伤害金景秀? 我相信只要我推波助澜,老李是不会拒绝的,他巴不得能和金景秀死灰复燃重续前缘。他现在落魄了,冷落了,寂寞了,急需要找到新的东西来填充自己空虚的灵魂,急需要安慰,那么,最适合不过的人就是金景秀了。 我不想成全他。至于他在靠山屯没有过去和金景秀相见,那是因为我不轻不重点拨的那几句遏制住了他青春的骚动,暂时没让他冒出来。 不管老李心里是不是这么想的,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 至于说现在不合适,那什么时候合适?不知道,等着吧。 第三,这对李顺他妈也是一种伤害。要是李顺知道我背着他安排他爹和老情人幽会,给他妈戴绿帽子,不剥了我的皮才怪。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又感到了几分安慰和安稳。 金姑姑晕倒了,听金敬泽说病情不大要紧,医生说是因为工作压力过大劳累过度造成的,在医院好好休息几天就没事的。 医生知道个球啊,金敬泽也蒙在鼓里啊,只有我知道金姑姑突然晕倒的真正原因。 当然,老李病倒的原因我同样知晓。 恐怕除了我和当事人,没有任何人知道。 金姑姑离我太远,我无法去看,只能去看看老李了。 去看老李之前,我给金姑姑打了慰问电话,电话里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平稳,我放心了。 我没有告诉她老李住院的事,我担心她再一次晕倒。 虽然我和老李认识时间比认识金姑姑早很多,虽然我和老李之间还有着秋桐李顺小雪的关系,但我还是从心里偏向金姑姑。 我同情弱者。 30年前的金景秀无疑是弱者,所以她才受到了伤害。 30年后的金景秀,虽然面对的是已经沦落的老李和老李夫人,虽然她已经是跨国集团的大老板,但从情感的角度来说,在老李和老李夫人面前,她还是弱者,还是最容易受伤害的一方。 现在的老李需要她的安抚和安慰,迫切需要,但那只是老李自私的需求,在他们之间,老李一直就是一个自私的人。如果这次满足了老李,那发展下去的结果,面对已经有家室的老李,对30年来一直独身的金景秀无疑会带来巨大的伤害,还会伤害李顺他娘,最爽的是老李,最难过的是两个女人。 决不能成全老李,起码目前不能成全他。 我暗暗下着决心,决定去医院看望老李。 老李一进医院秋桐就过去了,我直到下班后忙完才去。 虽然说晚上看病人不合适,一般都是上午去看,但我不在乎那些穷讲究。 在医院门口,有人轻声叫我:“易哥……” 一看,是方爱国。他站在阴影处。 我停住脚步:“你在这里。” “是的。”方爱国说:“老爷子在这里住院,我们的人都来了,他们三个在里面。” 我看着方爱国没有说话,意识到了什么。 “总司令已经知道了老爷子住院的消息。”方爱国说。 无疑,方爱国早已把这事给李顺汇报了,无疑,他们是遵照李顺的指令在医院蹲守的,此事事先没有经过我,这让我多少有些感到不自在。 “什么时候知道的?”我问方爱国。 “老爷子一进医院就给总司令汇报了!”方爱国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事情太急,没来得及给你汇报!” 我没有做声,点了点头,直接进了医院。 走到住院楼门口,又看到了杜建国,正在大厅里溜达,看到我,点了点头。 我继续往里走,上楼,直奔病房。 在病房门口,看到了周大军和杨新华,两人裹着军大衣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看起来像是病人家属,他们的装扮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看到我过来,他们站起来。 站起来的一瞬间,我看到他们军大衣里面鼓囊囊有东西,我知道那一定是武器,说不定就是一支微冲。 我冲他们点点头没有说话,他们也没有说话,接着又坐下来,缩着脑袋坐在那里。 推开病房门,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老李,正在输液。李顺他妈和秋桐还有小雪都在,李顺他妈和秋桐都面色沉凝,小雪正趴在老李跟前的病床上拉着老李的手看着老李。 看到我进来,小雪说:“易叔叔,我爷爷病了。” 老李夫人和秋桐都冲我点了点头,老李也睁开眼看了看我。 “什么情况?怎么样了?”我轻声说。 “血压突然升高,抢救还算及时,这会儿暂时没事,医生让留院观察几天。”秋桐说。 我点点头,看着老李:“李叔,你这会儿感觉怎么样?” 老李努力笑了下:“没事,谢谢你来看我,我休息几天就会没事的!” 老李夫人板着脸说:“血压一直都没事,一直都好好的,见鬼了,突然就血压升高。” 我和老李对视了一眼,我和他是知道原因的,但李顺他妈和秋桐是不知道的。 “这天气变冷了,让你不要到处乱跑,就是不听话,昨天一天不见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今天上午一个上午又不知道哪里去流窜,结果中午回来就突然病了……你说你年纪一大把了,折腾什么?你以为你还年轻啊!”李顺他妈又在责怪老李。 秋桐听着李顺***话,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阿姨,事已至此,就不要责怪李叔了,好好让李顺休养才是!”我说。 李顺他妈听了我的话,一时没有吱声。 老李苦笑一下,看着我们说:“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唉……” 老李发出一声叹息,不知是在叹息什么。 “你说你现在混的。”李顺他妈又在数落老李:“以前就算有个头疼感冒,屁股后面都跟着一大帮问寒问暖的人,现在呢,住院了都没有昔日的一个老部下来看望的,你看看除了我们几个人,还会有谁关心你的生死?唉……想想都心寒!” 老李夫人也叹了口气。 老李的眼神黯淡下去。 我觉得老李夫人此时是不该说这样的话的,哪壶不开提哪壶,这话不是在揭老李的伤疤吗?多让老李难堪啊! 老李夫人似乎还没说够,又继续嘟哝:“阿顺又不在身边,要不是还有秋桐和易克,我看要是哪一天我和你死了,说不定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说到这里,老李夫人的声音变得很凄凉,哽咽住了。 第1654章子不教父之过 感觉地出,她的心里是很难受的。 我似乎能理解她的心情,人老了,身体没事的时候还好说,有病有灾的时候,是最想念亲人的,是最容易感到孤单凄凉的。 “我还没死,你胡说八道什么!”老李突然有些烦躁和发火:“阿顺不在身边你怪谁呢?要不是你从小到大娇惯他,他能到今天这个地步,这都是你这个做母亲的不称职,都是你造成的!” 老李夫人也火了:“子不教,父之过,你还有脸怪我,我儿子本来好好的,都是你这个当爹的没管教好,你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你不反省自己,反倒责怪起我来了。” 老两口吵起来了。 小雪有些害怕,跑到秋桐跟前扑到秋桐怀里。 我这时说:“李叔,阿姨,你们不要吵了……这时什么时候,吵这个有意思吗?再说了,阿姨,李叔还躺在病床上呢。” 听了我的话,两人不吵了。 李顺他妈眼圈有些发红,老李躺在病床上长吁短叹不止。 看到他们的样子,我觉得他们很可怜很凄惨。 “你们还没吃饭吧,先吃饭去吧。”我说着,边冲秋桐使了个颜色。 小雪很懂事,忙拉着李顺***手说:“奶奶,我饿了。” “你们去吧,我在这里看护李叔!”我说。 于是,秋桐和李顺他妈还有李顺他女儿一起出去吃饭了,我和老李单独在病房里。 我坐到老李的床前,看着老李叹了口气:“李叔,我知道你为什么生病!上午我知道你去机场了,我看到你了!” 老李的眼皮一跳,接着闭上了眼睛,没有说话。 “下午我接到韩国那边金景秀姑姑侄子的电话,金姑姑今天下午在办公室里突然晕倒了。”我说。 “啊——”老李失声叫了出来,看着我。 “不过她没事的,医生说是因为工作压力过大劳累过度造成的,这会儿没事了,只需要在医院休养几天就会好的!”我说。 老李放松了,接着又闭上了眼睛,沉默着。 一会儿,我看到有两滴浑浊的泪水从他长满皱纹的眼角溢出…… 我的心起起落落,或许,两个人之间感情的事,外人永远也无法真正能够了解。如果是这样,那么,这次我没有主动去撮合他们俩甚至有意无意制造障碍,是做错了? “李叔,或许我该给你道歉,为这次的事情!”我说。 老李睁开眼睛看着我。 “我没有制造创造机会让你们俩见面,我没有主动去撮合你们俩见面,甚至,我故意不想让你们俩相见!”我说:“所以,我感到歉意!” 老李看着我,缓缓摇了摇头:“小易,你不要这么说,我其实该感谢你,她……其实也该感谢你……” 我有些意外地看着老李。 “这次的主动权其实不在你手里,决定权在于我和她,你不必为此感到任何歉意。”老李继续缓缓地说:“我想了,此次我和她不见其实是正确的,虽然我赶到了丹东,虽然我赶到了机场,但我还是忍住了,控制住了自己没有和她相见,这里面幸亏有你的提醒和提示,不然,我可能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在这一点上,我不如她,她是明智的,她的理智能够战胜自己的情感……我反复想了,如果我这次真的和她相见了,那么,后面会怎么样发展,后果会如何,不堪设想,到时候,受伤害的还是她,我30年前已经深深伤害过她一次,30年后,我无论如何不能重复之前的错误了,30年前,我已经伤害过一个女人,30年后,我不能伤害两个女人了。” 我明白老李这话的意思。 老李的话让我心里感到了几分安慰,看来,老李意识到此事可能会带来的后果了,开始意识到自己对这两个女人的责任了。 “或许,这次是我30多年来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情,我终于做了一次正确的事情,我终于还能还会做一件正确的事。”老李苦笑了一下:“见与不见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只要知道她现在过得很好,这就足够了,我的心里也感到安慰了!” 我不由点了点头,又说:“此次虽然没有见,但也不等于这一辈子就不再见!” 老李的眼神里有些伤感的目光,说:“一辈子……我这一辈子过得差不多了,一个30年过去,我不会再有另一个30年了。” 老李的话里又带着几分凄凉。 听着老李这话,我的心里突然感到了几分忧伤,还有一缕迷惘…… 想起一句话:不需要海枯石烂的山盟海誓,只需一生一世的默默相守。不需要奢华的烛光晚餐,只需两人一桌的粗茶淡饭。不需要有座别墅,面朝向大海,春暖花开;只需一套能住的房,一页落地窗,一米阳光;不需要鲜艳美丽的玫瑰花,只需一个宽厚可靠的肩膀。这就是爱,平淡却幸福着;这就是爱,简单并快乐着。 我叹息一声,摸出手机:“李叔,你要和金姑姑通个电话吗?她此时也正躺在病床上!只是你在中国,她在韩国!” 老李的眼睛死死盯住我的手机,半晌,摇了摇头:“不——” 似乎,老李做出这个决定需要很大的勇气。 “那么,要不要我告诉你她的手机号码,你以后或许会想和她通话!”我说。 老李又缓缓摇摇头:“谢谢你的好意,小易。” 我收起手机,看着老李,说:“李叔,这个时候,你最想谁?” 老李闭上了眼睛,脸上带着几分痛苦的表情。 “你一定最想自己的儿子!”我说。 老李没有说话。 “他已经知道你生病住院的消息了!”我说。 “什么?”老李睁开眼睛,似乎吃了一惊。 “是的,他已经知道了!”我说。 老李怔怔地看着我,眼神又有些发亮。 “或许,他很快就会赶回来看望你!”我说。 这是我的预感,从今晚方爱国他们的部署上,我有这种预感,我预感李顺会神速赶到医院里来。李顺是个孝子,老爹病了他一旦知道不会不来的。 当然,李顺未必一定会是从金三角赶来,此时的他说不定会在哪里,说不定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国内的某一个地方,说不定他就在离我很近的地方,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李顺一向是神出鬼没的,他的胆子又很大。 老李的目光这时又隐隐带着几分担心。 我明白老李的担心,说:“李叔,安全的问题,你放心好了!” 老李迟疑了半天,还是点了点头,然后不禁又叹了口气:“唉,子不教,父之过啊,小易,刚才我和你阿姨争吵,让你见笑了!” 我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老李。 “现在在家里,我们常为此时争吵,互相指责对方。”老李又说了一句。 我还是没有说话,他们两口子的事,我不想发表意见。但我感觉地出,似乎,他们都还没有真正去反省自己,只是指责对方,而没有从主观上去反省自己在孩子教育问题上犯的错误。或许,这就是他们的性格决定的,性格决定命运。 这世上就是有那么一种人,出了事总爱找主观原因,总爱把原因归咎于别人,从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有了成绩都是自己的,出了错误都是别人的,自己从来都是完美无缺的。 这样的人在现实生活中很多,这样的人似乎永远只能是悲剧。 老李和李顺他妈似乎就是这样的人,从年轻到年老到如今的下场还是这样的不思悔改的性格,从来不会去检讨自己,都是一味指责对方。 或许,这是造成他们人生悲剧的一个重要原因。 既如此,那么,悲剧似乎还会继续延续。 8点多的时候,李顺他妈秋桐还有小雪吃完饭回来了,小雪提着一个盒饭递给我:“易叔叔,这是给你带的,我妈妈给你买的!” 我的心里一热,不由看了秋桐一眼。 秋桐没有看我,看着病床的老李。 一转眼,看到李顺他妈正直勾勾地看着我,我忙收回眼神,心里不禁打了个冷战。 老太太的目光很毒的,我不能作死。 不作死就不会死,作死就会死。 然后我开始吃饭,老李不饿,不用吃。 然后她们坐在老李的病床前,李顺他妈抱着小雪,让小雪坐在自己膝盖上,小雪边在老李夫人的膝盖上晃悠边又拉着老李的手:“爷爷,你快快好起来,外面下雪了,明天你要带我去打雪仗呢。” 我往外看了下,果然,窗外飘起了鹅毛大雪。 老李也看了看窗外,笑着对小雪说:“好啊,乖孙女,爷爷一定会很快好的,会带你打雪仗的。” “嘻嘻……”小雪开心地笑起来。 老李夫人抚摸着小雪的脸蛋,低头亲了亲,然后又看着老李:“唉,你这个死老头子,你说你没事整什么高血压啊,你要是死了,我孤苦一人地可怎么过呢?” 老李说:“我死不了,我命大着呢,你少说不吉利的话!” 老李夫人说:“我倒是希望你多活几十年啊,多了不行,长命百岁咱不敢想,起码再活三十年可以吧?” 又是一个30年,我的心不由砰然一动,看了老李一眼。 老李似乎也有些心动,不由看了我一眼。 我忙低头继续吃饭。 这时老李夫人又说:“外面变天了,雪下得很大,风也很大。怪了,今晚这医院的病人似乎特别多,病房走廊里很多人啊,住院楼大厅里人多了不少人!” 我的心倏地一跳。 老李的眼神也倏地一跳。 正文 1176.李顺带人杀了回来 第1655章李顺带人杀了回来 似乎,他和我都意识到了什么。 老李是多年的老公安,他的敏感意识不会低于我的。 吃完饭,我借口出去丢饭盒,开门出了病房,果然,走廊里比刚才我来的时候多了不少人,都是年轻人,是穿不同棉衣的便衣,有的穿黑色的皮衣,有的穿军大衣,有的穿羽绒服,大约有十几个,有的坐在连椅上“打盹”,有的靠着墙站着在“玩手机”,有的蹲在楼梯口“聊天”。 而刚才还在病房门口蹲守的周大军和杨新华则不见了。 我从他们身边走过时,他们都没有任何表示,似乎根本就没有看到我。 我走到走廊尽头的窗口往外看了下,外面狂风怒吼,风雪肆虐。 窗口处同样站着一个面无表情的便衣。 我看了他几眼,他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扔掉饭盒,我回到病房。 老李看着我。 我看着老李不动声色地点了下头。 老李轻轻出了口气,然后闭上了眼睛。 我看了下时间,晚上九点多了。 这时,我的手机来了短信,我打开看了一下,然后收起手机。 老李又睁开眼看着我。 我看着老李,眼神又转向了秋桐和小雪…… 我接到的手机短信内容很简短:速让秋桐带小雪离开医院。 无疑,这是李顺发出的指令。 老李似乎看懂了我的眼神,似乎知道我接的短信的内容,看着秋桐说:“阿桐,时候不早了,你带小雪先回去吧,我这边没事了。” 秋桐说:“没事,我还是在这里陪着你吧。” 我一时心里有些叫苦。 老李用慈祥的目光看着秋桐说:“忙了大半天了,你也累了,明天还得上班,还是先回去吧。” 秋桐说:“不累的,明天我请假不去上班了。” 秋桐坚持不走。 秋桐不肯走,老李一时也有些无奈的眼神。 这时不明就里的老李夫人脸一拉,看着秋桐,不快地说:“你不累我孙女还累了呢,你能熬夜,小孩子能熬夜吗?我不考虑你还得考虑我孙女呢?叫你回去你就回去,怎么这么不听话?” 老李夫人的话歪打正着,等于在给我帮忙了。 老李夫人这么一说,秋桐的脸色一时就有些难堪,抿了抿嘴唇。 老李夫人对秋桐的态度让我心里一时很不快,老李也显得有些尴尬和不满,瞪了老李夫人一眼,但却没有说话,似乎他也知道这话正好可以顺势让秋桐走。 秋桐拉着小雪的手,看了看老李,然后对小雪说:“小雪,和爷爷奶奶易叔叔再见!” 小雪又过去亲了亲老李的脸:“爷爷再见!” “乖孩子,再见!”老李微笑着摸了摸小雪的脸。 小雪又看着老李夫人:“奶奶再见!” 老李夫人脸上登时就笑开了花,低头亲了亲小雪的额头:“乖,宝贝,再见,跟妈妈回家,好好睡觉觉。” 我这时说:“我送你们下去打车。” 小雪看着我嘻嘻笑着:“好呀,易叔叔!” 然后,我抱起小雪。 老李夫人又给小雪扣好棉衣的扣子,戴上帽子,叮嘱说:“外面风大雪大,不要冻着。” 小雪这时非要下来自己走:“我不要易叔叔抱,我要自己走,我要在雪地里走呢。” 大家都笑了,我放下小雪。 然后,小雪拉着秋桐的手,我们一起出了病房。 出了住院楼,一出楼门口,一股强劲的风吹过来,带着雪花。 “呀——下大雪了,真好玩啊!”小雪欢叫起来。 秋桐拉住小雪的手:“不要乱跑,小心滑倒!” 我看了看一楼大厅,有几个便衣在游弋。 又看了看医院门口,又几辆出租车停在那里。 在住院楼前,挺着几辆车。 这时,两辆灰色的面包车缓缓驶入院子,停在了楼前。 车大灯一直开着,却没有人下车。 小雪这时按捺不住想到雪地玩的兴奋,一个劲儿要往外跑。 我对秋桐说:“我们走吧,到大门口打车!” 秋桐紧紧拉住小雪的手往外走,小雪又蹦又跳随着秋桐走,边不停在雪地上蹦跶着欢叫着。 他们从刚过来的面包车跟前走过去了。 我跟随在他们后面过去,边看了一眼面包车,车玻璃是深色的看不到里面。 到了医院门口,我看到了杜建国开的出租车,正停在那里。 方爱国周大军杨新华正站在医院门口裹在棉衣里溜达。 我直接冲出租车走过去,拉开后门,招呼秋桐和小雪上车。 上车后,小雪冲我招手:“易叔叔再见!” “小雪再见!”我挥了挥手。 秋桐看着我:“你也早回去休息吧!” 我点点头:“好!” 秋桐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冲她笑了下,然后对杜建国说:“师傅,路上走慢点,注意观察周围,小心开车。” 我的话是双关语。 杜建国呵呵一笑:“好的,您尽管放心好了!” 然后,杜建国就开车走了,目送出租车消失在茫茫雪夜,我冲方爱国他们做了个手势,他们点点头,方爱国又拉开了一下棉衣,我看到了他怀里发着寒光的东西,那是微冲。 都是有备而来。 方爱国他们今晚的行动我事先不知,显然他们是直接接到了李顺的命令。 我心里又感到了不快,被越级的滋味真不舒服。 然后我往回走。 经过那两辆面包车时,车灯还是亮着,还是没有人下车。 我没有停留,直接进了住院楼。 回到病房,老李还是躺在那里,老李夫人正愁容满面地坐在床前看着老李。 老李的眼神这时有些发亮,带着什么期待。 老李夫人说:“老李,看你这会儿的样子,一点都不像病人,看你这眼神,精神地很,刚才还无精打采的,怎么这会儿就这么又精神了?” 老李呵呵一笑:“因为有你在身边陪着我啊,我心里高兴啊!” “得了吧,少说这些没用的,你也就是嘴巴上说说,其实你心里啊,我估计是一眼都不想多看我,看到我就够了!”老李夫人说。 “哎——老婆子,怎么能怎么说呢,怎么说咱们也一起过了半辈子了,我会是那么没良心的人吗?”老李半开玩笑地说。 “半辈子……唉,半辈子,不知道我还能不能陪你过完下半辈子!”老李夫人叹了口气,有些伤感。 “你胡说什么呢,你的身体好好的,我也没什么大毛病,咱们以后还得好好活下去呢!”老李说。 “你说咱们俩都一把年纪了,混到这个份上,什么都没了,只有各儿子还又不在眼前,要是我们遇到大灾大难,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你说我们怎么最后就混到这个地步了呢?想想真觉得凄惨。”老李夫人说着,不由垂泪。 我默然站在一边,心里有些恻隐。 老李神情也有些黯然,安慰李顺他妈说:“老婆子,不要这样,我们身边不是还有阿桐吗?” “她,终归不是自己的亲人,她,终归只是个外人,她,怎么能和我儿子相比呢!”老李夫人悲戚戚地说。 老李皱起了眉头,看着老李夫人,半天没有说话。 “儿子不在跟前,我们眼皮子底下就只有小雪这一个亲骨血了,可怜的孩子,连自己的亲妈都没见过,还得跟着后妈过!”老李夫人又絮絮叨叨地说。 老李夫人似乎没有把我当外人,说起话来没有顾忌。 当然,这也和她知道我晓得小雪的事情有关。 “难道小雪跟着阿桐不好吗?难道阿桐对小雪还不够好吗?难道你不放心小雪跟着阿桐?难道你希望小雪的亲妈回来认小雪?难道你希望小雪的亲妈回来当你的儿媳妇?”老李一连串地反问。 老李夫人不吱声了,半天叹了口气。 我感觉自己此时呆在这里有些不合适,轻轻转身出去了,关好门。 站在病房门口,看着走廊里的那些便衣,感觉气氛突然有些紧张。 突然就看到一个人从楼梯里出来,出现在走廊里,径自往这边走来。 高大消瘦的身材,穿一身黑色的皮衣,戴一顶翻毛皮帽,戴着墨镜,围了一条围脖,嘴巴被遮住。 一看走路的架势,我就知道是谁来了。 他果然来了。 在这个暴风雪的夜晚,他从哪里来?他是怎么来的?都是问号。 他独自走过来的,身边没有任何人陪同。 他径自走到我跟前,站住,摘下墨镜,拉开围脖。 他的脸色比以前更加苍白,眼窝深凹,颧骨突出。 很明显,他一直在吸毒,病毒正在浸入他的骨头里,正在浸入到他的血液里,他的身体日渐消瘦。 他这一生是注定离不开毒品了。 此时的他显得精神十足,但眼神却有些梦幻般的迷惘和游离。 我知道,他一定刚溜完冰。 “二弟!”他轻声叫了一声,声音微微有些激动,然后抬起手臂摁在了我的肩膀。 “你来了!”我平静地说。 “是的,我来了!”他回答我。 “楼下的两辆面包车,是你带来的吧?”我说。 “是的,刚才你送秋桐和小雪出去,我在车里看到了!”他说着,眼皮跳了下。 我一时不明白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皮为什么跳,我此时只能理解为他是见到小雪心情激动或者高兴。 “你爸爸在里面!”我指了指病房门,轻声说:“你妈妈也在!” 他看了看病房门,然后点点头:”嗯……” “进去吧!”我说,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感到了几分凄凉。 他又点点头,接着又回头看了下,走廊里的便衣正各就各位坚守在那里。 “安全没问题,外围警戒我负责,呆会我下去看看!”我说。 “好!”他呼了口气,接着又拍了下我的肩膀,然后就走到病房门口,直接推门进去。 我站在外面,随着病房门被关上,接着就听到了老李夫人的一声惊叫:“阿顺。” 我只听到了老李夫人的一声惊叫,没有听到其他人说话。 然后,我听到“噗通——”一声。 我走到门口,通过小窗往里看—— 看到他正跪在老李床前,老李夫人正抱着他在抽泣,老李则又闭上了眼睛,面部肌肉一阵抽搐,我分明看到老李的眼角又溢出了几滴浑浊的泪水…… 第1656章章梅发现了小雪 我不忍目卒,转过身去。 几个便衣无声地游动过来,分布在病房门口两侧。 我看着他们,低声说了一句:“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让任何人进病房!” “是——”他们低声回答。 “我说的是任何人,包括医生和护士!”我又完善了一句。 “是——”他们又低声回应。 然后我从走廊慢慢往楼梯口走,心情还是很压抑,压抑里带着几分莫名的悲伤。 走下楼,站在楼门口,两辆灰色的面包车车灯已经关了,静静地停在风雪中。看不到车里的人,不知道车里还有哪些人。 风雪依旧在肆虐,吹打在我的脸上身上。 风似刀割,雪落无声。 仰望茫茫雪夜中的无尽苍穹,想着此时正在探视父母的李顺,想着刚才李顺跪倒在病床前的一瞬,想着老李眼角溢出的浑浊泪滴,想着老李夫人抱着李顺身体抽泣的情景,我的心再一次被悲怆笼罩,再一次被亲情撼动…… 亲情! 刚才我看到的一幕,是亲情! 四季轮回,人生起伏,人间冷暖,世态炎凉,这世界一切都在变,或许唯一不变的只能是永远是亲情:父母、至爱、儿女……我在用自己的视觉用自己的方式记录那份亲情、包容,不知道带上它走在路上会不会不恐不怕、永远无敌…… 我怅怅地想,或许,亲情就是荒寂沙漠中的绿洲,当你落寞惆怅软弱无力干渴病痛时,看一眼已是满目生辉,心灵得到恬适,于是不会孤独,便会疾步上前,只需一滴水,滚滚的生命汪洋便会漫延心中。亲情就是黑夜中的北极星。 曾经我们向目标追逐而忽视它的存在,直至一天我们不辨方向,微微抬头,一束柔光指引我们迈出坚定的脚步。亲情就是航行中的一道港湾,当我们一次次触礁时,缓缓驶入,这里没有狂风大浪,我们可以在此稍作停留,修补创伤,准备供给,再次高高扬帆。 每个人都会有亲情,不论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不论他是高官还是平民,不论他是大神还是虾米,不论他是铁血冷男还是冰霜酷女,不论他是黑老大还是瘾君子,只要是人,只要是有血有肉的人,都会有亲情。 不能否认,亲情是一杯散发着浓浓清香的佳酿,喝下便醉,又一根细且长的相思线,一头系着儿女之情,一头系着家人之爱,无论走向何方,都紧紧地相伴相牵,还是一眼流不完的清泉,汩汩地流向生命的田园。 天地之大,无奇不有,唯亲情永恒;生活之美,无所不爱,唯亲情难忘。 是的,是这样的。没有亲情的日子是孤独的,没有亲情的生活是痛苦的,没有亲情的人是不幸的,没有亲情的天空是昏暗的。亲情是无私、透明的,当你真真切切地感受她时,当你无怨无悔地相拥她时,她可以面对人世间的风风雨雨,在你最需要帮助时,给你以力量,给你以坚强,给你以无微不至的关爱…… 点燃一支烟,慢慢地吸着,怅怅地想着,边打量着四周的动静。 周围便衣密布,住院楼内外的阴影处到处有黑影在游弋,看得出,此次安保是下了大功夫的,带有明显的老秦风格。 我不由怀疑老秦就在其中的一辆面包车上。 我两眼死死盯着这两辆面包车,琢磨着老秦会在哪辆车上。 一会儿,方爱国向我跑过来,附在我耳边说:“易哥,小雪母子已经安全到家!” 我点了点头:“你带着你的兄弟负责好大门口的警戒,注意一切可以的迹象!” “是!”方爱国答应着,又跑回去。 我知道,今晚老李和老李夫人和他会呆上一段时间,一时半会他不会离开的。 夜漫漫,夜正长。 我慢慢走到左边那辆面包车车门前,刚要伸手拉车门,车门突然开了,我接着看到了老秦。 老秦果然在。 “上来——”老秦说了一声。 我立刻上车,车门接着关上。 进了车子,看到车里坐满了人,全部穿黑色作训衣,个个全副武装,头戴钢盔,脚穿战地靴,手里拿着清一色的AK-47。 “副总司令好!”见到我,他们低声齐声问候。 我点了点头,看着老秦:“来了这么多人?那辆车上也都是?” 老秦说:“不,我这辆是保卫的,总司令坐的是那辆车,车上都是特战分队的便衣,都是带的手枪!” “从哪里来?”我说。 老秦的神色犹豫了下,说:“天华山!” “天华山?”我不由意外地叫了一声。 天华山位于中朝俄三国边境交界处,那里山高林密,都是深山老林子,纯原始状态,周围人烟稀少,当年是抗联的主要活动区域之一。天华山距离星海大约500多公里的路程,怪不得李顺今晚来的如此之快。 只是,李顺他们怎么从金三角突然到了天华山呢? 老秦看着我点了点头:“是的,天华山。” “什么时候到的天华山?”我说。 “一周前!”老秦回答。 “来干嘛?”我说。 “冬训!”老秦说。 不用说,这一定又是李顺的主意,他也真能想出来,把人马从遥远的金三角拉到了中朝俄边境。鬼知道他是怎么调动这些队伍从金三角长途奔袭到天华山的。 “你们在那边怎么生存?”我说。 “我们的作训基地设在当年抗联的一个活动营地,是很大的一个山洞,住宿没有问题,至于后勤给养,我安排人通过走私小道从俄罗斯那边购买的。”老秦说。 “来了多少人参加冬训?”我说。 “60个人,都是特战分队的!”老秦说。 我点了点头:“今天是不是都来了?” “除了一个班留守营地,基本都来了!”老秦说。 “怎么想到到这里冬训?”我说。 “总司令安排的,他以前去过那地方,此次冬训的主要对象是特战队员,主要目的是提高特战队员适应高寒气候的作战能力,提高他们野外生存的能力。”老秦说。 “大本营都安排好了?”我说。 “是的,那边安排地很稳妥,随时都保持着联系!”老秦说。 “在那里冬训,安全性怎么样?”我说。 “没问题,营地距离俄罗斯边境45公里,距离朝鲜边境53公里,周围方圆一百公里没有人烟,都是深山老林子,现在早已大雪封山,我们在那里冬训,隐藏在原始森林里,从空中是看不到的!”老秦说。 我点了点头。 “前两天,你和秋桐到丹东去了吧?”老秦突然说了一句。 我一怔,接着点了点头:“是的,陪一个韩国来的朋友去的!” “嗯……”老秦点了点头。 老秦这话似乎是在向我传递一个信息,虽然他们在深山老林里,但星海的动静他们都随时能知晓,我的一举一动都在李顺的掌控之中。 老秦沉默了片刻,接着说:“章梅今天也来了,她在那辆车上!” “章梅?她也来了?”我意外地说。 “是的,这次冬训她跟着来的,今天来星海,本打算让她留在营地,但她非要跟着来,于是就来了,不过虽然来了,总司令却没有同意她跟着去病房,虽然她强烈要求想去。”老秦说。 本来我收到李顺安排我让秋桐和小雪离开病房的短信还以为他是担心她们的安全,但老秦这么一说,我突然想到应该李顺是考虑万一章梅执意不听话跟着她进了病房见到秋桐和小雪会出什么意外的变故,他是考虑到这一点才让秋桐和小雪先走的。 李顺的考虑不可谓不周到。 正在这时,那辆面包车的车门打开,一个穿着羽绒服的女人下了车。 正是章梅。 章梅径自走到我们的车前,打开车门。 我看着章梅。 章梅还是以前那么漂亮,只是脸色和李顺一样同样有些苍白,毫无血色,眼窝也有些凹,显得两眼更大了。 “你好——”我说。 “易克,我想和你单独说说话!”章梅说完转身走了几步。 我看了看老秦,然后下了车,关了车门,走到章梅跟前:“说什么?” 章梅没有说话,又继续走了几步,走到阴影处站住。 我跟过去。 雪继续在下,风继续在刮。 “说吧!”我说。 章梅转过身看着我:“刚才刚进院子的时候,我看到你和两个人正往外走,那两个人,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好像是认识的。” 我的心一沉,看着章梅。 章梅的记性真好,她就在广场边见过一次秋桐和小雪,还是我送她到戒毒所的路上遇见的,她竟然就记住了。 是的,她没有看错,她是认识的。 “你好像认识?是吗?”我做奇怪状看着章梅,脑子边快速转悠着。 “是的,还记得你送我去戒毒所的时候在广场边停了会,我在车里看到的在广场边玩耍的那对母女吗?当时那对母女给我的印象很深,特别是那女孩,我梦里还出现多几次她呢……我刚才见到那两个人,虽然穿了棉衣,虽然我在车里,虽然下着大雪,但我不会看错,她们应该就是我见过的那对母女。”章梅说:“易克,你告诉我,那对母女是谁?她们怎么会和你认识?她们今晚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章梅两眼死死地盯住我,我的心里叫苦不迭,不由有些心惊胆战。 正文 1177.坚持一个想法 第1657章致命诱惑 我此时心里牢牢坚持一个想法:无论如何不能让章梅知道秋桐和小雪的真实身份,不然,天翻地覆。 虽然不能让章梅母女相认很残忍,但没有办法,起码现在是不可以的。 深呼吸一口气,我镇静地看着章梅:“章梅,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问吧!”章梅说。 “你又复吸了?”我说。 章梅的神色顿时就变得很难堪,咬住嘴唇,点了点头:”嗯……” “你终究没有管住自己,你到底背弃了当初对我的承诺,你终究还是让自己彻底堕落了:“我的心里感到一阵极大的失落和失望,说:“看来,你是不可救药了,你最终这一生都要和毒品为伴了。” 我的心里彻底坚定了不能让章梅知道秋桐和小雪的想法,一个瘾君子母亲,是不配做小雪的妈妈的,绝对不配。 章梅面露愧色,低头说:“对不起,易克,我辜负了你的期望和一片好心,我知道自己很堕落很无耻,可是,我没办法,我无法抗拒那诱惑,我……和他在一起,他一直在吸,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我无法抗拒那天堂里极致的欢乐带来的致命诱惑。” 我说:“如果我没有看错,你今天又吸了!” 章梅低头说:”嗯……” 我说:“两个人都吸了!” “嗯……” 我深呼吸一口气:“好吧,我现在回答你的问题,第一,刚才你看到的那对母女是我同事和她的孩子,我正巧在这里遇到她们,孩子感冒住院刚打完吊瓶要回家,我帮她们到门口打的出租; “第二,虽然你认为你没有看错人,但我还是告诉你,你的的确确是看错了,她们根本不是那天你在广场见到的那对母女,所以,你根本就没有见过她们。” “啊——”章梅抬头看着我:“这,怎么可能呢,我明明看得很清楚啊!” “你应该说,你明明眼前出现了幻觉,溜冰后带来的幻觉!”我冷冷地说。 “幻觉?难道是幻觉?”章梅喃喃地说。 “溜冰后的症状你比我清楚,你比我懂!”我继续冷冷地说。 “难道,真的是这样,难道,真的是我看错了,难道,真的是我眼前又有幻觉了?”章梅继续喃喃地说。 “这个还用说吗?恐怕你眼前出现幻觉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对吧?”我步步紧逼,说:“你现在只是出现的幻觉,至少还能看到,如果你继续溜下去,恐怕最后连幻觉都没有了,恐怕最后什么都看不到了!” 我抓住章梅溜冰后出现的幻觉不放,一阵真真假假的责问,把她弄晕乎了。 章梅迷惘的眼神看着我,嘴巴半张,半天说:“看来,真的是如此了……看来,我真的是又出现幻觉了,之前也有过这么一次,我溜完冰,见过一个女孩,也以为就是那天我在星海见过的那个女孩……如此,我又看错了。” “不错,是的,正是如此!”我肯定地说。 我的心里感到一阵痛苦,为章梅,为小雪。 我分明知道,章梅的毒瘾恐怕是再也戒不掉了,她只要和李顺一起,就不可能戒掉。 章梅戒不掉毒瘾,我就绝对不能让小雪和她相认,绝对不能让小雪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一对瘾君子。 这很残忍,但只能如此。 而章梅此时的表情看起来也很痛苦,似乎,早这个大雪天,她又在迷蒙的梦幻里去想在同样的大雪天被抛弃的自己的亲生女儿了,似乎,她在为自己的再次堕落,彻底堕落而悲伤和追悔。 “对不起,对不起。”章梅的声音提听来像是哭泣一般,接着她就转身往车边缓缓走去。 我不知道章梅在为什么说对不起,在对谁说对不起,似乎,不仅仅是针对我。 看着章梅走进车里,听到车门重重被拉上的声音,我的心一阵痉挛。 我没有回到老秦车上,走到楼门前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台阶很冷,我却感觉不到。 我觉得自己浑身发木。 此时,我的感觉就是没有感觉。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四哥打来的电话。 “在哪里?”四哥问我。 “在医院,李顺他爹住院的!”我说。 “嗯……李顺是不是来了?”我说。 “是的,你怎么知道?”我说。 “我刚开车经过医院门口,看到了方爱国他们,还看到一些在附近出没的形迹可疑的人。” “那都是李顺的人,李顺这会儿正在病房里!”我说。 “嗯,好,我知道了!”四哥说:“注意安全。” “好的!”我说。 然后四哥挂了电话。 我坐在冰冷的台阶上,点燃一支烟,默默地吸着。 不知道李顺要在病房呆多久,他不走,我就不能走,大家都要在这里耗着。 反正夜还长,耗着吧。 我看看时间,晚上10点一刻。 我看了看章梅坐的那辆面包车,想着正在车里的章梅,不知此时她的心情如何。 来了却不能去病房,她的心里一定很沮丧。 但是,没有李顺的同意,她是不敢上去的,别说那些安保拦住她,就算拦不住,她要是硬闯,李顺估计也不会轻饶了她。 她是很明白李顺的性格的,虽然跟着到了医院,却不敢再进一步。 想着刚才章梅带给我的心惊胆战,我松了口气,有些后怕,却接着又叹了口气。 不知不觉到了11点多,我进了大厅,找个了椅子坐下,看看周围,除了几个进出的病人家属,都是李顺的人。 我给秋桐发了个手机短信:“睡了吗?” 很快收到秋桐回复:“还没,小雪刚睡着,刚给小雪讲完故事。你呢,还在医院?” “嗯……” “辛苦你了!”她说。 “你是站在自己家人的立场上对我说客气话的吗?”我说。 “你又想多了!”她说。 “我没想多!”我说。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很奇怪。” “怎么奇怪了?”我说。 “小雪爷爷身体一向是很好的,以前从来没听说过血压有问题,怎么突然就发作高血压呢?”他说。 我说:“估计是受了什么刺激,要么是激动过度!” “他能受什么刺激?能有什么事让他激动过度?之前那么大的风浪都过来了,他都没什么事,还有什么事能比之前更大的更能让他激动的呢?”她说。 “或许,你以后会知道!”我说。 “什么意思?”她说。 “没什么意思!”我说。 “你……知道?”她说。 “我说我知道了吗?”我说。 “那你为何这么说?”她说。 “我非得知道才能这么说吗?”我说。 她不言语了。 “还有,我告诉你一件事!”一会儿,我说。 她说:”嗯……” 我说:“今天下午,金景秀在她的办公室里,突然晕倒了!” “啊——严重吗?”她说。 “不严重,送到医院之后苏醒过来了,金敬泽说医生检查过了,说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压力过大精神过于紧张劳累过度造成的,在医院休息几天就好了!”我说。 “自从金姑姑和我们去丹东之后,我就觉得她精神状态不大好,特别是那天在靠山屯的江滩边,我陪她坐了很久,她的情绪似乎十分低落,身体显得十分虚弱……看来,她这次的晕倒是和这次丹东之行有关系了,长途奔波,太劳累了!”她说。 秋桐这话只说对了一半,但另一半我也不想纠正。 我说:“那天,在江滩上,你们坐在那里,坐了那么久,她没说什么?” 秋桐说:“她沉默了许久许久,一言不发,只是带着怔怔的眼神看着江面,似乎在回想什么,又似乎在追忆什么,还似乎在痛苦着什么,我看她那神情,也不敢多说话,就那么陪着她……我其实当时很担心她的,同时也很好奇,真的好奇怪的感觉。” 感觉奇怪就对了。 我说:“其实,在外人看来,每个人都有让人感觉奇怪的地方,因为你不可能走进人家的内心里去!” “或许你说的是对的。”她说:“许久之后,金姑姑才开始说话,她说,秋桐,你知道吗?江那边就是我的家,就是我出生的地方,江那边就是我的祖国,我的故土。” “哦,你怎么回应的?”我说。 “我点点头,只不过,我没有告诉金姑姑,其实,江那边也是我的祖国,也是我出生的地方,其实,我差点忍不住就想告诉她的,可是,我最终还是没有告诉她。” “为什么没说呢?”我说。 “因为……我不想让更多人知道我的身世,我不想让别人用同情可怜的目光看待我,我希望大家能用正常的目光对待我,除了你,我没有主动告诉过任何人我的身世。”她说。 我的心里有些颤动,说:“那之后呢,金姑姑又说什么了?” “她缓缓地说,在我年轻的时候,在这条大江边,我一直在等待一个人,一个愿意走进我的生命分享我的喜怒哀乐的人,一个知道我曾经无尽的等待因而知道珍惜我的人,一个没能参与我的昨天却愿意和我携手走过每一个明天的人,一个知道我不完美却依然喜欢我甚至连我的不完美也一并欣赏的人。”她说。 “哦……”我的心继续颤动:“然后呢。” 第1658章巨大创伤 “然后我问她等到了吗?她沉默了半天,眼圈突然有些发红,我慌了,就没敢继续问!”秋桐说:“半天之后,她的情绪稳稍微定下来,然后冲我笑了下,接着就站起来和我一起走了回来……似乎,金姑姑在年轻的时候受过什么感情的巨大创伤,这创伤还似乎和鸭绿江有关,似乎这么多年,她的内心一直没能抚平这创伤……唉……” 我也不由叹了口气,接着问秋桐:“对了,那晚在鸭绿江大酒店,你和金姑姑一起睡的,你们晚上都谈什么了呢?” 她说:“也没什么,金姑姑和我谈的主要还是她创业和人生的一些理念,我听得津津有味,可惜,后来不知不觉我睡着了。” “哦……都说了哪些呢?”我说。 “多了,一句两句说不完!手机打字更说不完!”她说。 “随便说一点!”我说。 “好吧,关于做人,金姑姑给我印象最深刻的是这么一句话,她说:在生活中,在工作中,在社交中,谁都有脾气,谁都有性格,没有人一定要忍让你,没有人有义务要容忍你,所以,要学会收敛,在沉默中观察,在冷静中思考,别让冲动的魔鬼酿成无可挽回的错; “谁都有梦想,但要立足现实,在拼搏中靠近,在忍耐中坚持,别把它挂在嘴边,常立志者无志;谁都有底线,但要懂得把握,大事重原则,小事有分寸,不讲情面难得别人支持,过分虚伪亦让人避而远之。” “说得好!”我赞同。 “关于人生,金姑姑说,青春是用来浪费用来做梦用来努力的,你应该用这样的时光做你想做的事情,变成你想变成的人,哪怕这很难,哪怕会失败。因为不管怎么样,你都不想要遗憾,因为你不想老了之后回想起来,没有一个回忆起来能让你嘴角上扬的青春。再不疯狂,就老了。再不做梦,就老了。比起失败,人更害怕遗憾。” “哦……”我不由点点头。 “关于做事,金姑姑送给我三句话,其实这三句话我倒觉得可以送给你!”她说。 “说——”我说。 “第一,不要试图寻找不可能的捷径,世上没有便宜的事,只有 脚踏实地才是最好的方法……无论做何事。第二,不要对明知不是好事的事过分好奇,有可能你会因此而丧命。第三,不要在冲动时做任何决定,否则这个决定就有可能成为你一辈子的遗憾。”她说。 我沉思着。 “你们谈话,应该更多的是谈女人的话题吧?”我说。 “嗯,但那是女人的私密话题,不能告诉你了哦……”她说。 “哦,好吧!”我说。 “不过,金姑姑谈到一个成功女人必须要具备的基本品质!”她说。 “怎么说的?”我说。 “她认为,作为一个成功的女人,必须要独立、活出自我,做自己命运和生命的舵主;要坚毅,多给自己一些掌声,进取是女性前进的动力,永远向前看;要自信,成功来源于信念,用信心支撑行动,心有所想必有所成;要魅力,脱俗的气质,不凡的外表,优雅的风度,让与众不同的魅力永不枯。”她说。 “行,这些你都具备!”我说。 “得了吧,少奉承我,拍我马屁也没奖赏的!”虽然她如此说,但我似乎觉得她和喜欢我刚才的话。 “不拍马屁股那就拍人屁股。”我说。 “你什么意思?”她说。 “木有什么意思,你猜!”我说。 “哼,你不怀好意!”她说。 “知道我要打你屁股了?”我说。 “去你的,不和你聊了,我要睡了,明天早上我去给你们送早餐!”她说。 和秋桐短暂的一阵聊天,让我在这寒冷的冬天里感到了一阵暖意,同时刚才一直郁郁的心情也变得有些轻松。 我没有告诉秋桐李顺过来的事,明天早上她来送早餐的时候,恐怕李顺早已经走了。 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李顺此次回来会不会去看小雪呢? 极有可能会。 当然会。 必须会。 如果是这样,他极有可能下半夜去看小雪,或者明天一大早去。 如果是这样,那秋桐当然会知道李顺回来了,我即使不告诉也没用了。 想到这里,不由觉得自己有些无聊。 看看时间,接近12点了。 正想打个瞌睡,手机响了。 我摸起来就接听:“喂——” “易哥,是我!”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遥远的声音。 这是孔昆的声音。 “孔昆,你?你这么晚给我打电话干嘛?”我说。 “对不起,没打扰你休息吧?”孔昆说。 “没有,你怎么怎么玩还不睡觉?”我说。 “我,我在医院的!”孔昆说。 “医院?你病了?”我说。 “不是,是金董事长病了,下午在办公室里突然晕倒了,当时我正在旁边,和金总裁一起把她送到了医院。”孔昆说:“金总裁刚离开医院,我在这里陪夜的……金董事长刚睡了,我在走廊里给你打电话的。” “你在这里陪夜,你怎么能陪夜?”我说。 “我……”孔昆有些说不出话来。 “你待遇可不低啊!”半晌,我冒出一句。 刚到韩国的孔昆竟然有资格接近金景秀,这让我多少有些意外。随即我意识到,这里面有我面子的成分。 果然,孔昆说:“其实,这都是易哥你的面子,我现在被安排在。” “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我知道你现在是怎么安排的!”我说:“金敬泽和他姑姑刚从星海回去,他姑姑都告诉我了。” “哦……”孔昆应了一声:“原来你都知道了!” “孔昆,我告诉你三句话,你要牢牢记住!”我口气严肃地说。 “嗯……易哥,你说,我听着呢!”孔昆说。 “第一,记住你的过去,记住你是为什么到韩国去的,记住你曾经给我的承诺,记住我曾经告诫过你的话。”我说。 “嗯……” “第二,我把你介绍给金敬泽,本想让他能帮你一下度过难关即可,没想到金敬泽如此热心,没想到我的面子如此大,既然如此,既然现状是这样,那么,你给我记住,金敬泽和他姑姑都是好人,都是善良的好人。 “既然他们重用你,你就要知恩图报,不要做出违背道德良心的事,更不要恩将仇报,他们信任你是因为我,如果你不思悔改做出伤害他们的事情,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你到了天边我也不会放过你!”我的口气有些发狠。 “我记住了,易哥,我再做对不住你的事,再做对不住良心的事,我死无葬身之地!”孔昆发誓了。 “我不想听你怎么说,我只想看你今后怎么做!”我冷冷地说:“还有,第三,今后,没事不许和我联系,不许打电话不许发短信,不单是我,还包括我周围圈子的所有人,所有你以前熟悉认识的人,都不许联系,包括海珠张小天秋桐海峰云朵小亲茹,统统不许!这一点,必须要做到!” “嗯,我听你的,易哥!”孔昆说。 “不要以为你一走了之就没事了,不要以为你到了韩国就没事了,实话告诉你,伍德的人正在到处找你,阿来正想要你的命,我这边是不会透露风声的,但如果你自己蠢蠢欲动暴露了行踪,那只能说是你自寻死路,那我也没办法了!”我说。 “我知道的,我会小心的!”孔昆说:“我正想办法在韩国办长期居住证,想办法弄个新的名字和户口。” 我知道办这些有金敬泽的帮助根本不会成问题,顿了顿,说:“这些我不关心,这是你的事,我只要你记住我刚才告诫你的三句话,给我牢牢记住!” “嗯,我记住了,我会牢牢记住的!”孔昆说。 “那好,还有事吗?”我说。 “易哥……”孔昆欲言又止,声音里似乎带着几分留恋。 “我问你还有事没有?”我加重了语气,有些不耐烦。 “没有了,可是,我……我……”孔昆又支吾着。 “少罗嗦,没有就给我闭嘴!”孔昆话音未落,我就打断她的话,然后,立刻挂了电话。 收起电话,我沉沉呼了口气,点燃一支烟,狠狠抽了两口。 刚刚和秋桐聊天变好的心情又变得烦躁起来。 这时,一抬头,看到老秦正急匆匆冲我走来,脸上的表情很严重。 看着老秦的表情,我的心一紧。 老秦脸上很少有如此严重的表情。 老秦走到我身边,低声说:“不好了,刚刚出现了紧急情况!” “什么情况?”我紧盯住老秦。 老秦看了看周围,继续低声说:“刚才外围的侦查员报告,医院周围的所有大小路口,突然被全副武装的武警和特警严密封锁了!” “什么?”闻听这个消息,我腾地一下子站起来,神经倏地紧张起来,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马尔戈壁的,瓮中捉鳖,被包围了!” 突然出现的情况让我和老秦都紧张起来。 我立刻意识到,这些武警和特警是针对李顺来的,李顺来星海到医院的行踪虽然很隐秘,但还是暴露了,对方是有备而来。 对方显然是伍德,伍德背后是雷正。 我和老秦坐在大厅的椅子上小声商议着,虽然此时住院楼里人很少,周围的便衣还是自动在外围形成了一个警戒圈。 正文 1178.杀出一条血路 第1659章杀出一条血路 “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我小声问老秦。 “我们在外围安排了暗哨,根据他们分头汇报的情况,综合起来,大致是这样的,在医院外围的路口,大约10分钟之前,突然开过来不少武警和特警,荷枪实弹,把路口全部封锁,设立了路卡,对出去的车辆和行人严格盘查,对进来的倒是放行。”老秦低声说:“现在外面风雪交加,路上车辆行人稀少,任何一个出去的车子和行人都格外引人注目。” “很明显,你们的行踪暴露了,他们是针对我们来的,他们的主要目标:“我顿了顿:“显然是对着总司令来的。” 老秦皱了皱眉眉头:“既然是针对我们来的,为何却又不直接封锁医院门口,整个医院就三个大门,只要把大门一封锁,把医院围个水泄不通,我们就是插翅难逃……甚至,他们可以直接封锁住院大楼,那岂不是更方便?” 我沉思了下:“恐怕他们也是有顾虑有顾忌,他们一定猜到我们的人部署在医院和住院大楼周围,直接封锁医院或者包围住院大楼,那势必会引起近战,势必要直接爆发武装冲突,那样会让整个医院炸营。 “一旦发生枪战,一来局势他们未必就能控制住,混乱中他们或许就很难达到目的,二来会造成太大的影响,一旦伤及平民,他们的压力会更大,第三,或许他们是想先控制外围,然后逐步缩小包围圈,逐步进逼,稳扎稳打向住院楼逼近。” 老秦点点头:“你分析地有道理,应该是这样。根据侦查到的情况,他们的人手比我们多得多,大概出动了有三百多武警和特警,我们只有50多个人,虽然我们的人英勇善战,但更大的优势是在丛林里作战,在城市作战,不是强项。 “同时,我们的目的和他们不同,他们是要击败我们抓住总司令,我们呢,主要目的是要保护总司令安全脱身,不是和他们决一胜负。所以,我们当前首要考虑的是如何保证总司令安然无恙离开这里。” 我说:“能不发生枪战脱身最好,一旦开火,就会被纠缠住,就一时难以摆脱,一旦被他们咬住,时间越久对我们越不利。” 老秦沉吟了一下:“根据目前的态势,他们刚刚完成外围的包围,还没有缩小包围圈步步紧逼的迹象,估计他们下一步行动会是下半夜,暂时还不会有什么突然的举动,当然,我们也要防止他们发起突袭,我估计他们的作战计划是要在天亮前解决问题,天一亮,路上的行人一多,对他们反倒更加不利。当然,时间一久,对我们也不利。” 我的脑子急速转悠着,说:“此地不宜久留,我看,必须速战速决,不能拖延,越拖对我们越不利。我想,我们可以分三步走,第一步,先让总司令离开病房,和我们会合,不能惊动老爷子和老太太;第二步,先摸清他们包围圈的薄弱点环节,决定突围的方向;第三,突围的时候,采取声东击西的办法,出动一部分人往相反方向佯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然后,另一部分人隐蔽从薄弱环节猛打猛冲,快刀斩乱麻,冲出去——” 老秦听我说完,点点头:“你的办法不错,根据暗哨汇报的情况,医院东门出去的那个方向应该是薄弱环节,那里出了东门,是大片居民区,都是平房,巷子很多,小巷子错综复杂,只要冲过马路进入巷道就好办了…… “到时候,不妨这样,我带人从西门往外冲,佯攻西面那边路口的包围圈,吸引他们的大队人马,你们呢,先不要出动,静观形势变化。只要我们猛攻西门方向的包围圈,周围其他地方的人员势必会分出人马去支援,东门方向一定会放松警惕会减少堵截的力量,然后你们就可以出其不意掩其不备,以迅雷掩耳之势冲出去,冲到那片居民区,只要进了居民区的巷道里,就好办了…… “同时,我们的所有人在出击的时候,都带上脸罩,包括你和总司令,让他们无法区分谁是谁,同时,也防止暴露你……” 老秦的考虑可谓周到,我点了点头:“看来,今晚的一场血战是不可避免了,今晚一定是要死人了。” “没办法了,该死人的时候必须要死人!”老秦的神色有些阴沉,又说了一句:“革命总是要死人的!” 我一时无语,想到一旦大规模的枪战爆发,明天一定会成为震惊全国的头条新闻。今晚的行动,谁也没有把握必定成功,一旦失败,或许我和老秦李顺都会丧命雪夜的街头,我和李顺老秦的生命就此终结,我的一切光荣和梦想都到此为止,李顺的革命事业也宣告破产。 老秦接着说:“进入居民区的巷道后,你们千万不要恋战,要分出一小部分人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另一部人要保护总司令快速往另外的方向行动,要以最快的速度脱离现场,离开城区,往北部山区走,到达安全地带之后,我们再联系。” “你们也不能恋战。”我说。 “我会带人尽量拖延时间的,为你们争取更多的突围机会。”老秦说。 一听老秦这话,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要带人和他们死缠到底的,他和他们死缠的时间越久,李顺突围的安全系数就越大。老秦是做了有去无回的准备的,他已经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老秦又说:“你们到达安全地带之后,如果天亮后我还没有和你们联系,你们就不要等了,你立刻安排总司令离开,不要回天华山冬训营地了,让总司令立刻回金三角,走海路回去,海路是我的老交通线,进入公海一直南下,穿越巴士海峡,绕道菲律宾回去…… “送走总司令,你不要耽搁,立刻回单位正常上班,总司令的安全是第一位,必须要保证,你同样也不能暴露身份,如果我万一光荣了,今后你的担子会更重……总司令和革命军都离不开你!” 我突然感到一股悲壮的意味,说:“老秦,你有老婆有孩子,你不能死,我是个单身,还是我带人从西门佯攻,你保护总司令突围!” “不行,这太危险,我不能让你白白去送命,我活了大半辈子了,我早就该死了,早就该死在热带丛林里了,早就该和我的那些战友会合了,多活了这么多年,我值了。我的老婆孩子我早就安排好了,我随时都做好了去见马克思的准备,我已经没有什么牵挂了。 “但你不同,你还年轻,你还有美好的人生去享受,你要好好地活着,你快要结婚了,你家里还有父母,你死了,难道就忍心让你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已经登记了,难道你就忍心让海珠还没举行婚礼仪式就守寡?”老秦用不容置疑地口气说:“所以,我们就不要争了,还是按照刚才的分工。” 我紧紧咬住了嘴唇,心里突然很难过。 老秦看着我笑了下:“其实,我未必就一定会死啊,我在热带雨林作战那么久,多少次绝境都过来了,我命大着呢……还有,论实战,你经验不如我,我带人去佯攻西面,成功的几率会更大,活命的几率也会更大,所以,老弟,我们还是不要争了。” 我突然又说:“我们再好好琢磨下,看还能不能有其他更好的办法,能不能可以不开火不发生武力冲突可以安全脱身的好办法?” 老秦看着我:“怎么?你害怕了?” 我说:“你要是这么认为,我不否认,不错,我是害怕了,只不过,我不是害怕自己死,我是害怕会有很多人死,一旦大规模开火,就会死很多人,死去的这些人,都是年轻的生命,他们家里都有父母,他们都有自己美丽的青春,都有自己美好的人生憧憬,都有自己的梦中情人,如果仅仅因为我们他们就要死去,我突然觉得有些恐惧!” 老秦的目光有些发冷:“你认为现在还有更好的办法吗?你不想动武,你认为对方会不动武吗?你怜悯那些生命,你以为他们会在乎吗?你想一枪不放不死一人,那么,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我说。 “让总司令去自首!”老秦说。 我浑身发冷,看着老秦,老秦的目光愈发冷。 “难道你是这个意思?”老秦说。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说。 “那你是什么意思?刚刚商议好的行动方案你临阵又要打退堂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老秦质问我。 “老秦,我想你误会我了:“我叹了口气:“好吧,刚才的话算我没说,你也不要以为我是怕死,如果你以为我怕死,咱俩交换,你保护总司令突围,我带人打西面!既然决定要火拼了,那就往死里打就是,大不了就是一条命!” 老秦沉默片刻,说:“你不要说气话,这个时候说气话是没用的。” “那你刚才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我有些生气。 老秦叹了口气:“好吧,副总司令,我给你道歉,我错了,我不该说那些话!” 老秦这么一说,我的心里又有些不忍,说:“好了,不谈这个了,既然行动方案已经决定,那就开始实施吧,你去安排人员,我上去找总司令!” 此时,我的心里有一种预感,我可能活不到天亮了,不单是我,老秦也是,甚至还有李顺。 涉足黑社会这么久,我最大的报应终于要来了,我终于要为自己之前的作为付出代价了,我终于要为自己的涉黑画上一个句号了。 第1660章老秦击昏了李顺 很奇怪,此时,我的心里竟然如此平静。 我刚要上楼,李顺正好下来了,缓缓从楼梯上走下来,神色十分平静。 看到我和老秦,李顺冲我们走过来,呲牙一笑:“副总司令好,参谋长好!” 李顺丝毫不知道要大难临头,还有闲情开玩笑。 我和老秦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老爷子休息了,老太太也休息了……你们辛苦了!”李顺又说。 我们还是不说话,直直地看着他。 李顺看着我们的神色不大对劲,皱皱眉头说:“二位长官,你们这是怎么了?” 我说:“有紧急情况。” 话没说完,李顺接着就伸手做了个手势,制止住了我,看看周围,然后说:“上车谈!” 说完,李顺大步向外走去。 我和老秦紧跟其后。 走出医院住院楼大门,李顺站住,仰脸看着正在肆虐的暴风雪天,说:“今夜有暴风雪,果然如此……不错,让暴风雪来的更猛烈些吧。” 说完,李顺大步向右边的面包车走过去,拉开车门,上去。 我和老秦也上了车。 车里除了驾驶员,接只有章梅。 “你们,下去,到那辆车上去!”李顺短促地说。 驾驶员立刻打车车门下去了,章梅坐在那里没动。 “说的不是你?你耳朵怎么这么沉?”李顺瞪了章梅一眼。 “干嘛让我下去?”章梅说。 “哪里来这么多废话,妈的,怎么不服从老子的命令?”李顺张口就骂。 “去你***,少在老娘面前充大!”章梅说。 李顺一咧嘴:“妈的,你还成老娘了,快滚下去,老子要和他们商议正事!” “我不下去,我要听!”章梅说。 “你听个屁,再不听话我回去对你军法制裁!”李顺说。 “制裁个屁,大不了你毙了我,有种你现在就毙了我……”章梅说。 “你——”李顺顿住了。 “我什么我?***,老娘到了医院都不让我上去,你他***做事太过分了,老娘不管怎么说也曾经给你老李家做过贡献,不管生下来的孩子是死是活也曾经给你们老李家受过罪,有你这么待人的吗?你们老李家哪个把我当人看了?”章梅似乎一直憋着一肚子火,这会儿顺势发了出来。 一听章梅如此说,李顺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了,一时变得有些气馁,讪讪地说:“操——这是什么时候,你给我提这些旧账,这些事,这些话,你什么时候不能说,非得这个时候提,我现在有紧急军务,你不要乱搅合好不好?再搅合,老子真恼了,会六亲不认的!” 李顺这么一说,章梅似乎真有些忌惮了,似乎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不敢继续闹腾了,乖乖下车。 拉上车门,李顺点燃一支烟,猛吸了两口,看着我和老秦:“说——” “我们被包围了!”老秦说:“医院外围的路口全部被武警和特警封锁了,300多人,包围地水泄不通。” 李顺的眼皮一跳,说:“哦……被包围了……武警和特警……这么说,我们的行踪暴露了……这么说,对方是有备而来了。” “是的!”老秦说。 “这么大的动静,是对着我来的了。”李顺又说。 “是的,是对着你来的!”我说。 “呵呵,我的面子可真不小,让他们如此大动干戈!”李顺笑起来。 “包围圈已经形成,估计下一步,他们就会缩小包围圈,很快他们就会采取行动。”老秦说。 “嗯……”李顺点点头:“我猜他们是想天亮前结束战斗了!” “我和副总司令也是这么认为的!”老秦说。 “看来,要来一场血战?”李顺问我和老秦。 我点点头:“恐怕一场武装冲突是不可避免了。” “这个天气……打仗很刺激啊……”李顺看着外面的天气:“马尔戈壁的,老子还没在暴风雪天打过仗呢,这几天在林海雪原冬训的成果正好检验下……二位,说说你们的作战计划!” 我和老秦对视了一眼,老秦说:“我刚才和副总司令紧急商议了一下,决定采取这样的行动计划。” 老秦详细把我和他商议的作战计划说了一遍。 李顺听完,转脸看着窗外的飞雪,沉默着…… 我和老秦也不说话。 李顺吸了两口烟,缓缓地说:“按照你们的这个作战计划,打起来,是要死很多人的。” 我和老秦互相看了一眼。 “不过,目前的形势,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不打是不行的!既然他们围上来了,既然他们找上门来求战,那就只有打!”李顺又说:“既然你要战,那便战!” 我一时不明白李顺的真实意思是什么。 “他们这次行动的主要目标是我,这很显而易见!”李顺说。 我和老秦都点了点头:“是的!” “你们猜,他们对我,是想要活的还是要死的?”李顺说。 我和老秦看着李顺,不语。 “猜不到?还是猜到了不想说?”李顺说。 我们还是不语。 “我告诉你们吧,他们一定是要死的,他们绝对不敢要活的。”李顺咧嘴一笑:“他们即使抓住了我,也会立刻将我弄死,绝对不会留活口的……所以,我猜他们今晚行动的目的,不是要抓活口,而是一旦发现我就立刻击毙!” 我不由打了个寒战。我知道李顺说的是有道理的,不错,他们是不会留李顺活口的,李顺知道的太多。 “唉,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李顺喃喃地说:“操***,我这个死,到底是重于泰山呢还是轻于鸿毛呢?你们说,你们回答我?” 李顺看着我和老秦。 我说:“对掸族人民来说,对掸邦革命事业来说,对革命军将士来说,对跟随你的兄弟们来说,你的死重于泰山!”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对这些之外的人来说我的死轻于鸿毛了?”李顺冲我一瞪眼。 我说:“我没说,这是你自己说的!” “日——”李顺说了一声,然后顿了顿,说:“自从我参加黑社会,自从我领导掸族人民闹革命,我就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我其实知道,在主流社会里,在绝大多数人的眼里,我是个人渣,我是个恶棍,我这样的人死了,只会让广大人民群众拍手称快,只会大快人心,我的死,其实真的是轻于鸿毛的。” 老秦点着一支烟,默默地吸着。 沉默了片刻,李顺又说:“我猜,他们应该能知道我们已经发现他们的部署了,我想,他们或许很快就要采取行动了。” 我的心里不由有些紧张。 “今晚的一场大战不可避免,今晚要死人了。”李顺说:“既然我的死轻于鸿毛,既然今晚他们的目标是冲我来的,既然他们根本就不打算留我的活口,那么,我就不能让那么多弟兄们为我去死,我就不能让你们为我而丧命。” 我和老秦不由一怔,看着李顺。 “刚才听了你们的作战方案,初步可行,我批准了。”李顺说:“不过,我要做一点小小的变动,我先带几个人攻击西面,开火后就找个掩体坚守,缠住他们,吸引对方的火力,为你们打掩护,你们俩带着大部分人马,带着章梅,从东边冲出去,冲出去之后,老秦想办法带他们回金三角,通知天华山营地的留守班,让他们速速和你们会合…… “我这边,等你们冲出去之后,就投降,这样死也就死我自己,不会伤害其他兄弟们……对了,我们的车后面有不少作训用的白色斗篷,突围的时候,都披上,在大雪天正好是最佳的隐身衣。” “你投降也是死!”我说。 “是的,我知道:“李顺平静地说:“但如果我不投降,跟随我的那几个兄弟也得死,我投降了,他们就不会死!” “不行,这样不可以!”老秦说:“我绝对不能让你的安全有任何闪失,我一定要保护你安全脱险,革命军离不开你,掸族人民的解放事业离不开你,兄弟们也离不开你……” “老秦,不要这么冲动,你该明白,今晚的形势,对方是有备而来,目的就是要置我于死地,主攻目标是我,如果按照你们的方案,大家都得死,谁也活不成,我不露面,就不会吸引他们的主要大队人马,只要我在哪里,他们的人马就会集中到哪里,你们就可以趁势突围,不然,大家谁也走不成。”李顺的口气很平静,似乎他不是要去赴死,而是去参加一场宴会。 “走不成就一起死!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我不同意你的计划!”老秦坚持说。 “老秦,你要违抗我的命令?”李顺严厉地说。 老秦一怔。 我皱眉看着李顺,脑子里寻思着…… “多大个鸟事,革命生涯常分手……同志们,二位长官,现在你们要听我的命令,准备集合队伍,五分钟后按照我的计划出动——”李顺说着,顺手摸起一把微冲…… 李顺话音刚落,老秦突然挥起手臂,从李顺的脑袋就是一击—— “啊——”李顺一声闷叫,登时就晕了过去,倒在座位上。 我看着老秦。 正文 1179.擒贼先擒王 第1661章擒贼先擒王 老秦看着李顺,喃喃地说:“对不住了,总司令,我没有办法,我只能抗命了,回去后,你怎么处分我都行!当然,我也可能回不去了,我回不去不要紧,但我一定要让你活着回去。” 我默默地看着老秦,听着他的话,心里一时不知是什么滋味。 感动抑或悲哀。 “马上分发斗篷,按照我们的原计划行动!”老秦抬起头,看着我短促地说,口气不容置疑。 此时我别无选择,只能点头答应着。 “我带人佯攻西面,吸引对方的大队人马和注意力,那边打响后,你背着总司令看准机会冲过东边的封锁线。”老秦说着将李顺刚才拿的那把微冲递给我,自己掏出手枪。 “好——”我点点头,接过微冲。 微冲在寒夜里发出冰冷的寒光,钢铁的洪流即将在雪夜里涌动。 突围马上就要开始,一场生死大战在即。 正在这时,一辆警车突然开了进来,直接开到我们的车子旁停住。接着驾驶员位置的车门打开,四哥走了出来,径自走向我们的车。 四哥,四哥来了。 他怎么突然来了?又是从哪里捣鼓来的警车? 我和老秦互相看了一眼,都感到有些意外。 我拉开车门,四哥钻进车里,看了一眼昏倒在座位上的李顺,然后对我们急促地说:“你们已经被彻底包围了,外围刚刚又形成了一道封锁线,水泄不通,包围圈正在逐步缩小,特警小队正在沿街向医院方向搜索前进,很快医院的三个大门就会被堵死。” 四哥带来的新情况让紧张的气氛骤然又越发紧张起来。 “你们是不是打算要冲出去?”四哥看着我和老秦。 “是的。”我看着四哥说:“我们计划分头从东西两边冲,西边佯攻打掩护,大队人马从东边出去。” 四哥皱皱眉说:“目前的情况,绝对不能硬拼,你们硬冲,是断然出不去的,那样做,只会造成不必要的牺牲。” 老秦看着四哥:“四哥,你有什么好主意?” 四哥指了指外面的警车,说:“我看,只能智取。” “智取?”我和老秦看了看那警车,有些没明白四哥的意思。 “我带来了一个人,在警车后备箱!”四哥说。 “谁?”我和老秦异口同声地问四哥。 “雷正!被我弄来了,正蒙着嘴巴也眼睛捆着手脚扔在车后备箱里!”四哥干脆地说。 “雷正?”我和老秦又吃了一惊,我看着四哥:“四哥,你,你把雷正绑架来了?” “是的,我看这会儿只有他能帮你们出去了……他是外面那些人的头,由他在,何愁不能安全离开呢?”四哥平静地说。 “你——你怎么把他弄到手的?”我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四哥,绑架市领导,绑架公安局长,这可是惊天大事,四哥胆子真大,竟然做出了这事,而且,他又是如何做到的? “和你打完电话之后,我一直就在附近转悠,很快就发现有警力在调动,我马上就意识到大事不好,这一定是冲你们来的,警力调动部署地很快,你们是来不及做出反应冲出去的,眼看着第一道封锁线已经合拢,我知道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于是我就离开这里,寻思着破解的办法。” 四哥继续说:“我此时猜到你们极有可能要用武力硬冲,那样会给双方造成巨大的死伤,死伤不说,你们还未必就一定能冲出去,未必就能安全脱身……我转悠到解放路派出所附近,里边停了好几辆所里的警车,派出所院子太小,有些警车就停放在外面的人行道上,风雪之夜,行人稀少,值班的都所在值班室里。 “我悄悄过去弄了一辆警车开走,然后直接开到了皇冠大酒店地下停车场,我想此次行动既然是针对你们的,是针对李顺的,那么,必然伍德会参与,伍德的大本营在皇冠大酒店,既然伍德少不了参与,那么雷正极有可能会在这里和伍德一起。 “我在车里易容之后进了酒店,正在大堂附近转悠,看到雷正果然出现了,急匆匆从酒店大门进来,直奔电梯。显然,他是在局里做完今晚的行动部署之后来找伍德的,他显然是觉得已经部署地十分周到胜券已经在握了不需要自己在局里亲自指挥了,或者他是想来伍德这里一起看雪夜擒李顺的好戏的。总之他来了,自己来的,秘书跟他进了酒店,他挥了挥手,秘书就到酒店大堂找个沙发坐下了,没有跟着他进电梯…… “在他进电梯之后,我也立刻跟了进去,他按了16楼的按钮,我慢慢靠近他,身体贴近他,用口袋里的无声手枪顶住了他的腰,然后轻声告诉他不要出声不要乱动,不然就立刻开枪。他被我吓住了,很识相地没有做声。 “电梯到了16楼,我立刻按了负一楼,然后电梯又直接下来,到了负一楼地下停车场,我押着他上了那辆警车。一进警车,我就立刻用早就准备好的绳子和破布捆住他的手脚,塞住蒙住他的嘴巴和眼睛,然后扔到后备箱,直接开车奔这里来了……到了之后,我才去除了易容的面具。” 原来如此,我和老秦都出了口气,老秦不由用赞赏的目光看了四哥一眼,似乎是在夸赞四哥有勇有谋。 “你怎么开车过的路卡?”我说。 “第一,我开的是警车,本身就是个掩护;第二,他们现在是只查出去的,不查进来的,所以我进来的时候一路畅通无阻!”四哥说:“现在我把雷正弄来了,怎么发挥他的作用,你们看着办吧!” 我说:“要不,待会儿强迫他让他发布命令,取消今晚的行动,让那些人撤离?只要他们撤离,我们就安全了。” 老秦想了想,摇摇头:“不妥,刚刚部署的任务突然取消,他是不好对下面的人交代的,即使他能下这个命令,但他的手下说不定会起疑心,如果一旦被他的手下发现他被劫持了,那这事就麻烦了,且不管雷正的死活,单说我们,是无论如何也走不脱的,而且,还又给对方围剿我们一个新的借口和理由,这理由是彻底冠冕堂皇了。” “老秦说的有道理!”四哥说。 “那你觉得怎么弄好?”我有些心焦,看着老秦。 老秦沉思了片刻:“这样,我们利用雷正来把我们带出去,安全带出去。” 四哥微微点了点头。 “怎么带?”我说。 老秦看看我,又看看四哥,说:“今晚四哥真是雪中送炭,真是及时雨啊,这个雷正来的太及时了,我想,我们这样,待会儿我上那警车,找个我们的兄弟开那警车,四哥和你在这辆面包车里陪着总司令,然后呢,我和雷正坐在警车后座,我坐在雷正旁边,用无声手枪指着他的腰,警车开道,你们的面包车跟在后面,打着双闪…… “出去遇到拦截的,只要有雷正在,是没有问题的,那些人当然会认识他们的局长和老大,到时候我会强迫让雷正配合,让他告诉他们,说后面的两辆面包车是局里或者政法委的客人,是和他一起的,这样就不会有人拦截检查面包车,你们就可以跟着出去。” 我和四哥都不由点头:“这个办法可行!” “这是目前来说最具备可行性的办法,虽然也不能说万无一失,但起码保险系数比较大,除非雷正到时候不要命了到时候大喊大叫,但即使那样,我们也可以趁他们不备往外猛冲,好歹能杀出一条活路,而且有雷正在我们手里,对方也会投鼠忌器,不敢放肆开火。” 老秦继续说:“当然,我不希望出现这种情况,我觉得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能性不大,待会儿我会和雷正好好谈谈的,我会尽量让他听话的……如果雷正能听话配合,如果我们能顺利出去,那么,出了卡子之后,我们就分手,我带雷正往旅顺口方向去,你们呢,往北走,一直往北部山区走,找个安全的地方先呆着,我会尽快和你们会合。” “让方爱国他们出一个人开出租车跟着你一起吧,”我说:“警车到时候肯定是不能再开的,你到时候回来也要有车的。” “可以,我会安排的,到时候方爱国他们四人,一人开出租跟着我,另一人开出租尾随你们的面包车,让他们不要带任何武器,这样能顺利出堵截卡,他们是出租司机,进入问题都不会大。”老秦说:“剩下的两人,在大部队离开之后,要继续在老爷子的病房周围警戒。” 我点点头:“好!” 老秦继续说:“还有,我们两辆面包车离开之后,剩下的那些便衣,要就地隐蔽,分散到医院各个场所去,我估计天亮之后,封锁一定会解除的,到时候,他们是有办法离开星海的,我们还有另外带来的交通工具,他们是乘坐一辆挂延吉牌照的旅游大巴来的,到时候他们集合后会和我们会合。” 老秦考虑地不可谓不周到,我不由又点点头,四哥也点点头。 李顺此时还没有苏醒。 老秦对四哥说:“四哥,我们到警车上去,你把雷正从后备箱弄到车里,给他松绑,让他能说话,但不要松开他的眼睛,不能让他看到你们……我要亲自和他谈谈。” 老秦想得十分慎密。 四哥点点头,接着下车打开警车的后备箱,直接把雷正提出来扔到了车后座。 老秦则叫过来一个人吩咐了几句,显然是在下达命令。 然后老秦直接进了警车后座,四哥和我也进去了,四哥坐在驾驶员位置,我坐在副驾驶位置。 车门一关,车里安静下来。 第1662章挟持雷正 雷正已经被松绑,嘴巴里的布也取了出来,但眼睛依旧蒙着。虽然他的手脚能活动了,但却不敢动弹,更不敢自己去取下蒙眼的布,因为老秦冰冷的无声手枪枪口正指着他的脑袋。 “你们是谁?你们要干什么?”雷正开口说话了,口气里带着一股威严,似乎他还放不下已经习惯了的高官气势。 但同时,我分明听出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紧张和恐惧,他那威严的口气只是在遮掩他内心的软弱和空虚。 老秦二话不说,左手拿枪,右手腾出来,照着雷正的小腹就是狠狠两拳—— “啊——”雷正发出几声惨叫,身体在车内完成了虾米,脸色变得惨白。 老秦出手不轻,雷正显然是被揍地很痛苦。 我知道,老秦是要先打掉雷正的气势,不然,他不会听话的。 雷正刚缓过气来,老秦接着又出手了,还是对着他的小腹,又是狠狠两拳。 雷正这会只叫了半截声音出来,嘴巴半张,愣是发不出声了,他被打地上不来气了,发不出声了。 雷正的脸色愈发惨白,冷汗开始掉下来。 我和四哥,默不作声地看着雷正。 又过了一会儿,雷正才缓过气来。 “雷书记,雷局长,你现在还好奇吗?还想知道我是谁吗?”老秦说。 “你……你……”雷正的声音哆嗦着:“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雷局长,我是谁,待会儿我给你解开蒙眼的布你就会看到我,当然,我认识你,你不会认识我,但这不重要……还有,我想干什么,呆会儿你也会知道:“老秦慢条斯理地说着,枪口不停点着雷正正在流冷汗的脑门:“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和你谈几句话。” “你……你说。”雷正说。 “知道现在顶住你脑门的是什么东西不?”老秦的口气变得很阴冷。 “知道,知道!”雷正说。 “是什么?”老秦说。 “枪,枪口!”雷正的声音又紧张了。 “答对了,不过只答对了一半,是无声手枪。”老秦说:“也就是说,如果我现在想打死你,不会有任何人听到,即使你是星海牛逼哄哄的公安局长也没用,只要老子不高兴,只要你胆敢有任何违抗任何不听话,我认识你,我的枪却不认识你……这话你听懂了不?” “听懂了!”雷正说。 “在我枪口下死掉的人少说也有几十个,但我却不想让你成为下一个,我很久没开荤了,我不想让你成为我的最新枪下之鬼。”老秦继续说:“你是星海大名鼎鼎的高官,大人物,我要尊敬你,我要尊重你,我要给你足够的面子,我还要为刚才打你向你道歉,对不起,雷局长,请原谅我刚才对你不礼貌的行为…… “今天我请你来,也是迫不得已,请放心,雷局长,只要你配合好我,只要你听我的话,我今晚绝对不会伤你一根毫毛,当然,如果雷局长不肯合作,那我就真的没有办法了,我宁可不要了自己的命,也会先让雷局长你走在我前面,这一点,我绝对说话算话,如果你想试试,我会给你这个机会…… “还有,我只是小小老百姓一枚,江湖混子一个,命不值钱,而你雷局长则不同了,你是大官,你是贵人,你的命比我的值钱多了,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有无量的政治前途,你不定会格外珍惜自己的生命的,是吧……所以,我想雷局长一定是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的,知道怎么做一个聪明人的。” “你……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雷正说。 “我要你做的很简单,而且对你来说做到易如反掌:“老秦说:“待会儿我解开你的蒙眼不,我们一起坐车出去,我和你坐在一起,到关卡的时候,你只要保持正常神态和语气告诉那些警察,让他们给后面打双闪的两辆面包车放行,就说是和你一起的,是你政法委或者局里的客人…… “就是这么简单,只要我们顺利过去,只要我们顺利离开星海,你雷局长就会安然无恙了,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兑现,我绝对会保证你的人身安全,换句话说,我会放了你,而且,我会为今晚你帮助我们脱险的事保密,不会让你受到任何牵累,不会影响你的任何工作和政治前途……怎么样,雷局长,我的要求不要吧,做到这些对你来说不难吧?你简单几句话,就可以换取自己的一条命,这交易合算不?” 雷正说:“原来,你是……” 显然,雷正知道老秦是谁的人了,显然,雷正知道自己此刻在哪里了。 他的声音里突然没有了刚才那般的惊惧和惶恐,似乎,听了老秦的话,他知道自己的命没有很大危险了,当然,前提是他要配合好老秦带李顺他们出去。而这对他来说是很容易做到的。 “雷局长真是聪明人,你知道就好,我也不想瞒你!再说,这也是瞒不住的。”老秦说着,又用枪口点了点雷正的脑门:“今晚雷局长出手很利索啊,消息很灵通啊,我们差点就被雷局长还有你的那位大老板同伙给包了饺子,不过,我们也算是福大命大,在最危急的时候,雷局长亲自来给我们解围…… “如此,我们就是休戚与共了,我们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这顿盛宴是你雷局长安排的,那么还得烦劳雷局长送我们两步……当然,雷局长,你也可以理解为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雷正咬了咬牙:“行,算你们有种!” 老秦说:“我们没种,有种就不会请你局长大人来了,有种就会和你的人死拼了。我们胆子小啊,不敢打仗啊,我们爱和平啊,不想见到死人啊,于是,没办法,只有请你局长来了……所以,雷局长,今晚这个面子,你一定要给…… “当然,你要是非不给,那我也没办法,顶多不过你的脑袋上多一个窟窿,顶多不过是我一命换一命,反正我早就是死过几回的人了,再死一次也无所谓,只要你局长想做一个临危不惧誓死不从不的人,只要你局长想保全气节做一个真正的共党人,那我一定会成全你,只要你局长说一个不字,那我毫不犹豫会成全你……” 雷正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说话算数?如果我答应你,你一定会放了我?” “是的,我一定会答应你!我说话算数!”老秦说。 “我怎么样才能相信你的话是真的?”雷正说。 “你觉得你现在还有选择吗?你只有相信我的话,我没有其他任何选择!”老秦冷酷地说。 “我……”雷正又面有惧色。 “其实,你要清楚一点,依照目前我们的情况,依照目前大家的形势,我杀了你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我不想将这事搞大,不想让此事成为震惊全国的爆炸新闻,公安局长被杀,当然是大事,我们不想没事惹事,所以,只要你配合我们,只要我们合作愉快,起码现在这个时候,我是绝对不会杀你的…… “不但不会杀你,而且刚才我说了,我们还会为此事保密,不会让你因为此事受到牵连和被问责,我是混江湖的,江湖人最讲的是义气,我说话算话……我的话你现在没有任何其他选择,只有听,只有信,你要是非不信,那我也没有办法。” 雷正低头不语,半天说:“好吧,我答应你,我信了你!” “对了,这才是聪明人,这才是人民的好公仆!2分钟之后,我会解开你的蒙眼布的,你会看到我的,当然,看到我你也不认识。”老秦说着冲我和四哥做了个手势,使了个眼色。 我和四哥会意,悄悄出了车,这是一个便衣过来打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员位置。 我看了下周围,风雪中,队伍正在按照老秦刚才的部署不动声色地快速隐蔽调动,很快已经各就各位了。 我和四哥上了面包车,6名全副武装的特战队员早已过来了,章梅也来了。李顺一时还没有醒过来,靠在章梅身边。 刚一上车章梅就问我:“易克,怎么搞的?他是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事情紧急,不要多问了,待会儿你就都知道了!”我短促地说,边看了看那几名特战队员:“摘下钢盔,把枪放在座位下面,没我的话,不要动枪。” 他们立刻照做。 章梅皱眉看着我:“怎么了?今晚要打仗?他是被你打晕的?” 我看了一眼章梅:“打晕他是为了他的安全,今晚打不打仗,现在还不好说,有可能会打,但也不一定……不要多问了,我们已经被包围了,先安全脱身再说。” 章梅听了我的话,竟然没有表现出什么惊惶之色,而是点了点头,接着将李顺的身体放平,让李顺躺在她的怀里,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支手枪,目视前方。 似乎,在金三角呆了这么久,她已经适应了,她被锻炼出来了。 环境改变一个人,不错,是这样的。 章梅到了金三角,在那个环境里又开始复吸。 同时,在那个环境里,章梅也经历了枪林弹雨和血腥残忍,她慢慢适应这这一切。 我不知道应该为章梅感到悲哀还是庆幸,如果章梅和我是陌路人,我不会对她有任何纠结,但她是小雪的妈妈,这是我无法迈过去的一道坎儿。 不光是我迈不过,恐怕李顺也迈不过去。 一想到小雪,我的心就隐隐作痛。 可怜的孩子,有如此的父母。 同时又感觉她是幸运的孩子,因为她遇到了秋桐。 想到秋桐,此时已经是午夜十分,她一定在睡梦里了。 她不会想到此时,在这个暴风雪的夜晚,我正在经历着惊心动魄的事情。 正文 1180.雪夜突围 第1663章雪夜突围 四哥坐在一边打量着章梅,沉默着没有说话。 一会儿,警车的双闪灯亮了,警灯也亮了,开始缓缓移动。 两辆面包车也打开双闪灯,我们的车先走,后面那辆车跟在我们的后面,两辆车一起跟随警车往外走。 出了医院门,我看到方爱国他们的出租车还停在那里,他们要等会儿再行动,现在先不跟随我们一起走。 我们离开了医院,一起走的有十多个特战队员,大批便衣还留在医院,他们随后会分散行动。 出医院之后,三辆车在马路上往东走,老秦带着雷正坐在前面的警车里开道。外面的风雪依旧在肆虐,马路上行人稀少,路面上都是厚厚的雪。 走了不一会儿,我看到了沿着墙根正在往医院方向缓缓隐蔽接近的武装警察,还有特警。 又走了一会儿,到了第一个路口,路边站着十几个持枪的特警,还有几名警察,看到我们的车开过去,一个似乎是带队的警察举手示意停车。 警车缓缓停下,我们的车也随后缓缓停下。 警察看看我们的车子,然后走向警车。 我的心紧张起来,四哥也有些紧张地看着前方。 这时,我看到警车的右侧后车窗缓缓摇了下来—— 我知道,按照计划,此时该是雷正出演了,他要按照老秦的吩咐去做。 此时,我知道,坐在雷正身边看起来若无其事的老秦一定在用无声手枪顶住了雷正的腰,只要雷正出尔反尔捣鬼,老秦一定会毫不客气地送雷正上西天。 我相信雷正一定不会把老秦的警告当儿戏,我相信雷正一定很爱惜自己的性命,我相信雷正一定会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做,我相信虽然第一次打交道,但雷正一定会和老秦有愉快的合作。 所以,虽然紧张,但我还是对雷正挺有信心的。 对雷正的信心来自于老秦。 正在这时,李顺突然醒了,一下子从章梅怀里坐起来,眼神直勾勾地看着车子前方,又看看车里的我们。 “操——妈的,都坐在这里愣着干嘛,敌人就在眼前,等死啊,都抓紧给我冲。”李顺似乎在做梦一般,接着就从座位底下摸出一支微冲,挥舞着,突然把手伸向车门把手,同时怪叫一声:“特战队员,听我的命令,跟我冲出去——” 李顺突然的举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我的脑袋一下子大了。 这时章梅突然出手了。 章梅抬起手,用手枪枪柄对着李顺的后脑勺就打了一下。 章梅的动作不熟练,但打地却很准,李顺应声又晕倒了,倒在了章梅的怀里。 章梅紧紧抱住李顺的身体,使劲抿了抿嘴唇,然后低头冲李顺含含糊糊地嘟哝了一句什么,似乎是在骂他,又似乎是在安慰他。 大家松了口气,然后一起紧盯住前面的警车和警察。 我看到那警察一个立正,显出很恭敬的神态,接着冲旁边的人做了个放行的手势…… 警车开始往前开,我们的车跟上去。 安全通过了第一道堵截卡。 我想那警察心里一定犯嘀咕,雷正这么大的官怎么亲自坐开道车了,难道后面面包车上是更大的官,需要雷正亲自给开道? 想不通就想不通吧,回去慢慢想。 走到下一个路口,遇到第二道堵截卡。第二道就没有第一道严格了,或许是接到了第一道堵截卡的通知,没有人拦截,车子也没有停,直接就开了过去。 出乎意料的顺利,轻轻松松就穿过了两道封锁线,从包围圈里就这么出来了。 当然,能如此顺利出来,和雷正不无关系。 当然,不需要感谢雷正,因为他就是这包围圈的始作俑者,最需要感谢的是四哥,四哥起了最关键的作用,功不可没。 出了包围圈,车子继续往郊区方向开,我往后看了看,空旷的马路上一目了然,后面没有其他车辆。 继续行驶了一会儿,开到滨海路和旅顺中路的交叉口,前面的警车停了下来。 老秦并没有下车,我们也没有下车,暂时就停在那里。 不大一会儿,两辆出租车一前一后过来了,方爱国他们开着出租车出了包围圈,他们不携带任何武器,开着出租车出来是容易的。 然后,警车又开始开动,直接向右拐上了旅顺中路,一辆出租车跟了上去,我知道出租车跟着是负责接应老秦和开警车的特战队员的。 我们的面包车则向左继续沿着滨海路走,直接向北去,另一辆出租车跟在我们后面,这是负责接应我和四哥的,送走李顺他们我和四哥要回城的。 风雪继续在肆虐,到处一片白茫茫,滨海路上车子稀少,偶尔遇见的车子也都和我们的车一样打开了双闪灯,我们的面包车在风雪中出了城,一直往北部的山区开去…… 这时,李顺又醒了过来,一下子从章梅怀里坐起来,往左右看看,又看看车前方:“我靠,这是哪里?我们在哪里?怎么回事?都还活着?那些警察呢?” 我于是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和李顺说了一下,李顺听完,点点头,看着四哥:“四哥……” 四哥目视前方,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李顺伸手过去,按住了四哥的肩膀,用力按了几下,又点点头:“四哥……” 似乎,此时的李顺有很多话要说,但又说不出来,似乎,一切尽在无言中。 四哥转头看着李顺,微微笑了下:“安全了就好,没事了就好。” “四哥……你……你很好……你很好。”李顺的声音里带着很明显的感动:“四哥,你挽救了革命挽救了党,革命事业最危急的时候,你用智慧和勇气力挽狂澜,你必将在掸族人民的革命史上写下浓厚的一笔,革命军会记得你,我会记得你,掸族人民会记得你……” 四哥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淡淡地说:“李老板不必客气。” “是,不能客气,客气就见外了,我们是自己人,不能见外!”李顺摸摸后脑勺,咧了咧嘴,似乎还有些疼,接着说:“唉,四哥,我又欠了一笔你的人情啊,我欠你的越来越多了,第一次的人情我还没回报你呢,唉,看见这暴风雪,我就突然想到了……” 说到这里,李顺的身体突然一个颤抖,接着住了嘴,愣愣地看了章梅一眼,不说话了。 章梅看着李顺:“看见这暴风雪你就想到了什么?” 李顺嘴巴紧闭,不说话。 我知道李顺想到了什么,他是想到了7年前那个雪夜被抛弃在医院门口垃圾箱里的小雪,刚才他差点说走了嘴,既然此刻意识到了章梅在这里,他自然是打死也不会说了。 “说啊?”章梅又催促李顺。 “说你妈个头,妈的,你下手太狠了,打地老子脑袋现在还疼!”李顺开始转移话题。 “活该,谁让你刚才发疯的,我要不打晕你,说不定现在这会儿我们都死翘翘了。”章梅说。 李顺又是一咧嘴,沉思了起来…… 一会儿,李顺问驾驶员:“现在到哪里了?” “报告总司令,我们现在已经出城,正在往星海北部山区的路上,一直顺着沿海的公路走。” 李顺看了看前方,前方的公路变得有些弯曲,一边是陡峭的高山,一边是深深的悬崖,悬崖下就是大海。 “唉……就这么离开星海了,走的太急了。”李顺看着我,意犹未尽地说。 虽然李顺没有说出下面的话,我显然知道他在为没能去看小雪而遗憾,这次他回来,小雪一定是在他的计划之内的,但突发事件打乱了他的计划,他只能匆匆里去了。 “还有下次!”我说了一句。 “嗯……”李顺点点头。 章梅盯着我和李顺,听着我们的对话,眼珠子转悠着,不知她在想什么。 李顺转头看了看章梅,突然叹了口气。 “你叹气干嘛?”章梅说。 “你这个女人,真是累赘,你说你跟着我来北方干嘛?你好好地呆在金三角不是很好?”李顺说。 “少啰嗦,今后你到哪我就跟你到哪,死活都要跟你在一起,你甭想再甩下我!”章梅干脆地说。 “我要是去地狱呢?”李顺说。 “我一样跟你去!”章梅毫不犹豫地说。 “你——”李顺一怔。 “我什么我?地狱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又不是没从地狱里出来过!”章梅说。 显然章梅这话是另有含义。 显然李顺听懂了章梅这话的意思,怔怔地看了章梅一会儿,说:“你***还真够意思,我死你也跟着我死,你他妈图的什么?” “生死不分,你死了我就不会活着,图什么?图的就是个缘分!”章梅淡淡地说。 “缘分……”李顺重复了一遍,眼神有些迷惘,口气有些怅惘,神情有些茫然…… 章梅看看李顺,又看看我,接着又看了看四哥,然后转脸看着窗外,不做声了。 李顺看了章梅一会儿,转脸看着我。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李顺。 李顺苦笑一下,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女人都他妈是傻货……这天下最傻的就是女人!” 章梅白了李顺一眼,没有做声。 “你说我是不是也很傻?”李顺问我。 我没有回答。 “章梅,你说我是不是也很傻?”李顺又问章梅。 “李总司令,放明白点,你要是傻,还能做总司令?”章梅这话似乎是在提醒李顺不要在部下面前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不要丢了自己的威严。 李顺眨眨眼,似乎回过神来了。 “给我地图!”李顺回头说了一声,立刻有人把地图递给他。 李顺打开地图,有人打开手电,李顺开始看着地图琢磨…… “停车——”李顺突然叫了一声。 第1664章把你两片子缝上 车子停住,后面的面包车和出租车也跟着停下来。 李顺打开车门下车,我和四哥也跟着下来。 一下车,风裹着雪花迎面扑来,这里已经是山区,海边的山区风雪更大,气温更低。 山风呼啸,雪花飞舞,放眼看去,夜色里一片白茫茫。 我们停车的地方,一侧是高山,另一侧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隐约听到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 这时,方爱国从出租车里下来,走过来。 李顺看看周围的地势,对我说:“这里叫三岔口,前面不远处就是个三岔路口,省道,往左走去铁岭,往右走直奔延吉……我们是要往右走的。” 我知道李顺他们冬训的天华山是在延吉方向,天华山是长白山的余脉。 我点点头:“是的!” “这附近几十里是没有村庄的,周围都是老林子!”四哥说。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在前方不远处,就在道路分叉的那地方,有一个废弃的路边店,早些年有人在那里开饭店的,后来不开了,那里靠近路边有几间平房,平房后有个院子,当停车场的。”李顺大声说:“我们就到那路边店去歇息,等待和他们会合。” 大家点点头。 李顺这时对方爱国说:“爱国,你去,让车里的人都下来,带上所有的武器和给养,还有,都披上白斗篷。” “是——”方爱国答应着,立刻去传达指示。 然后,等方爱国回来,李顺又说:“你马上给留在医院的分队长下通知,让他组织便衣队员开始逐步分批分散撤出医院,开着从延吉搞来的那个大巴到三岔口来集合,告诉他们,不许漏掉一个人,要一个不少地来这里和我会合。” “是——”方爱国马上去落实。 然后,李顺对我和四哥说:“这两辆面包车,我们不能要了,它们的任务完成了。” 我和四哥明白李顺的意思,点了点头。 我接着招呼身边的人:“来,把这两辆车推下悬崖。” 立刻过来几个人,一起把两辆面包车推下了悬崖,很快听到悬崖下传来巨大的重物落水声。 章梅站在一边看着,说了一声:“败家子!” “你说什么?”李顺瞪眼看着章梅。 “我没说什么!”章梅一翻白眼,走到一边去了。 然后,李顺对方爱国说:“爱国,你直接把车开到前面的路边店,我们随后就到……你带三个人去打前站。” 随即,三个特战队员上了方爱国的车,方爱国开着出租车先走了。 “我们步行走:“李顺指了指前方:“路边店就在前面不远处……我们在那里等大部队来会合,等老秦回来。” 于是我们开始在风雪中步行,顶风冒雪直奔三岔口。 前面三个特战队员开道,后面三名特战队员殿后,我们在中间。 幸亏三岔口离这里不远了,走了不到10分钟,前面看到了房子。 到了三岔口路边店,先到的方爱国他们早已在空空的废弃屋子里燃起了一堆篝火,大家围在火边烤火,方爱国随即带了几个人出去警戒。 “等老秦和大部队来到,你们继续前行,然后,我和四哥坐方爱国他们的出租回去!”边烤火,我边对李顺说。 “嗯……”李顺点点头:“这次星海之行,有惊无险,多亏了四哥,不然,即使我们能杀出包围圈,也要死不少兄弟,四哥一个举动,救了我们多少兄弟的命,当然,也救了我,不然,我或许这会儿已经没命了。” 四哥坐在火边用木棍拨弄木柴,没有说话。 章梅看着四哥,又看看我和李顺,欲言又止。 似乎,她明白了今晚的事情,又似乎,她没有彻底搞懂。 李顺看了四哥一会儿:“四哥,我不想欠你的人情,告诉我,你需要怎样的报答?” 四哥看着李顺:“李老板,说句实话,如果单纯因为你,我不会出手的,所以,你不需要感谢我,我更不需要你的报答!” 我和章梅都微微一怔,因为四哥如此直白的话。 李顺看着四哥:“或许我明白你的意思,或许我没有听懂。” 四哥说:“明白不明白不重要,懂或者不懂也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说的这话就可以了,你只要知道我不需要你的感谢和报答就可以了,不单这一次不需要感谢,之前的事情,也不需要你感谢我,更不需要报答。” 李顺讪讪地笑了一下,显得有些尴尬。 章梅皱皱眉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四哥,似乎她对四哥提到以前的什么事很感兴趣。 李顺说:“四哥,其实不管你做这些事的初衷是什么,不管是现在的还是以前的,即使你没有想帮助我的初衷,但我却都是实实在在的受益者,所以,即使你这么说,我还是要感谢你,我还是想回报你的,当然,或许你不需要,或许你不稀罕,或许你不在意,或许你不屑一顾,但作为我来说,都是要做的,早晚我都是要做的…… “我这个人,虽然本事不大,虽然品质不好,虽然是个黑老大,虽然是人民眼里的人渣,但我自以为还是讲义气的,还是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个道理的。” 听李顺说完,四哥苦笑了下,我也不由心里苦笑一阵。 章梅这时又忍不住问李顺:“嗨,顺子,顺子总司令,我问你,你到底以前欠了四哥什么人情啊?你和四哥认识很久了?” 李顺两眼死死地看着章梅,半天说:“你给我闭上嘴,不该你知道的你就不要问,再乱打听,我把你这两片子缝上!” 章梅撇了撇嘴:“妈的,就知道吓唬我!有种你来缝啊!” 李顺狠狠瞪了章梅一眼,章梅知趣地不说话了。 然后李顺站起来就往外走,边说:“易克,出来——” 我起身跟着李顺往外走。 走到外面,李顺站住,看着我:“今晚的事,你想必该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是的。”我说:“显然是伍德和雷正一起捣鼓的,今晚,他们显然是针对你来的。” 李顺的眼神有些发狠,仰脸看着天空,半天没有说话。 我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 “看来,这层纸早晚是要捅破的,看来,早晚,是要分个高下,看来,早晚是要有生死一战了。”李顺的口气有些阴冷。 “这次其实很玄!”我说。 “是很玄,差点就被瓮中捉鳖了,不过,好像我的命还是很大,造化不小,有贵人相助,这贵人,就是四哥。”李顺说:“可是,四哥却根本不需要我的报答,也不需要我感谢他……他似乎虽然帮了我,但却根本不愿意和我同流,他心里其实还是鄙视我的,他帮助了我,但却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我其实知道,他似乎是因为你才出手的。” 我没有说话。 “四哥是个好人,地地道道的好人,不管他是不是真心帮我,我都会报答他的,早晚要报答的,好人是必须要得到好报的!”李顺说:“即使没有今晚的事,单凭之前小雪的事,我就该好好报答他……” “小雪的事,你是不是打算一直就瞒着章梅?”我说。 “你说呢?”李顺反问我。 “我不知道!”我说。 “章梅和我是一路货,我们其实……”李顺狠狠咬了咬嘴唇:“我们其实都不配做小雪的父母。” 我的心一抖。 “但事实却无法改变,我们是小雪的生身父母这个事实是谁也无法改变的,这是不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呢?”李顺的声音有些悲凉。 我默然无语。 “小雪是不幸的,因为有我和章梅这样的父母,但小雪又是幸运的,因为遇到了你和秋桐还有四哥,遇到了那位死去的老爷爷,”李顺说:“小雪能跟着秋桐,能有秋桐这样一个好妈妈,我就是死了心里也会感到很安慰。” “是的,秋总的确是一位好妈妈,她对小雪视同亲生女儿一样的疼爱!”我发自内心地说。 “秋桐……唉……秋桐……”李顺叹了口气:“秋桐竟然和孔昆……竟然她们俩是那样的关系。” 我心里有些哭笑不得,李顺认定秋桐和孔昆是有那种关系的,他一直就这么认为的。这次他放了孔昆一马,或许就和他的这种认为有关。 “孔昆现在在哪里?”李顺说。 “远走高飞了,到海外去了!”我说。 “到海外哪里了?”李顺说。 “韩国!”我说。 “嗯……”李顺点点头:“那么,她和秋桐还有没有联系?” 我说:“没有,我警告过孔昆,不许她和之前的任何人再发生任何联系!” “嗯……虽然这有些残忍,但却也是有必要的,孔昆的突然失踪,对秋桐没有产生什么巨大的打击吧?”李顺说。 我摇摇头:“似乎……没有!” “那就好。”李顺顿了顿,看着我:“前两天,你和秋桐到丹东干嘛的?” 我说:“来了个韩国的朋友,和他姑姑一起来的,我和秋总一起陪他姑姑到丹东散心游玩!” “韩国朋友?什么来历?怎么认识的?”李顺说。 “之前星海举办中韩文化交流年认识的,是韩国一家传媒集团的总裁,他姑姑是董事长。”我说。 “哦……什么传媒集团?”李顺说。 “韩国今日传媒集团!”我说。 “那总裁叫什么?”李顺又问。 “金敬泽!” “那总裁的姑姑呢?”李顺看着我。 “金景秀!”我说。 李顺呼了口气:“也就是说,你和秋桐是陪同那董事长姑姑去的丹东了。” “是的!” “那董事长姑姑为什么要到丹东去?”李顺说。 “就是想去散心呗……那董事长姑姑以前是朝鲜人,家就在鸭绿江对岸,她后来脱北逃到韩国去的,此次到了星海,想去丹东看看,毕竟那里离家更近了,我和秋桐陪同她坐船在鸭绿江上转了一圈,后来又到鸭绿江水电站附近的神仙湾停留了一会儿。”我说。 “神仙湾……那地方有个村子叫靠山屯,是不是?你们是到了靠山屯是不是?”李顺说。 “是的,那地方风景不错,我们去的那里!”我说。 “你们去的那个时候,老爷子也突然去了靠山屯,是不是?”李顺紧紧看着我。 正文 1181.李顺对金姑姑起了疑心 第1665章李顺对金姑姑起了疑心 显然,方爱国他们已经把老李去靠山屯的事情告诉了李顺。 我点头:“是的,老爷子也去了,很巧。” “老爷子去干嘛了?”李顺说。 “没干嘛啊,我们刚到靠山屯不久,秋总陪同那董事长姑姑到江边转悠,我正在车边,正好老爷子就来了,老爷子连车都没下,似乎就是坐车出来兜风的,我在车里和老爷子聊了一会儿,然后老爷子就直接走了!”我说。 “老爷子没有和秋桐还有那个董事长姑姑打照面?”李顺说。 “没有!”我摇摇头。 “为什么没有打照面?”李顺说。 “这个你要问老爷子,我怎么知道?”我说。 李顺皱皱眉头:“老爷子从丹东回来之后,第二天就突然病了,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是很奇怪!”我说。 “会不会是和去丹东有什么关系呢?”李顺说。 “不知道!”我说。 “你知道不,那个靠山屯,是老爷子当年插队的村子,他很多年没有回去过了,怎么那天突然会去了哪里呢?而且去了之后连车都不下,什么人都没见就走了,他这是为什么?”李顺说。 “我也不明白!”我说。 “为什么会那么巧,为什么你们刚去他也去了?”李顺又问我。 我的心里略微有些紧张,我知道李顺心里疑虑很深,他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似乎对我和秋桐还有董事长姑姑的靠山屯之行有些想法,似乎觉得和老李去靠山屯有关。 我决定先入为主,说:“难道你怀疑是和我们去那里有关系?我们三个去哪里是游玩,会和老爷子有什么关系呢?再说,老爷子事先也不知道我们要去那里,在那里遇到老爷子,纯粹是个巧合!” 我隐瞒了真相。 我的话似乎迷惑了李顺,他脸上露出困惑的神情,喃喃地说:“这倒也是,你说的有道理……那么,老爷子为什么突然跑到那里去呢,而且去了连车都不下,而且一会儿就走了……故地重游,没有这个游法的,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李顺在苦苦思索着这事的缘由,但一时又想不通。 “其实,我有些怀疑老爷子是在那里受到了什么强烈的刺激,才会第二天突然发病,可是,这刺激又是什么呢?他似乎没有遇到什么事,既然没有遇到什么事,那就是遇到什么人了,可是,他遇到的人,只有你,你是他的老熟人,怎么又会对他构成什么刺激呢?难道,难道。”李顺喃喃自言自语:“金敬泽……金景秀……总裁……董事长姑姑。” 我的心里继续有些发紧,看着李顺。 李顺皱紧眉头沉思着,不说话了。 我不知道此时李顺想到了什么。 一会儿,李顺摇了摇头:“妈的,越想越头疼,不想了。” 我稍微松了口气。 “反正我觉得老爷子这次发病很突然很奇怪,似乎就是和他的丹东之行有关,不过,我却想不出到底是怎么回事,先不管这些了!”李顺说。 我点点头:”嗯……” “我再问你个事!”李顺说。 “什么事?”我说。 “今天晚上,我们刚进医院的时候,正好秋桐带着小雪出来,你和她们经过我们坐的面包车的时候,我感觉章梅的神情似乎突然有些异样,两眼死死盯住车外的秋桐和小雪。”李顺看着我:“我想知道,章梅是不是之前见过秋桐和小雪?章梅是不是认识她们?” 李顺脸上的表情有些紧张。 我说:“是的,章梅见过她们!” “啊——”李顺失声叫了出来。 “但章梅不认识她们,不知道她们是谁!”我接着说。 李顺松了口气,看着我:“日——一惊一乍,你就不会一句话说完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说:“之前,我带章梅去戒毒所,在路上经过一个广场的时候,我停车吸烟,正好秋桐带小雪在广场边玩,章梅于是就看到了她们,章梅看的很专心,对她们印象很深,看了半天,夸赞小雪漂亮可爱,羡慕秋桐和小雪的母子情,还喃喃地说她的孩子要是活着,也该有这么大了……后来,章梅告诉过我,说她好几次做梦梦见了自己的女儿,长得和那天在广场见过的一模一样。” 李顺听我说完,点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唉……作孽啊,作孽。” 李顺重重地叹了口气,神情又显得很郁郁。 看着李顺的神态,我感觉他的心其实也很累。 不知不觉到了5点多,风停了,雪也停了。 这时,一辆豪华大巴车开了过来,挂的是吉林延吉的车牌,车前挡风玻璃前还放着一个省级旅游的大牌子。 大巴车是55座的,李顺他们正好能坐满。 部署在医院的那些便衣都来了。 李顺命令全体人员上大巴车,等老秦来了就出发。刚才他们已经和老秦联系上了。 不大一会儿,一辆出租车开过来,老秦和开警车的那个队员坐杜建国的出租车赶来了。 老秦告诉我们,他们开车一直到了旅顺口,到了海边一个荒芜的无人地带停下车,然后把车钥匙拔下来扔到了海里,留下雷正自己呆在车里,然后他们就坐出租车直接赶来这里会合了。 “天亮后雷正会想办法回去的。”老秦说。 “你该把雷正一起扔到海里去!”李顺说。 “现在不是时候,那样会把事情闹大,毕竟他不是一般的人员,真要搞死了,会出大事,我们现在刚脱险,还身在东北地区,事情搞大了,对我们会不利的。” 老秦接着说:“我们今天这样做,雷正是有苦说不出,他回去是不敢说出昨晚的事情的,那样他等于是自损名誉,对他的个人利益自然是不利的,这次我们算是打了个平手,他和伍德想算计我们未果,反倒偷鸡不成蚀把米,我们呢,有惊无险,也算是福大命大。” 李顺点点头:“嗯……也只能这样安慰下自己了。” 老秦看着我:“这次你虽然没有在雷正面前露面,但他一定会猜到你也参与了昨晚的事情,或者猜到你起码是知道昨晚的事情的……他回去后,一定会很恼羞,说不定会把气发到你身上去,你要注意提放一点。” 我说:“嗯,我心里有数!” 李顺说:“小心点,不要被他抓住什么把柄,只要他抓不到你的把柄,那就不能奈你何!” 我又点点头:“好了,天快亮了,你们抓紧出发吧!” 李顺老秦章梅他们登上大巴,我和方爱国杜建国四哥和他们挥手告别。 看着大巴车远去,我们也开车往回赶。 回到星海市区,正好早上8点。 我直接去了医院。 昨晚的堵截卡都已撤离,大街上的铲雪车正在清理道路,上班的车流人流开始穿梭来往,马路上开始喧闹起来。 我直接去了老李病房,杨新华和周大军正坐在病房门口的椅子上坐打盹状,看我过来,他们微微点了点头。 “你们去吃早饭吧!”我低声说。 “好的,我们10分钟之后回来!”他们答应着去了。 我直接推门进去。 老李和老李夫人刚吃完早餐,秋桐送来的。 秋桐也在。 “你吃早饭了吗?”秋桐问我。 “吃了!”我刚说完,肚子咕咕叫了几声。 秋桐看看我,抿了抿嘴唇。 “李叔,昨晚休息地还好吗?”我看着老李。 老李点点头:“我休息地很好,今天感觉身体好多了。” “阿姨,你在病房里休息地也不错吧?”我看着老李夫人。 李顺他妈点点头,笑了下:“还好!” 老李两口子的神情都很含蓄,似乎他们都不准备告诉秋桐李顺昨晚来的事情。 当然,我也不准备告诉他们昨晚在医院发生的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阿桐,你和小易去上班吧,我这里没事了!”老李说。 我看了秋桐一眼,她也正巧看我。 一斜眼,看到老李夫人正打量着我和秋桐。 我的心一跳。 秋桐点点头:“那好,那我们先走了……中午我过来送饭。” 我和秋桐刚要走,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雷正出现在门口,身后站着几个穿警服的人。 雷正的突然出现让我感到很意外,不单我感到意外,老李老李夫人秋桐都感到很意外,从他们脸上的神情就看出来了。 当然,我和他们感到意外的原因不同,我的意外除了基于以前老李和雷正的恩怨关系之外,还有昨晚发生的一切,而这显然是他们三人所不知道的。 我实在没有想到雷正此时会突然出现。 我不由揣测雷正突然出现在这里的意图,特别是他身后还跟着一帮穿警服的人。 难道雷正是来报复的?是来抓捕我的?还是…… 一瞬间,我的脑子里闪过了好几个念头,直直地看着雷正。 老李在经过短暂的意外之后,神情变得镇静起来,不动声色地看着雷正,似乎,他正在快速琢磨雷正来这里的意图。 老李夫人的脸色则有些难堪,还有些惴惴。 秋桐在一时的意外神情之后,接着就神色沉静地看着雷正, 雷正快速扫视了屋内的人一眼,在看到我的时候,短暂停留了不到半秒钟,然后就看着老李。 第1666章雷正的意图 雷正脸上接着就笑起来,神情变得亲切而诚挚起来。 “老李啊,今天我刚听说你身体不适住院了,这不,我一上班就带着局领班子成员还有局办公室、老干处的负责人来看望你了。”雷正笑容满面地走到床前,主动伸出双手和老李握手。 接着他身后的几个人也都跟了进来,个个脸上带着笑意,一派和谐景象。 我松了口气,我靠,雷正是来看望老李的,带着局领导班子成员和办公室老干处的负责人来来往老局长的。 搞不懂雷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秋桐也松了口气,看了看我。 老李夫人又显得有些意外,似乎她没有想到一直想置老李于死地的雷正竟然会带人来探视老李。 老李则迅速反应过来,靠着床坐着,摇晃着雷正的手,同样带着笑:“谢谢雷书记,谢谢雷局长,谢谢大家的关心。” 然后,雷正身后的人逐个来和老李握手,都带着关切的表情问候两句,老李逐个表示谢意。 场面越来越和谐越来越融洽了。 随从把鲜花放在老李床头,雷正坐在老李身边,关切地看着老李,又看着老李夫人:“嫂子也在啊,哎——我刚刚知道老李身体不适住院的事,赶紧就带着大家来看望了,怎么样,老李,身体好些了吗?” 老李说:“感谢雷书记和大家的关心,我只是血压一时有些升高,这会儿没事了,谢谢,谢谢组织上和同志们的关心。” 老李夫人这会儿回过神来,说:“实在没想到,雷局长百忙之中能来看望老李。” 雷正笑容可掬地说:“怎么说老李也是我们的老同事,也是公安局的老局长啊,老李病了,大家都很关心的,这不,今天在家的局领导班子成员都来了,除了他们,局办公室和老干处的负责人也来了,嫂子,老李是我们的老同事,老李身体不适,有什么需要局里出面和解决的问题,尽管提出来,一定尽最大能力满足你们的要求,一定要照顾好老李的身体。” 老李再次表示诚挚的感谢,说:“没什么需要解决的问题,我的身体没什么大毛病,再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因为我个人的身体耽误大家的工作,劳烦雷书记和大家亲自跑一趟,实在心里不安啊……” 雷正说:“老李,你这么说就见外了客气了,关心老干部,这是我们的本分,我们大家也都有退休的那一天,谁也不能保证身体什么毛病都没有啊,你说是不是?” 老李笑了下,大家也都笑着。 然后雷正看着我和秋桐:“呵呵,秋总和易主任也来了。” 我和秋桐看着雷正点了点头:“雷书记好。” 似乎不需要解释我和秋桐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似乎雷正心里很有数。 雷正和我还有秋桐简单招呼了两句,然后又继续和老李说话:“老李啊,最近我一直比较忙,这政法委和局里的事情都很多,有时候难免疏忽了对老干部的关心,这不,你都住院一天了我才知道,今天早上我狠狠批评了办公室和老干处的人一顿,他们的服务工作太不到位了,我要给你检讨啊……” 雷正的态度热情而谦虚,亲切而温和,不知道老李和雷正关系内情的人看起来一定会觉得很感动。 而老李竟然就真的显出几分感动的样子:“雷书记,你这么说我心里很感动,又感到不安,我这次只是个小毛病,没打算通知单位的,也不想给大家添麻烦,没想到你们还是知道了……我现在的身份和状况,能得到大家的关系和关切,我心里是十分感动的,还感到不安啊……” “哎,老李,你这么说就十分见外了,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们公安局的老局长,大家心里一直都很关心你的,不要顾及什么身份和状况,大家心里没有这么看的,在大家眼里,你就是我们的老局长,老局长身体不适,大家来看望是应该的……你们说,是不是?”雷正说着看看身后的随从。 “是啊,雷局长说的在理,说的对!”大家笑着纷纷点头。 雷正接着对办公室和老干处的负责人说:“你们两个记住了,你们要多关心多过问老局长的生活,老局长有什么要求,要及时解决好,要让老局长有一个安心幸福的生活,要保障老局长有一个良好的精神和身体状况。” “是,我们记住了!”他们忙点头。 “老李,你看,要不要局里安排一个专人,安排一辆专车在这里陪护你呢?”雷正又看着老李说。 老李摆摆手:“别,不用,谢谢雷书记的好意,不过实在是不需要了,我的身体很快就会康复,没什么大问题了,雷书记能有这话,我就很知足,这个人情,我领了。” “呵呵……看,到底老局长还是高风亮节,不肯给组织添麻烦:“雷正笑着,接着对办公室主任说:“你回头和医院那边打好招呼,要尽心医治好老局长的身体,要用最好的药,要安排最好的医护人员。” “好的!”办公室主任又点头答应着。 老李夫人用复杂的目光看着雷正,站在一边没有说话。 雷正似乎觉得表演地差不多了,站起来说:“老李,你安心养病,对组织上有什么要求一定要提出来,不要不好意思,不然,你老哥要是客气,我心里可是会不安的。” 老李笑了笑:“好的,谢谢,一定,雷书记日理万机,你先去忙吧,大家都去忙吧,这里有我老伴在,大家放心好了!” 雷正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我呆会要开个会,老李,那我先走了,你安心养病啊,一定要养好身体啊!” 老李说:“我一定不辜负雷书记的关心,我一定会把身体养好的,养地好好的。” 老李这话似乎一语双关。 然后雷正就告辞出去,一行人也跟着出去了。 “小易,你替我送送雷书记!”老李说。 老李没有说让老李夫人送,也没有说让秋桐送,只说了我。 我跟了出去。 “雷书记,我送送你!”我说。 雷正看着我,笑了笑:“好。” 大家往外走,我边走边看着雷正:“雷书记,昨晚熬夜加班了?怎么看你气色不大好呢。” 雷正看了我一眼:“小易,我看你好像也一夜没睡吧……是不是你也和我一样加班熬夜了呢?” 雷正此时的眼神变得犀利而阴冷,口气不咸不淡。 我说:“雷书记的眼光看人真准!” 雷正说:“你的眼光也不错!” 我说:“不过,雷书记,昨晚发生了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雷正说:“不知道就对了,其实不光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我笑了起来:“看来,雷书记,咱们的记性都不大好。” 雷正狠狠咬了一下牙根,说:“小易,看起来你似乎很得意。” 我忙不笑了,说:“不,没有,雷书记说错了,我没有任何得意的意思。” 雷正发狠的表情让我的心里微微有些不自在,我知道雷正昨晚吃了大亏,他心里此时一定是恼羞恼怒的,他一定知道我参与了昨晚的事情,他此时一定恨不得把我撕成碎片,但他又有些有苦说不出,他不能让他的手下知道昨晚发生的真实的情况,他必须不能让他的手下知道。 走到楼梯口,我站住,雷正也站住了。 “不送了,雷书记!”我说。 “嗯……”雷正面色阴沉地看着我,突然狞笑了一下,点点头,然后转身下楼。 看着雷正一行离去,我的心里有些没有底了。 回到病房,老李正神情严肃若有所思地靠在床头,老李夫人正在唠叨:“黄鼠狼给鸡拜年,这个雷正今天兴师动众带着一帮人子人来看你,明摆着没安好心,明摆着是来嘲弄奚落你的,明摆着是来看你笑话的。” 秋桐站在一边,默默地咬住嘴唇,没有说话。 老李看看我,眼神里又带着几分疑惑的目光,似乎他很奇怪雷正怎么会一大早突然出现在这里。 老李所从事的职业和为官几十年的经历阅历以及敏感性让他对此感到了几分不寻常,他心里一定在琢磨这不正常的事情了。他显然不会像老李夫人想象地那么简单。 我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一会儿,老李说:“小易,阿桐,你们上班去吧,去吧。” 我和秋桐离开了病房,我的心里不由多了几分心事,而秋桐似乎也满腹心事。 回去的路上,秋桐说:“刚才这事,你怎么看?” 我说:“或许就是老李夫人说的,雷正打着看病人的名义,实则是来显摆的,是来看老李笑话奚落老李的吧……反正他是没安什么好心。” “有这么简单吗?你觉得雷正仅仅会为了这个目的兴师动众来这里一趟吗?”秋桐说。 “难道很复杂吗?”我在问秋桐,又似乎在问自己。 “反正我感觉有些不大正常,但我又说不出哪里不正常。”秋桐说。 “也许吧,老李和雷正的关系,局内人都清楚的,今天雷正突然来医院看老李,谁也猜不透雷正的真实意图,我其实也猜不透。”我说。 虽然如是说,但我知道雷正今天的行为一定和昨晚发生的事情有关,没有昨晚发生的事情,他绝对不会来医院看老李的。 难道他是来探虚实的?还是想从老李这里看出一些什么?或者,他另有更深的目的? 我明白,雷正的高深城府,不是我和秋桐能猜透的,或许,此时,唯一能看透雷正的是同样城府很深的老李,但老李不知晓昨晚的事情,他也未必能猜对。而且,在和雷正的斗争中,他是雷正的手下败将,他的城府即使很深,比雷正还是稍逊一筹。 正文 1182.不是铁板一块 第1667章不是铁板一块 听了我的话,秋桐沉默了,怔怔地看着车外。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再说话,直接去了单位。 坐在办公室,我点燃一支烟,把昨晚的事情从头到尾又过滤了一遍,琢磨着每一个细节和环节,又想到今天一大早雷正的医院探视,心里突然不由有些忐忑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忐忑,但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中午接到方爱国的汇报,李顺一行已经安全顺利回到冬训基地。 我稍微松了口气,但心里依旧沉甸甸的,我知道雷正吃了这个大亏,受了奇耻大辱,他一定不会罢休的,虽然他今天早上表现地如此从容,但他的心里却一定是极度恼怒愤恨的,李顺一伙跑了,眼前能供他发泄愤怒的人就是我,说不定什么时候他抓住机会就会拿我来开刀。他一旦开刀,就不会是小事,就不会轻松,就不会让我不疼不痒。 看来,最近一个时期,我要小心点,小心着了雷正和伍德的道。 我暗暗提醒着自己。 在昨晚的事件中,伍德自始至终没有露面,似乎昨晚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但我分明感觉到伍德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在关注着事件的每一个过程,甚至连雷正被挟持的事情也没有能瞒过他的视线。 作为雷正来说,或许他会告诉伍德实情,或许他不会告诉,但不告诉不代表伍德不知道。 我知道,在雷正和伍德之间,也不是铁板一块,雷正的一些事伍德未必知道,伍德的一些事,也未必会让雷正知晓,他们之间,也不是毫无保留向对方彻底敞开的,哪些会让对方知道,取决于他们各自的利益。 他们之间,是典型的建立在利益基础上的合作,我绝对不相信他们之间会有真正的友谊,他们的所谓友谊,只不过是相互的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 又想到李顺问我和秋桐去丹东的事情,问我老李去丹东的事情,似乎,金景秀和金敬泽已经不知不觉进入了李顺的视线。李顺对老李突然的丹东靠山屯之行是满腹怀疑的,他既然没有从我这里得到一个完整的合理的答案,那么,他就一定会继续猜疑分析。 至于他会想到哪里,会分析到哪一步,我不得而知。 我知道,一旦李顺或者他妈知道了老李去丹东靠山屯的真实目的,那么,必将一起一场轩然大波。 暗暗祈祷他们不会知道。 不能让李顺和她妈知道,也不能让秋桐知道。 不知不觉,在老李和老李夫人以及李顺之间,我站在了老李这边。 感觉自己很矛盾,在老李和金景秀之间,我是站在金景秀那一边的,但此时,我却又站在了老李这边。 我不知道自己是在维护老李的利益还是维护金景秀的利益。 此次老李和金景秀没能相见,我不知道自己在其中到底起了什么作用扮演了什么角色,有没有起到关键的作用,扮演的角色光彩不光彩,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错了还是做对了。 但有一点我感觉很真实,那就是在老李和金景秀此次事件的整个过程,我一直觉得自己的心里充满了残忍和冷酷。 这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甚至让我感到有些忧郁。 一场惊心动魄险些触动惊天动地大战的事件就这样无声地平息了,似乎双方都没有得到什么,似乎双方都没有失去什么,似乎双方都在等待着下一次更惨烈更激烈的较量。 只要不彻底分出胜负,较量就绝对不会停止。 较量是你死我活的,我预感到在伍德和李顺之间,必定只能有一个人活着。至于谁能在较量中取胜,谁能最后活下来,目前来看是个未知数。 至于我,似乎只是他们较量中的一粒棋子,一个被利用的工具,李顺想利用我,伍德同样也想利用我,我的命运最后如何,或许和他们之间较量的胜负结果无关,不管谁取胜,我的结果似乎都不会好。 也就是说,我注定会是个悲剧。 悲剧啊,马尔戈壁,我成了悲剧人物。 不由为自己感到了巨大的悲哀。 整整一天,一直沉浸在自我酿造的悲观情绪之中。 下午在参加集团中层干部会议的时候,看着参加会议的赵大健和曹腾还有曹丽,看着主持会议正在讲话的孙东凯,我心里甚至在想,一直觉得他们的命运不会比我好,一直觉得他们会是悲剧的命运,但想想,或许我的命运甚至还如他们,我的最后的结局或许还不必他们好。如此,以前我对他们的看法似乎有些张狂了,有些自我感觉良好了。 心不在焉地开会,不经意间看了曹腾一眼,看到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的心一跳,随即冲他笑了下。 曹腾也冲我笑了下,笑得十分自然。 曹腾最近似乎一直很风平浪静,一直很安分守己。 在集团里,曹腾一直是我感觉最能看透却又最看不透的人,无论他在我面前表现地如何谦恭如何恭顺,我始终都难以打消对他的戒备和疑虑。 我其实感觉他的城府比我要深,深不少。但这种感觉又常常让我困惑,因为我很难明确地感受到这一点,曹腾的作为似乎一直在有意无意冲淡我的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让我烦恼。 赵大健最近也很平静,似乎一直在兢兢业业做自己的印刷厂厂长,刚刚结束的经管办和审计科联合进行的摸底,竟然就没有发现印刷厂在财务方面有什么违规的地方,这让我有几分疑惑。 我不相信赵大健在这个肥缺上会不伸手,但却抓不到他的任何把柄。似乎,他小心多了,似乎,他对我一直是高度提防的,他的经验和阅历足以让我抓不到他的小辫子。 当然,他提防的不仅仅是我,还有秋桐,甚至,还有铁面无情对孙东凯也不放在眼里的季书记。 没发现他的违规之处,不代表他没做什么,只能说明他更狡猾了。当然,他的狡猾未必不是他自己那个做到的,或许背后还有孙东凯的指点,甚至背后还有其他人的配合和协作。 赵大健和孙东凯的利益是紧密相关的,他在捞取巨大好处的同时绝对不会忘记了孙东凯,当然,或许他捞取的好处没有孙东凯多,孙东凯拿大头,他拿小头,如此,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安稳稳做好自己的厂长。 其实全国做报业经营的业内人士心里都知道,报业印刷的油水巨大,不说别的,光采购印刷机和新闻纸这两项,就有着不言而喻的好处,特别是新闻纸,报纸每天都要印刷,新闻纸需求量巨大,国内那么多家新闻纸生产厂家,用哪家的新闻纸,什么时候给货款,给多少货款,都是印刷厂厂长说了算。 为了让自己家的新闻纸能被采购,为了能及时拿到货款,各家纸厂都会在印刷厂厂长身上使尽招数,其中的暗地交易自然少不了。 一向嗜钱如命的赵大健在这个位置上,我不相信他会两袖清风,绝对不相信。 还有曹丽,最近集团开始大规模要基建,作为总裁助理的她除了之前分管兼着的办公室,又被集团党委决定协助总裁分管基建业务,基建同样是资金进出巨大的项目,孙东凯让曹丽协助他分管基建,显然是有着自己的考虑,有着自己的目的。 不知不觉,孙东凯在集团最关键资金流转最大最容易捞钱的位置,都安排了自己最信任的人来负责,当然,都是打着工作的名义来进行的,堂而皇之,正大光明,谁也提不出什么异议。 我看着神情怡然的曹丽,看着正滔滔不绝在台上进行党员干部廉洁自律教育的孙东凯,看着有些吊儿郎当似乎永远都一副睡不醒模样的赵大健,心里不停地琢磨着…… 一抬眼,又看到了孙东凯身边目光冷峻的季书记,又看到了季书记身边神情淡定的秋桐。 似乎,在集团里,两股势力的较量正在暗流涌动,正在积蓄待发,正在一派和谐中悄悄酝酿着。 而我,似乎已经掺入其中,当仁不让地毫不犹豫地参与了进去。但似乎,我又身在局外,因为,我无法知道季书记和秋桐一直在捣鼓什么,也不知道孙东凯之流在弄什么动静,已经弄出了什么动静。 会议结束后,我正要准备往外走,曹丽走到我身边:“易主任——” “曹总!”我看着曹丽:“有何指示?” “孙书记让你到他办公室去一趟!”曹丽说。 “哦……”我点点头,随口问了一句:“孙书记找我什么事?” “好事,嘻嘻……”曹丽冲我挤眉弄眼了一下,故作玄虚地笑了笑,然后走了。 我实在想不出孙东凯找我会有什么好事,直接去了孙东凯办公室。 孙东凯坐在沙发上边喝茶边招呼我坐下,看着我说:“小易,关部长要出国考察学习,知道不?” “不知道!”我摇摇头。 “呵呵……”孙东凯笑了笑:“真不知道?” 我说:“在你告诉我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孙东凯继续笑:“嗯……你不知道是正常的,不过我早就知道了……关部长参加的那个学习班还要组织学员出国考察,本周六出发。” “哦……那不错啊,好事!”我看着孙东凯,猜不透孙东凯和我说这事的原因,本周五我要按照关云飞的叮嘱开车送谢非去省城和他会合,这个时候孙东凯和我说这事干嘛呢? “领导要出国,按照惯例,我们这做下属的总不能没有任何反应的吧。”孙东凯说:“我想了,本周五,我决定去省城给关部长送行,尽尽心意。” “嗯……要得!要得!”我说:“等什么时候你出国考察,我带经管办和发行公司的领导班子也给你送行,上行下效!” “呵呵,你能有这个心意,我很高兴,不过,现在不说那个,先说给关部长送行的事。”孙东凯说:“这次我去省城给关部长送行,不打算多带人,就只带曹丽,还有你!” 说完,孙东凯笑吟吟地看着我,似乎在等我做出他预料之中的表情出来。 我一听,懵了,我靠,糟了—— 第1668章欲擒故纵 关云飞让我周五开车送谢非去省城,还让我不要对外人声张,怎么孙东凯要带着我去省城给关云飞送行了?这如何使得?他带我去,我怎么完成关云飞派给我的任务? 此刻,我该怎么回复孙东凯呢? 感觉有些棘手了,一时没有说话,看着孙东凯。 “听到这个消息是不是很开心?”孙东凯笑着看着我。 我理解孙东凯此时说这话的意思,是的,大领导出国考察,能有参加给大领导送行的机会,在官场来说,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和荣誉,这样的机会不是人人都能得到的,让谁去,说明领导眼里有谁,说明谁在领导的眼里位置重要。 同时,在很多人看来,也是能和大领导接近的最佳时机,能和大领导接近,其意义自然不用说。这样的事情换了谁应该都不会拒绝的,都应该是高兴的,都应该是感谢孙东凯的。 可是,我无法让自己高兴起来,我***现在是骑虎难下,我需要找个合适的理由推拒孙东凯的盛情抬举。 孙东凯一个党委成员都不带,只带我和曹丽,他似乎是要表明在他眼里只有我和曹丽才是他最信任的人,最值得在关云飞面前抬举的人。 虽然我心里无法高兴起来,但此时,我必须要做出高兴的样子,做出受宠若惊的神态,这样才符合常理,才不会引起孙东凯的怀疑。 于是,我立刻显出十分高兴十分受宠若惊的神态,看着孙东凯,激动地说:“有这么好能跟随领导给大领导送行的机会,我感到十分荣耀,十分惊喜!” “哈哈……”孙东凯大笑起来,似乎我的表现很让他满意,他说:“我就知道你会很高兴的……这次去给关部长送行,我只带你和曹丽,你该明白我的心思吧?” “明白,明白。”我激动地点头:“我心里实在是明白你对我的好的,能出席这样的场合,这充分说明了你对我的抬举和栽培。” “你能明白我的心思,我很安慰!”孙东凯说。 “可是——”我皱了皱眉眉头。 “可是什么?”孙东凯说。 “可是我很为难!还有顾虑。”我说。 “怎么了?有什么为难的?有什么顾虑?”孙东凯说。 我继续皱紧眉头:“本周五,我约了一个重要的客户要一起吃饭,这个客户是我们的大客户,去年订了1000份报纸,我这次想借吃饭的机会给他做做工作,动员他订一万份晚报的。” “哦……这事啊,改个时间不就得了!”孙东凯说。 “这个客户很难约的,架子很大,我约了他十多次,好不容易他答应本周五赏光和我一起吃顿饭,如果再一改时间,我就怕过了这个村没那个店了,一拖就过了元旦,那就完蛋了,而且,我还听说我们的竞争对手也在做他的工作,想把我们的报纸替换下来订他们的报纸……这事,你看。” “哦……是这样,这确实有点不好办……大客户是我们的上帝,万万不能忽视,更不能被竞争对手搞去,绝对不能失去。”孙东凯也有些犹豫了。 “能跟你去省城给关部长送行,我求之不得,可是,这客户的事又那么巧赶在一起了……到底怎么办才好呢?”我说。 “这就是让你为难的事情?”孙东凯说。 “是的!”我点点头。 “那你疑虑的又是什么?”孙东凯说。 我说:“我的疑虑,其实是有些担心,为你担心!” “为我担心什么?”孙东凯有些不解地看着我。 “给关部长送行,你带谁去参加,恐怕要事先给关部长打个招呼的吧,如果不打招呼,万一去了,万一关部长不喜欢不想看到的人出现在那个场合,那岂不是会对你不满吗?那对你岂不是不好?好事办瞎了。”我说。 “这个你不用疑虑的,关部长对你是很喜欢的,我带你去他一定不会不高兴的,曹丽是我的办公室主任,她跟着我去,关部长也说不出什么的。”孙东凯松了口气:“不过,虽然这样说,你的考虑还是有道理的,你现在学会全面考虑问题了,学会替我分忧了……不错!” “虽然我也知道关部长对我印象不错,但毕竟出国送行这样的场合,参加的人范围很小,谁参加还是要事先和关部长打个招呼的好,不然,万一呢?毕竟,我和关部长和你的关系还不一样,我是你的直接下属,关部长毕竟还是隔了一层,平时也不怎么打交道,在我心里还是觉得你亲近,这年头,大领导的心思都不好猜啊,还是先给关部长打个招呼的好。”我说。 “哦……”孙东凯沉思着。 “其实我是绝对不想放过这个机会的,如果关部长真的能同意让我参加这样难得的场合,那我就再想想办法和那大客户沟通下,争取能改个时间再谈,如果他能同意,那就太好了,也不会影响工作,但首要的前提是关部长要同意我去参加这场合。”我继续说。 我直接把皮球踢给了关云飞。我到底能不能该不该跟孙东凯一起去省城,关云飞心里是有数的,如果他能让我去,说不定干脆会让孙东凯一起把谢非带去,那我可就真的省心了。 孙东凯沉吟了片刻,接着摸出手机开始拨号。 我摸起孙东凯面前茶几的上的烟,点燃一支,吸了两口,看着他打电话。 “关部长啊,我是东凯啊,呵呵……”孙东凯笑得很委婉:“是这样的,关部长,这不是本周六你就要出国考察吗,我想周五去省城看看领导,顺便给领导出国送个行……呵呵……关部长不必客气,领导要出国,我这做下属的想到给你送行是应该的,我主要是想表达下对你的心意,呵呵……” 我凝神听孙东凯打电话。 孙东凯继续打电话:“我想呢,我也不多带人去,人去多了,动静太大,对领导影响也不好,我就带两个人去,一个是曹丽,另一个呢,是易克,就我们三个人去给领导送行……关部长你看合适不?” 我边抽烟边看着孙东凯,他脸上正带着谦卑的笑恭听关云飞说话。 “哦……哦……”孙东凯使劲点头:“哦……是这样……领导是这样考虑的啊……嗯,好,好……领导考虑的很周到,那行,那我就不带易克去了,我就和曹丽两个人去好了。” 我松了口气。 “行,好,那关部长咱们周五晚上见!”孙东凯说完放下了手机。 我脸上涌出失望的表情,甚至看起来很难过。 “唉……”孙东凯叹了口气:“幸亏你提醒我给关部长打了个电话,他不让你去呢。” “为什么啊?”我做情绪十分低落状说。 “第一,关部长说出国送行这事人多了不好,不需要来那么多人,说他其实最想见的是我,和我单独谈谈就很好,曹丽呢,既然是我的办公室主任,那跟着也不妨; “第二,关部长强调了工作,他说他其实不是不想让你去,他甚至说好久没见你了,也想见见你,可是,他说现在是大征订时期,你的工作十分忙碌,肩上的担子十分重要。这个时候你要全心全意投入到工作中去,能不参加的无关的活动和场合就不要参加。 “他说你做好大征订工作就是对他最好的送行,让我转告你,让你安心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一定要完成今年市委下达的三级党报党刊征订任务。”孙东凯带着遗憾的表情说。 我叹了口气:“说来说去就是不想让我去,讲那么多大道理,其实就是不想让我出席那场合呗……唉,孙书记,枉费你一片苦心啊,人家大领导不待见咱,不去就不去吧……不过,我还是很领孙书记这个情的……到底还是孙书记你对我好啊!” 我此时心里已经断定关云飞第一不想让孙东凯顺便把谢非送去,第二他不想让孙东凯知道我要送谢非的事情。 孙东凯听了我的话,宽慰地笑了下:“呵呵,小易,不要这么理解领导的一片苦心,关部长说的有道理呢……这从另一个侧面也说明了关部长对你的一片期望,对你的看重,你要这么理解才是啊。这次不去就不去吧,以后还有机会的,我会创造机会的。” 我感激地看着孙东凯:“孙书记,你对我真好,我打心里感谢你……” “呵呵,你能明白我的心就好,我还是很安慰的!”孙东凯笑着。 正在这时,曹丽推门进来了,一进门就直接说:“去省城要带的东西我已经通知财务部门了,走之前会准备好!” 说完这话,曹丽才看到我。 孙东凯不动声色地看了曹丽一眼,似乎有些不满她说话的唐突。 曹丽接着不说话了,冲我笑了下。 我的心里一动。 然后曹丽说:“呵呵,易主任在啊,我刚才没看到!” 我半开玩笑地说:“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曹总目中无人呢?” 孙东凯呵呵笑起来,曹丽也笑起来,说:“易主任此言我可不敢承受啊,我这个人一向马大哈,易主任可不要这么说!” “开玩笑呢!”我说。 “就知道你是开玩笑的!”曹丽说。 孙东凯这时对曹丽说:“本想带你们俩一起去省城给关部长送行的,可是关部长不同意,一来嫌人多动静大影响不好,二来呢,说易克目前的工作正在关键时候,不要脱身去干不相关的事情,所以,周五就我和你一起去了!” “哦……”曹丽带着意外的神情眨了眨眼,接着又流露出几分遗憾的神情。 正文 1183.交公粮 第1669章交公粮 我知道曹丽为什么会遗憾,她说不定在盘算去了省城怎么找个机会和我搞猫腻,现在我去不成了,她的算盘落空了,所以会遗憾。 “多一个人少一个人有什么动静大影响不好呢?关部长是多虑了吧?”曹丽嘟哝着:“周五去送行,周六就回来,又会影响什么工作呢?关部长是不是小题大做了啊?” 孙东凯不满地看了曹丽一眼:“领导既然发话了,你多操的什么心?你质疑领导的话,合适吗?你有资格质疑领导的话吗?领导考虑问题比你周全多了,需要你对领导的指示说三到四吗?怎么一点脑子都没有,怎么说话一点都不过滤乱信口开河?怎么一点政治都不讲?” “额……”曹丽抿了抿嘴唇,看看我,不说话了。 我这时站起来告辞。 出门之后,看看门外没有人,我没有立刻离开,接着将耳朵贴近孙东凯办公室的门缝,听着里面的动静。 “你这张嘴讲话怎么就不经过大脑思考呢?就不能看清有没有其他外人再讲话?”听到孙东凯训斥曹丽的声音。 “易克不是你信任的人吗?他又是外人!”曹丽不服气地辩解着。 “不错,他是我信任的人,但也不是什么事都可以让他知道的,你怎么一点数都没有呢?”孙东凯更加生气了。 “不想让他知道,那你还打算带他去省城干嘛?”曹丽说。 “带他去省城,未必就一定要让他知道我让你操办的事,明白不?”孙东凯说。 “明白了,知道了。”曹丽说:“其实你就是想让他当个遮掩吧?” “知道就好,但也不需要了,关部长不同意他去,不去就不去吧!”孙东凯说。 “可惜。”曹丽说。 “你可惜什么?”孙东凯说。 “没什么啊……”曹丽说。 “我看你是心里有小九九吧?你***是不是想打易克的主意呢?”孙东凯说。 “你说什么啊,我怎么会呢?我眼里心里只有你,你怎么能这么说,你这么说不是冤枉人家吗?你让人家多伤心啊,没良心的。”曹丽撒娇嗔怪的声音。 “哼,心里眼里只有我,你就扯蛋吧,你哄鬼去吧!”孙东凯说。 “哎呀,你吃醋了?别啊,我其实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啊,小冤家!”曹丽继续撒娇。 “哼,为了我?我这次到你到省城去给他送行,还不是为了你?就为了你这个内部粮票能名副其实,我靠了多大的心,你知道不知道?”孙东凯说。 我的心一动,原来孙东凯带曹丽去省城也是有目的的,不仅仅是做陪衬。 “知道,呵呵,我知道你为我付出的心血,我会好好报答你的,我会用身体好好伺候你的,要不,今晚我们去酒店开房吧,或者你来我那里。”曹丽的声音有些淫档起来。 我皱了皱眉头,继续听。 “玩个屁,半个月没回家了,今晚再不回家交公粮,家里那口子就要翻天了。”孙东凯说。 “你说你,半个月没回家,也没和我在一起过一次,你都和哪个女人鬼混了?家里的地荒了,我也闲置了,你最近到底又玩哪个女人了?”曹丽的声音醋意十足:“说,你是不是和秋桐勾搭上了?你是不是把她弄到手了?” “你他妈整天就是个醋坛子,我和哪个女人在一起你不用管,反正不会是秋桐。”孙东凯有些焦躁的口气:“唉……妈的,秋桐是没指望了,她一提拔到副处,我就知道没指望了。” 孙东凯的声音充满了不甘和懊恼。 “哼,她有什么了不起的,她凭什么提拔比我快,我看到她心里就难受。”曹丽的声音充满了无法掩饰的嫉恨:“早晚一天,我非制服她不可,我非让她知道我的厉害不可!” “你别不服气,她能力比你强了不止十倍,她长得比你好看不止一百倍,妈的,真可惜,你怎么就不能是秋桐呢?”孙东凯带着遗憾的口气。 “你少长她的威风灭我的志气,你夸她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她有我对你忠心吗?她能像我这样听你的话吗?”曹丽恨恨地说:“她不就是脸蛋长得好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她床上功夫能比我好吗?” “好不好要试了才知道!”孙东凯的声音有些暧昧。 “试个屁,我看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看你是没机会了,”曹丽说:“我提醒你,你要小心她,秋桐最近暗地和季书记打的火热,我看他们俩说不定会捣鼓什么事,捣鼓针对你的什么事,你别稀里糊涂被人搞了,注意点吧!” “他们……他们。”孙东凯喃喃道。 “我甚至怀疑他们有不正常的男女关系,你说会不会?”曹丽说。 “这个……不会吧,我感觉他们俩都不是那样的人。”孙东凯说。 “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你以为他们俩就一定是正人君子?我看未必,我高度怀疑他们俩会有什么勾当,哼,要是被我抓住现行,那我飞搞臭他们不可,只要抓住了现行,我要让他们俩身败名裂。”曹丽说。 “嗯……注意严密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即使抓不到什么现行,总归也没有什么坏处!”孙东凯说。 “这个你就不要操心了,我会安排的!”曹丽说。 孙东凯沉默了片刻:“对了,你让采取准备了多少?” “按照你的要求准备的啊,十万!”曹丽说。 “嗯,好,告诉财务要把账做好,不要出什么纰漏!”孙东凯说。 似乎,孙东凯此次去省城给关云飞送行不是空手去的,是给关云飞带了十万块钱,算是关云飞出国的零花。 这年头,领导出国下属给准备零花钱是常事,不足为怪。 “放心,又不是第一次了,我会安排好的!”曹丽大大咧咧地说:“这次才区区十万,小意思,做账很简单,以前比这多的多的都弄得很稳妥,我办事,你就只管放心好了。” “好了,这事不要乱说,不要随便说!防止隔墙有耳!”孙东凯的声音放低了一些。 我的身体一颤,忙无声快速离去。 第二天,我和老黎一起喝茶。 “小克,前天晚上,我听小季回来说半夜的时候人民医院附近的路口布满了全副武装的武警和特警,是知道是怎么回事吗?”老黎看着我慢条斯理地说。 “知道!”我干脆地说。 “哦……”老黎的眼皮跳了下:“怎么回事呢?可以告诉我吗?” “老李病了,住院,李顺回来看老李,被包围了,那些特警和武警是针对李顺的!”我说。 “哦……李顺回来了。”老黎说。 “是的,他带人在天华山那边的深山老林里搞什么冬训,听说老李病了,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回来探视,结果落入了雷正和伍德布下的罗网!”我说。 “那后来呢?”老黎看着窗外。 “后来他们的计谋没有得逞,李顺安全脱险了。”我说。 “怎么脱险的?”老黎说。 “抓住了雷正,威逼他把李顺他们带出了包围圈!”我说。 “嗯……”老黎点点头:“看来,李顺差点就被搞掉……很玄啊!” “是的,很玄,差点就爆发一场火拼!”我说。 “如此,你当时也在场了,也参与了整个过程!”老黎说。 “嗯……”我点点头。 “如此,雷正受了如此奇耻大辱,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了!”老黎说。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很奇怪,雷正第二天一大早竟然带了局里的领导班子成员去探视老李,表示了关怀和慰问。”我说。 “当时你也在场?”老黎转头看着我。 “是的。”我点点头。 “你知道的可真不少!”老黎说。 “嗯……”我又点点头。 老黎又看着窗外,神色有些严肃起来,良久没有说话。 “说两句!”我说。 “说什么?”老李看着我。 “随便说!”我说。 老黎看了我半天,说:“我给你讲个故事。” “嗯……讲吧!”我说。 “一只火鸡和一头牛闲聊,火鸡说:我希望能飞到树顶,可我没有勇气。牛说:为什么不吃一点我的牛粪呢,他们很有营养。火鸡吃了一点牛粪,发现它确实给了它足够的力量飞到第一根树枝,第二天,火鸡又吃了更多的牛粪,飞到第二根树枝,两个星期后,火鸡骄傲地飞到了树顶,但不久,一个农夫看到了它,迅速的把它从树上射了下来。” “这是什么意思?”我说。 老黎说:“这是生存之道:牛屎运让你达到顶峰,但不能让你留在那里。” “哦……”我不由心里一跳,确实,我感觉自己运气一直很不错,但不知道是不是老黎说的牛屎运。 “再给你讲个故事:乌鸦站在树上,整天无所事事,兔子看见乌鸦,就问:我能像你一样,整天什么事都不用干吗?乌鸦说:当然,有什么不可以呢?于是,兔子在树下的空地上开始休息,忽然,一只狐狸出现了,它跳起来抓住兔子,把它吞了下去。” “这又说明了什么?”我说。 “这还是生存之道:如果你想站着什么事都不做,那你必须站地很高,非常高。”老黎说。 我沉思着,此时的我,站地并不高,甚至,我站地很低。 第1670章小鸟冻僵了 “再讲一个!”我鼓励老黎。 “一只小鸟飞到南方去过冬。天很冷,小鸟几乎冻僵了。于是,飞到一大块空地上,一头牛经过那儿,拉了一堆牛粪在小鸟的身上,冻僵的小鸟躺在粪堆里,觉得很温暖,渐渐苏醒过来,它温暖而舒服的躺着,不禁唱起歌来,一只路过的野猫听到声音,走过去看个究竟,依着声音,野猫很快发现了躺在粪堆里的小鸟,把它拽出来吃掉了。” “什么意思?”我看着老黎。 “这还是生存之道,不是每个往你身上拉大粪的人都是你的敌人。也不是每个把你从粪堆里拉出来的人都是你的朋友,还有,当你躺在粪堆里时,最好把你的嘴闭上。”老黎说。 我咧咧嘴,深思起来…… “好要听吗?”老黎说。 “要——”我说。 “叫爹!” “老黎!” “叫爹。” “老黎。” “混小子。”老李无奈地说了一声,然后不说话了。 我继续深思着老黎刚才那番话…… 分手时,老黎对我说:“小克,记住一句话:世界没有悲剧和喜剧之分,如果你能从悲剧中走出来,那就是喜剧,如果你沉缅于喜剧之中,那它就是悲剧。如果你只是等待,发生的事情只会使你变老。人生的意义不在于拿一手好牌,而在于打好一手坏牌。” 听着老黎的话,我虽然有些懵懂,还是不由点了点头。 老黎冲我微微一笑,离去。 离开茶馆,我在马路上随意走着,路边的积雪还没有化完,走在上面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正低头边想心事边走,突然有人挡住了去路。 抬起头,看到了秦璐。 “你……”我看着秦璐。 秦璐微微一笑:“我怎么了?” “你还好吗?”我说。 “还好。”秦璐淡淡的口气。 “哦……”我一时不知说什么了,顿了顿:“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秦璐说。 我干巴地笑了下:“也是,你可以在这里,只是我觉得很巧在这里遇到你……” “在哪里遇到都是巧,说是巧可以,说是不巧也可以。”秦璐说。 “呵呵……”我又干笑了下:“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好了,恢复地很好了,谢谢你的关心。”秦璐说。 “其实,我心里一直觉得很抱歉,那天晚上……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受那么大的罪。”我诚恳地说。 “过去的那事,就不要再提了,反正已经都发生了,再说这个也没什么意思……再说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有时候坏事说不定也是好事!”秦璐笑了下,看上去显出一丝狡黠。 我没听懂秦璐这话的意思,看着她。 “找个地方坐会儿,聊会儿,怎么样?”秦璐说。 我点了点头。 “到前面的那家咖啡厅吧?”秦璐指了指前面。 “好——”我点点头,然后转身和秦璐一起走。 我们默默地走着,走了一会儿,我有意无意地回了一下头,看到身后大约50米,有个戴口罩穿黑色羽绒服的人跟在后面,看起来是在闲溜达的样子。 看到我回头,他两手插在口袋里,做若无其事状转头看着别处。 我回过头继续和秦璐一起走,走了一会儿,又一回头,看到那人还跟在后面。 我不再回头看,直接和秦璐去了那家咖啡馆,找了二楼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两杯咖啡。 “这几天工作忙不?”我随口问了秦璐一句,然后看着窗外。窗外马路对过,我又看到了那个人,正站在路边的报刊亭旁拿着一份杂志翻看着。 “在机关里混,整天就那样,说忙也不忙,说不忙呢,整天都有干不完的事。”秦璐说:“办公室的工作就是这样,细小而繁多,上传下达,当然主要还是为主要领导搞好服务。” “主要领导就是雷书记吧?”我说。 “是啊。”秦璐点点头:“雷书记身兼两职,两头跑,政法委这边我们给他服务,公安局那边还有一套班子给他服务。” “雷书记可真忙啊,日理万机。”我不由自主用讥讽的口吻说。 “忙也甘愿啊,权力大着呢,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雷书记正在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啊!”秦璐说。 “不错,看他那样就是很春风得意的样子!”我说。 “不过,最近两天看他似乎有些不大快意的样子。”秦璐说。 “怎么了?”我说。 “听说是公安那边前天晚上开展了一项特别行动,深夜紧急部署,要清缴什么黑社会头子,听说还是个悍匪,武警特警出动了一大帮子人,还交代说这悍匪心狠手辣携带武器,不必活捉,只要发现就立刻击毙。 “按说部署的是很周全的,可是不知怎么回事,一大帮子忙活了大半夜,最后一无所获,那悍匪竟然就在天罗地网下神不知鬼不觉消失了,这次行动是雷书记亲自部署的,最后宣告失败,你说他能开心吗?”秦璐说。 “嗯……那他是应该不开心。”我说。 “这两天他一直耷拉着脸,有事没事就想发火的样子,大家都不敢惹他,能躲开尽量不着他的面,躲不过去的只能硬着头皮到他面前去,我也不想没事找事,所以就抽空溜出来了。”秦璐说。 “公安那边的事,和你们政法委有什么关系?”我说。 “不行啊,他身兼两职啊,那边不痛快,很容易把火发到这边来啊……”秦璐说。 “公安那边行动失败了,他没有查究失败的原因,没有追究什么人的责任?”我说。 “没听说……既没有查究也没有追究。”秦璐说。 “这好像很奇怪啊……”我说。 “是有点奇怪,有点反常,听人说这次行动之所以失败,可能问题出在内部,公安内部有内鬼,但大家只是猜测,谁也没有什么明确的证据,没有证据的事,是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的,我想,或许他们也许正在暗地追查吧…… “此次行动,听说雷书记还亲自带着警车开道,带了什么不知是同行还是领导的人来现场观摩,本想出一把风头的,结果呢……你想想,雷书记能不窝火吗?”秦璐说。 “不错,换了谁是雷书记都应该很窝火的。”我点点头。 “不说这个了,这些都是领导的事情,不需要我们操心。”秦璐说。 我看着秦璐:“你这些天都在忙什么?” “忙什么?”秦璐迟疑了下,说:“忙工作。” “真的只是在忙工作?”我说。 秦璐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错,这些日子其实我的主要精力没放在工作上,我没有忙工作,我在忙自己的事情。” 我说:“忙到什么程度了?忙出结果了吗?” 不由自主我又开始关心秦璐和关云飞谢非的事情了。 秦璐看了我片刻,一时没有说话。 看秦璐这神态,我有些后悔自己刚才不该问这话,***,他们的事情与我何干呢?爱到什么程度就什么程度,爱什么结果什么结果,我主动打听这干嘛呢?这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 我尴尬地笑了下:“对不起,我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我没觉得你不该问,你不要想多了。”秦璐说:“其实,我倒是觉得你主动问我这个,是关心我的表现,我心里其实挺开心的。” 秦璐说她的心里开心,我的心里却不由暗暗叫苦。 “其实,这件事,你了解我做事的脾气和风格的,我已经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我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当然是不能轻易罢休的,我绝不会轻易罢休的,我必将为自己的权利和利益而斗争到底……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必须要取得最后的胜利。”秦璐的口气很果断。 我愣愣地看着她。 “当然,到目前为止,形势对我是很有利的,我一直处在主动的态势,我一直在掌控着事情的进展,主动权始终掌握在我手里:“秦璐说:“如果不出意外,我想,我不需要等到明年了,不用到2011年,我就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我的心里一沉,听秦璐这话,似乎,她又加紧了对关云飞的威逼,给他继续施加了高压,似乎,关云飞又给她做出了更加明确更加信誓旦旦的承诺,似乎,关云飞和谢非的路终于要走到头了,快要分道扬镳了。 当然,他们要以怎么样的方式分手,谢非是否会痛快答应下来能否成全他们,我不得而知。我更不得而知的是关云飞心里到底是否真的愿意真的打算要和谢非分手,真的打算要和秦璐结婚? 当然,如果秦璐拿肚子里的孩子作为砝码要挟关云飞,他似乎无路可退,毕竟在女人和仕途之间,依照关云飞的性格,他必定会选择后者。何况,说不定秦璐还知晓他的其他秘密。 但秦璐知道他的某些秘密,难道谢非就不知道吗?惹恼了秦璐不好玩,激怒了谢非恐怕更会让关云飞感到恐惧。毕竟他和谢非在一起的时间更久,谢非知道他的某些隐秘之事会更多。 秦璐之所以要急急火火给关云飞施压,显然是想在关云飞不知道孩子流产之前把生米煮成熟饭,快刀斩乱麻先达到自己的目的,之后的事之后再说了。 我隐约感到秦璐似乎把关云飞逼得有些过急了,年内就要搞定啊。 秦璐看着窗外,沉默了半天,说:“其实我也是没办法,我必须要在关云飞知道我流产之前把这事搞定,纸包不住火,拖下去,关云飞早晚能知道我肚子里已经没有孩子了,所以,我必须要在年内解决这个问题…… “本周六,关云飞他们的学习班要出国考察,谢非一起去,我给关云飞下了最后通牒,出国回来之后,必须把此事了断,也就是说,在此次出国期间,关云飞必须要和谢非摊牌,不但摊牌,而且,必须要谢非答应离开他,不管他用什么办法,必须要这样……当然,他用什么办法是他的事,我只看结果,不问过程。” 我的后背一阵冷意,看着秦璐:“真的……要到这一步了……没有其他选择了?” 正文 1184.背水一战 第1671章背水一战 “是的,别无选择,背水一战!”秦璐的口气又很干脆。 我点燃一支烟,默默地吸着。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卑鄙很自私很无耻很残忍很冷酷?”秦璐说。 我看着秦璐,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是这样想的,一定是这样认为的。”秦璐说。 我苦苦一笑。 秦璐沉默片刻,缓缓地说:“其实,我知道,人生几多无奈,几多感慨,几多繁杂,几多悲哀。喧嚣浮世,想要追寻的很多,能属于我的甚少,所以我不想为某些事苦苦纠结。我不会选择放下,不会坦然释怀;我不会选择安静,不会摒弃尘埃。 “我不想在在无数的挣扎后,才去大彻大悟,我知道,生活中最快乐的状态,就是在冷酷残酷严酷的生活中没有丢失自己,我不想丢失自己,我不想委屈自己,我不想怠慢自己,我想要给自己一个最真实的交代,这个交代就是——接受。” “接受什么?谁来接受?”我说。 “接受这个事实,接受已经发生的事情,接受大家都不可改变的事实:“秦璐说:“谁来接受?我,关云飞,谢非,都要接受,当然,还有我们周围的大家……接受,是不可更改的结局。” 我带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秦璐,听着她的这番高论,似乎,她说的十分理直气壮,似乎,她的理由十分充足充分。但又似乎,她在用牵强的辩护和解释来掩饰自己内心越来越严重的焦虑和不安,这种焦虑和不安一直缠绕在她的内心,她无人可以倾诉,无人可以叙说,只能深埋在自己心里,一直没有机会得到释放。 秦璐的精神压力其实是很大的,我感觉她似乎正在接近崩溃的边缘。 似乎,不单是秦璐,恐怕关云飞的精神也快被秦璐给折腾崩溃了。 似乎,谢非的精神状态也未必就很平静。 秦璐继续说:“其实,在这世界,每个人都在争取一个完满的人生,同样,我也想要自己的人生完美无缺,我想要一个如意的婚姻,我想要一个真爱的有情之人,我想让自己的理想全部都能变成现实,然而,我也知道,这世界上没有绝对完满的东西。所以,有人说,有缺憾才是恒久,不完满才叫人生。 “还有人说,最好的境界就是花未开全,月未圆。给膨胀留一点升腾的余地,给单调留一点饱满的空间。但我不这么认为,我坚持自己的想法,我不想要任何遗憾和缺憾,所以,我必须要学会接受学会继续,接受,让离开的离开,让该离开的离开;继续,让继续的继续,让该继续的继续;改变可以改变的,接受不可以改变的。” 我听得有些晕乎乎,说:“你的话似乎很有哲理,我听不懂。” “你听不听得懂这不重要,对你来说,只要明白我的心就好!”秦璐说着,伸出手,抓住我放在桌面的手,然后目光热烈地看着我。 秦璐的目光很热,但手却很冷。 我轻轻将手抽出来,看着秦璐说:“这样想,这样做,你真的认为你的人生就会很完美了吗?你真的以为大家都会这么认为吗?” 秦璐看着我,轻轻出了口气,说:“我其实想告诉你一句话。” “你说。”我又点燃一支烟。 “过好你自己的人生,不要以自己的标准来要求别人。”秦璐说。 我一时语塞。 秦璐继续说:“不要以自己的标准来要求别人,也不要戴着有色眼镜看人。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和个性以及人生价值。你看不惯的事情,并不是不好。借用一句话:生物的种类逐渐减少,而人的种类再逐渐增多。无论什么人或事物,存在既是合理的。你不必看不惯,要学会用欣赏的目光来看待世界。 “一件事,设计再完美,因评价标准不同,总有美中不足;一个人,长得再标致,因审美层次差别,总有缺陷存在。行走在苍茫世间,我们都努力让自己完美,可更多时候,我们感受到的是不完美的遗憾。金无赤足,白壁微暇,只要我们渴望过,追寻过,就要笑视和淡然那些不完美,因为不完美,我们才最真实。” “你在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辩护!你在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一个合理的理论基础和依据!”我说。 “是又怎么样?”秦璐说。 “其实你自己也知道这些所谓的理论依据很牵强!”我说。 “你觉得牵强吗?”秦璐说。 “是的!”我点点头。 “但我不这么觉得!”秦璐说。 “你有没有这么觉得自己心里有数。”我说。 秦璐的目光有些闪烁,喃喃地说:“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我无法左右你,你是独立的个体,你有你的想法和思维,你只可以让自己去左右自己,但我想提醒你,凡事不要过了。”我说。 “过了……过了那又怎么样?”秦璐说。 “过了……过了就会适得其反!”我说。 “我过了吗?或者,你认为我做错了什么吗?”秦璐说。 “是的!”我点点头。 秦璐沉默了,低头不语,半晌说:“如果,真的是过了,真的是错了,那也是一开始就错了,一开始的错造成了现在的过,即使一开始是错的的,但现在也无法回头了,错了就继续错下去,继续错下去才是正确的选择,才是对的,事到如今,没有回头路,如果回头,那就是死路。” 看着秦璐,我缓缓地说:“想不想听我说两句!” “想!在我面前,你说什么都可以,说什么我都不会责怪你,言之无罪,说吧!”秦璐冲我一笑。 我说:“其实,我一直觉得,人生最大的痛苦,是想得到和怕失去;人生最大的践行,是管住嘴和迈开腿;人生最大的见地,是没什么和算了吧;人生最大的彻悟,是怎么来和怎么去;人生最大的幸福,是己身安和心亦宽。 “我曾经说过,人活一辈子,开心最重要。要拥有健康的体魄,在快乐的心境中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安全地实现自身价值,这是人生最大的幸福。好景不常在,好花不长开。人生短暂,好好地去珍惜它,善待它,把握它吧…… “人就这么一生,没有浮生若梦,所以让我们从微笑开始。别再为错过了什么而懊悔。你错过的人和事,别人才有机会遇见;别人错过了,你才有机会拥有。人人都会错过,人人都曾经错过,但真正属于你的,永远不会错过。 “秦璐,我承认你很坚持很坚强,但坚强,不是面对悲伤不流一滴泪,而是擦干眼泪后微笑着面对以后的生活。其实,我想说,有些事,对你来说,一切都已结束,或者,你可以认为,一切都才开始。” “你说的很含蓄,但即使很含蓄,我也能听出你话里的意思,你在劝阻我,是不是?”秦璐说。 我说:“你可以这么认为。” 秦璐说:“我想说,人生这部大戏,一旦拉开序幕,不管你如何怯场,都得演到戏的结尾。” 我一怔,看着她。 秦璐继续说:“既然人生如此,那么,在戏中,很多人都会犯一个错误,就是总把希望寄予明天,却常常错过了今天。过去不会重来,未来无法预知,我唯一可做的,就是不要让今天成为明天的遗憾。 “人生没有预演,我迈出的每一步都应是弥足珍贵,步履芬芳。如果不向太阳索取微笑,温暖仍在太阳那里,但我会笑得更加自信从容;如果转过身去发现了自己的影子,适当的躲让,阳光便可穿越心灵,温暖每一处身后的角落。 “如果摊开的掌心不能点落蝴蝶,那就紧握成拳挥动臂膀,给予力量。如果我不能够微笑得灿烂,那就将脸投向灿烂的阳光,与阳光一起微笑,烂漫。你不会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会因为你的微笑而感觉世界灿烂。” 我怅怅地听着秦璐的话。 秦璐继续说:“红尘中,有太多的不如意,也有太多的无奈,我只是其中的微粒。我知道,自己悄悄地来,势必终有一天要悄悄离开。或许能拥有烟花般灿烂的一瞬,也是一种美好,也是一种永恒,但我更情愿相信,能静静地守望自己的幸福,那是一种美好。如果我不快乐,那我就会出去走走看看,世界这么大,风景很美,机会很多,人生很短,我不要捲缩在一处阴影中。 “郁闷时,我蹲下来抱抱自已,但我不会轻易原谅别人,也不会轻易放过自己。我要自己笑得灿烂,我要令世界黯然;我即使忧伤,也要无比鲜艳。我不要自己的人生总在泪水中前行,酸甜哭辣百味尝尽,懂了泪水,就懂了人生…… “所以,我必须要坚持该坚持的东西,我必须让自己在坚强中愈发坚强,该属于我的,我必须要得到。你曾经说过一句话:人生就是奋斗,为了理想事业和爱情。是的,你说的很对,现在我就是在奋斗,为了我的理想事业和爱情,只是我奋斗的途径有些另类,和大多数人不同而已,但只要结果能实现,过程是无关紧要的。” 我有些哭笑不得,摇摇头:“看来,我们是谁也无法说服谁的。” “不需要说服,事实会验证一切!”秦璐固执地说。 “事实……你需要什么样的事实,事实又将会怎么样。”我喃喃地说,心里突然感到异常的烦躁,忽而又有些不安。 想起一句话:人生就像坐火车,过去的景色那样美,让你流连不舍,可是你总是需要前进,你告诉自己,我以后一定还会再回来看,可其实,你再也不可能回去,退后的风景,邂逅的人,终究是渐行渐远!耐得住寂寞,才守得住繁华! 第1672章灾难正在降临 正在这时,秦璐的手机响了,她忙接电话,原来是单位打来的。 接完电话,秦璐冲我抱歉地笑笑:“办公室有事找我,我要先回去一趟。” “去吧!”我点点头,此时我感觉和她也正好没有什么可以谈的了,无话可说了。 秦璐匆匆离去,我独自坐在那里品味着苦苦的咖啡。 今天是周三,后天我就要带谢非去省城了。 大后天,谢非就要和关云飞一起出国旅游。 此次旅游,对谢非会不会是一次厄运呢?如果按照秦璐说的,那绝对是厄运。但不知为何,我却感觉有些心里没有底,直觉告诉我,谢非不是个愚钝的女人,她不会坐视秦璐肆无忌惮侵犯自己的,她不会坐视自己被秦璐搞掉的。 谢非不傻,关云飞更不傻。 秦璐似乎也不傻。 那到底谁傻?那到底谁会在这场纠结难缠的博弈中成为最后的胜利者呢? 我想不出。 一会儿,突然又想起那个戴口罩的黑色羽绒服可疑之人,于是往窗外看去,看到马路对过报刊亭前的那人不见了。 伸长脖子看看周围,还是没有看到那人。 我皱皱眉头,怀疑自己之前的判断有些失误,或许那人本来就不是跟踪的,或许他就是个正常而普通的过路人,只是我自己多心了。 我此时毫无觉察,一件令人震惊的事件,一场巨大的灾难正在缓缓降临。 当然,秦璐也是毫无觉察的。 当然,周围的人没有人能觉察。 当然,那震惊事件和巨大灾难没有立刻爆发。 在阴云正缓缓无声向我积聚笼罩的时候,我正坐在窗边喝咖啡。 看看窗外,冬日的阳光依然灿烂,蓝蓝的天上飘着几朵白云。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关云飞打来的。 不知为何,最近只要一看到关云飞的号码,我的心跳就加速。 特别是现在,秦璐刚从这里离开。 “关部长好!”我接听电话。 “易主任好!”电话里传来关云飞调侃的声音。 “呵呵……”我笑了下。 “在哪里?”关云飞说。 我说:“在星海。” “废话。”关云飞说。 “嘿嘿,在星海的一家咖啡厅。”我说。 “和谁喝咖啡呢?”关云飞说。 “和一个朋友,朋友刚走,就我自己在这里。”我说。 “男朋友还是女朋友呢?”关云飞说。 “怎么?关部长查我个人私生活?”我说,心里一阵隐约的不安。 “怎么?心惊了?我随便问一句你就心惊了?”关云飞带着办开玩笑的口吻。 “木有心惊,呵呵……”我干笑了下。 “木有心惊那也是问者无意听者有心了?”关云飞又说。 “哪里呢,关部长真会开玩笑。”我说。 我此时想,不能告诉关云飞我刚和秦璐喝完咖啡,不能让他知道我和秦璐有什么接触。 这是我本能和下意识的想法。 “逗你呢,你就是和女朋友一起喝咖啡也没什么啊。”关云飞笑着说:“不好好上班,跑出来喝咖啡,我看你是不是太闲了啊?” “劳逸结合嘛。”我说。 “今天是周几?”关云飞换了个话题。 “周三。”我说。 “周五有事吗?”关云飞说。 “有事。”我回答。 “什么事?”关云飞说。 “周五要去省城,送我师姐去省城。”我说。 “哈哈,嗯,很好,记性不错。”关云飞笑起来。 “领导安排的事怎么敢忘记呢。”我说。 “周五……东凯也要来省城,你知道不?”关云飞说。 “知道。”我直接回答。 “哦……”关云飞长长哦了一声,似乎有点小小的意外。 “孙书记要到省城去给你送行,带着曹丽去。”我说。 “嗯……” “本来是要带我一起去的,不过被你否决了。”我又说:“孙书记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坐在旁边。” “呵呵……原来如此。”关云飞笑了下:“你没意见吧?” “我当然没意见,是我撺掇孙书记给你打电话请示的。”我说。 “哦……是这样。” “是的,孙书记把我叫到他办公室,告诉我他要去省城给你送行,要带我和曹丽一起去,我当时琢磨了下,这不是和你安排我的事冲突了吗?于是我就找了个理由,建议他先打电话给你请示下随同人员。”我说。 “这么说,你是把皮球踢到我这里了。”关云飞说。 “是啊,我当时没办法了,只能如此。”我说。 “嗯……你没告诉东凯你要送你师姐来省城的事情吧?”关云飞说。 “要是告诉了我就不建议他给你打电话了。”我说。 “很好,你做的很好。”关云飞说:“我安排你的这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这是我的私事,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我懂的。”我说。 “东凯和曹丽会在周五上午出发来省城,你呢,下午出发就可以……到了之后,要注意不要撞见他们。”关云飞说。 “好的,我会注意的。”我说。 “我这样安排,你心里会不会感到奇怪?”关云飞说。 我说:“没觉得奇怪。” “为什么?”关云飞说。 “因为我就没想过这事,我只知道按照领导的安排去做事,至于原因,我没有想,我也不会多想。”我说。 “呵呵,你个聪明狡猾的小东西。”关云飞似乎对我的回答很满意。 “在领导面前,不敢说聪明,更不敢说狡猾。”我说。 “呵呵……东凯要带你一起来省城给我送行,想过为什么吗?”关云飞说。 “想过。”我说。 “怎么想的?”关云飞说。 我说:“这是孙书记对我的栽培和抬举,想创造一个我能和大领导接近的机会,制造一个我能和大领导亲近的场合。” “还有呢?”关云飞说。 “木有了。”我说。 “就没有想到你是被用来当遮掩打掩护的做陪衬的?”关云飞说。 “没想过,也不敢想。”我说。 “刚夸完你聪明你接着就变傻了。”关云飞说。 “该傻的时候我必须傻。”我说。 “这么说,你还是很聪明的喽,你其实心里是有数的喽?”关云飞说。 “在领导面前,我永远是不聪明的,我再有数,也不能比领导有数。”我说。 “哈哈……”关云飞大笑起来,笑毕,说:“行,小易,看来我没有白培养你,越来越会说话了,知道什么场合和什么人该说什么话……不错,就要这样,要学会有眼头,要学会察言观色,在官场,察言观色可是一项必不可少的本领,我看你进步很快。” “都是关部长栽培和教导的结果。”我说。 “行了,别拍我马屁了,你拍或者不拍,我对你都是信任有加的。”关云飞说。 “哦……” “知道为什么吗?”关云飞说。 “不知道。”我说。 “因为我对你性格和脾气的了解,因为我对你品质和能力的了解,还有,因为你和你师姐的这层关系……基于这些,我不信任你,还能信任谁呢?”关云飞说。 关云飞的理由似乎很充足,但我听来还是觉得有些牵强,关云飞对我的信任能到几分,能到何种程度,我心里其实没有数,但我知道,他对我绝对不会十分信任的,毕竟,我和他接触不是很多,毕竟,我不是他核心圈子的人。 我自己是这样认为的,不知他心里是不是这样以为。 但我还是说:“十分荣幸和感谢关部长对我的信任,我必将不辜负关部长的信任。” “嗯……你能说这话,我还是很欣慰的。”关云飞说:“我今天给你打电话,除了提醒你周五的事情,还想提醒你一句,那就是周五送你师姐去省城的事,要避开所有人,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更不要在省城撞见东凯他们。” “好的!”我答应着,心里却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关云飞要把此事搞得如此神秘兮兮,带老婆出国旅游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为什么他不顺便让东凯把谢非捎去呢?为何一定要麻烦我老人家亲自去送呢? 想归想,但嘴上没说,既然他如此安排,那就执行好了。 接完关云飞的电话,我坐在咖啡厅继续抽烟,琢磨着关云飞刚才给我打电话的真实用意,琢磨了半天,始终没有想透彻。 又想到刚才和秦璐的一席谈话,想到即将出国的关云飞和谢非,想到他们三人之间一触即发的战争,不由有些心惊起来…… 又想到即将带曹丽去给关云飞送行的孙东凯,想到那天我偷听到的曹丽和孙东凯的谈话,孙东凯此次给关云飞送行,会给他十万的“零花钱”,这钱对于孙东凯和关云飞来说,不是个大数,甚至真的可以说是零花钱,但关云飞会不会接受孙东凯的孝敬呢? 依照孙东凯、雷正、关云飞三人之间的微妙关系,关云飞会要这钱吗?难道孙东凯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系?显然他知道。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给关云飞孝敬这十万块钱呢?难道他不知道关云飞会拒绝吗? 或者孙东凯是这样想的:你关云飞要不要这十万都没关系,只要我的心意到了就行,让你知道我对你是有这份情的就行,让你知道你在我眼里心里是高高在上的就可以。 如果是这样,如果关云飞不要这十万,显然这十万也不会回流财务,显然会成为曹丽或者孙东凯的零花钱,进了他们自己的腰包。而集团财务那边照样还会把账做的十分完整完美,看不出任何纰漏。 正文 1185.绕不开的门槛 第1673章绕不开的门槛 如此想来,孙东凯带曹丽去省城的目的,除了给关云飞送行,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为曹丽办事,也就是孙东凯那天自己说的让曹丽这个内部粮票名副其实。 或许这才是孙东凯带曹丽去的真正目的。毕竟曹丽是孙东凯最贴心的人,为孙东凯奉献太多,不光工作上鞍前马后出力,连自己的身体都给了他,不给曹丽办事,说不过去啊。 而曹丽要想进步,关云飞是绕不开的门槛,关云飞这一关甚至是最关键的,整个宣传系统的干部,谁要想提拔,没有关云飞发话表态,都是不可能的。 虽然关云飞目前在省城学习,但他始终遥控指挥着部里的一切,部里的大小事都得向他汇报,宣传部下属各单位的动静,他也一直在紧密关注着。 这样想来,孙东凯这次带曹丽去给关云飞送行,真实目的就是想给曹丽争取一个进步的机会。毕竟曹丽担任总裁助理时间也不短了,当初和秋桐一起提拔的总裁助理,秋桐早就成为正儿八经的副总裁了,曹丽还一直在原地踏步走,这让一直对秋桐嫉妒怀恨一直想压住秋桐风头的曹丽心里如何能受得了呢? 同时,从孙东凯的角度来说,秋桐的翅膀越硬,他就越难以控制住她,而要制衡秋桐,最好的人选非曹丽莫属,但曹丽目前的级别和职别都比秋桐差了一个档次,不是一个级别的,制衡起来显然是很不方便很不得心应手的。 要想让曹丽能制衡住秋桐,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曹丽和秋桐平级,把曹丽提拔起来。 当然,除了制衡秋桐,提拔曹丽的好处还有很多,曹丽是孙东凯的心腹,她如果进了党委班子,那对孙东凯的好处不言而喻,对增强孙东凯在集团党委说话的力度会更加有利,对他和季书记之间的暗斗也是一股重要的力量。 如此,提拔曹丽,好处多多。而要想让曹丽提拔起来,必须要经过关云飞这一关,这是最关键最重要的一关。 当然,也不排除孙东凯在其他部门其他领导面前做了工作,但即使其他方面的动作都做好了,只要执掌宣传大权的关云飞不点头,一切都白搭。除非市委书记乔仕达硬压着关云飞点头,但这种可行性极小,乔仕达不会这样做的。 我不由有些疑惑,孙东凯如此心急往上争取提拔曹丽到底为什么?集团党委的职数是固定的,目前职数都满了,曹丽怎么提拔怎么进党委班子呢? 还有,按照干部提拔条例,曹丽担任正科级的年限似乎也不到,除非破格,不然也是提拔不起来的。 还有,就凭他和雷正的关系,孙东凯难道就不怕在关云飞面前碰钉子?他以为关云飞那一关好过?关云飞会给他这个面子松开口子提拔曹丽? 对我来说,此时,关云飞的态度是个迷,第一他会不会接受孙东凯孝敬的十万零花钱,第二他不会给孙东凯面子提拔曹丽。 接受这十万,等于是他让孙东凯抓住了受贿的把柄,按说关云飞不傻,是不会接受的。提拔曹丽,等于增加了孙东凯在集团党委的力量,等于是在给自己设绊脚,按说关云飞不会那么糊涂。 可是,这只是我的想法,我的想法似乎十分直接十分简单,关云飞会不会想得更深远呢?或者,关云飞会不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会不会将计就计呢? 带着无法释怀的困惑,晚上,回到宿舍,我打开电脑登陆扣扣,她在。 “过来——”我说。 “额……干嘛?”她说。 “问你个事!”我说。 “问吧。”她说。 “集团领导层,最近是不是要有人员变动?”我说。 “什么意思?”她说。 “问你呢?集团党委班子成员最近是不要动一动?”我说。 “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怎么知道的?”她说。 “猜的。”我说。 “你真会猜。”她说。 “看来是真的了。”我说。 “过了年,市里有一批到了年龄的正处副处要退二线,相应地要提拔调整一批干部,数量不多,算是微调……我们宣传系统,市广电局有一个分管新闻业务的副局长要退二线,听说市里的意思是要从我们集团调一个懂新闻业务的副总编过去。”她说。 我明白了,我靠,原来如此,调一个副总编走,正好空出一个党委成员的名额来。孙东凯真会利用时机啊,抓住这个机会把曹丽提拔起来填进去。 孙东凯现在要做的是尽力从集团内部提拔,不要从外面派进来其他人。集团的副总编好几个,副总裁却只有秋桐一个,如果提拔起曹丽,显然是可以让她担任副总裁的。 “你怎么想起问这个?”她说。 “随便问问。”我说。 “随便问问?我看不是吧。”她说。 “呵呵,我们集团要是空出了一个党委成员的名额,那么,你猜谁会来填补呢?”我说。 “这个猜不到,这是要由市委决定的,此次市里要提拔调整一批人,退几个提几个,同时调整一下,这要由市委常委会来决定呢。当然,虽然说是市委常委会决定,但我们宣传系统的人提拔调整,当然还是要尊重关部长的意见,虽然他在省里学习,但还是要必须征求他的意见的,甚至,他的意见会起到十分关键的作用。”她说。 “关部长最近要出国考察!”我说。 “那有什么关系,只要他在地球上,组织部门一样可以打电话征求他的意见,未必一定要他回来参加市委常委会。”她说。 “嗯……你说的对!”我说。 “你干嘛这么关心这个?”她又问我。 “老关周六出国,孙东凯和曹丽周五会到省城去给他送行!”我说。 “哦……领导出国下属送行,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等我什么时候出国考察,你是不是也要给我送行呢?呵呵……”她说。 “我想,孙东凯会利用这个机会为曹丽争取一下,争取让老关答应提拔下曹丽!”我说。 “为什么这么认为呢?”她说。 “直觉!”我说。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或许你的直觉是有道理的。” “你说老关会不会提拔曹丽呢?”我说。 “不知道。”她说。 “你说曹丽这次会不会有机会提拔呢?”我又问。 “难说……或许,有可能吧。”她说。 “曹丽正科任职年限不够!”我说。 “你问这个问题很幼稚,中国的官场你还不明白,只要领导想提拔谁,总是能找到合理的理由,年限不够,难道不可以破格吗?看看周围,破格提拔的人不多的是,你不也是受益者之一吗?”她说。 我一时无语了。 “曹丽能不能提拔,关键要看关部长的态度,只要关部长同意,市里其他领导是不会怎么提反对意见的,毕竟宣传部是关部长的管辖范围,别人不好插手的……一个副处级的干部提拔,只要理由充分,只要没有其他常委反对,乔书记也不会硬卡住不放的,他也会尊重关部长的意见的…… “特别是这次关部长到省里学习,是带着憋屈走的,是和雷书记的斗争中失利为了息事宁人顾全大局走的,乔书记这一点心里是有数的,他也想多少安抚安抚关部长的,基于这一点,宣传系统的干部调整提拔,一般来说,他不会不给关部长面子的。”她又说。 她说得很有道理,分析地很到位。 我打心眼里不希望曹丽提拔,但我也明白,此事我做不了主,生杀大权在老关手里,我是无法给老关下指示的。 当然,我也明白,为了此次曹丽能提拔,孙东凯一定不会只做老关的工作,他一定还会做其他的工作的,比如雷正,比如其他常委,甚至他会通过雷正来做老关的工作。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到底这次雷正会不会出面不好说,在此事上,他一定会反复权衡的。 当然,雷正也一定是想曹丽提拔的,毕竟曹丽也让他睡了玩了,吃人家的最短,拿人家的手短,做了人家再不给办事,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如此,雷正出面不出面都是要从是否有利于曹丽的提拔来考虑,基于他和老关目前的关系,他或许会考虑到一出面说不定会惹恼了一直对他耿耿于怀的老关,那说不定会适得其反。老关要是发了飙,就是不给他这个面子,那他还就真的没有办法。到时候反而好事办瞎了。 说到底,事情的关键还是在老关。 我说:“我有一种预感,此次孙东凯和曹丽是不会得逞的,老关是不会成全他们的。” “为什么有这种预感呢?”她说。 “直觉!”我说。 “又是直觉,你是不是太自信了?你又不是关部长,你怎么知道他想什么呢?”他说。 “我是站在他的角度和立场来感觉的!”我说。 “你可以站在他的立场来感觉,但是,你的经历和阅历却没有他的多,你的城府却没有他的深,你的思维却不会有他的密,你的想法却不会有他的全,你的视野却不会有他的广,所以,你只能直接只能感觉,却不能保证准确性。”她说。 她一席话说地我无以应对。 第1674章你没有想法吗 “你不要去想这些事,这些事和我们无关,即使有关,也是我们所不能左右的,我们只管做好自己就可以了,其他的,一切顺其自然。”她说。 “嘿嘿……心不由己呢!”我说。 “我看你是自己想法太多!”她说。 “难道你就没有想法吗?”我反问她。 她不做声了。 “嘿嘿……”我又笑了一声。 “笑什么笑?”她说。 “怎么?不可以笑?”我说。 “哼,很得意?”她说。 “木有!”我说。 “唉……亦客先生,我想和你说,你很多时候活得很累,是不是?”她说。 “嗯……”我承认这一点。 “知道你为什么活得很累吗?”她说。 “知道,因为我想法太多。”我说。 “回答正确,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自己那么累呢?”她说。 “我乐意!”我说。 “你——” “我怎么了?” “你不可救药!”她说。 “不可救药就不可救药吧,性格啊,改不了了!”我说。 “我还是希望你能想法少一些,让自己生活地简单一些,那样,你的心情会很轻松,生活会快乐很多!”她说。 “我也想那样,但是没办法,没办法啊……”我说。 “唉……”她叹了口气:“客客大神,如果你简单,这个世界就对你简单。简单生活才能幸福生活,人要自足常乐,宽容大度,什么事情都不能想繁杂,心灵的负荷重了,就会怨天忧人。要定期的对记忆进行一次删除,把不愉快的人和事从记忆中摈弃,人生苦短,财富地位都是附加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简简单单的生活就是快快乐乐的生活。” 我深呼吸一口气,心里有些悲凉,说:“你说的很对,但是,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啊……其实,我知道的,我们俩都是这样的性格,你虽然在说我,但你其实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当然,我知道有一点你比我强,那就是有些事你能想开能放下,你能忍受能接受,但我不行,这一点我比你差远了…… “其实,我知道,你的心里一直很苦,你比我苦多了,其实,我很想分担你的苦,可是,我做的不够好,我无法做到,其实,我多么想你是一个纯粹的简单的人,同样,我也想让自己是那样,那样,我和你,我们,都是简单的,都是快乐的……可是,现实里,我们都做不到,如此简单的东西,我们都得不到。” 她沉默了。 我也沉默了。 想起她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以平常之心,接受已发生的事,以宽阔之心,包容对不起我们的人。以不变之心,坚持正确的理念,以喜悦之心,帮助须帮助的人。以放下之心,面对难舍的事,以美好之心,欣赏周遭的事物。以真诚之心,对待每一个人,以愉悦之心,分享他人的快乐。以无私之心,传承成功之经验,以感恩之心,感激拥有的一切! 愈发感觉到我和她之间的差距,修养的差距,修心的差距,修行的差距。 沉默中,我看着电脑上的对话窗口,看着她的头像,点燃一支烟,默默品味了很久很久…… 想到正在空气中的她,此时的她一定也在看着我,如我看她一般地看着我。 心里一阵悸动,一阵颤栗…… 浮生若梦,梦若浮生…… 心中不由感到了一阵巨大的惆怅和忧伤,还有无边的迷惘和忧郁…… 那一瞬间,似乎终于发现,一直深爱着的人,在这永恒的空气里,一直呼吸着这个世界。心中的爱和思念,都不会只是属于自己曾经拥有过的纪念。我怅怅地想,有些事情或许是不可以遗忘的,有些事情或许是不可以纪念的,有些事情或许能够心甘情愿,有些事情或许一直无能为力。 或许,我爱你,这是我的劫难。 或许,你爱我,这是你的劫难。 劫难,在劫难里呼吸,在劫难里存在,在劫难里抗争,在劫难里忍受,在劫难里消失…… 燃尽的烟灰烧疼了我的手指,我的手猛地一颤。 我的心也猛地一颤。 黯然下线,睡去。 转眼到了周五。 今天天气很冷,北风阵阵,寒风呼啸的天空中阴云密布。 今天,我要开车带部长夫人我的师姐不知到底有没有被我弄过的谢非去省城。 上班后,我直接用办公室内线电话打给了孙东凯。 “孙书记,早上好。”我说。 “小易,早。”孙东凯说。 “你什么时候出发?”我说。 “嗯……一会儿就出发。”孙东凯说。 “哦……” “怎么?有事吗?”孙东凯说。 “那个,我要给你汇报个事。”我说。 “什么事?”孙东凯说。 “待会儿我想到季书记办公室去一趟。”我说。 “哦……”孙东凯拉长了声音。 “我想去给他汇报下思想。”我说。 “汇报思想?”孙东凯说。 “是的……我是集团纪委委员,我想我可以用这个名义到他办公室去和他单独谈谈话。”我说:“除了这个,我想不到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理由去单独接近他……” “哦,你的意思是……”孙东凯顿住了,接着声音变得有些轻快:“我懂你的意思了,不错,很好,你的这个想法很好,我赞同,我支持,行,去吧。” “去之前,我想想给你汇报下,同时听取一下你的指示。”我说。 孙东凯听我这么说,似乎更加高兴了,说:“指示倒没有,不过,你要注意几点,和他谈话的时候,要注意察言观色,要注意细节,要带着毕恭毕敬的神态和他谈话,要多听他讲,要从他的讲话里注意捕捉有用的信息……我说的是有用的信息,也就是有价值的东西,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我说。 “你今天倒提醒了我,作为经管办主任,你同时还是集团纪委委员,你可以有合理的身份和充足的理由经常去单独见他的,你是有条件多和他接触的,这一点优势要好好发挥下,利用这个条件,打着这个名义,你以后要打着汇报请示工作的名义多和他接触,在他面前要做出恭顺服从的神态,正好可以利用这些机会来获取更多的有价值的信息。”孙东凯说。 “好,我记住了。”我说。 “去吧,有什么情况及时给我汇报。”孙东凯愉快地说。 我放下电话。 理顺摆平孙东凯这边,然后我就可以放心大胆公开去接近季书记了,这是我先给孙东凯打电话的目的。我不能让孙东凯对我和季书记的单独会见起疑心。 见季书记,是昨天我经过反复考虑做出的决定,综合目前的情况,我决定在去省城之前见他一次,有些话,有些事,我要告诉他。我感觉是有见他的必要了。 我不想暗地和季书记约会,那样万一被孙东凯发觉反而露馅,我决定利用我集团纪委委员的身份堂而皇之和季书记见面,不但公开见季书记,而且还要提前通报孙东凯,还要让孙东凯愉快接受痛快支持。 然后,我拿起内线电话打给了季书记。 “季书记,我是小易。”电话打通后,我说。 “哦……小易啊……”电话里传来季书记沉稳的声音。 “领导这会儿忙不?”我说。 “怎么?你有事?”季书记说。 “如果不忙,我想去你办公室给你单独汇报下思想。”我说。 “呵呵……”季书记笑起来:“汇报思想,这个事情似乎是无法拒绝的。” “我是以集团纪委委员的名义去给你汇报的。”我也呵呵笑起来。 “那理由就更充足了,那我就更没有理由拒绝了:“季书记呵呵笑着:“我刚到办公室,这会儿没事,来吧。” 我放下电话,直接出了办公室,直奔集团总部。 刚到集团大厦一楼,正好遇到孙东凯和曹丽正在往外走。 看到我,他们停住了脚步。 “现在就出发?”我说。 “是的,今天天气很阴,预报下午有雪,还是早赶过去保险,别万一真的下雪耽误了。”曹丽说。 似乎,曹丽对此次省城之行看的比孙东凯还要重要。 我当然明白曹丽的心思。 “那好,祝你们一路平安,一路顺利。”我说。 “你干嘛去?”曹丽问了一句。 我犹豫了下,说:“我要到季书记办公室去汇报工作。” “你到季书记办公室去?汇报工作?”曹丽带着意外的眼神:“你找他汇报什么工作?你是做经营的,你找纪委书记汇报什么工作?” 曹丽的口气似乎有些不解和不满。 “呵呵,我还是纪委委员呢,当然可以给季书记汇报工作了!”我笑了下。 孙东凯瞪了曹丽一眼:“不属于你的事你少乱插言少乱搅合,小易给谁汇报工作,难道还事先需要给你请示?” “那他事先给你请示了?”曹丽说。 “这也不是你该问的!”孙东凯又瞪了曹丽一眼,然后冲我一笑:“那好,你去吧……要好好给季书记汇报,要好好听季书记的指示哦……” 孙东凯后面的话加重了语气。 我会意地点点头,然后就进了电梯。 我想孙东凯待会儿会给曹丽解释我给季书记汇报工作的真实目的和用意的,会告诉曹丽他早已知道我要去的事情的。 我直接去了季书记办公室。 正文 1186.闲不住 第1675章闲不住 我敲了两下门。 “进来——”传出季书记的声音。 我轻轻推开门,季书记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看我进来,放下报纸,冲我点点头:“小易,来了!” 我点点头,然后关上门,走过去,坐在他对过。 “喝茶——”季书记指了指我面前的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我刚泡好的,专门给你准备的。” “谢谢!”我笑了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不错,好茶!” “呵呵……看来你对茶还是有些品味喽?”季书记说。 我以前不懂品茶,自从认识了老黎,经常和他一起喝茶,就懂了。 当然,我不会告诉季书记这些,只是点点头:“略知一二,比起你来,肯定差远了。” “品茶品味品人生,茶终究是有香味的,却是需要极恒的心细细地回味——真正的香味是出自内心的感悟。常品茶、善品茶者能在杯水之中品出生活的真味。”季书记意味深长地说。 我点点头:“你说的对,是这样的。人活着也许没有永远的辉煌,恰如一杯清茶,其中的甘苦是品出来的,唯苦在先而后甜罢了。只有常品、细品才能品出真味、悟出至理。” 季书记用赞赏的目光看着我:“嗯,这话说的很好,很有味道。” 我说:“看,季书记,我们在互相吹捧!” 季书记哈哈笑起来:“是啊,我们在互相夸赞对方,但要说是吹捧,我看不至于吧,起码我是说的真心话。” “那我也说的是真心话,虽然你是领导,但我却没有任何吹捧你的意思!”我说。 “我是领导不错,但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吹捧。”季书记说。 “我其实最敬重的就是你这一点!”我说。 “这只是做人的本分而已,不需要敬重。”季书记淡淡笑了下。 我看着季书记:“季书记,我今天给你打电话说要找你汇报思想,你有没有感到意外?” “说意外也不意外,说不意外呢,却又感到小小的不寻常,毕竟,我来集团工作这么久,你是第一次主动要找我单独谈心。”季书记说。 “这说明我给你汇报思想有些晚了,是吧?你这话我可以理解为责怪吗?”我说。 “革命不分早晚,我没有任何责怪你的意思!”季书记这话又让我感觉到了一些深长的意味。 “其实我不是找你汇报思想的。”我说。 “嗯……”季书记看着我。 “其实我觉得我没有什么可以汇报的思想,只是想找个由头来你这里和你说会儿话,找个机会和领导套套近乎!”我说。 “呵呵,你讲话很实在!”季书记说。 “作为集团纪委委员,作为经营系统唯一的纪委委员,这么久我没有来单独和你汇报工作,其实我是有些失职的。”我说。 “我刚才说了,我没有想责怪你的意思啊,你该汇报的在集团纪委会上都有汇报的,未必非要单独汇报啊!”季书记说。 “呵呵,你不见怪就好。”我顿了顿,说:“季书记,你最近挺忙的吧?” “还好,不算很忙,但也闲不住!”季书记说:“我刚看了集团审计科和你们经管办联合对经营系统单位的财务摸底情况报告,看来,集团经营系统还是存在一些问题的,个经营单位年终突击花钱,钱都花到哪里去了?发票是不是都是真的?还有,这个小金库,看来还是需要严格整顿的,看来党委还是要下狠心刹住这股不正之风的。” “小金库和年终突击花钱的问题集团存在已久,多年来一直就是这样,其实治理这个问题,关键还得靠党委重视,靠制度!”我说。 “嗯……只有党委重视了才能有可靠的制度,也就是说党委重视还是关键!”季书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这次摸底中查到的问题,要进一步进行梳理,要从源头上进行整改……各经营单位整天和钱打交道,最容易犯的就是经济上的错误,最容易出事的就是在钱上。” “经营系统是一方面,但还有一个部门,也是很关键的。”我说。 “哪里?”季书记看着我。 “集团财务中心!”我说。 “嗯……”季书记点点头:“你说的很对,没有集团财务中心的配合和默许,钱是出不去的,账是报不了的,看来,要整治这个问题涉及的部门还不少。” 季书记又低头沉思起来。 我看着季书记,缓缓地说:“季书记,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季书记抬头看着我:“你说,在我面前,不管什么话都可以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说:“我听到一些关于你的传言。” “哦……传言。”季书记笑起来:“都是什么传言呢?” 我说:“有人说,你和孙书记面和心不合,说你在背后捣鼓孙书记,搞不团结,搞分离内讧!” “哦……”季书记不动声色地笑起来:“居然有这样的传言,有意思……那么,小易,你信吗?” 我说:“我半信半疑。” “为什么半信半疑呢?”季书记说。 “因为你和孙书记平时在一些问题的处理上是有分歧的,甚至你们还有过一些争吵,所以,我觉得这传言或许也不一定就是空穴来风。”我说。 “呵呵,那你告诉我这事是什么意思呢?”季书记说。 “提醒你,当然,也是提供给你做参考。”我说。 季书记一时没有说话,沉稳的目光看着我,神情十分淡定。 我被季书记看的有些局促,摸出一支烟,刚要点,又放下。 “抽吧,想抽就抽吧。”季书记说。 我于是点燃了香烟,慢慢吸了一口。 半天,季书记说:“小易,有句话你明白它的意思不?” 我说:“什么话?” 季书记说:“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 我说:“明白!” 季书记点点头,然后说:“我对这句话有自己的理解,我说了,或许你会觉得是官话套话大话,说我在演戏在装,但却的确是我的心里话。” 我说:“你说——” 季书记说:“只针对我来说,组织把我任命到集团纪委书记这个重要岗位,我就应敢担当、能负重、有作为。否则就会愧对组织、愧对群众,愧对历史、愧对人生。当前,不管是全市还是集团,都正处于改革攻坚期、社会转型期、矛盾凸显期,发展任务繁重,利益诉求多元,矛盾问题复杂,这就尤其需要纪检部门的干部勇于任事,雷厉风行地抓,理直气壮地管,决不懈怠、决不退缩。 “如果该说的话不说、该干的事不干、该负的责不负,遇到困难绕道走、碰到矛盾踢皮球、面对歪风往后退,就是不忠、就是失职,就要错失机遇、贻误事业、带坏风气。一个班子,有了这样的干部,就会涣散士气;一个地方,这样的干部多了,就会影响发展。” 我默默地看着季书记严肃的表情。 季书记继续正色道:“广而言之,党的干部是人民的公仆,领导干部作为党的执政骨干、科学发展的带头人、服务百姓的人民公仆。他们有什么样的工作态度,直接决定了工作思路、工作方法。 “但是,在实际工作中存在少数干部,只想当官,不想做事,整天设计升迁路线,工作上靠耍嘴皮子、摆花架子,工作全不在状态,拿公家钱,干自己的事,严重影响整个干部队伍的生机与活力,损害党在人民群众中的形象。” 季书记这话似乎是有所指,我不由点了点头。 季书记继续说:“在其位就要谋其政,这是每一位国家工作人员必须遵循的基本原则,更是领导干部干事创业的根本。可现实中,部分干部每天想着就是如何用权,把职责忘在一边,把公仆意识丢在脑后。 “拿我们集团来说,有的沉不下去、心浮气躁,有的懒散懈怠、不思进取,有的弄虚作假、好大喜功,有的滥施号令、颐指气使,没有把精力用在工作上,凭经验做事,凭感觉做事,凭个人喜好做事,对上级的重大决策置若罔闻,对群众关心的热点、难点问题视若无睹,遇到难题无法解决,推动工作没有办法,所以遇事能拖则拖。” 季书记看问题很准,集团干部作风中存在的问题被他牢牢抓住了。 季书记继续说:“说回来,还是拿我自己来说,既然我说要在其位谋其政,那么,在工作中,我就要注入激晴,用无私的奉献为手中的权力定位。我就要时刻对自己的岗位充满敬畏,始终保持一颗火热的心去面对工作,去克服工作中的种种困难,要少考虑部门和个人利益,多考虑集团和全局利益,真正做到一切为集团着想,一切为集团铺路,一切为集团出力,一切为集团服务…… “还有,既然我说要在其位谋其政,就要加强自身修养,要认真思考如何在工作中进一步转变观念,增强立党为公,执政为民的意识,切切实实做到权为民所用,情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为人处世要讲公德,干工作要讲职业道德,经常做到自省、自励、自警、自爱,培养良好的政治品格、从政道德、廉洁意识,在思想道德上牢固树立勤政为民的观念,拒腐防变的意识,用自己的品德为手中的权力树威。” 我不由心悦诚服地点点头,季书记的话听起来十分诚恳,我相信他不是在说大话,他说的是心里话。 这年头,季书记这样的领导干部真不多了,我自愧不如。 季书记然后说:“刚才说的那些,只是我自己的思维方式和行事准则,我不要求大家都要像我这样,但我一直是这样要求自己的,我不是在标榜自己高尚,其实我刚才说的那些,只是对一个党员领导干部最基本的要求,对基本的底线,如果这算得上是高尚的话,那我只能说为此感到悲哀……至于你刚才说的那些传言,我不肯定也不否认,肯定没有意义,否认也没有价值,辩解是徒劳的,事实才能证明一切。” 似乎,季书记这话又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深意。 第1676章心照不宣的暗示 我看了季书记半天,说:“季书记,我很佩服你!” 我说的是实话,此时,季书记在我眼里的形象很高大。 季书记淡淡一笑,说:“我如此做事,不是要为了让谁佩服,我只是为了自己应该负的责任,为了自己必须要坚守的道德底线。” 我又看了季书记半天,他冲我淡淡地笑着。 我抽完一支烟,说:“有个事,我偶然得知的,不知该不该和你说。” “说吧!”季书记说。 “关部长明天要出国,孙书记和曹里今天去省城了,说是给关部长送行,这事你知道吗?”我说。 季书记说:“关部长出国我知道,孙书记和曹丽今天要去省城我也知道,但去省城干嘛的,我不知道。” 我说:“我知道,是给关部长送行的。” “这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吗?”季书记说。 我说:“正常,不过……我得到的消息,孙书记和曹丽走之前,曹丽按照孙书记的指示从财务提了十万块钱,说是给关部长出国当零花钱用的。” 一听这话,季书记的表情严肃起来,看着我:“小易,说这种话是要负责任的,你要对你的话负责的。” 我说:“既然我敢告诉你这事,我自然是知道这话的分量的。” 季书记沉思起来。 我继续说:“据我所知,财务会把这笔钱的账走平,会做好账目,不会让任何人看出来查出来这钱是送出去的……而且,我还听说,财务做这种账是常事。” 季书记眉头紧锁,看着我。 我接着加重了语气:“这事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 季书记点点头:“嗯,我心里有数。” 我说:“因为你是集团纪委书记,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 季书记点点头:“嗯,我理解。” 我接着说:“我之所以要告诉你,不仅仅因为你是集团纪委书记,还因为在我眼里,你是一个刚正不阿的人!” 季书记说:“小易,谢谢你对我的信任。” 我说:“当然,这十万关部长未必会接受,但我想,这十万即使关部长不要,也绝不会再回到集团的账上。” 季书记的眉头又紧锁起来,看着我。 我又说:“如果这事我不知道也就罢了,但既然知道了,如果不说出来,我心里会憋得难受,会感觉触动了自己的做人底线做事原则。我认为自己有必要将这个情况向你汇报。” 季书记看着我,突然说:“你来我办公室,有人看到吗?” 我说:“我是大摇大摆来的,我来你办公室的事,孙书记是知道的。” “哦,他知道。”季书记说。 我说:“是我主动告诉他的,我告诉他我要去你办公室给你汇报思想……孙书记没有表示异议,甚至他表示支持和理解,说我作为集团纪委委员,给纪委书记汇报工作是正常的,是必须的,是合理的。” 季书记点了点头,目光紧紧盯住我,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似乎,他从我的话里意识到了什么明白了什么。 季书记其实是个很精明的人,他会听懂我的话的。 一会儿,季书记的眉头舒展开,呵呵笑了下:“小易,今天你告诉我的事,从组织程序来讲,是合情合理合规的,我不想知道你是怎么听到这些消息的,也不想对你这个消息的准确性下定论,我只想告诉你,你说的话我听到了,该记住的我也记住了,目前,我不会对此事做任何评价,我只能说我知道了……你能听懂我话里的意思不?” 我点点头:“听懂了。” “那就好。”季书记点点头:“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情要说的话,我想我们今天的谈话该结束了。” 季书记似乎不想让我继续呆下去了,在下逐客令。 我于是起身告辞。 我今天来的目的达到了,我也该走了。 其实我本来还想问问季书记和秋桐的事情的,但还没找到切入的由头季书记就要赶我走了。 先作罢。 从季书记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正好在走廊里遇到曹腾。 曹腾看到我,呵呵笑了下。 “我来给季书记汇报工作的。”我主动和曹腾说。 “易主任,这事你不用向我汇报啊,呵呵……”曹腾用半开玩笑的口气说。 “我怕你多想,所以必须要给你汇报啊!”我也笑着。 “易主任想多了吧。”曹腾说。 “想多是必须的。”我说。 “听不懂易主任这话的意思。”曹腾说。 “你可以听懂的。”我说。 “呵呵……”曹腾笑了下:“易主任你先忙,我到党办去拿个文件。” 说着,他匆匆过去。 我回身看着曹腾的背影,冷笑了一下。 下午四点,安排完单位的工作,我开车带着谢非开上了去省城的高速。 天气阴地愈发厉害,北风强劲。 刚上高速不久,天空飘起了雪花。 最新的天气预报:今天傍晚到夜间,全省大部有大雪,局部暴雪。 “糟糕了,要是这雪越下越大,会耽误事情的了。”我边开车边看着车窗外越来越大的雪自言自语地说:“再这么下下去,不知今晚几点能赶到。” “不要着急,不要赶路,慢慢走,安全第一。”谢非显出一副很轻松的样子,似乎她一点都不担心这大雪会阻碍她到省城去,边说边掏出手机对着车外的雪花拍起来。 “你的心情不错啊,师姐……”我说。 “是啊。”谢非说着转过身,拿着手机对着我:“好好开车,别看我,我给你拍张工作照——” 我笑了下。 拍完照片,谢非把手机伸到我面前给我看:“看看师姐的手艺。” “手艺不错,就是人长得有点砢碜。”我说。 “哈……”谢非笑起来:“应该说是人长得不错,是手机有点砢碜,是手艺有点砢碜。” 边说谢非边脱了外套,只穿着一件鹅黄色的羊绒衫,紧身的。 我扭头看了一眼,谢非的胸脯挺高,上身线条毕露,显出少妇成熟风韵的气息。 我不敢多看,专心开车。 雪越下越大,漫天鹅毛大雪,雪花在风中狂舞。 我小心翼翼地开车,不由有些后悔出发太晚。 谢非看着车外的大雪天出神,一会儿喃喃地说了一句:“大雪纷纷何所有,明月与我何相见。” “师姐,你是湿人啊,好诗,好诗。”我说。 谢非笑了下:“这不是我的原创,这是李白《宫中行乐词八首》 的其中一句。” “哦……是这样。”我说。 谢非轻声低吟起来:“残雪压枝犹有橘,冻雪惊笋欲抽芽。大雪纷纷何所有,明月与我何相见。云横秦岭千秋雪,雪拥蓝关马不前。三巴春霁雪初消,百折千回向东去。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这首诗的意境真好。”我说。 “此时此刻的意境更好。”谢非含笑看我。 “呵呵……”我干笑了下:“好在哪里呢?” “漫漫大雪天,和心爱的小师弟一起在这雪野里独行,岂不是一件让人心旷神怡的事情?”谢非说。 我苦笑:“还心旷神怡,今晚能不能顺利赶到还是问题,会不会耽误明天的行程还是问题,你真有兴致,我心里可是很着急呢。” “赶不到就赶不到,多大个事,赶不到就不出国了,出国游玩对我也没那么大的吸引力。”谢非说。 “话不能这么说,还是要赶到的好,不然,我就是没有完成领导交代的任务。”我说。 “什么任务,狗屁。”谢非说了一句。 “你这话说的比较粗暴啊,听起来很暴力,这可不像师姐以前的样子。”我笑着说。 “呵呵……”谢非笑起来:“其实,我的意思是出去游玩,看什么样的风景不重要,重要的是什么人在你身边……懂我的意思不?师弟。” “你说我该不该懂呢?”我说。 “我希望你懂,而且,其实你很懂。”谢非说。 “我觉得我不该懂。”我说。 “但其实你懂的。”谢非说。 我沉默了。 想到谢非明天就要和老关踏上出国旅行的路程,想到秦璐给老关的最后通牒,想到此次出国旅行或许会成为谢非和老关这些年夫妻关系的的绝唱,我心里感到几分悲伤,为美丽儒雅气质成熟的师姐谢非,为传说中那曾经感觉美好的爱情。 “师姐,我希望你此次出国心情能始终很快乐!”我说。 “谢谢你,师弟:“谢非冲我莞尔一笑,然后说:“其实,我的心情只有和你一起的时候才是真正快乐的,其他的时间,大多数是在一种淡定和平静中度过,说不上开心,也说不上不开心,反正就是那么平淡的日子里平淡的心情……此次出国,我想,不论看到什么风景,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的心情也大抵会如此了。” 似乎,谢非这话不仅仅是告诉我我能带给她真正的快乐,还同时表明了她的心迹,那就是对于秦璐和关云飞的事情,她现在是带着一种十分淡定的心态来对待的,她不会在这期间有大喜大悲。 谢非的心态让我不由感到了几分赞赏,她到底是修养修行很深的人,她的教养和修心让她面临突发事件时能保持惊人的淡定。 正文 1187.最大受害者 第1677章最大受害者 “我希望……”我边开车边斟酌着词句:“我希望你和关部长出国归来,能带着愉快轻松的心情,能带着开始新生活的精神面貌……我希望你们遇到的纠葛能在和谐和睦团结的前提下处理好……我希望你的家庭你的婚姻你的爱情能稳定幸福长久。” “谢谢你的良好祝福:“谢非淡淡一笑:“人心向善,每个人都不希望自己的爱情婚姻家庭出问题,特别是女人,女人总是求稳求安的,但是,当有人要让你不得安稳的时候,原来的生活就被打乱了,秩序乱了,平衡乱了,矛盾开始激化,纠结开始了…… “我本来以为自己的一声,自己的婚姻和家庭就这样了,就这么持续到老了,没有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我有时候经常在想,这个事情的出现,是偶然的还是必然的呢?对我对老关对我们而言,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此事的结局到底会是怎么样的呢?事情的结局会不会有人受到巨大伤害呢。” 谢非发出一连串的疑问,我无法回答她的问题。但有一点我很肯定,那就是在老关谢非秦璐三人中,肯定会有人受到伤害,目前的情况看,秦璐已经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这似乎不是精神的伤害,而真正受到伤害的,甚至最后可能会受到伤害的,应该是谢非。谢非应该是这起事情中的最大受害者。 最不受伤害的,似乎是关云飞。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处境最危险最有可能维持付出巨大代价的,也有可能是关云飞。这两个女人都有可能成为引爆他政治生命钟声的定时炸弹。 所以,如此想来,目前,这三个人里,心情最紧张最惴惴不安的应该也是关云飞了,那两个女人似乎不会想的那么复杂,似乎看起来要简单一些,而关云飞应该是想的最复杂最深远的人。 当然,这些只是我的猜想。最后的结局如何,我无法预测。 因为,明天不可测。 一会儿,谢非的手机没电了,她拿过自己的包放在膝盖上打开找备用电池。 我不经意看了一眼,真好看到了一个很精致的微型录音机。 “咦——”我不由意外地叫了一声,谢非带这玩意儿干嘛? “怎么了?”谢非找出电池边换边说。 “师姐,你怎么还随身带着微型录音机呢?”我说。 “哦……工作用的,忘记放下了。”谢非说。 “工作?你工作怎么用这个呢?你又不是新闻记者。”我半信半疑。 “呵呵……”谢非笑起来:“怎么?你怀疑我在用这个搞监听?” 我说:“不是,只是我觉得很奇怪,好奇。” 谢非说:“那我满足你的好奇心,我最近在搞一个调查,需要采访一些东西,搜集资料,所以要用到这个……” “什么调查?”我随口问出来。 “就是关于30岁以后的女人如何在婚姻事业家庭爱情中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谢非说。 “呵呵:“我笑起来。 “笑什么?”谢非说。 “无聊!”我说。 “是吗?你觉得无聊是不是?”谢非也笑:“其实我也觉得无聊,只是这是一个关系很好的老同学托我弄的,她在一家情感杂志社做栏目编辑,需要这方面的稿子,非要我帮忙给弄一个不可,我是没办法,只能赶鸭子上架了。” “哦……那你搞完了?”我说。 “嗯……”谢非点点头:“是的,搞完了,昨天刚把初稿给她……总算有个交代了。” “你这里面都采访了些什么呢?放放听听,可以不?”我说。 “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没什么好听的。”谢非说。 谢非越这么说,我越是坚持要听。 我此时心里还是有些怀疑。 谢非拗不过我,说:“好吧,我找一段完整的采访记录给你听,我采访的这个人物,可不一般。” “谁啊?”我说。 “张瑛。”谢非说。 “张瑛是谁?”我说。 “张瑛是阿里巴巴老板马云的老婆。”谢非说。 “哇塞,她你都认识?”我吃了一惊。 “现在马云出名了大家觉得认识张瑛就觉得很奇怪,其实我很早以前就认识张瑛,这是那时候马云还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商贩,那时候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一对夫妻。”谢非说:“名人再有名,也是从不知名的时候开始的,在他们不知名的时候,身边必定是有一些熟人的,那些熟人看待他们,也后来他们出名之后认识的人看待他们,角度和视野是不同的。” 我赞同张瑛这话,不由点点头:“放我听听,我听听这阿里巴巴的老板娘是怎么说的。” “好。”谢非点点头,捣鼓了一会儿,然后放大音量,对我说:“注意听。” 我边开车边集中注意力听。 接着采访机里听到一个舒缓的女中音,声音听起来很柔和温和很婉约。 “谢非,既然你非要我说,那我就随便说了哈,想到哪里说哪里。”张瑛的声音。 “是的,要的就是你想到哪里说哪里,你就说自己心里的话就行!”谢非的声音。 “嗯……”张瑛顿了顿,接着说:“我和马云是大学同学,毕业就拿了结婚证。马云不是个帅男人,我看中的是他能做很多帅男人做不了的事情:组建杭州第一个英语角、为外国游客担任导游赚外汇、四处接课做兼职、同时还能成为杭州十大杰出青年教师……然而,婚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处在一种惶恐中,因为他的意外状况层出不穷——” “都有哪些意外状况呢?”谢非说。 “他忽然就辞职了,说要做自己的事业,然后就在杭州开了一家叫海博的翻译社。翻译社一个月的利润200块钱,但房租就得700。为了维持下去,马云背着麻袋去义乌、广州进货,贩卖鲜花、礼品、服装,做了3年的小商小贩,养了翻译社3年,这才撑了下来。后来他又做过《中国黄页》,结果被人当骗子轰。”张瑛说。 我凝神听着。 “这种情况下,他忽然跟我说想凑50万做电子商务网站。他很快就找了16个人抱成了团,其中有他的同事、学生、朋友。马云告诉大家,把所有的闲钱都凑起来,这很可能失败,但如果成功了,回报将是无法想象的。他顺便劝我,说他们如果是一支军队,我就是政委,有我在,大家才会觉得稳妥。就这么着,我也辞职了,18个人踏上了一条船———阿里巴巴。” “嗯……”我不由嗯了一声。 “嗯……”采访机里听到谢非也嗯了一声。 “草创时期的工作是不分日夜的,马云有了什么点子,一通电话,10分钟后就在家开会。他满嘴的B2B、C2C、搜索、社区之类的专业术语我是听不懂的,但他们开会我会很忙。他们白天开会,我在厨房做饭;他们半夜开会,我在厨房做夜宵,我顶着政委的虚职,干着勤杂工的事。 “在没有盈利前,每人每月500块薪水,这点钱买菜都不够,家里的食堂要保证开伙,加班开会的夜宵品质必须保证。我经常问自己:哎——我本来当老师当得好好的,为什么就成了一个倒贴伙食费的老妈子了?”张瑛继续说。 “呵呵……”谢非笑起来:“那以后呢?” 张瑛说:“煎熬了一年多,我问马云我们现在到底赚了多少钱,他伸出一根手指头给我看。我说:1000万?他摇头。我说:1亿?他还是摇头,接着告诉我:100万。我说怎么这么少?马云说:每天100万,现在是一天利润100万,将来,会变成一天纳税100万。” “呵呵,好厉害!数字很惊人啊!”谢非说。 “如果说当初他说的回报是指现在的财富的话,这个回报的确很惊人。而我得到的回报是,我成为了阿里巴巴中国事业部总经理。正在这个时候,家里又后院起火了。”张瑛说。 “怎么了?”谢非说。 “我们开始管不住儿子了:“张瑛说:“儿子应该也算是阿里巴巴的牺牲品。他1992年出生,跟我们的事业同龄。那时,我们家一挤就是30多号人开会,满屋子烟雾缭绕像个毒气室,儿子关在房里不能出来。吃饭的时候跟我们一起吃工作餐,这样一来,儿子就长得越来越像他爸爸,瘦骨伶仃,像根火柴棍支起一个大脑袋。 “后来我们越来越忙,儿子4岁入托,一扔就是5天,周末才接回家来……如今终于算是大功告成了,儿子也10来岁了。我们接儿子回家,儿子说:我不回家,我回来了也是一个人无聊,还不如呆在网吧里!” “哦……”谢非的声音。 “马云这次真急了,当天晚上就跟我商量:你辞职吧,我们家现在比阿里巴巴更需要你。你离开阿里巴巴,少的只是一份薪水;可你不回家,儿子将来变坏了,多少钱都拉不回来。儿子跟钱,挑一样,你要哪个……看儿子变成这样,我也着急,但是我心里却不平衡:刚结婚的时候我本来就是打算做个贤妻良母的,结果被他骗进了阿里巴巴;好不容易现在功成名就了,又让我辞职回家做全职太太。他拿我当什么?一颗棋子!”张瑛说。 “呵呵,那后来呢?”谢非说。 第1678章充满了女人味 “既然他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着?辞职回家呗。”张瑛说:“我辞职以后,对儿子的游戏沉迷阻击正式拉开,第一枪是马云打响的。那时正是暑假,他给儿子200块钱,让他去和同学玩电脑游戏,玩上三天三夜再回来,但回来的时候必须回答一个问题———找出一个玩游戏的好处。 “过了三天,儿子回来了,先猛吃了一顿又大睡了一觉,这才去汇报心得:又累又困又饿,身上哪儿都不舒服,钱花光了,但是没想到什么好处。马云说:那你还玩?还玩得舍不得回家?儿子没话说了。加上我的看管,儿子于是慢慢就淡出了网络游戏…… “那时正是网络游戏圈钱的时候,盛大、网易都推出了新游戏,按照马云的作风,他是不会放过任何赚钱的机会的。但是他硬是没有去做网络游戏,他在董事会上这么说:我不会在网络游戏投一分钱,我不想看到我的儿子在我做的游戏里面沉迷!” 听到这里,我的心里不由一动。 我继续往下听。 张瑛继续说:“儿子从小学到初中,我没接送过他,都是自己背个书包去挤公共汽车。现在,辞职回家的我每天早上做好早饭,和儿子一起吃,再开车送他去学校。接着,我马上去农贸市场买菜,回家以后两荤一素一汤地搭配好,配上餐后水果,用一个分成三层的小食盒装着,然后去儿子的学校门口等他中午放学。我辞职回家半年后,儿子的成绩在班上升了17个位置。班主任也说他不仅学习提高了,就连在班上的人缘都变好了,他越来越开朗、爱笑、宽容,从以前的内向学生变成了一个阳光少年!” “这个付出是值得的。”谢非说。 “是的,现在想来是值得的。”张瑛笑着说:“我给你说呀,谢非,其实不光我改变了儿子,儿子也在改变我呢。” “这又从何说起?”谢非说。 “周末的时候,他会挽着我一起出去逛街。路过临海路的时候,给我推荐一家叫四季风流的长裙专卖店。在我印象中,自从我进了阿里巴巴后,我就没穿过长裙了,我的衣橱里全都是白色、银灰或者黑色的职业套装,里面的裙子也都是直筒套裙,那样的裙子才符合我的身份。现在,我不必在乎这些了,我就是个居家的女人,我可以穿任何我想穿的衣服。 “儿子给我推荐了一条玫瑰红的丝绒长裙,上面斜斜地缀着一圈金色的流苏,一看就让人喜欢。我的衣着风格就此改变。有空的时候,我会去阿里巴巴看以前的同事,大家看我的眼神都充满惊讶,说我现在充满了女人味,显得比以前漂亮了许多。”张瑛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小女人的幸福感。 张瑛继续说:“马云有一次跟雅虎公司CEO杨致远闲聊,杨致远问起了我,马云这么告诉他:张瑛以前是我事业上的搭档,我有今天,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也一直把她当作生产资料。但现在我觉得,作为太太,她更适合做生活资料…… “这话后来传到了我耳朵里,这话绝对不是杜撰——也只有像他这样满脑子都是事业的男人,才会把自己的太太也当作资料。不过,当生活资料的日子并不坏,在家的日子虽然平淡,但是每个收获都值得让我再三品味。” 听完这一段采访,我沉默了。 谢非也沉默了。 我默默地开车,天气开始变黑,风雪依旧在肆虐,我打来了大灯和双闪,车子在风雪中艰难北上。 “师姐,你的结论是什么?”半天,我说。 “我的结论是:女人的伟大就是无论身边的男人当下成功与否,只要这个男人拥有梦想,都会无条件的支持他,默默的陪伴他,并照顾好一切。而男人的责任就是无论遇到任何挫折打击,都不要放弃自己的梦想,证明给自己的女人看,让她看到她对他的支持和鼓励是对的!” 我点了点头:“精辟!这样的女人真是一个平凡而伟大的女性,能有这样的一个老婆,是马云的福气。” 谢非说:“一对幸福的夫妻,一对优秀的组合,一个和睦的家庭,单有一个好女人还不行,还得有一个卓越而能干有责任能担当的男人,二者是相辅相成的。” 说到这里,谢非的口气里似乎有淡淡的忧伤,似乎,她又想到了自己的婚姻,想到了自己的爱情,想到了自己的家庭,想到了自己正在面临的处境。 她现在有被下岗的危险啊。 谢非收起采访机,出神地看着车前方的漫天大雪,半晌,喃喃道:“失了你的远方,那里永无乡,我必须忘记你连名带姓最初的模样……雾里看花终究不会清澈,暧昧纠结终究不会是爱,愿我能有两个灵魂,一个伴你追一个伴你归。” 谢非的话让我怦然心跳,我不知她此时又想到了什么。 想到谢非即将要到来的命运,我的心情不由跟怆然很凄然。 我有些同情我的师姐,却又很无奈。 越往前风雪越大,狂风裹挟着雪片抽打着车身,车子在风雪中的速度越来越慢。我不敢开太快,安全第一。 黑夜里,我们艰难前行。 谢非看看时间,说:“师弟,7点多了,饿了吧。” 我的确饿了,点点头:“是的。” “忘记来的时候买点吃的放在车上了。”谢非说。 我看看路边的指示牌,说:“前方两公里有服务区。” 谢非说:“我们到服务区里吃点东西,正好休息会儿,这雪越下越大,我看前面也未必好走了!” 我其实也担心这问题,我感觉大雪这个下法很快要封高速了。 而此时,我们走了还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 我不由有些心急,却又束手无策。 谢非则显得一点都不着急,甚至,她的神情看起来还很愉快很轻松,似乎她喜欢这恶劣天气带来的和我一起独处的情景,她似乎感觉这很浪漫。 我突然脑子里涌出四个字:血色浪漫。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会想到这个词,想到这个词的感觉让我心里很不舒服,心里隐隐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但我却不知道到底哪里会有不祥之感。 我的心情有些乱,直接把车开进了服务区。 服务区里停了很多车,大货车占了一大半,外面没有人,都是车,大货车大巴车小轿车,人都在里面的餐厅和超市。 我找了个角落停好车,车刚停下,刚关了雨刮器,雪花就落满了车玻璃,转瞬就糊地严严实实。 车里似乎成了一个相对隔绝相对封闭的世界。 外面冰天雪地,车里却暖意融融。 我熄了火,看着谢非:“师姐,穿上外套,下车吧。” 谢非没有说话,沉默地看着我,朦胧的夜色里,我感觉她的眼神似乎有点异样。 “师姐,我饿了,我们下去吃饭吧。”我有些心跳,又说了一遍,接着就探身到后座替她拿外套。 刚一探身,谢非突然抱住了我的身体。 我的身体僵住了。 我不敢动。 “师姐……”我叫了一声。 “嗯……”谢非答应了一声,却还是紧紧抱住我的身体,我分明感到她的身体在轻微颤栗。 “师姐……”我加重了语气,声音有些嘶哑。 我心里很紧张,还是不敢动。 正在这时,一辆车开进了服务区,车大灯直接照射过来。 “师姐——”我又叫了一声,心里有些发慌。 谢非觉察到了有车灯照射过来,忙松开了我。 我大大松了一口气,然后拿起外套递给她,顺手打开车门下车。 谢非穿好外套下了车,冲我微微一笑。 我想笑但没有笑出来。 然后,我们一起进了服务区餐厅,餐厅里人很多,我们点了菜饭,吃起来。 “刚才……吓到你了?”谢非边吃边说。 “师姐,这样不好。”我说。 “有什么不好呢?师姐喜欢你,所以才会那样。”谢非看着我轻声说:“你该不会很讨厌师姐吧?” “不,我没那意思。”我说。 “你……是不是觉得师姐是个坏女人呢?”谢非又问我。 “我没觉得师姐是坏女人。”我说。 “那就好。”谢非抿嘴一笑,低头吃饭。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摸出手机,谢非抬头看着我。 “谁打来的?”谢非说。 我看了下手机号码:“关部长。” 谢非不做声了,看着我。 我开始接电话:“关部长。” “到哪里了?”电话里传来关云飞的声音。 老关不给谢非打电话去给我打电话。 “到清河服务区了。”我说:“走了大约三分之一的路程。” “嗯……听我说,你们到省城之后,不要去省委党校,直接去西郊宾馆,我在那里订了两个房间,你们直接去哪里住下就是,我现在正和东凯曹丽他们在省委党校培训中心吃饭,今晚他们也是住在这里。”关云飞说。 关云飞打这个电话的目的显然还是不想让我们遇到孙东凯和曹丽。 我说:“关键是我们未必今晚能赶到,遇上暴风雪了,我们正在服务区吃饭,待会儿看看路况,我估计前面的路不好走,很可能告诉会封闭,那样的话,我们就要走下面的低速……下面的路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哦……慢慢走,不着急,注意安全,安全第一。”关云飞说。 “争取天亮前能赶到……无论如何不能耽误你们的行程啊……”我说。 “呵呵,好的,辛苦了,小易。”关云飞说。 “为领导服务,无上光荣。”我说。 “少给我唱高调,好了,先这样。”关云飞说完挂了电话。 正文 1188.抓住男人的弱点 第1679章抓住男人的弱点 收起手机,我对谢非说:“关部长问我们到了哪里的。” “我都听到了。”谢非淡淡地说。 “今晚,我们集团的孙书记去省城给关部长送行的。”我又说。 “我知道,除了孙东凯,还有曹丽。”谢非还是口气淡淡地说。 “哦,你早就知道了。”我说。 “是的,老关告诉我了:“谢非抬起头看着我:“这个孙东凯,倒是挺会办事,大老远跑到省城去送行,还带着所谓的办公室主任曹丽。” 听谢非的口气,她似乎也知道孙东凯和曹丽的关系。 我笑了下:“这不是关心领导嘛。” “关心领导……我看孙东凯此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谢非说。 “为什么这么说?”我说。 “孙东凯这次带曹丽去省城给老关送行,老关心里其实是有数的,他估计孙东凯会打着送行的名义给他送一笔零花钱,这年头领导出国都有这习惯,下属都要给领导准备一笔零花钱的,还有,老关说,最近市里要调整提拔一批干部,宣传口也有几个人要动动,孙东凯带着曹丽去,一定还有为曹丽提拔说好话争取的意图。” 我不由感到些许意外,意外之一是关云飞竟然猜透了孙东凯的意图,而且猜的还很准;意外之二是关云飞竟然把这些想法告诉了谢非。 看来到底是两口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说:“这事你怎么看?” 谢非说:“什么怎么看?” 我说:“你说关部长会不会接受孙书记送的零花钱?关部长会不会给曹丽的提拔以关照呢?” 谢非说:“我没怎么看,这些和我无关,我一概不关心。那钱他爱要不要,那关照他爱给不给,对于他在官场的那些事,我早就养成了不管不问不掺和的习惯,就算他主动告诉我,我也不会关心的。” 我盯住谢非的眼睛,判断她这话的真实度到底有几分。 谢非似乎看出了我的意图,笑了笑:“怎么,你以为我在撒谎?” 我笑了下:“我想我该相信你的话。” 谢非说:“相信就对了,不信师姐的话你还要怎么的?师弟嘛,就要乖乖的,就要相信师姐的话。” 我又笑了下,心里其实还是半信半疑。 我突然感觉谢非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如果她刚才说的是真话,对关云飞在官场的事做不管不问不掺和的姿态,那其实并不代表她真的不关心,而是说明了她的绝顶聪明。她越是关心,或许关云飞越会提防她越会在她面前小心谨慎,她越是装出漠不关心的样子,关云飞约会对她放松警惕越会在她面前言行肆无忌惮。 想到这里,我不由高看了几分谢非。 吃完饭,看看外面的雪还在下,谢非要了两杯热饮,我们再坐会儿。 “这个曹丽……算是官场里的极品女人。”谢非说。 “你了解她?”我说。 “略知一二。”谢非说:“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我说:“你说的极品是什么意思?褒义还是贬义?” 谢非说:“你认为呢?” 我说:“似乎,是贬义。” 谢非说:“在官场里,的确是有这样一批女人,不是一个,是一批,她们本事不大,学历不高,知识不多,业务不强,能力一般,但却往往能混得不错,为什么呢?因为这样的女人往往有这样一个特点:长相不错,风情风骚,喜欢挂靠领导,喜欢往领导身边贴,能言善辩,善于钻营。” 我不由点了点头:“你说的很对。” 谢非说:“这样的女人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其实算是聪明的女人,她们知道自己本事不大,知道能力一般,知道凭自己的能力是在官场混不出来的,如此,她们就会充分利用发挥自己的优势,身体优势,卖弄风骚的本事,她们知道官场男人的弱点,知道如何抓住那些男人的弱点来为自己服务。 “她们周游在官场男人中间,左右逢源,如鱼得水,以**和色相进行着一笔又一笔交易,也就是权色交易,在这些交易中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金钱,职位,级别……同时还能满足自己的虚荣。” 我看着谢非点点头:”嗯……” 谢非继续说:“这样的女人往往会深得官场男人的喜爱,因为她能满足他们的需求,但是,对于官场那些男人的老婆来说,这样的女人却是她们深恶痛绝觉的,是最大的敌人,但作为女人,她们往往却又无可奈何,因为她们无法左右官场,无法左右官场里的女人。” 听谢非说到这里,我又不禁想起了秦璐,虽然秦璐不是谢非刚才说的那种单纯靠色相和风骚沟引男人的女人,虽然秦璐和曹丽有很大的区别,但刚才谢非的话还是让我不由想起了她。 “师姐,问你个问题。”我说。 “你说。”谢非看着我。 “你……是不是很恨秦璐?”我说。 谢非看着我:“你觉得呢?” 我犹豫了下,说:“我……不知道。” 谢非说:“换做你是我,你心里会怎么看她?” 我说:“我是男人,不是女人,我无法换位思考。” 谢非说:“你在逃避,你在回避,你在将皮球踢给我……” 我说:“不是逃避,是真的无法换位思考。” 谢非沉默片刻,说:“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如果我说我不恨秦璐,你一定会说我很装,是的,我不想装,我告诉你,我的确是恨她的,一个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惜一切去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我恨她是有理由的……虽然我没有和她正面交锋过,但我心里却对她恨到了极点,我恨不得她明天就去死。” 一听这话,我心里打了个寒噤,不知为何,我现在很忌讳听到死这个字眼。 谢非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可是,当我听说她怀孕了,我却又对她多了几分怜悯,同为女人,女人最了解女人,我不想让自己成为刻薄恶毒的女人,不想诅咒无辜的生命,不想泯灭最基本的人性,所以,我现在对她又多了几分可怜和同情…… “虽然她一直对我步步紧逼,虽然她对我毫不留情,虽然她对我冷酷无情,但我,现在,除了恨,却还是有几分可怜的……其实,我知道,如果我对她的这种同情让她知道,她会嘲笑耻笑我,会奚落我,会反过来觉得我可怜,会认为我在退缩,会认为我已经投降…… “我厌恶和女人在这种事情上去争高下,那样等于我降低了自己的人格和品味,把自己置于龌龊的境地……所以,不管目前她的气焰如何嚣张,不管她的态势如何逼人,我都避免和她正面接触,我不想出现那种场面,我觉得那是很可悲可笑的事情。” 谢非这番话符合她的性格,归纳起来,她对秦璐就是三个字:恨与怜。 “事情不会一直这样下去,总归是要有个结果的,你想过结果吗?”我看着谢非。 谢非点点头:“想过。” “怎么想的呢?”我说。 谢非没有说话,低头沉思了半天,接着抬起头冲我一笑:“不管结果如何,太阳每天都会升起,生活都要继续,不是吗?” “是的。”我点点头。 “如此,结果似乎不是最重要的,是不是?”谢非又说。 “哦……或许。”我有些困惑地点点头,心里犯嘀咕,结果不是最重要的,那什么是最重要的呢? 谢非没有回答清楚这个问题,我也没有继续问下去,但心里却一直有个谜团。 “还有,这世上的人和事,我相信一句话,善恶有报,你说是不是?”谢非又说。 “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我说。 “嗯,不是不报,时辰未到!”谢非重复了一句,然后说:“既然我相信这一点,既然我相信世上有因果报应,那我心里就安稳多了……还有,这世上的很多事,都是随缘的,一切皆缘啊,没有缘,强求是没有价值没有意义的。” 我细细品味着谢非的这句话,心里突然一动。 似乎,我想到了什么,预感到了什么,又似乎,我什么都没有想到没有预感到。 这种感觉让我很奇怪,这种感觉最近一直在缠绕着我。 又想到关云飞执意让我秘密护送谢非来省城的做法,突然心里一动,关云飞这样做,是不是在提防秦璐呢,他是不是担心秦璐会做出什么出格的针对谢非的事情呢?如果是这样,关云飞为什么会这么想呢?他是出于什么样的思维来这么想的呢? 这种想法让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安。 谢非这时站起来:“我去下卫生间。” 谢非刚离开,我的手机响了,海珠打来的。 “阿珠——”我接电话。 “哥,在哪里呢?”海珠说。 “我在去省城的路上。”我说。 “嗯……”海珠似乎没有表现出多大意外。 我突然意识到海珠此时给我打电话,说不定她早已给我的手机定位,知道我此时不在星海,故意打这个电话来试探验证我的。 这个想法让我心里很不舒服。 “周末,还去省城出差?”海珠说。 “不是出差。”我说。 “那是什么?”海珠说。 “关部长要携带夫人出国,让我开车送他夫人去省城和他会合。”我说。 “关部长有自己的专职驾驶员,即使不用自己的驾驶员,宣传部办公室也可以出车去送,为什么要让你去送呢?”海珠的声音充满怀疑。 第1680章师姐很主动 “不知道,关部长就是这么让我去做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说。 “他夫人,就是那个谢非吧?”海珠说。 “是的,是我师姐,也是海峰的师姐,和我还海峰都认识,海峰认识她比我还早。”我说。 “就你们两个人?”海珠说。 “是的。”我说。 “你们现在正在车里?”海珠说。 “没有,在服务区吃饭,她去卫生间了。”我说。 “你们那里今晚有暴风雪。”海珠说。 “是的,雪很大,还不知道前面的路好走不好走,还不知道今晚几点能到。”我说。 “你巴不得这雪越下越大吧?”海珠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说。 “没什么意思。”海珠说。 “没什么意识是什么意思?”我说。 “你心里明白。”海珠说。 “我不明白。”我说。 “不明白那就自己想,”海珠说:“我只想提醒你,我们很快就要举行婚礼了,家里这边,一切我都安排好了,万事俱备,只等你回来了。” “嗯……”我闷闷地说了一声。 “怎么,听到要举行婚礼,不开心?”海珠的声音有些不乐。 “没有啊……”我说。 “我分明能感觉到。”海珠说。 “我真的没有啊……”我说。 “哼……”海珠重重哼了一声,接着说:“我问你,结婚后你到底怎么打算的?” “什么怎么打算?”我说。 “你到底是要在星海继续呆下去保持两地分居还是回宁州和我一起过日子?”海珠说。 “这不是我说了算的,客观事实在这里摆着呢。”我说。 “少强调什么客观条件,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想不想和我天天在一起过日子?”海珠说。 “想!”我说。 “真的想?”海珠说。 “嗯……真的……想!”我艰难地说。 “行,有你这句话就行,我就等你这句话,好好记住你说的这句话!”海珠说。 “你……什么意思?”我说,有些莫名其妙。 “没什么意思,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海珠的口吻有些缓和,接着说:“想不想我?” “想!”我说。 “哪里想?”海珠说,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开心。 “哪里都想!”我含含糊糊地说。 “具体点!”海珠说。 “额……心里想。”我说。 “嗯……除了心里想呢?”海珠似乎意犹未尽。 “心里想,身体也想,下面也想!”我干脆地说。 “嘻嘻……小馋猫,就知道你其实身体最想下面最想!”海珠的声音有些娇羞。 我一时无语,笑了下,心里一真苦涩却涌上来。有些日子没见海珠了,有些日子没有和海珠做那事了,但我却从来没有涌起过和她的那种冲动,甚至念头。 如此一想,心里突然很恐惧,我觉得自己这样是很不正常的。 越想越害怕。 “我不在你身边,给我管好你自己!”海珠说。 “嗯,我一直就很自觉!”我说。 “哼,你以为你说你自觉我就放心啊……”海珠说:“不但要管好你的身体,还要管好你的心,身体不需出轨,精神更不许出轨,你现在是我的男人了,我必须要牢牢管住你,我有这个资格来管你……” “嗯……”我答应着。 除了答应,我别无选择。 “家里这边需要邀请的客人我都安排好了,你家那边的亲戚我家的亲戚都邀请了,星海那边,你打算邀请那些人?”海珠又问我。 “星海这边,我不打算告诉单位的同事,只邀请几个要好的人参加好了。”我说。 “打算邀请谁呢?”海珠问我。 我想了想,说:“你来定吧。” 海珠说:“云朵是必须的,她要做伴娘的,秋桐和小雪……也一起邀请吧……还有……还有谁呢?秦璐我看就算了吧,关系不是很近,其他的人,我看没有了。” 我说:“老黎呢?可以不?” “老黎?为什么?”海珠说。 “他早就说过要参加我们的婚礼的。”我说。 “哦……那就邀请吧,既然邀请老黎,那就把夏季一起邀请了吧,他来不来是一回事,我们反正邀请了,来不来是他的事。”海珠说。 “嗯,好。”我说。 “老黎和夏季来有一个前提。”海珠又说。 “什么前提?”我说。 “不许夏雨出现在我的婚礼现场,不许夏雨一起来!”海珠说。 “夏雨在美国呢,想来也来不了啊,还有,你以为人家就喜欢来?”我说。 “喜欢不喜欢是她的事,但我不欢迎她来参加我的婚礼!”海珠说。 “你这样说有些过分了吧?”我说。 “过分?怎么,你胳膊肘子往外拐?你还对夏雨有想法?”海珠不悦地说。 “你想多了!”我说。 “我告诉你,你心里想清楚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和你说不清道不白搞暧昧关系的那些女人,秦璐我是不会邀请的,冬儿更不会,夏雨也同样不会,还有,让云朵来是因为云朵和海峰的关系,邀请秋桐是面子上过不去,或者说是看在小雪的面子上。” 海珠接着说:“哥,我给你说,我可不想让我的婚礼上出现什么不愉快的插曲,人这一辈子结婚只有一次,这是大事,我要让我的婚礼成为我一生里最值得纪念最值得庆祝的盛典。” 我没有说话,心里感到十分压抑。 和海珠刚打完电话,谢非回来了。 “我们走吧!”我说。 “好——”谢非点点头。 刚好出去,看到旁边的超市有卖防滑链的,我想了想,过去买了一副防滑链。 “到底还是师弟想的周到!”谢非笑着说。 “必须的,这天气必须要有这个……”我说。 我们一起出去,外面的雪还在下,风还是很大。 走到车前,车前挡风玻璃上厚厚一层雪了。 安好防滑链,又清理完挡风玻璃上的雪,我们上车,我开车又上了高速。 风雪中艰难前行,走了大约一个小时,车停住了。 前方堵车了。 我下车看了下,前方一条长长的车龙,一眼看不到头。 我有些发晕,我靠,怎么堵住了。 前面有人过来,我问了下,才知道前方有大货车侧翻了,挡住了去路,高速交警还没赶过来。 “要多久才能疏通呢?”我问。 “不知道,估计今晚是够呛了吧?”对方回答。 一听这话,我懵了。操,难道今晚要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过夜? “当然,要是交警来的及时,说不定也能快速疏通!”对方又说。 我心里又燃起了希望。 回到车里我把情况告诉了谢非,谢非安慰我说:“没事,不要着急,等就是了。” 我看着谢非说:“搞不好,会耽误你出国的行程的。” “耽误就耽误呗,不出国就是了!”谢非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我一阵苦笑,找出地图看了看,说:“前方3公里处有个出口,如果道路能疏通,我们争取从那出口下去,走低速奔省城。” “为什么?”谢非说。 “这个地方疏通了,说不定再往前走还会有车祸,还会堵车,高速公路一堵住,是没有任何办法的,前进不得,后退不能,走下面的路,就不会这样,即使堵了还可以绕路!”我说。 “哦……”谢非点点头。 我们在车里无奈地等候,等了一个多小时,堵车丝毫没有疏通的迹象。 我心急如焚,要是耽误了谢非出国的大事,那我如何向首长交代呢?我岂不是辜负了首长的期望吗? 我暗暗祈祷省城那边最好也下大暴雪,最好明天不要停,最好那飞机不能起飞。 我打开收音机收听天气预报,听到的消息让我绝望,省城那边是小雪,而且明天就会停。 我晕。 谢非看我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说:“师弟,不要着急了,天气就是这样了,着急也没用……我看你不如先休息会儿,养足精神,说不定下半夜路就通了,你还得赶路,这休息不好,安全更没有保证呢。” 我听谢非说的有道理,点了点头,关了车大灯,没有熄火,保持车内温度,然后将座椅放平,躺了下去。 谢非把自己的外套盖在我身上,我想拒绝,但看到谢非不容置疑不目光,就没有开口。 外面冰天雪地寒风呼啸,车内暖意融融安静沉静,内外两重天啊。 “你躺会吧,我看着你!”谢非说。 我咧嘴一笑:“你不累?” 谢非说:“我不累,要是咱俩都睡着了,被人偷走了怎么办?” 我呵呵一笑:“那不会的,都是大活人呢!” 谢非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接着打开车内的音响:“放首催眠曲给你听……小师弟,睡觉觉,姐姐看着你睡觉觉。” 谢非轻轻地低吟了几句。 车内响起舒缓的音乐,谢非目光脉脉地注视着我,又给我往上拉了拉外套。 谢非的动作很有母性的温情,又有少妇的柔情。 我的心倏地一动,接着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谢非了。 我不想犯错误,虽然我是有七情六欲的男人,但我委实不想犯错误,我不想让自己成为种马。 躺在放平的座椅上,在舒缓的音乐省里,不知不觉我真的睡了过去,我真的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睡梦里,朦朦胧胧感觉有个柔柔的湿湿的滑滑的东西在摩擦我的脸颊和嘴唇,又感到有温暖的东西在我的下身摸摸索索…… 这种感觉很舒服,我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梦里我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 但我还是醒了,睁开眼,看到谢非正侧身趴在我的身上,正在温柔地亲吻我…… 我的心一阵颤栗。 正文 1189.一阵巨大的惊惧 第1681章车内春情 随之,我感到了一阵巨大的惊惧,因为我明明感觉到自己的腰带早已被解开…… 成熟少妇的气息弥漫在车内小小的空间里,车里春情荡漾。 我在恐惧和惊惧中享受着谢非带给我的快感。 终于发生了,我和师姐之间的这层纸终于被捅破了,在我不知觉的睡梦里被师姐率先捅破了。 极度的惊惧让我一时没有反应,我呆呆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虽然身体不动,但我却能感觉到自己浑身在窜火,血液流速在加快。 谢非突然把脑袋往下面移动…… “啊——”我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身体倏地弯曲,成半弓状抬起僵硬在半空。 此时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像个大虾,大龙虾,澳洲大龙虾。 我的动作和叫声似乎吓了谢非一跳,她接着抬起头看着我,朦胧的夜色里,她的目光有些迷离,冲我娇柔一笑,轻声说:“师弟,你……醒了。” 我倏地坐起身,手脚忙乱整理衣服,快速拉上裤链系好腰带。 “你……”谢非看着我,声音里带着几分失落。 我将座椅恢复原状,坐稳,然后看着谢非。 “你……不舒服?”谢非边说边咬了咬嘴唇。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话,摸出一支烟,狠狠抽了几口,然后打开车窗,深深呼了一口车外的凉气。 “你……不喜欢我……”谢非又问了一句。 我默默抽烟,车外的寒气让我的头脑清醒了许多,刚才的混沌和冲动瞬间无影无踪。 “我……吓到你了?”谢非继续说。 我回头看着谢非,还是没说话。 “我……你一定认为我是淫档的坏女人了。”谢非低下头。 “师姐——”我说了一句。 谢非抬起头看着我。 “师姐……”我顿了顿,开始回答她的问题:“第一,我刚才很舒服,第二,我喜欢你,第三,你刚才的确吓到我了,第四,我从来就没有认为你是个淫档的坏女人。” “那你……”谢非看着我,犹豫了下,继续说:“你身体刚才反应很厉害,但还没有出来,不出来,你会很憋的,会很难受的。” “我这会儿已经没有感觉了,所以是不会难受的,师姐这一点不比担心。”我说:“刚才虽然我很舒服,但我知道这是不可以的,我不可以享受这种舒服,不可以从你这里享受这种舒服;我说喜欢你,那是师弟对师姐的喜欢,是校友之间的喜欢,是普通朋友之间的喜欢,不包含那种意思;在我眼里,师姐是必须要尊重的,是必须要高高在上的。 “何况,你还是部长夫人,是我的领导夫人,你刚才的行为,却是让我很惊惧,我很害怕,当然,我害怕不仅仅是因为你的身份,还因为我自己心里的底线,我必须要恪守的底线;虽然刚才你有那如此的行文,但在我的心里,你一直是我非常尊敬的师姐,儒雅涵养气质高贵的师姐,我以前从来没有,今后也不会对师姐有任何一点看轻。” 谢非默默地看着我,眼睛里有闪闪发亮的东西。 这时,前面的车子突然开始缓缓移动了。 我看了下表,不知不觉已经是深夜11点多了。 我挂档开始开车往前走,跟着车队缓缓移动,谢非则继续保持着沉默,目视前方。 走了不到500米,车队又停了下来。 停了20多分钟,又开始缓缓移动。 我靠,这个走法,非耽误事不可,我的心里又开始着急起来。 就这样走走停停,好不容易到了高速出口处,前面不少车都在下高速,我毫不犹豫也跟了下去。 出收费口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刚才不仅仅是高速上堵车,收费口也堵住了,下高速的车太多,在辅道上发生了碰撞,刚刚疏通好。 下了高速,我直接拐上了国道,直奔省城。 国道上车不多,但路况却不如高速,这里是山区,经常会有陡坡。 我小心翼翼地开着车在白雪皑皑的大山里行走,不敢大意。 上坡的地方经常会遇到滑到路沟里的车辆,还有的翻了车。 我不由暗暗庆幸自己安了防滑链,不然,这陡坡是很难上去的,下坡的时候更危险。 翻过两座大山,前面的道路开水变得平坦,我松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又转头看了一眼谢非,她还是目视前方沉默着。 这半天她一直没做声,我也没来得及看她,还以为她睡着了。 “师姐——”我叫了一声。 “嗯……”谢非答应了一声。 “你……生气了?”我说。 谢非转头看着我,我目视前方用眼睛余角打量着她。 “我为什么要生气?”谢非说。 “这……”我一时无言。 “我还担心你会生气呢。”谢非说。 “我……我没有生气,我只是觉得很惊惧,只是觉得很不该这样。”我说。 “师姐是自愿的,师姐愿意为你做这些的……没人强迫我!”谢非说。 “我知道,我知道。”我说:“可是,即使是这样,还是不应该的……这样不好的。” 谢非抿了抿嘴唇:“我非常喜欢你……我从心里就非常喜欢你,我喜欢你的人,喜欢你身上的一切。” 我再次感到了惊惧,说:“师姐,这不可以的,这一切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这么说?”谢非说。 “因为我有我的现实,你有你的现实,我们都必须要面对现实。”我说。 “如果我可以无视我的现实,那么,你会吗?”谢非说。 我毫不犹豫地摇摇头:“不会,绝对不会。” 谢非低下头,似乎我的话让她感到了绝望。 一会儿,谢非看着我说:“易克,你认为你是一个敢于担当有责任的男人吗?” 我说:“我在努力让自己做这样的男人,目前,我似乎做的不够好,但我会积极努力去做好。” “虽然你这样说,但我觉得你其实已经做地不错了。”谢非说:“在我眼里,你不但是一个优秀的师弟,还是一个优秀的男人,你这样的男人,属于男人中的极品,起码在我眼里是极品,假如时光倒退,假如我和你都没有如今的现实,那么,我一定会追求你的,而且,我自信只要我追求你,没有任何人可以成为我的对手。” 我尴尬地笑了下:“师姐,这世上是从来不存在假如的。” 我此时并不认可谢非的自信,我自信她不会是秋桐的对手。绝对的。 但我此时不想打击谢非的自信,她只是假如下的自信,再给予毫不留情的打击,实在是有些残忍残酷。 想到假如,不由想起了秋桐,不由心里微微颤动。 假如人生不曾相遇,我还是那个我,偶尔做做梦,然后,开始日复一日的奔波,淹没在这喧嚣的尘世里。我不会了解,这个世界还有这样的一个你,让人回味,令我心醉。假如人生不曾相遇,我不会相信,有一种人一认识就觉得温馨,有一种人可以百看不厌…… 想到秋桐,想到今晚和谢非的未遂性行为,我心里一阵愧疚,感觉自己对不住秋桐,同时又感觉对不住海珠。 想到海珠,此时的她说不定正在通过手机对我的位置进行定位,正在关注着我的移动路线。 一想到自己正在被人监控,心里感到十分别扭,不由就掏出手机想关机。 想了想,又没有这样做。假如今晚海珠失去对我的跟踪,假如她打不通我的电话,或许她会疯的。疯的原因一来或许是担心我暴风雪天开车出了意外,二来就是担心我和谢非会搞什么猫腻。 海珠的担心其实不是多余的,我差一点就真的做了谢非,即使没日,谢非也差点用手和嘴巴把柱子哥弄呕吐。 柱子哥不能随便呕吐的,那是要讲原则的。 看我把手机拿在手里,谢非说:“你要打电话?” 我不由自主点点头:“额……” “是要给老关汇报行程吧?”谢非说。 “额……”我又点点头。 “你专心开车,我来打吧,估计这会儿他睡了。”谢非说。 “或许也没睡呢。”我说。 谢非接着就拨通了老关的电话:“老关,睡了没。” 我边开车边听着。 “还没睡啊还是喝多了渴醒了?”谢非说:“我们还在路上呢,高速上堵车,我们中途下来了,走的国道,国道上车不多,但路不好走,易克正在小心翼翼集中精力开车,我打电话和你说下。” 边说谢非边看了我一眼,我自顾开车。 “有易克开车,有我师弟和我在一起,你有什么担心的?”谢非笑着说:“我们会小心走的,估计到省城要到天亮了,你先睡吧,到了之后,我们再联系……你要和易克说话啊,好的,等下。” 说着,谢非把手机放在我耳边,我边开车边和老关说话。 “关部长晚上好!”我说。 “还晚上好呢,这都凌晨了,该说早上好了!”关云飞说。 “呵呵……”我笑了下。 “困不困?累不累?”关云飞说。 “不困,也不累!”我说。 “你是铁人啊,开了这么久不困也不累!”关云飞说。 “堵车的时候我睡了会,所以不困不累!”我说。 我不敢说我现在不困其实还有个原因,那就是受了刺激,受了他老婆嘴巴和手的刺激。 当然不能说,除非我脑子进水。 第1682章彻底捅破 “今晚我喝多了,回来就睡了,半夜被渴醒了,正要起来喝水,电话正好就打来了。”关云飞说:“我现在住在西郊宾馆的,你直接开车到西郊宾馆来就行,他们住在省委党校培训中心的。” 我明白关云飞说的他们是谁,说:“嗯,好。” “晚上吃饭人不多,就我和东凯还有曹丽,人虽然不多,但酒却喝了不少。”关云飞又继续说。 我没有问这个,关云飞却主动和我说起来这些,什么意思? “孙书记和曹丽酒量都是不小的,当然,关部长你酒量更厉害!”我说。 我其实此时最关心的是关云飞有没有收孙东凯孝敬的那十万零花钱,还关心关云飞到底有没有答应曹丽提拔的事,但关云飞不说,我是万万不能主动问的,不然就是找死。 “呵呵……”关云飞笑起来:“今晚喝酒的气氛十分好,大家言谈甚欢,一高兴,我就多喝了几杯,说实在,我是很感激东凯的啊,这么远专门跑到省城来给我送行,这可是下属对领导的贴心关怀啊……” 操,关云飞和我说这些到底是何意?我边敷衍着心里边琢磨。 “当然,我也要感谢你,你如此辛苦千里奔袭把你嫂子兼师姐亲自送到省城来,确实太辛苦你了,你这个护花使者功劳也是很大的。”关云飞又说。 日,还护花使者,妈的,刚才差点就把这花给采了。 “领导不必客气,为领导效劳,应该的!护送师姐,更是份内的事情!”我说。 谢非抿嘴一笑,似乎很喜欢听我后面那句。 “对了,东凯他们明天……哦,不,应该说今天了,现在过12点了,他们今天一早就离开省城,说是去锦州办点事。”关云飞说:“省城这边的雪不是很大,应该不会耽误飞行,我们起飞的时间是下午5点多,中午我们一起吃顿饭,也算是我犒劳你,也算是你给我和你师姐送行。” 原来飞机是下午起飞啊,妈的,我还以为是上午呢,刚才还好紧张一阵子,这会儿轻松了。 我答应了关云飞。 关云飞告诉我孙东凯一大早就要离开省城去锦州是什么意思?是让我安心不用担心会撞见他?还是另有意图? “对了,市委乔书记也在省城的。”关云飞又说了一句。 乔仕达也在省城。他在省城和我有什么关系?市委书记到省城去,还不是和串门一样经常方便,不是什么新鲜事,这个还用告诉我吗?我又摸不着底了。 “哦……乔书记也在省城啊……”我说。 “嗯……他就住在西郊宾馆的。”关云飞顿了下:“好了,就先这样,好好开车,不聊了。” “关部长再见!”我说。 谢非挂了电话,收起手机,看着我说:“老关和你聊天话真多啊,比和我聊天多多了。” 我笑了下,没有说话。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是海珠打来的。 我边开车边接通:“阿珠——” 谢非显然知道了是谁打来的电话,不做声地看着我。 “还没到?逛街呢?开的拖拉机?”海珠没好气地说。 海珠无意中的话暴露了她此刻正在给我的手机定位。 “你怎么知道我还没到?”我反问。 “我……”海珠似乎愣了下,接着忙说:“我猜的。” 海珠的口气有些慌乱。 我不由心里叹了口气,说:“你猜对了,是还没到,雪很大,高速堵车,走的国道,山路,坡大,弯多,不敢走快的。” “哦……那你注意安全啊,安全第一,不要走快!”海珠忙说。 “你怎么还不睡?”我说。 “睡不着……担心你呢?”海珠说。 “担心我什么?”我说。 “你说呢?”海珠说完停顿了额一下,接着说:“你用免提接电话吧,一来开车方便,二来呢,我想和谢非说说话。” 我犹豫了下,看看谢非,然后按了免提,将手机放在驾驶台上。 “阿珠,我用免提了!”我说。 “谢非姐,你好,我是海珠,海峰的妹妹,易克的妻子!”电话里传来海珠的声音。 谢非一愣,接着就说:“你好啊,海珠,我是海峰和易克的师姐……早就听说你的名字了,早就知道海峰有个漂亮能干的妹妹,早就知道易克有个温柔贤惠漂亮的女朋友,呵呵……” “谢谢姐姐夸奖,我也早就知道姐姐的大名,早就听海峰和易克提起过。”海珠笑着说。 “今天我要去省城的,辛苦易克了,让他开车去送……这不,这都大半夜了,我们还在路上奔波呢。”谢非说。 “知道了,你们在服务区吃饭的时候易克就告诉我了!”海珠说。 谢非看了我一眼,接着说:“不但让易克受累吃苦,还牵连你也不能休息好,真不好意思。” “姐姐不必客气,客气就见外了,师弟帮师姐忙,是应该的!再说了,易克还是你们家关部长的下属,下属给领导服务,也是理所当然!”海珠说。 “呵呵……阿珠妹妹,什么时候喝你和易克的喜酒呢?”谢非笑着说。 “我和易克12月12日举行婚礼啊,很快了!”海珠说。 “哦……是在星海举行吗?”谢非说。 “不,在我们的老家,宁州!”海珠说。 “哦……”谢非说。 “听易克说你和关部长要出国旅游,我估计我们结婚的时候你们是回不来的了。”海珠说。 “是啊,很不巧啊,不然,我一定要去参加你们的婚礼,如果老关有空,我一定拉着他一起去,可惜。”谢非说。 谢非和老关根本就不在海珠邀请的人名单之内,谢非说这些话等于是废话。 “是啊,好可惜啊,真的好可惜啊,真遗憾,无比遗憾。”海珠说:“我本来还想给你下请柬的呢,哎——” 在我听来,海珠的话似乎带有嘲弄和捉弄的意味,还有几分虚假。她明知谢非是不能参加婚礼的了,所以才会放开说这样的话。 海珠的这种表达方式让我觉得心里很别扭,又有些悲伤之感,我不喜欢海珠说这些虚话,这不是我熟悉的海珠会说的话。 和海珠打完电话,谢非沉默地看着车外的风雪,半天,轻轻吁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谢非有没有听出刚才海珠的虚情假意,也不知道谢非此时在想什么。 一会儿,谢非似乎累了,脑袋靠在椅背上,闭起了眼睛。 我专心致志好好开车。 在雪地里行驶了好久,期间还在大山里转了向,绕了三个多小时才走出来。 天色放亮的时候,雪停了,风住了,我们也到了省城。 谢非也睡醒了。 我直接开车去了西郊宾馆,这是省委招待所。 老关又给谢非打来了电话,谢非告诉他马上就到了,老关说他住在贵宾楼。 把车子开到贵宾楼,停在楼前,我彻底放松了,浑身突然感觉像散了架一般。 我把身体往椅背一靠,看着谢非:“师姐,到了。” “嗯……”谢非点点头,看着我:“师弟,我们在一起,经过了一个难忘的夜晚……这个夜晚,我会牢牢记住的。” 谢非的话显然是别有意味,我不由心跳加剧,想到了半夜时分她在车里给我搞的口活和手枪活。 我看了看外面,关云飞出来了,正背着手昂首挺胸面带笑容向我们走来。 “关部长来了!”我说。 谢非看也不看外面,直接打开车门,刚要下车,又回头看着我,使劲抿了抿嘴唇,低声说:“师弟,我想告诉你一个事。” 我看着谢非:“什么事?” 谢非深呼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地说:“还记得那晚在我家的鸡尾酒之夜吗?” 我的心跳又提速,点点头,声音有些嘶哑地说:“记得!” “其实,那晚,我们已经发生了那种关系,我给了你,你要了我!”干脆利索地说完,谢非直接下车,径自走向面带微笑已经走到车跟前的关云飞。 我的脑袋嗡地一声,瞬间崩溃。 做了,真的做了! 马尔戈壁,原来我真的做了谢非,真的把她做了! 马尔戈壁,原来我一直的揣度猜测竟然是真的,竟然成为了现实! 马尔戈壁,原来我竟然在毫无知觉之中做了我的师姐,做了此时正站在我身边的部长夫人! 做了…… 这一刻,我突然感觉浑身无力,感觉筋疲力尽。 这一刻,我突然有欲哭无泪的感觉,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这一刻,我无力地趴在了方向盘上,尽情地开始装逼…… 做了…… 我的脑子里此时不停地盘旋着这两个字:做了。 一声深深的叹息,在无尽的装逼中悠悠而出。 “小易,你怎么了?”耳边恍惚听到关云飞亲切的关怀的声音。 接着,感觉有人在拍我的肩膀。 我知道,这是领导的手在拍我,他走到我这边来了,来慰问我了。 我抬起头,怔怔地看着正含笑看我的关云飞,看着被我做了老婆的关部长。 此时,我的心里涌起无比复杂的感受,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小易,你还好吗?”关云飞又轻轻拍了下我的肩膀。 我看着关云飞身后神情淡然的谢非,那个鸡尾酒之夜被我做了的谢非,心情一阵莫名的冲动。 正文 1190.关部长,我对不住你 第1683章 那一夜,到底是我做了她还是她做了我呢?我突然脑子里涌起这样一个念头。 那一夜,我干她和她要我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呢?我又想。 这时,谢非突然冲我笑了下,笑得有些莫测。 我不看谢非了,又怔怔地看着关云飞。 关云飞正带着领导特有的关切目光看着我:“小易,你不舒服吗?” “嗯……”我点了点头。 “哦……哪里不舒服呢?”关云飞又问我。 “这里不舒服。”我指了指心口窝,接着瞟了一眼谢非。 谢非不笑了,看着我。 “心里不舒服?为什么呢?”关云飞说。 我愣愣地看着关云飞,沉默片刻,突然说:“心里不舒服,是因为……因为……我……我对不住你,关部长,我对不住你!” 话音刚落,我看到谢非变了脸色,脸色有些发白,眼神有些发愣,嘴唇紧紧抿了起来。 关云飞微微一怔,看着我:“你……你做什么对不住我的事情了?” 我说:“我……我本该早就到这里的,结果……结果耽误了一夜,让领导等了这么久,让师姐受了一夜的颠簸,我……我对不起领导对我的期望。” 听我这么说,谢非神色恢复了正常,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接着似乎察觉到我是在搞恶作剧,又使劲瞪了我一眼。 关云飞听我这么一说,又愣了下,接着就大笑起来:“小易,我怎么感觉你小题大做了呢?天气原因,客观原因,这是不可抗拒的因素,我没有责怪你啊,我自己倒首先检讨起来了……有这个必要吗?我正要表扬你呢,你倒好,先自责起来了……多等一会儿怕什么?又没耽误飞机,这不是小事吗?” 我说:“虽然是有天气因素有客观原因,可是,我分明知道,领导的事无小事,领导的事再小也是大事,我还是感觉心里很难受,感觉很对不住关部长,感觉很对不住师姐……” 关云飞哈哈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行了,你少给我玩不着调的,什么领导的事再小也是大事,我看你整个是在给我搞恶作剧,在逗我开心……小子,行啊,学会耍领导玩了!” 我知道该适可而止了,忙说:“不敢,不敢!” “好了,把车放到那边的停车处,然后呢,你好好睡一觉,好好休息下,吃过午饭再回去,这是你房间的房卡,给你……”关云飞边说边把房卡递给我:“我和你师姐就在你隔壁,我们先上去了。” “好的。”我点头答应着,心里琢磨着这两口子多日不见,这会儿是不是要回房间去做那事的呢? 看着关云飞提着旅行箱和谢非往楼里走去,我去放车。 把车停好,才发现车里还有谢非的一个小包没有带走,我拿出来,然后直接进了贵宾楼。 刚进楼门,迎面遇到了乔仕达,他正往外走,身后跟着一个小伙子,那是他的秘书。 和乔仕达多日不见了,我想他大概应该或许已经不认识我了,即使认识,也忘记我是哪棵葱了,我这样的小人物哪里会放在他这样一个大领导的眼里呢,既然人家不知道咱是哪棵葱,咱还是识相一点的好。 于是我微微一低头,装作没有看到他的样子往里继续走。 正要擦肩而过,乔仕达叫住了我:“哎——小伙子,你站住!” 他叫我小伙子。 于是,小伙子站住了,看着他。 “你不是易克吗?”乔仕达看着我,他身后的秘书也站住了,看着我。 我装做刚看到乔仕达的样子,做意外惊喜状:“啊——乔书记啊,是啊,我是易克,怎么,领导你也在这里啊……” 乔仕达看着我,皱了皱眉头:“怎么,看到我你还挺意外?你能来这里,我怎么就不能来这里?我看你刚才是故意装作没看到我的样子想过去的吧?怎么?见我就想溜?” 听乔仕达这口气,似乎他对我那次拒绝到市委办公室督查科当科长有意见,似乎见到我他又想起了那事,似乎他一直就想找我算账。 我笑着说:“哪里啊,我是真没看到领导。” 乔仕达说:“你现在还在传媒集团做事?” 我忙点头:“是……” 乔仕达果然记得我啊,不但知道我名字,还知道我单位,不容易不简单。 “现在做什么职务?”乔仕达说。 “集团经管办主任兼着发行公司总经理!”我说。 “哦……”乔仕达点点头:“如此说,你们集团的领导对你还是很重用的嘛……怪不得不愿意到市委办来工作,是不是担心来了之后受零落啊?” 乔仕达带着一副调侃的神态。 我忙摇头:“不,不,不,哪里会这么想呢!我没到市委办工作,主要有两个原因,第一:我能力不够,真去了干不好反而辜负领导期望,给领导丢脸;第二,我一直是做经营的,我比较喜欢做这个经营管理工作。基于此,所以……” 乔仕达冲我微微一笑:“我看你这两个理由都不是理由,都不构成真正的理由,我看你拒绝到市委办工作,一定还有其他真正的理由。” 乔仕达好厉害,这都能看出来。 我一咧嘴:“乔书记你火眼金睛啊,不过我还是要坚持自己的说法。” 乔仕达说:“你坚持你是的事情,我不勉强你改变,但我分明更感觉到你刚才的所谓两点理由只是托词,只是敷衍……小易,你糊弄别人或许能行,糊弄我,呵呵,这似乎很难哦……” 我额头有些冒冷汗,看了站在他身后的那位神情谦恭眼珠子一直在滴溜溜打量我的秘书,接着冲乔仕达笑起来:“乔书记,我怎么敢糊弄领导你呢?我哪里有这个胆子呢?” 乔仕达呵呵一笑:“别人如果这么说,我信,但你这么说,我不信。小家伙,你实在是个很不寻常的年轻人,我一直觉得你不寻常,但我却一直找不出你到底哪里不寻常……你能告诉我吗?” 我说:“我一直觉得自己很普通很寻常,所以,我无可奉告。” 乔仕达说:“这就对了。” 我有些莫名其妙:“什么这就对了?” 乔仕达说:“想不明白?听不明白?” 我说:“请乔书记指点一二。” 乔仕达哈哈一笑:“自己去琢磨。” 我说:“好吧,我自己去琢磨。” 乔仕达接着回头看着秘书:“你先上车去等我……” 秘书谦恭地点头答应着,然后先出去了。 我对乔仕达说:“今天是周末,怎么,你还要加班工作?” 乔仕达说:“怎么,我需要给你汇报吗?” 我说:“随你了,不愿意说就不说吧,我也不勉强你……” 乔仕达两眼直直地看着我:“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我说:“是啊,你以为是谁?” 乔仕达怔了下,接着就笑:“你个小家伙,的确是很有意思……其实,我告诉你吧,那次我调你去市委办督查科工作,是我的提议。” 我说:“我知道,除了你,谁还会想到调我去那里呢!” 乔仕达说:“我其实的本意是……” 我打断他的话:“你其实的本意关部长告诉过我了,你其实是想让我过度一下然后做你的秘书。” “哦……云飞和你说过了:“乔仕达说:“既然你知道了,后悔不?” 我说:“不——” “真的不后悔?”乔仕达说。 “是的,如果说假话,我就说后悔,如果说真话,我绝不后悔。”我说。 乔仕达带着略微有些意外的目光看着我:“为什么?可以说说吗?” 我说:“没有什么理由,只是我这人做事从来不会后悔。” 乔仕达说:“即使知道错过了也不后悔?” “是的!”我干脆地说。 乔仕达说:“你……难道不愿意做我的秘书?” 我说:“能做大领导的秘书,能做二号首长,我当然愿意。” “那你为什么。”乔仕达说。 “因为我没那本事,我不会做秘书,也做不来那秘书的活,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我说。 “呵呵,这不是你的真心话。”乔仕达又笑起来。 我也笑了:“我只能给你这个答复,信不信,那是你的事情。” 乔仕达不说话了,看着我。 我咧嘴笑着,看着他。 “小易,易克。”乔仕达点了点头:“你是个很特别的年轻人……你是个能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年轻人……我现在不想说欣赏你,但我想说你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其实你给我的印象也是很深刻的!”我说。 乔仕达忍不住要笑,说:“那你欣赏我不?” 我说:“你想要怎么样的回答?” 乔仕达说:“要真实的回答。” 我说:“不欣赏。” “为什么?”乔仕达的脸色有些难看。 我说:“想知道真实的还是编造的理由?” “真实的。”乔仕达说。 “真实的话可是不好听的,很逆耳的。”我说。 “忠言逆耳利于行嘛,言者无罪闻者足戒,但说不妨好了!”乔仕达笑呵呵地说。 “那我真说了?”我说。 “小伙子怎么不利素了,说吧。”乔仕达说。 “好,那我告诉你真实的理由。”我说:“我最不欣赏你的一点就是你没有带好队伍,你看看星海的那些干部,那些处级厅级副厅级的干部,那些部委办局的头头,有几个是真正廉洁奉公真正能做人民公仆的?有几个是不腐化堕落不贪污受贿的?这都是你的部下,这都是你带出来你的队伍,这都是你任命的干部,你自己说说,你带好队伍了吗?你说这让我怎么欣赏你呢?” “混账——”乔仕达突然怒了,低声冲我喝了一声,然后怒气冲冲地看着我:“混蛋,我看你是吃了豹子胆,敢这样和我说话,敢说这样的话。” 第1684章玩大了 我不吭声了。 “说——谁给了你这个胆子和我这样说话?”乔仕达依旧怒火中烧。 我说:“没有任何人给我这个胆子,我自己想这么说,就说了。说之前,我给你打过预防针的,我问你是不是要听真话,既然你说要听真话,那我自然就实话实说了……我这个人,别的优点没有,就是说话实在,特实在,如果你要是不愿意听,如果我刚才那话要是戳到了你的痛处,那我收回好了,就当我刚才没说,如果我的话让你发火不开心了,那我给你道歉,好不好,你是大领导,你不要和我这等小民一般见识,你大人大量,好不好?” 乔仕达背着手,余怒未消地看着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看得我心里有些发毛。 “哼——”乔仕达重重地哼了一声,不搭理我了,背着手快速走了出去,还是一副发怒的样子。 玩了,玩大了,把乔仕达得罪了。我心里对自己说。 突然想起和乔仕达谈了这么半天,他都没问我来这里是干嘛的,不知这老小子是忘记了还是故意不问的。 我提着包上楼,到了我的房间,刚要开门,看看手里的包,又走到隔壁。 走到门口,将耳朵贴近房门,隐约听到里面传出一阵声音,是女人的呻音声。 这呻音似乎是谢非发出来的。 这想必就是他们的房间了。 果然,关云飞在交公粮,这么多天不见,不管他饿没饿着,交公粮是不可少的,不然无法给谢非交代。 谢非的呻音听起来很**,听得我有些热血沸腾,shu女叫chuang果然不一般啊。 不知道那个鸡尾酒之夜谢非是否也叫地这么**。可惜我当时没听到。 我的心砰砰直跳,然后抬起手就敲门:“梆梆——” 里面的声音随即就停住了,沉默片刻,接着听到关云飞粗重的声音:“谁啊?” “关部长,是我,师姐的一个包落在车里了,我给送过来。”我说。 “哦,好,等下。”关云飞说。 我在门口静静地等着,不大会儿,门开了。 开门的谢非。 谢非的头发有些凌乱,穿了一件蓝白相间竖条纹的棉睡衣,睡衣的领口位置开叉不小,我直接就能看到她雪白的胸脯。 显然,谢非睡衣里面是什么都没有穿的。 谢非的脸色红扑扑的,眼神有些迷离,看着我的时候还有些娇羞之色。 我冲她一笑,她显得更加害羞了。 我把包递过去:“师姐,这是你的包。” 谢非接过去,身体不由扭动了一下,这一扭动,睡衣开叉的地方又扩大了一些,我直接就看到了她的丰满挺拔的小兔子,还有两粒紫葡萄般的小兔子脑袋。 我的心跳加快,不由吞咽了一下喉咙。 谢非冲我笑了下,笑得有些暧昧,还有些荡漾。 “谢谢你,师弟。”谢非的声音有一丝嘶哑。 我不敢再看了,忙说:“那好,我去我房间了,再见。” 说完,我扭身就走,谢非随即关了门。 回到房间门口,我站立了片刻,没有开门进去,而是又悄悄走回来,走到他们的房门口,将耳朵贴近门缝,继续听里面的动静。 我感觉此时自己心理很龌龊,竟然偷听人家做那事。 但有一种无法抗拒的诱惑让我去继续偷听,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我知道这种诱惑不是出于性裕。 房间里一时没有了动静,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我有些失望,刚要离开,突然听到了关云飞隐隐约约的声音:“妈的,刚才被打断了兴致,这会儿怎么也不行了。” 我忍不住想笑。 “不行就算了,不行还折腾什么。”隐约传来谢非不耐烦的声音。 似乎他们在室内说话的声音不小,但这房间的隔音性不错,我听起来是很小的,不用心就听不到。 “要不,你再给我亲亲。”关云飞说。 “不亲了,亲什么亲,烦人,我累了,一夜没睡好,不做了,我要睡觉!”谢非继续有些不耐烦的声音。 “呵呵……”关云飞有些尴尬的声音,接着说:“都怪这个死易克,什么时候来不行啊,非要那个时候敲门,我当时正在兴头上,就要射了呢。” “得了吧,自己不行就不要怪别人,睡不好觉怨床歪!”谢非的声音。 又听到关云飞尴尬的笑声。 “这些日子还不知道你都把精力用到哪个女人身上了呢?”谢非又说。 “天地良心,我在这里学习是很规矩的,我哪个女人也没碰过。”关云飞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 “好了,别发誓赌咒了,有意思吗?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明白。”谢非的声音也提高了几个分贝。 然后,他们的声音又低了下去,很低,比刚才还低,我什么都听不到了。 又过了一会儿,什么动静都没有了。 我悄悄离开,去了自己房间。 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默默地吸着,心里突然很难过。 有些后悔不该偷听刚才那一幕,偷听人家夫妻做那事,本身就是极其不道德极其无聊极其下流极其龌龊的事情,还想着人家做那事的场景来打手枪,我感觉自己真的是无耻下流到家了。 想着秋桐,想着海珠,我的心情十分低落,低落中越发感到难过。 正在这时,海珠又给我打电话来了。 “哥,到了吗?”海珠说。 “到了,刚到一会儿。”我说。 “谢天谢地,终于到了,看新闻里说,那边很大的暴风雪呢!”海珠说。 “省城这边不大,路上很大。”我说。 “到了就好,我都担心死了!”海珠说:“谢非见到关部长了?” “见到了。”我说。 “你现在和他们在一起?”海珠说。 “没,我在房间里准备休息会,下午再回去,谢非和关部长在隔壁房间里。”我说。 “哦……那就好,那就好。”海珠说:“那你赶紧好好休息吧,休息好下午才有精力开车回去,我不和你说话了。” “再见,阿珠。”我说。 “嗯……吻你,亲爱的,么么——”海珠说完,挂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正要上chuang去睡觉,突然有人敲门。 在这里这个时候谁会敲门呢?我问了一声:“哪位?” 没有回答,继续敲门。 我不问了,整理好睡衣,然后过去开门。 门上有猫眼,但我不想看,索性直接打开门。 打开门,关云飞正站在门口,穿戴整齐,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刚才性趣正浓被我打断再度起无力的老关来了。 他不好好在房间陪谢非睡觉,怎么来我这里了? 一想,倒也是,谢非很累,需要休息,而且已经不想和他继续做下去了,他昨晚睡了一夜,也不困,呆在房间里也没事,于是就来找我了。 妈的,他不知道老子也很累吗?不但昨夜累了一宿,刚刚还被他捣鼓的骚事撸了一管,身体正亏着呢。 但他既然来了,我也不能发火不能不让他进来,他是领导啊。 “关部长,请进!”我说。 关云飞直接走进来,毫不客气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我坐到他对过。 “没打扰你休息吧?”关云飞说。 “呵呵,没。”我说。 “还没睡吧?”关云飞看了看茶几上烟灰缸里的烟头。 “还没,刚抽了一支烟。”我说:“谢老师休息了?” “是的,这会儿睡了!”关云飞说。 “刚才……真不好意思,我不该那个时候过去敲门送包的。”我说。 “刚才怎么了?”关云飞做若无其事的样子看着我。 “刚才……谢老师开门的时候,我看到穿着睡衣……我在想,是 不是我敲门打扰了你们什么。”我不好意思地说。 “哦……”关云飞的眼皮一跳,接着呵呵笑起来:“没有打扰什 么啊,刚才你师姐洗完澡正要睡觉的,什么都没打扰啊……” 我说:“哦,没打扰那就好……那就是我想多了。” “我看也是你想多了,呵呵……”关云飞又笑起来,笑地似乎有些不自然。 我也跟着笑。 笑完,我们都沉默了,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 “昨晚,东凯和曹丽来给我送行了。”关云飞说。 “嗯……”我点了点头,不知关云飞为什么又提起这事。 “你说这个东凯啊,专门跑一趟省城来给我送行我就很知足很感激了,还给我准备了十万块钱,说是我出国用的零花钱,你说他这是不是太客气了?”关云飞说。 我的心一跳,看着关云飞:“哦……” “我当时坚决不收,还批评了他,哪知道喝多了酒,临分手的时候,曹丽还是趁我不注意把卡塞到我口袋里了,天亮我才看到。”关云飞说。 我不知道关云飞说的这话时真是假,但这钱他到底是收了是事实。只是,他为什么要把此事告诉我呢? 我一时想不明白,怔怔地看着关云飞:“既然孙书记一片盛情,一片好意,十万也不是多大的数字,你收了就收了吧。” “这我可又要批评你了,十万怎么是小数了?我收了这十万,岂不是受贿?这是违法违纪的行为,你不明白?十万块钱,认真追究起来,足够我进去蹲几年的了。”关云飞严肃地说。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愣愣地看着关云飞。 “我是这样想的,要是我把这钱直接上缴纪委呢,会让东凯他们很被动,也会显得我对他太不留情面,甚至会有损他的声誉,毕竟不管怎么说也是他对我的一片好心和尊敬,我不能这样做,但是呢,这钱我也不能收下…… “所以呢,我想了,这钱我给你,你带回去直接交给东凯,告诉东凯,第一,他的好意我领了,十分感谢,第二,这钱我不能收,这是违反组织规定的事情,我不能做违法乱纪的事。”关云飞说。 正文 1191.这一招实在是高 第1685章这一招实在是高 原来关云飞是如此用意,他收下了孙东凯孝敬的十万块,但却又让我去还给他。 关云飞太狡猾了,他一定是这样想的:当时要是不接受这十万,那么即使他没要,孙东凯和曹丽也不会将这钱回归财务,而是会装入自己腰包,但如果今后一旦事发,会一口咬死这钱是送给他了,那样的话他是很难说清楚的。 于是他就收下了这钱,但却让我去还给孙东凯,如此,这之间就多了一个证人,足以能够证明这钱他没有收,而是通过我还给了孙东凯。 关云飞这一招实在是高明。 我说:“可是,如果我去还给孙书记,他会问我怎么拿到这卡的,那他岂不是就知道我来省城的事情了?那我岂不是很被动,我怎么回答呢?” 关云飞说:“你给东凯还卡的时候,要这么和他说,你要说是我的秘书刚从省城回来,特意把卡交给你让你去还的。” 我不由又要赞叹关云飞的精明,如此一说,就等于让孙东凯知道这期间又多了一个人证,不但有我,还有关云飞的秘书,孙东凯更不好捣鼓事了。 关云飞考虑事情可谓十分周到,十分稳妥,不但开脱了我,还为此事加了一层保险。 我点点头,关云飞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我:“呶,就是这个了,给你!” 我接过来装进口袋:“明天我就给他。我就按照你说的那样和他说。” “嗯……”关云飞点点头:“和他说的时候,要强调我的谢意,同时又要表明我的立场。” “好!”我点点头,心里又想起孙东凯找关云飞办的曹丽的事,关云飞既然不肯收这钱,那么,曹丽的事他也未必就会办,他知道曹丽是孙东凯的心腹,他不会轻易同意提拔曹丽的。 我觉得自己的分析比较合理。 “对了,你见他的时候,再告诉他一句话。”孙东凯说。 “什么话?”我说。 “你就说我让秘书转告你你又转告他的,就说他委托我的事,我心里有数。”关云飞说。 我一听,知道关云飞指的是曹丽提拔的事。 心里有数是什么意思?关云飞的这表态很模糊啊,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我有些困惑。 我点点头:“哦,我记住了。” “想知道东凯拜托我的是什么事吗?”关云飞说。 “不想知道。”我说。 “哦……”关云飞带着意外的口气:“为什么呢?” “领导之间的事情,作为下属,知道的越少越好!”我说。 “哈哈,小东西,懂地官场之道了。”关云飞大笑起来,带着赞赏的口气。 “可是,还有个问题。”我说。 “什么问题?”关云飞说。 “你让秘书把卡通过我转交给孙书记,这不是显得有些别扭吗?孙书记心里一定会犯嘀咕,为什么你不直接让秘书转交给他呢,为什么非要通过我呢?如果他要是问我,我该怎么回答呢?”我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关云飞呵呵笑起来:“小易,你还是嫩啊,还是不懂官场做事的玄机和奥妙,我既然这样做让你这样去说,就一定有我的理由,而东凯呢,他心里虽然会犯嘀咕,但一定不会问你这个问题的,除非他脑子进水了……还有,虽然他会犯嘀咕,但那也是暂时的,他很快就会想通的。” “哦,我怎么想不通呢?”我说。 “这就是为什么你只是易主任易总经理而不是易部长易书记的原因!”关云飞故作玄虚地看着我笑。 我摸了摸脑袋:“我是真想不通。” “以后你就明白了,想不通就慢慢想。”关云飞说。 “好吧,我慢慢体会你做事的奥妙!”我说。 “在官场混,玄机多了,真正的玄机要靠实践去慢慢体会领会。”关云飞意味深长地说:“你现在只是了解了官场表现的东西,这些东西都很肤浅,只是个表面,真正要吃透官场的奥妙,你需要走的路还很远。” 我不由点点头。 “在官场要想成功,我说的成功是真正的最后的成功,那么,就必须要记住两点。”关云飞说。 “哪两点?”我说。 “第一,做事要成功,第二,做人要成功。”关云飞说。 “何意?”我有些迷惑。 “我这里所说的做事和做人和你平时理解的不一样,不是说一定是做好事和做好人。”关云飞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哦……二者之间是什么关系?”我说。 “做人不成功,成功是暂时的;做人成功,不成功也是暂时的。要做事,先做人。丘吉尔说:成功根本没有秘诀,如果有的话,就只有两个:一是坚持到底,永不放弃;二是当你想放弃的时候,回过头来再照着第一个秘诀去做。官场里,万事只怕有心人呐。”关云飞的话又带着几分玄机。 我听得似懂非懂,我显然不能从平时对事物的看法来理解关云飞此时的话,我知道他这里说的做事和做人以及坚持和放弃都是别有意味的。 虽然似懂非懂,但我还是点了点头。 “其实,我今天让你去做的事,还想让你明白一个道理。”关云飞说。 “什么道理?”我看着关云飞。 “在官场里混,不管你地位多高,权力多大,但永远都要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把自己看轻,更不能把自己看的过重,你要知道一点,下属是领导罩着的,但领导是下属托起来的……所以,在和下属打交道的时候,既要让他知道的你分量,还要让他感觉到你对他的重视……不要轻易伤害他的自尊。”关云飞说。 从关云飞的话里,我似乎隐约感觉到了他在处理和孙东凯这事时候的心理,现在,他对孙东凯是既要打压又要保持适度的关系,不能让孙东凯感觉他对他太疏远,或许是现在他觉得还不到彻底把孙东凯整死的时候,毕竟,孙东凯身后还有雷正,而雷正在和他的暗斗里目前占了上风。 关云飞所说的看重和看轻,既像是在给我指导教导,又像是在提醒他自己。 我说:“官场里,如何把握好看轻和看重的关系呢?怎么样是看轻,怎么样是看重呢?” 关云飞说:“给你讲个故事。” “哦……”我看着关云飞,不单老黎会讲故事,老关也会讲了。 “一只骆驼,辛辛苦苦穿过了沙漠,一只苍蝇趴在骆驼背上,一点力气也不花,也过来了。苍蝇讥笑说:骆驼,谢谢你辛苦把我驼过来。再见!骆驼看了一眼苍蝇说:你在我身上的时候,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走了,你也没必要跟我打招呼,你根本就没有什么重量,你别把自己看太重,你以为你是谁?” 我笑了。 关云飞继续说:“表演艺术家英若诚曾讲过一个故事。他生长在一个大家庭中,每次吃饭,都是几十个人坐在大餐厅中一起吃。有一次,他突发奇想,决定跟大家开个玩笑。吃饭前,他把自己藏在饭厅内,一个不被注意的柜子中,想等到大家遍寻不着时再跳出来。 “尴尬的是:大家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缺席,酒足饭饱,大家离去,他才蔫蔫地走出来吃了些残汤剩菜。从那以后,他就告诉自己:永远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要,否则就会大失所望。” 我不由点了点头。 关云飞笑笑,又说:“被称为美国人之父的富兰克林,年轻时曾去拜访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那时他年轻气盛,挺胸抬头迈着大步,一进门,他的头就狠狠地撞在门框上,疼得他一边不住地用手揉搓,一边看着比他的身子矮去一大截的门。出来迎接他的前辈看到他这副样子,笑笑说:很痛吧!可是,这将是你今天访问我的最大收获。那就是:一个人要想平安无事地活在世上,就必须时刻记住:该低头时就低头。” 我又不由自主点点头:”嗯……” “所以我说,在官场里混,一定要学会认识自己,千万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关云飞语重心长地说:“小易,记住,官场复杂多变,变化莫测,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很重要,但是离了谁地球都照样地转。一个人可以自信,但不要自大;可以狂放,但决不能狂妄;可以健康长寿,但不可能万寿无疆;能够力挽狂澜,但决不可能再造乾坤。” 听着关云飞的话,我不由想起老黎的教导:正确认识自己,其实是一种修养,一种风度,一种高尚的境界,一种达观的处世姿态,是心态上的一种成熟,是心志上的一种淡泊。 感觉得出,关云飞能够混到今天这个地步,绝不是一蹴而成的,他的经历阅历修心修行也是有一定的境界的。 关云飞是这样,雷正同样也是,甚至,雷正比关云飞还要高一筹。 而孙东凯比起他们,似乎就要差一个档子,就如同官职差一个档次一样。 如此说来,乔仕达在这方面论起来该是他们中的顶端高手了。 而我刚才面对那位顶端高手竟然不知深浅地刺激他,不知好歹地教训他,实在是狂妄至极啊。 不由感到了自己的幼稚和可笑。 但又想到自己刚才是故意那样做的,就不觉得可笑幼稚了,既然乔仕达说我特别,那我就将特别进行到底。 “都说进了官场就等于端了铁饭碗,但我却想告诉你,要正确认识这铁饭碗的含义。”关云飞又说。 “怎么说?”我看着关云飞。 “在我看来,官场的铁饭碗,不是在一个位置吃一辈子饭,而是一辈子到哪里都有饭吃。”关云飞缓缓地说。 我听出了关云飞这话里的意思,不由点点头。 第1686章你是个坏小子 “好了,你休息吧,我出去了。”关云飞站起来。 送走关云飞,我突然就睁不开眼睛了,困得不行了。 上chuang,将脑袋狠狠撂到枕头上,直接就睡了过去。 一直睡到中午,直到谢非敲门把我叫醒。 起床,穿衣,洗了把脸,然后和谢非一起去餐厅。 到了餐厅的单间,没有见到关云飞。 “关部长呢?”我说。 “他呆会就来。”谢非说。 我看着谢非:“休息地好吗,师姐……” “很好,你呢?”谢非看着我。 “我也很好。”我说。 谢非看着我,脸色突然一阵红晕。 我知道她想到了什么,说:“对不起,我打扰了你们的好事。” 谢非的脸更红了,说:“你是故意的吧?” 我说:“一开始不是故意的,后来是……” “你——”谢非看着我,满脸娇羞。 “我给你送包的时候没想到你们在做那事,到了门口,听到你正在叫,我才知道你们是在做那事。”我一板正经地说。 “你……那你为什么还要敲门?”谢非羞答答地说。 “我……我也不知道。”我结结巴巴地说。 “你……你听了多久?”谢非吃吃地说。 “没多久,就一会儿,这房间密封性很强,我听不很清楚,就只是听到你隐约在叫,听了一小会儿,我实在忍不住了,就敲门了!”我说。 “你……你是个坏小子!”谢非说,似乎,她没有责怪我的意思,反而显得有些冲动。 我说:“师姐,你叫的声音,哎——很动听啊!” “去你的——”谢非瞪了我一眼,却又忍不住要笑。 我说:“虽然很动听,但我的心里却很沉重。” “为什么?”谢非说。 “因为你下车的时候告诉我的那事!”我说。 “还说那事呢,你那时说的那话,吓了我一跳:“谢非说:“你个坏家伙,你干嘛要吓唬我,我当时吓得脸都白了。” “是真害怕呢还是假害怕?”我说。 “你难道看不出?”谢非说。 “我怎么感觉你其实不是很害怕呢?”我盯住谢非的眼睛。 谢非的目光闪烁了一下,说:“你……那就是你的感觉是错误的。” “关部长要是知道那晚我和你在你家发生的事情,会作何反应呢?会把我搞死吧?”我说。 “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把你搞死呢?”谢非说。 我一愣,说:“那就是会把我们搞死?” 谢非嘴角露出一丝捉摸不透的笑意,接着叹了口气:“师弟,我告诉你那晚发生的事情了,你不会怨恨师姐吧?” 我说:“已经湿身了,怨恨又有什么用?我只是想不通,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谢非沉默了一下,抿了抿嘴唇:“为什么要那么做……或许不是一下子能说清楚的,但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那就是我喜欢你,如果没有这一点,我绝对不会和你做那事的。” “除了这一点,还有什么原因?”我说。 “还有……”谢非顿了顿:“或许以后我会告诉你的,但现在,我不想说……我只要知道你不怨恨我就好……告诉师姐,你到底怨恨不怨恨我?” 我说:“或许,我会感到很不适应,我感到有说不出的滋味,我在自己不知觉的时候失了身,虽然我不是处男,但被动湿身,毕竟还是感觉很窝囊,你是我眼里一直很敬重的师姐,我不想对你有怨恨,但我却又觉得你这么做让我很憋屈很郁闷。” “我或许能明白你心里的感受,如果你觉得被动湿身很窝囊,那么,我会给你机会让你不窝囊,其实,昨晚你就有机会,只是你不愿意把握。”谢非的口气有些暧昧。 “不可以,不能,不许,”我说:“师姐,我们这样做是不对的,这很不好,这样做,我对不住关部长,也对不住我身边的女人,当然,我还可以说对不住你……发生的事情无法挽回,就过去了,今后是绝对不可以再发生的!”我说。 “你不必自责,要说对不住,那也是我,当时是我主动的。”谢非说:“其实,我没有感觉对不住他,我早就感觉自己没有任何对不住他的地方,你更不用这样感觉,至于你说的对不住我,更大可不必,还有,你说对不住你身边的女人,我可以理解为是海珠吗?还是……”谢非狡黠地转动着眼珠看着我。 我的心一跳,说:“你可以这样理解的,就是海珠,就是的。” “哦……是吗。”谢非拉长了声音。 我不看谢非眼睛,说:“是的。” “你在糊弄我……”谢非突然说。 “你在乱猜测!”我强自镇静地说。 谢非不说话了,直直地盯住我的眼睛。 我摸出一支烟,点着,使吸了两口,然后看着谢非说:“你开门拿包的时候,睡衣领口开了,我看到你的身体隐秘部位了,你是故意的吧?” 谢非脸一红,说:“那又怎么样?你不喜欢看?那晚,在我家的那晚,我的整个身体都是你的,你每个部位都摸了都亲了,全身上下你都疯狂揉搓遍了,只是你记忆断了片子而已。” 我的呼吸有些急促,说:“师姐,不要说了。” 谢非说:“你的眼睛骗不过我,其实你是喜欢我的身体的,你当时看我身体的目光我就看出来了,你其实很迷恋我的身体。” 我的呼吸继续急促,说:“我承认你的身体很棒很成熟很迷人,但,这不是我的,永远都不会是属于我的,永远,都不会!” 谢非平静地说:“只要你愿意,只要我愿意,一切都有可能!” 我说:“绝对不会再有这种可能,你永远只能是我的师姐,我只能是你的师弟!我们之间,有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谢非说:“其实你说的那所谓的鸿沟在那一晚已经被你荡平了……早已不存在了。” 我说:“错,依旧存在,木有荡平,那晚我是丧失了意识,不算数,鸿沟永远是存在的。” 谢非忍不住笑了起来:“师弟,可爱的小师弟,你实在是太可爱了,你是个固执的人,倔强的人!犟驴一头!” 我看着谢非:“你还有心思笑,这种时候你还能笑得出来。” 谢非一愣,接着干笑两声,说:“我干嘛不笑?难道我去哭?你希望看到我哭是吗?你觉得我是不是该哭呢?” 说到这里,谢非突然不笑了,眼圈突然有些发红。 看到谢非的神态,我一时有些无措。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关云飞爽朗的说笑声,似乎还有人和他一起。 关云飞要来了,要是进来他看到谢非的模样,一定会起疑心的。 我有些紧张起来。 谢非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就进了包间的卫生间。 这是豪华包间,带卫生间的。 谢非进去后就关上了门。 我松了口气,到底谢非是师姐,做事就是有数。 接着包间的门就被推开了,我首先看到的却不是关云飞,而是面带沉稳微笑的乔仕达,关云飞满面笑容地站在他身后。 我一愣,乔仕达来了。 我靠,刚刚被我用无知和装逼激怒拂袖而去的市委书记乔仕达来了。 看到我,乔仕达脸上的笑突然就消失了。 一看他不笑了,我的心里不由紧张起来。 妈逼的,刚才好笑得好好的,怎么见了我突然就不笑了,日——乔仕达,你倒是笑啊,倒是给大爷笑一个啊。 乔仕达果真笑了下,但却是皮笑肉不笑。 这笑还不如不笑,让我心里更加不舒服。 虽然心里不舒服,但我还是冲他笑了下:“乔书记好——” 乔仕达还是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哦……小易来了。” 关云飞这时说:“乔书记,这是易克,你还有印象啊……” 乔仕达说:“上午我们已经见过一面了,在贵宾楼大堂。” “哦,呵呵……”关云飞笑起来:“小易昨晚开车送我爱人来这里和我会合的,遇上大学,折腾了一夜才到。” “嗯……”乔仕达点点头,看看房内,接着说:“云飞,你爱人呢?还没到?” “来了——”关云飞还没说话,谢非拉开卫生间的门笑呵呵地出来,冲乔仕达点点头:“乔书记来了。” “呵呵……”乔仕达这回算是恢复了正常的笑容,看着谢非:“小谢啊,呵呵……听说你和云飞要一起出国,我正好来省城办事,正好中午和你们一起吃个饭,算是给你们两口子送个行。” “谢谢乔书记百忙之中对我们的关心!”谢非礼貌地说。 “来,大家坐吧。”关云飞招呼着。 大家落座,乔仕达坐在上面,谢非和关云飞坐在乔仕达左右,我呢,坐在最下面,和乔仕达面对面。 “小易,招呼服务员上酒上菜!”关云飞说。 我刚要起身,谢非说:“别了,我去吧。” 关云飞没再吱声,谢非站起来出去了。 乔仕达看着我:“如此说来,小易昨晚劳苦功高了,很辛苦啊……” 关云飞说:“是啊,的确是很辛苦。” 我说:“为领导服务,不辛苦。” 乔仕达这时又对关云飞说:“云飞啊,怎么送小谢来省城的活让小易干了?” 关云飞刚要回答,谢非正好推门进来,边落座边说:“乔书记有所不知,小易是我的师弟,这次我来省城,私事,不想麻烦部里的人,不想惊动部里……所以我就提出来让我师弟来送,老关也就答应了。” 谢非的话不知是真是假,明明之前是老关提出来让我送的,怎么又成了谢非的建议了。 不知道这话是谢非搪塞乔仕达的还是真的。 正文 1192.隔了一层 第1687章隔了一层 “哦……小易是你师弟!”乔仕达说。 “是的,亲师弟,不是拐弯的。”谢非半开玩笑地说。 “哈哈,师弟还有什么亲疏之分吗?小谢说话可真有意思。”乔仕达笑起来。 谢非笑了下,没说话。 关云飞说:“乔书记,我先申明啊,小易的进步和提拔,可是和他是谢非的师弟毫无关系的哦……” 乔仕达哈哈笑起来:“云飞,你这话是不是此地无银啊?” 关云飞说:“真的,小易提拔是在谢非和小易认识之前,那时候两人还不知道是师姐弟关系呢。” 乔仕达继续打哈哈:“这个其实无关紧要啊,就是有关系也没事啊,不过,云飞,我还是要相信你的解释的。” 关云飞嘿嘿笑了下。 乔仕达看看关云飞和谢非:“既然小谢是小易的师姐,那么云飞你就是小易的师姐夫喽。” 大家都笑起来,我也跟着笑。 笑完,关云飞说:“我用人,向来是只看能力不看面子的,其实小易的提拔也用不到我靠心,他是归孙东凯管的人,我中间还隔了一层呢,对部里的下属单位,我是从不越级掺和的。” 乔仕达点点头:“老关做事做人,我一向是很赞赏的。小易这个小家伙,嗯,我看……嗯……” 大家都看着乔仕达,他却嗯嗯呀呀地说不出来了,很明显是在装逼。 原来大领导也会装逼啊。 这时服务员进来开始上菜上酒,乔仕达就干脆不说了。 酒菜上完,乔仕达举起酒杯,看看关云飞和谢非:“来,云飞,小谢,今天我给你们两口子送行,赶得早不如赶得巧,你们下午要出国,这正好被我赶上了,祝云飞出国考察顺利,祝小谢出国玩得开心,祝你们旅途顺利……这杯酒,小易也陪着一起吧。” 我于是举起酒杯。 “谢谢乔书记。”谢非和关云飞笑吟吟地说。 “我好久不喝白酒了,今天在这里遇到你们,高兴,又是给你们送行,我今儿个就放开喝两杯,来——干杯!”乔仕达先干了杯中酒。 大家也都干了。 “云飞,这次出国要多久?”乔仕达说。 “半个多月,元旦前回来!”关云飞说。 “嗯……你这一走就是半个月……到年底了,部里的工作你可不要放松啊……”乔仕达说。 “我会和部里经常保持联系的,部里也每天都会和我汇报工作!”关云飞说:“其实在我学习这些日子,部里一直都保持定期和我汇报的。” “呵呵,你看看你,在党校学习还放不下部里的工作,也真够操心的,两头忙!”乔仕达说。 “没办法,必须的。”关云飞说。 “其实我最关注的还是外宣这一块,我们星海的整体形像要维护好,离不开外宣部门的努力,一个是要加大在中央省级媒体对星海的宣传,另一个是要严防在外出现星海的负面新闻,要注意做好灭火工作,你发布10条正面新闻,不如一条反面新闻的效应,一条负面新闻,就把你辛辛苦苦的努力都付诸东流…… “所以,云飞,一定要叮嘱好外宣部门的人,要提高警惕,要切实重视起来,要严格控制防止负面新闻的出现,特别现实快到年底了,更要注意这一块,让他们灵活一点,年前年后这段时间,不许在上面出现任何关于星海的负面新闻,不然,我拿你试问。”乔仕达半开玩笑地对关云飞说。 “你放心,我会加强这一块的动作的,我会专门叮嘱外宣部门的人了,一定要搞好正面宣传,一定要坚决杜绝负面新闻的出现,切实维护好市委和市政府的良好形象。”关云飞说。 乔仕达说:“我们党有三**宝,这其中一**宝可就攥在你的手里,当然,我对你其实还是放心的,你做事,我向来是放心的。” “感谢乔书记的信任,来,我敬你一杯酒!”关云飞端起酒杯和乔仕达碰杯。 谢非这时也端起酒杯看着我:“师弟,来,我敬你,感谢你昨晚一夜的辛劳!” 我举起杯子:“师姐客气……应该的。” 谢非冲我微微一笑,抿了一口酒。 我直接干了。 乔仕达这时又对关云飞说:“云飞,这个……党校的学习快结束了吧?” 关云飞说:“出国考察回来就举行结业典礼,就算结束了。” 乔仕达点点头:“时间过得真快啊,你这一期学习班算是时间比较长的,可还是觉得很快……这次你出来学习,收获不小吧?” “是的,收获很大,不管是思想上还是政治上还是精神上都有很大收获。”关云飞说。 “那看来这次让你出来学习是选对了人喽,呵呵……”乔仕达笑起来。 “呵呵……”关云飞干笑了一下。 “云飞,等你学业结束,我组织个酒场给你接风,市委常委都参加,大家一起祝贺你学习归来。”乔仕达说。 “这太隆重了吧,可不敢当。”关云飞说。 “客气什么?和我客气是不是?”乔仕达说。 关云飞笑了下:“既然乔书记有这意思,那我自然是笑纳了。” 乔仕达看了看关云飞,点了点头,又端起酒杯:“云飞,我们再喝一杯酒,这杯酒,不多说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似乎乔仕达是为派关云飞出来的这次学习和他喝这杯酒的,似乎对于此次关云飞被派出来学习,他也有难言之隐。 关云飞举起杯子说:“好,谢谢乔书记,其实,我是很理解你的,我非常理解你,不然,我不会痛痛快快来省委党校学习。” 乔仕达点点头:“行,云飞,有你这句话就行,我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来,不说了,干了——” 似乎,他们俩说话,对我和谢非丝毫没有什么戒备,当然也可能是他们对我和谢非根本就不屑不放在眼里。 当然,也有可能是乔仕达的酒有些上头了,才喝了两杯酒,我看他脸色就红了,看来他酒量不大了。 他们俩喝酒,我和谢非也不能闲着,于是我们又喝了一杯。 三杯酒下肚,酒桌上的气氛显得越发活跃和和谐。 关云飞这时看着我:“小易,乔书记一向对你印象可是很深刻的,今天有这个机会和乔书记一起吃饭,很难得啊,你给乔书记敬杯酒!” 我于是站起来端起酒杯,看着乔仕达:“乔书记,敬你一杯酒。” 乔仕达坐在那里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就只是敬杯酒吗?” 我一怔,看着乔仕达。 “就没有个说法吗?”乔仕达接着又笑着说。 关云飞也笑着看我。 我咧咧嘴,说:“那……乔书记,我给你喝个道歉酒吧……给你陪个不是!” 此言一出,关云飞和谢非都有些意外地看着我,又看看乔仕达。 乔仕达不动声色地看着我:“为什么要道歉呢?说说理由。” 我说:“那个……这个……上午在酒店大堂遇到你的时候,我出言不逊,冲撞冒犯了你,我不该和你说那些话,我这个人,说话太直,不会看场合,惹你发火了,我不对,我收回我说的那些话,同时给你道歉!” 乔仕达说:“说出来的话是收得回去的吗?” “这……”我一时无语。 “你们说什么了啊?小易说什么话惹你生气了啊?”关云飞笑看乔仕达。 乔仕达笑了笑:“上午在大堂遇到了小易,聊了几句,后来小易说他不欣赏我啊,说最不欣赏我的地方是我用人不行,说我的手下**分子一大堆,嫌我没管理好人没带好队伍。” “啊——”关云飞吃了一惊,看着我:“小易,你——你真的这么说了?” 我点点头:“是的!” “胡闹,胡来——”关云飞立刻就做生气状,怒气冲冲地看着我:“小易,你怎么能这么和领导说话,谁给了你这个胆子这个权力和领导这样说话,你简直就是乱弹琴,我看你整个就是疯了,你太目无领导了,太猖狂了,这事你必须要认真好好给乔书记道歉,回头我要狠狠处分你……” 我说:“我知道我错了,这不我正在给乔书记道歉吗,回头你怎么处分我我都认了。” 谢非担心地看着我,又看看关云飞和乔仕达,然后突然端起酒杯看着乔仕达:“乔书记,我是小易的师姐,这杯我师弟的道歉酒,我一起陪着,算是给你道歉,师弟年轻,说话不懂事,没数,我这个做师姐的也一同赔罪,你大人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谢非突然的举动让我心里很感动,关云飞则一愣,看看谢非,又看看我。 乔仕达突然笑起来:“呵呵……看你们大家,这是干什么呢?呵呵……云飞,先不要批评小易,小谢,先放下酒杯,小易,你也坐下。” 谢非放下酒杯,我也坐下。 大家都看着乔仕达。 乔仕达深呼吸一口气,看看大家,说:“其实,说实话,今天小易上午的那话,我当时听了确实有些生气,有些受不了,可是,我冷静又想了想,琢磨了下,小易的话其实不无道理,在我们星海的党政干部里,确实存在着不少问题,确实存在**现象,作为星海的市委书记,作为星海市委的一把手,作为星海党政干部的领头羊,我这个市委书记确实是有责任的,有领导责任。 “小易敢于说实话,敢于直言,这是好事,这是在给我敲警钟,这是在提醒我,所以呢,我现在并不生小易的气,相反,我还很赞赏小易的那番话,这年头,敢于直言的干部不多了,像小易这样敢于在我面前说真话的干部不多了。 “所以,云飞,刚才你不该批评小易,小谢呢,更无须陪小易一起喝道歉酒,小易呢,自然也无须给我道歉,这杯酒呢,还是要喝,但不是道歉酒,相反,这杯酒,我来敬小易,这是对你的表扬酒……来,小易,我单独和你喝一杯!” 我有些发懵,看看关云飞和谢非,又看着乔仕达,说:“你……乔书记,你说的是真话?你不是在逗我玩吧?” 第1688章亦正亦邪 关云飞有些哭笑不得,说:“小易,我又要批评你了,乔书记这话说地如此恳切如此诚挚,怎么是在逗你呢?你怎么能说乔书记逗你玩这样的话呢?” 乔仕达则哈哈笑起来:“小易,你实在是个有趣的青年。” 我于是举起酒杯:“那好,谢谢乔书记的宽宏大量,乔书记真的是一个英明的领导,虚怀若谷,海纳百川……确实有领导风范,就凭你刚才这一番话,我不由就要赞赏你了!” 乔仕达看着关云飞说:“看,云飞,我得到小易的赞赏了。” 关云飞继续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我。 谢非则有些忍俊不住,捂嘴低头。 乔仕达一板正经地对我说:“小易,能得到你的赞赏,我心里很高兴,我觉得很荣幸,希望以后能继续得到你的赞赏,我会再接再厉的。” 乔仕达说完,关云飞和谢非都忍不住笑起来,乔仕达也笑着,先喝了一杯酒。 我也喝了。 乔仕达这时的脸色愈发红了,酒上头了。 乔仕达这时又对关云飞说:“结合小易的提醒,结合省里刚开完的干部作风整顿大会,我想,年后,我们市里要开展一起大规模的干部作风整顿活动,要根据省里的指示部署一下,要让各级干部都结合自己的工作实际认真查摆自己的问题,从思想根源上查摆,要切实来一次作风大整顿,要切实查出问题,要提拔一批,调整一批,处分一批,让整顿活动见到实效。” 关云飞点点头:“很有必要。” “等你出国考察回来,我们专门召开市委常委会研究此事,尽快开展起来!”乔仕达说。 关云飞又点头:“好。” 乔仕达然后又看着我,左看右看,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乔仕达接着对关云飞说:“云飞,发现没有,你这个下属小易,这个人……很特别……这小家伙很有特点。” 关云飞点点头:“是的,不错,是个有特点的人。” “他的特点能总结出来不?”乔仕达说。 “四个字:亦正亦邪!”关云飞说。 “嗯……”乔仕达点点头:“总结地很正确,我也是这么感觉的……这小子说话办事有些非主流,骨子里带着亦正亦邪的气质。” 谢非这时说:“乔书记,其实我师弟是个很有能力的人,才华卓越,人才难得!” 乔仕达说:“嗯……他的能力我是领教过的,云飞也和我说过,我刚才和云飞说他的特点,其实是在说他的性格,至于能力,我想他在同龄人中,算是佼佼者了,不过,当然,经历和阅历还是要进一步提高的,做事的成熟度也还有待进一步提炼。” 乔仕达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在用欣赏的目光看着我。 我这时说:“谢谢乔书记的鞭策和鼓励,我会记住乔书记的教导和指导,我会好好努力,会努力克服自己的缺点,努力做一个优秀的国家干部。” “呵呵……国家干部……这个词好像很少听说了。”乔仕达说:“小易,你这样的年轻人,你知道最需要的是什么吗?” 我说:“不知道,请领导赐教!” 乔仕达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后说:“摔打,你最需要的是摔打。一个年轻干部要想真正获得进步和成长,不经历几次死去活来的炼狱般的摔打是不成的,太顺利了,不一定是好事!” 乔仕达这话和老黎的教导颇有几分相似,我点点头:“嗯……你说的很对。” “需要再欣赏我一次吗?”乔仕达说。 我一咧嘴,谢非和关云飞还有乔仕达都笑起来。 关云飞说:“小易,听出来没有,乔书记对你是很欣赏的,对你的成长是寄予厚望的,你可不要辜负了乔书记的厚望啊……我看,你要好好再敬乔书记一杯酒!” 我端起酒杯:“乔书记,来,再喝一杯。” 乔仕达说:“好,喝!” 我和乔仕达又喝了一杯。 乔仕达的酒有些上头,话也多了,也有些随意了。 “云飞,我给你说,年前市里要调整一批处级干部,你们宣传口的,你心里要有个数,我想了,这次调整,宣传口的人,都尊重你的意见,只要你是提名的,我一概都通过,只要你是的意见,我一概都不反对……我不反对,常委会上就一定能通过。”乔仕达说。 乔仕达似乎真有些喝多了,当着我和谢非的面就和关云飞谈起这事来了。 “嗯……此次涉及到宣传口的干部调整,我会慎重考虑的,”关云飞说:“虽然此次涉及的职位不多,但我想,还是要把最优秀的半部配置到最合适的位置上去,同时,我也会考虑一个均衡问题,平衡各单位各部门的利益,参考尊重各下面各部门负责人的想法。” “嗯,我对你,是信任的,宣传工作有你掌舵,我放心!”乔仕达拍了拍关云飞的肩膀。 听着他们的谈话,我不由又想起此次曹丽的问题,关云飞让我转告孙东凯说他心里有数,这个心里有数是什么意思呢?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呢? 似乎感觉关云飞是要给孙东凯一个模糊的答案,似乎感觉关云飞正在和孙东凯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又似乎感觉关云飞在钓鱼。 然后乔仕达又借题发挥谈到了干部作风问题,说:“现在市里有些干部在作风问题上实在是成问题,有的用公款嫖娼找小jie,有的保养情人,有的找小三,这样的干部,绝对不能提拔重用,这会严重败坏我们的干部队伍名声,严重腐蚀我们的队伍。 “我多次和组织部门的人强调,提拔干部要尤其注意作风问题的考察,凡是作风不好的,一律不能重用,当然,对那些子虚乌有出于妒忌心理举报他人有作风问题的行为,更要严格查处,发现一起查处一起,严肃处理,绝不姑息。” 关云飞点头答应:“是的,必须要保证我们的干部队伍有一个优良的作风和良好的名声,决不能让少数人败坏了我们的声誉。” 乔仕达看了看谢非,突然笑了:“小谢,我们的云飞同志,在这方面可是楷模啊,他可从来没有一点这方面的问题啊,这一点,我是敢用党票担保的,你就放心好了!” 谢非笑了下,笑得很努力:“呵呵,既然乔书记这么说,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关云飞的神色也微微有些不自然,但随即就恢复了正常,说:“谢谢乔书记对我的信任。” 乔仕达说:“你们两口子恩恩爱爱,在我们常委圈里大家都是知道的,都知道你们是模范夫妻呢,哎,现在有些高级干部出问题就出在这方面,生活作风问题往往会影响政治前途的,甚至会葬送一世英名啊……这样的事例我们周围并不鲜见,却总是有人不接受教训前赴后继赴汤蹈火以身试法。” “是啊,是啊,总是有人不接受教训!”关云飞笑着点头附和着,我分明听出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干涩。 谢非轻轻呼了一口气,端起水杯低头喝水。 我这时不禁又开始琢磨关云飞到底要打算如何处理和秦璐谢非的关系,难道他真的要冒着葬送政治前途的风险利用这次出国的机会和谢非摊牌?或者他彻底断绝和秦璐的关系? 似乎,这两种选择都有风险,他现在似乎应该是进退维谷左右为难。 而秦璐这期间也一直没有闲着,一直在为自己的理想和目标而努力。 同样,我隐隐感觉谢非似乎也不甘束手就擒甘愿受辱失败,她似乎也在暗中操作着什么。 似乎,三人都没闲着,似乎,三人在暗中进行着一场生死角逐。 生存,抑或死亡,这是个问题。 当天下午,关云飞和谢非顺利登机出国了。走之前,当着关云飞的面,谢非递给我一个包着一千元现金的红包,说我和海珠的婚礼他们不能参加了,这是给我和海珠结婚的贺礼,代表她和关云飞共同的祝愿。 我接受了,同时代表我和海珠表示感谢。 当天晚上,我开车回到了星海,一路顺利。 当夜无事。 第二天,周日,亦无事。 周一上班,我直接去了孙东凯办公室,刚把那张银行卡掏出来放在他面前的办公桌上,还没开口,孙东凯的脸色瞬间就变得十分难看起来,然后两眼死死盯住我。 我知道孙东凯的脸色为什么突然变得很难看,也知道他为什么两眼死死看着我。 “这卡是关部长的秘书昨晚交给我的,他说这是关部长的意思,让我把卡交给你……”我说。 “哦……是这样。”孙东凯点点头,拿起卡在手里看了看,带着若有所思的神情。 我接着说:“关部长的秘书同时让我转告你三句话,说这是关部长的指示。” “哦……什么话,快说!”孙东凯眼皮突突跳了几下,看着我。 “第一句话,关部长向你表示诚挚的谢意,对你对他的关心表示十分感谢,衷心感谢;第二句话,你的心意他领了,但这卡他不能接受,那样就等于他违反了纪律,作为一名党员,他必须要坚守阵地;第三:“我顿了顿,看着孙东凯,放缓了语速:“第三,关部长说,你委托他的事情,他心里有数……完了,就是这些。” 听我说完,把银行卡装进了口袋,孙东凯继续沉思着,仰面看着天花板,眼珠子滴溜溜不停转悠。 “心里有数……心里有数……到底是怎么个有数法呢。”孙东凯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我站在一边看着孙东凯。 正文 1193.摸不到底的地方 第1689章摸不到底的地方 孙东凯看着我:“小易,你说,心里有数是什么意思?” 我说:“就是我知道了的意思吧。” 孙东凯想了想,又摇摇头:“不完全是一个意思,心里有数的倾向性要比我知道了大,我知道了是完全的中性。” 我不由皱了皱眉头,我靠,孙东凯是在寻找自我安慰呢还是要抠字眼,关云飞随便一句话都要让他神经兮兮寻思半天,如此下去,早晚孙东凯得被关云飞给整疯弄出神经病。 嘟哝了半天,孙东凯看着我说:“呵呵,这个银行卡……这是我个人给关部长的意思,个人感情,个人馈赠,本来呢,我考虑关部长出国,怎么着也要有些零花钱吧,我就给准备了点,个人掏的腰包啊,既然关部长退回来了,那就算了……关部长这人啊,原则性还是很强的,我们都该向他学习,他为我们做出了很好的表率。” 我说:“不过这原则性也太强了,个人一点馈赠,何必搞得这么街垒分明呢,这不是伤人感情吗?你一片好意结果碰了钉子,这多不给人面子啊?我看,这不是原则性强不强的问题,这是给不给面子的问题,我看关部长明摆着是不给你面子。” 我这么一说,孙东凯的面部表情不由又有些紧张,皱起眉头思忖着,似乎他又要开始发神经了。 一会儿,孙东凯问我:“小易,你说,这……难道真的是关部长不给我面子?” 我说:“我看是……” 孙东凯说:“那你说,他为什么不给我面子呢?” 我说:“该不会是对你有什么成见吧?” 孙东凯的眼皮一跳,看着我。 我说:“不过,没感觉到没听说关部长对你有什么成见啊,他对你一向是很好的啊……” 孙东凯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眼神怔怔地又看着天花板,又开始自言自语:“对我有成见……木有成见……有成见……心里有数……知道了……心里有数……” 看着孙东凯又开始发神经,我心里忍不住想笑,悄悄退了出去。 其实,对关云飞让我转告给孙东凯的那句心里有数,我此时心里也感觉有些主动的倾向性,似乎关云飞有答应孙东凯的意思,但关云飞却仍然给自己留下了很大的回旋的余地,而这回旋余地,也正是让孙东凯摸不着底的地方,让他忐忑的地方。 我隐约感觉关云飞似乎会答应孙东凯的要求提拔曹丽,但却又想不通,想不通关云飞为什么要提拔曹丽,没有理由,没有道理。 又感觉关云飞似乎是在拿一块肉来逗狗熊,逗不够不给肉吃,直到狗熊被耍地筋疲力尽才给吃肉,似乎虽然他会让狗熊最终吃到肉,但却不会那么容易不会那么简单不会那么顺利。 似乎,这个过程不仅仅是耍弄,还有玄机。 反过来又想,或许关云飞根本就没打算给狗熊吃肉,只是要耍弄它,让它带着期望和期待跟着自己的指挥棒转悠,但最终却什么都不会得到。 也就是说,关云飞根本就没打算提拔曹丽,只是在耍弄孙东凯,利用自己的权力来耍弄他,耍弄的同时也是羞辱,也是警告,不仅仅是对孙东凯和曹丽,还针对自己的死敌人雷正。 正反分析都有可能,我不由感到了混沌。 一方面感觉曹丽提拔之事正好成为关云飞耍弄孙东凯和曹丽进而羞辱雷正的绝好机会,一方面又感到其实在关云飞的思维和布局里,曹丽提拔之事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小环节,他根本不值得为此付出太多精力,根本就不是个事。 如果是前者,那曹丽就不会提拔,如果是后者,那曹丽极有可能会被关云飞送个顺水人情得到提拔。提拔不提拔,皆在关云飞的股掌之中,提拔不提拔,皆有关云飞的深思熟虑在里面。 在电梯口等电梯的时候,正好季书记也过来了。 我半开玩笑地说:“季书记,领导亲自来乘电梯啊……” 季书记笑了:“这个没人代劳,只能自己亲自来做了。” 我看看四周没人,压低声音短促地说:“孙书记送给关部长的十万雪花银,被关部长给退回来了……孙书记正在房间里发呆呢。” “哦……”季书记看着我,点了点头,眼珠子转了转,突然转身向孙东凯办公室方向走去。 我不知道季书记这会儿心里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他到孙东凯办公室去干嘛。 然后我回到办公室忙乎工作的事情。 最近的大征订工作进展很顺利,各站的征订数据每天都往上报,数字一天天在增加,截止到目前,业绩明显强于去年。 这让我感到很振奋,不单我振奋,秋桐也很振奋。 “今年的大征订,我们有望取得历史上的最佳业绩。”在秋桐办公室,她对我说:“成绩的取得,和你这位总经理的出色管理和辛苦付出密不可分啊……” 我笑着说:“应该说和你这位分管老总的英明领导密不可分。” “少给我戴高帽。”秋桐抿嘴笑着:“要是这么戴下去,应该说和集团党委的正确领导密不可分,和市委宣传部的英明决策密不可分……和市委的英明指示密不可分。” 我呵呵笑着:“这年头不都是这样吗,出了成绩,都是领导的,出了差错,都是下面做事的。” 秋桐说:“你越来越会说话了,只是这话和我说可以,可不要在领导面前说哦……” “你不就是我的领导吗?”我说。 “我……这倒也是,我的确是你的领导。”秋桐点了点头,又说:“可是,易大主任,你什么时候心里把我当你领导了?你什么时候真正把我当你领导了呢?” “看你这话说的,任何时候,什么时候你都是我心里的最高领导啊,我从来都是很认真把你当我领导的。” “哼,就你会说话!”秋桐撇了撇嘴,接着笑起来。 我也咧嘴笑起来。 “对了,你下一步要注意几个事情,一个是要继续督促各站坚持不懈抓好征订,坚持到最后才算是真正的胜利;第二,要注意协调各站在征订工作中出现的因为区域冲突而产生的矛盾,要站在大局和集体的角度来处理解决这些问题,处理这些问题的时候,要兼顾各站的利益,同时更要兼顾发行员的个人利益; “第三,要特别强调财务管理纪律,绝对不可以出现私吞订报款坐支订报款的事情发生,报款要做到及时上缴,要钱账一致;第四,要抓好统计室那边的保密工作,订报明细要专人专机管理,坚决杜绝明细外泄现象,绝不可以被竞争对手钻了漏洞,统计室那边,外人不能随便进入。”秋桐说。 我认真听着,点点头:“嗯,我记住了,我会和老唐云朵说的,让他们注意抓好这几个方面的事情。” “老唐现在工作积极性很高啊,和公司和中层的关系也理顺地不错。”秋桐说。 “是的,确实搞得不错。”我说。 “这说明为政之道在于用人,为商之道同样在于用人,用好用活了一个老唐,整个工作局面都盘活了,这说明易总很会用人呶。”秋桐打趣地说。 “嘿嘿……”我得意地笑起来。 “对了,云朵,这个云朵……我最近怎么老感觉她心事重重的,有时候看起来心不在焉的。”秋桐说。 “我也有这感觉。”我说。 “我私下问过她几次是不是有什么事,她却总说没事,虽然一直说没事,却有显出欲言又止的样子。”秋桐说。 我皱起了眉头:“难道云朵遇到什么事情了?可是,为什么她不告诉我们呢?难道她是现在不方便说,还是……” 秋桐沉思着:“或许,只是她现在还不方便说吧……至于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她不讲,我们是无法知道的……不过,我想,会不会是她和海峰之间的什么事呢?” 秋桐一说这话,我想起来有些日子没见到海峰了,不知他在忙什么。 “最近你见海峰了没有?”我说。 秋桐摇摇头:“没有,上午我随口问了一句云朵,云朵含含糊糊地说海峰好像最近一直在国外跑。” “哦……年底了,估计是业务忙!”我说。 “应该是的!”秋桐点点头,接着问我:“你和海珠快要举行婚礼了,准备地怎么样了?” 我说:“那边都是海珠准备的,一切不用我靠心,到时候只要我回去参加婚礼就行了。” “你倒是真省事了,海珠可是操心了!”秋桐笑了起来。 我说:“海珠说了,邀请你带着小雪一起去宁州!” “我当然是要去的……小雪更要去啊……”秋桐开心地笑起来。 我说:“你很开心啊……” “怎么?不可以吗?”秋桐说。 我说:“你是发自内心开心吗?” 秋桐看着我:“当然,怎么了?” 我说:“那你知道我开心不开心呢?” 秋桐抿了抿嘴唇:“你必须要开心!你应该会开心的!” 我呼了口气:“什么叫必须,什么叫应该?” 秋桐沉默了片刻:“事到如今,你不必和我抠字眼,也不必和我计较用词的严谨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轨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方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归宿,这轨迹这方向这归宿很多时候都是命里注定的,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人都是命,你的命里就该有海珠,海珠的命里就该和你走到一起,这都是命,不要硬和命运扳手腕,命运是不可更改的…… “面对你我各自的现实,我们都要理性,都要理智,对于我而言,我能做的只是深深祝福你,祝福你们,我只能也必须要为你们的结合感到开心,我的开心,是发自内心的,我的内心已经接受并主动开始祝福你们。” 看着秋桐果断坚毅坚决的表情,听着她不大但是很有力度的声音,我的心有些酸涩,有些困顿,有些郁闷,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说:“好了,不要和我讲这些了,我听够了,命运,整天就是唠叨命运,命运是什么?命运就是狗屎……操——听到命运我就烦,我很烦!” 秋桐不说话了,默默地看着我,眼里流露出疼痛的目光。 第1690章夏季让李顺解除婚约 我继续说:“行,你就信命吧,你就屈从你的命运安排吧,你就在你的宿命论里去走你的人生道路吧,你就让命运安排你今后的人生吧,你就面对你的现实吧,早晚我看你要毁在你的宿命论里。” “你……”秋桐的声音有些颤抖,说:“你……你发什么神经!” “我就是发神经,我就是神经病,行了吧?”我一翻白眼。 “你再冲我翻白眼?”秋桐说。 “我就翻你还能怎么着我?”我又翻了一下白眼。 秋桐摸起桌子上的一本书,举起来,瞪眼看着我:说:“你再翻白眼,我打你——” “你——我——”看着秋桐的样子,我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就这本事啊,那书本打我,你怎么不拿棉花来打我呢?” 秋桐哼了一声,放下书本,瞪眼看着我:“你发什么熊脾气,难道我刚才说的都不对吗?我说错了吗?” 我一时有些气馁,说:“不错,你没说错。” 秋桐的眼神有些黯淡:“虽然我们之间发生了一些事情,但那都是不应该的,我和你,我们,永远只能是两条平行线,即使无线接近,但永远都不可以交叉……即使以前有过交叉,今后也不可以……你是男人,男人要记得自己的责任,对你家人的责任,对你妻子的责任,一个有责任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 “我的命运,在我们认识之前早已注定,甚至,在我一出生就已经注定,我们当初的认识,其实是个错误,不管是在鸭绿江游轮的邂逅还是在空气里的结识,那都是个错误,虽然可是说是个美丽的错误,但即使再美丽,错误终究还是错误……我们是有缘而无份,既然无份,那就要面对现实,那就要用理性来看待对待生活。” 我叹了口气:“我明白的……我知道的……我会认认真真和海珠结婚过日子的……我知道自己要负的责任,我知道自己该去做什么。” “海珠是个好姑娘,对你一往情深,你要好好待人家才是……”秋桐说。 “你和他,到底打算要怎么办?”我说。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秋桐说。 “他现在是被通缉的人,无法在阳光下生活,即使小雪的爷爷奶奶想要你们结婚,也是无法办到的!”我说。 “我知道……但我别无选择,即使一辈子不能结婚,我也是他们家的人了,即使他一辈子不回来,我也要伺候他父母一辈子,这些,都是无法改变的现实。” 秋桐平静地说:“我现在就是汪洋中的一叶小舟,只能随波逐流,没有自己的动力和方向……我和他已经是订了婚的人,从世俗上来说,我已经是他们家的人了,该尽的义务和责任,我必须要去尽的。” “你正在毁掉你自己,正在一步步将自己彻底毁掉!”我说。 “或许毁灭是另一种重生,或许毁灭是另一种幸福,或许毁灭是一种解脱。”秋桐说。 “你——胡说八道!”我说着,心里一阵疼痛。 “呵呵……”秋桐笑起来:“好了,不要纠结这些了,我都不纠结了,你又何必非要纠结。” “你所谓的不纠结是在撒谎!”我说。 “随你吧,爱信不信!”秋桐做出一副无所谓的神态。 “你怎么用这副语气和我说话?”我说。 “我是你领导,怎么,我不可以这么说吗?”秋桐似笑非笑地说。 “你还笑?”我说。 “为什么不笑呢?难道非要哭吗?”秋桐依旧在倔强地笑着,眼神里隐隐带着一丝伤痛。 “你——不要再笑了!”我叹息一声。 秋桐真的不笑了,无声地叹了口气,低头沉默下来。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她接电话。 “你好……哦……是夏董啊……”秋桐说。 我一听,日,夏季又给秋桐打电话了。 “呵呵……真不好意思,我正在忙呢,实在没空啊……”秋桐说:“晚上啊,晚上有客户招待啊,还是没空,真不好意思了夏董,呵呵……抱歉……谢谢你的好意哈……” 秋桐挂了电话。 “夏季邀请你吃饭的?”我说。 “嗯……”秋桐说。 “要是我不在这里,你会不会答应他呢?”我说。 秋桐说:“最近他几乎天天给我打电话邀请我吃饭,我都没去,难道那几次你都在这里吗?” 我一时被反问住了,突然嘿嘿笑了几下。 “笑个鬼啊你!”秋桐说。 “我这样做,其实有点干涉你私生活的味道,你反感不反感?”我说。 “你说呢?”秋桐反问我。 “我说……”我看着秋桐:“我说……你不反感。” 秋桐抿了抿嘴唇:“有些事你明知道还问什么?” 我说:“这不是明知故问嘛,我故意的。那么,你为什么不反感呢?” 秋桐说:“无可奉告!” 我说:“为什么?” 秋桐说:“因为你还是在明知故问!” 我一咧嘴。 沉默片刻,秋桐说:“这次到宁州去参加你们的婚礼,这边你们还邀请了谁?” 我说:“海珠的意思,邀请了你小雪云朵老黎夏季,其他的,没有了。” 秋桐眉头皱了皱,点点头:“哦,没邀请四哥吗?” 我一拍脑袋:“忘记了,海珠没提,她一定是忘记了。” 我随即给海珠发了个手机短信:“这边你似乎忘记邀请四哥了吧?” 海珠随即就回复:“啊哈,亲爱的,是啊,我怎么把四哥漏了呢,真不好意思,你记得通知四哥一起来啊……” 看完海珠的短信,我接着对秋桐说:“她果真是疏忽了,四哥和我们一起去的。” “那就好……机票的事,我来操作,你就不用操心了!”秋桐说。 “哦……谢谢秋总!”我说。 “去你的,哪儿凉快去哪里,一边蹲着去!”秋桐说。 我站起来走到窗口的墙角蹲下。 秋桐看着我奇怪地说:“你干嘛?” 我说:“你不是要我到一边蹲着去吗?” 秋桐噗嗤笑出来。 我也笑了。 我和秋桐都在笑,但这笑里到底有几分苦涩几分无奈几分抑郁几分迷惘,不得而知。 想到很快我就要和海珠走进婚礼的殿堂,不知怎么,我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茫然和困惑,我对今后即将要和海珠开始的新生活似乎毫无感觉,似乎看不到明天。 不知怎么,脑子里突然迸出一句话:人跟人之间的感情就像织毛衣,建立的时候一针一线,小心而漫长,拆除的时候只要轻轻一拉…… 猛然被自己想到的这句话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样的话。 回到办公室不一会儿,接到了夏季的电话,他约我晚上一起吃饭。 没有约到秋桐,约我了。 我当即答应了夏季。 晚上,我和夏季在一家川菜馆吃火锅。 我看夏季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说:“夏兄,有什么想说的,但说无妨!” 夏季呵呵笑了下:“有件事,我想让老弟提前知道也无妨。” 我边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腊肉边笑着说:“呵呵……什么事呢?” 夏季看着我,坐直身子,缓缓地说:“我准备向秋桐正式求婚!” 一听这话,我的手一哆嗦,腊肉掉到了桌子上。 索性,我放下筷子,直接用手捏起那块腊肉,放到嘴里狠狠咬了几口,然后直勾勾地看着夏季,夏季犀利的目光正紧紧盯住我。 我冲夏季微微一笑,有些皮笑肉不笑。 夏季也冲我笑了下,笑得有些悱恻。 “你是说,你准备向秋桐求婚?”我说,喉咙吞咽了一下。 “是的。”夏季说。 “是不是太急了?”我说。 “为什么这样说?”夏季说。 “你说呢?”我不动声色地说。 夏季沉默了片刻,说:“我和秋桐认识时间已经不短了,自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起,我就开始喜欢上了她,之后,随着接触的不断增加,我其实已经深深地爱上了她。” “你认为她喜欢你吗?你觉得她会爱你吗?”我说。 “我认为她会喜欢我会爱我,只是……”夏季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只是什么?”我说。 “只是她心里有障碍,心理障碍……只要没有了这心理障碍,她一定会接受我的求爱!”夏季自信地说:“每次我约秋桐出来吃饭,她总是找各种理由回绝,我其实知道正是因为她心里有障碍,所以才会回绝我,如果没有的话,她绝对不会拒绝的。” “什么心理障碍?”我说。 “李顺!”夏季干脆地说:“因为有李顺存在,因为她和李顺定了亲,这就是她最大的心理障碍,只要她能克服这心理障碍,只要能解决掉这个心理障碍,我和她之间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夏季还是显得很自信。 “你为什么这么自信?”我说。 “我一直就这么自信。”夏季说。 我沉默片刻,看着夏季:“你今天找我来吃饭,就是想告诉我这事?” “不仅仅是告诉你这事。”夏季顿了顿:“其实,我是想让你帮我个忙,不知老弟愿意与否。” “帮忙?我能帮你什么忙?”我说。 “我知道李顺和秋桐早已订了亲,我知道李顺是个江湖黑老大,我知道李顺现在被通缉亡命江湖,我知道虽然他在逃亡状态但其实你一直和他保持着紧密的联系,我知道你和李顺的关系非同一般。”夏季说:“我想,如果你能做个中间人,和李顺谈谈,让他主动提出来解除和李顺的婚约。” “你——”我愣了,看着夏季,没想到夏季竟然会这么想,他真敢想啊,要我做中间人让李顺主动退出。 正文 1194.夏季在作死 第1691章夏季在作死 夏季小心翼翼地看着我:“事实摆在这里,李顺现在的情况,秋桐和他在一起,是绝对不会幸福的,不但没有幸福,而且,李顺还会毁了秋桐一生的幸福,我想这一点李顺心里也是知道的,老是这样下去,他们也结不了婚,这样也会耽误了秋桐。 “我想,你是否能和李顺谈一谈,和他讲明白这个道理,让他意识到这个问题,讲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让他主动退出去,让他知道秋桐其实并不爱他,即使他很爱秋桐,那么,也要让他知道,如果他真心爱秋桐,就要为她好,如果要想她过得好,那最好是能主动解除婚约,这样对大家都是一种解脱,他解脱了,秋桐也解脱了。” 我怔怔地看着夏季,没有说话。 “我这样做其实不能算是破坏人家的婚姻,也不算是第三者插足,秋桐和李顺没有登记,法律上他们不是夫妻,我当然可以有追求秋桐的权力,这种权力谁也不能干涉。”夏季又说。 “既然你有这个权力,既然这种权力谁也不能干涉,又何必要让我出面去做李顺的工作呢?”我毫不客气地说。 夏季尴尬地笑了下:“这不是因为李顺的特殊身份吗?他是混黑道的,黑道的人有几个给你**律的,不过,虽然李顺不**律,我却知道他是一个很重义气的人,讲道理的人,出于对他的尊重,出于对他和秋桐定亲婚约的尊重,所以我想在向秋桐正式求爱之前,先做通李顺的工作……当然,只要李顺愿意解除和秋桐的婚约,他不会吃亏的,我会给他一大笔补偿。” 听了这话,我突然感到夏季这话很龌龊,仗着自己有钱,用钱来嘚瑟了。 我心里不由有些鄙视的感觉。 “如果他愿意,你会给他多少补偿呢?”我说。 一听我问这个,夏季来了精神,似乎觉得有了希望,他说:“我会给他让他十分满意的补偿,绝对是一大笔钱,这笔钱数额可以很巨大,至少是8位数,甚至,九位数都可以!” 夏季的大度大方让我心里不由一愣,看来为了和秋桐在一起,他不息血本了。 心里又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感动,酸酸的感动。 我没有说话,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脑子里极速琢磨着。 夏季凝神看着我,等待我做出答复。 “当然,只要李顺答应,除了我会给他一大笔钱,我们之间以前的那些生意,照旧会做,而且,我们可以合作做更多的生意。”夏季又抛出了一个诱饵。 “你的意思是如果他不答应就中止现在的合作,是不是?”我反问夏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这是一种要挟呢?” “额……”夏季又尴尬地笑了下:“不是,不是,不是要挟,我没那意思。” “你的意思是这是一笔交易,你和李顺之间的一笔交易,而商品呢,就是秋桐,或者说是爱情,你在拿秋桐或者说是爱情要和李顺做交易,是不是?”我说。 “这个……不要说地那么难听,这只能说是一种补偿吧,不是交易,是补偿!”夏季讪讪地笑着。 我然后继续抽烟,继续琢磨着。 夏季也不说话了,沉默地期待地看着我。 抽完一支烟,我对夏季说:“老兄,我现在可以答复你。” “嗯……”夏季看着我。 我说:“我可以答应你帮你找个忙!” “太好了,十分感谢老弟,太感谢了!”夏季高兴地直搓手。 我接着说:“但是,在我答应帮你忙之前,我有必要把丑话说在前面,等我说完了,你如果还需要我帮忙的话,我不会拒绝你!” “哦,你说!”夏季看着我。 我说:“不错,正如你刚才所言,我和李顺的关系是很密切,而且,李顺是正在被通缉的黑帮大佬,这你都很清楚……正因为我和李顺关系很密切,所以我很了解他,了解他的性格和脾气,了解他做事的习惯,了解他做事的狠辣。” 夏季凝神看着我,认真听我说。 “按照我对李顺的了解,如果我去把你的这个意思转告给他,你猜他会有什么反应?又会怎么做?”我对夏季说。 “不知道。”夏季说。 “第一,他会气疯,会暴跳如雷,会歇斯底里,会咬牙切齿;第二,虽然你是他的生意合作伙伴,虽然你是大名鼎鼎的亿万富豪,虽然你是名声显赫的知名企业家,但他会立刻派人来杀了你,甚至,他会直接给我下令,让我做了你,杀一个人,对他来说,和碾死一只蚂蚁差不多,死在他手里的人,我都不知道有多少,多一个少一个对他来说是无所谓的,他要是对一个恨极了,那死法或许就很极端,不会让你死得那么痛快;第三,不但你的命难保,而且,你的亲人说不定也会受牵连,而且,你的三水集团或许也要跟着倒霉。”我缓缓地说着。 夏季打了个寒战,面露恐惧之色,看着我:“你说的是真的?你在吓唬我?” 我说:“老兄,我的话你可以不信,你可以回去问问你老爷子,看他怎么回答吧……对于做生意,我自认不如你,但要说到江湖,毫不客气地说你还是个菜鸟,江湖的险恶和狠辣,你是不知道的……你要非以为我是在吓唬你,那我就不说了,我会答应你帮你找个忙去做中间人。” 夏季陷入了沉思。 我继续说:“李顺的性格,他的占有欲极强,他的女人谁也不能碰的,他为此说过多次狠话,我当面听过的。” “他……他怎么说的?”夏季看着我。 “他说谁要是敢碰敢惹秋桐,那么,就是他不共戴天的敌人,是他的敌人,他就必须要消灭!他在这方面向来是六亲不认的。”我干脆地说:“其实,我早就想说但一直没告诉你,你一直就在玩火,你一直在追求秋桐的事李顺一直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了,你恐怕或许早就……” 夏季又打了个寒战,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我。 “你以为你拿出一大笔钱来就可以补偿李顺,其实你太自大了,你以为李顺缺钱?你以为李顺手里的钱比你少多少?”我继续说:“如果你和李顺做其他的交易,别说8位数9位数,就是7位数他也会乐意,但你要用钱来交换他的未婚妻,你这是在作死,你这是在玩火,把他惹恼了,他不会管你是谁的。” 我继续说:“李顺的性格,他的女人谁也不能碰,他不管爱不爱,谁都不可以染指他的女人,即使他不爱,别的人也得不到,而且,李顺一直以来就把秋桐当做他们老李家的人,早就看成是自己人了,即使没有登记走法律程度,但在世俗约定上,却早已经是了。” 夏季不做声,低头看着桌面。w ww.tx t80.c om “这是李顺这方面的问题,还有一个问题,就是秋桐那方面,”我说:“打个不可能的比方,别说李顺不会答应,即使李顺同意了你,那么,你就那么自信秋桐会答应你?你以为你是亿万富豪秋桐就会答应你?” 夏季看着我:“我知道秋桐不是贪图钱财的人,我其实很喜欢她这一点,难道我除了有钱,就没有能够吸引秋桐的其他地方了?我的智商和情商哪一点都不低,我知道如何疼女人,我知道如何去爱女人,我知道如何尊重女人,我知道如何让自己的女人幸福,我会用全部的心去爱秋桐,不但我会好好爱秋桐,还会好好去爱小雪,我会给小雪无比的父爱……我会把小雪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来对待。” 我一阵发晕,夏季胃口不小,连小雪都想收编,小雪是李顺的掌上明珠,李顺要是知道夏季还有这打算,一定会彻底气疯,甚至不会让夏季活过24小时。 但我不能告诉夏季小雪是李顺亲生女儿这个事实,不能让他知道。 我说:“既然你如此自信,既然你执着自己的心意,那么,我不再说其他的想法了,话说到这里,我再问你一次,这个忙,还需要不需要我去帮,如果你现在要是说还需要,那我今晚就可以和李顺联系。” 话虽然这样说,我其实心里十分紧张,第一我心里委实不想帮这个忙,我一点都不想看到夏季和秋桐在一起,虽然我知道即使李顺答应夏季秋桐也绝对不会答应的,但我心里还是很紧张。如果夏季要是执意坚持自己的意见,那么,我就要硬着头皮去和李顺说了; 第二,我又有些担心夏季,夏季这个掉进情网里的愣子,如果我真的答应帮了他这个忙,如果李顺真的知道了夏季的要求和条件,或许夏季真的就死定了。 李顺如果要执意杀了夏季,谁也无法阻拦,我确实不忍心看着夏季死在李顺手里。 当然,我其实也知道,如果李顺真的要因为秋桐整死夏季,我是绝对不能坐视不管的,我即使为了老黎也要保护好夏季的性命,虽然他是我的情敌,但却不至于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如果我拼死去保护夏季,那么,无疑,就等于我和李顺要翻脸,这又是个麻烦事,和李顺翻脸的代价我同样无法承受。 夏季面露犹豫之色,低头不语,在沉思着。 我点燃一支烟,慢慢地吸着,不说话,心里有些紧张。 半天,夏季抬起头,看着我。 我紧紧盯住夏季的眼睛。 夏季叹了口气:“要不,这事再等等……我再琢磨琢磨。” 我松了口气,但同时心里突然又有些鄙视夏季,虽然这个答案是我希望的,但我却又忍不住要鄙视夏季的贪生怕死,口口声声说多么爱秋桐,但除了金钱,却又不敢付出太多的代价。 我其实感觉自己这会儿的心理十分矛盾,一方面想看到希望的结果,另一方面看到这结果后却又要鄙视夏季。 第1692章海珠遇到骗子 “嗯……你再好好琢磨琢磨……三思而后行啊……”我说。 夏季不由自主点了点头,眉头微微皱起,看着我。 “此事,其实你最好还是先和老爷子商议商议再做决定!”我说。 夏季沉默地看着我。 我也沉默地看着夏季。 半天,夏季说:“老弟,我想问你个问题。” “问吧!”我说。 “我想问你,加入换了你是我,你处在我这个位置,面临今天的事情,你会怎么做?你会坚持还是犹豫还是放弃?”夏季说。 我说:“我不是你!” “假设如果是呢?”夏季固执地说。 我说:“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 “为什么?”夏季说。 “因为我其实知道你现在是在犹豫,你有些顾虑和忌惮,但又不想放弃,我告诉了你我的选择,恐怕一来会干扰你的思路,二来会让你产生误解!” 夏季沉思片刻:“我知道你要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了,不用回答我了。” 夏季是个聪明人,他听出我这话的意思了。 “是的,不错,我是在犹豫,你刚才说的那些话,确实让我产生了忌惮和顾虑,我即使不顾虑自己的生命,也要对集团对家人负责,我刚才想了想,你说的李顺的脾气和性格,应该是真的,和我初步了解的差不多,他是能干出那样的事情来。” 夏季继续说:“但即使是这样,我也不想轻易放弃,我还会继续自己的坚持和努力,我相信一句话: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之所以要坚持,是因为我相信李顺和秋桐最终绝不会有结果的,李顺目前的状况决定了这一点……所以,即使目前我不和李顺谈这个,但以后……当然,以后或许用不着谈了。” 我说:“我可以把你这话的意思理解为你在诅咒李顺早点死吗?” 夏季一愣,忙摇头:“我没这意思,我只是自己做出的客观分析而已!” 我冷笑一声:“夏老兄,你今天和我说了这么多,难道你不担心我即使不给你去当中间人,但是会把这些话告诉李顺吗?” 夏季的脸色微微一变,接着就笑起来,自信地看着我:“你不会的。” “为什么?”我说。 “因为我了解你的人品和人格,你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夏季肯定地说。 “你坚信这一点?”我说。 “是的,我坚信,不是奉承你,而是对你做出的客观的评价!”夏季说:“而且,我如此坚信,不仅仅因为你的性格和品格,还因为你和我爸爸的关系。” 夏季看问题很准,抓住了我的要害。我叹息一声:“好吧,你赢了!” 夏季直直地看着我,突然说了一句:“其实,你也很喜欢秋桐!” 我一怔,看着夏季。 “这一点,我其实有感觉,但你没有机会了,因为你马上就要和海珠结婚!”夏季露出一丝狡黠的笑。 我冲夏季缓缓点了点头:“老兄,你很聪明,你以前经常说我聪明,但我现在发觉,其实你比我要聪明多了,我很佩服你的智慧和智商。” 夏季说:“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讽刺我吗?” “可以。”我点点头,点燃一支烟,狠狠吸了两口,瞪视着夏季。 夏季看我这副神态,微微一怔,不说话了。 吃过饭,我和夏季分手时,夏季对我说:“老弟,谢谢你!” 我说:“谢我什么?” 夏季微微一笑:“你懂的。” 似乎,夏季要谢我的含义很广。 我说:“真心谢我?” 夏季认真地点点头,”我说的是真心话,我是真的想感谢你……” 我说:“那好吧,我领了!” 夏季又是微微一笑,离去。 不知怎么,我此时的心情突然跟坏很乱,低落到了极点。 心若乱了,一切就都乱。 走在夜色里的城市街头,走在融雪结冰坚硬打滑的人行道上,我仰望深邃的夜空。 夜空迷蒙。 懵懂中,似乎听到一个声音说:守护你的心,胜过守护你的所有,因为你一生的收获,都是由内心所生。不用去追问生命到底还要经历多少颠簸,因为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生活始终会按它的阴晴圆缺该来时来该去时去,我们只需以一颗坦然的心,自信的面孔,乐观、豁达地去面对…… 我的心…… 我的心要如何去守护,谁来和我一起守护? 轻轻叹息一声,低头,缓缓前行。 冷清的街头传来一首歌:独坐在路边街角,冷风吹醒,默默地伴着我的孤影,只想将他紧抱,诉出辛酸,就在这刻想起往事;心中一股冲劲勇闯,抛开那现实没有顾虑,彷佛身边拥有一切,看似与别人筑起隔膜;几许将烈酒斟满那空杯中,借着那酒洗去悲伤…… 伴随着歌声怅然前行…… 正在走着,接到了林亚茹的电话。 “易哥,海珠姐今天的情绪似乎很不正常!”林亚茹说。 “怎么了?”我说。 “海珠姐这会儿正独自在办公室呆着,感觉她的情绪突然很低落,十分沮丧的样子,从下午一直呆到现在,晚饭也没吃,关着门谁也不让进去,大家都很担心她呢。”林亚茹说。 “哦……出什么事了?”我说。 “不知道,我试探着问了她几句,她什么也不说。”林亚茹说。 我不由皱皱眉头:“哦,她不说,你也毫无什么异样的觉察?” 林亚茹沉默了一会儿,说:“易哥,海珠姐最近很忙。” “我知道她很忙。”我说。 “我说的她很忙,不只是指她筹备你们的婚礼很忙。”林亚茹说。 “什么意思?”我说。 “海珠姐最近经常飞北京,有时候头天去第二天回,有时候早上去下午回。”林亚茹说。 “哦……飞北京……干嘛的?”我说。 “没问,但我感觉似乎不是业务的事。”林亚茹说。 “哦……”我皱起了眉头。 “给你打电话,是要请示你一下。”林亚茹说。 “请示什么?”我说。 “要不要调查一下。”林亚茹说。 “为什么要请示?”我说。 “因为这是海珠姐的私事,似乎和我们的公务无关!”林亚茹说。 我听林亚茹说的有道理,说:“不要。” “是!”林亚茹回答。 我想了想,又说:“等我指示。” “是!”林亚茹说。 海珠从来没和我说过她最近去北京的事,我不知道她到底在捣鼓什么事,虽然她没有和我说,但我也不想让林亚茹去调查,如果夫妻之间要是到了这个地步,那会很让人心寒。虽然我知道海珠经常会通过手机定位来跟踪我的去向,但我不想去做。 我想或许海珠早晚会告诉我的。 海珠现在做事的独立性越来越强了,很多事根本就不用和我商议自己就去做了。 我打了个车回到宿舍,然后接着给海珠办公室打了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海珠还在办公室。 “阿珠,是我……”我说。 “嗯……”海珠嗯了一声,听起来似乎有气无力。 “在加班?”我说。 “没。”她回答。 “吃晚饭了吗?”我又问。 “没。” “那你在办公室干嘛?怎么不吃晚饭?”我说。 海珠不说话。 “说话,阿珠!”我有些着急,还有些不安。 海珠还是不说话,却隐约听到她抽泣的声音。 “阿珠,出什么事了?说给我听听,到底是怎么了?”我越发着急,越发不安。 海珠终于开口了,抽噎着说:“哥,我被人骗了。” 一听这话,我的心咯噔一下。 “被骗了?被骗什么了?被谁骗了?怎么被骗的?”我一连串地问着,心里很是有些紧张。 “被……被一个自称是中组部副部长外甥的人骗了,骗了500万!”海珠说。 我一愣,中组部,副部长,外甥?这是哪儿跟哪儿的事,海珠怎么和中组部扯上关系了?而且还被骗了500万,这对海珠来说可是个大数字,海珠的钱和李顺的钱不同,每一分都是血汗钱,都是一点点辛辛苦苦赚来的。 “怎么回事,和我具体说说。”我说。 海珠哭哭啼啼说不出话来,我耐心地等她情绪平静下来,然后听她断断续续说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海珠最近一直在瞒着我办理把我调回宁州的事情,她知道我不肯放弃在星海的工作不肯辞去公职,于是就决意要在结婚前后把我的组织关系从星海办到宁州,把我调到宁州去工作,这样婚后我就能和她在一起不用两地分居了。 为了达到这个目标,海珠想尽了办法,暗地到处打听路子,她知道跨省调动工作难度是十分大的,对我们这种没有关系的人来说,难于上青天。 海珠和曹丽接触很频繁,一次两人通电话的时候,海珠流露出了这个意思,说只要能把我的组织关系办到宁州,花多少钱她也愿意。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此事被曹丽记在了心里。 一周之后,曹丽给海珠打电话,说她碰巧认识了一个高干的亲戚,说那人是中组部一位副部长的外甥,还是亲外甥,据说那人办事能力很强,关系很硬。曹丽说她正在通过那亲外甥给自己的一个本家堂哥办理调动手续,从本溪调到省直单位去,那人要在星海停留一日,曹丽问海珠愿意不愿意找那外甥帮忙办理我的事情。 病急乱投医,海珠闻听此消息,犹如天上掉下个金饽饽,喜出望外,当即就坐飞机赶到了星海,在曹丽的安排下和那亲外甥见面,经曹丽介绍和那外甥相识。 正文 1195.高明的骗术 那外甥看起来一副**的派头和模样,口才极佳,侃侃而谈,谈的都是高层的内幕和小道消息,谈起中组部内部的架构和职能更是如数家珍,甚至还一口气说出了好几个省委组织部部长的名字,包括辽宁和浙江的,说他跟着他舅舅和他们吃过好几次饭,大家都很熟悉,关系都不错。 一起吃饭的时候,那外甥还摸起手机给中组部干部局的局长打了个电话,说过几天回北京一起到天上人家去唱歌…… 如此一番表演,加上曹丽一副笃信不疑的神态,海珠不由深信不疑,于是将给我办调动的事情和盘拖出,恳请他给帮忙。 那外甥装作不乐意的样子推诿了半天,经不住海珠的一再请求,加上曹丽的帮忙,好不容易才答应下来,说看在海珠是曹丽朋友的面子上,可以帮这个忙。 不过,外甥接着又说办这种跨省的调动,很费事,需要麻烦不少人,要有不少花费,每个环节都要打点,打点少了还不行。 他还拿曹丽正委托他办的事举例子,说即使是本省范围内的调动,因为要落户的单位是省委办公厅,单位好,至少要花费200万才能有把握,而我这种跨省的调动,花费更多,如果海珠舍得多出钱,他可以帮这个忙,如果没有钱或者不舍得出血,那就不要做这个打算了。 海珠当即表示只要能把我办到宁州去,钱不是问题。那外甥就问海珠最多能出多少,豁出去的海珠说自己手里现在的闲置资金一共有500多万。 外甥闻听眼神一亮,一拍大腿,接着就放出了狠话,说只要海珠舍得出血,他可以帮忙把我调到宁州市委组织部去工作,那可是前途光明的好单位。说我现在是正科级,去到直接就可以安排做组织部的科长,干不到两年就可以提拔副处,再过两年直接往下一放就是部委办局的一把手。 说完这话,外甥还摸出手机当着海珠和曹丽的面给中组部的副部长舅舅打了电话,用免提打的,打的是座机号码,区号010,打通后外甥直接就说了我的事情。 那舅舅听起来声音很沉稳,先是责怪外甥多事,没事揽事,经不住外甥的一再请求,舅舅最后无奈地答应下来,说可以给相关部门的人打个招呼,同时还警告外甥以后不许再给他添麻烦了,外甥一连串答应着然后挂了电话。 海珠听完外甥和舅舅的通话,愈发深信不疑,曹丽也十分为海珠高兴,同时又叮嘱那外甥不要疏忽了她堂哥办调动的事情,外甥也一并应承着。 海珠当天往那外甥提供的账户上打了一百万,作为他先期活动的资金。 回到宁州之后,海珠和那外甥一直保持着联系,按照那外甥的飞赴去了几次北京。每次那外甥都安排海珠和不同的人见面,说这都是他委托的人,每次见面,外甥都会告诉海珠我的事情办到了哪一步,见面的这个人是负责那一块的,外甥不光说,还有时给海珠看一下相关的手续。 当然,每次见面,外甥都会暗示海珠掏钱。 就这样一来二去,几趟北京下来,海珠哗哗就倒出去了五百万,这是她手里全部的闲置资金。 最后一次去北京是10天前,外甥告诉海珠说我的调动手续基本搞完了,还剩下最后一个环节,让海珠安心回去等好消息就是了,说一周内就可以完全办妥。 满心欢喜的海珠回来之后就耐心等待,等到今天,是第十天,那外甥一直没给海珠打电话,调动的事业没有任何消息,海珠急了,主动和他联系,却发现手机打不通了,怎么也打不通了。 海珠此时突然感觉事情不大对头,于是直接打电话到中组部信访办去查询有没有那位副部长,信访办的工作人员告诉她说是有这么一位副部长,不过那副部长在2年前就调到国资委去了,而且,在一年前已经因为经济问题进去了。 闻听此消息,海珠懵了,忙给曹丽打电话,没想到曹丽也正在电话那边垂足顿胸,说她堂哥花了200万调动还没办成,而且,现在现在找不到那外甥了。 听曹丽这么一说,海珠五雷轰顶,知道她和曹丽都遇到骗子了,知道自己被那外甥骗了,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五百万就这么被骗子给骗走了。 海珠一时万念俱灰,关在办公室里水米不进从下午一直呆到现在。 听海珠说完,我呆了半天,心里又疼又气又恨,疼的是海珠的血汗钱被骗,气的是海珠自以为是瞒着我捣鼓这事结果被骗,恨得是骗子的狡诈奸猾打着幌子骗海珠的血汗钱。 “阿珠,你……你怎么这么幼稚,你怎么轻易就相信骗子的话?你怎么就是不听我的话,非要和曹丽搅合在一起。”我说。 “我……我……我就是想让你能调回来……曹丽……曹丽她这次也被骗了。”海珠说。 我想了下,说:“不管曹丽有没有被骗,如果你以前听我的不和曹丽交往,你能认识那狗屁外甥,你能被骗?” 海珠不说话了。 “调动你以为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跨省调动,你以为那么容易?再说,我自己的调动,我自己都毫不知情,你以为没有我知晓手续就能办出来?你丝毫不懂调动的程序和环节,你稀里糊涂就被人家给骗了,你真晕啊,五百万就这么打了水漂,你说你为什么就不能事先和我打个招呼呢?”我说。 “我和你打招呼?打什么招呼?你根本就不想有任何作为,我给你打了招呼也是白打,甚至你会故意拖延阻拦制造障碍,我故意不和你打招呼的。”海珠说。 “唉……”我叹了口气。 “完了……完了……空欢喜一场,本来还以为结婚前办妥给你个惊喜的,结果,什么都完了,调动没成,五百万也没了。”海珠喃喃地说着,声音里带着巨大的沮丧和绝望。 “报案了没有?”我问海珠。 “没有。”海珠说。 “为什么不报案?”我说。 “曹丽说这种骗子既然要打算骗人,一定早就改名换姓跑地不知去向了,说不定到国外去了,报案公安也抓不到,而且,这种事传出去,丢人现眼,让人家笑话我们愚蠢,也丢不起这个人……我觉得曹丽说的有道理,就没报案!”海珠说。 我的脑子极速转悠着:“嗯,我知道了。” “哥,对不起,我太愚蠢了,不但没有给你办成调动,还被人骗去了五百万,我现在心里好难过。”海珠说着,忍不住又哭起来。 我在电话上对海珠好一番安慰,好不容易她才不哭了。 “阿珠,这事你先不要考虑了,好好休息,好好吃饭,好好工作,好好生活,一切等我们婚后再说。”我对海珠说:“这次等于花钱买个教训,虽然价格很贵,但也没办法了,只能认了……只要能接受教训,也还算不错……钱没了可以再赚,只要人在,没问题的。” “嗯……”海珠答应着,声音依旧很沮丧。 我知道海珠此时心里是极度失落的,不仅仅是五百万,更重要是我调回宁州的事情彻底落空,这是她感到最绝望的地方,这对她的打击远大于损失了五百万。 我说:“阿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给你打电话吗?就是因为你今天下午的情绪太反常,让林亚茹张小天他们感到很不安,很为你担心,林亚茹给我打了电话,我才给你打电话的。 “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想了,多想想即将到来的婚礼,多想想我们结婚的事,多想想开心的事,此事先搁置一下,骗子终归是骗子,坏蛋终归是坏蛋,坏人总要有报应的…… “你现在需要做的是放平心态,让自己淡定,恢复正常的状态,做好目前的事情,吃好喝好睡好,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哥,和你说了这会儿,我觉得心里好多了……我这就开门出去,我这就去吃饭!”海珠说。 “那就好,去吧!”我说。 “嗯,哥,你此刻心里是不是很想骂我?”海珠说。 “不想骂你,但是想插你,插死你!”我说。 “噗嗤——”海珠带着哭腔笑了出来:“你——你这会儿还有闲情开玩笑!” “不笑怎么办,难道因为这个就不活了?就得哭?”我说:“你因为这个不活了,没有任何人同情你,反而会遭到耻笑……所以,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学会乐观对待,要把悲伤和愤怒埋在心里,面对别人的,永远是淡定和平静,还有笑容。” “嗯,我知道了,哥……”海珠说。 “现在,你去吃饭,吃完饭,洗个澡,好好睡觉,明天,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我说。 “嗯……”海珠答应着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我坐在沙发上长叹一声,点燃一支烟,沉思起来…… 抽完两只烟,我去洗澡。 洗完澡,我摸起手机给林亚茹打了电话。 “海珠呢?”我说。 “海珠姐吃了点饭,然后回自己房间休息去了!”林亚茹说。 “嗯……”我接着给林亚茹简单说了下事情的经过。 “原来是这样。”林亚茹说:“易哥,你打算怎么办?” “你明天立刻着手查海珠的通话记录,查到那个外甥的电话号码,然后想办法查那个号码的通话记录,同时查清那个号码每次通话的大致地点。”我说。 “好。”林亚茹答应着。 “有难度没有?”我说。 第1694章稳住曹丽 “难度不大,我们北京也有人,到时候他们可以协助。”林亚茹说。 “根据那个号码每次通话的地点,摸排摸查他的活动地点和移动规律,争取找到他的踪迹和藏身之地。”我说。 “嗯,好!”林亚茹答应着。 “此事要暗中进行,不要让海珠知道,同时注意不要让对方觉察。”我说:“必要的时候,让我们在北京小组的人协同调查。” 林亚茹又答应着,然后说:“易哥,其实,我觉得那刚才你说的那个叫什么曹丽的,她那边也是个很好的切入点,听你刚才的说法,我怀疑曹丽是一伙的。” “这边你不用操心,你只管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可以。”我说。 “好的!”林亚茹说。 和林亚茹打完电话,我沉思了下,又给曹丽打了电话。 “这么晚你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嘻嘻……”电话里传来曹丽腻腻的声音。 “有事要问你!”我说。 “我知道你要问我什么事!”曹丽说。 “什么事?”我说。 “你一定是要问海珠被骗的事。”曹丽说。 “嗯,是的!”我说:“我听海珠说,你的一个什么堂哥,也被骗了?” “唉……是啊。”曹丽一副沮丧的声音:“我堂哥被骗了200多万,这其中还借了我80多万呢,作孽啊,这个该死的骗子,抓住他非得千刀万剐不可!” “听海珠说这个骗子是你介绍她认识的?”我说。 “是的,不错,是我介绍她认识的,我当时可是好心好意想帮海珠忙,我是真心想帮她的,可是,哪里会他是骗子呢,我和海珠当时都深信不疑啊,唉……我现在十分伤心痛心,我自己被骗了还不说,还连累海珠损失了那么多钱,我对不住海珠,对不住你……”曹丽竟然开始哭起来。 我说:“你不要哭!” “怎么?”曹丽立刻就不哭了。 我说:“现在哭顶个屁用,赶紧想办法去找人,去把钱追回来啊……” “可是,上哪里去找呢?谁知道那个骗子躲到哪里去了呢?”曹丽说:“要不,明天我就去报警!” 我说:“报警管个屁用,等警察抓到那骗子还不知猴年马月,即使抓到,骗子估计也把钱花光了……再说了,一报警,这事不就大家都知道了,传出去多丢人,而且,大家要是知道我想调走,也不好,赔了钱还没办成,让人家耻笑。” “哦,你说的有道理……那怎么办呢?”曹丽说。 “唉……面子要紧,实在不行,也只有认了,等于花钱买个教训!”我说。 “你……真的就这么认了?那可是五百万啊,海珠损失了五百万啊!”曹丽说。 “不认栽又有什么办法?除非我们能快速找到那人,可是,人海茫茫,到哪里去找呢?实在找不到,也只有认了。”我说。 “唉……我心里难受死了,我自己损失几十万倒也无所谓,关键是连累了海珠,我真的十分难过,我太对不住海珠了。”曹丽说。 “别难过了,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安慰安慰你的!”我说。 “哦,好人啊,我现在在宿舍里,你来我这里安慰安慰我好不好啊?”曹丽又腻腻地说。 “不了。”我说。 “那我去你哪里,我们相互安慰安慰好不好呢?”曹丽用暧昧的口吻说。 “不行,我要睡了!再见!”我说完挂了电话。 当夜无事。 第二天上午,我在办公室忙碌,曹丽来我办公室转悠了一圈,看我办公室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没有找到单独说话的机会,扫兴离去。 下午,林亚茹给我打来电话:“易哥,在北京战友们的协助下,那个骗子的行踪查到了。” “说——”我没想到林亚茹他们的办事效率如此之高。 “我们根据海珠姐的通话记录查到了那个骗子的电话号码,是北京的手机号,然后北京小组的人通过内部关系从移动公司调出了那人的通话记录,并确定了他每次通话的地点,北京小组的人对每个地点进行了详细摸查,最后确定了他在北京的居住地,是在建设门外大街乙32号,一个杂居的老四合院,在那租住的房子,经过暗中调查,得知他已经在一周前退了房子,离开了这里。”林亚茹说。 “到哪里去了不知道?”我说。 “不知道,但是,我们查到他最后的通话记录是在星海,是在3天前。”林亚茹说。 “在星海?什么方位?”我说。 “甘井子区李家河子村,在村子偏东北角的位置!再具体就无法确定了。”林亚茹说。 甘井子区李家河子村位于城郊结合部,那里居住着大量外来民工,人员成分很复杂。 “这个人的外貌特征是什么样子的?打听到没有?”我问林亚茹。 “最主要的特征是右眼眉上有一个黑痣,身材消瘦,白净脸,厚嘴唇,身高大约1米73。”林亚茹说。 “好,先这样!”我挂了林亚茹的电话。 我接着召集方爱国他们,描述了一下这个人的外貌特征,让他们到李家河子村去打听有没有这个人以及具体出没点。 方爱国他们的工作效率也很高,晚上六点的时候回来了,说打听到了,是有这么一个人,在李家河子村租住的房子,房子在村子东北角,具体位置是最后一排从东边数第二座,一个两间房的小院落,此人在这里租住了大约有三个月了,有时来有时走,不常住这里,不过最近几天一直住在这里,白天一般不出门。 “他现在还在?”我说。 “在,我在房后贴着有灯光的窗户听到屋里有咳嗽声,趴着窗台看了下,看到一个人正坐在沙发上抽烟,我一下子就看到那人的右眉处有一个明显的黑痣。”方爱国说:“我们离开前,那人开始喝酒,边喝边看电视,估计一时半会儿他是不会离开的。” 一听这话,我不由感到很振奋,妈的,得来全不费功夫,太顺利了,不到两天这案子就破了,只要抓到这外甥,何愁找不那这五百万,何愁他供不出同伙。不管他的后台是谁,不管他和谁合谋,到时候一切都知道了。 我甚至想到他的同伙毫无疑问有一个曹丽,至于其他的同伙和此事到底还有什么背景以及他到底有什么后台,现在不好妄加猜测。 似乎事情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了。 “先吃饭,晚上9点行动,去抓这个***外甥,要活的!”我简短地下了命令。 同时,我把事情的原委和行动计划通报给了四哥。四哥听了之后,没有表示什么异议。 我在方爱国他们的宿舍里吃饭,杜建国打电话叫了外卖。 外卖送来,大家正要开吃,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摸出手机一看,是伍德打来的电话。 多日没联系的伍德怎么突然想到给我打电话了? 什么意思? 我一时有些意外。 我接听电话。 “易老弟,你好啊……”电话里传来伍德低沉的声音。 “好,伍老板好。”我回答。 “易老弟今晚有空吗?”伍德说。 “哦……伍老板有事吗?”我说。 “是这样的,我刚从外地回到星海,今晚想请易老弟吃个便饭,这告诉易老弟的时间有点晚了,显得很不礼貌,但还是想请易老弟给个面子,不知易老弟方便否?”伍德说。 “哦……”我心里一怔,接着说:“难得伍老板一片盛情,我要是婉言谢绝,岂不是太不给伍老板面子了。” “那很好,十分感谢易老弟能赏脸,我在长春路东升大酒店的二楼明月包间,易老弟直接过来便是……”伍德说。 “好,我很快过去。”我说。 伍德挂了电话。 20分钟之后,我赶到了东升大酒店,直奔二楼的包间,推开门,只有伍德自己在房间里,没有见到皇者,也没有见到阿来和保镖,更没有见到冬儿。 似乎,伍德是单枪匹马出来和我吃便饭的。 酒菜都已经上好,就等我来了。 见到我,伍德满面笑容,甚至站起来和我握了握手:“哎,老弟的手有些发凉啊,冻的吧?” 我搓了搓手,笑了下:“是啊,这天气越来越冷了。” “虽然天很冷,不过呢,见到易老弟,我的心却里很热乎的。”伍德说。 “我也同样,一见到伍老板,我就感到了春风般的温暖!”我说。 “呵呵,老弟越来越会说话了!”伍德说。 “呵呵……伍老板也越来越会装逼了。”我也笑着。 伍德皮笑肉不笑了一下,说:“这要说到装逼,我的本事恐怕不如老弟!” 我说:“我练的是外功,你呢,是内功,你的装逼内功造诣很深的,我是无法比拟的。” “多谢老弟夸奖!”伍德面不改色。 “都是熟人,客气什么?我夸奖你几句,你可不要骄傲哦……”我说。 “嗯,好,我不骄傲,我一定戒骄戒躁。”伍德说。 “不但要戒骄戒躁,还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我说。 “和你共勉吧,大家一起共勉!”伍德说。 “那就是我们要共同进步喽。”我说。 “可以这么说,呵呵……来,坐,请坐——”伍德指指旁边的座位。 我坐下,伍德递过一支烟,自己也点着一支,吸了两口,接着举起酒杯:“老弟,来,喝杯酒,暖暖身子,驱驱寒气。” 我举起酒杯,伍德干了,我也干了。 放下酒杯,我对伍德说:“伍老板怎么突然有兴致约我吃饭了?” 正文 1196.一解思念之苦 第1695章一解思念之苦 “多日不见,甚为想念!”伍德说。 “哦……难得难得。”我说。 “老弟难道就不想我吗?”伍德说。 “想啊,想死你了!”我说。 “那就是了,看来我今晚请你吃饭是请对了,一解我们彼此的想念之情!”伍德笑起来。 我也笑起来:“最近你挺忙吧?” “是的,挺忙啊,快到年底了,除了业务忙,还有很多客户和朋友要去走访拜访!”伍德说:“最近这些日子一直在外面跑呢。” “嗯……伍老板是做大生意的人,客户朋友多啊,业务也多。”我说。 “不敢当,我这个只是个人的小生意,和老弟你做的公家的活,那是没法比的!”伍德说。 我笑着一指伍德:“看,你说这话分明又是在装逼。” 伍德呵呵笑起来,说:“老弟讲话总是这么幽默,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 我说:“你今晚约我吃饭,恐怕不仅仅是为了一解想念之苦吧?” 伍德说:“为什么不能是呢?我对老弟可是十分关心的,几天见不到,就挂念地很。” 我说:“你的挂念我很理解,我同样对你也很牵挂很关心!” 伍德沉吟了一下,接着又举起杯子:“老弟,再喝一杯!” 我们又干了一杯酒。 然后,伍德慢慢吸了两口烟,说:“最近星海的天气似乎不大好啊……” “是的,经常下雪,天还老阴着。”我说。 “好像前些日子下了一场大暴雪。”伍德说。 “不错,是的!”我说。 “好像前些日子阿顺的父亲身体有些不适住院了,是不是?”伍德又说。 “是——”我说:“你怎么知道的?” “听雷书记说的,听说他还带着市公安局的班子成员亲自去医院探视老爷子了……我是事后才知道的,不然,我怎么着也要去医院看看老爷子。”伍德说:“老爷子现在恐怕已经出院了吧?” “是的,出院了,身体恢复了!”我说。 “那就好,那我就安心放心了。哎,阿顺不在老爷子老太太跟前,我实在该多尽些关心照顾的义务的,但我做的不够好啊……”伍德说。 “你有这个心就可以了。”我说。 “老爷子住院,阿顺没有回来探视吗?”伍德说。 我说:“你是在问我吗?” “你说呢?”伍德看着我。 “我说你是在问你自己。”我冷笑一声。 伍德的目光有些发阴,接着笑了下:“我想,阿顺一定会回来的,一定的,是吧?” 我说:“其实你心里比谁都清楚的……他回来没回来,你当然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也知道。” “这话是怎么说呢?”伍德说。 “你说怎么说呢?”我说:“既然你记得最近的那场暴风雪,那么,暴风雪那晚医院周围的路口突然被武警特警设了几道堵截卡,医院周围密布武警特警,你也一定会知道的吧?” “哦……这个我倒是听说过,不过,我似乎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伍德说。 “似乎不知道……哈哈……”我笑起来:“伍德,老是这么装逼有意思吗?” 伍德微微一笑:“难道是阿顺回来的事走漏了风声?阿顺是警方通缉的人,难道是警方事先得到了消息,那些武警和特警是针对他来的?” 我说:“这事我也不清楚哦,你问我,算是没找对人。” 伍德说:“我猜一定是的……只是,我心里一直有一个很大的疑团。” “什么疑团?”我说。 “听说那晚警方在医院周围布下了天罗地网,包围地水泄不通,在包围圈里的人,是怎么安然无恙走出去的呢?我觉得很奇怪。”伍德说。 “哦,你对这个很好奇吗?”我说。 “是的,十分好奇!我这人好奇心特重!”伍德说。 “其实我也十分好奇,我也想知道!”我笑着说。 “其实你知道的。”伍德阴冷的目光看着我。 “其实你大概也能猜到的……但你却又在问我……”我同样报以一声冷笑。 “我有过几种猜测,但我不确定到底是哪一种,我想找你求证,我想老弟大概或许应该能满足我的好奇心吧?”伍德说。 “抱歉,可能,我无法满足!”我说。 伍德不说话了,眼神直直地看着我。 “其实,或许有一个人能满足你的好奇心!”我说。 “说,谁!”伍德说。 “雷正!”我说。 伍德又不做声了,看着我。 “那晚的行动是他布置的,都是他的人,为什么会让包围圈里的人走出去,我想他一定是知道的,你和他关系有不错,你可以找他求证的。”我说。 我知道伍德是绝对不会找雷正求证这事的,似乎,伍德是真不知道那晚李顺走脱的真相,他似乎有好几种猜测,或许也会猜到是挟制雷正出去的,但却无法验证,只能是猜测。 雷正受了奇耻大辱,自然是不会说出去的,甚至包括伍德也没有说。 这从一个方面也说明雷正和伍德之间的合作和信任也不是无限度的。 “你的意思是,他一定会知道?”伍德紧紧盯住我。 我说:“我猜的,我想大概或许可能他会知道,至于他到底知道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哦……” 伍德说:“其实我想你或许最清楚,你你任何人都清楚。” 我说:“你确实太好奇了,知道这个对你很重要吗?” “对满足我的好奇心很重要。”伍德说。 虽然伍德如是说,但我分明感到伍德急需要知道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李顺他们安然脱身,这似乎对他真的很重要。难道他是想借此顺势暗中抓住雷正的一个小辫子? 想到这里,我一时不知该不该向伍德透露雷正被挟持之事。 如果按照我刚才的分析,伍德真的是想暗中抓住雷正的小辫子,这似乎对我没有什么坏处,但同时又想,或许伍德是另有企图,只是制造这种假象来误导我迷惑我,如果是这样,或许我会掉进他的圈套。 有些表面看起来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却往往会被对方利用收到相反的效果。 毕竟,在老谋深算的伍德面前,我是必须要高度警惕的,一不小心就会中计。 我决定谨慎一点,此事暂时不说。 我说:“我理解你的好奇心,看在你请我吃饭的面子上,或许我该清楚这事,可是,我似乎又真的不清楚呢……你说我到底是清楚呢还是不清楚呢?我自己都糊涂了,你帮我参谋参谋。” 伍德直直地看了我几秒钟,说:“老弟,你很滑头。” 我说:“这话其实我想送给你……” 伍德说:“滑头是个贬义词,那我换成聪明吧,我看你的确是很聪明!” 我说:“不管是贬义还是褒义,滑头不如你,聪明也不及你……” 伍德说:“聪明是好事,但如果,聪明过火,那就是愚蠢。” 我说:“是的,聪明反被聪明误。” 伍德说:“想和我共勉吗?” 我说:“可以。” 伍德哈哈笑起来,又举起酒杯:“好吧,既然老弟如此说,那我们就暂且不讨论那个暴风雪之夜了,来,喝酒。” 喝完这杯酒,伍德说:“老弟,咱们认识时间也不短了吧?” 我说:“是……” 伍德说:“有一个问题我一直很困惑?” 我说:“说。” 伍德说:“这么久以来,我一直在向老弟伸出橄榄枝,多次向老弟发出诚挚的合作的意向和邀请,可是,却总是得不到老弟的响应,甚至,老弟还在和我背道而驰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我很纠结这一点,到底是为什么老弟一直不肯和我合作呢,是我这边缺乏吸引人才的机制还是待遇不够高呢?” 我说:“首先,感谢伍老板的高抬和高看,第二,人各有志,请勿勉强。” 伍德说:“但我其实一直没有放弃对老弟的诚邀,我这边的大门,一直是向老弟敞开的。” 我说:“没用的。” 伍德笑了笑:“假如老弟实在不肯和我合作,那我还有个最低的要求。” “什么要求?”我说。 “保持中立!”伍德说:“请老弟保持中立,请老弟规规矩矩安安分分做自己的体制内人士,走自己的官场通达路,不要参与任何江湖上的事,换句话说,请老弟远离江湖。” 我说:“你以为我愿意掺和这些事?你以为我不想远离江湖?操——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多么愿意走黑道似的。” 伍德说:“如果你想离开,如果你真的想远离江湖,我可以帮助你!甚至,在官场,我也可以祝你一臂之力。” 我呵呵笑起来:“拐了个弯,你的意思其实还是要我和你合作,换个名头换个说法,和你刚才的意思没什么区别,换汤不换药,其实实质还是一样的……我明白,你帮我不是白帮的,你帮我脱离了那边的圈子,转瞬就会把我拉入另一个圈子,甚至会让我陷得更深,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这么好哄。” 伍德干笑了下,目光有些发冷了。 第1696章上帝的屎者 沉默了片刻,伍德接着说:“我给你讲个故事。” 我说:“你还会讲故事,不简单啊,讲吧。” 伍德说:“很多很多年前,有一回,天降暴雨。这暴雨接连下了好多天,依然不见要停的样子。于是,沟壑湖海里的水全都涨了起来。猛涨的水,淹没了农田,淹没了房舍,当然也淹没了一个渔民的家。尽管家里的船也已经被冲得没有了去向,但是,渔民依仗着熟悉水性,拼命地划动着双臂,在茫茫的水泽汪洋里漂游。 “他是上帝虔诚的信徒。过去,在他的家还没有被洪水吞没的时候,他每天对着上帝做祷告,用心倾听上帝的声音。现在他蒙难了,他相信,上帝一定会来拯救他的。他对自己说:我要坚持,我要等着上帝来拯救我,帮助我脱离苦难…… “正想着,前方驶来一艘大船。船上的人看到渔民在水中挣扎,于是对他说:来,快游过来!我们拉你上来。渔民看着船上的人,摇摇头说:不,我不上船!我要等着上帝来拯救我。船上的人见对他说了半天都没有用,就不再坚持,把船开走了。 “这时,渔民开始感到有些累了,划动的双手已经没有原来那样有力了。但是,他还是对自己说:我要坚持,我要相信上帝。上帝一定会来拯救我的。正在他努力给自己打气的时候,一条他曾经非常熟悉的小渔船划到了他的身边。 “船上的人对他说:虽然我这条船小了一些,但是,还可以挤一下。我拉你上来吧!渔民看看船上的人说:不,我不上船!我要等着上帝来拯救我。船上的人看他那么坚持,就摇了摇头,离开了。 “这会儿,渔民已经感到十分吃力了,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水给吞没了。但是,他依然坚信上帝,他咬着牙对自己说:我要坚持,我不能对上帝失去信心。我要等着上帝来拯救我!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一条更小的船出现在他面前。 “船上的人对他说:我的船太小了,实在没有办法再挤下任何一个人来了。不过,我这儿有一块木板,我把他给你吧。你可以趴在他它的上面。渔民看了看船上的人,苦笑着说:不,我不要。我要等着上帝来拯救我!眼看着木板随着流水飘走了,船上的人摇了摇头,离开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渔民的体力越来越不支了,终于快支撑不下去了。临死的时候,他愤愤不平地说:噢,我是上帝你的信徒,你居然如此坐视不救,我一定要跟你好好理论理论。 “就这样,渔民来到了另一个世界,见到了曾经让他顶礼膜拜的上帝。他气咻咻地责问上帝:上帝啊,你是万能的主宰。我是你忠实的信徒。为什么你拯救了人世万物,但是偏偏对我那么冷漠,眼看我在洪水中苦苦挣扎,也不肯伸出手帮助我一下? “上帝看着渔民说:我爱护我每一个忠诚的信徒,对所有的信徒都是一样的努力救赎。我曾经给过你一艘大船、一只渔船、一块大木板,但是都被你拒绝了。难道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 说到这里,伍德停了下来,看着我。 我说:“你的意思是,我就是那渔民,你就是那上帝,你在一次次给我机会,但我每次都拒绝了,而你给我机会的几率也会越来越小,我的路也会越走越窄,是不是?” 伍德看着我说:“其实,我不是你的上帝,我是上帝的使者,上帝救赎人的办法,就是要人自己把握好一个个可以让自己得救的机会。人真正的上帝就是每个人自己!我给你的机会,都是上帝赐予的,我受上帝的委托给你的,但如果你把握不住,不及时抓住,最终你会后悔的…… “当你自己觉得自己还需要机会,还需要更好的前程,更好的生活,更好的未来时,你别忘记了,不要总对别人的善意说不,也许那正是一个转机,也许正是这样一个不经意的机会,便可能从此改变你的未来。总之一句话,易老弟,你现在所拒绝的,很可能是改变自己一生的机会,而机会一旦失去,或许再也不会回来。” 我点点头:“谢谢伍老板的提醒,你的话我记住了。” “光记住还不够,要有实际的行动哦……”伍德说。 我哈哈一笑:“那你就等着吧……估计在你有生之年或许会看不到的了。” “或许应该是你的有生之年吧。”伍德的声音有些发狠,我刚一怔,他却接着却又笑起来:“呵呵,好吧,不谈这个了……我们继续喝酒。” 又喝了几杯酒,伍德说:“你最近就要结婚吧?” 我说:“你的消息真灵通!” 伍德说:“呵呵,这样的好事喜事,我怎么能会不知道呢。” 我说:“该不会是你在宁州我女朋友那边有安插的眼线吧?” 伍德面不改色:“易老弟又和我开玩笑了……我怎么会做那种不齿的事情呢。” “我和你开玩笑你都能听出来,不简单!”我说。 “呵呵,易老弟,在你即将新婚大喜之际,我想,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送你一份厚礼。”伍德说。 我听这话有点奇怪,什么叫有机会送我一份厚礼,伍德这话是什么鸟意思? 我盯住伍德的双眼,想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什么来,但伍德却低头看着桌面,不看我了。 我这时看了看时间,8点多了,我不能和伍德继续在这里磨牙了,我要去办我的事情了。 “伍老板,真对不起,我今晚还要加班,不能继续喝酒聊天了,我要先告辞了……走之前,我敬你一杯酒,感谢你今晚的盛情!”我说着举起酒杯。 伍德抬头看着我:“哦,你确定要走?” “是的。”我说。 “你确定今晚要加班?”伍德又说。 “是的!”我点点头。 “你确定今晚要亲自去加班?”伍德又问了我一遍。 我笑了下:“废话!是的。” 伍德长叹一声:“那好吧,那我就不送你了,吃过饭,我本来想约你去喝茶的,看来,只能我自己一个人去了。” “独自品茶,味道更好,我就不奉陪了。”喝完最后一杯酒,我冲伍德一拱手,站起来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我借关门之机回头看了伍德一眼,伍德的面部表情突然看起来有些狰狞…… 我的心一跳,忙离去。 回去后,我当即带着方爱国他们四人直奔李家河子。杜建国弄了一辆小面包车,我们在车上换了夜行衣,带上了黑色的面罩。为了保险起见,也为了防止不测,每人一把无声手枪,一把军用匕首。 车子开到李家河子村外停了下来,大家下车,我带着方爱国周大军杨新华进村去抓人,杜建国开车在村外等候。 冬天的晚上,村子里静悄悄的,街面上看不到几个人,除了一条主要的街道有路灯,其他地方都黑乎乎的。 在方爱国的带领下,我们快速轻巧地直奔外甥藏身的那所平房。 很快到了平房门口,周围黑黝黝静悄悄的。 方爱国先去周围打探了一圈,很快回来,小声告诉我周围没有异常情况,同时告诉我他从后窗看了,那外甥正躺在床上蒙头大睡,电视机还开着。 似乎,一切正常。 我立即分配任务,周大军到房子后面去警戒,同时万一外甥从后窗跑的话负责堵截,杨新华在大门口负责警戒,同时防备那外甥从这里逃脱,我和方爱国负责进去直接抓人。我先翻墙头进院子,打开大门,然后和方爱国进去,进去后,踹开房门直扑床边,摁住外甥,直接把他击昏捆好,然后方爱国用准备好的麻袋把他装进去,然后我们直接撤离,到村外杜建国的车上快速离开这里。 我趴在门缝往里看了看,屋里亮着灯,隐约传出电视机里的声音。 一切准备就绪,我看了看院墙,一人多高。 我吸了口气,身体轻轻一跃—— 突然感觉自己的脚被人往下猛地一拉,力度很大,我不由自主又落回到地面,发出“噗通——”的声音,接着我看到身边多了一个黑影。 我一愣,和周大军方爱国刚要对那黑影动手,那人急促低语了一句:“是我!” 这是四哥的声音,四哥怎么突然来了。 我刚要问四哥,四哥拉住我们急速往后退了几步,边又急促地低语了一句:“快离开这里,屋里的人已经死了,院子里有埋伏的警察——” 我一愣,来不及细想,立刻对方爱国说:“走——” 话音刚落,院门突然被打开,接着就有人往外冲,同时又看到一些黑影从院子里接二连三扑通扑通翻墙而出。落地的人二话不说,直奔我们冲过来—— 显然,要想干净利索地走人来不及了,对方虽然数不清人数,但大约也有接近20个人。还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后援。 我迅速做出了决定,说:“贴上去,靠近打——” 我知道,此时,只有贴近混战才能不给对方开枪的机会,同样我们也不能开枪,防止伤着自己人。 话音刚落,我们立刻向对方快速冲了过去,方爱国打了个唿哨,正在房后警戒的周大军也冲了过来。 立刻,一场混战开始了,短兵相接,靠的只能是拳脚,当然,我们还有后手,还有带的军用匕首。 对方显然没有料到我们不跑反而会冲过来,如果我们跑,他们就有机会开枪,但现在他们是无法开枪的了。 黑夜里,一场拳脚战开始了,双方的武器都发挥不了用场。 正文 1197.激烈的夜战 第1697章激烈的夜战 从对方的穿着看,显然是特警。 对方显然是训练有素的,短暂的混乱之后,立刻就镇静下来,分头将我们围住开始进攻。 双方都默不作声,似乎都不想惊动周围的居民。 我们总共五个人,对方是四五个人进攻我们一个。 一场激烈的实战开始了,虽然对方人多,但我们好不胆怯,只要不用枪,我们是不怕事的。 对方虽然人多,虽然几个人打我们一个,但他们挎在身上的长枪显然成为了累赘,动作起来很不方便。 这些特警虽然是经过训练的,但拳脚上的功夫和我们比起来,显然是要差了一个档次,围攻我的五个人,不过十个个回合,就给我抓住机会击倒了两个。我出击的部位主要是他们的四肢关节部位,我不想击打要害,不想要他们的命,无冤无仇的,何必呢? 被我击倒的两个都是弄脱了臼,在他们挥拳向我打来的时候被我迎面用手掌硬生生接住然后顺势扼住对方手腕猛力反方向同时往下扭,听到喀嚓一声之后就松手,然后猛揣小腹让其倒地。 当然,在我击倒他们的同时,也挨了另外进攻者的拳脚,背部被猛揣了两脚,肩背还被枪托打中了一次,很疼。 我知道此时是不能恋战的,时间越久对我们越不利。 “速战速决!”我边打边对他们说了一声。 这时,一名特警低吼一声,跳跃起来向我踢来飞腿,动作很好看,但却很不实用,我趁势一把抓住他的脚脖子,接着就把他的人轮了起来,轮空转了一圈,向其他两人扫去,然后一松手,那人就飞了出去,直奔那两人,那两人忙去接,直接三个人倒在了一起。 我快速奔过去,直接压在他们身上的同时,挥掌猛击他们的太阳穴,噼里啪啦,几声闷叫,三人都晕了过去。 此时,周围不停传来一声声闷叫惨叫,四哥方爱国他们也在不断得手。 随着战斗的进行,对方我们击倒的人越来越多,我们逐渐占了上风。 这时,一辆面包车飞速开来,唰——停在旁边的路上,杜建国冲我们喊道:“快上车,村外有警察正在往这里赶——” “撤——”我边说边从地上抓起一个特警卡住他的脖子护住身体,指挥大家往车边靠拢。 大家聚拢在一起之后,立刻往车子跟前撤,边打边撤。 推到车前,方爱国打开车门,周大军杨新华四哥都上了车,方爱国也进去了,我抓住那名特警一直退到车门前,没有被打倒的特警这时又冲过来,端着枪。但他们不敢开枪,因为我手里有人质。 然后我直接上车,把那名特警也拖上车,杜建国一踩油门,车子疾驶离去。 “奔后山的路走,不要走来的路,那边有警察!”四哥说。 杜建国直接一打方向盘,车子快速直奔后山而去。 快进入山里的时候,我让杜建国放缓速度,然后把那名特警推下车去,车子直接进了黑乎乎的大山。 “我靠,怎么回事?我正在村外等你们,隐约听到你们这边打起来了,接着我看到远处有一溜警灯乱闪向这里开过来……我就赶紧开车过来了。”杜建国边开车边说。 我没回答杜建国的话,看了看方爱国周大军和杨新华还有四哥:“你们受伤了没有?” 大家都摇头:“没有。” 我松了口气,然后看着四哥:“四哥,怎么回事?你怎么来了?” 四哥说:“知道你们今晚有行动,我不放心,就早到了一会儿,本想如果可能,就直接把这个骗子提溜走,直接送给你们,也免得你们再跑一趟,结果我来了之后,进了屋子,发现那家伙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我靠近去一看,床上被窝里都是血,那家伙已经被割喉了,摸摸他的身体,还是热的,估计被割喉没一会儿。 “我立刻就翻墙出来,还没走远,发现村后一溜黑影井然有序快速直奔这院子而来,都带着枪,看那装束是特警,个个全副武装,我躲在附近看着,发现他们从院门进去后就再也没出来,然后院门紧闭…… “我这时感觉不对劲了,就绕着村子转了一圈,看有没有其他的动静,然后又回来到了院子边,正好遇到你们来了,正好遇到你要翻墙进去,我一看来不及了,直接就一把把你往下拉……没想到你落地出了动静,被那帮警察听到了,他们一看我们要走,就都冲出来了。” 听四哥说完,我眉头紧锁,心里感到了巨大的困惑,我们今晚要抓人,警察怎么会知道的?这个人怎么又会被人突然赶在我们到来之前被杀死?杀死这个人的人又是谁?这些警察来这里的埋伏的目的又是什么?难道这个外甥诈骗的背后还有什么神秘深奥的内幕? 同时,我突然又想到了今晚伍德请我吃饭的事,还有伍德席间说的那些话…… 我对四哥说了心里的困惑,四哥沉思了半天,说:“或许,可以这样分析,暂且排除那个骗子的动机和幕后指使人,只看刚才的举动,似乎可以这样认为,那就是有人一直在密切关注着你寻找侦查这个骗子的进城和细节,知道你肯定要想办法寻找这个骗子,知道你能通过一些手段找到这个骗子,知道你肯定要抓这个骗子…… “然后,就抢在你之前,把这个骗子杀了,一来杀人灭口,可以掩盖真实意图的人的罪证,二来,和警方勾结设下埋伏,只等你们来这里,一旦你们进了那屋子,他们立刻就可以开枪把你们乱枪打死,然后事后就称你们是悍匪,是杀人凶手,杀死了那个外甥,而且持枪拒捕,被当场击毙……这或许就应该是他们今晚的最终目的。” 我说:“如果这样说,那这个骗子就不是那么简单,就不仅仅是一个小骗子,他诈骗的目的就未必只是为了钱,他背后一定有人指使,而那人的目的同样不是要诈骗钱,还有更深远的目的,这目的就是要干掉我和方爱国他们……这个幕后指使者,如果不出意外,我想应该是……” 我住了口,没有说出伍德的名字。 四哥点点头,说:“或许还有这样一种可能,这个外甥本身的确是骗子,他的本意是和曹丽合谋一起想骗海珠钱,但因为曹丽和伍德的关系,此事被伍德知道了,伍德于是就顺势利用了这个机会,利用这个机会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骗子一步步的计划得以实现,伍德一直在暗中关注着,但又不动声色,直到骗子成功了。伍德知道你是不会罢休的,知道你一定会追查,他同样在密切注意着你的一举一动,他发觉你查到了外甥的下落,知道你必定会带人来抓,于是就设计弄了个埋伏。 “也就是说,他成功地利用了外甥的骗局来实施自己的计划,似乎,他在利用这骗局来实施这计划的同时,还想保护骗局的合谋者,也就是你一直怀疑的曹丽,所以即使出于这个原因也要杀死外甥,当然杀死他的最主要用意还是想把你们置于死地…… “而那五百万,要么骗子和合谋者早已瓜分,如果还没有瓜分的话,那么,这钱就会一直在骗子身上,我感觉后者的可能性很大,因为事情还没有平息,他们会静观事态发展,等事情平稳了再瓜分这钱,这符合做事的逻辑。 “如果是后者,那么,这钱必定已经被杀人者弄走了,如果是现金那就带现金走,如果是在卡上,那就逼问密码,带一个无线移动的刷卡机验证一下即可……如果这钱被杀人者带走,那么,曹丽是绝对得不到的,因为伍德绝对不会让曹丽知道那骗子是他安排人杀死的,曹丽呢,也只能认为是一场意外,外甥遇到了抢劫的黑吃黑的,也只能自认倒霉。 “当然,我们现在说的一切都是分析,都没有任何明确的证据,虽然我们认为此事必定和伍德有关,虽然我们知道那外甥是伍德安排人杀的,但我们是没有任何办法的……虽然我们都怀疑曹丽和那骗子是合谋者,但同样只能是怀疑,外甥被杀,死无对证,不能对曹丽做任何指认。” 听着四哥的分析,我想起伍德吃饭时提到我要结婚时说的一句话:如果有机会,我会送你一份厚礼。 猛然醒悟,伍德的意思是如果你还能活过今晚,那你就还有结婚的机会,那我就送你一份结婚厚礼。也就是说,今晚的一切伍德是做了周密安排的。 他约我去吃饭,目的也显然很明确:一来放个烟幕弹麻痹我,二来继续对我拉拢,如果我还是对他不从,那他就继续实施自己的计划,三呢,伍德也同时想验证我今晚会不会亲自参加这次行动,所以才会有临走时他重复问的那句:你确定今晚要加班,你确定今晚要亲自加班。 这样分析,一切都明朗多了,伍德策划导演了今晚的行动,当然有雷正的紧密配合。 不觉出了一身冷汗,有些后怕,要不是四哥及时赶到,我和方爱国他们可能已经做了特警的枪下鬼了,被乱枪扫射在李家河子了。 第1698章伍德的厚礼 四哥真是我的及时雨。 同时,刚才四哥关于骗子身份和背景的分析我也很赞同,伍德是不大可能亲自导演这样的骗局的,五百万对伍德来说就是毛毛雨,根本就不值得他动脑筋,只有曹丽这样的人才会想出这样的拙劣办法来蒙骗海珠这样的女人。 也就是说,曹丽和外甥的这个骗局被伍德顺势轻而易举就利用了,伍德对这个经济版的骗局进行了升华和改造,弄成了升级豪华版,这升级豪华版的威力可就比之前的大多了,目的和意义也深厚多了。 但即使我感觉曹丽参与了这次骗局,是合谋者,但外甥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即使我心里明白,也不能对曹丽怎么样。 而同时,我也想了,假设我真的抓住了外甥,也未必就一定会把曹丽彻底干掉,或许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现在似乎感觉伍德正在逐渐失去耐心,对我失去耐心,对李顺逐渐也失去耐心,他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置我置李顺于死敌的机会。 当然,最近的行动,或许只是皮毛,更大的还在后面,他知道要想彻底剪除李顺对自己的威胁,只要我坚持不和他合作,只要我坚持跟着李顺,就必须要把我除掉。 今晚的酒场和行动,既是一次试探,也是一次实践,还隐约又是一次警告,对我的警告。成功了是实践,不成功是警告。 伍德真是无孔不入,在我关注他的同时,他也是时刻没有放松对我的监控和关注的。 当然,伍德今后还会捣鼓什么动静,不得而知。 正在琢磨着,方爱国回头一看,叫了起来:“后面有警车,他们追来了。” 我回头一看,后面一串警灯在闪烁,警察果真追来了。 我们的面包车显然没有警车跑得快,警车逐渐在接近我们。 “准备武器……专打警车的大灯!”我说。 “好来。”方爱国轻松地说着,拔出手枪,打开车窗,将身子探出车身,举枪瞄准后面的警车,边说:“建国,放慢速度,靠近了好打。” 杜建国放慢了车速,方爱国举枪瞄准,连放两枪,我和四哥回头看去,当即最前面的那辆警车车灯被打灭了,没有了灯光的警车如同瞎撞子,一头扎进了路边的树林里。 后面的警车又继续跟上来,同时开始开枪了,子弹打在车身上发出刺耳的砰砰的声音。 “该我了。”周大军说了一声,也将身体探出车身,举起手枪,往后瞄准,只听两声枪响过后,跟上来的那辆警车也被打灭了大灯,也一头拱进了路沟里。 “好枪法!”四哥赞叹了一句。 我也不由暗暗赞叹,确实,老秦带出来的特战队员,好样的。 又一辆警车追了上来。 “这个我来解决。”杨新华说着,探出身去,身体使劲往外倾,边举枪往后瞄准,边说:“我找个斜角,打它的轮胎。” 几声枪响过后,后面的那辆警车果然被打中了前轮胎,车子直接横翻了在了路上,后面的警车刹车不及,直接撞了上去,路被堵住了。 杜建国猛踩油门,我们的车子加速离去,后面的警车都被甩掉。 开了半天,前方路边是黑乎乎的大海,到海边了。 四哥这时说:“这条路只有一条出口,前方的路一定被封死了,我们弃车步行!” 杜建国停车,我们把车推到了海里,然后四哥说:“我们从这里穿小道直接下山。” 在四哥的带领下,我们直接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下山。 下山后,我们步行进城,走了半天,果然看到在后山道路的出口处,有不少全副武装的警察在那里晃悠。 我们没有停步,脱下夜行衣,扔到一个树坑里埋好,然后直接继续从小树林穿越过去,直奔外环路。到了外环路,看到了出租车,分头打车离去。 回到宿舍,我洗了个澡,刚要抽烟,手机响了,一看,又是伍德的电话。 “易老弟,加完班了吗?”伍德的声音。 “是的,刚加完班,刚到宿舍!”我边说边看了下表,晚上十一点了。 “我还在茶馆自己喝茶呢,老弟要不要来一起喝呢。”伍德说。 “好,没问题!”我说。 “我在建宁路东首的三品堂茶馆,二楼走廊最尽头的那个房间!”伍德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直接穿好衣服打车过去。 到了茶馆,进了房间,伍德正在那里悠然品茶,还是他自己。 我直接坐在他对过,伍德看着我:“老弟,加班很辛苦吧?” 我呵呵笑了起来:“还行,习惯了。” “你经常加班吧?”伍德说。 “一般,不经常,不过最近年底了,又是大征订季节,加班是常事!”我说。 “你在哪里加班的呢?”伍德说。 我说:“怎么?审问我啊?” 伍德说:“岂敢,岂敢,只是我来茶馆的时候,正好经过你单位,看到你的办公室窗户黑着灯呢。” 我说:“这不是很正常吗,我晚上加班一般不在办公室,都是在各个站上或者公司的统计室,有时候也到印刷厂的分拣室去看看,比如今晚,我先到办公室呆了几分钟,然后就去了公司统计室,那里的统计人员都在加班的……我过去看了看。” “哦……是这样,那我是外行,不懂了,或许我该相信你的话的。”伍德说。 “你有不信的理由吗?”我紧盯住伍德的眼睛。 “你需要我有不信的理由吗?”伍德悠然自得地看着我。 “呵呵……”我笑起来:“其实,不管你信不信,我反正是信了。” 伍德也呵呵笑起来:“看来,不管我信不信,我都没有选择了。” 我说:“这是你的事,我无权做主。” 伍德看着我,半天没说话,接着笑了起来,笑得很诡异。 我说:“你笑什么?” 伍德说:“我笑你是个有福之人……哎,有福之人不落无福之地啊……易克,你总是有很多让我想不到。” 我冷笑一声,说:“怎么?失望了?失落了?” 伍德说:“此话怎讲?” 我说:“你心里有数吧。” 伍德说:“你想让我心里有数吗?” 我说:“你心里其实一直就很有数,整个今晚,你心里一直都是有数的。” 伍德沉沉一笑:“你很聪明,其实你能说这话,说明你也是有数之人,只不过,和我相比,你显然还不行,不如我有数。” 我说:“伍德,说话不要老这么遮掩好不好,你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吗?” 伍德说:“那好,那我们就直来直去,你先说吧,想说什么,说吧。” 我一怔,说:“操,你让我说,你***做的事,你让我说,你***,老子这就宰了你你信不信?” “混蛋——”伍德突然发怒了,提高了声音:“易克,给你脸你不要脸是不是?敢当面对我口出如此的狂言,就凭你,你能宰了我?我告诉你,就在这里,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毫毛,立刻你就会后悔,你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伍德话音刚落,我听到身后有轻微的动静,回头一看,屏风后两只黑洞洞的枪口正指着我。 妈的,虽然看不到伍德的人,但他果然是有准备的。 我看了伍德一会儿,接着笑起来:“怎么,被我骂急了?动怒了?修行如此深厚的伍老板竟然也会发怒,实在是开眼了。” 伍德指了指我说:“易克,我告诉你,你这颗人头是我的,暂时寄存在你脖子上,别看你逃过了一劫又一劫,但最终,只要你执迷不悟,你的脑袋一定会搬家的。” 我说:“哦,我好怕怕……我胆子小,伍老板你别吓唬我行不行啊?还有,我的人头明明是我自己的,怎么就成了你的呢?” 伍德冷笑一声,不语。 我说:“说话——” 伍德点燃一支烟,吸了几口,深呼吸一口气,然后神态恢复了正常,看着我说:“好吧,我不和你一般见识,我们继续喝茶吧。” 我呵呵一笑,然后继续喝茶。 我知道,此时,我身后的两只枪口一直在指着我。 我对伍德说:“请我来喝茶,有必要用枪口指着吗?这也太没有待客的礼貌了吧?” 伍德挥了下手,我回头看了下,枪口不见了。 我晃动了下脑袋:“哎,这样就舒服多了。” 伍德看着我,突然嘿嘿笑起来,笑得有些阴沉。 我说:“你笑什么?” 伍德接着说:“知道我今晚叫你来喝茶是何事吗?” 我说:“不知道。” 伍德说:“还记得我今晚吃饭的时候和你说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我说。 伍德说:“我当时说,在你新婚即将到来之际,如果有机会,我会送你一份厚礼!” “记得。”我说。 “嗯……”伍德点点头:“现在,我想,或许我有机会了。” 说完,伍德从身上摸出一个红包,递给我:“打开看看。” 我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张银行卡,背面还有密码。 我呵呵笑了下:“不知伍老板的这份厚礼价值几何?” 伍德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缓缓地说:“我来告诉你,易克先生,这里面是五百万!” 闻听此话,我浑身猛地一震。 正文 1198.回头是岸 第1699章回头是岸 此时,我脑子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我和四哥今晚的分析是正确的,此骗局和伍德的确有关系,伍德对这个骗局进行了升级打造,海珠被骗走的五百万落到了伍德手里。 只是,伍德为何又要通过送结婚贺礼的方式把这钱给我,伍德到底是何意图? 我迅速镇静下来,看着伍德:“五百万……伍老板为何如此大方?这份礼物有些太重了吧?” “多乎哉,不多也!”伍德说:“我和易老弟是有缘之人,对有缘之人来说,五百万多吗?” 我说:“对你伍老板来说,五百万是毛毛雨,但对我这样的工薪族来说,这是个天文数字,伍老板给我封了这么一份厚礼,我如何能承受呢?这次你给我封了这么多,等你有喜事的时候,我该给你还多少呢?” “不需要你还,我给你封礼不是打算要你还的。”伍德说。 “只是因为有缘才要封此厚礼吗?”我说。 “缘分无价,五百万只是代表我的一份心意。”伍德说。 我想了想,说:“有件事,很巧。” “何事呢?”伍德说。 我说:“海珠最近刚刚被骗子骗走了五百万,伍老板接着就送了我五百万,你说,这是不是很巧合呢?” 伍德笑起来:“易老弟这话该不会说我就是那骗子吧?” “我没说是你,你不要自己对号入座,”我说:“但我想,伍老板送我的这五百万,相比一定是有些说法。” 伍德阴涔涔地笑了起来。 我看着伍德。 伍德笑完,说:“不错,此钱是有些说法。” “什么说法。”我说。 “易老弟你是明白人,我想你心里会清楚。”伍德说。 “我不清楚,请伍老板明示!”我说。 “首先,我问你,这钱你打算不打算收下呢?”伍德说。 我快速琢磨了下,说:“伍老板的好意,当然要收下。” “你打算不打算感谢我呢?”伍德接着问。 “似乎,没有这个意思。”我说。 “为什么呢?”伍德说。 “原因你比我清楚。”我说。 “嗯,好,好,好。”伍德一连说了几个好,然后吸了两口烟,说:“你想要说法,好,那我就告诉你这说法。” 我看着伍德。 “第一,海珠被人骗钱的事我也有耳闻,不但海珠被骗,曹丽也被骗了,我给你这钱,一来表示我对你结婚的祝贺,二来也算是对海珠被骗表示下安慰;第二,我给你的这五百万,绝对不是海珠被骗走的那五百万,此钱和那钱毫无关系,这五百万实实在在是我的钱。”伍德慢条斯理地说。 边听我边迅速分析着伍德的话,他说的第一似乎是要让我知道他的消息渠道是很灵通的,不光我的事他会知道,包括海珠的消息他也知道,同时提到了曹丽,似乎是要告诉我曹丽也是受害者,借此打消我对曹丽的怀疑。 至于他说的第二点,强调这五百万是他自己的钱,这话我信,但我也相信他在付出这五百万的同时也会收获五百万,就是从刚死的骗子手里拿到五百万,伍德虽然付出了五百万,但他丝毫不吃亏。只是可惜了骗子和曹丽,不但一无所获,骗子还搭上了性命。 我点点头:“还有呢。” 伍德继续说:“第三,我想告诉你,易克,不要太自以为是,不要给我耍小聪明,不要不识好歹,不要整天想着和我作对,我不认为我的能量有多大,但就你来说,你的所作所为我还是可以掌控的,不但你自己,甚至你周围的人都可以在我的掌控之中,我能让你失去五百万,也能让你得到五百万。 “五百万只是个小数字,只是个小小的提醒,如果你继续执迷不悟,恐怕你今后失去的就不仅仅是五百万,也不仅仅只是失去物质上的东西,而且,失去的也未必就能找回来……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想你发出善意的提醒,向你发出诚挚的邀请,但你却置若罔闻,却把我的好意当了驴肝肺…… “这次的事情,包括今晚发生的事情,我知道你不会感谢我,我知道你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既然你不说出来,那我们就谁也不捅破那层纸,你不感谢我,我也不需要你来感谢,但我还是要对你发出警告,发出严正警告,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想,你该用自己的脑子去分析分析,识时务者为俊杰,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多权衡权衡吧。” 显然,这个第三是伍德的真正目的,他是要借此来让我明白,我一直就在他的股掌之中,他能放我生路,也能置我于死地,对于我,他是能收能放的,这次的五百万,甚至今晚发生的所有事情,既可以看做是他对我发出的严厉警告,又可以看做是他真刀实枪的一次行动,还可以看做是他对我的一次耍弄。行动成功了就不是耍弄了。 同时,他的话里又隐约流露出如果我继续和他作对,遭殃的不仅仅是我,还会有我身边的其他人,这是赤果果裸的株连绑架。 我沉思着,没有说话。 “这次,这不过是个小把戏,小游戏,没事玩玩小游戏倒也挺有意思,只是,我不希望玩大了,玩大了,对你是没有好处的。”伍德悠然自得地说。 我笑了下,看着伍德:“其实,今晚,你本来是想不用给我这五百万的,是不是?” 伍德笑了下:“为何呢?” “因为你本以为我吃过饭之后会一去无回的,以为我再也不会在你面前出现的……所以你才会说如果有机会你会给我一份厚礼,是不是?”我说:“只是你没有想到,我没死,毫发无损活蹦乱跳又出现在你面前……其实你心里很沮丧吧?” 伍德不动声色地说:“我这个人没事的喜欢赌两把,赌博的时候,我从来不会把赌注全部压在一个赌盘上,因为我知道,能赢了当然好,但即使赢不了,也还有下一次……所以,不管输赢,我是从来不会沮丧的。” 我说:“如此,你终于有了机会给我封这厚礼,如此,这五百万是你早就准备好的了?” “是的。”伍德说:“我做事,从来都是两手准备。” 我说:“如此,你送我这五百万,你刚才的那番话,无疑是在表明你是多么牛逼的同时在警告我?是不是……” “不错,是的,我是在向你发出严厉警告,迄今为止最严厉的警告!”伍德眼里闪过一丝杀气,口气有些严厉,接着缓了缓,说:“当然,在给你警告的同时,我也不会忘记给你一个安抚,我还是希望你能理解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我说:“我和你的事,我不希望牵扯到任何人,就只是我和你的事。” 伍德说:“我也希望是如此。” 我说:“那你就不要捣鼓其他事。” 伍德说:“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完整的一句话是:我也希望是如此,但现实却很无奈啊……” 我说:“你这话很无赖很流氓!” 伍德说:“随你怎么评价,但我只想告诉你,我这个人做事,对于把我视为敌人的人,向来是不客气的,是毫不留情的;同时,我做事的风格是追求结果,我只要结果不要过程,只要能实现结果,过程是怎样的,用了什么手段,那都是不重要的。” 我两眼死死盯住伍德:“伍德,我警告你,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和你事我们自己来处理,但如果你敢做出什么卑鄙无耻的事……不要逼人太甚,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 “你在威胁我?”伍德说。 “你可以这么认为。”我说。 伍德的脸色阴沉下来,冷冷地说:“我最恨的就是别人威胁我……” “我同样也是!”我毫不示弱地说。 “想和我斗到底?”伍德说。 “不想,但如果你步步紧逼,那我不会后退。”我说。 “我不会逼你,我也一直没有逼你,相反,是你在逼我,我对你是步步退让仁至义尽:“伍德叹了口气:“我要求你和我合作,你不肯,那好,我就退一步要求你保持中立,但你还是不肯答应我,你非要和我作对到底,你让我有什么办法?” 听伍德这话,似乎他成了受害者受压迫者。 我说:“你所谓的中立,其实就是让我变相和你合作,你以为我不明白?” 伍德咧嘴一笑:“和我合作有什么不好?打着中立的旗号和我合作,对你岂不是更有利?” 我冷笑一声:“你做梦去吧。” “我整天做梦,但梦里就是梦不到你,你说,这是怎么回事?”伍德说。 “等你梦到我的时候那就预示着你就快要完蛋了!”我说。 伍德突然脸色有些发白,脸上带着几分惊惧的神色。 我有些奇怪,看着他。 伍德眼神有些发直,喃喃自语:“他竟然也说这话,竟然和那大师说的如此惊人相似,难道。” 似乎,伍德是找大师算过此事大师也说了这样的话。 我不由心里想笑,妈的,大师都是蒙人的,他竟然也信这个。 伍德接着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我,咬牙切齿地说:“等我梦到你的时候,我会先让你在这个世界消失,消失在我之前!” 伍德恶狠狠的样子让我心里不由打了个寒噤,我接着说:“恐怕你还没来得及让我消失就先完蛋了,你发个狠屁啊……” 正在这时,皇者匆匆进来了,看也不看我,趴在伍德耳边低语了几句,我听不到。 等皇者说完,伍德脸色陡然微微一变,眉头紧锁起来。 “既然他能来这里,既然他敢来这里,既然他想来见我,既然他能找到我在这里,那我就见见他,请他上来——”伍德对皇者说。 皇者点点头,看了我一眼,诡秘一笑,接着就出去了。 然后伍德看着我:“你可以走了!” 我起身就走,走之前说了一句:“这五百万我带走了,但我不会感谢你!” 第1700章李顺最后的底线 伍德笑了下:“我本来就没指望你感谢我!小子,记住我今晚和你说的话。” 我说:“我会记住的,你也要记住我和你说的话。” 伍德眼皮一跳,接着说:“知道我马上要见谁吗?” 我说:“爱谁谁,和我有什么关系。” 伍德说:“当然和你有关系,阿顺来了。” “什么?”我一愣,李顺怎么突然出现了,这太突然了。 李顺竟然要在星海和伍德会面,胆子不小。 伍德微微一笑:“好了,你走吧!” 我直接下楼,刚到楼梯口,正好遇到李顺过来,依旧是黑色的长风衣,戴着一顶黑色礼帽,穿着长筒战地靴,戴着黑色的手套,看起来太像黑老大了。 看到我,李顺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我也点了下头。 擦肩而过的时候,李顺的手握了我的手一下,接着我感觉到了一个东西塞到了我手里。我随即攥住,然后直接出了茶馆。 一出门,看到门口停在路边有四辆黑色轿车,都是清一色的大奔。茶馆周围有不少黑影在游动。 正对门口的那辆车窗摇下,我看到了老秦。 我直接过去,坐进车里。 “你们怎么来了?”我开口就问。 “冬训结束了,总司令要来看看父母,于是就……”老秦说。 “所有人都来了?”我说。 “是的,茶馆周围都布满了我们的人,游动哨放到了3公里的范围。”老秦说。 “章梅也来了?”我说。 “没,总司令直接安排两个人先护送她会大本营了。”老秦苦笑一下。 我知道李顺是嫌带着章梅累赘,他此次回来看父母,或许也会看小雪,显然章梅跟着是不方便的。 “看完父母了?”我说。 “是的,先去的父母家,刚从那里出来。”老秦说。 “你们什么时候到的星海?”我说。 “大约晚上10点半吧。”老秦回答。 那个时候我和四哥方爱国他们已经脱险了,我正在宿舍洗澡。 “今晚下一步怎么安排的?”我说。 “不知道!”老秦回答。 我不再问了,打开手掌,是一个微型耳塞,无线的。 我明白李顺的意思,是让我听到他和伍德的对话。 我又不明白为什么李顺每次都要让我听到他和伍德的对话,那次在清迈也是这样。 我戴上耳塞,老秦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耳塞里传来轻微的沙沙的声音,但没有人说话,只有这沙沙声。 我打开车窗,点燃一支烟,看着窗外。 老秦则打开车门下了车,在附近溜达着。 茶馆周边除了我们的人,还有伍德的人,皇者和阿来的身影在黑暗中不时闪现,双方都默不作声,互不干扰对方。 老秦不时打量着阿来,阿来也不时打量着老秦。 皇者则不时打量着我的方向。 双方看起来都很和谐,但谁都明白,说不定随时就会大打出手。 是否出手,关键是看楼上那二位大佬是否发指示。 我边抽烟边耐心地听着耳塞里的沉默声。 似乎,伍德和李顺都在沉默着,不知他们为何要沉默。 “既然来见我,为何又不说话?”终于,伍德开口了,声音很低沉。 李顺没有说话,继续保持沉默。 “易克的女朋友被骗了五百万,我帮他追回来了,刚把钱给他……”伍德又说。 “那我替他谢谢你……”李顺开口了。 “总归你比他懂道理,他甚至连句谢谢都不肯和我说。”伍德冷笑一声。 “他不肯说感谢说明他一定比我清楚那钱是怎么被骗的。”李顺说。 “你是在怀疑我?”伍德说。 “没有……不敢。”李顺说。 “没怀疑就对了,区区五百万,我会放在眼里?”伍德说。 “是——”李顺的声音很低沉。 “什么时候到的星海?”伍德说。 “晚上10点半!”李顺说。 “去看父母了吗?”伍德的声音有些缓和。 “是的,看了。”李顺说。 “你父亲前些日子身体不适住院,我正好在外出差,没有来得及去医院探视。”伍德说。 “现在已经恢复了,回家了。”李顺说。 “老爷子精神还不错吧?”伍德说。 “是的。”李顺说。 “老爷子住院的时候,你来探视过是不是?”伍德说。 “是的。”李顺说。 “那次探视顺利吗?”伍德说。 “顺利。”李顺说。 “我听说你来医院探视老爷子的那晚,医院周围出现了大批武警和特警,是不是针对你来的?”伍德说。 李顺沉默了片刻,说:“我没听说也没看到有什么武警和特警,探视完老爷子,我就离开了。” 伍德也沉默了片刻,说:“那看来是我听错了。” “是的。”李顺说。 “那次探视完老爷子,到今天期间,你一直在星海?”伍德说。 “是的。”李顺说。 “这么多天怎么不见我?”伍德说。 “因为你忙,怕打扰你,今天不是来了?”李顺说。 “今晚来这里见我,带了不少人吧?”伍德说。 “是的。”李顺说。 “防备我的?”伍德说。 “不是!”李顺说。 “嗯……”伍德顿了顿:“阿顺,你来星海,只要有我在,只要我知道你来的消息,是一定不会有任何安全问题的,我的关系和能量你是知道的。” “是,我知道!”李顺说。 “那次你来探视老爷子,事先不和我打个招呼,其实是很危险的。”伍德说。 “嗯……”李顺说。 “幸亏没出事,不然我怎么向你父母交代?”伍德说。 “谢谢!”李顺说。 “你父母在星海,我会照顾好的,包括秋桐和小雪,我都会照顾好的!”伍德说。 “谢谢!”李顺说。 “你在那边还好吗?”伍德说。 “一切都好!”李顺说。 伍德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正在想办法替你洗清罪名,正在调查白老三被杀的真相,只要查清白老三的死和你无关,你就可以不被通缉了,你就可以正大光明回到星海了。” 听到这里,我一怔,伍德此话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是假的,那说明他在糊弄李顺,但如果是真的,他为何要这么做? “哦……”李顺的声音里似乎微微有些意外。 “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成家了,老爷子老太太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看到你成家,秋桐一直在等着你,你们已经订婚了,我看只要你能洗清罪名,就可以回来和秋桐结婚了,也算是遂了老爷子老太太的最大心愿!”伍德的声音里带着关切和温暖。 李顺没有说话,似乎他也在琢磨伍德说这番话的真实用意。 “为什么不说话?”伍德说。 李顺继续沉默。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看法?或者说,你对我有什么意见?”伍德说。 “我追随了你那么多年,你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李顺回答地模棱两可。 “是的,不错,你追随了我很多年,我曾经对你是很了解的,可是,现在,我似乎看不透你了。”伍德叹了口气:“阿顺,我似乎觉得你变了!” “我还是以前的我,我没有变,或许,是因为你变了,才会觉得我变了。”李顺说。 “我变了?不错,人都是会变的,那你觉得我是变好了呢还是变坏了?”伍德说。 李顺又不说话了。 伍德继续说:“其实,或许我一直没有变,或许,你也一直没有变,只是以前你对我还不够了解,对我的认识还不深刻……当然,或许我也对你还没有真正的了解透彻。” “或许是!”李顺说。 “但这并不会妨碍我们之间的关系一切如旧,是不是?”伍德说。 李顺又沉默了,半天说:“我追随着你,曾经带有很多梦幻的理想和憧憬,但现在,我更多的是注重于现实。” “你的意思是说你曾经带有的理想和憧憬现在破灭了?你的意思是说你现在对我失望了?我可以不可以这样理解?”伍德说。 李顺沉默片刻,说:“我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我希望我和你都能好好地活着,我希望……我虽然是黑社会,我虽然做了很多违法的事情,但我心里有一个底线,而这道底线是永远都不能逾越的!” “我听不懂你这话的意思。”伍德轻笑了一声。 李顺没有说话。 伍德也没有说话。 一阵沉默。 半天之后,听到李顺说:“我要走了。” “嗯,好!”伍德说。 “我相信,今晚我一定会是安全的!”李顺说。 “当然,我刚才说了,只要我知道你来了星海,你就一定是安全的!”伍德说。 “我走了。”李顺说。 “好,我不送你了!”伍德说。 我摘下耳塞子,不一会儿看到李顺下楼出来了,径自直奔我坐的这辆车,打开车门,上车。 老秦随即也上车,附近的黑影也直奔车子而来。 我透过车窗看了看二楼的窗户,看到伍德正站在窗边往外看,脸色阴冷,目光阴沉。 我知道,既然伍德和李顺还没有正式撕破脸,既然伍德对李顺说了那话,伍德今晚是不会对李顺采取行动的。当然,即使采取行动,他也没有把握,那反而将自己直接暴露出来,让自己陷入道义上的被动。 “出发——”李顺脸色冰冷地说。 正文 1199.湿人 第1701章湿人 车子随即开动。 “现在我们去哪里?”坐在前面的老秦回头看着李顺。 “我要去看看小雪!”李顺说。 “这……我们不适宜在这里耽搁的,你见了他,就已经暴露了行踪。”老秦说。 “赌一把!”李顺铁青着脸说。 老秦不再说话。 李顺看了看我,说:“都听到了?” 我点点头:“是的。” “都听明白了没有?”李顺说。 “基本明白了!”我说。 “基本明白。”李顺突然咧嘴一笑:“基本明白不行,要回去仔细琢磨,要彻底明白!” 我没有说话,李顺也不再说话,看着窗外午夜时分的街道,深深呼了口气。 到了秋桐家楼下,李顺独自直接上楼,老秦带人在楼下留守,同时在小区附近安排了暗哨,没有直接跟随的大队人马也布置了任务,老秦甚至把暗哨放到了市公安局、特警、武警、刑警、巡警这些单位的门口,防备出现万一的不测情况。 然后,我和老秦坐在车上,老秦手里拿着一把手枪,用软布细心擦拭着。 我闭上眼睛,想象着此时秋桐见到李顺的情景,想象着李顺见到此刻一定已经熟睡的小雪的情景…… 又想起了被李顺提前送走的章梅,想到了章梅经常做的那个梦…… 突然心里有些难受,眼窝有些发潮…… 凌晨四点多的时候,李顺下来了,一言不发直接进了车里。 车子随即离开了秋桐家的小区,直奔城外。 这时,方爱国杜建国他们也开着出租车跟在后面。 到了城外的滨海大道交叉口,车子停了下来,一会儿,三辆面包车开了过来,车上都坐满了人。 老秦告诉我,他们的车要直接通过渡轮穿越渤海海峡去烟台,然后从烟台换交通工具继续南下。 老秦没有告诉我到烟台之后换什么交通工具,我也没问。 李顺下了车,我也下了车。 此时,周围一片寂静,远处能看到星海湾码头的灯光。 此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 李顺站在路边,看着远处茫茫的海面,看着一眼望不到边的黑暗,喃喃说道:“黑暗,这黎明前的最黑最暗最冷,是飞蛾扑火,还是凤凰磐涅?” 大家都没有做声,听着李顺在那里嘟哝。 李顺继续喃喃自语:“迎着朝阳,去死,或,伴着温暖,重生。黑夜蒙蔽了双眼,不要这样;黑夜窒息了呼吸,不要这样;黑夜束缚了灵魂,我,不要这样。” 李顺在吟诗啊,湿人啊。 “突破黑夜,旭日正升;冲破黑暗,心的方向;这,崭新的花香鸟语,崭新的小桥流水,崭新的一朝一夕,连黑暗的夜,都不再黑,不再暗,不再寒冷。”李顺终于低吟结束,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我们继续默不作声地站在他身边。 李顺回头看看我们:“刚才我说了些什么?” 我说:“记不住了。” “有味道不?”李顺说。 “有!”我说。 “那为什么不记下来?”李顺说。 “要不你再复述一遍?”我说。 “复述个屁,我自己都忘记了。”李顺嘟哝了一句。 我哭笑不得。 “唉……多么安静的黎明,多么美好的夜景,可惜,我要走了。”李顺叹了口气。 老秦看了看表,说:“是的,我们该上船了。” “革命生涯常分手,一样分别两样情……又要说再见了!”李顺看着我说,口气似乎有些依依不舍。 我和方爱国他们点点头:“一路顺风!” 李顺转身就要上车,接着又回过身,看着我说:“那五百万,你不感谢他就对了。” 说完,李顺钻进了车里,车队直奔星海湾码头而去。 我琢磨着李顺最后这句话,似乎,他是明白其中的道道的。 我和方爱国他们也回去,我回到宿舍,草草洗了把脸,躺在沙发上囫囵睡了不到三个小时,然后强打精神就去上班。 这一晚,发生了不少事,我几乎就没闲着。 这一晚终于熬了过来。 上午,我正在办公室忙乎工作,曹丽突然来了。 “骗子找到了!”曹丽一屁股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 “是吗?太好了!”我做眼神一亮状,看着曹丽:“骗子在哪里?在北京找到的?” “不,在星海。”曹丽说。 “太棒了,原来骗子就在星海啊,”我说:“那被骗的钱问题就不大了。” “骗子死了,钱也不见了。”曹丽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什么?骗子死了?钱也不见了?怎么回事?”我做出一副意外的样子。 “今天有人在郊区李家河子村的一处民宅里发现了骗子的尸体,他已经死了,是他杀,被谁杀死的,不知道,”曹丽说:“警方的人过去了,我托人去打听了下,警方没有在骗子那里发现钱或者银行卡……那些钱,不翼而飞了。” “哦……是这样。”我皱紧眉头,紧盯住曹丽。 “唉……妈的……五百万啊……不知道到哪里去了,难道是骗子遇到图财害命的了?这五百万被强盗抢走了?”曹丽叹了口气。 “怎么会是五百万呢?加上你那边被骗的,应该是700万才对。”我说。 曹丽一怔,接着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的神色,忙点头:“对,对,是700万,唉……七百万啊,这么多钱应该是被凶手给抢走了,这个可恶的骗子,怎么这么不小心,估计是露富被人盯上了。” 曹丽掩饰不住内心的颓丧和惋惜。 我说:“那发现这个骗子顶个屁用,人死了,钱也没了。” “是啊,顶个屁用啊……唉,可惜海珠这钱。”曹丽继续叹息着。 我说:“海珠的钱可惜,你的钱不也是很可惜。” “哦,对,对,是,是!”曹丽又忙点头。 我此时心里完全明白了,此事的始末和四哥和我昨晚分析的基本一致。 果然是如此,曹丽参加和行骗,和骗子是合谋者,但最后却又分文没得到,被伍德利用这个骗局实施了自己的阴谋,而曹丽对这一切丝毫不知,一直被蒙在鼓里。 伍德是这场骗局的最大赢家,不费吹灰之力差点就将我和方爱国他们的小命要了,同时还将五百万收入囊中。虽然我和方爱国他们有惊无险安全脱身,虽然那五百万又回到了我手里,但伍德也基本算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他一点损失都没有,只有收获。 最大的输家当然是这个外甥,害人害己,钱没得到,反丢了卿卿小命。 海珠除了精神上受到折磨,物质上是没有损失的。 曹丽是费尽心思想从海珠那里坑一笔钱,结果最后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对曹丽说:“这个骗子啊,真是害人害己,如果他不害人骗那么多钱,也不会终于会丧命,我看他这是报应,凡是害人的人,最终都会有报应,这家伙活该,就该死!你说是不是?” 曹丽点头:“哦……该死!” “我估计这骗子肯定还有同伙,我看他的同伙也该死,你说是不是?”我又说。 曹丽一怔,看着我眨眨眼睛,接着点了点头:“哦……” “是不是?”我追问。 “这个……是……”说完,曹丽的神色很难看了。 “你的脸色似乎很难看。”我说。 “哦……”曹丽说:“钱没了,我心里难受呢。” 我说:“我相信你说的是实话。” “唉……”曹丽又是一声长叹。 “别叹气了,接受教训就是了。”我说。 “嗯,是要接受教训!”曹丽说。 “人死账了,骗子既然死了,这钱也不见了,我看此事也就算是了结了!”我说。 曹丽看着我:“海珠失去了五百万,就这么算完了?” 我说:“没办法,不算完还能怎么办?钱是人赚的,没了再继续赚就是了。” “额……”曹丽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我说:“不过,此事也未必就真的了了。” “什么意思?”曹丽说。 我说:“我估计这骗子一定还是有同伙的……如果我哪天找出这同伙来,哼哼……” “你要怎么样?”曹丽看着我:“抓住送给警方?” “不——”我摇摇头:“我要把这个同伙大卸八块,然后扔到海里去喂鱼!” “啊——”曹丽失声叫了出来,小脸发白,嘴巴半张。 “怎么?你害怕了?”我说。 “你太残忍了!”曹丽说。 “残忍不残忍的,同伙又不是你,你害怕什么?”我说。 “哦,对啊,对,我不是同伙,我为什么要害怕呢?”曹丽似乎一下子回过神来,点点头:“我不害怕,同伙又不是我,我不害怕。” 曹丽嘟哝着,显得有点小小的神经质。 我说:“你说这骗子的同伙好不好找呢?” “不会那么容易吧。”曹丽说。 “是的,不是那么容易,但我相信,只要用心去查去找,早晚一定能找到的。”我说。 “哦……早晚。”曹丽失神地喃喃了一句,接着不做声了。 我点燃一支烟,看着曹丽心神不定的样子。 曹丽抬头看着我:“喂——你老看我干吗?” 我微微一笑:“看你脑子里这会儿在想什么。” 曹丽一抿嘴:“你知道我在想什么?你能看到?” 我说:“看不到或许能猜得到!” 曹丽脸上露出一丝紧张之色:“你猜到什么了?” 我说:“我猜……你一定在琢磨好事!” “我琢磨什么好事?”曹丽看着我。 第1702章狼狈为奸 正在这时,曹腾推门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哦,你们在谈事情啊……那我待会儿再来。”曹腾笑着说。 “我和曹总在闲聊,进来吧。”我说。 曹腾走到我跟前,把那份文件递给我:“易主任,这是印刷厂赵厂长安排人送过来的一份报告,我看过了,需要你签个字。” 我接过来大致看了下,是一份无关紧要的报告。我对曹腾说:“你仔细看过了?” “是的!”曹腾点点头。 “没有什么问题吧?”我说。 “我看是没问题的!”曹腾说。 “行,既然你觉得没问题,那我就不用再细看了。”说完,我拿起笔就签字,然后递给曹腾。 曹腾接过文件然后就出去了。 “哎——你对曹腾很信任啊,他审过的报告你直接就签字了!”曹丽说。 “那是的,我当然对曹腾很信任了,”我说:“一来我和曹腾是好哥们,私人关系不错;二来曹腾是我的副主任,我们搭档好久了,我没有理由不信任他;三呢,曹腾是你堂弟,就是没有前面两点,只看这一点,我也没有理由不信任他啊……” “那我的面子可真不小!”曹丽笑起来。 “不信任曹腾就是不信任你曹总,你说我能不信任不尊重曹总吗?”我说。 “嘻嘻……这倒是,这话我爱听,我很爱听。”曹丽开心地笑起来,接着又问我:“哎——刚才我的话你还没回答我呢,你说我在琢磨什么好事呢?” 我说:“什么好事?当然是升官发财的好事了?” “哦……升官发财……”曹丽重复了一句。 “不是吗?”我说。 “发财估计一时半会儿是够呛了,不过这升官,嘻嘻,你倒是很会猜。”曹丽又笑起来。 “哦……看来我猜对了。”我说。 “你这鬼精的小脑袋,真会猜!”曹丽凑近我,故作玄虚地说:“我给你说,或许我很快真的就要提拔了呢。” “哦……具体说说。”我说。 “我给你说了你可不要对外说啊,现在八字还没一撇,领导正在为我这事忙乎呢。”曹丽说。 “嗯……你说。”我点点头。 “最近市直单位要有一批正处副处退居二线,既然有退二线的,那么自然就要有人递补,就要有人提拔,所以,市里年前年后的要提拔一批处级副处级干部,同时还要调整一批。我们宣传口也要提拔一批调整一批,不过听说提拔调整的范围和人数不大不多。 “我们集团,可能是要调出去一个党委成员,调到其他单位去。这样,集团就空出来一个党委成员的名额,听孙书记的意思,肥水不流外人田,集团的党委成员,要争取从我们集团内部提拔,力争不要从上面下来或者外单位调过来。” “哦……从集团内部提拔,这么说,你很有戏了!”我说。 “嘻嘻……集团目前的中层,你说还有谁会比我更有戏呢?”曹丽说。 “可是,你正科的任职年限不够啊,这能行吗?”我说。 “你个死脑筋,你还真把这任职年限当回事啊,这年头,干部提拔不提拔,看的是领导意图,其他的都是浮云,只要想提拔你,怎么着找不到理由啊。”曹丽说:“年限不够可以破格啊,破格的条件可以创造啊,这都不是事。” “那什么是事?”我说。 “领导意图呗。”我说。 “也就是说孙书记的意图?”我说。 “切——他的意图顶个屁用,他有没有权力和资格提拔处级干部,关键是要看关部长,他是我们宣传口的头,又是市委常委,他只要一句话,一切都不是问题……当然说孙书记不管用也不完全正确,他的推荐和建议也是有分量的,他也是能和大领导说上话的。”曹丽说。 “哦……原来最关键的还是关部长啊……”我说。 “你以为呢?”曹丽瞥了我一眼:“只要关部长点了头发发了话,市委常委会一般都是会通过的,除非有人非要和关部长作对,不过这样的情况很少。” “那关部长点头发话了吗?”我说。 “这个……”曹丽一时顿住了。 我做猛然领悟状:“哎——前几天孙书记带你去省城给关部长送行,恐怕除了送行,也还有这个意思吧?” 曹丽呵呵笑了:“你很聪明,猜到了,是的,是有这个意思。吃饭的时候,孙书记委婉地向关部长表达了这个意思。” “那关部长是怎么表态的?”我说。 “关部长当场没有表态呢,接着就转移话题了。”曹丽有些心神不宁。 “哦……难道关部长是另有想法?”我说。 “也未必。”曹丽说。 “这年头,提拔进步要花钱的,你没有给关部长意思意思?”我说。 “怎么没意思?领走前我悄悄往他口袋里塞了一张十万的银行卡呢。”曹丽说。 “哦……既然意思了,那问题就不大了。”我说。 “问题是,关部长没要这卡,退回来了,退到孙书记哪里去了。”曹丽皱了皱眉头。 “哦……关部长亲自退的?”我看曹丽的语气似乎不知道是我退的卡,于是如此问。 “不是,听孙书记说,是关部长让他的秘书把卡退回来的。”曹丽说。 “孙书记说是关部长的秘书亲自退的卡?”我又追问了一句。 “是的,是那秘书亲自到孙书记办公室退的卡!”曹丽说。 我愣了下,孙东凯如此告诉曹丽是何意?他向曹丽隐瞒了我这个环节是何意? 我一时想不通这一点,琢磨不透孙东凯的真实意图。 但我同时隐隐感觉,孙东凯虽然和曹丽狼狈为奸,但有些事,他对曹丽也是有保留的,曹丽并不会知道他全部的秘密。 孙东凯是如此,其实曹丽也未必对他没有保留,未必会让孙东凯知道自己做的全部事情。 他们之间,虽然也是一个利益共同体,但也是互相有防备的,只是目前他们的共同利益占了主流。 “关部长不要这十万,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就是……”我停住了,看着曹丽。 “不好说,现在一切都是未知数,关部长同时让那秘书转告孙书记,说孙书记委托他的事他心里有数。”曹丽又皱起眉头:“心里有数……妈的,心里有嘛数呢?卖的什么鸟关子,怎么就不能给个准话呢?” 我说:“或许,领导要深思熟虑吧……人事调整的事情,领导是要综合全局全面权衡的。” “或许吧,只要关部长没有直接把话说死就好!”曹丽似乎是在自我安慰。 “除了关部长这边,你没有走其他的路子?”我又说。 “其他的路子。”曹丽看着我,突然狡黠的笑了:“没有啊……” 看曹丽说话的神态,似乎她在撒谎。 既然她不肯说,我也不想继续追问。 “想想我就生气,想想我就窝火,想想我就憋屈,想想我就愤愤不平!”曹丽突然说了一句。 “怎么了?”我说。 “你来评评这个理,当初任命总裁助理,我和秋桐一起搞的,结果现在秋桐提拔副处当副总裁都这么久了,我呢,还是原地踏步走,还是这个内部粮票,你说我心里怎么能不窝火呢?”曹丽气愤地说:“秋桐和我比,她哪里比我强了?我哪方面不如她?” 我说:“你正科任职的时间不如她,光这一点,你就不行!” “哼,那些都是屁话,什么任职时间,那都是借口!”曹丽不服气地说:“这次我要是能提拔起来,就算是追上她了,哼,我决不能让她的风头压过我,这次追上来,下一步我要超过她,我要把她的势头死死压住,让她现在得意吧,姑奶奶绞尽脑汁也不会放过她的。” 我说:“忘记我刚才说的那话了?” 曹丽说:“什么话?” 我说:“害人害己!你整天琢磨她干嘛啊?” 曹丽说:“你这话什么意思?胳膊肘子往外拐?” 我说:“那倒不是,我是说竞争要靠真实的本事,要光明正大,走歪门邪道,那样不好,那会害了你自己。” 曹丽冷笑一声:“你少给我上思想品德课,姑奶奶我用不着你来教训我,怎么做我心里有数,我的事不用你来操心!” 我说:“哎,我不是教训你,是提醒你呢,你要是整天想着算计别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算计了……我很担心你呢。” “谢谢你的关心,你放心吧,从来只有我算计别人,从来没有别人能算计到我……”曹丽自得地说。 “那好吧,还有事吗?没事你可以走了。”我直接下了逐客令。 曹丽一愣,说:“还有事!” “什么事,说。”我说。 “你什么时候要我?”曹丽说。 我一愣,曹丽讲话真直接。 我说:“等着吧。” “我要等到什么时候?给我个准信!”曹丽说。 “等到你没有歪心眼的时候。”我说。 “操,你耍老娘呢,老娘什么时候才能没有歪心眼?你的意思是遥遥无期了?”曹丽有些羞恼。 “如此说,你要把你的歪心眼进行到底了?”我说。 “生命不止,老娘的性格和习性就不会改变,再说,我那不是歪心眼,那是我为了自己的理想而进行的奋斗行为!”曹丽说。 我看着曹丽,缓缓地说:“滚——” 正文 1200.功夫 第1703章床上功夫 曹丽说:“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曹总,我请你滚——” “妈的,你敢这么和我说话,你太不尊重我了!”曹丽火了,气哼哼站起来。 我呵呵笑了:“我关心你你不识抬举,我很生气,所以让你滚!” 曹丽歪着脑袋看着我:“你真的是关心我?” “你说呢?”我反问她。 曹丽看了我半天,说:“好吧,我相信你……不过,我告诉你,老娘总有一天要得到你,我要让你知道,我的床上功夫比海珠可强了不止一百倍,我会爽死你的。” 说完,曹丽冲我一瞪眼,蹬蹬地直接走了出去。 曹丽刚走,秋桐打了内线电话过来:“我正在订机票,我们准备你们婚礼前一天到宁州,你呢?” 我说:“我和你们一起走。” 秋桐说:“你应该提前几天回去的。” 我说:“不用,我和你们一起走,海珠那边都安排好了。” “那好吧。”秋桐说。 “夏季去不去?”我问了一句。 “他让把他的机票先订上,到时候,他争取去!”秋桐说。 “嗯……” “你的假请好了吗?”秋桐说。 “请假简单,随时可以请,不过,我不想请婚假。”我说。 “为什么?”秋桐说。 “不为什么!”我说。 “那……” “我休年假不可以吗?”我说。 “哦……”秋桐沉默了一下:“那随你吧。” 我顿了下,说:“昨晚……李老板去你那了。” “嗯……” “去看小雪了。” “嗯……” 秋桐似乎不愿意多说这事,只是简单嗯了一声,我一时倒没话了。 “还有事吗?”秋桐说。 “没了!”我说。 “那我挂了?”秋桐说。 “嗯……” 秋桐挂了电话。 此时,我的心里突然很烦躁,点燃一支烟,狠狠吸了两口。 中午的时候,我去了一趟银行…… 下午刚上班,接到海珠的电话:“哥,出鬼了!” “怎么了?”我说。 “我的银行卡上突然多了五百万。”海珠说。 “哦……刚损失了五百万,又回来了五百万,好事啊,谁给你打的?”我说。 “不知道吖,要不会觉得奇怪呢?”海珠说。 我停顿了下,说:“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海珠说。 “一定是骗子良心发现,把钱还给你了。”我说。 “这……不可能啊!”海珠说。 “怎么不可能呢?一切皆有可能!”我说。 “不可思议!”海珠说完挂了电话。 不大会儿,海珠又给我打来电话:“嘻嘻……哥,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怎么回事?”我说。 “我刚才给曹丽打电话了,她说她想办法找到了那个骗子,那骗子的钱还没来得及花,曹丽找了公安的朋友帮忙,强制那骗子交出了这些钱,包括她被骗的那200万……你猜错了,不是那骗子良心发现,而是被迫把钱还给我们了。” “啊——”我没有想到海珠这么快会给曹丽打电话,不由怔住了。 “呵呵……钱回来了是好事:“海珠显得很开心。 “哦,好事,好事。”我说。 “只是很遗憾,没有办成事,本想给你个惊喜的,唉……”海珠叹了口气。 我一时无语。 “这次也算是个深刻教训。”海珠又说。 “告诉你,以后不要和曹丽再打任何交道!”我说。 “哦,我知道了!”海珠有些耐烦的口气。 “你在应付我,是不是?”我说。 “不是啦,好了,哥,这事不提了,钱回来就好啦。”海珠说:“哎,哥,我给你说呀,我本来想婚礼举行完之后我们就去巴厘岛度蜜月的,可是……” “可是怎么了?”我说。 “可是现在是年底,业务实在是十分忙碌,这个时候去度蜜月,我怕会耽误公司的工作。”海珠说。 “哦……那你的意思是?”我说。 “我想,这样好不好,我们的蜜月推迟到春节后,那段时间是旅游淡季,一来公司的业务不忙,二来呢,出去游玩的人也不多,正好一举两得!”海珠说。 我一听,说:“好,其实我也觉得这个时候度蜜月不大合适的,但怕你高兴我就没说,其实我们现在正是大征订时期,异常繁忙,我这个时候出去出去也是不踏实,担心影响工作呢。” “那我们正好就推迟度蜜月,正好是一举三得啊!”海珠听了我的话,似乎更加轻松了,似乎找到了更合适的理由。 “嗯……” “那举行完婚礼之后你就先回来忙工作,我呢,也继续忙我的工作,等春节之后,咱们好好补回来!”海珠说。 “好。”我心里突然一阵放松,如此,用不着请假了。 刚挂了海珠的电话,曹丽突然蹬蹬推门又进来了。 “明明骗子死了钱不见了,海珠的那五百万是怎么回去的?这到底怎么回事?”曹丽直接问我。 我知道曹丽一定会找我问这个问题的。 我皱皱眉头:“这个问题你还来问我?我正要问你呢!” “你问我什么?”曹丽说。 “我刚接完海珠的电话,她告诉我说卡上突然多了五百万,然后她给你打了电话,说你告诉她说你的那两百万也回来了,说你找了公安的朋友帮忙找到那骗子了,把钱追回来了,海珠的五百万打给了海珠…… “上午明明你告诉我说那骗子死了钱不见了,这会儿你又和海珠这么说,你什么意思?你到底和谁说的是实话?说,你不是在蒙我?”我带着质问的目光看着曹丽。 曹丽一愣,有些发懵:“这个……我……我……” “说,骗子到底是不是死了?”我说。 “死了,真的死了!”曹丽忙说。 “谁杀死的?是不是你带人干的?”我继续问。 曹丽慌了:“不是我啊,不是我干的,我怎么会杀人呢?” “那你怎么解释和我和海珠说的这些矛盾的话?”我说。 “我……”曹丽又顿住了,接着呼了口气:“我和你说吧,我和海珠说的那些话是糊弄她的,我没敢告诉她实情,我怕她知道骗子死了会担惊受怕。她告诉我她的钱回来了,我大吃一惊,接着又为她感到高兴和激动,她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了下,就编了个理由搪塞她,说我带人找到了骗子把钱追回来了,我的钱也回来了…… “其实,这都是我编的,我上午和你说的才是真的,那骗子真的死了,那钱也都不见了,只是,海珠的那五百万为何突然回去了,真的很不可思议啊……” 曹丽满脸的困惑。 我说:“原来如此,这么说,你的钱没有回来?” “没有啊,我的没有!”曹丽转动着眼珠说:“我刚打电话问我堂哥了,他说没有!” 曹丽撒起谎来和真的一样。 “这就奇了怪了:“我皱起眉头:“骗子死了,海珠的钱突然回去了,你的钱却没回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那个骗子到底是怎么死的呢?到底是谁杀死了那个骗子呢?” 曹丽眼珠子滴溜溜地看着我,突然冷笑一声:“易克,你在给我设套。” 我说:“什么意思?” 曹丽说:“一定是你想法找到了这个骗子,把海珠的钱追回去了,而且,这个骗子,就是你杀的!” 我说:“杀人是要偿命的,这话不好乱说的。” 曹丽说:“我分析来分析去,只有这个可能最有理由。” 我说:“那你的意思是说我杀死了骗子,把钱都追回来了,海珠的五百万打给了海珠,你的两百万被我独吞了?” 曹丽猛地一点头:“不错,是的,你的话倒是提醒了我,对,你把我的两百万也独吞了!好吧,既然这是你干的,既然你杀死了那骗子,如果不想让我举报你,那你就把我的两百万还给我,我就当不知道这事。” 曹丽真贪婪啊,想讹我两百万。 我说:“我哪里有那么多钱呢?” 曹丽说:“你没有海珠有啊,反正你们是一家人!” 我说:“曹丽,你真的想要两百万?” “不错!”曹丽肯定地点点头,眼神发亮,带着几分得意的目光。 我说:“那我告诉你,第一,这骗子不是我杀的,你现在就可以去公安局举报我,你举报我的同时,我也要举报你,举报你冤枉我,同时,我还要报案,就那起骗局报案,让公安追查那骗子的同伙,同时追查出真正的凶手还我清白。” 曹丽一愣,脸色顿时就有些发白。 我接着说:“第二,不管海珠这五百万是怎么回去的,不管是谁打给她的,都和我无关,我知道此事和你是同时……同时,我还要告诉你,海珠这五百万是她被人骗了之后回来的,这都是海珠的钱,至于你的钱,和海珠无关,海珠的钱没有一分是你的,你一分也甭想得到。” 曹丽一咬牙:“那起码也要按照比例吧,海珠全部收回了,我的一分没见到,起码按照比例也要给我80万吧?” “你做梦,一分也没有你的,再胡搅蛮缠,不用你报案,我直接就去报案,找到杀人凶手,找到骗子的同伙。”我说。 曹丽脸色顿时有些紧张,喃喃地说:“可是,这事情真的好奇怪。” “我现在怀疑一点,那就是杀死骗子的人,极有可能是他的同伙,或许是因为他们分赃不均,同伙杀死了那个骗子,然后席卷了全部钱财跑了。”我说。 “你胡扯!”曹丽脱口而出说。 “你怎么知道我胡扯?难道你知道骗子的同伙是谁?”我盯住曹丽。 第1704章一把拉进怀里 “我……不知道……我猜的。”曹丽的声音顿时变得无力起来。 “至于海珠的五百万到底是为什么,我想如果要得到答案,有两个办法!”我说。 “什么办法?”曹丽说。 “第一找到杀死那骗子的凶手,第二找到那骗子的同伙,而要实现这两个目标,唯一的办法就是报案,”我说:“所以,我想,我建议你去报案,我也通知海珠来和你一起去报案……一报案,警方一立案,或许很快就能查到骗子的同伙,进而或许能查到杀死骗子的凶手。” 曹丽的神色更加紧张了,说:“要是想报案早就报了,何必等到现在,反正海珠的钱也回去了,我的钱没了就没了吧,我丢不起那个人,要是让人家知道我被小骗子轻易就给骗走那么多钱,我还怎么在圈子里混呢……算了,我认倒霉算了。” 我说:“但此事却留下了巨大的悬疑,我其实也很想解开这个答案的!” 曹丽说:“悬疑就悬疑吧,反正我是不想报案的,我丢不起那个人。” 我说:“我现在有一个推断。” 曹丽说:“什么推断。” 我说:“这个骗子和他的同伙,他们行骗的真实目标,其实一开始就是针对你的,一直就是针对你的,而海珠只是个陪衬。” 曹丽看着我:“怎么说?” 我说:“既然他们的目标是针对你,那么,你的钱自然就回不来了。” “海珠的钱为什么能回去?”曹丽说。 “因为这骗子和他同伙似乎是个有良心的人,是讲义气讲道义的骗子,他们知道海珠是做生意的,赚的都是血汗钱,辛辛苦苦不容易,而你的钱来的太容易,都是不义之财,所以他们在利用海珠做陪衬实施完骗局后,把你的钱留下来,把海珠的钱还回去了…… “至于这骗子为什么死,我估计是他们分赃不均引起的,或者是骗子见财起意,不同意归还海珠的钱,而他的同伙坚持要归还,分歧大了,打了起来,同伙就把骗子杀了,然后卷走了你的钱,把海珠的钱归还了。”我煞有介事地说着。 曹丽听得一头雾水,似乎听晕了,目光呆滞地看着我。 说完,我点燃一支烟,慢慢吸了起来。 曹丽似乎慢慢回过神来,似乎慢慢明白了我的话,说:“你……你真有想象力……难道……真的是如你所说的那样。” 我说:“这只是我的推断,你觉得合理不?” 曹丽不由自主点点头:“似乎,我觉得合理……只是我的钱来的也不容易,我的钱,都是我好不容易付出巨大代价赚来的,我的钱,怎么能是不义之财?” “或许你知道你的钱来得不易不是不义之财,但骗子未必会这么认为!”我说。 “哦……照你这么说,那就更合理了。”曹丽喃喃地说。 “既然合理,那你还有什么疑问吗?”我说。 “没有了,似乎,我不该有疑问了。”曹丽说。 “不再怀疑我是凶手了?”我说。 “不了……可是,我……我也不是凶手!”曹丽的眼神有些恍惚。 我说:“我没说你是凶手啊,我只是说骗子的同伙可能是凶手!”我说。 “哦……”曹丽的身体一颤,猛地回过神来,看着我:“对,对,骗子的同伙是凶手,我不是凶手!你没说的,我也没说。” 似乎,曹丽的神智有些不清,大脑似乎要接近崩溃的边缘。 曹丽失魂落魄地走了。 她失魂落魄地来,又失魂落魄地离去。 同样的失魂落魄,但内涵不同。 此事暂告一段落。 因为此事有伍德的掺和,被伍德打造成了升级版,加上我确实没有明确的证据,我感觉此事是无法将曹丽单独揪出来的,当然,或许现在也不是揪出曹丽的时候。 快下班的时候,我去了秋桐办公室。 “机票我订好了,下午的航班!”秋桐说。 “嗯,好!”我说。 “你请好假了?”秋桐说。 “不用请假了!”我说。 “为什么?”秋桐说。 我告诉了秋桐海珠的话,秋桐笑了下,点点头:“不错,的确是一举多得,既不耽误海珠的工作,又不耽误你的工作,春节后还是淡季,出去玩还舒心……我其实也在担心你这边呢,大征订季节,你不轻婚假要休年假,是很难通过的,我正为这事担心呢。” 我说:“其实我也有些感觉棘手的,现在这些问题都解决了!” 秋桐说:“为什么你不愿意请婚假呢?” 我说:“不想让集团里的人知道我结婚呗!” “结婚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不想让大家知道呢?” 我说:“知道了就得请客,麻烦,啰嗦,不想捣鼓这些!虽然我知道请客不亏本还能赚我也不想捣鼓!” 秋桐呵呵笑了下:“那好吧,理由成立,随你了。” 我说:“不随我你也没办法。” 秋桐说:“和领导说话又没大没小了?” 我说:“什么叫没大没小?” 秋桐说:“一来我职务比你好,是你领导,二来呢,我比你大,你得叫我姐——” 我笑起来,说:“去你的领导吧,我才不在乎呢,什么叫姐啊,你的叫我哥!” “去你的好不好?你就得叫我姐!”秋桐说。 我说:“怎么?要不听话了?叫哥,快叫——” 秋桐脸色一红,说:“不叫,你个赖皮!” 我伸出手去:“叫不叫,不叫我揪你耳朵。” 秋桐站起来往后躲:“不叫!” 我站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叫不叫呢?” “快放开我——”秋桐急了,脸色红红地说。 “叫哥我就放开你!”我边说边用力一拉,直接把秋桐拉到我的怀里。 我顺手就搂住了她的身体。 “你……”秋桐的呼吸有些急促,脸色更红了:“不要这样,你快松开我……” “叫哥……”我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嘴唇碰到了她的耳朵,她的头发撩拨着我的脸,痒痒的,我的心跳不由有些加速。 我的手稍微一用力,秋桐的身体和我的贴地更紧了,她的胸部贴紧了我的。 “哥……”秋桐低低地叫了一声,然后用力挣脱我,满脸绯红。 我呵呵笑了下:“听话是好孩子。” “你是个坏蛋。”秋桐嗔怒地说了一句,然后坐到沙发上。 我刚坐到沙发上,秋桐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夏季站在门口。 夏季来了。 “哦……易老弟也在啊……”夏季说着走了进来。 我不由有些后怕,刚才那一幕差点被夏季看到。 “夏老兄来了!”我说。 “没敲门就进来了,不会说我不礼貌吧?”夏季说着看了看秋桐,秋桐此时的脸还是红红的,头发有点凌乱。 “都是熟人了,何必这么客气……夏董请坐!”秋桐说着捋了捋头发,不自然地说。 夏季坐在我旁边的沙发上,看看秋桐,又看看我:“你们在谈工作?我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 我这时说:“没有,我刚才在和秋总闲聊呢,我刚讲了个笑话,把秋总笑坏了。” “哦……怪不得呢,怪不得我看秋桐的脸红扑扑的……呵呵……”夏季笑了下。 我其实觉得夏季笑得有些干巴。 “夏董,我把机票订好了,包括你的!”秋桐说。 “嗯,好:“夏季点点头:“到时候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我一定去!易老弟的新婚大喜,我是一定要争取去祝贺的。” 我说:“欢迎大家去赏光!” “结婚是大事啊,一个人一生里最重要的一次典礼和洗礼,易老弟现在一定感到很幸福吧?”夏季说。 我点点头:“是的,无比幸福!” 夏季说:“幸福的人真让人羡慕!” 我说:“其实,每个人都可以幸福的!” 夏季说:“这话说的有道理,是的,只要自己愿意,每个人都可以是幸福的……就看你对幸福的标准和定义如何。” 我说:“不知什么时候能喝夏老兄的喜酒呢?” 夏季看了一眼秋桐,然后说:“呵呵,这个,到时候我一定会请你的。” 秋桐这时说:“夏董怎么不请我呢?我也想去喝你的喜酒呢!” 夏季一愣,脸上的表情一时有些尴尬,没有说话。 我这时说:“夏董当然会请你的,怎么能把你漏了呢。” 秋桐呵呵一笑:“夏董如此潇洒的高富帅,新娘子一定是门当户对才貌俱佳的。” 夏季虽然也在笑,但笑得很勉强。 秋桐接着说:“夏董,夏老兄这个时候来,是……” 夏季说:“呵呵,我正好经过这里,看到你办公室亮着灯,知道你还没下班,就顺便过来坐坐,随便聊聊。” 秋桐说:“现在到了下班时间,应该用晚膳了,如果夏董没有其他事,我们去吃饭吧,之前好多次我因为工作忙没有赴夏老兄的饭局之约,心里一直很抱歉,今天我做东,请夏老兄吃饭,好不好。” 夏季忙点头:“好啊,很好!” 秋桐看了我一眼,说:“易克正好现在也没事了,晚上也没有饭局招待,大家一起去!” 夏季的神色微微有些失望,看着我。 正文 1201.海峰要带云朵走 第1705章海峰要带云朵走 我其实今晚和唐亮有个饭局,招待一个客户,纯粹就是吃饭加深感情,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听秋桐如此一说,于是点头:“是啊,我正好也没事,既然秋大领导今晚请客,我自然是不会客气的了。” 夏季的眼神终于流露出了失落的目光,但还是呵呵笑着:“好啊,大家一起去。” “那我们走吧,去马路对过吃海底捞吧。”秋桐说。 “好,这就走吧!”我站起来。 大家一起出去,海底捞出了院子穿过马路就到。 到了饭店,我借口上卫生间,给唐亮打了个电话,说我有事,让他自己去和客户吃饭。 这顿海底捞我吃的有滋有味,夏季则显得情绪有些不高,没大怎么吃。 吃过饭,夏季主动提出要送秋桐回家,秋桐婉言谢绝。 “我和易克回去正好同路,就不麻烦夏董了。” 夏季一咧嘴,说:“哦……那好吧,那我先走了。” 夏季走了之后,秋桐说:“刚吃过饭,有些撑,走会儿吧!” 我点点头,和秋桐一起在马路上慢慢走着。 “夏季今晚其实很不提情绪!”我说。 “我知道!”秋桐淡淡地说。 “要是我不参加这个饭局,他就会很有情绪!”我又说。 秋桐看了我一眼,说:“你不问问老唐那个客户招待地怎么样了?” 我一怔,说:“你知道我今晚有饭局?” “你说呢?”秋桐说。 我一咧嘴。 秋桐默默往前走着,我跟上去。 走了一会儿,我说:“告诉你个事。” “嗯……”秋桐继续往前走。 “那个……夏季那天约我吃饭了。”我说。 “这事儿你不用告诉我!”秋桐说。 “夏季告诉我一件事。”我继续说。 “嗯……”秋桐边走边答应着。 “夏季说……他准备向你正式求爱!”我说。 秋桐站住了,看着我,夜色里,我看到她的目光依然平静,但表情却有些严肃。 “他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个?”秋桐说。 “他想让我转告李顺,让李顺主动离开你!”我说。 秋桐的面部表情突然猛地颤抖了一下,接着紧紧抿住了嘴唇。 然后,秋桐就不说话了,继续往前走,脚步加快。 我跟上去,她一直在走着,一直不说话。 走了半天,她停住了,仰脸看着清冷的夜空,面无表情。 我站在她身边默不作声。 “我走累了!”半天,她说了一句。 我拦了一辆出租车,一起上了车,往她家方向开去。 路上,秋桐侧脸看着车窗的夜色,半天,轻轻叹了口气。 “他很成熟,又很幼稚!”秋桐说了一句。 我明白秋桐这话的意思。 “他很自信,又很自我!”秋桐又说了一句。 我同样明白秋桐这话的意思。 “他是个优秀的男人,但,只是,他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错误的方向找错了人……我知道他是个很自尊的人,我不想伤害他……”秋桐又叹息了一声。 我心里有些发沉。 “今晚这话,我就当没听到,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不要告诉我,我不想听到!”秋桐的口气有些发冷,转头看着我。 我不由自主点点头。 秋桐接着又转过脸去看着车外。 然后,秋桐就没有再说话。 然后,我们就一直沉默着,直到到了她家她下车离去。 转眼距离我和海珠举行婚礼还有两天,明天,我就要和秋桐老黎海峰等一帮亲友团一起坐飞机去宁州了。 这天,海峰回来了。 晚上他要请我和秋桐吃饭,还有云朵。 坐在饭店的单间里,云朵看起来似乎有些心神不定,海峰则显得气定神闲。 席间,海峰看着我和秋桐说,表情认真地说:“易克,秋桐,今晚,我想告诉你们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是关于我的,也关于云朵的。” 我和秋桐对视了一眼,云朵则紧紧抿住嘴唇,低头看着桌面。 秋桐呵呵笑了下:“海峰,这些日子我一直觉得你和云朵都神秘兮兮的,你多日不露面,一出现就要宣布重要的事,云朵呢,这些日子一直显得心事重重的,问她什么也不说,该不会你是要告诉我们你和云朵要结婚了,甚至是,要和海珠易克一起举行婚礼吧?” 听了秋桐的话,我一怔,看着海峰。 海峰笑了下,看看云朵,接着摇摇头。 我的心猛地一沉,突然有一种不祥的感觉,难道海峰要宣布和云朵分手? 但是看海峰沉稳的神情,又似乎不大像。按照海峰的做事风格,他是不会郑重宣布这样的事的,而且,这段时间从没有发现他和云朵之间有任何要分手的迹象。 我当即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秋桐这时也带着很奇怪的表情看着海峰。 海峰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疑窦顿生。 海峰举起酒杯,一口干了杯中的酒,然后放下酒杯,看着我和秋桐,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我要走了,我们要走了。”海峰的声音不大,但在我听来,却似乎被重重击了一下。 秋桐也似乎一时没有回过神来,目光直直地看着海峰。 “全国都解放了,除了台湾。”我似乎想说个笑话,却连自己都觉得不可笑,看着海峰结结巴巴地说:“你……要去哪里?你们……还有谁?要去哪里?” “我和云朵……我们要去澳大利亚。”海峰平静地说。 “澳大利亚……你们要去澳大利亚?”我睁大眼睛看着海峰:“你们要……要去旅游?” “不是旅游,是定居,是长期居住!”海峰的声音听起来依旧很平静。 “什么?定居?”我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是的。”海峰点点头。 我感到十分意外,看看秋桐,她同样带着意外的眼神看看海峰,看看云朵,又看看我。 云朵这会儿一直低头不语。 “这……狗屎,你是不是在开玩笑?”我对海峰说。 “不是开玩笑,是真的。”海峰说。 “海峰,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秋桐说。 “我的工作发生了变动,前段时间变动的,我被集团总部任命为大洋洲区总裁,办公地点在澳大利亚悉尼,工作手续已经办理完毕,再过几天我就到新岗位去履职。” 海峰继续用平静的声音说:“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忙,其实不光忙我的工作调动交接之事,也在忙我和云朵定居澳洲的手续,到现在,基本办理地差不多了。” “也就是说,你要带云朵离开中国?”秋桐说。 “是的。”海峰点点头。 “也就是说,你们打算长期定居在澳洲?”秋桐又说。 “是的。”海峰点点头。 “可是……我感觉好突然。”秋桐说。 “这件事,之前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们,也没有让云朵和你们说……我担心会影响你们的情绪和生活,当然,最终,我知道是必须要告诉你们的。”海峰说。 “你们……什么时候离开?”我说。 “参加完你和海珠的婚礼之后,”海峰说:“我的手续已经全部办妥,剩下的就只有云朵的辞职手续了……等你和海珠举行完婚礼,云朵接着就办理辞职手续跟我走。” 我怔怔地看着海峰和云朵,一时似乎还回不过神来。 这消息让我感觉十分突然十分意外,天天在一起的两个人,突然就要远离,要到另一个国度,要到天涯海角去。 我这时突然明白了这段时间云朵为什么一直看起来心事重重,原来她装着极大的心事,原来她要跟随海峰远离我们,她虽然满腹心事却又不能告诉我们——海峰不让她提前和我们说。 虽然海峰刚才说的之前向我们隐瞒的理由听起来算是合乎情理,但我分明又感到海峰其实另有隐情。 又想到海珠那天和我打电话提到婚后接我父母和她父母一起住的时候的谈话,猛然醒悟,海珠早就知道了海峰和云朵要移居澳洲的事情,海峰向我和秋桐隐瞒了,却早已告诉了海珠,而海珠也一直向我隐瞒着。 突然感觉心里很不是滋味,有一种被抛弃的不信任感,有一种失去朋友信任的失落和惆怅感。 这种感觉让我有些伤感,看看秋桐,她似乎也有些神情不大自在,似乎也有一种不被信任的失落感。 海峰当然知道此时早晚是要告诉我们的,纸里包不住火,但他选择了最后的时刻,选择了木已成舟的时候才告诉我和秋桐,也就是说,他是在最后不得不说的时候才告诉我们的。 之前他不但自己不说,甚至还阻止云朵和海珠告诉我们,似乎,海峰想刻意隐瞒的对象是我和秋桐,或者说只是我,秋桐只是个陪衬。 我点燃一支烟,默默地吸了起来。海峰看着我,神情有些歉然,欲言又止,似乎想向我解释什么,但似乎又无法说出口。 云朵则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一般继续低头不语。 秋桐这时突然呵呵笑了起来,看着我们说:“呵呵……虽然感到很意外,但还是为你们高兴……新环境,新生活,新开始,我想,我是该祝福你们的。” “秋姐……”云朵这时抬起头,看着秋桐,神情尴尬而又沉重。 云朵不看我,似乎是不敢看我。 我的神情这时有些恍惚,大脑有些发懵,耳边听到海峰的声音:“谢谢秋桐,谢谢你的祝福。” 我回过神,端起被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站起来往外走,边说:“海峰,陪我去趟卫生间!” 大家显然都明白我此时要海峰陪我去卫生间是什么意思。 海峰站起来跟随我出去。 我没有去卫生间,一直走到走廊尽头,靠在窗台站住,边抽烟边看着海峰。 海峰站在我对面,不看我,看着窗外的夜色。 第1706章狠狠吸了两口 抽完一支烟,我掏出两支烟点着,然后递给海峰一支:“呶——” 海峰看了我一眼,接过去,狠狠吸了两口,长呼了一口气。 “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海峰缓缓地说。 “你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我说。 海峰没有说话。 “全世界都可以知道,就我和秋桐不可以知道,其实我知道秋桐只是个陪衬,最主要是不能让我知道!”我说。 海峰默默地吸烟,他很少抽烟,此时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对你来说,我现在是外人吧。”我这样说着,心里又涌起一阵悲哀和伤心。 海峰不理我,继续抽烟。 我也不再说话,看着窗外的夜色发呆。 海峰抽完一支烟,然后深呼吸一口气,看着我,默默地看着。 我不看海峰,只用眼睛的余角打量着他。 “对我来说,你不是外人,你是我兄弟,你是我妹夫,我们是兄弟……我们,是亲如一母的兄弟。”海峰平稳地开口了。 我转过头,看着海峰异乎寻常沉静冷静的表情。 “事先没有告诉你,其实不是要刻意向你隐瞒,也不是对你不信任,我担心的其实不是你,而是云朵,我担心云朵会出什么叉叉。”海峰又说。 我似乎没有听懂海峰的话,皱皱眉头。 “是我不让海珠和云朵告诉你的,同时也连带了秋桐……是的,我想你刚才也会想到,没有告诉秋桐的主要目的还是不想让你知道……如果你要是有意见的话,就责怪我好了,不要埋怨阿珠和云朵,如果你有情绪,那我现在可以为此给你道歉……我向你说对不起!”海峰说。 我看着海峰,没有说话。 “在你面前,云朵总是六神无主的,总是脆弱的,我了解她的性格,我知道你对她的影响力,所以,我坚决阻止了云朵,不让她告诉你此事,我知道此事早晚是要告诉你的,但我会在合适的时候亲口来告诉你,那个合适的时候,就是今晚。”海峰的声音很轻但又很果断。 我又点燃一支烟。 “我知道你一定想问我为什么一定要带云朵走。”海峰在我身后说。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是的,我想知道,但其实我又似乎知道原因,只是我不愿意去想。 “我来告诉你……在我告诉你之前,我先问你几个问题。”海峰说。 我转身看着海峰。 “首先,我们是兄弟,一辈子的兄弟,是不是?”海峰说。 “是……”我说。 “不管何时何地,不管遇到什么事,不管处在何种情况下,我们都是兄弟,对不对?”海峰又加深了一遍。 “是!”我说。 “正因为我们是兄弟,所以你一定会祝福我有真正的爱情能和自己相爱的人在一起,是不是?”海峰说。 “是!”我点头。 “这就是我要带云朵走的原因!”海峰说。 我有些没听明白海峰的话。 海峰深呼吸一口气,继续说:“只要云朵能看到你,我和她就永远也不会真正能在一起,她的心就永远也不会真正能放下,我和她,就永远也不会真正能全身心相爱。对这一点,我看得分明,想得清楚,我知道,在云朵的心里,她无法将你抹去,但同时她又很痛苦很矛盾,因为她知道自己和你已经没有任何可能。 “她很想开始新的生活,但有你在她面前,她无法鼓足勇气让自己去开始新生活,她无法做到让自己毫无羁绊地去开始新生活,她一直就在这种纠结和痛苦里徘徊,她刻意主动去走近我接近我,但我却分明感到,她的内心又是如何地忧郁和矛盾,我明白她的这种矛盾,也知道她矛盾的原因,根源就在于你…… “云朵是坚强的,也是脆弱的,她的坚强可以让她扛起生活的重压和经受生活的种种磨难,她的脆弱又可以让她在一个男人面前无法自己随时都可能崩溃…… “既然你和阿珠就要走进婚礼的殿堂,既然云朵决意要和我一起,那么,在你要开始新生活的时候,我也决意要带着云朵开始新的生活,而我和云朵的新生活要想获得真正的成功和幸福,那么,我必须要带她离开,远远离开,只有让她看不到你。 “只有让你在她眼前消失,她的心才能才会逐渐从痛苦和纠结里摆脱出来,她才能逐渐走出你的影子,她才能重新有勇气和胆量去扬起新生活的风帆……所以,你可以理解为正是因为你的存在,我才必须要带她走……因为她的性格,因为你对她的影响,我才一直坚决阻止不让她提前告诉你。” 听了海峰的话,我点点头:“或许你的考虑是对的,或许,你做出了一个正确的抉择,或许,这样对你对我对云朵对大家都好,或许,你一直刻意对我隐瞒我刚才是不该为此对你有意见生你气的。” “刚才生气是应该的,我理解,但在我告诉你原因和我的苦衷之后,你再对我有意见,那就是你的不对!”海峰说。 我点点头:“嗯,是的,你说的对。我现在想,你的做法是有道理的,我理解你……” “这才是好兄弟!”海峰呵呵笑起来。 我也笑了起来,虽然有些伤感,但还是不由笑了起来。 我现在觉得海峰真的做出了无比正确的决定,是的,他带云朵去澳洲是对的,他一直瞒着我也是对的,他和我说的那些理由也是对的。 我内心里渴望云朵能获得真正的幸福,能真正生活地开心,能和海峰真正相亲相爱,但我也知道云朵内心是纠结的。原因正如海峰刚才说的那样,只要我在她眼前不是晃动,云朵就很难真正从纠结中解脱出来,就很难能毫无羁绊地去爱海峰。 现在,海峰和云朵要到一个崭新的环境里去开始新的生活,我应该深深地祝福他们。 “其实,今晚,此时,云朵的内心是极其紧张极其惊惧的,她一直极度害怕这个时刻的到来,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和秋桐,特别是面对你……”海峰看着我说。 我明白海峰的意思,点点头:“走,回房间!” 回到房间,云朵正在低头擦拭眼角,秋桐正坐在她身边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说着什么,似乎在劝慰她。 我和海峰坐下,我冲云朵呵呵笑了起来:“怎么?云朵不开心了?哭了?” 海峰和秋桐都呵呵笑了起来,秋桐说:“云朵舍不得离开我们大家呢。” 云朵抬起头看着我,我说:“云朵,给哥笑一个?” 云朵努力笑了下。 然后我说:“云朵,刚才我去卫生间,海峰和我说了他的安排和打算,以及他这样做的初衷和考虑,我很赞同他的决定,我也打心眼里为你们感到高兴,我想,你和海峰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对你,对海峰,对你们,这是一个新的开始,新的生活,新的地点,新的方向,新的明天,我会为你们感到欣慰和开心。” 云朵看着我。 我继续说:“云朵,我和你认识这么久,我对你的性格是了解的,你是一个坚强而脆弱的善良女孩,哥的心里一直是把你当做亲妹妹来看待,事实上我们是安达,我们就是亲兄妹,能看到你的幸福和快乐,我自己也是开心的,海峰既然要到澳洲去工作,你能跟随一起去,这对你们都是有益有利的,我衷心希望你们能在新的环境里找到新的心境,开始新的生活,用全新的心情创造你们的新生活。” “是的,换一个新的环境,会有新的心情,会有新的心境:“秋桐接过我的话:“同样,我也和易克一样,会深深祝福你和海峰的。” “哥,谢谢你,谢谢秋姐,谢谢你们……其实,我很抱歉,一直瞒着你们。”云朵的眼圈又红了。 我说:“云朵,完全没有这个必要,虽然这事我和秋桐是最晚知道的,但我不会介意,秋桐想必也会理解的。” 秋桐点了点头,微笑了下。 我接着说:“其实海峰让你不要提前告诉我们是对的,海峰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因为海峰了解你的性格,如果我们提前知道,或许你会因为我们不经意的一些反应而产生动摇,而这不是我们希望看到的……所以,即使我们现在才知道,我和秋桐,都不会对海峰对你有意见,相反,我们都会真诚地祝福你们。” 云朵带着感动的目光看着我,我的一番话似乎让她心里感到了些许安慰。 秋桐这时举起酒杯,笑着说:“来,我们大家一起喝一杯,一来祝贺海峰升职,升任大洋洲区总裁,二来呢,祝贺海峰和云朵即将开始的新生活。” 我也举起酒杯:“来,干了这杯酒!” 海峰和云朵一起举起酒杯,大家一起干了。 云朵然后倒满一杯酒,端起来,看着我:“哥,我单独敬你一杯酒!” 大家都看着云朵,我也端起酒杯。 “哥,这杯酒,小妹只有一句话:感谢你给我了第二次生命!”云朵说完,直接就干了。 我的心里一阵悸动,也直接干了。 然后,云朵又倒满第二杯酒,端起酒杯,看着秋桐:“秋姐,我也单独敬你一杯!” 秋桐端起酒杯看着云朵。 “秋姐,小妹敬你的这杯酒,有两层意思,第一,感谢秋姐一直以来把我当亲妹妹看待,对我一直的关心呵护和帮助;第二,我祝愿秋姐早日收获真正的爱情和幸福,真诚祝愿。”说到这里,云朵的声音突然哽咽了,接着就一口干了杯中酒。 听着云朵的话,我的心猛地颤了一下。 正文 1202.转眼已各自天涯 第1707章转眼已各自天涯 秋桐虽然呵呵在笑着,但我看出她的眼圈隐隐有些发红,她接着说了声谢谢,然后直接也干了杯中酒。 然后,海峰和云朵一起给我和秋桐喝了一杯酒,海峰只说了一句话:无论走到哪里,我,我们,都不会忘记你们,忘记大家,青山常在,绿水长流…… 海峰的话也只说了半截,他的声音也突然有些哽咽。 我的心里又感到了伤感,此时的伤感和刚才的伤感内容和性质不同。 云朵也说了一句:无论走到哪里,我的根永远在这里,永远在我的科尔沁,永远在我的草原…… 云朵的话又将我带到了她的故乡,她的草原,她的科尔沁,她的珠日河,她的辽阔湛蓝的天空,她的天空中翱翔的雄鹰…… 此时,我又想起,这个季节,一望无尽的大草原应该已经是白雪皑皑,整个一白色的世界。 她是草原的女儿,她是科尔沁的女儿,如今,她即将要远行,到另一个遥远的未知的过度,那里,也有大草原,天空同样辽阔湛蓝,那里的天空,也有翱翔的雄鹰,只是,那里的草原永远也不会有雪…… “我想唱首歌。”云朵说。 大家都看着云朵。 云朵轻声低吟:“策马奔驰天地之间,绿草绵延山水相连,悠扬的牧歌一路回旋,心上的人可曾听见……雄鹰掠过苍穹之巅,月光满满照进心田,毡房的炊烟随风飘散,远方的人可曾看见。” 歌声委婉而又动听,大家静静地听着,秋桐和海峰都不禁有些动容。 “我的草原我的缘,花最灿烂天最蔚蓝,我多想绽放在你的怀抱, 融进你的河流山川……我的草原我的缘,酒最香甜梦最温暖,就算我走到传说的天边,也走不出你的思念。”云朵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我分明看到她此时正泪流满面。 海峰走到云朵身边,轻轻揽住了她的肩膀,秋桐的眼圈又开始发红。 我的心变得潮湿起来。 唱完,云朵独自端起一杯酒,默默喝了下去。 我也端起一杯酒,独自喝了下去。 生活里,有很多转瞬即逝,像在车站的告别,刚刚还相互拥抱,转眼已各自天涯。 很快,海峰和云朵又要和我天涯海角。 想到天涯海角,不禁又想起了正在大洋彼岸不知在干嘛的夏雨。 蓦地又想起了正在加拿大的许晴,她和正在浙江苍南那个小渔村的江峰柳月也正是天涯海角,只是,江峰和柳月苦苦在寻却一直不得而知许晴的下落,比起他们,我似乎是幸运的,起码我能知道他们的下落。 不由感觉江峰柳月和许晴的天涯海角是一件极其残忍残酷的事情。 我和秋桐虽然知道许晴的下落,但却又要遵守对许晴的承诺不能告诉江峰和柳月。 这让我又感到格外残忍。 晚上,回到宿舍,我独自坐在沙发上默默抽烟,想着今晚发生的事情,想着海峰和云朵说的那些话,想着云朵唱的那首歌,想着海峰和云朵的明天,想着我和海珠的明天,想着秋桐的明天…… 不知不觉,我的眼泪突然流了出来。 我不明白自己为何要流泪,我觉得自己今晚应该开心的,为海峰开心,为云朵开心。 可是,我明明又在流泪。 夜渐渐深了,我毫无困意,站在窗口看着冬天里清冷的夜空,夜空如此洁净,繁星闪烁。 突然,我看到一颗流星从遥远的天际陨落…… 看到流星意味着要死人了。想起那个民间的古老预言,我浑身突然打了一个寒战。 正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开门,是冬儿。 “你喝酒了。”我闻到冬儿身上有股酒气。 “你同样也喝酒了。”冬儿显然也闻到了我身上的酒气。 “我没喝多!”我说。 “我也同样没喝多。”冬儿说。 “有事吗?”我说。 “没事不能敲门?”冬儿说。 我犹豫了下:“进来吧。” “谢谢。”冬儿边说边走进来,我随手关上门。 我给冬儿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谢谢。”冬儿又说,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怎么这么客气?”我坐在冬儿对面看着她。 “讲礼貌不好吗?”冬儿看了我一眼,手里依旧捧着水杯,似乎外面太冷,她要暖暖手。 “好,讲礼貌好。”我说。 “今晚和谁喝酒的?”冬儿说。 “朋友。”我说。 “哪里的朋友?”冬儿说。 “星海的。”我说。 “呵呵……”冬儿笑起来:“别以为你不说我不知道,我知道你今晚和秋桐海峰云朵一起喝酒的。” “你又在跟踪我?”我心里有些不快,海珠监视我,冬儿跟踪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懒得跟踪你……”冬儿说。 “那你怎么知道的?”我说。 “我知道不代表我在跟踪你,至于我怎么知道的,你就别管了,反正我就是知道,反正我没跟踪你!”冬儿说。 我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看着冬儿,一时没有说话。 “海峰要走了,云朵也要走了,要到澳洲去了,是不是?”冬儿慢条斯理地说。 我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冬儿冷笑一声:“这消息恐怕只有你这个傻瓜会最后知道,这事儿恐怕世界上最后一个知道的人才会是你。我说的对不对,你是不是今晚刚知道这消息?” 我一时默然。 “海峰即使可以让全世界都知道,也不会让你先知道的。”冬儿又说。 我看着冬儿。 “现在你该明白海峰是什么样的人了吧?”冬儿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说。 “什么意思?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冬儿又是一声冷笑:“你把海峰当亲兄弟,你以为他会如此对你吗?你个傻子,海峰一直在暗地操作他和云朵出国的事,但却一直不会让你知道,即使让海珠知道都不会让你知道,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把你当兄弟,他心里对你其实是很提防戒备的,你对他毫无保留,他呢。” “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心里有些烦躁。 “我胡说八道?事实明摆着,不是一次了。”冬儿说:“他为什么要把和云朵一起出国定居的事一直瞒着你?就是因为他对你不信任,担心你早知道了会搞破坏,担心你知道了会对云朵施加影响把事情搞黄了。 “当然,一方面说明他对自己不自信,另一方面呢,就说明他对你内心的极度不信任,还有对你高度的提防,当然,到最后,他还是要告诉你,因为这是不得已告诉的事,他一切手续搞完了,木已成舟了,放心了,知道你破坏不了了,才会告诉你。” 我皱起眉头看着冬儿:“冬儿,你怎么会想那么多?你怎么总是会把人往歪处想?” 冬儿说:“不是我非要把人往歪处想,而是海峰他自己做的那些事让我不得不这么去想……海峰是个什么人?你自以为很了解,但你其实最不了解……旁观者清,我是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你以为海峰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没好气地说。 “极端自私自利的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惜一切手段的人,一个典型的商人!”冬儿说:“他这次出国,带走云朵,一来是为了自己的所谓爱情,二来是要云朵从你的视野里消失,三来他是为了海珠……他一直在为自己着想,他知道云朵不离开你就无法真正和他在一起,他知道云朵如果不离开这里海珠就会心里一直有芥蒂。” “这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他这样做其实是为大家好,为大家好这有什么不好的吗?”我说。 “哼,说你傻你还真傻到家了。”冬儿重重地哼了一声:“他是打着为大家好的旗号在为自己谋私利,傻子才会看不出来,我看你就是不折不扣的傻子,被人家玩了耍了还得为人家说好话……既然是为大家好,为什么到最后才告诉你?明摆着他是小人之心,明摆着他是对你有戒备,明摆着他是对你从心里就不信任。” “我看是你自己想多了……他即使最后告诉我我也没有任何意见,我认为他的考虑是对的,我认为他的决定是正确的,你不要这么说海峰。”我说。 “如果只有这一件事我还不会这么认为他,还有我和你的事,如果没有海峰在其中捣鼓,我和你也不会到这一步。”冬儿气愤愤地说:“从一开始海峰就在装好人,打着撮合我和你的旗号做好人,这个伪君子,一方面装模作样撮合我和你,一方面暗地又撺掇海珠接近你,这兄妹俩合演了一出好戏,最后把我和你拆散了才算快意。 “现在他和海珠算是得意了,你和海珠要登记了要举行婚礼了,他以为自己大功告成了,安枕无忧了,然后再把云朵带走……他的如意算盘打地好精明啊,他其实是一步步在实施自己的计划,他早就有一个全盘的预谋…… “哼,云朵和他的事我不管,他把云朵带走正好,省了我的心,但你和海珠的事,不要得意地太早,登记又怎么样,举行婚礼又怎么样,还不知道谁笑在最后呢。” 听了冬儿的话,我心里好气又好笑,我绝不会怀疑和我的兄弟之情,我打心眼里不愿意听到冬儿如此揣度海峰和海珠。 第1708章一对蠢女人 “你今晚来就是想告诉我这事?”我说。 “这只是附带的,附带提醒你!”冬儿说。 “好吧,附带的,那就不要再谈这事了,说说你的正事吧。”我说。 “如果我要是说没有其他事你就要赶我走了是不是?”冬儿说。 我说:“我这样说了吗?” “你明显就是这意思。”冬儿赌气地看着我。 我又一时无语。 “海珠这个蠢货,一直在和曹丽勾勾搭搭,最近是不是被人家骗了五百万?”冬儿说。 “你怎么知道的?”我说。 “我怎么知道的?”冬儿说:“还不是拜托曹丽和海珠这一对蠢货!海珠竟然想到要通过曹丽来办事,轻而易举就如此相信她以及她介绍的人,她竟然看不透曹丽是个什么样的人,竟然不知道曹丽做人做事的本质,愚蠢之至。 “曹丽同样也是个蠢货,和骗子合谋想捣鼓海珠的钱,却嘴巴又不严实,轻而易举就被人家套出了自己的小伎俩,转而被人家利用了这个骗局实施了自己的暗算和阴谋。一对蠢货,一对自以为很聪明的蠢女人。” 我知道冬儿此时说的那个人家应该指的是伍德,凝神看着冬儿,听她继续说。 “别以为这两天发生的事我不知道。”冬儿说。 “你知道什么?”我说。 “我知道你和你的手下差点全军覆灭差点被乱枪射杀!”冬儿说。 “你事先就知道了?”我说。 冬儿叹息一声:“我要是事先知道就好了,你就不会去那埋伏好的现场了……即使我不管别人,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去送死的。” “那……你……”我看着冬儿。 “不光这次,上次那个暴风雪之夜武警特警封锁医院那次,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不然,我坚决不会让你进入包围圈的。”冬儿说。 “哦……”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发生这两次事情的时候,我恰好都被伍德派出去出差,一次去了长春,一次去了哈尔滨。”冬儿说。 听了冬儿这话,我的心突然猛地一跳,说:“应该不是巧合,一定是伍德对你产生怀疑了,他为了防止你给我通风报信,故意支开你的,故意派你出差的。” 说到这里,我戛然而止,心跳加速,不由打了个寒战。 我当然知道冬儿如果暴露了身份意味着什么,伍德做事的狠辣我是知道的。 冬儿眼皮一跳,接着看着我:“怎么?你害怕了?” “是的,我害怕了!”我说。 “呵呵,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为我害怕为我担心吧?”冬儿笑起来:“这说明你其实内心里是很关心我的,我在你心里位置还是很重要的。” 我说:“现在说这些有意思吗?既然伍德已经对你产生了怀疑,你就不安全了,你必须要马上离开伍德,走得远远的。” “走?为什么要走?我为什么要走?我凭什么要走?”冬儿说:“我在一心一意帮助伍德击败李顺,我为什么要走?他知道我是极其痛恨李顺的,他凭什么对我产生怀疑?他有什么理由和证据来怀疑我?我倒是宁愿相信这两次只是个巧合。” “我不这么认为!”我说:“哪里有这么巧的巧合,正好两次你都出差!” 冬儿说:“好了,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我心里有数的,我那两次出差确实也是有重要的事情去办,属于合理的公务……事后我得知发生的这两次事情后,确实有些后怕,虽然我很想让伍德灭了李顺,但我却不愿意看到你有什么危险,不过,幸运的是你都没事…… “我想,以后我会加倍小心的……我想,伍德是不会对我有什么疑心的,当然,说没有疑心也不完全正确,伍德其实对自己的手下都不会彻底信任,他根本就没有一个能够完全信任的人,他内心里的多疑甚至超过李顺,所以,即使他对我有些怀疑,也是正常的,不用太当回事,他的手下,连皇者如此忠心耿耿追随他这么多年的人,都没有完全信任,何况我呢?” 我心里依然感到不安,说:“他对皇者的不完全信任,和对你的是不同的性质!” “这个问题我看就不用再探讨了,我心里有数。”冬儿说。 “你心里到底有多大的数?”我不大相信冬儿的这种自信,毕竟,她是一个女人。 “呵呵,这会儿我突然很开心,你知道吗?我这会儿有极其难得的开心,因为看到你对我的关心。”冬儿笑着,眼圈却又有些发红,掏出纸巾擦了擦眼角。 我沉默了。 冬儿沉默了一会儿,说:“那晚的暴风雪之夜,伍德其实一直在怀疑一件事。” “什么事?”我说。 “就是你们是如何冲出包围圈的。”冬儿说:“他一直在暗中调查,却似乎没有找到真正的原因。” “嗯……”我点点头:“你想知道?” 冬儿说:“我没兴趣……不过,伍德一直有个猜测,他一直在想办法验证。” “什么猜测?”我说。 “伍德怀疑那晚你们是不是控制了雷正,要挟雷正把你们带出了包围圈。”冬儿说:“这样的事雷正当然不会和任何人说,包括伍德,但伍德却似乎很感兴趣,一直努力想办法去验证,当然,他不会愚蠢到去直接问雷正,雷正和伍德之间,虽然有巨大的共同的利益,但也不是毫无保留的,他们对对方也都是留有分寸的,只是表现上谁也不说而已。” 我说:“你认为伍德能有办法验证出来吗?” 冬儿说:“不知道。” 我这时突然心里一动,说:“我怕告诉你,其实伍德是个很聪明的人。” 冬儿眨眨眼睛,看着我,突然笑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我说:“你明白什么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仅仅是你要告诉我伍德的猜测是不是正确的,还包括。”说到这里,冬儿停住了,呵呵一笑:“我想你也会明白我没说出来的话的……我会通过间接的伍德能相信的渠道让他知道这事的真相的……他即使不相信你的话不相信我的话,但我会通过第三方,让他不得不信的第三方让他知道此事……让伍德抓住雷正的一个小辫子,我想未必是坏事。” 我不由笑了下,冬儿的确很聪明,领悟地很透彻很快,我的确是这个用意,我想让伍德抓一个雷正的小辫子,但却让他不通过我也不通过冬儿。 冬儿端起水杯又喝了一口水,说:“我想,海珠被骗的五百万。” 我看着冬儿。 “这钱已经到了伍德手里,骗子竹篮打水一场空,人死了,钱没了,曹丽也是白忙活一场。”冬儿说。 我不说话,继续看着冬儿。 “但海珠却没有受到损失,除了精神上被折磨了一番,除了耗费一番精力。”冬儿说。 “怎么说?”我说。 “因为……我发现这几天账目上有一笔五百万的支出,但同时又有一笔五百万的入账。”冬儿说。 我出了一口气。 “但支出在前,入账在后。”冬儿说。 显然伍德是先支出了五百万给我,然后才把从被杀死的那骗子那里的五百外入账的。也就是说伍德做这事的时候是很有把握的,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伍德应该把这钱给了你,然后你又给了海珠!”冬儿又说。 我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你就不该把这钱给海珠的,这样的蠢货,就得让她付出惨重的代价接受点教训!”冬儿说。 我一怔,看着冬儿:“你——” “我什么我?我说错了吗?”冬儿说:“当然,我知道,你或许会说这钱本来就是海珠的,而且你和海珠今后是一家人了,钱不分彼此的……哼,一家人……狗屁一家人……你不要自以为是,海珠也不要得意太早。” 冬儿的口气又带着无法掩饰的嘲弄和鄙视。 我叹了口气。 “这个愚蠢的女人,因为自己的愚蠢,不但差点弄没了五百万,还差点让你丧了命,这样的蠢女人,你说你和她在一起,能有什么好?我看早晚她得把你害惨,这就是个祸害,是个灾星!”冬儿冷冷地说。 “冬儿,你不要这么说,正视现实吧。”我说。 “现实?你少拿现实来搪塞我,你以为我会知难而退?属于我的就是我的,谁也别想得到,你,只能是我的,你命中注定这辈子就要和我在一起,别看现在你们要结婚,但我丝毫不怀疑自己的想法,我坚信命运之神是站在我这一边的。”冬儿的口气很自信。 我不由苦笑。 冬儿沉默了半晌,幽幽叹息一声:“唉……好累。” 我没有说话,默默抽烟。 “生命本是一场奇异的旅行,遇见谁都是一个美丽的意外。有愿才会有缘,如果无愿,即使有缘的人,也会擦身而过。缘是天意,份在人为。无论缘深缘浅,缘长缘短,得到即是造化。人生苦短,缘来不易,所以,小克,我们都应该好好珍惜,并用坚持与坚毅,去对待已经发生的和即将发生的的每一件事。” 冬儿缓缓地说:“在爱情里,陪伴与懂得更重要。一个人就算再好,但不能陪你走下去,那他就是过客。一个人就算有再多缺点,可能处处忍让你陪你到最后,那才是终点。 “所以,重要的不是爱上你,而是只爱你一个。重要的不是爱有多深,而是能爱到底。找人恋爱很容易,难的是一辈子。最漫长的坚持,才能带给你最永久的幸福。” 我看着冬儿,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正文 1203.忘了最初的自己 第1709章忘了最初的自己 冬儿继续说:“有时候,你被人误解,你不想争辩,所以选择沉默。本来就不是所有的人都得了解你,因此不必对全世界喊话。生命中往往有连舒伯特都无言以对的时刻,毕竟不是所有的是非都能条列清楚,甚至可能根本没有真正的是与非。那么,不想说话,就不说吧,在多说无益的时候,也许沉默就是最好的解释…… “如果,有一天,我变得更冷漠了,请记得,我曾经要人陪的时候你却不在我身边……如果,有一天,我变得目中无人了,请记得,曾经也没有人把我放在心里……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温柔了,请记得,曾经有多少人包括你在内如何残酷地伤过我的心……如果,有一天,我不在这个世界了,请记得,曾经有一个女人一直深深地爱着你甘愿为你付出一切。” 说到这里,冬儿的声音突然哽咽住了,眼圈又开始发红。 听着冬儿的这些话,我的心里在涌起伤感的同时,又涌起一阵惊惧和不安…… 冬儿缓缓站起来,带着幽怨而伤感的目光看了我一眼,然后慢慢就往外走,边喃喃道:“人生就是这样,说着说着就变了,听着听着就倦了,看着看着就厌了,跟着跟着就慢了,走着走着就散了,爱着爱着就淡了,想着想着就算了……时间消磨着情感和记忆,温柔的,凌厉的……倏忽间,风物换了;眨眼间,人也变了……” 冬儿的声音低了下去,也走到了门口,打开门,径自走了。 我怔怔地坐在那里发呆,发了好久的呆…… 再次感觉,此时的冬儿已经不是从前那样简单,或许是经历让她在不断成熟起来。 而这经历,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我带给她的,不管她是被动还是主动接受。 想起一句话:没有人能一路单纯到底,但要记住,别忘了最初的自己。 第二天,一场大雾笼罩了整个星海,能见度不到100米。 中午的时候接到夏季的电话,告诉我说明天集团有海外客户要接待洽谈重要商业合作事宜,他不能和我们一起去宁州参加婚礼了。夏季的口气听起来很遗憾,同时又表示歉意。我表示了充分的理解,说回来单独请他喝酒。 然后我去秋桐办公室告诉了她,秋桐马上把夏季的机票退了。 “今天这大雾……不知道下午还能不能飞。”秋桐有些焦虑而又无奈地看着窗外说。 我心里也没底。 “希望到下午大雾能散去。”秋桐又说。 “但愿吧。”我说。 到下午的时候,大雾还没有散去,秋桐打电话问了机场,得知根据气象部门的预报,大雾今晚也不会散,所以下午到晚上星海机场出发的航班全部取消了。 秋桐变得十分焦虑,我心里也不由着急起来,做了,这是要耽误事啊。 秋桐继续和机场联系,忙乎了半天告诉我说气象部门说下半夜有一股寒流抵达星海,到时候大风会吹散浓雾,估计明天一早起飞没问题。 我稍微松了口气。 秋桐当即将机票改签为明天最早的一个航班,六点十分飞宁州的。 “婚礼在上午十点多举行,六点多的飞机到宁州也不过8点,来得及!”我说。 “时间搞得太紧张了,实在该让你提前几天先回去的。”秋桐有些后悔地说。 “没事,不耽误事就行!”我说。 “希望气象预报是准确的,但愿老天能帮忙啊……”秋桐带着祈祷的口气说。 我然后给海珠打了电话把情况说了下,海珠虽然很不开心,但也无可奈何只能接受。 秋桐同时把飞机改签的情况告知了海峰云朵和四哥老黎。 “好事多磨,明天早上大雾一定会散去的,一定会的!”秋桐对我说。 我呵呵笑了下,又想起昨晚和冬儿的一番谈话,看着眼前的秋桐,突然心里有些空荡荡。 当天夜里,我正在宿舍睡觉,半夜时分,手机突然响了。 迷迷糊糊接通电话:“喂,哪位?” “是我……”电话里传来秦璐低沉的声音。 “哦……秦璐……这么晚了,有事吗?”我边说边看了下表,凌晨一点了。 秦璐没有说话。 “你在哪里?”我坐起来。 “北方大厦!”秦璐说。 “你在哪里干嘛?”我说。 “我住在这里的。”秦璐的声音有些混沌。 秦璐又跑到酒店去开房间住了,有钱人啊,动不动就到酒店开房。 “不在自己家里住,跑酒店干嘛?”我说。 “宿舍的暖气坏了,太冷,就到酒店来住了!”秦璐说。 “哦,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呢?”我说。 “我在房间里喝酒,越喝越睡不着。”秦璐说。 “为什么睡不着?”我说。 “心里很乱……乱七八糟。”秦璐顿了顿:“易克,你……能来看看我吗?” “不能,太晚了,你该休息了!”我当即拒绝。 “我……我心里感觉好难受,身体也不舒服,你……你就不能来陪我说说话吗?只是说说话,可以吗?求你了。”秦璐的声音带着恳求的语气。 我的心一动,她刚流产不久就又熬夜又喝酒,身体自然会不舒服。想起她流产是我造的孽,心里不由感到了几分歉然。 “那好吧,哪个房间?”我说。 “北方大厦1809房间!”秦璐说。 我挂了手机,接着起床,出门打车直奔北方大厦。 此时,外面起风了,寒风阵阵,大雾开始逐渐散去。 看来今天早上的航班是不会耽误了,坐在出租车里,我边看着外面边想。 此时是凌晨一点,离飞机起飞还有5个多小时。 此时的我没有在宿舍安睡,却在去北方大厦要陪正在那里喝闷酒的秦璐说话的路上。 1809房间,我心里又默念了一遍。 不由皱了下眉头,18楼,十八层地狱,操,这楼层不吉利啊。 到了北方大厦,大堂里很冷清,这个时候没有几个人进出了,只有一个保安在游动,看到我,特意多看了两眼,我没有理会他,直奔电梯。 原来18楼是顶楼,最上面一层。 到了1809房间门口,我刚要敲门,发现门没有关死,虚掩着,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一进屋就闻到满屋子的酒气和烟味,原来秦璐不单在喝酒,还在抽烟。 我皱皱眉头,看见秦璐正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瓶红酒和一个杯子,酒瓶似乎已经空了,杯子里还有半杯酒。茶几的烟灰缸里,有不少烟头。 秦璐正有些失神地坐在沙发上,看到我,努力笑了下:“你来了。” “怎么没关门呢?”我坐到她对面,看着她显得有些憔悴的神色。 “刚打开一会儿,为你开的。”秦璐说。 我说:“满屋子的酒气和烟味,你怎么能这么样糟蹋自己的身体呢?” “一个人,闷啊,心里乱啊,乱成了一锅粥。”秦璐站起来,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又打开一扇窗户。 “开窗你不冷啊?”我说。 “透透气,开一半吧。”秦璐将窗户开了一小半,然后又回到沙发坐下,看着我:“易克,很抱歉深更半夜打扰你……” “我倒没事,只是你……你这身体刚复原不久,这样会很不好的。”我说。 秦璐苦笑一下:“心情不好,又没人可以说说,就只有这样了。” 我没有说话。 “你……和海珠什么时候举行婚礼?”沉默片刻,秦璐说。 “明天……哦,不,是今天了,上午10点多!”我说。 “今天举行婚礼,你此时却在星海,这——”秦璐有些意外地看着我。 “本来是昨天下午的飞机,因为大雾航班取消了,改在今天早上六点十分的!”我说。 “哦……那时间要比较紧张了,不过外面的大雾好像散了,早上是能飞的,也不耽误事。”秦璐说:“有意思,如此重要的婚礼,到了要举行婚礼的当天,你却在千里之外。” “老天不作美,没办法,不过总算还能赶回去!”我说。 “如此说,今天,就是你的大喜之做了,我想,我该向你何海珠表示祝贺!”秦璐说。 “谢谢!”我说。 “怎么没收到你和海珠的邀请呢?”秦璐说。 我没说话。 “是不是海珠不愿意我参加你们的婚礼呢?”秦璐说。 “你想多了。”我说。 “我没想多,我想应该是的,海珠一定是对我有猜疑,所以不愿意对我发出邀请……我想,星海这边,一定还有其他朋友和你一起飞宁州去参加你们的婚礼吧,他们是受到邀请的,而我却没有。”秦璐的声音有些颓丧。 我尴尬地笑了下,说不出话来。 “虽然海珠不愿意邀请我,但我还是会祝福你们的……虽然我很妒忌海珠,但我却仍旧会祝福。”秦璐淡淡地说:“我想,对于你,我没有更多的要求,我无所谓什么名分,只要我能得到你的人你的心就可以了。” “你喝多了,在说胡话!”我说。 “第一,我喝多了,第二,我没醉,第三,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秦璐固执地说着,然后叹了口气。 想到此时正在国外旅游的关云飞和谢非,看着此时的秦璐,想着他们之间错综复杂的纠结和矛盾,我的心里不由感到了几分茫然…… 正文 1204.倩女幽魂 第1710章倩女幽魂 “今天的海珠,一定是很开心很幸福的。”秦璐又说了一句。 “我想,你也会找到自己的幸福,你也会过属于自己的开心的生活!”我说。 秦璐苦笑了下,说:“我今天很不开心的。” “因为宿舍里暖气坏了?”我说。 秦璐摇摇头:“因为政法委正在调整一批中层干部,有一批副科要提为正科,下午公示了名单,却没有我……我一直以为这次调整会有我的,可是,却没有。” “这个值得如此不开心吗?这次没有争取下次好了!”我试图安慰她几句。 “这个当然会让我很不开心,我很不开心,甚至,我很丧气,很受打击!”秦璐说:“在官场,一步落下了,步步赶不上,这次我没赶上,下次还不知猴年马月等到干部调整的机会……眼看着和我资历差不多的人都提拔了,甚至还有资历不如我的都提拔了,我却落空了,这让人心里如何能受得了呢!” 我这时心里有些奇怪,此次政法委中层调整,雷正怎么会把秦璐漏了呢?记得之前又一次关云飞和雷正打电话,我站在旁边听得很清楚,雷正委托关云飞帮忙把曹丽搞成总裁助理,关云飞同时让雷正关照下什么所谓自己小姨子的什么同学,也就是秦璐,作为互相照顾的对象,这次雷正怎么就没有照顾秦璐呢?难道是雷正有意而为之? 当然,雷正未必知道关云飞和秦璐的特殊关系,这年头领导之间互相打招呼关照熟人的多的是,很正常。但既然有之前关云飞的招呼,雷正此次为何就没提拔秦璐呢?难道是雷正疏忽了? 我这时突然想到曹丽要提拔的事情,难道雷正这么做有意的?故意要给关云飞做个样子显示此次曹丽的提拔之事和他无关?那意思是你提拔不提拔曹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先不关照你的人,我看你会不会提拔曹丽。 这其中的道道想起来似乎很让人费解,似乎有些违反常规。 但我知道,在关云飞和雷正之间的暗斗中,用常规的思维去分析是行不通的,如果常规思维就能分析透,那就把他们的智商看的太低了。 虽然我有些分析不透,但我断定雷正此举一定有着自己的用意,而且,似乎和曹丽有关。 当然,还有个可能,那就是雷正故意在钓鱼,他这么做,也许是故意留个余地,等待秦璐找关云飞帮忙,让关云飞亲自给他打电话,然后他再事后把秦璐提拔起来,让关云飞领自己这个人情。如此,让关云飞先找自己,他就占据了主动,这样,如果雷正再提起曹丽的事,关云飞也就不好不给面子了。 当然,这些只是我的猜测和揣度,到底雷正是如何想的,不得而知。 我说:“现在还是在公示期,还没最后定盘子,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什么打算。”秦璐沉思了一下,说:“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其实也一直在琢磨这事……如果我给他打电话让他找雷书记,这事空估计问题不大,还有回旋的余地。” 我知道秦璐说的他指的是关云飞。 “但我又想了,目前这个时候为这事给他打电话合适不合适,他这次出国旅游,是带着重要任务的,我给他下的死任务,这个任务还没有结果,我这时候再用这事去干扰他,这恐怕不合适,我担心会因小失大。”秦璐皱眉说着,接着摇了摇头,似乎下了决心:“对,不能因小失大,不能丢了西瓜捡了芝麻,我不能做这种蠢事。” 似乎,秦璐分析出了这之间的利害关系,知道自己的当务之急不是提拔不提拔正科的事,而是要紧紧抓住关云飞让他利用这次出国的机会和谢非彻底决裂,只要她的目的能达到,今后的提拔何愁担心呢? 但秦璐的如意算盘能顺利实现吗?我觉得心里没底。 “既然你如此想,那你就不必为此烦恼闷闷不乐了。”我说。 “可是,我的心里还是很乱,即使没有单位中层调整这事,我的心里依旧很乱!”秦璐说。 “为什么呢?”我说。 “我心里突然有些没底,我不知道关云飞到底会不会下得了这个决心,我不知道他之前对我的承诺是不是在搪塞我……我不知道等他出过回来等待我的会是什么结果。”秦璐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 我无语了。 “你说,我的目的会不会实现?”秦璐说。 “不知道!”我冷冷地说。 秦璐一怔,接着喃喃地说:“我知道你心里是很厌恶我的做法的……我知道你是很瞧不起我的……可是,我走到了这一步,我没有退路,我只能背水一战。” “其实你不是没有退路,退一步海阔天空,只是你不愿意让自己后退,只是你把自己的退路彻底封死了!”我说。 “或许吧,我的性格决定了我做事的方式,我不愿意让自己有退路,如果我后退一步,我将会一无所有,我将会前程一片黑暗,我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我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人生就是奋斗,奋斗有各种途径和形式,我现在所做的,也是在奋斗,为自己的理想而奋斗。”秦璐说。 秦璐的思维和逻辑让我无法接受,我感到心里一阵窒息。 “你如初执着非要这样做,或许,正是这样做会毁了你自己!”我说。 “如果真的是,那我也宁愿接受这样的毁灭,不管是什么结果,我都愿意接受,我宁愿接受这样的结果,也不愿意后退一步,绝不,决不后退一步!”秦璐果断地说。 “你在把自己往绝路上逼,你在逼自己。”我说。 “人就是要逼自己,你不逼自己一把,怎么能知道成功的滋味呢?”秦璐突然笑了一下。 虽然她在笑,但我分明感觉她笑得很勉强。 秦璐接着站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夜色,喃喃地说:“我对理想的追求是如此执着,我对事业的奋斗是如此坚决,我对人生的向往是如此热爱,如果上天有知,也一定会怜悯我帮助我的,天助我也。” 我看着秦璐的背影,没有说话。 “看,外面的大雾散尽了,天空变得晴朗了,天上有那么多星星……阴霾散尽,晴空万里,这是个好兆头。”秦璐继续喃喃地说。 我向窗外看去,果然雾霾消失了,天空变得晴朗起来,夜空里布满了星星。 倏地,如同前晚,我又看到一颗流星从夜空里划过,转眼消失在无尽的苍穹。 我的心跳了一下,扫帚星,难道这个世界真的要有人消失了? “流星,我看到了流星……这是个好兆头,我要向流星祈愿……希望我的愿望能够实现。”秦璐说。 秦璐和我理解的正好相反。 “我要走了,时候不早了,你该休息了!”我看了下时间,凌晨两点半了。 “你……真的要走?”秦璐转身看着我。 “是的!”我站起来。 “你可以留在这里的,直接从这里去机场。”秦璐的眼神有些游离。 “不可以!”我说。 秦璐沉默片刻,说:“那好吧,那我不勉强你……谢谢你今晚来陪我说话,和你说了这会儿话,我觉得心情好多了。” “那就好,我走了!”我直接走向门口。 “告诉海珠,就说虽然她没有邀请我参加你们的婚礼,但我同样会祝她幸福!”秦璐站在原地说。 我停住,回头看了下秦璐:“谢谢!” 这时一阵夜风吹来,吹动了秦璐的长发,遮住了她的半张脸,昏暗的灯光下,我突然感觉秦璐此时的模样有些可怖,不由想起了倩女幽魂。 心里一个激灵。 “关上窗户吧,天冷!”我说。 “吹吹风会让我更加清醒!”秦璐说。 我犹豫了下,又看了一眼秦璐,没有再说什么,关门离去。 回去之后没有睡觉,简单收拾了下行李,又洗了个澡,然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边抽烟边琢磨着今晚秦璐的事情。 凌晨四点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秋桐打来的。 “睡醒了吗?”秋桐说。 “嗯……起床了!”我说,看了看窗外,此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 “我正在叫小雪起床,过半个小时四哥开车来接我们,然后走你那边,你到大门口等着。”秋桐说。 “老黎他们呢?”我说。 “海峰带车接着云朵和老黎,我都安排好了。”秋桐说。 “那好,待会儿见。”我挂了电话。 四点半的时候,四哥开车准时到了,秋桐抱着小雪坐在后排,我直接坐在副驾驶位置。 小雪还在迷迷糊糊趴在秋桐怀里睡觉。 我们直奔机场。 五点到了机场,四哥放好车,大家直奔候机大厅。 不大一会儿,海峰云朵和老黎也到了。 小雪还没睡醒,迷迷糊糊的。 “唉——起个大早,孩子跟着受罪。”老黎摸摸小雪的脸蛋。 “起个大早,让你老人家也跟着受罪!”我说。 “嘿嘿,我老人家一贯起得早,受什么罪?”老黎说。 大家都笑了。 海峰拿着大家的身份证去换登机牌,老黎看了看四哥,笑了下:“你就是传说中的四哥吧?” 四哥笑了:“老爷子好!” 老黎说:“经常听小克提起你,呵呵,你现在是跟着秋桐在做事吧?” “是的,我是秋总的驾驶员!”四哥说。 “嗯……”老黎点点头,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四哥。 第1711章婚礼惊变 这时小雪醒了,看看大家,又看看周围,叫起来:“呀——妈妈,我们这是在哪里呀?到宁州了?” 大家都笑起来。 “我们还没出发呢。”秋桐亲了亲小雪的脸蛋,然后把小雪放下来。 小雪看着老黎:“爷爷好——” “真乖,乖孩子。”老黎高兴地弯腰拉起小雪的手:“小雪,要去参加你易叔叔和海珠阿姨的婚礼了,开心不?” “开心呀——”小雪说:“不过,要是能参加易叔叔和我妈妈的婚礼,我会更开心呢……我好喜欢易叔叔呢,我可想让易叔叔做我爸爸了。” 老黎一愣,接着就笑。 我感觉此时老黎的笑似乎有些意味深长。 秋桐的神色微微有些不自在,对小雪说:“小雪,不许胡说——” 小雪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我看了看正在换登机牌的海峰,幸亏这会儿他不在。 等海峰换完登机牌回来,大家进了安检。 六点十分,飞机准时起飞。 我松了口气。 老黎坐在我身边,看着我不住咧嘴笑。 我说:“你乐什么?” 老黎说:“我乐刚才小雪说的那句话……童言无忌啊……” 我说:“除了那个,你还乐什么?” 老黎小声说:“今天是我儿子大喜的日子,你说我还能乐什么?哎——可惜,我儿子结婚,拜天地的时候,我却不能上去坐着。” 我不由笑了下。 “今天能见到你爸妈呢,我心里很开心!”老黎又说。 “我爸妈见到你也会很开心的。”我说。 “嘿嘿……”老黎笑起来,眼珠子骨碌骨碌转。 我说:“你在想什么?” 老黎说:“我在想什么时候和你爸爸说让你做我干儿子的事!” 我急了:“哎——你别折腾好不好啊?” 老黎说:“这是我和你爸爸的事情,你着急什么?” “怎么是你和我爸的事情呢,当然和我有关,我当然要着急了!”我说。 “嘿嘿……”老黎笑着,不言语了。 7点五十分,飞机准时降落在宁州机场,宁州到了。 出口处,小亲茹正在等我们。 “老天呀,你们可到了,急死我了,今天的婚礼差点缺了新郎官!”小亲茹看到我们,夸张地说着。 大家笑着一起出了机场,上了小亲茹带来的面包车,直奔举办婚礼的酒店。 到了酒店,里面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我们先见到了我爸妈和海珠的爸妈,他们正在一起说笑着什么。 见到我们,爸妈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接着就和大家招呼,妈妈抱起小雪亲个没够,海珠爸爸和我爸爸热情欢迎老黎的到来,老黎边和爸爸们寒暄边冲我挤眼,我装作没看到。 张小天这时过来叫我:“海珠叫你呢……跟我来。” 我急忙跟着过去,到了另一个房间,海珠正在穿婚纱,秋桐这时带着云朵和小雪也过来了,看到我,海珠笑起来:“哎——你总算没耽误。” 海珠穿了一身雪白的婚纱,显得十分漂亮。 “好看吗?”海珠问我们。 “十分漂亮!”秋桐笑着说。 “太好看了!”云朵说。 “海珠阿姨,我也要穿。”小雪一蹦一跳地说。 大家都笑起来。 “云朵做伴娘,谁是伴郎?”秋桐说。 “嘻嘻……这位啊!”海珠笑着,一指张小天。 原来海珠要张小天做伴郎。 云朵是伴娘,张小天是伴郎,这倒是有些巧合,曾经他们也差点走进婚姻的殿堂,只是后来成了陌路。 “哥,你快去换你的新郎装吧。”海珠催促我。 我跟着张小天去了另一个房间,这边秋桐云朵和海珠开心地说笑着。 经过一系列繁忙而繁琐的程序,一切准备就绪,婚礼于十点整在酒店宴会厅准时举行。 宴会厅里坐地满满的,都是我家和海珠家的亲朋好友,老黎我爸妈还有海珠爸妈坐在最靠近舞台的那桌,待会儿拜天地的时候我爸妈和海珠爸妈要上来的。老黎呢,只能无奈了。 整个宴会厅里欢声笑语,气氛和谐而热烈。 秋桐和四哥海峰他们坐在相邻的另一张桌子旁,小雪来回奔跑欢叫着,一会儿跑到我妈妈怀里,一会儿又跑到秋桐怀里。 林亚茹小亲茹她们则来回忙乎着照应客人。 此时,和海珠一起站在婚礼检阅台上的我,虽然表情淡定,虽然面带微笑,但心里却突然涌起一阵巨大的茫然和失落…… 10点整,在庄严的婚礼进行曲中,主持人朗声宣布:下面,我宣布,易克先生和海珠小姐的结婚盛典现在开始—— 大家热烈鼓掌,老黎边拍手边微笑着看着我。 “婚礼进行第一项。”主持人刚说到这里,突然被一个来自后面的高音粗暴打断:“停——” 大家一愣,我和海珠也一愣,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 我接着就看到两个穿便装的平头汉子径自直奔我而来,身后还紧紧跟着七八个警察。 一时间,宴会厅里安静下来,大家都意外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你们是来参加婚礼的客人吧,请到下面就坐。”主持人笑着对走过来的两个便衣说。 走在前面的一个中年汉子伸手将主持人往旁边轻轻一推,主持人蹬蹬往后退了几步,然后中年汉子就直接看着我,沉声说道:“你是易克?” “是的。”我点点头。此时,我突然感到有些不妙,但却不知道为何会有这不妙的感觉。 中年汉子从口袋里掏出证件在我眼前一晃:“我们是星海公安局的,对不起,易克,打扰了你的婚礼,你得跟我们走一趟!” 说话间,几个警察已经把我包围了起来。 我站在那里没动,脑子里快速转悠着,看了一眼台下的老黎,他正坐在那里不动声色地看着台上,我父母和海珠的父母则大惊失色,秋桐和云朵还有海峰也变了脸色。 海珠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满脸是惊惧之色,看着他们说:“你们……你们为什么要带走他?他犯了什么法?你们凭什么要把他带走?” “我们既然要带他走,就有带走的理由,女士,对不起,你们的婚礼不能举行了!”中年汉子彬彬有礼地对海珠说完,然后看着我客气地说:“易克,请跟我们走吧!” 这时,餐厅门口又涌进一批警察,沿着走道快速移动,很快就从门口到台上之间隔离出了一条通道。 显然星海不会来这么多警察,星海警方是得到了宁州警方的配合。 这时餐厅里有些骚动,有人站起来,有人往台前走,有人往门口走,四哥也站了起来,林亚茹则带着她的人正往台前走。 中年汉子这时一把抢过主持人的话筒,大声喊道:“我们是警察,在执行公务,任何人都不要随意走动,请大家配合。” 他这么一喊,下面的人都不动了,此时林亚茹他们和四哥已经移动到了台下的位置,林亚茹紧紧盯住那中年汉子,四哥也紧紧盯住他,似乎随时他们都有可能对这领头的警察采取行动,他们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 海珠这时又说:“警官,你们……你们找错人了吧?” “没错,我们找的就是易克,就是他!”中年汉子目光炯炯地看着我。 “他……他到底犯了什么法?你们……你们到底为什么要带走他?”海珠的脸色愈发苍白。 “他犯了什么事你问他好了,他自己心里清楚!”中年汉子冷漠地说。 我此时在想,难道是因为李顺的事?还是因为和伍德的事?还是雷正要为上次暴风雪之夜的事进行报复? 但我又觉得不论是因为伍德还是因为李顺还是因为那个暴风雪之夜,都没有惊动警方的理由。 我想了想,对那警察说:“我是安分守己遵纪守法的公民,你们凭什么要带我走?给我一个理由。” “带你走就是带你走,你哪里来那么多事?”中年汉子身边的那个便衣忍不住了,毫不客气地冲我说道:“告诉你,易克,如果不想吃苦头,就识相点,老老实实跟我们走,不然。”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中年汉子制止了,中年汉子看看台下的人,又看看海珠,似乎感觉如果没有个交代不能顺利把我从这里带走,然后看着我,神情严肃地说:“那好,既然你装糊涂,那我就告诉你,今天早上,有人在北方大厦楼下发现了星海市政法委办公室副主任秦璐的尸体,秦璐坠楼身亡。” “什么?秦璐死了?”我大吃一惊。 “啊——”海珠一声凄厉的尖叫,身体摇晃了一下:“秦璐死了?” 台下也一阵骚动,秋桐云朵海峰四哥包括林亚茹都变了脸色。 老黎依旧稳稳地坐在那里,目光很冷静镇静。 “是的,秦璐死了,属于坠楼而死,早上酒店的工作人员发现了她的尸体。”中年汉子平静地说。 “秦璐死了,和易克有什么关系?你们到这里来干嘛?”海珠回过神,又叫起来。 我这时脑袋蒙蒙的,还处在极度的震惊之中,秦璐突然死了,是怎么死的?她为什么会死?凌晨2点半我离开她房间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死了呢? 正文 1205.带手铐的旅客 第1712章带手铐的旅客 中年汉子看着我说:“根据我们刑警初步调查的结果,根据我们调取的北方大山的监控视频,今天凌晨一点多的时候,你进入了秦璐的1809房间,2点半的时候,你离开了房间,而除了你,昨晚到今天早上没有任何人进出过她的房间,所以,我们怀疑你和秦璐的死有关,所以,我们来这里带你回去配合我们调查。” “什么,你……你半夜到秦璐的房间?”海珠怔怔地看着我,身体又摇晃了一下。 “你们怀疑我是杀人凶手?”我没有理会海珠,看着中年汉子说。 中年汉子没有说话,目光阴冷地看着我。 “不错,我是凌晨一点多去的她的房间,凌晨两点半离开的,但我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秦璐的死和我是无关的,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说。 “这些话你还是留着到星海之后再说吧,现在你要做的,是老老实实跟我们走!”中年汉子身边的那个便衣沉不住气了,又不耐烦地说。 “我们有杀人,凭什么跟你们走?”我说。 “杀没杀人你说了不算,证据说了算。”中年汉子冷冷地说:“还有,据我们的调查,不久之前之前,秦璐在妇女儿童医院流过一次产,而她那次流产的签字人,就是你……” “啊——”海珠又失声尖叫起来,身体猛地摇晃了一下,看着我:“秦璐流产……你签的字。” 我知道此时是和海珠解释不清楚的,也不是解释的时候,我看着中年汉子说:“这难道就是你们来抓捕我的理由?这就是你们认定我是杀人凶手的理由?” “我们没有认定你就是杀人凶手,但我们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你,只是怀疑,也就是说,在检方没有认定之前,你只是犯罪嫌疑人……但现在你需要做的,是跟我们走,配合我们侦破此案。”中年汉子说的话很有分寸:“易克,你是国家公务人员,你该明白我们的政策,也清楚我们的职能,我希望今天这个场合不要闹大……也不希望弄地太让你下不来台。” 我看看正带着极度的惊惧和怀疑目光看着我的海珠,又看看台下脸色剧变的父母还有海珠的父母,然后看着中年汉子:“你的意思是我今天必须要跟你走?” “是的,现在就走,立刻!”中年汉子冲我周围的警察使了个颜色,立刻有几个警察簇拥过来,我的胳膊被紧紧抓住了。 台下又是一阵骚动,林亚茹他们和四哥有准备往上冲的迹象。 老黎依旧稳稳地坐在那里,看着台上。 我这时看着台下大叫一声:“你们不要动!” 我这话是告诉林亚茹他们和四哥的,我担心他们一旦动手,今天的局面就难以收拾了,弄不好真的会出现乱子。 我这么一喊,四哥和林亚茹他们站在那里不动了,看着我,我这时冲四哥和林亚茹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不要动手。 警察这么多,动手是没有任何用处的,有百害而无一益。 四哥这时似乎清醒过来,往后退了一步。 然后我对那中年汉子说:“让你的人放开我,我自己会走,我跟你们走——” 中年汉子挥了下手,那几个警察放开了我,仍旧围在我身边。带着警惕的目光看着我。 我这时对着大家说:“我没杀人,我是清白的。” “少罗嗦,走——”中年汉子发出了命令,周围的警察簇拥着我就往外走。 “啊——”刚走了两步,我听到身后的海珠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回头一看,她晕了过去,身体歪歪斜斜就往地下倒。 林亚茹一个箭步冲上台,一把抱住了海珠的身体。 与此同时,我又听到台下发出一声低低的叫声,一看,我妈妈也晕了过去,坐在一边的老黎和我爸忙伸手扶住了她。 餐厅里秩序大乱,前来参加婚礼的亲朋好友都骚动起来…… “快走——抓紧离开!”中年汉子短促地说着,推着我的身体就我往外走,几个警察又靠过来,紧紧抓住我的胳膊,走道边的警察拉起手护住走道,不让其他人过来。 边被警察推搡着往外走,我边努力回头看了一眼,看到秋桐正呆呆地站在那里,脸色苍白。 刚出门,我就被戴上了手铐,然后押着出了酒店,上了等候在门口的一辆警用面包车。 警灯闪烁,警笛鸣响,车子快速离开了酒店。 我和海珠的婚礼就这样夭折了,因为突如其来的秦璐的死讯。 我直接被押解到了机场,我不知道我身后的这个婚礼该如何收场,不知道我的家人我和海珠的亲朋好友会如何结束这个还没有开始的婚礼,不知道他们会如何认为我被带走的事情,不知道他们如何处理后面的事情。 两个小时之后,我被星海来的抓捕小组押解着上了飞往星海的飞机,我成了戴手铐的旅客。 下午,我被带进了星海市公安局刑警队的审讯室,负责审问我的还是那个中年汉子。 我猜他大概是个头,或许是副队长什么的。 刚进审讯室,我还没来得及看清审讯室里都有什么人,腰部接着就被一个重物狠狠击打了一下,似乎是橡皮棍,接着感觉到周围好几个人都开始对我进行殴打,腰部腿部肩部持续不断遭受重击,除了橡皮棍,还有电棒。 我很快被打倒在地,一股股强烈的电流在我身体穿过,我的身体和大脑一阵阵剧烈抽搐着。突然,一股更强大的电流袭来,我瞬间就晕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是被冷水激醒的,浑身上下都是冰冷的冰水混合物。 两个虎背熊腰的警察把我抓起来,摁在了一张椅子上,我晃晃脑袋,看清了坐在我对面有三个警察,中间那个就是那中年汉子。 “易克,刚才只是给你一个见面礼,滋味好受不?”中年汉子说。 “你……你们乱用刑罚!”我说。 “哈哈……”他们都大笑起来。 “告诉你,易克,到了我们这里,就是再硬的嘴我们也能给你撬开,好了,见面礼的滋味你尝过了,现在开始交代吧。”中年汉子说。 “我交代什么?”我说。 “你说呢?你说你交代什么?”中年汉子说。 “我没有杀人,秦璐的死和我无关!”我说。 “好,既然你说秦璐的死和你无关,那么,我暂且先来问问你,凌晨一点多,你到北方大厦秦璐的房间里干嘛?”中年汉子说。 “秦璐打电话叫我去的,说是自己一个人闷,因为这次单位提拔没有她,心情不好,在喝闷酒,所以让我去陪她说说话。”我说。 “那你去了之后,你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你又干了些什么?” “去了之后,我们什么都没干,就是坐在那里聊天说话,闲聊,然后到了2点半,我就走了!”我说。 中年汉子猛地一拍桌子,高声说:“易克,我警告你,你要知道这是在哪里,你身为国家公职人员,你应该明白我们的政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老老实实交代自己的问题,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说清楚,如果你再执迷不悟,除了继续要受苦头,最终也还得交代。” 我说:“我没杀人,我刚才说的很明白了,你为什么非要逼我承认呢?” “为什么?就因为从昨晚秦璐住到那房间到今天早上只有你一个人进出过秦璐的房间,除了你,还有谁有作案的可能?还有,不久之前,秦璐在医院流产,你给签的字,这充分说明你和她之间有某种关系,这充分说明你是有杀人的动机和理由的。” “我能有什么动机和理由?”我说:“秦璐那次流产,是很突然的,我走在路上撞了她,她那时怀孕了,结果造成了流产,我把她送去的医院,当时只有我自己在场,我和她是朋友兼党校的同学,那种情况下,我不签字谁签字?” “你还编地理由很充分,那我问你,秦璐还没有结婚,她怀孕,怀的是谁的孩子?” 我想了想,说:“不知道,反正和我无关。” 我不能说出是关云飞的,即使说了,也没有证据,他们也不会相信,反而会造成不好的后果,这后果不仅仅是对关云飞,对我也不好,那就等于我和关云飞之间的关系彻底决裂,同时,他们还会说我不仅不认罪,还诬陷市领导。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说的。 “你不知道你说不出是谁的就说明那流产的孩子是你的,你还嘴硬?” “秦璐怀的谁的孩子秦璐流产和谁杀的她之间有什么关系呢?”我说。 “你既然这么问,那我来告诉你。”对方点燃一支烟,狠狠吸了两口,目光阴冷地看着我,慢条斯理地说:“我想,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你和秦璐在党校学习期间认识,慢慢有了那种暧昧的关系,继而发生了实质性的关系,于是,她就怀上了你的孩子。 “但你呢,却只是想和她玩玩而已,并不想和她玩真的,但秦璐却想和你结婚,想嫁给你,于是就用怀孕来要挟你和她结婚,而你却急于和那个宁州的女朋友结婚,所以,你就想办法先制造了一起撞击事件,造成了秦璐的流产。 “你以为秦璐流产了就是去了要挟你的资本,但秦璐却还是死死缠住你不放,知道你今天要去宁州和你女朋友结婚,于是就半夜打电话把你叫去和你摊牌谈判,逼迫你不许到宁州去结婚,你这时就凶相毕露,为了能顺利和你宁州的女朋友结婚,就起了杀机,就从窗口把秦璐推了下去,然后你急匆匆离开了酒店,然后你匆匆坐飞机赶到了宁州参加婚礼。” “你胡扯,你只是污蔑!”我叫起来。 第1713章遭遇酷刑 中年汉子自得地说:“你自以为做的很干净漂亮,以为你今天在宁州我们就不会怀疑到你,但你却忘记酒店是有监控的,忘记我们是可以查到你今天早上坐的六点十分的飞机离开的星海,忘记我们是可以在秦璐的宿舍里查到秦璐在医院的流产病例的…… “我们到医院一查,签字的是你,这就对上号了,这一切就可以变得合理了。所以,我们有充分的理由认为就是你杀了秦璐,所以,不要和我玩花招,如果不想继续受苦,就老老实实招了,按照我刚才说的交代。” “马尔戈壁,你这***,你这是逼供,我没有杀人,我根本就没有杀人,你让我交代什么?”我大叫起来。 中年汉子又是猛地一派桌子:“妈的,到了这里还敢发飙,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给我打!” 话音未落,周围的警察又上来开始对我拳打脚踢,高压电棒又开始兹兹冒着电光往我身上捅。 我再次被打晕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发现我正被倒挂在铁窗边,窗户开着,审讯室里没有暖气,冷风嗖嗖吹进来,旁边两个警察正边贼腻腻地边笑边往我身上泼冷水,冷水很快就结冰,我浑身感到了刺骨的冷,衣服和皮肤上都结了冰。 我感觉自己就快要被冻成冰棍了。 “哎,可惜了这身西装,这可是结婚的礼服呢。”一个警察笑着说。 “是啊,早知道给他先把西装扒下来再动手啊,哈哈……”另一个警察也笑。 “你说这小子是不是快冻成冰棍了?” “我看差不多了,呆会弄到火上烤烤,一定很好玩!” 听着他们的调侃,我感觉自己身体的热量基本就要耗尽了,我感觉自己真的要被冻死了。 慢慢地,我失去了知觉。我感觉自己要死了。 但我的大脑却还一直有意识,模模糊糊的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在混沌中,我隐约听到有人在说话。 “把他放下来!”我听到了中年汉子的话。 随即我被放下,然后有人把我架起来,又摁在了椅子上。 我努力睁开眼睛,迎面有强烈的灯光直直地照射着我,我看不到对面的任何人。 转头看了下室外,天色已经很黑了。 夜晚来临了,我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 从下午到现在,我一直在受着审讯和酷刑。 “易克,招不招?交代不交代?”对面传来中年汉子的声音。 我看不到他,只能听到他的声音。 “我没有杀人,我没什么可以交代的!”我说。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很虚弱,但我的口气依旧很坚决。 我知道我决不能屈打成招,如果按照他们的意图招了,那我就死定了。这年头,刑讯逼供屈打成招被判死刑的冤魂无数,我不想成为他们中的一个。 中年汉子沉默了下,然后说:“易克,你还真是个硬汉子,我还第一次见到你这么硬的汉子,怎么打就是撬不开你的嘴巴……看来,我还是对你太仁慈了,看来,我还是对你太客气了……看来,我还得给你再玩点新花样……今晚,我叫你不死也得扒层皮。” “马尔戈壁,有本事你就打死我,打死我你也好不了,老子没杀人,你***非要我承认,你这是歪曲事实刑讯逼供!”我说。 “我歪曲事实?我看你是负隅顽抗死不改悔,我佩服你是条汉子,能经受住我的刑罚,但你杀了人却不敢承认,不由又让我鄙视你了。” 似乎,这中年汉子认定我就是杀人凶手,是非要从我这里得到他们需要的口供了。 “这个案子在市里影响不小,上面要求限期破案,我就不信我撬不开你这张嘴……今晚老子豁上不睡觉,也得把你这张嘴撬开。”中年汉子有些恼羞成怒的语气,接着说:“来人,给我继续用刑,上老虎凳——” 立刻几个警察又围拢过来,又要动手。 我眼一闭,妈的,老虎凳都用上了,完了,老子今晚非死在这帮警察手里不可。 正在这时,突然听到一个低低的声音:“来了。” 来了,谁来了?我努力睁大眼想看一下,却被刺眼的灯光照射着,什么都看不见。 “先等下!”中年汉子对靠近我的警察说。 随即我听到了有人进来的声音,然后室内就安静下来。 我坐在那里什么都看不到,灯光依旧刺眼。 片刻,听到有人低声嘀咕着什么,隐约是那中年汉子带着恭敬口气的声音:“过了两遍堂了,死活不招……今晚我再加把劲,一定会拿到口供的。” 然后,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我突然想进来的一直不出声的这个人或许是雷正,中年汉子在给他汇报进展情况。 如果进来的这人是雷正,此时,他一定在看着我。 不知此时看到我,他的心情如何。 我终于被他抓住把柄了,我终于被他堂而皇之抓住把柄了,我终于落到他的手里了。 我想,他此时的心情一定很快乐,我想,他一定会让他的手下把我继续往死里整,让我吃尽苦头,发泄他前些日子受的窝囊气。 然后,就听到有人走出去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有人又进来了,说:“把他拖出去,先关到铁笼里!” 我略微有些意外,怎么不给老子上老虎凳了呢。 随即有人过来把我架起来拖了出去,先是进了一个房间,然后关到了一个铁笼子里,铁笼子空间很小,我只能蹲在里面,无法站起来。 然后,周围就安静下来。 此时,我浑身冰冷刺骨,几乎就要冻晕了。 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想着今天的剧变,上午还在宁州的婚礼舞台上,转瞬却遭受了酷刑成为了阶下囚。 不知道此刻我的父母怎么样了?不知道此时秋桐和海珠怎么样了?不知道此时老黎在想什么?不知道那些前来参加我和海珠婚礼的亲朋与好友此时会怎么认为我…… 房门口不时有值班的人员来回走动。 我感到筋疲力尽,浑身发疼,脑袋发胀,不由昏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听到门口有人在说话。 似乎是值班的人员在交谈。 “不是说今晚要继续审讯的吗?怎么不一鼓作气呢?” “本来是计划这样的,正要继续呢,雷局来了,把我们的头叫出去说了一句话,然后就停了!” “怎么回事?” “听说是雷局指示先暂停,先不要用刑了。” “为什么?” “听头儿说第一是这案子不知怎么很快就被上面的新闻媒体知道了,上面下来了好几家新闻媒体的记者,要跟踪采访案子的进展情况,雷局有顾虑,说不能让记者知道刑讯的事情,那样会败坏了我们星海公安的形象,会搞得市里很被动要是惹地市委乔书记不高兴,那雷局就很不利索了。” “还有第二?” “是的,第二是办案组有人提出来秦璐的死到底是他杀还是自杀,说如果只根据目前我们论断还不足以证明秦璐就一定是他杀,如果不是他杀,那么我们就是抓错人了,现在正在等法医鉴定的结果。” “哦……” “这案子市领导很关注,给局里下了指示,说要快速侦破快速结案,要搞清楚事实,既不能冤枉了好人也不能放过坏人……听说这是乔书记亲自下的指示。” “原来如此。” 听到他们的谈话,我的心里一动,上面下来了记者!上面如此之快下来了记者!难道,这是秋桐运作来的? 我此时身陷牢狱,她一定心里是很着急的,她一定没有闲着,她一定在尽自己的所能在帮我。她一定不会相信我会杀了秦璐的,她一定不会相信我和秦璐之间有那种关系的。 秋桐不会相信,那么海珠呢?她会相信我和秦璐之间是清白的吗?她会相信我秦璐的死和我无关吗? 我这样想着,心里突然一阵巨大的悲凉。 又想到秦璐的死,感觉她死的十分蹊跷,根据警方的侦查,自秦璐住进那个房间到今天发现秦璐的尸体,期间只有我进出过她的房间,那么,她又是如何死的呢?我离开的时候她房间的窗户还是开着的,我提醒她关窗她没有理会我。难道,她是自杀的? 刚一想到这一点,我随即就给予了否定,不可能,秦璐在我面前说过多次,说她对生活是如此的热爱和向往,她任何时候都不会去自杀的。 我不相信秦璐会自杀。 那么,她又是怎么死的呢? 想到一个活生生的年轻的生命突然之间就这么陨去,想到曾经如此熟悉的一个朋友就这么突然到了另一个世界,想到她还对生活和生命抱着巨大的热烈的追求和热忱而不明不白突然就死去,我的心里感到了一阵悲伤……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进来,把我带到了另一个有暖气的房间,仍旧关进了铁笼子里。 不管怎么说,暖和了,不会冻死了。 我蹲在铁笼子里又睡了过去…… 混混沌沌中,我看到了秦璐,看到了那晚窗外的风吹动她的长发遮住了她的半张脸,看到了那半张面孔昏暗灯光下的可怖…… 我找到,秦璐已经死了,我此时看到的是生前的她。 恍惚间,我看到秦璐在冲我微笑,在冲我走过来,面色苍白地可怕,眼神里带着迷蒙的虚幻…… 正文 1206.谁杀死了秦璐 第1714章谁杀死了秦璐 我的心里一阵惊悚,我知道,秦璐已经死了,我此时看到的是她的灵魂。 “秦璐,你为什么要死?”我问她。 “我不愿死,我怎么会死,我知道一个简单的道理,好死不如赖活着。”她幽幽地说。 “那你怎么会死?”我说。 “不是我要死,是有人要我死……我死了,我的确死了,即使我到了阴间,我也不会放过他……” “是谁要你死,是谁杀了你?” “是他,是他……”秦璐说着,身影逐渐模糊,忽然就不见了,消失在无尽的黑暗里。 我猛地张开眼,眼前空荡荡,除了铁笼子和四周雪白的墙壁,什么都没有。 看着窗外的光线,我知道,天亮了。 一夜过去了。 我的衣服也有些干了,没有那么粘在身上的感觉。 我懵懂地想着刚才睡梦里和秦璐的对话,心里一阵阵惊惧,我不相信秦璐会自己主动去死,她绝不会去自杀,可是,她又是如何死的?如果不是自杀,那就一定是他杀,那么,是谁杀了她?秦璐飘忽间说的那个他又是谁?当然,她说的那个他或许也是她。 我不由想起了关云飞,此时我最容易想到的就是他,可是,他此时正在国外旅游,他无法一夜之间飞回来杀了秦璐。没有任何人有任何理由怀疑秦璐的死会和他有关,除了我。 我又想到了谢非,除了想起关云飞,我最容易想到的还有她。在我的感觉里,此时最有可能对秦璐下手的就是她和他,可是,他们俩此时都在国外旅行,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是他们中间的一个杀死了秦璐。 除了他们,我想不出还有谁会有理由去杀死秦璐。 如果他们没有这个可能,那么,秦璐就只能是自杀的。 难道,秦璐真的会自杀?不,不会。我又一次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难道,是谢非和关云飞之间的一个人雇佣了杀手杀死了秦璐?可是,明明酒店的监控录像显示那期间除了我之外没有任何人进出过那房间,这个猜测似乎又不成立。 我感到了巨大的困惑。秦璐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似乎,只有最大的一种可能,那就是她是自杀的。 但之前我和秦璐的谈话内容又让往我再一次否定了这种判断。 我想得头疼,心里却又有无尽的悲伤,不是因为自己此刻的处境,而是为秦璐的突然离去。 之前我的预感显灵了,果然流星的出现预示着一个生命的离去,只是我没有想到会是秦璐。 之前我的感觉再一次涌上我的心头,果然,我周围的女人正在一个个离开我,从夏雨到孔昆,现在是秦璐,很快云朵也要跟随海峰去澳洲。只是我没有想到秦璐的离去会是这样的一种方式,会是以生命为代价。 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离去了。 正在这时,房门被打开,走进来两个警察,其中一个端着饭碗。 “吃饭——” 一个警察打开铁笼子,对我说:“哥们,出来吧。” 出了铁笼子,警察给我打开手铐,另一个警察把饭碗放在一个长条凳子上,两个馒头,一碗煮熟的大白菜。 警察又拉过一个小凳子:“呶,哥们,坐这里吃吧。” 我这会儿真饿了,抓起馒头就吃起来,没吃菜。 吃完之后,一个警察收拾东西,另一个警察又给我带上手铐,说:“不让你进铁笼子了,在外面呆着吧,晒晒太阳。” 带着铁栏杆的窗户里有阳光照射进来。 “怎么?今天不审讯了?”我问那警察。 “不该你问的你不要问,多嘴!”那警察冲我一瞪眼。 我说:“哥们,不要这么吹胡子瞪眼,有必要吗?” 那警察一怔,接着笑了:“我靠,我发现你这家伙还真嘴硬,昨天那么样的刑讯都没招……一般来说,进来的人都经受不住昨天那一番折腾的,让说什么就说什么,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嘴巴这么硬的。” “我没杀人,当然不能招!”我说。 “你没杀人那你深更半夜跑人家房间里干嘛去了?装逼把你,我看还是把你打轻了,等我们头儿开会回来,今天你是好过不了的……你就等着好果子吃吧。” “你们搞刑讯逼供,是违反公安条例的!你们是在犯法!”我说。 “哈哈……”两个警察都大笑起来,笑完,其中一个说:“操,今天有人给我们上课了,我们是在犯法啊,吓死我了……我可没听过什么公安条例,我只知道进来不听话的就大刑伺候,任你再硬的嘴,没有打不服的。 “你现在不招,还是打你打的轻了,只要我们认定的事,不招也得招。老子们办案一直就是这习惯,不光我们,全国的公安,都是这样,你说我们犯法,那你去告吧,我看你找谁去告。” “趁这会儿我们头儿不在,我们哥儿们发发善心,你就好好晒晒太阳吧,等我们头儿回来,很快你还得去过堂。”另一个警察说。 这俩警察说的话和昨晚我听到的俩警察聊天的内容不一致,似乎他们是刚来换班的,还不知道内情。 说完,两个警察把门关死出去了。 我独自在房间里呆了一整天,竟然没有人来提审我,这让我感到意外。 一连2天过去,都是这样,我就这么被关在这里,除了送饭的,没有人来打扰我,我既没有被送进看守所也没有被提审,似乎他们把我遗忘了一般。 这两天,我感觉自己成了瞎子聋子,虽然我能看到,虽然我能听到,但我的确感觉自己成了瞎子聋子,看不到听不到外界的任何消息和情景。 到了第三天,接近中午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那个中年汉子出现了。 今天他没有穿便装,穿了一身威武的警服。 今天的他突然变得和蔼和可亲,笑容满面。 他身后跟着两个警察。 “给易主任打开手铐!”他说。 他叫我易主任,不叫我易克了。 一个警察立刻过来给我打开手铐,我活动了下手腕,看着中年汉子。 “易主任,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中年汉子笑着说。 我看着他,轻轻揉着手腕,没有说话。 他身后的两个警察也面带笑容。 “秦璐的案子侦破结果出来了。”他说。 我的心一跳,结果出来了!什么结果呢? 我还是没有说话,默默地看着他。 “根据我们结合尸检结果做出的进一步的分析,最后断定秦璐的死不是他杀,而是属于自杀……所以,你自由了!”他说。 我的心猛地又是一跳,自杀?秦璐是自杀?警方最后的结论是自杀?这怎么可能呢? “不,秦璐不是自杀的,她不会自杀,她是死于他杀!”我说。 中年汉子一怔,接着说:“哎——易主任,你看,你看看,我们做出了自杀的结论你又反对,说是他杀呢,那就要追究你,可是你又不承认,你可真会开玩笑。” 我说:“你们凭什么认为是自杀呢?” 中年汉子说:“根据尸检结果,死者除了坠楼造成的身体损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遭到强制性损伤的痕迹,而且,据法医进一步鉴定,据省公安厅请来的专家进一步确认,死者死亡的时间是在凌晨四点到五点之间,死者被发现是在早上六点,也就是死者坠楼之后当时没有人立刻发觉,是早上被打扫卫生的工作人员发现的…… “也就是说,死者坠楼是在你离开那房间一个半到两个小时之后,你既然已经离开了酒店,既然你离开酒店的时候死者并没有死亡,那自然就可以排除你作案的可能性…… “而既然这期间除了你之外没有任何人进出过这房间,那么,基本就可以断定死者是属于自杀,没有他杀的可能了……另外,根据死者生前单位刚刚进行过一次调整,她没有得到提拔,心情不好,也可能是因为这个想不开自杀的…… “所以,综合起来分析,死者是自杀身亡……所以,既然死者属于自杀,你就被排除了作案的可能,你就可以被释放了……当然,至于你和死者之间到底是关系,那什么流产之类的事情,和本案无关,个人私事,不属于我们管了。” 似乎,警方在排除我作案可能性的同时还是认定我和秦璐之间有那种男女关系,只是这和秦璐的死无关而已。 听他的说法,似乎还挺有道理,分析地头头是道,三个方面都可以确认秦璐有自杀的可能。 似乎,他们现在是在秉承无罪推理的原则来分析此事。 而之前,他们对我则是实施的有罪推理。 我说:“这么说,我可以走人了?” “是的,你可以走了,不过,走之前,履行一下手续。”中年汉子一招手,身后的一个警察拿着一个文件夹过来,打开,对我说:“你在这上面签个字就可以走了……这里是你的私人物品,走的时候一起带着。” 我的私人物品装在一个袋子里,手机钱包证件钥匙之类的。 我扫了一眼,说:“你想让我自己表明在你们这里期间没有受到任何刑讯逼供。” “是啊,我们一直是遵照法律审问你,我们谁也没打你吧?我们一直是文明办案的吧?”中年汉子一副无赖的嘴脸。 “是啊,我们一直是文明办案的,没有人动你一个指头的。”两外两个警察附和着。 “如果这字我不签呢?”我看着中年汉子。 第1715章秋桐在门口等我 中年汉子微微一怔,接着冷笑起来:“易主任,咱们都是吃公家这碗饭的,我们是公事公办,抓你是有道理的,放你也是有道理的,抓与放,都是合法的,我想你是个明白人,知道该怎么办,我想你最好能配合我们的工作,不然,你可是让我很为难的……当然,如果你不愿意签字,我们也有办法,最起码能让你摁个手印。” 我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如果我不签字,他们会继续对我实行强制措施,会把我再次打昏然后摁上手印。 “你这么说很无赖,你知道不?”我说。 “讲道理我或许讲不过你,但在我们这里,就得照我们的规矩办事,易主任,我想还是大家互相给个面子比较好,在我们这里,讲道理是一件可笑的事,你要硬说我是无赖,我也不否认!” 中间汉子大言不惭地说:“另外,你身上没有任何硬伤造成的伤疤,你就是出去也无法控告我们对你实施了刑讯逼供,我们当然也不会承认……所以,易主任,做个聪明人吧。” 他说的不错,我身上是没有明显的伤痕的,电棒橡皮棍是打不出硬伤来的。 我想了想,知道如果不签字是走不出去这个门的,于是说:“我想单独和你谈谈。” “可以,你们先出去!”中年汉子大大咧咧地说。 那两个警察出去了,随手关上门。 我看着中年汉子,微微一笑。 他也微微一笑:“易主任,从公事公办的角度来说,我没有任何需要向你歉意的,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公事公办,不过,从个人角度来说,我还是想对你表示一下小小的抱歉,那天打断了你的婚礼,那天让你受了些委屈。” 不等他话说完,我突然就飞起一脚,直奔他的胸部下方。 随着他一声闷叫,身体直接就飞了出去,后背重重地撞在了墙上。 不等他回过神,我接着就跟上,对准他的小腹狠狠一脚踢了过去。 “啊——”他发出一声惨叫,捂着肚子哀叫着,身体弯成了大虾,澳洲大龙虾。 然后我挥起拳头,对着他的脸部连续快速狠狠几下重击。 伴随着他的惨叫,两个警察闯进来。 在这两个警察进来之前,我已经以极快的速度站了起来,后退几步站在那里。 看到屋内的情景,他们大惊失色,直奔我而来。 我看着他们说:“喂,你们俩想干嘛,警察要打人啊——” 他们互相看了下,准备出手。 这时中年汉子叫起来:“住手——” 两名警察住了手,忙过去扶他起来。 他靠着墙站住,看着我,擦了擦嘴角的血,点点头:“行,小子,有两下子,手脚不错——够狠!” 我说:“哎,哥们,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你的话呢……你刚才怎么搞的嘛,好好地站在那里怎么自己往墙上撞呢,撞成这个样子,自残啊……我可没打你啊,别诬陷好人,你们大家都看到的,我一指头都没动他,他自己死命就往墙上撞然后趴在那里像个死狗。” 两个警察面面相觑。 中年汉子狠狠往地上吐了一口带血的浓痰,又擦擦嘴角不断流出的血,看着我说:“现在,你可以签字了吗?” 我拿过警察手里的文件夹,打开,飞快地签完字,然后拿过自己的私人物品,看着那中年汉子,说:“你是这办案组的组长吧?” “是又怎么样?”他瞪眼看着我。 我盯住他看了几秒钟,说:“我想告诉你,你是个蠢材!” 说完,我大步向外走去。 出了楼门,我仰脸看着冬日阳光下湛蓝的天空,深深呼吸了一口略带凉意的自由的空气,然后往外走去。 一眼看到秋桐正孤单单站在刑警队大门口的路边,正往这边看着。 她的身后停着一辆车,车里驾驶员位置坐着四哥。 秋桐和四哥是来接我的。 我的心里一热,不由加快了步伐。 还没走到大门口,突然涌出一帮人,有男有女,有拿照相机的,有拿摄像机的,还有拿话筒的,直对我而来。 显然,这是一帮记者。 我一愣,他们接着就七嘴八舌开始问起来。 “易克,你这次被无罪释放,请问你有什么感想。” “请问你对星海警方的办案方式有什么看法?” “请问你和死者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性质?” “请问你在里面有没有受到刑讯逼供?” “你认为警方的办案是公平的吗?” “你是否认可警方的办案结论。” 我站住,看着他们,说:“第一,我和死者秦璐是党校青干班同学,我们是好朋友,我们的关系是清白的;第二,对此次她的意外死亡,我很震惊,也很悲伤,我希望能找到她的真正死因,让死者能在地下安息,给死者家属一个交代;第三,我在里面期间有没有遭到刑讯逼供,我想这一点大家其实应该比我清楚,清楚现在警方都是怎么办案的。” 我知道既然我刚才已经签了字,是不能说在里面收到刑讯逼供的,不然警方可以起诉我,我不想再继续找麻烦。 “这么说,可不可以理解你这话的意思是,第一,你和秦璐的死没有关系,也就是说秦璐不是你杀死的,你是被警方错抓的,同时,秦璐的那次怀孕也和你没有关系;第二,你对警方目前的结案定论是不同意的,你不认为秦璐是自杀,而是死于他杀;第三,你在里面遭受了刑讯逼供,是不是这样的?”有记者问。 我说:“对于你说的第一点,我可以肯定,对于第二点,我不做任何评论,对于第三点,大家自己去琢磨。” 说完,我冲他们点点头:“谢谢大家的关心。”然后我就直接冲车子前走去,秋桐这时已经进了车子。 这时一个女孩已经拿着话筒对着摄像机开始录节目了:“社会纵横记者现场为您报道,星海市政法委办公室副主任秦璐坠楼案的嫌疑人易克已经被警方放出,警方已经做出了秦璐自杀的结论…… “据易克本人的态度,他对警方的办案结论和自己是否在里面收到刑讯逼供给予了含混含糊的回答,既不肯定也不否定,但他肯定了一点,那就是他没有杀死死者,也和死者的怀孕没有任何关系……现在易克本人即将离开,我们现在去采访警方的人员。” 记者们又向院子里奔去,直奔警方的办公楼。 我上了车,四哥直接发动车子离去。 我和秋桐都坐在车后排。 秋桐看着我,满眼满脸都是伤痛,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你受苦了,他们打你了,是不是?” 我不想让秋桐难过,说:“没有。” “那你的衣服怎么成了真皱巴巴的,他们真的没有对你进行刑讯逼供?”秋桐有些怀疑地说。 我努力笑了下:“皱巴巴是我自己弄的,他们没有打我,真的。” 秋桐还是半信半疑地看着我。 我这时说:“这些记者,都是你捣鼓来的吧?” 秋桐点点头:“是的,我能做的,也就只能是这些了。” 我看着秋桐说:“这些就足够了,这些就足够发挥有力的作用了。” 我心里明白,如果没有秋桐捣鼓来的这些记者,我的下场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正是因为这些记者,他们才停止了对我的刑讯逼供,才让我没有继续遭罪。 同时,也正是因为这些记者,才会让雷正的行为有些收敛,不敢继续肆无忌惮把杀人凶手的帽子硬戴在我头上,毕竟他也是会顾虑这些上面来的新闻媒体的。 同时,也正是因为这些记者的到来,引起了市委领导特别是乔仕达的重视,乔仕达才会指示要严格办案,要求快速结案,给全市人民给社会一个交代,他毕竟也要顾及星海在上面的形象问题。 而也正是因为有乔仕达的重视和指示,雷正才会指示办案组进一步对案情做出分析,做出了秦璐自杀的结论,将我放了出来。不然,依照雷正对我的憎恨,这次我绝不可能如此轻而易举出来,即使不裁定我就是杀人凶手,起码也会把我关上一段时间,让我在里面受尽苦头。 “我相信你不是杀人凶手的,我坚信你不会做那样的事,我运作这些新闻媒体的记者过来,只是想求一个公开公平公正!”秋桐说。 “现在的警察办案,很多都是胡闹,这年头,屈打成招的案例还少啊?不知道有多少冤魂永远也得不到昭雪了呢。”四哥边开车边愤愤地说。 “秦路的被杀,我感觉是个迷,我不相信他们做出的结论,我不认为秦璐会自杀。”我说。 “可是,警方的分析是很有道理的啊……”秋桐说。 “只能是听起来看起来是很有道理的。”我说。 秋桐沉思起来。 “不过既然警方已经快速做出了结案的定论,也没有人提出异议,我看这个结论是很难改变的了。”四哥说。 我没有说话。 “政法委已经决定给秦璐的亲属一笔抚恤。”秋桐喃喃地说。 “既然是自杀,为什么要给抚恤?”我反问了一句。 “或许是一种安慰吧。”秋桐说。 “或许是他们对这个结果也有些心虚,但他们也找不出他杀的其他证据,上面又压得紧,也就只能这么草草结案了,定论为自杀,对社会对上面对家属也都是的交代!”四哥说。 我呼了口气,沉默了半天,说:“那天我被带走之后,那边后来怎么样了?” 正文 1207.秋桐扑进我怀里 第1716章秋桐扑进我怀里 “你被带走之后,整个婚礼现场炸了营,海珠当场昏厥过去,你妈妈也晕了过去,都被送去了医院,其他的那些参加婚礼的亲朋好友都散了,婚礼半途而废。”四哥说。 “海珠现在怎么样了?我妈又怎么样了?”我急忙问。 “海珠后来在医院苏醒了过来,一直不说话,神情十分恍惚,后来海峰把他接回家了。”四哥说。 “那我妈呢?”我说。 “你妈妈后来也苏醒了过来,不停地哭,哭得十分伤心,你爸妈和海珠爸妈都遭受了巨大的打击,特别是你爸妈。”秋桐接过话来说:“考虑到现实的情况,在老黎的建议下,我们把你爸妈接到星海来了,住在老黎家里……你爸妈这几天精神很不好,今天听说你要被释放,稍微好了一些。” “哦……住在老黎那里。”我点了点头,心里稍微安稳了一些。 我心里明白,正在举行的婚礼上出了这事,对双方家人的打击都是巨大的,包括海珠,不管我有没有真的杀了人,但我从婚礼上被警方抓走,这样的事在双方的亲朋好友间一定会造成十分恶劣的影响,双方长辈的脸都被丢尽了。 海珠也一定彻底崩溃了,即使她不相信我真的杀了秦璐,但那中年汉子在婚礼上公开说的秦璐流产我签字的事情,仅这一件事就足以击垮海珠,这无疑等于是在大家面前公开羞辱她,是对她最大的羞辱,也是对她家族的巨大羞辱,她的精神无疑会因为这迅速崩溃。 我的心情十分沉重。 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秋桐说:“我今天给海珠打电话了,把你无罪释放的消息告诉了她。” “她怎么说的?”我急切地看着秋桐。 “她……她长出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然后,然后就挂死了电话,我再打,就关机了。”秋桐说着,叹了口气。 我摸出手机,说:“我打给海峰……让海峰把电话递给她。” “海峰……今天这会儿或许已经从上海起飞了。”秋桐说。 “走了?”我说。 “是的,今天上海浦东机场飞悉尼的航班。”秋桐说。 “那……云朵呢?”我愣愣地说。 “云朵……也走了,跟着海峰一起走了……昨天办完的辞职和交接手续,昨晚飞到了上海。”秋桐的声音有些颤抖:“云朵本来是不想这会儿走的,她十分牵挂你的事情,这两天几乎就没怎么吃喝,也没怎么休息,一直陪着你爸妈……可是,海峰那边的航班是早已经订好的,海峰必须要马上到那边任职,实在不能再拖了。所以,他们只能走了……临走前,她住在我那里的,哭了一夜。” 我的心微微颤抖着,看着秋桐憔悴的脸色,知道这几天她也同样没有休息好,在为我的事情担忧焦虑。 云朵走了,就这么走了,去了那遥远的国度,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她。 夏雨走了,孔昆走了,秦璐走了,云朵走了,我身边的女人们正在一个个离我而去。 海珠此时的态度还不知如何,我不知道此次致命的打击会让她做出如何的决定,我不知道她此时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她会对我们的明天做出如何的抉择。 “现在我们去哪里?”四哥说。 秋桐看着我。 我想了下,说:“先去我宿舍,我要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去老黎家。” 秋桐点点头,又带着伤痛的目光看着我,我知道她不会相信我在里面没有受到严刑审问的。 我想安慰下她,冲她努力笑了下。 她没有笑,眼圈倏地又红了,转头看着车外。 到了宿舍楼下,我下了车,秋桐也下了车,犹豫了下,说:“我陪你上去。” 我们上楼,打开门,一起进来。 关上门,秋桐突然就抱住我的身体,紧紧地抱住我的身体,接着就带着压抑的声音痛哭起来,哭得十分伤心…… 我似乎应该明白秋桐此刻痛哭的心情,我该知道的。 我抱住秋桐的身体,下巴抵在她的头发上,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心里阵阵悲酸和伤感…… 秋桐一直就带着压抑的声音痛哭着,哭得一塌糊涂。 半天,秋桐停住了哭泣,和我分开,泪光闪闪地看着我,紧紧抿了抿嘴唇。 “谢谢你……”我轻声说。 秋桐没有说话,转身进了卫生间。 一会儿,秋桐出来了,神情变得平静下来,头发也整理好了,脸上的泪痕也洗去了。 “你洗个澡吧。”秋桐轻声说:“我给你调好热水了。” 我的心里一热,点点头,然后找了换洗衣服进了卫生间。 洗完澡,出来,秋桐正站在窗口眺望着外面,此时,从后面看去,她的身影格外孤单和消瘦。 我走到她身后,两手轻轻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她没有回头,一只手抓住我的右手,她的手很凉。 我叹息一声,两手滑下去,从后面环抱住她的身体。 她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但没有动。 “这几天,你受苦了……你瘦了很多。”我的声音有些颤抖,心里一阵疼怜。 秋桐依旧没有说话。 “我没有杀秦璐。”我说。 “我知道的。”秋桐轻声说。 “我和秦璐也没有那种关系,她怀孕的事,和我无关。”我又说。 秋桐从我的怀抱里出来,转身看着我。 “你……相信我吗?”我说。 秋桐清澈的目光看着我,缓缓点了点头:“我相信你……” 我的心又是一热,说:“谢谢你……”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你……”秋桐又说:“可是,即使我相信你,即使你洗清了杀人的嫌疑,但是,其他的人,又有几个会相信你和秦璐没有那种关系呢?对这样的事,说不清道不白,何况有些人更加愿意对这样的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有些人就喜欢拿这样的话题津津乐道,有几个人会像我这样相信你呢?包括海珠,她会真的相信你和秦璐没有那种关系吗?” 我的心倏地一沉,秋桐的话无疑是有道理的,我可以不在乎任何其他人对这事的认定和看法,但我不能不在意海珠的看法。如果她认定我和秦璐有那事,那对她来说无疑是奇耻大辱,无疑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退一万步,海珠即使可以不在乎这事,但她一定会在乎婚礼上的那些亲朋好友,在乎家人的脸面,此事不管真假已经被她的几乎所有亲友都知道了,她和家人的脸往哪里放呢?她如何面对周围人的耻笑和非议呢? 根据我对海珠的了解,我知道她一定会很在乎这些的。 我重重地叹了口气。 “事已至此,面对现实,走一步看一步。”秋桐说。 我点点头。 “我们走吧……去看你父母吧。”秋桐说。 我和秋桐出了房间,下楼上车,直奔老黎家。 “夏季最近出差到国外去了,家里只有老黎在。”路上,秋桐说。 我点了点头。 到了老黎家,老黎正陪我爸妈在客厅说话。 看到我进来,妈妈抱住我放声大哭起来,爸爸也在一边眼圈发红。 秋桐站在一边又忍不住开始抹眼泪。 老黎坐在沙发上,默默地看着我,神情十分淡定。 此事从头到尾,老黎一直都表现得十分镇静,他的平静和冷静显得有些异乎寻常。 我拍着妈妈的后背,安慰着她。 等她稍微平静下来,老黎说:“易兄,嫂子,孩子没事了,平安回来了,这就好,不要难过了,心总算可以放下来了。” 老黎比我爸妈年龄大,却称呼我爸妈为兄和嫂子,显出他对我爸妈的尊重。 这是一种礼节,江湖人常有的礼节。 “老黎大哥,我和小克妈妈这两天一直住在你这里,给你添了很多麻烦。”爸爸这时说。 “咱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老黎顿了顿,接着补充了一句,说:“小克救过我的命,前天我和你们说过的,在我眼里,小克和我的家人我的孩子是一样的。” 从老黎的话里,虽然他说大家是一家人,但我似乎感觉出他是还没有和我爸爸提起要收我做干儿子的事情,他是个做事很有数的人,知道这个时候是不适宜提这样的话题的。但他还是隐约流露出了这样的意思,似乎是想借机给我爸妈一个暗示。 只是我爸妈此时的心思都在我身上,未必能听出老黎的暗示。 妈妈边擦眼泪边说:“这几天给老黎大哥舔了不少麻烦,也让秋桐跑前跑后受了不少累,辛苦这孩子了。” “婶子,您不要客气,这都是应该的。”秋桐说。 “孩子回来了是好事,老哥老嫂子不要难过了,我们该庆祝下才是……”老黎呵呵笑起来:“我已经让人准备好饭菜了,来,我们大家一起吃顿饭。” 吃饭的时候妈妈又看着我:“小克,你瘦了,在里面没有受什么委屈吧?” 我笑了下:“没有,就是不停审问我,我就说了实话,说我没杀人,警察都是讲理的人,他们没有怎么为难我的。” 妈妈听了我的话,神情似乎感到几分安稳,接着却又愁云满面,似乎她是想起了那场中途夭折的婚礼,想起了海珠。 但此时,她又似乎觉得不是说这事的场合。 老黎看看我,又看看秋桐。老黎看秋桐时候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 “秋桐是个机敏的孩子。”老黎说了一句。 我爸妈似乎没听懂老黎这话的用意,秋桐则淡淡笑了下,也没有说话。 第1717章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可惜了那个死者,那也是一条年轻的生命,好好的就这么没了……不管是自杀还是他杀,都会要了她父母的命,白发人送黑发人啊,唉……”老黎叹息着摇摇头。 爸妈也叹息着。 妈妈几次张口欲言想说什么,又停住了。 我知道妈妈想问我什么话。 吃过饭,老黎想留爸妈在这里住些日子,但爸妈坚持要赶回去,今天下午就要回去。 我知道爸妈的心里还是放不下海珠,放不下海珠家人,放不下我的婚姻大事。他们在这里是住不下去住不安稳的。 看爸妈的态度很坚决,老黎也不再勉强,秋桐立刻去订了当天下午的机票。我又通知了林亚茹,让她到机场去接我爸妈。 “小克,你跟不跟爸妈回去?”妈妈说。 我有些犹豫,还没说话,老黎说话了。 “我看小克现在的情况不适宜马上回去,海珠那边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让小克马上回去,马上回去的话,说不定矛盾会激化没有了回旋的余地……而且小克这边一定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的,包括个人的包括单位的。 “所以,我建议暂且缓一缓再说这事,等海珠那边的情绪稳定下来再说……还有,你们回去和海珠家那方先接触下,也正好是个缓冲,对事情的解决也有好处……你们说呢?”老黎说。 “黎叔说的有道理!”站在一边的四哥说。 秋桐也点点头。 我也觉得老黎说的在理。 爸妈想了想,也同意了老黎的建议。 “老哥,嫂子,这次来星海因为事情的原因没有好好住上几天,下次,等孩子的事情处理好了,再来这里,我随时都欢迎你们来,我们好好聊聊。”老黎说。 “谢谢老黎大哥,如果你今后有空,也欢迎你到我们家去做客。”爸爸也向老黎发出了邀请。 “好的,有合适的时机我一定去。”老黎呵呵笑着:“你们这次回去,一定要保养好自己的身体,孩子的事情,要妥善处理,争取处理地圆满些……还有,小克在这边,我会关照好的,你们放心就是了。” “这孩子年轻不懂事,净惹事,多让你操心了!”妈妈说。 “呵呵,不要客气,这次你们来,我还有些关于小克的事情没来得及和你们聊呢,下次有机会咱们再好好谈。”老黎笑着说。 老黎的话验证了我刚才的判断,他果然还没有来得及和我爸妈谈要认我做干儿子的事情。 “老哥,嫂子,这次发生的事情要以平常心去对待,有时候,有些事,当时看起来是坏事,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以后再看,也未必就一定是坏事……事物之间,都是可以转化的。”老黎慢条斯理地对我父母说。 我爸妈似乎没有听明白老黎的话,但还是点点头。 我此时对老黎的这番话也是一知半解。但我知道老黎既然如此说,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和想法。 只是我不知道老黎此时的想法是什么。 然后,老黎送我爸妈上车,四哥开车,我和秋桐送他们去机场。 到了机场,秋桐去换登机牌,我陪爸妈在安检口附近等候。 “小克。”妈妈带着不安的眼神看着我:“你回答妈妈的话,妈妈问你,你一定要说实话!” 我知道妈妈要问什么问题,说:“妈,我不敢对你撒谎,我说实话……我和秦璐之间真的没有那种关系,但她流产和我有关,我撞了她,造成了她流产,当时她身边没有其他人,只能我送她到医院。” 妈妈看着我,点点头:“儿子,妈信你的话……回去我和你爸就到海珠家,去和海珠还有她父母说明情况。” 爸爸这时叹了口气:“这事脸丢大了,我们家丢脸就不说了,自己孩子出的事,我们丢脸是没办法的,认了……关键是海珠家,那警察那天当着那么多亲戚朋友的面说出了这事,这不等于是在公开羞辱海珠和他们家人吗?这让他们一家的脸往哪里放呢?即使他们相信,但他们的那些亲戚朋友会相信吗? “他们其实最在意的不是小克和秦璐到底有没有那关系,而是顾忌脸面啊,出了这样的事,让他们今后怎么在亲戚朋友面前提起小克和海珠呢……还有海珠,这样的事,即使我们相信,她会相信吗?这样的事永远是解释不清楚的,何况秦璐已经不在了,找个人证明都没有。” 妈妈说:“事情已经是这样了,不管怎么说,我们该去给老亲家沟通的还得沟通,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因为小克惹起的事情,我们去了,该赔礼的赔礼,该道歉的道歉。” “小克没有杀人,又和那死者没有那事,我们去赔礼道歉,反倒让老亲家会以为真有那事了,反倒会认为我们是理亏了。”爸爸叹了口气:“唉……不知道老亲家这会儿心里是怎么想的,不知道海珠这孩子现在是怎么打算的,不知道这亲家还能不能做成。” “那也不行,那我们还是要主动上门去人家家里道歉赔礼,即使没有那事,也要道歉的,毕竟这是因为咱们的孩子引起的事情,毕竟人家是女方。”妈妈坚持说:“我想,亲家也是讲道理的人,只要我们态度诚恳了,多说好话,说不定人家会原谅我们的……关键是海珠这孩子,只要她心里能想通就好了。”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就豁上老脸去吧,谁让咱孩子出了这事呢。”爸爸又叹息了一声。 听着父母的对话,我的心里感到很难受,感到对父母很愧疚。 同时,我又对和海珠的明天感到了几分未知的忐忑和不安。 我知道,我是无法揭发关云飞和秦璐的事情的,秦璐死了,死无对证,揭发只能会将我置于没有任何胜算的地步,给我戴上一顶污蔑领导陷害领导的罪名,那样,我不但不能洗清自己,还会将我的政治前途彻底毁掉,得不偿失。 换句话说,我现在等于是替关云飞在顶着奸夫的名声。 想到此时正在海外逍遥的关云飞和谢非,我感到了巨大的无奈和怒气。 此时,虽然我不十分相信秦璐是自杀,但我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秦璐是死于他杀。 换句话说,如果我没有秦璐死于他杀的证据,我就必须要相信她是自杀身亡。 如果秦璐真的是自杀,那我就认了,那我就推翻了自己之前的固执判断,相信她是因为没有提拔成一时想不开自杀的。 如果不是,那么,我就十分怀疑关云飞和谢非其中的一个,非此即彼,我就会高度怀疑他们其中的一个借着出国的时机雇佣杀手实施了对秦璐的杀害。 但令人无法解释的一点是,那晚秦璐的房间里除了我没有任何人进出过,如果是他杀,难道杀手是飞进去的? 我感到一阵迷惘和困惑。 这时,秋桐换完登机牌回来了,我们一起送父母进安检。 临进安检前,妈妈拉着秋桐的手,看着秋桐:“孩子……这次小克的事情让你受累了。” “婶子,您不要客气。”秋桐笑着说:“您回去和叔叔要好好保重身体。” “有空带着小雪来婶子家啊……”妈妈说。 “行,有机会我一定带小雪去看您和叔叔。”秋桐说。 妈妈怔怔地看着秋桐,半天没说话,然后摇摇头,叹息了一声,接着就进了安检。 目送爸妈进了安检,我看了一眼秋桐,看到她的眼神有些发怔,还有些怅惘…… 回去的路上,秋桐说了一句:“明天上午10点在殡仪馆举行秦璐的追悼会。” 我停了心里一跳,没有说话。 秋桐又说:“今晚孙书记在集团大厦酒店举办一个酒场,为关部长出国归来接风,集团党委成员都去参加……关部长夫妇今天上午回国的,下午从省城回到星海。” 关云飞回来了,谢非也回来了。 秦璐死了,他们回来了。 我的心又是猛地一跳,不由攥紧了拳头。 “你先休息下吧,明天或者后天再回单位上班!”秋桐说着,看了看我。 我点了点头。 云朵走了,发行公司现在只有我和唐亮了,这几天是唐亮在独自管理公司。 元旦在即,大征订正在收尾。 2010即将过去。 然后,四哥带秋桐直接回了单位,我回到宿舍。 在宿舍的客厅里来回走动着,琢磨这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 不由又摸出手机,打海珠的电话。 关机。 我想了想,拨通了海珠家的座机。 有人接听:“喂——” 是海珠妈妈的声音。 我忙说:“妈,是我——” “小克!”海珠妈妈的声音听起来不冷不热。 “是我,妈,我出来了,我没事了,我……”我还没说完,海珠妈妈就打断我的话:“你有事吗?” “我……我想和阿珠说说话。”我说。 “阿珠现在谁也不想见,什么话也不想说,请你不要再打扰她!”海珠妈妈冷冰冰地说完,不等我回话,直接就挂了电话。 我站在那里愣了半天,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天色渐渐晚了,夜色笼罩了外面的城市,我坐在沙发上,没有开灯,默默地吸烟…… 这时,有人轻轻地敲了两下门。 我站起来,打开灯过去开门。 正文 1208.复仇之剑 第1718章复仇之剑 是方爱国。 “易哥,你的事情我给大本营汇报了。”方爱国说。 我看了一眼方爱国,没有说话。 “大本营回电了,总司令亲自发给你的。”方爱国双手把电文递给我,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我接过电文,打开。 “惊悉副总司令的盛大婚礼被无良警察打断中途夭折,惊悉副总司令被无良警察诬陷抓进局子遭受残酷刑讯,我革命军上下将士无不切齿痛恨,无不怒火滔天,无不义愤填膺,此乃副总司令之奇耻大辱,乃我革命军之奇耻大辱,乃我李顺之奇耻大辱…… “在此,我代表革命军全体将士,向副总司令表示亲切的慰问和诚挚的问候,向滥用酷刑的无良警察表示极度的义愤和强烈的谴责,向坠楼死亡的逝者表示深切的哀悼……望副总司令保重身体,养好精神,积蓄力量,忍辱负重,为我革命大业继续做出应有的贡献。” 看完李顺的电文,我哭笑不得。 方爱国看着我说:“易哥,大本营还有一道电令,只直接发给我们的。” “什么内容?”我说。 “大本营说是总司令的亲自指示,命令我们即刻采取行动,解决掉那个对你刑讯逼供的警察头目,诛灭败类警察,为你报仇雪恨,解你心头之恨。”方爱国说。 “什么?”我吃了一惊。 “我们已经调查过了,那个抓捕你对你用刑的警察是刑警队的二把手,此人的家庭住址我们也查清了,根据大本营的命令,我已经安排杜建国和周大军杨新华去办理此事了。”方爱国说。 “你们要打算怎么办理?”我说。 “在他回家的路上拦截他,然后把他弄到车里运到海边,装进麻袋沉海。”方爱国说:“处理方式是总司令亲自提出来的……解决这个人,还是很有把握的,小菜一碟。” 我说:“杜建国他们已经出发了?” “是的。”方爱国看看手表:“如果不出意外,再有大约10分钟,那个警察就该到他们的设伏点了,如果一切顺利,不出半个小时,这个败类警察就会被沉到大海里喂鱼虾了。” 我说:“你——立刻通知杜建国他们撤回来!” 虽然我很痛恨那个刑讯我的警察头目,但我却不想让他为此而送命,毕竟他还罪不至死。而且,我刚出来他就出了事,我很容易会成为被怀疑的对象,那等于是给我惹麻烦。 “什么?”方爱国意外地看着我。 “没听清楚我的话?”我说。 “这……”方爱国有些犹豫。 “行动取消,立刻撤回来!”我厉声说:“执行命令!” “可是……易哥,这是总司令的命令,他是为了帮你报仇才让我们这么做的啊……”方爱国为难地说。 我说:“第一,回去你给总司令发电,说命令是我让取消的,同时感谢他的好意;第二,你想过没有,我刚出来这警察头目就失踪了,你说警方会不会怀疑到我身上,怀疑是我在报复,你说这是不是没事找事?第三,这警察头目虽然可恶,但也罪不至死,他家里也有老婆孩子,也有父母双亲,换位思考,还是不要轻易结果一个人的生命好。” 听我说完,方爱国点点头,当即给杜建国他们发了通知,取消了行动计划。 和杜建国联系完,方爱国擦擦额头的汗:“再晚通知半分钟,他们就把那警察头目截住了,那警察头目刚到设伏点附近,杜建国他们正要出击。” 我松了口气,对方爱国说:“还有事吗?” “没有了!”方爱国回答。 “回去吧。”我说:“最近这几天,注意观察周围的动静,注意监视着伍德那边的动静,但不要轻易有什么举动。” “是——”方爱国答应着关门出去了。 我重重叹了口气,拿起李顺发来的电文又看了一遍,然后点着打火机,将电文点着…… 看着纸灰在空中慢慢飘落,我的心也在逐渐下坠…… 正在这时,又有人敲门。 我打开门,冬儿站在门口。 我默默地看了冬儿一眼,转身走了回来。 冬儿跟进来,关上门。 “你在烧纸。”冬儿说:“烧给谁的?给秦璐烧的?”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冬儿,没有说话。 冬儿坐在我对面,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说:“秦璐死了,这很出乎我的意料……她怎么就会死了呢?” 冬儿不知道事情的内幕,她当然会感到意外。 我说:“你出乎意料的恐怕不止是这事吧?” “是的,我没有想到你们的婚礼会是这样的……我没有想到你会有此遭遇,”冬儿说:“所幸,你没事出来了。” “你心里很快意吧?”我说。 “不错,我没有理由不快意。”冬儿**地说:“我巴不得看到这一幕,看到你们的婚礼化为泡影。” “你现在来是嘲笑我的吧?”我说。 冬儿叹了口气:“唉……你说错了,我不是来嘲笑你的,我是来看望你的……一开始听说此事,我一方面为你着急,另一方面又很畅快海珠,不过,短暂的快意之后,我却又感到了同情,感到了几分遗憾,不是为你,是为海珠那个蠢货……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人生里最盛大的一场典礼,却如此这样的收场……我心里不知怎么又有些同情海珠了……你说我是不是很矛盾。” 我没有说话,点燃一支烟,慢慢吸起来。 “我知道秦璐的死一定不会和你有关的,我坚信这一点!”冬儿干脆地说。 “那你相信秦璐的怀孕和我有关吗?”我说。 “我相信不相信不重要,但我知道海珠那个蠢女人一定会相信。”冬儿说:“秦璐流产,你签的字,如此的事实,任你有一百张嘴也是说不清楚的,除了真正了解你的人,没有人会相信你和秦璐之前没有那种关系,这个黑锅,你是背定了,除非真正让秦璐怀孕的人主动站出来承认,但这显然是做梦,显然是不可能的……这样的事实,海珠不可能不相信…… “你现在洗清了杀人的罪名,但却无法洗清男女关系的恶名,这样的事,虽然不会给你带来什么牢狱之灾,但却会让你受到社会舆论的嘲笑和谴责,会让你在相当一段时间被人从背后指指点点抬不起头来。” 冬儿的话有道理,我认可。 “随着这事的发生,我看,你和海珠的事情也基本快结束了。”冬儿说着,不由自主微笑起来。 我说:“你心里其实还是很高兴的。” “是的,一方面为你的事情感到后怕,为你在里面受的罪感到心疼,但另一方面,我是打心眼里感到高兴。”冬儿说:“海珠是个没脑子的女人,虽然做生意取得了一点点成绩,但那也是在你的帮助指导下取得的,没有你的帮助,她不会有今天的生意业绩,但是在其他方面,她确实的的确确没有脑子。 “我想事情到了地步,即使她想和你继续好下去,她家人也未必会同意,毕竟这是很丢他们家面子的事,在我们那里,家族的面子高于一切,我太明白了…… “还有,她也未必就一定想和你继续好下去呢,在自己的婚礼上被人公开告知自己的新郎官刚导致一个女人怀孕流产,如此奇耻大辱,她如何能接受呢?所以,我断言,你们之间也就到此为止了,完蛋了,死翘翘了……我还没怎么动手折腾呢,你们就自残了,省了我的心了。” “你给我住嘴——”我发怒了。 “我住嘴又怎么样?我说不说事情反正都是这样的……我其实是不相信你会和秦璐真有那事的,我知道你的性格和品质,你真要做了那事,你就会承认的,不会抵赖,但海珠会如此能看透你了解你信任你吗?不会,显然不会,比起我,她对你的了解和认知差远了,她根本就没有真正了解你,她根本对你就缺乏真正的信任!”冬儿继续说。 我感到心里异常烦躁,说:“你住嘴,好不好?” 冬儿看我真怒了,住了嘴,不说话了。 我深呼吸一口气,站起来走到窗口,拉开窗帘,看着窗外的夜色…… 半天,我回过头,走回去,坐下,看着冬儿:“即使没有那婚礼,我和海珠也是登了记的合法夫妻,我们的关系也没有任何改变!” “哼……”冬儿冷笑一声:“你是在安慰自己吧……即使你死死抓住那个所谓的什么登记不放,但你以为经过这事,只要海珠认定你和秦璐有那事,你认为你们之间的关系还会稳定吗?海珠对你会像以前那样死心塌地吗? “人都是会变的,海珠是个固执的人,她的骨子里就带着与生俱来的固执,无论你怎么和她解释这事,她都绝对不会相信的,她认定了你和秦璐有那事,这一点,我敢保证。如此,海珠对你的心,你以为还会一成不变吗? “她会从自己的角度来考虑,想想跟着你经受的这些罪,想想你又是涉黑又是和其他女人不明不白,想想跟着你要过这种整天担惊受怕的日子,除了我,哪个女人愿意受这种罪呢?加上如果再有她周围其他人的撺掇和鼓动,还有此次事情给他们家带来的难堪和耻辱,我看难保她会产生动摇,甚至,动摇是一定的。” 冬儿的话让我的心里极度不安和忐忑,想到刚才海珠妈妈的冷淡和冷漠,我不由感到了几分绝望和失落。 第1719章调查秦璐死因 但定定神,我还是不肯相信冬儿自以为是的分析,说:“你不要太自信了,不要太自以为是了,事情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那咱们就走着瞧吧。”冬儿自信地笑着。 我突然又感到一阵恼羞,看着冬儿:“你今天来就是要和我说这些的?” “这些不值得我专门来说……我是来看看你,你此次遭受的罪过才是让我最揪心的事情!”冬儿说。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事?”我说。 冬儿沉默了片刻,说:“我不大相信秦璐是自杀身亡……虽然警方有了结论,但我还是有些怀疑。” 我的心一跳:“为什么?” “没有原因,只是直觉!”冬儿说。 “直觉?”我说。 “是的,直觉……据我平时对秦璐的侧面了解,我感觉她就不像是会自杀的人。”冬儿说:“不过,据我打探到的结案理由,却实在又找不出他杀的根据,从秦璐进那房间到她被发现死掉,整个期间只有你自己进出过那房间,而你又已经被排除了作案可能,那么,她是怎么死掉的呢?这很蹊跷,很奇怪。” “那你今晚来找我的意思是……”我说。 冬儿一时没有说话,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房卡递给我:“这是北方大厦1809房间的门卡!” “你怎么得到的?”我接过房卡看了看。 “我今天专门去北方大厦开了个房间,正好其他房间都满了,只剩下这个1809,似乎是因为这房间刚死了人,服务员一直没有安排其他客人住,我就开个这个房间。”冬儿说:“刚才我刚从北方大厦回来,我进入了那房间,看了又看,什么可以的地方都没有发觉。” “你给我这房卡的意思是……”我说。 “你去看看吧,或许你会发现什么东西。”冬儿说。 我收起房卡,想了想,看着冬儿:“冬儿,你为什么会对秦璐的死因这么感兴趣?” “为了你!”冬儿说。 “警方已经证明我没有杀秦璐了。”我说。 “我想,或许能从秦璐的死因里找到能证明你和秦璐没有那种男女关系的证据,那样你就不用背这黑锅了。”冬儿说。 “如果我不用背这黑锅了,那海珠自然也就会相信我了,那你想看到的结果岂不是要落空了?你这岂不是自相矛盾?”我紧紧盯住冬儿的眼睛。 冬儿淡淡一笑:“在帮你洗清黑锅和海珠与你的关系之间,我宁愿选择前者,我知道对我来说什么更重要……再说了,即使你洗清了黑锅,即使海珠相信了你的清白,即使你们暂时在一起,我也一样不会让海珠笑到最后,你最后还得是我的。” 冬儿的口气执着而倔强。 冬儿的话让我心里在一热的同时又感到很棘手很哭笑不得。 其实冬儿的操心是多余的,我当然知道让秦璐怀孕的是关云飞,但我只是无法说,说出来也没人相信没人证明没人为我帮腔,反而会给我加上一顶诬陷领导的罪名。除非关云飞自己主动站出来承认此事,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当然,知道此事的还有谢非,但谢非更不会说的,秦璐死了,消除了一个大敌,这应该正合她意,她不用再有什么担心了。而且,她即使说也同样没有证据,秦璐死了,口说无凭,说了也未必会有人会相信,反而会被人抓住把柄说她和我串通一气陷害领导谋害亲夫。 而且,我还一直在怀疑如果秦璐不是自杀那就是他杀,如果是他杀那很有可能会和关云飞和谢非有关,因为秦璐的死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他们俩,不能不让我怀疑他们。 如果秦璐真的是他们其中的一位指使人杀死的,那他们似乎更会乐意看到我背着这个黑锅。我背着这黑锅就是他们安全的前提和保证。 虽然如是想,但既然冬儿送来了1809房间的钥匙,我当然还是会去走一趟。 冬儿离去之后,我和四哥联系了下,四哥这会儿正没事,说孙东凯正在酒店设宴为关云飞夫妻出国归来接风,集团所有党委成员作陪,秋桐也在。秋桐说吃过饭自己打车回家,不让他送了。 四哥很快开车来到小区门口,我们直奔北方大厦。 “今晚我见到关部长两口子了。”边开车,四哥边说。 “哦,他们……怎么样?”我看着四哥。 “满面春风……虽然看起来略微有些疲惫,但精神状态还是不错。”四哥说。 他们这会儿的感觉当然不错,无论秦璐的死和他们有没有关系,对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来说,都等于卸下了一个大包袱,特别是对关云飞,他终于可以如释重负了。 四哥找出口罩和墨镜递给我:“戴上这个……” 我明白四哥的意思,防止我在北方大厦被人认出来。 很快到了北方大厦,四哥直接开进了地下停车场,我带着口罩和墨镜,直接从地下一层进了电梯,直奔18楼。 到了1809房间门口,我掏出门卡打开房间,和四哥一起进去。 房间里很整洁,显然冬儿没有动过房间里的任何东西。 我和四哥在房间里看了半天,四哥走到窗口,打开窗户,看着窗外。 “那天我临走的时候,秦璐就是站在这扇窗户前,窗户是半打开的。”我对四哥说。 四哥伸头往外看了看,接着又扭头往上看。 “18楼是顶楼。”我说。 四哥没有说话,又低头仔细地看着窗台。 一会儿,四哥说:“我到车里去一下。” “干嘛?”我说。 “我车里有绳子和手电。”四哥说:“你在房间里等着我,窗户就这么开着……我拿着绳子上楼顶。” 我的心里一动,点点头。 四哥接着出去了,我站在窗口伸出脖子往上看了看。 过了大约十分钟,一条绳子突然从天而降,垂在窗口。 接着,四哥顺着绳子出溜了下来,身体轻轻一荡,接着脚踩在窗台,然后就进了窗口,进了房间。 “看,从楼顶进这个房间是很容易的,只要窗户是打开的,就很容易进来。”四哥说。 我点了点头。 “跟我来——”四哥说早,又跃上窗台,抓住绳子,出溜出溜又上去了。 我接着也上了窗台,抓住绳子,脚踩住外面的墙壁,一用力,接着也攀上了楼顶。 果然不用怎么费气力。 站在楼顶平台,四哥打开手电,仔细照着绳子摩弄过的地方,一会儿突然说:“过来看——” 我低头去看,四哥说:“看,这是我刚才栓的绳子摩擦的痕迹,除了这个痕迹,你看这里,还有一道很明显的痕迹,就是这里。” 我看去,果然是如此。 “难道……是这样的。”我喃喃地说。 “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分析,那晚有人用我们的办法从楼顶进入了1809房间,然后又原路返回,这样,酒店的监视器当然是不会看到有人出入那房间的。”四哥说:“也就是说,有人从这里进入1809,那时秦璐已经入睡,而房间的窗户秦璐却没有关死,那人进去后捂住秦璐的嘴巴,防止她出声,然后就把她从窗口推了出去,接着他从原路返回,然后离开了酒店…… “当然,他会戴着手套,鞋上也会包着特制的鞋套,这样不会留下痕迹,同时,他离开的时候也会处理掉留在房间的痕迹……如此,就会造成秦璐自杀的假象,即使不是自杀,也会把怀疑的目标转移到你身上……这个人自以为计划的很周末,做的很圆满,但却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留下绳子摩擦的痕迹。” 四哥分析地很合乎情理,我点点头:“很有这种可能,如果秦璐不是自杀,那就只有这种可能。而我十分相信一点,那就是秦璐不自杀。” “这个人是谁?他为什么要杀死秦璐?而且要采取这种手法?”四哥沉思着:“从这人的手法看,他是有一定功底的,而且手法也比较专业,似乎只有专业人士才能干出来。” “或许是职业杀手干的。”我说。 我没有和四哥说秦璐与关云飞和谢非之间的纠结,但我心里似乎却有一种预感,那就是极有可能是他们其中的一个重金雇佣了杀手杀死了秦璐。 “如果能找到这杀手,真相就会大白了。”四哥说。 “是的。”我也这样认为,虽然我现在极度怀疑是关云飞或者谢非干的,但我没有证据,秦璐死的时候他们正在国外,找不到杀人凶手,就无法确定,光靠怀疑是不行的。如果我现在向警方指认他们,那就是诬陷,就是栽赃,不但无济于事,反而会给惹火烧身。 “但光靠我们目前发现的这些,光靠我们目前主观的分析,是无法找到杀手的。”四哥皱起眉头:“而且,警方已经结案,即使我们把这些情况提供给警方,他们也不会采纳的,他们是不愿意在这事上再下功夫的,结案对他们来说是一种解脱,对上对下对社会都有了交代,谁也不想再给自己找麻烦。” “是这样。”我也皱起眉头,为秦璐昭雪的关键是找到这杀手,找不到这杀手,一切都是白搭。 似乎,到现在,秦璐的死亡性质我已经明白了,那就是秦璐不是自杀,而是死于他杀。虽然明白了秦璐是死于他杀,但我却无法找到杀手,找不到杀手,就无法查清秦璐被杀的真相。 正文 1209.凶案迷踪 第1720章凶案迷踪 四哥打着手电又在附近仔细搜寻了半天,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或许酒店的监控录像能提供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我说:“这个杀手既然要上楼顶,那么,他就要上18楼,要从楼顶开口上去,他上18楼,就要从大堂进来,那么大堂的监控器和18楼的监控器就会看到他,如果他坐电梯,电梯里也有监控。” 四哥一时没有说话,半天摇摇头:“这种可能性不大,第一,即使这杀手是从大堂进来的,即使他是坐电梯上来的18楼,如果他敢采用这种方式,就一定会先易容,作为一个职业杀手,这是必备的素质。 “第二,他也未必会从大堂进入酒店,也未必会坐电梯或者走楼梯上18楼,他完全可以从酒店的背面顺着排水管道直接攀爬上来,现在城市里很多入户偷盗的小毛贼都有这本事,更何况是一个杀手,一个职业杀手……所以,没有必要去弄这酒店的监控录像了,弄了也没用。” “那怎么办?那怎么找到这杀手?”我有些发急了。 我此时想了,如果一旦能找到这杀手,一旦能证明这杀手是受关云飞或者谢非指使杀死的秦璐,这一定会是这个城市这个冬天里最耀眼的一条新闻,一定会在星海引起八级地震,一定会让周围的人瞠目结舌,当然,也可以为秦璐昭雪,也能让秦璐在九泉之下安息。 杀人是要偿命的,自古以来就是这样。 虽然我极不愿意看到关云飞或者谢非是幕后指使人这样的结果,但现在的事实和我知晓的情况却都将怀疑的目标指向了他们,我不得不怀疑他们有作案的巨大嫌疑。 这种怀疑让我的心里充满了痛苦,一个是我的大领导,对我关怀备至的大领导,一个是我师姐,是被我弄过对我情深意切的师姐,不管他们当中谁是幕后指使人,都会让我格外痛苦。 但我又明白,如果我一旦证实真的是他们做的事,不管是他们当中的谁,我都会毫不犹豫去举报,不管他们对我具有何等的重要性,不管他们对我个人的情感如何。因为他们的行为已经从触及到了我的做人底线,我不可能无视他们杀了人逍遥法外。 当然,对于他们,和对李顺伍德之流,我是区别对待的,毕竟他们和伍德李顺的性质不同,伍德和李顺是黑社会,他们是生活在阳光下的正常人,伍德和李顺之流能做的事,他们是不可以做的。甚至,包括我做的事他们也是不可以做的。 其实我觉得这样区分对待有些不公平,但下意识里我却仍然这样想。或许是因为秦璐死的太冤屈太不明不白,或许因为秦璐和我熟悉,或许因为秦璐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公民,她虽然有道德上的问题但却不至于要去死。而李顺伍德杀人,那似乎是属于黑吃黑,是属于黑社会之间的内斗。 “目前来说是暂时无法找到杀手的。”四哥说:“但一时找不到,不代表永远找不到……或许,此事要暂且搁置,要等待机会。” 听了四哥的话,我虽然有些无奈,但也只能认同。 我和四哥又原路返回酒店的房间,然后离去。 和四哥分手后,我给冬儿打电话,还给她房卡。 “我在皇冠大酒店大堂等你……”冬儿说。 我一怔,接着说:“好吧。” 我不明白冬儿为什么会选择在那个地方要我去还房卡,但既然她这么说,我也不想多说什么。 我直接去了皇冠大酒店,在大堂里见到了冬儿。 大堂里人不多,除了冬儿没有见到熟人。 我把房卡给了冬儿,冬儿说:“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了没有?” 我摇摇头:“没有,什么都没发现。” 我不想让冬儿知道内情。 冬儿叹了口气:“看来我白费力气了……看来这黑锅你是要背上了。” 我没有说话。 这时,冬儿眼神一跳,接着低声对我说:“不要回头看。” 我一愣神,看着冬儿。 冬儿突然脸色就是一寒,怒目瞪着我,接着突然抬手照着我的脸上就是一巴掌。 冬儿是真用了气力打的,声音又脆又响。 然后冬儿倏地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就走出了酒店。 大堂里的人都往我这边看过来。 我被冬儿突然的一记耳光打的有些发懵,站起来往四周看了下,接着就看到身后伍德皇者还有阿来正向我的方向走来。 阿来正哈哈咧嘴笑,笑得有些幸灾乐祸。 皇者则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珠子滴溜溜转悠着。 伍德则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突然明白了冬儿刚才举动的用意。 我用手摸着脸颊,做出满脸沮丧的神态。 他们走到我跟前站住。 “哈哈……”阿来大笑着:“我说,易大侠,刚才是怎么了?没事你招惹人家干吗?早就分手了,又来纠缠人家,这不,难看了,是不是?我看你啊,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自找难看。” 皇者则带着捉摸不定的口气说:“老弟,这一巴掌打的不轻吧,看来,这女人是不能随便招惹的哦……” 伍德这时说话了:“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不许再嘲笑耻笑易主任了。” 阿来和皇者住了嘴,阿来继续捂嘴偷笑,皇者则保持了微笑。 伍德叹了口气:“唉……老弟,真不好意思,我们不是故意要来看你的洋相的,只是巧了。” 我看着伍德带着苦笑。 伍德说:“我想刚才你一定是说了什么话惹恼了冬儿,其实你这又是何必呢,既然已经分手了,就不要再纠缠人家了嘛……哎——我刚听说这几天你遇到的事,婚礼夭折了,还进了局子受了洋罪,我正想带人去看望你安慰安慰你呢,正好在这里遇到你……正好遇到了这让人尴尬的一幕…… “怎么,海珠那边是要和你拜拜了吧?想吃回头草了?呵呵……海珠真是要因为这事和你分手,这也是情理之中啊,我是可以理解的,哪个女人能受得了这奇耻大辱呢,海珠受不了,冬儿也肯定是受不了的啊,你说现在这个时候,你和秦璐的关系还不清不白的时候,你来找冬儿,能不惹怒她吗?也难怪她会打你……” 我满脸沮丧,继续苦笑。 伍德继续说:“其实,老弟如果真的要是吃回头草,大可不必这样做,我有办法啊,你找我啊,冬儿是我的手下,她听我的,你只要加入我的阵营,只要你和冬儿成为一个战壕的战友,何愁没有机会和好?我怎么着也会尽力撮合你们的啊……其实你今天是有些心急了,刚出来,外面正在疯传你和秦璐的不明不白的男女关系之事,这个时候你来找冬儿,显然是不合适的…… “哎……老弟,我实在替你感到尴尬,不过呢,既然你要是有这个心思,我一定会帮你这个忙,还是我刚才说的,只要你能站好队,加入我的阵营,女人是不会缺的,我保证能让冬儿回到你身边,我给你打包票。” 我看着伍德微笑矜持的表情,一言不发,接着转身就走,身后又传来阿来忍不住的笑声。 出了酒店,我打车离去。 坐在出租车上,我长出了一口气。 冬儿刚才的举动无疑是正确的,似乎她是故意这么安排的。 只是,不知道冬儿刚才的举动能不能收到效果,会不会骗过老奸巨猾的伍德。刚才伍德和我说的那番话,不知又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回到宿舍,刚洗完澡,接到了秋桐的电话。 “吃完饭了?”我问秋桐。 “是的。”秋桐说。 “今晚……饭局如何?”我说。 “一直在听关部长谈国外旅行的趣闻,谢老师没大说话。”秋桐说。 “关部长和谢老师心情都不错吧?”我说。 “看起来都不错……关部长尤其好,甚至显得有些兴奋。”秋桐说。 “饭局上没有谈起秦璐的事情?”我说。 “谈到了……先是提到了你,然后又谈到了秦璐。”秋桐说:“听到这事之后,关部长和谢老师你都显得很震惊,关部长尤其显得震惊,谢老师则突然显得有些不安,接着就出去了,说是要去卫生间…… “然后关部长就一副很惋惜的样子,不住摇头,不住叹息,为秦璐叹息,为你叹息……说实在没有想到在他出国期间会出这样的事,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和秦璐有那种关系,没有想到你的婚礼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哦……”我皱起了眉头。 秋桐沉默了片刻,说:“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告诉过我的一件事。” “什么事?”我说。 “你似乎和我说过,说秦璐和关部长之间有那种不明不白的关系。”秋桐说。 我的心一跳,说:“怎么?你想到了什么?” “我没想到什么。”秋桐说。 “你怀疑。” “我能怀疑什么?秦璐出事的时候关部长在国外。”秋桐说:“而且,警方的结论又是很合理的,我只是觉得。” “觉得什么?” “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但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劲!”秋桐的口气有些迷惘。 我不想让秋桐知道的太多,也不想让她想太多,说:“凡事都是要有证据的,仅仅凭猜测,是不可以的……你不要想太多。” “我没想太多,也不敢随便猜测,只是自己感觉有些不对劲……我只和你说说的。”秋桐说。 “和我打电话,就是想说这个的?”我说。 “也不全是说这个……”秋桐说。 “还有什么?”我说。 第1721章追悼会上 “关部长今晚为你和秦璐的事情叹息了半天之后,当着全体党委成员的面说你和秦璐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会损害集团的声誉,甚至会损害宣传系统的声誉,说影响很不好。”秋桐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忧虑。 “关云飞在说这话的时候,孙东凯什么表现?”我说。 “孙书记,他就是点头附和着,沉思着,没有说什么。”秋桐说。 “其他党委成员呢?”我说。 “其他人只是听着,都没说话。”秋桐说:“我当时想说几句的,想说你和秦璐之间不会有那关系的,但想了想,看了看大家的表情,看了看坐在旁边的曹丽,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说。” 原来今晚的酒场曹丽也参加了,她是党办主任,党委会都可以列席,这样的酒场当然是可以参加的。 “不说就对了,说了不但没有任何用,不但不会解决任何问题,反而会给你给我带来极大的被动,反而会招致更多的不必要的麻烦,这个时候这个场合说那话,是一个极其愚蠢的做法,幸亏你没有说。”我说。 秋桐沉默着,似乎也认可我的话。 “你在担心什么?”一会儿,我说。 “我担心会影响你的前途。”秋桐说。 “呵呵……”我笑起来:“什么前途不前途的,无所谓,他们爱怎么看就怎么看,爱怎么弄就怎么弄,我不在乎……反正我知道我没做那事,你知道我没做那事,这就足够了!” 秋桐叹了口气:“可是,我还是有些担心。” “不要为我担心,这种事顶多他们只是猜测,别说没有,就是有,也到不了给我严重处分的地步,这顶多只是生活作风问题,没有人有确凿的证据,是无法给我处分的,顶多只是有风言风语罢了。”我说。 秋桐又叹了口气:“人言可畏啊……” “过去这阵风就好了,没事的。”我笑着安慰着秋桐,显出一副轻松的样子,但我的心里却委实不轻松,我不知道关云飞酒桌上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秋桐半天没有说话,然后就挂了电话。 和秋桐打完电话,我沉思了一会儿,决定第二天就回单位。 当然我要下午去单位,因为上午10点有秦璐的追悼会。 我决定明天上午去殡仪馆,去参加秦璐的追悼会。 第二天早上八点,我接到了秋桐的电话。 “今天上午十点是秦璐的追悼会。”秋桐说。 “我知道。”我说。 “你……参加不?”秋桐问我。 “去。”我说。 秋桐沉默了。 “你去不去?”我问秋桐。 “我去。”秋桐顿了顿:“你去的话,记得戴上墨镜和口罩。” 我明白秋桐提醒我的意思,她是不想让我惹来多余的麻烦,说:“嗯,我会记得的。” “那就好……如果……万一在那个场合被人认出来,被人说什么闲话,你也要有思想准备,要学会克制。”秋桐说。 “嗯,我会克制的。”我说。 秋桐沉默片刻,又说:“你爸妈有消息了吗?” “没有。”我说。 “海珠那边……有什么消息吗?”秋桐又问。 “没有……我给她家打了电话,他妈妈接的,直接挂了电话,不让我再打电话。”我说。 秋桐叹了口气:“多理解吧,不要着急……或许你爸妈过去事情会有好转的。” 我没有说话。 秋桐也没有再说话,挂了电话。 九点多的时候,我接到了妈妈的电话,他们告诉我今天一大早,爸妈就带着离去去了海珠父母家,上门去赔礼道歉,但没有想到却吃了闭门羹,连门都没让进,海珠的父母冷脸相对,弄得我爸妈尴尬万分,想说几句话都没有机会,弄得灰头灰脸回来了。 听了妈妈的叙述,我的心里很难受,说:“妈,这事你和爸爸就不要操心了,你们不要再去他们家了,这事是我引起的,罪过都是我的,该承担的责任我来承担,该打该骂都有我一人来接受…… “这样的事情出现,谁也不愿意看到,也不是我们非要弄出这样的结果,这是个误会,我既没有杀人也没有和秦璐之间有那关系,他们现在还在气头上,对我的误会太深,你们再去也不会有什么作用,就不要再去了…… “等他们冷静下来,我亲自去当面解释,该赔礼的赔礼,该道歉的道歉……婚礼中途夭折,难堪的不只是他们家,我们家同样也在亲戚朋友面前丢人现眼了,你和爸爸该做的都做了。如果事实属实还好说,但事情根本就不是他们以为的那样,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是谁也不想看到的,事已至此,只能面对现实了……过去这阵风头再说吧,我会处理好的。” 妈妈忧心忡忡叹息了一番,挂了电话。 自己的事却要牵连父母去低三下四给人家道歉,我心里感觉十分沮丧和伤心,又感到十分愧疚和歉疚。感到对不住父母,也有些对不住海珠的父母,还有海珠。 不管事情是不是属实,但喜气洋洋风风光光的婚礼成了一场被人嘲笑耻笑的闹剧却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双方家人的面子都没处放了,海珠更是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我而起,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想到双方年迈的长辈,想到婚礼上被羞辱的海珠,想到已经在另一个世界的秦璐,想到这期间为我奔波忙碌的秋桐,想到此时已经远在异国他乡的海峰和云朵,我的心里涌出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滋味,伤感、歉疚、羞愧、无奈、感动、迷惘、惆怅…… 中国人都是很爱面子,我的父母海珠的父母是这样,海珠和我也是这样。但现在,最丢面子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对海珠来说,还有什么更能让她感到羞辱的呢? 虽然我心里感到很憋屈,但却又必须要理解海珠和她父母的心情,必须接受他们给予我和我父母的冷遇。 这让我感到更加憋屈和郁闷。 我然后直接出门打车去了殡仪馆。 来参加秦璐追悼会的人不少,停车场还有不少警车,公检法的都有。秦璐在政法委办公室工作,认识的公检法的人自然是不少的,其中也当然不乏关系不错的,今天该来的都来了。 距离追悼会还有一会儿,大家都三三两两站在大厅里窃窃私语,我站在大厅的一个角落里,戴着口罩和墨镜,打量着四周。 大厅前面的墙壁上挂着秦璐的黑白遗像,看着从彩色变为黑白的秦璐,我的心里涌起难言的滋味,她就这么走了,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么离去了,不管她之前的做法是正确还是错误,此时,都不该再去说三道四的。 死者长已矣,生者尚苟存。 秦璐去了另一个世界,我还活在这个纷繁杂芜的世界上。 恍惚间仿佛感觉,我此时也近乎于行尸走肉,只剩下一具躯壳在这世界上行尸走肉活着一般。 我看到了秋桐,她穿着一身黑色的长风衣进来了,进来之后,她接着就看到了我。 我冲她微微点了点头,她也点了点头,没有走过来,接着走到了一边。 这时,周围有人的私语传进我的耳朵。 “唉……秦主任怎么就这么走了……实在太年轻了,正是人生最好的年华,就这么离去,实在太可惜了。” “听说是因为政法委内部中层调整,秦主任没有提拔为正科,一时想不开,走了轻生路。” “她也太想不开了,她还这么年轻,又是上过党校中青班的,是属于后备干部人才库的,这次没得到提拔,还有下次啊,年轻有的是机会,年轻是最大的资本,她干嘛要这么想不开呢。” “说的也是,她今后提拔进步的机会还多着呢,实在不该这么想不开,她这么一走,剩下年迈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太残忍了。” “你们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其实秦璐自杀,未必都是因为单位调整的事情,我听说还有一个原因,这原因或许才是最重要的。” “什么原因呢?” “听说秦璐和传媒集团一个叫易克的年轻人关系很好,两人还是中青班的同学,又都是班干部,至于两人到底怎么好上的到底到了什么程度不得而知,但秦璐前段时间流产了,而在医院签字的,就是那个易克。” “哦……是这样。” “不仅如此,听说秦璐自杀的那晚,那个易克还去了她的房间,半夜去的,一直呆到凌晨两点多才走,然后天亮的时候,就发现了秦璐坠楼死亡。” “哦……那么说秦璐的死掉和这个易克也有些关系了?” “没有证据的事情咱不能乱说,听说易克就是在秦璐死的那天结婚,当天上午在宁州结婚,也就是说,在易克婚礼举行的几个小时,秦璐死了。” “易克深更半夜到秦璐的房间去,这期间会不会发生了什么导致秦璐死亡的事情呢?” “易克的婚礼刚要举行就被打断了星海警方的人直接到宁州去把易克抓回了星海,审问了好几天,听说那个易克嘴巴很硬,在里面被过了好几遍堂,一口咬死秦璐的死和她无关。 “警方本来想继续用刑的,结果不知道怎么的这个案子被上面的新闻媒体知道了,来了一大批记者采访此事,警方就不能继续用刑了,然后听说大批上面记者来的事也惊动了乔书记,乔书记专门做了批示给公安局和政法委,要求公正公平审理这个案子,要求限期侦破,要求快速结案。 “这样雷书记的压力就大了,一方面停止了对易克的刑讯,一方面又继续深入调查分析这个案子,然后根据尸检结果就有了新发现,说秦璐死亡的时间和易克离开房间的时间对不上,秦璐是在易离开那房间之后几个小时在坠楼死亡的,然后办案组就重新调整办案思路,重心转移到秦璐的死因上,最后得出了结论,秦璐是自杀。” 正文 1210.雷正突现追悼会 第1722章雷正突现追悼会 我继续听他们的对话。 “原来如此……那不是差点把易克当做杀人犯给……” “是的,如果那小子要是在里面受不了酷刑屈打成招,那这案子就会是另一个结果。” “公安现在***就是胡来,刑讯逼供不知道造成了多少冤案。” “嘘,小声点,今天来的有不少是公安的呢……说不定就有办案组的人成员。” “这个易克够倒霉的,稀里糊涂被搅黄了婚礼,还被弄进去受了洋罪。” “说倒霉也是倒霉,不过,要不是这小子和秦璐有那关系,也不会怀疑到他啊,他都是快要结婚的人了,还沾花惹草,特别是还让秦璐怀了孕流了产,这小子也确实可恶,进去受点罪也是活该。” “你怎么就确定秦璐怀的就一定是和易克有关呢?” “这还用说吗?不和他有关他会去医院签字?傻啊你!” “这倒也是……看来易克和秦璐确实是有那种关系的。” “当然,这是明摆的事,听说那个易克在公安那里还死不承认这一点呢,你说你不承认杀人也就罢了,和秦璐的关系也还不承认,敢做不敢当,这做人就做的太差劲了,这人的品质由此就可以断定是有大问题的,这属于道德败坏啊……” “这个易克,也是青干班的,也是人才后备库的,听说在他们集团算是进步很快的青年干部,破格提拔的正科级,火箭式进步,春风得意,是他们单位老板眼里的红人,也是很得宣传部关部长欣赏的年轻干部,这下子,我看他的政治前景要不妙了。” “这说明他们单位的领导和组织部门考察干部眼光有问题,光看能力不行,还是要看品德的,生活作风不行的人,怎么能提拔重用呢?特别是这些年轻人,提拔快了我看未必是好事,很容易得意忘形,很容易飘起来。” “呵呵,老哥,你是借着这机会发泄对领导一直没有提拔你的不满吧?你说你都快退休了,还是个副科级。” “发泄不满又怎么样?哼,我就是看不惯某些领导的用人,我就是对现在那些年轻干部有看法……老子混了一辈子了,还是个副科级,现在有些小年轻刚工作几年就火箭式提拔,我看早晚要出问题,果不然,你们看看这个易克,出问题了吧?这看似偶然,其实都是必然的……我看组织部干部科和星海传媒集团的孙东凯要好好检讨下自己在用人上的问题。” “好了,老哥,你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了,整天听你除了唠叨就是唠叨,现在上面要求是干部年轻化呢,这是大趋势,无法阻挡的潮流。” “什么大趋势,什么潮流,潮流个屁……” 听着这些议论,我的心情异常憋闷和烦躁,但却又不能发作,只能默默走到大厅后面的另一个角落。 刚过去站住,身后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 回头一看,冤家路窄,拍我肩膀的是那天审问我对我施以酷刑被我打过的刑警队的二把手,那个中年汉子警察。 虽然他同样戴着墨镜,但我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他冲我微微一笑,低声说:“易老弟,你也来了。” 虽然我带着墨镜和口罩,他还是认出我来了。 毕竟他是干刑警的,眼力比常人要厉害。 听他的口气,似乎对在这里见到我很意外,他没有想到我会来参加秦璐的追悼会。 “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我反问他。 “我和秦璐以前就熟悉,她在政法委办公室,我在刑警队,我们公事私事经常打交道,她的追悼会,我当然要来的。”他说。 “我和秦璐是同学,是熟人,我当然也要来的。”我说。 “但我还是对你的出现感到有些意外……你如此打扮,是怕熟人认出你来吧?这说明虽然你来了,但你的心里还是有顾忌的,我可以理解为是心虚吗?”他说。 我没有说话。 “我现在可以认定你和秦璐的死没有关系,但我同时也认定你和秦璐之间是有那关系的,这,你是无法否认的,如果你敢否认,就说明你不是一个真男人。”他说:“在审问你的时候你的表现让我钦佩,你是个硬汉子,但你却始终矢口否认和秦璐的那事,这就让我不由又要鄙视你,男人要敢作敢为,自己做的事却不敢承认,这委实让人小看了……特别对方还是个死者,你这么做,对得住自己的良心吗?” 我说:“我现在不想和你争辩这些,但我告诉你,任何时候,我都没有对你说谎话,你不信是你的事,但我到底有没有做那事,我是问心无愧的……另外,我不需要你的钦佩,至于你是鄙视还是小看我,那是你的事,我不会在乎。” 他看着我,半天没有说话,一会儿摇摇头:“易克,我发现你这人很顽固……另外,你还很高傲。” 我说:“顽固不顽固,高傲不高傲,那要看对什么人,在什么场合,对什么事。” 他沉默片刻,说:“你现在一定很恨我,是不是?” 我说:“你说呢?” 他说:“对你用刑,那是没办法的事……我也是有难言苦衷的。” 我的心里一动,听他这话,似乎对我使用酷刑,他只是奉命行事,并非他的本意。 既然他如此说,那无疑是得到了雷正的指示或者暗示,但他却又不敢直接说出来。 雷正指示手下对我严刑审讯,自然是有他的目的的,一来可以找出真凶,如果真的是我做的,那正好就破了案,即使不是,如果能屈打成招,这案子也等于破了,对上面对社会对死者家属能有个圆满交代,还能借机除掉我这个心头只恨,一举两得。 二来正好好不容易抓住了我的这个把柄,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对我发泄愤恨的机会,不管我是不是真凶,先来上一顿酷刑,同样也能让他解气。 “幸亏你嘴巴硬,怎么打也没招,不然,也未必就进行尸检了,这案子或许就是另一个结果了。”中年汉子说:“其实,你得感谢那些上面媒体的记者,要不是他们的高度关注,市领导是不会如此重视的,或许你就真的成了冤鬼了。” 我不由心里再次感谢秋桐,有多少冤假错案因为媒体的关注得以昭雪,又有多少冤魂因为没有得到媒体的关注而至今死的不明不白。 “正因为我有难言之隐,所以在最后放你走的时候,你突然对我发起袭击,我没有让手下人对你实行报复行为。”他又说:“不然,你的行为就是袭警,只要我给你定个袭警的罪名,即使你和之前的案子无关,仅这一条,就够你受的。” 我承认他说的有道理。 “没想到你有一副如此好的身手,看得出是练过的。”他的口吻里带着几分赞赏:“伙计,不打不成交,咱们握个手,你看好不好?” 说着,他主动向我伸出右手。 我犹豫了一下,伸出手,和他握了下。 “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是有成见的,你或许现在还是很恨我的……即使握了手,你也未必会把我当朋友……不过,你也要理解我,干我们这一行的,有几个不对犯罪嫌疑人用刑的?全国都是这样,这是典型的中国特色,普遍现象…… “如果你想做一个电影电视小说里描写的那样的好警察,那你一定是不会提拔重用的,如果你想进步,你就一定要随波逐流,一定要随大溜,不能世人皆醉唯我独醒。”他摘下墨镜,看着我意味深长地说。 我认同他的话,他说的是自己的体会,从实践里得来的体会。 他继续说:“或许你根本就不想再见到我,但我们今天还是见面了……或许你今后永远都不想再见到我,但或许我们还会有机会再见面,甚至我们或许有机会再打交道……当然,我不希望在刑警队的审讯室里再见到你。” 我冷笑一声。 这时,大厅门口一阵骚动,我一看,雷正来了,身后跟着几个人。 雷正也来参加秦璐的追悼会了。 这有些小小出乎我的意料,不过又一想,怎么说秦璐也是政法委的中层干部,作为政法委书记,他来参加追悼会是责无旁贷的。 雷正直接到了前面。 然后,主持人就宣布追悼会开始。 哀乐声里,大家开始默哀。 默哀之后,雷正表情沉重地亲自致悼词。 “各位来宾、各位亲朋好友:在这个翠柏凝春、天人同悲的日子里,我们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一齐来到这里送别我们的一位挚友、一位同学、一位姊妹、一位朝夕相处的同事、一位英年早逝的政法界的精英秦璐同志。 “此时此刻,亲人掩面,朋友伤怀,同事哽咽。在此,请允许我代表市政法委全体同仁及秦璐生前好友同学朋友向秦璐同志的亲属致以亲切的诚挚的慰问。” 雷正的声音低缓而凝重,伤感而沉痛。 似乎,如我之前的分析,他想借助秦璐的提拔之事来钓关云飞的鱼,让关云飞主动找自己为秦璐的提拔说情,这样在两人之间的暗斗里,他就占了主动,就可以顺理成章向关云飞提出曹丽的提拔之事。不曾想秦璐却突然陨去,这无疑就让他的如意算盘落空了。他的心里应该是感到很遗憾的。 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主观分析,未必一定是正确的。 第1723章天堂路远 雷正继续念悼词:“我们无法相信,我们也不能相信这一沉重的事实。曾经如此鲜活的她,怎么说走就走了呢?老天真是不长眼啊!往事依稀,泪眼朦胧。千言万语,道不尽我们对她的思念…… 秦璐同志到政法委工作以来,对工作:她充满激晴,工作勤恳,任劳任怨,大公无私。对同事:她不存欺心,平易近人,谦虚谨慎,和蔼可亲。对父母:她倾注孝心,箪食豆羹,仁义慈孝,常怀感恩。” 雷正念得很有感情,几欲哽咽,下面传来一些人的抽泣声。 雷正继续念道:“树欲宁兮,风不止,子欲养兮,亲不待。长生百年岂足,哀哉天降不幸,竟然撒手长去,留下满目凄清,秦璐同志走了,带着对美好人生的无限眷恋,永远地走了。从此,父母失去了一个孝顺的女儿,朋友失去了一个真诚的挚友,我们失去了一个好同事,高风传乡里,亮节启后人。她音容虽逝,但德泽永存。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作丹心照汗青。秦璐同志年轻的人生之路是所有相知、相识人永远的遗憾、永远的伤痛。但是他对政法事业的忠诚、对工作的敬业、对老人的孝敬、对朋友的坦诚,则永远铭记在亲朋好友的心中。青山永在,英名长留,让我们永远记住这样一位平凡而又伟大的人。 “事业未捷身先逝,常使英雄泪沾襟,长歌当哭,逝者逝亦,生者善之。秦璐同志,你就安心的去吧,要相信,你的父母一定更坚强,亲友一定更和谐。 “天堂路远,愿君一路平安……” 念到最后,雷正的声音终于哽咽了,掏出手巾擦擦眼角,下面则一片抽泣声。 不管雷正的表演是真情还是假意,但周围的一片抽泣声却是真的,我的心里一片潮湿,我的眼睛也湿润了…… 追悼会结束之后,我留在最后独自默默走出殡仪馆,心里感到十分沉重,还有巨大的哀伤。 看周围的人走得差不多了,看到秋桐也上车走了,我站在殡仪馆门口,仰望着阴霾的天空里灰蒙蒙的雾气,摘下口罩和墨镜,擦擦眼睛,重重地出了一口气…… 怔怔地看着天空,秦璐,那空中飘渺的是你的灵魂吗?天堂之路到底在那里? 许多杂碎的思绪牵绊着我的躯壳,搅动着我的灵魂。 此时不由想,愿,这世间所有人的灵魂都能找到通往天堂之路…… 突然听到身后有轻微的动静,似乎有人在走近我。 我回头一看,不由大感意外。 是谢非。 她正在摘下口罩和墨镜。 和我一样,她也来了,来参加秦璐的追悼会。 和我一样,她也戴了口罩和墨镜。 看着谢非,就想到了关云飞,就想到了此前我的种种不知是真是假的分析和揣测。 心里迅速做了一个决定。 “你也来了。”我说。 谢非默默地点点头,神情看起来很黯淡。 “出国回来了。”我又说。 谢非又点点头,接着轻轻叹了口气。 “在国外旅游,玩得还开心吧?”我说。 谢非想笑一下,却最终没有笑出来,说:“还行吧。” 我们慢慢向外走。 “没想到秦璐出了这事。”谢非说。 “是的,没有想到,谁都没有秦璐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我说。 “没想到你的婚礼会。”谢非说。 我没有说话。 “更没想到你会被当做犯罪嫌疑人抓进去。”谢非说。 “还没想到秦璐流产是我签的字吧?”我说。 谢非站住看着我:“是的,没有想到……我根本就不知道秦璐流产的事情,而你也没有告诉过我……” “我谁都没有告诉过。”我说。 “现在外面传的铺天盖地,都说你和秦璐有那种关系……但你心里其实是很明白的……你为什么不澄清?”谢非说。 “我澄清?我怎么澄清?我澄清谁会相信?秦璐怀孕到底是谁干的,你心里比我清楚,我澄清没有人会相信,反而会说我诬陷好人,反而会对我更加不利。”我说。 “是的,我知道秦璐怀孕到底和谁有关。”谢非说。 “那么你愿意去澄清吗?”我看着谢非。 谢非微微一怔,接着说:“我澄清,有人会相信吗?而且,我……” “其实,对你来说,你澄清有没有人相信是次要的,关键是你不敢站出来去澄清,关键是你缺乏足够的勇气,当然,或许你澄清的话也没有人相信,反而也会说你在诬陷,因为你同样没有足够的证据……但同时,你知道如果你站出来澄清的话意味着什么?”我说。 “是的,或许你说的有道理,现在,我是缺乏足够的勇气和胆量还有把握。”谢非说:“我知道如果我站出来澄清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和他之间彻底的决裂,意味着要么他因为生活作风问题受到处分,要么我说的话没人相信反而背上诬陷好人的罪名,而后者的可能性或许更大……因为,我的确手里是没有任何证据的……只能是口说……而口说是无凭的。” “所以你不会站出来澄清这事的,而我自己也无法去澄清,所以我只能继续背着这个黑锅。”我说。 谢非沉默了片刻,脸色有些难堪和羞愧,还有些尴尬和无奈。 我点燃一支烟,慢慢地吸着。 “至于秦璐怀孕到底和谁有关,似乎和秦璐的死是无关的。”谢非说。 从她的口气里,似乎她在寻找某种开脱和安慰。 “是的,是无关的!毫无关联!”我接着她的话说。 “秦璐真的是自杀的吗?”谢非又说。 我看着谢非:“不是自杀的难道你希望我是凶手?警方都做出了结论,难道你不相信警方的结论?” “我……我当然愿意相信警方的结论,我当然不希望看到你是凶手。”谢非的言辞有些闪烁,目光有些游离。 我这会儿一直紧紧盯住谢非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说:“我十分愿意相信秦璐是死于自杀,这样我就解脱了……事实是本来就和我无关,我只是被警方错误怀疑了……而且,的确,秦璐确实是属于自杀!” “哦……”谢非轻轻出了口气,看着我:“那么,你认为秦璐为什么要自杀呢?” “我分析,最大的可能就是因为单位中层调整她没有得到提拔正科,一时想不开。”我说。 “你是这样认为的?”秦璐说。 “是的……我是这样认为的,当然,外面也有人说是因为秦璐得知我要结婚一时想不开自杀的,但那只是外人的想法,因为外人不知情所以会这么说,但你却不会这么想的,是不是?”我说。 “嗯,是的,我不会那么想的,我知道你和秦璐之间没有那种关系的。”谢非说:“如此说来,秦璐的确是因为提拔的事想不开自杀的了?” “我确信这一点,如果我不能确信这一点,那我就无法摆脱我是杀人嫌疑犯的疑点。”我说:“所以,我十分确信秦璐就是死于自杀。” “为了这么一点事就自杀,太不值得了!”谢非说。 “是的,十分不值得……我也觉得十分惋惜,一个好好的人,就这么走了。”我说。 “秦璐的离去,我其实心里很难过。”谢非说。 “但你心里也会感到轻松吧?”我说。 “我……”谢非看着我,欲言又止。 “恐怕不止你自己会心里感到轻松吧?”我又说。 “这……”谢非抿了抿嘴唇:“虽然我对她有意见,但我却没有想到她会是这个结局的……至于老关,我相信他也是同样的想法。” 我紧紧盯住谢非的眼睛,希望能看出一丝破绽,但却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不管怎么说,秦璐离开了这个世界,困扰你和关部长的纠结消失了。”我说。 “你……不会怀疑秦璐的死和我还有老关有关系吧?”谢非紧紧盯住我。 “我怀疑你们?怎么会!”我说:“你们明明都在国外旅行,我怎么会怀疑到你们呢?你这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吗?即使我怀疑全世界的人,也怀疑不到你们头上去啊!” 谢非轻轻呼了一口气,说:“谢谢你……” “为何要谢我呢?”我说着,心里一跳。 谢非又抿了抿嘴唇:“不为什么。只因为你刚才的话,只因为你对我的信任,当然,也包括对老关的信任。” “你是我师姐,关部长是我大领导,我没有任何理由怀疑你们啊,这是很自然的事情。”我说。 “但这事,还是对你产生了巨大的伤害,破坏了你的婚礼,让你背上了和秦璐关系不明不白的黑锅……我其实是很想帮你澄清的,但只是,我也有苦衷,而且,我即使说了,也没有人会相信……反而还会。” “反而还会让你失去眼前的一切,反而还会让你背上诬陷好人的恶名!”我说。 “甚至,还有……反而会让人怀疑我和你的关系。”谢非轻声说:“如果是这样,那对你对我对大家都不好。” 我一怔,谢非想得真周到啊,连这都想到了。 按照她的想法,因为她有苦衷,说不出的苦衷,因为她要为我为她为大家好,所以我就要继续背着这个黑锅一直过下去。换句话说,不管如何,不论如何,她是都不会站出来替我澄清的。 这可以理解,站在她的角度,我可以理解的。 正文 1211.演戏给你看 第1724章演戏给你看 我默默地吸烟。 一会儿,谢非又说:“到目前为止,他是不知道你知道秦璐和他的关系的,也不知道你知道秦璐怀孕和谁有关……换句话说,他不知道你知道秦璐和他和我之间的矛盾和纠结。” 我明白谢非这话的意思,她是在提醒我什么。 我紧盯住谢非,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恐怕他会怀疑我知道的了……毕竟,秦璐流产是我签的字,秦璐死之前,我和她在酒店一起呆过一段时间,他会怀疑秦璐是否告诉了我什么事情。” “那也只能是怀疑。”谢非看着我:“明白我的意思吗?他最多只能是怀疑。” 谢非似乎又在提醒我什么。 我说:“或许,我会明白你的意思。” 谢非的眼神有些怅惘,说:“我现在的心情其实很难受……并非你认为的我很轻松。” 看着谢非的表情,我的心里也有些迷惘和困惑,说:“或许我该理解你的心情,或许我看不懂你的心情。” 谢非叹息一声:“你认为我是在演戏给你看吗?” 我说:“我不知道。” 谢非看着我,目光又有些游离,说:“你觉得我有必要在你面前演戏吗?” 我说:“不知道。” 谢非说:“你应该知道,你应该心里很清楚!” 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清楚……或许,你比我心里清楚……你们比我心里清楚。” 谢非眼皮猛地一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漫不经心地翻了下眼皮:“我是说你、你们清楚我是背黑锅的,你以为我说的是什么?” 谢非刚才的表现让我的心里不由一跳,我想捕捉住什么,但却又无法确定什么。 谢非舒了口气,说:“之前是我老关和秦璐三个人之间的游戏,现在,似乎是我你和老关三个人之间的游戏,我知道你是背黑锅的,老关知道你是背黑锅的,但我却又不能让老关知道我知道你是背黑锅的,老关同样也不会让我知道他心里清楚你是背黑锅的,而你,似乎也不能让老关知道你是背黑锅的。” 这话听起来像是绕口令,我点了点头:“是的,我明白你这话的意思。” 谢非沉默了片刻,说:“虽然目前看这对你似乎不大公平不大有利,但我其实觉得,或许长远来看,或许综合来看,未必真的就没有好处。” 我说:“师姐,我不明白你这话的意思!” 谢非说:“你很聪明,你该知道我在说什么。如果你现在没有想明白,回去慢慢想,如果你回去也想不明白,以后的事实或许会告诉你。” 我说:“或许吧。” 谢非说:“今天我来参加追悼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知道,除了你……” 谢非这话的意思显然是告诉我她来参加秦璐的追悼会关云飞不知道,我点点头:“你为什么要来参加追悼会呢?” 谢非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沉默了一会儿,说:“不知道。” 我不由沉默了。 谢非又说:“我和你之间谈的这些话,同样,也不会有任何第三个人知道。” 我点点头,说:“今后,你和关部长的生活算是平静了,你们又可以过着轻松愉快的日子了。” 谢非的眼皮一跳,继续看着天空,喃喃地说:“这只是你的以为,只是你一厢情愿的以为……关于我的今后,关于我们的今后,我其实很迷惘很困惑很忧郁很惆怅。” 我不知道谢非此时说的我们仅仅是指她和关云飞还是也包括我。 时间到了中午,我和谢非在附近的一个小饭店一起吃饭。 吃饭的时候,我们都保持了沉默,默默的各自吃饭。 吃过饭,分手的时候,谢非突然又问了我一句:“秦璐是自杀的,对吧?” 我带着毫无置疑的表情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是的,我确信。” 谢非点点头,喃喃地说:“是的,她是自杀的,是的,是自杀的。” 我盯住谢非的眼神不放,希望能发现什么,但很遗憾,我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此时,我不禁对我之前的猜测又有了几分动摇,难道秦璐的死真的和关云飞谢非无关?难道秦璐真的是自杀的? 但想到昨晚我和四哥在北方大厦的实践和发现,我立刻又否定了自己的这个念头,秦璐必定是死于他杀,只是到底谁是凶手,或者谁是幕后凶手,我现在无法而知。 在没有找到凶手之前,我不能认定秦璐的死一定和关云飞谢非有关,但我却总忍不住往他们身上去联想。 谢非今天和我的一席话,似乎有些是发自内心的,但有些似乎又让我感觉真假难辨,琢磨不定。 下午,我刚到单位,就被叫到了孙东凯办公室,曹丽亲自通知我的。 进了孙东凯办公室,孙东凯正脸色阴沉地坐在那里,曹丽眼珠子不停转悠着看我。 我猜不透曹丽此刻是怎么样的心情,也看不透孙东凯的心理。 “曹丽,你先出去吧,我和小易谈点事。”孙东凯说。 曹丽点点头,又看了我一眼,然后出去了。 孙东凯看着我,指指对过的沙发:“坐下吧。” 我坐在孙东凯对面。 孙东凯点燃一支烟,默默地吸着,一会儿深深叹了口气。 “唉……小易啊,你怎么总是不停地出事呢?你怎么就这么不省心呢?” 我没有说话。 “结婚这样的大事你也不告诉我……”孙东凯又说。 “不想惊动大家,不想让大家破费!”我说。 “连我都不告诉,你这就不对了。”孙东凯说。 “那我道歉!”我说。 “不必了。”孙东凯摆了摆手:“反正你这婚也没结成……唉,怎么搞的嘛……好好的婚礼成了这个样子……不但没有结成婚,人还进了局子,还被当做嫌疑犯抓了起来关了好几天,总算好歹秦璐的案子有了结论,和你无关,总算你洗清了杀人犯的嫌疑……可是,你和秦璐的那种关系,却是谁也无法替你澄清的……我不愿意相信你的生活作风会有问题,但事实却让我无法不去相信。” 我低头不语,我不想在孙东凯面前做任何争辩,越解释越会让他觉得我在此地无银三百两在欲盖弥彰。 “你是我们集团最有前途的中层年轻干部,还是进了市委组织部后备人才库的,本来你的前程是一片光明的,但现在,你卷入了这种事,背上了生活作风不正的负面阴影,这叫我如何说你呢? “我在集团大会小会上反复强调,作为一名党员,作为体制内的国家公务人员,一定要时刻牢记自己的身份,要牢记自己是一名党员,要牢记自己是一名国家干部,要两袖清风,要廉洁奉公,要保持高尚的思想品行,要时刻注意自己的生活作风……你怎么就是记不住呢?你说你就要结婚的人了,怎么又会出了那种事呢?唉……” 孙东凯又叹了口气,似乎根本不想听我解释,继续说:“你现在弄的这事,在市直系统是搞得满城风雨,市直各单位现在没有人不知道我们集团的一名中层干部和政法委刚刚自杀身亡的秦璐有那种关系,集团的声誉为此深受影响啊,我去参加市里的会议,其他单位的领导问起我,我都觉得抬不起头来……还有,就是在集团内部,大家也是议论纷纷。” 我低头不语,心里琢磨着孙东凯叫我来的真实用意。 “关部长出国回来了,昨晚我给他接风了,在酒桌上谈起了你的事情,关部长很生气,甚至还发了火,说这是在败坏集团的声誉,甚至是在败坏宣传系统的声誉……我现在的压力很大啊……”孙东凯的口气似乎很无奈,接着又叹了口气。 我抬头看着孙东凯,看他到底想说什么。孙东凯说关云飞生气发火了,这似乎和秋桐昨晚说的不一样,孙东凯说的严重了一些。 当然,我相信秋桐说的。 当然,我知道孙东凯如此说是有他的用意的。 “综合各方面的因素,考虑到市领导的态度,考虑到集团的整体利益,考虑到整体的社会影响,特别是考虑到你今后的成长和进步,上午我主持召开了书记办公会。”孙东凯说。 孙东凯没有召开集团党委会,只是召开了书记办公会。 “书记办公会决定,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本着教育本人教育广大干部防止后患的原则,本着对上对下对社会都有个交代的原则,决定对你的工作做一个调整。”孙东凯说。 我的心一跳,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吸了一口烟,继续说:“我想先和你说明白,这只是个工作调整,并不是对你的处分,调整是本着有利于工作有利于集团大局来考虑的,是本着有利于对你的成长和进步来考虑的,是本着教育集团广大干部职工来考虑的。” 我点了点头:“我明白!撤了我的职务就是,把我撸到普通办事人员就是,再不行,开除我吧。” 孙东凯皱皱眉头,”我说了,是调整你的工作,不是行政处分,关于你的生活作风问题,虽然大家都认定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组织上并没有书面认定这事,并没有说一定就是,秦璐死了,你有没有正式承认,谁也不能就一口咬死你一定有这事,组织上当然也不能就硬给你认定,但是……我不说你也明白,负面影响还是很大的,风言风语是挡不住的,大家心里也都是有想法的。” 我说:“那你要打算如何调整我呢?” 第1725章被发配进山 孙东凯说:“不是我要打算如何调整你,要是从我个人的感情出发,我一点都不想这么做,我巴不得你什么事都没有,我现在是代表集团党委和你谈话,我谈的是党委书记办公会的决定,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是书记办公会上大家一致的意思…… “而且,在书记办公会上,我还是极力要保你的,但是碍于各方面的因素,我只能是尽力而为……党委书记办公会不是我一个人,这一点,你心里要有数!” 我点点头:“嗯,我心里有数。” 孙东凯说:“书记办公会一致认为,根据目前你的情况,你不适宜再继续担任目前的职务,从集团整体利益和工作大局出发,书记办公会最后的决定是:从明天起,你不再担任集团纪委委员、集团经营委员会委员、经管办主任和发行公司总经理职务…… “集团经营办公室的工作,由曹腾主持,发行公司那边,任命唐亮担任总经理,同时因为云朵的辞职,再从其他经营部门委派两名副总经理。” 曹腾主持经管办的工作,这似乎是他要扶正的迹象,我的心里一跳,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结果,但却只能感到郁闷,而又无奈。 唐亮终于被扶正担任发行公司的老总,这让我感到欣慰,功夫不负有心人,唐亮终于实现了我的预期目的。 我知道,孙东凯虽然对唐亮还有些猜忌,但却不得不用他,因为他需要唐亮来为他出政绩。当然,孙东凯使用唐亮,和唐亮卓有成效的工作是分不开的,也和我的鼎力举荐是分不开的。 “那我呢?我去哪里?”我看着孙东凯,不由心跳加速。 孙东凯看了我片刻,缓缓地说:“你到集团生活基地去担任副主任。” 我的心猛地一跳,我靠,我要步唐亮苏定国的后尘被发配去生活基地了。我要被发配到大山里了。 我冲孙东凯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你个人有什么想法没有?”孙东凯说。 “服从组织决定,服从党委决定!我没有任何怨言!”我说。 孙东凯点点头:“嗯……你能有这个态度,我就放心了……我想和你说,此次让你去生活基地担任副主任,从党委意图来说,从我个人的想法来说,和之前唐亮苏定国去那里性质是不同的……不同之处在于,第一,你去生活基地是担任第一副主任,第二,你的行政级别不变,还是正科级…… “当然,也有相同之处,那就是集团在发公文的时候会提到调整的原因是出于工作需要,不会提及你的任何生活作风问题……只是因为工作的需要。” 孙东凯又着重加强了一遍。 我心里虽然很愤懑,但却只有点头的份,胳膊拧不过大腿,集团党委会已经决定的事,是无法更改的,只能服从。 孙东凯接着说:“让你到生活基地去,是我的提议,知道我什么要这么安排你吗?” 我说:“不知道。” “生活基地远离集团,远离城市,远离你现在的圈子,你去那里,等于是世外桃源,可以避开现在的一切纷扰,可以让大家逐渐淡忘你牵扯的这事,可以让此事激起的风波逐渐平息,逐渐被大家遗忘…… “也就是说,我的用意是让你避避风头,不要成为大家瞩目的目标,不要成为大家持续议论非议的对象,等过了这阵风头,你还会回来的,等合适的时机,我还是要重用你的……我的心思你明白不?”孙东凯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说。 我点点头:“我现在明白了……谢谢孙书记对我的关心和厚爱。” “这也是我为什么要提出来保留你正科行政级别不变的原因。”孙东凯又说:“小易,记住我一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你的行政级别不变,只要你好好听我的话,怎么安排安排到哪里都不是个事儿。” 我看着孙东凯。 “目前你的情况,我不调整你的工作是不行的,不然我无法对领导对集团广大职工交代,我也是无奈的。”孙东凯说:“这次书记办公会上,季书记提出要把你就地安排,免去你经营管理办公室主任的植职务,让你在发行公司担任副总经理,把你的行政级别降为副科,我坚决没有同意,争执了好半天才把他说服。” 孙东凯这话不知有几分是真话,似乎他是有意把矛头指向季书记,让我对季书记的怨恨程度加深。 “生活基地那边,其实工作很清闲,干活有职工,负责有主任,你去了那里,想干活就干活,就当是锻炼身体,不想干就闲着,如果大山里闷,想去就去,不想去就在家里呆着,自由得很,但是记住不要经常在集团里公开露面,要记住我如此安排你是让你避开风头的。”孙东凯又说。 我说:“好,我记住了!” “我让你去那里担任第一副主任,就是要让其他副主任心里明白,你和他们是不一样的,同时也是让主任心里有个数……当然,你也要和大家搞好团结。”孙东凯又说:“刚才我和说的这些话,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只限我和你知道,不要告诉第三者。” “我不会和任何人说的,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去了那里会摆正心态摆正位置的,我不会和主任发生冲突的,我会服从主任的工作安排的。”我说。 “呵呵……”孙东凯笑起来:“其实那里的副主任,包括以前的唐亮和现在的苏定国,没有几个能在那大山套子里呆住的,都是挂个名在那里,人大多数其实都是在家里,都在忙乎其他私事,这些我都知道的,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主任其实也乐得他们不去那里,去了还不好管理,他只要管理好那里的工人干好活就行了,毕竟那些副主任都资历不浅,整天在那里反而碍眼碍事。” “我知道了!”我说。 “换句话说,让你去生活基地,等于是给你挂个名放个长长的半休假,等于是让你自由自在一阵子。”孙东凯又说。 我说:“嗯,我明白,我理解,我接受,我无条件全面服从党委的决定,服从书记办公会的决定,不管党委决定我去哪里,我都会以愉快的心情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干好自己该干的事情…… “关于目前我的情况,我不想多解释什么,多说无益,我只是为自己的个人行为给集体给集团党委带来的被动和负面影响感到不安……同时,我也感谢集团党委感谢孙书记对我个人的帮助教育,对我做出的合理安排。” “嗯……你能有这个精神状态,我很高兴,对你,我还是抱着很大的期望的,虽然这次你在生活作风上惹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但我想,不管此事是真是假,不管到底有没有,你都会在其中得到一些教训,吃一堑长一智。”孙东凯说:“小易,你要知道,别说你这次被人家抓住了把柄,很多没有把柄的事情都会传得和真的一样,何况你还在秦璐流产的时候签字了呢? “对这种事,很多人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很多人都是会热衷于传播这种事的,而且会夸张地传播,绘声绘色地传播,所以,这事即使没有任何人认定你有,但大家心里却都会认为你有,这样的事,也不要去解释,越解释越给自己抹黑…… “其实,对于生活作风问题,我个人是没看的那么重要的,但事情一旦闹大,就不行了,人言可畏啊,组织上有时候也是必须要不得不考虑这些因素的。” “我完全理解,完全明白。”我吸了一口烟,然后说:“那工作……什么时候交接?” “这会儿集团调整人员的红头文件估计已经出来了,很快就下发到各部门,今天下午就交接,明天你就去生活基地报到!”孙东凯说:“我刚才已经给秋桐电话告知了此事,下午的交接,她会主持,会先给你们开个会。” 我站起来:“好,还有其他事没有?” 孙东凯站起来走到我跟前,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突然叹了口气:“你总是出一些让我意料不到的事情,我实在没有想到,你这次竟然出了这样的事…… “我不想说你是个倒霉鬼,但我要说,你的运气实在不怎么样……去吧,好自为之吧,记住我今天对你说的话,记住我告诉你的只限于我和你知道的话。” 我点点头,然后离开了孙东凯办公室。 刚到大厦一楼大堂,迎面遇到了季书记。 “小易——”季书记叫住我。 我停住脚步,看着季书记叫了一声:“季书记。” 季书记看着我,点点头:“刚才……孙书记和你谈话了?” “是的!”我点点头。 “知道工作调整的事了?”季书记说。 “知道了!”我说。 “你……有没有什么想法?”季书记说。 “没有,毫无怨言服从党委决定!”我说。 “你……没有感觉委屈?有没有什么想解释的?”季书记说。 我看着季书记:“你觉得委屈有用吗?既然地球人都认为我做了那样的事,那我还解释什么?更不用觉得委屈,这都是没用的。” 季书记说:“似乎,我明白你这话的含义……似乎,我该坚持对你一直的看法。” 我说:“谢谢季书记!” “让你到生活基地去任职,是我先提出来的。”季书记说。 我看着季书记,微微感到有些意外。 正文 1212.山崩于前不变色 第1726章山崩于前不变色 季书记继续说:“本来孙书记的意思是想让你到党委办公室去做副主任,保持级别不变,但我的想法是去生活基地,或许对你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对平息目前周围的一些舆论更有好处。我在书记办公会上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坚持认为这只是一次工作调整,不能看作是纪律处分…… “因为即使你在秦璐流产的时候签字但也并不能表明你一定就和秦璐有那关系,在没有明确的证据之前,是不能随便进行行政处分的,这是对你负责,也是对组织纪律负责,但考虑到目前集团内外的影响,适当调整你的职务也是有必要的,在保留你的行政级别问题上,大家是有共识的,你仍旧还是正科,这一点不会变。” 在孙东凯和季书记说的话之间,我更愿意相信季书记说的是真的。 “小易,这次你遇到的事,我知道后感觉很震惊,同时也有些困惑。”季书记继续说:“但无论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已经是如此了,既然事实无法改变,那么,你就要正视现实,正确对待遇到的挫折和困难,其实,有时候,挫折也未必是坏事,事物是可以相互转化的,这次工作调整,你可以看做是一个挫折,但是,你还可以看做是一次机遇。” 季书记的话意味深长。 我有些没听懂季书记的话,我不知道机遇在哪里,我此时眼前一片灰蒙蒙,我看不到任何机遇。 我只能把这话当做是季书记的安慰。 我于是表示了感谢。 “在官场,一个人只有经历几次死去活来的挫折和磨难,才能真正成熟成长,才能真正做到遇事不惊,才能真正做到心淡如水,才能真正做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 季书记又说:“所以,要带着正确的心态看待遇到的困难和挫折,要以平和的心态对到那些误解和非议……小易,记住我的一句话:永远不需要向别人解释你自己,因为喜欢你的人不需要,不喜欢你的人不会相信。” 听到他最后一句话,我的心里不由豁然开朗,似乎,他这话正点中了目前困扰我的最大的死结。 我带着感激的目光向季书记点了点头。 季书记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笑,走了。 永远不需要向别人解释你自己,因为喜欢你的人不需要,不喜欢你的人不会相信……和季书记分手后,边回单位,我边又念叨了几遍这句话。 心里不由感到了几分轻松,一直以来压抑的心情似乎得到了某种释放。 回到单位,我直接去了秋桐办公室。 秋桐正坐在那里入神,看到我,眼皮一跳:“你来了。” “是的。”我点点头。 “孙书记打电话给我了。”秋桐说。 “我知道,他刚和我谈完话。”我接着把和孙东凯谈话的内容一股脑儿说给了秋桐听,全然不顾孙东凯告诫我的有些不能说给第三者听的话的提示。 听我说完,秋桐默默地点了点头:“似乎,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了……你可以把孙书记说的那话当真,也可以当做是你对的安慰,最终能不能兑现,要看他对你还需不需要,要看他是否能从你这里获得他需要的利益,官场里,利益决定一切。” 秋桐的话提醒了我,我点点头:“你说得对,的确是这样……他对自己的话也是留了前提的,保留了一个合适的时机。” “到生活基地去,或许对你来说是一种解脱,”秋桐说:“关键是你的级别还没有动,只要正科级还在,就不怕。” 我笑了下:“什么正科副科的,***都是浮云。” 秋桐苦笑了下:“即使是浮云,有时候也是很关键的,只是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听得出,秋桐对我的离去是依依不舍的,我心里一热。 “曹腾主持经管办的工作,这个人,你要小心!”我说。 秋桐点点头:“嗯,我心里有数的。” “老唐主持发行公司的工作,我是放心的,也是我一直想达到的目标!”我说。 秋桐又苦笑了下。 看着秋桐苦笑的表情,我的心里不知怎么感到了几分惆怅和忧郁。 秋桐接着说:“云朵今天给我来电话了,我告诉了她你已经没事了,她才稍微安稳了下来。” “云朵……她给你打电话,就是专门问我的事情的?”我说。 “是的。”秋桐点点头:“特意为你的事打的电话,她现在虽然人才澳洲,但却还是牵挂着你……” 我一时无语。 “或许今天云朵这样的安排,对云朵对你对海峰对大家来说都是一个最好的结局。”秋桐默然说道。 我继续无语,却又点点头。 “小猪走了,孔昆走了,现在云朵也走了,她们都就这么走了,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她,见到她们。”秋桐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怅惘。 我的心也怅惘起来。 秋桐深深地叹了口气,接着定定神说:“待会儿我给你们开个会,准备交接,党委要求,今天下午要全部交接完。” 我点点头:“好。” 秋桐接着就通知了曹腾和唐亮过来,然后宣布了党委的决定,宣布由曹腾以副主任的身份主持经管办的工作,宣布唐亮担任发行公司总经理,同时也宣布了我的新职务。 曹腾两眼发亮,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带着同情和不舍的目光看着我:“易主任,唉……我其实很想在你的领导下继续工作的,我其实很愿意一直做你的副手和助手的,实在没有想到党委会这样安排,唉……” 我笑了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工作需要嘛,该你负责的你总是要承担起来的,不要客气。” 唐亮则显得十分意外,带着沉思的目光看着我,一直没有说话。 曹腾接着说:“我无条件服从党委的决定,一定在党委的正确领导下,在秋总的亲自领导下,全面主持好经营管理办公室的工作,为秋总服好务,协调管理好集团的经营工作,在易主任之前工作的基础上,把经营管理办公室的工作做得更好,推向一个更高更好的水平……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秋总多批评。” 唐亮也接着表态:“感谢党委对我的信任,我会努力做好发行公司的工作,会沿着易总制定的总体发行思路继续把发行工作推向一个新水平……同时,我也会和新来的副总搞好关系,搞好团结,带好队伍,带出一支高素质战斗力强的发行队伍……我还想说,不管党委安排易总到哪里工作,易总在我心里,在发行公司全体人员心里,都永远是我们的总经理。” 唐亮的话让我感觉心里热乎乎的,秋桐也有些动容。 然后,我和唐亮曹腾分别交接工作,先和唐亮交接。 在我的办公室里,唐亮动情地和我拥抱了下,然后说:“易总老弟,老哥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你的,不会忘记你在老哥落魄的时候伸出的援助之手,你的做事和做人,老哥我心里是明清的。 “我绝对不会相信你是那样的人,那些外面的风言风语,我确信都是谣传……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我相信老弟你必定还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哥哥我会在这里给你祝福,我会好好地看着你……” 老唐的一番话让我的心里再次感觉热乎乎的,我们再一次紧紧拥抱了下。 和唐亮交接完工作,然后我和曹腾交接。 曹腾的兴奋之情几乎就掩饰不住,但却还是带着几分不舍和谦虚的表情:“易主任啊,哎,你说你这事整的,我是十分不愿意离开你的,我也希望能在你的带领下继续工作,可是,你看,你看,现实很无奈啊…… “你说你怎么这么不注意啊,做事太不小心了,我是很同情你的,我也很想帮助你,但我没有这本事啊,只能带着深深的惋惜之情来送别你了……不过不要紧,有空我一定会去大山里生活基地去看你的,听说那里的羊不错,我去之前会和你打个招呼,到时候弄只羊做了烤全羊吃吧,呵呵……” 我冲曹腾笑了下:“其实我要祝贺你的曹主任,你看,你现在主持经管办的工作了,下一步就会扶正,这对你来说不是梦寐以求的事情吗?其实你得感谢我,没有我出事,你怎么会有这机会呢……想吃烤全羊好说,别说烤全羊,就是烤全人我也能做到。” 曹腾一愣,接着哈哈笑起来:“烤全人……易主任,你可真会开玩笑,我可没那胆子吃这个……你留着自己吃吧……你说我要感谢你,不错,我是该感谢你,感谢你给我制造了这个机会,看来,我是有福之人不落无福之地,跟着你做经管办副主任,我选对了…… “幸亏我有一个喜欢玩生活作风问题的主任啊,不然我哪里会有这机会呢……不过我要提醒你,到了生活基地,那里可没有美女了,顶多有几个村姑,可不能胡来啊,出了问题没赖上,那不是好玩的。” 我看着曹腾得意的笑脸,听着他嘲笑的话,心里气炸了肺,却只能忍住。 交接完工作,当晚,唐亮安排了一桌饭局,发行公司的中层和我喝了一场告别酒。席间,唐亮喝多了,说了很多动情的话,其他中层也喝多了,大家对我的离去都很不舍。 当然的饭局我很感动。 此时,我隐约有一种感觉,此次离开发行公司之后,我可能再也回不到这里了。也就是说,今后不管我干什么,都不会再做发行了。 我要和发行永别了。 心里不由一种不舍和伤感,亦客和浮生若梦的结缘就是因为发行,我和秋桐的一步步发展也是因为发行,发行见证了亦客和浮生若梦的空气之恋,也见证了我和秋桐悲苦而无奈还有凄凉的现实之旅。 而今后,我将不会再接触染指发行,那么,亦客和浮生若梦、我和秋桐的的梦幻之旅是不是也会随之而去呢? 这样想来,我的心里一阵惊惧和惶恐。 第1727章将戏演到底 第二天,我即将出发去生活基地报道。 似乎,新的生活要开始了。我要去大山里劳改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了。 出发前,突然接到了关云飞秘书的电话,关云飞要见我。 市委宣传部,关云飞办公室。 我坐在关云飞对面,他正有滋有味地喝着透明水杯里冒着热气的浓茶。 此时的关云飞,看起来显得精神气很足,头发梳地油黑发亮。 他不说话,只顾品茶。 他不说话我就先说话。 “关部长学习结束了?”我说。 “嗯……”关云飞点点头,转悠着手里的水杯,眼睛盯着杯子里的茶:“出国回来接着就结业了。” “祝贺关部长学习顺利结束。”我说。 “呵呵……”关云飞笑了下,抬起头看着我:“乔书记昨天兑现了他的承诺。” “什么承诺?”我说。 “给我接风啊,昨晚他主持了一个饭局给我接风,常委都参加了。”关云飞说。 “哦……”我点了点头:“不错,乔书记是说话算数的领导。” “那是,领导嘛,讲话就是要言出必行的,领导的话可不是随便就可以说的。”关云飞说。 似乎,关云飞叫我来就是为了和我闲聊。 但我知道绝对不会是这样,绝对不会。 我此时已经打定主意,在我没有掌握到充足的证据之前,在我没有找到那我和四哥认为的杀手之前,在关云飞面前,我不能流露任何让他对我有怀疑的痕迹,我要将我认为有必要的戏演到底。 此时,我对关云飞的态度是模糊的含混的,是矛盾的犹豫的,虽然我高度怀疑他或者谢非实施了对秦璐的阴谋,但我却又没有明确的证据,只能是怀疑,而怀疑是拿不到桌面上来的,只能是怀疑。 既然是怀疑,我就不能轻易流露自己的真实想法。 沉默了一会儿,关云飞说:“你的事情我听说了。” 我不说话,看着关云飞。 “刚回国刚回到星海我就听说了。”关云飞继续说:“我有三个没想到,没想到你的婚礼会是这样的结果,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在婚礼上被公安的人抓走,没有想到会听到关于你和秦璐的风言风语……当然,秦璐的自杀,也在我没有想到之内。” 我不动声色继续看着关云飞。 “你现在心里是什么想法?”关云飞看着我。 “没有想法,如果非要有的话,那就是自认倒霉,面对现实。”我说。 “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自认倒霉面对现实倒是可以理解的真实的想法。”关云飞说:“知道我今天叫你来是什么事情不?” “不知道。”我说。 “不知道我告诉你。”关云飞说:“今天我叫你来,是要和你详细具体全面谈一次话,当然,谈话的初衷只有一个,知道我是什么初衷吗?” “对我的关心。”我说。 “是的,今天我和你谈话的根本初衷就是对你的关心,既然是出于对你的关心,特别是出于对你今后政治生命和前程的关爱,那么,你今天和我谈话,要保证做到一点。”关云飞说。 “哪一点?”我说。 “实事求是,说实话。”关云飞说。 我的心微微一跳,说:“嗯……在领导面前,我从来不敢撒谎,我保证和你说实话,你问什么我回答什么,保证我回答你的话全部是实话。” “嗯,这一点,我相信你能做到,只有你对我说了实话,只有我掌握了全部的具体的情况,我才能真正做到关心你,才能真正帮到你……”关云飞对我的回答似乎比较满意。 “谢谢关部长的厚爱,我现在的处境,没有别的选择了,我要是再对你不说实话,那我岂不是等于自寻死路?”我说。 “能认识到这一点很好,这说明你还是很讲政治的,心里很有数的。”关云飞又点点头。 我此时并不知道关云飞会从哪里切入问起,但我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就要以不变应万变。 “东凯部长昨天和你谈话了?”关云飞开始问我了。 他从这里开始切入的。 “是的。”我点点头。 “谈话内容是什么?”关云飞说。 “调整我的工作,我现在不担任集团经管办主任和发行公司总经理了,我被调到生活基地去担任副主任,今天就去报到!”我说。 “哦……是这样。”关云飞皱皱眉头:“他有没有说如此调整你的理由呢?” “孙书记说主要还是因为我这次的事情,特别是外面疯传的和秦璐的事情,说这事给集团给宣传系统造成了极大的负面社会影响,在集团里造成了恶劣的负面效应,同时还说引起了你的怒气,说你发火了,很生气,说为了对上对下有个交代,说我目前不适应再担任现在的工作了,所以要对我的工作有一个调整。”我说。 “我发火我生气?我什么时候发火生气了?东凯这不是故意夸张吗?”关云飞又皱皱眉头说:“那天东凯给我接风我知道了此事后,只是很忧虑,只是很担心,只是很惋惜,这家伙,怎么把我的反应在你面前升级了?我当时只是很忧虑说你的此事会给宣传系统和集团带来一些不好的负面社会效应,但也没有说要给你处分把你调离工作岗位,这家伙,显然是没有正确理解我当时那话的意思。” 我琢磨着关云飞这番话的用意和真假。我感觉其实关云飞已经从孙东凯那里知道对我工作调整的事情了,但此时他却又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问我。 “不过,既然东凯已经代表集团党委和你谈话了,既然已经对你宣布了调整结果,那显然也不能再收回了,单位的事不是儿戏,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既然调整了,那就要面对现实……到哪里都是工作,都是为集团做贡献,要有正确的心态来面对。”关云飞说。 “是的,我能理解集团党委如此安排的用意,我没有任何怨言,我接受组织上和党委对我的工作安排!”我说。 “真的内心毫无怨言吗?说实话!”关云飞说:“你难道不感到委屈憋屈?” 我说:“既然说实话,那就是有,但胳膊抗不过大腿,既然抗不过,那就认了,那就不能有怨言了,至于委屈憋屈,说这些没意思。” “行政级别没有变吧?”关云飞说。 “没有,还是正科。”我说。 “那就好,只要级别不变,那就没事。”关云飞说:“你们集团既然已经做出了对你调整的决定,我也不适合再去干涉,再说了,到生活基地去工作,倒可以避避风头,也未尝不是坏事。” 我说:”嗯……” “大征订马上要收尾了,听东凯说你们发行部门今天搞的不错,各项指标都有望实现历史性的突破,特别是中央和省级党报党刊的征订,今年第一次搞就突破了往年的数量,这是很不错的成绩,这成绩的取得,和你的辛苦付出和科学管理是分不开的,虽然你在最后的关头调离了发行工作岗位,但我还是要对你的付出表示积极的肯定。”关云飞说。 “谢谢关部长的肯定,其实成绩的取得,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发行公司全体人员的功劳,是大家共同付出的结果。”我说。 “话是这么说,但主要领导的功劳是不可抹杀的,是不能否认的,没有一个好的领导,没有一个好的核心领导,这些都是不可能实现的……所以,我还是要对你表示肯定!”关云飞说:“在星海党报党刊征订史上,你写下了浓厚的一笔,留下了深深的足印,这些,都是会被铭记的,都是会写入星海发行史册的。” 我淡淡笑了下:“这都是关部长关心支持的结果,这都是集团党委正确领导的结果。” “呵呵,不要和我说这些大话套话了,今天咱们俩是私人谈话,要挖干的,来实的。”关云飞笑着说。 我点了点头,不知道关云飞要如何来挖干的来实的。 似乎,我感觉关云飞在和我兜圈子,并没有切入他想要的整体,或者说,刚才和我说的那一大通,只是在搞烟幕弹,为他想要真正说的话做一个掩护。 果然,接着关云飞带着漫不经心地口气说:“既然我们今天谈到了你工作调整的事情,我不由就想起了事情的起因……那个秦璐,政法委自杀的那个秦璐……你和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关云飞终于切入了正题,这才是他今天真正想要和我谈话的内容,这才是他真正最关心的话题。 我叹了口气,说:“我和秦璐的事……关部长,我对你信得过,索性我今天就在你面前说实话吧。” “嗯……你说。”关云飞点点头,目光紧紧盯住我。 我说:“我和秦璐是党校青干班的同学,这你是知道的。” “是的,我知道。”关云飞说。 “因为我们是同学,又都是班干部,加上秦璐的性格又和我比较合得来,我们俩之间的关系就比较好,联系就比较多,没事也经常一起吃饭,有时候是我们俩,有时候是和我朋友们一起……我把秦璐当做好同学,秦璐呢,也把我当做好朋友,有时候心里想不开的不痛快的事,也经常和我说说。”我不紧不慢地说。 关云飞眼皮一跳,继续紧紧盯住我。 正文 1213.和关云飞周旋 第1728章和关云飞周旋 “秦璐出事那晚,我和秦璐单独在北方大厦酒店的房间里呆了一个多小时,也说了很多话。”我继续说。 “哦,你们……都说了些什么内容?”关云飞的面部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 “其实那晚秦璐的心情很差,自己在酒店的房间里喝闷酒,我都已经睡了,半夜又被她电话叫起来,让我去陪她聊天,因为是好朋友,我也不好推辞,就去了。” “去了之后,问她为什么心情很差,她说政法委刚刚调整了一批中层,提拔了一批正科,但没有她,她感到心情十分沮丧,有些神魂落魄,我于是就安慰了她一番,她还是有些想不开,又说了一通在官场混一步也不能落下,一步赶不上步步赶不上的道理。 “我明白她说的话是有道理的,但我也帮不上她什么忙啊,就只能继续安慰她,让她凡事要想开,不值得为这点事就郁郁不乐,好不容易看她精神好点了,我因为早上还要赶飞机回宁州参加和海珠的婚礼,凌晨两点半左右告辞离开了酒店,让她休息……谁能想到,就在当夜,她竟然。” 说到这里,我深深叹了口气。 “哦……”关云飞微微松了口气:“你们就只是在谈这些。” “除了这些,还能有什么呢?”我说:“当然,还有,临走的时候,秦璐祝我新婚快乐,祝我和海珠新婚幸福……其他的,没有了。” “嗯……”关云飞轻轻呼了口气,点点头,接着说:“那……为什么社会上会那么疯传你和秦璐之间有那种关系呢?那个秦璐怀孕流产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怎么会是你签的字呢?” 我抬起眼皮看了关云飞一眼,他正带着犀利的目光盯住我。 我知道,此时我必须要假戏真做,不能让他看出我的任何一丝破绽。 我叹了口气,摸出一支烟,说:“关部长,我想抽支烟,可以吗?” “可以,抽吧。”关云飞说。 我点燃香烟,深深抽了两口,然后又叹了口气,却不说话。 “怎么不说话呢?”关云飞说。 “想起这事我就郁闷,我真的是倒霉透顶啊……”我的声音有些嘶哑,做出十分沮丧的样子。 “怎么个倒霉法呢?说说看。”关云飞说。 我又抽了两口烟,说:“这事要不是你问我,我还真不想提起来,越想越窝囊。” “呵呵,不要把我当外人,说说,我倒是挺有兴趣。”关云飞说。 “你为什么对这个感兴趣呢?”我说。 “呵呵……第一是好奇,第二是对你的关心,第二点是最主要的,”关云飞说:“当然,你要是觉得实在难以出口,那就不说也罢,就当我的关心是多余的好了。” “我倒是没那意思,我怎么会把关部长的关心当做多余的呢,求之不得呢。其实事情很简单,那天下雪,我低头走在马路人行道上,走的很急,结果没注意前面有人,和迎面走来的人迎面相撞,撞的这个人呢,就是秦璐…… “我的块头大啊,把她撞伤了脚脖子,没法走路了,我就把她送到了附近的酒店,她在那里有开的房间,本来以为她只是伤了脚脖子我给她推拿会儿就没事了,可是不曾想……” 说到这里,我住了口。 “不曾想什么?”关云飞接着问。 我又吸了一口烟,说:“不曾想秦璐竟然是身怀有孕啊,她到卫生间的时候又不小心滑到了,结果就……就流产啊……我吓坏了,忙打车把她送到医院,做了流产手术,当时只有我自己在那里,做手术的时候只能我给签字了…… “秦璐出事后,警方不知怎么就查到了此事,加上我在秦璐出事的当晚去过她房间,于是就千里奔袭到了宁州在,在婚礼上把我抓到了星海,怀疑我是杀害秦璐的凶手,硬说是我造成了秦璐的怀孕和流产,说我被秦璐逼婚,所以起了杀机…… “幸亏后来警方又做了尸检,证实秦璐的坠楼死亡是在我离开之后,所以做出了秦璐自杀的结论,把我放了出来……我虽然洗清了杀人凶手的嫌疑,但却背上了男女作风不正的黑锅,天底下的人都认定我和秦璐是有那种关系的…… “你说我这个黑锅背得冤不冤,我现在是有口难辩,没有人会相信我的解释,我当然也不想解释了,越解释越黑,索性不管了,随他去吧。” “哦……是这样。”关云飞点点头:“不错,如果不是亲口听你说,我也会以为外面的那些风言风语是真的,毕竟这样的事是难以说清楚的,毕竟这样的事大家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毕竟这样的事是没有第三者能够证明的……但现在你告诉我了,我还是很相信你的清白的,我心里有数了,幸亏你告诉了我实话,我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谢谢关部长对我的信任!”我做感动状说。 “不过,虽然我心里明白了,但舆论的嘴是堵不住的,我只能说我知道了事情的真实情况,但我却也无法为你做证明,因为没人会相信的……所以,这个负面的影响在一定时期之内是不会消除的,所以,调整你的工作岗位其实也是有必要的,这对你是有好处的。”关云飞说。 “嗯,我明白!”我说。 “好歹我心里有个数,你今天对我说了实话,这很重要,主要是对你很重要!”关云飞说。 “对你,我自然是说实话的。”我说。 关云飞沉吟了一下,又说:“那……秦璐怀孕,是坏了谁的?” 我摇摇头:“不知道,知道就好了,我就不用背这黑锅了。” “秦璐没结婚吧?”关云飞说。 “没有。” “有男朋友吗?”关云飞说。 “不知道……没听她说过,当然,我也没问过,毕竟这是个人**。”我说。 “秦璐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就没有说过她怀的是谁的孩子?”关云飞说。 “她怎么能和我说这个呢?”我说:“要不是她当晚流产,我都还不知道她怀孕的事情呢。” “她从来没和你提起过?”关云飞又追问了一句。 “是的,从来没有提起过。”我说。 “真的?” “当然是真的,怎么?关部长你对这个有怀疑?”我说。 “呵呵,没有怀疑,没有怀疑。”关云飞笑了下:“我只是觉得好奇,既然你和秦璐关系很好,她怎么能不告诉你这事呢?” “我们关系好归关系好,但也只是限于正常的话题,这涉及到她的个人**,她怎么能随便说呢?当然,我也没兴趣关心这些。”我说。 “嗯……”我的话似乎给关云飞吃了一颗定心丸,他长出了一口气,点点头:“不错,你说的对,应该是这样的。” 似乎,关云飞在极力安慰了一下自己,似乎,关云飞下意识里愿意相信我的话是真的,似乎,关云飞此时不由自主带有了主观愿望和意识。 我接着说:“那个让秦璐怀孕的人太不负责任了,他造成的后果,却让我来背黑锅,我现在真是恨死那人了……可惜我不知道他是谁,不然,我非把他揪出来不可。” 关云飞微微一怔,接着点头:“对,是的,太不负责任了,实在该把那人揪出来,还你一个清白。” “但是没用啊,只能是想想而已,秦璐不在了,那人也一直没有露面,相信他现在更不会露面了,这个黑锅,我只能背上了……现在满世界的人都认定我和秦璐有那关系。”我叹了口气。 “即使满世界的人都认定,但那也只能是猜测,谁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你就一定和秦璐有那关系,谣传终归是谣传,过上一段时间,就会自然慢慢平息的。” 关云飞安慰着我,又说:“组织上是不会拿谣传做判定鉴别一个干部的依据的,虽然这次出于综合的考虑调整了你的工作岗位,但却不是处分,组织上没有充分的理由给你处分,这只是调整,只是打着工作需要的名义进行调整,虽然大家心里都明白你的调整是因为怎么回事,但却的的确确不是处分,等过了风头,我想。” 说到这里,关云飞住了嘴。 我继续抽烟,脑子里快速琢磨着关云飞此时的心态。 “毕竟,我对你是赏识的,我不会因为此次的事情对你产生不好的印象……因为我了解你,特别是你告诉了我事情的真实情况。”关云飞又说。 我带着感激的目光看着关云飞:“谢谢……谢谢关部长对我的信任和赏识……有你的赏识,即使全世界都误解我,我也不会在意了。” 关云飞笑了下:“本来我对你就印象很好,加上你师姐在我面前经常不停说你的好话,这可是锦上添花呢……看得出,不光我,你师姐对你也是喜爱有加呢。” 一听关云飞提到被我搞过的师姐谢非,我的心不由倏地一跳。 我迅速镇静下来,说:“谢谢关部长,谢谢师姐!” 关云飞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说:“小易,这么说,虽然你和秦璐的关系不错,但也还没到无话不谈的地步,你们之间交谈的内容,在内容和范围上还是有一定的限度的了?” 说完,关云飞的目光又紧紧盯住我。 关云飞似乎还不能彻底放下心来,还要做一个总结式的提问。 第1729章不漏丝毫破绽 “是的。”我点点头:“我和朋友交谈有个底线,那就是不打听人家的个人**,秦璐呢,她其实也是这样,她在我面前从不谈论个人的**之事……这也是我和秦璐能保持比较好关系的一个原因,那就是彼此尊重对方的**,大家只做普通的好朋友。” “嗯……”关云飞点点头:“也就是说,秦璐是从来没有在你面前提及她个人情感的事情的,也没有在你面前说起她怀孕和谁有关,是这样的吧,我可以这样理解吧?” 关云飞似乎是要再一次证实这事。 我隐约觉得他在这个问题上有些神经质。 我点点头:“对,是这样的。” 关云飞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唉……秦璐如此年轻就离开了人世,是在是可惜啊,这人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仅仅因为提拔的事就想不开,这也太不值了。” 我说:“是的,谁说不是呢,太令人惋惜了,太不值得了。” 关云飞叹息了一阵,然后又看着我:“小易,你认为秦璐真的是死于自杀吗?” 我做吓了一跳状:“关部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关云飞淡淡一笑:“你说呢?” 我说:“这话可不敢乱说的,警方都已经有了结论了,秦璐是自杀的,我刚洗清这杀人犯的罪名,可不敢说这话……我想想在局子里受到的审讯就浑身发抖,关部长可不要对这点有任何怀疑……反正我现在是十分确信秦璐是自杀的,这是警方的结论,警方办案是有充分的确凿的证据的,是一定不会错的。” 关云飞呵呵笑了:“看,小易,我只是随便问了一句,看你吓的……我当然不会相信你是杀人凶手,我当然相信警方的结论,我只是随意问一句嘛,不要这么紧张。” 我做稍微安定状,说:“关部长这么说,我就不紧张了。” 关云飞说:“你被抓进去,受了不少罪吧?” 我打了一个寒战,说:“是的。” “这些公安……现在的公安……简直是胡闹。”关云飞做愤愤不平状说了一句。 “现在的公安都是这样。”我说:“他们对我用了酷刑,我死也没承认。” “幸亏澄清了事实,幸亏你挺了过来,不然,说不定你就被屈打成招了……那样的话,这世上就有多了一个冤魂。”关云飞说。 “这世上被公安刑讯逼供造成的冤魂多了,被昭雪的寥寥无几,在那些冤魂被杀的时候,说不定那真正的凶手正在暗自嘲笑公安办案无能呢。”我说。 “真正的凶手。”关云飞喃喃了一句,接着淡淡笑了下:“这年头,这世道,真假难辨哪。” 我一直暗自观察着关云飞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和表情,希望能从中看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但结果却让我感到失望,我竟然没有从他的言行举止里看出任何有用的有价值的讯息和破绽。 当然,关云飞对秦璐之死和怀孕之事的格外关心让我感到很敏感,但却也不能就此断定他就一定和秦璐的死有关,他或许今天如此盘问我试探我的目的就是想知道我到底知道不知道他和秦璐的关系,他其实是在担心自己和秦璐有那种关系的事会泄露出来。这或许是他今天找我谈话的重点。 是关云飞太狡猾呢还是他本来就和秦璐的死无关?我苦苦思索着,不由产生了这样的疑问。 这个疑问似乎要伴随我一段时间,一时不得其解。 关于秦璐的话题,关云飞似乎从我这里得到了他想知道的东西,似乎感觉比较满意。 关云飞从办公桌前站起来,来回走到两步,然后又坐下,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说:“我今天叫你来,主要目的就是想和你谈谈心,了解了解你的心里想法,同时呢,也是想开导开导你,让你不要因为一时的挫折而一蹶不振。” “嗯,我明白关部长对我的关心和厚爱!”我说。 “这次既然东凯已经对你的工作做出了调整,我就不说什么了,也不能再去干涉了,这样的安排,对你来说其实也未必没有好处。”关云飞说:“小易,你还年轻,官场的路还长着呢,在官场做事,不要只看眼前,要有远大目标,要着眼于以后,要经得起摔打,要学会有韧性,要锻炼自己的韧性,要有钢铁一般的心理素质和战斗精神……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在官场里脱颖而出。” 我点点头:”嗯……” “我给你讲个故事。”关云飞说。 “好。”我点点头。 关云飞慢条斯理地说:“从前,有两个饥饿的人得到了一位长者的恩赐:一根鱼竿和一篓鲜活硕大的鱼。其中,一个人要了一篓鱼,另一个人要了一根鱼竿,于是他们分道扬镳了。得到鱼的人原地就用干柴搭起篝火煮起了鱼,他狼吞虎咽,还没有品出鲜鱼的肉香,转瞬间,连鱼带汤就被他吃了个精光,不久,他便饿死在空空的鱼篓旁。 “另一个人则提着鱼竿继续忍饥挨饿,一步步艰难地向海边走去,可当他已经看到不远处那片蔚蓝色的海洋时,他浑身的最后一点力气也使完了,他也只能眼巴巴地带着无尽的遗憾撒手人间。” “又有两个饥饿的人,他们同样得到了长者恩赐的一根鱼竿和一篓鱼。只是他们并没有各奔东西,而是商定共同去找寻大海,他俩每次只煮一条鱼,他们经过遥远的跋涉,来到了海边,从此,两人开始了捕鱼为生的日子,几年后,他们盖起了房子,有了各自的家庭、子女,有了自己建造的渔船,过上了幸福安康的生活。” 讲完之后,关云飞看着我:“明白我这个故事的寓意不?” 我说:“这个故事是说,一个人只顾眼前的利益,得到的终将是短暂的欢愉;一个人目标高远,但也要面对现实的生活。只有把理想和现实有机结合起来,才有可能成为一个成功之人。” “对了,你理解地很对。”关云飞意味深长地说:“有时候,一个简单的道理,却足以给人意味深长的生命启示,这启示适用于生命,也同样适用于官场……你目前遭遇的挫折只是暂时的,和我在官场的经历相比,你这其实都不算是挫折,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小插曲。” 我点了点头。 “在官场做事,光凭自己有能耐有本事是不行的,最重要的,还是要跟对人,站好队!”关云飞又说。 我看着关云飞。 “再给你讲个故事。”关云飞说。 似乎,此时的关云飞心里感到了轻松和安稳,来了讲故事的兴趣。 “在某个小村落,下了一场非常大的雨,洪水开始淹没全村,一位神父在教堂里祈祷,眼看洪水已经淹到他跪着的膝盖了。一个救生员驾着舢板来到教堂,跟神父说:神父,赶快上来吧!不然洪水会把你淹死的!神父说:不!我深信上帝会来救我的,你先去救别人好了。 “过了不久,洪水已经淹过神父的胸口了,神父只好勉强站在祭坛上。这时,又有一个警察开着快艇过来,跟神父说:神父,快上来,不然你真的会被淹死的!神父说:不,我要守住我的教堂,我相信上帝一定会来救我的。你还是先去救别人好了。” 一听这故事,我就知道关云飞讲的和上次伍德讲的那个大同小异,但我没有打断他的话,听他继续讲下去。 “又过了一会,洪水已经把整个教堂淹没了,神父只好紧紧抓住教堂顶端的十字架。一架直升飞机缓缓的飞过来,飞行员丢下了绳梯之后大叫:神父,快上来,这是最后的机会了,我们可不愿意见到你被洪水淹死!神父还是意志坚定的说:不,我要守住我的教堂!上帝一定会来救我的。你还是先去救别人好了。上帝会与我共在的…… “洪水滚滚而来,固执的神父终于被淹死了……神父上了天堂,见到上帝后很生气的质问:主啊,我终生奉献自己,战战兢兢的侍奉您,为什么你不肯救我?上帝说:“我怎么不肯救你?第一次,我派了舢板来救你,你不要,我以为你担心舢板危险;第二次,我又派一只快艇去。你还是不要;第二次,我以国宾的礼仪待你,再派一架直升飞机来救你,结果你还是不愿意接受。所以,我以为你急着想要回到我的身边来,可以好好陪我……” 关云飞讲完了,果然和伍德上次讲的那个基本是一样的,只是角色身份不同而已。 我没有说话,等着关云飞下结论。 “小易,我给你讲的这个故事,是想要你明白,其实在官场太多的挫折和失败,皆是由于过度的固执与愚昧的无知所造成。在官场有贵人相助是一件幸运的事,要懂得珍惜,懂得回报,懂得感恩,在贵人伸出援手之际,别忘了,惟有自己也愿意伸出手来,贵人才能帮得上忙的。”关云飞又意味深长地说。 分明关云飞是在给我暗示,暗示他是我的贵人,暗示我要懂得感恩和珍惜,要懂得回报,要有自知之明,要学会主动投靠。 他的这个结论和伍德的不同,但思维是一样的模式。 我对关云飞说:“关部长,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心里有数的。” “呵呵,小易,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之人,一点拨就通啊……”关云飞满意地笑起来。 我也笑起来,但心里却又涌起一阵冰冷和严酷。 正文 1214.向敌人学习 第1730章向敌人学习 我想,或许我要在和关云飞的打交道中学会让自己成熟圆滑起来,如果我能成功和关云飞周旋下去,如果我能一直和关云飞保持并进一步发展好关系,如果我能得到他继续的不断加深的信任,那就说明我在某一方面是成功的。 当然,我和关云飞的蜜月期能维持多久,到底是关云飞毁于我之手还是我毁于关云飞之手,我此时没有任何预感。 想起老黎说过的一句话:要成功,需要朋友,要取得巨大的成功,需要敌人。有竞争才有发展,因为有了敌人的存在,因为有了不服输的决心,才会努力的做好自己的事,所以,有时候,敌人比朋友的力量更大,天下没有永远的敌人,却有永远的朋友,有些时候,敌人也可以变成朋友,而有些时候,朋友同样会变成敌人。 又想起老黎说:但凡成功之人,往往都要经历一段没人支持、没人帮助的黑暗岁月,而这段时光,恰恰是沉淀自我的关键阶段。犹如黎明前的黑暗,捱过去,天也就亮了。所谓千里马,不一定是跑得最快的,但一定是耐力最好的。可以抱怨,但必须忍耐,积蓄力量,等待机会——这样,人生才会有希望。 从老黎那里,我总是能得到持续不断的教导和指导,从孙东凯雷正伍德和关云飞那里,我同样也能得到一些启示。或许,向自己的敌人学习,也是进步的一个途径。 我不喜欢有敌人有对手,但在骨子里,却又潜意识渴望有强大的对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我兴奋,才能激起我的斗志。 我和关云飞目前应该是朋友,但我却隐隐有另一种感觉。 这种感觉让我的心里有些不安。 被我搞过的师姐谢非也应该是我的朋友,我希望不要和她成为敌人,但想起不明不白死去的秦璐,我却对谢非又有了几分莫名的距离和敌意。 这种感觉同样让我的心里有些不安。 这让我不安的两口子目前都是我的朋友,一个是能决定我政治生命的大领导,他的权力和意志足以让我的成为他手里的一粒微不足道的棋子;另一个是被我稀里糊涂做了对我关怀备至的成熟少妇,她的成熟知性和优雅让我怎么也不想把她和秦璐的死联系起来,但却无法抛开挥去那种怀疑。 这种复杂的感觉让我的大脑倍感疲倦。 正在这时,关云飞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关云飞拿起话筒。 我坐在那里看着他接电话。 “喂……哦……老雷啊,呵呵,你这家伙,昨晚差点把我喝趴下了。”关云飞满面笑容,声音带着调侃。 老雷,无疑就是雷正了,老雷是关云飞对他的昵称。 我继续听关云飞接雷正的电话。 “这会儿我没事啊,怎么,老伙计,你也没出去?”关云飞继续用热乎的口气说着:“怎么,昨晚没聊够,你这会儿要过来到我办公室聊天,好啊,咱们可好久没有好好聊聊了,我正想去你那里拜访你呢,倒是你先提出来了……我可是想听听雷书记的指示哦……” 雷正要来关云飞办公室,当然不会是聊天那么简单,说不定会说起秦璐的事,说不定雷正来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曹丽的提拔之事。 当然,也说不定是有别的事,至于是有什么别的事,我就不得而知了。 这两位多年的政坛死敌在电话上聊天倒是很热乎,不知道的听起来还以为是铁哥们。 这就是资深政界人士的本事,雷正和关云飞在这方面显然已经是炉火纯青了,暗地里斗个你死我活,表面上却是和谐和睦,甚至好成一个头。 在这一点上,我仍需努力。最起码我和曹腾之间就做不到如此的程度。 挂了电话,关云飞对我说:“一会儿雷书记要来我这里谈点事,我们今天的谈话先到这里,你先回去吧。” 我点点头站起来。 “我们今天的谈话内容,只限你我知道。”关云飞说。 “嗯……”我又点头。 刚要走,关云飞又叫住我:“等等。” 我站住看着关云飞。 关云飞迟疑了一下,说:“你……今天和我说的话,都是真话吧?” 我立刻敏感意识到了关云飞在秦璐事情上的神经质,意识到了秦璐之事在他心里的分量,意识到关云飞因为秦璐之事内心的备受折磨。但他的这种神经质却仍然不能让我确定他一定就是杀死秦璐的幕后凶手,我只能理解为他是出于对自己和秦璐关系泄露的担心。 我说:“关部长,你不该对我对你说的话有任何怀疑!给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对你撒谎。” 关云飞笑起来,看起来又有了自信,这自信或许是来自于他对自己权力和地位的底气。 “呵呵,我刚才在和你开玩笑呢,我当然是十分相信你的……好了,你走吧。”关云飞说。 我也笑了下,然后出门。 关门的时候,我回头看了关云飞一眼,看到他正看着我,目光十分犀利。 我的心一跳,又笑了下。 关云飞立刻也笑了下。 我忙关门离去。 刚到二楼楼梯口,正好遇到了雷正。 我站住:“雷书记好。” 雷正站住看着我,嘴角隐隐露出一丝笑意:“小易……你来这里干嘛?” “到部里送一份文件!”我说。 “嗯……”雷正眯缝着眼睛,背起手,昂起胸,不紧不慢地说:“怎么样?最近小日子过得很舒服吧?” “托雷书记的福,我还活着,而且活得还挺滋润!”我说。 “哼……”雷正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笑:“在里面滋味好受不好受?” “还行!”我说。 “还行。”雷正又哼了一声:“如果你还没受够,那等合适的时机,我会满足你的愿望,我会让你再进去受受的。” “谢谢雷书记的好意,只是我看不需要了!”我礼貌地说。 “需要不需要你说了不算……不要以为你洗清了杀人的罪名就没事了,我给你的账还没算完呢!”雷正说。 “我和雷书记哪里有什么账啊,难道是我欠了你的钱,还是你欠了我的?”我说。 “少给我装傻……你和秦璐的事,这笔账早晚我得给你算,你这个下流胚,政法委的人你也敢沟引,我看你是活腻歪了。”雷正说。 我说:“既然你非要这么认为,我也不解释,如果你想和我算账,那我等着……只是如果要算账的话,希望雷书记能提前通知我一下,我好有个思想准备。” “什么我非要这么认为,明明是你小子自己做的腌臜事,还不想承认?平时看你倒是个做事响当当的男子汉,现在看来,不过是个畏惧责任的窝囊废。”雷正带着鄙夷的口气说。 “如此说,雷书记一定是个敢作敢当顶天立地的男人了?”我说。 “你有什么资格来评价我?你算是个什么东西?”雷正继续带着鄙视的目光看着我:“易克,我告诉你,这次算你幸运,下次再落到我手里,哼哼,我会叫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的。” 雷正又哼笑着,口气十分阴冷。 我说:“我相信雷书记雷局长能做到这一点……只不过,雷书记,你不要忘记一句话。” “什么话?”雷正说。 “善恶有报!”我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哦……”雷正突然笑起来,看着我点点头:“好,易克,我记住你这句话,我倒要看看咱们俩到底谁会先遭到报应,谁会笑到最后。” 我说:“嗯,好,要不,咱们打个赌,我赌你先遭报应,你信不信?” 雷正说:“就你也配和我打赌?你有什么资格和什么资本和我打赌?” 我说:“既然你不愿意打赌,那算了……那我走了……不玩了。” 雷正没有说话,目光阴沉地看着我。 雷正看我的眼神让我心里有些发冷,不敢和他对视,忙离去。 离开之后,我直接带着行囊坐公共汽车去生活基地报到。 公共汽车直接到不了生活基地,最近的停车点距离基地还有几公里路要走。 下了公共汽车,我看了看周围的地势。 这里是一个三岔路口,路口有一家小酒馆。 这里就是上次我给唐亮送行的地方,上次就是在那家小酒馆喝的酒。 现在,唐亮回去了,轮到我了。 冬季的大山里一片萧条,看不到一丝生机。 风萧萧兮易水寒,老子一去兮不复还。 我带着几分悲凉的心情嘟哝了几句,背着旅行包刚转过一片小树林,刚要顺着岔路口进山,迎面就看到了秋桐。 秋桐静静地站在那里,一阵山风吹过,她的头发微微飘起。 秋桐身后停着她的车,车里没有看到四哥。 秋桐抬起手捋了捋被吹乱的头发,静静地看着我。 “你自己开车来的?”走到她面前,我看着她。 “四哥开车来的……他在里面。”秋桐说着看了一眼小酒馆。 我随着她的目光也看了一眼。 “我来送送你……”秋桐轻声说了句。 “来了多久了?”我心里一热。之前是我来这里送唐亮,现在是秋桐来这里送我。此情此景,仿佛昨日重现,只是换了角色。 “有一会儿了。”秋桐说。 “本来是能早到的,只是关部长把我叫去谈了会话,耽误了一些时间。”我解释道。 “嗯……”秋桐点了点头。 这时四哥出来了:“外面冷,进来坐吧,我安排好了。” “我让四哥安排了一桌酒菜,为你践行。”秋桐说。 我和秋桐走进小酒馆,里面的一张桌子上摆放了四个菜,还有一瓶白酒。 “四哥,一起坐吧,快到中午了,一起吃点东西。”秋桐说。 “你们坐吧,边吃边聊,我不饿,出去看看。”四哥说着出去了。 我和秋桐坐下,面对面。 正文 1215.你在我心里 第1731章你在我心里 秋桐打开酒,开始倒酒,我坐在那里默默地看着。 倒完酒,秋桐举起酒杯,清澈明亮的眼睛看着我,眼神里却又带着说不出的忧郁。 我也举起酒杯,看着秋桐。 此时,似乎一切语言都是多余的,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我能读懂秋桐此时的心情,而她,也能读懂我。 秋桐先干了一杯酒,我也干了。 然后,秋桐又拿起酒瓶倒酒,倒酒的时候,我看到她的手在轻微颤抖。 倒完酒,秋桐又举起酒杯,我也举起酒杯。 “多保重。”秋桐轻声说。 我点点头。 “山里不比城里,没有暖气,晚上睡觉多盖层被子。”秋桐又说。 我又点点头。 “少抽烟,少喝酒。” “嗯……” “闷的时候就爬爬山,看看书。” “嗯……” “事已如此,自己要想开。” 我笑了下:“我没有什么想不开的……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要保重好自己。” “我会的。”秋桐看我笑了,自己也不由自主笑了下,虽然有些勉强,但她还是笑了。 边笑,她边喝了那杯酒,我也干了。 “发行公司新的两位副总经理今天都来上任了。”秋桐说。 我点点头。 “今年的大征订马上就要收尾,目前的征订数据,已经是放了卫星了。”秋桐又说。 “成绩属于现任者,这一切都和我无关了。”我说。 “和不和你有关,大家心里都明白。”秋桐说。 我苦笑了下:“我有一种预感,今后,我将会和发行无缘了。” 秋桐低垂下眼皮,没有做声。 “其实我对发行很怀念,很留恋。”我说:“在做发行的两年多时间里,留给我太多太值得纪念的回忆。” “我懂你的意思。”秋桐说:“我同样也是这样的感觉。” “今天你能来送我,我很高兴!”我说。 秋桐看着我,努力笑了下:“我知道你会很开心,所以,我来了。” “谢谢你……”我说:“谢谢今天以及过去的发行两年间你带给我的所有开心和快乐。” “不要说谢我,如果真的要说谢,那也是我该感谢你……其实我知道,你带给我,远大于我给你的,你改变我的,远大于我改变你的。”她说。 “或者,可以说,我改变了你,你也改变了我……”我说。 “嗯……” “以后,不知会怎么样。”我说。 “以后……以后的事不是我们能完全可以驾驭的……以后的事,或许现在不需要去考虑,过好今天,过好当下,才是最重要的。”秋桐说。 “记住我的提醒,曹腾主持经管办的工作,你要格外提防他,这个人,我一直看不透,在我以为自己已经看透他的时候却又往往会感到困惑。”我说。 “我会记住你的话!”她说。 “还有,除了曹腾,还要提防赵大健,提防曹丽,特别是要提防孙东凯。”我说。 “嗯……”她点点头。 “我不知道你和季书记到底在捣鼓什么事,我问你你从来也不说,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你,但我要告诉你,孙东凯对你和季书记是有所警惕的,对你们的行为是有所觉察的,所以,我希望你不管在做什么,都要小心从事,要格外谨慎。”我说。 “嗯……”秋桐答应着。 “这次曹丽提拔之事成否成功还是个未知数,这一切要取决于关云飞,我现在无法判定关云飞的真实意图,一旦曹丽真的提拔起来,进入党委,那么,你更要注意防备这个人,曹丽对你一直是充满极度的嫉恨的,她会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暗算你. “如果她提拔了,那她暗算你的机会和几率会更大,也更方便,不管她表面上和你是如何的亲如姊妹,你心里都要明白她是一只笑面虎,不管她在你面前表现地如何真诚,你都不要轻易相信她。”我又说。 秋桐看着我,深深呼了一口气,点点头:“我记住你的话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的……一直,你都是为我好的……云朵走了,现在集团里真正心里为我好的人不多了,你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 我的心里又是一热,说:“我为你好,是因为你在我心里……在我心里占有无比重要的位置,这个位置,没有任何人可以代替,没有任何人可以挤占。” 秋桐紧紧咬住嘴唇,没有说话。 我举起酒杯,秋桐也举起酒杯,默默地看着我。 我们又一起干了。 “我希望你和海珠的事情能妥善得到解决……我想,等海珠冷静下来,等风头过去了,海珠会原谅你的。”秋桐说。 “我本来就没做那事,谈何原谅?”我心里突然有些怨气,我的怨气似乎来自于父母受到的羞辱。 “虽然我相信你没做那事,但海珠呢?海珠的父母呢?海珠家的亲戚朋友呢?他们一定会相信吗?即使他们后来会相信,但这中途夭折的婚礼呢?在自己的婚礼上新郎被抓走,而且当着所有人的面新娘还被告知自己被戴了绿帽子,站在海珠的角度你想一想,这是不是最大的羞辱和耻辱呢? “不单对海珠,这对海珠的家人是不是也是羞辱呢?海珠如何能在宁州的熟人面前抬起头来,海珠的父母如何能够在宁州的亲戚朋友面前抬起头来?而这一切,不都是因为你引起的吗?仅凭这一点,难道你不觉得需要对海珠有歉意吗?”秋桐说。 我点点头:“是,你说的对,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是该对海珠对海珠的家人有歉意……这一点,我早就知道。可是,我爸妈都亲自上门去赔礼道歉了,还能要怎么样呢?海珠的父母直接把我爸妈拒之门外,见都不见,一想到我爸妈受到的羞辱,我心里就难受地要命。” “你的爸妈代替不了你,事情是因你而起,解铃还须系铃人,事情能否真正获得圆满解决,我认为还是要你亲自出面。”秋桐说:“快到元旦了,我建议你放假期间回去一趟。” “嗯……”我点点头。 “你要亲自上门去给海珠给海珠的父母道歉,态度要诚恳,语气要真诚,海珠是爱你的,海珠的父母也是喜欢你的,我想,只要他们看到你的诚心诚意,应该会原谅你的……事情会得到圆满解决的。”秋桐说。 我不由又点了点头,但心里却其实没有底。 “其实,不光是海珠和海珠的父母,海峰也可能对你有很深的误会。”秋桐说:“那天的婚礼夭折之后,海珠脸色铁青,一直一言不发……离开大陆到澳洲之后,海峰也一直没有和我们发生任何联系。” 我的心里有些苦闷,不由又苦笑了一阵。 “不管婚礼如何,你和海珠是法律上承认的夫妻关系,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你们是领了结婚证的。”秋桐又说。 我看着秋桐,似乎,秋桐对这张纸看的比冬儿要重多了,冬儿一直就没有把我和海珠领证放在眼里,对她来说,海珠和我领证以及举行婚礼都是无所谓的事。 “领了这个证,就意味着责任,意味着包容,意味着理解,意味着奉献。”秋桐又说。 我似乎明白秋桐和我说这话的含义,她对我此时的心里所想是十分了解的,她懂我的。 我不由轻轻叹了口气,心里涌起一阵苦涩。 有个懂你的人,是最大的幸福。这个人,不一定十全十美,但他能读懂你,能走进你的心灵深处,能看懂你心里的一切。最懂你的人,总是会一直地在你身边,默默陪伴你,不让你受一点点的委屈。真正爱你的人不会说许多爱你的话,却会做许多爱你的事。 我其实心里明白,这个真正懂我爱我的人,就在眼前,就在咫尺。 但,即使就在咫尺,我却看不到任何希望。我们的咫尺似乎隔了千山万水。 每一段记忆,都有一个密码。只要时间,地点,人物组合正确,无论尘封多久,那人那景都将在遗忘中重新拾起。也许会说:“不是都过去了吗?”其实过去的只是时间,我依然逃不出,想起了就微笑或悲伤的宿命,那种宿命本叫无能为力。 此时,我感觉到了什么叫宿命,什么叫无能为力。 “不说这个了,喝酒!”我说。 秋桐举起酒杯,我们碰了下,然后干了。 “关部长今天和你都谈什么了?”秋桐说。 我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说:“谈了三个方面的问题,第一是关于我此次调整的事情,安慰鼓励了我半天;第二是关于我和秦璐到底有没有那种关系的问题,让我说实话;第三是和我谈了大半天为官之道。” “关于你和秦璐的关系的问题:“秋桐的神情微微有些紧张:“他问这个什么意思?让你说实话又是什么意思?” “关心呗……打着关心的旗号想知道我到底和秦璐是什么关系呗。”我说。 “那你怎么和他说的?”秋桐说。 “我就实话实说啊,我说我和秦璐就是同学和朋友的关系,但只是普通朋友,没有那种关系的。”我故意轻描淡写地说。 “哦,他信了?”秋桐说。 “他信不信我就不知道了,但我说的是实话,他要是非不相信,那我也没办法。”我说:“不过,看他当时的表情,似乎是相信的。” “哦……”秋桐点了点头,接着又皱起眉头,喃喃地说:“难道……” “难道什么?”我说。 秋桐一愣神,接着说:“没什么。” 我想此时或许秋桐也对关云飞多少有些怀疑了,但同样她也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只能是怀疑,而怀疑是不能拿到台面上来的。 既然她不说,我也不追问了。 第1732章耐得住寂寞 “关云飞和我讲了两个故事,暗示我要有自知之明,暗示我要领会他对我的提携之意,暗示我要懂得感恩和回报。”我说。 秋桐眉头紧锁,沉思着。 我说:“其实我明白,这官场上有大路也有小路,大路平坦,小路崎岖,大路顺风顺水,小路艰难曲折,但我目前,似乎已经不在大路上来,我已经走到了小路上。” 秋桐说:“不管大路多么平坦多么顺风顺水,也还是需要自己的努力,而相对于大路,走小路更需要自己的智慧。” “为什么这么说?”我看着秋桐。 秋桐说:“因为你走在大路上想到的事,大多数人都想到了;你穿越在小径想到的事,别人却不容易发现,因而,你获取的成功率就非常高。” “可是,可是,我们有谁愿意放着平坦的大道不走,而去走那些布满荆棘的羊肠小道呢?”我说:“我自己也并不愿意非要走小路的,只是没办法而已……我其实还是喜欢大路的。” 秋桐淡淡笑了下:“官场的事,其实和你之前做生意的很多道理都是相通的,人人都觉得可行的事,往往都不可信;人人都觉得没有希望的事,奇迹每每就会发生。这就跟寓言所讲的龟兔赛跑是一样的道理。现实生活中,你不会想到乌龟会跑过兔子,可是结果恰恰就是这样,乌龟跑到了兔子的前面。” 我点了点头。 “打猎的人喜欢选择无人行走的野径,因为最珍奇的猎物常常出没在没有人烟的地方;智者的思维方向,喜欢选择经过论证的安全道路向前摸索前行,因为有保障的准备,可以减少不必要的损失;然而,有时傻瓜的思维方式,却在异想天开,奇怪的是,最有价值的果实,时常会结在异想天开的果树上。”秋桐继续说。 我凝神看着秋桐,听她讲。 “换一种思维来讲,其实,当你被挤到小路上,备受事业和生活的冷落时,这或许应该是值得庆贺的事。”秋桐说。 我苦笑着摇摇头。 秋桐认真地说:“我们必须明白,淬过冷水的刀剑才格外坚硬锋利。一时被淘汰出局,并不是坏事。重大的使命是赋予给那些一次又一次被屈辱打倒过的人的身上。也许你脚底下的小路,正是你人生的一条底线,如果你有勇气超越自我,这条底线便会成为你人生的一条新的起跑线。” “或许你说的是对的。”我不由说。 秋桐沉默了片刻,说:“你知道吗?不单是行为有小路,同样思维也有小路,现对于行为,思维更重要,而思维的小路必定是寂寞的。” “哦……”我有些似懂非懂地看着秋桐。 “立志要从小路摸索前行的人,首先要耐得住寂寞。你所有对人生的怀疑和期望,都是在寂寞崩溃的时候产生的。寂寞是一个巨大的思维空间。在这个空间里,你是在和自己对话,你只有在真正战胜你自己的时候,才是最伟大的时刻。” 秋桐继续说:“走捷径并不一定是什么坏事情。捷径会给我们赢得机遇时间。在第一时间截获你所向往的机会,这是你智慧的先觉。人生是需要这样的先觉。但不要一味依赖捷径的坦途。在你超越别人的时候,你还须审视捷径带来的负面效应。捷径虽然缩短成功的距离,但同时也缩短了我们与失败的距离。” 我沉思着。 “最先转红的果实往往都是生长在你够不着的地方。所以诱人的果实虽然你能够看见它,但不能轻而易举得到它。要得到它,我们就得小心翼翼迂回到最接近它的树枝丫间的距离,这样迂回的战术,是我们能够取得成熟果实的有效方法。” 秋桐继续说:“有时小路也是十分拥挤的。这就好比上山的路只有一条,谁都希望攀登上高峰,但眼前只有一条路。这时我们要学会放弃。不要拥堵在一条道路上去寻找玫瑰。每一个智慧的山峰不仅仅只有一条道路是通向高峰的。要懂得从最险要的关口去探索上山的新路。我们要记住,智慧老人手里最有分量的宝藏,是留给经历苦难最多的那些攀越高峰的人的。” “如此说来,小路是充满魅力和想象的。”我喃喃地说。 “是的,小路是一条蜿蜒在你另类思维中的一条幽径。幽径旁边的青草和树木是有语言的,当你一个人静思的时候,周围的一切会变得宽广博大起来。”秋桐说。 “静思……或许我现在最需要的是静思。”我说。 秋桐沉吟了一下,说:“是的……不单你,我同样也需要。” 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不由想到,一滴水虽然渺小,放在手心里,它很快就会蒸发掉。而融入大海中,它即刻便会与汹涌的海浪沸腾起来。我们选择的思维小路,只是一种行为方式,目的是要在内心产生出更为广阔的大思维、大智慧。要有溪流奔向大海的夙愿,要有滴水融入海洋的智慧。 渺小的事物在智者的眼里会变得博大起来;博大的事物在愚者的眼里会变得渺小起来。 “小路的思维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负载得起的。它首先不是捷径,因为捷径容易使人变得懒惰;其次它不是你熟悉的路径,因为你熟悉的路线别人也一样会用其他的方式得到;它应该是一种创造、应该是由一种逆向思维穿越我们从未料想到的轨道。”秋桐的话又在我耳边回响。 我看着秋桐,说:“不管是行为的小路还是思维的小路,或许对现在的我来说,都正是在路上。” “这未必是坏事,或许正是一次机遇!”秋桐说。 看着秋桐充满期待的目光,我不由深深点了点头。 我和秋桐继续喝酒,秋桐的脸色微微有些红了起来,略微带了一些酒意。 秋桐看着窗外萧瑟的冬天,喃喃地说:“看,这就是自然……我们就在自然之中,就在自然的边缘,自然,永远是最美丽的一道风景线。” “现在的自然,是萧条的,是败落的!”我说。 秋桐轻轻摇摇头:“不,自然,任何时候的自然,都是万物最美的姿态。” 我一时听不懂秋桐这话的意思。 秋桐看着窗外,目光有些发怔,一会儿轻声说:“自然地走,自然地忘,不牵强。自然,永远是万物最美的姿态……生命的节拍,不要太快,太快易疲惫;不要太慢,太慢是蹉跎。随着岁月,如溪水般自然地流淌,到一处,看一处风景。不需要太多渴望,心若向往,就前行;感觉疲惫,就小憩。心灵走过的地方,无怨,无悔,无彷徨。毕竟,对错得失都是一种独特的美丽。” 秋桐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渐渐听不到了。 看着秋桐美丽而略带伤感的表情,我的心里起起落落…… 一瓶白酒被我和秋桐喝光了。 酒喝完了,我该启程了。 冬日的斜阳挂在西南方的天空,阳光有气无力地懒懒地照射着荒凉的大山。 背起行囊,我和秋桐还有四哥告别,然后大步走向大山深处…… 走到一个山头,我回头看去,秋桐还远远地站在原地,看着我的方向。 冬日阳光下的秋桐的身影,显得十分孤单而寂寞。 我的心里突然涌出巨大的伤感和凄凉,还有无比的疼怜和眷恋…… 回过头,仰望无尽的苍穹里那倾斜的冬日的太阳,突然感觉阳光有些刺眼。 我低头揉揉眼睛。 路在前方,虽然是小路,但我必须要走下去。 在生活基地的日子是艰苦而枯燥而无味的。 基地的生活设施很简陋,这里没有网络没有有线电视没有酒吧没有咖啡厅没有茶馆没有暖气,白天还好过,可以和那些鸡鸭猪狗作伴,可以和基地的职工聊天谈话,晚上最难熬,唯一的娱乐是躺在清冷冰冷的床板上,盖上两床厚棉被,孤孤单单看电视里寥寥无几的几个节目。 最糟糕的是无法洗澡,白天干活一身臭汗,洗澡要到离这里十几公里的一个镇上去,那里有个公共浴池。 我只去过一次那浴池,一进门,在充满酸馊味道的蒸汽里看到漂着灰垢的池水,当即就掉头跑了回来。 没办法,我就自己烧水洗澡,虽然这样会很冷,但起码能干净点。 到基地后,我只见到了主任和干活的工人,没有看到各位副主任,当然也包括没有见到苏定国。 “这里干活有工人,各位主任都是总部来的,身子娇贵,哪里受地了这里的苦,留不住,也没什么事情干,呆不了几天就都回城了,忙各自的事情去了……隔三差五遇上领导来视察的时候来一趟,领导一走,他们打个招呼就又不见了……也就是我整天在这里和工人一起共甘共苦,辛辛苦苦为集团干部职工提供后勤供给和节日福利。”主任对我说,既像是发牢骚又像是在表功。 听了他的话,我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笑。 “易主任如果受不了这里的苦,回城里去住也无妨的,现在是冬季了,活很少了,这些活工人都能干得了,不用整天在这里煎熬受罪……如果遇到领导来视察需要回来,我会提前给各位打个招呼的。”主任又说。 我还是笑笑,没有说话。 主任看我一直不说话,表情有些困惑,似乎还有几分不悦。 似乎,他对我在这里常住是不欢迎的。 看他这副表情,我说:“主任,我刚来,要好好表现下,不能立马就拔腿溜人啊,这样影响很不好的哦……” 主任似乎从我的话里听出了什么,笑了下,然后就走了。 我其实一时是不想回城的,我想在这里清静几天。 正文 1216.心里 第1733章得了便宜还卖乖 似乎是为了表现对我的重视和欢迎,这天中午,主任安排工人杀了一只羊,做大锅全羊。然后又通知了其他副主任,听说我被发配来了这里,几位副主任都赶来和我相见。 除了基地的主任,这里的副主任都是因为各种原因被发配到这里劳改的。 大山里的生活基地成了集团流放干部职工的地方。 午餐是丰盛的,大锅全羊,大家大吃大喝了一顿,都喝得有点多。 期间,苏定国和我单独在一边说了会话。 苏定国早已知道了我的事情,先是感慨唏嘘了一阵子,然后又提到了这里。 “我们这些副主任整天不在基地,主任肯定在你面前发唠叨了吧?”苏定国说。 我呵呵笑了下。 “他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苏定国说:“其实你知道不,主任巴不得我们都不在这里呢,我们不管谁要是在这里住几天不离开,他那脸就拉地老长老长。” “为什么呢?”我说。 “主任是把这生活基地当成自己的自留地了,当成自己家的农场了,在这里干活的职工,有一大半都是自己招来的,都是些七大姑八姨的亲戚关系,基地生产的肉菜,他除了按时按量供给集团之外,自己也得了不少好处呢,私下也有些小动作的。 “他搞那些小动作,是不怕那些工人知道的,但如果我们天天在这里呆着,那不是会让他感觉很不自在?他毕竟对我们还是有些忌讳的……所以,他是嫌我们在这里碍眼呢,他巴不得我们天天都不来…… “我们呢,一来受不了这里的苦,本来就不想在这里住下去,二来呢,既然主任不欢迎我们在这里住,我们又何必自找难看呢?所以干脆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有事就过来打个照面,没事就在城里忙乎自己的事情好了。这样大家都开心,对大家都有好处……主任也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不问的。”苏定国说。 听了苏定国的话,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主任其实是不欢迎我在这里长期住下去的,嫌我在这里碍事呢。 我心里有数了。 “你知道该怎么做了?”苏定国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不由有些感激苏定国对我的提醒,说:“知道了……不过,虽然如此,我一时还是不打算回城的,我既然来了,就要在这里住上几天再说。” “呵呵……住也没关系,不过,你要协调好和主任的关系,这个土财主,没必要去惹他……”苏定国说。 我笑着点点头。 “唉……”苏定国叹了口气:“老弟,我实在没有想到你竟然也会被发配到这里……来了这里,就算是进了劳改营了,再难有出头之做了……像唐亮,他那是极其幸运的,有他那么幸运的没几个。” 我说:“不出头就不出头吧,在这里远离集团的纷争,倒也挺好,逍遥自在。” “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就有纷争,这里同样也免不了的,刚来你没感觉到,日子久了你就知道了!”苏定国说。 “或许吧。”我说。 “我们在这里呆着,集团领导谁还会记得我们呢……恐怕他们早就在灯红酒绿的城市里逍遥快活把我们忘得一干二净了。”苏定国的口气十分悲观。 看着苏定国的表情,我没有说话。 “我们现在其实和退居二线差不多,领着工资不用上班,在基地挂个名,却又可以在城市里忙乎自己的事情,倒也是一种安慰。”苏定国又带着自嘲的口吻说。 我点了点头:”嗯……” “只是……我们的政治生命也到此终结了,官场之路也就到此为止了!”苏定国又叹了口气,神情很郁郁。 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我理解一个对权力和仕途充满**的人在如此地步时候的心情,那是一种人生里最大的绝望,而一旦绝望,将会将这个人的精神生命摧毁,这是很残酷的事情。 突然想起一句话:无欲无求。 似乎,有所期待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不管有多绝望,都能抓住最后那一丝希望。 似乎,无欲无求是人精神的最高境界,换句话就是无所事事,无事可为。达到这种境界的确不适合做人,难怪神仙都逍遥,没有**,又怎么会有烦恼? 小时候,我总认为长大了就可以获得自由。等到我长大后,才发现,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自由。就像是刚刚破笼而出的小鸟,满心欢喜的去寻找外面的精彩,却不知,自己正飞向一个更大的牢笼,而且永远无法逃脱。 人类最擅长的就是作茧自缚,费尽心力去追寻自己想要的,得到后却又被它束缚住。周而复始,永远都在悔恨,却又永远不去改变。 在这历程中,我不断地期待,不断地失望,不断的安慰自己下一次一定会更好。一路走来,美好的梦想不断的被现实摧毁,可我还是不知悔改的继续编织着下一个梦。 似乎,对我而言,有了梦想才有方向,不管这个世界有多么曲折,我终究能找到正确的道路。 这也许很可笑,却是我的信仰。 既然现实太过残酷,我或许就应该学会自我欺骗。 似乎,善意的谎言不只可以慰藉他人,也可以给自己带来希望。即使很渺茫,也比一无所有的好。 似乎,虽然我如此想,但我却也做不到真正的无欲无求。 这天之后,我开始改变了,白天不再参加基地的任何劳动和活动,吃过早饭就出门,到周围的山上去转悠,天快黑的时候再回来,吃过晚饭就关在自己房间里看电视,对基地的任何事都不管不问,任何事都装作看不见。 如此,主任的脸色开始好了起来,对我也越来越热乎了。 但其实知道,他还是希望我早点回城去住。 虽然主任对我是眼不见心不烦,但我目前却不想离开。 白天我在山里转悠的时候,一般不会走的离基地太远,就在附近几个山头。很快我找到了一个适合练武的地方,就在基地后面的一个山坳里,有一块空地,地面很平,周围是密密匝匝的松林,环境不错。 白天除了在那块空地练武,我也会爬到附近最高的一个山头,在那里眺望周围连绵的群山,看天空中自由翱翔的雄鹰。 我经常会往南看,南边是星海,那里有秋桐。再往南,使劲往南,跨过黄河长江,那里是我的故乡,美丽的江南,那里有海珠,有我的父母。 看着那没有边际的天空,我常常会想起过去的似乎我已经远离的那些事那些人,那些纷繁杂芜惊心动魄婉转悱恻的往事,那些爱我的我爱的恨我的我恨的男人和女人们。 每每想起那些事和人,我的心中总是难以平静,虽然我想让自己在这大山里淡定下来,但我却很难做到。 日子过得平淡而安静,我就这样独自浑浑噩噩波澜不惊地过着。 虽然我没有回到城里,但我已经自动避开自动在主任面前尽量消失,还是让他感到有几分满意,对我的态度也还算过得去,偶尔晚上吃饭的时候也会和我喝上几杯。 这天中午,我在我的练武场活动了半天,坐在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抽烟。 周围十分安静,树林里不时传来不知名鸟儿的叫声。 突然,听到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一声诡异的笑声。 我的心倏地一震,站起来往发出声响的方向看去。 没有看到什么,只有小鸟的鸣叫和山风的低啸。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却又感觉不会错。 我扔掉烟头,缓缓往发出声音的方向走去。 快走到树林边的时候,又听到一声诡异的笑声。 这次我听得分明,分明是有人。 我不假思索立刻一个箭步直奔树林里面,直奔发出声音的地方。 还没到,树林的草丛里突然就站起一个人,穿着一身土黄色的冲锋衣。怪不得我刚才没有看到,原来他穿了保护色的衣服。 看到这人,我有些意外:“皇者,是你!” 皇者嘿嘿一笑,从草丛里走出来,走到我跟前。 “就你刚才的行为,加上你这身衣服,我说你是黄鼠狼你不会反对吧?”我用讽刺的口吻说。 “说什么都是你的自由,我说反对有用吗?”皇者冲我呲牙咧嘴笑。 “你很能啊,我在这里你都知道!”我说。 “知道你在这里并不难,我说过,只要我想知道的,只要我想找到的,我都可以做到!”皇者说。 我冷笑一声,回到石头上坐下。 皇者跟我走过来,坐在我旁边的石头上,打量了一下四周,说:“老弟,很逍遥啊,在这大山里过着世外桃源的生活,还找到了这么一个环境优雅而又封闭的练武场……找到你可是费了我一番功夫……怎么样,功夫最近有没有长进?” “你想不想过过招试试?”我说。 “嘿嘿,我还是有这个自知之明的,别说你现在有长进,就是没有长进的时候我也不是你的对手,想过招,别找我,你找阿来去。”皇者说。 一听皇者这话我不由觉得丧气,我同样也有自知之明,我知道自己即使再练上一年也未必是阿来的对手。不单我,四哥和老秦单打独斗都不是阿来的对手。阿来虽然头脑简单心狠手辣,但说到功夫,却实在是个不错的好手。 第1734章想你了 “嘿嘿……知道强中更有强中手吧,我知道你不是阿来的对手,我知道你曾经是他手下的败将!”皇者说。 我哼笑一声:“功夫再强,没有智慧的人也同样是蠢货!” “这话说得好,这话我爱听,现在又不是冷兵器时代,饶你功夫再强,只要给你一枪,立刻就完蛋。”皇者说:“所以,一个人要想真正成功,还得靠这里。” 皇者边说边用手指指脑袋。 我看着皇者的小脑袋,说:“你找我干嘛来的?” 皇者说:“想你了……来看看你!” 我说:“你放屁!” 皇者说:“看你,怎么说话的,这么说话多伤人啊……” 我说:“谁让你不说实话。” 皇者说:“好,既然你想听实话,那我告诉你……这么说吧,我费了好大气力才找到你,一来呢,真的是想你了,特地来看看在深山里修炼的老弟,看你修成佛了没有;二来呢,我有些话想和老弟谈谈。” “好吧,我暂且信了你的话,看我呢,我领了这个情,谢谢你了,我暂时还没有修成佛,真修成了,我第一个把你超度了。”我说:“你想和我谈谈,谈什么?我和你,有什么好谈的?” “我们之间可以谈的内容多了,我们共同感兴趣的话题多了。”皇者说。 “什么话题?”我说。 “我想和你谈谈关于秦璐的话题。”皇者说。 我的心一跳,说:“这个话题似乎我并不感兴趣。” “但我要说到秦璐的死因,你一定会感兴趣。”皇者不紧不慢地说。 我的眼神一亮,看着皇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者嘿嘿一笑:“怎么样,我说的不错吧,你感兴趣了吧?” 我说:“少废话,说,你想谈什么秦璐的死因?” 皇者说:“我今天来找你,是想知道秦璐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说:“原来你不知道。” “知道我还有必要不辞劳苦进山找你吗?”皇者说。 我沉住气,淡淡地说:“公安不是有结论了吗,秦璐是自杀的。” 皇者嘿嘿笑了一声。 我说:“你难道对这有怀疑,你难道认为秦璐是我杀的?” “我不认为秦璐是你杀的,但我也不相信秦璐是自杀的。”皇者说:“你觉得呢?” 我说:“我觉得,秦璐就是自杀的,警方的结论说的很明白,理由也很充分。” 皇者说:“老弟,你在撒谎。” 我说:“为什么说我在撒谎呢?为什么你对秦璐的死因会有怀疑呢?” “因为你!”皇者说。 “因为我?因为我什么?”我说。 “因为你的某些举动,因为你在怀疑秦璐的死因,所以,我也对秦璐的死因产生了怀疑!”皇者说。 “哈哈……”我笑起来,看着皇者:“皇者,你又如何认定我会对秦璐的死因有怀疑呢?我他妈好不容易洗清了凶手的罪名,我怎么又会怀疑秦璐的死因呢?我他妈这不是没事找事吗?你太自以为是太自作聪明了。” 皇者轻笑一声:“如果你不是对秦璐的死因有怀疑,你怎么又会在后来进入北方大厦1809房间,你不会告诉我你只是去那里休息的吧?” 我吃了一惊,看着皇者,厉声说:“你怎么知道的?” 皇者说:“我想知道的事情,总是能在知道。” 我说:“你是不是还知道我是怎么拿到那1809房间的钥匙的?是不是还知道那1809房间是谁开的?” 皇者缓缓点点头:“是的,不错。我甚至知道你那天到皇冠大酒店是去给冬儿还房卡的,我甚至还能猜到冬儿为什么会打你那一巴掌。” 我的心跳加速,心里突然起了杀机,不由恶向胆边伸,看着皇者恶狠狠一笑:“皇者,你不觉得你知道的太多了吗?你不觉得一个人如果知道的太多会让他变得不安全吗?” 边说我边站起来,暗暗运气,准备擒住皇者,甚至准备在这荒山老林里结果了他。 我此时想的是冬儿的安全,皇者既然说了这些,皇者既然知道这些,那么,显然,冬儿已经不安全了,只要皇者把自己知道的或者猜到的告诉伍德,等待冬儿的后果不堪设想。 无论如何不能让冬儿毁于皇者之口之手,如果想保全冬儿,只能在这里结果了皇者。这是唯一的选择。 看我目露凶光,皇者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说:“老弟,暂且不要激动,不要冲动,等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你说。”我并没有放松下来,时刻准备过去擒住他。 “我知道你想干嘛,我知道你想在这里把我结果了……但我要告诉你,你是不能杀我的,你永远都不可以杀我,不然,你就会犯一个让你后悔一辈子的错误!”皇者说。 “放你妈的屁,你这个伍德的走狗,跟着伍德作恶多端,你早就该上西天了。”我说:“今天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怪不得我,你知道的太多了,你不该在我面前显摆你无所不知的能耐的,现在,你后悔或许已经晚了。” “呵呵,既然我打算告诉你这些话,我就不会后悔,我告诉你这些,并没有丝毫在你面前显摆的意思,我没有必要向你显摆:“皇者似乎并不惊慌,笑着说:“我想告诉你,老弟,我皇者虽然知道的很多,但我知道哪些事情该哪些人知道,哪些事情该让人知道,哪些事情永远也不能让不合适的人知道…… “我既然告诉你刚才那些话,那么,我就不会做你以为我要做的那种事……不然,我就不会来这里了,也不会和你说这些话……所以,老弟,不必如此冲动,冲动是魔鬼,冲动之下,你会犯错误的,我可是杀不得的,真的杀不得。” 皇者的话似乎有些道理,是的,他不会明知说这些话我会杀了他而自投罗网,他既然敢和我说这些,就一定会为自己留后路的。同时,他一再多次在我面前提起我杀不得他,这也多少让我心有疑窦,不明白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出了一口气,又回到石头上坐下,看着皇者:“说,你是怎么知道我去那酒店那房间的?” “知道这个并不难,很巧,那天冬儿去酒店开房我恰好在酒店里办事,她没有看到我,但我看到她了,之后你来酒店,恰好又被我遇到了。”皇者笑着说。 “你在撒谎。”我说。 “这话是真是假不重要吧?关键是我知道了。”皇者说。 我沉思着看着皇者,说:“你猜到冬儿为什么会打我一巴掌呢?” “一定是因为外面疯传的关于你和秦璐的事情,一定是你给冬儿还房卡的时候你提出想和冬儿和好,冬儿一方面因为你的纠缠恼火,一方面因为外面疯传的那些话而恼怒,所以会打你一巴掌。”皇者煞有介事地说。 我看着皇者,捉摸不透他这话到底是真是假。 “将军问我这个原因的时候,我就是如此分析的。”皇者又说了一句。 “那么,冬儿在北方大厦酒店开房和我到那房间的事情,你没有告诉任何人了?”我说。 “有这事吗?我不知道啊,我说过我知道吗?”皇者一副茫然不知的样子看着我。 “你少给我装逼!”我说。 皇者嘿嘿笑起来:“所以,老弟,你尽管放心,我皇者不是做事不讲义气的人,我皇者不是不讲朋友情义的人,我一直把你当朋友呢,我怎么会做对朋友不利的事情呢……当然,我不做对朋友不利的事情,和我对将军的忠心,是不矛盾的,即使有一些矛盾,也可以在矛盾中找到统一。” 我说:“你这话本身就自相矛盾,你是无法统一的。” 皇者说:“只要我想统一,只要我愿意统一,总是可以做到的……你是个讲义气的汉子,又救过我的命,那次在无人岛上,要是没有你,我现在早就死翘翘了,对这一点,我是深刻铭记在心的,所以,只要不是逼到份上,我是绝不会坑你的,当然,将军一直待我不薄,我也决不能负了他……” 我冷笑一声:“说的真好听……只要不是逼到份上……看来,如果到了份上,你还是会对我下手的。” 皇者呵呵一笑:“我想,不会到那份上的,永远也不会到的。” 我说:“但我想,会的,一定会的,早晚会的……不过,我也要告诉你,真到了份上,即使你不对我下手,我也会对你下手的。” 皇者说:“好了,老弟,这个问题我想我们就不要再探讨了,这时候说这些没意思……我现在只想问你两个问题……希望老弟能满足我这点小小的可怜的好奇之心。” 我说:“你问吧。” 皇者来回走了两步,然后站住,看着我,目光紧紧盯住我,声音变得认真起来:“告诉我,第一,你为什么对秦璐的死因感到怀疑而且要去追查?第二,你到北方大厦1809房间之后,发现了些什么?” 我看着皇者,说:“你为什么会对这个感兴趣?” “好奇,纯粹是好奇!”皇者说。 我说:“既然你给我打马虎眼,那我只能遗憾地告诉你,我什么都不会和你说的,你就好奇去吧,我让你好奇死。” “真的不说?”皇者说。 “操,我说不说就是不说,你现在可以滚蛋了,再不从我眼前消失,我让你后悔终生!”我有些烦了,边说边站起来往他跟前走了两步,拉开架势,又准备开始擒住他。 皇者急速后退两步,突然就从口袋里掏出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我,低低地喝了一声:“别动——” 正文 1217.敬酒不吃吃罚酒 第1735章敬酒不吃吃罚酒 没想到皇者掏出枪来了。 既然他掏出了枪,我自然不能对他动手了,再强的功夫,也不撑他一扣扳机。 “回去,坐下。”皇者晃动着手里的枪命令我。 我老老实实回去坐下,看着皇者。 “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本不想这样的,但你不识好歹,那我就没办法了。”皇者呲牙一笑。 我说:“看来,我是必须要说了?” “是的。”皇者点点头。 “如果我要是非不说,你会开枪吗?”我说。 “那你可以试试看。”皇者说。 我不想做这个尝试,子弹一旦在身上穿个洞,那可不是好玩的。虽然我认为皇者似乎是在吓唬我2不一定真的就敢开枪打死我,但即使是把我打伤那也是不值得的。 于是,我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说:“既如此,那好吧……那我告诉你。” “嗯……”皇者看着我。 “先回答你第一个问题。”我边想边说:“其实我对警方的结案结论是不该怀疑什么的,甚至,我要感谢那个结案结论,最起码能证明我不是杀人凶手,可是,即使我洗清了杀人的罪名,但却又背上了和秦璐关系不明不白的黑锅,我不甘心啊……” “因为你不甘心,所以你才会怀疑秦璐的死因?”皇者说。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我说。 “还有什么原因?”皇者说。 “根据我对秦璐的了解,我总感觉她不会像是能自杀的人,她对生活是很热爱的,性格又开朗,这样的人一般是不会自杀的,不会仅仅因为一次提拔不成就自杀的,她不会这么想不开的。”我说:“所以,我就想,或许秦璐未必是自杀的,或许还有其他因素在里面,当然,我这个想法是带着侥幸的**在里面的,因为我其实也是无法推翻公安的结论的,纯粹是因为自己心里的侥幸。 “同时呢,我又想,万一如果我真的能找到秦璐的死因,那么,或许会查出真正造成秦璐怀孕的人,那么,岂不是就可以洗清我和秦璐关系的谣传了?虽然这样的希望不大,甚至是微乎其微你,但我还是想试试,即使有十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也要去试试…… “于是,我就想到了去那房间查看查看,或许能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我又担心我直接去开房会引起酒店那边的怀疑,一时没有办法,只有厚着脸皮去求冬儿,让她去开房,然后把房卡给我。 “冬儿呢,本来是不想帮我的,她一直对我是很烦的,这你是知道的,但经不起我的死缠烂磨,看在往日情分的面子上,她最终好歹算是答应了,于是她就开了房,给了我房卡,我于是就去了那1809房间。” 皇者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不知他对我说的这些话到底能相信几分,但不管他信不信,我该说的还是要说。 我继续说:“现在我回答你的第二个问题,进了那1809房间,我仔仔细细查看了好几遍,每个角落每个细微的地方都看了,结果,很遗憾,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发现…… “这结果让我失望透顶,本来想借助这个来洗清自己的黑锅的,但徒劳无益……好了,你的问题我回答完了,真实情况就是这样,你要是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了,那你就开枪好了。” 皇者眼珠子滴溜溜转悠了几圈,突然笑起来,接着毫不犹豫就扣动了扳机:“啪——”一声脆响。 我一闭眼,妈的,完了,这皇者真开枪了。 “呵呵……”皇者笑起来。 我睁开眼,看着皇者:“操,你枪里没子弹。” “废话,我们是朋友,见朋友我怎么会荷枪实弹呢?刚才只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当然,这会儿你要想抓我,我不反抗。”皇者笑着把枪放回口袋。 皇者这么一说,我反而没有了擒住他的想法,坐在那里没动。 皇者说:“老弟,既然你这么说,那么,你说我该不该相信你的话呢?” 我说:“信不信是你的事,我懒得让你信,也懒得让你不信,反正我在你枪口下都交代了,至于你到底信几分,那是你的事,至于你要是非不信,那我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皇者说:“你很聪明,你刚才一番话,把今天我们见面谈的问题中对你不利的漏洞都堵上了……我想,对你刚才说的这些,我不能不信,但,也不能全信……权当做个参考好了。” 我说:“你用这个做参考,要去做什么?” 皇者说:“什么都不做,就只是自己心里有个数。” 我说:“你又撒谎了,撒谎不是好孩子。” 皇者说:“老弟,有些事现在你不明白,但最终,或许你一定会明白的……我和你说过多次,我们不能做敌人,我们应该是朋友。” 我冷笑一声:“皇者,只要你跟着伍德一天,我们就永远也不会是朋友,做朋友是要有共同的利益的,我们有吗?” “呵呵……虽然我们之间有着巨大的分歧,但我们也是有共同的利益的,我们也是合作过的,这你不能否认吧?”皇者说。 皇者的话倒是让我一时语塞。不错,我和皇者是有过不止一次合作,但那并不能改变皇者是伍德心腹狗腿子的根本性质,并不能说我和皇者就是朋友,他对伍德忠心耿耿,伍德是我的死地,我和他怎么会是朋友呢? 我的思维一时有些混乱。 “刚才你说的理由似乎有几分合理,你怀疑秦璐的死因是想找出凶手来证明自己和秦璐关系的清白,我能理解。”皇者说。 “但事实却证明我的怀疑是没有道理的,我只能说我的尝试失败了,我只能接受警方的结案结论,我其实是不该怀疑警方的结论的。”我说。 “真的这么想的吗?”皇者狡黠的目光看着我。 “真的假不了……难道你觉得我有必要在这个事情上撒谎吗?你认为我有什么理由在这个事情上撒谎呢?”我说。 “这个……”皇者沉吟着,一时没有说下去。 “当然,我巴不得能推翻警方的结论,如果你要是能有什么新的发现,我希望你能和我情报共享,也不枉我和你说这些。”我说。 “嘿嘿……既然你如此说,那我就该相信你的话了,全部相信你的话了,既然你都不怀疑警方的结论了,那我更不该怀疑,我的好奇心似乎已经得到满足了,我对此事也不该再有什么兴趣了。”皇者说。 我看着皇者,判断着他这话真假的程度。 “你想通过秦璐的死因来洗清自己的黑锅,如此说来,社会上那些关于你和秦璐有那种关系的传说,都是假的了?”皇者说。 “是的。”我说。 “我会相信吗?”皇者说:“那些传说可是有鼻子有眼的,甚至有的版本连你们的具体细节都描绘地有声有色。” 我说:“我不想做任何解释,你愿意信就信,不信也无所谓。” “也就是说你现在的态度是宁愿承受别人的误解也不愿意去辩解?”皇者说。 “不错。”我说。 皇者点点头:“嗯,看不出,你倒是很淡定,难得的淡定……宁愿被人误解也不去辩白……我突然对你的这种淡定很赞赏了。” “我是不是该感到荣幸呢?”我用讽刺的口气说。 “呵呵,不必感到荣幸,”皇者说:“老弟,我想起一句话,不知你愿意不愿意听。” “说!”我说。 皇者说:“当人们被误解时,往往会花很多的时间去辩白。但其实这都没有用。没人会听,没人愿意听。人们按自己的所闻、理解做出判别,每个人其实都很固执。他若理解你,一开始就会理解你,从始至终的理解你,而不是听你一次辩白而理解。 “与其努力而痛苦地试图扭转别人的判别,不如默默承受,给别人多一点时间和空间。省下辩解的功夫,去实现自身更久远的人生价值。渡人如渡己。渡已,亦是渡人。” 听了皇者这话,我默默沉思着,此话说的很有道理。 皇者又说:“此话,我和你共勉吧。” “共勉。”我似懂非懂地看着皇者,他和我共勉是什么意思? “是的……共勉!”皇者又冲我嘿嘿一笑,然后身形一闪,进了树林和草丛里,随着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皇者眨眼就不见了。 行踪诡异的皇者离去之后,我独自在原地又发了半天呆,琢磨着皇者今天来找我的真正目的,琢磨着他和我说的那些话,琢磨着他最后那段话的意思…… 转眼到了12月的最后一天,明天是元旦。 我决定出山,回城里去。 听说我要回城,主任十分高兴,好像他被大赦了一般的兴奋。 主任特地安排工人杀了一只小羊,说是送给我的。 我没有拒绝。 “易主任,在这里受了这么多天罪,到底还是想回城里享福了吧?”主任笑呵呵地说。 我呵呵笑了下:“主任,我在这里其实也不会妨碍你的管理和工作的,基地的事情我什么都不掺和,不管不问,在这里这些天,别说我什么都没看到,即使我看到了,我也不会说出去的,我这人,做事就是这样,不该看到的不该听到的即使看到了听到了也当做没看到没听到,这一点,主任当心便是……” 主任的神色有些尴尬,说:“其实,你是这里的第一副主任,基地的工作,我该和你多商量才是。不过呢,我其实知道易主任和其他来这里的主任是不同的,他们是来这里劳改的,你呢,是来这里镀金的。 “我有一种预感,易主任不会在这里呆长久的,你的才干和能力,我早有耳闻,领导让你到这里挂个副主任,其实只是在锻炼你,并非要你在这里长久待下去,你迟早都要回去的,易主任的前程和我,和这些副主任,是不一样的。” 主任干脆开始吹捧我了。 第1736章农民的小狡猾 我呵呵笑了下:“老兄实在把我高抬了,实在是不敢当,既然来了这里,性质就是一样的,并没有什么不同……不过在这里也确实感觉到了主任的管理有方,不需要我们多操心多掺和,我们其实对生活及的管理都是外行,掺和多了,反而会误事,反而会添乱,特别是我,对这些养殖和种植业务更是一窍不通,主任在这方面是内行,我好歹还是明白这些的…… “我这次回去呢,一来是元旦放假,二来呢,也想回去办点事,然后呢,下一步,我还是会回来的,但什么时候回来就说不定了,当然,要是主任有召唤,我随时都会回来……毕竟我的工作关系在生活基地,一年到头不见影,那是不合适的。” “呵呵,好,易主任这话我爱听,到底易主任是个明白人。”主任显出很开心的样子。 “只是我们这些副主任都不在基地,就要多劳累主任了,想一想,其实心里很不好意思。”我说。 “没事的,易主任千万不要这么想,千万不要和我客气,我多吃点苦多受点累是应该的,都是为集团做贡献嘛……我在基地里呆了好些年了,在这里生活习惯了,现在回到城里去反倒不适应了。 “你们这些副主任,身子娇贵,在城里享福习惯了,在山里跟着我受这个苦,集团领导怎么想的我不知道,反正我心里是感到很抱歉的,所以,出于这个原因,我倒是希望你们在这里少受苦,在城里多舒坦舒坦。”主任又开始得了便宜卖乖了。 我其实觉得主任是个很有意思的人,虽然是主任,但也带有小农意识,带有农民的小狡猾。 下午,我扛着主任给我杀好装在麻袋里的小羊出了山,回到了星海。 我直接去了老黎家,把这只整羊送给了他。 “哟——这还好不到春节,我儿子就来孝敬我了……一只整羊啊,这回这个春节我可就有口福了,可以天天喝全羊汤了。”老黎笑眯眯地说。 “这是山里的羊,吃的是草,喝的是露水,拉的是六味地黄丸,纯绿色养殖,就算是我孝敬你的吧。”我嘿嘿一笑。 “行,我笑纳了。”老黎说。 “你这些日子身体还好吧?”我说。 “好啊,好着呢,就是精神不好。”老黎说。 “怎么了?”我说。 “没有我儿子陪我喝茶聊天,闷呢!”老黎说。 我一咧嘴:“你想我不?” “你说呢?”老黎说。 “我说想。”我说。 “那你还问。”老黎说。 我又是嘿嘿一笑。 “山里的日子舒服不?”老黎说。 “还行!整天没事干,除了爬山就是练武。”我说。 “修炼啊,深山里修炼可真不错,怎么,修成正果了吗?”老黎说。 “没。”我摇摇头。 “没修成正果你回来干嘛?”老黎说。 我一愣,说:“我愿意,我想回来就回来,你管得着吗?” 老黎哈哈一笑:“我可不可以认为是你想爹了呢?” 我说:“不可以!” 老黎哼了一声:“你怎么不骗我下呢,说想多好啊……” 我说:“不想哄你……” 老黎说:“其实我想,你一定是想爹的,不然,怎么会一回城就扛着羊来看爹呢。” 我说:“知道还问。” 老黎说:“我故意的。” 我说:“你好聪明哦……” 老黎哈哈一笑:“我儿子愚蠢吗?” 我不由叹了口气:“不错,老黎,其实我觉得自己真的挺愚蠢的。” 老黎说:“小克,知道聪明人和愚蠢之人的区别在哪里?” 我说:“不知道。” 老黎说:“那我告诉你,聪明的人善于倾听,愚蠢的人不断的诉苦。聪明的人在适当的时候假装愚蠢,愚蠢的人在任何时候都自作聪明。聪明的人牢记生活的每一个细节,愚蠢的人牢记对方的每一个缺点。聪明的人开自己的玩笑,愚蠢的人开别人的玩笑。” 我点了点头:“哦……是这样。” 老黎说:“所以,小克,记住我的话:永远要学会做一个聪明人,做一个聪明人,别人拥有的,你不必羡慕,只要努力,你也会拥有;自己拥有的,你不必炫耀,因为别人也在奋斗,也会拥有。多一点快乐,少一点烦恼,不论富或穷,地位高或低,知识浅或深。每天开心笑,累了就睡觉,醒了就微笑…… “我很喜欢一个字,淡,平淡的淡,其实很不平淡,蕴含着很多人生哲理。淡是一种宁静,是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的飘逸;淡是一种大气,是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胸襟;淡是一种镇定,是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的从容。” 我点点头:“说的不错,我记住了……看,你又开始给我上课了。” “怎么?不喜欢听?”老黎说。 “说实话,其实是很喜欢的。”我说。 “这才好。”老黎说。 我呵呵笑了下,看到老黎我就有一种踏实和稳定的感觉,老黎总是能让我感到说不出的底气。 “什么时候再回山里?”老黎说。 “说不定,不好说,反正我这个副主任就是挂名,没有什么实际的事情做……去不去都一样……再说了,那主任也不喜欢我们整天呆在那里,老在那里,会碍眼碍事。”我说。 “呵呵……似乎这也是可以理解的。”老黎点点头:“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安排?” “我想先回宁州一趟。”我说。 老黎眼神一亮,看着我:“那……我跟你一起回去行不行?” “不行!”我说。 “为什么?”老黎眼巴巴地看着我。 “不行就是不行,听话哦……”我说:“我这次回去,是要处理事情的,你跟着我,我会照顾不好你的,再说了,现在似乎也不是时候。” 老黎有些沮丧,嘟哝着:“我还没来得及和你爸妈提起让你做我干儿子的事情呢。” “老黎同志,你干嘛非要我做你干儿子呢?你干嘛非要把我降一辈呢,我们这样做忘年交的朋友,不是很好吗?”我说。 “那当然不一样了。”老黎说。 “不一样在哪里呢?你看,我没做你干儿子,不还一样给你送羊孝敬你!”我说。 “嘿嘿,我说不一样就是不一样。”老黎笑得有些莫测。 我呵呵笑了,说:“老黎!” “叫爹!” “老黎。” “不听话的儿子。”老黎无奈地说:“好了,我安排人做去那只羊,今晚在这里陪爹吃全羊……咱爷俩一起欢度今年的最后一天。” “夏季呢?”我说。 “又出国了,参加一个商务活动。”老黎说。 “哦,他知道我出的那些事了?”我问老黎。 “是的,我告诉他了。”老黎说。 “哦……” “小季感到很震惊,又很惋惜啊……”老黎叹了口气。 我默默无语。 晚上和老黎一起吃了一段丰盛的全羊,饭后又和老黎一起聊了会天,直到10点我才回宿舍。 回到宿舍,痛痛快快洗了个澡,然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不知怎么,此时,我的心里突然感到很不安定,心神不宁。 虽然感到身体有些疲倦,却又不想上chuang去睡。 半躺在沙发上无精打采地看着电视,不知何时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突然被窗外一阵声音惊醒,睁开眼,坐起来,看着窗外,夜空里正在绽放着五彩的烟花,还有鞭炮声。 我知道,新的一年到来了。 这一年,终于过去了。 我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夜色里的五彩缤纷,听着连绵不绝的鞭炮声,不由想起了去年的这个时候…… 去年的此时,我正在发行公司,正在放鞭炮庆贺新征订数字的诞生,正在和秋桐一起享受成功的喜悦。 可是,今年,却只有我孤零零站在这里了。那些光荣和梦想,那些欢欣和喜悦,那些荣耀和褒赏,都已和我无关,都已远离了我……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我觉得似乎可以用这句诗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点燃一支烟,默默地吸着,心里不由就涌起一阵巨大的失落和惆怅……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我的身体一颤,倏地就摸出手机。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在这样的时刻,给我打来电话的一定会是秋桐。 没想到给我打来电话的是金敬泽。 “新年好,哥们。”金敬泽说。 “新年好,敬泽兄。”我说。 “这会儿还没睡吧,在迎接新年吧?”金敬泽说。 “呵呵,是的,你也是吧。”我说。 “是啊,我和姑姑一起在迎接新年。”金敬泽说。 “你姑姑……身体好了吧?”我说。 “早就出院了,没事了。”金敬泽说。 “最近她精神状态还好吗?”我说。 “精神状态……”金敬泽犹豫了下:“不知为什么,自从那次中国之行回来后,我看姑姑的精神经常有些恍惚,神情经常有些郁郁。” “哦……”我的心里有些发沉。我显然知道金景秀为什么会精神恍惚神情郁郁,她还没有从星海和丹东之行的状态中走出来。 “唉……姑姑一生经历坎坷,多灾多难,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姑姑能有一个开心快乐安稳的生活,看到姑姑现在的精神状态,我的心里其实是很不安的。”金敬泽说。 我没有说话,心情不由也有些郁郁。 “从小我就和姑姑相依为命,到现在,也还是我们俩。”金敬泽又说。 “你们……家里就只有你们俩?”我说。 “是的,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家里就只剩下我们俩。”金敬泽说。 “为什么?”我说。 金敬泽沉默了,半天没有说话。 正文 1218.30年前的灾祸 第1737章30年前的灾祸 “对不起,或许我不该问这个问题。”我说。 “没什么,我们是好朋友,告诉你也无妨。”金敬泽缓缓地说:“其实,本来,我和姑姑都是有完整的家的……可是,因为一场变故,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哦……” “事情要从30年前开始说起。”金敬泽的声音变得有些沉重:“30年前,我那时才不到一岁,我们一家人都在朝鲜,我们过着贫寒但完整的家庭生活,说是完整其实也不对,我奶奶很早就去世了,也就是姑姑和我父亲很早就没有了妈妈,是爷爷拉扯着姑姑和爸爸一起生活的…… “当时姑姑不知出了何事,触犯了朝鲜的管理法规和制度,当局于是要抓捕我姑姑,要把她送往劳改营,而进劳改营只意味着一件事,那就是冻死或者饿死或者累死或者病死。姑姑出的事情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姑姑一直没有告诉我。 “姑姑出的事似乎很大,不但我姑姑要被抓紧劳改营,甚至我爷爷和我父亲母亲也要受牵连,朝鲜那边一直是有株连政策的,一人犯事,全家遭殃。爷爷当时身患重病,听说姑姑要被抓走,连惊带吓病情加重,结果撒手人寰,临走前告诉我爸爸要他带我姑姑逃走,不能往鸭绿江对岸逃,逃到中国那边一旦抓到会被送回去,送回去就要被用铁丝穿上肩胛骨,会被枪毙,也就是说回去就是个死。 “爷爷要我爸爸带着全家和姑姑往南跑,越过三八线到韩国去,那样好歹会有一线生机……虽然越三八线有危险,但只要过去那边都会有妥善的安置,毕竟我们都是同一民族的……于是在爷爷去世后,安葬完爷爷的尸体,在一个寒冷的冬夜,爸爸带着母亲和我,还有姑姑,连夜往南跑…… “可是,在越过三八线的时候,被朝鲜人民军巡逻的士兵发现了,他们开枪了,我爸爸和妈妈不幸中弹身亡,姑姑抱着我拼死越过了三八线……就这样,我们一家人只剩下了我和姑姑,我们相依为命,姑姑一直把我抚养大。” 金敬泽讲述地很平静,但我却听得心惊肉跳,和金敬泽一样,我也不知道金景秀到底出了什么事触犯了北韩严苛的法规,但我知道,在朝鲜那种封闭而严酷的社会制度下,即使在其他社会里看来很正常的事也会是弥天大罪的。 没有想到金景秀的身世如此凄惨,没有想到金敬泽的身世如此苦难。 这样想着,不由对金敬泽多了几分同情,不由对金景秀多了几分敬重。 “姑姑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也是姑姑唯一的亲人,我其实很多时候是把姑姑当做妈妈的。”金敬泽说。 “你姑姑是一位伟大的女性,一位值得尊敬的人!”我发自内心地说。 “谢谢你……易克哥们。”金敬泽说。 “我也要谢谢能告诉我这事情,谢谢你对我的信任。”我说。 “我和姑姑都没有把你当外人,都是当很好的朋友的,不单单是你,还包括秋桐。”金敬泽说。 “嗯……” “新年了,不谈伤心的事情了,代我和姑姑向秋桐问好新年。”金敬泽说。 “谢谢,我也代秋桐向你和你姑姑问好新年,祝你和你姑姑生活开心快乐,祝你姑姑精神好,身体好。”我说。 “呵呵,我姑姑没事的时候经常会念叨你们呢。”金敬泽笑起来。 “欢迎你和姑姑有机会再来星海!”我说。 “会的,有机会一定会的。”金敬泽说。 “对了。”我顿了顿:“敬泽,那个孔昆在你们那边干的怎么样?” “你说孔昆啊,呵呵……她可是个很能干的人,她现在做我们集团下属旅行社地接中心国际业务部的总监,工作开展地有声有色,业务量直线上升,不但业务能干,而且还和同事们关系也处地很好,我和我姑姑都很喜欢她呢……姑姑和我交谈的时候还说过很感谢你呢,感谢你给我们推荐输送了这么一位优秀的管理人员。”金敬泽笑着说。 “哦,呵呵,那就好,只要不给你们添麻烦就好。”我心里感到几分欣慰。 “根据孔昆本人的意愿,我正在想办法帮她办理韩国的长期居住证,她还正打算要改名呢,呵呵……看来孔昆是要打算在韩国长期呆下去了,在我们集团长期干下去了。”金敬泽说。 “这事情,如果好办就办,要是很麻烦很费事,就不要太为难。”我说。 “这个你就放心吧,这事儿对我来说不难办的,很快就会办妥的。”金敬泽说。 “给你添麻烦真不好意思。”我说。 “哥们,看你这话说的,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们中国人最讲朋友义气,我们既然是朋友,就不能老是这么客气,朋友之间帮忙是应该的,也是必须的,你可不要和我这么客气喽。”金敬泽说。 “话是这么说,不过,敬泽,我还是想把有些话说在前头,我这位朋友……孔昆,如果有什么地方干的不好,或者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你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千万不要以为是我的朋友就姑息纵容,那样,我会感觉很不安的。”我说。 “呵呵,好吧,我记住你的话了,不过,我相信不会的,因为你看重的朋友,绝对能力和人品都不会差的。”金敬泽又说。 我一时没有说话,心里有些没底,我不知道孔昆是不是到底痛改前非了,如果她要是利用金敬泽和金景秀因为我的关系而对她格外的信任而捣鼓出什么事,那我就等于把金景秀和金敬泽害了,那我就等于造孽了。 但愿孔昆能真正吸取之前的教训好好做事好好做人,但愿我没有做错事。我心里暗暗祈祷着。 刚挂了金敬泽的电话,手机接着又急促地响起来。 这回一定是秋桐打来的了,我忙看手机屏幕。 但我又失望了,不是秋桐的电话号码,是唐亮的。 我微微叹了口气,接通了电话:“唐总,新年好。” “新年好,易总。”唐亮还是习惯称呼我的老职务,接着说:“哎,易总,你这电话可真难打啊,一直就占线,我一连打了十几遍。” 我笑了下:“刚才和一个朋友打电话聊天的。” “呵呵,易总,我现在正在发行公司,今晚我们这里很热闹啊,来了不少领导,不单集团的领导孙书记和秋总来了,连市委宣传部的关部长也来了。” “哦……”听说关云飞也去了发行公司,我稍微有点意外,但又一想,中央和省级党报党刊的征订任务今年是第一次由发行公司来征订,还是关云飞力主的,他自然是格外关心,他可以不关心集团所属报刊的征订,但中央和省级党报党刊的征订他是必须要格外重视的,这直接牵扯到明年的对外发稿和宣传工作。 这年头,几乎所有的报刊都是宣传和征订挂钩的,征订好的发稿就给力。 “易总,给你汇报一下,刚刚出来的大征订数据,刚刚过去的一年,刚刚结束的大征订,我们公司承担的集团所属报刊征订任务全面超额完成,其中晚报超额了百分之十八,日报超额了百分之十三,其他的报刊最低也超额了百分之四,孙书记很高兴很满意啊,说我们今年的征订数量创造了集团的新纪录。” “好啊,太棒了!”我不由感到很高兴,接着又问:“那中央和省级党报党刊的征订呢,完成市委下达任务数的百分之多少?” “中央和省级党报党刊的征订,同样全面超额完成,《人民日报》《经济日报》《求实》杂志分别超额了9个、7个、5个百分点,省级党委机关报超额完成了12个百分点,关部长今晚十分高兴,这会儿正和孙书记秋总在公司接待室谈得很开心……外面刚放完鞭炮。”唐亮说。 听了这话,我彻底安稳了,如此,发行公司今年各项征订工作全面超额完成了,全面刷新了记录。 但同时,我的心里又感到了几分失落,他们在那里开心祝贺,这都和我没有关系了,光荣不再属于我,荣耀也和我无关,这一切都已经离我远去了。 这样想着,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关部长刚才指示了,说要举杯祝贺,说要喝酒庆祝,孙书记已经安排曹丽让集团酒店马上准备一桌酒菜,待会儿关部长要和大家一起共进新年的第一餐。”唐亮又说。 “哦,好啊……”我笑着说,心里却更加不是滋味。 “你现在在哪儿呢?”唐亮问我。 “干什么?”我说。 “关部长专门指示了,说今晚的庆功宴必须要有你参加,说谁都可以缺席唯独你不能,让我马上和你联系,说如果你在山里生活基地还没有回来那也要连夜派车进山去把你接回来,什么时候你到了什么时候开席,你不来,即使等到天亮这庆功宴也不开席。”唐亮说。 一听这话,我突然有几分感动,这个时候关云飞还想着我,还把我看得如此之重。 第1738章头号功臣 “领导的心里是清楚的,今年集团的发行之所以有如此辉煌的业绩,和你是分不开的,你是头号功臣,你不来,这庆功宴是不能开的,即使开了,也没有了分量。”唐亮继续说。 “话不能这么说,虽然领导如此认为,但我心里是有数的,其实绝大多数工作都是你做的,真正的功臣应该是你……”我说。 “易总此言差矣,没有你制定的战略大局,没有你的发行思路,光靠我,是绝对不可能有如此业绩的,再说了,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我心里是十分有数的。”唐亮接着说:“快说,易总,你在哪里?我这边车已经安排好了,马上就去车接你……” “我……”我有些犹豫,犹豫着该不该参加今晚的庆功宴。 “别犹豫了,易总,如果今晚你不来,大家都会失望的,关部长的话就放在那里,你不来,今晚这庆功宴就不开了……大家都在等你呢,所以,你必须要来,即使你在山里,也要连夜把你接回来,这可是关部长亲自发的指示。”唐亮又说。 “我在宿舍……下午回来的城里。”我说。 “太好了,你到小区门口等着,我带车亲自去接你,很快就到。”唐亮说着挂了电话。 我穿好衣服到了小区门口,很快唐亮就带车到了,唐亮现在的专车是我以前的车。 上车后,发现开车的不是王林,换了个新面孔。 “怎么?换驾驶员了?”我说。 “是的,前几天王林突然提出了辞职,走了!”唐亮说。 “哦……”我有些意外,我一走,王林也走了。 从王林来到他离开,我最终也没有搞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来历什么背景,到底也没有搞清楚他在这期间都干了些什么。 无声无息地来,无声无息地走,似乎就是王林这角色的必然结果。 “现在这驾驶员是我自己找的,熟人的亲戚!”唐亮对我说。 我点了点头,这年头但凡是个人物,都会找自己信得过的人开车,唐亮也不例外。 当然,既然是大趋势,唐亮的做法也无可厚非。 “我们直接去公司?”我说。 “不,直接去酒店,我一和领导汇报说你在城里,关部长和孙书记都很高兴,他们直接就和秋总还有曹丽和曹腾一起到酒店去了,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就等你了。”唐亮说。 “曹腾今晚也在?”我说。 “是的,他是经管办主持工作的副主任,很忙乎,今晚他不到8点就来了,一直就呆在统计室等着出结果。”唐亮说。 我长出了一口气:“今年的大征订总算是顺利过来了,中间没有出什么叉叉。” “是的,总体是顺利的……没有发生什么泄密事件,这亏了你安排地及时和慎密,我和云朵一直按照你的吩咐紧紧盯住统计室那边的,平时统计室是不准任何外人进入的,各种统计表都严格加密,密码不定期更换,没有被人钻了漏子……这年头,家贼难防啊……”唐亮也感慨地说。 我没有说话,想起了去年和前年大征订时发生的事情…… 面对今年的最后结果,不知道曹腾和曹丽心里会怎么想,不知道赵大健心里又是何滋味。 “对了,赵大健也参加今晚的庆功宴!”唐亮说。 “他怎么也参加呢?”我说。 “今晚印刷厂那边也是忙乎的,这会儿应该马上就要开印了,新年第一天,各种报刊的印数都是新的,而且数量都增加了不少,秋桐特地让赵大健盯紧的,怕出什么纰漏,到时候万一印不完,那就会直接影响投递,那麻烦就大了……赵大健今晚一直在印刷厂呆着的,孙书记打电话让他过来的。”唐亮说。 我点点头:“嗯……对了,今晚公司值班的人员呢?他们今晚很辛苦的。” “也都去吃夜餐去了,我已经安排好了!”唐亮说。 我笑了下:“看,我这话似乎是越权了,不该过问这事的。” “哎,易总,你这话可就真的见外了,我可没有任何你越权的感觉啊,反而觉得是理所当然呢……在我心里,在发行公司同仁的心里,你是永远的易总,永远的发行公司的易总。”唐亮笑着说。 唐亮这话让我听了心里热乎乎的。 到了集团酒店,我和唐亮直接上楼去餐厅。 刚到房间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关云飞爽朗的笑声。 看来,关云飞此时的心情是很爽的。 他有理由爽,对他来说十分重要他亲自从邮局手里抓出来转给集团来搞的中央和省级党报党刊征订取得了历史性的突破,无疑证明他当初的决策是正确的英明的,无疑会对他主导的宣传系统明年的工作带来极大的好处,无疑会推动他的政绩继续前进。 当然,我还认为他的爽也和卸下了秦璐这个包袱有关。 只是这种以为只有我知道,其他任何人都不得而知。 当然,对于秦璐的流产,流掉了他的种,我不知道关云飞心里是何感受。 或许,有得必有失,关云飞会权衡得失的。 或许,在关云飞看来,他的得到远大于他的失去。 而关于谢非,我却突然有些迷惘,我不知道她到底是得到了还是失去了。 推开门,看到了满屋子的人,当中坐着关云飞,关云飞左边坐着孙东凯,孙东凯下面是曹丽,曹丽下面是赵大健,关云飞右边的座位空着,空座下面坐着秋桐,秋桐下面是曹腾。 见我进来,关云飞停止了和孙东凯的说笑,接着就满面笑容站了起来。 关云飞一站,孙东凯也忙跟着站了起来,其他人一看,也都跟着站了起来。 关云飞看着我,大家也都看着我。 关云飞脸上带着笑,大家脸上也都带着笑。 “啪——啪——”关云飞突然开始鼓掌。 关云飞一鼓掌,大家都跟着鼓起掌来,秋桐笑得十分开心。 这阵势让我感到有些突然,还有些茫然,傻傻地站在门口。 “我们的首席功臣来了,大家欢迎。”关云飞边说边继续鼓掌。 大家继续跟着鼓掌。 我靠,我成了首席功臣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小易,过来,坐这边。”关云飞停止鼓掌,指了指自己右边的座位。 大家也都停止鼓掌,看着我。 关云飞此时没有坐下,他不坐,大家就只能站着。 那座位是什么位置,在今天的饭局里意味着什么,我心里明白,不由犹豫了下。 “东凯啊,我让小易坐这个位置,你不会有什么意见吧?”关云飞笑着对孙东凯说。 “呵呵,怎么会呢?”孙东凯笑着对关云飞说,接着看着我:“小易,关部长让你过去你就过去嘛……不要不好意思。” 我于是不再客气,过去直接坐下。 然后关云飞也坐下,大家也跟着坐下来。 关云飞拿起桌上的中华烟,抽出一支递给我:“来,小易,抽支烟。” “谢谢关部长。”我接过烟,接着就往口袋里摸打火机。 没摸到,忘记带打火机了。 关云飞这时又从桌子上摸起打火机,啪——打着,火苗凑到我跟前,边笑呵呵地看着我。 “这如何使得,怎么能让他领导点烟呢,我自己来。”我忙说。 “少啰嗦,这样的机会可是不多哦……能让我给点烟的人,估计在座的也就只有你小子了……不要太受宠若惊哦……”关云飞半真半假地笑着说。 大家都笑起来。 “谢谢关部长。”点着烟,我吸了一口,对关云飞说。 “好了,我们该开始我们的庆功宴了,这也算是一顿年夜饭啊……”关云飞用轻松的口气说:“看看我们在座的各位,该来的都来了,不该来的都没来。” 大家又笑。 关云飞笑容满面地举起酒杯,看着大家,微笑着。 大家也都举起酒杯,静候关云飞致开酒辞。 这时,唐亮接了个电话,接完后,眉头紧锁,起身走到秋桐身边,凑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秋桐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突然脸色微微有些变了。 “秋桐,怎么了?”关云飞看到秋桐的神情,说。 秋桐的神情微微有些犹豫,看看孙东凯,又看看赵大健,欲言又止。 赵大健被秋桐这么一看,神色微微有些困惑,又有些不安,不知是不是心里发虚的缘故。 孙东凯看了一眼关云飞,接着笑着对秋桐说:“秋总,在座的除了领导就是同事,都是自家人,有什么事就说吧。” 秋桐抿了抿嘴唇,说:“唐总刚接到电话,印刷厂现在还没开机印刷明天的报纸。” 话一出口,赵大健的脸色倏地就变了,我的心里一凛,曹腾的脸色也微微变了。 关云飞和孙东凯则显得有些茫然,关云飞笑着说:“这才刚凌晨两点,没开机又怎么了?” “呵呵……”孙东凯也笑了下,似乎感觉秋桐有些小题大做。 曹丽这时也露出有些不屑的表情。 很显然,关云飞孙东凯曹丽都不了解报纸出版流程中的环节和步骤,但秋桐我赵大健唐亮和曹腾是心里明白的。 正文 1219.火上浇油 第1739章火上浇油 一般来说,日报和晚报最迟是不应该晚于凌晨一点开印的,一般新华社的通稿是在午夜12点半之前传完,开机再晚了,就不能保证早上五点前印刷完毕,印刷晚了,分拣就要跟着晚,投递也就要跟着延迟,就无法保证市直各单位早上一上班看到当天的报纸,就无法保证市区晚报订户在中午前全部收到报纸。 这都是一环扣一环的,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都要耽搁投递,影响发行时效,投递出了问题,影响的则是报纸的声誉,影响的则是广告的效益…… 而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报纸份数大大增加,即使按照以往的时间准时开印都未必能保证按照以前的时间投递到位,何况到现在还没有开机。 关云飞孙东凯曹丽不知其中的厉害,我和秋桐赵大健唐亮曹腾是知道事情的严重后果的。印刷出了问题导致投递延迟不到位,到时候用户责难的不是印刷,而是发行,而是发行员,用户是不管你印刷的问题的,到时候挨骂的是一线的投递人员,被投诉的也是他们。 而发行效率上不去,直接影响的是广告和报社的声誉,甚至影响到今后的发行。当然,受损失最直接最厉害的是零售,上市晚了,人家不买你报纸了,买其他的都市报什么的了。 秋桐当即把我刚才所分析的利害关系向关云飞孙东凯说了,关云飞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孙东凯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皱起了眉头。 我这时决定火上浇油一下,慢条斯理地说:“其实,问题不仅仅在于此,要是换了往日,顶多还是集团内部的声誉受损失,但今年,今天,情况大不同啊……” “怎么不同了?”关云飞说。 我说:“今年我们集团承担了中央和省级党报党刊的发行任务,印刷厂承印了新增加的这些报纸,印刷数量比往年大大增加,几乎是增加了二分之一,到现在还不开机,这样势必会造成我们刚接的中央和省级党报党刊在新年发行的第一天就要打水漂,就要延误投递。 “这事就不好玩了,人家邮政局负责的时候可是从来没有延误的事情的,我们这第一天就出漏子,不但用户会有意见,邮政局也会看笑话,会说:看,怎么样?不给我们做,你们自己能做的了吗?说你们不行你们还不服,现在服了吧…… “邮政局不仅是在嘲笑我们集团,更严重的是会嘲笑市委宣传部,嘲笑市委宣传部决策者当初决定把报纸征订从邮政剥离出来的失误。” 听我这么一说,关云飞的脸色终于变得难看起来了,他终于意识到问题不是那么轻松的了。 唐亮这时又说:“问题在于,有两台印刷机除了故障,正在检修,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开印。” “啊——”孙东凯失声叫了出来,脸色变了。 关云飞看看孙东凯:“东凯,印刷厂是谁在负责?” 关云飞这话是明知故问,他当然知道是赵大健负责印刷厂。 孙东凯看着关云飞,指了指脸色发白的赵大健:“他……赵厂长。” 关云飞看了看赵大健,眼里有些冒火,但却又忍住了,看着孙东凯,口气严厉地说:“东凯,你是怎么搞的?征订上来了,印刷的问题你怎么没有管理好?这不是乱弹琴吗?第一天出报纸就出这么大漏子,你让我如何对上对下交代?这不是故意给我出难题吗?” 关云飞这话的分量不轻,孙东凯额头上开始冒冷汗了。 秋桐这时说:“关部长,我分管经营,这事我有责任。” 孙东凯这时看着赵大健:“大健,你……你……你今晚不是一直盯在印刷厂的吗?你……你……怎么会出了这事。” 赵大健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晚上8点多过去转了转,没看到有什么问题……我……我就回去睡觉了……我……没想到……” 原来赵大健没有在印刷厂值班,转了一圈就回家睡觉了,直接从家里赶到酒店来参加庆功宴的。 “你……秋总不是安排让你在印刷厂盯住的吗?谁让你回家的?你怎么回事?你搞什么搞?”孙东凯急了,冲赵大健开始发火。 孙东凯总算说了一句良心话,没有把责任往秋桐身上推,或许此时他来不及想到这些了,如何应付好关云飞才是最关键的。 赵大健也开始擦冷汗了。 关云飞看了一眼秋桐,又看着孙东凯:“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现在首先要做的是如何抓紧解决问题,无论如何决不能让中央和省级党报的出版延时,决不能在新年第一天就让全市上下看我的洋相,看星海传媒集团的洋相。” 孙东凯这时显得有些六神无主,他看着秋桐:“秋总,你看……这事该怎么办?” 关云飞也看着秋桐。 秋桐沉思了一下,深呼吸一口气,果断地说:“如此,现在只有这么办。” “怎么办?”孙东凯说。 秋桐说:“第一,抓紧维修出问题的两台印刷机,根据我平时的了解,出问题的两台印刷机必定是三号和四号印刷机,问题极有可能是处在进纸口部位,以前这两台机器这个位置就经常出毛病,如果是这个问题,可以很快解决掉,抓紧换备用的配件,虽然会延误一会儿,但不会造成致命的延误; “第二,根据目前的时间,要立刻调整印刷次序,改变以前四台机组分别印刷不同版次的程序,直接先用一号二号印刷机组优先印刷全版的中央和省级的党报,然后是市级党报,然后是晚报,确保中央和省级党报在早上六点前印刷完毕,市级日报和晚报在六点半前印刷完毕; ”第三,为了不耽误投递,保证投递时效,发行这边,唐总要马上安排已经在印刷厂的分拣人员改变以往的分拣流程,以前是印完再分拣,今天改一下,边印刷边分拣,保证报纸印刷完分拣也结束,同时车队那边,要边分拣边装车,保证分拣完毕装车完毕,然后这样的话,能确保报纸在7点左右运送到市区各发行站,8点前能确保报纸送到位。” 秋桐一番话,一方面显示出她对印刷厂的了解,也显示出她对发行和印刷流程之间的熟悉,同时也显示出她紧急关头的应变能力,处理突发事件的决策能力。 我心里不由暗暗叫好。秋桐的处理措施无疑是正确的,她果断的处理措施是建立在平时对分管工作十分熟悉的基础上的。 曹丽这时说话了:“秋总,你怎么能确定出问题的一定是三号四号印刷机组呢?怎么能确定问题一定出在进纸口的部位呢?” 显然,曹丽不信。 秋桐说:“一号二号机组是新进的,一向是没有问题的,三号四号机组是老机器,以前多次出过问题,都在那个位置,这个问题一直就没有彻底解决好,我不敢确保问题一定是出在那里,但八9不离十。” 赵大健这时摸出电话打给了印刷厂,一会儿放下电话,怔怔地看着秋桐:“不错,问题是出在那里,真的是出在那里。” 曹丽不说话了。 关云飞看着秋桐,眼里露出赞赏的神色。 关云飞然后又看着孙东凯,孙东凯对赵大健和唐亮说:“你们二位,抓紧去印刷厂,按照秋桐的意见,抓紧去落实。” “好——”赵大健和唐亮站起来。 秋桐也站起来:“我和你们一起去。” 孙东凯还没说话,关云飞说话了:“秋桐,你坐下,你不用去,这样的事情,让他们二位去处理就行,这点小事要是解决不了,解决不好,我看他们二位算是白吃这碗饭了。” 关云飞这话听起来口气挺重的。 秋桐坐下来,赵大健的神色很紧张,忙和唐亮一起去了。 孙东凯轻轻出了口气,擦擦额头的汗,偷眼看了下关云飞。 关云飞坐在那里,拉着脸,不说话。 大家都不说话,房间里气氛有些沉闷和紧张。 “关键时候掉链子。”一会儿,关云飞缓缓说了一句。 孙东凯又擦擦额头的汗。 “东凯,今天是庆功宴,这个时候我不想说你的用人有问题,但我想说,你的管理还是需要加强。”关云飞看着天花板,不紧不慢地说。 “是,是……我的管理需要加强。”孙东凯忙点头。 “这是个责任心的问题,敬业精神的问题,工作态度的问题。”关云飞又一连扣了三顶帽子。 “是,是,责任心的问题,敬业精神的问题,工作态度的问题。”孙东凯忙附和着。 “作为一个部门的负责人,对自己内部的问题熟悉程度竟然不如分管领导,作为一个部门的负责人,分管领导要求现场值班,竟然转悠一圈就回家睡大觉去了,这样的负责人,你说……你自己说,到底合格不合格?”关云飞发出了质问。 “这……”孙东凯说:“这个赵大健,平时对工作还是很负责的,印刷厂的业务一直抓地很棒的,这次……我看只是个意外……只是一时疏忽了。” 孙东凯似乎此时极力想为赵大健说几句话。 关云飞看了孙东凯一眼,没有说话。 不知关云飞此时对孙东凯这话心里是怎么想的。 第1740章这人基本废了 秋桐这时说:“关部长,孙书记,今天的事,作为分管领导,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检讨。” 关云飞看了看秋桐,接着看着孙东凯:“今天的事,固然秋桐作为领导是有责任的,但今天要不是有秋桐在,我看你们就抓瞎了,就不知该如何解决问题了,我看要出大事,要耽误大事,我看就要被邮局看笑话,就要被人家抓住把柄。 “我好不容易辛辛苦苦争取到机会把报纸从邮政那边剥离出来给你们做,发行部门好不容易辛辛苦苦把报纸征订出来,可是……你看,差点就要丢人现眼,我这脸差点就丢大了…… “我看,你们要以此事为借鉴,要好好吸取教训,今后绝对不允许在出现这样的事……今天幸亏秋桐在场,补救及时,今后要是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看要严厉追求相关责任人的责任,绝不姑息。” 关云飞此话一方面在肯定秋桐,一方面在敲打孙东凯,另一方面却也流露出放赵大健一马的意思。 似乎,关云飞是听到孙东凯刚才为赵大健辩护的那句话说这番话的。似乎,关云飞也想给孙东凯一个台阶下。 “是,是,再有此事,绝不姑息,绝不姑息。”孙东凯不停点头,却又稍微松了口气。 曹腾这会儿一直坐在那里不做声,眼珠子却不停骨碌碌转悠着,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曹丽则又带着妒忌的目光看着秋桐,似乎是因为关云飞不但因为此事没有批评秋桐反而又在表扬秋桐了。 然后,关云飞又继续抬头看着天花板,不动酒杯,也不说话。 大家都沉默着。 一会儿,秋桐接到了电话,接完后,松了口气,说:“唐总打来的电话,问题解决了,正在按照刚才的部署落实工作措施,报纸投递不会出问题了。” 孙东凯大大松了口气,不由自主带着赞赏的目光看了下秋桐。 我想此时孙东凯看秋桐的心情应该是复杂的矛盾的,一方面他打心眼里不想赞赏秋桐,但却又不由自主要赞赏甚至感激一下,因为秋桐关键时刻替他在关云飞面前解了围,解决了大问题。 关云飞看着秋桐:“秋桐,保证不会出问题吗?” 秋桐肯定地点点头:“关部长请放心,保证不会有问题了……如果投递出了问题,你拿我试问!” “好——”关云飞一拍桌子,重重松了口气:“刚才算是个小插曲,虚惊一场,今天这饭局的主题是庆贺,庆祝大征订满堂红,不能因为这个小插曲冲淡了主题。” 孙东凯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接着脸上就带着笑容看着关云飞。 关云飞接着对秋桐说:“既然问题解决了,那就让那二位回来吧。” 秋桐接着摸出电话…… 很快,唐亮和赵大健气喘吁吁回来了,坐下。 关云飞看着赵大健:“赵厂长啊,今天你可是吓了我一大跳……大过年的,不带这么吓唬人的哈……” 关云飞的声音带着几分调侃。 赵大健显出几分尴尬的神色,擦着额头的汗,说不出话来,但听到关云飞如此的话,他倒也不那么紧张了。 关云飞接着说:“报纸出版的各个环节紧密相扣啊,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都不行,这印刷出了问题,最直接的受害者就是发行了,报纸送晚了送不到,人家用户不管你内部哪个环节的原因,直接发泄的对象就是发行员,就是发行公司,挨骂的是发行,不是印刷,这等于是发行替印刷当了挡箭牌嘛……所以啊,赵厂长,今天唐总和他的人差点就替你挨骂了……我看待会儿你要好好敬唐总一杯酒。” 赵大健一副哭笑不得的苦相。 “当然,待会儿赵厂长和唐总也要好好敬你们的分管领导一杯酒,到底秋桐是分管领导,点子多,智慧无穷,结局问题的思路来的就是快……当然,这思路快是来自于自己对分管业务的熟悉基础上的,这一点,你们是要好好向秋桐同志学习的,既然要做一个部门的负责人,就要扑下身子去真正熟悉并了解自己的工作,这是最基本的要求。”关云飞又说。 关云飞这话在表扬秋桐的同时又在敲打赵大健了,但同时也意味着他放了赵大健一马,似乎是要给孙东凯一个面子一个台阶。 “关部长说得对,我是要好好向秋总学习。”唐亮说。 赵大健也不得已点点头。 “我们做领导的,做部门负责人的,对待自己的工作要学会放下面子扑下身子,要真正深入基层,要了解熟悉基层,要对自己所管辖的工作做到深证了解和熟悉,要做内行,不要做门外汉……一个外行,怎么能管理好做好自己的工作呢?”关云飞继续说:“我看要做到这一点,首先是要放下架子放下面子……你领导放下架子不丢人,深入基层不丢面子。” “对,关部长的话说的对,我们做工作,不能拉架子,不能怕丢面子。”孙东凯忙附和着。 “李嘉诚说过一句很经典的话:当你放下面子赚钱的时候,说明你已经懂事了。当你用钱赚回面子的时候,说明你已经成功了。当你用面子可以赚钱的时候,说明你已经是人物了。当你还停留在那里喝酒、吹牛,啥也不懂还装懂,只爱所谓的面子的时候,说明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关云飞又说:“我看这话也适用于我们在座的各位,适用于我们的管理工作,一个领导,一个部门负责人,如果只顾了面子,如果只知道享受权力不知道去做实事,只知道吃喝吹牛摆老资格不知道去踏踏实实做事,那我看哪,这人基本就是废了。” 关云飞这番话似乎不仅仅只是在针对赵大健。 孙东凯的神色微微有些不自在,但还是面带笑容频频点头:“是,关部长教育地十分正确。” “好了,这事既然已经解决了,那我就不再说了,刚才说的不对的地方,说的不中听的地方,请大家多包涵多批评!”关云飞笑着说。 “哎呀——关部长,你刚才说的话我听了可是十分受教育,十分有感触啊……”曹丽这时笑着对关云飞说:“回去我要好好领会关部长今晚的教导,我要好好落实关部长的指示。” 曹丽抓住时机开始吹捧关云飞了。她的提拔还不知命运如何,当然要卖力讨好关云飞了。 关云飞微微笑了下,似乎并不反感曹丽的吹捧,接着看着我,带着调侃的语气:“易克同志,你对我刚才的那些话有什么意见没有?” 我说:“没有,你说的很好。” “满意不?”关云飞继续笑看我。 我点点头:“满意。” “有多满意?”关云飞说。 我说:“算是比较满意吧。” “行,既然你满意,那我就放心了。”关云飞哈哈笑起来。 大家都跟着笑起来。赵大健和曹腾笑得有些勉强,曹腾眼里闪过一丝羡慕和妒忌的目光,转瞬即逝。 笑完,关云飞说:“好了,刚才的事情就算过去了,今天这酒场的主题是庆贺,庆贺新年,庆贺星海传媒集团的发行征订工作在刚刚过去的一年里取得的卓著成就,耽误了这么一会儿,我们该言归正传回归主题了。” 关云飞刚说到这里,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我摸出手机看来电。 关云飞也侧眼看了下。 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来电人的名字:师姐。 我一阵蛋疼,怎么这会儿谢非给我打电话了,而且关云飞就在我身边,而且关云飞显然看到了来电显示的名字。 我的心情不由有些紧张起来,不由看了谢非她老公关云飞一眼。 “看我干吗,海珠……是你女朋友吧,女朋友来电话当然要接了,出去接电话去吧,我们大家可不想听到你们的私房话。”关云飞笑呵呵地说。 我一怔。 大家都笑起来,秋桐的眼神猛地一亮,她真的以为是海珠打来的电话。 我当然不会相信关云飞会把师姐看成是海珠,我当然也不能当着大家的面接谢非的电话,不仅我不能,关云飞也不会让我这么做。 我明白关云飞这话的意思:你出去接你师姐的电话,不能让大家知道你和我老婆是师姐弟关系。 但我又有些忐忑,半夜谢非给我打电话,关云飞心里会不会有什么想法呢? 来不及想那么多了,直接拿着电话出了房间,接听谢非的电话。 “师姐——”我说。 “师弟新年好。”电话里传来谢非的声音。 “这么晚你还不睡?这么晚你还给我打电话?”我说。 “你和老关在一起的吧?”谢非说。 “是的,我就坐在关部长身边,他看到你给我打电话了。”我说。 “怎么了?打电话怎么了?新年打电话不是很正常?”谢非似乎知道我心里怎么想的,说:“老关和我打电话说了,说今晚要和你们集团的人一起吃饭,还有你也在……我给你打电话祝贺下新年,他不会多想的。” 我一时无语。 “再者,我刚才打他手机关机,如果他问起来,你就说我打不通他电话才给你打的,问他什么时候结束酒场回家的。”谢非又说。 “哦……那你打电话是……”我说。 “就是给你祝贺新年的……祝你新年快乐。”谢非说。 “哦……谢谢师姐,祝师姐新年快乐。”我说。 “但愿我们在新的一年里都能顺顺利利,都能心想事成。”谢非的口气有些幽怨。 “还有事吗?我们的饭局刚开始,还没开始喝酒,关部长正要提酒的。”我说。 我不想让关云飞久等,时间长了,关云飞心里一定会犯嘀咕的。 正文 1220.不该这么快结束 “没有了,你回房间去吧。”谢非说着叹了口气,然后就挂了电话。 我松了口气,收起手机回到房间坐下。 “这么快就打完了?”关云飞说。 我看了一眼秋桐,她的目光里也有些困惑,似乎我和海珠打电话不该这么快结束。 我笑了下,点点头:“打完了,抱歉,让大家久等了。” 关云飞笑了下,然后看着大家说:“好,那我们就正式开始吧,今天是新年第一天,先给大家拜个年……祝大家新年快乐!” “呵呵……谢谢关部长,祝关部长新年快乐。”大家都笑着。 然后,关云飞举起酒杯:“我先提三杯酒,这第一杯酒,除了给大家祝贺新年,同时祝贺我们星海传媒集团在刚刚结束的大征订工作中取得的不凡成就,这成就来自于以东凯部长为核心的集团党委的正确领导,来自于集团发行公司全体员工的辛勤努力,来自于集团各部门上下协力的紧密配合,这是星海传媒集团的光荣,我为你们感到自豪和骄傲。” “成绩的取得,关键还是来自于市委的关心和支持,来自于关部长的正确指导和领导,来自于市委宣传部的大力协助和帮助。”孙东凯笑着说。 “呵呵……东凯,你和我又客气了是不是?”关云飞笑着举起酒杯:“来,同志们,为我们的辉煌业绩,干一杯!” “干——”大家举起杯。 席间充满了和谐的气氛。 关云飞然后提第二杯酒:“这第二杯酒,我想说两个字:感谢。” 大家都看着关云飞。 “这中央和省级党报党刊的发行征订工作,今年被我做了不少工作,从邮政那里剥离出来交给你们集团来做,当初我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其实心里是捏了一把汗的,心里是没有底的,毕竟邮政已经做了很多年,有成熟的经验,毕竟你们是第一次做,到底能不能一炮打响,我也没有确切的把握。” 关云飞继续说:“中央和省级党报党刊的征订,不仅是一项政治任务,更是对我市的对外宣传具有重要的现实的意义,今年市里的外宣工作,向上发稿工作,能不能有新的突破,就看发行搞的怎么样,订的不好人家不会给我们多发稿的,更不会多发重头稿的,现在上面的报社,宣传都是和发行挂钩的,地市级是如此。上面同样也是如此。 “现在好了,你们给我超额完成了,我轻松了,明年的重头稿就有保证了,部里去省城去北京送稿子请客吃饭的人腰杆也挺直了,讲话也理直气壮了,提版面位置要求也有底气了…… “这一切都是得益于你们的辛苦付出和艰苦努力,可以说,你们不仅给我争了光,也给市委争了光,给星海市争了光,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星海市今年在外的形象工程里,也有你们的一份功劳。” 孙东凯的脸上露出很享受的表情。 大家都看着关云飞,听他说。 “不仅如此,我当初在做把党报党刊从邮政局剥离决定的时候,是冒着很大的风险和阻力的,阻力来自于邮政系统,剥离出来,等于是挖了他们的一块心头肉,他们也在上面积极做工作,阻拦此事,省邮政局的负责人也出面来做工作,不仅找我,甚至找到了省委宣传部的某些领导,甚至找到了市里的乔书记…… “但既然我决定做此事,就一定要做成,决不能知难而退,我知道这样做的好处:一是可以让报纸征订掌控在宣传部手里,我说了能算,这样就能确保发行份数,确保完成上面下达的任务,二是可以确保报款全额及时上缴,不至于被邮政卡住脖子挤牙膏似的要一点给一点,从年头要到年尾,还要看他们的脸色。” 关云飞继续说:“这期间,不仅邮政部门等着想看我们的笑话,放言说除了他们,没有任何一家能有他们如此完备的发行网络,没有一家能有他们如此完善的征订和投递系统,说我们必定会遭到失败,同时,市里主要领导也有些担心,担心搞砸了会影响报纸的征订,会有损市里的外宣工作,会影响全市对外形象工程的大局…… “但是结果呢,你们成功了,我们成功了……你们终于没有辜负我的期望,为市里争了光,为部里争了光,为我争了光,所以,今天,我要郑重感谢你们,发自内心的感谢你们,感谢在座的各位,来,干了这杯酒!” 说完,关云飞一饮而尽。 “感谢关部长把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给我们集团,感谢关部长对我们集团的信任,大家一起干了!”孙东凯说。 大家都干了。 然后关云飞又提第三杯酒:“这第三杯酒,我寄语你们几点希望:第一,要再接再厉,不骄不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第二,扎实落实各项措施,把今后的投递工作搞好,确保准确及时做好投递工作,保证不出任何投递失误事件;第三,进一步总结经验,积极创新,做好党报党刊的破年破季破月征订工作,在目前的基础上,让党报党刊征订数量继续保持增长势头,为明年的征订工作打下一个好的基础。” “我们一定牢记关部长的指示,回去认真贯彻落实!”孙东凯忙说。 关云飞笑了下:“来,干——” “干——” 大家一起举杯。 三杯酒之后,酒桌上的气氛更加活跃和和谐了。 孙东凯这时举起酒杯:“关部长,我要提个酒了,我们集团大家一起敬你一杯酒……这杯酒。” 孙东凯话还没说完,就被关云飞打断了:“呵呵……东凯,我还没提完呢。” “哦……”孙东凯微微一怔,接着笑着放下酒杯。 关云飞看了我一眼,接着看着孙东凯:“我刚才说是提三杯酒,但我其实是想提四杯酒,另外再提一杯酒,你不会介意吧?大家不会介意吧?” “哪里会介意呢,四喜来财,提四杯酒好啊!”孙东凯说。 关云飞说:“其实,这第四杯酒,我是想单独敬一个人!当然,如果大家想陪着一起,我没意见,欢迎。” 大家都看着关云飞。 关云飞又看了我一眼,然后看着大家说:“这杯酒,我要单独敬易克!” 大家都看着我,曹腾和赵大健眼里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又带着不可遏制的羡慕和妒忌神情。 关云飞继续说:“为什么我要单独特别提第四杯酒,为什么我要单独敬易克一杯酒……我想,有一点大家未必都知道,当初我之所以敢下决心把中央和省级党报党刊的征订从邮政剥离出来给你们集团做,其中一个关键的因素就是易克给我下了保证,下了能确保完成这项政治任务的保证,他是当着我和东凯还有秋桐的面下的保证。 “他下的保证不是一句空话,而是给我具体说了能完成这项任务的理由,包括如何进一步完善发行网络,包括如何进一步加大投递路线和队伍建设,包括如何创新思维去抓好报纸征订,包括如何管理收缴好报款…… “正是他的创新思维和发行营销模式以及总体思路,给了我莫大的鼓励,促使我最终下了决心,才最终有了我们今天的业绩,最终成就了我们的辉煌…… “所以,虽然我们今天的业绩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但不可否认个人起到的重大作用,或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如果没有易克当初给我做出的保证,如果易克当初不在发行公司做总经理,如果易克没有给我讲述具体的实施措施和方案,就不会有今天的成果,就不会有今天我们大家坐在一起共庆成功果实的喜悦场合。 “所以,在今天这个喜庆的日子里,我特意邀请了易克来参加,甚至说易克是今天饭局最重要的角色,所以我会让他坐在我身边……所以,在今天这个场合,虽然易克已经因为工作需要离开了发行公司到了其他工作岗位,但吃水不忘打井人,我还是要隆重感谢易克同志一杯酒,这杯酒,我特意敬易克同志。” 说着,关云飞举起酒杯,微笑着看着我。 关云飞此番话说的情深意切,听起来是肺腑之言。 但我明白,作为关云飞这个老政客来说,他选择在这样的场合说这样的话,绝对不仅仅是出于所谓的感情,他一定还有自己要达到的目的。 我此时心里又想,不知他要感谢我除了他公开堂而皇之说的事,还有没有其他别的,别的他无法说出口无法和任何人说的话。 但既然此时他如此说,我也不能说别的,于是举起酒杯:“感谢关部长对我的一番肯定,关部长的一番话让我心里其实很不安,工作成就的取得,实在是大家的功劳,我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份子,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 “没有关部长的英明决策,孙书记的正确领导,没有秋总的直接领导,没有唐总和云朵两位同仁的协助,没有发行公司全体同事的辛苦努力,这些成就都是不可能实现的,所以,要说功劳,实在应该是大家的,我实在是算不上什么的。” “易克同志,你说的有道理,但我的话更有道理哦……”关云飞说。 “呵呵,小易,我看既然关部长都已经对你做出正确英明的评价了,你就不要谦虚了。”孙东凯笑着说:“关部长这番话,可谓是说到了点子上,高屋建瓴,高瞻远瞩,具有极强的针对性,看到了问题的本质和实质……这杯酒是关部长提的,敬你的,一定要喝的,我们呢,我看大家都陪着一起喝,一起敬你……” 孙东凯这么一说,大家自然都赞同,秋桐举起酒杯,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曹腾和赵大健也举起酒杯,我看到曹腾的笑很牵强,赵大健的面部肌肉甚至抽搐了一下。 第1742章不能抹杀 唐亮笑得很开心,还有些欣慰。 曹丽大大咧咧举起酒杯:“关部长提酒,我们跟着一起敬易克,我看关部长说的实在是在理,我看易克实在是星海报业经营第一人啊……” 关云飞笑着和我碰杯,然后就干了。 我也干了。 大家都干了。 喝完酒,关云飞对孙东凯说:“东凯,我们是不能因为一个人目前的位置和情况就否定之前的工作业绩的,是不是?” “对,是!”孙东凯点头。 “虽然易克目前离开了发行工作岗位,但过去的成绩是不能抹杀的,我们要尊重历史,尊重过去!”关云飞又说。 孙东凯继续点头:“关部长说的极是!” “关于易克同志呢,虽然目前遇到一些小小的挫折,因为某些意外的情况导致目前的状态有些低迷,因为工作的需要导致工作岗位有些变动,但我还是希望你尽快从低迷中走出来,希望你能以正确的心态对待新的环境和新的情况,希望你能理解集团党委和领导对你的关心和爱护,希望你能以积极的心态对待周围一些人对你的看法和非议,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关云飞又委婉地说。 我点点头:“嗯,我记住关部长的话了,感谢关部长和各位领导同事对我的关心和爱护。” “呵呵……”关云飞笑起来,看着孙东凯:“东凯,该你提酒了。” 于是孙东凯开始提酒,于是大家开始轮番提酒,于是大家开始互相敬酒,于是大家开始活跃起来…… 期间上卫生间,正好关云飞也出来了。 我说:“刚才师姐给我打电话的。” “废话,我当然看到了,但不能说啊,只能说是你女朋友海珠了。”关云飞笑着说。 “师姐打你电话不通,她知道你和我一起的,就打给我了,问你什么时候回家,我说刚开始喝酒。”我说。 “哦……”关云飞摸出手机看了下:“没电了。” “怪不得师姐打不通呢。”我说。 “呵呵,你师姐给你打电话,不是光为了问我什么时候回家吧,是不是还给你拜年了?”关云飞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笑着说:“是……” “呵呵……”关云飞又笑起来,眼神有些游离。 关云飞的笑让我有些捉摸不透。 关云飞拍了拍我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小易,不管现在如何,不管现在如意不如意,都要记住,任何时候都要做一个有目标有危机感的人,任何时候都不要满足现状。” 我点点头:”嗯……” “学历代表过去,能力代表现在,学习代表将来。所见所闻改变一生,不知不觉会断送一生。没有目标的人永远为有目标的人去努力;没有危机是最大的危机,满足现状是最大的陷讲。”关云飞又说:“下对注,赢一次;跟对人,赢一世啊……” 关云飞在给我上课的同时又在给我暗示什么了。 我又点点头,却不由又想起老黎说过的一句话:再强硬的后台,再牛逼的贵人,也只能给你一个位置,不能给你一个未来,舞台再大,人走茶凉。 庆功宴一直折腾到凌晨四点多才结束。 我和秋桐一起回去的。 路上秋桐问我:“吃饭前你接的那个电话,真的是海珠打来的吗?” 我摇摇头:“不是……” “那……”秋桐带着几分遗憾又困惑的表情看着我。 “谢非打来的。”我说:“当时的场合,关云飞看到是谢非打来的,不好说别的,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和他老婆是师姐弟关系啊,于是就临时遍了谎话,说是海珠打来的让我出去接电话。” “哦……是这样……”秋桐的声音带着几分失落:“我还以为真的是海珠打来的呢……凌晨的时候,我给海珠打电话了,想问候她一下,祝贺新年,可是,还是关机。” 我沉默了片刻,说:“谢非打电话是问关云飞什么时候回家的,关云飞的电话没电关机了,就打给我了。” 我似乎刻意想向秋桐解释什么。 秋桐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快到秋桐家的时候,秋桐问我:“今天你打算干吗?” 我说:“回家……回宁州去!” 秋桐点点头:“好……你是该回去了……回去要冷静处理,妥善处理,不要激化矛盾,不要冲动。” “嗯……”我点点头。 “多陪陪父母。”秋桐又说。 “嗯……”我又点头。 “不管怎么说,你们也是登记的正式合法夫妻,即使……即使婚礼成了那个样子,也不能改变你们是夫妻的实质。”秋桐说:“见了海珠和她父母,要多说好话,保持低姿态,口气要委婉,力争把事情向他们解释清楚。” 我又点点头。 “希望……但愿你此行能顺利。”秋桐微微叹了口气。 听着秋桐的叹息,我的心里突然很难受,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在心头。 看看车外的夜色,黎明前的黑暗,冬季的夜似乎格外漫长,不知何时才会天亮。 “你此时,心里很累吧。”秋桐说。 我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很累的,一定的。”秋桐喃喃地说。 我的心里起起落落。 秋桐轻声说:“人只能活一次!千万别活得太累!如果我们能持有一颗平常心,坐看云起云落,花开花谢,一任沧桑,就能获得一份云水悠悠的好心情。做平常事,做平凡人,保持健康的心态,保持平衡的心理,如果我们能以这种最美好的心情来对待每一天,那每一天都会充满阳光,洋溢着希望。” 我看着夜色里秋桐模糊的表情,突然感到一阵心酸。 有些伤痕,划在手上,愈合后就成了往事。有些伤痕,划在心上,那怕划得很轻,也会留驻于心。有些人,近在咫尺,却是一生无缘。生命中,似乎总有一种承受不住的痛。 有些遗憾,注定了要背负一辈子。生命中,总有一些精美的情感瓷器在我们身边跌碎,然而那裂痕却留在了岁暮回首时的刹那…… 想起一句话:爱情就像织毛衣,建立时一针一线,千辛万苦,拆除时只需一方轻轻一拉,曾经最爱的人就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这件毛衣的线头,就拽在两个人的手中,幸福还是痛苦,往往就在一念之间。 或许,爱上一个人容易,等平淡了后,还坚守那份诺言,就不容易了。爱,从来不是迎合。吵不散,骂不走,才算是真爱。其实,真爱一个人,你会陷入情不自禁的旋涡中。她让你流泪,让你失望,让你纠结,让你郁闷,让你失落,让你惆怅,但即便这样,她站在那里,你还是会走过去牵她的手,不由自主…… 回到宿舍之后,我睡了一觉,睡到中午直接去了机场,买了下午的机票直飞宁州。 宁州,我又回来了。 此次回宁州,心绪复杂而纠结。 下飞机后,我去商场买了一大包礼物,又去鲜花店买了一簇鲜花,直奔海珠家。 虽然心情很纠结很抑郁很忐忑,但我还是必须要去。 有些事,我是无法回避的。 到了海珠家门口,我定定神,敲门。 敲了几下门,没人开门。 继续敲,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阿珠——”我边敲门边叫起来。 仍旧没有人来开门。 我掏出手机打海珠家的座机电话,隐约听到了屋里电话的铃声,却没有人接电话。 “阿珠,是我……”我边继续打电话边敲门边叫。 但一直没有任何反应。 这时对门的门打开了,一个男的冲我说:“哎,你喊什么?” “我敲这家的门的。”我说。 “他们家人不在,今天一大早就一起出门了。” “啊——”我楞了:“那你知道不知道他们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对方说着就关了门。 我站在海珠家门口愣住了,海珠和父母都出门了,到哪里去了呢? 我接着拨打海珠的手机,还是关机。 发了半天呆,我下楼,直接去了海珠的酒店,正好在大堂里遇到张小天。张小天见我来了,忙让我到他办公室去坐。 “海珠还有她父母到哪里去了?你知道不知道?”一坐下我就问张小天。 张小天沉默了片刻,说:“今天一大早,海珠和她父母一起去上海了。” “去上海?干嘛的?”我说。 “去了浦东机场。”张小天说。 “浦东机场?”我看着张小天:“她……他们要求哪里?” “澳大利亚,悉尼。”张小天说:“这会儿,他们的飞机该起飞了。” “他们去了澳洲!”我呆住了,怔怔地看着张小天。 “我正想告诉你的,上午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关机……可能你那会儿正在飞宁州的飞机上。”张小天说:“海珠昨天召集我和林亚茹一起说了下,说她要和父母要一起到澳洲去散散心,今天中午的飞机,公司的事情交给我和林亚茹打理。” “去澳洲……散心……”我喃喃地说。 无疑,海峰在那边已经安顿好了,海峰要接他们过去住些日子。海峰这样做,一定有他自己的考虑,一来接父母过去看看他的新窝,二来是因为之前出的那事,他知道父母和海珠心情都很不好,于是就接他们到那边去换个心情。 海峰这样做无可厚非,呵护情理,只是却瞒住了我,直到他们走了海峰也没有告诉我,海珠同样也没有告诉我。 不知是他们无意的还是有意的,是忘记告诉我了还是感觉没有必要告诉我。 我的大脑有些乱糟糟的,一时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和感觉。 正文 1221.奇耻大辱 第1743章奇耻大辱 张小天看着我,谨慎地说:“今天早上,海珠他们临走的时候,我特意单独问了下海珠,问她要去澳洲的事情有没有告诉你,海珠说没有,我然后说要不要我替她告诉你一下,海珠沉默了半天没有说话……虽然海珠没有表态,但我想来想去,觉得有必要告诉你这事,没想到你正好飞回来了。” 我愣愣地看着手里准备送给海珠的鲜花出神…… “你刚才去海珠家了,是吧?”张小天说。 我恍惚地点点头。 “东西和花先放在我这里吧。”张小天说。 我又点点头,看着张小天:“海珠她……她有没有说去澳洲要呆多久?” 张小天说:“她没说具体要在澳洲呆多久,只是说要去散散心住谢日子,说春节期间公司的业务就要我和林亚茹多操心了……听她那口气,似乎春节前是不打算回来的了。” “哦……”我点点头,精神还是有些恍惚。 看来,海珠和她父母还有海峰是要打算在澳洲过年了,一家人在澳洲团聚,加上还有云朵。 不知道海珠极其家人对和我的事到底是怎么想的,不知道海峰到底心里是怎么打算的,从出事到现在为止,海峰没有和我有任何联系。 心里愈发纷乱,不由叹了口气。 张小天也叹了口气:“谁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意外,好好的婚礼就这么被搞乱了……谁也没想到你会被警察突然抓走,而且还是和秦璐的死有关……特别是那警察在婚礼上说的秦璐流产你签字的事情,在来参加婚礼的你和海珠双方的亲朋好友之间产生了极其恶劣的影响,带来了极大的负面效应。 “此事不管真假,但影响却都是难以挽回的,对你父母来说,无法向海珠和她家人交代,有口难辩,辩解只能让误会更深,对海珠极其家人来说,这无疑是奇耻大辱,在亲朋好友面前颜面丧尽。 “特别是对海珠来说,她似乎是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和局面,遭受的打击很大,自从那天之后,她就关在家里一直没出门,电话也关机,谁也不见,直到昨天我和林亚茹才第一次见到她。” “她……她现在怎么样了?”我说。 “她整个就像换了一个人,像是经历了一场大病,人瘦了很多,精神很恍惚很憔悴,看起来身体很虚弱精神很疲惫,我和林亚茹见了她这个样子都大吃一惊吓了一跳。”张小天说。 我的心里一阵难过,感到心里很疼痛,又对自己很自责,海珠遭受了这么的折磨,都是我造成的,没有我,海珠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作孽啊…… 如此,这个时候海峰让海珠到澳洲去散心,或许对海珠是有好处的,可以让她的身体恢复恢复。 我明白,此时的海珠,必定是身心俱疲,身体受罪,精神更是重创,似乎,不仅仅海珠,甚至海珠的父母甚至海峰都还没有从这次打击中恢复过来,都还在对我抱着极深的成见,都还没有相信我原谅我的意思。 似乎,海珠一直不和我发生任何联系,表明她现在处在矛盾中,进退维谷,好好的婚礼成了这个样子,奇耻大辱让她难以接受,周围的舆论压力更让她似乎很难抬起头,但同时她又必须要面对一个现实,那就是我和她是法律上的合法夫妻,我们是登了记的。 不仅仅是海珠,似乎海珠的父母也处在这样的矛盾心理中,这或许也是他们将我父母拒之门外的主要原因。 而海峰,他目前的态度我不得而知,他现在对我是避而不见,不发生任何联系。 似乎,海峰这样做有他自己的考虑,似乎,海峰和海珠以及他们父母都需要有个缓冲来考虑如何处理此事,似乎,他们是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但又难以接受这样的现实。 我的心里继续自责着,感到对不起我父母,对不起海珠的父母,也对不起海峰和海珠。 仿佛,此时我的心理,似乎我真的和秦璐之间有了那种关系,感觉我真的和秦璐做了那事。 不然,我何以又会感到自责呢? 我忧郁的心里不由感到了几分迷惘和惆怅…… 我抬头看着张小天,他正凝神看着我,满脸无奈的表情。 “小天,海珠不在,酒店的事情就需要你多操心了。”我说:“本来我这次回来是想解决和海珠的问题的,看来,我来晚了。” “或许也未必是来晚了。”张小天说。 我看着张小天。 “只能说你来的不是时候,或许,等海珠和她父母从澳洲回来,才是最佳解决问题的时候……现在,你们双方,特别是海珠家这一方,需要有个心理缓冲阶段,要让他们接受这样的现实,一时是很难的,换位思考,我想这是可以理解的。”张小天说。 我点点头:“嗯,是的,可以理解……我理解的。” “你和海珠的婚礼,成了一场闹剧,特别是海珠还在婚礼上被戴了所谓的绿帽子,这对她和她的家人来说,无异于是奇耻大辱啊,还有什么比这更能羞辱人的呢?特别是当着所有来宾的面……” 张小天叹了口气:“其实,我是相信你不会和秦璐有这样的事的,但能有几个人会像我这样相信你呢?其实,我觉得现在海珠和她父母更多考虑的倒不是你到底有没有和秦璐有那事,他们考虑关注的焦点其实是周围亲戚朋友对这事的看法…… “人都是爱面子的啊,特别是长辈。即使他们真的相信了你和秦璐是没有那事的,但他们心里还是解不开这个结的,因为周围的人不会相信,他们在意的是周围的舆论压力,而不是事情真相的本身,这就是问题的本质所在。” 张小天分析地很透彻,我赞同他的说法。 “他们现在是骑虎难下,进退不得,进,会让周围的人耻笑地更加厉害,会说他们一家人窝囊没骨气,退,这更是个艰难的选择,怎么退?退到哪一步?何况和你海珠是登记的合法的夫妻,如何往后退?” 张小天继续说:“所以,我其实觉得海珠和她家人现在挺为难的,当然,不光他们为难,你父母受的难为更大,面对的压力更多……所以,我觉得唯一解决问题的好办法就是冷处理,先降温,搞个缓冲阶段……目前海珠他们处理这问题的方式似乎就是要冷处理,似乎就在这样走这个路子。” 听了张小天的话,我感觉他说的似乎有道理,但却又觉得未必都正确,他也只是在猜测,带着良好的愿望在揣度双方的心理。 如果张小天猜的是正确的,那么,海珠一家目前的举动应该是海峰在操纵着,海峰在对这个问题进行着掌控,进行着冷处理。 如此处理,当然是为了大家好,是不想让矛盾继续激化,是想让事情最终有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结果。 但我又心里没有把握和底气,海珠看起来很温柔温顺,但她的内心里其实是极其倔强的,如果她这次就是要钻死胡同,那是谁也拉不住的。 如此,问题解决的关键其实还是在海珠本人。 而我现在是被阻隔和海珠直接接触,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海峰的主意,如果是,我不知道他到底做的对不对? 当然,冷处理还有一个效果,那就是能让我和我们一家在对峙中处于下风,让他们家多少挽回一些颜面,让他们处于更主动的位置。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突然觉得很悲哀,都是一家人,为何一定要搞个下风上风主动被动呢,有问题大家聚在一起摆在桌面上直接交流沟通解决不好吗?非要弄得让大家彼此感觉都在搞心计才好吗?这样搞大家都累不累呢? 只要问题能妥善解决,我愿意接受所谓的下风和被动,我不要什么所谓的面子,但是,即使我现在这样想,却也没有任何用处,因为,我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主动的能力,唯有被动接受着这一切。不仅我,也包括我的父母。 一想到父母低三下四到海珠家被海珠父母拒之门外的情景,我的心里就格外窝火,又感到极度悲愤,还感到十分自责,对父母的为自己操心受累遭遇难堪对自己的深深自责。 我现在感到极度郁闷压抑,满肚子抑郁和火气,却无处可发。 我觉得自己几乎就要窒息了,在空气里活活窒息死掉。 我不想死,我想活着。 可是,这样的活着,滋味实在比死去没有什么区别。 我怅怅地站起来,走出张小天的办公室:“你先忙吧,我去旅行社那边看看。” “我送送你……”张小天陪我一起出来。 下楼,到了大堂,这时张小天说:“对了,告诉你个事。” “什么事?”我看着张小天。 “这些日子,冬儿一直在宁州。”张小天说。 “冬儿……她……一直在宁州?”我有些意外地看着张小天:“你怎么知道的?” “上周,我开车在街上走,偶然看到了她……然后,今天一大早,我独自到菜市场去转悠顺便考察最近鸡鱼肉蛋菜的价格,结果在那里又看到了她,她正在专心致志地买排骨。”张小天又说。 我皱起了眉头,冬儿这几天一直在宁州,还去菜市场买东西,她到底要干什么?她还常住沙家浜不走了? “她看到你了吗?”我说。 “没有。”张小天说:“本来我想过去和她打个招呼的,但想到她对我一直的很深的成见,就没有过去。” “嗯……”我点点头:“目前她对你还是有些看法的,你不要去招惹她。” 张小天苦笑了下,点点头:“我明白,我理解,我不怪她的。” 离开酒店,边往旅行社方向走我边给皇者打通了电话。 第1744章你不用挑拨离间 “说话方便不?”我说。 “哟,老弟啊,难得你主动找我一次,方便,什么指示,说吧。”皇者说。 “问你个事!”我说。 “请问,请——”皇者说。 “我想问你……冬儿这几天干什么的?最近她怎么样?”我说。 “嘿嘿……怎么,想冬儿了?”皇者说。 “少废话,问你呢。”我说。 “呵呵,你这些天一直没和她联系,她也没和你联系?”皇者又说。 “净废话,不愿意说就算了。”我说。 “好吧,我告诉你,冬儿请假了,请假回老家了。”皇者说:“听说她请假的理由是家人身体不适,回家探望照顾家人的。” “哦……是这样。”我说。 “是的,”皇者说:“老弟,你现在是不是出山了啊,是不是回到宁州了啊?” “你怎么知道我回宁州的?”我说。 “嘿嘿,我想知道的事情当然会知道。”皇者诡异地笑着。 “伍德知道不知道我回宁州的事情?”我说。 “将军啊,将军没空儿知道哦,他出国好几天了。”皇者说。 伍德出国了,我的心里一动:“他去哪里了?和谁一起去的?” “去日本了,带着阿来一起去的。”皇者说。 伍德又去日本了,这次竟然没有带皇者,却带了阿来。 “你不是伍德的心腹吗,怎么他这次去日本没带你呢?失宠了?”我用嘲讽的口气说。 “呵呵,老弟,你不用挑拨离间,将军出国带不带我和对我信不信任之间是不挂钩的,我为什么不去,也不用告诉你理由。”皇者说。 “伍德什么时候回来?”我说。 “将军什么时候回来或者是否直接从日本回来我似乎都没有必要让你知道。”皇者说。 听了皇者这话,我的心里又是一动,似乎,皇者这话无意间透露了一个信息,那就是伍德未必从日本回来,那就是伍德可能要从日本转道去别的地方。 不知皇者是有意还是无意说的这话。 这条信息似乎很重要。 和皇者打完电话,我也到了旅行社,刚进门口,就看到小亲茹正在里面忙乎着。 看到我,小亲茹惊喜地叫起来:“易哥,你来了。” 小亲茹蹦蹦跳跳走到我跟前,我冲她点点头:“嗯……你在忙?” “嗯……”小亲茹点点头,接着说:“易哥,你来晚了,海珠姐和她父母今天从上海坐飞机到澳洲去了……估计短时间回不来的。” “我知道了。”我看着小亲茹,又想起了皇者,说:“小亲茹,我问你个事儿。” “什么事,问吧。”小亲茹说。 “那个……你和皇者……你们俩的关系,到了什么程度了?”我说。 “什么程度?什么程度是什么意思啊?”小亲茹有些听不懂的样子看着我。 我一时有些尴尬,小亲茹似乎没听懂我这话的意思,我也不好再进一步提示了,女孩子毕竟是害羞的,或许她是故意这样回答我的。 我说:“听不懂就算了……对了,我再问你……皇者是不是经常和你联系啊?” “是啊,没事就和我打电话,聊天。”小亲茹说。 “那……你们都聊什么内容啊?”我说。 “嘻嘻……就是随便聊啊,什么都聊。”小亲茹笑着。 “那……他对这边的事情,也就是宁州这边的人和事问的多不多啊?”我又说。 “他从来不问我的工作,也不问这边的情况,我跟着海珠姐,他有什么不放心的,他和我聊天,其实很多时候是在讲好玩的故事和笑话给我听的,不然我们就谈美食,我和他,其实都是吃货。”小亲茹说。 “哦……”我点了点头,看来皇者之前没撒谎,他果然是从来不利用小亲茹这个渠道获取信息的。 “易哥,怎么了?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小亲茹笑着说。 “哦,没什么,想起来随便问问的。”我笑了笑,然后说:“林亚茹呢?她在吗?” “亚茹姐在啊,在总经理办公室呢!”小亲茹说。 “那好,你忙吧,我去她办公室一下!”我说。 “好的。” 我去了林亚茹办公室,她正在打电话,见我进来,点点头,指指沙发。 我关好门,坐下,听她继续打电话。 “王总啊,我们这次可是要陆续发8个大团的,都是品质团,你们那边的地接工作可一定要做好,住宿的酒店不能低于挂四的标准,饭菜也不能差,而且是绝对不允许在旅游期间安排购物点的,这一点很重要,我们对客人都承诺了的,不会有购物点,你们那边要配合好…… “我们不是一次合作了,希望大家合作愉快……这八个团之后,我们这边还有六个豪华团要发滴,都给你们做……当然,前提是你们要服务到位,要让客人满意。”林亚茹很老道地在和客户打电话商谈业务,看来旅行社最近的业务量不小。 打完电话,林亚茹看着我:“易哥,今天来的?” 我点点头:“我刚从张小天那边过来,海珠走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嗯……”林亚茹点点头:“最近旅行社的业务量很大,我忙得不可开交,可是海珠姐却心情不好,要出去散散心了……海珠姐这一走,我就更忙了。” “感觉能适应不?”我说。 “干这活是没问题的,保证能做好的。”林亚茹说:“我只是替你和海珠姐担心呢,哎——你说这是什么事啊,正在婚礼上呢,那帮警察突然就来了,这也太不人性化了,再怎么着也要等人家结婚结束啊,这帮不懂礼貌没有人性的警察……现在外面有人在传言,公司里有员工也在私下议论。” “议论什么?”我说。 “张小天没和你说?”林亚茹说。 “没有。”我说。 “都在议论你和海珠姐要分手呢,说海珠姐一怒之下要休了你……”林亚茹似乎忍不住想笑,却又没笑出来,继续说:“我已经在旅行社下了命令,任何人不准在人前背后议论老板娘和老板爷的事情,否则,格杀勿论。” “什么?格杀勿论?”我吓了一跳。 “呵呵……吓唬他们的,意思就是会遭到严肃批评啊!”林亚茹笑着说。 林亚茹即使做了总经理还是有时会流露出打打杀杀的痕迹。 我说:“海珠不在期间,你多操心吧,好好管理好旅行社的业务。” “是——易哥这个你放心好了,我会尽心尽力做好公司的工作的,不会辜负了海珠姐的,保证不会让你和海珠姐失望。”林亚茹说。 我想了想,说:“还有,我口授一道电文,你用耳朵听,记在心里,然后抽空立刻发给大本营。” “是,易哥你讲!”林亚茹看着我。 我说:“告诉大本营,伍德现在日本,带着阿来去的,皇者现在星海没有随行,请大本营注意关注伍德的下一步动向。” “好的,我记住了。”林亚茹说。 “复述一遍。”我说。 “伍德现在日本,带着阿来去的,皇者没有同行现在星海,请大本营注意关注伍德下一步的动向!”林亚茹干脆利落地说。 “好,以最快的速度通知大本营,有什么新的情况随时给我汇报!”我说。 “是——”林亚茹说。 我然后准备回家,林亚茹提出来开车送我回去,我婉言拒绝。 “我自己回去就行,你不必同行!”我说。 “还是我开车送你方便啊!”林亚茹又说。 “不要啰嗦!”我说。 林亚茹显得有几分失落和遗憾,说:“那好吧……听长官的。” 然后,我坐公共汽车直接回家。 到了家门口,推开院门,正好看到一个围着围裙的女人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东西从厨房里走出来。 听到有动静,她转过头,接着就看到了我。 然后,她站住了。 看到这个女人,我一下子愣住了。 冬儿,这个女人竟然是冬儿! 冬儿竟然在我家里! 皇者不是告诉我冬儿请假回自己家看望照顾自己的家人了吗?怎么她出现在这里了?我感到很意外。 冬儿冲我微微一笑:“你回来了。” 我突然一股无名火涌出来,几步走过去,压低嗓门吼道:“你来这里干什么?你是不是嫌我父母心情还不够差,嫌局面还不够乱,嫌事情还不够糟糕,嫌情况还不够热闹?你到底想干什么?你非要把事情搅得更乱不可?你是不是来看洋相来添乱的?你……” 边发火我边看到冬儿手里端的是一碗热气腾腾的莲藕排骨汤。 似乎,冬儿在我家反客为主了,在厨房里开始做菜了。 我此时担心的是一旦海珠知道冬儿来我家的话,情况必然会更加糟糕,局面更加难以收拾。 正在这时,屋里传出妈妈的声音:“外面说话的是小克吗?小克回来了?” “妈,是我!”我说了一声,然后又瞪了冬儿一眼。 冬儿表情淡然地说:“行了吧你,少一回来就发熊,先进屋去看看你妈吧,你妈正躺在床上呢。” “我妈怎么了?”我心里一怔,忙进了屋子,直奔里间,看到妈妈正靠着床头坐在床上,爸爸正在倒水。 看到我进来,爸爸也说:“小克你回来了。” “妈妈怎么了?”我走到妈妈床前,急忙问。 妈妈和爸爸互相看了一眼,爸爸叹了口气,然后继续倒水。 这时冬儿端着碗走进来,轻声说:“身子,排骨汤熬好了,等冷下就可以喝了。” “哎。”妈妈点点头,然后说:“冬儿,让你受累了。” 冬儿微微一笑:“婶子,不要太客气了……应该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妈,你到底是怎么了?”我问。 “唉……”妈妈叹了口气,然后向我说了实情的原委。 正文 1222.该做的事 第1745章做我认为该做的事 爸妈从星海回来之后的第二天,一起登门到海珠家去,结果吃了海珠父母的闭门羹,妈妈给我打完电话说了情况之后,和爸爸一起无奈地情绪低落心事重重地只有准备先回家。 在挤公共汽车去车站的时候,妈妈不小心一下子摔倒了,当时就坐在地上起不来了,疼得直冒冷汗。爸爸忙向周围的人求助,但没人理会。 正在束手无策的时候,一个开车的女孩经过这里,停住车,女孩下来,和我爸一起把我妈送到了医院,送到医院之后,女孩并没有走,又忙着帮忙挂号交款拍片。 拍片结果出来之后,妈妈是摔骨折了,小腿部位骨折,骨折的情况倒不严重,不需要手术,连石膏都不需要打。但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即使不严重也是一时无法走路的。 医生给开了药,叮嘱回家卧床好好静养,不要走动,过些时日会恢复好的。热心的女孩又主动开车把我爸妈送回家,然后在我家里喝一杯茶就告辞离去了。爸爸十分感谢她,问她名字也不说,给她钱也不要。 女孩离去之后没两天,冬儿接着就来了,主动承担起伺候照顾我妈的活儿,爸妈觉得过意不去,婉言谢绝,但冬儿执意不肯走,坚持非要留下来伺候妈妈…… 听到这里,我不由看了冬儿一眼,心里不由一股歉意,为自己刚才冲她发的火,原来我误会她了。 爸爸这时端起冬儿刚熬好的莲藕排骨汤给妈妈喝,让我和冬儿到堂屋坐会儿。 我和冬儿去了堂屋,我问冬儿:“你……你怎么知道我妈摔伤的事情的?” “很简单,那个女孩是我表妹……就是你宁州公司的那位总经理!”冬儿淡淡地说:“本来她是不知道那是你爸妈的,她只是开车路过那里做好事,但把你爸妈送到家之后,她就在这堂屋里喝了一杯茶,结果无意看到了墙上挂的相框。 “看到里面有你和你爸妈的合影照片,才知道原来她帮助的人是你爸妈,表妹不动声色地离去,然后接着就给我打了电话说了此事……我然后就请假说家里有事,就来了这里。” “哦……原来如此……这事你知道了怎么不和我说呢?”我说。 “说什么?说了有用吗?就你现在的心情,说了无异于让你更加烦乱,不光我这样想,你爸妈也是这样的想法,他们一直瞒着你没有告诉你妈摔伤的事,就是不想让你担心让你心情更加糟糕。 “再说了,一来事情已经这样了,告诉你也没用,只会让你在那边更加不安,二来伤势也不重,一时不能走动,修养一段时间之后很快就会好的,这些日子你妈的伤恢复地很快,昨天我还扶着她下床走了两步。” 听着冬儿的话,我心里不由涌起感激之情:“谢谢你表妹,谢谢你……刚才,我对你的态度很差,乱发火,我……我想对你道歉……对不起。” 冬儿看着我:“第一不要谢我,我不需要你感谢我,第二不要道歉,我不需要你对我说对不起,不管你是感谢我还是向我抱歉,不管你是误会我还是斥责我,我都不会大喜大悲,我只是在做我认为该做的事情,和你谢不谢我无关。 “不管你是对我怎么样的态度,这事我都是会做的,你可以认为我在作秀,做给你看,做给你爸妈看,以此来换取你爸妈的欢心,换取你的欢心,随你怎么认为,我不解释,不分辨,反正是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而且,我已经做了,我正在做。” 冬儿的话一时让我感到无语,一时我无言以对,一时我感到很尴尬。 “既然我敢这么做,我就不怕人家说,不怕你怎么以为,不怕外人事后怎么非议,嘴巴长在他们脸上,他们想怎么说是他们的事,我怎么做是我的事,我不是为他们活着,要是在乎那些周围的非议和看法,那我早就活不到今天了……你以为我是海珠那个蠢货,没有屁大的心理抵抗力,一点破事就纠结地不行了。”冬儿的口气又带着几分嘲讽。 我心里一阵苦笑。 “这次,我看愚蠢的不仅是海珠,还有海峰,自以为是的海峰自以为决定聪明,我看他还是做了最愚蠢的事情。”冬儿又说。 似乎,冬儿已经知道了海珠和她父母今天飞澳洲的事情,似乎,冬儿知道这是海峰一手安排的,似乎,她对海峰的做法很不屑。 “我妈摔伤的事情……海珠她们都不知道吧。”我说。 “是的,都不知道……海珠家那边和这边一直不联系,怎么会知道呢?”冬儿说:“不但海珠不知道,就是海珠手下的张小天他们,也不知道……甚至,就算你家附近那个开杂货铺的,也没有觉察出来……顶多他只是奇怪你妈最近怎么没出门,顶多他只是以为你妈或许因为心情不好没出门,但却不知道你妈其实是摔伤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说。 “哼……”冬儿轻笑一声:“你以为我看不出那杂货铺的小老板是个什么身份?我去买了几次东西之后就看出来了。” 我不由赞赏冬儿敏锐的洞察力。 冬儿在我家这么多天,林亚茹怎么没和我说呢?难道她不知道?难道这杂货铺潜伏的人没有告诉她我家来了陌生的女人? 极有可能是这样,一来这边潜伏的人不认识冬儿,二来家里出现一个女人,不会引起他的关注,他或许会以为只是我家的一个亲戚来这里住的,我家经常有表姐表妹来看我爸妈,他习以为常了,这样的事情不需要汇报。 冬儿继续说:“这样做,虽然或许可以理解为是李顺的关照和呵护,但也可以理解为是他的歹毒和狠辣,他等于是借助这个控制了你,要挟了你,这个人,这种做法,实在是一把双刃剑……或许我现在可以理解你为何无法从李顺这条贼船上上岸了。” 我没有说话,神情有些默然,冬儿分析问题的能力很强,说的很准。 冬儿接着又说:“你爸妈不知道你工作被调整的事情,待会儿如果问起来你说话要注意,不要让他们担心什么。” 我点点头:”嗯……” 此时我的心情竟然很复杂,似乎是因为冬儿出现的原因。 一会儿,冬儿无声地笑起来。 我看着冬儿:“你笑什么?” 冬儿说:“看你现在的样子我就想笑。” 我一脸苦相:“我现在的样子难道很好笑吗?” “不错,在我看来,反正我是很想笑的。”冬儿说:“当然,想到我现在竟然在你家住了这么些日子,每日和你爸妈朝夕相处,我做梦都想笑。” 我心里叫苦不迭。 “虽然你爸妈一开始极力婉言谢绝我的照顾,但我坚持就是不走,非要留下来照顾你妈不可,我说了,即使看在我和小克朋友的面子上,在这种情况下,我也是要照顾婶子的,这是朋友应尽的义务……如此一说,硬是堵住了你爸妈的嘴,我硬是留了下来。”冬儿的表情显出几分得意,接着说:“当然,你不在家,海珠那蠢货又在闹情绪,我不来照顾谁来照顾呢?” 我一咧嘴。 冬儿凑近我,小声说:“你可以认为我是在趁火打劫,也可以认为我是在趁虚而入,反正不管怎么说,我就是来了,就是住到你家里了。这不能怪我,要怪也只能怪海珠,婆婆摔伤了她不管不问,我这是在替她尽义务,她应该感谢我才是…… “当然,海珠是不知道你妈摔伤,幸亏她不知道。反正我是感觉,这些看起来偶然的事情其实都是必然,这预示着一个必然的趋势和未来。” 我怔怔地看着冬儿,不知是该哭还是笑了。 冬儿看着我,莞尔一笑,突然飞速吻了我的嘴唇一下,然后站起来推门进了里间,接着听到她的声音:“叔,我来给婶子喂饭,你歇会儿。” 片刻,爸爸走出来,坐到我对过,看着我:“小克,冬儿这事……不是我和你妈要让她来的,也不是我和你妈愿意让她来,只是这孩子非要坚持来照顾你妈,怎么也不走,说即使和你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也要尽这义务,人家话说到这份上,我和你妈总不能硬赶人家走吧,这孩子毕竟也是一番好意。” “爸,这事儿我知道了。”我说。 “这些日子亏了这孩子了,起早贪黑地照顾着你妈,吃喝拉撒都照顾地无微不至,隔三差五还进城去买滋补的食品回来做给你妈吃,没事就陪你妈聊天说话解闷儿…… “唉……做到这个份上,我和你妈心里都十分过意不去啊,好好的儿媳妇见不到,你以前的女朋友却在这里照顾着,这到底算是怎么回事啊,这到底怎么说才好啊……”爸爸叹息着站起来背着手出去了。 我点燃一支烟,坐在那里默默地吸着,心里有些杂乱的感觉。 我知道,这事我无法责怪冬儿,甚至,我该感谢她才是,我没有理由不感谢冬儿对我妈的照顾。 可是,我也分明知道冬儿在这里呆下去的后果,一旦此事被海珠知道,无疑等于是翻天了。 似乎,冬儿来我家照顾我妈,一方面我妈确实也需要人照顾,另一方面也是出于冬儿的真心实意,但还有一方面,那就是冬儿似乎也带着自己的目的,她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良机。 似乎,即使是这样,即使冬儿是带着目的来的,我不能因为冬儿的这个目的而指责她,毕竟,冬儿对我妈的照顾是实实在在真心实意无微不至的,对她的行为,我只能是感谢,除此之外,别的任何反面的态度都不可以有。 第1746章不会赖着不走 我默默地吸着烟,耳畔隐隐传来冬儿和我妈的对话。 “孩子,你说婶子这一摔伤,倒是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这些日子你跑前跑后起早贪黑地照顾婶子,婶子和你叔叔这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很不安啊……”妈妈的声音。 “婶子,我早就和你还有叔说过,我和小克即使不再是以前的关系,但还是朋友,既然是朋友,你摔伤了小克不在跟前,我来照顾你就是应该的,这是做朋友最基本的本分,你和叔不必要过意不去,更不必感到不安,你安心养伤就是……”冬儿的声音。 “虽然你这么说,但我这心里,还是挺不是滋味。”妈妈说。 “我知道婶子你心里为什么不是滋味,不就是因为我和小克之前的事情吗?其实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来照顾你,不是要有什么图谋,我知道小克和海珠已经登记结婚了,我知道海珠是你们的儿媳妇,我知道我和小克已经没那关系了…… “我不指望想从你和叔叔这里得到什么,我也不想破坏小克和海珠的关系,也不想破坏你和海珠的婆媳关系,我只是在尽自己的一份心意,尽到对长辈的一份心意。”冬儿说。 冬儿这话我无法说她是真话还是假话。 “这……”妈妈的声音有些尴尬:“其实婶子和你叔叔心里是十分感激你的,除了感谢你,还有你表妹……那天幸亏了你表妹,这些日子幸亏了你……唉……” 妈妈叹了口气。 “婶子你摔伤正好遇到我表妹,这是缘分,这是咱们的缘分,不然哪里会有这么巧,正好被我表妹遇到。”冬儿说:“婶子,你就安心好好养伤吧,不要多想什么了,等你伤好了,等你能下床走路了,我就会自动离去的,我不会赖着不走的,该走的时候,我会离开的。” “孩子,婶子并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婶子心里对你只有感激,你要是想多住些日子,婶子心里其实也是不能拒绝的,只是……只是……”妈妈接着又叹了口气。 “婶子,我理解你的心情,我知道你的想法,我知道你心里很为难,我理解的,我明白的,我不会让婶子和叔叔为难的。”冬儿笑着说:“虽然我现在无缘和婶子做婆媳,但即使能有一个这样的机会,一个能照顾婶子的机会,我心里其实也是很知足的,我没有什么高的要求,也没有什么非分的想法,我只要能有这样的机会就很知足了,我实在是应该知足的,我再不知足,就太不知道好歹了,好歹我知道什么叫自知之明。” 冬儿虽然在笑着,但这话听起来却又几分凄凉。 妈妈说:“孩子,关于你和小克的事情……婶子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你们俩分手的,如果小克之前做了什么对不住你的事,婶子在这里给你道歉。” “婶子,你千万不要这样,你这样说我可受不起,”冬儿说:“小克一个人在外打拼这么多年,是很不容易的,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我和小克之前的事情,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没有怪过他…… “这不怪他的,要怪,也只能怪我不懂事,怪我不知道珍惜,怪我做事太冲动,当然,也有其他外在的因素,如果没有人暗地下绊子,如果没有人明着一套暗着一套设计圈套让我钻,我们也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妈妈没有说话,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接着又是叹气。 冬儿接着说:“婶子,凡事都是缘分,一切随缘,咱娘俩能有这些日子的相聚,就是缘分,我和小克的事情,你就不要纠结不安了,小克和海珠既然已经登记结婚,我不会做任何不理智的事情的,而且,我和海珠也还算是朋友,包括海珠,大家都是熟人…… “当然,如果海珠真的没有脑子做出什么不理智的决定,那也和我无关,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命,有些事,不管我们的主观意愿如何,但结果却只能是随缘,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我相信,我们娘俩的缘分不会就只有这一次的,也不会到此为止的,我相信,我们的缘分还会延续的。” 冬儿隐晦的话语里显然带有几分暗示。不知妈妈听出来没有,或者妈妈即使听出来了也只能装做没听懂,她不想说话伤了冬儿,却又对现实的情况感到伤心和纠结无奈。 “哎……屋漏偏偏缝下雨,你看我这腿,唉……”妈妈开始转移话题了。 “呵呵……婶子,你这腿好的很快,再过些日子我看就能彻底灰恢复了,不要着急,安心养伤,我在这里陪着你呢,没事我们娘俩一起聊天不也是很好吗?”冬儿说。 妈妈笑了起来:“这倒也是……” 她们继续聊天,我心乱如麻地站起来,走了出去。 耳边回响着冬儿曾经说过的那些话:“爱,绝不是缺了就找,更不是累了就换。找一个能一起吃苦的,而不是一起享受的;找一个能一起承担的,而不是一起逃避的;找一个能对你负责的,而不是对爱情负责的。爱不是一个人的事,而是两个人的努力,两个人的奋斗,两个人的共同创造…… “如果你想任性,那就先学会承受,能承受后果才可以任性。如果你想独立,那就先学会坚强,能忍住伤痛,才可以独立。如果你想放肆地爱,那就先学会遗忘,忘掉过去的痛楚,才可以继续去爱。你可以去做一切事情,但前提是不会为结果伤悲。一个人真正的强大,并非看他能做什么,而是看他能承担什么。” 一个人真正的强大,并非看他能做什么,而是看他能承担什么。默默品味着这句话,我走到那小超市门前,也就是冬儿说的那杂货铺。 里面没有顾客,只有那个林亚茹的手下正坐在里面看电视。 看到我进来,他刷地起立,笔直地站着:“副总司令好——” 我冲他点点头:“好了,坐。” 他没有坐,稍息了一下,看着我:“易哥,你父母最近在家里一直没出去,你妈妈最近连门都没出,你家里还来了个女孩子,估计是你家的亲戚。” 我说:“父母心情不好,不大愿意出门……那个女孩子是家里的亲戚,来看望我父母的。” 他不认识冬儿。 “嗯……”他点点头。 “这事儿你没和林亚茹汇报吧?”我说。 “没有啊,你家里来了亲戚,这样的事情用不着汇报的。”他笑着。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我点点头,说:“最近,在这里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动静吧?” 我其实是担心冬儿住在这里会带来跟踪的尾巴,那尾巴自然是伍德的人。 他摇摇头:“没有,任何异常的动静都没有。” 我放心了些,冬儿请假回家探亲这是人之常情,加上伍德已经出国,他未必会对冬儿有什么怀疑,也未必会安排人跟踪。似乎,这没有必要。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林亚茹打来的。 “说——”接通电话,我说。 “易哥,你刚走我就把伍德去日本的情况汇报给了大本营:“林亚茹在电话里低声说:“大本营刚刚来电,说经我们东京站的人调查发现,伍德今天上午刚刚带着阿来飞离了日本。” “他们去了哪里?”我说。 “菲律宾,马尼拉!”林亚茹回答:“他们刚刚抵达马尼拉机场……我们驻马尼拉工作站的人已经盯上了他们。” 伍德果然没有从日本回大陆,而是直奔了马尼拉,但我估计马尼拉不会是他的终点,伍德和菲佣是没有什么业务联系的。 既然马尼拉只是伍德的中转点,那么,他的下一个目的地会是哪里呢? 我的脑子里倏地闪出一个名字:缅甸,仰光。 如果是仰光,那么,就可以解释清楚为什么伍德此次出门不带皇者而是带阿来,皇者没有染指过伍德在东南亚的事情,而阿来一直是伍德在东南亚事务的马前卒。 如果伍德的目的地真的是仰光,那么,在这样的时候,他去那里干嘛? 想到春节临近,想到伍德和缅甸政府军的关系,想到伍德此次先飞日本不知是何目的,我的心不由紧了起来…… 想到去年春节期间李顺和白老三的惊天血战,难道,今年这个春节注定要不平静注定要掀起波澜?难道这个年注定要无法顺利安稳度过?伍德到底要打算捣鼓什么洋动静?是要在南边搞动静呢还是打算南北同时搞?如果搞,动静会有多大呢? 胡思乱想着,我的心里不由就不安起来,边琢磨边回到家里。 吃过午饭,冬儿对我说:“和你爸妈说说话吧,我去收拾厨房。” 冬儿俨然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主人翁责任感很到位。 “你休息下吧,我去收拾。”我说。 “别了,这不是男人干的活,还是我来吧。”冬儿说着笑了笑,出去了。 我走进妈妈的房间,坐在妈妈床头。爸爸也进来了。 “小克,最近单位的事情怎么样?”爸爸说。 “还好,还是那样。”我心不在焉地说。 “出了这事,你的工作有没有受到影响?”妈妈问我。 我笑了下:“没有任何影响,我还是继续做原来的工作,一切照旧。” 我不想让父母为我工作的事焦虑和操心。 正文 1223.巨大的心理压力 第1747章巨大的心理压力 “哦……那就好,那就好。”妈妈松了口气。 爸爸皱起眉头:“可是,关于你和秦璐的事情,外面总是有风言风语的吧……这种事在单位里传起来,对你总归是很不好的,对你的个人形象是很不利的。” “嘴巴长在人家脸上,人家要想说,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但我和秦璐没有那事,我不在乎,再风言风语,过去这一阵子也就好了。”我说。 “这就是说你现在在单位其实是背负着巨大的心理压力的,是不是?”爸爸说。 “嗯……”我点点头,然后笑了下:“不过没事,我会自己解压的,单位同事和领导对我都很关心照顾的。” 爸爸沉默片刻,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显然,我的话没有让他感到轻松。 妈妈这时说:“这次你的事,听老黎说,多亏了秋桐啊,她运作了一批上面的记者,这批记者的到来,对你无罪释放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我点点头:“是的,多亏了秋桐的。” “那个……秦璐……真的是自杀的?”爸爸又问我。 我看着爸爸说:“是的,警方是这么做出结论的,他们既然这么做结论,就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和依据。” 妈妈愤愤不平地说:“这些办案的警察,为什么不早做这个结论,早得出这个结果,你也不用背抓进去受罪了,你和海珠的婚礼也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这帮警察……太恶劣了,怎么着也得等婚礼结束后再找你吧,怎么能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婚礼粗暴打断呢,太没有人性了…… “不但如此,还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你和秦璐的死有关,说秦璐流产你签字的事,这不明摆着是故意捣乱的吗?我看他们办案是一方面,成心捣乱也是一方面。” 妈妈的话提醒了我,或许,真的是有这样的成分,或许这帮警察真的是有人授意他们这么做,堂而皇之打着办案的名义将婚礼彻底搞散,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我的名声彻底诋毁,这也许是他们除了办案之外的另一个附带目的。 谁会授意他们这么做?显然,除了雷正就是伍德,或许是他俩共同的授意。 想到这些,我的心里不由有些发狠…… 爸爸说:“现在说这些是没用的,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虽然他们的做法从情理上来说不大合乎规范,但从人家的工作职责和办案程序来说,找不到人家任何责任和毛病。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如果小克没有把柄被人家抓住,他们就是想捣乱也没机会,所以,一味怪人家没用,关键还得从自身找原因……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多从主观上反思自己是最重要的。” 爸爸的话也很有道理,我不由沉思着点了点头。 爸爸接着说:“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纠结了,现在,目前当务之急是如何处理好小克和海珠的事情,或者说如何处理好我们家和海珠家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海珠和小克是登了记的合法夫妻,不管怎么说海珠也是我们家的儿媳妇小克是海珠家的女婿,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也是我们处理此事的考虑出发点和思维基础。” 妈妈也说:“是啊,这是当前对爸妈来说最重要的事,爸妈为这事整天睡不好觉,寝食不安啊……我和你爸从星海回来之后第二天就提着大包小包去海珠家,想向亲家解释赔礼道歉,希望大家能一起坐下来商议下怎么处理这事。 “可是,亲家连门都没让我和你爸进去,带去的东西也都没要,弄得我和你爸灰头灰脸的,结果出来后我精神恍惚,心不在焉,上公共汽车的时候一脚踩空了,摔伤了腿……唉……我这腿伤的也真不是时候,你说什么时候出毛病不行,非要赶上这个时候…… “现在你回来了,也好,妈妈这腿不行,不能走动,我看你和你爸再去一趟,让你爸带着亲自去上门,该赔礼赔礼,该道歉道歉,该低调的低调,先争取取得亲家的理解和海珠的原谅。 “不管怎么说,海珠也是咱家的过门媳妇,这婚礼虽然没有办成可孬好也算是举办了,这婚礼过去这么多天了,媳妇都没进门,说起来是怎么回事呢?传出去让人家笑话。” 我说:“爸,妈,这事你们就不要操心了,妈,你就安心养伤好了,你不用去,爸也不用去,以后这事你们不要再管了,该做的你们都做了,不上门是我们的事,上门他们不见给闭门羹吃,那就是他们的事,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承担责任我自己去处理。” 妈妈说:“孩子,话不能这么说,谁让你是我们的儿子呢,这儿子出的事,父母当然是要负责的,是要承担责任的,最起码我和你爸要承担管教不严的责任啊,出了这样的事,我们家丢人不丢人,现在都不能考虑了。 “现在最主要考虑的是海珠家,考虑海珠和她父母的心情,我们丢人,他们会觉得更丢人,这人啊,都是靠面子来活着支撑的,特别是老一辈的人,谁不指望孩子能给自己争光抓面子呢…… “所以,我们要充分理解海珠家人的心情,他们不见我们,我和你爸也没有见怪也没有任何抱怨,人家受了那般的难堪,有情绪也是可以理解的,有怨气是要发的…… “这做事是要讲道理的,这次事情,不管你到底有没有做那些事,但理却不在我们这一边,既然如此,我们就要诚心诚意去给人家赔不是道歉解释,争取人家的理解和原谅,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 “我想海珠的父母也是讲道理的人,只要我们诚心到了,就一定会打动他们的……我们主动上门,也算是给人家挽回一些面子,多少是个弥补。” “你妈说的对,我看,明天你就跟着我再去海珠家一趟。”爸爸说。 我说:“爸,妈,你们谁都不用去,我也不用去了。” “为什么?”爸妈愕然地看着我。 我说:“今天早上,海珠和她爸妈一起走了。” “去哪里了?”妈妈说。 “海峰安排的,接他们到澳洲去了……估计最快也要春节后才会回来,”我说:“今天我一回来就先到他们家去了,但家里没有人,一问才知道。” “啊……是这样,亲家带着海珠走了,显然是想避开我们,故意躲我们的,显然是见到我们就烦啊……”妈妈显得很心情很难过:“我儿媳妇连门都没正式进一下婆婆家就走了,这到底算是怎么回事嘛。” “妈,你不要这么认为,或许他们这样离开也是有道理的,或许也是想给他们也给我们一个冷静思考的时间和空间,同时,他们离开这里,也是想暂时避一避那些周围人的舆论压力,这也是有好处的。”我说:“大家暂时不见面,暂时不接触,都有一个思维的缓冲阶段,冷处理,或许不失为一个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冷处理……这就叫冷处理?”妈妈失神地说:“这么说,海珠春节不在婆婆家过了,咱们这里可有个说法,不在婆婆家过年会死婆婆的……海珠的父母不会不知道这个风俗。” 听到妈妈说这话,我的心一沉。 爸爸这时说:“老婆子,你就信这些歪七八糟的东西,这都是迷信,你怎么信这些东西呢?可不要乱说了。” 妈妈弱弱地说:“信不信是一回事,海珠的父母知道不知道又是一回事,知道了让不让海珠来咱家过年又是一回事……纵然我们家孩子我们有千错万错,但海珠总归是我们家儿媳妇,这儿媳妇不在家过年,终归心里不是个滋味儿。” 虽然我不相信儿媳妇不在婆婆家过年会死婆婆这回事,但我却相信这个民间习俗在妈妈心里的分量,她不是非要计较海珠到底能不能在家过年,而是在在乎海珠父母和海珠的心里到底是如何的态度。 爸爸这时说:“刚才小克分析的或许也是有道理的,大家暂时不接触,他们暂时离开宁州,对双方冷静思考和避开风言风语的风头也是有好处的,有一个缓冲,有一个冷静处理的时间和空间,或许对事情的解决是有利的…… “既然海峰做出了如此安排,那他也一定是有自己的考虑的,既然亲家要带海珠去澳洲,那亲家心里也一定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不管是海峰还是亲家,肯定都是想向着有利于解决问题的方向去考虑的,他们既要考虑小克和海珠的现实和将来,又要考虑如何应对应付面对周围的那些舆论压力,还要考虑如何体面地有个台阶下,我们实在是该理解他们的。 “老婆子,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再拿什么儿媳妇不在婆婆家过年死婆婆的老一套迷信风俗来说事了,不在家里过年并不意味着海珠不是咱儿媳妇,不和小克一起过年并不意味着海珠不是小克的媳妇,要看到问题的本质和实质,不要在这些俗套的问题上斤斤计较。” “唉……老头子,我哪里是斤斤计较这些呢,你还是不明白我的心思啊……”妈妈叹了口气,然后神情郁郁地看着我,不说话了。 第1748章以退为进 我对妈妈说:“妈,你安心养伤吧,不要操那么多心,事情既然已经是如此了,他们既然已经到澳洲去了,那咱们就要面对现实,走一步看一步吧,该做的我们都做到,做不到的我们也没办法,你说是不是?所以,不要过度操心,不要过度思虑,想多了也没用,这事我看没那么复杂,还是往简单处想的好。” 妈妈缓缓点点头:“好吧,那我听你们的。” 爸爸又对我说:“小克,这事就先这样,对你来说,现在要做的一是要从这件事中吸取教训,不管你有没有错都要吸取教训,对自己的做人做事进行深刻反思,对你处理问题的方式和态度进行认真总结; “二呢,不要因为这事影响了工作,一个男人是必须要有事业的,单位的事不能耽误,要好好做好自己的工作,要顶住各种压力,要直起腰杆做事,要有抗拒风浪的能力,不能因为个人的私事影响了公家的事,在个人的事情面前,公家的事是大事,是正事。” 我点点头,心里却有些忐忑,我是不敢和爸妈说我现在被调整进大山的事情的,那样会让他们更加寝食不安更加心焦。 爸爸接着说:“家里有我在,我会照顾好你妈,何况现在还有冬儿这孩子在,你假期结束就回去,好好安心工作,你安心工作,爸妈在家才会安稳下来,你妈妈的伤才会更快养好。” 我说:“这……我想请些日子的假在家里陪妈妈……我可以请假的。” “不行,不用请假,你妈的伤不重,这就快好了,我不希望看到你为妈妈的事耽误工作!”爸爸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 妈妈这时也说:“小克,听爸爸的话……不要犯犟!” 这时,冬儿推门进来了,说:“小克,叔叔和婶子说得对,你假期结束就安心回去工作吧,你现在身兼集团两个部门的负责人,年底了,事情很多的,工作很繁忙的,家里有我在,你就放心好了……我会照顾好婶子的。” 冬儿显然是故意这样说的,说给我爸妈听的。 他们既然都这样说,我也只能服从了。 心里不由又涌起对冬儿的几分感激,同时又有几分莫名的歉意。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对冬儿有歉意,或许我心里明白但却不愿意去面对。 其实,对我身边的每一个女人,我似乎都带着歉意,多多少少都有歉意。 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感觉。 或许,性格使然。 然后,冬儿看着我爸妈说:“叔叔,婶子,刚才你们的谈话我多少也听到了一些,我在这里,婶子和叔叔请尽管放心,我只是来照顾婶子的,我不会让你们在处理小克和海珠的事情上有任何为难,我也不会为你们处理此事增加任何麻烦,该来的时候我来了,该走的时候我会走的。” 冬儿这话似乎是在以守为攻以退为进。 冬儿虽然如是说,但我知道她只是说给我父母听的,冬儿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击败海珠的机会的,甚至,此次她来我家照顾我妈,也带有这样的目的,但此时我不能这样想,这样想似乎显得有些恶劣和龌龊,似乎有些小人之心。 虽然我努力不让自己这么想,但却又忍不住还是要冒出这个念头。 爸妈互相对视了一眼,彼此的神情都有些尴尬,似乎他们不知该如何应对冬儿的这番话。 我理解爸妈此时心里的尴尬心情,一方面他们必须要感激感谢冬儿这些天的辛劳和作为,发自内心感激冬儿对我妈妈的照顾,但同时他们的心情又极其复杂,又必须要面对现实,面对我和海珠的现实,面对冬儿和我的现实。 这是一个微妙的局面,也是一个纠结和矛盾的场景,大家都在小心翼翼维护着什么,又同时在担心打破什么。 我喃喃地说:“冬儿,其实……我现在不知说什么好,不知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冬儿微微一笑:“小克,不要这么和我说,我不需要感激,真的,不需要……我们虽然不再是以前的关系,但起码我们还是朋友,起码我们有过值得回忆往往事,起码我们曾经好过一场,既然是朋友,就不要说客气话了。 “虽然我没有福分以儿媳妇的身份来照顾婶子,但即使能以朋友的身份来做这些,我也很知足了,毕竟,我有了这样的机会,我很知足的,真的很知足。” 冬儿的话让我一时无言以对,爸妈的脸上流露出感动的神情,但同时又很矛盾和纠结。 似乎,冬儿这话不是说给我听的,是说给我爸妈听的。 妈妈不由又叹了口气……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秋桐打来的。 我拿着手机去了院子里,接听秋桐的电话。 “怎么样,事情处理地怎么样了?见到海珠了吗?”一上来秋桐就问我。 我说了海珠和她父母去了澳洲的事情,又简单说了下自己的分析和想法。 秋桐听我说完,沉默了半天,说:“或许,这也是解决问题的一个途径,或许,他们这样做也是奔着解决问题的想法去的。” “但愿吧。”我苦笑一下,心里其实却没有底。 “或许这就是好事多磨吧,呵呵……”秋桐笑起来,似乎她知道我心情抑郁,想安慰我一下。 我笑了下:“或许吧。” “你父母还好吗?”秋桐说。 我犹豫了下,说:“妈妈前些日子不小心摔伤了,在家里养伤呢。” “啊——”秋桐吃了一惊的口气,接着关切地说:“摔哪里了?重吗?” “不重,小腿轻微骨折,在家里养些日子就好了,现在好了很多了。”我说。 “哦,你爸妈一定是担心影响你的工作,怕你担心,所以之前没有告诉你……谁在家里照顾你妈的呢?只有你爸爸吗?”秋桐说。 “冬儿在这里的。”我说。 “哦……”秋桐有些意外的口气。 “妈妈摔伤的时候正巧冬儿的表妹经过,帮忙送到医院,然后又把我妈送到家,在我家,冬儿的表妹知道了我和爸妈的关系,然后告诉了冬儿,然后冬儿就来了,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我家照顾我妈的。”我说。 “哦……那……海珠知道你妈摔伤的事情吗?”秋桐说。 “应该是不知道!”我说。 “嗯……”秋桐嗯了一声,然后就沉默了。 我似乎知道秋桐为什么沉默,知道她此时在想什么。她应该能想到大家心里的尴尬和纠结的,一定能的。 沉默半天,秋桐说:“这世上的很多人和事,不是一个简单的好或者不好,对或者错就能定义的,就能说清楚的,就能下结论的……特别是感情的事,孰对孰错,难以说清楚啊……” 说完,秋桐挂了电话。 我在院子里发了半天怔。 听到身后有动静,回头看,冬儿站在我身后。 “刚才是秋桐给你打的电话吧。”冬儿说。 我心神不定地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哼……”冬儿突然发出一声冷笑。 我一愣,看着冬儿:“你……为什么这样笑?” 冬儿说:“不为什么,我愿意,你管得着吗?” 说完,冬儿直接进了屋子。 看着冬儿的背影,我不由又是一阵苦笑。 夜色渐渐降临了,冬天的夜来的特别早。 晚饭后,陪爸妈聊了一会儿天,看了会电视,我们准备休息。 我去了我的房间,不由一怔,床边放着一个旅行箱,床头放着女人的换洗衣服,床头柜上还放着女人常用的洗化用品。 无疑,这些都是冬儿的,她住在我的房间里的。 正站在房间里发楞,冬儿无声地进来了,站在我身后。 接着,一个温暖的身体轻轻贴紧了我的后背,冬儿双手环抱住了我的腰…… 被冬儿贴紧抱住的一刹那,我的身体猛地一颤…… “你很紧张。”背后传来冬儿低低的声音,她将我的身体搂地更紧,脸贴在我的后背上,发梢触到了我的脖子。 冬儿说的不错,我的确有些紧张。 “你害怕吗。”冬儿又低语着。 我没有做声,我的确是有些害怕,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害怕那些逝去的和未知的东西,害怕那些看不到的绳索将我窒息。 “你在害怕什么。”冬儿又说。 我继续保持沉默,身体一动不动。 冬儿也沉默片刻,说:“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做很低三下四很死皮赖脸。” 我说:“我没有这样感觉,我不会这样感觉,我现在对你的感觉,更多的是感激,不管怎么说,我实在是要感谢你的。” 我指的是冬儿来我家照顾我妈妈的事情,是的,不管冬儿的本意如何,单就这事实本身来讲,我没有理由不感谢冬儿。 “我不是说那事。”冬儿说。 我又沉默了,我其实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事,我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 我想将冬儿的手拿开,但却又有些不忍,没有足够的勇气,似乎,我担心这样会伤了她。 为什么担心会伤了她,难道是因为她照顾我妈妈我欠她的人情?还是其他的原因呢?我心里这样问自己。 “如果换个人这样和你在一起,你还会紧张还会害怕吗?”冬儿将我的身体搂地更紧,问我。 我不知冬儿说这话是何意,也不知她说的换个人是换谁。 此时,我只能无语。 正文 1224.在我腰间的手 第1749章在我腰间的手 “我显然不会说是海珠。”冬儿说。 我的心一跳,冬儿这话到底是何意,不是说海珠,她到底想说谁? “如果换了是秋桐这样搂着你抱着你,你还会有如此的紧张和害怕吗?”冬儿索性直接说了出来。 一听她提到秋桐,我的身体不由一颤。 “你的身体在发抖……你为什么身体会发抖?”冬儿说。 我摸索到冬儿在我腰间的手,轻轻拿开,然后转身看着她。 我努力让自己的目光变得沉静淡定。 冬儿目光明亮地看着我,直视着我。 “你……为什么会说到这个,为什么会提到她。”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 冬儿淡淡地说:“不为什么,我愿意。” 我看着冬儿的眼睛,似乎,她隐隐约约已经觉察到了我和秋桐的什么,似乎,她不知不觉已经将秋桐列为自己的潜在对手,似乎,在她的内心里,她正在悄悄萌生出对秋桐的戒备和敌意。 我叹了口气,看看床头,开始转移话题:“你这几天一直在这里住的。” “是的,我这几天一直独自住在你的床上,睡在你睡过的枕头上,呼吸着你留下的气息,感受着你消失的余温,感受着你在这个房间里的所有味道。”冬儿说。 我说:“那你继续睡在这里吧,我到客房去睡。” 冬儿说:“是我占据了你的房间,为何你要走?” 我说:“你是客人,既然你喜欢住在这里,那我就让你好了。” 冬儿说:“为何……不能同住这里呢?” 我看着冬儿:“为何你说出这话?” 冬儿说:“我知道这样的场合这样的形势下我说这话可能不合适……或许我是在说以后的话,以后,我们一起住在这里……挤在这张单人床上,虽然拥挤,但却会很温馨。” 我说:“为何现在要说以后的话?以后……谁也不知道会怎么样,以后,永远是个未知数。” 我不想直接打击冬儿,给她留了一些面子。 冬儿说:“是的,以后谁也不知道会怎样,以后永远是个未知数,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会对以后带有期望和指望,带有憧憬和规划……我相信我的以后,我们的以后,一定会很好的。” 我无言以对。 “怎么?你没有信心吗?你对现实感到悲观是吗?”冬儿说。 我点燃一支烟,默默吸了两口。 “如果你对现在的现实感到悲观,那就对了,目前你的现实的确是让人感到悲观,但同时,另一方面,你还有一个现实会很乐观,在那个现实悲观的同时,你的另一个现实正在变得越来越乐观……那就是我和你的现实。”冬儿说。 我的心情有些烦躁。 “你是不是认为我来你家里伺候你妈妈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冬儿问我。 我看着冬儿:“我不愿意这样认为……但是——” “你不愿意这样认为,但是现实却又让你不得不这样认为,是不是?”冬儿微微一笑打断我的话:“不必讳言,不必绕圈子,不必逃避,你不想直接说出来,那我告诉你,我来你家里,的确是带有这样的目的,当然这不是全部的目的,和照顾你妈妈相比,可以说是一半对一半…… “你可以不用感谢我,你可以说我卑鄙无耻,你可以说我工于心计,你可以说我做事龌龊,你可以鄙视我唾弃我,但我都不会在意,我只是在做我认为应该做的,照顾你妈妈是我应该做的,即使我没有名分也是我应该做的,即使我们是普通朋友关系也是我应该做的…… “让我们的现实变得越来越乐观同样也是我应该做的,在我们的关系中,你可以不去有任何主动的作为,但我不能,我必须要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时机来推动我们的现实往前进…… “我相信一句话,世事我皆努力,成败不必在我,做过了,付出了,用心了,即使失败也不会留下任何遗憾,何况我从来就不会相信自己会失败。” 冬儿的话让我哭笑不得。 “你可知道我这样做,做到这一步,需要多大的勇气,需要承受怎么样的精神压力,”冬儿说:“我必须要放下面子放下架子,必须要说服自己不要去理会别人的说三到四,或者说,我必须要让自己的脸皮厚起来,即使你的父母,虽然口头没说,但其实心里也说不定会这样看我,认为我的脸皮是够厚的,分手了还死皮赖脸来你家主动往门上送…… “难道我真的就那么没有廉耻没有尊严没有自知之明吗?难到我真的就那么下贱那么卑贱那么不知好歹吗?显然不是,我这么做,我甘愿付出这些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们,为了我不甘失去的爱情,为了我们寻找回来的爱,为了这些,我甘愿付出更多,甘愿付出一切……我坚信,光明一定就在前方。” 我说:“其实,你完全可以不用这么做,你完全没有必要委屈自己。” “我愿意,我乐意,我心甘情愿,不用你多操心。”冬儿说:“没有任何人逼我这么做,如果非说有的话,那也是我自己,我必须要逼自己这么做,必须的……我其实知道,在现在的情况下,在目前的形势下,在你家里这个地方,你不会和我住在一起,我也不奢望你真的能和我住在一起。 “所以,今晚,包括明晚,我都不会勉强你,既然你愿意睡客房,那我也就成全你,我还是喜欢住你的床,盖你的被子,闻你的味道,在你的气息里入眠,那会让我睡得格外踏实。” “好吧,那你就在这里休息吧。”我点点头,准备出去。 “站住——”冬儿说。 “还有什么事?”我说。 “白天那个电话,是谁给你打来的?”冬儿说。 “这个和你有关系吗?”我说。 “你可以不告诉我,但我相信不会是海珠打来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想,应该是秋桐打来的吧。”冬儿用狡黠的目光看着我。 冬儿越来越聪明了,我的心里不由有些畏惧和发虚,说:“你为什么对这些感兴趣,这些和你有关系吗?” 冬儿说:“凡是我关心的都是和我有关系的。” “你关心地太多了,没必要的,早休息吧,晚安。”说完,我不再看冬儿一眼,匆匆出了房间,直接去了隔壁的客房。 躺在客房的床上,听不到隔壁冬儿有什么动静,我不知不觉睡着了。 睡梦里,我又见到了秦璐,秦璐还是那天和我分手时披头散发遮住一半面孔的样子,不同的是这次眼睛在发出绿绿的幽幽的光,看起来形象有些可怖。 我和秦璐开始对话。 “秦璐,你知道是谁杀了你吗?”我说。 秦璐发出幽幽的声音:“知道,是一个蒙面杀手,从天而降的蒙面杀手……他将我从床上抓起推出了窗口。” “你知道那个蒙面杀手是什么人吗?或者说你知道那个蒙面杀手是受谁指使吗?”我继续问她。 “不知道。”秦璐回答。 “你能大致估摸猜测到吗?”我说。 “能。”秦璐说。 “是谁呢?”我说。 “是他们。”秦璐说。 “是他们当中的哪一个呢?”我说。 “不知道。”秦璐说:“易克,如果你查到了凶手,你会为我报仇吗?” 我点点头:“会的,我一定会的。” 秦璐说:“我不是个好女人,我死的活该,你当初也并不赞同我的选择方式和生活模式,那你为什么还要替我报仇?” 我说:“因为我们是朋友,因为你即使生活道路选择上有差错也不该死。” “这就是你要为我报仇的全部原因吗?”秦璐说。 “基本是……”我说。 “你自认为你有能力替我报得了仇吗?”秦璐说。 我说:“只要我找到确凿的证据,只要我查清事情的始末,我想,我应该有这个能力替你报仇的。” “你能找到确凿的证据吗?你能查清事情的始末吗?”秦璐说。 我说:“早晚会的,一定会的。” 秦璐说:“在你找到确凿的证据之前,你会怎么和你认为有嫌疑的人打交道?” 我说:“戴着面具打交道,把真实的自己全部或者部分伪装起来,把需要遮掩的伪装起来。” 秦璐说:“不但要把需要遮掩的伪装起来,而且要装地一无所知,要让对方对你不起任何疑心,甚至要让对方对你深信不疑,达到这样的境界,达到这样的程度,你才能真正会获得你想得到的东西,才能实现你真正的目的,也只有这样,你才能会成为一个真正适合在官场生存的人。” “我记住你的话了!”我说。 “唉……可惜,我是如此热爱官场,我是如此想实现自己的理想,但现在,我却只能在另一个世界看着你去奋斗了……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秦璐叹息着,身影飘忽着,一会儿不见了。 我倏地睁开眼,眼前一片漆黑。 靠在床头,点燃一支烟,慢慢地吸着,在静谧的夜色里,看着窗外繁星闪烁的夜空,回味着刚才梦里和秦璐的对话,细细地琢磨着…… 人生路漫漫,生命是如此可贵,有的人埋怨自己的人生之路太长,有的人却恨自己的路太短。埋怨人生之路太长的人是因为饱受了太多的人世艰辛和酸楚,恨自己人生之路太短的人是因为还没有享受够人间的繁华。 其实,我知道,再长的路,一步步也能走完;再短的路,不迈开双脚也无法到达。不要让太多的昨天占据今天。重复别人走过的路,是因为忽视了自己的双脚。饱尝人生艰辛的人,才懂得生命的可贵。 第1750章谁也不想先捅破 第二天天刚亮,我就听到院子里有动静,趴到窗口一看,冬儿正在打扫院子卫生。她已经起床了。 打扫完院子,冬儿接着进了厨房。 我忙起床穿衣服。 刚穿好衣服,冬儿推门进来了。 “早——”冬儿说。 “早——”我说。 “昨晚睡得好吗?”冬儿说。 “还好——”我说。 冬儿看了看床头烟灰缸的烟头,说:“真的睡得很好吗?” 我说:“真的很好……你呢?” 冬儿说:“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秦璐了。” 我的心一颤,说:“你梦到她什么了?” 冬儿说:“我梦到秦璐告诉我她不是自杀的。” “你……你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因为我怀疑秦璐不是自杀的,不光我,其实你也在怀疑吧?”冬儿淡淡地说。 我怔怔地看着冬儿,冬儿昨晚竟然也梦到了秦璐,她说的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她为什么也对秦璐的死因充满怀疑呢? “那天你到北方大厦1809房间真的就什么都没有发现?”冬儿看着我。 我说:“是的,什么都没有发现。” 冬儿直直地看着我,半晌说:“好吧,那就什么也没发现好了……早饭做好了,洗脸吃饭去。” 说完,冬儿出了房间。 我愣了半天,出了房间。 吃过早饭,我装作出去散步的样子出了院子,直接去了小超市那里。 “有什么情况吗?”我边看着外面边说。 “这里没有任何异常的情况,一切照旧。”他说:“不过,林亚茹组长一大早来了个消息,让我转告你……” “说——”我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眼睛仍看着外面。 “她说,大本营今天一早通报的情况,说伍德带着阿来现在依旧在菲律宾马尼拉,目前为止,没有离开的迹象。”他说。 “哦……”我点点头,不由皱了皱眉头,伍德还在马尼拉停留是和意图?难道他是到菲律宾旅游的?这显然不可能。 我沉思片刻,然后离开了小超市,在外面周围转了一圈,周围一切都很正常,没有发现可以的人或者痕迹。 我又回到家里,进了堂屋,妈妈和爸爸正在里间说话,冬儿正站在堂屋里仰脸看挂在墙上的相框里我童年到少年到青年的照片,看的很入神很专注。 看我进来,冬儿冲我笑了下,然后继续看墙上的相框照片。 “这有什么好看的?”我嘀咕了一句。 “这难道不是很好看吗?越看越有意思……我没事就喜欢看这个……”冬儿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看你那张带着红领巾的咧嘴笑的照片,还是个小豁牙呢。” 我忍不住笑起来,凑过去看了看,说:“这是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照的。” “背后的老房子,很古老啊……不像是我们这里的建筑风格。”冬儿说。 “废话,那是腾冲的老房子。”我说。 “腾冲……那可是个美丽的地方,神奇而美丽的地方。”冬儿喃喃地说。 “去过吗?”我说。 冬儿看着我:“等有机会和你一起去,看看你从前的足迹。” 我笑了下,没有说话。 冬儿继续看那些照片,我出了堂屋,坐在院子里的竹椅上晒太阳,边吸烟。 一会儿,冬儿出来了,坐到我旁边的椅子上,仰脸看看天空,喃喃地说:“太阳很温暖,空气真好,我喜欢江南,喜欢江南的风光气候,喜欢江南的阳光,喜欢江南的一切……这是我们的江南,虽然我们还没有彻底回到江南,但我们终于可以有机会一起在江南阳光的沐浴下享受短暂的温馨…… “小克,江南是我们的,我们只是属于江南,这里是我们的家乡,是我们的归属地,最终,我们要回到我们的江南……我对江南有着无限的热爱和眷恋。” 冬儿的一番话让我不由勾起几分情绪,几分不安和纠结中带着感动的情绪。 沉默了一会儿,我说:“伍德去了日本,你知道吗?” “知道,他带着阿来去的日本。”冬儿说。 “他去日本干嘛的,你知道吗?”我说。 “我显然不会知道,不但我不会知道,甚至皇者,这位伍德的超级心腹也未必会知道,甚至跟着他的阿来也不一定会知道。”冬儿说。 “伍德现在离开日本了,但却并没有回国,而是去了菲律宾,现在正在马尼拉。”我说。 冬儿看了我一眼:“你关心这些干嘛?” “伍德的一切我都关心!”我说。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冬儿又说。 我没有说话,吸了一口烟。 “我知道这一定李顺通过某些渠道告诉你的是不是?我知道李顺一定有人在暗中盯住伍德的行踪,是不是?”冬儿说。 我仍旧没有说话。 “怎么?伍德去了东南亚去了菲律宾,你紧张了?是你紧张了还是李顺紧张了?亦或是你们俩都紧张了?”冬儿说。 我看了冬儿一眼,还是没说话。 冬儿沉默片刻,然后说:“小克,伍德和李顺,表面上看两人关系很好,但其实你我心里都明白,他们已经从以前的铁关系发展为不共戴天的敌人,他们俩现在只是都在努力维持着那一层纸没有捅破,谁也不想先捅破,他们俩之间迟早会公开反目,迟早会有一场你死我活的血腥之战。 “他们俩斗,好啊,你不要掺和,不要做任何掺和,坐山观虎斗岂不是很好,看他们两败俱伤岂不是很好?还有,我实话告诉你吧,根据我的观察和判断,李顺是玩不过伍德的,李顺是伍德带出来的,伍德是李顺的教父,徒弟永远别想超过师傅,李顺是跳不出伍德的手心的,李顺早晚会死在伍德手里。 “这个结果很好,正是我乐于见到的,我最想看到的就是李顺这个人渣早一天见阎王爷,这个恶棍,没有他你也不会堕入黑道不可自拔,没有他我们也不会到现在这个地步,没有他你也不会受那么多罪,他早死早托生,他早死一天,你就早一天得到解脱和解放,我一直盼望着这一天的到来。” 我心里苦笑阵阵。 冬儿继续说:“这次伍德去日本去菲律宾,不管他是什么目的什么来头,我们都不要管,只看着好了……伍德不傻,他应该能猜到自己的行踪可能瞒不过李顺的耳目,或许他就是故意这么做的,做给李顺看的…… “伍德的城府和心计,几个李顺也比不过,他的歹毒和心狠手辣,也不是李顺能比得上的,伍德的财力和经济基础,李顺同样也只能望尘莫及,也就是说,不管哪个方面,李顺都不会是伍德的对手,和伍德斗的最后下场,就是李顺彻底完蛋……李顺完蛋之日,就是你解放之时……也是我最畅快的时刻…… “伍德现在在马尼拉驻足不前,不但你我猜不透他的意图,李顺也未必能猜透,甚至跟着伍德的阿来也未必就能知道……当然,我分明感觉,其实你也能感觉,年关将近,安静多日的伍德此次突然进入东南亚,这样的时候这样的举动当然是会容易让人有联想的。 “当然李顺心里会有些紧张的,但他这个草包也只能是紧张而已,他现在恐怕除了观望和紧张没有其他办法了,伍德正在优哉游哉玩他呢,等把他耍够了,然后他的苦头就来了。” 似乎,关于伍德的此次举动,冬儿想的也不少,我能想到的她也想到了。 我不想惹伍德,但伍德却不会放过我,只要我不加入他的阵营不和他合作他就不会放过我。我不想跟着李顺继续混黑道,但我却无法脱身,除了听从他的摆布之外我没有任何别的作为,他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我让我上岸的。 此时我很明清,我和李顺的命运不知不觉已经捆绑在了一起,除了和李顺合作,我没有其他选择。不和李顺合作,李顺不会放过我,伍德也同样不会放过我。 而这些,冬儿是未必能想到的,即使想到也未必能理解的。 因为我的缘故,冬儿对李顺充满着刻骨的仇恨,仇恨程度甚至超过了白老三。 当然,冬儿目前对伍德到底是什么态度,我感觉有些不明朗,似乎她不会对伍德多么有好感,但也似乎没有多少仇恨。 我知道,李顺目前正在通过自己的眼线密切注意着伍德的行踪,而伍德,正如冬儿所言,他未必不知道自己正在被李顺跟踪着。 但伍德似乎并不以为意,因为他知道即使被跟踪,对方也很难知道他的真正算盘,甚至,他还可以装作不知自己被跟踪的样子做一些事情趁机顺势利用这个来迷惑对方,让对方的思维发生错判和混乱。 在老奸巨猾的伍德面前,李顺真的似乎显得很毛嫩了。 但李顺即使真的毛嫩,他身边还有一个老秦呢,老秦可不是一般的简单头脑,他的经历阅历和智慧足以弥补李顺的不足。而且,这里还有个我,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呢,何况我们三个也未必就是诸葛亮,伍德也未必就是诸葛亮。 这样想着,心里不由感到了几分安慰几分安稳。 快到中午的时候,四哥突然来电,告诉了我一件让我怎么都不会想到的意外消息。 正文 1225.自首 第1751章保镖自首 四哥告诉我:“保镖到星海警方去自首了,说他是杀死白老三的凶手。” “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去自首?他说是他杀死的白老三?” “是的。”四哥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我听了今天的广播新闻才知道这消息的,保镖今天一大早到警方自首的。”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保镖怎么突然跳出来承认自己是杀死白老三的凶手,这太突然了。 “广播的消息说是保镖不小心失手杀死了白老三,然后伪造现场畏罪逃离了现场。”四哥说。 “新闻上没说保镖自首的原因吗?”我问四哥。 “说是他承受不住长期的心理压力,慑于人民民主专政的强大威力,终于自动出来坦白了。”四哥说。 “是这样……这事很突然,很蹊跷,很怪异。”我说。 “是的,很怪异很诡异,这么久没有动静,突然就跳出来自首,其中定有缘由。”四哥说。 “你觉得真的是保镖杀的白老三吗?你觉得他真的是失手杀死的白老三吗?”我说。 “如果要我相信,除非我是傻瓜。”四哥说。 “嗯,我也不会相信,我无法相信。”我说。 “但是警方会相信,因为警方的相信,民众也会相信,”四哥说:“我们相信不相信并不重要,警方和民众相信才是最重要的。” “警方相信,一定是有内在的原因的,是有道道的。”我说。 “显然是,警方必须要相信,信不信由不得他们。”四哥说。 我明白四哥这话的意思,有雷正在,如果有雷正的暗示在,警方不敢不信。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保镖突然自首?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道道?”我问四哥。 四哥沉默了片刻,说:“此事需要细细琢磨……不是那么简单。” 我同样认为此事不会那么简单,但却一时想不出里面的缘由。 此时,我突然想起上次李顺和伍德在茶馆秘密见面时伍德说的那话,他当时说会帮助李顺洗清杀人的罪名,帮助李顺撤销对他的通缉令…… 难道,这就是伍德要运作要操纵的事情?难道,让保镖去自首是伍德的安排?抑或是伍德和雷正共同的安排?如此安排的目的,真的是要体现伍德对李顺的帮助?体现出伍德对李顺的关心和呵护? 伍德对李顺不会如此好心,雷正更不会,如此做,一定有更深远深刻的目的。 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还有,保镖是不是真的杀了白老三,如果是,为何他不逃跑,为何还跟着伍德继续混,为何如此之久一直默不作声?如果不是,为何他又要主动站出来承担凶手的罪名,难道他不知道这样做对自己的严重后果吗?这里面又有什么玄机? 似乎,这里面不但有玄机,而且玄机重重。 心神不定地吃完午饭,我借口出来散步到了家后面的无人山坡处,然后掏出手机打给了林亚茹,把刚刚得知的保镖自首的情况通报给了她,让她马上把这情况通报给大本营。 安排完林亚茹,我刚要回去,冬儿出来了,直接走到我跟前,目光直直地看着我:“你心神不定,你心里有事!” 我看着冬儿直视的目光,一时无语。 “想和我说说吗?”冬儿用探询的口气说。 我心里有些犹豫,还是没有说话。 冬儿眼睛看着远处的竹林,说:“好吧,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你,不过,我想和你说,或许你的心事我能了解,或许你知道的事情我早就知道……既然不愿意说,那就算了……走了。” 说着,冬儿转身就往回走。 “冬儿,等等——”我叫住她。 冬儿回身站住,看着我,微微一笑:“怎么?有事吗?” 我看着她,向她走了几步,站在她跟前:“你……你知道我心里有什么事?你……你指的是什么事?” 冬儿淡淡地说:“你说呢?不就是保镖去警方自首的事情吗?不就是保镖说白老三是他杀的吗,不就是这点事吗?你以为我猜不出你心里的事情?吃饭前我就看出来了,我故意不说。” 我吃吃地说:“你……你怎么知道的?” “你都能知道,我为什么就不会知道?”冬儿反问我:“实话告诉你,保镖今天的举动,我早就有所觉察,我早就看出了某些可能的迹象,只是我一直装作不知道而已。” “你早就有所觉察?你怎么觉察到的?”我说。 “这个你不用问不用管,你以为我是个只知道追求享乐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傻瓜?你以为我不会用眼睛用耳朵去感觉去直觉去分析周围的蛛丝马迹?”冬儿说。 “那你一定也知道为什么保镖要去自首了?知道他自首的真正缘由了?”我说。 “缘由……我告诉你,除了真正的幕后指使人,其他人都不会知道,都只能是猜测,甚至保镖本人,他即使是当事人,他也未必知道这其中真正的缘由。”冬儿说。 我不由皱起眉头。 “但我们都有大脑,都有智慧,我们不知道,但我们可以去用自己的脑子分析判断啊……”冬儿说。 “对这事你是怎么分析的?”我说。 “为什么要问我呢?你没有自己的分析判断吗?”冬儿说。 “暂时……我没有,我想听你说。”我说。 “听我说……要是我说啊,我看。”冬儿沉吟了一下,狡黠的目光看了我一下,然后说:“我看这事很简单,提高破案率呗。” “什么提高破案率?提高什么破案率?”我一时没听懂冬儿的话。 “白老三的案子迟迟没有破,拖了这么久了,警方怎么着也不好向广大市民交代吧?到年底了,案子破了,虽然和之前通缉的李顺不吻合,但孬好也能给警方挽回一点颜面吧?起码也能给死者的亲属一个交代吧?怎么着说也是一个安慰啊……”冬儿轻描淡写地说。 我说:“虽然你说的似乎有道理,但只是外人听起来有道理,对了解内情的人来说,这理由似乎并不能站住脚……似乎,虽然你如是说,但你自己也未必会相信这个理由。” “那你还问我干吗?反正我就是这么认为的!”冬儿说。 “你在敷衍在搪塞我……”我盯住冬儿的眼睛。 “既然知道我会敷衍搪塞你,那你就没有必要继续问我了。”冬儿说。 “为什么不能和我说说你心里真正的想法呢?”我说。 “为什么?”冬儿说:“我凭什么要和你说我的真正想法,我凭什么要帮助你们?我凭什么要帮助李顺那个人渣?” 冬儿虽然没有说出自己心里的真正想法,但她这话还是隐约流露除了某些信息,那就是此事是和李顺有关的,似乎是针对李顺来的。 不知道冬儿是无意还是故意流露出来的。她虽然不想帮助李顺,但却想帮我的,她其实是很矛盾的,我和李顺是一条船上的,她要想做到不帮助李顺又想让我安全安稳,是很难做到的,这本身就是一件互相矛盾的事情。 我沉思着…… 一会儿,冬儿说:“保镖这个人,就是个悲剧的人,他的命运是早就注定了的,跟着白老三的时候就注定了的。” 我皱皱眉头看着冬儿:“这个人,我一直看不透。” 冬儿说:“这个人,外人很难看透,即使是接近他的人,如果不了解内情,能看透他的也没有几个。” 我看着冬儿:“如此说,你是了解关于他的一些内情了?” 冬儿这回倒没有回避,点点头:“不错,是的……正因为我了解他的一些内情,我才说他是一个悲剧的人物,他的命运注定是一个杯酒……他的命运根本就不在自己的手里,他无法左右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为什么?”我好奇地说。 冬儿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看着远处山坡上郁郁葱葱的茂密竹林,沉默了片刻,说:“这要从N年前说起……保镖这个人,虽然有一身功夫,但家里却一直很贫寒,家里兄弟姊妹多,负担重,父母又一直体弱多病,父亲患了严重的尿毒症,妹妹又患了白血病,肾移植和骨髓移植都需要巨额资金,但他却根本拿不出,既然拿不出,就只能眼睁睁看着父亲和妹妹要撒手人寰……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就欣赏他一身功夫想收入帐下的白老三出现了,慷慨解囊,拿出一大笔资金资助他,他父亲和妹妹终于得救,保镖对白老三感恩万分,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报答白老三,此时他对白老三提出的任何条件都无法回绝,而白老三的要求很简单,那就是让保镖跟他走,做他的贴身保镖,于是保镖就跟随白老三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白老三做了很多坏事,手里有不少人命,而和其中的一些人命都是保镖去实施的,保镖此时已经没有了任何选择,对白老三的任何要求都不能违抗,白老三让他去干什么都得答应,白老三让他去杀人他也要杀…… “保镖如此对白老三言听计从,不但因为白老三救了他家人的命他对白老三感恩戴德,而且此时他的家人也被白老三以保护的名义控制了,他一旦违反白老三的命令,那么,遭殃的就是他的家人,也就是说他的家人成了白老三用来控制他的人质。” 我怔怔地看着冬儿,听她讲述保镖的故事。 第1752章赎罪的一种方式 冬儿继续说:“保镖这个人一直沉默寡言,他的本质其实是不坏的,但他却又的确跟随白老三干了很多坏事,手里也有不少人命,或许正因为如此,正因为他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他也就变得越发沉默越发寡言……” “白来三死后,伍德接替了白老三的资产和人马,同时也沿用了白老三的办法继续用卑鄙的手段打着保护的名义控制着保镖的家人,同时又给保镖家人很多钱,给保镖以高额报酬,软硬兼施……保镖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继续为伍德卖力…… “这次的事情,不管保镖到底有没有真的杀了白老三,但只要伍德让他这么去做,他是没有任何办法违抗的,只能服从,只能按照伍德的要求去做…… “当然,或许保镖的心也早就死了,早就觉得自己已经是行尸走肉了,觉得自己干过那么多坏事手里还有不少人命,现在自己进去等于是报应,虽然没有杀白老三,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是应得的报应。或许他觉得这样做对自己也是一种解脱,也是自己赎罪的一种方式…… “所以,我说保镖是个悲剧的人物,他的命运自打跟了白老三起,就注定会是个悲剧……当然,制造这悲剧的不是他自己,他是被迫无奈的,随波逐流的,身不由己的,或者说,他是万般无奈的。” 说到这里,冬儿重重地叹了口气:“我最痛恨利用别人的弱点要挟威胁别人的人,李顺控制你,我想也逃不出这个规则,他一定也是抓住了你的致命死穴。” 听着冬儿的话,我的心里不由感到十分感慨,保镖原来是这样的情况,原来他和白来三之间有如此的缘由…… 如此,就可以解释他之前的种种难以理解难以琢磨的表现了。 他在跟随白老三作恶的时候,一方面心里是抗拒的,但同时在行动上又是服从的,甚至是积极的,这必然会让他的心里十分矛盾,冲突十分激烈,这必然会导致他的内心十分痛苦十分纠结,于是,他就变得越发忧郁越发沉默,或许,沉默是他唯一能做到的。 随着冬儿的叹气,我也不由叹息一声。 “关于此事,我能和你说的也就只有是这些了……剩下的,你自己去思考吧。”冬儿说着就往回走:“我陪我的未遂婆婆聊天去。” 看着冬儿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我转身独自往上走,穿过竹林,往山顶爬去。 到了山顶,站在山顶的一块大石头上,我眺望远处郁郁葱葱的青山,天空格外空旷,空气格外清爽。此时的北方,还是冰天雪地,满眼灰黄土黄,而这里的满眼绿色似乎是到了另一个世界。 我坐下,点燃一支烟,思考着刚才冬儿和我说的话,琢磨着保镖自首的事情,琢磨着此时正在东南亚马尼拉徘徊的伍德,琢磨着那天伍德和李顺的讲话内容…… 我必须要让自己理出一个道道来,要顺出一条思路,不管正确与否,我必须要对此事有自己的一个梳理和归纳,有一个自己的想法和结论。 对今天保镖的事情,冬儿似乎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但她去没有告诉我,只是和我说了一些边缘的事情,似乎,她一方面不想让我知道她内心的真实想法,但另一方面却又想点拨暗示我一些东西。这是她矛盾心理不由自主无法遮掩的体现。 此时距离春节已经不远,在这个时候伍德突然去了东南亚,在那里徘徊着似乎要制造紧张空气,而保镖在这个时候又突然向警方自首,承认自己杀了白老三,这二者之间有没有必然的联系呢? 如果没有联系,把这两件事看成是独立的不相干的事件,那似乎有些牵强,有些难以说服我自己。 如果有联系,那会是什么联系? 我又想起伍德曾经和李顺说过的话,他说要利用自己的关系运作,让对李顺的通缉撤销。此次保镖去自首,承认自己杀了白老三,那么警方显然会乐于接受这个结果,如果接受了,那么,对李顺的通缉令就极有可能会撤销,一旦撤销,那么李顺就是自由人,就可以公开回国,就可以公开出现在星海。 或许,这才是伍德要行达到的真正目的,诱使李顺公开回来。 在金三角的李顺,此时是一条龙,一条失控的龙。几次暗中的交手,伍德不但没有遏制住李顺,反而在李顺手里吃了大亏,反而让李顺的人马越来越壮大。 金三角是李顺的天下,他在那里是得不到便宜的,而且任由李顺在金三角做大,对伍德的某些生意显然构成了巨大的威胁,等于是断了伍德的财路。 伍德想在金三角铲除李顺,但却又无法实现这个目的,那么,他会不会想到采取某些措施诱使李顺公开回到国内,利用春节李顺想和父母团聚的心理让他回到星海和父母一起过年,然后趁机在星海采取什么行动直接将李顺解决了呢?或者可以利用李顺在星海和父母过节的机会再金三角采取什么突袭行动一句解决掉李顺的革命军呢? 如果是这样,那伍德就是想东方不亮西方亮,想一举两得。 或许还有个可能,那就是伍德目前的行为就是故意在东南亚制造紧张气氛,让李顺感到不安,让李顺在得知保镖自首的消息后有了安全感,有想回国去避避的念头。 一旦李顺公开回到星海,那就等于是老虎进了笼子,伍德就可以利用雷正的力量来干掉李顺,同时在金三角利用自己和日本人以及缅甸军政府的关系来铲除李顺的革命军,彻底解除心头大患。 如果要实现这些,那么肯定很快就会传来对李顺的通缉令撤销的消息,既然当初通缉李顺是因为白老三的死,既然杀人凶手已经自首,显然撤销通缉令是合情合理的。 当然,伍德要实现这些目的,必然要花不少钱。和雷正和日本人和缅甸军政府打交代都需要不少钱,这次让保镖去自首,除了硬的一手——用他的家人要挟之外,必定还有软的一手,那就是给他家人很多钱,保证他的父亲和妹妹治病有充足的后续资金。 而伍德有的就是钱,他的经济基础是十分雄厚的。 当然,关于此次保镖之事,相信伍德除了会对保镖有刚才的软硬两手之外,一定还会做出什么承诺,比如保证不会判死刑,失手杀人加上自首,的确可以保住命,有理由保住命。同时,还会承诺即使判刑后,也会很快想办法把他弄出来,比如保外就医什么的。 反正有雷正掌控着星海的政法系统,实现这些都是小意思,都是有非常大的可能实现的。 我边抽烟边琢磨着这些,越来越觉得有可能,思路越来越清晰,认为自己的分析很有道理。 当然,这些都是我自己的分析,我认为很有道理,别人未必这样认为,也未必就一定和事情的发展想吻合,也一定未必就就能完全猜中伍德和雷正的心思。 但不管如何,不管是否正确,我目前必须要对此事有个基本的判断,有个基本的思路,有个基本的想法。 当然,随着事情的发展,我的判断和想法也会不断更正不断修正不断完善。 至此,我突然心里隐隐有一种预感,那就是这个年一定是不会过得安稳了,伍德和李顺在春节期间必定要有一次激烈的交锋,伍德必定要对李顺来一次前所未有的空前猛烈的进攻。 目前,似乎只是刚刚揭开序幕,甚至连序幕都不是,只是在打基础做铺垫。 似乎,伍德心里有一盘很大的棋,他正在按部就班有条不紊地一步步优哉游哉地下着棋,而保镖及其自首,只是他这盘大棋中微不足道的一粒棋子和微不足道的一步而已。 同时,我又无法预测伍德这次到底是会对李顺公开出手还是继续在幕后操作,此次他会不会和李顺公开撕破脸呢? 同时,我又隐约有感觉,伍德既然要对李顺出手,那么,他就一定不会放过我,他要想干掉李顺,就必定要先把我这个障碍移除。我一直是他在星海的眼中钉,他一直想对我先除之而后快,此次和李顺交手,他当然是不会忽视我的存在的,他当然是要对我下手的。 我的心里些烦躁,不知道自己的预感到底对不对到底准不准,我希望自己的预感是错误的,我希望自己预感的事情不要出现,我现在遇到的和海珠的事已经够烦心的了,我想安安稳稳过个年,但现实的情况却又让我心里无法安稳下来…… 夕阳西下了,我边下山边摸出手机,把我自己刚才的那些分析告诉了林亚茹,让她把我分析的情况汇报给大本营做参考。 回到家,冬儿已经做好了晚饭,大家正等我吃饭。 晚上,夜深人静了,父母早已安睡,我躺在床上,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片黑暗,毫无倦意,继续琢磨着心事…… 正在这时,房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个身影轻轻走进来,直接走到我床前。 我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我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我看得出这是冬儿,甚至,借助外面的月光,我甚至能看出冬儿此时穿的是睡衣。 冬儿或许以为我此时已经入睡了,以为我已经在睡梦里了,站在我床前静静地呆着,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事。 我半眯起眼睛,不出声,保持呼吸均匀,看着静默的冬儿。 半晌,冬儿突然轻轻拉开我的被角,接着身体灵巧地上了床,直接就钻进了我的被窝…… 正文 1226.在被窝里 第1753章在被窝里 冬儿突然的举动让我很意外,还很心慌,又很紧张。 “冬儿……你……”我慌张地说了一句,身体往里面缩。 我只穿了内库睡觉的,近似于全身赤果果。 冬儿的身体接着就紧紧贴住我的身体,双手紧紧抱住了我,嘴里喃喃道:“你早就醒了吧,你早就看到我来了吧。” “不……不要这样。”我说着,呼吸有些急促。 冬儿的呼吸也有些急促,将身体紧紧贴住我的身体,边嘟哝着:“为什么不?你是我的男人,你是我的。” 冬儿的嘴巴贴近我的脸颊。 我的身体猛然有些僵硬。 “小克,我知道你想的,我知道你喜欢我的,我知道你喜欢我的身体,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冬儿胡乱地说着,两手不停摸索着…… 我心里十分慌乱,还有些着急和无奈。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我知道自己和冬儿这样是不可以的,我知道我和冬儿这样做是作孽。 倏地,我的眼前闪过海珠愤怒的目光,闪过秋桐凄楚的脸庞—— 仿佛被雷击了一般,我的大脑轰然一声,我的身体急剧冷却,猛地抽搐了一下,猛然变得十分僵直—— 冬儿的动作也停顿了。 停顿了片刻,我伸出手推了冬儿一下。 冬儿的身体缓缓移动了上来,坐在那里怔怔地看着我,夜色里,我分明看到她的眼里亮晶晶的…… “冬儿……”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和无力:“对不起……不可以,不能……对不起。” 冬儿没有说话,缓缓离开了我的被窝,头发披散着,坐在床头,曲起膝盖,双手抱着膝盖,目光呆滞地看着窗外的夜色和月光…… 我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夜色里,月光下,我看到冬儿满面泪痕,她正在无声地流泪…… 我的心里骤然感到了针扎一般的纠结和痛苦,感到了揪心的疼怜和无奈,感到了无力地惆怅和迷惘…… 似乎,我该理解冬儿此刻的心理,似乎,我不该拒绝冬儿此刻的主动,但,我没有办法,我不能勉强自己,我不能回避不能逃避自己的现实和内心。 “你不必说对不起,你没有资格说对不起:“冬儿的声音有些哽咽:“当然,我也不会说对不起,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相反,是周围的人对不起我,是你们对不起我,是这个世界对不起我……” 我不知该如何说了,坐起来靠在床头。 “刚才,我失态了,我失控了。”冬儿继续说:“尽管我一再提醒自己,一再压抑自己,但我终究还是有控制不住的时候,人都是情感动物,我也是有情感的,虽然我一直在努力压抑控制着自己的情感,但我也有控制不住的时候。” 我的心起起落落,纠结万分。 我继续沉默不语。 “人的一生,就是一个故事集,走出一个故事,就会进入另一个故事。不要在悲伤的故事里徘徊,那会剪短另一个精彩的故事。人生的故事,若注定没有结局,不如让它早点结束。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故事,没有开始,就没有结束;没有结束,就没有新的开始。心从哪里走过,花朵就在哪里绽放。” 冬儿平静下来,喃喃地说:“小克,我想告诉你,真正的爱,是接受,不是忍受;是支持,不是支配;是慰问,不是质问;真正的爱,要道谢也要道歉;要体贴,也要体谅;要认错,也要改错;真正的爱,不是彼此凝视,而是共同沿着同一方向望去。其实,爱不是寻找一个完美的人。而是,要学会用完美的眼光,欣赏一个并不完美的人。” 冬儿的话让我的心不由一动,我叹息一声。 冬儿接着继续喃喃自语:“不去抱怨,不浮躁,不害怕孤单,能很好的处理寂寞,沉默却又努力,那时说不定你想要苦苦追寻的梦想,已经握在你手中了。等你已经变成更好的你,继续勇敢地追寻下去等下去,真正能治愈自己的,只有你自己,总有一天,我们都能强大到什么都无法扰乱我们内心的平和。” 说完,冬儿看了我一眼,我怔怔地看着她。 冬儿接着整理了一下睡衣,下了床,径自走了…… 冬儿来去匆匆,好像一阵风。 冬儿走了,我却更加没有睡意了,独坐床头,抽了一夜的烟…… 第二天早上,起床后看到冬儿的眼圈有些红肿,看着我的目光带着几分幽怨。 我不敢再看冬儿。 妈妈似乎也看出了冬儿的神情有些异常,但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带着无奈的愁绪叹了口气。 吃过早饭,在爸妈的一再坚持和催促下,我不得不离开了。 我不想让爸妈知道我的工作被调整了,假期结束了,如果再一味坚持不走,爸妈会起疑心的。 冬儿已经恢复了常态,当着爸妈的面对我说:“小克,安心回去工作,家里不要担心,有我照顾婶子呢。” 我心里一阵苦笑,看了看爸妈,爸妈脸上的神情很复杂。 “婶子身体不恢复好,我是不会走的,一定不会走的,赶也不会走,等婶子身体好了,不用说我也会自动离开。”冬儿又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 爸妈脸上的表情愈发显得复杂,甚至还有几分尴尬。 我对爸妈说:“爸,妈,那我走了。” 爸妈点点头。 冬儿说:“我和你一起去宁州……我要顺便进城去买些东西……而且,我也正好开车送你……” 我一怔,接着点了点头。 出门上车的时候,超市门口的那个林亚茹的部下正站在门口晒太阳,眼睛不停往这边看。 冬儿看了看他,冲他一招手:“喂——伙计,拿一条中华烟过来!” 他忙进去拿了一条中华烟颠颠地跑过来,递给冬儿。 冬儿接过去,看着他:“要钱不?” 他一时有些发愣,看看我,又看看冬儿:“这个,这个……” 冬儿一指我,然后对他说:“烟是给他抽的,问你呢,要不要钱?” 他忙说:“不要钱,不要钱。” “不要钱那你这买卖岂不是亏了?你做亏本的买卖怎么能开店呢?”冬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这……”他又愣了,忙说:“那……要钱,要钱。” “刚说了不要钱,怎么又要钱呢?你这人怎么说话不算话呢?做生意不讲诚信怎么能行呢?”冬儿继续看着他说。 “这……”他一时有些尴尬了。 “好吧,那我还是成全你吧,既然你说不要钱,那我就收下了……谢谢你了。”冬儿将烟放到车里,然后冲他一笑:“小哥,我怎么看你不像是生意人呢?” 他顿时就有些紧张,带着戒备的目光看着冬儿。 冬儿呵呵一笑:“别这样看着我……这样看我我会害怕的……随便说说开个玩笑,怎么还当真了?” 我这时对他说:“她逗你玩的,你回去吧。” 他放心了,冲我笑笑,然后回去了。 “好了,上车吧!”我对冬儿说。 冬儿接着上车,发动车子,直奔宁州而去。 “哪里来的车子?”我问冬儿。 “我表妹那里借的。”冬儿回答我,边开车。 “进城买什么东西?”我说。 “不买东西就不能开车送你了?”冬儿看了我一眼,反问我。 我一时被呛住了。 “进城去市场,买给你妈补身子的东西。”冬儿说了一句。 “这段时间,你破费了不少。”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冬儿打断了,她冷冷地说:“住嘴,少和我谈钱!” 我闭口不说了。 “先送你去机场!”冬儿说。 我说:“不用,直接把我送到海珠的公司那边就可以。” 冬儿看了我一眼:“怎么?老板娘不在,老板爷要去视察工作?” 我没有说话。 “好吧,那就送你这位老板爷过去……成全你好了!”冬儿气鼓鼓地说。 我看着车外,心里叹了口气。 沉默了会儿,冬儿说:“真的要打算一直在星海的官场做下去了?” “或许吧。”我说。 “真的要打算走升官发财这条道了?”冬儿又说。 “升官发财。”我苦笑了下:“我就是在官场混罢了,什么升官发财。” “混……这话倒也不错,我看你就是个混子,混在官场,混在职场,混在江湖,混在黑道,混在社会,混在人群里,混在各色女人中间。”冬儿说。 “是,不错,你说的对,我其实就是个混子,我是个不折不扣的混子!我这辈子,或许就这样了,就只能是个混子了!”我自嘲地说,心里却涌出一阵悲哀。 “怎么?听口气很悲观嘛。”冬儿看了我一眼,接着说:“其实,混也没什么不对,这社会,其实人人都是混子,混,也是一种生活。” 我看着冬儿。 冬儿继续说:“要正确看待理解这个混,记得有人说过这样一段话,我背你听:混,也是一种生活;混,也是一份工作;混,也是一条道路;混,并不意味堕落。 “生活,有许许多多无奈,工作,有多多少少坎坷;道路,有千千万万曲折。混混,其实也并不好做,混,一定要混得精彩;混,一定要混得洒脱;混,一定要混得执着;混,是一门社会学科。 “精彩,让生活不再无奈;洒脱,让工作不再坎坷;执着,让道路不再曲折;这些,让混混不再难做。你混,我混,其实不混也得来混;你混,我混,其实人人都是混混;你混,我混,其实日子也不好混。” 听冬儿说完,我不由沉思起来…… 第1754章耕好责任田 冬儿继续说:“作为男人,是不能让自己真正成为混子的,对你来说,混,决不能意味着堕落……小克,那天我看了一本关于男人的书,书里说的很对,男人,这一生必须要耕好三块责任田。” 我不由看了冬儿一眼:“说——听听!” “书里是这么说的,要做一个真正的男人,你首先应该有一个正确定位于自己性格特征和能力特征的事业。这块责任田是男人的立世之本,男人应该始终把握和紧抓不放。男人没有事业,就等于鸟儿没有翅,树儿没有根,江河没有源。只有事业才能让男人焕发青春活力,否则,就会让男人陷入无聊之流,沉入没落之阵。没有事业,男人成不了真正的男子汉。”冬儿说。 我不由点了点头:“不错,是这样。” “而事业是需要经营的,经营事业是有方略的。经营事业,男人就要有点霸气,带上点王气,成就点仁爱,也少不了一点诡道。一要眼高。要能放开眼界,博大胸怀,坚韧不拔,瞄准事业发展的制高点,有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胆识与魄力,为自己的事业开创空间和前景。要崇尚奋斗,反对萎靡;要崇尚进取,反对畏缩;要崇尚高大,反对低沉。 “二要手低。着眼长远,气度广大,只是其一,因为不积跬步,无以成千里。男人在经营事业时,应该认真地在做方面下功夫,向小、细、精要实效。 “男人要学会把人生的那个大目标分化一个一个的小目标,统筹兼顾,分阶段有计划有实效实施到位;男人也要注意事业发展的细节,对照自己的人生目标,实践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的名言,编织好人生目标的细节网,然后一个细节一个细节地去落实。” 我又点点头:“嗯……说得好。” “男人要把事业做精,克服泛而空的左右与控制。人生有诸多的诱惑,想做的事很多,但自己能做的事却是非常有限的。贪多就会略精,泛漫就会虚无,想满山的麻雀都抓到手,那肯定会落得个一只也不入笼的后果。所以男人要学会取舍,善于根据自己的能力和精力去选择一个,只能一个,能激发自己的人生激晴的事业目标,孜孜不倦地去开拓。 “如果说眼高和手低告诉男人怎么去抬头看向和低头走路的话,那么,顾盼就是告诉男人要如何来借势借力了。直进直退,招式凌厉,可是匹夫之勇;左顾右盼,旋转柔和,那是智者之功。一个人的力量,再怎么说,都是有限的。” 我凝神看着冬儿,听她继续说下去。 “所以男人应该学会延伸自己的手脚,把别人的手脚连在自己的手脚之上,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去为自己的人生目标奋斗,那就力量无穷了。左顾右盼,不是人们理解的犹豫和彷徨,而是一种纵横驰骋之术。 “左顾就是要男人根据自己的人生目标,正确定位和团结好自己的依靠力量,并且要象保护自己的眼睛一样的爱护好自己的依靠力量;这种力量包括人力资源、社会资源和自然资源,这是男人成事之本。 “右盼就是男人要根据自己的人生目标,扩大自己的视野,定位好自己的争取力量。依靠力量与争取力量相比,是本与末的关系,既要定位准确又要注意二者之间在一定条件下的相互转化……当然,仅只有事业的男人,是不幸福的男人,这就要说到男人的另外两块责任田了。” “是什么?”我说。 冬儿看了我一眼,脸色突然有些发冷:“我就是不想告诉你!” 我一愣,接着苦笑,摇摇头。 冬儿继续冷脸看车,半天才缓和过来,接着说:“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告诉你吗?知道我什么不愿意说吗?” “不知道!”我说。 “因为第二块责任田是携领自己的女人把家经营成一个温馨的港湾,第三块责任田是培养教育好孩子!”冬儿说:“这些,目前都和你无关,也不许和你有关!” 冬儿的口气有些霸道,我哑然失笑,心里又很无奈和苦恼。 “等以后合适的时候,等我认为需要的时候,我自然会具体细细告诉你!”冬儿又说。 我看着冬儿,怅怅地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冬儿说。 “没什么。”我说着转眼看着车外。 很快到了宁州,直奔酒店。 到了酒店门口,冬儿刚停稳车,刚把那条中华烟塞到我挎包里,正好张小天和林亚茹一起走出来,正好看到我们。 我下车和他们招呼,冬儿看到张小天,脸色顿时就冷了下来,带着敌视和不屑的目光看着他。 看到冬儿,张小天和林亚茹都微微有些意外。 看到冬儿看自己的表情,张小天一时显得十分尴尬,讪讪地走到了一边。 冬儿看着林亚茹:“这位美女想必就是旅行社的新老总了,孔昆的接班人了吧?” 林亚茹礼貌地冲冬儿点点头,笑了下:“你好,你一定是传说中的冬儿姐吧……久闻大名,如雷贯耳!” 冬儿看着林亚茹冷笑了一声,接着一言不发开车就走了。 我站在一边除了苦笑也很无奈。 林亚茹看着我,张口欲言却又什么都没说,似乎她有些奇怪冬儿怎么和我在一起,但又不好问。 我也没有解释,然后直接和张小天林亚茹一起进了酒店。 我和张小天林亚茹一起谈了半天,谈的都是酒店和旅行社的经营之事,听他们说了下当前经营管理中存在的一些问题,又对酒店和旅行社的管理和经营提了一些建议。 海珠不在,这些是我必须要操心的事。 然后,我直接去了机场,没让张小天和林亚茹送。 下午6点多,我顺利回到星海。 此时,星海正在下雪,鹅毛大雪,这个冬季似乎格外冷,似乎雪天格外多。 当夜十点多的时候,方爱国给我送来了大本营发来的电文。 大本营想必已经从林亚茹那边知道我回到星海了,电文直接飞到了方爱国那里。 电文内容如下:“副总司令所分析之问题,有见地,有道理,有根据,有思路,看得出是动了脑子的,提出表扬。但针对目前所面对之复杂情况,副总司令之分析亦有不完备不完善不完整之处,未必完全正确。 “根据目前事态之发展,我们须谨慎观望,紧密关注,及时根据事态发展做出新的分析和判断,及时根据事态发展调整新的对策和思路。目前需要做的,一是提高警惕,紧密关注;二是及时沟通,慎密分析,对敌之动向和目的做出及时的正确的分析和判断,便于采取得力措施……” 看完电文,我边打着打火机点燃,边沉思起来…… 第二天上午,突然传来了集团领导层调整的消息。 没想到调整的速度如此之快,似乎新年伊始,元旦这三天假期大领导们都没休息,在进行紧锣密鼓的人事安排。 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此次调整的内容,结果大大出乎我的意料,甚至让我有些瞠目结舌。 此次调整并未和我之前猜测和预想的那样吻合,而是让我大跌眼镜,虽然我不戴眼镜,但还是大跌。 集团确实调出了一名党委成员,但却不是原先以为的副总编辑,而是季书记。 调整出的党委成员季书记也并没有到文化局任职,而是被调整到了市人大常委会研究室任副主任。一个长期从事纪检工作的人到人大去搞材料搞调研,去研究人民代表大会制度去了。 随之市人大常委会也调出了一位副处级,一位研究室副主任调到市文化局任副局长。 曹丽顺利提拔副处,进入了集团党委领导班子,任副总裁。曹丽如愿以偿,终于赶上了秋桐的步伐,付出终于得到了回报。 但同时,秋桐的职位则发生了变化,被任命为集团党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一跃从集团排名最后的党委成员成为集团三把手,仅居孙东凯和集团总编辑之后,成为集团副处第一人,还成为书记办公会成员。 一系列的人士变动让我不由感到眼花缭乱。 此时我最大的感触就是秋桐曾经和我说过的那句话:官场的人事变化多端,神秘莫测,不到最后出结果,谁也猜不透。 当然,市直其他部分单位也有提拔调整的人,但都和本故事和我无关,此处忽略不提。 曹丽的最终提拔虽然让我感到一些意外,但似乎又在意料之中,只是我猜不透其中的用意和道道。 而季书记的突然被调离则让我感到十分意外,还有秋桐职位的突然变化,虽然秋桐是平级调整,但显然是属于往上走了,位置大大靠前了,而且工作内容也出现了巨大的变化。 季书记到人大工作,看起来似乎是重用,但工作内容同样出现了剧变,从纪检岗位到研究室,看起来似乎是完全不搭界的两个职位。名义上看季书记也是在往上走,人大级别到底是高的,属于正儿八经的党政机关,而且提拔的空间也大,但如果从实际的效果和工作内容来分析,则显得有些无足轻重。 季书记到研究室做副主任,而原来的一位副主任则到文化局当副局长,到底谁是被重用谁感觉更爽,似乎很难说清楚。 第1755章常委会上的激烈角逐 作为市人大来说,级别确实不低,听起来权力也很大,但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都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权力机构,好听地说叫四大班子之一,在四大班子里还排名第二,仅次于党委之后,排在政府和政协之前,够拉风的。 不好听不客气地说这就是个摆设,就是个举手表决机器,没有任何权力可言,就是个地道的工具,就是个党和政府花钱养着用来硬衬民主的工具,需要的时候出来召集一拨人举举手,不需要的时候在一边玩去。 市人大机关百十号人,若干委室,机构设置倒是很齐全,那些委室级别都不低,个个都是处级。但一个委室一般也就三五个人,多的五六个人,除了主任副主任外还有若干科长,几乎个个都是官,科员一级的一般也就一到两个,有的甚至没有大头兵,最低也都是副科级,人人都是官。 既然人人都是官,既然官多兵少,这官的含金量可就大打折扣了,别说那些科级干部,就是副处正处级,除了行政和后勤部门的之外,基本都是屁权力没有,甚至连用车招待都没有支配权,吃个饭都没权力签字,用个车都得向办公室车队要。 人大有专车的一般就是各位常委会大主任,也就是正厅和副厅的那些人,包括秘书长,其他人则统统没有这个福利。 这年头人大主任一般是市委书记兼着,比如乔仕达就兼着星海的人大主任,那些副主任一般则是从原来的平级实权实职位置上退下来的,到这里来过度养老等待退休的,也有的副主任是从县级干部提拔上来的,作为一种福利,给个副厅级的名分,也算是安慰了。 季书记到人大去当主任,当的可不是常委会的主任,常委会内部习惯称呼那些常委会主任是大主任,相对应,各委室的主任则是小主任了。 季书记去当的不但是小主任,而且还是副的小主任,在随便一抓就是一把官的人大机关,他这级别基本算是中下等,在这里办公,到处都需要仰视,手下有没有兵使唤都很难说。这和在集团里高居千人之上位列老三的感觉自是不一样了。 但是在人大工作也有个好处,那就是进步快。人大官多兵少,职位又极其丰富,一个普通科员在里面混,不几年就能提拔到副处正处,基本就是论资排辈往上熬,但这熬比在党委政府部门舒服,因为基本不耽搁,只要够了条件够了年限就能提拔,不用等。 但这种提拔最高也只能到正处,再往上就是基本不可能了。而且,换一种思维来看,这很像是小孩子过家家,内部就这百十号人,今天你提拔明天我提拔,其实除了称呼级别工资有变动,却并没有带来权力上的什么实质变化,折腾来折腾去就还是这些人,管来管去也就这几个人。 所以,在人大工作的人,一旦提拔到副处,都积极运作想办法打通各种关节从这名义上的最高权力机关往外跑,到政府党委部门弄个实职岗位干干,享受下真正权力的滋味。美其名曰交流干部。 前几年人大机关的人员一般是不往外交流的,最近两年乔仕达松了下口子,偶尔也往外交流几个人,一般都是平级调动,一般只往外交流副处。 原因很简单,人大机关的干部一般都缺乏实际基层工作经验,整天在办公室喝茶看报纸打官腔,这一点是比不上市委办和市府办的人的,他们经常跟着领导下去,相对来说是了解下面的一些情况的。而且,正处级的下去就要担任部门一把手,缺乏真正的历练,一把手他们是干不了的,也压不服镇不住下属,只能丢人显眼。 所以,交流一般只限于副处级干部,而且都是平级交流,下去不会提拔。 此次人大研究室的这位副主任交流到文化局,他算是幸运的,到底有机会能干点实实在在的事情了,到底多少能尝到一点权力的味道了。 所以说,季主任的工作调整,很难说其真正的内在的性质和意义。但起码从名义上来说,是进了更高一级的门槛,不能说是被贬。 有些人员的调整,有些岗位的变动,其中的关系都很微妙,充满了不可言说的玄机。 不看别的,光看我所关注的集团几个岗位的变动,我就意识到,这个元旦假期市委常委们没有闲着,大家在度假,他们在热火朝天瓜分势力瓜分权力瓜分地盘,为自己个人和自己有关的部门以及自己罩着的人争取最大利益,为了各自的利益在团结友谊进步的和谐大旗下进行着你死我活尔虞我诈的较量和暗斗。 果然,随之而来的一些所谓的内部和小道消息证实了我的猜测,这三天常委们果然没有闲着,加班加点在忙碌操劳人事调整之大事,各自发挥自己的影响和权力忙乎着关系自己切身利益的大事。 作为季书记,从良心来说,这是一个充满正义感的人,为人厚道,做事耿直,讲原则讲党性,作风优良,两袖清风,敢于直言,不唯上不畏上。 但这样太耿直的干部在官场是吃不开的,虽然别人找不到抓不到他的什么把柄,但因为他的做事做人风格危及到了某些人的利益,自然会受到排挤和打击。 特别是在集团里,季书记到任以来的所作所为,特别是最近一个时期的暗地动作,已经让孙东凯感觉到了巨大威胁,已经让孙东凯寝食不安,他已经成为了孙东凯的眼中钉肉中刺,孙东凯当然不会放过这次调整的绝佳时机借机将他排挤出去,孙东凯当然会利用一切关系将他从集团搞走,这是必然的。 虽然孙东凯没有调走季书记的权力,但他有这个条件。 我断定此次季书记的调离和孙东凯的努力是分不开的,孙东凯一定暗地做了不少工作,他做工作未必只有雷正这一条渠道,但雷正必定是主要的渠道之一,而且通过雷正还可以做其他常委的工作,而且雷正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更加有利于自己和关云飞的暗斗也一定会帮助孙东凯,而且孙东凯必定不会找关云飞做工作的。 孙东凯到底是如何做的工作,到底做了哪些工作,我不得而知,我甚至之前毫无觉察,任何蛛丝马迹都没有看出来。 这让我不由暗暗心里惊悚,我感觉自己之前有些小看了孙东凯。 因为有孙东凯的工作,因为有雷正的协助,于是乎,在常委会上,讨论到星海传媒集团人事调整之事时,就有经过雷正暗中串联和打招呼的常委主动提出,说集团的领导层团结上有些问题,说季书记和集团党委主要领导在工作方式和方法上存在沟通和协调不一致的问题。 为了更好地保证集团党委的和谐和团结,让党委班子更有战斗力,更加有利于集团的工作,更加有利于发挥党委对集团整体工作的领导,更加体现民主集中制的原则,有必要对星海传媒集团的党委领导做一下调整。 打着团结的旗号提出调整,是合情合理的,是谁也无法辩驳抗拒的,团结是大旗,谁也不能反对。于是乎,就提议将季书记调整出集团。 此提议突然打了关云飞一个闷棍,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季书记虽然没有向他表示投靠之意,虽然没有向他表忠心,但因为此人的性格,让他在集团担任纪委书记显然是符合关云飞的利益的,关云飞是极其希望他能继续在集团呆下去发挥对他来说十分重要的钳制孙东凯的作用的。 现在有人提议要将季书记调离,而且理由十分合情合理,而且同时还得到了包括雷正在内的其他几个常委的赞同,这无疑触及到了他的敏感神经,触及到了他的痛处。 此时他明白过来显然已经晚了,这议题已经拿到桌面上来了。如果他要坚持一味死保季书记,显然形势对他是不利的了。特别是,上次在省委党校为他送行的饭桌上信誓旦旦表态此次人事调整宣传口一切听从自己意见的乔仕达也对此提议表示了赞同,这让他感觉到了大势已去无力回天。 乔仕达的态度似乎说明了两个问题,第一酒桌上的话不能当真;第二,民意不可违,既然好几个常委都赞同此事,他干脆也不再反对,顺从大家的意见。 于是,关云飞也只能表示赞同。 而乔仕达却也并没有完全按照那提议常委的意思办,那常委本来提议是要季书记到文化局担任副局长的,但乔仕达却提出让季书记到人大常委会研究室担任副主任,人大常委会研究室一位副主任到文化局担任副局长。 乔仕达这样做,似乎一要表明自己的权力,那意思是不管你们怎么提议,我是有决定权的,我想让谁去哪里都可以,我是老大说了算,但我也会尊重你们的意见。二呢,乔仕达兼任市人大主任,说不定那位研究室副主任通过什么关系给乔仕达做了工作,希望能交流道其他单位去锻炼锻炼,乔仕达干脆就成全了他,同时安排好了季书记,也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正文 1227.享受到这种快感 第1756章享受到这种快感 接下来,刚刚挨了一闷棍的关云飞迅速现场调整了策略,当即提出集团空出来的党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一职由现任集团副总裁秋桐担任,现场断然反对另一位常委提出的由政法委此次准备提拔为副处级的干部调到集团接替季书记职位的提议。 这位常委显然是得到了雷正的授意,被雷正做了工作才会提出此议。雷正此举显然是有深刻的用意,他不仅要给孙东凯派一位得力的助手,同时还要借机牢牢控制住孙东凯,同时也是等于往关云飞的眼皮子底下又楔进了一颗大钉子。 雷正在步步紧逼,关云飞当然不会甘愿步步后退,断然开始反击,口气果断坚决地反驳了那位常委的提议,同时列举了他推荐秋桐担任此职务的一系列理由。 关云飞的理由十分充分,从秋桐的做人说到做事,从品行说到性格,头头是道,说得各位常委不由不点头称是。 似乎关云飞突然提出由秋桐来担任这个职务有些出乎雷正的意料,也让提议的那位常委有些措手不及,他现场和雷正沟通显然已经来不及了,而且关云飞提议秋桐担任此职务的理由很充足,而且关云飞还说政法口的人到宣传口担任职务,存在隔行的问题,在业务和工作熟悉上也不适合。 显然,关云飞要坚决收回失地,他显然知道让秋桐担任这个职务对他是同样有利的。 形势变得开始对关云飞有利,有常委开始附和关云飞的意见。这是几位持中立态度的常委,也是因为这几个人的调整和他们没有任何利益关系。 这时,一直沉默观望的乔仕达立即拍板,同意关云飞的提议。 乔仕达这样做,既带有安抚关云飞的意思,也带有平衡制衡其他人的意图,同时也算是实践了自己在那次酒场对关云飞的承诺,看,你们宣传口的人事调整,我是很尊重你的意见的。 老乔考虑问题显然是深思熟虑的,这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 对于此次干部调整中各人的心思,其实乔仕达心里很明清,但她更明白一点:党委的权力就是拨弄干部,全凭这一手笼络人心,如果不是频繁地调整干部,又有谁会靠近你。 他是很乐于享受这种做最高领导的感觉,但同时他也不会独享,他会有分寸地让他的小伙伴们在合适的时候也享受到这种快感。 老黎说过一段经典的话:官场上的领导,重要的不是凡事都亲历亲为,具体实施;而是要按照工作程序,把各方面的关系协调好,以造成对自己更为有利的局面。至于领导艺术,无非就是拉帮结伙,笼络人心的艺术;至于工作能力,各人都有一套自己成功的经验和制胜的法宝,用不着锋芒毕露。 乔仕达一表态,这事就算定了,那几个还持观望态度的常委立刻随声附和起来。于是雷正和刚才提议的那位常委一看大势已去,立刻转向,转而赞同关云飞的意见。 雷正甚至还发表了几句赞同关云飞提议的理由,说第一他确实认为秋桐是适合此职位的最佳人选,也赞同关云飞说的政法口人员到宣传口任职存在隔行不利于工作的建议。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就通过了,一致赞同由秋桐担任集团党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因为这不是提拔,只是平级调整,所以一旦意见一致,基本就没有什么难度了。 接下来的曹丽提拔之事,竟然是关云飞主动提出来的,他列举了一系列曹丽的工作业绩,大力夸赞曹丽的能力如何如何高,品行如何如何端正,党性如何如何强……总之,说到最后,他提议破格提拔曹丽为副县级,在集团担任副总裁。 关云飞的提议立刻得到了雷正的赞同,雷正甚至夸了关云飞几句,说关部长是慧眼识英才,不拘一格降人才。 此次提拔人员,破格名额分配给各个系统,宣传系统给了一个,人选原则上尊重分管常委的提议。既然关云飞如此提议,加上雷正又赞同,其他常委本来就和这些无关,自然乐得送个人情,都赞同。 乔仕达也表示同意,他再一次向关云飞兑现了之前在酒场上的诺言——宣传系统的人员尊重你的意见。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只要不损害到对方的利益,谁都愿意送个顺水人情。 关于关云飞此次主动提议提拔曹丽的事情,我一时很有些费解,我猜不透关云飞到底是出于何种考虑要做此提议的。 按照我初级的分析,似乎关云飞一来是要给孙东凯一个面子,或者说给他尝尝甜头,虽然孙东凯是他的部下,但也不能老是用大棒,适当的时候给个胡萝卜也是必要的,这叫刚柔并济,松弛有度,一味步步紧逼打压孙东凯,把他逼急了狗急跳墙,也不是关云飞目前想看到的。 二来呢,雷正那天单独去见关云飞,极有可能一是找个合适的理由解释秦璐提拔未果之事,二是为曹丽讲情做关云飞的工作,既然雷正亲自上门来了,不管两人暗地怎么斗,表面上还是要给面子的,而且,给了雷正面子,自己在心理上会占优势,会把握两人之间心理上的主动,会让雷正觉得欠了自己一个人情。 三来以曹丽目前在集团的职务和位置以及孙东凯对她的重用程度,提拔不提拔,都不会动摇孙东凯对她的信任,都不会动摇她在集团内部的位置,如此,既然区别不大,不如送个顺水人情。 四呢,虽然自己今天大意失荆州被弄走了一个季书记,但随即自己又成功在这个位置上安排了一个秋桐,算是在关键岗位上没有损失什么,如果不提拔曹丽,再调进来一个人,说不定这人又会成为孙东凯的附庸,这无疑是增加了孙东凯的力量,这对自己无疑是不利的。 如此,关云飞才会主动提议提拔曹丽。 这是我自以为是的分析,虽然听起来头头是道,但我自己却感觉不是很满意,似乎我没有找到最关键的切入点,没有抓住问题的牛鼻子。我觉得关云飞一定不会如此简单考虑这问题的。 但我此时确实又抓不到问题的关键点,我猜不透关云飞的真正心思和用意。 所以,我依旧感到很费解。 我不想费解,但我却忍不住要去费解,因为好奇而费解,因为费解而好奇。 越是费解,越是感到关云飞的非同一般,似乎,经历了这段时间的省委党校学习,他又成长了不少,又长了不少本事。 不知道我要费解到何时。 费解中,我不禁又想到了秦璐的死…… 突然,我的脑海里猛地闪了一下。 这一闪让我不由心里一颤,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我脑海里一闪而过。 但集中精力,却又什么都没有想到没有看到,那东西转瞬就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这让我很困惑很疑惑甚至有些惶恐。 为什么脑子刚才猛地一闪呢?到底是闪过了什么呢?为什么闪过却没有留下任何记忆的片段呢? 我苦思。 良久,苦思未果。 虽然未果,但我隐约预感,这瞬间一闪而过的东西必定很重要,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再来这么一闪。 之后,我定定神,又继续开始回到原来的思路,继续琢磨这次人事调整的事情。 似乎,经过这一番调整和权力分配,大家应该都很满意,似乎是皆大欢喜。 雷正成功地弄走了一直让孙东凯寝食不安的季书记,减少了孙东凯的一个心腹大患,帮助孙东凯稳固了权威。 孙东凯一来搞走了季书记大大松了口气,二来成功将曹丽进行了上位,进入了党委班子,这必将会增加自己在党委内部的力量。 曹丽呢,自不必言,终于实现了期盼已久的提拔,终于迈上了副处级这个槛,终于实现了人生中仕途中的一个重要飞跃,终于赶上了秋桐的步伐,和她平起平坐了。 对关云飞而言,成功将虽然没有主动投靠他但他认为必定会有一番作为会对自己制衡孙东凯有利有帮助的秋桐安排到集团党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的位子上,也是一个不小的收获,同时他还成功阻击了雷正意图安排政法委的人到集团任职的意图。 但个人似乎又都留有些遗憾,喜不足。 对雷正来说,没有将自己中意的政法委准备提拔副处的干部安插进集团去,很有些不甘。 对孙东凯来说,好不容易挤走了让他寝食不安的季书记,却又在这个位置上迎来了让他愈发头疼的秋桐,颇有些难言之苦却又无法说出的味道。 对曹丽来说,虽然自己终于提拔了,终于和秋桐一样是副处级干部了,但秋桐却又往前走了,一跃成为集团党委排名第三的第一副处,而且还是书记办公会成员,而她,却只是集团党委最后一名党委成员,垫底。 虽然自己的提拔会让曹丽兴奋,但依旧屈居于秋桐之下则会让她继续对秋桐带着不可遏制的嫉恨。有时候,女人之间的嫉恨实在是很可怕的。 对关云飞来说,虽然他现场发挥出色,及时补救,让秋桐填补了季书记走之后留下的空缺,没有让这个重要的位置落入雷正的手里,但季书记的调离还是回让他心里有些失落的,他还没有来得及利用季书记发挥作用,季书记还没有来得及为他出力就走了,这让他一定很惋惜和遗憾。 如此看来,他们各位都是有喜有忧喜中带忧的了,都是在收获的同时又带有些许遗憾的了。 第1757章先下手为强 当然,对我来说,我也是亦喜亦忧的。 喜的是秋桐又在进步,又在往前走,又到了更好的位置。秋桐的每一个进步我都会为之高兴和欣慰。 忧的是秋桐被推到了季书记的这个位置,季书记在这个位置上正在准备捣鼓捣鼓孙东凯,没想到被孙东凯先下手为强捣鼓走了。 而季书记捣鼓孙东凯是和秋桐一起联手的,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到底一起捣鼓了什么,但我知道季书记即使走了,秋桐手里还是会有一些东西的。而如今她到了这个位置,按照她的性格和脾气,势必她会继续调查或者沿着之前的路子走下去。 而这势必会招致孙东凯的高度警惕和戒备,甚至会招来孙东凯的疯狂报复,孙东凯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身边有的是人,最直接就是有曹丽这个狠毒歹毒一直对秋桐虎视眈眈必欲除之而后快的泼妇。 这些都不能不让我感到忧虑,特别是我现在正在被流放,正在走下坡路,正在背着黑锅负重度日,大有心有余而力不足之感。 似乎,我的忧大于喜。 除了喜忧之外,我还带有深深的困惑,这困惑就是关云飞在曹丽提拔之事的上的怪异诡异举动,我似乎很难理解关云飞为何要这样做。虽然对关云飞的举动我又自己的一番分析但总觉得不全面不深入不彻底,没有找到问题的关键和根源。 下午,和老黎一起喝茶,谈到了此次人事调整之事,我告诉了他相关的情况。 听我说完之后,老黎沉默了,入神地看着窗外的天空。 我点燃一支烟,轻轻地抽着,也不说话,安静地看着老黎。 一会儿,老黎看着我,缓缓地说:“看着我干嘛?” “想听你谈谈感想。”我说。 “为何要听我谈?难道你自己没有?”老黎的神色很认真。 “我自己的太肤浅太幼稚,想听听你的。”我说。 老黎看着我,缓缓出了口气,然后慢条斯理地说:“深谙为官之道的人都知道一个规则,那就是在官场上用人不扶植潜在的对手,这是官场的人事秘诀。” 听老黎如此说,我不由想到关云飞对我的赏识,想到孙东凯对我的栽培。难道他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没有想到有一天或许我会成为他们的对手? 老黎继续说:“既然在官场上混,就不要奢谈什么纯真、天然、善良、美好等等,那都是不成熟的表现。官场上的人,个个都是笑面虎,背地里心怀鬼胎。玩官场就是玩政治,玩政治讲不得高尚,来不得半点宽容和菩萨心肠;政治家诚实等于愚蠢,善良等于软弱。人在当官的时候往往会变成鬼,下台后又还原为人了。” 我的心里一动,又不由想到了老李。 “官场上总能把原本平等的人弄得不平等,同学、朋友、亲戚概莫能外。自古以来多少人是死在朋友一手策划的阴谋之下,而不是死在敌人的屠刀下;是死在叛徒手里,而不是死在战场上。所以,在官场混,千万不要相信会有真正的友谊,别相信官场会有真正的朋友。当然,你看做是亲人的除外。” 老黎继续说:“官场毕竟不是战场,每一刀砍下去都要见血。官场上许多事情只能做不能讲,许多事情只能讲不能做,不了解其中的变数,都是要栽跟头的。” 似乎,老黎这话是有所指,是特意针对我将的。 我凝神看着老黎。 “在官场里混,你不可能没有对手没有敌人,和敌人打交道需要本领,和潜在的对手或者敌人打交道更需要本领,能让你心中的敌人或者对手把你当朋友,当值得信任的战友,这是和对手打交道的最高境界。 “在官场里,每个人都想战胜自己的对手,都想控制自己的对手,而控制对方的最有利最有力的手段,就是掌握一些对方最怕让人知道的材料!如此,最容易让对方丧失抵抗能力,谁在官场上失去了抗衡能力,就会处处被动受制约。官场是这样,江湖同样是如此。小克,记住,对手之间保持沉默永远是上上策!” 我不由深深点了点头,老黎说的十分精辟。 “身在政界,在乎的就是位置。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兵,不想当高官的也不是好官员。官场上做官有个准则:就是任何事情都不能贪求完满,你必须要给别人留下余地,你必须让别人也要得到一点什么,你必须也要同时满足别人做官的自尊心和利益需求;你让别的官员一无所有,你把人家逼急了,只给人家留下跟你拼命的一条路,你自己最后也就一无所有了。”老黎说。 我心里猛地一动,似乎,老黎正说准了此次人事调整中雷正和关云飞的心态。 老黎端起一杯茶喝了两口,然后看着我说:“在中国的官场,官场里的许多事情,往往不是由最权威的理论、法规、政策、决策层、领袖人物所决定,也不是由官方有意识的运作所都能够左右的,在这一切的后面,在官场人群,包括大官,也包括小官—的群体意识深层,还有一种魔力,它是那么无法无天,那么力大无穷,它让官场里的人群是几乎本能地产生冲动,从而形成一股不可抗拒的群体处世规则。” 老黎这话我有些似懂非懂。 老黎接着又说了一句:“在中国的官场,成熟就是没有锋芒和棱角。” “为什么这么讲?”我说。 “所谓政治上的成熟,实际上就是遵守、掌握、运用潜规则的熟练程度。否则,你就永远不是一个政治上成熟的官员。尽管潜规则实际上是封建官场的文化伦理遗产,政治**的润滑剂。”老黎意味深长地说:“张狂,这是从政的大忌。” 这回我听懂了,不由点点头。 “今天你说的这次人事调整的事,分析的那些所谓高官们之间的那些明争暗斗,说到底其实就是一句话:官场没有是非,只有利益。”老黎说。 “哦,没有是非,只有利益。”我重复了一遍,又不由自主琢磨起关云飞提拔曹丽之事…… 老黎用慈祥的目光看着我:“小克,在官场混,首先要练就一副透过现象看本质的火眼。” “透过现象看本质……这似乎很难。”我喃喃地说。 “这双火眼只有在不断地实践和摔打以及思考中才能练就,”老黎说:“其实,你能看到,官场上的很多事情,大家都知道很无聊,但都心照不宣,仍是认认真真的样子。似乎上下级之间就靠这种心照不宣维护着一种太平现象。当官的就是要做墙头草,你不左右摇摆就话不长。 “现代官场有一种怪现象,就是一把手的能力不重要,听不听话才是最重要的;而有些担任副职的人长期工作在第一线,有能力有成绩,却得不到提拔。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我沉思着。 老黎呵呵笑了下,说:“在官场上,你不能认死理。国人讲究中庸之道,人尖子和人渣子都不适合做领导,所以官场中人不能太锋芒毕露,诸如精明、狡猾都是官场大忌。 “聪明人就聪明在有些事情心里明白,但不点破,不翻脸,不露声色,打哑谜、装糊涂。做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不是有能力就能上去;有时候有能力反而是千年老二,扶不了正。” 我似乎有所悟,点点头,说:“官场就象一盘棋,棋子之间相生相克,厉害关系因势而变。” “对,说得好……到底是我儿子聪明,一点就透,孺子可教也。”老黎赞许地点点头,接着说:“不要以为做高官难于上青天,不要以为高官都很神秘,其实,很简单,做领导的只要会讲,不一定要会做。当领导的人不一定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但至少要深谙世情,懂得如何利用手中的权力调动手下人的积极性。屁股决定脑袋。处于不同职位的人,考虑问题的角度绝对是不同的。这也符合存在决定意识的说法…… “还有,你不要以为此次人事调整乔仕达的意志似乎被某些人左右或者调动了,这样想是错误的,乔仕达他其实既没有被雷正左右,也没有被关云飞左右,他其实心里早就有数,早就有自己的如意算盘。一般来说,领导定下来的事情会坚持到底的;哪怕是错了,他都会坚持。 “但是乔仕达很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当领导既要政绩,又要协调方方面面的关系。你不能有个性,共性永远大于个性,否则你就难以立足,难以将自己的权力和意志发挥到最大效能。 “官场上讲就的是启承转合,领导的水平和艺术全在于处世要轻重照应,跌宕有致。越深的人,越轻易不让人看出其中的半点玄机。官场毕竟不同于商场,所有的目的只能藏在做法和笑容之间,那是一种心照不宣。 “政治是一门妥协的艺术,尤其越是掌握决定权的人,越要学会妥协,最后力争达到利益均沾,彼此平衡;吃独食的人,贪心过重的人,是不适合从事政治这门特殊艺术的;一些昙花一现的政治明星,失败的一个重要因素就是过于贪婪,没有学会妥协的艺术……而乔仕达,可谓是将这门艺术运用地炉火纯青。” 老黎的一番话听起来十分有见地,颇为深奥,我不由细细琢起来…… 当晚,我和秋桐一起吃饭。 秋桐看起来略微显得有些疲惫,眉宇间带着几分忧郁和忧虑。 我似乎该明白她此时的心情,季书记突然被调走,这是出乎她意料的事情,自己突然被公布到季书记的位置,同样出乎她的意料。 当然,秋桐此时想的未必都是这些。 正文 1228.裤头换马甲 第1758章裤头换马甲 “以后,你就不是秋总了,该叫你秋书记了。”我想活跃下气氛,笑着对她说。 她苦笑了一下,说:“用你的话说,这是裤头换马甲,本质上没有什么差别,级别还是一样,只是工作岗位不同而已。” “也不能这样说,起码在党委班子内的排名大大往前进了一步。”我说。 秋桐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说:“越往前靠,似乎越难做啊……” “但进步还是必须的,总不能停滞不前啊!”我说。 秋桐沉默了一会儿,说:“今天下午,曹腾找我,说他想牵头组织集团经营系统各部门负责人一起弄个酒场,给我祝贺下。” “哦,你怎么回复的?”我说。 “我没有同意……但也没有把话说死,没有断然拒绝。”秋桐说。 “嗯……留个后手和余地是可以的。”我说:“如果大家都有此意,彻底回绝也不好,那样会让大家的心发冷,会产生距离感,会让人感觉你太清高不好接近。” 秋桐点点头:“是的,我也是这样想的……我想,这事等几天再说,等党委内部重新分工结果出来之后再说。” 我知道曹丽目前是在公示期,还没有正式走马上任,也就是说党委班子成员分工要在曹丽到任之后进行。 “我的想法是,最好等党委分管经营的领导人选确定下来之后再举行张个酒场,到时候和分管经营的领导一起参加,等于是个交接,也等于迎新送老。”秋桐说。 我点点头,秋桐考虑问题很周全。 我说:“你感觉,党委那个成员会分管经营?” 秋桐摇摇头:“不知道……党委成员分工的事,或许会由书记办公会讨论决定,也可能孙书记会自己就直接决定。” “曹丽会不会分管经营呢?”我说。 “不好说,凡事皆有可能!”秋桐说。 “你猜孙东凯会不会让曹丽分管呢?”我说。 “无法猜,”秋桐说:“反正不管谁分管,都不会是我了,反正经营这一摊子总得有人分管……唉,想到干了这么久的经营一下子就离开了,心里还真有些舍不得呢……你现在离开了经营,我也离开了。” 秋桐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留恋,还有几分惆怅。 “做经营管理你很出色,做纪检做政工你同样能做得很好的!”我鼓励她。 秋桐淡淡笑了下:“你对我就这么自信?” “必须的!”我也笑起来,举起酒杯:“来,秋桐,为你,为你将要开始的新的征程,干一杯——” 秋桐看着我,抿了抿嘴唇,举起酒杯…… 干了之后,秋桐默默地看着我,我也看着她。 四目相对,接着又都转移开。 “我估计海珠和她父母是要在澳洲过年了。”秋桐说。 “嗯……”我说。 “希望春节后,一切都会变好。”秋桐说。 “嗯……” “会的,一定会的,我相信一定会的。”秋桐似乎自己在安慰自己,举起酒杯看着我:“为了你们美好的明天,为了大家美好的明天,干杯!” 我举起酒杯,干了。 沉默了一会儿,秋桐突然说:“我突然很想朋友们。” 我看着秋桐。 秋桐继续轻声喃喃地说:“我想小猪,想云朵,想夏雨,想海珠,想孔昆……她们都远在海外,她们都是我的姊妹,她们都走了,只留下我孤单单在这里。” 秋桐的声音显得有几分凄凉和伤感。 我说:“即使全世界都离你而去,还有我,还有我在你身边……我永远都不会离你而去的。” 秋桐的眼皮一跳,看了我一眼,勉强一笑,说:“我不需要你永远在我身边,你也不需要永远在我身边,我有我的归宿,你有你该去的地方。” 我的鼻子突然有些发酸,不由伸手揉了揉。 “其实,能有机会和你偶尔这样坐在一起聊天谈心,我就已经很知足了。”秋桐继续轻声说:“祸莫大于贪欲,福莫大于知足。知足是对世俗的一种超越,知足者才能快乐。知足,也就意味着放弃。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放弃那些令人疲惫的负累。 “放弃难免会有些遗憾,但有遗憾的人生才是真实的人生。喧嚣的世界制造了太多的假象,只有保持清醒,时刻反省自己,才能摆脱烦恼,还原一个真实的自我……” 听着秋桐的话,我的心起起落落。 我们一时都沉默了。 沉默间,仿佛听到有个声音说:我想一个人走路,不是任性,也和冒险无关。而是我想重新面对一个人的状态。这是我需要的一个自我修复的过程。我相信我自己可以面对各种人和事情。我要重新找回自己的力量。不再虚弱,不再无助,只能独自去面对…… 又想起空气里的浮生若梦送给亦客的话:有一种心态叫放下;有一种境界叫舍得;有一种幸福叫守候;有一种智慧叫低调;有一种选择叫放弃;有一种明白叫糊涂;有一种心态叫包容;有一种快乐叫简单;有一种美德叫微笑;有一种幸福叫珍惜;有一种美丽叫自信;有一种感动叫分享;有一种真情叫关爱;有一种温暖叫感恩;有一种成功叫坚持。 不由喟然叹息,人生如梦,岁月无情。蓦然回首,才发现人活着是一种心情。似乎,穷也好,富也好,得也好,失也好,一切都是过眼云烟。似乎,不管昨天、今天、明天,能豁然开朗就是美好的一天。似乎,不管亲情、友情、爱情,能永远珍惜就是好心情。或许,应该就是这样:曾经拥有的不要忘记;已经得到的更加珍惜。 一会儿,秋桐说:“白老三死的事情,案子似乎破了,报纸上刊登了新闻,凶手自己去警方自首了。” “嗯,我知道了。”我回过神看着秋桐说。 “这么说,那白老三就不是李顺杀的了,这么说,对李顺的通缉令就应该是要撤销的了。”秋桐说。 我点点头:“是的,应该是这样……或许,很快,他就能以公开的身份堂而皇之出现在星海。” 秋桐点点头,带着欣慰的口气说:“这样,多少会让他的父母感到一些轻松,感到一些安慰。” 我没有说话,看着她。 秋桐看了看我,低垂下眼皮,不做声了。 似乎,她知道我此时在想什么,她也想到了我正在想的事情,那就是一旦李顺的身份自由了,很可能会面临着和秋桐正式登记结婚的问题。老李,特别是老李夫人,一定会督促此事的。 半晌,秋桐轻声说了一句:“我知道,该来的早晚要来,这一天,终究会来到的。” 说完,她叹息了一声。 这声叹息让我的心几乎就要碎了,但我除了伤感和失落,只有无奈和凄楚。 我知道,我没有任何权力去阻挠此事,我现在已经是海珠法律意义上的配偶,作为一个有妇之夫,我有什么资格去阻拦李顺和秋桐结婚呢? 秋桐这时又笑了下,看着我说:“其实,我真心地为他感到欣慰,能洗清杀人的罪名,这无疑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他终于有可能可以在阳光下生活了,这世界,谁不希望生活在阳光下呢,谁愿意一直呆在阴暗的角落里呢。” 我也不由自主笑了下:“是的,你说的对。” “只是,他到底何时能彻底上岸,到底何时能做个堂堂正正的板正人,到底何时能让他的父母真正放心呢?唉……”秋桐叹了口气,眼神里又带着浓郁的忧虑焦虑和愁绪。 似乎,虽然秋桐并不爱李顺,但却对他是发自内心有一种不由自主的关切和关心。 我感觉到了这一点,我早就感觉到了这一点。 不单秋桐对李顺是如此,李顺对秋桐同样也是这样,他其实似乎是不爱秋桐的,他似乎真正爱过的女人只有章梅,但他却对秋桐同样带着似乎是不由自主的关心关切,而这关心关切似乎并不仅仅因为秋桐是小雪的妈妈,似乎并不仅仅是因为他需要秋桐来做的夫人为他装门面。 没有爱却又有这种表现,这让我感到有些无法理解。 虽然无法理解,但我却不会说出来,只是装在自己心里。 我没有说话,怔怔地看着秋桐。 此时,我的心不由又紧紧揪了起来,我又想到了正在马尼拉徘徊不前的伍德…… 吃过饭,我送秋桐步行回家。路上,秋桐对我说:“对了,元旦那天你走了之后,我带小雪去爷爷奶奶家玩了,爷爷抱着小雪在沙发上看电视奶奶忙着给小雪剥核桃吃的时候,我坐在旁边顺便给韩国的金景秀姑姑打了个电话,向她和金敬泽祝贺新年……我们在电话上开心地聊了半天。” 我一愣,停住脚步,看着秋桐,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当着小雪爷爷***面给……给金景秀打电话了?” “是啊,我给金景秀打电话了……你怎么了?”秋桐感觉到了我的失态,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我。 我忙掩饰地说:“哦,没什么。其实,元旦那天凌晨,金敬泽给我打电话问候新年了,代表他姑姑问候我们新年快乐。” “哦,呵呵……”秋桐笑起来,接着说:“很奇怪。” “奇怪什么?”我说。 第1759章惨痛回忆 “在我给金景秀姑姑打电话的时候,小雪爷爷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怪怪的,好像看起来很不安似的……小雪爷爷一有些反常,小雪奶奶就看着他,似乎因为他的反常神态而有些困惑。” 我当然明白和其中的缘由,秋桐和老李夫人当然不知道,笑了下,说:“其实小雪***神情不是因为小雪爷爷,而是因为你,小雪爷爷也是因为你,你想啊,你给外国朋友打电话问候新年,他们当然会觉得很意外,他们没想到你还有在国外的朋友。” “或许这样想是有些合理,不过,我总感觉还是有些怪怪的。”秋桐说:“打完电话之后,小雪爷爷就抱着小雪上楼去了,小雪奶奶坐在那里就问我打电话的是谁,我就说了。” “你怎么说的呢?”我说。 “我说是我一个朋友的姑姑啊,韩国人。”秋桐说:“小雪奶奶似乎还挺感兴趣,问是干嘛的,我说是搞文化传媒企业的大老板,来星海参加中韩文化传媒交流会认识的她侄子,后来又认识了她……小雪奶奶点了点头,就不再问了。” “哦……那之后小雪爷爷有没有问你呢?”我说。 “没有,没有问过。”秋桐说。 我松了口气,说:“那天金敬泽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们闲聊了会儿,金敬泽给我讲了她姑姑的一些情况,金景秀和金敬泽的身世都很苦啊……” 我接着把金敬泽和我说的那些告诉了秋桐,秋桐听完,似乎被震动了,沉默半天,感慨地说:“原来金敬泽和她姑姑竟然有如此悲惨的身世,原来金景秀姑姑竟然有如此的苦难经历……那么,金景秀当初是出了什么大事导致这一切如此的呢?” “金敬泽当时才刚刚一岁多,他也不知道,而且,到现在他也不知道,也就是说,这么多年,金景秀一直没有告诉过他,只是说因为她出了一件大事导致了现在的状况,想必一定是和全家人性命攸关事情吧,金景秀不说,金敬泽不追问,或许也是金景秀觉得往事不堪回首,金敬泽也不想勾起金景秀对往事的惨痛回忆吧。”我说。 “嗯……”秋桐点点头,说:“这样看起来,似乎金景秀姑姑是个挺神秘的人物,似乎她身上带有一些传奇色彩。” “是的,她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感觉挺有传奇色彩的。”我说:“其实你也是有故事的人,你的经历也挺有传奇色彩。” “我?”秋桐笑了下:“我的故事很简单,我的经历也很简单,我没有多少故事,我也不是什么传奇人物。” 我微笑了下:“在我眼里,你是!” 秋桐说:“在我眼里你还是很有故事的人呢……你的经历,以后回忆起来,也一定是很有传奇色彩的。” 我说:“那我们都是!” 秋桐呵呵笑了起来:“好了,不要自我感觉良好了……你什么时候回生活基地去?” 我说:“暂时不回去,第一那天生活条件太艰苦,天寒地冻的,洗澡都不方便;第二现在那边没什么事情做,去也只是呆着闲置;第三,那基地的主任并不欢迎我天天住在基地,住不上几天就会给你脸色看,虽然他不能赶你走,但却会给你拉驴脸……如此,我暂时先不回去了。” 秋桐说:“为什么基地的主任不想让你在那里住呢?” 我说:“他不仅仅只针对我来的,也不是只不欢迎我在那里呆,所有在那任职的副主任他都不欢迎常住基地,他乐于看到大家在城里享福,大家在哪里,他会觉得碍眼,会妨碍他做某些事。” 秋桐点点头:“我明白了……我知道你这话的意思了。” 我说:“这主任其实挺好玩,是个挺可爱的人,既然他担心某些东西,那我就成全他好了,大家也都成全他……” 秋桐无奈地笑了下:“嗯……既如此,那就在城里好好休息吧,其实,既然这样,你还不如在家里多呆些日子陪陪你父母呢。” 我说:“不行啊,父母不知道我被调整工作的事,我想在家多呆一天都不行,爸妈催着我回来呢,怕耽误我工作……唉……” 说到这里,我不由想起了卧床养伤的妈妈,想起了在我家以朋友身份尽着儿媳妇义务伺候我妈的冬儿。 这样一想,心里就有几分不是滋味,说不出的滋味。 秋桐点点头说:“嗯,不让你父母知道也好,省地他们担心你……海珠也不知道吧?” 我说:“不清楚她知道不知道……或许,应该,她不知道吧。” 我之所以对海珠到底知道不知道我的现状心里没底,主要还是因为对海珠现在和曹丽到底有没有联系没底,海珠不和我联系,但不代表她不和曹丽联系,不代表她通过曹丽知道我的近况。海珠现在虽然不和我接触,但不代表她就不关心我了。 秋桐眼神里流露出几分迷惘和忧郁,沉默了片刻,继续往前走。 把秋桐送到家之后,我继续沿着马路人行道往前走,正走着,一辆轿车无声地开了过来,停在路边。 我站住,车窗摇下,我看到开车的是皇者。 “嘿嘿……易主任。”皇者冲我发出诡异的笑声。 我看着他:“在外鼠窜什么?” “找机会偶遇你啊……”皇者说:“真巧啊,我正好偶然在这里遇到你了。” 我看着皇者:“你在跟踪我……” “我说了,是偶遇,怎么能是跟踪呢,不要这么想我哦……”皇者说:“易主任,要不要上来,我们找个地方喝杯咖啡,聊聊。” 我微微一怔,皇者以前和我见面总是做贼一般秘密来秘密去,怎么今晚开着车来在大街上偶遇我而且还要和我去喝咖啡了呢?难道是因为伍德不在星海他胆子大了? 我此时也正想和皇者谈谈,于是就直接打开车门上了车:“去哪里?” “这附近有家上岛咖啡,可以不?”皇者说。 “行!”我说。 皇者发动车子,直奔上岛。 “怎么?不怕被人看到你和我接触?”我说。 “嘿嘿……今晚我来找你,是奉命将军之命和你谈话,我怕什么?”皇者说。 “哦……”我又是一怔:“伍德让你找我的?找我干嘛?” “找你聊天啊,谈话啊。”皇者说。 “谈什么?聊什么?”我说。 “别急,老弟,到了地方咱们边喝咖啡边聊天多好,好不容易这回不用偷偷摸摸了,我们要好好享受下这种感觉哦……”皇者笑嘻嘻地说。 我看了皇者一眼,不说话了。 到了上岛咖啡,找了个单间,我和皇者各自点了一杯咖啡,又要了一些点心,边吃边喝边聊。 “说吧……伍德让你和我谈什么?”我边用小勺轻轻搅动着咖啡边看着皇者。 “呵呵,我看你就是个急性子,不急,先抽支烟。”皇者摸出烟,递了一支给我,自己也点着一支,轻轻吸了两口,说:“对了,你们集团,最近领导层人事有变动啊……” “是的,这你也知道!”我说。 “你老弟工作单位的事情,我当然会关心的。”皇者说:“不错啊,曹丽提拔了,进党委班子了,秋桐也进步了,成单位三把手了,成副书记兼纪委书记了……都在往上走,可惜,只有你,在走下坡路。” 我说:“我命该如此及,人的时气鸟的命,注定的。” 皇者说:“你甘心不?憋屈不?” 我说:“甘心不甘心,憋屈不憋屈,这有用吗?” 皇者哈哈一笑:“我想你心里一定是很郁闷很抑郁很压抑的,你一定是很不服气的……但是,这都没有,是的,没用,你再不服气也没用,我看你啊,就是个倒霉蛋,最近的运气实在不怎么样,几乎所有的倒霉事都让你摊上了,婚礼夭折,人进局子,背上了作风问题的黑锅,仕途不利。” 我笑了下:“你感到很快意?” 皇者摇摇头:“不,我很同情你,我们是朋友,我怎么会以你的霉运而快意呢?” 我说:“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我宁愿你快意好了。” “呵呵,我是真的没有快意的意思。”皇者说。 我看着皇者:“伍德让你找我谈话,不会是只谈这些的吧?” “当然不是!”皇者说。 “那就入正题吧。”我说。 “好。”皇者点点头:“奉将军的指示,我今天只和你说两句话,第一,白老三之死案子破了,凶手是保镖,他已经去警方自首了;第二,春节临近,将军让我代他向你提前转达节日问候,祝福你在宁州的父母身体健康,节日快乐,祝福你在澳洲的岳父岳母以及家属还有大舅哥等人节日愉快…… “同时,将军对你的现状十分关心,如果你有什么需求,将军随时会伸出援助之手。好了,完了,就这些,将军让我转告给你的话就是这些,谈完了!” 听皇者说完,我的心头一震,目光直直地看着皇者。 显然伍德让皇者转告给我的这两句话是有深刻的用意的,他让皇者告诉我的第一句话是目前她不敢肯定我到底知道不知道保镖去自首的事情,他要确保让我知道这事事,让我知道不是他的根本目的,最终是要让李顺知道,他知道我一定会把这消息告诉李顺的。 让李顺知道此事的目的,或许是想让李顺有松懈麻痹心理,或许是想让李顺领他的人情,认为是因为他的运作才会有这个结果的,或许是暗示李顺下一步他的通缉令就会被撤销,而这一切同样也是他的功劳,这一切,都是给李顺吃一颗定心丸,让他产生放松心理。 同时,也让李顺明白他的能量,他能让警方通缉李顺,也能让警方撤销通缉令。同时,他在马尼拉优哉游哉逛游,也在向李顺发出一个模棱两可的信号,那就是他现在可进可退,进可威逼李顺在金三角的势力,退可掌控星海的局势,不管李顺在金三角还是在星海,都跳不出他的手掌。 我感觉这应该是伍德让皇者告诉我第一句话的意图,即使不全部是,起码也有一部分是。 正文 1229.我的死穴 第1760章我的死穴 而伍德让皇者告诉我第二句话的目的,显然是向我发出了明白无误的信号:你如果继续跟着李顺走,你如果不和我合作加入我的阵营,不管你的父母还是岳父岳母还是老婆还是大舅哥,他们的安全我都不能保证,不要以为他们到了澳洲我就不知道我就无能为力了,澳洲也一样在我的势力范围和掌控之内。 同时,如果你愿意向我靠拢,不但你和你的亲人都会无忧,甚至你的官场我也能鼎力相助,我有办法让你走出目前的困境,我能让你在官场青云直上。 这是伍德发出的赤果果的威胁,他似乎被我逼到了绝路上,不顾自己的身份了,对我身边的人发出了威胁,采取了白老三的办法。 拿我身边的人来要挟威胁我,这是让我最痛恨却又最无奈的事情,这是我的死穴。 伍德比李顺比白老三还要恨,触角不仅包括我父母,还包括了远在澳洲的海珠极其父母甚至包括海峰。 当然,伍德表面上的话是讲的十分冠冕堂皇的,听起来是十分友好十分热乎的,此话外人是听不出其中的道道的,但我却心里很明白。 我看着皇者,微微一笑:“好,这两句话我听明白了,听懂了,请你转告伍德,我会记住他的话的。” 皇者说:“哦……还有我需要告诉他的吗?” “没有了,就这些!”我说。 “哦,你……你就没有个明确的态度什么的?”皇者有些不甘心地说。 “呵呵,没有,你只需要将原话转告他就可以了!”我说。 “好,我会及时转告的!”皇者说。 “公事办完了,是不是?”我说。 “是——”皇者说。 “聊点公事之外的话。”我说。 “聊什么?你说吧。”皇者说。 我说:“我很奇怪,保镖为什么突然去自首。” 皇者看着我,半天没说话,突然笑起来:“你为什么会奇怪这个呢?这对你来说,对李老板来说,岂不是大好事吗?” 我说:“这与好事坏事无关,我就是奇怪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去自首?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一定是伍德安排的,一定是伍德让他去自首的。” 皇者说:“老弟,你想地可不少啊,有些话我是不能和你说的太明白的,当然,你要猜测我也是挡不住的。” 似乎,皇者隐约是肯定了我的猜测。 我说:“保镖去自首,警方会相信吗?” 皇者看着我说:“为什么警方会不相信?这年头你见过没杀人的自己主动去承认杀人的吗?” 我说:“保镖说他失手杀了白老三,怎么失手的?当时白老三是怎么死的?死后是什么个现状?那能是失手能解释地了的吗?” 皇者微微一笑:“这都不是个事儿,只要想解释,任何不合理的事情都可以解释地很合理,只要办案双方当事人心往一处想,没有办不成办不好的案子,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啊…… “失手未必一定是枪走火,不小心把老鼠药当做麦乳精冲水喝也可能会误杀人,设套子想搞敌人的不小心套到了自己人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这些你就不必操心了,老弟,事实本身是怎么样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看有没有人会愿意相信,重要的是警方会不会愿意接受,这是关键。” 我说:“或许你说的有道理……那么,保镖为何甘愿去自首呢?如果他没有杀人,为什么他愿意去当杀人犯呢?” 皇者说:“我想,我该先否定你的前提,谁说保镖没杀人的?他自己都承认了,他自己承认,这就是事实,你说不是就不是了?人家自己承认你凭什么还说三到底?所以,你问的问题我没法回答你!” 我说:“你少给我装逼,白老三到底是不是保镖杀的,白老三到底是怎么死的,到底是谁杀的,你心里有数,你比我清楚。” 皇者说:“你的话我似乎没有听懂啊老弟,我现在只知道一个事实,那就是真凶露面了,我只愿意相信活生生的事实,相信我看到的事实……其实,这事实对你对李老板没有任何坏处,李老板洗清了杀人的罪名,这岂不是大好事一件,他再也用不着整天东躲西藏了,可以公开回到星海了。” 我说:“你真的认为事情就只有这么简单吗?” 皇者说:“这事本来就不复杂,我看你是把简单的事情想地太复杂了……这样不好,这样很不好,如果将军知道你如此复杂地想这个问题,他会很不开心的,将军不开心,对你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似乎,皇者这话一方面是在隐隐向我透露什么信息,另一方面又在提醒我什么。 我说:“你想拿伍德来威胁我吗?” 皇者说:“我怎么会威胁你呢?我有这个必要吗?我只是在好心好意提醒你呢……保镖自首了,杀白老三的真凶出来了,年底前这案子终于结了,这是多么好的事,李顺解脱了,警方解脱了,死者结束也得到安慰了,向社会也有交代了,这是一举多得的好事啊……而且,保镖自首,又是失手杀人,态度又好,一定不会重判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对他也是个好事。” 我看着皇者,半天没有说话。 皇者眼珠子骨碌碌看着我,嘴角露出一丝捉摸不透的笑意。 我突然说:“伍德在菲律宾干嘛的?” 皇者说:“你的消息很灵通啊,竟然知道将军在菲律宾!” “猜的。” “你很会猜。” “还行吧,一般。” 皇者说:“将军出去散心啊,从日本到了菲律宾,在马尼拉散心的啊,这怎么了?” “没怎么……他在菲律宾,你在星海这边想必也没闲着吧?” “我每天需要打理的事情多了,什么时候我也没闲过!” “要到年关了,想必你会更忙吧?” “不错,每到年关大家都会忙,谁都忙,这很正常!” 我冷笑了下:“我看今年你似乎会格外忙!” “你挺会看!” “彼此彼此!” 皇者嘿嘿下了下,说:“我想,我今天告诉你的将军让我转告的两句话,你还是回去好好琢磨琢磨。” “谢谢你的好意提醒!我会琢磨的。” 皇者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该汇报的要及时汇报。” 我呵呵笑了下:“你想地还挺周全。” 皇者哈哈一笑,站起来说:“老弟,我要走了……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必了,这账也不用你结了,我请客!” “好啊,老弟就是大方,那我先谢谢你了,回头我请你!”皇者冲我一抱拳,用怪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开门转身径自离去。 皇者走后,我又独自坐了半天,琢磨了半天…… 当然回去后,我安排方爱国把伍德让皇者转告给我的两句话发给了大本营。 大本营没有立刻回复。 此时,想到春节临近,想到在宁州我的父母,想到在澳洲海珠海峰极其父母还有云朵,我的心里是有些忐忑的。 我不知道伍德这话的意图是真是假,不知他是在故意制造紧张气氛吓唬我还是要玩真的,但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能视为儿戏。 当然,按照我对伍德的了解,他一般是不会用这种只有白老三才会玩的下三滥手段的,这对他来说显得太低级了,太掉他的价了,但也不能防止他走投无路狗急跳墙会这么做。 当然,似乎目前他还没有到这个地步。 但,也不可不防。 其实宁州那边有林亚茹他们四个在我倒是还稍微放心,最担心的是在澳洲的海珠海峰还有他们的父母以及云朵,那边可是没有我们的任何组织和力量的。伍德***真够恶心的,搞恐怖威胁范围太广了,轻轻松松一句话就要让我如临大敌高度戒备高度紧张。 隐约,我嗅到到了大战来临前的一丝气息,周围的一切迹象似乎都在表明这个春节注定是不会安静安宁的,都在表明有一股强大的暗流在悄悄涌动,很快就会爆发出来。 想到去年春节前李顺和白老三之间惨烈血腥的大战,我不由胆战心惊。又要到春节了,难道真的要出大事?难道真的要再来一场大战? 如果是,那么,今年的大战,参战方会是那些人?会有几个战场?会在哪里发生?结果又会如何? 此时,我无法预料无法预知,只能等待,只能在不安中忐忑等待。 这天,我得到消息,曹丽的公示期已到期,被正式任命为集团党委成员、副总裁。 曹丽终于心满意足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副处级。这是很多在集团混了几十年的人到退休也无法实现的愿望。集团一千多号正式在编人员,副处以上的不过那几个。 对一个地级市的官场来说,绝大多数体制内人员对副处这个级别是望尘莫及的,多数人只能止步于正科副科职位。 如此,连同之前的季书记调走秋桐接替季书记的职位,集团此次的领导层调整终于告一段落。 人员到位之后,就要开始进行党委成员分工。 很快,从四哥那里,我得知了集团党委成员重新分工的结果。 听四哥说完,我不由皱起了眉头。 正文 1230.我的江湖 第1761章我的江湖 党委成员分工结果如下: 作为集团党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秋桐分管集团党建、政工和纪检工作,具体分管部室有集团监察室、人力资源部、审计科、团委、党委办公室等部门。分管范围基本和之前季书记分管的相同,分管部室也差不多,只是多了一个党委办公室,之前党委办公室是直接由孙东凯分管。 集团经营这一块,则分成了两大部分,一部分是集团发行、广告、印刷,一部分是集团多元化经营的项目,这两部分分别由两个党委成员分管,曹丽分管发行、广告和印刷这三大主业,另一位党委成员分管其他的多元化经营项目。 曹丽除了分管这些之外,还同时分管集团的基建和后勤项目,同时,还兼着集团党委办公室主任。 秋桐和曹丽同为党委成员,让秋桐分管党办,却又让曹丽继续兼党办主任,这看起来是有些矛盾的,不知道孙东凯为何要做这样的安排。 此次集团党委成员分工,是孙东凯一手安排的,没有征求其他党委成员的意见。 似乎,在党委班子调整之后,在一直让他头疼的季书记调走之后,孙东凯要显示出自己对党委的绝对领导权,显示出民主集中制的威力,显示出他作为党委的领导核心作用,直接就安排了。 对于他安排的党委成员分工,没有任何党委成员表示异议,包括秋桐,对于我感觉有些矛盾的曹丽兼任党办主任而她又分管党办之事,秋桐同样保持了沉默,似乎她根本就没有看到这里面的矛盾之处。 对秋桐的沉默,孙东凯和曹丽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分工结束之后,秋桐和我一样,也脱离了经营,回到了她曾经熟悉的政工岗位,自己熟悉的人事管理也属于她分管了。 而经营,最主要的经营项目则落入了曹丽的手里,发行广告和印刷是集团经济的三驾马车,三大主业的收入占集团总体收入的百分之八十还多。 作为经营管理办公室主持的曹腾,一方面成为了集团纪委委员,另一方面则需要同时对两位分管经营的党委成员负责,其中一位还是她堂姐。 这种安排很有意思,同时还显得有些明目张胆肆无忌惮。 党委成员分工之后,秋桐和曹丽进行了工作交接。 在这之前,秋桐和季书记早已将工作交接完毕,季书记早已离开了集团。 听说季书记离开集团的时候,走的很冷清,几乎没有人公开给他送行,倒是孙东凯热情备至,特意率全体党委成员给季书记举行了一场隆重的欢送酒宴,孙东凯在酒宴上发表了动情的演说,对季书记的调离表示了深深的不舍,对季书记在集团期间的工作给予了高度评价,对季书记的明天给予了真切的祝福。 不管孙东凯内心的真实想法是怎么样的,起码在面子上做的还算不错,过得去。 当然,对于孙东凯的表现,党委成员心里其实都是有数的,季书记心里更是有数的。 季书记这个称呼从今后就成为季主任了。 秋桐和曹丽正式交接完毕之后,她就算是告别了集团的经营。她的办公室也搬了,搬到了季书记原来的办公室,在集团总部。 秋桐的车也换了,但在秋桐的坚持下,驾驶员没换,开车的还是四哥。 我离开了经营,她也离开了,一前一后。 我其实是不愿意离开经营的,但我没办法。 我知道秋桐其实也是对经营很有感情的,但她同样也没办法。 都是党的人,都要听从党的召唤,服从党的安排。 虽然我已经调到了生活基地,虽然我的工作岗位是在大山里,但我并没有进山,我紧密关注着集团的动态,紧密关注着秋桐,紧密关注着相关人员的一举一动。 虽然我没有进山,但我并没有闲着,除了关注着集团的事务和动态,我还有很多需要操心费脑筋的事情,一是我自己的事,也就是和海珠的事,还有就是江湖之事,我的江湖,李顺和伍德的江湖,关云飞和雷正的江湖。 似乎,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官场也同样有江湖。 同时,关于秦璐的死,我一直没有放松关注度。 最近,从市里到各单位都在评先树优,结果陆续出来了,集团也评出了内部的先进,还推出了报道市里的先进。 这些都和我无关,都没有我。 因为之前我的那些事,没有我似乎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管大家再怎么认为集团刚刚取得的发行业绩和我有关,但评先树优的时候还是不能有我。 唐亮和曹腾都被评为集团十佳,经管办和发行公司都被评为集团先进集体,同时,曹腾还被推选为市级先进工作者。 似乎,随着我的陨落,一夜之间,曹腾蹦跶起来了。 似乎,随着我的离开,曹腾将成为集团经营系统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成为下一步要重点培植的对象。 我以平和和冷静的心态看着这些,接受着这些。 曹丽今后分管集团三大主业,曹腾作为经管办负责人直接为曹丽服务,这似乎是孙东凯刻意的安排,似乎这种安排符合他的利益,不知这姐弟俩今后会在集团经营系统里怎么折腾,不知会折腾出什么洋动静。 我想,此时,作为权场新贵的曹丽,心情一定是十分得意的,她堂而皇之占据了曾经属于秋桐的领地,掌控了集团最主要的经营业务,经营大权在握,终于实现了久违的目标,她没有理由不开心。 当然,她也许会有点小小的遗憾,那就是秋桐依然在她之上,她依旧没有压住盖住秋桐的风头。 但这并不影响她的主流心情,她实在是很开心的。 曹丽很开心很得意很张扬,但曹腾却未必如此,他此时一定是继续低调继续内敛的,他的内心一定是极其冷静的。 在曹腾的操作下,秋桐和曹丽以及另一位分管经营的党委成员分别交接完的当天,曹腾办了一个酒场,秋桐曹丽和另一位党委成员以及集团经营各部门的负责人都参加了,迎新送老,欢送秋桐履新职,欢迎两位新的分管领导。 这些都是必须的场合,必须的程序。 最近这几天,我一直在高度关注着保镖自首之事,但却一直没有听到什么新的进展。 我有些沉不住气了,这天上午,我直接去了刑警队,直接进了那位中年汉子警察的办公室。 他是刑警队的二把手。 进去的时候,他正在办公室里低头看着什么,见我来了,脸上带着十分意外的神情,接着就笑起来:“易主任……贵客,稀客,不请自到啊……这回不是我把你抓到刑警队里来的,是你自己进来的。” 我微微一笑:“是的,我自己来的,不知道这次来会受到什么待遇?” “呵呵,易主任讲话很幽默……咱们是不打不成交,既然你敢来我这里,那我就不能怠慢了你,请坐——”他说着,递给我一支烟,又给我泡了一杯茶。 “我来没打扰你的工作吧?”我说。 “没有。”他说,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我,或许是职业习惯,他看人的目光总像是审贼。 我想,他此时一定在揣摩我来的用意。 “我路过这里,突然想起了你,就想过来看看你……”我说。 “呵呵……”他笑了下:“这理由太站不住脚,我其实更相信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句话……易主任今天来,我想一定是有事吧。” “真的是路过来看看呢!”我说。 “呵呵……”他又笑起来:“易主任,明人不说暗话,我这个人讲话不喜欢拐弯抹角,喜欢直来直去,我想易主任今天来我这里必定是有事,当然,我可以理解为你附带是来看我的。” 我说:“既然你非要这么说,那我就告辞了……本想来和你闲聊下,但你却总是以为我有事,但我又确实没有事,如此,那我告辞好了。” 说着,我站起身来作势要走。 “等等——”他说。 我站住看着他。 他接着站起来,走到门口,将办公室的门关死,然后回来,坐到我对面的沙发上,看着我笑着说:“老弟,我这地方可不是说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进来容易出去难哦……” 我笑起来。 他也笑。 笑完,他看着我说:“还记恨我吗?” “你说呢?”我说。 “我说你不像之前那么记恨我了,但也没有彻底对我改变印象!”他说。 “为什么这么说?”我说。 “要想彻底让你从心里原谅我,这么短时间里是不可能的,这很好理解,但你今天能来我这里,说明起码我没有让你之前那么厌恶了……不然,你不会来看我!”他说。 我笑了下,算是默认。 “我想,虽然你不说,但我大概能猜到你来我这里的目的,除了来看我,你还有个事情。”他说。 “你说——”我说。 “你是为秦璐的事情来的!”他的目光紧紧盯住我。 我的心微微一跳,看着他,不说话。 他也不说话,用犀利的目光看着我。 我们彼此看着,都沉默着。 半天,我说:“如果你这会儿没事,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可以。”他说。 “走吧——”我站起来。 他也站起来,打开房门,我们一前一后出了门,下楼,上了一辆警车,他开车,直接出了刑警队的大门。 第1762章突然开始发力 “去哪里?”他说。 “北方大厦!”我说。 他没有说话,开车直奔北方大厦。 到了北方大厦,我说:“进地下停车场。” 他将车开进了地下停车场,然后看着我。 我打开车门说:“跟我来。” 几分钟之后,我们出现在北方大厦的天台上,站在1809房间位置的上面。 “这个地方好啊,僻静,视野又开阔。”他说。 我微微一笑。 “老弟带我来这里,不是想和我在这里练练吧?”他说。 我没有说话,站在天台边缘,低头看着。天台边缘之前绳子摩擦的痕迹还在。 他顺着我的目光看着,不语。 然后,我看着他,说:“这下面就是1809房间,就是秦璐遇害的时候住的房间。” 他看着我:“怎么了?” “没怎么!”我说。 他看了我一会儿,说:“我知道你在看什么,我知道你看到了什么。” 我说:“我想你也看到了什么。” 他说:“虽然你差点被怀疑为杀人嫌疑犯,虽然你好不容易洗清了罪名,虽然案子结论为秦璐自杀,但你其实心里还是有疑虑的,你对这个案子的结案结论持有疑心,是不是?” 我说:“你说呢?” 他来回走了几步,然后站到我跟前,看着我说:“老弟,你是党员不?” “是……”我说。 “我也是!”他说:“作为一个党员,你认为最首要的是要做到哪一点?” “讲政治!”我说。 “回答地好,对,讲政治!”他点点头:“在我们现实的官场里来说,什么叫讲政治?服从领导就是最大的政治!对不对?” “对!”我说。 “所以,作为这个案子的办案组长,我要坚持已经定性的结论,那就是,秦璐是自杀的!”他说。 从他的话里,我似乎听出了什么隐含的意味。 “我首先是一名党员,然后才是一名警察,我首先要讲政治,然后才能在讲政治的前提下去办案!”他又说。 我呵呵笑了起来,说:“你一定是一名优秀党员。” “说对了,我每年都是系统内部的优秀党员,都是先进工作者!”他说。 “你坚持了党性,但却似乎没有坚持好原则,没有坚持好做人的良心!”我说。 他的面部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此话怎么讲?” “你心里清楚!”我直直地看着他。 他仰脸看看天空,接着目光又转移到天台边缘的地方,看着。 半天,他喃喃地说:“这里多了一道。” 我的心一动,听他这话,似乎他早就发现这里有一道绳子摩擦的痕迹了,我和四哥来过,自然是多了一道。 “这个案子是市里高度关注的,市领导要求限期破案,指示要快速结案,好向社会向死者家属有个交代,我的压力很大啊,市领导在施压,那么多上面的记者在盯着,在排除你是凶手的情况下,其他的线索都没有了,或者说是中断了,我要做到讲政治,要对市领导负责,不能久拖此案,既然不能久拖,那么,最好的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定为自杀……自杀,是最好的解释,是各方都能接受的结果。”他说。 “错,不是各方都能接受的结果,起码死者家属不能接受,他们现在接受是因为不了解内情,还有,在另一个世界的死者也不能接受!”我说。 他苦笑了下:“这是我第二次上这天台了……我曾经给领导汇报过这天台上的可疑痕迹,但被急于结案的有关领导断然否决了,说这不能说明什么,办案是不能靠想象的,是不能做想当然的揣测的。 “如果这所谓的疑点不能让我直接找到真正的罪犯,那么,我必须接受自杀的结论,必须快速结案,大领导和小领导都急于结案,都急于向上有个交代,所以,虽然我是办案组长,也没有办法了,我只能服从领导,先讲政治。” 听他的口气,在证明我无罪之后,他其实并没有放弃秦璐死于他杀的怀疑,他来过这天台,也发现了这绳子摩擦的痕迹,他有过什么怀疑和推测,但因为领导的施压,因为上面指示要快速结案,他一时不能根据这线索进一步深入获得更多的线索,所以只有不得已而为之。 似乎,他结案也是没办法的,是讲政治的需要。 他看着我,掏出烟,递给我一支,自己也点着一支,狠狠吸了两口,闷声说:“在中国,你是知道的,第一公检法司都不是独立的,第二都是要接受党委领导的,这年头,党委干预办案的例子还少吗?这就是中国的国情,这就是中国特色…… “如果我没有猜错,我想这第二道摩擦的痕迹应该不是凶手留下的,至于是谁留下的,我不想说了,我想你心里或许会有数。当然,或许领导说的对,仅仅凭这一道痕迹,是不能说明什么问题的,其实,关键还是找不到这第一道痕迹是谁留下的……所以,我想,对秦璐之死定性为自杀或许也是正确的。” “不要什么或许,其实,秦璐的死到底有没有疑点,到底定性准确不准确,你心里是有数的!”我冷冷地说。 他看着我:“我想,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情况,如果没有什么巨大的变动,这个案子的结论是不会更改的了,或许,这就是最终的结果了……我作为这案子的直接办案人,我是希望把这案子办成铁案的,不然,就等也是我工作失职,我要负责任的。” “从你维护自身利益的角度出发,你希望这是铁案,但在你的心里,在你没有泯灭的良心里,你其实还是有些不定的。”我说。 “案子这样定论,是因为有领导的指示,当然也是有充分的证据,案子最终的结果,一来是办案组的效率高,二来是领导指挥有方决策正确,成绩是大家的,但如果案子翻了,首当其冲倒霉的会是我,和领导是没有关系的,我只能做倒霉鬼替罪羊,所以,老弟,这事我想就不用多想了,我想这案子已经是铁案了……你能洗清罪过不容易,我想你也不要再没事给自己找麻烦了。”他说。 “我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我也愿意相信你们的结案定论,但我却总不由自主梦见死者的控诉,总不由自主内心里感到不安。”我说:“你可以讲政治,你可以维护自己和领导的利益,你可以相信这是一个铁案,但你在做这一切的时候,我想知道你晚上睡觉是否安稳,参加追悼会的那天你是否敢用目光直面死者家属……如果死者在梦里找到你,你是否干鼓足勇气告诉她你问心无愧。” “好了,住嘴——”他突然显得有些烦躁,低吼起来。 我住了嘴,看着他。 他看着我,目光里带着几分凶狠:“这就是你今天找我的目的?这就是你带我来这里的目的?” 我点点头:“不错,是的。” 他目光紧紧逼视着我:“你带我来这里,你让我看到这些,你和我说这些,你就不怕给自己带来巨大的麻烦?你就不怕惹火烧身?” “怕!”我说。 “那……为什么你还要找我?还要带我来这里,还要和我说这些鬼话?”他的声音有些恼火,还有些困惑。 我看着他平静地说:“因为我相信你!” “相信我?你相信我什么?”他说。 “相信你的良心没有被狗吃光,相信你还是个男人,相信你不是那天我骂你时候的窝囊废。”我说:“作为一名老刑警,我相信你的办案经验一定是丰富的,我知道你不会没有注意到天台上的痕迹,所以,我会把你带到这里来……其实在我刚说要到北方大厦的时候,你心里或许就已经有数了。” 他看着我,半天没有说话。 我吸了两口烟,看着远处的天空:“我或许该理解你,你要讲政治,你要明哲保身,你要维护自己的利益,你要服从领导,你要随波逐流,如果你不讲政治不随波逐流,或许你就无法保证稳固现在得到的一切,你就会失去这一切…… “这是个现实的社会,也是个现实的官场,会自保的人才能得到发展,有自知之明的人才会有更好的前途……所以,你刚才说的那些,我没有任何异议,既然你说这是铁案,那就是铁案吧……我实在不该对警方产生任何怀疑的。” “你……”他看着我。 “我知道,即使你当时有怀疑,也是无能为力的,如果你执意不服从领导,那么,你或许就被撤销办案组组长的职务,这案子交给其他听话的人来办,一样还是这样的结果,但你不服从的后果就不同了,你或许会挨处分,或许会从此在领导眼里失宠,或许被打入冷宫,这对你来说,得不偿失。” 我继续说:“所以,今天我找你,约你到这里来,我就是想告诉你,目前,这是个铁案,谁也翻不了,我,你,都翻不了,我也没有任何能力和证据来翻;但是,我还想说,人在做,天在看,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总有一天,事实会回归本来的真相,或许这一天很晚,或许这一天要等待很久很久,或许我和你以及周围的人都看不到这一天,但这并不会影响事实的真相本身。” 他怔怔地看着我,半天不语。 我也开始抽烟,不说了。 半天,他看着我,突然缓缓伸出手。 “易主任,我想和你握个手!”他说。 我没有拒绝。 两个男人的手握在一起。 突然,他的手猛然开始发力—— 正文 1231.血性 第1763章血性 我早有预防,也随之急速发力。 我们全身的发力点都集中在手上,互相面带笑容看着对方,暗中较量着。 他的手气力不小,但我也毫不示弱。 僵持了片刻,他突然抬起右腿,膝盖直接顶我的小腹方向,我忙抬起左腿,稍微弯曲,直接迎上去,在快要接触的一霎那,他的小腿突然转向,接着直奔我的右腿,我快速放下左腿,右脚直接抬起,正要踢到了他的右脚,随即他的右腿弹了回去。 来回这么几下,也就不到两秒的功夫。 我感觉出他是有功夫的,那天我击打他得手,其实是因为他毫无防备,他断然没有想到我敢在他的地盘对他出手,同时也是他不知道我会功夫。 然后,他松开了手,站直身子,笑了起来:“老弟,功夫不错,伸手很敏捷,看得出是练过的。” “你的手脚也不错!”我由衷地说。 “呵呵……”他又笑了起来,笑完,看着我说:“老弟,我在想,你应该是个正直而有良心的人,是个血性汉子,是个执着而坚强的人……或许,我该继续改变对你的一些看法……或许,我不该固执的认为你和秦璐之间是有那种关系的,或许,我该相信你那天说的给秦璐流产签字的缘由。” 我说:“你相信不相信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也不想去解释辩解这些……对我来说,固守自己的良心底线是最重要的,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做人底线,我有,你也会有,虽然我们在官场之人为了自己的生存和发展都不得不去做一些违心的事,说一些违心的话,但只要底线不失,则我们还是可以对得住自己的。” 他沉思了片刻,看着我:“我问你,你有什么线索吗?” 我摇摇头:“目前来说,我知道和和你一样,没有其他的。” 他笑了:“这么说,你是真的必须要相信我的结案结论了。” “目前来说,我相信。” “但你还是有怀疑。” “其实你对自己又何尝不怀疑?” 这么说吧,目前,我和你都必须相信秦璐是自杀的。” “是的!”我点点头。 “但……如果。”他沉吟了下,看着我:“如果你有什么发现,如果你信得过我,那么,我希望你能及时和我沟通交流。” 我呵呵笑了:“我为什么要信得过你呢?” 他一愣,接着说:“信曾哥,得永生!” “你姓曾?” “对,刑警队的曾队就是我!” “还有,为什么是我有什么发现,而不是你呢?” “因为我不会刻意去有任何发现,我下意识就不愿意有任何新的发现,而你,可以!” “如果我有了新发现,但我不愿意告诉你呢?” “那你就没法为死者伸冤了。” “如果能为死者伸冤,就意味着你这案子办错了,就意味着你要挨处分,这对你是不利的。” “我知道。” “知道为何还要这么做?” “用你的话来说,我还没有彻底泯灭做人的良心!” “我凭什么相信你呢?” “你必须相信我,你没有别的选择!”他说:“除非你自己去杀了凶手给秦璐报仇,但那样做的话,你也是犯了罪,我想你不会愚蠢到如此地步。” 我看着他,对他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心里没有确定的把握。 他看出了我的疑虑,笑了下:“快到中午了,我们一起到楼下去吃点饭怎么样?我请你!” 我点点头:“好——” 我们一起下去,去了酒店的餐厅。 吃饭的时候,他说:“易克,我们会不会做朋友呢?” “我看够呛!” “为什么呢?” “很简单,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道儿上的人!” “呵呵……”他笑起来:“我看可以的。” “就凭你那天让你手下对我用刑的鸟样,我们就永远无法做朋友!” “还对我有怨气啊,不行的话我让你再狠狠揍一顿出出气怎么样?” “没兴趣!” “那你要怎么样才能出这口恶气呢?” “看你的表现了。” “唉……”他叹了口气:“老弟,你对公安内部不了解的,这年头都是这样的,进了里面哪里有不受罪的呢,管你是什么身份,只要进了里面,都是一个待遇,别说你,就是同行对同行,彼此之间发起狠来,也是同样的,毫不手软…… “我给你说,现在正在大西南打黑的那个王彪子,抓了不少警察,被抓的那些警察被昔日的战友和同事刑讯的程度,简直可以和当年的中美合作所相媲美了。” 我听了不由心里发寒,知道他说的是谁。 “好了,不谈此事了,吃饭!”我说。 他笑笑,低头吃饭。 吃过饭,要了两杯水,慢慢喝着。 “对了,想起个事,问问你……”我装作不以为意的样子说。 “什么事?”他边说边用牙签剔牙缝。 “前几天看报纸新闻说年初轰动一时的白老三被杀的案子破了?” “哦……这事啊,不错,是的,凶手是自首的,这案子还是我们队里办的呢。” “哦……这么巧,你们办的案子。” “只是这办案组的组长不是我,一直没有抓到凶手,没想到到年尾了,凶手来自首了,这事真是得来好不费功夫!” “当初不是听说这凶手是什么一个叫李……李什么的来着?” “叫李顺!”他说:“是我们原来老局长的大公子,这家伙一直混黑道,不务正业,和这白老三之间一直争斗不休,当初以为是他杀死了白老三,通缉了他,没想到搞错了,真正的凶手自己跳出来了。” “奇怪啊,这凶手怎么自首呢?” “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估计可能是心理压力太大吧,精神快崩溃了才自首的吧,听说他自己交代是这样的。” “这理由似乎有些牵强啊!” “管他什么牵强不牵强的,反正他来自首,没人怀疑,这年头谁那么把杀人凶手的罪名往自己身上揽呢?这一点是不用怀疑的。” “案子结了?” “快了,你还别说,这家伙在里面是没有受到一点难为,好吃好喝,也没有用刑,人家自己自首啊,什么叫交代了,自然不用用刑了,在看守所也待遇不错,和少年犯关在一起的,不用受犯人打犯人的罪!”他笑着说。 “哦……”我点点头:“这个凶手是什么来历啊?” “听说是白老三之前的保镖,不小心失手杀死了白老三,交代地很具体,情节和理由也很合情合理,找不到一丝破绽。”他说:“估计这案子很快机会移交检察院了。” “会不会判死刑呢?” 他摇摇头:“估计不会的,第一是失手,第二是自首,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嘛……我估计连死缓都不会,顶多弄个无期。” “那……既然这样,之前被通缉的那个什么叫李……李顺的也就没事了?” “应该是的,估计通缉令很快就会撤销的,可能现在正在走程序!” “这个李顺没杀人却被通缉了这么久,也够冤枉的了!” 他嘿嘿笑了起来:“冤枉就冤枉了,还能怎么着?要是老局长还在位,他还能讨个说法,现在老局长都到这个地步了,他还能怎么着,吃亏就吃了,认倒霉就是了。” “这老局长,是不是就是出事的前政协李副主席啊?” “正是,之前是副市长兼公安局长,后来被捣鼓到了政协当副主席,没想到这政协副主席也没当安稳,最后两口子都出了事……哎,这年头,当个官也不容易啊,整天提心吊胆的。” 他摇头晃脑地说:“老弟,我给你说啊,这年头在官场的都想当大官,但这当大官也是有风险的,一步不小心,弄个身败名裂家破人亡……当大官也是是个高危职业啊!” “谁让手脚不干净呢?那是没办法的。” “这年头当官的有哪个是手脚干净的?为什么那么多大官都没事偏偏他有事?”他说:“我给你说,经济问题只是政治斗争的借口,我给你说,当官当到一定程度出事的人,其实都是被抓了经济问题的把柄,根本还是政治斗争的问题,是站错了队,没有跟对人,是被对手暗算了的,都算是倒霉鬼吧……其实这李局长啊,凭良心来说,还算是个不错的官员,只是运气不好而已。” “李局长在你们局里的时候,口碑如何?” “还可以的,威信很高的!” “那为什么就倒了呢?” “这都是大领导之间的道道,咱摸不清楚,不过居我所知,他倒台的根本原因还是得罪了大人物,加上上面的关系又不硬……官场高层之间的斗争都是很残酷的。” “这个李局长在位的时候,对你怎么样?” “嘿嘿,我那时想巴结还巴结不上呢,没机会靠上去……不过也亏了没巴结上,老局长一下台,当初紧跟他的人倒了一大片,我却没事,反而还提拔了一级,算是沾了他倒台的光吧。” “如此说,现在的雷局长对你一定是赏识的了,不然怎么会提拔你呢?”我笑着。 “呵呵……”他笑了下,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我也呵呵笑了起来,说:“我估计你以后还能继续进步。” 他摇摇头:“唉,老弟,实话和你说,这官啊,适可而止就行,当太大了其实没什么好处,高处不胜寒啊,我没那么大的胃口,我只要安安稳稳坐稳目前的职位就满意了。” 我说:“官越大,权力越大,位置自然会更加稳固。” 他看了我半天,说:“你知道当大官的领导最可悲的地方在哪里吗?” “不知道!” “一个领导最可悲的有两点:一是贪污受贿,那是人格的丧失;二是说话没人听,那是权威的丧失。” 这家伙总结地倒是很精辟,我不由点点头。 第1764章老黎的名单 他接着说:“所以,像我这样没有强硬关系后台背景的人,真正想在官场上混得人模人样,在社会上能挺直腰干走路,那就只有一条:清清白白做人,踏踏实实做事。” 我点点头。 他接着自嘲地笑了:“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实际操作起来,却很难做到这些,你想清白你想踏实做事,但有人不会允许,周围的环境不会允许,所以,现实中,只有认清形势,随波逐流,小心翼翼走对每一步,站好队,跟对人。” “李局长出事后,你们公安内部的人都是什么表现呢?” “有的表示惋惜,有的表示遗憾,有的表示感慨,还有的保持沉默,但也有一部分人,开始骂老领导了。”他愤愤不平地说:“这些骂老领导的人当中,其实很多一部分是当初巴结老局长拍马屁最厉害最殷勤的人,他们现在这样骂,无非是想给新局长一个好印象而已……这样的人,实在是很可怕。” “李局长在位的时候,有没有敢骂他的呢?”我说。 他哈哈笑了起来,说:“谁敢啊?除非是不想干了不想进步了!在西方,谁是总统谁挨骂;谁是领导谁挨骂。在中国,谁被人领导谁挨骂。只见过上级骂下级,没有见过下级骂上级。这也是一条规律。” 我深有同感,也笑起来。 他接着说:“其实,我们生活在一个骂与被骂都不可怕的环境之中。但要记住一点,下属千万不要骂上司,除非你不想再干了。凡属脑袋没有问题的人,都不会当着领导的面骂领导;背后骂的不算,领导也知道背后没有不挨骂的官。你如果当面骂了领导,他千方百计都要找机会让你感受到他的权威的厉害。 “被领导骂并不可怕,特别是你的上司骂你,说明上司没有把你当外人;真正受到相敬如宾待遇的部下,往往都是得不到提拔和重用的。凡是受到领导严厉批评甚至破口大骂的下级,大多都有光辉的前途。” 我笑着说:“那么,雷局长现在会不会经常骂你呢?” “别拿我来说事,对你这个问题我无可奉告!” “雷局长有没有骂过老李局长呢?” “没有,雷局长在局里开会,大会小会都强调要尊重前任,尊重历史……其实,我觉得雷局这么做很高明。” “高明在哪里?” “不要动不动就骂前任。骂前任你就给自己出了难题:你必须处处反前任之道而行之,而且要比前任干得更好;骂前任就把自己摆在了处处与前任相比较的聚光灯下,这对你其实并不利。 “还有,我其实也不赞同动不动就骂下级的领导,骂你的下级,只能暴露你自己的无能、无知,暴露你自己既不会团结人,又发挥不了大家的积极性,一句话,暴露了你自己的不称职。” 看不出,这哥儿们对官场的认识倒还有几分见地。 一番闲聊,我对这位曾副队长的印象不由又改变了几分。 想到那天李顺密令方爱国他们要为我报仇差点做掉他,不由有些后怕。 分手时,我们互相留了手机号码。 当晚,方爱国给我送来了大本营的电文。 电文如下:来电内容已经知晓,总部会根据情况的发展做出相应的安排,你等安心做好自己的工作便是。 电文内容很模糊,似乎,李顺知晓了伍德让我转告的两句话的意思,似乎,李顺在揣测伍德这话的真实用意,似乎,李顺虽然不大相信伍德会做那样的事但也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 第二天,我和老黎在茶馆喝茶的时候,老黎摸出手机给夏季打了个电话:“小季,你安排人送一份集团中层和高层管理人员的名单给我,我在茶馆。” 说完,老黎就挂了电话。 我看着老黎:“要名单干嘛?” 老黎看着我:“不干嘛,看看还不行吗?” 我说:“对自己的儿子也不放心?” 老黎微微一笑:“你管不着。” 我看着老黎莫测的眼神,一时感到了困惑。 一会儿之后,有人来了,给老黎送来了一份名单。 老黎打开名单,认真地看着,一会儿对我说:“去,找服务员给我要支笔来。” 我立刻出去找服务员要了一支笔给老黎,然后坐在旁边看着。 老黎拿着笔,边看名单边在几个人的名字下画了个圈圈。 “画圈圈干嘛?要准备提拔这几个人?”我说。 老黎收起名单,看着我,又是一笑,笑得似乎有些诡异。 我不由心里感到更加困惑了。 我不知道老黎到底在搞什么洋动静,但他不愿意说,我也不能老是问,毕竟那是人家自己家的私事。 然后,老黎看着窗外,陷入了沉思,神情似乎有些肃然,似乎他在想什么心事。 我静静地坐在一边,没有打扰他。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关云飞打来的。 “关部长好——”我说。 老黎听到我接电话,翻了下眼皮,没有做声。 “小易,在哪里?”关云飞说。 “在星海城里,在茶馆和朋友喝茶的!”我说。 “呵呵,你这小东西,好逍遥要舒服。”关云飞笑起来。 “关部长给我打电话有什么指示?”我说。 “没什么指示……随便聊聊……对了,你今天接到单位给你的电话了吗?”关云飞说。 “今天……没有啊!单位没有人给我打电话啊。”我说。 “哦……” “怎么了?”我说。 “没怎么,没事了,我要忙了,先这样吧!”关云飞说完挂了电话。 关云飞这电话搞得我莫名其妙,不知所以然。 老黎坐在那里看着我,神情显得十分平静。 “搞什么搞?莫名其妙。”我边嘟哝边收起手机。 “嘿嘿……”老黎突然笑了一声。 “笑什么?”我看着老黎。 “我猜,你要有好事了。”老黎说。 “你神算啊?好你个头。”我忍不住笑出来。 “嘿嘿……”老黎又笑,然后就不说话了。 中午,我和老黎一起在一个小酒馆吃饭,夏季也来了。 夏季见了我,不由一番感慨,说了一些安慰的话。 我表示感谢。 然后,大家一起吃饭。 吃饭的时候,夏季问老黎:“爸,给你送的名单你收到了吗?” “嗯……收到了!”老黎边吃边点头。 “爸,你要这名单……是有什么用途呢?”夏季小心翼翼地说。 “看看,随便看看!”老黎说。 “哦……随便看看……这有什么好看的呢?”夏季说。 “呵呵,小季,是不是觉得我在干涉你的内部事务啊?”老黎说。 “哪里啊,我巴不得你多干涉干涉呢……可是平时根本就不管不问的。”夏季说。 “我要是动不动就干涉,你怎么管理还集团呢?”老黎说。 “哎——妹妹去了美国就不回来了,有她在,我孬好也有个帮手啊,虽然她在的时候老是给我添乱,但这一去不返,我还真有些需要她了呢,毕竟她在还是能给我帮些忙的。”夏季说:“爸,妹妹什么时候回来啊?” 听夏季说到夏雨,我不由看了老黎一眼。 “你妹妹在美国要陪你姑姑,短时间内是不会回来的,你不要指望她给你帮什么忙了,好好用心管理集团事务吧。”老黎边吃饭边说。 “这短时间是有多长呢?”夏季又说。 老黎没有说话,抬起头看了夏季一眼,接着又看了我一眼。 我突然感觉老黎看我的目光有些怪异,虽然只是一瞬的怪异,但我还是感觉到了。 夏季看老黎不回答,也不敢继续再问了,忙低头吃饭。 下午,我突然接到了孙东凯的电话:“小易,你在星海吗?” “在!” “在城里吗?” “在!” “好,那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我有事和你讲!”孙东凯说完就挂了电话。 关云飞上午问我单位有没有电话找我,下午孙东凯就来电话了,到底是什么事呢? 我有些摸不到头脑,直接去了集团去了孙东凯办公室。 一进门,孙东凯一副喜气洋洋的神态:“小易,来,快来,坐。” 我坐到孙东凯对过,看着他。 “呵呵……喜事临门了。”孙东凯说。 “什么喜事啊?”我说。 “你被评为全国报业经营系统先进个人了,你说这是不是大喜事呢?”孙东凯笑着说。 “我?全国报业经营系统先进个人?”我怀疑我的耳朵听错了,重复了一遍:“孙书记,这不是在开玩笑吧?” “这怎么是开玩笑呢?”孙东凯笑嘻嘻地把一张表格递给我:“呶,这是表格,你填一下,就在我这里填,填完我让人传过去。” 我接过表格看了下,真的是。 “怎么会是我呢?我已经离开经营了。”我喃喃地说。 “离开了并不代表你不能是啊,离开了并不能否认你之前的功劳和业绩啊?”孙东凯说:“过几天就到北京去参加表彰会,我和你一起去。” “哦,你也去?你也是先进?”我说。 孙东凯摇摇头:“我不是先进个人,先进个人全省才10个名额,咱们市里只有你一个,我是代表咱们集团。” “哦……集团是……”我说。 “全国报业经营系统先进集体。”孙东凯说:“这次先进集体的名额,全省只有5个,我们集团因为在刚刚过去的一年里在报业经营方面的突出成绩,被评为先进集体……我是代表集团去参加会议……到时候作为分管经营的党委成员,曹丽一起去参加。” 如此说,到时候我是要和孙东凯曹丽一起去北京的。分管经营的党委成员有两个,却只有曹丽去。去年的集团经营分管领导是秋桐,秋桐干的活,曹丽去抓面子。 正文 1232.在我面前卖弄 1765章在我面前卖弄 孙东凯满面红光地说:“我们集团被评为全国先进集体是当之无愧的,在我们省同级报业集团中,我们一直是领头羊,连续几年都是老大,这荣誉不归我们又能给谁呢。” “这次全国先进的名额是直接下到省里,由省里推荐的,先进集体我们是理所当然的,先进个人呢,关部长到省里去争来了一个,这唯一的一个名额,竞争很激烈,我直接去找了关部长,据理力争,要求一定给你,最后好不容易为你争取来了……当然,你当这个先进,也是当之无愧的。” 我明白了上午关云飞给我打电话的意思,他是在向我暗示什么。 显然,孙东凯又在糊弄我,这个先进其实一定是关云飞给我捣鼓来的,戴帽下来直接给我的,孙东凯既然不能改变,干脆就顺水推舟接受,然后在我面前卖弄让我领他的人情。 而关云飞上午给我电话的目的,显然是让我明白我这个先进是谁给我弄来的,只是他做的更含蓄而已。 给我弄这个先进,关云飞显然有他的用意,或许是因为我这段时间出的事,影响很坏,市里集团的荣誉都和我无关,给我弄一个全国级的先进,既是对我的一个安慰和补偿,也能对我今后起到一定的作用。 全国级别的先进,对今后的提拔是有好处的,这个先进的含金量是毋庸置疑的。 当然,关云飞这么做是不是还带着自身心不由己的弥补心理,我就不得而知了。 既然孙东凯如是说,那我也就装作是信了,带着感激的神情看着他:“孙书记,你……你对我简直是太好了……我现在这个样子了,你还为我争取到这么珍贵的宝贵的全国先进名额……我实在是……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感激你才好。” “呵呵,不要感激……你为集团的经营工作做出了这么大的贡献,这是你应该得到的荣誉和奖励,这次因为你之前遇到的那些事,集团和市里的先进荣誉都没有给你,我心里一直不安呢,正好抓住这次全国先进的机遇,我努力为你争取来了,也算是对你的一个弥补,当然,这个荣誉是极具含金量的,这对你的今后,也是很有好处的……你要好好把握好好珍惜。”孙东凯说。 “嗯,我会好好珍惜的,其实我心里还是对你充满无限的感激。”我说。 “哈哈……”孙东凯笑得很开心,接着说:“好了,抓紧填表吧。” 我于是当场填表,很快就填完了,然后交给孙东凯。 孙东凯接过来看了看,点点头:“好,回头我安排人盖章和集团的表格一起送到部里,然后部里还要盖章,然后还要送到省里报协去盖章……然后过几天我们就去北京……这几天,你就不要去生活基地了……我看年前都不需要去了。” 我点点头:“好。” 孙东凯笑嘻嘻地看着我:“前段时间在生活基地呆了些日子吧?” “是……”我说。 “感觉如何?”孙东凯说。 “还行。”我说。 “呵呵……”孙东凯笑着:“这快到年关了,上上下下事情都不少啊,集团也刚刚经历了一次局部的党委领导调整,结果你都知道了吧?” “知道。”我说。 “嗯……对这次集团党委成员调整的结果,你是怎么看的?”孙东凯说。 我说:“既开心,又不开心,但开心是主要的。” “怎么说?”孙东凯看着我。 “开心呢,是因为那个季书记终于调走了,这个人,我看到他就烦,他调走,是一件大喜事,还有,就是曹丽助理进了党委领导班子,成了副总裁,终于不是内部粮票了,这让我也同样很开心,曹丽助理工作一直兢兢业业,在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上干的十分出色,为集团做出了那么大的贡献,理应该得到提拔。” 我做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说:“不开心呢,就是……就是……那个秋总,怎么就成了集团三把手了,就成了党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了……这个人在分管经营的时候,我没少吃她的苦头,经常被她训斥,有一次你和曹总还亲眼看到的……这人做事太讲原则,她当纪委书记,实在不是个好事情……我就不明白上级是怎么想的了,怎么就会让她当纪委书记呢?” “呵呵……”孙东凯笑起来:“小易,我相信你说的是心里话,和我说心里话,没事,不要紧,但你这话在外可不要说哦……” “嗯,我知道。”我说。 “其实……”孙东凯转了转眼珠,说:“关于秋书记的职务调整,上级在这之前曾经征求过我的意见,我有过这个建议,建议秋桐党委副书记兼任纪委书记。” 我一听就知道孙东凯又在糊弄我,在我面前开始装逼。 但我装作不知的样子,带着意外的表情看着孙东凯:“你……孙书记,这是你建议的?” “是的!”孙东凯点点头。 “这……为什么?”我喃喃地说。 “因为集团整体工作的需要,因为集团整体利益的需要,集团纪委需要秋桐这种讲原则讲党性的人来主持工作,季书记调走了,秋桐是最适合这个职位的人选。 “我是集团党委书记,我要从集团的大局来考虑这些,虽然我对秋桐曾经有果果一些看法,但个人恩怨不能和工作联系在一起,不能影响工作。” 孙东凯显然说的是谎话,我一听便知。 此时我心里突然涌起一个困惑,那就是孙东凯为何要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难道是他对我的信任开始有了动摇?还是他其实一直就没有对我建立起坚定的信任,对我的信任是有保留的,是有限度的?或者,他这么说,是另有用意? 我其实知道,在我和曹丽之间,孙东凯对曹丽的信任是大大超过我的,但他对曹丽也不是毫无保留的信任的,或许孙东凯从来就没有完全信任过任何一个人。这是他的做事风格。 那么,孙东凯和我说这番话的用意是什么呢?我一时不得其解。 在此次集团的人事调整中,基于我了解到的幕后斗争,我领会到,在中国,现实的官场斗争必须讲妥协,讲平衡,不论叫艺术还是叫权术,叫策略还是叫手段,往往要在一定程度上牺牲一些道义原则。所以,古往今来,一些清高之士视官场争斗为肮脏的勾当。一些官场理论家、政客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同时,通过观察雷正、关云飞和孙东凯的官场言行举动,以及他们周围一些人如曹丽、曹腾、赵大健等人的现状和表现,我体会到,中国的干部太多,密密麻麻一大片。你不去接近上级,就不可能进入他们的视线,他们就看不到你。不管你怎么努力,怎么廉洁,怎么出色,都有可能被埋没。 因此,要想在这个现实的官场混出头,在一定的阶段前,你必须得去接近领导。当然,这个接近不是让你去做交易,去做买卖;而是要让他们感觉到你的存在,你的优秀,特别是你的忠诚,要让他们感到,你是他的人,或者是他们的人。 老黎说过,谁掌权都喜欢用自己的人。在一点,古今中外,不管是打着什么旗号的,几乎无一例外。但是,官当到了一定的层次,一定的级别,你又不能再去瞎找人了,也不必去瞎找人了。这时,你已经从水下浮到水面上来了;你已经进入他们的视线了。 而到了这个层次,只要你不犯太大的错误,怎么进一步使用你、要不要进一步使用你,基本上跟你的个人工作表现已经没有太大的关系了。主要是根据需要。而在上层,需要这件事情,实际上是非常复杂、非常微妙、非常敏感,有时也是有的说不清、摸不透的事情。 简言之,在官场上,同一个人至少要有两个以上的脸谱,以应付不同场合的人。 从孙东凯办公室出来,我直接给关云飞打了个电话:“关部长,我被评为全国报业经营系统先进个人了。” “嗯……东凯告诉你了,是不是?”关云飞说。 “是……孙书记说名额有限,我们市只有这一个,他好不容易找你要来了。”我说。 “哦,呵呵……”关云飞笑起来:“你信吗?” “我信!” “哦,你信?” “是的,我信全市只有这一个名额……” “嗯,我问你的是东凯说的后半句话你信不信?” “信我就不会给你打电话了!我更相信这名额一定是你做出决定给我的。” “嗯……心里有数就行!总算你心里还是有数的。”关云飞笑着。 “谢谢关部长对我的厚爱!”我说。 “谢倒不必了……关键你要认识到这个荣誉的重要性。”关云飞说:“这是正儿八经地全国先进,市里只有这一个名额,想要的人不少,其中不乏有一定职务和级别的人,我一概都没有答应,说白了,这个名额我就是为你要的。” “哦……” “过去的一年就让它过去,新的一年开始了,新年要有新气象,要往前看,要忘记过去的一切,要以崭新的心情面对崭新的未来。”关云飞又说:“看,刚进入新年,你就有了一个新的好的开始,收获了这么一个全国级别的先进……这是好兆头啊……” 关云飞这话似乎别有意味。 第1766章李顺和秋桐结婚 秋桐听说了此事,很为我高兴。 “其实这先进应该给你的,其实到北京参加表彰会也应该是你去,而不是曹丽。”我说。 “呵呵……给你更有价值,更有意义,至于去北京开会,还是曹丽去比较合适,毕竟我现在不分管经营了,毕竟现在是曹丽分管这一块!”秋桐笑着说。 “曹丽白捡了个便宜。”我心里仍然感到有些不甘。 “这没有什么便宜不便宜之说,岗位性质决定的。”秋桐淡淡地说。 我看着秋桐,半天没有说话,我知道秋桐对于荣誉一向是不争的,她从来是不计较这些的。 但曹丽则不同。 “我明天到省里去开会。”秋桐说。 “什么会?” “全省报业系统纪检工作经验交流会……我要代表我们集团在会上做典型发言。”秋桐苦笑一下说:“我刚接手这一块,情况都还不大了解,其实我这等于是沾了季书记的光了。” 我说:“季书记……现在该叫季主任了,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到人大研究室去当副主任了啊,还能怎么样?”秋桐说。 “哦……在那里倒是很舒服,人大就算是个养老院。”我说。 “呵呵……”秋桐笑了下,只是笑,没有说什么。 “你去省里开会,小雪怎么办?”我说。 “小雪到爷爷奶奶家去。”秋桐说。 “嗯……”我点点头。 第二天下午,我正在宿舍里看电视,意外接到了小雪***电话。 “小易,你现在忙吗?”老李夫人说。 “不忙,阿姨有事吗?”我说。 “嗯……你到我家来一趟好不好?”老李夫人说。 “行,我这就去。”挂了电话,我直接去老李家。 我不知道老李夫人叫我去有何事。 到了老李家,没有见到老李,只有老李夫人自己在家。 老李夫人说老李出去钓鱼去了,小雪还没放学。 老李夫人请我坐下,给我泡了一杯茶,然后坐在我对面看着我。 “阿姨,你找我来……有事吗?”我说。 “呵呵,没事,随便聊聊!”老李夫人说。 “哦,呵呵……”我笑了下,我知道她叫我来绝对没有随便聊聊这么简单。 “小易,听秋桐说,你们在去年的时候,认识了一位韩国的什么大老板,是吗?”老李夫人说。 我点点头:“是的,去年中韩文化交流年活动,我和秋书记在会上帮忙,认识了一个韩国文化企业的总裁,叫金敬泽的小伙子。” “哦……这小伙子还有个姑姑是吗?”老李夫人说。 “是啊,小伙子是那集团的总裁,她姑姑是董事长。”我说。 “那家企业集团是不是就是这个?”老李夫人说着,拿出一本画册在我面前一晃。 我一看,正是今日集团的宣传画册。 “哦,呵呵……阿姨,你怎么会有这个呢?”我笑着说,心里却有些暗暗叫苦。 “这是我在老李书房里偶然发现的。”老李夫人神色淡定地说。 “哦……”我做恍然大悟状:“是了,当时我弄了不少他们集团的宣传画册,之前有些日子了,在广场正好遇到李叔带小雪玩,我当时还给了李叔一本,那就是这本了,没想到李叔还留着呢。” “是这样。”老李夫人点了点头,然后翻了翻:“这个集团的董事长,看起来很年轻嘛……你和秋桐见过她?” “见过,国庆节我和秋书记带着小雪还有云朵一起到韩国旅游,顺便去拜访他们集团了,见到了这位董事长姑姑,她很友好的,对我们也很热情。”我硬着头皮说。 “之后你们还联系过吗?”老李夫人说。 “之后……不怎么联系,不过,元旦的时候,我给他们打过电话问候新年了,他们还托我想秋书记带个好,问候新年,我还告诉秋书记记得给人家打个电话回复下表示下感谢的。”我继续说,力争圆好这个场。 “哦……”老李夫人点点头,接着不说话了,两眼直勾勾地看着画册,看着画册上金景秀的照片,眉头微微皱起来…… 虽然我不知道老李夫人此时心里在想什么,但看着她的神态,我心里突然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沉默了半天,我如坐针毡,说:“阿姨,还有事吗?” 老李夫人回过神来,收起画册,笑了下:“小易,不要拘束,喝茶!”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对了,今天上午,雷正来我们家了!”老李夫人说。 “哦……雷正来了?他来干什么?来看李叔的?”我说。 “哼,他能真心实意来看你李叔?上次去医院也不过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老李夫人冷笑一声,然后说:“不过,今天他来,倒是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我说。 “他一来是告诉我们,说阿顺之前被通缉的那个事,没事了,真凶找到了,自首的,对阿顺的通缉令撤消了。”老李夫人说。 “哦……”我点了点头,通缉令果然撤消了,真快。 “二来,他是代表公安来道歉的,说之前误会了阿顺,办错了案子,说他们内部正在追究办错案人的责任,还说要正式登报致歉,还说要给阿顺启动国家赔偿程序。”老李夫人说。 “哦……是这样,那李叔是怎么回复的?”我说。 “老李首先对雷正表示了感谢,然后说了三点,第一,不要追求办案人的责任了;第二,不必登报道歉了;第三,我们也不要什么国家赔偿。”老李夫人说。 我看着老李夫人。 “当初被杀的那个人是雷正的小舅子,他小舅子和阿顺关系不好,小舅子死了就硬说是阿顺杀的大张旗鼓通缉阿顺,现在又说不是了,又是要道歉又是要追责又是要赔偿,早干什么去了? “我看这个雷正,今天来名义上是道歉是告诉我们好消息,谁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打算的?这个人,一肚子坏肠子,所以,在摸不透他的意图之前,你李叔除了对他表示感谢,其他一概回绝了。”老李夫人说。 我沉思着,琢磨着雷正的真实意图,琢磨着老李如此回复的用意。 “不过,不管怎么说,通缉令撤消了是好事。”我说。 “是的,我和你李叔也是这么想的……唉,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和你李叔又老了,我们也不是以前的我们了,我现在最盼望的事情就是能和儿子在一起,盼望着阿顺在外少作死,盼望着他和秋桐早日子成家。”老李夫人叹息着说。 我沉默不语。 “阿顺整天在外不务正业,这样下去早晚还得出事,我想是该有个人把他拴住了,成了家,他或许就会安分守己了,所以,我想今年内把阿顺和秋桐的婚事办了,两个人也都老大不小了,也该成家了,有了家,阿顺的心或许就会安定下来了,知道对家庭对孩子的责任了。”老李夫人说。 “哦……”我木然地点点头。 “不过,我也知道阿顺的脾气性格,这熊孩子从小被我惯坏了,在外玩野了,心一时是很难收回来的,要是让他成家,他未必会痛快答应,说不定又要找各种理由推拖,当时定亲他就磨蹭了好久…… “我想,你和阿顺都是同龄人,关系又比较熟,所以,我想,在合适的时机,你多劝劝他,告诉他成家的各种好处,告诉他男人是要有个家的,是要有责任感的……我们的话他听不进去,你的话或许他能听进去的……所以,小易,阿姨就拜托你了。”老李夫人说。 原来老李夫人今天叫我来有两件事,一是询问金敬泽金景秀的事,二来是托我劝李顺和秋桐早日结婚。 此时我的心有些乱,但面对老李夫人的殷切嘱托,我只能点头:“哦,好的,阿姨,我会尽我的努力劝劝他的,只是我的话能不能起到作用,能起多大作用,我心里也没底。” 看我答应了,老李夫人很高兴:“成不成都没关系,只要你尽心尽力就好了,你和他说话,其实比我和你李叔说话要管用,他是把你当做很铁的朋友来看待的,我和你李叔心里都知道的。” “抽时间我尽力而为吧。”我又说。 又聊了一会儿,我看老李夫人频频看表,知道该走了,于是起身告辞。 离开的时候,看到老李夫人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本今日集团的宣传画册…… 此行让我明确了一个信息,那就是今年之内,老李夫人要按照自己的意愿让李顺和秋桐结婚。 当然,老李也肯定有这样的意愿。 当然,我说的今年不是阴历,是阳历年。 几天之后,我和孙东凯曹丽直飞北京,参加全国报业经营系统年度表彰会。 会议地点在北京国际饭店,住宿吃饭也是在这里。 我们三人都是单间,孙东凯自己一个套房,我和曹丽是普通单间。 当然,我知道曹丽晚上会跑到孙东凯房间去住的。 她去不去住和我无关,只要别骚扰我就行。 会议为期一天,上午颁奖,下午典型发言。 我没有发言任务,孙东凯有,代表集团做先进集体典型发言。 会议进行的很顺利。 下午快五点的时候,孙东凯正在台上眉飞色舞地做典型发言,我坐在下面最后一排无精打采地听着,混混欲睡。 曹丽坐在前面几排,正和身边来参加会议的一个英俊潇洒的陌生男人低声聊得火热,这个扫货,见了男人就走不开。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来了短信,是方爱国发来的。 方爱国告诉我一个消息:皇者刚刚从星海机场起飞,目的地:北京。 我顿时困意全无。 正文 1233.京城夜追踪 第1767章京城夜追踪 皇者要来北京! 我正在北京,他来北京干吗? 伍德正在菲律宾马尼拉,他来北京干吗? 我立刻给方爱国回复手机短信,让他向大本营汇报,通过大本营转告我们驻北京站的人,让北京这边的人监控皇者的举动,并随时向我汇报。 然后,我继续坐在会议室听典型发言。 很快,我的手机接到了驻北京小组的人发来的联络暗号。 一个小时后,通过北京小组的人,我得知皇者已经到了北京,已经被我们的人跟上了。他正打车往城里赶。 这时,会议典型发言正好结束,主持人正在做总结发言。 我的手机里不断传来皇者的最新动态信息。 进城后,皇者直接去了湖南大厦,办理了入住手续,甚至房间号我都知道了。 皇者入住后,暂时没有出房间。 这时会议结束,孙东凯和曹丽一起往外会场外走,曹丽叫我一起去吃饭。 “孙书记,曹总,晚上我不和你们一起吃饭了。”我说。 “怎么了?”曹丽说。 孙东凯也看着我。 “我在北京的几个同学听说我来了,晚上要约我一起聚聚,明天就要走了,今晚不去就没机会了,来一次北京可不容易。”我说。 “哦,呵呵……”孙东凯笑起来:“那好吧,去吧……同学聚会是有必要的。” 曹丽说:“你同学在北京都是干嘛的啊?” 我说:“瞎混呗,都是在企业打工的,没有混出什么名堂来的!” “哦,没混出什么名堂来你见他们干嘛?见了也屁用没有,他们还不如你混的好呢。”曹丽说。 “话不能这么说,不能这么实用主义啊,同学之间的友谊第一嘛。”我说。 “狗屁友谊啊,这年头,实用才是真理!”曹丽说。 孙东凯说:“话不能这么说,我看小易的话说的有道理,这年头,也就同学友谊算是纯真的了。” 曹丽没再说话,却不屑地骗了撇嘴唇。 然后,孙东凯和曹丽就直接去了餐厅,我先回房间,洗了把脸,换了身休闲外套,然后直接出了酒店。此时,夜幕已经降临,长安街上通火通明,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出酒店后,我掏出手机看了看,然后直接出门往右拐,走了30米,又往右拐,直接拐进一条胡同。 我装作散步的样子,边走边不时回头看看,没有看到有人跟在后面。 沿着胡同往里走了大约200米的样子,路边停着一辆挂北京牌照的黑色轿车。 我看了看车牌号,然后走到前门右侧,直接打开车门上车。 车里只有驾驶员,一个戴黑色太阳帽的小伙子。 “副总司令好——”他态度恭敬地对我说。 我冲他微笑了下,点点头:“你也好——” “那人现在还在湖南大厦,一直没出来。”他说。 “过去,去湖南大厦!”我做了个手势。 湖南大厦其实距离北京国际饭店很近,就隔了个长安街,在北京站前面不远处。 小伙子接着开车就直奔湖南大厦,很快到了,车停在楼下,我们都没有下车。 我打开车窗,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两眼盯住门口方向。 “他出来了。”小伙子低声说了一句。 我此时也看到了皇者,正从大厦门口出来,出来后,直接上了等候在哪里的一辆出租者,然后接着就走。 “跟上去——”我将烟头扔出车外,摇上车窗。 小伙子发动车子,悄无声息跟了上去,保持着几十米的距离。 边开车小伙边摸起一个对讲话筒,低声说:“目标已经出动,打了一辆出租车,正在往前门方向走。” “明白。”传来一声短促的回答。 皇者乘坐出租车很快停在前门全聚德烤鸭店门前,然后打开车门直接下车走了进去。 我们的车子停在了附近的马路边。 这时,一辆白色轿车停在烤鸭店门口,车上下来四个人,两男两女,说笑着往烤鸭店里走去,其中一个男的回头看了我们的车子一眼。 “这是我们的人。”小伙说了一句,边摸出一个耳塞塞到耳朵里。 我点了点头。 小伙子不做声了,凝神听着耳塞里的动静。 我又打开车窗,点燃一支烟,边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一会儿,小伙给我汇报,说皇者和两个男的在大厅一个角落里在吃烤鸭,刚才进去的那两男两女正好坐在他们的邻桌。 皇者此时正在和那两个男的边喝酒边谈笑着什么,谈的好像是什么生意的事情,谈话里还不时冒出将军的称呼,一会儿那两个男人说请将军多多关照他们的生意,一会儿皇者说代表将军感谢对他们生意的支持,一会儿他们又碰杯祝今后合作愉快。 似乎,皇者是受伍德委派来北京和不知是干嘛的客户见面的。 半天之后,小伙给我汇报,说皇者掏出两个红包递给了那两个男人,说是将军叮嘱给他们的,快过年了,给客户的红包,一点小意思。 似乎,皇者此行的目的是年关拜访客户,发红包。 然后,他们又继续喝酒,谈笑风生。 我的肚子这时咕咕叫,却又不能去吃饭,想到里面美味可口的全聚德烤鸭,不由勾起了食欲。 到了接近8点的时候,小伙突然说了一句:“他们结账了,马上出来。” 我盯住门口。 果然,很快,皇者和两个男人出来了,灯光下皇者满面红光笑容可掬,对方也是。 他们站在门口谈话,距离我们的车子只有几步之遥,我坐在车里甚至能听得到他们谈话的声音。 当然,我们的车在暗处,皇者是看不到我的。 耳边隐约传来他们的谈话声。 皇者:“感谢二位今晚的招待,快过年了,提前给二位拜个早年,祝二位老板今后生意更加红火,祝我们的合作更加顺畅愉快。” “感谢你特意来北京走访我们这个老客户,我们也祝你和伍老板心想事成,希望今后大家都发财啊,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对方客气地说。 皇者说:“那……如此,二位,我先告辞了。” “老兄专门来一趟北京不容易,不如我们今晚找个夜总会去放松放松,我们请客!”对方说。 “谢谢二位老板的好意,不过我这个人啊,老土,不会唱歌,酒量也不行,你们看,才喝了几瓶啤酒,我这脸就不行了。”皇者笑着,声音里有些醉意:“我就不去了,头有点晕,我想先回酒店休息了。” “那好吧,老兄住在哪里,我开车送你回去。”对方说。 “可不敢麻烦二位老板,呵呵,我住在湖南大厦,距离这里很近,打车就很方便。”皇者说。 “哦……那好吧。”对方说。 正在这时,一辆出租车开过来,被皇者拦住了。 小伙对我说:“副总司令,这出租车也是我们的人开的。” 我不由暗暗赞叹他们工作的周全和慎密,皇者此时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刚到北京就被我们的人监控住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有些得意。 看到皇者上了出租车,那两个男人也离去。 这时小伙摘下耳塞递给我,我直接戴上耳塞,接着就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 “先生要去哪里?” “大羊毛胡同口!”耳塞里传来皇者的声音。此时,听他的声音,毫无醉意,十分清醒。 然后,出租车就开动了,我们的车暂时没有动。 这时,那两男两女出来了,谈笑着直接奔自己的车子过去了。 看出租车不见了影子,我对小伙说:“开车,去大羊毛胡同口。” 小伙子随即发动车子。 这时,耳塞里传来皇者的声音:“怎么搞的,怎么停住了?” “前方堵车!” “怎么搞的嘛?堵车会耽误事情的!”皇者说。 “咱北京是首都,首都就是首堵,来北京您要是遇不到堵车那是不可能的,您要是有急事儿啊,就不该打车,您该坐地铁。”那出租车司机操着一口京腔说。 听到这里,我对小伙说:“他们的车在前面堵住了,你能不能抄近道去大羊毛胡同口?知道路不?” “知道,嘿嘿,北京的大小胡同我没有不熟悉的。”小伙说着,直接在前方往右一拐,拐进了一条车辆稀少的胡同…… 30分钟后,我们的车到了大羊毛胡同口,而此时,我从耳塞里听到皇者距离这里还有10分钟的路程。 之所以知道还有10分钟路程,是因为那出租司机太专业了,不停给皇者汇报路况和到了那里以及还有多久能到。 显然,他的真实用意是在告诉我。 小伙将车停在路边的阴影处,我下车,看了看这胡同。 胡同不宽,车子和人此时都很少,路灯也有些昏暗,似乎这胡同里没有几个住家,显得十分僻静。 我有些困惑,皇者不回湖南大厦,跑这种地方来干嘛? 又看看周围的环境,我们的车子停在这里,虽然是在阴暗处,但还是挺显眼的。 我上车对小伙说:“你先回去吧。” “这……”小伙有些犹豫。 “没事的,我自己在这里就行,人多了还有车,反而目标容易暴露,你今天的任务完成地很好,回头有事我会安排人和你们联系的。”我说。 “哦……那好的。”小伙答应着。 我将耳塞还给小伙,然后下了车,冲小伙挥了挥手,小伙子随即开车离去。 我站在路边阴影处,看着来往的车辆。 很快,一辆出租车缓缓停在胡同口,随即皇者下了车,出租车接着离去。 我站在一棵大树后观察着皇者的动静。 第1768章诡异的四合院 皇者下车后,并没有急着进胡同,而是在胡同口溜达了几步,甚至还点了一颗烟,吸了两口,同时往四周看了看。 我隐藏在大树后看着皇者。 溜达了一会儿,皇者似乎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然后灭了烟头,竖起风衣领子,直接沿着人行道,贴着墙根就进了胡同。 老鼠走路喜欢贴墙根,皇者是老鼠,所以也喜欢这么走路。 此时,我这样想,边想边快速移动到胡同口,借着昏暗的路灯灯光,在树影的掩护下,暗暗提气,悄悄轻手轻脚跟了上去。 虽然我不知道皇者这是要干嘛,但感觉皇者此时的行为很怪异,很值得跟踪。 胡同似乎挺长,走了半天还没有到头。 胡同两侧门店很少,大多数是老旧的青砖墙。 又走了半天,我隐约看到前方没有路了,胡同到头了。 原来这是一条死胡同。 在胡同的尽头,有一个不大的小门口。 皇者走到门口突然就站住了,我立刻闪到一棵大树后。 然后,我听到有轻轻的敲门声,随即有开门声,接着又是关门声。 等我再次探出头,皇者已经不见了。 无疑,皇者是进了这个门。 我悄悄走过去,走到门口,门紧闭着。 门显得有些陈旧,上面的漆都有些剥落。 我轻轻推了下,门关死的,推不开。 我后退几步,抬头打量着这门楼,还有两边的墙。 门楼和墙都不高,里面似乎沿着墙根栽了很多松树,墙外都能看到树的顶部。 我在墙根下来回走了几步,打量了半天,也没看到任何监控器摄像头之类的东西,最后下了决心,决定翻墙进去,看看这里面到底是个什么东东,看看皇者到底在里面搞什么洋动静。 我后退几步,助跑,然后一提气,轻轻就翻上了墙头。 蹲在墙上,往里看,这才发现里面竟然是个不小的院子,院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中间位置有一座孤零零的两层小楼,周围都是冬青和草坪,还有几柱昏暗的灯光。 小楼只有二楼一个房间是亮灯的,其余地方都黑着。 院子里静悄悄的,看不到任何人,听不到任何动静。 我在墙头呆了片刻,没有觉察到任何动静,然后轻轻跳了下去,然后蹑手蹑脚直奔那小楼。 走近发觉这小楼很陈旧,楼门还是木头做的,关着。 这自然难不住我,我绕小楼走了一圈,然后攀住楼板直接上了二楼,从走廊打开的窗口翻进了二楼。 二楼楼道里同样没有人,只有走廊另一端尽头的房间亮着灯。 我悄悄走了过去,靠近那亮灯的房间。 隐隐听到有讲话的声音,似乎其中还有个是皇者的。 我心里暗喜,轻轻贴近房门口,弯下身子,将耳朵贴近门缝。 刚想仔细听听皇者在里面说什么内容,突然感觉后颈似乎被什么极其轻微的东西轻轻叮咬了一下,似乎是有蚊子之类的小虫,想想这个季节不会有蚊子了,不由身后摸了摸脖子,感觉那里似乎有点湿乎乎的,摸完不由自主把手指放在鼻子跟前嗅了嗅。 刚嗅了一下,浑身突然感觉软绵无力,眼前接着一黑,大脑瞬时就失去了知觉…… 这反应如此之快,我甚至都来不及想自己是怎么失去知觉的,就一下子没有了任何感觉和意识。 我的大脑然后就彻底混沌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自己似乎在做梦,在广阔无垠的沙漠里独自艰难跋涉,周围没有一丝风,没有一丝生机,我似乎处在一个死亡之海里…… 这种感觉让我绝望。 正在绝望里,恍惚间听到有人在大声叫我:“易克,易克——” 猛然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明亮。 我眨眨眼睛,眼前看到的是天花板。 我动了动手指和四肢,能动,我有力气了。 我眼珠子转了转,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睡在北京国际发现我的房间里,正躺在宽大柔软的床上,房间的窗帘拉着,但灯都开着。 妈的,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回到酒店了?我不是在大羊毛胡同吗? 感到十分困惑,倏地坐起来,看看四周,房间里只有我自己,我的外套放在沙发上。 挠挠头皮,我怎么回来的?我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呢? 这时,我突然闻到自己身上有一股浓浓的酒气,呼吸里也有。 这又是怎么回事,我没喝酒啊,操!我又迷糊了。 正在这时,伴随着敲门声,外面传来曹丽的声音:“易克,起床了——吃早饭了!” 我忙起床,穿上外套,打开房门,门口正站着孙东凯和曹丽。 “我……我昨晚是怎么了?我怎么回来的?”我看着孙东凯和曹丽结结巴巴地说。 “还说呢,昨晚你和同学聚会喝了多少高度酒啊?是不是喝死了啊?”曹丽说。 “同学聚会?喝酒?”我喃喃地说:“我喝酒了吗?” 孙东凯摇摇头:“小易,我记得你酒量是不错的,看来你昨晚确实是喝了很多啊,还不是一般的多……我和曹丽出去逛街回来正好遇到你同学从车上把你架下来,他们说你一时高兴,喝大了,喝醉了…… “你喝得真是烂醉如泥啊,完全没有了意识,浑身都是酒气,我和曹丽叫你都没有反应,你两个同学把你架到房间里,房卡还是你同学帮你掏出来的……这幸亏和你喝酒的是同学,知道把你送回来,要是换了其他的场合,那可就难说了。” “哦……是这样?”我说。 “是的,我从来没见你喝成这样过,真的就是烂醉了,酒精把你的大脑都烧糊了吧,一点知觉反应都没有了,就知道呼呼大睡。”曹丽说。 “额……”我愈发感到晕乎了。 “小易,是不是最近大喜大悲的事情太多了,见了同学,找到发泄的机会了,所以才喝大了啊?”孙东凯带着关切的表情说。 我木然地点点头:“嗯……或许是的。” “什么或许是,我看一定是……好了,洗漱下到楼下吃早饭,吃完早饭,我们就要飞回星海了……我和曹丽先去餐厅了。”孙东凯说。 我又点点头。 然后孙东凯和曹丽就走了。 回到房间,我边洗漱边琢磨,却愣是没有琢磨出个道道来。 昨晚送我回来的人显然不是我们的人,那么,既然不是他们,就应该是皇者的人。可是,我怎么突然就会失去知觉了呢?我这浑身的酒气又是怎么来的?失去知觉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呢?送我回来的人和皇者有关系,那么,和伍德会不会有关系呢? 还有,皇者昨晚倒地有没有早就发觉了我的跟踪,是直到我到了那房间门口准备偷听的时候才发觉还是早就察觉了呢?既然发觉我在偷听,为何又把我如此这样的灌上酒弄回酒店房间呢?皇者这会儿在干什么呢? 一连串的疑问在我脑子里盘旋,昨晚发生的事情好像是一场游戏,又是一场梦。 吃完早饭,收拾东西准备去机场。 等车的时候,孙东凯去和几个同行道别,曹丽在我身边带着幽怨的口气说:“你个死鬼,昨晚干嘛喝那么多,好好的机会浪费了?” “什么机会?”我愣愣地看着曹丽。 “妈的,昨晚我本来想找你做那事的,结果你喝成了死猪,怎么敲门都没反应,我在房门口都能听到你的鼾声。”曹丽说。 “昨晚……孙书记干嘛了?”我说。 我很疑惑曹丽昨晚怎么没陪孙东凯做那事。 “孙书记干嘛了和我有什么关系吗?”曹丽说。 “这个……没关系,我就是随便问问!”我说。 “哼,他昨晚和几个报业集团的头头打了一夜扑克,玩扎金花呢。”曹丽说:“我敲不开你的门,就去看他们打牌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曹丽会有空来找我。 “哦……孙书记赢了还是输了?”我说。 “就他那技术和臭手还能赢?哪次也没见他赢过,昨晚输了2万多。”曹丽不屑地说。 “哦……”我点点头,看来孙东凯经常玩这个,每次都输。 当然输的不是他自己的钱。 曹丽似乎发觉自己说走了嘴,忙说:“哎——这话可不要乱说啊,当着孙书记的面更不能提!” “我知道,我有数!”我忙点点头。 曹丽又带着遗憾和幽怨的目光瞪了我一眼,接着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妈的,怎么和你搞一次就那么难呢。” 我顿时无语。 刚到机场,我接到了方爱国传来的消息:皇者乘今早北京飞星海的第一班飞机,已经回到了星海。 我不由长叹一口气,皇者到底是技高一筹,此次北京之行,在他身上我一无所获。 此次皇者的北京之行,在我心里成为了一个谜团。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解开这个谜团。 时间过得很快,离春节只有几天时间了。 妈妈的腿伤好了,冬儿也离开了我家。 离开我家之后,她接着就回到了星海。 不知怎么,离春节越近,我的心里就越是感到不安。 这天,大本营突然传来了伍德的消息:一直在马尼拉徘徊不前的伍德开始动了,从马尼拉直接飞到了泰国曼谷。而阿来,则没有跟随伍德一起行动,而是直接从马尼拉飞到了缅甸仰光。两人分开了。 伍德和阿来这一突然的举动,引起了大本营那边的高度警觉。 正文 1234.被牵着鼻子走 第1769章被牵着鼻子走 随即,我又得到消息,大本营已经派出了三支精干的特战小分队,一支直奔澳大利亚,一支直奔宁州,而另一路,则直接到了星海。 显然,这是李顺为了防止不测事情发生做出的预防性措施。 去澳洲的小分队是保护海珠海峰及其父母以及云朵的。 去宁州的是作为增援力量保护我父母以及海珠的公司的。 来星海的,显然是冲着李顺父母以及小雪和秋桐来的,也同样是作为对方爱国他们的增援力量。 虽然伍德未必一定会干白老三那样儿的事情,但既然他说出了那番隐晦的话,还是不能不防,有防备就比没有好。 但同时,我也知道,作为革命军的王牌部队,这三支小分队的派出,必然会削弱留在大本营特战分队主力的战斗力,但这或许也是李顺的无奈之举。 隐约似乎感觉,李顺正在被伍德牵着鼻子走,目前的态势似乎显得有些被动。 被动的其实不光是李顺,还有我。 我知道,李顺此时正在紧紧盯住伍德和阿来的一举一动,特别是伍德的动静。 来星海的这支小分队抵达之后,直接分布到了老李家和秋桐家附近,24小时严密布控起来。 同时,我在和妈妈打电话聊天的时候得知,在我家附近的路口来了一帮贩卖柚子的摊贩,整天在哪里吆喝着卖柚子。 我知道这帮人是谁。 澳洲那边的情况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我知道他们也一定在暗中保护着海珠海峰云朵他们。 我略微感到了一些安慰。 和之前方爱国林亚茹他们的管理体制不同,这次到宁州和星海的两支小分队,属于大本营直接指挥,他们的行动不直接向我汇报,和林亚茹方爱国他们也不大发生什么直接联系。 不知道李顺是怎么打算的。 在和大本营保持紧密联系的同时,我也安排方爱国他们密切关注着星海这边皇者等人的动静。 随着春节的临近,空气似乎越来越紧张了,我似乎渐渐嗅到了火药味。 这天中午,突然接到老黎的电话。 “小克,中午来我家一趟,我们一起吃顿饭。”老黎在电话里对我说。 “哦,怎么突然想到叫我一起吃饭了?”我说。 “怎么?受宠若惊?”老黎说。 “有点。”我说。 “那还不赶紧来?中午加上小季一起,我们爷三个好好喝上几杯。”老黎说。 “呵呵,好,我马上就去,要不要我顺便买几个菜去?”我说。 “不用,那天你送来的羊还没吃完,今天中午我们吃烤羊,我已经安排人弄了,这就快烤好了,就等你来了。”老黎说。 “好的。”我答应着。 然后老黎挂了电话。 我此时感觉老黎绝非叫我去吃一顿饭这么简单,但也想不出还有什么事。 我直接去了老黎家,夏季和老黎都在,羊也烤好了,酒菜齐全,只等我了。 夏季开了一瓶茅台酒。 落座后,老黎笑呵呵地举起酒杯:“小克,小季,来,我们爷三个一起喝杯酒,今天这顿饭,是春节前我们一起吃的最后一顿饭了,算是我们的年夜饭吧,提前吃年夜饭了。” 我一愣,看着老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黎笑而不语,夏季看着我说:“我爸下午要飞北京,然后直接转机飞美国。” 我有些意外地看着老黎说:“哦,你要到美国去过年?” “是啊。”老黎点点头:“光整天在这边陪着儿子也不行啊,闺女在美国会不满意的,再说,我也有段时间没去小季的姑姑了,这次去美国,看闺女看妹妹,在那里和她们一起过个年。” “哦……”我点点头,老黎说的倒也很有道理,然后我看着夏季:“夏兄,你不陪着老爷子一起去美国?一家人在一起过年更热闹。” 夏季说:“我倒是想去呢,很久没见姑姑了,还有小雨,自从她走了之后我就没见过她,我提出陪爸一起去美国,可是爸爸不同意啊……” 夏季的口吻有些无奈。 老黎说:“集团这边离不开你,你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看好家,看好集团。” 夏季嘟哝着:“看集团也就罢了,看家,怎么看啊?看什么啊,你走了家里就我自己,我看好自己就行了呗。” 老黎笑了起来:“即使家里只有你自己,也还是要好好看的,再说了,你妈还在家里呢,过年不能让她孤零零自己在家里呆着,你要陪妈妈过年的。” 说着,老黎不由自主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夏季妈妈照片,目光里带着几分深情和思念。 夏季也看了一眼妈妈的照片,不做声了。 “来,喝一杯过年酒,咱这年,就算是提前过了!”老黎说。 我和夏季举起酒杯,夏季说:“爸,我和易克干了,你随意喝吧”。 显然,夏季是关心老黎的身体。 我也说:“是啊,你不要干杯了,这酒度数可不低呢。” 老黎摇摇头:“这杯酒,是一定要干的,干完这一杯,后面我随意……来,我先喝了!” 老黎说完直接干了这杯酒。 我和夏季也都干了,然后我拿起酒瓶给大家倒酒。 原来老黎叫我来吃的是年饭,提前吃年夜饭,原来老黎要到美国去过年了。 “小克,这过去的一年里,你的工作和生活可谓是跌宕起伏大起大落,怎么样,现在感觉如何?”老黎笑眯眯地说。 我说:“感觉如何?还能如何?随波逐流呗,现在感觉还算凑合吧,反正日子还得过,争取保持淡定的心态吧。” “嗯,这样看待荣辱得失就对了,就得永远保持一颗淡定的心,就得让自己做到荣辱不惊。”老黎说。 夏季笑着说:“易老弟这一年下来,心态成熟多了,多点挫折其实回头想想也未必就一定是坏事。” 我说:“比起你老兄来,我可差得远了,你的心态比我成熟多了!” 老黎呵呵笑起来,说:“小季和小克你们俩,其实在我看来,是各有所长,论起做企业管理的经验和阅历,小季占优势,论起这之外的事情来,小克又多了几分长处……你们俩要多互相取长补短才是,你们俩的长处要是结合起来,那才是完美呢,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啊……” 老黎这话似乎是有话外音的,我听出来了,看夏季的表情,似乎他也听出了什么,看了我一眼,然后笑了下,拿起筷子夹菜吃。 “来,咱们喝第二杯酒,这杯酒,为你们兄弟俩今年的收获干杯,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不管是进步还是挫折,都是收获,都是一笔宝贵的财富。”老黎又举起酒杯。 我和夏季举起酒杯,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干了,老黎很听话,没有干,抿了一小口。 “小季今年干的不错,集团各项事业蒸蒸日上,都取得了较快的增长,集团的实力进一步壮大,业务范围进一步拓展,内部管理进一步理顺,经营效益进一步提高,没有辜负我对你的期望。”老黎带着赞赏的目光看着夏季。 夏季开心地笑了:“爸,我一听你夸我就格外开心,可惜你夸我的时候太少了。” 老黎呵呵笑着:“小时候我夸你的次数多,因为我信奉一句话:好孩子是夸出来的。但你长大后,特别是开始全面管理集团后,我就不能老是夸你了,该打板子的时候还是要打的,表扬和批评是要结合进行的。” 夏季嘿嘿笑起来。 我也笑起来。 “事业有成了,就该要多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男人不能光做事业,还得有个家,这才算是完整的人生。”老黎说。 “额……”夏季又笑。 “老爸我一直希望你能早日找个合适的女孩子成家,你妈妈也一直在看着盼着呢。”老黎又看了一眼墙上挂的夏季妈妈的照片,继续说:“我看你如果有中意的女孩子,就要主动点,咱们家对儿媳妇的要求不高,就是六个字:贤惠朴实持家。能做到这六个字,就足够了……怎么样,小季,现在有没有中意的女孩子呢?说来给老爸听听!” 夏季嘿嘿笑起来,看了我一眼,然后看着老黎:“爸,我给你说,秋桐——” 老黎突然打断了夏季的话:“对了,你说到秋桐,老爸我倒是哪天想找个机会和秋桐谈谈呢。” 夏季眼神一亮,看着老黎:“爸,你……你要先和秋桐谈谈?” 我的心此时突然猛地一沉。 老黎说:“是啊,我想找个机会和秋桐谈谈,秋桐可是个非常优秀的女孩子啊……我对秋桐可是评价很高的。” 闻听老黎此话,我的心继续往下沉。 夏季脸上则带着压抑不住的快乐表情,使劲点头:“是啊,爸,你说的对,你真是慧眼啊,你太会看人了,秋桐的确是难得的优秀女孩子,十万里挑一啊……” 老黎点点头,看着我:“小克,你说呢?” 我硬着头皮点点头:“是的,不错,秋桐的确是一个十分优秀的女人。” 老黎呵呵笑着:“这么说咱们都是一样的眼光了,我想啊,秋桐这么优秀,那么,她周围交往的女孩子也一定差不了,秋桐的眼光也一定是差不了的了。” 夏季此时似乎突然发觉老黎这话的意思不大对头,看着老黎结结巴巴地说:“爸,你……你的意思是……” 我这时也有些愣愣地看着老黎。 第1770章秋桐和李顺的婚礼 老黎说:“我的意思是委托秋桐帮你物色一个女朋友,秋桐本身如此优秀,那么,她看人的眼光也一定差不了,她帮你物色介绍的女朋友,老爸我是绝对放心的,你也一定是会喜欢的……你整天忙着工作,没有时间找女朋友,那这事就让秋桐来帮忙吧。” 夏季的脸色微微有些变了,我这时心里一块石头猛然落地,原来老黎是这意思。 老黎似乎没有看到夏季脸色的变化,继续说:“听说李顺的通缉令被公安撤掉了,既然如此,那李顺就是自由人了,就可以公开在阳光下生活了,听说李顺和秋桐早就定亲了,我想,或许今年,李顺的父母就会催促着他们成亲的……到时候我们大家就有机会去讨杯喜酒喝了……秋桐和李顺的婚礼,我是一定要参加的,到时候你们都要去参加的吧。” 夏季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神有些发直发楞,呆呆地看着老黎。 我这时突然冒出一句:“前两天我听李顺妈妈说,她是打算要今年让李顺和秋桐完婚的。” 说这话的时候,我不知自己带着何种居心,但却又有一种发泄的感觉,同时又带着几分苦涩。 “哦……”老黎笑起来:“看,果然被我猜中了。” 夏季此时脸色很难堪,目光一片死灰,看起来有些呆滞,而老黎似乎根本就没有看到夏季的神色变化,兴致勃勃地举起酒杯:“来,我们再干一杯,今天秋桐虽然不在,但我还是想祝福秋桐这孩子能有一个幸福的未来和安定的明天。” 不知为何,老黎没有说祝福李顺和秋桐有幸福的未来。 夏季勉强举起酒杯,我也举起杯子。 夏季一仰脖,直接把一杯白酒干了,我也干了。 夏季这杯酒似乎喝得很失望和失落。 我也没有品出这杯酒的味道来。 老黎这时看着夏季说:“小季,你脸色不大好看,是不是喝酒喝多了,或许是喝得太急了。” 我看着夏季。 夏季低头看着桌面支吾着:“可能。可能是吧。” 老黎温和地对夏季说:“不能喝就少喝,慢慢喝,这酒是要品的,慢慢品才能品出酒的味道来……喝酒是这样,生活同样也是这样,生活的滋味,是要在经历和阅历中去慢慢品味的…… “对待生活,要会品,要时刻抱着淡定的心态,生活里,生命里,有些东西注定是你的,该是你的东西早晚都会属于你,谁也夺不去,有些东西,注定不属于你的,那无论如何也不会是你的,凡事要顺其自然,不要勉强。” 显然,老黎是话里有话。 似乎,老黎这话似乎不仅仅只是对夏季说的。 我琢磨着老黎这话里的意思。 夏季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老黎。 “小季,我的话你听明白了吗?”老黎带着慈爱的目光看着夏季。 夏季吞咽了一下喉咙,不情愿地点了点头:”嗯……” 显然,夏季这点头里带着不甘,带着不服输的心态。 “小克,你呢?你听明白了吗?”老黎又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一咧嘴:“我……似乎听明白了。” 老黎微笑着摇摇头:“其实,你没有真正听明白……现在你不明白,或许以后相当一段时间你也不会明白,但最终,你会明白。” 老黎这话让我听得有些发懵,我似乎确实是没有真正明白老黎这番话的用意和含义。 而夏季,似乎明白了,但也未必是全部明白,或许关于他的那部分他明白了,但他却委实不甘心,他是不到最后不会服输的。 此时,我断定夏季一直没有向老黎说出他追求秋桐的事。 虽然夏季没有说,但老黎今天的一番话,却让我隐约感觉他似乎早已看出了夏季的心思,他说这些含蓄的话,似乎是想提醒夏季保持分寸保持清醒的头脑,似乎是想让夏季断了那个念头。 似乎,他并不认为最适合秋桐的男人是夏季,而且,隐约也流露对李顺和秋桐的未来也不看好的意思。 我不知道老黎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对于秋桐的未来和明天他又是如何先知先觉的。 想起秋桐,想起李顺,想起海珠,想起我自己,想起我们的过去和现在,想起那纠结的一切一切,我的心里涌出一阵失落和迷惘。 有些事,我不说,我不问,不代表我不在乎。曾经,谁为谁放肆的哭泣。你是吹进我眼里的沙子,模糊了双眼,看不清天空的样子。这一场末路繁华,不倾城,不倾国,却倾我所有。 你要的是什么,一生相守,还是一场幻觉;我要的,只是简单安稳的生活而已。或许,爱到绝路,注定覆水难收。或许,最好的幸福,是你我相互给予的在乎…… 看着夏季虽然逐渐恢复但仍有些失落的表情,我的心也不由起起落落起来…… 老黎神色淡定地看着我和夏季,又举起酒杯:“来,两个小家伙,为你们两个今后的美好前程干杯,为你们兄弟俩的竭诚合作和永恒的友情干杯。” 显然,只是老黎的一杯期望和祝福酒,这酒里带着他对我和夏季的殷切期望。 我和夏季举起酒杯。 老黎继续说:“我希望你们两个永远都像亲兄弟一样相待,永远都要团结,都要互相帮助,共同进步。” 夏季看了看我,笑了下。 夏季的笑我看的出有些若隐若现的牵强。 我也努力笑了下。 然后,夏季和我碰了下酒杯,我们一起干了。 老黎呵呵笑起来:“你们两个虽然一个在官场,一个在商场,做着看起来性质完全不同的事情,但其实这里面是大有学问大有可以沟通交流之处的,你们是可以互相借鉴互相取长补短的……还有,就是对于江湖,小季这方面尤其要向小克学习。” 夏季笑了下:“爸,我只想管理好自己的企业,我对江湖没有任何兴趣。” 老黎摇摇头:“小季,你这话说的不对,你对江湖没有兴趣,但这缺并不妨碍江湖对你有兴趣,你不想沾染江湖,但在这个现实的社会里,有时候却并不能事事都能如你所愿……有时候,你是躲不开的,既然躲不开,那就不要一味逃避,就要面对。” 夏季似乎一时没有听懂老黎这话的意思,看着老黎。 老黎这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夏季:“打开看看——” 夏季打开,我在一边看着,原来这是那天老黎让夏季给他的单位中层和高官人员名单,老黎在几个人的名字上有画的圈圈。 夏季看了下,看着老黎:“爸,这上面几个人有画的圈,这是……” 老黎不动声色地看着夏季,缓缓地说:“这几个我画圈的人,你今后要留意一下。” “留意?怎么留意啊?这几个人有什么问题吗?”夏季不解地说:“这几个都是集团重要核心部门的中层和高管啊……” “我只是告诉你让你留意,至于怎么留意,是你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至于这几个人有没有问题,我哪里会知道,你要自己去观察去判断去找出结论,以后不要再问我这样幼稚的问题。” 老黎的口气突然有些严肃,边用漫不经心的目光看了我一眼,但我感觉那眼神里似乎倏地闪过一丝极其犀利的光芒,转瞬即逝。 我的心突然猛地一跳,想到老黎那天画圈的时候的表情以及和我说的话,想到老黎刚刚说的话,看着老黎此时的表情和眼神,我似乎突然预感到了什么。 我突然想到了伍德,想到了雷正。 难道…… 难道老黎凭着他敏锐的直觉和知觉嗅到了什么东西? 我心里突然涌出一阵恐惧,不敢往下想了。 我这时隐隐感觉,老黎今天叫我来吃这顿饭,绝不是仅仅和我吃一顿年饭,绝不是仅仅告诉我他要去美国过年。 蓦然有一种感觉,老黎似乎是一个深藏不透的绝顶高手,他以柔克刚欲擒故纵的本领和功夫其实远远高于身边和周围的任何人,只是他从不显摆不让周围的任何人看出来而已。 但这感觉只是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当老黎又恢复了以往的常态时,我不由对自己刚才的感觉产生了怀疑,觉得自己似乎只是一时产生了不切实际的幻觉。 吃过饭,我和夏季一起送老黎去机场。 夏季去换登机牌的时候,我对老黎说:“你自己去北京转机,能行吗?” “怎么不行呢?难道你觉得我就那么没用?”老黎说。 “其实,我想送你到北京去的!”我说。 “需要你送的话不用你说我也会提出来的,小季也提出要送,被我拒绝了!”老黎说。 我笑了下,然后看着老黎:“去了美国,见了夏雨,代我向她问好,祝她在美国生活地开心快乐。” 老黎的眼皮微微颤抖了下,接着点点头:“好,我会把你的问候转告给她的……小雨在美国一直生活得很好,她是快乐的,幸福的!” 我松了口气:“幸福最重要,幸福最好了!” 老黎看着我,眼神突然有些发直,说:“小克,叫爹!” “老黎,一路平安!”我说。 “臭小子,早晚我要让你乖乖叫我爹!”老黎做出发狠的样子。 我被老黎的样子逗笑了。 “唉,小季一直想跟我去美国看小雨看姑姑,特别是小雨,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吧,整天吵闹,两人整天找我互相告对方的状,这分开了,小季却又想妹妹了,说没人和他吵架他感觉好寂寞,又开始怀念妹妹和他闹腾的时光了。”老黎说:“不过,我一时半会儿是不会答应小季去看小雨的……我不会允许他轻易到美国去的。” “这你就不通情理了,哥哥想见妹妹这很正常啊,你干嘛非不让去呢?”我说。 老黎看着我沉默了半天,一会儿伸手打了我脑袋一下:“你个混小子。” 正文 1235.战时状态 第1771章革命军进入战时状态 我被老黎打的有些莫名其妙,喃喃地说:“干嘛打我骂我啊,他们俩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老黎没有说话,却冲我诡秘地一笑,笑得我更加糊涂了。 这时,夏季换完登机牌回来了,我们一起送老黎进安检。 老黎过了安检,冲我们挥挥手,然后就径自进了候机室。 目送老黎离去,夏季仰面长叹了一口气。 我看了一眼夏季。 夏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突然从鼻子里轻轻哼笑了一下,然后转身就走。 看着夏季孤单而又坚定的背影,我的心里不由有些不安起来。 送走了老黎,我的心里不知怎么有些失落之感。 我觉得我和老黎是有缘之人,缘份让我们成为了忘年交。 只是,和秋桐,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真的有缘份,亦或是有缘而无份。 缘份是什么?是心有灵犀的一种感觉;是一见如故的一种倾向;是相见恨晚的一种心情;是上天安排的最美的际遇;是深深的牵挂或隐隐的怀念!缘是一种自然而神秘的心灵力量:因为一些文字而引起共鸣;因为一种感觉而动人心弦;因为一次邂逅而难以忘怀;因为一次回眸而感慨万千…… 送走老黎的第二天晚上,大本营传来一个紧急消息:在曼谷的伍德和在仰光的阿来突然同时失去了踪影。 事情的具体经过是这样的。 伍德抵达曼谷后,入住了半岛酒店。老秦立刻安排人员分布在半岛酒店内外,酒店大堂,酒店门口,酒店停车场,酒店餐厅、酒吧、游泳池、健身房甚至伍德入住的楼层都有以各种身份做掩护的人员分布。可以说伍德的一举一动都在老秦的监控之下。 而伍德则显出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似乎他来曼谷就是纯消闲散心的,除了在房间里睡觉和到餐厅吃饭之外,就是泡在酒吧和游泳池里,有时也在酒店门口散步。 在仰光的阿来也同样处于老秦安排人员的严密监视之下。阿来到仰光后,则一头扎进了一家赌chang,除了吃饭睡觉,整体都泡在赌chang里,似乎他到仰光就是专门为赌钱来的。 就这样过了两天,第三天一大早,伍德突然上了酒店门口等候的一辆黑色奔驰轿车,车子直接向曼谷的繁华市区中心驶去。老秦安排的人立刻开车紧跟了上去。 曼谷市中心的车辆很多,在经过一个路口的时候,突然有一辆满载游客的中巴车失控,差点撞到了跟踪在奔驰后面的车上,幸亏躲避及时才没有酿成车祸,在和中巴车驾驶员一番简短交涉之后,车子抓紧离开,索性因为市中心交通比较拥堵,很快又跟上了伍德乘坐的奔驰。 奔驰在市中心转悠了一大圈之后,又回到了酒店停车场。在奔驰驾驶员下车后,却迟迟不见伍德下车,跟踪人员察觉不妙,到奔驰车前一看,车内没有了伍德。 就这样,伍德跟丢了,不知去了哪里,也不知他何时离开的车子。 几乎与此同时,一直泡在仰光赌chang的阿来突然离开了赌chang,进入了一家洗浴中心,跟踪人员亲眼看到他搂着两个妖艳的女人进了一个包房,然后就一直在附近盯住那房间门口。 两个小时之后,两个女人出了房间,却不见阿来出来。跟踪人员感觉不妙,破门而入,发现阿来早已不在那房间里,房间的窗户却开着。 经询问那两个女人,得知阿来带着她们进房间后,给了她们一笔钱,让她们在房间呆两个小时之后再出去,然后他直接从房间的窗户跳了出去,直奔了后门。 跟踪人员疏忽了一点,那就是阿来是从来不近女色的,本身他到洗浴中心就值得怀疑。 就这样,阿来也跟丢了。 跟丢伍德和阿来之后,老秦立刻出动在曼谷和仰光的全部人马,动用所有能使用的渠道,在仰光和曼谷打探阿来和伍德的下落,但折腾了整整一天,却没有这二人的任何讯息,似乎伍德和阿来突然就人间蒸发了。 伍德和阿来的突然消失,引起了李顺和老秦的高度重视。 在安排人员逐步扩大打探范围继续寻找这二人踪迹的同时,李顺和老秦经过一番商议,做了一番防患于未然的安排,密令分布在泰国和缅甸的全部地下工作者立刻进入紧急状态,不惜一切代价和手段寻找伍德和阿来的下落。 革命军也进入战时状态,取消一切人员的休假,所有在外请假和休假的人立刻归队回各自单位报到,同时密令相关人员动用相关设备和关系严密监视日本驻泰国和缅甸的大使馆以及领事馆。 然后,李顺以他的名义亲自和我通知了几件事。 第一,老李和老李夫人次日动身,离开星海,先从星海飞昆明,然后到腾冲,他们要在腾冲过年。据保护老李夫妇的那支特战小分队人员直接向大本营的报告内容,这几天在老李家周围出现了一些可疑的迹象,有不明身份的人在周围出没。 为了安全起见,李顺决定让父母离开星海到腾冲去。李顺专门安排了一个温泉酒店,他们抵达腾冲后会住在那里,有专门人员负责陪护照顾。 李顺已经和老李夫妇二人沟通了此事,他们也愿意到那里过春节,一来他们现在已经是落魄之人,在星海过年也会遭遇门庭冷落的窘状,还不如到外地舒服;二来在腾冲过年,那里距离李顺更近,李顺可以和他们一起过年,也会让他们心情好过一些。 在老李夫妇离开星海到腾冲的途中,那支特战小分队的人员也随同一起离开,会一直暗中保护,抵达之后也会继续严密保护着他们。 第二,单位即将放假,放假之后,秋桐和小雪也要离开星海。同样据特战小分队的人直接向大本营报告的消息,秋桐家周围这几日也有不明身份的人出没,形迹可疑。 但秋桐和小雪离开星海却不是和老李夫妻一起到腾冲,李顺是不会同意秋桐跟随老李夫妇一起到腾冲去的,他必须要考虑到章梅的存在,万一章梅突然去看老李夫妇,见到秋桐,或者秋桐见到章梅,这必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秋桐不跟随老李夫妇,小雪也不能去,她是必须要跟着秋桐一起的。虽然这让李顺有些遗憾,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李顺郑重其事地告诉我,秋桐和小雪离开星海要到宁州去,要到我家去过年,和我父母呆在一起。 这让我感到有些意外,因为李顺同样告诉我,据那些打扮成卖水果小商贩的特战小分队人员的报告,我家周围似乎也有些不大正常的迹象,有形迹可疑的人员出没。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人员集中在一起可以增加安全系数,可以减少特战小分队人员保护目标的压力,也是相对来说更稳妥的措施!”李顺对我说:“同时,到你家去过年,一来可以让你父母过年不会孤单,二来秋桐和小雪去年在那里过得就很开心,而且你父母也很喜欢秋桐和小雪,也会欢迎她们去,如此,皆大欢喜。” 李顺的话听起来似乎有些道理,这样做确实有利于保护大家的安全,同时我父母是打心眼里欢迎秋桐和小雪去的。同时,我也听出了李顺的话外音,那就是我今年可能不会在家里和父母一起过年了。 然后李顺继续告诉我其他安排,在澳洲悉尼海峰海珠他们的住所附近,似乎也出现了一些不大正常的现象,他已经密令那支特战小分队提高警戒级别,加强对他们的保护。 这算是第三吧。 至于第四,李顺提出,在这些人员安排就绪之后,留在星海的方爱国他们四人,要把注意力转移到三水集团的夏季身上,要暗中协助夏季身边的人保护好夏季的安全,同时防止有人利用节日对集团的经营生产搞破坏行为。李顺特意叮嘱我告诉方爱国他们,他们的行动要注意隐蔽,力争不要让夏季觉察。 还有第五,是关于宁州的林亚茹他们,李顺提出,林亚茹他们春节期间的主要任务一是协助留在宁州的特战小分队保护好我父母和秋桐以及小雪的安全,二是保护好海珠的公司,同样防止春节期间出现有人搞破坏的行为。 如此五项安保措施,似乎显得很周密完备了。 李顺告诉我,大本营已经想各相关安保人员发出了严厉严格的命令,那就是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各自目标的安全,不准有一丝一毫的闪失。李顺特意强调,要不惜一切代价,也就是说必要的时候特战队员要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来确保保护目标的安全。 显然,李顺采取的这些措施,是早有预案的,这些都是在他的计划之中的,只是到现在才通知我,才开始实施。 显然,李顺采取的这些措施,和伍德与阿来的突然消失紧密相关的,是从最坏的打算来考虑的,是未雨绸缪的,是带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来实施的,是要确保相关人员的安全万无一失的。 在告诉完我这些安排之后,李顺最后对我说:“你把秋桐和小雪送上去宁州的飞机之后,就立刻动身,立刻飞昆明,到了昆明之后,有人会和你联系,会安排你下一步的行程。” “我是不是要到大本营去。”我说。 “你有什么别的想法吗?”李顺回复。 “我是不是不能在家里过年了?”我又说。 “你说呢?” 我沉默。 第1772章沉湎儿女情长 李顺说:“革命者就要有四海为家的气魄,不能沉湎于儿女情长,要有大局意识,要有为革命事业随时献出一切的思想准备,要有舍小家顾大家的奉献精神,今天不在家和亲人一起过年,是为了更多的人能和家人一起团聚,也是为了自己今后能更好地和亲人一起过年,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 “现在虽然看起来风平浪静,但我有一种预感,这个春节期间,一定会有不寻常的事发生,一定会有一场血腥大战,既然大战不可避免,那我们就要勇敢面对,不能有任何回避和逃避的心理,我是想过几天安生日子的,但有人如果非要不让我们过,那我们也不惧怕…… “在这样的时候,我这边是很需要你的,在这样的时刻,你必须要和我并肩战斗,你是我的副总司令,是我的得力助手,更是我兄弟,这样的时候你不和我在一起还能和谁在一起呢?所以,你是必须要来的。我想,你的父母该知道你这个春节要在单位值班的事情了。” 我知道,在李顺的命令面前,我别无选择,李顺根本就没有给我任何选择的余地。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我只能服从。 我给妈妈打了电话,说自己这个春节要在单位值班,不能回家过年了。 妈妈听起来声音很遗憾很失望,但却又很无奈,我接着告诉妈妈秋桐和小雪要到我们家过年的事,妈妈又开心起来。秋桐和小雪和他们一起过年,算是从某种意义上弥补了我不能回家的遗憾,对他们也算是一个安慰,也让我感到了一些安慰。 然后,隔天,我告诉了秋桐此事。 老李夫妇此时已经在特战小分队队员的暗中护送下离开了星海,秋桐此时已经知道了此事。 听我说完,秋桐沉默了半天,说:“没有其他选择吗?” “是的,必须要去。”我说。 “这……是他的安排吧?”秋桐说。 我沉默不语。 “是为了安全?”秋桐说。 我点了点头。 秋桐又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显得十分忧虑和无奈,说:“那好吧。” 我松了口气。 秋桐接着说:“其实,我是很愿意带小雪到你家和你父母一起过年的,但只是我不愿意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我苦笑了下。 “你不能回家过年了是吧?”秋桐说。 “我给父母打电话了,说我春节要在单位值班!”我说。 “你对父母撒谎了,你其实不是值班,你是要到那边去,是不是?”秋桐说。 我继续苦笑。 “这都是他要你这么做的吧?”秋桐说。 我不语。 秋桐咬了咬嘴唇:“他到底要干什么,他为什么要你到那边去?” “不知道!”我又对秋桐撒谎了。 “你真的不知道?”秋桐两眼紧紧盯住我。 我硬着头皮点点头。 秋桐说:“如果我不听他的安排呢?” 我有些着急了,说:“你要考虑你的安全,还有小雪的安全。” 秋桐的身体一颤,似乎,她想到了去年春节期间发生的事情。 “集团这边节日值班的事情你要安排好,找好替班的!”我说。 秋桐轻轻叹了口气,点点头:“我知道,我会安排好的……你……我希望你不管在哪里过年,都要好好的,我不希望你出任何问题,同样,我也不希望他有任何问题,我希望大家都好好的。” 我点点头:“嗯……” 秋桐默默地看着我,眼神里带着深深的无奈和不安,同时,又带着几分心神不定的忧虑神态。 似乎,她此时担心的不仅仅是我的安全,李顺也在她的担心之内,同时,她还在顾虑还有到我家过年的事被海珠知道会不会引起其他麻烦,带来不必要的误会。 但此时,不管有多少担心和忧虑,她似乎都没有其他选择了。她可以不考虑自己,但小雪的安危她却必须要考虑。 这是她没有其他任何选择的决定因素。 除夕前一天的早上,我把秋桐和小雪送上了飞宁州的飞机。秋桐已经把单位的事情提前都安排妥当了。 到宁州后,会有人接她们把她们送到我家去的,我已经安排好了。 送走秋桐和小雪,我也于当天上午登上了飞昆明的飞机。 南下,南下。老李夫妇南下,秋桐和小雪南下,我也在南下,只是我南下的路程最远,会出国界。 坐在飞机里,看着机窗外深蓝的深邃的杳无边际的天空,心里空荡荡的。 茫然感觉,很多东西,不是要就能得到。很多人,不是留就能留住。就像指缝的阳光,温暖,美好,却永远无法抓住。行走在爱的荒漠,迷失了方向;沿途的风景,只能边走边忘。不再挣扎,不再纠缠。时光如水,总是无言…… 下午1点,飞机顺利降落在昆明机场。 下了飞机,刚打开手机,就接到了秋桐的电话。 秋桐告诉我两件事,第一,她和小雪上午顺利到达我父母家,刚和我父母一起开心地吃完午饭;第二,吃饭的时候,她和我父母商议之后,大家一致做出了一个决定。 “什么决定?”我忙问秋桐。 “我们决定出去过年。”秋桐说。 “出去过年?为什么?”我说。 秋桐突然告诉我的这个消息让我感到意外。 “第一个原因,因为这段时间出的事,你爸妈的心情其实很低落,在家里过年,儿子儿媳都不在跟前,更会加重这种低落感,所以,我想,与其这样,倒还不如出去好一些。”秋桐说。 秋桐说的在理,我赞同。 “还有什么原因?”我说。 “还有……就是……”秋桐停顿了下,说:“到你家之后我才知道你妈前段时间摔伤了。” “怕你担心没告诉你。”我说。 “但我现在还是知道了,你妈说幸亏了冬儿那段时间一直无微不至的照顾。”秋桐说。 “嗯,是的,多亏了她。”我发自内心地说。 “你爸妈提起冬儿,都是既感激又不安。”秋桐说。 我理解这种心情,其实我现在对冬儿也有这样的感觉,当然,除了这些,我还有难言的纠结。 “你妈的腿虽然能正常走动了,但还是没有彻底恢复好,还需要慢慢调养。”秋桐说:“我查了下春节期间的宁州天气,都是雨雪交加的湿冷气候,这对你妈的腿恢复是很不利的,湿冷的空气会让伤腿部位很难受。” “这就是你说的第二个原因?”我说。 “是的!”秋桐回答。 “你们……决定去哪里过年?”我边往出口走边说。 “去厦门过年,入住鼓浪屿。”秋桐说。 “哦……厦门……鼓浪屿。”我的心一动,这的确是个不错的地方,秋桐真会选。 “是的,我查了那边春节期间的天气,都是晴天,而且气温也不低。”秋桐说。 “嗯,不错,这是个好地方,我爸妈他们愿意去不?”我说。 “愿意的,大家一致同意去那里,我已经在鼓浪屿上订好了一家家庭旅馆。”秋桐说。 “既然你们都愿意去,那就去吧!”我说。 “我们下午就直接从宁州飞厦门,我已经订好机票了!”秋桐说。 秋桐做事的效率够高的。 “行,很好。”我此时知道一旦他们动,我家周围那些卖水果的商贩也会跟着动,也会移师鼓浪屿的。住在那个小岛上,相对来说安保工作更容易些,更便于保护他们。总之秋桐安排地不错,想的很周到,到鼓浪屿过年是个很好的主意。 不知道秋桐心里其实是不是也有这个想法,虽然她没这么说,但我感觉她似乎能想到这一点。 很多事情,我能想到的,秋桐也能想到,只是她很多时候保持沉默。 “你刚到昆明?”沉默片刻,她说。 “嗯,是的,刚下飞机,正在往出口走。”我说。 她没再说话,似乎觉得没有必要继续往下问了,沉默了片刻,然后轻轻叹了口气,挂了电话。 我知道秋桐为什么叹气,此时的她,除了无奈和忧虑,别的似乎什么都做不了,什么也不能做。 毕竟,在霸道的李顺面前,她注定只能是逆来顺受的角色,只能处于被支配的地位。 甚至,在整个李顺的家里,秋桐未来的命运现在就可以想象,有强势的老李夫人在,秋桐是直不起腰来的,注定是个受气包。 这就是秋桐的命运,是她自以为早已注定而她又不愿意去做任何抗争的命运。在她看来,命运的如此安排她是无法抗争的,她没有抗争的资本和道德依据。 而在我看来,却又感觉不同。 突然想起一句话:万物在说法。 万物在说法,就看你如何着眼。凡事都是多棱镜,不同的角度,看到不同的结果。一个苹果,有人喜欢赏玩其色泽,有人想品尝其美味。你在乎的,对你来说,就是好的。时过境迁,曾经苦苦盼望的,在今天也许一文不值。或许,我应该这样认为:繁华三千,看淡即是云烟;烦恼无数,想开就是晴天。看淡,就是好心境;想开,就有好心情…… 收起手机,我长出一口气,然后直奔出口。 出来之后,却没有任何人和我接头,左右看了看,似乎也没有人注意我。 正文 1236.可疑的情侣 第1773章可疑的情侣 我正站在出口外发呆,一个推行李车的穿机场工作服的小伙子冲我走来,礼貌地说:“先生,需要我帮你运送下行李吗?” 我看了看他,摇摇头:“谢谢,不需要。” “您确定真的不需要吗?”他又问了一句。 我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不耐烦地说:“确定,真的不需要。” “您这是要出机场吗?”他又说。 “你说呢?”我看着他,开始认真全面打量着他,心里开始有了几分戒备。 他冲我嘿嘿一笑:“如果您要出机场,往前直走,如果您要是打算转机,从这里往左走,前行50米有电梯,直接可以到候机厅。” 我的心一动,看着他:“你觉得我是要出机场呢还是要转机?” 他说:“我感觉您应该是要转机,而且,您要转机的航班估计一个小时左右就要起飞。” “你确定?”我说。 他微微一笑:“确定。” 我说:“既然如此,那好吧,那我就去候机厅。” “需要我帮您运行李吗?”他说。 我背起旅行包,说:“不用,你可以去忙你的了。” 他又笑了下:“那好,祝您旅途愉快。” 说完,他推着行李车慢悠悠地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没想到李顺把自己的人安插到这里来了。 我直接奔了候机厅,办理自助值机,很快取出了登机牌。 果然,起飞时间是一小时后,昆明飞保山机场的。 到了保山就距离腾冲很近了。 刚办理完登机牌,一对情侣随即也过去办理登机牌。 我看了他们一眼,他们也似乎不经意看了我一眼。 然后,我直接去了安检口,安检完直接去了登机口。 不大会儿,那对情侣也嘻嘻哈哈地来到这个登机口,坐在我旁边的座位上,听他们的口音,似乎是东北人,来云南旅游的。 看着他们开心的样子,不由想起了形单影只的自己,寂寞孤独感油然而生…… 不大一会儿开始登机,登机后,我刚落座,那对情侣也过来了,他们的座位正好就在我旁边。 我的座位靠窗,他们的是另外两个座位。 “哟——大哥,真巧,我们的座位竟然挨在一起。”小伙子友好地笑着说。 确实挺巧,我笑了下,没说话。 小伙子坐到我身边,女孩坐在靠走道的座位。 飞机起飞不久,他们就开始吃零食,还主动邀请我也吃,我礼貌的谢绝了。 “大哥你是云南本地人?”小伙问我。 我点点头:“不错,是的,腾冲人。” “哦,我们这次就是要到腾冲去旅游的呢。”女孩高兴地说。 “你们是东北的?”我说。 “嗯哪,哈尔滨的……利用春节假期来云南旅游,自由行。”小伙子点点头。 “大哥,腾冲那边有什么好玩的,给我们推荐介绍下!”女的看着我。 这自然是难不住我的,怎么说我也在腾冲生活了那么多年,于是我一阵神侃,把腾冲的旅游景点给他们都介绍了一遍。 他们听得似乎很认真。 “大哥去过东北吗?”男的突然问了一句。 我摇摇头:“没去过。” “其实冬天来哈尔滨不错的,冰城啊,冰雕节……老好看了!”男的继续说。 “哦……是吗,那有空一定去看看。”我说。 “大哥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女的又问我。 我说:“跑销售的。” “哦……”女的点点头。 然后,他们继续吃零食,我则看着机窗外的天空。 很快飞机要降落在保山机场,小伙子对我说:“大哥,我们第一次来,两眼一抹黑,能和你一起去腾冲吗?” “是啊,我们人生地不熟的,都不知道怎么从机场去腾冲呢。”女的也说。 我说:“这恐怕不行,第一,我下飞机后要在保山这边有事做,暂时不回腾冲;第二,你们要从机场去腾冲是很方便的,机场这边有直达腾冲的大巴车……所以,很抱歉,很遗憾。” “哦……那既然如此,就算了,还是要谢谢大哥给我们的指点!”男的说。 我微微笑了下,看着这对男女的表情和眼神,心里突然有一种感觉,似乎,他们不像是来旅游的。 但这只是感觉,只是一瞬的感觉。 我不想做一个疑神疑鬼的人,但现在的我,现实中的我,似乎正在变得越来越多疑。 生活会改变一个人,现实同样也会改变一个人。 飞机降落后,我直接到了出口。 还是没有人和我接头。 正在困惑,手机突然来了个陌生号码发的短信:“直接坐机场大巴进保山城里。” 我于是直接去大巴候车处,买了票上车,刚落座,那对男女也上了车,坐在我前排。 我说:“你们不是要直接大腾冲去吗?怎么上这车了?” “时间有点晚了,我们打算明天一早去腾冲,今晚就在保山住!”女的说。 “大哥你打算在哪里下车啊?”车子开动后,男的回头说。 “到终点:“我不动声色地说:“你们呢?” 这趟大巴中间有四个停车点。 “呵呵,我们也是到终点下,刚才用手机订了个酒店,就在终点附近。”男的说 我笑了下,没有再说话。 这时,我的手机又来了短信,还是刚才那个陌生号码发的。”注意你前排的那对男女,想办法甩掉他们。” 我一愣,日,似乎给我发短信的人就在我身边,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我往四下看了看,没看到车里乘客有谁看起来可疑的。 “不要四处乱看。”手机又来了短信。 “你……也在大巴车上?”我回复他。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却回复:“你从星海一上飞机,就被人跟踪了,到昆明后,换了跟踪的人,你前排的那对男女就是刚换的。” 我心里一惊,看来我刚才不是疑神疑鬼,这一对男女到底是有来头的。 “打算如何处置他们。”我回复。 “上面有指示,这个时候不能打草惊蛇,不宜搞大的动作,甩掉即可!”对方回复。 我收起手机,看着前排这二位男女,琢磨着甩掉他们的办法。 “你们订的哪家酒店啊?”我问他们。 我这一问,女的一时有些愣神,看着男的。 男的则很平静,说:“就是在终点下了车之后往南走100米左右,那家酒店规模还不小,叫……叫什么来着,你看我这记性。”男的说。 “哦,你说的那个位置的酒店啊,那酒店叫四季春大酒店!”我胡乱编了一个名字。 男的立刻点头:“对啊,对,大哥你记性可真好,对保山城里也很熟悉啊……对,就是四季春大酒店!” 我笑了下:“我之前在那住过几次。” “哦……那大哥你今晚也是要在那里住吗?”男的说。 我点点头:“可以的。” “太好了,那我们晚上可以一起吃饭,我请大哥吃饭!”男的说。 “到这里来怎么好意思让你们请客呢,该我请客才是……”我笑着说。 “呵呵……大哥真是好客热情之人啊,认识大哥真是很荣幸!”女的说着,边冲男的挤了挤眼神,男的也回了一个。 他们的动作都很细微,但逃不过我的眼睛,我甚至能感觉到他们的心里其实还挺得意。 这时,第一个停车点到了,大巴靠路边停下来,车门打开,有乘客陆续下车。 看该下车的下地差不多了,我这时突然站起来,拿起旅行包就往外走,边走边说:“刚想起一个紧急的事要办,我要在这里提前下车了。” “啊,大哥,你……”男女都有些发愣。 我回头冲他们一笑:“你们先到那酒店去休息下吧,我办完事接着就过去,晚上大家一起吃饭!记住了啊,晚上我请客,请你们吃云南特色小吃。” 说完,我直接下了车,刚出来车门就关死了,接着大巴就继续往前开了。 那对男女坐在车里似乎有些发蒙,他们还没回过神来车子就开走了。 我冷笑一声,然后摸出一支烟,刚要点着,一辆挂当地牌照的黑色轿车无声无息地停在我身边。 我毫不迟疑拉开后车门钻了进去,车子随即发动。 车里除了一个戴墨镜的驾驶员,就只有我。 驾驶员是个精瘦的干巴中年人,面无表情,只顾开自己的车。 他不和我说话,我也不说话。 我们都沉默着。 中年人并没有立刻将车开出城,而是在保山的街道上到处转悠,我知道他是在看有没有跟踪的车辆。 在市区转悠了大半天,终于将车子开了出去,开到直奔腾冲的国道上。 我回头看了看,没有可疑车辆跟踪,然后轻轻出了一口气。 “伙计,你哪一部分的?”我问开车的中年汉子。 他不理我,继续开车。 我以为他没有听到,又重复了一遍。 “我哪一部分都不是!”他终于说话了,声音听起来又冷又硬,还有些沉闷,听起来好像是从地底下发出来的。 一听他这话,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大喝一声:“停车——” 他将车靠路边停下,然后回过头,因为他戴着墨镜,我看不到他的眼神,只感觉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他的面部肌肉都僵化了。 看着我,他却不说话。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我心里开始带着戒备的心理了,紧盯住他。 他冷冷地说:“我干什么的,不需要告诉你。” 听他的口气,似乎显得很不耐烦。 我说:“不需要告诉我……那你拉我干嘛?” 他显得愈加不耐烦:“这车你到底坐不坐?不坐就下去!” 我一愣,这人怎么这样一副口气和我讲话,全然没有对副总司令的任何尊重。 我感到意外和奇怪。 我看着他说:“把墨镜摘下来?” 我的口气缓慢但很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和威力。 第1774章游戏规则 他一怔,接着摘下墨镜,眼睛却不看我了,眼神里似乎有些发火。 我说:“第一,这车我坐不坐不取决于你,这一点你要清楚;第二,我问你的话,你必须如实回答,不许耍任何花招;第三,只要我在这车上,你就得一切听我的。这三点你必须要搞明白,如果不想吃苦头,那就放聪明点!如果不服或者不信,你可以试试。” 他直勾勾地盯着我,我对视着他。 片刻,他的目光垂下去。 “你是干什么的?”我开始问话。 “专门在边境附近接人拉人送人的。”他开始回答。 我不由意外,说:“你……不是我们的人?” “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我也不想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你也一定不要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他说:“我就是在边境线上吃这碗饭的,我的原则是拿钱做事,给钱就给人家办事,不问对方任何来历,不问客户任何身份,只负责按照出钱方的要求去做事,完成对方的任务就完事。” “这么说,你今天来接我,是有人给你钱安排你这么做的。”我说。 “正是!”他回答:“今天有人找到我,给我一笔钱,让我开车一直跟着那辆大巴,从机场就开始跟上了,并且把你的样子和衣着向我描述了,说只要看到你下大巴车,就把车开到你身边,什么话也不要说,等你上车直接开车走就是……现在市区转悠几圈,确信没有任何被跟踪的迹象之后,再开车往腾冲方向去。” “如果发现被人跟踪呢?”我说。 “那就把你送到市中心的东方红广场电影院门口放下,然后我开车离开,至于放下你之后的事,我也不知道。”他回答。 “你确信没有被人跟踪?”我说。 “我干这一行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回答。 “你经常都接送些什么人?”我说。 “男人女人,大人小孩,都有。”他说。 显然,他不会告诉我更多更具体的东西,他倒是很恪守职业道德。 我看着他。 他说:“我知道你其实想知道的是什么,但很遗憾,我无法回答你……第一我从来不问客户的情况,几乎不和客户交谈,对客户的任何事情都不会关心,也不会感兴趣;第二,我拉的所有客户,他们也从来不会告诉我他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要做什么是什么身份;第三,我就是专门长期吃这碗饭的,必须要遵守最起码的游戏规则,不然,就没法在这里立足这么多年。” 听他如此说,我似乎明白了一些,原来这家伙是专门干这行的,边境线上是有这么一批人,专门接受边境内外人的委托帮助做事,只要给钱,什么事都可以去做,看来这家伙是专门负责接人送人的,有些从事特殊买卖的人,会委托他代为送一些特殊的人或者货物。 干这一行最要紧的是嘴巴要严实。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听。 没想到大本营会让这样一个人来接我。 我对他说:“走吧,开车。” 他戴上墨镜,开车继续往腾冲方向走。 “到了腾冲,把我送到何处?”我说。 “悦来客栈。”他说:“我接的活就是只要负责把你安全送到悦来客栈就行,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似乎,他不想惹怒我,但也不想和我多说话。 悦来客栈是大本营设在腾冲的一个工作站和联络点。 我不再和他说话了,摸出手机给刚才那个号码发短信:“我上了一辆黑色轿车,把那对男女甩掉了,我现在正在去腾冲的路上!” 很快那边回复:“恭喜副总司令成功甩掉尾巴,那对男女到达大巴终点后,在附近走了一会儿,突然就变了脸色,接着就显得很慌张的样子打了一辆出租,直奔了机场。” 我知道一定是他们到达终点之后发觉那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四季春大酒店,这才知道上了我的当,同时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在这个地方暴露身份,他们显然会感到极度不安的,于是也不去腾冲旅游了,急忙又回到了机场,飞走了。 到达这里我才知道自己一直被人跟踪,之前竟然毫无察觉,不由感到后怕,又感到惭愧。 “为什么来接我的人不是我们的人?”我继续问。 那边回复:“这是上面的安排,也是经常采用的接人方式,接你的人很可靠,专业干这样的,职业道德模范,做事很牢靠,很稳妥。” “为什么要采取这种方式?”我说。 “第一减少人力浪费,不必要在这里专门配置人员;第二控制环节联系通道,让链子在中间断掉;第三,为了兄弟们的安全,不但要考虑被接的人的安全,兄弟们的安全同样也要考虑。”对方回复。 我看了不由点了点头,估计这一切都是老秦安排的,老秦是个考虑事情十分周到和慎密的人,方方面面都会照顾到。 我给那号码回复:“为什么要他把我送到悦来客栈?为什么要他知道悦来客栈?” “不知道,这是上面吩咐的。”对方回复。 “悦来客栈是不是还是我们的联络站点?”我问。 “是……”对方回答。 “我建议……不需要他把我送到悦来客栈……腾冲本地我很熟悉,进了市区把我随便找个地方一放就可以。”我回复。 “副总司令请稍后。”对方回复。 一会儿他回复:“副总司令考虑问题甚为周密,接受副总司令的建议。” 一会儿,这中年汉子的手机响了,他边开车边摸起手机开始接听。 “嗯……嗯……”他只是嗯……没有说其他话。 接完电话,他继续开车。 我坐在后面不做声,看着车外周围曾经十分熟悉的景色。 北国已经是万里雪飘,这里却依旧是温暖如春,满眼绿色。 路边不知名的野花在竞相开放,成片的香蕉林和甘蔗林以及芭蕉林郁郁葱葱,一派南国迷人的风景。 一天之内,我从冰天雪地的星海到了暖意融融带有些许异域风情的腾冲。 此时,我想,秋桐小雪和我爸妈也应该已经抵达厦门了。 果然,一会儿我的手机来了短信:“顺利抵达厦门高崎机场。” 我回复:“嗯……以后有事就短信联系,一般不要打电话。” “嗯!”她回复:“我们要打车了,直接去渡口。” 他们安全抵达了,我放心了。 此时我知道那支特派小分队的队员一定会跟着去厦门鼓浪屿的。 在我抵达腾冲郊区的时候,收到了秋桐的短信:“顺利抵达鼓浪屿,顺利入住家庭旅馆,环境和居住条件都很好,勿念!” 我看了心里一阵热乎,回复:“玩得开心点,我父母就拜托你了!” 她回复:“其实,能有长辈可以照顾孝敬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看了这话,我的鼻子突然有些发酸,一时没有回复。 恍惚间想,此时要是我也在鼓浪屿,那该是一副怎么样的其乐融融的情景呢?任何外人看了都不会怀疑我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的。 但我显然知道自己在做梦,在带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做白日梦。对我和秋桐来说,这样的场景永远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日子永远只能是个意yin时候的幻想。 想起浮生若梦说过的一句话:男人念念不忘的是感觉,女人念念不忘的是感情。感觉会随着时间消失,感情则随着时间越积越多。所以男人的爱像是倾盆大雨,只为一场酣畅淋漓,而女人的爱更像静水深流,润物无声,滋润越深,爱得越深…… 又想起冬儿说过:没有结局的感情,总要结束;不能拥有的人,总会忘记。人生没有永远的伤痛,再深的痛,伤口总会痊愈。人生没有彩排,好好珍惜现在,把握生命中的一分一秒。人生没有如果,过去的不再回来,回来的不再完美。没有过不去的坎,只有过不去的人。慢慢地,不再流泪;慢慢地,一切都会过去…… 此时,品味这些话,心情格外复杂。 此时,想到正在厦门的秋桐,对鼓浪屿感觉格外亲切。 鼓浪屿啊鼓浪屿,此时我多想和你一起。 耳畔回响起一首老歌:鼓浪屿四周海茫茫,海水鼓起波浪;鼓浪屿遥对着台湾岛,台湾是我家乡;登上日光岩眺望,只见云海苍苍。我渴望,我渴望快快见到你——美丽的基隆港…… 这首歌的旋律一直在我脑海中不停回放,挥之不去。 当一首旋律在你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时候,那种滋味可能会让你温馨愉快,但也会让你纠结痛苦。 此时的我,不知道是属于哪一种。 这时,那驾驶员突然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不送你到悦来客栈了。”他淡淡地说了一句,接着转过头去。 “嗯……”我回过神,从后面看着他。 “前面是政府大楼,你在那里下可以不?”他说。 “可以。”我说。显然,他刚才接到的电话是告诉他送人地方改变了的事。 车子很快到了腾冲政府门口,停在路边。 我准备下车,下车前看着他:“伙计,你看我像是干嘛的?” “不知道!没想过,我对你是干嘛的没有任何兴趣,现在我的任务玩成了,交易结束了,你该离开了!”他冷冷地说。 “需要我说声谢谢吗?”我说。 “不需要!”他说。 “那你会不会感谢我呢?”我说。 他回头看着我,翻了下眼皮:“我为什么要感谢你?我和你以及你们之间,只是交易,除了交易,没有任何别的关系。” “既然是交易,那就是客户了,那我就是你的客户了,你对客户不该当上帝吗?”我说。 “不——”他说:“第一,我做的都是交易,第二,我从来没有把我接送的人当成是客户!” “那你当成是什么?”我说。 “货物,只是货物,对我来说,接送一个人和运送一包货物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价格不同而已。”他说。 我哭笑不得。 “你现在想卸货了是吗?”我说。 “是的!”他接着转过头。 “那好,再见。”我下了车,他随即就开车走了。 我看着他的车屁股,突然看到这车正在边离去边自动换车牌照。 我靠,很牛逼啊。 正文 1237.极度渴望 第1775章极度渴望 这时,一辆脚蹬三轮车过来了,我招招手,直接过去上车。 那三轮车夫问也不问我要去哪里,直接就往悦来客栈方向去。 刚刚经历了那中年司机的事,我现在也不想问这三轮车车夫到底是何种身份了。 但我分明感觉,在接送我的过程里,每一个环节上都有着严密的安排,接我是这样,其他人也会是如此。只有组织结构严密训练有序管理科学的组织才会有如此慎密高效的运作方式,无疑这是老秦辛苦管理的结果。 到了悦来客栈,三轮车夫一言不发,也不要钱,直接就快速离去。 我提着旅行包进了客栈,一个伙计正坐在柜台前打盹。 这伙计换了,不是之前我来的时候见到的那个。 伙计看到我,站起来:“先生要住宿吗?” 看着那伙计,我的心里一动,想起之前已告知我的暗号,说:“是的,是要住宿。” “住宿要二代身份证,先生,请你出示证件!”伙计说。 我说:“我的身份证丢了,有临时的身份证可以不?” “您有驾照也可以,护照也行,但临时身份证不可以!”他说。 “那我不住了,给我开个房间休息下!”我说。 “您是要安静点的房间吗?”伙计说。 “是的,不要临街的!”我说。 他点了点头,接着伸手在柜台下按了一下。 随后一个戴斗笠的人从楼上走下来,冲我点点头,低声说:“请跟我来——” 我跟随那人上了二楼,走到走廊尽头,在一个门口站住,他轻轻敲了敲门,随后“吱呀——”一声门开了。 那人向我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我走了进去,房门随后关上。 房间里光线很暗,有个人站在窗口,背对着我。 我走过去,他接着转过身来。 这人不是李顺,而是老秦。 老秦冲我微微一笑:“副总司令好——” 我呵呵笑了:“真是够折腾的,没想到路上被尾巴给盯上了。” 老秦笑笑:“那都是小打小闹,无所谓……我专门在这里等你的,也是来接你的。” “现在我们就走吗?”我问老秦。 老秦看了看手表,点点头:“现在是五点一刻,再过五分钟,我们就出发。” 天色还没有完全黑,老秦这时候就要出发,我有点意外,说:“我们……这个时候过国境线?这个时候去那边?” 老秦看着我,缓缓摇摇头。 “我们现在不去那边。”老秦说。 我有些困惑地看着老秦。 “总司令也在腾冲,现正和他父母在一起……我先带你去见总司令。”老秦说。 “你们……都来了这里,那边怎么办?”我说。 “那边都有安排:“老秦说:“而且,虽然我们在这里,但随时都能和那边保持着联系,随时都可以指挥那边的队伍。”老秦说。 我点点头,接着问老秦:“那个……章梅也来这里了吗?” 老秦说:“听说总司令的父母来了腾冲,章梅死活要来的,总司令坚决不允许,为这,两人差点又闹翻了脸。” 听老秦说话的口气,李顺和章梅似乎不是闹过一次了。 但我明白,不管章梅和李顺如何闹,都不会动摇两人关系的根基。李顺对章梅到底是怎么样的情感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章梅是死心塌地跟随追随着李顺的。 李顺父母来了腾冲,章梅当然是想过来的,上次老李住院她就想上去看望结果被李顺拒绝,这次又是个机会,但又被李顺给抹杀了。 作为章梅来说,作为一个女人来说,在和李顺这种关系的情况下,她自然是极度想渴望得到李顺父母的认可和接受的,而要得到认可和接受,见面自然是首要的必要的前提条件。 从作为一个女人的角度,我似乎能理解章梅的想法。 站在李顺的角度,我似乎也能理解李顺的考虑。 李顺不让秋桐和小雪跟着一起来腾冲是对的,不然,极有可能引发起剧烈的纠纷和震荡,会让大家都不得安生。 似乎,虽然李顺一直在我面前吹嘘显摆自己在情感方面的洒脱,不停嘲笑我的窝囊,但目前他好像也陷入了纠结和矛盾中。 似乎,李顺面临的纠结,短时间内是不会消失的。 我深呼吸一口气,看着老秦:“伍德和阿来的情况怎么样了?” 正在这时,楼下传来两声轻微的清脆的“啪啪——”声。 老秦说:“有了新的情况出现,我们先出发,到了之后我和你具体说。” 于是,我和老秦下楼,直接出了客栈。 天色已近黄昏,客栈前的巷道很安静,没有什么人。 老秦轻轻咳嗽了一声,立刻从巷子前后的分叉里闪出几个当地民众打扮的年轻人。 老秦冲他们轻轻做了个手势,他们立刻又都消失了,然后老秦对我说:“跟我走。” 我跟着老秦往巷子口走去,走出巷子口,两辆悍马正停在那里,看不清车里坐了几个人。 “我们分开坐,你坐后面那辆!”老秦又说。 我点点头。 老秦直接去了前面那辆悍马,我去了后面那辆。 走近时,左侧后门打开了,我直接上去。 上车后才发现车里除了驾驶员,还坐着两个人,同样是当地百姓的打扮,副驾驶位置一个,后面一个,手里都拿着微冲,枪放在两腿之间,枪口向下。 见我上车,他们一起恭敬地和我打招呼:“副总司令好!” 我拉上车门,冲他们笑了下:“兄弟们好——” 这时前面的车子开始开动,我们的车也跟了上去。 车子直接驶出了腾冲市区,直接往南开去。 看了大约有半个小时,车子开进了温泉镇,开进了镇子外面的温泉别墅大酒店。 酒店坐落在一个山脚下,周围是茂密的芭蕉林,一座座高档别墅在芭蕉林里若隐若现,环境十分优雅。 临近春节,这里的客人却也并不多,看不到多少车子和人。 车子在芭蕉林间的路上行驶,转了几个弯,然后停在一座别墅跟前,老秦接着下了车,立刻别墅里有几个穿西装的平头小伙子迎出来。 我也下了车,两辆悍马随即开走了。 老秦冲几个平头小伙点点头,我也冲他们点点头,他们冲我和老秦恭敬地笑着,其中一个对老秦说:“一切正常。” “走,我们进去。”老秦说。 进了别墅,老秦领我直接上楼,边走边对我说:“周围方圆五公里,都有我们布下的暗哨,一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我们就能知道。” 我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进了别墅的一个大大的房间,老秦招呼我坐下,立刻有人送来茶水,然后退出关好门。 我站在窗口向外望,附近山脚下还有一座别墅,离这里大约100多米的样子。 老秦站在我身边说:“总司令的父母就住在那座别墅里,总司令此刻正和父母在一起。” 我点了点头:“我们要过去吗?” 老秦摇摇头:“不,我们不能过去,总司令的父母不知道你也来了这里……我们就在这里等总司令……估计他会和父母一起吃晚饭,晚饭后会过来。” 如果老李两口子知道我也来了这里,距离他们只有百米之遥,不知会作何感想。 “这两座别墅都被我们包下来了,包括这两座别墅周围的四座别墅,也都被我们包了,里面都住着我们的人……这座别墅就是我们的临时指挥部,总司令走到那里,临时指挥部就跟到哪里……这酒店周围的所有路口和制高点,也都被我们的人控制了,安全是绝对保证没有任何问题的。”老秦又说。 我点点头,看着老秦:“现在说说吧,情况怎么样了?” 老秦招呼我在沙发上坐下,然后掏出烟,递给我一支,自己也点着一支,吸了两口,说:“这几天,出现了一些新情况,考虑到你即将到来,就暂时没有通知你,想等你来一并告知。” 我边吸烟边看着老秦,听他继续往下说。 “首先,伍德和阿来的下落打听到了。”老秦说。 “哦……找到这俩龟孙的下落了!”我眼神一亮。 “是的。”老秦点点头:“伍德在曼谷失踪后,阿来在仰光消失后,我动用了我们所有的驻泰国和缅甸的情报人员,通过各种关系和渠道打探这二人的下落,到前天,终于知道了他们的下落。” “他们现在何处?”我问老秦。 老秦说:“伍德突然出现在泰北山区,阿来则出现在缅北克钦族部落聚居地。” 老秦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泰北山区,缅北克钦族部落聚居地。”我重复了一遍,一时没有领会到这代表着什么,也不明白老秦为何一副忧虑的神态。 “泰北山区有一支十分强悍的武装力量,叫泰北山区民众自卫队:“老秦说:“据我们的情报人员报告,伍德正是出现在了泰北山区民众自卫队驻地……和他们的首领接触频繁。” “哦,你是担心?”我试探地说:“你是担心伍德利用这支自卫队来进攻我们?” 老秦点点头:“是的。” 第1776章金三角残军 “这个泰北山区民众自卫队,到底是个什么性质的武装力量,实力怎么样?”我说。 老秦说:“说起这支武装力量,要从1949年国民党兵败大陆说起,当时解放大军进军大西南,国民党军队兵败如山倒,解放军采取大迂回的战略,想将残留**全部消灭在境内,但到底还是有一部分国民党残军逃出了解放军的战略包围圈。 “其中就有国民党第八军的一个团,在团长李国辉的带领下越过国境线逃进了金三角,另外还有另一个军的副团长谭忠带领部分溃败**也逃进了金三角。 “这两支部队成为后来在金三角兴风作浪几十年国民党军队的基础,他们以金三角为根据地,妄图反攻大陆,但反攻的基础是要在金三角站住脚跟。 “经过几次战役,他们以微弱的兵力打败了驱赶他们的人数占绝对优势的缅甸政府军,名声大震。这也引起了美国人和在台湾的老蒋的重视,老蒋于是派原第八军军长李弥来这里指挥这支部队。 “美国人和台湾给予了大力支持,空投了很多物资装备,李弥也带来了很多指挥官,在金三角成立了**复国基地,大肆在当地招兵买马,主要招的是流窜到金三角的国民党游兵散勇以及东南亚华侨子弟。 “队伍迅速扩大,多的时候达到6万多人,对外号称30万人马,分成五个军,下设若干师旅团等,还有专门的战备机场,成为境外骚扰刚刚成立的新中国的一支巨大力量。 “这支**救**成立之后,反攻过一次云南,制造了一场骚乱,之后在解放军的打击下迅速撤回,不再做**复国的美梦,开始专心经营金三角这块地盘,主要从事护商收税,支持罂粟种植业的发展,虽然他们自身不贩毒,但却为贩毒者提供保护,从中渔利…… “这支队伍的壮大,引起了缅甸政府的高度不安,进行了更大规模的围剿,但每次围剿都以失败而告终,每次围剿都让反攻救**的地盘扩大不少,力量也越来越壮大,成为缅甸政府挥之不去的一块心病,也引起了毗邻泰国和老挝政府的极大不安…… “就在这支武装力量在金三角发展地如日中天的时候,传来李弥在美国人策反下要脱离台湾的传言,这引起老蒋的不安,于是借开会的名义将李弥召回到台湾软禁起来,改而任命原李弥的副手老蒋的浙江同乡柳元麟为**救**总指挥,同时在国际舆论的施压下从金三角往台湾撤了一部分人马,但主力都留了下来。 “柳元麟是个心胸狭窄之人,自身威望不行,结果造成了内部的分裂,五个军的军长都是云南人,他们结成了云南人联盟,联合对抗总指挥,使得柳元麟处于十分尴尬的位置。 “很快机会来了,多次围剿不得成功的缅甸政府军后来求助于中国政府,中国出动解放军和缅甸政府军联合从北西两面进攻,解放军越境参战。但是缅甸政府也是对解放军的越境参战心有疑虑,虽然邀请解放军参战,却又在地图上划了一道红线,那就是解放军不能越过这道红线追击国民党残军。 “这就等于是把老虎关在笼子里,只能起到恐吓作用。不过即使这样,还是起到了巨大的战果,国民党残军在缅甸政府军的大力进攻和解放军闪电有限度的夹击下,迅速溃败,一、二、四军在这期间被柳元麟借机收编,军长被制服撤换,第三第五军则宣布独立,宣布脱离柳元麟的控制…… “大战之后,缅甸政府军一面大力追缴残军,一面在国际上大造舆论,到联合国去控告台湾,结果引起了国际舆论的强烈谴责,搞得老蒋十分被动。在美国人的压力下,柳元麟率一二四军残留人员撤往台湾,宣布脱离柳元麟的第三五军则成为了弃儿,遭到缅甸政府军的猛烈围剿,缅甸人大有痛打落水狗的架势。 “不得已,遭受重大损失的第三军军长段希文和第五军军长李文焕率领残留的三千多人马逃到了同属金三角地区的泰北山区,在那里驻扎下来。这支部队进入泰北山区后,引起了泰国政府的极度不安,视为心腹大患,想围剿之,但政府内部也有不同意见的人,主张安抚收编。 “最后和平派占了上风,经过多年艰苦的反反复复打打停停的谈判,终于在70年代中期,这支走投无路的武装力量宣布放弃**救**的理想,宣布集体放弃中国国籍,全部集体加入泰国国籍,效忠泰国国王,做泰国国王的臣民。 “但同时他们并不上缴武器,这也是谈判的结果。他们成立了泰北山区民众自卫队,实际还是一支武装力量,但这支武装力量必须要服从泰国国王的命令,也就是要听命于泰国政府。其后这支队伍参加了泰国政府军围剿泰国共武装力量的战斗,出了大力,生擒了泰共游击队的政委,也得到泰国政府的褒奖…… “发展到现在,这支武装力量长期拥有一千多人,武器精良,同时,他们的家属则发展到了数十万人。这些人虽然都是泰国国籍,但其实都是华人,其中还有不少人是革期间越境过来的云南知青,我那时候的一起插队的知青就有不少在这里的,他们有的参军,有的做了教师,有的做了医生。” 听老秦说到这里,我不由感慨万千,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这次打听到伍德的下落,是不是通过你以前认识的这些知青朋友呢?” 老秦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吸了一口烟,然后说:“以前我们和泰北山区民众自卫队的管辖区域并不接壤,但最近随着我们地盘的不断扩大,我们的辖区已经只隔了一条河,等于是以河为界,这条河也是泰国和缅甸的界河……虽然只隔了一条河,已经成为邻居,但我们双方却并无任何来往,甚至偶尔还爆发一些小的冲突…… “之所以没有成为朋友,一来是在对方眼里,我们是土匪,是毒贩,是危害社会的恶势力,他们自诩为正规力量,不屑于和我们打交道做朋友;二来总司令对他们集体加入泰国国籍特别是参与围剿泰共的行为深恶痛绝,内心里一直带着深深的敌视,多次说这些都不是中国人,不承认他们是华人,也不愿意主动向他们伸出橄榄枝。” 听老秦说到这里,我不由紧张起来:“是不是伍德要挑起一场华人内部两只武装的自相残杀?他在那里活动,是不是想唆使泰北民众自卫队向我们发起突然袭击?” 老秦没有说话,眉头紧锁。 我继续说:“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岂不是一场悲剧,虽然他们是泰国国籍,但却都是华人,是国民党残军的后代,血管里流的是中国人的血。” 老秦狠狠吸了一口烟,说:“我和总司令分析,有这种可能。据我们的侦查人员报告,昨天下午开始,河对岸的对方突然兵力调动频繁,他们沿河布置的兵力突然大增,大有随时准备渡河的架势…… “相应的,我们沿河布置的兵力也增加了不少,严阵以待防备他们渡河搞突袭……现在双方是隔河对峙,稍有闪失或者摩擦走火,就会引起一场大战。” 听到这里,我的心里更加紧张了。 看到我紧张的表情,老秦突然笑了下。 我不明白老秦为何到了这种时候还能笑出来,难道他心里就不紧张吗? “虽然现在到了剑拔弩张的情况,但我还是觉得事情没坏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老秦说。 “为什么这样说?”我说。 “就因为他们也是中国人,即使他们加入了泰国国籍,但他们只是泰国的末等公民,他们身上流淌的,还是中国人的血,不管他们愿意不愿意承认,这都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我不信他们会甘愿听从伍德的话下决心和我们自相残杀,毕竟,打仗就是要死人的,我们的命是命,他们的命同样也是命。“ 老秦继续说:“还有,就是我们和他们虽然敌视虽然不相往来,但彼此却没有爆发过根本利益的冲突,也没有做过暗地攻击对方的事情,没有结怨的根子。” “你如此乐观?”我说。 “当然不能盲目乐观,即使我如此想,也还是要全力防备,不能马虎大意。我们现在是做两手准备,一手准备打,一手准备和,只要他们不主动首先进攻我们,我们绝不进攻他们,如果他们非要打,那我们只能奉陪,虽然他们的实力不弱,但我们也未必就是吃素的…… “同时,我正通过在他们那边的某些渠道和人士打探最新的消息,如果可能,或者还可以做做他们上层决策层的工作……当然,这些只是我们一方面的准备,还是要随时做好打的准备……毕竟,实力才是说话的资本。” “哦……”我点点头:“伍德有什么资本能唆使他们进攻我们呢?” 这是我目前最想了解的东西。 正文 1238.杀机腾腾 第1777章杀机腾腾 老秦说:“我和总司令反复分析过此事,认为大致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伍德给了他们很多钱,以此为条件要求他们出兵围剿我们。泰北山区的这些泰国二流公民生活是很贫穷的,一直就很贫穷,泰国政府给他们拨款很少,他们获得援助的主要来源是台湾的一些民间组织还有海外华人社团,也有美国的一些机构。 “现在美国的援助少了,主要是因为美国人想借助援助来控制这支武装力量为他们做事,他们不愿意干,于是美国人就不给钱了。而伍德打着援助的名义要求他们剿匪为民众造福,这名义则堂而皇之地多。如果伍德给的钱足够多,很难说会不会让他们动心。 “第二种可能,可能是伍德通过某些方式或者渠道给对方释放了某些足以以假乱真的情报和信息,让对方以为我们有趁春节进攻他们的可能。所以他们陈兵河边,既是有可能准备进攻我们,也可能是防备我们进攻他们。当然,他们一旦做出错误的判断,也可能先发动攻击,先入为主。” 我皱起眉头。 老秦继续说:“我和总司令也分析了伍德的真实意图,似乎也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伍德确实要借助泰北民众自卫队来进攻我们,用金钱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是正需要经济援助的他们呢? “如果是这种可能,那么就会有三个结果,一个是对方接受伍德的大笔经济援助,同时相信我们要首先向他们发起进攻的情报,接受伍德提出的条件,打着为民除害的正义之师的名义主动向我们发起攻击,这是最坏的结果。 “第二个结果就是对方同样接受伍德的经济援助,也相信得到的我们要进攻他们的情报,但却只是严阵以待防守,不主动进攻,等待我们先发起攻击,一旦我们发起攻击,对方则立即宣布进行自卫反击战,全力进攻我们。这样的结果对我们是有利的,伍德也只能是无奈。 “第三个结果,就是对方不接受伍德提出的条件,自然也就不接受伍德的经济援助,但同时对那些我们要进攻他们的情报却还有怀疑,于是为防不测陈兵边境。这样的结果对我们是最有利的,大战自然是不会爆发的。” 我点了点头:“嗯,这三种结果,你认为哪种可能性出现的几率大?” “现在不好确定,要根据不断得到的新情报来分析,所以我们要做好一切准备,做好出现最坏情况的可能。”老秦说。 我说:“这是你说的第一种可能,那第二种可能呢?” 老秦说:“第二种可能,就是伍德目前所做的我们做知道的一切,都是一个幌子,都是他在搞的以假乱真迷惑我们的假象,从菲律宾马尼拉到曼谷到泰北山区,他一直在制造假象,甚至他突然消失,也是故意制造的,他其实知道我们是能再次找到他的,他根本就没有让我们找不到的打算,他根本就没打算让我们真的找不到他。 “他之所以这样做,就是制造他其后作为的可信度,让我们相信他真的要利用泰北自卫队来进攻我们。他出现在泰北自卫队,引发泰北自卫队的紧张兵力调动,就是要以此吸引我们的注意力,让我们在兵力部署上偏离真正的方向,让我们的判断发生失误,而他真正的意图,可能会是在其他方向,泰北自卫队只是他释放的一颗烟幕弹……当然,这些只是可能,只是分析,也有可能他是假戏真做。” 我沉思着,琢磨着老秦的话。 “还有,就是阿来这边……阿来现在出现在缅北克钦族聚居区,据我们的情报人员汇报,他不是一个人在活动,身边有不明身份的神秘之人,我们目前正在打探这个人的身份。”老秦说。 “阿来在克钦族聚居区干嘛呢?克钦人是干嘛的?”我说。 老秦说:“克钦人生活在缅北山区,俗称下缅甸,与中国境内的景颇族为同一族系。在缅甸,占全国人口百分之七十为缅族人,他们生活在自然条件优越的缅甸平原,也成为中缅甸和下缅甸,谷物丰富,鱼虾成群,是这片富饶国土的统治者。而人数较少的克钦人被排斥在以缅族为核心的政府内阁之外,所以民族矛盾常常激化。 “克钦兵是土司武装,俗称山头兵,按照部落传统,所有克钦男子都是战士,都有为土司打仗的义务,相当于服义务役。这些山头兵,队伍大小不等,视土司领地大小而定,常常几百人几千人,武器也形形色色,长矛、大刀、弓箭、掷枪、火药铳都有。 “这些年,随着军火走私在金三角的泛滥和发展,山头兵的武器也随之发生变化,那些原始的冷兵器开始让位于AK47,美式卡宾枪、冲锋枪和机关枪。武器的质变反映时代和社会进步,尽管这种缓慢进步是以死亡和战争为代价的。 “克钦人有了武器资本,就向缅甸军政府政府要求自治,政府不答应,于是就派兵围剿,土司就联合起来与政府军作战。山头兵人数不占优势,武器杂乱,但是他们个个都是天生的好猎手,目光敏锐,身体结实,擅长爬山、攀援和在密林中穿行。 “克钦兵赤果果上身,不穿鞋,赤足在刺丛中行走如履平地,他们像猴子一样在大树上灵活地荡秋千,神出鬼没地开枪射击,或者像豹子一样凶猛地袭击政府军。政府军进剿失败,只好对克钦上层妥协,同意克钦自治,条件是一旦有战事,山头兵必须服从政府征调,协助政府军作战。” 我的心里一动:“阿来是不是去联络克钦人的?是不是想联合他们进攻我们?和阿来在一起的那个神秘人,是不是政府军方面的?” 老秦说:“这种可能不能排除,我正在安排人打探那个神秘人的身份,如果一旦证实是政府军方面的,那很有可能是他们要联合克钦人搞什么动作…… “我们的辖区西北部和克钦人的辖区隔着萨尔温江,以前常有克钦人泅渡过江跑到我们这边来偷成熟的庄稼,还发生过强jian山民女人的事情,守卫部队发现偷庄稼的一般是驱赶,但对强jian女人的克钦人就不客气了,一旦发现就当即击毙,这样也打死过他们几个人。虽然他们一直没有发动报复行为,但他们上层对我们想必心里是有意见的,这次说不定也会借机来复仇…… “不过我和总司令分析,阿来这边的举动,也有可能是在演戏,伍德导演的戏,伍德知道我们是能找到阿来的下落的,故意以此来迷惑我们,故意让阿来失踪,然后又在缅北出现,让我们发生错误的判断,吸引我们的兵力在西北方向重点部署,加上南边的泰北民众自卫队,这就足以吸引我们的大部分兵力。 “而这一切,似乎是要掩饰他的真正意图……当然也不能排除克钦人有参战的可能,毕竟他们和政府军有协议,和我们也有过节。” “你刚才说真正的意图?什么意图?”我看着老秦。 “正西方向,强大的缅甸政府军。”老秦平静地说。 我的心猛地一跳,看着老秦。 老秦继续说:“我们现在的地盘越来越大,在金三角已经成为最大最强的势力,缅甸军政府是一直想把我们吃掉的,不消灭我们,他们是寝食不安的…… “据侦查人员报告,最近发现缅甸政府军有调动的迹象,虽然似乎看起来像是正常的换防,但最不能掉以轻心的就是政府军,他们的力量是足够强大的…… “所以,对于西北和正南方向,我们是严密部署,做最坏的打算,采取守势,不到万不得已不发起进攻,幸好这两个方向都有江有河,等于是天然屏障,有利于防守…… “我们在正西方向部署了防守部队,但人数不是很多。现在是把主力作战部队放在了中心区域,下一步根据情况随时快速可以往这三个方向调动,同时,还保留了一直强大的预备队…… “目前最需要做的就是判明各个方向武装力量的真实意图,也就是要先做好情报工作,既不能掉进伍德的圈套,还要防止被敌人消灭。” 我说:“情况已经如此紧急,你和李老板却都在这里。” 老秦笑了下:“我们即使在这里,也能随时掌握最新的情报的,也能快速调动作战部队的,还有,这里距离边境线很近,距离我们的辖区也很近……我们随时都可以过境回到大本营…… “对了,忘了告诉你,之前过境到我们大本营还需要穿过其他帮派的势力范围,现在不用了,他们已经被我们吃掉了,现在只要一过边境,一进入金三角,就是我们的势力范围。” 想不到李顺现在的势力发展地如此快如此强大。 这时,外面的天色完全黑了。附近的那座别墅里亮起了灯。 我知道,李顺此时正在陪老李和老李夫人吃晚饭。 想到此时秋桐和小雪也正和我父母在厦门鼓浪屿吃晚饭,心里不有一阵暖暖的感觉。 老秦这时说:“我们准备吃晚饭吧,饭后继续谈,我出去安排下。” 我点点头,老秦出去了。 我不由摸出手机给秋桐发了个短信:“吃晚饭了吗?” 第1778章命运的力量 很快秋桐回复:“正在吃啊,呵呵……” “吃的什么呢?”我说。 “厦门当地的特色呗……味道很好的……很合大家口味,小雪吃的特别香呢。”秋桐说。 “呵呵,我爸妈情绪怎么样?”我说。 “看起来很好,心情都不错。”秋桐回复。 “那就好……饭后你们干嘛去?” “吃完饭我们一起到海边去散步。” “很好。” “你吃饭了吗?” “马上准备吃!” “哦……” 秋桐没有问我在哪里,也没有问我和谁在一起。似乎,她大概能猜到所以不问;似乎,她有些害怕知道我在哪里和谁在一起;似乎,和我的交谈中,她一直小心翼翼避免触碰到什么。 想到正在鼓浪屿和我父母还有小雪在一起的秋桐,想到正在澳洲和海峰云朵还有父母在一起的海珠,想到在美国和老黎在一起的夏雨,又想到正独自在星海的冬儿,心里不有感觉到几分抑郁和烦乱。 叶子的离开,不是风的追求,也不是树的挽留,而是命运的安排,是自然的选择。该来的会来,该走的会走,有时候离开并不意味着结束,而是另一种开始! 想到这句话,又不由想起正在我百米之遥和父母一起吃饭的李顺…… 似乎,不管什么样的结局,都是人生注定的安排。命运的力量是无法拒绝和抗拒的。 人生啊…… 生活有两大误区:一是生活给人看,二是看别人生活。似乎因为自己无法证明自己的幸福,所以才需要用别人的眼光来证明,其实这是一种虚荣和自卑心理在作怪。不要活得太被动,因为这样会让你很辛苦。只要自己觉得幸福就行,用不着向别人证明什么。不要光顾着看别人,走错了自己脚下的路。 此时的我,不知道自己是在生活给别人看还是在看别人生活。 我默默地吸烟,心情有些郁郁和失落。 很快老秦回来了,招呼我下楼去吃饭。 吃过饭,我们上楼,老秦继续给我介绍情况,边和我讨论分析着。 快9点的时候,有人上来报告,说总司令驾到。 报告人的话音刚落,李顺风风火火地上楼来了。 “二弟到了,一路辛苦,辛苦多多!”见到我,李顺显得很高兴,边说边坐到我身边,抽出一支烟递给我,又递给老秦一支,然后自己也点着一支,深深吸了两口,脸上的表情显得挺轻松。 似乎,他的轻松表情是因为刚和父母一起吃完饭,也似乎是因为见到我。 “你父母他们……休息了?”我说。 “是,吃过饭陪他们散了会步,回去又看了会电视,聊了会天,然后他们就准备安歇了:“李顺点点头:“唉……多少年没有过陪老爷子老太太散步聊天的场景了……感觉还挺温馨啊……” 老秦和我都笑了下,李顺看我们笑,也跟着笑起来。 “老爷子他们对这里的气候和饮食还适应吧?”老秦说。 李顺说:“适应,很适应……他们很喜欢这里的环境的……当然,他们喜欢这里的环境是因为有我在,有我和他们一起……要是让他们老两口孤孤单单呆在星海过年,那滋味是不好受的。 “妈的,老爷子老太太现在落魄了,不比以前了,以前逢年过节家里像赶集一样热闹,这拨还没走那拨又来了,都是送礼的拜年的,可是,现在…… “哎,世态炎凉啊,都是势利眼啊,都是***现实的人啊,所以,我想,即使没有其他的因素,光凭这一点,我也不能让他们在家里过年。” 老秦点点头:“说的也是,有道理!这官场混的人,都是实用主义者,别说老爷子老太太是出了事的人,就是不出事,退下来,这反差都是很明显的。” 李顺点点头:“这么说,还是我们混江湖的人爽,义字当头,什么时候都有一帮铁哥们。” 我说了一句:“也不都是铁哥们吧。” 李顺的脸色微微一变,接着就显得有些郁郁,说:“或许吧……江湖也一样有分道扬镳,江湖也一样有翻脸不认人,江湖也一样有恩怨情仇。” 老秦看看我,又看看李顺,没有说话。 沉默了一下,李顺看着老秦:“这几天的最新情况都给副总司令介绍了?” 老秦点点头:“是的,大致介绍了下,你来的时候,我们正在讨论分析。” 李顺又显得来了精神,说:“我们革命军三巨头都到齐了啊,哈哈,三驾马车齐聚腾冲,有我们三个在,有我们三个齐心协力,革命事业必定成功,任何困难也击垮不了我们,任何对手也休想将我们击败,我们必将是无敌的。” 李顺显得很乐观。 老秦看着李顺自信的神态,苦笑了下。 李顺继续说:“当然,前途是光明的,但道路必定是曲折的,挫折和困难必定是会有的……我们既要带着乐观主义精神去看待明天,又要带着足够的冷静和客观态度来对待今天…… “目前的情况,目前的态势,我看似乎是真假难辨,环环相扣,假戏随时可以真做,真的则随时又可能变成假戏,既然如此扑朔迷离,那么,我们不管他是真戏还是假戏,统统***都当真的来对待,确保万无一失。” 老秦皱皱眉头说:“这样说说可以,但真做起来,会导致我们的兵力分散,会导致我们找不到防御或者进攻的重点,所以,我想,我们还是要尽量搞清楚最真实的情况,得到最真实的情报,做出最合理最准确的判断……我已经派出了几路侦查人员,估计很快就会传回最新的情报了。” “能这样当然好,但切记要防止对方故意释放假情报来迷惑误导我们,要对传回来的情报做出慎密的分析,反复权衡判断,千万不要被假情报所蛊惑,那会害死大家的。”李顺说。 老秦眉头紧缩,点点头:“对于目前的态势,我们是要最大可能想到所有的可能性和结果的,多换几个角度来分析……既不能中了对方的圈套,也不能被对方暗算。” “斗智斗勇吧,对方也不是神,也是人,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何况对方也不是诸葛亮,我们也不是臭皮匠。”李顺大手一挥:“这次不比上次,上次二弟没来,我们被对方指挥地晕头转向,结果还是虚惊一场。这次我们三个聚齐了,什么事随时都可以商议决策,还可以分头指挥,我看我们现在未必就会那么被动,即使被动,我们也会很快转为主动……我们必须要把握主动,我们一定会掌握主动。” 李顺似乎信心底气很足。 但我心里却没有多少底气,老秦似乎也有些把握不准。 我甚至感觉李顺有些盲目乐观。 “我们现在成立了一个流动指挥部,我和老秦走到哪里指挥部就跟到哪里,和大本营那边随时都能保持着联系,那边有什么情况,我这边马上就可以知道,立刻就可以做出反应。”李顺顿了顿,看着我:“对了,还有件重要的事情,恐怕你还不知道。” “什么事?”我看着李顺。 李顺说:“我们的大本营指挥部搬迁了,这事老秦还没告诉你吧? 我一怔,说:“哦,没有。” 老秦说:“是的,我来没来得及和副总司令说……为了更好地发挥总部的调度和指挥作用,总指挥部搬迁了,往北迁移了大约30公里,还是紧靠湄公河,距离老挝只有一河之隔,和我国的边界线的距离也比以前大大缩短了,而且地理位置很好,环境也很具有隐蔽性,建在茂密的原始森林里,便于防备敌人侦查,也便于防空,从空中缅甸政府军的飞机是看不到的。” 原来是这样,我说:“那原来的大本营呢?” “作为兵营和后勤训练基地用,搬迁的只是指挥部,跟随指挥部的只是特战分队和一个直属营以及相应的作战部门,后勤仓库和其他随军人员还是在大本营那边。”老秦说。 “嘿嘿,在我们的新指挥部,还可以接受到大陆的移动手机信号呢。”李顺嘿嘿笑起来。 “哦……是吗?”我说。 “是的。”老秦接过话:“不过信号很弱,时有时无,通话经常会断断续续,但接收手机短信还是可以的。” 我的心里一动,如此,我即使到了那边的指挥部,也还是可以接收到秋桐的手机短信的。 而只要能和秋桐发手机短信,秋桐就未必以为我出境了,或许以为我还是在国内没出国。不出境,她自然就不会那么担心我的安危了。 能让秋桐不那么为我担心,我的心里突然有些安慰。 当然,我知道我的安慰带有自欺欺人的性质,甚至带有欺骗秋桐的性质。 虽然我发誓永远也不要再对秋桐撒谎,永远都不要欺骗秋桐,可是,在现实里,我却很难真正做到这一点。这让我心里感到不安和惭愧。 想着这些,看着眼前的李顺,我的心里突然又涌起另一种不安。 我想,如果李顺要是知道我和秋桐之间发生的事情,我也不用回星海了,我会立刻丧命在金三角,丧命在那永远也走不出的原始热带雨林。 不单是我,甚至秋桐的安危都是个问题,李顺不会放过我,同样也不会放过秋桐,即使秋桐是小雪的妈妈。 想到这里,我突然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 正文 1239.好爽 第1779章好爽 李顺和老秦都觉察到了我的寒战,老秦不动声色地看了我一眼,李顺则直接发问:“怎么了?你不会告诉我你到了这里感到冷吧?你不会说是你因为感觉冷才打寒战的吧?” 我说:“当然这里是不冷的,不过,我还是似乎有些感冒了,鬼知道我怎么会感冒了呢。” 李顺带着狐疑的目光看着我。 老秦不紧不慢地说:“不光从热的地方到冷的地方会感冒,一天之内,从冰天雪地的北方来到这亚热带的南方,气温变化太快,身体体温不适应,或者衣服减地太快,感冒是并不稀奇的。” 老秦这话无意中为我解了围。 当然,我不知道老秦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李顺似乎信了老秦的话,点点头:“或许吧。” 我也说:“哦……原来是这样。” 李顺关切地看着我:“要不要吃药?我让人给你买点感冒药?” 我说:“我感冒从来不吃药,多喝点水就抗过去了……再说,我这身体,其实很少感冒的,或许我刚才未必一定是感冒,只是身体还没有适应过来气温的变化而已。” “嗯……呵呵,那就好,那就多喝点水吧!”李顺把水杯递给我。 我接过水杯喝了几口水,心情突然就很郁郁。 想起秋桐和我说过的话:有时候,同样的一件事情,我们可以去安慰别人,却说服不了自己。别忘了答应自己要做的事情,别忘了答应自己要去的地方,无论有多难,有多远。不要忘了,曾经对自己许下的承诺。其实,孤独是一种情调,比承诺更可靠…… 如果你哭,你只能一个人哭,没有人在意你的懦弱,只有慢慢选择坚强。如果你笑,全世界都会陪着你笑,你给世界一缕阳光,世界还你一个春天。 很多时候,我们都是在寂寞中行走,在孤独中思考,不要期望他人解读你的心灵,认同你的思想,要知道,你只是行走在世界的路上,而世界却给了你全部天空…… 慢慢地这样想着,心绪慢慢安定下来。 李顺这时突然打起了哈欠,一个接一个,而且还开始流眼泪。 似乎,李顺的毒瘾发作了。 果然,李顺的毒瘾发作了,冲老秦招了下手:“快把冰壶给我……” 老秦接着站起来,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打开一个柜子,从里面拿出冰壶递给李顺,然后直接到门口关上门,反锁死,然后又打开窗户。 我知道老秦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是不能让手下任何人知道总司令家在吸毒的,这是革命军的最大最高机密。李顺在革命军上下号令戒毒,任何人不得吸毒,但他自己却在吸毒,如果传出去,如何向大家解释?如何能让革命军的纪律具有约束性? 李顺摸出一包冰,打开,倒在锡箔纸上一些,折成长条,然后讲锡箔纸凹槽对准冰壶的进气口,打着打火机,含住出气口的吸管,开始烤冰…… 伴随着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空气中开始弥漫着浓浓的香臭味…… 我感到胃里一阵翻涌,忙站到窗口,看着外面。 窗外十分静谧,南国的夜空繁星闪烁…… 一会儿,李顺吸完了,长出了一口气,说:“爽……好爽。” 我回头看着好爽的李顺,正闭着眼,脸上带着梦幻一般享受的表情,不知道此时他是否正在天堂里游弋…… 老秦快速把冰壶收起来,然后打开门,让空气流动地更快一些。 室内的气味很快就没有了,李顺还是坐在那里,脑袋靠在沙发上,闭着眼,脸上还是那副舒服的表情,似乎还在享受梦幻天堂带来的快感…… 我看了一眼老秦,他冲我苦笑了下,摇摇头,一副无奈的表情。 自从李顺那次告诉我他戒毒之后,虽然之后又承认复吸了,但这是他第一次当着我的面再次溜冰。 看着李顺此时溜完冰的样子,想到戒毒之后跟随李顺到了金三角又复吸的小雪的妈妈章梅,我心里感到一阵巨大的疼痛和悲哀。 我不知道小雪如果有一天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这样的,会对她有怎样的打击,会对她今后的成长有怎样的影响。 我也不知道李顺和章梅在一起溜冰的时候,李顺有没有想起小雪,章梅有没有想起自己虽然谋面但却从不知道还在人世间的自己的骨肉。 如果想起,他们会是如何的感受如何地感觉如何的心情呢? 这样想着,我的大脑一片纷乱,更加坚定了不能让章梅和小雪相认不能让章梅知道自己的孩子还活在世上而且她还见到过的决心。 我知道,只要我不说,李顺更不会说的,他甚至防范此事比我还要严,他甚至小雪之事一旦被章梅知道的后果,他是绝对不会告诉章梅的。 李顺不会,老李夫妇更不会,而且连章梅见到他们的机会李顺都不会给的。 或许,这秘密会隐瞒很久,或许是永远,或许章梅到死都不会知道自己的女儿还活在人世间,而且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这无疑很残忍很残酷,可是,即使不从李顺的角度考虑,我也很无奈,我如何能让小雪看到自己的亲妈妈是这个样子呢,如何能让小雪知道自己的妈妈是个瘾君子呢?这会影响小雪的一生的,这会对她构成造成巨大的伤害的。 想到这里,我心里叹了口气。 “参谋长。”李顺这时发出梦呓一般的声音,依旧闭着眼。 “在——”老秦轻声应道。 “我……想和二弟单独待会儿。”李顺说。 “好。”老秦答应着,接着退出房间,轻轻关好门。 门刚关死,李顺突然倏地睁开眼睛,直起身子,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被李顺看的很不自在,总感觉他的目光有些不大正常,但具体哪里不正常,却又说不出。 “能不能不这样看我?”我看着李顺说。 “好。”李顺心不在焉地答应了一句,却依旧用直勾勾的眼神看着我。似乎,他没有听明白我在说什么,似乎,他正在想什么事情。 我皱皱眉头,又重复了一遍。 这回李顺听清楚了,回过神,看着我,点点头:“好。” 说完,他点燃一支烟吸了起来,边又说:“这些日子,你出了不少事……也受了不少罪。” 我知道李顺指的是何事,想到海珠和我的婚礼,想到我被莫名抓到局子里受的罪,想到秦璐不明不白的死去,想到我沦落到了生活基地,深深呼吸一口气,心里一时涌出说不出的滋味。 “这些鸟事出的似乎很蹊跷,妈的,竟然把你当成杀人犯抓进去,竟然严刑拷问,这警察糊涂吧,单位领导也是晕单,竟然把你发配到山里去劳改,我看这他妈吃公家饭的人没几个有脑子的,都是饭桶,都是蠢材。”李顺嘟哝着,接着又说:“哦……也不能说吃公家饭的都是饭桶蠢材,你和秋桐不是……你们是例外。” 李顺的话让我好气又好笑,我说:“这些事都过去了,不提也罢。” “这事怎么能不提呢?操……关乎你的这么大的事,当然是要提的。”李顺说:“婚礼上被抓走,婚礼上被披露和别的女人有关系,这事很掉价很丢脸吧,不光你丢脸,海珠那边似乎更丢脸吧?” 我看着李顺,不说话。 “操,这脸丢大了,这操蛋的警察太不会做事了,我猜他是故意的,故意要败坏你的名声,故意要破坏你的婚礼……他就是故意的。” 李顺狠狠吸了几口烟:“这***警察不单搅散了你的婚礼,还把你抓到局子里严刑逼供,这***简直是瞎了眼,竟然敢对你动手,这口气实在难以咽下,这亏吃的太窝囊,这个仇一定要报,虽然那天我让方爱国他们去做了那警察为你报仇你阻止了,但我想,这事早晚还得办,不然,不说你,我就咽不下这口气。” 我对李顺说:“此事不要继续操作了……这警察……我现在发觉他似乎还不是那么坏,我现在对他也没有那么怨恨了。” “哦……”李顺看着我。 “留着他,以后或许会有用处。”我说。 “用处?他对我们能有什么用处?”李顺说。 我摇了摇头:“具体我也说不明白,反正我是有这种感觉。” 李顺转转眼珠:“我问你,这个被杀的女人,叫秦璐的这个,不是你干的吧?” 我摇摇头:“不是……” “我也觉得不会是你,你怎么能对女人下手呢?”李顺说。 “不过,我也不相信她是自杀的?”我说。 “哦,不是你杀的,不是自杀的,那么,是谁杀的她呢?”李顺说。 “这……”我摇摇头:“不知道。” “那你凭什么认为她是死于他杀呢?”李顺说。 “因为我相信她不会自杀。”我说。 “就这么简单?”李顺说。 “是的,就这么简单。”我说。 “你如此相信她不会自杀,那你对她很了解?”李顺说。 “不能说十分了解,但也了解不少。”我说。 李顺狡黠地转了转眼珠,说:“你……你不会真的和那女人有那样的关系吧?你做了人家没有?” 我说:“没有。” “真的没有?”李顺说。 “真的没有。”我说。 “那我该相信你了?”李顺说。 “是的。”我说。 第1780章你和几个女人做过 李顺看着我,沉默片刻,突然说:“你……总共搞过几个女人?” 我一怔,看着李顺。 李顺说:“或许我的表白方式过去直接了,那我换个说法,你……到底和几个女人发生过那事,或者说,你和几个女人做过爱?” 我没有想到李顺问起我这个问题,这让我感觉很难堪,心里又有些恼火。 我愣愣地看着李顺,不说话。 李顺看我这个样子,摆摆手:“好了,好了,个人**,不愿意说就算了,操,我或许根本就不该问这种鸟问题的,你做了几个女人,你做了哪个女人,干我屁事?你愿意搞几个就搞几个,你愿意搞哪个就搞哪个,与我何干?反正我看你这辈子是非要死在女人身上不可了。” 不知为何,李顺这话突然让我感觉有些紧张和不安。 虽然没有回答李顺的问题,虽然李顺不再追问这个问题,但我的大脑里却快速过滤了一遍:云朵,冬儿,海珠,秋桐,夏雨,谢非…… 这一过滤,不由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多了? 李顺口口声声说我和哪个女人有那关系和他无关,如果他要是知道我和秋桐的事情,恐怕就不会这么说了,恐怕就会直接剁了我。 李顺现在感觉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对了,这次让秋桐和小雪到你家去过年,不会给你父母添什么麻烦吧?”李顺说。 “不会,我父母很喜欢她们的,很欢迎她们去的。”我说。 “这就好,这就好。”李顺显得很开心:“确实也是,这娘俩到哪里都会招人喜欢的,特别是小雪,谁见了不喜欢呢……哎……多可爱的孩子啊,这么一说,我又想小雪了。” 李顺脸上流露出难得一见的父爱的温暖表情。 我说:“她们今年没有在宁州过年。” 李顺说:“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她们一出发我就知道消息了,她们到鼓浪屿去了……不错,去那里很好,环境好,空气好,在那里过年会玩得更开心,小雪一定是很喜欢那里的…… “在那里过年,对小雪对秋桐对你父母都有好处,同时,对我们的安保工作有好处,相对来说,小岛的封闭性强一些,便于我们的人在那里保护他们……那支小分队已经暗中跟随去了,就分布在她们住的旅馆周围,他们随时都是在给我汇报的。” 我点点头,说:“澳洲那边……什么情况了?” 李顺说:“怎么?想老婆了?记挂丈母娘了?” 我一咧嘴。 李顺说:“国内国外你都不用担心,既然我派人去了,就会保护好他们的安全,相信我好了……我们这次派出的三支小分队的队员,都是我特地挑选的,精华里的精华啊……” 听李顺这么说,我稍微安心了。 李顺接着说:“不过,我估计他未必真的会这么做,白老三能干出这样的事,他似乎是干不出来的,他现在恐怕只是在制造紧张空气,要么是想让我们紧张出错,要么是想借此分散我们的注意力,或者是分散我们的兵力。” 我说:“或许他正是猜到你以为他不会这么做,所以他偏偏会这么做!” 李顺皱起眉头:“也许,可能。也许现在的他在变……我在变,他也在变,我们都在变……到底是我改变了他还是他改变了我?抑或,是世界改变了我们。” “都有可能!”我说。 “都有可能。你说都有可能。”李顺看着我喃喃重复着,眼神有些怅惘。 我吸了一口烟。 沉默片刻,李顺说:“保镖去自首了,我的通缉令撤销了……你说,这两件事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你不再被通缉,意味着你可以公开回到国内!”我说。 “你说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李顺又说。 我说:“暂时捉摸不透。” “麻痹我?让我放松警惕转移视线?钓我?把我钓回去伺机干掉?或者,诱使我回去解决掉金三角的革命军队伍?”李顺一连串地问我。 李顺想的不少。 我说:“似乎,都有可能。” 李顺说:“第一,白老三不是死于老子之手,对老子发通缉令是错误的,撤销是应该的;第二,我不会相信白老三是死于保镖之手,杀死白老三的真凶并没有找到,保镖不过是替罪羊;第三,在这个时候,保镖突然跳出来自首,必定是有人有目的的安排,这就好比有人在下一盘棋,保镖自首,撤销对我的通缉令,只是这盘棋里微小的两步,但这两步虽然微小,却又是不可或缺的。” 李顺虽然刚溜完冰,但分析问题倒还有调理,脑子里的思路倒还清晰。我不由点点头。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琢磨着他,琢磨着他的真实意图,琢磨找他到底想干什么。”李顺说:“其实我想,在我琢磨他的同时,他也一定在琢磨着我,琢磨着我们。” “是的。”我说。 “他似乎是在玩把戏,但却又像是玩真的……上次我们被他耍了,这次我看他未必就真的是在耍我们。”李顺继续说:“这次不管他到底是真是假,我都当真的来对付……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能耍什么花招,我倒要看他什么时候和我撕破脸……他不主动,我是绝对不会先走这一步的。” 说到这里,李顺狠狠吸了两口烟。 似乎,李顺的内心一直就在忍受着某种煎熬,被一种矛盾的心理所困扰和折磨。 我似乎能理解李顺对伍德的这种复杂情结,但又理解不很透彻。 一会儿,李顺问我:“对了,老黎这家伙不在星海了是不?” 我点点头:“是的,他到美国去了,夏雨在美国的,他们父女俩一起在美国过年,夏季独自在国内。” 李顺突然笑起来:“老黎这家伙倒是逍遥自在,跑到美国去了……夏雨这死丫头去美国的时间不短了啊,这次怎么这么沉得住气,怎么一直不回来看你了呢?我记得这丫头对你好像是情有独钟的啊?这似乎有点不大正常啊……” 我的神情有些尴尬,说:“我怎么会知道。” “或许是这死丫头在国内老是不停惹事,甚至还差点送了自己的小命,所以老黎干脆不让她回来了。”李顺说。 “或许是这样的。”我点点头。 “哎——你还真别说,这么久没见到这死丫头,我还真想见见她了,每次见面就叫我大烟枪弄得我老是想发火,但又觉得这丫头挺好玩的,屁颠屁颠的,看起来胸大无脑的。”李顺笑着说。 我也笑了下,让李顺这么一说,我倒还真有些想夏雨了,想起她以前整天叫嚣乎东西挥突乎南北风风火火的样子,心里忍不住想笑,又感到几分温馨,只是我没有感觉夏雨是个胸大无脑的人,因为我对夏雨的了解比李顺多。 “哎,夏雨去了美国,云朵去了澳洲,海珠也去了澳洲,秦璐去了天堂,孔昆去了韩国,你周围的女人越来越少了,是不是感到了寂寞?”李顺看着我。 我不做声。 “对了,这个孔昆。”李顺皱起眉头:“她和秋桐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联系?” 我说:“似乎没有。” “哦……这么说,她们的关系结束了?”李顺说。 我哭笑不得,说:“不知道。” “这次孔昆算是沾了秋桐的光,要不是看在秋桐的面子上,我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她这人做事做人也确实不怎么样,既然她和秋桐是那种关系,既然她知道我和秋桐的关系,就不该做损害我利益的事情啊,这也太不给秋桐面子了。”李顺继续说。 我愈发哭笑不得,索性不语,继续抽烟。 “对了,我想起来了:“李顺似乎突然领悟到什么,猛地一拍大腿:“我靠,我想起来了!” “你想到什么了?”我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李顺。 李顺说:“日——我知道孔昆为什么要帮助别人来对付我了,一来是为了钱,二来,她是以为我和秋桐的关系,她是吃醋了啊,我靠,我刚想到这一点,显然,她是掉进了醋坛子……这一点恐怕是主要的!” 听到李顺自以为是的分析,我彻底无语了,彻底哭笑不得了。 “唉……女人啊,实在是让人无语……唉……作孽啊,作孽。”李顺不由叹息起来。 我也不由叹息起来。 “其实,女人和男人是两种人,而女人和女人,男人和男人之间,又各有两种人!”李顺说。 我点点头:“是……” 李顺喃喃地说:“其实,我敬佩两种人:年轻时陪男人过苦日子的女人,年长时陪原配过好日子的男人。我提防两种人:认为所有人都是笨蛋的聪明人,认为所有人都是聪明人的笨蛋。我珍视两种人:一个只知流泪的人为你流了血,一个只懂流血的人为你流了泪。我应该远离两种人:遇到好事就伸手的人,碰到难处就躲闪的人。” 听了李顺的话,我不由沉思。 “对了,问你个事。”李顺突然又说。 “什么事?”我看着李顺。 “那两个韩国人……到底是什么的干活?”李顺说。 “你指的是……”我说。 “我听老太太和我聊天的时候说起来,以前你和我说过的,就是那个叫金敬泽的什么韩国总裁,还有他姑姑。”李顺说。 听李顺又问起金敬泽和金景秀,我的心不由一跳。 正文 1240.先发制人 第1781章先发制人 我不动声色地说:“他侄子是来星海参加中韩文化交流年活动的时候我和秋桐认识的……后来又认识了他姑姑,怎么了?” “没怎么,我就觉得这两人似乎有些怪怪的。”李顺说。 “怪怪的?怎么怪怪的了?”我说。 “听我妈说,老爷子手里有一本他们那个企业的宣传画册,老爷子一直藏在书房里,似乎没事就拿出来看,这次来腾冲,老爷子竟然也带来了,藏在行李箱的底层……我就奇怪了,老爷子对这宣传画册如此感兴趣是何意呢?这两个人是你和秋桐认识的,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李顺看着我。 我做出平静的样子说:“我想这和他应该是没有关系的,他可能只是觉得这宣传画册制作地很精美,没事拿出来看看而已……或者,老爷子现在没事做,但又不甘寂寞,想投身做传媒类别的商业吧,看看这个,多少可以了解些东西。” 李顺挠了挠头皮:“似乎,你的解释也有一定的道理,似乎,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我稍微松了口气。 李顺接着却又说:“但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大对头。” 我的心一沉。 李顺继续说:“不过,至于到底是那里不对头,我一时想不出来……还有,老太太为何对这事如此关心呢?不就是一本宣传画册吗?哎——没事的时候我要琢磨琢磨这事,你也帮我琢磨着,有什么想法及时和我沟通下…… “不行的话,抽空咱们到韩国走一趟,去见见这位金敬泽总裁……至于他姑姑,如果可能,不妨也见见……或者,如果有可能,下次这个金敬泽和他姑姑再来中国,我陪着老爷子老太太一起去见见他们这二位大神……到时候,一切困惑一切疑问不都解决了。” 我的脑袋顿时就有些发晕,李顺和他妈对金敬泽和金景秀的关注突然让我有一种不妙的感觉。虽然到目前为止没有出什么事,但我依然有这种感觉。 而且,我又无法阻止他们去做什么事情,更无法阻止他们去想什么。 我只能点头:“好,可以的,很好。” 我只能如此表态,这样才能极大可能消除李顺的疑心。 这时,我想起了那天在老李家老李夫人委托我的事。 琢磨了下,我决定和李顺说说,只是老李夫人委托我的事,早晚我得和李顺说。 虽然我极其不愿意说,但我还是得说。 “那个……那天,我到你家去,你妈让我和你说件事。”我说。 “什么事?”李顺说。 “就是……你和秋桐的事……你妈说你的通缉令被撤销了,你是自由人了,你可以公开回到国内了,她说希望能看到你和秋桐在今年之内……完婚。”我这样说着,心都碎了。 “什么?结婚?让我和秋桐结婚?”李顺眼里突然闪过一丝恐惧。 我不大理解李顺眼里为何要有恐惧的眼神,他不是一直就把秋桐当做自己的女人吗?他不是一直就不许任何男人染指秋桐吗?既然如此,他早晚是要和秋桐结婚的,为何一听到这事会有恐惧的眼神呢?这很奇怪。 难道,他是因为自己以为的秋桐和孔昆的那种关系而心里不由自主产生了抵制情绪? 难道,他的恐惧和章梅的出现有关? 我快速胡乱猜想了一番,但都不能肯定。 李顺接着就安静下来,看着我:“为何老太太没亲自和我说,要让你来和我说?” “因为她怕说服不了你,怕你不听话,同时又觉得我们关系不错,所以先委托我和你说说,劝劝你……”我说。 “劝劝我?”李顺看着我:“你觉得你有能力权得了我吗?你认为我会听你的话吗?” “不知道!”我说。 “哈哈……”李顺突然笑起来,笑得有些凄凉。 笑完,李顺看着我,缓缓地说:“和秋桐……自然,我早晚是要和她结婚的……秋桐是我们老李家的人,这是永远都不能更改的事情,谁也无法改变,包括她自己…… “秋桐只能是我李顺的人,除了我,谁都不能有任何想法和企图,不然,那就只能是死路一条,谁敢在我的女人身上打主意,那他只能是瞎了眼,只能是活到头了,我杀他全家,灭他全门。” 我沉默不语,心里猛地颤抖了一下。 李顺继续说:“至于我和秋桐什么时候结婚,我想,这事你就不必操心了,你完成老太太的嘱托就行了,回头老太太如果问你起你就说和我说了,说我会认真考虑的……这样就行了,其他的,你就不用多操心了……当然,如果老太太不放心问起我,我也会告诉她你尽到职责了,我会和她说我不会让她失望的。” 我轻轻呼了口气。 此时,我猜不透李顺的真实态度,他这番话听起来似乎前后矛盾,又很含糊。 “好了,你的任务完成了,这事以后就不要再和我提了!”李顺似乎想赶紧结束这个话题。 我不知道李顺此时的表态是否和章梅有关。 我其实也不想延续这个话题,巴不得赶紧结束,于是点点头。 李顺仰脸看着天花板,半天没有做声,眼神看起来十分忧郁,还带着几分茫然和惆怅…… 我看着他的样子,没有说话。 正在这时,老秦推门进来了,短促地说:“有新情况——” 闻听老秦的话,李顺和我都腾地站起来。 老秦说:“和泰北民众自卫队交接的区域附近,我们的巡逻队抓到一个形迹可疑的陌生人,经初步审问,此人是对方派过来的一名间谍,据他交代,自卫队可能要在除夕夜主动对我们发起全面进攻,对方调集了几乎全部兵力,配备了重武器。” 听老秦这么一说,空气骤然紧张起来。 李顺皱紧眉头:“妈的,老子和他们平素向来井水不犯河水,难道他们这次真的要打我们?难道中国人真的要打中国人?难道他们真的不把自己当中国人了?难道国共之间真的要爆发内战了?” 显然,李顺是把自己比作了后者,把对方比作了国民党那一派。 他这比喻显然有些荒谬荒唐,他既不是后者,对方也不是昔日的国民党残军,早已丧失了理想和信仰,早已蜕化为为生存而苟活于异域的武装力量。 老秦说:“如果这人交代的真的,说明对方一来是接受了伍德的巨额经济援助,作为交换条件,采取此行动;二来是对方相信我们是他们的敌人,相信我们是十恶不赦的匪徒,相信我们对他们构成了巨大威胁,相信我们是要想攻打他们,所以才会想先发制人出奇制胜。” 李顺一时没有说话。 我说:“如果……这人交代的不是真的呢?会不会有这种可能?” 老秦看了看我,也皱起了眉头。 李顺沉思着。 我继续说:“我们既不能低估了泰北民众自卫队,更不能低估了伍德。” “另外两个方向的情况如何?”李顺问老秦。 老秦说:“阿来那边,也就是缅北方向,和阿来在一起的那个人身份查明了,果然是缅甸军政府的人,可以认为是缅甸军政府的代表。” “哦……”李顺看着老秦:“阿来他们现在正在干嘛?” 老秦说:“据我们的情报报告,阿来和那个人刚刚离开了缅北克钦族聚居地,往仰光方向走了。” “走了……离开了……那……克钦族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李顺问老秦。 “目前,暂时看不到任何动作……显得十分平静。”老秦说。 “正西的政府军方向呢?”我问老秦。 “前两天还有一些密集的调动,看起来像是换防,到今天,突然平静下来了,什么动作和动静都没有了。”老秦说。 “如此说,正西和西北一片平静,倒是正南方向火药味越来越浓了。”李顺说。 “目前看是这样……目前的情况似乎是最大的最重要的威胁来自于正南方向,也就是泰北民众自卫队……似乎,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向我们发起进攻。”老秦说。 我说:“会不会是敌人在制造烟幕弹,在声东击西,真正的主攻方向未必真的就在正南方向,而是在。” “在哪里?”李顺说。 “在正西和西北。”我说。 李顺没有说话,眉头继续紧缩。 “也有可能是真戏真做,也有可能正南是真正的主攻方向,西面和西北只不过是在制造紧张空气迷惑我们:“老秦说:“当然,也不排除三面同时进攻的可能,都是主攻,没有辅攻。” 李顺烦躁地说:“好了,说来说去等于没说,等于是什么可能有了,我们还是没分析出个重点来……靠,大敌当前,我们还不知道敌人到底要如何进攻我们,这是不是显得我们太无能太愚蠢了?” 我和老秦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李顺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看着我和老秦说:“马上出发,火速回去,这就走!我要亲自去见见那个被抓住的人。” 老秦接着就出去安排。 我对李顺说:“你亲自回去?” 李顺说:“是的,老爷子老太太已经休息了,我和你们一起回去,如果战事紧张,我就不回来了,反之,我再回来和老爷子老太太一起过年,你和老秦就留在那里。” 话音刚落,老秦进来了:“准备就绪,可以出发了。” “走——”李顺一挥手。 我们接着下楼,两辆悍马正停在门前,我们上了第二辆,第一辆开道。 然后两辆悍马就出发了,在夜色里直奔边境方向而去。 第1782章穿越国境线 离开别墅宾馆,沿着山路一直往南,往南走了大约20分钟,车子停在一片茂密的芭蕉林边上,周围一片漆黑,很安静,看不到任何灯光和人,芭蕉林里传来不知名的鸟的啼鸣。 大家下车,悍马立刻开走。 下车的人除了我和李顺老秦,还有4个随从,怀里都揣着微冲,一左一右站在我们两边,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这时,芭蕉林里传出两声猫头鹰的叫声:“咕咕——咕咕——” 这边立刻有人回应,接着芭蕉林发出一阵轻微的哗哗的响声,然后走出两个当地山民打扮的人。 “走——”李顺低声说。 大家一头扎进了茂密的芭蕉林,走在其间一条仅容一人通行的小道上。 走在前面的人路况很熟,大家无声地穿行在芭蕉林里,速度很快。 半小时后,走出了芭蕉林,接着是遮天蔽日的黑压压的原始森林,这里同样也有一条秘密边境小道。走在上面,一点声音都没有,因为脚下是松软的常年积累的接近腐烂的落叶。幸亏没有下雨,不然踩上去就像是踩在烂泥巴里的感觉。 在原始森林秘密小道上穿行了大约10分钟,队伍停住了,前面有人打开用布蒙住灯头的手电,朦胧的光线下,看到身边伫立着界碑,鲜红的中国两个大字。 到边界了,过去就是异国了,就是金三角了。 “过境——”李顺低声发出命令。 大家无声无息地穿过了国界,进入了金三角。 刚过国境线,前方就有人来迎接了,十多个清一色全副武装的骑兵正等在那里,AK47和头盔在夜色里发出寒光。 李顺出了口气,点燃一支烟。 老秦问道:“多出几匹马?” “三匹!”有人回答。 老秦点点头,对跟随我们过境的人说:“你们回去吧!” 对方向李顺和我还有老秦打了个敬礼,然后就往回走了,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笼罩的原始森林里。 这时有人牵过马来,李顺说:“上马——” 我们都上马。 金三角地区的马不同于北方的战马,都是当地的矮种马,个子高的骑上去两条腿几乎就要拖在地上,感觉很不舒服,幸亏有马镫,但脚放在马镫里腿弯曲又很厉害,还是不舒服。 李顺和老秦似乎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矮种马,看起来并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李顺一挥手:“出发——” 骑兵分为前后两队,一对在前引路,一对在后护卫,我们骑马在森林里继续前进。 “先不去指挥部,直接去南面的边境!”李顺说。 所幸走了不久,大概不到一个小时,我们终于出了这片原始森林,下了一个山坡,前方出现了灯光,有一条土路,不宽,但可以跑汽车的那种。灯光来自于路边的一个竹子岗楼,高高的哨位里有黑影在闪动。 竹楼下面的土路上,停着三辆军用吉普车,敞篷的。 我看了下表,此时是夜里11点10分。 这里已经是李顺的革命军辖区,周围不时看到有穿迷彩服的身影游弋。 到了竹楼前,下马,接着上了吉普车。吉普车上都架着机枪。 “马上给我去南边的阵地前沿指挥部!”李顺大声说。 三两吉普车立刻发动起来,急速继续往南驶,干燥的土路上腾起一阵尘土。 虽然道路不平,但吉普车还是跑的飞快,我坐在车里被颠地肠子都快出来了。 路上隔不到五公里就有一个路卡,都是全副武装的人在站岗,或许是早已打了招呼,我们的车还没到,路障早已移开,武装人员都立正站在路边向我们敬礼。 一路畅通无阻。 李顺的革命军区域面积还真不小,车子一直疾驶了接近三个小时才到目的地,凌晨2点多,终于到了南面的前沿指挥部。 到了之后,立刻有指挥官前来报到。我们下了车之后,李顺直接要了一个望远镜,说:“先到前沿阵地看看。” 我们直接去了前沿阵地。边走指挥官边又递给我和老秦每人一个红外望远镜。 前沿阵地是沿着河流修建的,距离河边大约300米的岸边挖了很长的弯弯曲曲的壕沟,河滩上是交叉分布的铁丝网,壕沟里每隔3米左右一个战士,个个头戴钢盔,握着手里的各色武器趴在沟沿上看着对岸方向,壕沟前面,还有暗堡,黑洞洞的枪口伸出暗堡口。 我们趴在壕沟的边缘,拿望远镜看对岸。 河面不宽,大概不到100米的样子,但河水很湍急,发出阵阵轰鸣声。 对岸看起来很安静,灯光也不多,偶尔有点点灯火在闪动。 “防御阵地有多长?”李顺边看边问老秦。 “6公里,平地和坡地防御人员多一些,陡峭的山地防御人员少,不便于多布置人员的地方,在河边都埋设了地雷。我们沿河总共布置了两道防御阵地,阵地后面还有迫击炮…… “一旦开战,立争在渡河过程中消灭一半的敌人,那个阶段主要靠炮兵,登岸后,争取把敌人全部消灭在滩头,这个阶段主要靠地雷和机枪还有手榴弹……如果还有冲到阵地前的,那就肉搏,拼刺刀。” “嗯……”李顺点点头,似乎比较满意,接着又沿着战壕走了几步,对指挥官说:“告诉大家,要时刻提高警惕,不要给我打马虎眼……如果敌人胆敢来犯,那就毫不留情给我狠狠揍,不要活的。” “是——” “弹药充足不?”李顺又问。 “充足,打上十天半个月是不成问题的!” “嗯,好……还要保证做好后勤供应,保证让兄弟们吃好喝好,不能饿肚子!”李顺说。 “是,保证不让一个兄弟饿着,保证顿顿吃饱喝足!” 李顺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我不光听你说,我还要看你怎么去做,要是我听说有一个士兵饿肚子的,我就把你开膛破肚,我要看看你的心是红的还是黑的。” “总司令,我是跟着你从大陆来的,我从来不敢违抗你的命令,这一点,请总司令放心!” “从大陆跟我来的又怎么样?想拉帮结派?”李顺一瞪眼。 对方嘿嘿笑了下,不说话。 “都是革命军的同志,都是一家人,我们来自五湖四海,为了共同的革命目标和理想才走到一起来的,任何人不分来历不分彼此,不许分成什么大陆来的什么帮派!”李顺严肃地说。 “是,遵命!” “那个抓到的人呢?”李顺说。 “正关在前沿指挥所里!” “走,去看看——”李顺说。 我们一起去了前沿指挥所——一个用军用篷布搭起来的简易场所,里面挂着两盏马灯。 进去后,指挥官让人把密探带进来,一个穿当地山民一副的精瘦汉子,贼眉鼠眼的样子。 一进来,他就滴溜溜地用一双狡猾的老鼠眼打量着我和老秦还有李顺。 “坐下——”李顺说。 他看了下四周,没有坐的东西。 旁边一个卫兵一脚就把他踹到地上:“妈的,叫你坐呢。” 于是,他就坐在了地上。 李顺然后冲我和老秦使了个眼色,自己站在一边,不说话了。 我和老秦对视了一眼,然后我掏出一支烟递过去:“抽不抽?” 他忙接过烟,我点着打火机,给他点着。 他使劲吸了两口,然后看着我。 我慢悠悠地点着一支烟,居高临下地低头看着他:“什么时间过来的?” “刚……刚过来就被抓住了!”他说的竟然是一口标准的普通话。 “来这里干嘛的?谁派你来的?”我继续说。 “自卫队派我来的,来这里侦查你们的军事部署。”他回答。 “你们……真的要对我们发起进攻吗?”我继续问。 “不敢对长官撒谎……是的,自卫队即将对你们发起先发制人的打击。”他说。 “时间?”我说。 “就……就在明晚,除夕之夜……自卫队打算趁你们过年放松的时机搞闪电战,向你们发起突袭。”他说。 我摸起旁边放的一把军用匕首,在他眼前晃了晃:“如果你敢说谎,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他满脸惊慌之色:“不敢,不敢说谎……饶命啊,长官,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还有八十老母,求长官饶命。” 我紧紧盯住他的眼神,似乎,他说的无懈可击,似乎他的话可以相信,但同时,我又隐隐觉得他这神态有些不大对头的地方,但却又说不出那里不对头。 我冲老秦使了个眼色,然后站在一边抽烟。 老秦蹲下身子,蹲在他跟前,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往上仰起,看着他,沉声说:“告诉我,你们在河边的兵力部署是怎么样的?什么位置部署了什么兵力?部署了多少兵力,有没有重武器?” 他说:“具体如何部署的我不清楚,不过我知道兵力很多,几乎自卫队的全部兵力都部署在河边了,准备了不少冲锋舟,还配置了不少大炮。” 老秦沉思了片刻,突然说:“那边的指挥官叫什么名字?” “这……我……不知道。”他说:“我只负责刺探情报,其他的,我不打听的,也不知道。” “那么,你告诉我,泰北华人自治会的会长叫什么名字?”老秦继续说。 他接着说了一个名字。 老秦接着说:“副会长呢,有几个,叫什么?” 他的额头似乎开始冒汗,说:“副会长……有……有三个……叫……叫……具体名字我一时想不起来了。” 老秦呵呵一笑:“会长的名字你说对了,会长大名鼎鼎,妇孺皆知,这不奇怪,但是,副会长……我告诉你,他们根本就没有副会长,一个都没有……这你恐怕没有先到吧?” “啊——”他发出一声惊叫,开始淌汗珠子了。 正文 1241.识破间谍身份 第1783章识破间谍身份 “我想,你不是那边的人吧?你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是谁派你来的?”老秦说。 “我……我……真的是自卫队派我来的,我真的不敢撒谎啊!”他说。 “还有,你这一口标准的普通话,显然也不是那边的人讲的汉话……而且,你的普通话虽然标准,但却又夹杂着一些杂音。”老秦继续说。 “我……我……我是东南亚华侨子弟,我在大陆做过几年生意……我学会了说普通话。”他说。 老秦呵呵笑了起来,然后站起来,看了看我和李顺,轻轻摇摇头。 我这时也听出了他回答问题里的破绽。 这时,一直站在一旁沉默抽烟的李顺突然大喝一声:“八嘎,豆那大得思噶?” 李顺突然说日语了,我只听懂了八嘎,后面的没听懂。 那人听李顺猛地一喝,身体一抖,接着就条件反射般地说:“我真的是自卫队的人,真的是!” 似乎李顺是在用日语问他到底是谁。 话刚说完,李顺突然阴沉沉地笑起来,而这密探似乎瞬间领悟过来什么,脸色顿时惨白。 我顿时也明白过来了李顺刚才这一声大喝的用意,他是在试探这人的身份。 这密探能听懂日语。 李顺这时破口大骂起来:“马尔戈壁,老子早就听到你的普通话里掺杂着日语的发音习惯,果然你是一条日本狗……既然你不老实,不给老子说实话,那好,老秦,你带他出去吧,丢到蛇蝎洞里去,喂毒虫好了。” 老秦一挥手,立刻有卫兵过来把他想拎小鸡似的抓起来拖了出去,老秦跟着出去了。 李顺喃喃地骂着:“马尔戈壁的,日本人……日本人……竟然是日本人。” “为什么会是日本人?”我看着李顺。 我此时有一种预感,但不想说出来。 李顺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古怪:“你在问我吗?” “是的。”我说。 李顺看了我片刻,说:“我想独自待一会儿。” 我看了看李顺,然后也出去了,追上了老秦他们。 老秦让人把这密探拖到附近的一个蛇蝎洞旁,让人打开洞口,然后用绳子栓住他的腰,推到洞口,一脚就踹了进去。 外面的人拉住绳子,一点点往下放,老秦手里拿着手电,从洞口往里照。 蛇蝎洞名副其实,洞不深,不到10米,我看到洞底部密密麻麻都是爬动的毒蛇蝎子等毒物,还有不少白骨,不由头皮发麻。 我不由想起那次我和李顺差点被扔进蛇蝎洞里的情景,想起那次我进干洞体验的恐怖感觉。 “继续放——”老秦指挥着手下人往下放绳子,那人一点点接近洞底。 洞里的毒物们见到来了食物,似乎更加兴奋了,都快速来回爬动着,毒蛇似乎昂首吐着芯子,发出丝丝的声音。 “啊——”洞里的那人发出惊恐万状地惨叫,他的身体就要接触到洞底了,似乎毒蛇只要一跃就能咬住他的脖子了。 “救命啊,救命——”他发出歇斯底里的恐惧的叫声。 老秦摆摆手,外面的人拉住绳子,停止下放。 “想活了不?”老秦笑嘻嘻地说。 “想,想,救命,饶了我……”他说。 “知道该怎么交代了不?”老秦继续说。 “知道了,知道了,我交代!我老老实实交代!”他说。 老秦叫人把他拉了上来,他面色惨白地坐在地上,身体瘫软了一般,半天站不起来。 老秦直接叫人把他拖回了帐篷,李顺正来回走着,脸色阴沉。 “不见棺材不掉泪,想通了,带回来了!”老秦说。 李顺站住,看着他,满脸厌恶之色。 “说吧。”老秦用脚踢了他一下。 “我说,我说,我彻底交代,我老老实实全部交代,只求长官能留我一条狗命。”他哀求着。 “想活命就要说实话,不然,你活不到天亮,等明晚这时候,你就会只剩下一堆骨头了!”老秦说。 他的眼里发出恐惧的光,浑身哆嗦着。 “听说日本人都不怕死都挺有骨气,我看也不过如此,我看你们也只会欺软怕硬吧,小日本杂种!”老秦带着嘲笑的口吻说:“在美国人和俄罗斯人面前,你们就是地地道道的孙子。” 他低垂下脑袋,不做声。 李顺这时突然直勾勾地看着我和老秦,愣愣地说:“你们,都出去——” 我不由一怔,看着李顺。 老秦也有些意外地看着李顺。 李顺的脸色似乎更加阴沉,说:“你们没听到我的话?没听明白我的话?” 看来,李顺是要单独和他谈话。 我和老秦对视了一眼,老秦点点头,然后找了一副手铐,准备把他铐起来,李顺摆摆手,示意不用。 然后,我们都出去了,只留下李顺和那人在帐篷里,帐篷门口留了两个卫兵站岗。 我和老秦在附近抽烟,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夜空显得十分静谧。 我不知道李顺为何要我们出来留下他和那人单独谈话,也不知道李顺要和他打算怎么谈谈什么。 隐约我听到帐篷里有李顺和那人的谈话声,听起来似乎他们是在用日语交谈。 显然,李顺似乎不愿意让其他人听明白他们的谈话内容。 虽然李顺没有告诉我们他为何要这样做,但我似乎猜到这和此密探是日本人有关。 而老秦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他似乎也和我一样的想法。 李顺能如此快速推断出密探是日本人,显然是基于他对日本某些方面的熟悉。 而这密探是日本人,对我们特别是对李顺来说意味着什么?虽然目前我不得而知,但心里却有隐隐的一种模糊感觉。 凌晨四点的时候,听到李顺在帐篷里叫了一声:“来人——” 随即两个卫兵进去,接着押着那密探出来了。 我和老秦还有指挥官进了帐篷,李顺脸色铁青,正来回踱步。 看到我们进来,李顺站住,拿过一个信封,递给他,说:“你,马上安排两个人,找一艘冲锋舟,把这密探押送过河送到对岸,连同这封信一起交给泰北民众自卫队的头领,就说是我给他的信。” 指挥官接过信封答应着就要出去,老秦嘱咐了一句:“过河的时候为了防止发生误会,先打几下探照灯,然后用探照灯照着船过河,过河的人要举一块白布。” 老秦想得很周到。 “对,就这样办,去吧。”李顺说。 指挥官答应着出去了。 然后,李顺看着我和老秦说:“他果然是日本人……口音还带着北海道那一带的方言味道,他说普通话的时候我就听出了一点,夹杂着那一带的尾音。” “他……不是自卫队派出的密探?”我说。 “嗯……”李顺点点头,脸色很难看。 我没有再问,老秦也没有说话,我们似乎都明白了,既然不是自卫队派出的,那么,就一定是伍德派出来的,这人是伍德从日本带来的,而且中国话说的很流利。 这时,伍德这个时候派出这样一个人到这里来干嘛呢? 李顺脸色阴沉地说:“知道我为什么要把这个人交给自卫队吗?知道我那封信里装的是什么吗?” 我和老秦都摇摇头。 “信封里装的是这个人的供词……签名摁手印的供词,除了他的签名,还有我在旁边的签名,我在签名旁边写了八个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李顺说:“这个人来这里,不是来刺探情报的,是特意让我们把他抓住的……抓住的目的就是为了招供,供出自卫队明天晚上即将要对我们发起闪电战的情报来…… “这样做的目的,是要让我们先发制人发起对自卫队的进攻,一旦我们信了他提供的情报,一旦我们先发起攻击,那么,一场惨烈的中国人打中国人的内战就不可避免。” 老秦说:“也就是说,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卫队到底是否要准备攻击我们?他来这里的目的是要挑起我们和自卫队之间的战事,用假情报诱使我们先动手。” “是的,这就是他的根本目的,也是派他来这里的人的目的,”李顺说:“我现在把这个人连同供词一起交给自卫队,看他们如何处置吧,看他们会不会相信吧,看他们是否真的会明天发起进攻吧?” 我说:“如此,可以这样认为,那就是对方似乎并没有决心要首先进攻我们的打算,陈兵对岸,似乎更多是为了防御,或者是听信了什么假情报的蛊惑,以为我们要先进攻他们,所以主要是防御,当然,也不排除如果他们认定我们要先进攻他们,他们会采取先发制人的方式主动进攻我们…… “还可以理解为伍德对对方跑出的物质理由没有达到最终的效果,物的看到对方不肯下先动手的决心,所以采用这个办法派出一个人假冒自卫队的密探故意让我们抓住,利用他招供的假情报来诱使我们先动手……我们一旦先动手,对方必定会相信之前的那些假情报,必然会全力向我们进攻……这样,伍德的计谋就得逞了。” 李顺点点头,老秦也点点头。 李顺说:“这个分析是合理的,是有这种可能。” 老秦说:“伍德似乎是极力要撺掇鼓动对岸的邻居和我们打个你死我活,或者两败俱伤,两边同时挑拨,同时释放真真假假的情报,他知道我们和自卫队是素不往来的,知道我们之间是彼此有戒心的,他充分利用了这一点。” 我说:“还有,伍德也未必一定会把宝都押在自卫队这里……这里成或者不成,他或许都一定还留有后手。” 第1784章擦枪走火 李顺眼神一亮,说:“我看不是或许,是一定留有后手……这边打起来更好,打不起来也能起到牵制兵力分散注意力的作用,声东击西啊,不得不防。” 正在这时,有人进来,送进来一份情报给老秦。 老秦打开看了看,递给李顺,然后说:“这是我们在对岸的情报人员刚提供来的情报,伍德在对岸的活动似乎不是很顺利,虽然他抛出了巨额援助的诱饵,虽然对岸的邻居很动心,但却一直迟迟没有下定先进攻我们的决心,只是严密防守,防止我们对他们发起突袭…… “也就是说,自卫队这边并没有接受伍德提出的以经济援助换取进攻我们的条件,他们虽然很需要钱来改善民众的生活,但却不是没有原则的,似乎,他们一方面想接受伍德的援助,另一方面却又不想主动先挑起战事,似乎在犹豫观望……当然,如果他们认定我们确实要进攻他们,他们或许也会先出手的…… “现在的情况是,我们和对方都不了解对方的真实意图,都只能根据一些不能确定真伪的情报来做出判断,如果一旦判断失误,一旦擦枪走火,那么,一场大战就不可避免。” 李顺说:“这就好比冷战时候的苏联和美国,稍有不慎就是世界大战……我看,主要还是双方沟通欠缺,被人钻了漏子,我看,还真有必要建立一个热线…… “幸好我今天听出了这密探的发音尾声里夹杂着日语的习惯,普通话听起来很像是北海道那边人说汉语的发音……虽然他说的很标准,但我还是听出来了……不然,说不定我们还真信了他的蛊惑……马尔戈壁的。” 李顺对我和老秦只说了他审问那人关于情报真伪的情况,对其他方面的事则没有提及,我不知道李顺是否还问起他其他事情了。 他不说,我们自然不会知道的。 一会儿,指挥官回来了,报告说把那密探以及李顺的那封信一起送到对岸去了,过河的时候很顺利,对方没有开枪。 “密探交给什么人了?”老秦问。 “交给对方的前沿指挥官了,我们的人告诉他了,说这封信要交给他们的总指挥,人也一同交过去,说这是我们总司令本人的意思……对方前沿指挥官答应了,说立刻就安排送去,然后对我们的人十分客气,礼貌接待,然后安全送了回来。”指挥官说。 “嗯……”李顺点了点头:“那就好了……看对方的反应吧……在没有最新的情况之前,要继续保持高度警戒,严防对岸发起突然攻击。” “是——”指挥官点头答应着。 “如果你要是把岸边的阵地给我丢了,你就提着自己的脑袋来见我……”李顺对指挥官说。 指挥官回答说:“总司令,我如何才能提着自己的脑袋见你呢?这似乎很难办到啊,脑袋掉了,我自己无法提吧。” “操——”李顺忍不住要笑,又忍住。 “总司令放心,如果我丢失了阵地,我就没脸见你了,我就在这阵地上自裁……我和手下的兄弟们,一定会和阵地共存亡……为了掸族人民的解放事业,我们甘愿献出自己的生命和热血,誓死保卫总司令,誓死保卫我们的革命成果。”指挥官慷慨激昂地说。 这又是一个被李顺洗脑的铁杆粉丝。 “嗯……”李顺似乎对他的回答很满意,点点头,然后看看外面的天色,说:“天要亮了,新的一天就要来临了,今天是除夕,老爷子老太太还在腾冲,我是一定要回去的,我是一定要和他们一起过个年的……唉,这年是过一年少一年了。” 李顺的口气似乎有些伤感。 然后李顺就要回腾冲。 “我现在就赶回去,这里的一切,就交给你们俩了,你们负全责,有什么情况随时保持联系,重大事项你们俩商议着办,以副总司令为主。”李顺说:“我估计这边,对岸白天或许会有什么反应,密切注意着他们的动静,同时,要严密关注着西线,还有西北方向。” 老秦点点头:“西线和西北方向平静地出奇,静地甚至让我有些不安。” 听了老秦的话,我的心里也突然有些不安起来。 李顺说:“管他娘的,爱怎么平静就怎么平静,反正我们是严阵以待,主力给我放在中间位置,随时可以往各个方向调动,今天是除夕,年三十,一方面要格外提高警惕,另一方面这个年还是要过的,今晚的年夜饭,要让兄弟们吃好,这酒,我看就别喝了,别喝醉了被人家钻了漏子。” 老秦又点头答应着。 “好了,我走了!”李顺上了吉普车。 我和老秦一起送他。 吉普车刚要发动,李顺又对我和老秦说:“对了,给我看住留在指挥部那边的章梅,不许她乱跑,更不许她私下跑到腾冲去。” 老秦点头答应着。 “如果不听话,就关禁闭!”李顺咬咬牙。 老秦一咧嘴,苦笑了下。 然后李顺就走了,回腾冲去了。 这时,天色微明。 我们一夜没有睡觉,我的眼皮直打架。 老秦找了一个行军床,让我躺会儿。 我实在熬不住了,没有拒绝。 老秦没有睡,出去察看防御阵地了。 我躺在行军床上,盖了一条军用毛毯,很快就呼呼大睡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正睡得香,突然耳边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我一个激灵睁开眼,晃晃脑袋,果然,剧烈的爆炸声从河边方向传来,连续好几声。 我靠,开战了!打仗了! 这是我脑子里的第一个反应。 我腾地翻身起床,摸起床边的一支AK47,直接就往外冲。 刚冲到门口,迎面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两人都往后退了几步,一看,是老秦。 老秦不知何时已经换了一身迷彩作战服,戴着钢盔,腰里佩戴一把手枪。 “敌人进攻了,是不是?”我问老秦。 老秦摇摇头:“没有。” “那刚才的爆炸是怎么回事?”我说。 “一头老乡的耕牛没看住,跑到了河边的雷区,踩到了连环雷上,引发了一连串的爆炸,耕牛当场被炸地稀巴烂。”老秦说。 “我靠——是这样。”我松了口气。 “我来找你的。”老秦说。 “什么事?”我说。 “对岸来人了。”老秦说。 “哦……来的什么人?”我说。 “来了三个人,一个军官,两个卫兵,军官是自卫队的副总指挥。”老秦说。 “哦……人在哪里?”我说。 “在河边阵地附近,要见我们这里的最高长官,所以,我来给你汇报!”老秦说。 “走,见见去!”我说着就要往外走。 “等等——”老秦说:“你要不要换身衣服?” 我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点点头。 老秦随即找来一身迷彩作战服给我换上,戴上头盔,然后我和老秦一起往河边走去。 河边站着三个人,两个带冲锋枪的士兵,一个军官模样的人,穿着军装,戴着墨镜,正打量着我们的防御阵地。 我和老秦走过去。 见我过来,他然后摘下墨镜。 这是一位年龄40岁左右的皮肤黝黑的汉子,眼神很犀利。 “副总指挥,这位是我们的副总司令!”老秦介绍。 对方打量了我一下,随即向我行了个军礼,我忙还礼,然后伸出手。 握完手,他操着不太标准的国语说:“副总司令先生,我代表泰北民众自卫队总指挥,向你以及你们的总司令表示敬意!” “谢谢,也请代我向你们的总指挥表示敬意!”我说。 “总指挥同时让我代表他向你们的总司令表示谢意:“他说:“你们总司令送交给我们总指挥的信他收到了,人也接收了……总指挥认真阅读了信的内容,特地让我来转告他的几点意思。” “请讲!”我说。 “除了刚才总指挥要表示的敬意和谢意,他还表示,第一,泰北民众自卫队虽然隶属于泰国,虽然我们是泰国国籍,但我们同样也是中国人,我们和你们一样,都是炎黄子孙,都是黄皮肤讲汉语的中国人,大家都是同根同种,既然同根,则不必相煎。 “第二,虽然我们平素没有来往,虽然大家之前或许因为各种原因心存芥蒂,但却并没有根本利益的冲突,也没有爆发过让彼此不愉快的事情,也没有做过有损对方利益的事情,所以,我们之间不存在爆发战争的理由。 “第三,虽然此次双方目前都陈兵边界,虎视眈眈,但我们总指挥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这一点,和你们总司令的意思是一致的,既然我们在这一点上一致,我想,我们之间是可以达到某种程度的理解和谅解的。 “我们绝没有想侵犯你们的意图,我们也不想拿自己士兵和民众的生命开玩笑,这一点,我必须要向副总司令讲清楚,也请副总司令转告你们总司令。 “第四,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我们会主动将河边阵地往后撤退2公里,两小时后开始撤离。 “第五,如果你们总司令愿意,合适的时机,合适的时候,我们总指挥欢迎你们总司令到我们那里做客,总指挥希望和总司令达成一项永久和平的协议。”他说。 正文 1242.离间挑拨之术 第1785章离间挑拨之术 听他说完,我稍微一沉思,回答道:“我代表总司令欢迎副总指挥的到来,对贵方的诚意表示感谢,对贵方对我们之间关系的认识表示赞赏和赞同,对贵方提出的建议表示欢迎,一定会将此提议转告总司令……同时,我也代表革命军做几点表示,请转告你们总指挥。” 他看着我。 我继续说:“第一,事实确实是如此,你们虽然是泰国国籍,但你们和我们一样,大家都是炎黄子孙,都是一个老祖宗的,你们是当年**的后代,当年国共内战造成了你们今天的结果,这是民族的悲剧,历史是往前发展的,怎么打怎么闹,那都是自家的事,打完还得和好,分久必合,这是历史大趋势。 “我们都是中国人,虽然都在异国,但不能改变的是我们的中国心,走到哪里都不能改变。中国人不打中国人,不能让外国人看笑话看我们窝里斗。 “第二,此次双方陈兵边界局面的出现,我想可能是因为大家都有一些误会导致的,或许是你们以为我们想突袭你们,而我们呢,又以为你们想率先攻击我们,或许是有人钻了我们之间一直不相往来的漏子,实施了离间挑拨之术,想诱使我们自残开战,想诱使我们两败俱伤,想借助你们的手来达到自己的个人目的…… “正是出于这种误解,加上因为我们之间缺乏必要的沟通渠道,所以才导致大家互相的误解越来越深,导致对当前的局势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导致双方陈兵边界,导致战事一触即发…… “第三,正是考虑到我们之间可能彼此都有一些误会,所以我们总司令才会派人特地稍了那封信,以及把那个日本人送给你们。总司令的表态很鲜明,那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们是绝不会向中国人开第一枪的,任何时候都不会。这一点,请你们务必明白和认识到。 “第四,既然你们决定将阵地往后撤离,那么,我们也一定会做出有诚意的表现,此事我会立刻向总司令报告,等待总司令做出具体指示。 “第五,你们总指挥提议的双方达成和平协议的建议,我一定会马上报告总司令,我们一定会尽快做出回复。” 听了我的回复,他满意地点点头,主动伸出手:“很好,副总司令的回答我很满意,我很乐意今后能和你做朋友,欢迎你方便的时候和你们总司令一起到我们那里做客!” 我笑了下:“谢谢,方便的时候,一定会的。” 他接着说:“我们之间隔着一条河,遇到突发事件,双方沟通有时是不方便的,按照总指挥的指示,我这次来,带来了我们的电台制式和呼叫频率,我想,今后,大家可以直接通过电台联系!” 说着,他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我。 我接过来,说:“可以,很好。” 然后,他向我和老秦敬了一个军礼:“那兄弟就告辞了!” 我和老秦还礼:“走好!” 送走他们之后,我和老秦立刻回到前沿指挥部,通过电台把刚才的情况详细向李顺做汇报。 此时已经是上午8点半多了,按照时间估计,李顺此时应该已经抵达腾冲。即使李顺没有抵达腾冲,也一样能收到电文,随行的人带着一部电台。 正在给李顺发着电报,老秦得到了来自对岸情报人员送来的密报:伍德及其手下刚刚被泰北民众自卫队礼送出境。 听到这个消息,我立刻吩咐电台人员把这个内容一起发给李顺,然后看着老秦笑起来:“我靠,似乎一切都和我们预料的一样啊……伍德这老狐狸被驱逐出境了。” 老秦却没有笑,眉头紧缩着,显得顾虑重重。 我看着老秦:“怎么了?老秦。” 老秦看着我,苦笑了半天,说:“关于自卫队这边的情况,有些是和我们预料的一样,不过,只是和我们预料的其中一种可能一样,我们之前并没有准确预见到这是唯一的可能,我们之前预见的情况,几乎涵盖了所有的可能性……现在的情况能说明什么呢?即使出现其他的结果,也同样会在我们的预料之中。” 我一时不知该怎么说,看着老秦。 “包括到现在为止事情的发展情况,包括伍德自卫队礼送出境的情况,我在想,这是不是也是伍德早已有心理准备的预料,是不是伍德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出现,或者,这是不是伍德预见到的可能之一,即使他这边没有如愿达到目的,但他还留有后手,也就是说,这边成了,他有成的计划,不成,他也有不成的对策,无论成败,他都是胸有成竹的。”老秦继续说。 我说:“你想得这么多……这么远。” 老秦说:“不是我要多想,而是伍德会多想,会往深处远处想……我不是在想这些事,而是在想伍德……毕竟,伍德不是白老三,他的心计和城府,远不是白老三可以比的,我们面临的对手,任何时候都不可小觑…… “我们不愿意高估对手不愿意夸大对手不愿意长敌人志气,但我们必须要有清醒的头脑,要客观看待的对手,决不能轻视了伍德……我甚至怀疑,伍德最近的这些做法,或许就是想让我们对他产生轻视,从而对他放松戒备。 “当我们感觉他的阴谋似乎已经破产的时候,说不定这所谓破产的阴谋正是他正在实施的计划的一部分,他会借助此破产的阴谋实施更加毒辣的手段和计谋,我有一种感觉,此次伍德留了不止一个后手,一次表面看起来的失利或许正意味着他正在逐步走向成功,或者正在逐步实施自己最具杀伤力的手段。” 老秦的话让我不由沉思起来,我感觉自己能理解老秦的意思,但却又隐约有些理解不透彻。 很快,李顺回电了,他果然已经到达了腾冲。 李顺的回电内容分为两部分。 第一部分是给泰北民众自卫队总指挥的,由我们转发过去。内容如下:感谢贵方总指挥及副总指挥期望和平珍视友谊的诚意,我已知悉贵方副总指挥来我方转达之总指挥全部心意,特向总指挥表达我的几点想法: 第一,我方副总司令向贵方副总指挥表述的想法和意见,完全能够代表我,完全完整地表达了我的基本意愿和意见,我表示完全赞同。 第二,正如我副总司令所言,大家都是中国人,贵方民众虽然是泰国国籍,但却并改变不了你们作为中国人的实际本质,只是永远都不会也不可能改变的,也是改变不了的,既然大家是中国人,那么,就应该携手合作,而不是对立,合则俱兴,斗则两伤。 第三,毋庸讳言,之前我方与贵方老死不相往来,一直缺乏沟通和了解,这里面是有多种原因的。贵方或许一直视我方为山寨土匪,为毒枭恶霸,为社会人渣,为人类公敌,这一点我不想多做解释,是非曲直自有公断,希望总指挥多多在华人圈听听其他人的说法然后再做出论断。 而我方,由于自身的价值观和世界观的原因,对贵方历史上做过的一些事,主要是集体加入泰国国籍以及协助泰国政府军剿灭泰共游击队一事很有看法。 在这个问题上,或许我们也缺乏沟通和交流,或许贵方有不得已的苦衷。我想,对待历史问题,我们要本着往前看的原则,要本着和平友谊进步的眼光来看待和处理,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 第四,鉴于此次双方边界的紧张局势或许是由于我们双方缺乏必要的沟通和交流,导致在某些别有用心之人的挑拨下险些兵戎相见,险些造成无谓的流血,我对贵方提出的今后双方保持必要联系的建议深表赞同,对总指挥向我发出的邀请十分高兴,并痛快接受,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会尽快安排此事。 同时,我也代表革命军军事委员会以及掸族人民自治委员会,向总指挥发出诚挚邀请,欢迎总指挥方便的时候来我方走走看看,看看我们到底是一个什么样性质的组织。这也有利于大家相互增加了解,消除偏见。 同时,我希望时机成熟的时候,双方可以签署一揽子和平协议,保证双方民众的福祉得到长期的保证,保证双方维持持久的和平。我甚至希望双方能在和平共处互不侵犯的基础上,发展全面的军事交流和经济合作,互惠互利,共同发展。 第五,贵方提出主动将阵地往后撤退,这表现了贵方对和平的极大珍视和真诚愿望,我方深表赞赏,作为对贵方的回应,我方会即刻从现有阵地后撤2公里。这样,除了一条河,我方和贵方之间还留有4公里宽的缓冲地带,非军事区,这对缓和我们双方目前的紧张局势无疑是会起到积极的作用的。 这是李顺发来电文的第一部分,由我这边安排人全文转发给自卫队那边。 在这份电文里,李顺对自卫队将伍德礼送出境的事情只字未提,对之前他给对方送信送人之事也只字未提。 我立刻安排人将电文发给对岸的自卫队。 第1786章厉兵秣马 电文的第二部分,是专门发给我和老秦的。内容如下:副总司令、参谋长,知悉你们的来电,我谈几点自己的看法: 第一,目前来看,事态似乎正在向有利于我们的方向发展,起码自卫队这边,似乎威胁即将解除。自卫队将那人礼送出境,似乎一面是他们自己的意愿,他们感觉到自己被人利用了,终于想过来了。而另一方面,似乎也是在做给我们看,向我们做出一个友好的姿态,表达不愿意发生冲突的基本意愿。 作为我们来说,不管他们的意愿是真是假,不管他们是出于何种动机,但这做法的积极性毕竟还是要肯定的,虽然我在给他们的电文里没有明确提及此事,但也含蓄地表达了赞赏之意。 第二,对方主动提出将阵地后撤两公里,那么,我们也要有回应,他们后撤两公里,我们也同样后撤两公里,他们两小时之后开始撤,我们现在就开始撤。 对于此次后撤行动,要从两面来分析,一方面有利于缓解目前的紧张局势,现在双方都是投鼠忌器,都不敢先动手但又都害怕对方先动手,因为害怕对方先动手又都想先发制人打击对方,这种紧张状态下是极易擦枪走火的…… 打起来对谁都没有好处,特别是对我们,我们目前的局势是严峻的,西线威胁尚未解除,我们是不想在南线再树立一个对手的,那样我们会容易陷入多面作战腹背受敌的被动局面,这是不符合我们的利益的。现在对方主动提出后撤,这很好,我们求之不得。 第三,虽然对方做出了一系列善意的看起来真诚的举动,包括将那人礼送出境包括后撤军队包括提议签署和平协定包括向我发出邀请,但我们还是务必要保持清醒头脑,万不可掉以轻心,我们对对方缺乏足够的了解和信任,历来就是兵不厌诈的,出尔反尔的事情从来是不鲜见的。 所以,虽然部队后撤两公里,但备战状态丝毫不能松懈,后撤后要立刻建立新的防御阵地,同时将之前的一线防御阵地彻底摧毁,防止被人利用。还有,后撤后的缓冲地带,目前禁止任何平民进入。 第四,根据目前南线的情况,我想可以在保留足够防御兵力的基础上,将原先配置的用来反攻的兵力和重武器调出来,配备到西线去,用来加强西部边界的防御力量。此项事情要立刻就办,今天傍晚前搞完。 为什么这样做,你们显然是明白的,南线的威胁虽然不能说彻底解除,但可能性已经大大降低,即使真的有危险,也能起码支撑防御一天,预备队也能及时感到增援。 目前我们的威胁主要来自西线和西北线,而威胁最大的时间点,我想,就应该是除夕,也就是今晚。除夕是我们的最大节日,对方一定知道我们会欢度除夕的,一定会猜到我们这个时候会松懈的,假如敌人要进攻,一定会选在这样的时刻进行。 所以,要格外注意西边和西北,提防敌人利用除夕搞突袭。虽然目前的情报表明西部一片平静,但绝对不能掉以轻心,从现在起到明天早上,这是最重要的时刻,一定要保持足够的警戒。 第五,虽然除夕之夜或许会有不测事件发生,但我还是决定留在腾冲陪父母过一个年,大本营这边的一切事务就由副总司令和参谋长全权决定,遇到紧急战事,可以不用请示我,自行决定战术和对策,也就是说我授予你们先斩后奏的权力。当然,遇有紧急事件,我也能很快赶回去的。 第六,告诉弟兄们,这个除夕是要在战备紧张状态里过了,大家要多奉献了,除夕夜任何人不准饮酒。等过了这个紧急时刻,如果没事,我会给大家弥补的,我已经安排人联系了清迈的戏班子,到时候如果平安无事,请戏班子来大本营驻地唱大戏,给大家放假,一直欢度到正月十五。 看完李顺的电文,我和老秦都沉默了,都在思考着什么。 的确,今晚是个坎儿,除夕夜是最容易被人抓住时机进攻的,李顺意识到了,我和老秦也意识到了。 对于对岸自卫队的一系列举动,李顺还是保持了高度清醒的头脑,虽然后撤部队,虽然将进攻的兵力和武器调往别处,但还是没有放松警戒,还是保持了足够的防御力量。 这说明李顺并没有对方的举动而彻底消除对他们的戒心,毕竟双方之前从来没有来往,毕竟李顺对他们放弃做中国人加入泰国国籍以及参与剿灭泰共游击队之事一时难以释怀。 虽然李顺做了很多违法的事,但似乎,他的骨子里还是一颗红心向太阳的。当然,他向着太阳,但太阳却未必会将阳光照耀到他身上。 这颇有些自作多情一厢情愿的感觉。 一会儿,老秦出去了,去落实李顺的电文指示,部队立刻开始后撤,同时分出一部分兵力和重武器调到西线。 南边的威胁基本算是解除,下一步的重点要放在西面和西北了。 虽然情报人员报告说西线一直很平静,但老秦却丝毫不敢懈怠,甚至,西线出奇的平静让他感到困惑,这困惑又让他不安。 正值旱季,骄阳照耀在红色的掸邦高原上,在队伍的后撤和调离过程中,空气里充满了干燥的尘土味道。 我们这边刚刚开始后撤,对岸的队伍也开始了后撤行动。 据情报人员报告,对方后撤后,只留下一部分兵力继续防守,其他部队则调到南部的深山里去剿匪了。 看来,对方确实是无心和我们打仗的,他们辖区内部还有匪患未除呢。 老秦安排完这些事宜,接着就安排相关情报人员紧紧盯住刚刚被驱逐出境的伍德包括还在缅甸仰光的阿来的去向。 伍德的最新去向是我们极其关注的。 吃过午饭,我和老秦打算到西部和西北部边界去看看。 我和老秦带着一个警卫班坐上吉普车正要出发,突然一辆军用吉普疾驶而来,车后泛起一阵尘土。 吉普车开到我们跟前停下来,接着下来了章梅。 章梅穿一身迷彩军装,脚穿马靴,看起来倒是英姿飒爽,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看到章梅来了,我和老秦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看着章梅。 “易克兄弟,你来了!”章梅笑着和我招呼。 我点点头:“是的,我来了。” 章梅接着往四周看:“阿顺呢?” “章小姐,总司令走了!”老秦回答说。 “走了?到哪里去了?”章梅带着意外的神情。 “总司令回腾冲了,一大早就走了,这会儿已经回到腾冲了!”老秦说。 “这个混蛋,我刚得到消息说他回来了,怎么突然也不和我打个招呼就走了,我火急火燎从指挥部赶来见他,他竟然不声不响就走了。”章梅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总司令今天可能不回来了,他要在腾冲和父母一起过年!”我说。 “不行,我也要去腾冲过年,我要去找他,我要和他父母一起过年!”章梅说着就要上车。 “章小姐……”老秦叫了一声。 章梅站住,看着老秦:“有事吗老秦?” 老秦说:“总司令吩咐了,你不能去腾冲,你要么在这边的大本营,要么在指挥部,但不能离开金三角,不能回大陆那边。”老秦说。 “怎么了?为什么?”章梅说。 “总司令是这么吩咐的,原因我们不知道。”老秦说。 “他吩咐个屁,我不听,我要去,我一定要去。”章梅说。 “章小姐,你不能去。”老秦说。 “我非要去,你管我呢?”章梅说。 老秦冲身边的警卫人员使了个颜色,立刻有两个人站在了章梅身边。 章梅看了看他们,然后看着老秦:“怎么?老秦,你想对我使用强制手段?” 老秦的神情有些尴尬:“不敢!” “不敢你只是什么意思?你说,你这是什么意思?”章梅发火了,瞪眼看着老秦。 “章小姐,我只是在按照总司令的吩咐办事……希望章小姐不要让我为难。”老秦无奈地说,神情愈发尴尬。 “我看你们谁敢动我?谁敢动我一个指头,我就崩了他!”章梅说着,直接拔出了手枪。 气氛一下紧张起来。 老秦苦笑着:“章小姐,请你理解我,也请你配合,我是必须要遵从总司令的指示的……请不要让我为难。” “我不想为难你,老秦,只要你不为难我就好!”章梅毫不示弱地说:“如果你非要为难我,那我也没办法……别惹我发火,不然,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我趁章梅说话的当口,出其不意突然伸出手,一把将她手里的枪夺了过来。 章梅一愣,看着我:“易克,你要干什么?” 我表情严肃地说:“不要问我干什么?先问问你要干什么?先摆正你自己的位置,先认清你自己的身份,这是在革命军里,你是什么职务什么级别,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和老秦说话,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和总司令的关系特殊就可以无视参谋长了?我看你是无法无天了。” 我这么一说,章梅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看着我:“你……你……你们两个老爷们合起来欺负我,你们还是男人吗?” “我们是不是男人不重要,关键你要知道你是女人,你要知道革命军的纪律,知道对抗上级的后果,知道总司令如果知道你对抗他的命令的后果。”我毫不客气地说:“老秦给足了你面子,你自己要知道珍惜,老秦不想为难你,你也不要为难老秦……你要明白一点,那就是为什么老秦很为难,为什么大家会如此给你面子。” 章梅低头不语,脸色更红了。 正文 1243.在你身上下功夫 第1787章在你身上下功夫 我冲老秦使了个眼神,老秦直接走到了我们的吉普车上,坐上了车。 我然后把枪还给章梅:“枪是用来防身的,是用来打敌人的,你刚才掏枪是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你难道要将枪口对着老秦吗?” “我……我……”章梅支吾着,接过枪,收起来。 “刚才的事情,如果被总司令知道,你想他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发火?”我继续说。 “我只是想去腾冲和他一起过个年,想看看他父母,我难道有什么错吗?”章梅喃喃地说:“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和他一起过过一个年,这是我们重逢之后的第一个春节,我想和他一起过,这难道不行吗?这么多年,我容易吗我?” 说着,章梅的眼圈红了,声音有些哽咽。 我不由心软了,叹息一声,章梅确实不易,自从跟了李顺也基本没过几天好日子,亲生的骨肉也不得相见,甚至以为孩子早已不在人世了,这对一个女人而言,对一个母亲而言,是何等的残忍和痛苦。 但我同时也理解李顺不让章梅去见自己父母的考虑,他是从全局来考虑的,是从整个家庭的角度来考虑的,是从秋桐和小雪的角度来考虑的,特别是从小雪的角度。为了这些,他必须要将一切可能引起麻烦的事情都扼杀的萌芽里。 我对章梅说:“其实,我知道你想去腾冲的想法,我知道你不单是想和他一起过年,你更想的是见到他的父母……更想的是得到他父母的认可。” 章梅看着我,不说话。 我继续说:“或许我该理解你的想法和心情,可是,你自己想想,在目前的状况下,在过去那些事大家都还记忆犹新的情况下,你现在去见他的父母,时机合适吗?你现在过去见他们,这对你真的会有好处吗?你有没有想过会发生什么,有没有想过发生有些事情的后果?你是当事人,这些事情我想你比我清楚,你比我明白,你比我有数……我希望你认真好好想一想。” 章梅沉思着。 “冲动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他既然如此安排,一定就有他的理由和想法,如果你有想法,可以先和他交流沟通:“我继续说:“现在他不同意不愿意让你去见他父母,你非要去,这非要去的后果你想明白了没有?他的性格和脾气你是知道的,你非要和他对着干,这后果又会如何?这有利于解决问题吗?” 听我说完,章梅出了一口气:“或许你说的有道理,或许我是有些冲动,或许我是考虑问题欠考虑,但是……如果阿顺一直不愿意让我见他父母,那我就永远也不能见了?我就永远是这样不明不白的身份了?” 我说:“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这些事你和我说白搭,我刚才只是在提醒你这个时候你非要去腾冲的后果,仅供你参考,如果我说了这些不管用,你感觉听不进去,你还是坚持要去,那么,我和老秦绝不拦你,即使冒着违抗命令受处分的风险也不拦你……” 章梅沉思着,半天叹息一声:“好吧,我接受你的建议,我听你的。” 我说:“我还想说句话!” “你说。”章梅说。 我说:“你自己想想,作为他的父母,他们会不会接受一个瘾君呢?我知道你现在还在吸毒,甚至我能想到你来之前刚吸完。” 章梅的神情极其难堪起来,紧紧咬住嘴唇。 “早知道你会复吸,我当初就不在你身上下那么大功夫了。”我说。 “对不起……易克,对不起……我……我没管住自己,我……我不是个好女人……我辜负了你的期望。”她低声说:“可是,我无法控制无法拒绝溜冰后带来的那种虚幻感觉,那种如梦如幻的感觉,在这梦幻里,我能感觉到天堂,感觉到释放,感觉到我那在天国的女儿……我的女儿啊……” 章梅忍不住抽泣了。 看到章梅的如此神态,我的心里很难受,明明她的女儿小雪正幸福生活在秋桐的呵护之中,明明小雪就在人世间,明明李顺及其父母都知道这一点,但她却不知道,却认为自己的女儿已经不在人世间,这是何等残忍的事情,这对一个女人对一个母亲来说,是何等的残酷。 可是,我却不能告诉她实情,不能告诉她她的女儿还在人世间而且她还亲眼见过,我不能。我没有足够的把握和能力掌控告诉她之后发生的事情。 “每次溜完冰,我都能看到我的女儿,她是那么可爱,那么漂亮,她不停地叫我妈妈,她在我的怀抱里叫我妈妈。”章梅喃喃地说:“这个时候,我感觉自己是幸福的女人,感觉到了母性的温柔,感觉到了生命的欢愉…… “这是一种巨大的不可抗拒的诱惑,我受不了这种诱惑,我是多么想见到我的女儿,我那可怜的女儿……我只有在梦幻的世界里才能看到她,因为她在天国。” 我的鼻子有些发酸,猛然说:“你不要再说了!” 我担心她继续说下去我的防线会崩溃会忍不住告诉她实情,我受不了她刚才说的这些话。我知道她继续说下去会说梦幻里见到的女儿和那天在广场边见到的女孩一模一样,这尤其让我不能接受不能听到。 章梅停住了,看着我,抿了抿嘴唇:“易克,你是个好人……你是个有同情心的好人。” 我点燃一支烟,没有说话。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知道最近局势很紧张的,我不给你和老秦添乱了,我不去腾冲了。”章梅说:“刚才我对老秦的态度不好,我这就过去给老秦道个歉!” 说完,章梅向老秦那边走过去。 我仰脸看着正午火辣辣的太阳,眼角有些发湿。 我快速擦了下自己的眼睛,然后看着正在和老秦说话的章梅的背影,心里感到了一阵郁郁。 一会儿,章梅开车离去,老秦冲我招招手,我过去,上车。 好不容易安抚好章梅,我和老秦都松了口气。 出发后,正在路上,老秦接到随行电台人员刚刚接收到的情报:伍德刚刚从曼谷机场起飞,目标——仰光。 刚接到这个消息,又一个紧急消息传来:缅军一个机械化步兵团正从仰光附近往金三角方向开来。 我的心不由紧张起来,伍德飞去了仰光,缅军一个机械化步兵团,两件事同时发生了,这其中无疑是有联系的。 老秦的眉头锁地很深,喃喃地说:“去了仰光……他去了仰光……一个团的兵力……” “看来,这都是伍德有计划的安排。”我说。 老秦看了看我,说:“我们要马上报告给总司令。” 我点点头。 老秦于是马上安排人给李顺发报。 然后我们继续往西线赶。 “机械化步兵团……战斗力是不弱的。”路上,老秦说。 “我们能扛得住不?”我游戏担心地说。 老秦看了看我,笑起来:“如果只有这一个团,我们是没问题的,我们现在的兵力增加了不少,装备也大大增强,完全有能力和缅军的一个步兵团旗鼓相当地干一仗。” “哦……”我看着老秦。 “缅军的装备是不差的,但战斗力却不行,长期不训练,纪律松弛,不少军官都吸毒,军队内部的**问题很严重,长官都靠喝兵血来发财,这样的军队,用来镇压国内的老百姓还行,但要用来保家卫国,用来和真正的军队打,显然是不行的。”老秦又说:“打仗,虽然武器很重要,但最终的决定因素还是人。” 老秦说的有道理,我点了点头。 “我现在其实有些困惑。”老秦说。 “什么困惑?” “我们辖区附近有好几支缅军的队伍,如果要想剿灭我们,从附近调动部队就可以,怎么突然从仰光附近调一个团过来。”老秦说。 “会不会是这个团的战斗力强的原因?” 老秦摇摇头:“在距离我们驻地60公里的大其力,驻扎着缅军的一个王牌师,是缅军的主力,战斗力绝对不会比这个步兵团差。” 听老秦如此说,我也不有有些困惑,说:“难道是他们觉得杀鸡不用宰牛刀,不需要用战斗力强的主力来解决我们,只需要用一个普通战斗力的团就可以了?” 老秦又摇摇头:“他们不是傻瓜,我们的战斗力和队伍规模,他们多少是了解的,如果他们真的想彻底消灭我们,那就不会打无把握之仗,就一定会用最稳妥最有把握的方式来解决。” “那……他们是怎么想的?”我说。 “走一步看一步吧,管他们怎么想的,反正我们严阵以待就是,我们不打第一枪,如果他们进攻,我们就自卫反击,看他们如何动作吧。”老秦说。 “嗯……” “南面的问题基本解决了,西线终于有动作了……西北方向还是一片安静。”老秦说:“看来,伍德这盘棋下得很小心,但又很有步骤,南边自卫队这一番折腾,恐怕只是他的虚招,他真正的注意力,应该是集中在西线……他现在飞到仰光就是个证明。” 我没有说话,看着老秦沉稳冷静沉思的表情,心里的紧张有些减轻了。 似乎,和老秦在一起,是很有安全感的。 对于带兵打仗,我其实是一窍不通,李顺也是个外行,但老秦则不是,他是真正在热带雨林打过多年仗的,是带过兵的,是熟悉热带丛林和山地作战特点的。 或许,这是我此时感到安全感的重要因素之一。 当然,一个更重要的因素是老秦的足智多谋和深谋远虑。 第1788章除夕之夜发起进攻 我们到达西线的阵地时已经是下午3点。 西线防御阵地建在一条江边,这条江发源于中国,这里算是下游了。江面挺快,水流湍急,两岸是险峻的高山密林,河边有长长的布满砂砾的滩地。 防御阵地沿江建在山坡上,阵地前的河滩上都埋设了地雷,设置了铁丝网等障碍物。 山坡上都是密密的树林和灌木丛,防御人员趴在战壕里,外面很难看到。 “我们辖区的西线和西北线,都是隔着这条大江,西北线也是这样的地形,不过那里山更高,林更密,地势更险要。”边和我一起视察阵地,老秦边对我说。 “其实这种地势是最适合防守的,易守难攻!”我说。 “不错,地形对我们防御是有利的。”老秦说:“我们的主力部队布置在西线防御,这里的兵力有800多人,南线现在形势缓和了,还能调过来300多人,这些兵力,抵御战斗力不强的缅军一个团的进攻,是完全有把握的。” “西北方向呢?”我问老秦。 “西北方向我们配置了一个加强连的兵力。”老秦说。 “哦,一个加强连,兵力够吗?”我不禁有些担心地问。 老秦呵呵一笑:“那边的地势十分险峻,加上面对的又是克钦族的地方武装,一个加强连问题不大……这个加强连的武器配备是很枪的,清一色的AK47,每个班至少一挺机枪,每个排两门迫击炮。” 看老秦的自信神态,我略微放了心。 下午五点的时候,消息传来,缅军的一个步兵团已经抵达江对岸,开始安营扎寨。 我和老秦用望远镜看着讲对岸,对岸乱哄哄的到处都是缅军士兵,压压的一大片。 “如果他们要进攻的话,应该是今天夜里。”我说。 老秦说:“不好说,缅军是不善于夜战的,看他们此时的样子,似乎现在不急于进攻,如果现在不打,那么今晚也许不会打,会是在明天白天进攻。” “哦……” “不过,今晚还是要严格防守,高度警惕,虽然他们或许不会夜晚发动全面进攻,但也许会有突击队进行偷袭。”老秦说:“当然,也不能排除他们改变作战习惯的可能性。” 这时,又有密报传来,缅军这个团三个营一字儿沿江面排开,摆出了随时准备渡江的架势,他们的武器配备不弱,有重炮,团指挥部设在距离江面5公里的一个寨子里,位置在中间那个营的后方。 这时天色渐渐黑了,过年的饺子送了上来,战士们在战壕里吃年夜饭。老秦传下命令,今晚任何人不准喝酒,违者军法从事。 我和老秦到了前沿指挥部,老秦立刻让人通知:把特战分队拉上来,让特战分队队长来指挥部报到。 然后,我和老秦在指挥部吃饺子。这是我有生以来吃的最特殊的年夜饭。 吃完饺子,老秦打开作战地图,和我还有前沿指挥官一起根据前方源源不断传来的情报分析对岸敌人的兵力分布,很快确定了敌军的团指挥部和重炮的分布位置。 这时,李顺来了电报,说根据他从其他渠道得到的消息,今晚极有可能会爆发一场大战,这个步兵团可能会在除夕之夜趁我们欢度春节的时候渡江向我们发起全面进攻。 李顺没有说他的消息是怎么得到的,只是提醒我们切不可掉以轻心,同时特意提醒我们要注意敌人的重炮。同时,李顺说一旦战斗开始,他会以最快的速度感到前沿阵地。 李顺的来电加剧了战前的紧张气氛,老秦用红笔在敌军的指挥部和重炮阵地位置重重地划了一个圈,眉头紧缩,思索着什么。 很快,特战分队赶了过来,在指挥部外待命,队长进来向我和老秦报到。 老秦对队长说:“特战分队是革命军主力中的精华,主要担任特种作战任务,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到了该让你们出力的时候了。” “特战分队全体人员已经集合完毕,请参谋长下达任务。”队长立正回复。 “你过来——”老秦说。 队长走近作战地图。 老秦指着地图说:“现在,江对岸有缅军一个团的兵力部署,沿江分布,正好都在我们的防御阵地对面,现在大家是隔江相望,敌人随时都有可能对我们发起攻击…… “刚才总司令传来消息,说敌人极有可能会在今晚向我们发起全面攻击,到时候敌人的重炮会先打响,炮击之后才会开始渡江……你看,这是敌军的重炮阵地,就在这个位置,这个是敌军的团指挥所,在这里……看明白这两个位置了吗?” 队长认真看了半天,说:“看清楚了,明白了。” 老秦说:“你们的任务是,一旦战斗打响,立刻端掉敌军的团指挥部和重炮阵地,让敌军群龙无首,让敌军的重炮变成一堆废铁。” “是——”队长回答。 老秦看了看表,说:“现在是6点45分,你们特战分队5分钟之后出发,分为两队,你亲自率领一队,另一队由副队长率领,每一队都带一部电台,我这边会随时和你们保持联络,你们赶到后,要潜伏在这两个目标附近,切记不能暴露,没有接到我的命令,不准动手!” 队长点了点头。 老秦继续指着地图说:“你们出发的地点这这里,看到这里了吗,沿着江岸往下走大约6公里,有一处隐蔽的渡口,这里水流平缓,我们有人在那渡口负责摆渡你们过去,过去后会有人接应你们,上岸后,要快速急行军赶到指定位置潜伏,8点前要潜伏到位……明白了吗?” “明白了,保证完成任务!” “出发——”老秦说。 队长“咔——”一个立正,向我和老秦打了个敬礼,然后转身就出去了。 接着,在夜色里,特战分队无声地快速出发了。 老秦接着命令前沿指挥官:“立刻传令下去,全体人员马上进入战斗状态,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开枪!” “是——”指挥官答应着转身出去了。 然后,老秦又让人和西北方向的指挥官联系,询问那边的情况。很快回复,说那边的对岸没有任何动静。 “奇怪……”老秦自言自语了一句,又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奇怪?”我问老秦。 “如果总司令传来的消息是正确的,那么,按我们的分析来说,西北方向不该现在还没有动静……要行动该一起同时行动啊……”老秦说。 “你的意思是李老板传来的消息未必一定是正确的?敌人未必一定在今夜发起进攻?”我说。 老秦没有说话,点燃一支烟,继续沉思着…… 这时,李顺又来了电报:“据我刚得到的情报,那个人现在和阿来一起进入了日本大使馆……如果战斗打响,那么,立刻命令仰光的行动人员,用自杀式汽车炸弹进攻日本驻缅甸大使馆,炸他个片甲不留!” 李顺又得了情报,看来他有自己的另一个情报渠道。 刚看完李顺的电报,老秦这边也得到了仰光情报人员发来的密电,证实了李顺刚来的情报:伍德和阿来确实进入了日本驻缅甸大使馆。 老秦说:“看来,这次进攻似乎是伍德借助日本人的影响对缅甸军政府施加了影响,然后伍德出钱,缅甸军政府出人出武器来进行的了。” 我说:“上次未遂,这次又如法炮制了。” 老秦看着我,眼神里带着几分犹豫的目光。 我一时读不懂老秦这目光里包含的意思。 然后,老秦接着就叫人给仰光发报,安排袭击日本大使馆的事。 “如果实施了爆炸,伍德和阿来未必能逃过这一劫!”老秦说:“即使爆炸炸不死,随后还有火箭弹的第二波袭击。” “那正好,炸死省心!”我说。 老秦说:“很奇怪,伍德为什么要进入日本大使馆……难道他忘记了上次?难道他不知道我们上次就有计划,一旦遭到进攻就会向他的藏身之地发起打击?他应该是知道我们上次的计划的,我特意通过某个渠道故意流露出去了。” 我说:“或许他以为我们这次就不会这么做了。” 老秦苦笑了下:“他没那么弱智……或许他早已想好了逃生的办法,然后借助大使馆被炸之事来制造国际影响,趁机把日本人拉进去,扩大他的阵线联盟。” 我说:“其实他早就是和日本人一伙了……日本人因为那此大批毒品倾销到他们本土的事,早就对我们恨之入骨了。” 老秦说:“那你说伍德还有什么理由和想法进入大使馆?” 我一时也想不出。 老秦苦笑一下说:“如果这么一炸,我们就是彻彻底底的恐怖组织了,任何一个国家和地区都可以打着反恐的名义剿灭我们,我们就成了人类公敌了!如果我们不炸,只是和其他武装力量打仗,那只能被视为地区冲突,被视为一个国家或者地区的内部问题,一般不会引发国际注意。” 我说:“那为何还要去炸呢?” 老秦又是一阵苦笑:“这是总司令非要坚持的,他对日本人恨得咬牙切齿,说不管什么恐怖不恐怖,外界爱怎么认定就怎么认定,只要伍德躲进了日本大使馆,只要我们被进攻,就必须要炸!一定要给日本人一点苦头吃。总司令认定我们受到的攻击是日本人和伍德合谋的结果,缅甸人只不过是为钱当了炮灰而已。” 听了老秦的话,我一时也无话可说了。 正文 1244.闪电战 第1789章闪电战 7点45分,传来消息,特战分队已经到位,在两个目标位置附近已经潜伏下来,只等接到出击的命令就采取闪电战的方式摧毁敌军团指挥部和重炮阵地。 据特战分队传来的消息,缅军这边除了执勤的哨兵之外,其他人都在帐篷里大吃大喝,还有的喝多了在胡乱唱歌跳舞,指挥部和炮兵阵地也是这样。 虽然接到了这样的报告,我和老秦还是不敢马虎,一起出去又察看了一遍防御阵地,士兵们吃饱喝足,正趴在战壕里静静地注视着对岸,乌黑锃亮的枪管瞄准着江对岸的目标…… 边走老秦对边我说:“我其实最担心的是敌人的重炮,那家伙威力太大了,一个炮弹下来能炸死一大片……我们这边只有迫击炮,威力是无法和那些重炮相比的。” 我点点头,摸出手机看了看,没有信号。 不知道此时正在鼓浪屿和我父母一起过年的秋桐会不会给我发手机短信。 此时,我想他们一定吃完年夜饭了,或许正在一起看春晚。 春晚越办越臭,但却仍然是除夕之夜离不开的电视节目。 我想,明天早上,秋桐和小雪起床后一定会很开心,因为她们一定会收到我爸妈给她们的压岁钱。想到去年春节秋桐收到压岁钱时候的欣喜表情,我的心里不由暖暖的,不由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 但同时,我也知道,此时的秋桐心里一定是忐忑的,因为她不知道我在哪里,不知道我在干什么。如果她给我发了手机短信之后得不到回复,那么心里一定会更加不安。 又想到李顺,此时,他应该是和老李夫妇一起吃年夜饭的了,不知他们此时的心情都是怎么样的。 又想起远在澳洲的海珠,有李顺派出的人在那里,他们的安全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只是不知此时她和海峰云朵以及他们的父母在澳洲过年可好,心情是否愉快。不知海珠是否会想起我。也不知云朵海峰会不会想起我。 又想起在美国的夏雨和老黎,不知道他们此时在干嘛,不知道老黎会不会想到我正在金三角的热带丛林里准备要血战,不知道夏雨是否还记得我。 又想起冬儿,不知她是否还在星海,不知她是否回到宁州和家人一起过年了…… 一时,我想起了很多人…… 看我拿着手机怔怔发愣,老秦说:“这里是没有信号的,总指挥部那里有,不过也很微弱。” 我回过神,点点头,抬头看着异国的夜空,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老秦,除夕了……过年了。” 老秦也仰脸看着夜空:“是的,过年了……万家团圆的时刻。” 我说:“老秦,你想家人吗?” 老秦笑了:“你说呢?能不想吗?” 我也笑了:“其实我也想!” “每逢佳节倍思亲嘛……人之常情……今年总司令总算能和家人一起过个年了……我想,等以后,我们都可以和家人一起过年的。” “这里再好不是我家……我想,以后,或许你们大家都会离开这里的,都会回家的!” 老秦沉默了半天,说:“我是浪迹四海之人,到处都可以为家。” 说完,老秦往前走去。 我看着老秦的背影,心里一时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他的家在富饶的长三角,他的家人也在那里,但现在他却要在这里跟着整天提着脑袋过日子。 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驱使他如此这样忠心耿耿地追随着李顺,是忠义还是道义,是信仰还是理想?如果是,忠义和道义是什么?他的信仰和理想又是什么? 在这个道德沦陷的年代,我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还有没有信仰和理想。这样的我似乎很颓废,这颓废让我感到了巨大的迷惘和失落…… 似乎,我不该如此颓废,似乎,我在这没有尽头的颓废里在慢慢成熟成长,似乎,我的这种成熟和成长让我愈发迷惘和忧郁,我在这种迷惘的成熟和成长里变得越来越不相信自己,越来越不相信周围这个纷繁杂芜的世界。 其实,我知道,人总要慢慢成熟,将这个浮华的世界看得更清楚,看穿伪装的真实,看清隐匿的虚假,很多原本相信的事便不再相信。但是,似乎,我不该如此,我要去相信,相信美好,相信良善,相信最末的青春还在我手上,相信这个世界里美好总要多过阴暗,欢乐总要多过苦难,还有很多事,值得我一如既往的相信。 其实,我知道,当幻想和现实面对的时候,总是很痛苦,要么你被痛苦击倒,要么你把痛苦踩在脚下。只是,在很多时候,我缺乏足够的把痛苦踩在脚下的勇气…… 我这样慢慢地任自己的思绪在这异国的夜空里飘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对岸的缅军阵地一直没有任何动静,这边的士兵都在虎视眈眈地沉默地盯着对岸的动静,山谷里的江水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我和老秦坐在阵地上的一块大石头上,看着繁星闪烁的夜空沉默着。 不知不觉到了十二点,新的一天到来了,新的一个旧历年到来了。 过年了,年到了,我对老秦轻声说:“老秦,过年好!” 老秦冲我笑了下,也轻声说:“过年好——” 话音刚落,突然江对岸的夜空里升起一颗红色信号弹。 “敌人要进攻了,准备战斗!”我叫了一声。 话音刚落,对岸接二连三又升起几颗信号弹,五颜六色,随即夜空里又绽放开几个礼花,夜空被衬托地格外绚丽,接着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我觉得不大对劲:“这是在干什么?” “这不是进攻的信号弹,这是他们在施放烟花。”老秦平静地说。 随即对岸又燃起了几堆篝火,我举起望远镜看,有人在围着篝火跳舞。 “他们在庆贺新年。”老秦说。 “我靠,我们的春节,他们庆贺什么?”我放下望远镜看着老秦。 “一定是对岸的缅军的指挥官里有汉人后裔,或者士兵里有不少汉人后裔,他们也有过春节放烟花的习惯的。”老秦说。 “妈的,我们没庆贺新年,他们倒先倒腾起来了。”我说。 老秦没有说话,举起望远镜看着对岸。 鞭炮烟花持续了大约二十多分钟,对岸又沉寂下来,只有篝火在继续燃烧着。 这时,在对岸潜伏的特战分队来电:对岸的缅军除了站岗的,其他官兵都进帐篷睡了。 老秦沉思了一下,叫来前沿指挥官:“留下少数人站岗,其他人就地睡觉。” 指挥官答应着去安排了。 然后老秦对我说:“我们也休息会吧,我估计今晚不会打仗了。” 我和老秦去了帐篷里,在行军床上和衣而卧。 我这时精神和身体双重困乏,一躺下就睡着了,睡得一塌糊涂。 等我被老秦叫醒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我揉揉眼睛看着老秦:“对面什么情况了?” 老秦说:“刚接到特战分队发来的电文,似乎对岸的缅军正要准备开拔!” “开拔?”我站起来:“走,出去看看。” 我和老秦走到外面,各自举起望远镜往对岸观看,果然缅军正在收拾帐篷和装备,似乎真的要准备开拔。 “这是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大老远来到这里,怎么天一亮就要走?要到哪里去?”我自然自语地说。 “特战分队正在密切注视着他们的行动,我也正在让仰光的情报人员加紧打听有关的情况。”老秦说。 我和老秦看了一会儿,然后回帐篷吃早饭。 还没吃完早饭,又收到特战分队发来的电文:缅军的先头部队已经出发,行军方向似乎是仰光…… “难道是回去了?”我看着老秦。 老秦这时又接到仰光情报人员发来的密报,看完说:“不是回仰光,而是要往仰光西面的一个地方去……据仰光的情报人员得到的消息,缅军总部那边对这次行动的解释是有一个步兵团在搞野营拉练,先开到东部山区,然后又要开到西部平原地带。” “野营拉练……来回东西折腾……真的是在搞野营拉练?” “看目前他们的行动,似乎只能相信这个解释。” “我看未必这么简单。” “但他们现在的确是开走了,往和我们距离越来越远的方向开走了!” 我一时想不通。 吃完早饭,特战分队报告:对岸的缅军已经全部开拔,径自往西走了。 老秦命令特战分队结束潜伏,立刻回来。 8点多的时候,特战分队全体队员回到了这边,老秦让他们就地休整。 这时,有人送来通知,李顺一大早就回到了金三角,正在总指挥部那边,让我和老秦马上赶过去。 我和老秦立刻上了吉普车,往总指挥部方向赶。 走了老半天,到了李顺的新指挥部。指挥部建在茂密的原始森林里,只有一条路可以进出,十分隐蔽。 老秦对我说:“指挥部选在这里,主要还是考虑到总司令的安全,这里距离大陆边境不远,距离老挝边境也很近,一旦有什么不测,可以迅速转移到安全地带。” 我点点头,老秦考虑问题总是很周到的。 第1790章麻痹大意 “二位长官,过年好啊!”李顺笑哈哈地从指挥部里走出来迎接我们。 大家互致新年问候,然后一起走进指挥部。 老秦说了下昨晚到今天上午的情况,李顺听完,点了点头,笑着说:“看来,我们是过于紧张了,我一直认定除夕之夜会有一场大战,竟然就这么平安度过了……除夕之夜没有开战,那么,我想,后面就不会打仗了……这个年,总算是能安安稳稳过了。” “会什么这么说?伍德还在仰光呢!”我说。 “他已经不在仰光了!”李顺说。 我和老秦都不由一愣,互相看了一眼。 “他去了哪里?”我说。 李顺拿起一份电文在手里晃了下:“在你们来的路上,我刚得到的消息,那人和阿来刚刚乘坐班机离开仰光,直飞昆明了……他离开缅甸了,他回国了。” 原来是这样。 “对岸的缅军走了,他也走了,你们说,这仗还会打起来吗?”李顺说:“我现在琢磨透了,他这是在给我玩虚张声势呢,在给我玩恐吓呢,在耍我呢……可惜,玩过第一次,有过上次的经验教训,这次不灵了。” 李顺看起来很自信的样子。 “我看事情没那么简单。”老秦说:“我们不能低估了他……” “嗨——老秦,我的参谋长,你就不用那么多担心了,到底是你了解他还是我了解他?当然是我,我对他的了解比你要不知深多少倍。” 李顺大大咧咧地说:“我看他这次的主要目的是放在南边的,是想借助泰北民众自卫队的势力来打击我们,但他的计划破产了,被我们识破了,他自己也被人家驱逐出境了……他到仰光,只不过是在那里和阿来会合,然后转道一起回大陆去…… “缅军那个团看来真的是野营拉练的……他现在人都往大陆飞了,我们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我们是要重视对手,但也不要将对手放在太高的位置,重视对手不等于高估对手。” 听了李顺的话,我和老秦都没有说话,老秦还是一副不大放心的样子,我一时也捉摸不透李顺的分析到底对不对。 我看着李顺那深凹的眼窝,看着他那带着虚幻迷离眼神的目光,知道他刚溜完冰不久。 我走出指挥部,摸出手机,果然有信号了,但很微弱。不过即使微弱,还是收到了几个短信。 我打开第一个手机短信阅读,果然是秋桐的。 “此时是午夜零点,不知你在何处,我们在守岁,过年好!” 我深呼吸一口气,继续看第二个短信,还是秋桐的。”天亮了,没有收到你的回复,不知道这个年你是怎么过的,不知到你是在哪里过的……我和小雪一觉醒来,就看到了你妈妈给我们的红包,好幸福好温暖,不知你是否感觉到了。” 我不有心里感到了一阵热乎乎,默默地说:我感觉到了,感觉到了。 然后我给秋桐回复了一个短信:一切都好,勿念。祝你们大家过年好。 刚发完,李顺出来了,我忙收起手机。 李顺看着我说:“你父母那边不必挂念,我时刻关注着的,他们在鼓浪屿玩得很开心的……小雪尤其开心哪,嘿嘿……” 我知道李顺是因为小雪而关注这一行的。 “澳洲那边你也不用担心,他们都活的比你滋润!”李顺说。 我的心里一阵落寞之感。 “我今天赶回来,特地就是要陪你们一起过年的。”李顺又说。 “你父母呢?”我说。 “给他们报名参加了一个到版纳香格里拉的旅游团,出去玩去了,玩完之后直接从昆明回星海!”李顺说:“我给报的这个团好啊,只有15个人的小团,除了他们俩,其他13个人都是我安排的人,等于是我包的团了。” 我听了有些哭笑不得,也就是说这个团的人只有老李夫妇是真正的游客,其他都是李顺安排的安保人员假扮的,目的是为了保护他们的安全。 快到十点的时候,传来伍德的最新消息:他到达昆明之后,立刻转机飞往了星海。 风往北吹,伍德一直在往北飞。 “怎么样,这回放心了吧,他要回星海了。”李顺说:“我看他这次来回倒腾,就是想制造紧张空气,给我们施加精神压力,让我们做出误判,他这次唯一的法宝就是泰北民众自卫队,但可惜,那边他失败了,没有实现如意算盘啊……” 老秦默默地听着,没有说话。 “好了,开始欢庆我们迟到的新年……老秦,你安排下,除了轮值的部队和站岗人员,其他的兄弟们,都开始休假,欢度春节,告诉后勤部门,多做些好菜,把酒也搬出来,让大家使劲喝,喝个痛快…… “我从清迈请的戏班子也让他们今天就来,开始唱大戏,要一直唱到正月十五,咱们兄弟们好好在这里过个欢乐年。”李顺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对老秦说。 老秦点点头去安排了。 当天中午,革命军大本营就开始狂欢了,大碗吃肉,大碗喝酒,到处张灯结彩,鞭炮声响个不停,一派节日的欢乐气氛。下午随着戏班子的到来,节日的气氛更加浓郁了。 李顺兴致勃勃地拉着我一起看戏,章梅也跟着一起。 老秦则没有显得如此悠闲,他除了一方面告诫值班人员要坚守岗位,另外还让仰光的情报人员加大搜索情报的力度。 “不知怎么,我一直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我一直感觉我们似乎没有侦查到真正的情报!”晚上一次吃饭的时候,老秦对我说。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我问老秦。 “或许因为我们的对手是伍德!”老秦说:“其实我们的情报人员都是很尽职尽责的,都尽了最大的努力,但我总感觉我们的情报有些浮躁和飘忽,种感觉是在被人牵着鼻子走。” 听了老秦的话,李顺哈哈大笑起来:“老秦,我可以告诉你,你多虑了……你把对手高估地太厉害了,不错,我们是不能轻敌,但也没有必要太高估对方,我承认他比我心眼多计谋深,但我想,他也没到那么高深的程度。 “当然,你多虑也未必就是坏事,有益无害。我们虽然在欢度春节,但我们的一线情报人员和边境值守部队都在坚守岗位的,即使有什么不测事件发生,我们也还是有准备的。” 正说着,有人送来了伍德给李顺的新年问候,说他在星海过年的,问李顺为何没有回星海来一起过年,说他很想念李顺。 李顺看完之后,让人给伍德回复,说他陪父母在外地过年的,感谢他的挂念和祝福,同时也给他祝福新年。 然后,李顺看着我和老秦说:“他已经回到星海了,他人在星海,你说他还能在我们这里闹腾什么动静?我看他这出开年大戏就要这么收场了。” 老秦摇摇头:“我反而感觉他的大戏才刚刚要开始。” 李顺笑起来:“好吧,老秦,你说刚开始就刚开始,我们这里该怎么过年就怎么过年,按你说的,那咱们就看看他的大戏后面还有什么?” 李顺此时的高度自信似乎是和他今天一直不停溜冰有关,他的大脑神经从今天早上开始就似乎一直处在高度亢奋状态,似乎他感觉危险已经过去,似乎他彻底大大松了一口气。 在李顺和老秦两种不同的意见中,我似乎觉得李顺的话有些地方是正确的,但又觉得老秦的分析也很有道理,我的思维一时有些摇摆。 我其实感觉自己愿意相信李顺的话是出于一种主管的良好愿望,希望真的没事而太平了。但老秦似乎的多虑却让我感觉他的头脑一直处在高度的清醒之中,他似乎意识到危险并没有过去,甚至,只是刚刚开始。 我对他的这种感觉似懂非懂。 大年初一就这么安稳度过,初二也过的很顺利。 初二的时候,我接到秋桐的手机短信,说她带着我父母和小雪一起到南靖去游览土楼了,参加了一个团。 似乎,接到我的短信回复,她放心了很多。 但她一直没有问我在那里问我在干嘛,似乎她心里有些惧怕,不敢问。 在我从秋桐得知他们去南靖游览土楼的消息后不久,李顺也告诉了我这个消息:“老爷子老太太还有小雪秋桐一起去南靖游览土楼了,嘿嘿,小雪一定很喜欢土楼的。” 无疑,李顺是从保护他们的特战队员那里得到这个消息的,他一直时刻在关注着这一行,关注着小雪的开心与否。 初二这天,李顺还带着我和老秦去了一趟南边的邻居那里,和台北民众自卫队的总指挥见了面,收到对方的隆重欢迎,双方互致新年问候,在友好融洽的气氛里进行了一系列内容交谈,之后,双方签署了一项互不侵犯协定,并约定今后将深入开展经济和军事交流活动,定期互访。 南边的局势更加稳定了,这让李顺大大放下了心。 回来之后,踌躇满志的李顺心血来潮,决定举办一个军官士官培训班,对部分中下级军官和士官进行一次系统培训,明天就举行开班仪式。 老秦忙安排开班事宜,从各支队抽调了一部分中下级军官士官参加这个培训班,同时定于初三上午举行开班仪式。 李顺带着我和老秦刚要去参加开班仪式,一个参谋军官匆匆赶来报告:“孟杯方向有些情况,一股数目不详的缅军从大其力进入河谷区,经我部强行阻拦后退去。” 李顺皱起眉头问:“他们要有行动?” 正文 1245.大战爆发 第1791章大战爆发 参谋军官:“根据最新的情报,这两天缅军调动频繁,不过都距离我们的边界很远。” 李顺还是不大放心,他指示老秦说:“要提高警惕,你派一团人向大其力方向警戒,如果缅军强行进入就消灭他们。” 这一天刚好下过小雨,地上湿漉漉的,空气也湿漉漉的,绿色的风像波浪一样掠过山坡。 在亚热带高原的天空下,在重重叠叠的山影之中,五十名全副武装的受训学员持枪受阅。 李顺全身笔挺的军服,胸佩彩色勋标,手握一根精致的镶银短马鞭,在这片色调灰暗的土地上威风凛凛走向鸦雀无声的军人方阵。所有军人“咔”地立正,向长官行注目礼。 看起来,李顺像所有统帅一样高高在上,今天他是金三角的伟人,光芒四射,他的意志和信心照耀着辽阔的金三角大地。 “稍息!今天我要特别地讲一讲,什么是军人,你们应该做一个怎样的军人呢?”李顺严厉地环视部下,为了突出讲话效果,他有意停顿下来,威严地清清嗓子。 “我今天只对你们提一个要求,那就是刻苦钻研山地丛林作战的军事技术。上个世纪有本很著名的科学书籍,大概是叫做《天演论》吧,那里面提出一个很有名的观点,叫做‘优胜劣汰,适者生存’…… “我们革命军如果不能适应新的形势变化,我们就必然地要被淘汰。所以我赠送你们八个字:‘坚韧、忠诚、团结、勇猛’,要牢记使命,发奋图强……” 检阅结束,李顺亲自来到学员班视察,搞得还挺像模像样。学员分为两个大队:军官队以中、下级军官为主,主要进行政治信仰、国际时事和军事理论、战略战术的系统学习。士官队则是从老兵、战斗骨干或刚刚入伍的华侨青年中选拔出的优秀人才,经过三个月学习培训,成绩优异者回部队担任下级军官。 搞完这些之后,李顺和我还有老秦一起在大本营驻地随意散步,这里正热闹非凡,到处是过年的喜庆气氛,有从清迈请来的华侨京剧团,还有从曼谷请来的马戏班子,当地人还组织劳军活动,舞狮子龙灯,踩高跷,放焰火,整个革命军大本营驻地一片欢腾,连值班军人也沉浸在节日的欢乐气氛里。 这天上午发生了一件意外事,一队来历不明的士兵强行闯入革命军防区。值勤哨兵警告无效,双方交火,互有伤亡。 但这并没有引起李顺的足够重视,边境摩擦是常有的事,这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缅军那个步兵团团已经撤离,伍德也回到了国内星海,应该是没有什么值得忧虑值得担心的了。老秦提出革命军暂停节日狂欢,让大家各自归队,同时提高战备级别的建议被李顺断然否决。 “参谋长,好不容易过个年,不要这么神经兮兮的,就让大家好好放松放松吧,不用为边境上的这点小动静大惊小怪,边境冲突是常有的事,我们不是还有值班的部队吗,不用担心的!”李顺对老秦说。 老秦发出一阵苦笑,但在固执而自信的李顺面前却又无可奈何。 到了下午,大批气势汹汹的敌军突然在江对岸出现,他们兵分多路直扑江边渡口,抢占制高点,飞机也出动助战,对革命军阵地进行轰炸。在大本营,突然飞临的飞机扔下几颗炸弹,猛烈的爆炸掀翻临时戏台,炸死几个演员和观众。 麻痹大意的李顺和革命军官兵这才如梦初醒,仓促应战。 迟到的情报终于传来,已经离开缅甸回到星海的伍德和日本人一起串通缅甸军政府,早就密谋精心策划好了这次代号为“怒吼行动”的军事行动,日本人从中牵线,伍德出钱,缅甸军政府出人给政策,他们利用李顺和革命军最疏忽大意的时候开战。 同时,伍德对缅甸政府军的战斗力和参战决心似乎缺乏足够的信心,又以重金请来国际雇佣军——廓尔喀兵团和克钦族大军参战,其兵力总数超过革命军数倍以上。 伍德这次下了血本,情报保密工作做的极其成功,老秦派出的情报人员始终没有刺探到他的真正意图,甚至之前我们知道的那些情报都是伍德有意泄露出来的。 伍德一切安排就绪,此刻正在星海坐山观虎斗,仿佛置身度外一般看着自己安排的这场好戏开始上演。 据老秦最终得知的迟到的准确情报,伍德此次花在缅甸政府军和廓尔喀兵团以及克钦人身上的钱接近7000万美金。 7000万美金!四亿多人民币!伍德***出手真大方! 事实终于证明老秦的担心不是多余的,事实证明李顺到底还是被伍德给麻痹了,他到底没有跳出伍德的手心! 一番真真假假虚实难辨的试探和欺诈之后,恶战终于爆发。 “怒吼行动”的一个突出特点,就是伍德重金请来了战争杀手——廓尔喀雇佣军。 从老秦那里,我了解到关于这个廓尔喀雇佣军的一些情况。 雇佣军当然都是职业军人,相当于职业打手,专以打仗为生。雇佣军制度起源于西方,盛行于十九世纪,西方人廉价雇佣殖民地人为自己打仗卖命。 直到公元1999年北约野蛮空袭南斯拉夫,西方出兵干涉科索沃,在全世界摄像机镜头注视下,第一支打着英军旗号的多国部队率先踏上南斯拉夫领土。在宁静和开满野花的山谷里,在到处都是战争废墟的公路和城镇,人们惊讶地看到,这支武装到牙齿的军队没有金发碧眼,没有高大身材,他们都是黄皮肤黑头发的小个子亚洲人。 这就是专门替人卖命打仗的著名职业雇佣兵——廓尔喀兵团。 廓尔喀人是生活在喜玛拉雅山脉南麓的尼泊尔部落民族,以擅长狩猎搏击著称。185年英国征召廓尔喀人当兵,把他们派到世界各地为英国女皇打仗,这就是“廓尔喀雇佣军”的由来。 来自世界屋脊的廓尔喀人天生具有职业士兵的优良素质:服从命令,忠于长官,吃苦耐劳,坚韧勇敢。关键在于,这些生活贫贱的亚洲人从不吝惜自己的生命,不像那些生活优越的欧洲人,野心勃勃又贪生怕死,所以在漫长的一个多世纪里,他们在战场上为自己赢得了“最佳雇佣兵”的民族殊荣。 这里至少有两点需要加以特别说明,一是最佳“雇佣士兵”而非“雇佣军官”。说明这一点很重要,因为廓尔喀人在英军中地位低下,基本上不可能被提拔做军官,或者说他们更适合做士兵,因为他们是有色人种。史料记载,一百多年中,仅有一个天才的廓尔喀人破例当上少校军官,这是例外。 另一点也很重要,同为士兵,廓尔喀人薪水比白人士兵低三分之二,真是价廉物美,说明西方人所具有的精明的商业头脑。问题是廓尔喀人对此并无怨言,因为他们的家乡喜玛拉雅山实在太贫穷,他们把为西方人当兵视为人生最好的出路。 世界上以当兵为职业的民族有两个,一个是廓尔喀人,另一个就是俄国顿河草原上的哥萨克人。 雇佣军指挥官巴丹上校是个性格冷酷目光阴沉的英国人,由于历史的原因,他同所有狂热的白人种族主义者一样,仇恨激进党人,仇恨殖民地独立,歧视有色人种。 巴丹毕业于英国皇家军事学院,参加过波黑战争、科索沃战争和车臣战争,因为现在这三个地方都签署了和平协议,他们便陷入无人过问的困境。 我个人认为打仗并不是军人的错,也不是巴丹热爱战争,而是职业军人和雇佣军离不开战争,因为离开战争他们就等于失业。战争造就英雄,军人打仗是为了争取和平,但是和平又抛弃这些英雄。雇佣军无所谓为谁而战,打仗是他们的饭碗。 据老秦获得的最新情报,是伍德主动派人和雇佣军取得了联系,打着缅甸政府军的名义向他们许诺,如果打败或者消灭革命军队,雇佣军将获得丰厚的回报,并可在金三角为他们提供一处长期营地,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必须打胜仗。 对于巴丹来说,这是一次占领市场的大好机会,打胜这一仗,消灭李顺的革命军,就好比树立一个企业形象,将来非洲各国政府有麻烦,都会出钱雇佣他们。局面一打开,不愁没有仗打,没有生意财源滚滚而来。 想到即将到来的胜利,想到滚滚而来的金钱,想到稳定的根据地大本营,我似乎看到巴丹上校两撇上翘的山羊胡动了动,他嘴角叼着一支大号哈瓦那雪茄,当烟雾袅袅上升的时候,一丝鄙夷的冷笑波纹一样从嘴角展开来…… 雇佣军团编制为三个旧式步枪营,约四千人,由缅军负责提供空中掩护和炮火支援。他们是职业军人,训练有素,一律使用AK47突击步枪。廓尔喀士兵有尚武练功的传统,人人腰佩一柄闪亮长刀,一旦近战肉搏勇不可挡。 雇佣军乘黑夜从东印度边境越过曼尼普尔河谷进入缅甸,然后登上等候在西线铁路上的闷罐运兵车。缅方提供情报说,革命军正在过他们传统的春节,这是一个发起闪击的天然良机,就像德国人闪击俄国,日本人偷袭珍珠港一样。但是由于纪律松懈的缅军配合不力,加上之前刻意要避开除夕这个革命军注定会格外警惕的日子,雇佣军的进攻到大年初三才得以全面展开。 前哨战打响,革命军部队后撤,江边阵地失守,敌军渡江后迅速跟进。 第1792章击落战机 李顺迅速做出部署,革命军全体官兵立刻归队准备参战,他和我还有老秦立刻赶赴前线指挥作战,同时,为了防止万一战事失利的情况出现,作为后手里的后手,李顺命令章梅负责召集后勤人员和随队家属,先行撤退到湄公河对岸的老挝境内。 “我不去,我要跟你一起上前线!”章梅不听李顺的话。 “妈的,打仗是要死人的,你一个女人家上什么前线!”李顺骂道。 “死人怕什么,我不怕,我一定要和你一起上前线,要死就死在一起。”章梅坚持着。 “混蛋——”李顺突然伸手打了章梅一个耳光,接着拔出手枪顶住章梅的脑门儿:“不听话老子这就毙了你!” “毙了我我也要和你在一起!”章梅捂着脸颊死死盯住李顺。 李顺暴怒了,咆哮着:“那我这就成全你——” 我和老秦忙上去,老秦抱住李顺,夺下枪,我将章梅拉开。 我对章梅说:“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还耍个人小性子?你这样会耽误了大局会害了大家,你知道不知道?现在是战争状态,所有人都要服从他的命令,你也不例外!” 章梅狠狠咬了咬嘴唇,看着我:“那好,我听命令!我走——” 说完,章梅狠狠瞪了李顺一眼:“***,你必须给老娘活着回来!记住,你给我记住,你要是死了,我绝不多活一分钟。” 然后,章梅擦了擦眼睛,转身就走。 看着章梅离去,李顺发了半天呆,突然抬起右手,冲自己的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 然后,我们先直奔西部前线,那里最早爆发了战事,西北战线的战斗暂时还没有打响。 因为敌军的进攻,李顺赶到之后,接受老秦的建议,将前沿指挥部设在了半山腰。 站在指挥部,我们举起望远镜往下看。 我从望远镜里看见蚂蚁样的敌人拥挤在狼窝山口蠕动,氤氲的雾气好像海潮在脚下涌动不息,那些灰色的敌人匆匆越过山口,没入乳白色的雾岚中。 不多久敌人前锋的影子又在山脊上出现,先是牵成一根线,随后散开在高高低低的树丛中。 老秦放下望远镜,对我和李顺说:“敌军还在等待主力到达,所以战斗一时还不会真正打响。” 李顺点点头,回头叫了一声:“卫兵,拿一副扑克来!” 卫士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扑克递给他。 李顺嘿嘿一笑,在地上摆出一个八卦,然后高声叫部下来赌钱。等他把底牌一张张翻开,偏偏差一个黑桃尖,部下都伸长脖子,闹哄哄地等着看李顺手气如何…… 老秦也参加了,手里拿着扑克牌,笑着…… 那时候太阳还在云层里没有出来,山谷半明半暗,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香,敌军还在集结,革命军正准备与之血战。 这时有股看不见的寒流从身后悄悄袭来,一下子将老秦攥着扑克牌的手冻在半空中。大战前的宁静尚未打破,天地澄明,阳光普照,小鸟在枝头快乐地啁啾。 老秦突然扔掉牌,拔出手枪向空中开枪示警,大叫道:“隐蔽……敌人飞机来了!” 果然,很快响起一阵震耳的飞机马达声,两架不明国籍的老式英制“水牛”式战斗机气势汹汹飞临阵地上空。 对于猝不及防的革命军来说,这真是个不幸和灾难的开始。飞机像同地面人们开玩笑一样,把大大小小的炸弹接二连三扔下来,于是一团团爆炸的烟雾就像蘑菇云盛开在山头上。飞机轮番俯冲扫射,像表演飞行技术,在革命军阵地上卷起一阵阵灼热的死亡旋风。 人们一筹莫展,他们没有防空工事,没有防空武器,许多人没有防空经验,不知道怎样躲避空袭,他们被恐惧紧紧攫住,把身体压在地上等着挨打。 好容易第一拨空袭刚完,第二批战机又飞到,依旧是低空盘旋,呼啸,投弹,轰炸,扫射。树林起火,工事炸塌,炸弹掀起的气浪将死人的残肢碎体血淋淋地抛上天空。 一些惊慌失措的士兵跳出战壕逃命,飞机就如老鹰追逐小鸡一样,把密集的机枪子弹毫不留情地打进他们身体,将他们打得像醉鬼一样摇摇晃晃站立不稳,然后跌倒在地下不动了。 飞行员把老式螺旋桨飞机开到只有树梢高度,机翼下掠过的强大气流把寨子里的草房屋顶也掀翻了。 “妈的,这些飞行员太猖狂,肆无忌惮了……听我的命令!”空袭间隙,老秦开始组织反击,他悄悄把机枪组织起来,组成交叉火网,专等敌机低空俯冲再开火。 似乎这些飞行员从未真正打过仗,开着这些老式的破旧飞机就自以为很了不得了,所以当山头上这些革命军突然向飞机开火,在飞行员完全没有防备的时候射出密集的机枪子弹,不是零乱还击,而是那种互相交叉的对空火力网,一下子就把两架飞机罩进火力网中。 一架飞机当即冒烟起火,撞在一棵很古老的大树上,大树与飞行员同归于尽。另一架飞机中弹后企图拉高,就像一只受伤的鸟儿绝望地振动翅膀,终于还是没能飞上天便斜斜地掉下来,在明净湛蓝的空中涂抹下一道生动的水墨线条。 勇敢的飞行员死里逃生,被地面友军救了回去。 击落飞机当然是个鼓舞人心的胜利,趴在战壕里的官兵个个欢呼雀跃,人人意气风发,连从不轻易失态的老秦也把钢盔扔向空中,流下激动的热泪来。 李顺冲老秦直竖大拇指:“参谋长,好样的!” 但是胜利的喜悦没有能够保持多久,山下有了响动,好像一只巨大的鼓槌沉重敲击大地。 空气在凝固了一瞬间之后被击碎,人们听见更多大锤擂响起来。随着刺人耳膜的尖啸,无数死亡的钢铁弹丸像黑乎乎的乌鸦聒噪着弄过树梢,发出地动山摇的巨大轰响。大树连根拔起,泥土被抛到天上去。 大家从惊愕中突然清醒:这是真正的重型大炮,敌军进攻了。 不过,似乎敌军的重炮打的没什么章法,准确性也大失水准。但只要有一发打中人群就会造成惨烈的伤亡。 李顺立刻命令特战分队队长:“你,马上带着你的人从下游渡河,两项任务,第一,找到敌人的飞机场,把机场给老子炸了;第二,找到重炮阵地,端了他!完不成任务,提着脑袋来见我!” “是——”队长答应着。 老秦接着招呼队长过去,拿开军用地图告诉他机场和重炮阵地的位置,然后队长就带着特战队员匆匆出发了。 然后老秦对我和李顺说:“根据我的判断,敌军的飞机场距离这里不远,我察看地图,这附近只有一个军用机场,是二战时候废弃的,很有可能他们是利用这个机场来轰炸我们的。 “而且他们的飞机不多,飞来飞去就只有四架,被我们干掉两架后只有两架了,也就说是缅甸军政府是不舍得投入真正的空军来作战的,只是应付性派出了几架早就该退役的老式破战斗机来参战,飞行员也都是没有多少经验的…… “还有那重炮阵地,大炮不超过6门,炮火密集度很稀疏,落弹点也很随意,精度很差,不是他们的炮兵技术不行就是他们对我们的方位把握不准…… “干掉飞机场,端掉这些大炮,起码对他们的士气是个打击!”我说。 老秦点点头:“这次参战的,少数缅军,主要是雇佣军,看来缅甸军政府是不舍得动用真正的主力部队打仗的,不舍得投入血本,只是派出一些杂牌军来应付下伍德,我们主要需要对付的应该是雇佣军……还有西北的克钦族人。” 我和李顺都点了点头。 这时敌军的炮击停了,战场一时安静下来。 革命军这边有一些死伤,卫生院忙着包扎救护。 我举起望远镜,看到山谷里蚂蚁一样的士兵正冲我们的前沿阵地蜂拥而来。 “我到前沿阵地去!”老秦说。 “我也去——”我说。 老秦看着我,点点头。 “你们注意安全!”李顺叮嘱着。 烽烟滚滚的旱季,金三角灼热的空气中充满土地的干涩和野木槿花的浓香气息,罂粟花已经凋谢,茎杆上正在悄悄结出壶状果实,收获的季节已经到来。 人称“英雄树”的攀枝花像个伟岸巨人,高举起火炬一样熊熊燃烧的树冠,而此时太阳比往日更加明亮,山峦充满激晴,我看见革命军副总司令易克和参谋长老秦就在这样一幅壮丽的背景中走上血肉横飞的战场。 沉睡的高山峡谷被隆隆的炮声惊醒,旋风般的明亮火焰舔噬草木,随着大地发出的震颤,一柱柱狼烟从山谷、丛林和江岸边升起来,像乌黑的墨汁涂抹在明净深邃的天空上。 烟雾渐渐扩大,终于连成一片,天空浑浊不清,太阳暗淡无光,辛辣的硝烟和硫磺气味令人窒息。大地受了惊吓一样不停地战栗,枪炮击碎和平的梦境,失去家园的小鸟哀鸣着掠过空中,人的断肢残体像死神的道具,任意丢弃在焦黑的阵地表面。这是我和老秦登上前沿阵地时,映入眼帘的第一幅战争布景。 正文 1246.阻止大溃败 第1793章阻止大溃败 形势对革命军极为不利。革命军在上游西岸的防御阵地被雇佣军迅速攻破,许多官兵头天喝多了烧酒,还没有清醒过来就当了俘虏。强大的雇佣军团就像一把无坚不摧的钢刀,迅速扫荡了上游西岸革命军带有战略反击意义的一些重要据点,然后从正面逼近水流湍急的拉牛渡口。 雇佣军团兵临江边,他们选择拉牛渡口作为突破口,驱赶当地人连夜扎起许多竹筏,堆放沙袋,架上轻重机枪强行渡江。对岸革命军军以密集重机枪封锁江面,击沉击散竹筏数只,廓尔喀兵也不示弱,他们在西岸组织密集重机枪火力反击。 渡江之战异常激烈。巴丹上校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批冲锋艇,小艇安装上柴油马达,船身有钢甲掩护,就像水中坦克一样,随着马达咆哮,江面开锅一样搅起白花花的浪头,转眼间第一批雇佣兵登陆成功,在东岸建起滩头阵地。 老秦给我这样描述廓尔喀兵是如何作战的:他们打仗很凶,不怕死,关键是他们很会打仗,单兵能力强,远非老缅兵可比……他们一登岸就像蚂蚁一样散开来,躲进树丛和岩石缝里,借助地形掩护向阵地渗透。 他们灵活得像猴子,或者说像无数虚虚实实的影子,你打不着他,他却常常弹无虚发……当你还在疑惑,以为自己看花眼,他们却摸到阵地跟前,一声不响就抡起雪亮的长刀来。” 雇佣军在江边站住脚,巩固滩头阵地,将我们的防线强行撕开一条口子,革命军大败,江边阵地失守。 这时,刚刚进入阵地的我和老秦正好碰上这个前方失败的关键时刻:败兵像洪水决口一样不可阻挡,人们丢盔卸甲,军官找不到部下,而士兵也找不到长官,许多新兵为了逃命,连枪支子弹也扔了。 总之人人都在逃命,失败像瘟疫到处传播,死亡的魔鬼在败兵身后紧紧追逐,把他们淹没在可怕的血泊中。 总之这是一个悲惨的场面,军队一旦崩溃便很难挽救:“兵败如山倒”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这时,一个难以想象的场面出现了,老秦从卫士手中夺过一挺机枪,哗啦推上子弹,凶恶地命令身边的人员:“开枪射击……格杀勿论!”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因为这道命令不是针对敌人,而是向着自己战友,那些浴血奋战好容易逃脱敌人魔爪的败兵发出的。 开火射击,将子弹无情地射进他们胸膛,将他们置于死地,我此时心情感到无比窒息,我想象不出被自己人打死是怎样一种惨烈场面,但是我理解求生是人的本能,没有人愿意死,士兵在战场上求生的愿望是正当的。 但此时,我无法阻止老秦去做任何事情,因为这是在生死攸关的战场上。 可是反过来说,谁对失败负责任呢?作为长官,谁也不愿意下令对自己士兵开枪,因为没有人想做千古罪人。我相信老秦很清楚自己的风险,他一生的功劳也许抵不上一个千古骂名,他决不是不想让这些士兵活下来,问题是一旦战败,大家都活不下来。 从这个意义上说,逃兵和开枪都是被迫的,都是战场行为,都出于别无选择,因此我理解军人的两难处境。 于是,我亲眼看到,老秦身边的卫士立刻向溃败下来的人群猛烈扫射,当场打死打伤败兵无数。死者横尸遍野,伤者痛苦惨叫之声不绝于耳,无异于一场血腥屠杀。 而我,此时却没有采取任何阻止,我不知道换了我是老秦换了我具有老秦如此丰富的作战经验我也会不会这样做。 大溃败的脚步奇迹般停下来,山崩被制止,士兵重新返回前线阵地。 阵地终于守住了,战斗暂时处于僵持状态。 被卫士架着跌跌撞撞回到指挥部,老秦趴在地上嚎啕大哭,拔出手枪欲自杀,幸好被我及时夺下。 李顺安抚了半天老秦,然后下令所有死者一律给予忠烈抚恤,一视同仁。 “虽然这很残酷很残忍,但我认为参谋长这样做是正确的……只是,这需要极大的胆魄和勇气!”站在指挥部外,李顺对我说。 我看着李顺,半天没有说话。 这时又有紧急情况传来:西北方向,另一路骁勇的克钦大军也兵临城下。 这边西线战场留下老秦继续指挥,我和李顺直接去西北线战场。 出发前特种作战分队传来好消息,他们的一个分队找到了那个废弃的军用机场,并炸毁了停在那里的两架飞机,同时破坏了跑道。同时,另一个分队端掉了敌人的重炮阵地,将那些大炮炸成了一堆废铁。特战分队没有一人伤亡,很快将返回阵地。 这让我们大家感到比较欣慰。 然后,我和李顺直接去了西北线的战场,那里正在和克钦大军对峙着。 关于克钦族极其军队,老秦之前和我有过一些介绍。 在伍德幕后实施的金钱利诱下,金三角出现了这样一支外貌奇特的克钦远征军:山头兵光着膀子,头缠黑色头帕,皮肤油黑的胸前交叉斜挂子弹袋,机枪挎在肌肉隆起的肩头上。 除军官外,士兵脖子上大都戴着银项圈,这是神灵保佑他们平安的传统饰物,下身不穿裤子而是打一条笼裾,除步枪外还习惯地挎着弓箭长刀。 战斗开始,山头兵用弓箭无声地干掉革命军哨兵,突击队员像山猫一样灵巧地蹿上屋顶,用各种武器对屋子里的人扫射。当惊慌失措的革命军溃退的时候,他们更是个个勇不可挡,树林到处都变成死亡的天罗地网,无论革命军战士逃到哪里都会遇上冷枪毒箭或者寒光闪闪的克钦长刀。 山头兵像复仇之神一样消灭革命军战士,他们砍下革命军战士的头颅来欢呼胜利,遮天蔽日的森林和高山大壑成了埋葬革命军战士的坟墓。 在更加上游的江对岸西边,革命军占据有一个具有重要战略防御意义的高地,有一个连的士兵驻扎在那里。没想到在克钦军的进攻下,革命军一连人竟然在来不及抵抗的情况下被消灭,许多人还没有看清敌人就糊里糊涂丢了性命。 克钦兵擅长山地战斗,他们巧妙利用地形进攻,时而从树后跃起,时而从看似不可逾越的悬崖绝壁攀援而至,连古老的弓箭和长刀都成了他们进行丛林战的最好武器。 常常毫无声响地,甚至不知敌人来自何处,汉人便倒地送命。革命军风声鹤唳,只好丢掉阵地向江东岸溃退。 克钦兵旗开得胜,前锋直逼地势险要的鹰嘴渡口。 与正在激烈战斗反复拉锯的西线战场相比,西北线战场相对平静。 战场指挥官是一个小伙子,他沉着指挥,以逸待劳,老秦给他的任务是狙击克钦兵,不许他们渡过江来威胁西线侧翼。他把队伍摆在江岸,沿江数十公里,无论大小渡口一律封锁,所有渡筏渡船全部凿沉,依托水深流急的大江与克钦兵隔江对峙。 这是一场奇怪的战争,或者叫做西北线无战事也可。白天晚上,枪声零零落落地响着,仿佛提醒人们这里正在打仗,但是战争被大江隔断,所以暂时没有激烈的面对面的厮杀和交锋。 我和李顺现在都知道克钦兵擅长丛林作战,森林是他们的家,横在他们面前的惟一障碍就是江水。一旦让他们渡过这条大江,就如同把豹子放出笼子,毒蜂引出蜂窝,那些密不透风的热带雨林和像大网一样张开的柔软藤蔓都变成克钦兵的藏身之处。 这条江的上游是云南境内的怒江。怒江从青藏高原滚滚而下,汇纳百川,劈开山谷,由于金三角是高原地形,因此萨尔温江到处峡谷壁立,暗礁密布,惊涛拍岸,吼声如雷。人畜渡河需在几处水流平缓的渡口,以大木筏运载,钢缆牵引,只能白天慢慢渡过。 克钦兵调集民工砍伐大龙竹,扎制许多大竹筏,晚上就沿江燃起许多火堆宿营。 显然,这里同样会有一场大战要爆发。 和克钦人的大战前夕,我和李顺走出指挥部观察敌情。 我们举起望远镜,看见江对岸那些来自北方部落的山兵围着火堆吃饭喝酒,许多人弹起口弦琴,拍打象脚鼓,跳起民族刀舞,好像欢度一年一度的“摩瑙纵歌”节一样。 李顺冲我一笑,看起来似乎觉得很开心,他接着向迫击炮手发出命令,树丛中很快就有迫击炮转动的轻快声音传来。 在夜间,火堆是最明显的炮击目标,克钦人个个都是好猎手,但是他们未必是好军人,因为他们从未受过军事训练。 我举起望远镜继续看着江对岸。 几分钟后,一发试射的炮弹挟带尖锐的哨音从天而降,偏离目标落到了山背后,猛烈的爆炸使所有山兵吃了一惊,他们个个直起脖子显得不知所措,好像不知道天上为什么打雷。 以后接踵而至的炮弹及时修正山兵对于现代战争的认识,炮弹准确落在火堆上,巨大火球腾起来,树林燃烧,被炸得四分五裂的尸体像烤羊肉串一样倒挂在树枝上。 迫击炮手个个都像惟恐考试不及格的小学生,在长官面前卖弄射击本领,于是夜空被大火映得通红,炮弹尖啸着撕裂空气,死神从空中追逐不幸的克钦人,炮弹爆炸的巨大轰鸣声从江面隆隆滚过,不绝于耳。 可以肯定,对于远征金三角的克钦勇士来说,这个夜晚绝对是一个灾难的开始,擅长使用弓箭、长刀和火药枪的部落民族头次被现代战争的阴影笼罩,就像他们祖先流传的神话故事:勇士还没有看见魔鬼,就被天上掉下的雷电莫名其妙炸上天。 第1794章决战的主战场 度过一个不眠之夜,克钦战士怀着复仇和消灭敌人的万丈怒火,开始登上竹筏向东岸进攻。 这天天气很好,空气好像过滤一样清澈透明,把昨夜的噩梦留在黑暗中。太阳明晃晃地从山头露出脸来,第一抹跃动的阳光猛地投射下来,于是两岸参差的树木和打着旋的浑浊江面一下子就燃烧起来。 阵地上的人们看得很清楚,那些像蚂蚁一样蠕动的克钦人离开江岸,竹筏扎得很大,很结实,人蹲在竹筏上,互相拉得很紧,像一些摇摇欲坠的货物。艄公站着撑篙,由于江水湍急,竹筏先沿江岸往上游撑一段,然后再顶着水流摇摇晃晃地向对岸冲来。 我问李顺:“再来几炮,将竹筏炸沉?” 李顺摇头道:“杀鸡焉用牛刀。天气这样好,我看来一场比赛如何?指挥官……传我的命令,各连、排射手,三人一组,专打撑篙掌舵的。击中一个目标奖人民币一万元,空枪者受罚。我当裁判。” 命令传达下去,射手个个使出看家本领。随着一声声枪响,步枪子弹拖着长长哨音飞向目标,那些绷直身体的艄公船夫一时间好像弹断的琴弦,纷纷中弹落水。竹筏无人撑篙掌舵,就像失控飞机一样在江面上打着旋,或被江水掀翻,或飞快冲往下游。 可怜的克钦人本是山地民族,个个都是旱鸭子,他们逞雄于大山树林,水性却一窍不通。高山峡谷中的江水来自雪山,水冷彻骨,即使谙熟水性的人也难以泅渡,何况秤砣般的克钦人?翻滚的江水转瞬间就吞没竹筏,抹去竹筏上的人群。 不多一会儿,江水依然,竹筏和勇士无影无踪。 这边一时进入了相持状态,克钦大军被江水阻挡,尽管敌军首领十万火急催促前进,但是天堑就是天堑,除非你长了翅膀会飞。有几次克钦兵试图另寻偷渡地点,但我和李顺早就考虑到这一点了,棋先一着,派部队严密布防,无懈可击。 克钦首领只好下令安营扎寨,躲在炮火射程以外与革命军队伍隔江对峙。 西北线战局稳定了,我和李顺又回到西线,这里是决战的主战场。 这里的战局正处于僵持状态,虽然敌人的重炮阵地被端掉,但江对岸高地还有轻迫击炮和重机枪阵地,对革命军造成了重大杀伤,特战分队队长也被炮弹皮炸伤了腿部。 据情报人员报告,此次担任主力进攻的是雇佣军,缅军负责担任支援和掩护,对岸高地的重机枪和轻迫击炮阵地是由缅军负责的,缅军的后援指挥部就设在高地背面的山脚下。 又一个夜幕降临,我和老秦李顺一起商议着对策,最终决定再次派特战分队渡江,占领那高地,彻底干掉敌人的轻迫击炮和重机枪阵地,沉重打击缅军的后援指挥部。 特战分队队长负伤无法带人去完成这项任务,我提出带特战分队去。老秦和李顺都不答应,老秦要带他们去,我没有答应。 “老秦,论打仗,你经验最丰富,我和总司令都比不上你,这里是主战场,一刻都离不开你,你必须要在这里!”我说。 “说得对,”李顺说:“这样吧,还是我带他们去。” 我摇摇头:“你去更不合适。” 我没有说出李顺去不合适的理由,但李顺和老秦似乎都明白,一来李顺是总指挥,亲自带队不合适,二来他这身子骨天天溜冰,搞特种作战显然是不合适的。 最后还是决定我去。 “你这次带人是深入虎穴,不可恋战,搞掉敌人的重武器之后就撤离,即使要打击缅军的后援指挥部,也不要斩尽杀绝,给他们吃点苦头就可以了。”老秦叮嘱说:“我们虽然和缅军作战,但还是不能太狠,要考虑今后的长远,不能硬和他们为敌,此次缅军数量不多,又没有担任主攻,我们之间主要要打击的还是雇佣军。” 我点头答应着,然后就带领特战分队出发了,还是走老路线,往下游走6公里左右,从那个隐蔽的渡口过江。 午夜时分,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乌云弥补在金三角的天空,我带着特战分队悄悄过了江,登岸后悄无声息地往高地方向疾奔。 后面发生的遭遇简直是一种巧合。在一个地名叫做扎瓦的险要隘口,走在前面的侦察员突然与一群黑影迎面相撞,尖兵扣动扳机,震耳的枪声响起来,原来我们遭遇了敌人。 事后才弄清楚,那是一队雇佣军,要在当地掸邦向导带领下去偷袭我们的迫击炮和重机枪阵地。 这两支抱着完全相同目的,有着同样意图,行进在同一条路线上但是互不相知的军队在同样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猝然遭遇,爆发战斗,应了“冤家路窄”这句中国老话。 冲锋枪哒哒地响起来,串串火舌在夜空中飞舞,双方几乎同时到达隘口,所以各自占据一半有利地形,彼此以火力封锁对方,相持不下。不能想象,要是我们晚到一步会是什么结局? 很快我看清这不过是当地一座普通山峦,自然也算不得多么险峻,比起自古华山一条路或者剑门古道的著名兵家要隘来,它只能算座小土坡。 隘口比较狭窄陡峭,一条羊肠小道被迎面一座天然巨石阻挡,巨石高约数丈,关键是对面还有一座峭壁对峙,这就形成战斗中一分为二的格局,我能想象双方互相射击,却都拿对方没有办法。 巨石如天然堡垒扼住要隘咽喉,机枪封锁,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我们现在是深入敌后作战,对峙对我们来说无疑就等于死亡。我很清楚这一点。决意速战速决解决这股敌人,于是命令特战分队从正面加大火力从正面吸引敌人火力,然后命令一个小队找到另外一条悬崖小路摸上去,袭击敌人背后。 那天夜里,山上杀声震天,尸横遍野,双方都没有退路,只好拼死一战。空气中滚动着浓烈的硝烟,草木燃烧,大火噼啪直响,浓烟令人窒息。 老天似乎也不忍心目睹这场惨烈的生死搏斗,一片乌云涌来,天上下起大雨。 我刚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突然隘口对面响起熟悉的AK47突击步枪射击和手榴弹爆炸声,我抬起头来,觉得世界上再也没有比AK47突击步枪更动听的音乐,这是我盼望已久的胜利之声。我们终于以不大的代价消灭了这股偷袭之敌。 天空继续下着大雨,电闪雷鸣,我们没有时间喘息,马不停蹄地赶路,终于在黎明3点前到达高地。 缅军还在睡觉,半夜大雨容易像霉菌一样滋生一种风平浪静和麻痹松懈的和平情绪,加上革命军战事不利,似乎眼看就要被雇佣军剿灭,胜利已经像挂在树上的果实一样唾手可得。所以枪声响起的时候,防守高地的毫无警惕的一小股缅军在睡梦中突然醒来,光着身子做了俘虏。 特战分队顺利占领了高地,控制制高点,夺取了轻迫击炮和重机枪,然后掉转炮口和枪口对准缅军后援指挥部。 凌晨四点,瓢泼大雨中,我一声令下,特战队员向缅军指挥部试射出第一发炮弹,然后接二连三的炮弹倾泻过去,重机枪也开始刮风一般狂扫起来…… 毫无防备的缅军后援指挥部一片混乱,被达成了一锅粥。 我知道不可恋战,周围是密密匝匝的雇佣军部队,在发起打击20分钟之后,命令特战队员炸毁轻迫击炮和重机枪,然后火速沿来路撤离。 清晨5点,天刚微明的时候,我带着特战分队在晨雾里回到了对岸的阵地。 一个小时之后,羞恼成怒的雇佣军开始进攻了。 他们进攻的主方向是阵地上被老秦标为三号的高地。雇佣军指挥官很聪明,看出了三号高地的重要性。三号高地亘横在指挥部与大江之间,形成一道阻挡进攻者通向胜利脚步的天然屏障。 对双方来说,三号高地是决定胜负的关键所在。我们必须在这里阻滞敌人,保卫指挥部,高地一失,整个阵地则不保,阵地不保,则会导致全面溃败。对于雇佣军来说,前有高山,后有大江,这是一个危险的井底,他们必须尽快攻克三号高地,占领我们的阵地,才能跳出困境,争取主动。 雇佣军蜂拥而上,轮番进攻,血战开始。 战斗最激烈的时候,我和老秦李顺都上了三号高地,分头带人进行防御作战,革命军接连打退了雇佣军的3次进攻,阵地前弃尸累累。 很快雇佣军又开始了第四次冲锋,又像蚂蚁一样爬上来了。奇怪的是,这次敌人不同从前,他们并不躲躲藏藏,也不隐蔽自己,而是大模大样地进攻,好像不怕遭到射击。 枪声停止了,炮击也逐渐稀疏乃至平息,一个敌人翻译向山上喊话,那些单薄的音节一蹦出来立刻被山风刮变了调,像金属碎片一样支离破碎地散落在阵地上。翻译说:“山上的汉人,你们开枪吧,这些都是你们的战友,他们等着你们来杀死他们!” 我和李顺老秦忙举起望远镜,这一看不打紧,我顿时血往头顶涌,脑袋嗡地涨大了。 正文 1247.杀戮和人性 第1795章杀戮和人性 我看见雇佣军端着枪,押着被他们之前俘虏的一些革命军战士打头阵,就像抗战时候万恶的日本鬼子用枪托和刺刀逼着中国人趟地雷一样。可怜的俘虏有二十多人,他们全都衣衫褴褛,个个面如死灰,胳膊被长长的绳子绑在一起,像等待屠宰的牲口。 枪声停止,阵地被死亡笼罩,空气凝固,只有风把金属一般的破响继续刮到每一个角落。 此时,我觉得自己大脑里有只大鼓在重重擂响,以致于我不得不伸出手去捂住耳朵。 此时,我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所谓铁血军人,除非他不是人。 俘虏越来越近,突然有个喉咙发出一声哭音,那哭音像面破锣震荡在死水般的空气中:“操你雇佣军奶奶!俺……哥哥呀!” 原来那个士兵的哥哥就在俘虏群里。 很显然,雇佣军使出这条毒计是为了动摇革命军的军心,不开枪等于自杀,但是下令开枪,你们能对自己人下手么?你的良心能答应么? 时间一分分过去,那些灰蒙蒙的人影越走越近,一千米,八百米,六百米,现在不用望远镜也能看清俘虏沮丧的面孔。 我一时没了主意,呆呆地看着老秦和李顺。 此时,我倏地意识到,我永远也不会成为一个真正的军人。遇到这样的时刻,我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努力去想电影电视里有没有见过这样的镜头,当时是怎么处理的。 使劲想,却没有想出一个清晰的镜头来。 我相信这是李顺和老秦革命军生涯中最困难的时刻:要么开枪,要么投降或者放弃阵地。放弃阵地等于失败等于死亡,开枪是罪人,身为指挥官的他们该怎样办呢? 令我震惊的是,老秦轻易就解决了这个在我看来无法调和的矛盾,他以一种淡漠声音向包括我和李顺在内的周围的人说:“敌人押着……进攻,俘虏就不再是俘虏,他们变成敌人的武器,用来消灭我们。 “敌人的武器当然是敌人的组成部分,而且是更危险的部分,跟敌人手中的重机枪一样。消灭敌人武器也就是消灭敌人,或者说消灭敌人必须消灭敌人武器……所以,我命令——开枪!” 说这话的时候,老秦的表情十分痛苦,面部肌肉痉挛了几下。 李顺似乎猛然醒悟,大吼一声:“听参谋长的,统统给我——开枪!开枪!” 李顺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痛苦,又有些歇斯底里。 责任击碎良心!理智打败感情! 我无法赞同老秦的观点,但是我又不得不承认他的观点有些道理。因为即使俘虏是“武器”,那也改变不了他们都是同胞,是战友,有感情,有血肉联系,被敌人用刺刀逼迫的事实啊! 所以我认为这是一场向自己良心和感情开枪的战争,战友横尸遍野,血流成河,惟有军人职责大放光芒,顶天立地,与日月同辉! 我相信此刻每个革命军士兵的灵魂都疼痛难忍,这种疼痛无法用语言形容,所以他们的脸都扭歪了,都像野兽那样发出疯狂的咆哮,悲痛与仇恨同时熔化他们,把他们变成魔鬼,同时也变成真正的军人。 敌人的罪恶阴谋很快被粉碎,他们丢下与几倍于俘虏的尸体狼狈逃窜,俘虏全部被消灭,几无幸存者。 老秦趁机命令进行追击,雇佣兵又被活捉十多人。 这些有着像岩石一样黝黑皮肤和呆板表情的廓尔喀人大约知道不会有好下场,个个惶恐地瞪大眼睛,身体像树叶一样瑟瑟发抖。 看老秦此时的表情,我感觉似乎他正在天旋地转,浑身颤抖,面部肌肉痛苦地剧烈抽搐着。 李顺伸手按了按老秦的肩膀,似乎在安慰他,然后看也不看那些雇佣军俘虏,只吐出几个字来:“剜出心肝,祭奠阵亡弟兄。” 一听这话,我立刻呆了—— 虽然呆了,不知为何,我却没有做出任何阻止的言行举动。 但我也没有去围观那行刑现场。 似乎,战争就意味着杀戮,就意味着残忍,就意味着失去人性,就意味着罪恶能的释放。 此时,双方都是这样。 战局迟迟没有进展,雇佣军终于沉不住气了,一面继续进攻三号高地,一面命令雇佣军主力全部渡江,倾巢而出,妄图用人海战术将革命军的阵地彻底击溃。 一时间,江两岸挤满了雇佣军,江面上几十艘船只和竹筏来回摆渡。阵地前又遭到敌人的疯狂进攻。 李顺这时发出命令:“坚守阵地,一步不准后退,后退者——杀!” 眼看着雇佣军源源不断地登岸,准备集结后向我们发起更加凶猛的冲锋。 李顺对老秦说:“参谋长,上预备队吧,把家底子都拿出来吧。” 老秦此时早有了歼灭雇佣军的计划,他看着山脚下蚂蚁一样密集的敌军,点点头,叫人打开电台呼叫预备队,同时命令把革命军阵地上所有的重武器全部都集中到三号高地。 所谓的重武器,也不过就是十几挺重机枪和6门轻型迫击炮。 很快,这些武器从阵地各处都被集合到了三号高地,摆放在合适的位置,枪口和炮口都对准山下已经登岸和正在渡江的雇佣军。 看雇佣军大部分都过了江,火候到了,早有计划的老秦开始命令开火。 立刻,迫击炮和重机枪开始怒吼起来,对拥挤在江边的雇佣军实施强击,炮弹把毫无准备的人群炸得人仰马翻,那些正在渡江的船只和竹筏都被打沉打散,掉进江水里的雇佣军也被冰冷湍急的激流卷走。重机枪把密集的大口径子弹泼向雇佣军阵地,将人喊马嘶的热闹渡口变成一座血肉横飞的屠场。 噩梦结束,好像它突然开始一样结束,枪炮声停下来,空气恢复宁静。滔滔江水还是一如既往地流淌,**辣的太阳穿过硝烟还是那样生动地照耀大地,我看见除了江岸的草木还在燃烧,大地上尸体还在流血,受伤马匹还在哀鸣,宽阔的江面已经平静如初,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当强大的预备队赶到,革命军就对山下雇佣军形成了合围态势,形势就发生根本逆转。巴丹上校和他的雇佣军被压制在山下,成了一支被江水切断的孤军。 现在轮到革命军进攻了。一刹那间,上百发迫击炮弹倾泻在敌人阵地上。雇佣军被压制在低地上,就像掉在对手设下的陷阱里,因此他们只好仓皇地向江边撤退。 西岸缅军得知形势不妙,早已扔下友军后撤,浊浪滚滚的江面上空空如也,没有一只竹筏木船接应队伍过江。 李顺发出了总攻的命令。 雇佣军的末日来临了。 革命军战士怒吼着冲出战壕,密密匝匝的手榴弹雨点一般飞向敌军人群。 在手榴弹爆炸的团团灰雾里,雇佣军终于无路可逃,缅甸的大江最终无情阻断他们求生的希望。 巴丹上校是个老牌殖民地军人,他把荣誉看得胜过生命,既然荣誉粉碎了,生命还有什么意义呢?因此他对自己和别人都从不怜悯。 我从望远镜里看到上校站在江边,茫然地张望着这条从世界屋脊流下来的汹涌大江。 这条缅甸大江原本与他毫无关系,他是英国人,伦敦也有一条著名的河流叫泰晤士河,他的家乡或许就在泰晤士河上游。不知是一种冥冥之中的什么神秘命运指引他来到这条布满危险的大江边,他看见漫山遍野都是敌人,那些敌人弓着腰,端着武器,发出像猎人驱赶野兽那样呜呜的吼声。 我想,此时,他应该明白,自己再也不能回到欧洲,回到家乡那条著名河流。 我看到英国上校慢慢举起枪来。 他知道敌人不会饶恕他,就像他从不饶恕敌人一样。他努力把腰挺得很直,瘦长的身躯像一个惊叹号,军容整齐得好像接受检阅。 他似乎从容不迫地扣动了扳机,向死亡发出邀请。随着一声短暂的枪响,上校身体晃了晃,徐徐地滑进江水里。一个旋涡卷走了他,一绺金黄头发在江面上露了露就不见了,只有江流依旧,平静如初…… 战斗胜利结束,雇佣军团被全歼,只有少数人抱着圆木竹子泅过江侥幸逃生。 李顺视察战场,他看到满目焦土,尸横遍野,成群的俘虏押过来,这些来自世界屋脊的黑色廓尔喀人个个垂头丧气。 我看到胜利面前的李顺突然满脸布满了悲伤,他仰头对苍天咕哝了一句话,这句话刚好被我听见,我似乎阅读到了李顺此时的复杂心情。 他说:“老天啊,我究竟为什么要打仗?作孽啊,到底是谁在作孽。” 我知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伍德。 此时,伍德正在星海等待胜利的好消息。可惜,他这次又要失望了,他的阴谋破产了,失败了。 不知得知最后的结果,伍德会是什么心情。 天苍地茫,大山无言,李顺的悲伤和迷惘或许正是悲剧所在。作为革命军和雇佣军,这是两支没有根的流亡军队,他们命运相同,都为生存而战,这就很像两个古罗马奴隶在斗兽场的死亡表演,一个杀死了,另一个取得暂时胜利,但是胜利者欢呼得起来么? 从这个意义上说,雇佣军是一面镜子,使李顺隐隐看到革命军未来的命运。 我不知道这种心情是否会动摇李顺的精神信念。 一个支队长跑来请示如何处置俘虏,李顺沉吟片刻,做出一个出人意料的决定:释放俘虏,安葬双方战死者,在江边立石碑一座,纪念所有的阵亡官兵。 另一支克钦军的下场大相径庭。 第1796章围攻克钦军 解决完雇佣军之后,李顺下令围攻克钦军。 雇佣军被全歼的消息传到西岸,如同一个炸雷在缅军中引起极大恐慌,当天就有一个连长自行下令撤退。结果没等革命军渡江追击,缅军自动全线溃退,赛跑一样逃出战区,一直逃进掸邦首府东枝城。 问题是缅军撤退忽略通知西北线的克钦部队,那些来自深山部落的山兵既没有无线电台,也没有现代化通讯手段,他们传递命令的惟一方式就是派人赤脚飞跑。但是这次他们显然做了粗心大意的牺牲品,直到革命军团团包围他们,他们的首领还蒙在鼓里。 天上突然落下许多炮弹,简直像下冰雹一样,许多人还没有明白发生什么事情就被炸得无影无踪,就像最有魔法的巫师施展巫术,把他们从明净的空气中弄消失一样。侥幸活着的人也被震坏耳朵,什么声音也听不见,变成呆头呆脑的聋子。 接着大火燃烧起来,许多爬到树上的人被活活烧死,或者掉下树来摔死。革命军把各种子弹炮弹雨点一样泼向他们。在死亡笼罩的陷阱里,一切机敏、灵活以及矫健步伐乃至哭喊祈祷都失去作用。 克钦首领很后悔,不该上了政府的当,与无冤无仇的汉人为敌,还被扔在后面做替死鬼。兔子怎么能够与猎人为敌呢? 其实这个克钦首领至今还蒙在鼓里,以为自己是在为政府打仗,岂不知他其实是被伍德利用的工具。伍德没有直接出面和他们打交道,一切都是通过阿来和那个政府代表的名义进行的,甚至包括酬金也是通过政府代表的人发放的。其实真正到他们手里的钱在被层层克扣之后已经寥寥无几了。 就在他们被自己犯下的愚蠢错误折磨得绝望的时候,枪炮声突然停止了,原来是革命军派出的代表老秦来讲和。 老秦提出的条件是,只要克钦人保证今后永不与革命军为敌,和平相处,就撤除包围放他们回家。 老秦懂得“攻心为上”的策略,他并不打算把敌人斩尽杀绝,只让炮弹子弹摧毁克钦部落的蛮勇和信心,就可以达到化敌为友和一劳永逸的和平目的。 首领接受了老秦的条件,双方在一起喝了鸡血酒。为表示诚意,首领当场把自己小指头斩下来,指天发誓,老秦则慷慨归还枪支弹药给他们自卫。两支军队终于化干戈为玉帛,从此和平相处,不再动武。 一场大战就这样结束了。 大战的过程虽然听起来很牛逼哄哄,甚至有些天方夜谭,但我必须要说它是真的。 当然,要是有人不信,那就没办法了。 其实,要不是亲自参与了,我也不会相信的。 这是一场革命军和三方武装力量之间的战争,也是李顺和三方武装力量的幕后人伍德之间的一场战争。 在这场战争中,伍德隐藏地很深,远在万里之遥坐山观虎斗,似乎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这场大战革命军虽然取得了胜利,但似乎什么都没有得到,除了没有被消灭,除了地盘得到稳固。 而伍德,似乎也没有占到任何便宜,损失了几个亿也没有得到他想看到的结果,没有达到消灭李顺及其革命军的目的。 似乎,缅甸军政府赚了,从伍德那里发了一笔横财。 似乎,这是一场没有真正的胜利者的战争,但起码李顺没有输,而伍德则损失惨重,偷鸡不着蚀了一大把米。 此次大战,前后不过几天,因为发生在闭塞的金三角地区,加上又没有掺杂进某些国际组织的利益纠葛,而且缅甸军政府出于某些方面利益的需要,对此事干脆装聋作哑,没有做任何官方的公开声明和报道,所以大战虽然在金三角惊天地泣鬼神,但却并没有引起外界的格外关注。 此次大战,让革命军在金三角地区名声大震,革命军竟然打垮了名声远扬的雇佣军,这不能不让金三角大大小小的武装力量感到胆寒,他们纷纷派人前来祝贺接洽投靠,就连泰北民众自卫队也发来了贺电,祝贺革命军取得的重大战果。 我想此时他们或许会心有余悸甚至有些庆幸幸亏当初没有和革命军为敌打起来。 初八上午,我和李顺老秦章梅等人出现在曼谷大酒店。 昨晚得到秋桐的消息,她和我父母的鼓浪屿春节之旅结束了,父母已经回到家里,她也带着小雪回到了星海,已经开始上班。 我知这前几天没有我的任何讯息,她一定是寝食不安的,接到我的回复信息后,她总算可以放下一颗心。 我知道她一定很为我担心的,很牵挂我的,就如同我在牵挂她。 她仍然没有问我在哪里问我这些日子都干嘛了。 我知道她是故意不问的,她害怕知道某些事情。 之前一天,李顺的父母也已经顺利回到星海。 一直负责保护他们的特战分队队员没有撤离,仍在继续暗中保护着。 在澳洲也是这样,海珠海峰他们一直在得到李顺派出的特战队员的秘密保护。 我们出发来曼谷的时候,章梅要求跟着一起来,不知为何,李顺爽快地答应了。 我特别注意到,安排房间的时候,章梅是自己一个单间。 其实这些日子我在金三角我就注意到一点,那就是李顺是和章梅不是住在一起的,李顺住在指挥部,章梅另外住在别处。 这发现让我心里感到困惑的同时又有些意外,还隐隐约约有些不大对头的地方,却又说不出在哪里。之前我一直以为李顺一定在金三角和章梅公开同居了,但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是分开住的。 我不知道李顺是如何盘算的,也不知道章梅心里是怎么想的。 李顺做事向来行为怪异,章梅似乎也是这样,两人倒是很对脾气。 这次大战前夕,章梅被李顺打了一个耳光,大骂一顿,然后章梅就听话多了,乖乖按照李顺的吩咐带领后勤人员和军官眷属撤退到了湄公河对岸老挝那边,战事结束后,又回到了这边。 对李顺打自己的一巴掌,章梅似乎并没有怨言,她似乎知道李顺是为她好。而李顺,对自己打章梅的这一巴掌,似乎挺懊悔,章梅走后接着就狠狠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 这两个人,似乎就是一对欢喜冤家。李顺是个混世魔王,章梅还就喜欢李顺这样的混世魔王,心甘情愿死心塌地跟着他,大有生死不离的架势。 想到章梅和李顺的情爱往事,想到小雪,看到他们的现在,不有心里多出几分感慨和唏嘘。 入住之后,我开通了手机国际漫游,立刻给秋桐发了手机短信:“我现在曼谷大酒店。”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告诉秋桐我在那里。 很快收到秋桐的回复:“哦,你们在一起的吗?他很平安吗?” 秋桐在关心关注我的同时也在关切着李顺,我回复:“是的,他很平安。” “那就好,我正在办公室,已经开始上班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她问我。 “不知道。”我回复。 我不知道李顺何时会让我走,我也不知道他带我和老秦到曼谷的目的是什么,更不知道下一步要去哪里。 和李顺在一起,我没有任何自主自由权。 “好吧,记得回来的时候先到老家去看看你父母,春节值班这个借口虽然合理,但不能老是值班吧?”她说。 “嗯……”我回答。 她沉默了。 我接着说:“你……想不想知道这些日子我在哪里,想不想知道这期间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立刻回复:“不,不想,不要告诉我,我不想知道任何关于你这段时间发生的任何事情,一定不要告诉我……” “为什么?”我说。 “我害怕听到这些!”她说。 果然和我猜测的一样。 正在这时,老秦敲门进来了,说李顺叫我过去。 我给她发了最后一个短信:“好了,不聊了,我有事了!” “嗯……”她回复。 我然后收起手机,和老秦去了李顺的房间。 我和老秦进去的时候,章梅正在里面,正在打开李顺的行李箱给他取衣服和生活用品。似乎照顾李顺的生活是她天经地义的份内事。虽然不在一起住,但她还是在尽着自己作为李顺女人的义务。 或许在章梅的心里,虽然李顺现在不和她住在一起,但她早已把自己当成了李顺的女人,不管有没有实质的行为,不管有没有实际的名分,她都认了。 这样想来,我心里又颇为感慨起来。 “章梅,你先出去吧,我要和老秦易克说点事。”李顺说。 李顺对章梅说话的口气很温和,似乎李顺还在为那天自己冲动之下打章梅的那一巴掌心里感到懊悔。 章梅看了看我和老秦,笑了下:“好吧,我下楼去溜溜,你们谈吧。” 说完,章梅出去了,顺手把门关上了。 我和老秦看着李顺,李顺深呼吸一口气,看着我和老秦:“好像做了一场梦……梦醒了。” 我和老秦没有说话。是的,确实如同一场梦,惊魂噩梦。 李顺站起来,走到窗口,看着外面,沉默了一会儿,说:“老秦,联系他,我要和他通话。” 边说,李顺回过头,脸色有些阴沉,语气有些冷漠。 我和老秦自然知道李顺说的他是谁。 李顺要和伍德通话。 正文 1248.功亏一篑 第1797章功亏一篑 老秦拿起电话开始拨号,李顺又加了一句:“用免提!” 李顺显然是没有让我和老秦回避的意思。 电话很快拨通。 “喂——”电话里传来伍德低沉的声音。 仅凭这一声“喂”,我就敏感地觉察到伍德此时的心情是极其低落的。 自然,年前年后折腾了这么久,不惜血本投入这么多钱,费尽心思挖空心思捣鼓了这么周密的计划破产了,功亏一篑,他的心情低落是可以想象的。 当然,或许我这感觉也带有自己的主观意识。 虽然伍德的阴谋破产了,但此时的李顺却似乎也没有胜利的喜悦,他的脸色阴沉着,目光冷冷地注视着电话。 我似乎也能理解李顺没有胜利喜悦感的心情,被来来回回折腾了这么些日子,死伤了这么多人,如果没有伍德捣鬼,本来这一切都是可以避免的。 “是我——”李顺说了一句,他没有对伍德下任何称呼。 “哦……阿顺啊……”电话里传来伍德听起来似乎有些高兴的声音。我当然知道这高兴是装出来的,他看到来电号码的时候应该就能猜到是李顺打来的。 我和老秦默不作声地坐在旁边,老秦递给我一支烟,我们点着,吸着。 “是的,是我!”李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这和他之前与伍德讲话的语气带有显著的区别。 “阿顺,你这是在。”伍德说。 “我在曼谷大酒店。”李顺说。 “哦,你去曼谷了……不和父母一起过年了?”伍德说。 “他们过完年回星海了。”李顺回答。 “哦,呵呵……”我听到伍德笑起来,虽然听起来这笑声有些干巴勉强,但他确实是在笑了。在这样的时候,他还能笑出来。 听着伍德的笑,李顺的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目光更加冷了。 “和父母在一起,这个年过的不错吧?”笑完,伍德说。 “很好,你呢?你这个年过得很好吧?”李顺说。 “我啊,呵呵,我过地还行吧……总体还算说地过去。”伍德说。 “还行……说得过去……是什么意思?”李顺说:“那就是说还有些不如意的地方了?” “也可以这么说吧。”伍德说,他不笑了。 “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呢?”李顺说。 “嗯……年前年后期间做了笔生意,亏了,赔了!”伍德的口气听起来似乎有些掩饰不住内心的失落。 “赔了多少?”李顺说。 “不多,也不少,大概4个多亿的样子。”伍德说。 “什么生意会赔这么多呢?”李顺说。 “这个……呵呵……”伍德打了个哈哈,没有说下去。 “我可以猜猜是什么生意吗?”李顺说。 “如果你愿意猜,我也无法阻止你……”伍德说。 “你认为我愿意猜吗?”李顺说。 “愿意不愿意这是你的事情。”伍德说。 “那我还是不猜了。”李顺说。 伍德没有说话。 “知道我为什么不猜了?”李顺说。 “因为你知道那是什么生意。”伍德的声音有些低沉了。 “你认为我一定知道吗?”李顺说。 “这要问你自己。”伍德说,声音听起来有些冷淡。 “为什么要问我自己?”李顺说。 “阿顺,你在我和绕圈子,你觉得有必要吗?”伍德说。 李顺使劲吸了一口烟,说:“你觉得我变了吗?” “是的,你变了,这次你和我讲话的口气和以前大不同了!”伍德说。 “想知道为什么吗?”李顺说。 “不想知道。”伍德的回答很干脆。 李顺深深吸了一口气,顿了顿,说:“你去年做亏了两笔大生意吧……加起来赔了五、六个亿吧……我记得你做生意一项是很精明的,怎么会一再大赔呢?” “哈哈……”伍德突然笑起来。 李顺两眼盯住电话机,牙根紧紧咬住。 伍德笑完,说:“阿顺,你是在为我担心吗?担心我做生意赔光了老本吗?我给你说啊,阿顺,既然做生意,就会有赚有赔,哪里有光赚不赔的买卖?不过,你放心,我的老本雄厚着呢,赔的这些钱,是伤不到我的根基的,现在赔的,我一定会加倍赚回来的……我有这个信心,也有这个资本,更有这个条件。” “是吗——”李顺拖长了声音:“听起来你很有信心。” “我做事,从来都是有信心的,这你是理解我的。”伍德说。 “以前我会这么认为,但现在,我恐怕不会对你信心这么足了!”李顺说。 “为什么呢?难道你认为你的能力和能量超出我了吗?”伍德说。 “我不这么认为。”李顺说。 “那是为什么?”伍德说。 “我不想说,你心里其实比我清楚!”李顺的口气很冷。 “阿顺,我听你和我说话的口气越来越和以前不同了,怎么,你对我有意见有什么看法吗?”伍德说。 李顺说:“有些话我不想说,有些话你也不用问。” 伍德叹了口气:“阿顺,你跟我那么多年,我对你怎么样,其实你心里都是应该有数的……我想说,不管你怎么认为我,不管你怎么误解我,我都想告诉你,我对你一直是真心爱护真心关切的,不管怎么样,你是我带出来的,我任何时候都会对你负责的,都不会对你不管不问的……我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了你好,都是为了你和我共同的利益,都是为了我们今后更美好的明天。” 李顺打断他的话:“既然你说我跟了你这么多年,既然你说我了解你,那么,你也应该是了解我的。” “是的。”伍德说。 “那你应该知道我虽然作恶多端但却从不会做出出卖国家和民族利益的事情的,你应该知道我是最恨日本人的,你应该知道我是最痛恨卖国贼的。”李顺的口气缓慢但又很有力。 闻听此话,我不有心里一震,李顺对伍德说此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李顺掌握了伍德卖国的什么证据?难道伍德是卖国贼? 我看了一眼老秦,老秦低头看着地面不做声,只顾抽烟。 电话里伍德沉默了半天,一会儿听到他说:“阿顺……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伍德的声音似乎微微有些颤抖。 “我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让你对我更加了解而已,怎么,你认为我这话还有什么意思?”李顺反问伍德。 “哦,呵呵……”伍德又干巴巴笑起来:“我也是这么以为的,知道你是想让我对你更加了解,我没想到哪里去。” 两人接着都沉默了起来,不知道都在想什么。 “其实,春节期间,我也做了一笔大生意。”一会儿,李顺说。 “哦……什么生意?赚了多少?”伍德说。 “什么生意你应该能猜到,赔了还是赚了你也应该能知道。”李顺说。 “阿顺,你看,你这不是让我猜谜语吗,你不说我怎么能知道呢”伍德说。 “这笔生意差点将我和我的人命都搭进去,不过很幸运,我不但好好地活着,而且还挫败了对手,而且还让对方竹篮打水一场空!”李顺的声音有些发狠。 “哦,呵呵,这么说,你赢了,赚了,那我该祝贺你才是!”伍德说:“你看,我春节期间一直在星海呆着哪里都没去,对你这边的情况也一直不知道,今天你要不告诉我,我还一直蒙在鼓里呢。我做生意赔了,你做生意赚了,好啊,咱们都不是外人,我赔了没什么,你赚了就好,我还是很为你感到高兴的,改天你回来,我要好好为你祝贺庆贺下。” 伍德这话听起来很无耻无赖,他在和李顺兜圈子。 “谢谢……只要你愿意,我想,今后你还会为我继续祝贺的!”李顺说。 “嗯,我想是的,不过,我也不会一直做赔本生意的,我想,今后,你也一定有为我祝贺的机会,不过,我不需要你为我祝贺多次,只要一次就够,一次就足够。”伍德最后一句加重了语气。 李顺的脸色愈发铁青,没有说话。 “我即使做赔十次生意,只要有一次能成功,就可以把损失的都捞回来,就可以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你信不信,阿顺?”伍德的口吻带着几分嘲弄。 李顺说:“我信,但我想,你这一次成功的机会或许很难得到。” “做什么事不难?有苦难我们就有克服困难的办法嘛……我想,即使再难,我也一定会有这一次成功的机会的,这一点,你一定要相信,我是很自信的,你也要有和我一样的自信。”伍德说。 李顺说:“好吧,既然你如此说,那我就相信你,需要我的时候你尽管说,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提,我一定会鼎力配合你的!” 伍德又笑起来:“行,阿顺,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只要你和我好好配合,我一定会有一次辉煌的成功的,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成功,这是我们两人的成功,辉煌属于我们俩。” 李顺说:“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成全你的,不成全你,我对不住你对我多年的培养和教导!” 李顺这话隐隐流露出要和伍德决裂的口气,我听出来了。 而到目前为止李顺和伍德的谈话,虽然表面听起来一团和气,和睦融洽,但我已经察觉到了二人之间非同以往的火药味和紧张气氛,虽然双方都在打太极,但对峙的态势已经在渐渐浮出水面。 到现在,似乎两人仍然是谁都不愿意先捅破那层纸。 第1798章不想捅破 伍德说:“阿顺啊,我怎么听你这话听起来像是有情绪呢,是反话呢?” “那是因为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那看来我是多心了!” “多不多心你心里有数!” 伍德又沉默了,一会儿说:“阿顺,我感觉你确实变了,你和我说话的口气都变了,你不像以前尊敬我了。” 李顺说:“你需要怎么样的尊敬?我要怎么样才算是尊敬你?你觉得一个人要怎么样才能得到别人的尊敬呢?” 伍德冷冰冰地说:“你在给我上课?再给我训导?” “我没那水平!” 伍德冷笑一声,说:“算你有自知之明!” “你说我在变,不错,我是在变,我不是今天才开始变,我一直就在变,其实,不光我自己在变,你也同样在变,当然,或许你从来就没有变,只是我以前没有。” “没有什么?” “没有真正读懂你!” “读懂我?”伍德说:“这么说,你现在读懂我了?” “没有,”李顺说:“但比以前要进了一步。” “阿顺,我告诉你,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任何人能真正读懂我,不单是你,包括任何人,所以,你读不懂我是正常的。至于你对我态度的微妙变化,我可以理解为你没有正确读懂我,你对我一定是有什么误解。” 李顺沉默了片刻,说:“其实,有一层纸,我始终不想捅破,不想捅破的原因,或许是因为我恐惧,或许是因为我害怕失去什么,或许是因为我不愿意看到什么。” 伍德也沉默了片刻,说:“既然你如此说,那我也告诉你,我也始终不想捅破一层纸,我同样是因为害怕失去什么或者不愿意看到什么。当然,或许我们说的那层纸不是同一层纸,那最好不过,其实我认为这简直是一定的。” “你认为是一定的?” “是的,我很肯定。” “你很自信。” “我一直就很自信,我的自信来自于我的实力经历和阅历。” 伍德这话隐隐似乎是在警告李顺,不要以为这次胜利了就能逃脱覆灭的命运。 李顺沉默一下,说:“我有我做事的底线,我有我能够容忍的底线。” “我同样也有我的底线,不管是谁,触碰了我的底线,那都是我不能容忍的。” “我其实知道我早晚是要死的,我不会正常老死的,我早晚会死于非命的。既然早晚要死,我这些年作恶太多,如果能死的有其所,能死的有点价值,我也算是个堂堂正正的中国人,也算是对得住列祖列宗了。” “阿顺,我不明白你这话的意思。” “不管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我都告诉你,像我这样的人,都只能作点小恶,打打杀杀坑蒙拐骗也就罢了,这都是小恶,但我是绝对不可以做大恶的,我绝不容许自己作大恶,也不能容忍那些作大恶的行为,更不允许被别人利用自己来去作大恶,大恶,是大是大非的问题,这是我的底线。” 伍德冷笑一声:“阿顺,你是在警告我呢,还是在给我上课?” “我是在提醒我自己,在表明我自己的态度。” “这就是你今天给我打电话的目的吗?” “不全是!” “你在我面前给自己脸上抹粉是吗?” “我从来没认为自己是个好人,我知道自己是这个社会的人渣,我从无意往自己脸上抹粉,虽然这个社会把我当罪人和恶人,但我不会有任何怨言,我只要任何时候都记住自己是个中国人就够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在说我自己而已,怎么,你又心惊了?” “我?”伍德顿了下,接着就笑起来:“哈哈,我怎么会心惊呢?我有什么好心惊的!阿顺,我怎么感觉今天我们的谈话过程中,你一直在试探我呢?” “那你是又多心了!”李顺说。 “好吧,算我多心了。”伍德说:“阿顺,有些日子不见了,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说过的话没?我说过要帮你洗清杀人的罪名的,现在我做到了,杀白老三的凶手自首了,你没事了,你的通缉令也撤消了,你知道吗?为了做到这些,我是费了很大的气力的…… “现在好了,你可以正大光明回到星海了,我在星海随时欢迎你回来,我们好好当面叙叙旧,我们之间是有必要要好好沟通交流交流了。” 我这时想到,保镖自首和李顺的通缉令被撤销,应该是这次伍德整个计划的一部分,只是这两件事在这个计划里到底起到了什么作用,我一时找不到明确的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 当然,或许我的判断有误,或许这两件事和此次春节大战无关,而是伍德另一起阴谋的先导或者前奏。 一想到伍德的狡诈和奸猾我就头疼,他似乎有用不完的阴谋诡计,似乎只要不把李顺干掉他就不会罢休。 似乎,干掉李顺对他是由巨大好处的,起码在金三角他的贩毒通道可以畅通无阻,可以进一步扩大,但现在李顺已经成为他在金三角发财的严重障碍,这危机到了他的巨大利益,直接阻断了他的财源。 即使没有其他因素,光这一点,就足以让他决意要解决掉李顺及其革命军。这恐怕也是他不惜花大价钱在金三角地区折腾动工各种武装力量来进攻革命军的原因。 当然,除了这一点,伍德想干掉李顺,肯定还有其他因素。李顺现在和他正在逐步全面对立,两人之间的矛盾只剩下一层纸没有捅破,而这层纸正变得越来越脆弱。 李顺吸了一口烟,说:“谢谢,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一定会报答你的,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星海,我是要回去的,回去,我一定会去拜访你的!” “好的,阿顺,我等着你回来,我们一起商量商量怎么做好我的下一笔大生意,呵呵……”伍德笑着挂了电话。 李顺两眼发出恶狠狠的目光,突然两手抓起电话,狠狠摔在了地上。 “你们都听到了?听到他怎么说的了?”李顺看着我和老秦。 我和老秦点点头,我说:“他很狡猾。” “他很沉得住气。”老秦说了一句。 “哈哈——”李顺突然大笑起来,笑得有些歇斯底里。 我和老秦不说话,看着李顺。 李顺笑完,说:“他是想让我发狂,想诱使我先发狂,想诱使我先捅破那层纸……我偏偏不上他的当,我就是不上这个当!” 老秦呼了口气:“看来,斗争将长期化,斗争还会继续,他这次没有得逞,是不会罢休的。” 李顺叹了口气,说:“这次他差点就成功了,这次我差点就进了他的圈套,他这次的情报工作做的算是成功,差点就将我们引入误区,我和你们,还有我们的革命军,差点就全军覆灭。” 老秦说:“他这次真真假假的动作太多,虚实一时难辨,又故意泄露出一些用来迷惑我们的假情报,今后要高度警惕这些。” 我说:“虽然他自以为做的很高明,但还是没有成功,我们还是胜利了。” 李顺说:“虽然是胜利了,但代价是惨重的,而他,除了损失了一些钱,并没有任何其他的损失……老秦,回头要好好搞一次总结,总结经验,总结教训。” 老秦点了点头。 李顺喃喃地说:“帝国主义忘我之心不死,我们必须要时刻紧握手中枪,要时刻保持高度警惕,要誓死捍卫革命的胜利果实,要坚决打败一切敢于来犯之敌…… “他不是要指望一次大生意彻底翻本吗,那么,我们也要借助这次机会彻底解决问题,他要做决定胜负的大生意,既然他要做,我们就奉陪,奉陪到底!他既然还能够沉地住气,那我就坚决要保持冷静,我看谁先发狂。” 我这时冒出一句:“伍德是不是在干什么卖国的事情?他是不是投靠日本人做了汉奸?你有伍德出卖国家利益的证据吗?” 李顺看看老秦,然后看着我,眼神有些怪怪的,半天一言不发。 老秦这时说:“到午饭时间了,下去吃饭吧!” 边说,老秦边把地上被李顺摔坏的电话机捡起来放到床头柜上。 正在这时,章梅敲门进来了,看到床头柜上被摔坏的电话机,看着李顺:“这是你干的吧?又发疯了?” 李顺翻了翻眼皮,没有做声。 “你什么时候能保持一周不发疯我就服了你……”章梅说。 “你闭嘴!”李顺说。 “你不发疯我就闭嘴!”章梅说。 “我这会儿没发疯,你现在给我闭嘴!”李顺说。 “李顺大老爷,你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废柴!”章梅瞪了李顺一眼,无奈地说了一句,然后转身就走了出去。 李顺看着章梅出去的背影,苦笑一下,然后就是一声叹息…… 然后大家一起出去吃饭。 吃完午饭,李顺的情绪恢复了正常,兴致勃勃地边抽烟边对老秦说:“老秦,问问他们,手续办地怎么样了?” 老秦说:“我刚问了下,都办好了,明天一早的飞机。” “我们要去哪里?”我看着李顺。 李顺看着我,突然咧嘴笑起来。 李顺一笑,坐在旁边的章梅也跟着笑。 老秦也微微笑了下,然后站起来先出去了。 “你想去哪里?”李顺问我。 “我想回家。” “没出息,出来一趟才几天就想着回家!”李顺说。 “也不能这么说,易克这次没能在家和父母一起过年,先回家也是情理之中!”章梅说。 我说:“那到底是要到哪里?” 正文 1249.去澳洲 第1799章去澳洲 李顺哈哈一笑,说:“这个家自然是要回的,早晚都要回家的,不过,在回家之前,我们要到几个地方散散心,打完仗了,休息下,放松下……我们明天呢,先到澳大利亚去!” “澳大利亚?”我一愣。 “对,澳大利亚,去悉尼!”李顺说。 “这……”我有些回不过神来。 “明白我的意思了吗?”李顺说:“到澳大利亚去,一来大家休闲散心,二来呢,给你创造个机会……海珠和你老丈人丈母娘不都在悉尼吗?” “呵呵,我们做你的亲友团陪你去找老婆啦。”章梅笑着说。 我愣愣地看着李顺。 “你那个婚礼呢,中途夭折,这事很窝囊,虽然我不怎看好你和海珠的事,但不管怎么说你们也是登记结婚的人了,这两口子有问题,总是要解决的嘛…… “刚过门的新娘子离家出走了,这不是那么回事吧,我这次呢,借着大家一起去澳洲旅游散心的机会,顺便给你提供一个解决问题的良机,你可要好好把握。”李顺看着我:“怎么样,你感觉我的安排如何?好不好?” 我机械地点点头:“好,好——” “机会我给你创造了,至于结果嘛,那我就不管了……能不能把问题解决好,这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李顺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态。 章梅对我说:“嗨,易克,没事,到时候我帮你一起去做工作,保证能圆满解决问题!” 李顺冲章梅一瞪眼:“你少掺合……人家两口子内部的事,你搅合什么?就你,会做个屁工作!” 章梅哼了一声:“瞧不起我是不是,你以为我就什么都不行?” 李顺说:“你行,你拿出几样行的来给我看看哪。” 章梅说:“哼,你等着瞧。” 李顺和章梅斗起嘴来了,我起身离开,身后传来李顺的声音:“梅子,我警告你,易克和海珠的事你不许掺合,不然我就不带你去澳洲了。” “好啦,听你的便是……少动不动就拿不带我威胁我……”章梅不满的声音。 回到房间,我先给生活基地的主任打了个电话。不管怎么说,单位现在都开始上班了,我得报个到。 我想给主任请假的。 “主任,基地那边这几天事情多不多?”我问他。 “易主任啊,呵呵……基地这几天没啥事,怎么,急着来上班了?不要着急,这里天寒地冻冷冷清清的,好好在城里享受享受吧,我给其他各位副主任都说了,大家过了正月十五再来吧,过了正月十五,有事我会给大家通知的,没事想转转就来下,不来也没关系的。”主任说。 本来我想给主任请假的,还没提出来,他到主动先给我放假了。 主任的话正好成全了我,他即使他要我去上班我也回不去,他做梦也不会想到我此刻正在万里之遥的曼谷,而且明天就要到澳大利亚去。 想到明天就要到澳大利亚去见到海珠和她父母,还有见到海峰和云朵,我的心里不有有些激动,还有几分忐忑。 我接着给秋桐发了手机短信:“明天我到澳大利亚。” 很快秋桐回复:“好啊,到澳大利亚去,是要到悉尼去吧……是要去见海珠吧?” “嗯……”我回复。 “很好,我支持,我赞同,去见见海珠见见海珠的父母,好好和他们谈谈。”秋桐回复。 “嗯……” “给生活基地的主任请假了吗?” “没,我还没请假他就主动说正月十五前不用来基地上班,十五之后没通知的话也不用去!” “哦,呵呵,这主任很有意思。” “是很有意思。” “去澳大利亚,你自己去吗?”她又问。 “不——” “嗯……”她没有再问其他的话,似乎她能猜到李顺会和我一起,但她绝对不会想到还会有章梅,她根本就不知道章梅这个人的存在。 下午,章梅拉着李顺去附近的寺庙拜佛去了,我和老秦在酒店附近的草坪上散步。 “其实,这次去澳大利亚,总司令早就有这个安排,这次去澳大利亚,主要就是为了你的事,然后大家顺便去那里散心。”老秦说。 “哦……”我点了点头。 “总司令这人做事是粗中有细的,你和海珠的事,他其实是一直放在心上的,他知道这事是你现在最大的心事。”老秦又说。 我没有说话。 老秦接着说:“这次和伍德的交锋算是暂时告一段落,在这次交锋中,伍德搞了一些真假难辨的情报,制造了一些虚虚实实的紧张空气,虽然他很狡猾,虽然他的计划很周密,但他还是没有得逞……总司令吩咐了,派到星海宁州和澳洲的三支特战小分队,今天撤离……我已经通知了。” “哦……现在就撤离?”我说。 “是的,我和总司令有一个共同的看法,那就是此次交锋伍德败局已定,按照伍德行事的风格和特点,再在其他方面搞小动作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同时,据三支小分队反馈过来的情报,三个地方可疑的迹象都已经消失。”老秦说:“所以,总司令命令他们撤回到大本营和大家一起进行休整。” “嗯……”我点了点头。 “在金三角,伍德的行动暂时告一段落,但在星海,你那边,恐怕伍德未必会停止搞小动作,你还是要注意提防……伍德的手往金三角伸不是那么方便,但在星海,他还是很容易的。”老秦提醒我。 我点点头:“我会注意的。” “这次我们最大的失误就是情报没有跟上,一方面被伍德释放的表面现象所迷惑,另一方面被伍德真真假假的情报搞地有些晕头转向,没有及时做出正确的判断,导致一开始就陷入了极其被动的局面,导致了一些不必要的损失。 “伍德这次很狡猾,他的情报工作做的是十分高超的,我们的情报人员在某些方面中了他的圈套,我们也没有及时甄别出这些情报的准确性,这些都是教训啊……”老秦叹了口气。 “伍德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对手,其实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的背后,还有看不到的势力,还有隐藏的黑手。”我说。 “你是说日本人吧,是这样的,伍德和日本人一直就有勾结的。”老秦说:“现在我们的革命军是伍德和日本人最大的眼中钉,一方面我们阻断了伍德的财路,伍德和金三角毒枭的生意渠道被我们斩断,至今都难以恢复; “另一方面我们一直在打击金三角的大小毒枭,经常截取他们运往外界的毒品,特别是运往大陆的,截取到的毒品,总司令都安排销售到日本去了,这引起了日本人的极大愤恨。日本人和伍德在除掉我们革命军方面,有着高度的一致,如此,他们勾结起来对付我们,也是不难想象的了。” 我皱皱眉头:“老秦,你说,伍德除了在这一点上和日本人勾结之外,还有没有其他方面的狼狈为奸勾当?伍德是不是汉奸卖国贼,是不是在干着一些危害国家安全和民族利益的事情?” 老秦轻轻摇摇头:“这个我也搞不清楚,我没有发现什么明确的证据……不过,听总司令今天和伍德的通话内容,似乎总司令心里多少是有些数的,但总司令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提起这些,他到底知道些什么,我也不清楚。” 我说:“如果是这样,那伍德的性质就严重了,不仅仅是黑社会和大毒枭的问题,而是叛国的问题了。” 老秦说:“凡事要有证据,截止到目前,我是不知道这方面的任何情况的,只知道伍德经常往日本跑,只知道伍德和日本人联系很密切,但这能说明什么呢?” 我这时又想起了皇者,如果伍德真的是卖国贼,那么皇者跟着伍德干的一定也有卖国的勾当,那他真是自己找死了,嫌死地慢了。 又想起冬儿,如果伍德真的是卖国贼,那冬儿呢?是帮凶还是追随者?她又会不会受到牵连呢?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又不安起来…… 我和老秦散步的时候,没有其他人跟随,几个随从跟着李顺和章梅到寺庙烧香拜佛去了。 李顺和章梅直到吃晚饭的时候才回来,章梅还给我和老秦每人带回来一串檀木做的佛珠,说是请和尚专门开过光的。 我不信这玩意儿,老秦倒是挺信的。 晚饭前我意外接到了皇者的电话。 “易老弟,给你拜个晚年,祝你晚年幸福。”皇者调侃着。 “谢谢你,也同样给你拜个晚年,只不过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晚年,更不知道你会不会幸福。”我略带嘲讽地说。 “哈哈……”皇者笑起来:“有没有晚年不重要,只要现在过的开心就好了,我们混江湖的,从来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天怎么样干嘛?” 我也笑起来:“怎么样,这个年过的不错吧?” “还行,我也正想问你呢,这年过的爽不爽啊?”皇者说。 “你都还行,我当然更行了!”我说。 “嘿嘿……”皇者诡异地笑着:“老弟现在何处呢?” “这个对你来说重要吗?”我说。 “说重要倒也不重要,说不重要呢,我倒挺想知道!”皇者说。 “以你的本事,你其实知道我在那里的。”我说。 第1800章满足你的要求 “呵呵,老弟,这年也过完了,该办的事都办完了吧,怎么还没见到你回星海呢?”皇者说。 “怎么,想我了?”我说。 “说对了,几日不见老弟,我是牵挂地很哪。”皇者说。 “放心,我很快会回去的,想见我,我很快能满足你的要求的。”我说。 “嗯,我是很想和老弟抽空当面好好聊聊的。”皇者说。 “想和我聊什么?”我说。 “你说呢?”皇者说。 “我在问你……”我说。 “嘿嘿……听说老弟年前得了个全国先进,到北京去领奖,遇见同学,喝得大醉,一塌糊涂,被同学架回酒店的,是有这事吗?”皇者说。 我的心一跳,说:“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这你都知道。” “我对老弟的一切消息都很感兴趣的哦……”皇者说。 “其实我怎么被灌醉的想必你更清楚更明白吧?”我说。 “这个不好说,嘿嘿,我发现不光我对老弟很感兴趣,老弟对我其实也很感兴趣啊……”皇者说。 “彼此彼此。”我说。 “不过老弟的手法好像不大高明哦……”皇者带着嘲讽的口吻说。 “呵呵……”我笑起来:“皇者,你不用给我绕弯子,我告诉你,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我的手法到底高明不高明。” “好,我等着那一天。”皇者说。 “还有屁要放没?”我说。 “没了!”皇者说。 我当即挂了电话,然后去餐厅吃饭。李顺章梅老秦都在那等着了。 吃饭的时候要了两瓶酒,李顺喝了两杯就不喝了,章梅喝了一杯,剩下的我和老秦对半喝。 李顺喝完两杯酒就开始吃饭,很快吃完就上楼回房间了。 李顺一走,章梅也坐不住了,草草吃了两口也走了。 我和老秦把剩下的酒都喝光,边喝边随意聊天。 酒足饭饱,我上楼,老秦要在楼下散步。 回房间的时候,正好经过李顺的房间门口,走到门口,看到房间的门虚掩着,有说话声传出来。 我放轻放缓脚步,里面传出李顺和章梅的对话声。 我不由停住了脚步,站在门口侧耳倾听。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听到章梅的声音,似乎带着怨气。 “你***能不能别骂我妈,***!”李顺的声音。 “你***不让我骂你妈你怎么骂我妈?”章梅说。 “操——好吧,我***不骂你妈了,你也不许骂我妈。”李顺说。 “***,你还在骂。”章梅说。 听到他们的对话,我有些想笑,强行忍住。 “你说的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李顺继续说。 “你说呢?”章梅带着质问的口气:“自从我从星海跟你到了金三角,你就把我撇在一边不管不问,你说你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对你不管不问了?我哪天没和你见面没和你说话,这次出来玩都带着你,我这是对你不管不问吗?”李顺不服气地说。 “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你再给我装逼?” “我怎么装逼了?” “我问你,为什么你到现在都不和我一起住?在金三角你说要避要顾及影响,到了这曼谷,只有老秦和易克这几个人跟着,你还不和我一个房间住,你说你到底想干嘛?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他妈都给你生过孩子了,我们又不是没有过以前,你现在这吊样到底想干嘛?”章梅爆了粗口,声音里带着深深的幽怨。 “我……”李顺似乎被章梅问住了。 “你什么你?你给我说清楚这事。” “我……这……梅子……这个……”李顺有些语无伦次。 “说清楚,说不清楚今晚我就不走了,我就住你这里!”章梅说。 “不行,你给我老老实实回你房间住。”李顺断然拒绝。 “给我个理由,说——”章梅毫不退让。 “理由……你他妈要什么理由,分开住不是很好,干嘛非要住在一起?” “你觉得我们的关系,分开住是合适的吗?分开住是正常的吗?你认为这是合理的吗?” “合适,正常,合理!” “狗屁——”章梅说:“我N年前就是你的人了,孩子都给你生过了,到现在你倒给我装逼了,我问你,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 “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你是不是有了别的女人了?” “我心里有没有你这你不知道吗?你说我有别的女人了,你整天都和我在一起,你看我找哪个女人了?你没长眼吗?” “这倒也是,我确实没看到你和任何女人有过任何接触,这么说你心里还是有我的了?是不是?”章梅的口气有些缓和。 李顺不吭声。 “但是,如果你心里有我,那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你从来连碰都不碰我一次?我们又不是没有发生过关系,为什么你现在对我是这个样子?”章梅继续发问。 “两个人在一起,非得干那事不行吗?你他妈是不是不干那事就不能活了?”李顺的声音有些恼火,听起来还有些发虚。 “我倒不是说不干那事就不能活了,没有你在身边,我不也活着,但现在在一起了,就不能是这个活法,这很不正常,我看你就是讨厌我了,厌烦我了,是不是?”章梅的声音充满了委屈。 “梅子……我到底对你怎么样,我到底有没有厌烦你,你心里该清楚,我要是真的厌烦你,我怎么会把你带到金三角来?”李顺的口气有些变软。 “你把我带到金三角就是让我来守活寡的吗?你不厌烦我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一起睡觉?”章梅说。 李顺沉默了一会儿,深深叹息一声:“梅子……你何苦要逼我呢。” “我没逼你,我就是想问你要个说法。”章梅的声音也软了,带着几分凄凉:“我知道当年孩子的事情我对不住你,我自己也知道我罪不可恕,可是,那能完全怨我吗?要不是你爸妈从中作梗,那死鬼会找来医院吗?那孩子能生下来就被抛弃吗? “哪个女人不疼不爱自己的孩子,何况那是我们俩爱情的结晶,你以为我愿意眼睁睁看着孩子被从身边抱走扔掉?你那时候干什么去了?我生孩子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在我身边保护我保护孩子? “我……我……我到现在都不能原谅我自己,都不能原谅你,我那可怜的孩子……我现在最对不住的就是我们的孩子,我到死都无法原谅我自己。” 说到这里,章梅的生意哽咽了,说不下去了。 “梅子……孩子的事……孩子……的事……是的,不错,我曾经怨过你,我甚至曾经恨过你,可是,后来我知道我不该怨你,这不是你的错,错的是他们,是我的父母不对,他们不该那样去做,错的是我,我不该在那样的时候听信父母的话到外地去办事,最大的错误在我,我对不住你,也对不住孩子。” 李顺的声音有些颤抖:“这么多年,每每想起那时候的场景,我的心都像针扎一样……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仍然不能原谅自己,我知道自己是个混蛋。” “阿顺,你不要这么说了……事情都过去了,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现在能活着和你在一起,我已经很知足了。我知道你父母是不会接受我这样身份的人进入你们家的,我知道在他们眼里我是个下贱的女人,我这样的女人是永远也不可能在你们这样高贵的家庭里有任何名分和位置的,我不配,我会辱没了你们家的声誉…… “我现在也不怨他们了,我理解他们了,我最怨的就是自己……或许当初我们的认识就是个错误,我们当初就不该认识就不该走在一起的…… “当然这个时候再说当初是没用的,我现在其实心里很明白,你阻止我见你父母是为了我好,也是为了大家好,我现在已经放弃了当初的一切美好幻想和愿望,我已经不再图任何名分,我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就很知足。不管天涯海角,我都愿意追随你,不管生生死死,我这辈子都不要和你再分开了。” 章梅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悲凉和凄苦。 “梅子……”李顺的声音似乎有些感动,还有些酸楚。 “其实,现在的我该很知足的,我其实不该再向你提更高的要求了,我们此生还能够再见面,我还能和你在一起,我实在该知足的,我对你的要求或许是过分了。”章梅幽幽地说。 “梅子,对不起……我知道现在我对你这样对你是不公的,可是,我心里实在是有很大的心理障碍,我无法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我无法战胜自己让自己去做一些事,对不起。”李顺说。 “心理障碍?你到底有什么心理障碍?难道你……你不喜欢和女人做那事了?难道你性冷淡了?难道你从心里惧怕和女人做那事?”章梅说。 “不,不,不——不是!”李顺一连串地否定了。 “那是什么?那到底是为什么?”章梅的声音充满了困惑。 我此时心里断然认为,那是因为有秋桐的存在,秋桐是李顺的未婚妻,李顺不愿意做对不住秋桐的事,这一定是他无法对章梅说的心理障碍。 我自以为是地分析着,不由感觉李顺真是个专一的人,他从来没有和秋桐发生过那种关系但还是要为秋桐守身,这是多么难能可贵,相比之下,我不由感到了惭愧。 正文 1250.不要逼我 第1801章不要逼我 “为什么……梅子,不要逼我,好吗?或许以后我会告诉你的,但现在我不能说,你也不要逼我了。”李顺的声音很无奈。 自然,李顺现在是不能说出秋桐的存在的,那会刺激章梅的,那会让大家都不得安生的。我继续自以为是地分析着李顺的心理。 章梅叹了口气:“好吧,我不逼你了……阿顺,其实我很希望你能活的开开心心,我们在一起,我最希望最愿意看到的就是你开心,你的开心,就是我最大的欢乐。” “梅子,有你这话,我很知足,我从不后悔认识你,到现在都没有后悔过,我当初的确是没有看错你!”李顺说。 章梅沉默了,李顺也沉默了。 我刚要离开,听到章梅又说:“阿顺,你知道吗?这些年,我经常会想起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女儿……如果她活着的话,现在应该7岁多了。” “梅子……” “自从见到你,自从跟你来到金三角,这种思念更加强烈了,每个夜晚,每当我溜完冰,不管睁眼还是闭眼,我都好像能看到我们的女儿……她是那么漂亮那么活泼可爱,她就在我眼前晃动着,甜甜地笑着,甜甜地叫着爸爸妈妈。” 章梅忍不住开始抽泣:“阿顺,你知道此时我的心情是怎么样的吗?我的心里真的是刀绞一般,我此时的痛苦,你能想象吗?我是多么想我们的女儿啊,我是多么想抱抱她听她叫我一声妈妈。” “梅子……”李顺的声音又开始颤抖。 “可是,我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幻觉,都不过是幻想,我只能在溜完冰之后的幻觉里看到我的女儿,听到她叫我妈妈。”章梅边抽噎边说:“没当我思念女儿的时候,就不由自主想去溜冰,想沉浸在那短暂的幸福的幻觉里,不知不觉我成了瘾,我离不开这种幻觉带来的诱惑……溜冰越厉害,就越是想我的女儿,越是想她,我就越离不开冰du带来的幻觉。” 听到这里,我的心猛烈抽搐起来,我能理解作为一个母亲的章梅的此时的心情,我想,作为小雪的父亲,李顺也能理解。 我听到李顺发出重重的一声叹息,似乎,李顺此时的心情是极其复杂的,他一方面为章梅的心情而痛苦,另一方面他又要考虑其他方面,出于其他方面的考虑。 李顺目前是决意不会告诉章梅实情的,是决意不会让章梅知道小雪还活在这个世界,而且就在星海的。 此时李顺的心似乎是柔情的,但又是铁血的,似乎是冰冷而坚硬的。 半天,听到李顺喃喃地说:“就我们现在的情况,就我们现在的样子,就我们现在的状态,就我们这样的两个瘾君子,你说,要是孩子在,看到我们的现在,她会感到幸福吗?她会认我们这样的人为父母吗?我们又能有何颜面做她的爸爸妈妈呢?” 章梅半天说:“也许你的话有道理……像我们这样的人,像我们现在的样子,是不配做孩子的父母的……我们不配。” 然后,他们又沉默了。 半天,听到章梅说:“阿顺,告诉你一件事。” “嗯……” “在你来接我之前,易克送我去戒毒所,在路上,我见到一对母女,她们正在路边的广场玩耍,看到她们,我不由就想起了我的女儿,我们的女儿如果还活着的话,也应该有那女孩那么大了。那女孩长得十分漂亮可爱,她妈妈更是惊人的美丽,她们母女在一起,是那么和谐那么温馨。 “不知怎么,我老是感觉我们的女儿也应该是长得和那女孩一样,我出现幻觉的时候,我睡觉做梦的时候,梦见的都是那女孩……我仿佛感觉,她就是我的女儿,我们的女儿长得就是那个样子……这么久了,我一直都清晰地记得那女孩的样子,记得那母女的样子。”章梅喃喃地说。 “她们……那对母女,长得……什么样子?”李顺结结巴巴地说。 章梅于是向李顺详细描述了一下秋桐和小雪的长相。 听章梅说完,李顺半天没有出声,不知他心里此时在想什么。 “老天啊,作孽啊……作孽……”半天,听到李顺悲怆的声音。 “阿顺,你怎么了?”章梅说。 “没怎么……没什么。”李顺掩饰的声音。 “好了,伤心的事还是不要谈了……我们还是往前看吧,生活毕竟还是要继续下去。”章梅说:“我们现在能在一起,其实最应该感谢一个人,那就是易克,没有他,就没有我们的再次重逢!” “是的,没有易克,我们不会重逢……只是,我不知道到底该不该感谢他……”李顺喃喃地说:“我不知道他到底给我带来了什么。我不知道他给我带来的是重生还是毁灭。”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章梅不悦的声音:“你当然该感谢他,他给你带来的是我,我是让你重生的人!” 李顺发出一阵苦笑的声音。 “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说。”章梅又说。 “你说。”李顺说。 “我感觉易克不应该是我们圈子里的人。”章梅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顺说。 “我的意思是易克应该是属于正常社会的人,属于官场的人,他不该和我们一起走黑道打拼江湖,我们过的不是正常人的生活,你把他拉入你的圈子,其实是害了他,和我们这样混下去,会毁了他的官场前途,会毁了他的一生……所以,我想和你说,你不如放他一马,让他回归自己的正常生活,不要让他再跟我们混这条道。”章梅说。 听到章梅这话,我的心里不由一热。 “你给我住嘴——”李顺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起来:“这不是你该说的话,这也不是你该管的事,男人的事,你一个女人家乱发什么意见?你乱掺合什么?你乱放什么厥词?你懂什么?” “你——” “我告诉你,这样的话你今后不许再说第二次,我决不允许你在我面前,不,包括任何人面前说第二次,你给我记住,绝对不可以再说——” 李顺的声音愈发严厉:“易克是我的人,上了我的船,就只有一条道,没有回头路可走,他现在除了在官场正常混,还必须跟随我做事,这是他不二的选择。目前的情况和形势,他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只有跟着我继续走下去。 “至于他的将来,我会对他负责的,不用你操心。至于他的未来到底怎么样,这你也不用管。不管他将来做什么,将来做到什么程度,他都必须是我的人,都必须跟着我混下去,这由不得他,当然也由不得你,或者说由不得任何人。” 虽然李顺是在训斥章梅,但我听得心里拔凉拔凉的。 “你——你就是个无礼霸道的大土匪!”章梅说。 “嘿嘿,你说对了,我就无礼霸道,我就是大土匪,但我是有情有义讲义气的大土匪,我绝对不会亏待易克的,当然前提是他要对我忠心耿耿。”李顺笑着说:“你知道我和易克现在是什么关系不?” “什么关系?”章梅说。 “是生死之交,是同舟共济,是患难与共,是息息相关,是生死不离!”李顺说。 “吓——还生死不离,你们俩是好基友啊!”章梅说。 “你说什么?”李顺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尖利。 “看你这副架势,要吃人?”章梅说:“我不过是随意打个比喻了……我当然知道易克是有老婆的人了,当然知道你们不是基友了,你张牙舞爪的要干嘛?我只是说你比喻不当罢了,犯得着反应如此激烈吗?靠——” 李顺沉默了,半天说:“我累了,这段时间我太累了,我要好好睡一觉。” “好吧,那你休息吧,大土匪,大司令,黑老大!”章梅无奈而又失落地说:“***,老娘走了,不打扰你这个混蛋土匪头子休息了。” “***,你又忘了老子刚才怎么警告你的,不许骂我妈。”李顺说。 “你***干嘛骂我妈……哼……”章梅回应着,同时传来往门口走路的脚步声。 我忙悄然离去…… 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琢磨着章梅和李顺的谈话,我心潮起伏,感慨万千。 似乎,我感觉到,在李顺大大咧咧的背后,他的内心其实很纠结,他有着无法放下无法解开的难言情结。 而章梅,同样也是。 他们是如此,我何尝又不是呢? 无数次告诉自己:要学会放下,放下不切实际的期待,放下没有结果的执着。生活其实有时候不需要这么多无谓的执着,无论失去什么,都不要失去好心情。不要太在乎自己的身外之物,而是要走好自己脚下的路。人生没有完美,幸福没有一百分,知道自己没有能力一次拥有那么多,又何苦要求那么多…… 虽然如是说,可是,真的就能如此轻松地放下吗?真的就能轻松让自己做到吗? 似乎,我这一生,要走很多条路,有笔直坦途,有羊肠阡陌;有繁华,也有荒凉。 似乎,无论如何,无论是怎么样的路,都要靠自己走,苦要自己吃,任何人无法给予全部依赖。 似乎,这世上没有所谓的无路可走,即使孤独跋涉,寂寞坚守,只要我愿意走,踩过的都是路。 似乎,我以为走不过去的,跨过去后回头看看,也不过如此。 似乎,不回避,不退缩,未来才终将到来。 只是,我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的。 我胡思乱想着,辗转反侧,很久才睡着…… 第1802章云朵扑进我怀里 第二天上午,我们一行从曼谷机场起飞,直飞南半球,直飞澳大利亚悉尼。 悉尼,对我来说是一个陌生的名字,我对它的了解十分有限,只知道那里有世界闻名的歌剧院。 飞行途中,我翻看了一下飞机上的航空杂志,有一份是中文的,都是繁体字,里面有关于悉尼的简介。 大致看了下,悉尼是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州首府,濒临南太平洋,澳大利亚和大洋洲第一大城市和港口,2010年被全球化与世界级城市研究小组与网络评选为全球八座第一级世界都市+的世界级城市之一,其余七座城市分别为东京、香港、巴黎、新加坡、上海、迪拜、芝加哥,仅次于纽约和伦敦,全球公认十大最繁华的国际大都市之一。 悉尼是澳大利亚的经济、金融、科技、教育及交通中心,亚太地区最重要的金融中心和航运中心,有“南半球纽约”之称。悉尼同时也是国际旅游胜地,以悉尼歌剧院和港湾大桥而闻名遐迩。 悉尼在澳大利亚国民经济中的地位举足轻重,高度发达的服务业以及金融业是悉尼经济的主体。悉尼的国民生产总值约占全澳的30%,世界顶级跨国企业,金融机构的亚太区总部均设立在悉尼。2000年,悉尼成功举办了第27届夏季奥林匹克运动会…… 悉尼位于澳大利亚东南海岸,这里气候宜人、环境优美、风光漪妮、景色秀丽,夏不酷暑、冬不寒冷,日照充足,雨量丰沛。悉尼年降水量大约为1200毫米,夏季(12-2月份)平均气温21℃、冬季(6-8月份)平均气温12℃…… 此时,我们到来的这个时候,正是悉尼的夏季。 刚下飞机,就感到一股热浪滚滚而来,飞机的简介上说悉尼夏季平均气温21度,我此时感觉不会低于35度。 钻进老秦早就安排好的来接我们的一辆面包车,直奔市区。 入住在距离海边不远的一处五星级酒店,酒店很不错,站在凉台上就能看到漫长的海岸线,风景如画,甚至能看到举世闻名的悉尼歌剧院的建筑轮廓。 入住的酒店附近是悉尼比较有名的一个海滩,这里还是遍布悉尼城郊的地铁线其中一条的终点。酒店服务生介绍,很多当地人都到这里度假,因为国外游客很少到这里来。 我们到的当天,正好那里在举行一场铁人三项比赛,海滩上人山人海,电视也在现场直播,李顺兴致勃勃地叫上我们一起钻入人群,看看热闹,和观众一起为运动员们加油助威。 在海滩上,一些赞助商在热情的向观众们推销商品。还有人在旁边打着沙滩排球,一番热闹景象…… 而此时,我却无心看风景。 悉尼,我来了。 海珠,我来了。 云朵,我来了。 我来了,你们在哪里呢? 心里有一种隐隐作痛的感觉。 或许,我该明白,这个世界,没有一种痛是单为我准备的。尘世的屋檐下,有多少人,就有多少事,就有多少痛,就有多少断肠人。等经历过了,才会发现,自己的这点痛,或许真的不算什么。或许我该耐心点,坚强点。或许总有一天,承受过的这些疼痛会有助于自己。 或许,生活从来不会刻意亏欠谁,它给了你一块阴影,必会在不远的地方撒下阳光。 午后两点南太平洋的阳光依然刺眼,我不由揉了揉眼睛,坐在附近的一个台阶上,怔怔地看着这异国里欢乐的人群。 或许是感觉出了我的寂寥心情,李顺一会儿就从人群里出来了,走到我跟前站着,低头弯腰看着我。 “现在就想去?”李顺说。 我点点头。 “需要我陪你一起去不?”李顺又说。 我摇摇头。 李顺仰起头,看看周围,突然指着远处一座摩天大楼说:“看到那座楼没有?” 我转头看去:”嗯……” “海珠他哥就在那楼里办公,88楼。”李顺说。 没想到李顺竟然连海峰的办公场所都打探地一清二楚。 “前些日子是非常时期,这小子上班下班的路上我们都有人暗中跟着保护他,只是他毫无觉察而已。”李顺说。 我轻轻出了口气。 这时老秦和章梅也过来了。 李顺冲老秦低语了一句什么,老秦然后点点头,向旁边招招手,立刻有两个人走过来。 老秦对我说:“你跟他们走,他们会带你去海珠住的地方……那里距离这里有些路程,在郊区。” 我站起来点点头。 章梅这时热情地说:“易克,我陪你去吧,说不定到时候能帮上你什么忙,到底我也是女人,女人和女人容易沟通的。” “梅子——”李顺拖长了声音,两眼瞪视着她:“伤疤好了忘了疼是不是?我给你说过的话忘了是不是?一天不挨骂就不舒服是不是?” 章梅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你们继续玩吧,我去了!”我说。 “好好照顾好副总司令,出了问题,拿你们试问!”李顺对那两个人说。 两人忙立正回答:“请总司令放心。” 老秦对我说:“事情如果顺利,那当然好,如果……也不要太沮丧,毕竟来日方长……好坏都要有个思想准备!” 我点点头,冲老秦微笑了下。 李顺叹了口气:“唉,为了一个女人,你说你值得跑这么大老远来吗?虽然是我主动提出带你来的,但我还是觉得不值……女人啊,女人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阿顺,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章梅两眼瞪着李顺:“女人是什么?女人是女人,没有女人哪里会有你?我倒是想问问你男人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李顺一咧嘴,对章梅说:“你一边玩去,我没和你说话。” “没和我说我也听到了,听到了就要反驳你!”章梅说。 李顺和章梅又斗起嘴来了。 我跟随那两个人离开了海滩,上了一辆面包车,车子径直往郊区开去。 坐在车上,我心不在焉地看着车外的城市风景,想着就要见到海珠,就要面对海珠的父母,心里不由激动而又忐忑起来…… 半小时后,车子驶入一片住宅区,不是国内常见的密密匝匝的高层住宅区,而是靠海岸不远被绿树和草坪环抱的一片别墅区,别墅稀疏分布在绿树中,环境十分安静优雅。 “副总司令,到了,左前方那座房子就是!”车子停在了路边。 我往左前方看,一座白色的二层楼就在眼前,房子看起来不大,但很洋气,房子前面是草坪,后面是高大的一片树林。 我下了车,周围很静,只能听到鸟儿的鸣叫声,周围也没有什么车和人。 我缓缓向房子走去,心跳地越发厉害。 走到距离房子不到30米的路边,我停下来,看着房子,里面静悄悄的,门前也没有人。 我暂时没有走过去,想让自己突突跳的小心脏平息一下。 我站在路边的一个垃圾箱前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默默地看着那房子,此时,说不定海珠云朵以及海珠的父母正在房子里聊天。 天空很蓝,湛蓝湛蓝的。 空气很好,好的让人几乎不忍深呼吸。 周围很静,只有鸟儿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 我怔怔地看着那房子,边吸着烟。 正在这时,背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接着传来一个声音:“你……” 我回头,看到了云朵,手里提着一个袋子。 云朵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正站在离我不到5米的地方睁大眼睛看着我,似乎她做梦也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她似乎呆住了。 看到云朵,我的心不由激动了,强压住激动,努力笑了下:“云朵……是我……” “哥——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云朵的声音微微有些变了。 “是的,云朵,是我!”我说。 云朵的眼泪突然夺眶而出,手里的袋子掉到地上,接着就冲我扑过来,紧紧抱住我。 “哥——”云朵又叫了一声,然后立刻就哽咽了。 “云朵。”我的眼睛有些发潮,轻轻拍着云朵的肩膀。 “哥……哥……”云朵继续叫着,声音继续哽咽。 好半天云朵的情绪才平息下来,松开我,我掏出纸巾递给云朵,她擦擦眼,看着我:“哥,我不是在做梦吧?你……你怎么来了?” 我笑了下:“我怎么不能来呢?见到哥开心不?” “嗯……”云朵使劲点头,眼泪却又流出来。 “你……过的好吗?”我问云朵。 “嗯……”云朵点点头:“我过的很好,哥,你还好吗?” “我也很好的……呵呵……”我笑着:“其实,我这次来这里……是……” “我知道你一定是为海珠姐来的,是不是?”云朵打断我的话。 我点点头:“嗯……当然,也想看看你们大家!” 云朵笑了,边哭边笑。 “他们都在吗?”我说。 “海峰的父母在,海峰和海珠姐不在。”云朵说。 “哦……”我有些意外:“他们到哪里去了?” “你来的很不巧,海峰今天早上出差了,到新西兰去了,海珠姐也跟着一起去了,她想去新西兰考察下当地的旅游市场……这里只有我和海峰的父母在。”云朵说。 我心里涌起一阵失望和失落,海珠不在。 正文 1251.家族的颜面 第1803章家族的颜面 “他们大概要多久回来?”我问云朵。 “听海峰今天走之前说,估计最起码也要一周。”云朵说。 我点点头:“哦……” 云朵擦干眼泪,捡起地上的袋子说:“我刚才出去买东西了,回来正好看到你站在这里,我当时就懵了,我还以为我看错人了呢。” 我呵呵笑了。 “哥,你进去吧。”云朵说。 “好——”我点点头,和云朵一起往房子门口走。我这时突然想起自己忘记了一件事,空手来的,来之前忘记买点东西了。 但此时也晚了。 “这房子是海峰买的?”我边走边看着房子问云朵。 “不是,租的。”云朵说。 “哦……这房租不便宜吧?”我说。 “不是很贵,不过也确实不便宜,”云朵说:“海峰自己付一部分房租,然后单位里还有补贴,自己出钱倒也不多,比起国内同等城市租房子的价格,便宜多了。” “嗯……” “其实就是买也不贵,这里的房价比国内同等城市的便宜多了,而且买下来产权永远归自己,连地皮都是自己的,不像国内,几百万买下来,只是70年。”云朵说。 “呵呵……国情不一样啊……”我笑起来。 快走到房子门口的时候,门突然开了,海峰爸妈走了传来,站在门口。 “小克,是你?”海峰妈妈——我的岳母带着意外的口气看着我说。 “小克来了——”海峰爸爸——我的岳父则带着惊喜的口气说。 似乎,他们是在房间里看到我们了,所以走出来的。 “爸——妈——”我用尊敬的口气说。 “哎——没想到小克来到这里了……快到屋里坐。”海峰爸爸高兴地招呼我。 海峰妈妈却似乎没有听到海峰爸爸的话,站在门口没有动,正好堵住了门口,我显得很尴尬。 “小克,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海峰妈妈说,口气有些冷淡。 “妈——我来……我来看看你们……也……也来找海珠。”我结结巴巴地说。 “你是为这专门来的?”海峰妈妈又说。 我忙点头:“是,是——” “进来吧——”海峰妈妈说完转身就回了屋子。 海峰妈妈对我的态度让我心里有些发凉,怔怔地站在那里。 海峰爸爸忙招呼我:“小克,快进来。” 云朵在背后又推了下我,低声说:“哥,进去吧。” 我回过神,忙进去。 进了客厅,海峰爸妈坐在一边,我坐在另一边,云朵忙去给我泡茶。 海峰妈妈脸上没有任何笑容,只是目光直直地看着我。 海峰爸爸略显不安地看看海峰妈妈,又看看我。 海峰爸爸是妻管严,惧内。 客厅的空气一时显得有些沉闷。 云朵把一杯茶放在我跟前的茶几上,然后悄悄离开了客厅。 海峰妈妈不说话,就那么看着我。 海峰妈妈不说话,海峰爸爸也不说话。 “爸——妈——你们……在这里玩得挺开心吧?”我先打破了沉默。 “开心,开心!”海峰爸爸忙说。 “小克,你来这里就是想问问我们玩地开心不开心吗?”海峰妈妈看着我:“你觉得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玩才来的吗?” 我神情有些尴尬,笑了下。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觉得我们有心去玩吗?你决定我们能开心吗?”海峰妈妈问我。 “妈——我……我理解你们的心情,我知道我的事情让你们蒙羞了,我知道我的事给大家都带来了被动和耻辱,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所以,我今天来,是想当面向你们二老认错,向海珠认错。”我说。 “认错,你说的轻巧,你觉得认个错就能挽回这一切吗?你觉得我们丢的这脸认个错就能没事了吗?”海峰妈妈的口气很冷。 “妈,我没有杀人,警察是错抓了我……而且,我和秦璐,也没有那种关系,这都是误会。”我说。 “误会……谁能证明这是误会?除了你,谁还能证明?”海峰妈妈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在你们的婚礼上,当面说出人家流产你签字,你让我们的老脸往哪里放?你让我们回去如何在亲戚朋友面前抬起头?你让阿珠今后怎么做人?你有没有考虑到这些?” “我……我知道……我知道这给你们带来了极大的耻辱和被动,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知道我对不住你们二老,对不住阿珠。”我语无伦次地说,脑子有些发蒙。 海峰爸妈此时最大的考虑其实还是面子问题,在亲戚朋友面前的面子问题。 “我们都是安分守己的人,我们在宁州生活了半辈子了,我们一直活的有头有脸,我们在亲戚朋友中一直是要脸的人,出了这样的事,即使你们家你父母不在乎,我们还在乎呢,我们如何能接受周围那些非议和嘲笑?” 海峰妈妈继续说:“即使海珠愿意相信你是清白的,即使我们愿意相信你是清白的,但周围的人呢?周围的亲朋好友呢?他们谁会相信这些?刚刚要结婚就出了这样的事,你让周围的人怎么看我们,怎么看海珠,怎么看你?” 我一时无语,低下头。 “不是我们非要和你和你们家过不去,而是这事实在是我们家的奇耻大辱,不是我们喜欢到这里来游玩,而是我们没有颜面在家里过年了。”海峰妈妈继续说:“我知道按照我们当地的风俗,过年儿媳妇是必须要在婆婆家的,可我们如此做,也是迫不得已,我们还是要顾及整个家庭的颜面的,我们都是要面子的人。” “我理解,我爸妈也理解!”我说。 “理解最好,不理解也没办法!”海峰妈妈硬邦邦地说。 我心里突然有一种屈辱感,但却不能有任何不快的表示。 “妈——我这次来,除了想看看你们,还想……还想见见海珠,接海珠回去,如果你们愿意,大家一起回去。”我说。 “小克,你来这里,你爸妈知道吗?”海峰妈妈说。 “不……知道!”我说。 海峰妈妈沉默了一会儿,说:“阿珠不在家,跟哥哥到新西兰去了,要一周后才能回来。” “那……我等她回来!”我说。 “有这个必要吗?”海峰妈妈说。 “这……”我看着岳母大人。 “小克,当我是你岳母不?”她说。 我忙点头:“当然,当然,本来就是……” “听我的话不?”她又说。 “听,听——”我忙说。 “那好,你先回去吧,不要在这里等了。”海峰妈妈说。 “妈——这……”我愣愣地看着海峰妈妈。 “一来阿珠需要继续安心静养,不希望受到任何打扰和干扰;二来你们的事,我们也做不了阿珠的主,还是要尊重她的意见;三呢,我们也想安安静静呆上几天,该回去的时候,我们会回去的,也不用你来接,我们自己能回去;第四,你和海珠的事,不仅仅是你们俩之间的事情,也是我们两家的事,这事如何处理,你回去和你父母好好商议商议再说。”海峰妈妈说。 “哦……”我点了点头:“我父母其实一直是希望阿珠早点回来的……也想早点和你们见面的。” “我希望大家最终能找到一个妥善解决问题的办法,我不希望看到事情持续糟糕下去……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我想你还是先回去吧,我们刚在这边过了几天安生日子,不希望受到什么打扰。”海峰妈妈说完,看了我一眼,然后叹了口气,接着就站起来上楼去了。 无疑,海峰妈妈在下逐客令。 我木木地站起来,对海峰爸爸说:“爸,那我走了。” 海峰爸爸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克,我送送你……你妈这段时间心情一直不好,说话有些过分了,你不要放在心上,不要介意!” 我忙说:“爸,妈的话是对的,是有道理的,我怎么会介意呢……您千万不要多想……您和妈在这里好好安心静养吧……我等着你们回去。” 海峰爸爸送我出去,到了门口低声对我说:“小克,我给你说,我们计划赶在正月十五前回去的。” 似乎,海峰爸爸怕海峰妈妈听到这话。 我心里一动,点点头:“好的,爸,我知道了!我走了。” 海峰爸爸点点头。 然后,我离开,刚走了不远,身后传来云朵的声音:“哥……” 我站住,看着云朵跑过来。 “哥……你这就要走了。”云朵的声音有些悲伤。 我点点头:“嗯,我走了,云朵,你好好在这里和海峰过吧,过的开心点,一定要开心啊……” “嗯……”云朵点点头,眼圈又开始发红。 看着云朵的样子,我的心里有些发酸,说:“云朵,记住哥的话,好好过日子,要开心过日子。” “哥……我会想你的,你也一定要好好生活,好好活下去。”云朵终于忍不住又哭了:“我会好好生活的,我会快乐生活的,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我帮云朵擦擦眼泪,说:“云朵,不要哭……想哥的时候,就抬头看看天……这片曾经属于我们的天空----天依旧是那么的广阔,云依旧那么的潇洒,那就不要哭,因为我和你,还有我们大家,都依然在同一个天空下。” 云朵点点头,依依不舍地说:“很遗憾,这次你来,没有见到海峰和海珠……此次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相见……不知何时,我才能回到我的家乡,回到我的科尔沁草原。” 云朵的声音里带着对故乡深深的眷恋和思念。 看着眼前的云朵,想到和我云朵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想到那辽阔的科尔沁草原,想到科尔沁草原上自由翱翔的鹰,想到曾经和云朵一起在草原上纵马奔驰的情景,我的心再次潮湿,再次寂寥。 我叹息一声,带着对云朵深深的祝福和祝愿,转身离去,走到车跟前,上车。 车子开走了,我回过头,看到云朵还呆呆地站在那里,南太平洋的阳光下她的身影显得有些孤单和寂寥。 我回过头,低头擦擦眼睛,我终于没有忍住让自己的眼泪不流出来…… 第1804章生理的煎熬 回到酒店,李顺和老秦看到我郁郁的脸色,都没有问我什么,倒是章梅几次忍不住张开嘴巴,都被李顺用眼神制止了。 “除了在澳大利亚,还想不想去新西兰转转?”吃晚饭的时候,李顺问我。 想起海珠妈妈今天说的那些话,我摇摇头:“不——” 不知怎么,我的心里再次涌起一阵屈辱感…… 看我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李顺不由叹了口气:“你个情种,我早就说过,你早晚得死在女人……” 说到这里,李顺看看章梅,顿了下,说:“身上。” 李顺好歹没有说出那个字,我知道他之前说过的话是我早晚要死在女人bi上。 这话很粗鲁很下流,我不喜欢听,但李顺如此说我也没办法。 第二天,大家一起游览了悉尼的名胜风景,包括悉尼歌剧院、港湾大桥等景点。 我不想因为自己的事坏了大家游玩的好心情,于是装作没事的样子和大家一起游玩着谈笑风生着。 当天的游玩大家都很尽兴,也很累。 “我们明天就离开澳大利亚!”吃晚饭的时候李顺说。 “去哪里?”我看着李顺。 李顺看着我,眼神有些游离,嘴角现出一丝捉摸不透的笑意:“我们去韩国,飞首尔。” 听到这话,我的心一跳。 我知道自己为什么心跳。 晚饭后,我回到房间,打开电视,边看电视边吸烟边琢磨着明天要去韩国的事…… 显然,李顺此次外出不是单纯的游玩,行程安排都是有用意的,甚至,随他一同外出的人——我、老秦和章梅,他一定也都有自己的想法。 我和老秦跟他一起我可以理解,最难以琢磨的是李顺为何要带着章梅一起出来。 如果不是前天晚上无意听到李顺和章梅的谈话,我真不敢相信他们俩此次重逢这么久竟然一直没有发生那种关系。虽然李顺把章梅带到了金三角,虽然我也能感觉到李顺对章梅其实内心里是有感情的,但他竟然一直忍着没和章梅做那事。 旧情重燃却没有突破界线,看不出李顺竟然定力如此厉害。 大大的厉害。 既然李顺不和章梅同居,却又带着一起出来,要忍受生理的煎熬和诱惑,还要忍受章梅不停的无休止的满腹抱怨,这又是何苦呢?我一时难以猜透李顺此次带章梅出来的真实用意。 正在琢磨着,收到了秋桐的手机短信:“一切顺利否?” 我回复:“行程顺利,还在悉尼。” “见到海珠了吗?” “没有,她和海峰到新西兰去了,一周后才能回来。” “哦……真不巧,真遗憾……那你见到海珠的爸爸妈妈了吗?” “见到了。” “怎么样?什么情况?” “似乎情况没什么变化,估计要他们回国之后再说了。” “哦……是这样……好事多磨吧……我想事情会得到解决的,你不要担心太多。”她开始安慰我。 我不由苦笑:“走一步看一步吧。” “希望这事能早点解决好,希望大家都能够好好的,希望你和海珠能好好地在一起生活,希望你们双方的家人都能和睦融洽。”她显然考虑到了其他的一些因素。 “嗯……你这几天怎么样?”我问她。 “我很好啊,一切都很好。” “工作还算顺利吧?” “顺利,新的岗位新的内容,基本还算是顺手。” “那就好。”我有些心安了。 “对了,冬儿今天到我办公室来了。”秋桐说。 “冬儿?冬儿到你办公室?她找你干嘛的?”我有些意外。 “呵呵,没什么事,就是来闲聊的,说是经过这里,顺便上来坐坐看看我……” “哦……只是随便闲聊?” “是啊。” “她没问你在哪里过春节的事?” “没啊,她没问,我也没主动说。” “她也没说自己在哪里过的春节?” “没有,她没主动提起,我也没问。” “她精神状态如何?” “看起来挺好的。” 冬儿突然在这个时候找秋桐闲聊,这让我不由多了一点想法,我显然知道冬儿不会无缘无故去秋桐那里的,但她到底是什么用意,我却又无从知晓。 这段时间冬儿一直没有和我有任何联系,甚至春节期间她都没有给我发个祝贺新年的信息,我不知道这段时间她都在干什么。 “你打算在澳大利亚呆多久?”一会儿,秋桐又问我。 我想了想,说:“明天,我们……离开澳大利亚!” 我有意无意突出了“我们”。 “你们……然后要去哪里?”她显然意识到了我突出的这个词。 “韩国。”我说。 “哦……去韩国。” “是的。” “你们……都包括谁?除了他,还有谁?”秋桐突然问我。 我犹豫了下,说:“还有老秦,还有几个随从。” “哦……”她然后就沉默了。 到目前为止,秋桐仍然不问我春节期间都干了些什么,一句都不问。 虽然她不问,但我知道她不会不去想,只是她如何想的,我不知道。 和秋桐聊完,我接着给孔昆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里面传来孔昆意外而又有些激动的声音:“易哥……是你……” “是的,是我……” “没想到你会主动给我打电话……我实在太……太高兴了!”孔昆的声音里能听出她是真的很高兴。 “在哪过的年?”我说。 “在韩国……春节我没敢回去……就在韩国过的……本来很想给你拜个年的,可是,怕你生气,又没敢!” 看来,孔昆是牢记我对的吩咐的,没有我的话,她不能和我发生任何联系。 “最近还好吗?”我说。 “还好,你呢,易哥?你和海珠都还好吗?” “还好。”我含含糊糊回答了一句,似乎,孔昆不知道我和海珠的事。当然,她到底知道不知道,只有她心里自己清楚。 “大家都还好吗?”孔昆又问。 “都还好。”我说:“金敬泽和金景秀他们现在怎么样?” “他们很好的。” “他们现在哪里?” “在韩国。”孔昆回答。 “你呢,你现在在哪里?”我又问。 “我也在韩国啊……”孔昆的口气似乎有些困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问这些。 “你在他们集团的工作还好吗?”我说。 “我一直兢兢业业努力做事的,上司对我的工作还算满意,春节期间接了不少来自大陆的旅游团,节日结束了,现在开始进入淡季。”孔昆说。 “嗯……”我吸了一口烟,说:“记住我以前告诉你的话,好好做事好好做人,不要辜负了金敬泽金景秀对你的重用。” “嗯,我一直都记得的……我会牢牢记住的!” “那好,就这样吧。” “易哥……你……你没有别的话和我说了?” “你还要说什么?” “我……”她的口气听起来有些犹豫:“没……没有了。” “那好,再见!”我说完挂了电话。 金敬泽金景秀都在韩国,孔昆也在。不知道李顺去了韩国之后到底会做什么。我此时心里有些没底。 我其实给孔昆打电话的目的就是想确认金敬泽和金景秀在不在韩国,我其实很希望他们此时能不在韩国,但他们在,都在。 这是我无法左右的事情。 看看时间还早,我决定出去走走。 下了楼,走出酒店,在酒店附近的海边随意走着,边想着心事。 海边灯火通明,南太平洋的夜风吹来,略带一些凉爽,海边不少人在游玩。 悉尼的夜色是迷人的。 我在滨海大道的人行道上漫无目的地走着,看着这迷人的城市夜景,想到此次之行没有见到海珠,想到今天白天和海珠父母见面的情景,想到见到云朵时她那凄凄的表情,想到明天就要离开这里,心里不有感到一阵惆怅和失落…… 不经意看到前方有两个人正在散步,一男一女,男的背影似乎有些熟悉。 我不大敢相信自己的眼神,怀疑是看错了。 我加快脚步接近他们,走到他们身后的时候叫了一声:“老黎——” 他们随即停住,转过头。 我一看,呆了,果然是老黎,身边站着一位面容端庄的大妈。 老黎怎么会到了这里,他不是在美国的吗?我有些意外。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结结巴巴地看着老黎。 老黎看我的目光似乎并没有多少意外,呵呵笑起来:“哟——小克,真巧,在这里遇到你了。” “你……你不是在美国过年的吗,怎么流窜到这里了?”我带着匪夷的目光看着他,又看看他身边那位端庄的女士,她正带着和善的笑容看着我。 “我在美国过年就不能出来旅游了?就不能出来散散心了?”老黎继续呵呵笑着,又对身边那位女士说:“来,我给你介绍,这位大侠就是我常和你提起的小克,易克大神。” “呵呵……”女士笑起来,冲我点点头:“原来这就是小雨和你常说起的易克啊……” “这是我妹妹,也就是夏季的姑姑!”老黎对我说。 原来这就是夏雨在美国的姑姑,我忙恭敬地说:“姑姑好——” 夏雨姑姑上下打量着我,眼神很友好,还带着几分长辈的慈爱,满意地点点头:“小伙子长得不错,很帅嘛。”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老黎哈哈笑起来:“小克可是你哥我的救命恩人呢……我们现在是忘年交的好朋友,我一直想收他做干儿子,这小子死活不答应,这叫我很纠结啊……” 夏雨姑姑也笑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小克,你也是来这里旅游的?” “额……呵呵……”我笑着。 “真巧啊……”夏雨姑姑看看老黎,笑起来。 正文 1252.夏雨来了 第1805章夏雨来了 老黎不动声色地平静地微笑着:“和你的狐朋狗友一起来的?” 我一咧嘴,接着点点头。 “什么时候走?”老黎说。 “明天。” “嗯……”老黎点点头。 “你……就你们俩到这里旅游的?”我忍不住问老黎。 老黎还没说话,夏雨姑姑先回答了:“不是啊,我们,还有小雨……我们三个一起来的……我们住在那酒店。” 夏雨姑姑指了指旁边的一家酒店,和我住的酒店毗邻。 “夏雨也来了?”不知怎么,我的心猛地一跳。 “是的,小雨也来了,她刚和我们一起散了会步,有点累了,先回房间了!”夏雨姑姑说。 我的心再次猛跳,我刚刚和夏雨失之交臂,她回酒店了。 不知怎么,我心里突然有些激动。 夏雨姑姑看看老黎,又看着我:“小克,你……要不要去酒店找小雨啊,你们也有些日子没见了吧?” 听夏雨姑姑这么一说,我的心里更激动了,刚要点头,老黎说话了:“小雨这会儿应该已经休息了。” 我一怔,老黎这话的意思分明是委婉地拒绝了我,不想让我和夏雨见面。 不知老黎为何要这样,我觉得他有些不近人情。 夏雨姑姑看了看老黎,然后不说话了,又不停地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里流露出喜爱的目光。 夏雨姑姑看我的眼神让我浑身有些不自在,同时心里还有些失望,老黎这家伙不让我见夏雨,他过分了,我见见夏雨又怎么了?大家即使是朋友见个面也没什么啊。 老黎这时对他妹妹说:“你先回酒店吧,我和小克聊会儿天。” 夏雨姑姑点点头:“好,哥,你不要回去太晚,早休息,明天我们还要出发去大堡礁呢。” “知道了:“老黎点点头:“你去吧。” 夏雨姑姑又冲我笑了下:“小克,你和我哥聊会儿吧,我先回酒店去了!” “姑姑再见!” 夏雨姑姑然后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嘴角带着笑,然后就走了。 “老黎,你什么意思啊,干嘛不让我见夏雨?”我看着老黎。 “我说了,小雨休息了。”老黎慢条斯理地说。 “你这是找理由不让我和夏雨见面,大家是朋友,见个面又怎么了?” “你为什么非要见小雨呢?见了我不就行了,我代表我闺女接见你不就行了!” “这——”我一时无语。 “嘿嘿……”老黎突然笑起来,笑得有些诡异。 “干嘛这样笑?” “我愿意,嘿嘿……”老黎又笑起来。 我被老黎笑得有些摸不到头脑,挠挠头皮,也跟着傻笑起来。 “和李顺一起来的吧?”笑完,老黎说。 “是——”我点点头。 “春节在金三角过的吧?”老黎又说。 “是——”我老老实实承认了,然后看着老黎:“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你就别管了,反正我知道。” “你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春节期间金三角发生了一场大战。” 我一怔:“这你都知道,你还挺能。” “你爹我当然能了。”老黎呵呵笑起来:“我不单知道有一场大战,而且知道参战的都是什么人。” 我看着老黎:“你怎么会知道的?” “我儿子在金三角,我能不关心那里吗?我自然有我知道的渠道,这你就不用操心了。” “你其实还知道我到了这里,是不是?” “呵呵……”老黎笑起来,没有正面回答我,但似乎默认了。 “想知道春节期间金三角发生的事情的具体经过吗?”我说。 “不想!”老黎干脆地回答。 “为什么?” “不为什么。” “唉……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呢!” “不会的,我知道我儿子一定会没事的,我知道我一定会能见到你的!” “九死一生啊,很惊心很惊险的!” “人生能有这样的经历,也算是值了,也算是一笔财富,”老黎说:“小克,其实,站在某个角度来说,我倒是有些羡慕你了。” “我怎么听你这话感觉你有些不安分守己呢?” “安分守己的人是绝对不会有大出息的,我倒是想不安分守己,可惜,我老了。”老黎看着远处的海面说。 “但其实我不喜欢不希望自己有这样的经历!” “人生里,有些事不是你自己想没有就没有的,也不是你不希望不喜欢就可以没有的。”老黎说:“人这一辈子,有些事是不会完全随你自己的愿的,有时候,人是不由自主身不由己的。” 我感慨地点点头:“是,这话说的对,理想和现实还是有差距的。” “梦想与现实本来是没有距离的,只不过一个在心里,一个在眼前!”老黎说。 我带着似懂非懂的目光看着老黎。 “人生就是一场赌局……你把生活设计成一场赌局,得到的却是暂时的快感,你在赌局中投入的感情和精力越多,全盘皆输的可能性就越大,就可能得到越多的伤害,所以,任何时候你不都不要抱怨不要后悔,游戏的规则就是如此。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愿赌服输。” 老黎继续说:“在生活的舞台上,每个人都各自有各自的角色,何必要求这个去扮演那个呢?那是不会成功的,也许是自己也扮错了角色,可是谁又知道自己该演什么不该演什么呢?等你发现自己演错了戏,你的舞台也将人散灯尽! “曾经拥有的,不要忘记;已经得到的,更要珍惜;属于自己的,不要放弃;已经失去的,留做回忆;想要得到的,必须努力;人这一生当中最重要的,是自己的梦想和追求!泪水和汗水化学成分相似,可是前者只能让你获得同情,而后者却能让你获得成功!” 我沉思着,听着老黎的话。 老黎转过身,看着我,缓缓地说:“小克,我想,此时的你心里一定很寂寞。” 我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小克,记住,寂寞和喧哗是相对的,你会在寂寞中感受人生鼎沸,在喧哗中迷失自己。”老黎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怔怔地看着老黎。 “沙子如果在鞋里,改变的将是行程;沙子如果在眼里,改变的将是世界……做事情,要牢记,不论你在什么时候开始,重要的是开始之后就不要停止,不论你在什么时候结束,重要的是结束之后就不要悔恨。”老黎又说。 我微微皱起眉头:“人生……似乎就只剩下选择……但有时候,我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不错,很多时候在面对一件事情的时候,你会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尽管很多的时候表面上可能有很多的选择,但是仔细斟酌以后你就会发现所有的选择都会指向同一个选择,就是你没有选择的选择,也就是无奈的选择。当面临这样的选择的时候,自己所要做的也仅仅是面对现实。也许生活就是这个样子,也许所谓意想不到的灾难和惊喜就是这样来临的。”老黎微笑了下。 我郁郁地说:“我们每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不是自己的选择,我们无权选择我们的出生,当然也无权选择我们的死亡。上帝把这个权利留给了他自己。似乎,我们能做的就是选择怎样活着。” 老黎呵呵笑起来:“有人说人生就象一场旅行,不在乎出发地,也不在乎目的地,在乎的是沿途的风景。我觉得这话说得太妙了。可是我们很多很多的人都好象忘了这点,只注重目标和结果,不懂得要好好的享受生活本身。 “在为了实现所谓的人生目标的过程中无所不用其极,花了毕生的精力,到死的那一天,有的人终于实现了目标,但更多的人却以失败告终。如果你问他们快乐吗?我敢保证,没有一个人说自己快乐,都会觉得很累很累,到老了才发觉自己白活了一辈子。” “为什么会这样呢?”我说。 “因为他们太注重结果,而忘了生活其实最重要的是生活本身。生活的过程其实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你每天都快快乐乐的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老黎语重心长地说:“小克,记住,不管做什么事,如果你的目标已经脱离了快乐原则,那就是说到了你要好好想一想的时候了,目标是不是正确?是否要进行适当的修改? “其实人的一生最最重要的是要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和快乐的心情,只有这才是真正是你自己的,其余的随时有可能失去。因为这些全是身外之物,所谓生不带来,死不带走,就是这个意思。” “那你说,人生的意义是什么?”我说。 老黎沉默了片刻,说:“人生的意义,就是在生活的本身,要活得精彩,活得痛快,这就是生活的全部意义!” 老黎此番话似乎是有针对性的,针对我此时的心情和状态的。 老黎总是能在我最迷惘最困惑的时候点拨我几句,让我在失落中看到光明。 和老黎分手后回到酒店,躺在床上,我琢磨了许久老黎今晚的一番话…… 做梦也没有想到竟然能在悉尼神奇地邂逅老黎,还得到了他的一番教诲。只是很遗憾,虽然夏雨和我如此之近,我却没有能够见到她。老黎不允许。 我想见夏雨,其实没有什么杂念,只是处于纯洁的友谊的想法。 我其实很想不通老黎为何要阻止我见夏雨,觉得他做的有些过分。 但闺女是人家的,他不允许,我也无可奈何。 第二天一大早,带着些许的没有见到夏雨和海珠的遗憾,我们飞离了悉尼,直奔韩国首尔。 今天是正月十一。 抵达首尔后顺利入住一家五星酒店,刚进房间,手机响了。 我放下行李,看也没看来电,直接接听。 “小克克……”电话里传来幽幽的女人的声音。 一听这声音,我浑身不由一颤。 第1806章没良心的死克克 “夏雨,是你?”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嘎嘎——”电话那边的声音立刻又变得欢快起来:“小克克,你一下子就听出我来啦……嘻嘻……” “你……你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我的声音有些激动,还有些兴奋。 “你个死鬼克克……我怎么就想不到你给我打电话……说,你现在死到哪里去了?” “我……我刚到韩国。” “呜呜……死鬼克克跑了,扔下我跑了……你个没良心的死鬼。”夏雨夸张地做出哭腔,但我知道她没有哭。 “昨晚……我外出散步,恰好遇到你爸爸和你姑姑。”我说。 “遇到他们,你就不问问我?你个负心郎!”夏雨说。 “问了啊,你姑姑说你刚回酒店,我……我其实想看看你的,可是你爸爸没有同意。” “你怎么知道我爸爸不同意?”夏雨反问我。 “我一听你爸爸说话的口气就知道他不同意。” “哦……是这样,这么说,你还是想我的了……你其实很想我的了……嘻嘻……”夏雨又笑起来。 “我觉得很奇怪,你爸为什么就不同意我去看你呢……好奇怪地说。” “嘎——嘻嘻……”夏雨继续笑。 夏雨这么一笑,我又有些摸不到头脑了:“你们……现在在哪里?” “刚到大堡礁……我是刚刚无意中听姑姑说起你也到了澳洲的,我爸和我姑姑昨晚都瞒着我的呢……要是我昨晚知道了,说不定会忍不住去找你的呢。” “会什么是说不定,为什么不是一定呢?” “嘎嘎……我现在胖了哦,不如以前好看了,见你有压力的哦……怕你不喜欢我了哦……”夏雨又开始笑了。 “大家作为朋友见个面,又不是相亲,胖瘦有什么关系。”我说。 “哼,没良心的死东西,怎么没关系啦,当然是有关系的。”夏雨似乎有些不乐。 “你现在还好吧,过地挺开心吧?”我说。 “还好啦……有我姑姑照料我,一切都很好的啦。” “你去美国不是照料你姑姑的吗,怎么倒成了你姑姑照料你了?”我说。 “额……这个……这倒也是……嘎嘎——”听起来夏雨的心情很不错,但接着她又叹了口气:“小克克……我们好久没见面了……2奶我好想你啊……二爷啊,你有木有想2奶呢?” 我没有说话,心里突然有些伤感。 “你和大奶的婚事举办完了吧,你们现在可是名副其实的夫妻了……唉,可惜,你们结婚的时候我没能去凑凑热闹,这大奶和你结婚,我做2奶的不去也不对啊……” 听夏雨的口气,她对我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毫不知情,老黎没有告诉她,其他人包括夏季也没有和她说。 “大奶是在乎名分的人,2奶我是不在乎那些所谓的名分的,当2奶我也认了,只要我拥有了小克克,什么都无所谓的啦。”夏雨的声音有些不甘,又有些满足。 夏雨这话我没大听明白,有小克克是什么意思,她一直叫我小克克,我什么时候归她所有了? “你是不是打算呆在美国不回来了啊?”我问她。 “这个……当然是要回去的,不过……一时半会儿是不回去的,也回不去哦……” “哦……要在美国发展?” “我这样说了吗?” “那……” “那什么那……嘻嘻……二爷,2奶我一定会回去的,只是现在不是时候而已。” “为什么说不是时候呢?” “保密哦,不告诉你!” 我不由笑起来:“这么久没听到你的声音,现在听起来还是那么顽皮!” “嘎——我的声音好听吧?喜欢听吧?” “还不错。” “我怎么听你的声音有些沧桑呢,二爷最近是不是过的不开心啊,是不是心情不大好啊?” “木有啊,只是你的主观感觉而已。”我这样说着,心里倒真的有了些许沧桑之感。 年轻的心是不应该感到沧桑的,但我却真的有这种感觉。 难道,我老了? 难道,我正在老去? “木有就好啊,2奶虽然远在大洋彼岸,但心却一直牵挂着你的呢,一直在想你的呢……白天想,晚上更想啊,这思念之苦,二爷你是难以理解和体会的,你身边有大奶陪伴,哪里会知道2奶我孤孤单单的心情呢……唉……”夏雨又叹了口气。 我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了。 “昨晚在悉尼失之交臂,我好无奈好难过啊,刚才还偷偷流了半天眼泪。”夏雨说。 我的心里又有些伤感了。 “不过,我不怪我爸的,你也不要有情绪……我爸这么做,也是为了我好你好。”夏雨说。 夏雨的话似乎一下子提醒了我,是的,老黎这么做是为了我好,也是为了夏雨好,既然夏雨已经远离了我,既然我已经和海珠结婚了,他自然是不想让我和夏雨再藕断丝连的了。 老黎一定是出于这样的想法才阻止和我夏雨见面的。我自以为是地分析着,觉得理由很充足。 “我当然不会怪你爸爸的。”我说。 “现在不许怪,以后也不许怪。” 我觉得夏雨这话听起来有些怪,却又想不明白,说:“自然了,现在不怪,以后更不会怪!” “这可是你说的话,记住喽,不许反悔。” “嗯,不反悔。” “你到澳大利亚,是不是和大奶一起去的?是不是去那里度蜜月的?”夏雨突然问。 “这个……”我不置可否。 “我想一定是的了……哼,度蜜月……什么时候二爷和2奶一起度蜜月啊?我也想度蜜月呢。”夏雨又开始耍脾气。 我不由苦笑。 “大奶这会儿没在你旁边?”夏雨又说。 “我现在自己在酒店的房间里。”我只能这样回答夏雨。 “我想也是,不然你怎么能有机会和我说这么半天话呢。”夏雨说:“其实我这人很好打发,很容易满足啊,说会儿话就很知足了……我比大奶容易满足吧?” 我继续无言以对。 “对了,我上次送你的泥娃娃,收到了没?”夏雨说。 “收到了。” “嘻嘻……好玩不,好看不?我自己做的呢!”夏雨说。 “好玩,好看,你的手艺很棒!”我说。 “克克爸爸雨雨妈妈,还有小克克……多么幸福的一家啊……那泥娃娃你一定给我放好喽,放在安全的地方,别让大奶看到给摔了……听到没?”夏雨叮嘱我。 “嗯,好。”我答应着。 “以后我不会随便给你打电话的,今天是个例外,我实在忍不住了……我知道如果大奶知道了我和你有联系的事会生气的,哼,小心眼的海珠,小心眼的大奶……都让她当老大了,她还不能接受我这个老二。” 夏雨的话让我有些哭笑不得。 “哎,我爸过来了,挂了哈,我用的公话……不能让他发现我和你打电话。”夏雨急促地说:“亲一口二爷,狼吻……拜拜。” 说完,夏雨就挂了电话。 夏雨打电话也像她平时的性格,风风火火的,来得快,去的也快。 看着手机,我的心里涌起一阵说不出的滋味…… 吃过晚饭,章梅出去逛街去了,李顺叫我到他房间去。 房间里只有我和李顺。 李顺递给我一支烟,自己也点着一支,默默地吸着。 我不知道李顺叫我来是何意图。 一会儿老秦推门进来了:“人带到了。” “带进来——”李顺说。 接着我看到孔昆进来了,身后跟着两个人,那两人是李顺的随从。 我的心咯噔一下,李顺安排人把孔昆带来了,他这么快就找到了孔昆。 孔昆的脸色有些发白,眼神里有些惶恐的目光,看到李顺,目光更加充满了畏惧。 李顺冲老秦点点头,老秦和那两个人就退出去了,关好门。 李顺看着孔昆,突然呲牙一笑:“孔昆……咱们又见面了。” 孔昆看着李顺:“李哥好。” “这里不只有李哥,还有易哥呢。”李顺指指我。 我冲孔昆点点头,孔昆冲我也点点头:“易哥,你来了。” 李顺指指旁边的沙发:“孔昆,坐吧。” 孔昆坐在我身边的沙发上,神情有些局促,还有些不安。 “呵呵……”李顺笑起来:“孔昆,在这里过的还好吗?” 孔昆点点头:“嗯……还好。” “还是干老本行吧?”李顺说。 “嗯,是!”孔昆说。 “我今天叫你来,就是想和你聊聊天,你不要紧张。”李顺说。 听李顺这么说,孔昆的神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这次我是顺路经过韩国,想到你在这里,就顺便见见你……毕竟大家也是朋友一场,”李顺说:“虽然你曾经做过一些让我很不愉快的事,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一来你还没有陷得太深,没有做出对我有实质性伤害的事,二来呢,因为有易克的面子,因为有秋桐的面子,我还是决定放你一马,授权易克全权处理你的事情。” 李顺说的有秋桐的面子这话我想孔昆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是如何认为和理解的。但李顺显然认为孔昆是能理解的。 孔昆看着李顺没有说话。 正文 1253.李顺约谈孔昆 第1807章李顺约谈孔昆 “唉……你说你一个女人家,为了钱就轻而易举被人家利用干这样的事,你知道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啊……你知不知道这是掉脑袋的事情?”李顺叹了口气:“还好你迷途知返,及时上岸了……以后可不要再掺合江湖的这些事了,安安稳稳本本分分做自己的旅游,赚自己的良心钱,千万不要捣鼓那些没用的了。” “嗯……谢谢李哥的宽宏大量,谢谢李哥的提醒,我会记住李哥的话的。”孔昆说。 “今天我要见你,除了刚才我说的大家叙叙旧之外,我还想问你两件事。”李顺说。 “李哥你说!”孔昆的神情恢复了常态,她知道自己今天见到李顺是不会有危险了的,知道李顺不是来找她算账的,于是就安心了。 “第一件事,你现在工作的单位,是属于今日集团的吧?”李顺说。 “是的。”孔昆点点头。 “是易克帮你的吧?”李顺又说。 孔昆看了我一眼,我接着说:“是的,是我介绍孔昆去找今日集团的总裁,我和他是朋友,这位总裁帮助安排了孔昆的工作。” “我没问题你!”李顺看了我一眼。 我不说话了。 孔昆点点头:“是的,是易哥帮忙介绍的。” “这个今日集团的总裁,叫什么名字?”李顺说。 “叫……金敬泽!”孔昆边说边又看了我一眼。 “嗯……金敬泽。”李顺点点头:“那这集团的董事长呢,叫什么名字?” 李顺显然是明知故问,他早就从他妈妈那里知道了金敬泽和金景秀。 “叫……金景秀!”孔昆说。 “哦……这金景秀是金敬泽的姑姑吧。”李顺笑起来。 “是的。”看到李顺在笑,孔昆轻轻松了一口气。 我此时心里却有些紧张了,我不知道李顺到底要捣鼓什么事。 “这金董事长和金总裁对你如何?”李顺又带着饶有兴趣的样子说。 “对我挺好的,当然,我知道这都是看在易哥的面子上的。”孔昆说。 李顺看了我一眼:“嘿嘿,易哥,你面子还不小呢。” 李顺这话似乎带刺,我不做声,自顾抽烟。 “好了,第一件事我问完了……我再问你第二件事。”李顺说。 孔昆看着李顺。 “那个……你和秋桐……你们俩……现在还有没有联系?”李顺两眼盯住孔昆。 我顿时心里哭笑不得。 孔昆不明就里,看着李顺说:“秋姐啊,自从我出了那事到了韩国,我们就断了联系。” “哦,你没有找过她,她也没有找过你?”李顺说。 “嗯,是的!”孔昆点点头。 “就这么简单,就这么容易?你们……就这么不联系了?”李顺显得有些意外,还有些不甘。 “易哥反复叮嘱我,到韩国后不要和之前的任何人发生联系,我自然是要听易哥的话的……虽然我很想秋姐,但还是忍住了,没有和她发生过任何联系……我知道我做的这事也是对不住秋姐的,我不辞而别,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不想让秋姐知道伤心。” 李顺看了看我,嘴巴半张,接着又看着孔昆。 我知道孔昆这么一说,李顺对孔昆和秋桐之间的那种自以为是的关系更加深信不疑了,但同时他也知道孔昆和秋桐是断了联系的了。 “就凭你们俩的关系,你做的那些事,你就从来没有和秋桐说过?”李顺半天说。 孔昆似乎有些不大理解李顺为什么如此问,说:“是的,我从来没有和秋姐说过。” “你不辞而别之后,秋桐就从来没有主动和你联系过?”李顺又说。 “没有……从来没有!”孔昆回答说。 “那秋桐知道不知道你在这里?”李顺说。 “我不清楚她知道不知道……应该是不知道吧,不然,秋姐一定会给我联系的。”孔昆说。 孔昆显然不知道秋桐早已从金景秀那里知道了孔昆在这里的事,只是秋桐一直没有和她联系而已。 “一定会和你联系的……这么肯定。”李顺的口气有些郁闷。 孔昆似乎没有听懂李顺这话里的意思,带着困惑的目光看着李顺。她当然不明白李顺此时心里是怎么想的,她做梦也不会想到的。 “我再问你,秋桐对你好不好?”李顺闷闷地看着孔昆。 “好!秋姐对我真的是很好很好的!”孔昆说。 “怎么个好法?”李顺的眼皮突突跳了两下。 “秋姐对我……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真诚,坦诚!”孔昆说。 “真诚……坦诚……”李顺喃喃了一遍,说:“那你对秋桐呢?你觉得好不好?” 孔昆低下头:“我对秋姐,自然是不如她对我那么好的……我……我是对不住秋姐的……我辜负了她对我的信任和一片真心。” 听到二人的对话,我心里暗暗叫苦,一个自以为是,一个蒙在鼓里,这闹剧越搞越滑稽了。 我心里虽然明镜似的,但却什么都不能说。 我也不想说。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想说,或者知道故意让自己装糊涂。 李顺一时没有说话,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孔昆,半天重重地叹了口气。 孔昆又看看我,我看着天花板抽烟,不语。 半天,李顺挥挥手:“孔昆,你回去吧。” 孔昆松了口气,站了起来。 “回去后好好做你的事吧,好好生活吧,自己的路还是要自己走的……每个人都有权力选择自己的生活道路,你也亦然,我想,我该尊重你的选择,尊重你自己选择的道路。”李顺看着孔昆喃喃地说,眼神里一片迷惘。 “那……李哥,易哥,我走了。”孔昆说。 我和李顺点点头。 孔昆刚转身要走,又看着李顺说:“李哥,我祝福你和秋姐早日能结成连理,祝你们今后生活幸福……秋姐是个好人,你好好待她。” 李顺苦笑了下,摆摆手:“好了,你走吧,我谢谢你的祝福了……我知道她是好人的。” 李顺苦笑,我哭笑不得。 然后孔昆就走了。 孔昆走后,李顺仰天长叹:“天啊,作孽……作孽……” 我坐在一边看着李顺悲怆的表情。 李顺转头看着我:“此事任何人都不准提起。” 我点点头。 “包括秋桐!”李顺又说。 我又点点头。 “这是最高机密!”李顺说。 “嗯……最高机密!”我说。 李顺叹了口气:“可怜可惜……秋桐对孔昆一片真情,孔昆竟然就负了她……悲哀,悲哀。” 我看着李顺,不语。 李顺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然后停住,看着我:“问世间情为何物。” 我怔怔地看着李顺。 “你说,世间情为何物?”李顺说。 我摇摇头:“不知道。” “你为什么不知道?你是个情种,你该知道!” “我不知道!”我固执地说。 “你不知道……我却知道。”李顺又叹息一声。 我不知道李顺此时心里都想到了什么。 “人生有两种境界:一是痛而不言,二是笑而不语。痛而不言是一种智慧,人生在世,往往会因这样或那样的伤害而心痛不已。对坚强的人来说,累累伤痕是生命赐予的最好礼物;笑而不语是一种豁达,外人的戏虐,,遭人误解后的无奈,过多的言辞申辩反让人觉得华而不实,莫不如留下一抹微笑,任他人作评。”李顺自言自语地说。 我似懂非懂地看着李顺,不知他此话的用意。 “我其实是个坚强的人,秋桐也是,你信不信?”李顺对我说。 我点点头:“信。” “信管个屁用?” “哦……或许什么屁用也不管!” “哼……”李顺重重地哼了一声,似乎对我有些不满的样子,然后接着说:“她们俩……就这么断了……断了,或许是好事,又或许是坏事。” “嗯,是好事,也是坏事!” “我问你!”李顺看着我。 “问我什么?”我说。 “我问你……秋桐最近有没有和其他什么女人有密切的接触?” “密切接触?怎么样的密切接触?” “你懂的,少给我装逼!” 我想了想,摇摇头:“没有!” “真的没有?” “反正我没发现,也没听说……” “哦……”李顺点点头,又摇摇头:“秋桐是个重感情的人啊,她当然不会这么快就……” 看着李顺的神态,我心里愈发哭笑不得了。 “你说,就秋桐这取向,我和她结婚后,这日子怎么过?我们怎么做夫妻?”李顺说。 “不知道!”我说。 “唉……虽然是这样,但我还是要和她结婚的,必须的,她只能是我李顺的女人,任何男人都不可以得到她,我们终究还是要在一起生活的,即使不为别的,就为了我们家仅存的可怜的荣誉和尊严,为了小雪,我也要和秋桐结婚的。”李顺摇头晃脑地说。 我心里一阵巨大的悲凉和凄冷。 “有时候,有些婚姻都是无奈的,都是现实的,都是没有选择的,你说是不是?”李顺看着我说。 我点点头:“或许是这样。” 正在这时,房间的门被推开,章梅进来了,手里提着几个袋子。她出去购物了。 “我回来了,给你买了件衬衣,还有内衣。”章梅对李顺说,边将袋子放在床上,低头打开袋子。 李顺看着章梅,眼里突然涌起一缕痛苦而悲凉的表情,但转瞬即逝,接着点点头:“好,我知道了,放在哪里吧。” 这时,老秦也进来了。 李顺看着我们说:“你们回去休息吧,我也累了。” 我和老秦接着就要出去,章梅说:“我给你把内衣先洗干净你再穿。” “带你房间去洗吧。”李顺说。 章梅还要说什么,李顺一瞪眼,章梅不说话了。 我们一起出了李顺房间,回各自房间安歇。 第二天,吃过早饭,李顺安排大家自由活动,章梅又要去逛街,老秦安排两个随从跟着她去了,然后老秦就到酒店附近随便散步。 我刚要回房间去继续睡懒觉,李顺叫住我:“易克,站住——” 我回头看着李顺。 “到了韩国,到了首尔,你难道不想去拜会拜会老朋友吗?”李顺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第1808章金景秀专注地看着李顺 我知道,或许这才是李顺绕道韩国的主要目的,他想见见金敬泽和金景秀。 “不想。”我说。 “那怎么可以呢,我来了,必须想。” 李顺带着命令式的口吻。 我看着李顺,没有说话。 “打电话。”李顺继续带着命令的口气。 我知道无法抗拒了,只能摸出电话打给金敬泽。 电话很快接通,金敬泽正在集团,听说我来了,很高兴,说姑姑也在,邀请我到他们集团去。 放下电话,我看着李顺:“你也去?” “废话!我当然要去拜见下这二位大仙!”李顺说。 “你……你以什么身份去见他们?”我有些担心。 李顺咧嘴一笑:“我就说是你的朋友,是做生意的,你放心,我不会做出格的事说出格的话的……我知道分寸的。” 虽然李顺如此说,但我还是有些担心,可有无可奈何。 我和李顺打车去了今日集团总部,去了金敬泽办公室。 “哈哈,易兄弟,咱们又见面了。”金敬泽一见我就高兴地给了我一个热烈的拥抱,然后看着李顺,友好地笑着。 我这时给金敬泽介绍:“这是我的朋友,李老板。” “哦……易克的朋友,那当然也就是我的朋友了,李老板好,欢迎来韩国,欢迎来集团做客。”金敬泽热情地向李顺伸出手。 李顺上下打量了几眼金敬泽,然后微笑着和金敬泽握手:“早就听易克提起金总裁是一位年轻英俊才华横溢的企业家,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过奖过奖,实在是过奖了!”金敬泽谦虚着,看着李顺:“李老板在哪里高就呢?” “我啊……”李顺说:“我平时就在东南亚一带逛游,做点小生意,赚点小钱,和金总裁这样的大老板是没法比的了。” 李顺还真够谦虚的。 “李老板过度谦虚了……呵呵……”金敬泽笑着:“对了,我姑姑正在办公室,我们过去到她那边去吧,姑姑听说你们来了,很高兴的,正在等着你们呢。” 我们一起去了金景秀办公室,见到了金景秀。 金景秀见到我们,十分高兴,和我握完手,又和李顺握手,表示欢迎。 “你们的汉语说的真不错。”李顺由衷地说。 “呵呵,我们和中国有很多的生意,也有很多的中国客户和中国朋友,自然是需要会说汉语了。”金景秀请我们坐下,然后坐在我们对面微笑着说。 “姑姑,这位李老板是易克的好朋友,是在东南亚一带做生意的。”金敬泽说。 “哦……”金景秀点点头,看着李顺。李顺这会儿也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金景秀。 “你们这个集团……生意做的蛮不错的嘛,我听易克经常提起。”李顺说:“今日集团,今日,这名字也很好听的,不错,我很欣赏。” “谢谢李老板夸奖!”金景秀继续微笑着。 “你们姑侄俩能倒腾起这个企业来,不简单啊,你们可要好好干,不要骄傲不要自满,这百尺竿头是要更进一步的!”李顺一时有些忘形,摇头晃脑地说。 我心里暗暗叫苦,李顺说话开始走嘴了。 金敬泽微微一怔,看了看金景秀,金景秀呵呵笑起来:“李老板讲话很有意思,很幽默……行,我们一定好好干,绝不骄傲自满……我们要戒骄戒躁。” 李顺看着金景秀:“金董事长对中国很熟悉吧?” “说不上很熟悉,一般吧。”金景秀不动声色地说。 “金董事长在中国除了客户之外,还有熟悉的朋友吧?”李顺又问。 金景秀呵呵笑起来:“有啊……比如易克,比如秋桐……对了,这次秋桐怎么没一起来呢?我很想见见她那可爱的小宝贝女儿呢。” 我说:“我这次是和李老板从澳大利亚来的,不是从国内出来的……我们是顺路经过韩国。” “哦……”金景秀点点头:“哎——见到你们,我就想起了秋桐和她的女儿,要是能见到她们该多好啊……” 李顺两眼紧紧盯住金景秀:“金董事长很喜欢秋桐和她女儿吗?” “是啊,我很喜欢秋桐的,她女儿我虽然没见过,但爱屋及乌,自然也是一定会很喜欢的。”金景秀眼里流露出慈祥和疼爱的目光。 听金景秀如此说,李顺脸上不由有些欣慰的表情,喃喃地说:“是啊,秋桐的女儿是十分惹人疼爱的,非常可爱的一个女孩儿……人见人爱啊……” “呵呵……李老板也认识秋桐?见过秋桐的女儿?”金敬泽插话说。 “额……”李顺眼珠子转了转:“是的,我也认识秋桐的,她是易克的同事呢,我们都认识的,我经常见到她的女儿小雪呢。” 听李顺这么说,金景秀很高兴,似乎感觉和李顺的距离更近了一层:“原来李老板也是秋桐的朋友啊,听李老板的话,李老板是很喜欢孩子的吧。” 李顺一咧嘴:“是,对,我很喜欢孩子,我特喜欢小雪。” 说话这会儿,李顺的眼珠子一直没有离开金景秀,眼珠子不停骨碌碌转悠,不知他在寻思什么。 “金董事长在中国熟悉的朋友,除了易克和秋桐,还有什么人吗?”李顺突然这样问了一句。 我的心一紧,我知道李顺如此问的目的是什么,他在试探金景秀。 “当然还有啊……”金景秀说。 “哦……都有谁呢?”李顺紧接着问。 “有谁啊……多了呢,说了你们也不会认识的。”金景秀笑着说。 “那也不一定啊……不妨说说看。”李顺笑着说。 金景秀看了一眼李顺,接着又看了我一眼,眉头微微皱了下。 似乎,金景秀感觉出了李顺的眼神表情和说话有些怪异,她此时做梦也不会想到眼前的这个李老板就是老李的儿子。 金景秀没有回答李顺的问题,接着从抽屉里摸出一张照片,笑着说:“看,这是我和秋桐上次的合影……我洗出来了一张,正准备去放大呢。” 我和李顺过去看,秋桐和金景秀两人的合影,照片上,两人笑得都很开心。 看着这二人开心的笑脸,我的脑神经突然一跳……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跳。 李顺两眼看着照片,目光有些发直,眼皮突然跳了下…… 看看照片,李顺又抬头看看金景秀,眼神突然有些迷惘和困惑。 “怎么了?李老板。”金景秀说。 “没什么,呵呵……”李顺干笑了下,然后回去坐下,说:“金董事长年轻的时候想必是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绝色美女啊……看照片上,你和秋桐一起,倒也显得十分和谐融洽。” 金景秀说:“李老板真会说话,秋桐是个大美女,我和她一起,是沾了她的光呢。” 然后,金景秀又自得其乐地低头看着照片。 李顺则两眼紧紧盯住金景秀,眉头微微皱起来…… 似乎,李顺在沉思着什么,在困惑着什么。 金敬泽这时半开玩笑地说:“哎——这秋桐和易克老弟在一起,外人不知情的看起来都会以为他们是小两口呢,他们俩其实我感觉挺有夫妻相的。” 听金敬泽如此说,我心里暗暗叫苦。 李顺的脸色突地就变了,看着金敬泽:“你……你说什么?” 金敬泽呵呵笑着:“我在开玩笑呢,李老板怎么了?怎么神情如此紧张?” 李顺接着也呵呵笑起来,笑得十分勉强:“我没有紧张啊,呵呵……” “李老板,你说这秋桐和易克有没有夫妻相呢?我看其实是有的。”金敬泽继续说。 李顺的面部肌肉微微抽搐了下,干巴巴地笑着:“哦……这个……我没注意,我没注意。” “呵呵……回去你仔细看看,真的有这感觉的。”金敬泽说。 李顺没有说话,翻起眼皮看了我一眼。 我心里叫苦不迭,不看李顺,看着金景秀。 发现金景秀正带着思索的眼神注视着李顺…… 李顺这时似乎有些坐不住了,找了个借口拉着我匆匆告辞离开了今日集团。 出来之后,李顺嘟哝着:“我靠,这个金敬泽,这小子欠揍……他唧唧歪歪胡鸟扯。” 我没有说话。 “你认同他的话?”李顺看着我。 我忙摇头:“我没这么说啊!” “夫妻相……”李顺把眼睛凑到我跟前,左看右看,然后说:“狗屁夫妻相,这金敬泽乱弹琴……我当时真想揍他啊,再不离开,我真的忍不住要揍他了……丫的。” 我心里有些想笑。 “这个金景秀……”李顺说道这里,住了嘴。 “怎么了?”我看着李顺。 “这个金景秀……我感觉不一般。”李顺说。 “哪里不一般了?”我说。 “哪里都不一般……特别是她看我的眼神。”李顺说:“我怎么感觉他看我的眼神和看你的不大一样呢。” 我靠,难道是金景秀从李顺身上看到了当年老李的影子?我不由看了几眼李顺,看不出李顺和老李多么相似啊,李顺浑身都是邪气,怎么能和老李相比呢? 我说:“那是你多心了而已……你又不多个鼻子多只眼,她有什么理由用异样的眼神看你?” “我多心……我多心……难道我真的是多心。”李顺眯缝着眼睛看着天空,喃喃地说:“但愿我真的是多心了……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多心。” 看到李顺的样子,听着他的嘟哝,我的心里微微有些忐忑。 但我又确信一点,那就是李顺不可能从这一面里发现什么。 正文 1254.这个女人不寻常 第1809章 回去之后,李顺接着就安排第二天离开韩国。 正月十三一大早,我们乘飞机离开了韩国,直飞上海。 从昨天离开今日集团到飞往上海的途中,李顺的精神一直显得有些恍惚,似乎他一直在琢磨什么事。 抵达上海,飞机落地的时候,李顺突然自言自语说了一句:“这个女人不寻常。” 说完,李顺看着我,似乎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答案。 我笑了下:“一个跨国集团的大老板,当然不寻常。” 李顺眉头微微皱起,然后就不说话了。 在浦东机场出口,林亚茹正带人手捧鲜花迎接我们。 鲜花接机啊。 这自然都是老秦安排的。 李顺问林亚茹:“来了几辆车?” “三辆!”林亚茹回答。 “什么车?”李顺说。 “商务面包。” “嗯……”李顺点点头,然后看着老秦:“老秦,给你放个假,你直接带一辆车回家去看看吧。” 老秦点点头:“呵呵……到家门口了,是要回家看看了……你们呢?” 李顺呵呵一笑:“我陪同副总司令回家省亲啊……” 章梅也笑起来。 老秦回去探家,李顺和章梅要陪我一起回家。 我有些发晕,但却又没有理由回绝。 然后大家分头离开,林亚茹开着一辆商务面包,拉着我和李顺、章梅,老秦带了一辆车直接回家,还有一辆商务面包车上坐着几个随从。 上车前,林亚茹悄悄和我说了一句话:“易哥,海珠姐打电话给我了,她们明天晚上飞回来……让我到时候来机场接。” 海珠和她父母明天就回来了,我的心一动。 车子穿过杭州湾跨海大桥,直奔宁州,然后去我家。 “亚茹,你安排下后面车上的人,让他们在宁州先找个地方呆着。”过了杭州湾跨海大桥之后,李顺吩咐林亚茹。 “是,总司令!”林亚茹答应着,边开车边摸出手机…… 安排完后,李顺又说:“大概几点能到副总司令家?” “11点半左右吧。”林亚茹回答。 “嗯……”李顺点点头,看着我:“正好在你家吃顿午饭……吃完饭,我和章梅就滚蛋,不打扰你和你父母……我知道你其实不欢迎我的,但我还是要去。” 我一咧嘴,没做声。 李顺接着对林亚茹说:“亚茹,今晚我们一起吃晚饭,叫上宁州的所有兄弟,吃完饭,我要给你们开个元宵座谈会。” “好啊,大家知道总司令能亲自和我们一起吃饭,会很激动很兴奋的。”林亚茹高兴地说。 章梅在一边撇了下嘴。 李顺说:“同志们在宁州这边也很辛苦,犒劳下大家也是应该的……特别是你,肩负重任,工作做的很出色,我对你,对你们的工作是满意的。” “为革命军尽职尽责是本分,不辛苦,总司令辛苦!”林亚茹回答。 李顺满意地笑了:“你现在做这个旅行社的总经理,感觉如何?” “挺有意思的……虽然挺忙,但很充实,感觉是在做一项事业!”林亚茹回答。 “喜欢做旅游行业的管理吗?”李顺说。 “还行,挺喜欢的。”林亚茹说。 “嗯……那就好……你现在是两手抓,两手都要硬,一手拿枪杆,一手拿算盘,既要做好革命工作,还要抓好企业经营管理……当然,站在某一个高度来说,你做企业经营管理也是革命工作的一部分,都是为革命工作服务的……对这一点,你务必要有清醒的认识。”李顺说。 “是,亚茹一定回去认真学习领会总司令的指示!”林亚茹回答。 坐在一边的章梅又撇了一下嘴。 李顺觉察到了,瞪了一眼章梅。 很快到了我家,林亚茹将车子停在我家门口附近,大家下车,林亚茹从车上提下几袋子礼物,只是她事先买好的。 下车后,林亚茹对李顺指了下旁边的小卖店,店门口正站着那名潜伏的特工,看到我们,他正激动地满面红光,他似乎做梦也没有想到李顺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李顺大步走了过去,伸出手。 激动万分的特战队员忙立正打了个敬礼,然后伸出双手和李顺握手。 “同志,你辛苦了!”李顺亲切地说着,晃动着他的手。 “为革命军服务,总司令好!”特战队员热泪盈眶地说。 这一幕看起来很感人。 亲切会见完特战队员,李顺然后和我还有章梅林亚茹一起去了我家。 爸妈看到我回来了,十分高兴,见到李顺,也很热情。 “叔,婶子,有些日子没见到你们了,这此正好易克兄弟回家,我陪着一起过来给你们拜个晚年。”李顺大大咧咧地说。 “呵呵……李老板啊,欢迎欢迎。”妈妈一边对李顺说着欢迎,一边又打量着章梅和林亚茹。 李顺对我妈说:“婶子,这是章梅,和我一起来的。” 我对我妈说:“妈,这是林亚茹,海珠公司的同事……这次开车接我们的。” 上次在未遂的婚礼上,妈妈其实已经见到林亚茹了,不陌生。 章梅和林亚茹和我爸妈打招呼:“叔,婶子,你们好!” “哦……”妈妈先冲林亚茹点点头,然后看着章梅:“闺女,你是不是……是不是李老板的家属啊?” 妈妈一直不知道李顺和秋桐的关系,一直不知道小雪的爸爸是李顺。 李顺一咧嘴,刚要说话,章梅抢先说话了,笑眯眯地拉着妈妈的手:“哎——婶子,你真是好眼力。” 李顺又是一咧嘴。 “呵呵……”妈妈笑起来:“婶子一看你们俩就有夫妻相……果然是……” 妈妈也提到了夫妻相,这回说的是李顺和章梅。 听妈妈这么说,章梅开心地笑了,看了一眼李顺,眼里闪过一次幸福的目光。 我这是第一次看到章梅的眼里有幸福的光芒。 李顺看看我,发出苦笑,对我妈说:“婶子,你也会看夫妻相?” 妈妈说:“这不是会不会的问题,有夫妻相,谁都能看出来,没有,谁看也白搭。” 李顺的眼皮猛地一跳,不做声了。 我的心随着李顺的眼皮跳也跳了一下。 然后爸爸请大家都屋里坐,边走妈妈边又看着林亚茹:“闺女啊,问你个事。” “婶子,你说吧。”林亚茹说。 “那个……你和海珠是一起做事的,那婶子问问你,你知道海珠和她父母从澳大利亚回来没有啊?”妈妈小心翼翼地看着林亚茹。 林亚茹看了我一眼,我点点头。 林亚茹接着说:“婶子,海珠姐今天给我打电话了,她和父母明天回来,明天晚上到家。” 妈妈点点头:“哦……明天……明天是正月十四……好,好。” 说着,妈妈看了我一眼。 妈妈的眼神有些期盼,却又有些忧虑。 看到妈妈如此的目光,我的心里感到有些发酸,我知道妈妈是非常盼望海珠能在家过元宵节的,妈妈是很在乎民间的风俗的,那就是不在婆婆家过节死婆婆。春节海珠就没在家,这次正月十五元宵节不知会不会来。 我不由郁郁地叹了口气。 大家进屋后,妈妈去张罗饭菜,章梅和林亚茹一起到厨房帮忙。 爸爸和我还有李顺在屋里喝茶闲聊。 很快饭菜做好了,大家围坐在饭桌前吃饭喝酒。 席间其乐融融,李顺章梅林亚茹依次给我爸妈敬酒。 吃过饭,大家坐在一起闲聊,妈妈和章梅林亚茹聊得很开心。 “这次过年,小克在单位值班,没能回来呢。”妈妈说。 “那你们两个人过的年?”章梅说。 “不啊,我们四个人,到厦门过的年呢。”妈妈说。 “四个人,还有谁啊?”章梅说。 “还有小克的一位同事和她的闺女……我们在一起过的挺开心的。”妈妈说:“我们住在鼓浪屿的,那里气候风光可真好。” “哦……是这样啊……易克的同事带着女儿和你们一起过的年啊,是男同事还是女同事啊?”章梅说。 我和李顺不由对视了一眼,李顺显得有些坐立不安了。 林亚茹坐在那里不动声色的看着妈妈和章梅。 “女同事……这娘俩长得可漂亮了。”妈妈笑眯眯地说:“对了,我们还有一起照的合影照片呢,照了好多。” “是吗,呵呵……”章梅笑着:“那婶子找出来我们看看好不好?” “好啊,我这就去找给你们看看。”妈妈说着笑呵呵地站起来。 我一听,傻了。 看看李顺,他似乎也傻了。 李顺突然站起来,拉起章梅就要往外走。 “哎——”妈妈愣了:“你们这是干啥?” 李顺呵呵一笑:“婶子,我刚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要回城去处理,我们这就要走了。” “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这么急着要走?再坐会儿啊,我还没着照片给你们看呢?”妈妈说。 “是啊。”章梅也有些困惑地看着李顺说:“什么事啊,这么急,我还想看看婶子过年的照片呢。” 李顺瞪了章梅一眼,然后看着妈妈说:“婶子,真有急事,来不及了,下次再看照片吧……我们这就要走了……下次有时间再来看你和叔,下次再来看照片。” 说完,李顺不由分说拉着章梅就往外走。 “哦……真有急事啊……那好吧。”妈妈有些遗憾地说着,爸妈一起跟出来送他们。 林亚茹立刻站起来往外走,我也跟了出来。 章梅边被李顺拉着往外走边嘟哝着:“发什么神经啊,刚才还好好的,这会儿怎么突然就有急事了。” 第1810章还是个急性子 “少啰嗦,我说有急事就是有急事。”李顺说着长出了一口气。 我不由也出了一口气,心里却又有几分空荡。 到了车跟前,上车的时候,章梅不甘地回头对妈妈说:“婶子,下次有空再来看你哈……那些照片你留好啊,下次再来看。” “哎——好,好!”妈妈点头答应着。 然后他们就上了车,林亚茹发动车子,李顺和章梅向我们挥手告别。 小卖店门口,那名特战队员站在门口,以立正的姿态目送李顺的车子离去。 看着车子离去,爸爸看了看那小卖店门口,随口说了一句:“这伙计怎么站地身板那么直。” 妈妈看着车子离去的方向,说:“这个李老板,每次来去都是一阵风……说有事就有事,看不出他还是个急性子。” 我站在一边没有说话。 回到家里,妈妈对我说:“小克,海珠和她爸妈明晚回到宁州……明天是正月十四,后天是十五……你怎么想的?” “我没怎么想!”我说。 “时间这么久了,这事早晚是要解决的,总不能这么一直拖下去……你说呢,老头子?”妈妈又看着爸爸。 爸爸点点头:“这么着,后天一早,我和你一起,带着小克上门去……我们再去一次,说是负荆请罪也好,说是登门道歉也好,说是沟通交流也好,说是请儿媳妇回婆家也好,总之,我们是要再去一趟的…… “我们不上门,海珠是一定不会回来的……即使海珠想回来,亲家也不会同意的,现在局面僵持成这个样子,大家总要互相有个台阶下,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个结是我们造成的,我们还是要亲自去解开。” 妈妈点点头:“嗯,我看也只有这样了……春节海珠就没在婆家过,这正月十五再不来,也实在说不过去了,一味这么拖下去,对两个孩子的事情没有什么好处。” 我这时说:“其实,在回家之前,我前两天去过一次澳大利亚了,见到海珠的父母了。” “啊——”爸妈意外地看着我,半天妈妈说:“小克,你去了一趟澳大利亚?” “是的。” “见到你岳父岳母了?” “嗯……” “见到海珠了吗?” “没有……她出去了。”我摇摇头。 那天在澳大利亚的时候云朵和海珠父母都说海珠去了新西兰要一周才能回来,但其实即使到明天时间也不到一周,难道是海珠父母通知她提前回悉尼然后在正月十五前赶回来的?难道海珠父母也是想在正月十五前解决好我和海珠的问题?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不有升起一缕希望。 我接着把那天见到海珠父母的内容给爸妈复述了一遍,听我说完,爸爸沉思起来,妈妈说:“这么说,小克岳父岳母给他的答复是含糊模糊的,这么说,亲家其实还是想等我们主动,看来,我们刚才的决定是正确的……我们儿子惹出的事,我们做父母的责无旁贷要去通融。” 爸爸点点头,对我说:“小克,就这么定了,后天一大早,你跟爸妈一起到你岳父岳母家去,你到时候态度要诚恳要低调,不许犟嘴,不许狡辩,不管他们说什么,都要好好听着,都要答应着,要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听到没?” “听到了——”我瓮声瓮气地回答,心里感到有些憋闷。 “不管怎么说,我们家都是理亏的……不知道这次亲家给不给我们老两口这个面子。”妈妈看着屋外,忧心忡忡地说。 爸爸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看着父母忧虑的神情,我的心里很难受,想起爸妈在这事上为我受的罪,感到一阵歉疚,同时那股一直压抑在心里的屈辱感又涌动出来…… 妈妈进屋去拿出一个影集递给我:“看看,这是我们在鼓浪屿的合影。” 我接过来,翻开看。 影集里都是爸妈和秋桐小雪的合影。 一张张地看着,看着他们开心的笑容,看着鼓浪屿的阳光沙滩海浪…… 心里感到了莫大的安慰和欣慰,暖意融融。 看完后,我把影集递给妈妈:“妈,这影集你要放好了……如果……如果海珠回来了,不要让她看到……还有,过年你们和秋桐小雪出去的事,千万不要在海珠面前提起。” “为什么?”妈妈不解地说。 “妈,别管那么多,反正你记住我的话就行,如果你不想没事找事,如果你不想家里无风起浪,如果你想让家里安安宁宁,如果你想安安稳稳过日子,那你就一定千万要记住我的话。”我说。 “哦……”妈妈似乎被我的一通话吓住了,点点头。 “小克的话似乎是有些道理的。”爸爸这时说。 妈妈看着我和爸爸,一时没有说话,接着拿着影集进了里间,小心翼翼将影集锁进了柜子里。看妈妈的样子,似乎这影集成了定时炸弹了。 隐隐的,我确实有这种感觉。 晚上给秋桐发了个手机短信:“我在老家。” 秋桐很快回复:“哦……终于到家了,很好的……李顺在哪里?” “在宁州。”我说。 “下一步他要去哪里?” “不知道。” “他正月十五不回星海?” “不知道。” 我知道正月十五秋桐肯定带小雪去老李家过的,如果李顺回去,那么章梅怎么办?李顺不可能带章梅去他家过节的,如果不带,那么李顺似乎不大可能会扔下章梅回家,章梅也未必会放李顺扔下自己回家,说不定会要求跟着一起去,如果李顺要回家,如果章梅死活不依要跟着一起去,那李顺断然是不会选择回家过节的。 还好李顺春节和父母一起过了。 “你正月十五是要去小雪爷爷家的吧?”我说。 “是的,海珠还没回来?”她说。 “明天……回国……后天,爸妈要带我去她家。”我说。 “哦,好,呵呵,那就好……事情总是要解决的嘛……我想他们赶在正月十五之前回来,其实也带有想在十五前解决问题的意思……海珠父母也不想这么拖下去了,这对孩子毕竟是不好的……海珠呢,我想,她说不定早就原谅你了,早就想回到你身边了,只是碍于父母的面子,碍于家族的颜面。” 我苦笑了下,说:“到时候现看吧。” “希望海珠能跟你回来,希望这个元宵节你爸妈能和儿媳妇一起过。”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谢谢你……不仅仅因为你这句话。” 她也沉默了,半天回复:“我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要你感谢。” “我知道,我懂的!”我说。 “总之,我希望你好好的,希望你们好好的,希望大家都好好的。”她说。 我没有回复。 她也沉默了。 收起手机去了堂屋,妈妈正在包汤圆,爸爸正在看电视。 “小克,过来,妈问你个事。”妈妈对我说。 我做到妈妈身边:“什么事?” “这次,你去澳大利亚,见到云朵了吗?”妈妈说。 “嗯……见到了。”我点点头:“你放心,她很好的,海峰对她也很好。” “哦……”妈妈点点头:“唉……云朵是个好孩子,不管怎么说也是妈的干闺女,妈这心里还是牵挂着她的。” “云朵和海峰在一起,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爸爸这时说了一句。 “是的,海峰会对云朵很好的,你就放心吧!”我也说。 妈妈停住手,看看我,又看看爸爸,然后轻轻叹了口气。 第二天,正月十四,妈妈一整天都心神不定的。 正月十五一大早,爸妈就带着我,提着大包小包,一行三人直奔了宁州,直接去了海珠家。 出发前我先给林亚茹打了电话,知道昨晚11点她开车亲自接海珠和她父母一起回家的,而且在路上林亚茹还有意无意地说我已经回家了,说她无意中告诉了我他们要回来的消息。 林亚茹其实很会做事,是个很有心数的好孩子。 在去海珠家的路上,爸妈一再叮嘱我去了之后不管海珠爸妈说什么都不准还嘴,态度要诚恳,不许犯犟不许冲动。 我闷闷地点头答应着。 到了海珠家门口,爸爸敲门。 门开了,海珠爸爸开的门。 “亲家,你们回来了。”爸爸满脸堆笑地说,妈妈也笑着。 “亲家来了……来,请进!”海珠爸爸热情地邀请我们进去。 我们提着礼物进去,一进门,我愣了一下—— 满屋子都是人,除了海珠一家三口,还有海珠家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在那里看着我们。 海珠家竟然来了这么多亲戚,似乎是专门来等着我们的。 我看到了海珠,脸色有些苍白,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我,眼神有些激动。 “爸——妈——”海珠主动和公婆打招呼。 “哎——”爸妈忙答应着,然后又和海珠妈妈以及海珠家的亲戚挨个打招呼。 海珠妈妈然后请爸妈坐下,我放下礼物,坐在爸妈旁边,屋子里坐得满满的,海珠坐在我岳母身边,低着头,又不时偷偷看我。 妈妈这时对海珠爸妈说:“亲家,今天我和小克他爸带着小克一起来,一来是给亲家拜个晚年,二来呢,是为孩子们的事来的。” 海珠爸爸脸上带着笑容,不时又看一眼海珠妈妈。 海珠妈妈则表情显得有些冷淡,看着妈妈,不说话。 正文 1255.巨大的屈辱感 第1811章 妈妈继续说:“年前这小克和海珠的婚礼之事,有些误会,因为这些误会,导致了婚礼的中途夭折,这是我们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事,给我们两家都带来了被动,特别是给亲家这边带来了很不好的负面影响和伤害,让海珠受委屈了…… “为此,我和小克他爸心里感到十分不安和抱歉,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我们的儿子引起的,我们负全部责任,今天我们一家来这里,是专门道歉的,请亲家原谅,也请海珠原谅小克。” 妈妈的口气十分诚恳,爸爸在一边不住点头,两人都满脸歉意。 我坐在一边低头不语。 妈妈这时拉了下我的胳膊:“小克,今天当着海珠和你岳父岳母还有家里这些长辈的面,你说几句。” 我抬起头,看着海珠爸妈,看着周围正看着我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姨,深呼吸一口气,说:“岳父岳母,各位长辈,还有海珠,年前我出的那事,是警方办错了案子,抓错了人,很快我就被澄清了事实放出来了,而且,那警察在婚礼上说的那事,只是个误会,我和死者的关系是清白的…… “但不管如何,事实已经是这样的,负面影响已经造成了,我对因为我自己的事情给大家带来的伤害表示深深的歉意,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对不住我爸妈,也对不住岳父岳母,也对不住海珠,也对不住各位亲戚长辈…… “今后,我要接受教训,要谨慎从事,不辜负各位长辈对我的期望和希望……今天,我和爸妈一起来这里,是想妥善处理好这件事。” “小克,你打算怎么处理好呢?”海珠妈妈这时说话了。 “我想……带海珠回去……我们好好过日子。”我说。 妈妈这时忙说:“是啊,亲家,我们今天来,就是想带海珠回家,今天是正月十五了,海珠是我们家的儿媳妇,公公婆婆都盼着儿媳妇回家过元宵节呢……更希望海珠和小克今后好好过好以后的日子。” 爸爸这时也说:“因为这次的事情,我和小克妈妈狠狠批评了小克,批评了很多次,小克也向我们多次做了检讨,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深刻认识到因为自己的事给大家带来的伤害,特别是给岳父岳母和海珠带来的伤害…… “小克对自己的错误认识是十分深刻的,他以后一定会接受教训的……当然,子不教父之过,小克带给大家的伤害,我也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的,我儿子给大家道歉,我也同样要给大家道歉。” 爸妈一味的低调,给足了海珠父母面子,却让我心里感到了巨大的痛苦,看着海珠妈妈淡淡的表情,我几乎忍不住要发作,但想起爸妈的一再叮嘱,我忍住了。 同时,我也觉得自己对长辈是必须要尊敬的,在座的除了海珠,都是长辈,我没有资格和权力对他们发作。 我只能忍。 这时,海珠妈妈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扫视了一圈。 岳母大人要发话了。 大家都看着海珠妈妈,爸妈的表情似乎有些紧张。 海珠妈妈缓缓地说:“今天大家都看到了,小克一家专门来我们家郑重赔礼道歉了,为小克之前的事,为小克和阿珠的婚礼给我们一家带来的伤害…… “其实这不是第一次了,年前小克父母就带着礼物来过我们家一次了,但当时我和海峰爸爸心情不好,没让亲家进门……前两天,我们在澳大利亚休假,小克又专门跑到澳大利亚去,想请海珠回去……我当时也没有允许。” 海珠妈妈说这番话,似乎是要借贬低我们在亲戚面前给自己家长足面子。 爸妈笑着,但笑得很尴尬。 爸妈此时的笑让我心里很难过,我知道他们是为了我才甘愿受这些贬低和委屈的。 海珠妈妈继续说:“关于小克和阿珠的事,关于我们两家的事,春节期间,我反复考虑了,也征求了海峰、海珠和他们爸爸的意见,这事已经出了,我们家的脸丢也丢了,但事情总是要解决的…… “其实我们是了解小克的,我们也不相信小克真的会做出那样的事,特别是海珠海峰也都不相信,毕竟他们俩对小克比我们更了解,现在大家都相信这的确是个误会…… “同时,考虑到亲家一而再的亲自登门道歉,考虑到亲家的诚恳认错态度,考虑到小克对自己错误的深刻认识,考虑到小克和海峰是多年的好兄弟,考虑到小克和阿珠已经登记的事实,考虑到我们家阿珠对小克的感情,考虑到我们对小克性格和品质的了解,考虑到孩子们将来和今后的生活,我想,这事是要在今天有一个结果了……” 爸妈紧张地看着海珠妈妈。 “作为父母,我们当然是想看到孩子们好的,我们都希望孩子们能和睦融洽幸福生活,作为亲家,我们也很尊重小克父母的意见,也很理解他们的心情……” 海珠妈妈继续说:“这事过去一段时间了,我和孩子他爸也想通了,该丢的人也丢了,再继续丢下去也无所谓了,这面子不能当饭吃,挽不回来也就算了,但关键是要考虑孩子们的终身,这是大事……不能因为面子毁了孩子们的一生幸福…… “所以,我想,既然亲家和小克又专门来了,而且认错的态度还很诚恳,那么,我也不能不给亲家这个面子,不然外人会说我们家不识好歹不通人情不懂人理…… “这样吧,大家中午一起吃顿饭,饭后海珠就跟着小克和公婆回家去过十五吧,儿媳妇过节不在婆婆家是不吉利的,这个风俗我懂。” 听海珠妈妈说完,爸妈喜出望外,我也松了口气,但心里却还是有一股屈辱的感觉。 这屈辱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我爸妈在这么多人面前受到的难为。 我看了一眼海珠,海珠正看着我,眼神里有些激动,还有些不安。 我似乎知道海珠的不安是因为什么。她妈妈说的这番话,她心里也会觉得有些过意不去的。 虽然海珠妈妈说不在乎什么面子不面子了,但她说的这番话,实在是大大给足了自己面子,在众亲朋好友面前长足了面子。 只是,她只是考虑如何为自己挽回面子,却丝毫没有考虑我爸妈的感受。 我突然意识到爱情和婚姻的不同了,爱情是两人之间的事,很简单,而婚姻,则是两个家族的事,要比爱情复杂地多。 然后,大家一起去海珠的酒店吃午饭。 到了酒店,我和爸妈不由又是一愣,原来今天来的海珠家的亲戚不止在她家见到那十来个长辈,这里还有几十口子在等着,大人小孩男男女女一大堆。 待会儿这些人一起吃饭,很快就会把刚才在海珠家的一幕绘声绘色传播开的,大家都会觉得大大长了自己这一方也就是婆家的志气,很扬眉吐气的感觉。然后等他们散席回去后,又会传播地更广。 原来海珠家早有安排,无疑这一切的主导都是海珠妈妈我的丈母娘。 看着大家喧闹着入席,我站在一边重重出了口气。 张小天林亚茹小亲茹了来回帮忙安排酒席。 “哥……”海珠站在我身后说了一声:“我们去那单间就坐。” 我回过头看了一眼海珠,努力让自己笑了下,说:“真热闹……你们家真会做事,做事真会抓面子。” 海珠一怔。 不等海珠说话,我直接去了单间。 我和海珠还有双方爸妈一个单间,海珠妈妈这时对我爸妈的态度就热乎多了,似乎是因为周围没有亲戚在,不需要死要面子活受罪了。 “亲家,我刚才话说的有过分的地方,你们多担待!”海珠妈妈说。 “哎——亲家,你这就客气了,我们可是没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的。”妈妈笑着:“今天你能谅解我们,能谅解小克,能让海珠跟我们回去,我和小克爸爸都很知足了……感谢亲家对我们的理解。” 听着妈妈的话,我两眼死死盯住桌面不语,一阵悲凉之感涌上心头。 虽然知道我有错,但我还是有些不能接受父母所受的难为,海珠家今天叫那么一大帮亲戚来,就是想借打压我们家来挽回自己的面子,这做法怎么说也有些不地道。 “小克,快给你岳父岳母敬杯酒。”爸爸说。 我似乎没有听到爸爸的话,木木地坐在那里。 海珠用脚在桌子踢了我一下,两眼看着我。 我站起来举起酒杯,看着海珠父母:“爸,妈,我给你们二老敬杯酒。” 海珠爸妈笑着举起酒杯。 海珠这时也站起来举起酒杯向我爸妈敬酒:“爸妈,我敬你们一杯酒,我和小克的事,让你们操心了。” 爸妈高兴地举起酒杯,妈妈说:“阿珠啊,哪里操什么心啊,你能回家,妈妈比什么都高兴啊……” 妈妈说着,眼圈有些发红。 喝完酒,海珠又举起杯子看着我:“哥,我们喝杯过年酒吧。” 我看着海珠有些发虚的目光,心里叹了口气,觉得海珠不该发虚的,她是受害者,她为什么要心虚呢,该心虚的是我才对。 但我又觉得,就此事的处理方式和过程,就海珠妈妈的那些言行,海珠是有必要心里发虚。折腾我倒也罢了,怎么折腾都行,我都可以忍受,但如此折腾我爸妈,这是我难以接受难以容忍的。 海珠对我的性格和脾气是了解的,她似乎知道我对此心里是很窝火的,似乎她认为这事早晚会成为我和她或者她家里人之间爆发冲突的隐患。 我和海珠碰杯,然后喝了。 然后张小天林亚茹小亲茹进来给双方老人敬酒。 然后海珠妈妈提出让我和海珠一起到其他酒桌去敬酒。 今天似乎是在办我和海珠的结婚喜宴,只是少了我们家的亲朋好友。 “怎么不提前通知下我们家呢,让我们家的亲戚也来,那样你们家岂不是更抓面子!婆家彻底踩倒了夫家,多荣光啊……”敬酒间隙,我对海珠说了一句。 海珠的眼神又是一呆,没有说话。 正文 1256.黑暗中的颤栗 第1812章黑暗中的颤栗 好不容易折腾完,我和父母带着海珠一起回到了家。 过门的媳妇总算到了婆家。 历经这么些日子,这一场婚礼风波总算有了个结果,好事多磨。 进门之后,海珠做了一个让我有些意外的举动。 海珠让我爸妈在堂屋的椅子上坐好,然后她恭恭敬敬跪下磕了三个头。 “爸——妈——儿媳不孝,没能在家过年,这三个头,一来给您二老赔不是,二来给您们拜个年。”海珠说。 爸妈大为感动,妈妈忙过来扶起海珠:“阿珠啊,好孩子,别这样说,这不能怪你,这都怪小克……你能回家来,妈心里高兴地很呢。” 妈妈说着,眼圈又红了。 海珠站起来,看看爸妈,又看看我,眼圈也红了。 我站在一边,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似乎海珠这样做一方面是做给我爸妈看的,出自内心弥补没在家过年的歉疚,另一方面又是做给我看的,想借此减轻我心里的牢骚和怨气。 当晚,一家人欢欢喜喜过了个元宵节。 吃饭的时候,妈妈不停地抹眼角,不知是因为高兴还是其他。 吃完饭看了会电视,爸妈都累了,休息了。 我和海珠也要休息了。 海珠先去了我的房间。 我在外面抽了一支烟,然后进了房间,海珠已经脱衣上了床,躺在被窝里,被子蒙住半张脸,只露出两只大眼睛,正一眨一眨地看着我。 看着此时的海珠,我突然心里涌起些许的陌生感。 这种感觉让我恐惧。 我慢慢脱衣,然后上chuang,揭开被子。 海珠的身体往里面动了动。 我进了被窝,盖上被子,然后熄了床头灯,躺下。 我的身体没有接触到海珠的身体。 我仰面躺着,海珠也是,黑暗中,我们都没有说话,我能听到海珠细微的呼吸,虽然我们躺在一个被窝里,但我们之间还是保持了很近的距离。 我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半晌,轻轻出了一口气。随即,听到海珠也轻轻出了一口气。 “你不开心。”黑暗里,传来海珠幽幽的声音。 “怎么会?你回来了,我能有什么理由不开心呢?”我木然地说。 “你当然有理由不开心。”海珠说:“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 “你知道什么?”我说。 “我知道今天以及之前……我爸妈对你们一家的做法让你父母和你难堪了……特别是你父母,特别是今天。”海珠说着,叹了口气。 我没有说话,想起父母为了我遭受的难为,我的心里涌起一阵苦涩和屈辱,但我又似乎没有任何理由对海珠对海珠的父母感到不满,我只能将这一切的起因归咎于自己,我是这一切的起源。 “我并不赞同父母的做法,可是,我……我没有办法,我无法阻止,我对此无能为力……我们之间的事情,已经不仅仅是我们的事情了。” “我知道,这是两个家族之间的事情,这是家族的面子和荣辱的事情,事情发展到如此,已经出超出了其本身。”我打断海珠的话:“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我没有对任何人表示不满,我没有资格去表示不满,我只能将这一切归结于我自己,这都是我引起的,我是这一切的根源,我对不住所有人,我对不住所有的大家,这其中也包括你……”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的心沉沉的。 海珠沉默了片刻,说:“你能这样想这样说,我感到有些欣慰和解脱,婚礼上那噩梦一般的一幕发生后,我整个人都被击垮了,我的精神几乎就要彻底崩溃了,不单我,包括我家人,也几乎都要崩溃了……我做梦也不会想到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做梦也没有想到。” “阿珠……对不起。”我愧疚地说,心里还有些发疼。 “可是,我也知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要去面对,这都是无法逃避的,想逃避也逃避不了的……我只能去面对,我家人也只能去面对。” 海珠继续轻声说:“一开始,我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我无法不相信这样的现实……可是,到了澳洲之后,我逐渐冷静下来,根据我对你的了解,我的确不能相信你杀了秦璐,但我对你和秦璐的绯闻,却不知该相信还是不相信……因为我知道秦璐对你是有那意思的,我不能确定你到底有没有和她有过那种关系。” 听着海珠的话,我的心继续往下沉,此时,我不想做任何辩解,我知道一切解释都是徒劳的。 海珠继续说:“可是,面对我们的现实,我没有任何其他的选择,在海峰和云朵还有我爸爸的开导下,我终于决定让自己去这样想,那就是不管这事到底有没有,我必须要让自己不去相信会有,必须要这样去想去认为,我已经没有任何选择,我只能相信…… “再说,秦璐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我再去纠结这事,对我对你对我们大家,都没有任何好处,也不会有任何帮助……当然,我也知道,我相信你是没用的,关键还是要我家族的亲戚朋友来相信,对我父母来说,对我们家来说,这或许是最重要的,也是我父母无法释怀的…… “今天白天发生的一切,不是我父母非要和你父母过不去,也不是我父母非要和你过不去,他们也是没有选择了的,他们是要维护家族的面子和声誉的,为了做到这一点,他们只能这样做,这是没有办法的选择…… “当然,我知道,这对你父母是很难堪的事。我心里对你父母是很歉意的,感觉很对不住他们,如果你有怨言,就冲我发好了,不管你怎么骂我我都不会还口,你父母如果有怨言,也冲我发好了,我全部接受。” 我怕叹了口气:“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也回来了,好歹在家过了个十五,既然已经过去了,就不要提了……生活还要继续,往前看吧……我不会对你有怨言,更不会对你父母有怨言,我父母同样也不会的……你能回家来过十五,爸妈高兴还来不及…… “其实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对不住你,对不住你父母,更对不住我父母……没有我,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归根结底都是我的错……关于我和秦璐的事情,你愿意相信我之前的解释吗?” “不相信又有什么办法,秦璐已经死了,我再计较这些又有什么意思,事到如今,我还有其他选择吗?”海珠的口气有些无奈和悲楚。 海珠的话让我的心里有些空荡,我知道她虽然如此说,但心里对于我和秦璐的绯闻其实还是不能释怀的,她虽然不想去相信有这样的事,但却又无法相信没有,她的心里到底还是疑虑重重的。 我不知道她心里的疑虑到底何时会打消,不知道她要把这事放在心里多久,这似乎让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这期间我有过很多想法,甚至想到了最坏的结局,可是,终究我还是没有能走出那一步,终究我还是回到了你的身边,终究我还是无法让自己将你放弃,我已经是你的人了,我的身心都是你的,虽然这场风波让我筋疲力尽,但我却还是不得不面对现实,面对木已成舟的现实…… “或许你说的对,生活还得继续,日子还得过下去,要往前看……我们已经走过了恋爱的季节,我们已经开始了婚姻生活,婚姻是什么,或许就是过日子,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就是两个人相守一辈子,两个人一起要走那么长的路,这路上或许不会是那么平坦顺利。 “或许我该学会让自己增强抵抗风浪的能力,或许我还没有到彻底绝望和崩溃的地步,所以,我还是走过来了,所以,我还是回来了。”海珠说着,又叹息一声。 海珠的话让我不由有些感动,我的手动了下,触碰到了海珠的手,然后就握住,将她有些发冷的手握在我的手心里。 海珠的手轻轻颤抖了下,没有拒绝。 然后,我们都沉默了。 我知道这沉默是不能继续下去的,夜还漫长,我毫无困意,海珠似乎也没有,我们是不能这样沉默一夜的。分别这么久躺在一起,这么躺一夜是不正常的。 “阿珠。”我说。 “嗯……”海珠在黑暗中答应着。 似乎,她的声音有些紧张,还有些期待。她似乎知道我们今晚还会要做什么,她似乎也知道如果不做一些事情是不正常的。 “我们……以后好好生活好好过日子吧。”我说。 “嗯,我没有别的奢望,只希望能过正常人的日子,只希望能过普通人的生活,只希望能让自己的婚姻和生活平平安安稳稳当当,只希望能让自己享受到普通女人能得到的东西,只希望能在平淡和平静里享受自己的婚姻。”海珠说。 海珠的话让我又有些感动,心里又有些发疼,不由松开海珠的手,从她的脖子下面伸过去,搂住了她。 海珠的身体又是微微一颤,似乎这短暂的分离也让她感到了些许的陌生,这陌生让她也有些紧张。 我将胳膊收缩了下,想将海珠的身体拢过来,但她的身体没动,似乎有些被动。 我主动将身体靠拢过去,身体贴住了她的身体,脸贴住了她的脸。 感到海珠的身体有些僵硬,在微微颤抖,脸颊却有些发热。 蓦地感到海珠的脸上有湿乎乎热乎乎的东西,我伸出舌头舔了舔,咸咸的。 我心里一声叹息,然后主动侧过身,亲吻着她的脸,亲吻着她脸上咸咸的东西,亲吻着她的眼睛…… 正文 1257.呼吸急促起来 第1813章呼吸急促起来 边亲吻,我的另一只手越过海珠的身体,握住了海珠的一只手。 海珠躺在那里没有动,任我亲吻,被我握住的手微微动了下,这是细微的主动。 我似乎得到了鼓励,半抬起身子,继续亲吻她。 海珠的身体也有些开始放松了…… 但此时,虽然我和海珠在深吻,可是我的身体却似乎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似乎我只是在机械地去做这些,似乎我只是要通过这些动作来证明什么。 我的心里有些焦虑,有些发急,我知道这样是不可以的。 我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的精力集中,扳过海珠的身体,两人面对面侧躺…… 海珠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呼吸急促起来。 此时我的身体也逐渐开始有反应了,这让我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但我知道,此时我是不能有丝毫松懈的,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 于是,我继续…… 终于,许久之后,我们同时到了,完美的做那事。 我彻底松了口气,身体突然变得无力。 黑暗中,我们都沉默着,只有阵阵喘息。 忽然我的脸颊又感到有湿乎乎热乎乎的东西,我知道那是什么。 “你……又哭了。”我低声说了一句。 海珠没有做声,抬起手,似乎在擦眼泪。 随即,听到海珠发出一声轻微的长长的叹息,似乎,对于此时的她来说,和我一样,都需要一场完美的做那事。 似乎,我和她都需要用一场完美的做那事来证明什么,来解脱什么,来释放什么,来从这场做那事中找到一丝安慰和安全感。 这个想法让我心里感到一阵惶恐。 虽然惶恐,但我似乎感觉,这是一场我们都需要的做那事,对于我们的现在和将来来说似乎都很必要和重要。 我无力地从海珠身上翻下,仰面躺着,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无边的黑暗,心里突然有一种巨大的空荡和失落…… 这种空荡和失落让我感到迷惘和忧郁,又感到了几分恐惧。 海珠在黑暗中说了一句:“哥,你辛苦了。” 看不到海珠的表情,我在黑暗中无声地笑了下。 随即,海珠开始清理战场,清理完,躺在我身边,主动抱住我的身体,将脸贴住我的胸口,半天喃喃地说:“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一切又都回到了从前……以前的日子又回来了。” 我抚摸着海珠光洁的身体:”嗯……” 一场对我和海珠都很重要必要的完美的做那事似乎带走了一切不快,似乎让一切都恢复如常,似乎从前的日子真的回来了,似乎这场做那事给之前发生的那场风波画上了一个句号。 不知为何,我的脑子里突然涌出了秋桐的影子,这让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微微一颤。 “你怎么了?”海珠问我。 “我……感觉有些冷。”我的心里有些发虚,忙说。 海珠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掖了掖被角,然后又涌进我怀里,沉默着。 我突然涌起对海珠的一阵歉意,但却又感觉对秋桐有一阵愧疚。 这让我的心不由纷乱起来,感到了几分凄苦和纠结。 此时,在遥远的星海,秋桐在干嘛呢?我忍不住这样想着。 似乎,我总是让自己陷入纠结里,似乎,我总是无法从纠结里让自己走出来。 一件事,想通了是天堂,想不通就是地狱。既然活着,就要活好。有些时候我们由于太小心眼,太在意身边的人和事而因小失大,得不偿失。有些事是否能引来麻烦和烦恼,完全取决于我们如何看待和处理它。别总拿什么都当回事,别去钻牛角尖,别太要面子,别小心眼。想开,就是一种豁达、一种洒脱。 虽然如是想,但我却仍然难以让自己释怀。 “哥,你知道男人一生最重要的两件事是什么?”海珠低声说,边用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胸口。 “我……不知道。”我心不在焉地说。 “不知道?那我告诉你。”海珠说:“男人一生重要的两件事,就是做事业和陪老婆!” “哦……” “做事业和陪老婆这两件事情都做不好的话,那是一场真正失败的人生:“海珠继续说:“男人只顾着忙事业而没有时间陪老婆,那是可怜的,错过了花前的拥抱,月下的低语,是再多的钱也买不回来的。如果只忙着陪老婆而荒废了事业,那是可悲的,失去了拼搏的快乐,爱情和婚姻也就没有了肩膀…… “所以,我会支持鼓励你做自己的事业,追求自己的理想,我知道你是一个有事业心的男人,不管是在职场还是在商场,你都是有野心的,一个男人有野心是好事……但同时,也要求你做好另外一件事,那就是陪好自己的老婆。” “嗯……” “你还爱我吗?”海珠又说。 “爱——” “有多爱?” “和以前一样爱。”我说,心里有些茫然。 “这不行,不能和以前一样爱,要越来越爱!”海珠说。 “哦,好!”我说,大脑有些杂乱。 “我绝不允许婚姻成为爱情的坟墓,决不允许。”海珠又说。 “哦……” “所以,我们要好好经营我们的婚姻,好好经营我们的爱情,爱情是排他的,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染指我的爱情,染指我的男人,不允许任何人破坏我的幸福,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可以,永远都不可以。” “嗯……” “如果……我经常给你打电话问你在哪里问你在干什么问你和谁在一起,你会不会厌烦?”海珠说。 “不会。”我心不由衷地说。 “不会就对了,作为你的妻子,我有权力有资格这样做,除了我,任何人都没有这个权力和资格。”海珠似乎对我的回答比较满意。 我没有做声。 “我希望以后不会再听到之前你和秦璐那样的绯闻,这次的事,过去了就算了,但以后绝对不可以。” “嗯……” “记住,你是我的,只是我的,任何人都不可以和我分享!”海珠加重了语气。 “嗯……” “当然,我也是你的,只是你的,这辈子都是你的,除了你,我不会再对任何男人动任何心思!” “嗯……” “同样,你也不许对任何女人动任何心思,绝对不允许!”海珠又加重了语气。 “嗯……”我的心开始发虚,又有些惆怅。 “虽然暂时你回不了宁州,但早晚,你是要回来的,虽然我上次的计划失败了,但我相信吃一堑长一智,我总会成功的!”海珠说。 我一时无语。 “星海我是不会再回去的,我们要结束两地分居的日子,只有你回来,这是没有选择的事情!”海珠又说:“在星海,我活在不安和恐惧里,但是在宁州,就不同了,我在这里在自己的家乡会有安全感,你想混官场我不拦你,如果官场混够了想做职场,那正好,我们有这个条件,我现在的企业,都可以交给你,任由你发挥自己的才干去做大做强。 “其实我一直觉得,职场才是你自由驰骋的天地,才是能更好能发挥才华的领域……但你现在非要固执地去做官场,那你就去做,做好了更好,光宗耀祖,做不好也无所谓,反正我们还留有后手。” 我轻轻呼了口气。 “这个冬儿,一直口出狂言,现在我们都已经结婚了,我看她还能捣鼓什么事情,真是不自量力之人,可笑可怜可悲可恶。”一会儿,海珠恨恨地说。 一听海珠提起冬儿,我的心又乱了,想起冬儿前些日子在我家照顾我妈的事情,心里不知怎么感到了些许的亏欠。 我知道,爸妈是不会告诉海珠冬儿来我家照顾妈妈的事情的,他们不会傻到那个地步。 当然,我更不会说出去。 只是,我不知道冬儿如果见了海珠会不会主动说出来,如果是那样,事情又糟糕了。 这样想着,心里有些不安了。 夜深了,海珠偎依在我的怀里进入了梦乡,我却没有困意,看着黑乎乎的天花板发呆…… 似乎,持续许久的这场风波终于过去了,似乎,一切都恢复如常了。 同时,我也知道,我和海珠的婚姻生活也正式开始了。 婚姻,婚姻到底是什么?难道仅仅就是过日子?我不停地问自己,大脑里一片混乱和怅惘。 许久,我才昏昏睡去…… 第二天醒来,太阳已经升起,阳光透过窗棂射进来。 新的一天开始了。 海珠不在我身边,院子厨房里传来她和妈妈说笑的声音,她早起了,在帮妈妈做早饭。 我坐起来,靠在床头,点燃一支烟,慢慢地吸着,脑子里盘旋着婚礼那天到现在发生的事情…… 仿佛如同一场梦,此时,我似乎还没有从梦里醒来。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接听:“喂——” 电话里没有声音。 “喂——哪位?”我又说。 电话里继续沉默了片刻,接着传来一声冷笑。 这是冬儿的笑声。 “冬儿……是你……”我迟疑了一下。 “不错,是我,怎么?感到意外?”冬儿说,口气听起来很淡。 我笑了下:“没感到意外……只是,你怎么那么个笑法?” “我怎么笑法了?你希望听到我怎么样的笑呢?”冬儿不依不饶地说。 我干笑了下,一时无语。 第1814章蠢女人变聪明了 “怎么样?回家了,挺爽的是不是?”冬儿说。 我不知道冬儿说的回家了是指的我还是海珠,说:“我现在在爸妈家里……还有,海珠也回来了……昨天回来的。” “你不说我也知道,不用给我汇报地那么详细!”冬儿的口气又有些冷。 我突然觉得有些尴尬:“你现在哪里?过年回家了吗?年过的好吗?” “这些和你有关吗?”冬儿说。 我不由又干笑了下。 “哼,回来了……昨晚是不是享受小别新婚的逍遥了?”冬儿说。 “这……”我的心里愈发尴尬。 “没想到海珠这个蠢女人变聪明了,竟然还就真的回来了,竟然就没有一条道走到黑。”冬儿的话听起来像是和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似乎她本来以为海珠会抓住这件事不依不饶闹个天翻地覆的。 我苦笑了下。 “看来她到底心里还是有数的,到底她还是乖乖回来了。”冬儿又说:“不过,那又怎么样?她一定会嘲笑我的吧,一定的,不说我也知道……哼,我看她高兴地还是有些早,蠢女人就是蠢女人,一时的聪明并不能改变本质,早晚我看她还是笑不到最后。” “冬儿……你……这又是何必呢……你觉得这样搞下去有意思吗?”我说。 “有意思没意思用不到你来说我管我,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你少管!”冬儿硬邦邦地说:“好戏还在后面,咱们走着瞧好了。” 接着冬儿就挂了电话。 我拿着电话发呆,心里隐隐不安。 正在这时,海珠推门进来了。 海珠的神色好多了,脸上带着笑:“哥,醒了。” 我点点头,边放下手机边说:”嗯……” “刚才在院子里隐约听到你说话的声音,原来你在打电话啊……呵呵……”海珠笑着说:“我和妈妈做好早饭了,起床洗漱吧,该吃早饭了。” 我点点头,开始穿衣服。 海珠似乎有些随意的样子拿起我的手机看了看,按了下按键。 我知道海珠在看我刚才的来电号码,不由感到后怕,幸亏冬儿是用陌生号码打来的,不然海珠又要犯忌讳,又要猜疑什么。 海珠看手机来电号码当然是因为她刚才没有听清楚我接电话时候的讲话内容,不知道我在和谁通话。 我装作没事的样子继续穿衣服,海珠接着放下手机,说:“刚才在和谁打电话啊?” “单位一个同事,催我回去上班的。”我若无其事地说,心里其实有些发虚。 “哦……是男同事还是女同事啊?”海珠半开玩笑地说。 “男的。”我说。 “呵呵……就是女的我也不会怎么样啊?”海珠继续笑着。 我穿好衣服,看着海珠:“阿珠,和你说个事,可能你还不知道,我最近的工作变动了。” 海珠说:“你不用说了,我早就知道了,我知道你调到生活基地去了。” 原来海珠早就知道了,我猜她是通过曹丽知道的。 海珠抿了抿嘴唇:“虽然我们不在一起,但我其实一直在关注着你的一切……我其实知道你这次工作变动的原因是因为什么。” 我的神情不由有些黯然。 “我其实挺希望你能借这次被贬的机会干脆辞职,离开官场,但我也知道你的性格,你不会在低谷的时候败退的,这不是你做事的风格,你可能会在功成名就的时候急流勇退,但绝不会在遇到挫折的时候认输,所以我就没有在你面前提到你的工作,提到让你辞职。”海珠又说。 我微微叹了口气,海珠说的不错,但却并没有全说对,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知道我的真正心思,不单她不知道,或许除了秋桐之外的任何人都不会知道。这个世界上,真正能了解我的女人,或许只有秋桐了。 “官场太复杂险恶,我是打心眼里不想让你混官场的,但你既然铁了心要继续做下去,我也不拦你,只希望你能有一个淡定的心态,我想说,其实官场里的得到和失去,并没有那么总要,得到不能证明什么,失去也不会损失什么。 “我们有自己的公司,有自己可以奋斗的事业,我们是有退路的,所以,你不要太较真,不要太逼自己,不要给自己施加太大的压力……我也不想做什么官太太,你做再大再小的官,对我而言都是一样的,我只要知道你是我的老公是我的男人就行了。” 我不由点了点头,笑了下。 “做官场,我的感觉是要凡事须敏于言而慎于行。在别人面前滔滔不绝,看似是展示自己,其实是你赤身果体暴露在他人的目光下。话不在多,在于份量,有时沉默亦是一种自我保护,言多必失,别让心中的那些**在口吐莲花中无处遁形。事前必三思,事中要坚韧,事后莫悔恨,只有眼光看远些,脚步坚实些,人生方多些圆满,少些遗憾。” 海珠的话还挺有道理,她的思想确实比以前成熟了,我心里感到了些许的安慰,对海珠说:“嗯……走,出去吧,我去洗脸刷牙。” 我们出了房间。 洗漱完,一家人一起吃早饭。 “小克,你打算在家住几天?”吃饭的时候妈妈问我。 我抬起头刚要回答,海珠说:“妈,哥单位刚才给他打电话了,催他回去上班呢。” “哦……是这样。”妈妈看起来有些失望,又有些忧虑,看看我,又看看海珠。 爸爸这时说:“公家的事,是不能耽误的,还是工作第一。” 海珠笑了下,看着爸妈说:“爸,妈,您放心,我不会拖小克的后腿的。” 爸妈笑了下,妈妈还是显得有些遗憾,说:“小克要是能调到宁州来工作就好了,这样就能和阿珠天天在一起了……你们这刚结婚就两地分居,唉……” 妈妈叹了口气。 爸爸说:“这体制内的调动,跨省,难了……没那么简单的事!” 海珠说:“爸妈,您们就不要操这心了,这事早晚会解决的……这官场的调动,再难也是有办法的,现在办事无非就是要有人有钱,我们没有人,但是不缺钱,只要能找到合适的人,还是会有机会和办法的……等待机会吧。” 爸妈笑了下,妈妈似乎从海珠的话里感到了几分安慰。 海珠接着看着我说:“哥,这样吧,明天你就回去上班吧,我待会儿让亚茹给你买好明天的机票。” 我点了点头,不知怎么,心里突然有些许的轻松感。 妈妈说:“小克明天就走,阿珠,要委屈你了……独守空房。” 海珠笑了:“妈,没事的,现在通讯交通就这么发达,我和小克哥会随时通讯联系的,小克哥想回来也是很方便的,我做旅游,买机票也很方便。” 妈妈又笑了下:“阿珠,你真是善解人意的好媳妇儿……我们家小克能娶到你,这是祖上烧了高香啊……” 海珠开心地笑了:“爸妈,我能有您们这样公公婆婆,也是我阿珠的幸运。” 听到海珠这么说,爸妈也开心地笑了,妈妈边笑眼珠却又有些发红。 我此时心里又有些难过了。 妈妈接着说:“小克,阿珠,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呢?我们都盼着抱孙子呢……等孩子生下来,你们不用操心,我们替你们看。” 海珠的脸色微微一红,看了我一眼,然后看着妈妈说:“妈,我想等安定一段时间再说,现在哥那边工作很忙,我这边呢,公司的业务也十分繁多,又开展了几个新业务,一时还离不开我,所以,我们想等等再要。” “哦……”妈妈微微有些失望的神情。 海珠接着说:“妈,您放心,等我和哥都安定下来,等我那边理顺了,我们一定让你们抱上孙子的。” 妈妈呵呵笑了。 爸爸对妈妈说:“孩子们以事业为重,这没有错,你不要给孩子施加压力,老是催什么,孩子们心里都有数的。” 妈妈又笑,然后低头吃饭。 我看着海珠:“阿珠,你最近打算要开展什么新业务?” 海珠说:“我打算重点做一下海外业务,第一季度重点拓展韩国市场,做出境游这一快。” “哦……”我点点头,不由想起正在在韩国做中国旅游市场业务的孔昆…… 妈妈这时对爸爸说:“老易,你看,咱们有一个这么能做生意会赚钱的儿媳妇。” 爸爸呵呵笑了,点点头:“是,看不出阿珠做生意还真的很有头脑,丝毫不必小克当年差。” 海珠开心地笑着,说:“爸妈,我这做生意的本领,其实都是小克哥教我的,没有他手把手教我,我是不可能有今天的。” 听海珠这么一说,爸妈笑得更开心了,爸爸说:“你们小两口,就是要互帮互助,互敬互爱,这过日子,时间还长着呢,小克,你可要好好对待阿珠,不许欺负阿珠,不然,我绕不过你……” 我忙点头,海珠笑得很开心,不住看我,然后对爸妈说:“爸妈,您放心,哥很疼我的,从来不欺负我……” 爸妈笑了,但笑得有些不自然,或许他们想到了之前婚礼上发生的事情。 吃过早饭,海珠忙着收拾碗筷,不让妈妈动手,然后去了厨房洗碗。 妈妈微微叹了口气,说:“总算过去了。” 我明白妈妈这话里的意思,她似乎终于放轻松了。 正文 1258.在新房里 第1815章在新房里 我说:“爸,妈,对不起,为了我和海珠的事,让您二老受了很多难为,操了很多心。” 妈妈看着我:“小克,这话从何说起,你是妈的儿子,你惹的事,妈和你爸当然要担起责任,责无旁贷,谁让你是我们的儿子呢……我和你爸只有你这一个儿子,为了你,爸妈受再多的难为,吃再多的苦也都是应该的,现在看到海珠回来了,看到你们小两口和和睦睦,爸妈这心里比什么都开心呢。” 妈妈的一番话让我听了愧疚的心里一阵发酸…… 想起一句话,这世上能为自己付出一切的,只有父母。 爸爸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小克,我和你妈这是过了大半辈子了,好歹爸妈也是教书的,懂得一些做人和做事的道理,也明白婚姻的一些道道,记住我的话。 “关于婚姻,爸爸忠告你几句:这夫妻在婚姻里,没有自我,只有家庭。没有一个人的快乐,只有全家人的幸福。因此夫妻之间,可以有自尊,但不能有傲慢;可以有谎言,但不能有欺骗;可以有疼痛,但不能有伤害;可以有懒散,但不能有堕落;可以有忘记,但不能有漠视;可以有争吵,但不能有凌辱。” 听着爸爸殷切的话语,我不由深深点了点头。 在家里呆到下午四点,我和海珠起身回宁州,和爸妈依依惜别。 海珠带我直接去了宁州的新房,位于东湖边上的一个高档住宅区。 新房布置地优雅而高档,这都是海珠的精心劳作。 站在新房偌大的客厅里,我环顾四周,竟然有一种陌生的感觉,要不是看到墙上挂着的我和海珠的大幅婚纱摄影照,我还以为是在别人家里。 “老公,怎么样,对我们的家还满意不?”海珠看着我。 我点点头:“很好。” “来,我带你看看我们的卧室。”海珠挎着我的胳膊。 我跟随海珠去了卧室,卧室很大,布置地很奢华,中间一张很大的床,床头也挂着我和海珠的婚纱照。 我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婚纱照。 “这是卧室,那边是书房,专门给你准备的,书房那边是客房,我们这房间是双卫的,卧室有单独的卫生间。”海珠兴致勃勃地向我介绍着,我不住点头,心里却有些空荡之感觉。 “哥,今晚我们就在家里住,这是我们第一次住在家里呢……我们正式开伙,冰箱里有肉菜,我去做饭炒菜,你先洗个澡吧,好好放松一下。”海珠说。 我点点头。 “衣柜里有换洗的衣服,睡衣也在里面,都是我早就给你准备好的。”海珠说。 “嗯……”我又点点头。 然后海珠喜滋滋地去厨房了,我走到阳台,看着眼前美丽的东湖,看着远处的群山,看着湛蓝的宁州的天空,恍恍惚惚感觉仿佛自己是在做梦。 人生如梦,梦如人生。匆匆走过这许多年的人生路,蓦然回首,一路上经历了多少的坎坷曲折,酸甜苦辣。犹如梦境,却又那般真实。仿若另一个自己,不断的向我靠近,若即若离…… 此刻的我,没有忆往昔峥嵘岁月的豪情。面对冗杂世俗,似乎我该学会一笑了之。但不知为何,却隐约在不为人知的背后两眼泪痕。有人说曾经沧海之后,再去看世情,无非是云淡风轻,不过是日升日落般的泰然。而我,却为如此何眷念与不舍。是心未老,还是梦未灭? 梦如人生,生命未曾终结,梦便在继续。幼时的单纯,青年时的气傲与辛酸,都不过是梦的调料。梦在变,渴图梦醒时的快乐却从未改变。 似乎,我该盼哪一日,人生能如梦般精彩、美好。 时间消逝,岁月蹉跎,在漫长的岁月里,我挡不住时间的跳动,留不住前行的脚步,也挡不住那些走动的人。 叹息一声,去洗澡。 洗完澡,穿着睡衣出来,海珠正好也做好了饭菜,在餐厅等我。 我们对坐在餐桌上,海珠开了一瓶红酒,给我们都倒上,然后端起酒杯看着我,目光里带着几分柔情和甜蜜,轻声说:“哥,一切的不快都过去了,不要去想了,往前看,今天是我们婚姻生活的正式开始,也是我们新生活的开始,为了我们的爱情,为了我们的婚姻,为了我们的新家,喝一杯。” 我端起酒杯,看着海珠,点了点头。 我们一起举杯。 放下酒杯,海珠说:“哥,这是我们的家,是需要我们共同来经营的家,从此以后,我们就是不可分割的生命共同体,我们要一起走过几十年的漫长岁月,我们会生儿育女,我们会经历婚姻的风风雨雨,我们会一起走过岁月的漫长时光,我们会共同品味上天赐予我们的幸福和欢乐……此刻,我的心里感到好幸福好甜蜜,作为女人,能拥有一个家,能拥有自己爱的男人,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呢。” 听着海珠的话,我的心里不禁感到了几分感动,还有几分不安和愧疚。 我端起酒杯:“阿珠,我敬你一杯。” 海珠莞尔一笑:“夫君,该为妻的敬你才是,你是当家的呢。” 我笑了下,和海珠碰杯。 喝完酒,我突然想起了什么,说:“昨晚没戴套。” 海珠扑哧笑了:“傻老公,我正在安全期。” 我笑了:“哦……” 海珠说:“我想啊,暂时先不要孩子,最好能等你回到宁州,那样生活安定了,我们再要。” 我点点头,心里一阵迷惘。 “所以,我还是希望你尽快能回到宁州来,当然,我这样说不是要给你施加压力,我只是表明我的想法……如果有机会,还是要抓住的,虽然我上次被骗了,但我还是不会放弃努力的,你也要主动点,遇到合适的机会绝对不可以放过,这是个金钱的社会,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我们不缺钱的,为了我们的美好生活,花再多钱我也不在乎。”海珠自信地说。 我的心里一阵苦笑。 “记住我的话了吗?”海珠说。 我点点头:”嗯……” 海珠笑起来,然后给我夹菜:“来,尝尝你老婆在新家的第一顿厨艺。” 我吃着菜,嘴里却没有品出味道来。 “好吃吗?”海珠看着我。 “嗯,好吃,真好吃!”我点头。 海珠又笑了:“等你回到宁州,我天天做菜给你吃。” 我笑了下:“嗯……” 一瓶红酒喝光,我和海珠开始吃饭。 海珠的脸色红红的,满脸都是幸福。 吃过饭,海珠去收拾碗筷,我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 这时,我收到了李顺的手机短信:“明天我去星海。” 我的心一跳,我明天回星海,李顺也要去星海。 我明白李顺给我发这短信的用意,他是要我回星海的。 我删掉短信,将手机放在茶几上,然后继续看电视。 海珠收拾完,坐到我身边,抱住我亲了一口,然后靠在我身边和我一起看电视。 有意无意的,海珠摸起我的手机摆弄了一会儿,然后又放回去。 我知道海珠是在看什么。 “哥,换个手机吧?”海珠说。 “不换,这个用习惯了,有感情了!”我说。 “这个破手机,你有什么感情啊?”海珠说。 “我这人恋旧呢。”我说。 “恋旧……”海珠重复了一句,看着我:“你一直就有恋旧的习惯吗?” “额……”我随口答应了一声。 海珠紧紧看着我:“对人,你也恋旧吗?” 我的心一跳,才明白过来海珠的意思,苦笑了一下。 海珠说:“对物可以恋旧,但是对人,不可以,知道不?” “嗯……” 海珠眼里闪过一丝疑虑的目光,接着就不说话了,继续看电视。 虽然我和海珠都在看电视,但我们似乎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 一会儿,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我刚要伸手去拿手机,海珠动作比我快,一把就将手机拿在手里。 海珠看了看来电显示号码,我也斜眼看了下,心猛地一跳,秋桐打来的。 海珠看了看我,抿了抿嘴唇,然后直接就按了接听键,开始接听。 我的心不由有些紧张起来,但还是做出如无其事的样子看着电视机屏幕。 “秋姐,你好啊……”耳边传来海珠接电话的声音,那声音似乎有些故意拖长了。 我的神经绷得紧紧的。 我听不到秋桐那边说了什么,随即海珠笑起来:“呵呵,是啊,秋姐,我回来了,和我哥在一起,在我们的新家里……事情都过去了,没事了,一切都很好,我们刚吃过晚饭,小克洗澡去了,正好电话放在茶几上,我一看是你的电话,就代替他接了。” 边说海珠边看了我一眼,我装作没看到,继续目光看着电视屏幕,微微松了口气。 海珠继续和秋桐说话:“谢谢秋姐的关心,十分感谢,呵呵……事情既然都过去了,不提也罢……往前看嘛……你打电话来,也是催我哥回去上班的吧,他上午已经接到一次电话了,我也不是不通事理的人,不会硬让他留在这里的,我已经安排人给他买好了明天回星海的机票,明天他就回去了。” 我忍不住侧眼看了下海珠,她边接电话边看着我,满脸笑容。 “秋姐,要不要我把电话给我哥啊,估计他快洗澡结束了……哦,不用了啊,那好,秋姐有空来宁州玩啊,来我们的新家做客,真抱歉,上次你们千里迢迢来参加我们的婚礼,连新房是什么样子都没看到,真遗憾,有空来好好玩……哦,没事了啊,那秋姐再见。”海珠说完放下了电话。 我暗暗呼了口气。 海珠把手机放到茶几上,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哼声,然后看着我:“哥,我接秋桐的电话,你没意见吧?” 第1816章洞房之夜 我努力笑了下:“怎么会?当然没有。” 海珠看着我:“真的没有?” 我看着海珠:“你希望我有?” 海珠笑了下:“其实,我的手机你随时都可以看的,我的所有电话你随时都可以接的,我是一点意见都没有的,既然我没有,所以,我希望你也不会有……我对你没有什么秘密,我同样你希望你对我也没有,既然是过日子的两口子,之间就不该互相隐瞒什么,你说是不是?” 我硬着头皮点头:“是,你说得对。” 海珠满意地笑了,站起来:“时候不早了,我们该休息了,明天还有明天的事要去做,我先去洗个澡。” 说着,海珠冲我一笑,弯腰亲了我一口,然后就去了。 海珠去之后,我眼神直勾勾地看着茶几上的手机,发了半天呆。 这一刻,突然感觉自己这一生活的好窝囊好失败好龌龊好沮丧。 这一刻,突然在想,如果会有来生,我会是怎么样的活法呢? 想起三毛的一句话: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伤的姿势:一半在尘土里安详,一半在空中飞扬;一半散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非常沉默非常骄傲,从不依靠从不寻找…… 这段话在我脑子里反复不停盘旋,直到我躺在床上靠在床头,依然挥之不去。 有些烦躁地点燃一支烟,看了看床头柜上,没有烟灰缸,随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看到一个烟灰缸,同时还看到里面有一个精致的笔记本。 一起拿出来,弹完烟灰,打开那笔记本。 打开第一页就看到了一行字,是海珠的字体:新的生活即将开始。 我的心一动,继续翻阅下去,第二页写满了内容。 我开始看。 “明天我就要和小克哥走近婚礼的殿堂了,我期待已久的这一天终于要来临了,这一刻,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 我咬了咬嘴唇,无疑,这是海珠在婚礼前夜写的,那晚她住在这里的,写完了然后把笔记本放在这里了。 我继续看下去。 “在这样的时刻,我深深感到,作为一个女人,找一个你爱的而且也爱你的人,真的是需要缘分。我和小克真的是有缘分的,从我们的认识到现在,都是缘分的结果,没有缘分,我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我吸了一口烟,继续看下去。 “这样的时刻,我深深领悟到,人的一生一定要有一个能懂你爱你的人,如果有,那是人生最大的幸福!这个人不一定十全十美,但他能读懂你,能走进你心灵深处,能看到你心里的一切;你在他面前就是个透明体,他知道你在想什么,知道你喜欢什么,爱什么,知道你需要什么…… “他让你感到非常亲近,和他在一起你会感到轻松快乐。没有顾虑,和他在一起你会感到很安全,于是你就认为他是十全十美的,因为他懂你,就是因为他懂你,在乎你,爱你…… “当你遇到挫折时,他不会说一句伤害你的话。他会非常心疼的安慰你!引导你克服困难,学会坚强,勇敢的走出逆境。当你心情不好时,他会耐心的安慰你,用尽幽默的语言你开心!让你高兴! “当你难得见面的时候,他会给你发信息,打电话,不会让你寂寞,告诉你注意身体!注意安全!给你发幽默的信息,逗你高兴!祝福时刻跟随着你,让你感觉不到距离的遥远,让心灵彼此相通。 “当你愉快时,他也会愉快的告诉你,和你一起开心!一起高兴!当你烦恼时,他也会为你烦恼,但不会轻易告诉你,尽力帮你洗去烦恼的办法……虽然这些小克目前做的不是很完美,但我还是对他充满信心,对他抱有希望。” 看到这里,我的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继续看下去。 “懂你的人,是理解你的人,是体谅你的人,对你有爱心的人。一生能遇到一个懂你的人,很难,这也需要缘分,但要是遇到了,彼此一定要珍惜!最懂你的人,他的心总是会一直的在你身边,默默地牵挂和守护着你,尽力不让你受一点点的委屈。 “懂你的人对你的爱是默默的爱!是发自肺腑的真爱!真正懂你的人,不会说许多欺骗你的漂亮话,却会做许多关心和关爱你的事。只有一个真正懂你的人,才会和你尽情分享你们开心的时光和爱的快乐!所以,我想告诉自己,一定要珍惜那个懂你的人。” 看到这里,我放下了笔记本,合上,放回到抽屉里。 我不知道海珠将笔记本放在这里是不是有意想让我看到,让我知道她内心里的渴望和希望,但我知道这些都一定是海珠真实的内心。 我继续抽烟,心里有些乱。 一会儿,海珠洗完澡出来了,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衣,美丽的身材和娇柔的同体隔着薄薄的睡衣展现在我面前,我甚至能看到她的睡衣里面什么都没有穿,身体隐秘部位也能隐约看到。 海珠的脸有些微红,满脸都是娇羞和温柔,脉脉地看着我,顺手关了房间的大灯。 海珠走到床前,柔声笑了下:“刚才忘记告诉你烟灰缸在床头柜抽屉里了,你自己找到的?” 我点了点头:”嗯……” 海珠的眼神动了下,接着说:“你……这会儿就一直在床头吸烟?什么都没做?” 我犹豫了下,说:”嗯……” 海珠的眼神又是一动,眼神里略过一丝失落,接着又是温柔一笑,然后就上了床。 我熄了烟头,然后随手将床头灯关死,房间里黑了下来。 在这黑暗里,似乎又要开始弥漫起别样的春情。 黑暗里,我和海珠拥在一起,海珠在我耳边低语:“哥,这是我们在新房的第一夜,这是我们真正的洞房花烛夜。” 我明白海珠这话意味着什么,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我知道今晚我还要继续干活尽义务,这是我无法回避的职责和义务,必须的,没有人可以代替,也不能让任何人代替。 黑夜容易让人想入非非,也容易排除杂念,我努力控制自己的意念,努力不让自己去想别的任何事情,集中精力拥抱抚摸怀里的海珠。 黑暗中,我们都不再说话,彼此亲吻着抚摸着对方的身体,彼此为对方脱下睡衣,彼此将自己的赤果果身体贴紧对方。 无声的暗夜里春情涌动,只有急促的喘息声…… 结束后,我仰面躺在床上,重重呼了口气。 “做你的女人真的很幸福。”黑暗里传来海珠轻轻的声音。 我没有做声。 “哥……”海珠叫我。 “在——”我答应着。 “你刚才睡着了?” “没有。”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 海珠笑了:“我也在想你……今晚是我们在新房的第一夜,是我们在新房的第一次做那事,我会永远记住这一夜,以后我们还会在这里有无数次灵与肉的交融,我们的小宝宝,以后也会诞生在这里。” “嗯……” “刚才,在迷醉的快感里,在迷乱的高朝里,我仿佛感到自己到了天堂一般的感觉,我仿佛看到了属于我们的梦幻天堂。”海珠又喃喃地说。 我的心猛地一抽,天堂!天堂? 天堂在哪里?天堂里什么样?天堂里是怎么样的感觉? 浮生若梦和亦客在空气里幻想过一个天堂,那天堂是否和海珠刚才的一样? 浮生若梦痴迷着想寻找属于自己的天堂,她找到了吗?她能找到吗?她最终会找到吗? 这样想着,我的眼窝有些发潮,心里有些发酸…… 因为发潮的眼窝和发酸的心,我蓦地又涌起对海珠的歉疚和不安…… 不安和纠结中,我开始悲哀起自己的人生…… 其实我该知道人生轨迹不一定是按自己喜欢的方式运行。有些事可以不喜欢,但不得不做。当遇到那些自己不喜欢却又无力改变的事时,似乎唯一能做的,就是忍耐。忍过寂寞的黑夜,天就亮了;耐过寒冷的冬天,春天就到了。 似乎,我该练就波澜不惊的忍耐,这样,再艰难的岁月,也只不过是浮云。 第二天起床后,吃过早饭,海珠对我说:“哥,我们一起到公司里去看看吧?” “飞机是几点的?”我问海珠。 “下午3点的,晚不了,到公司去转转看看吧,毕竟你现在是老板爷了,崭新的老板爷!”海珠笑着说。 似乎,海珠想让我和她一起在大家面前亮亮相,这样似乎有利于消除之前婚礼事件的负面影响,堵住一些人非议的嘴巴。 走在路上,海珠边开车边给张小天和林亚茹打了电话,吩咐他们召集公司全体人员到酒店会议室开会,除了值班的都要参加,说是新年后和大家集体见个面,顺便鼓舞一下大家的士气。 打完电话,海珠对我说:“哥,到时候你和我一起进去和大家见面,到时候你和大家说几句话,算是熟悉熟悉。” “哦,我说什么?”我有些发蒙。 海珠笑起来:“说什么都可以啊,你是老板爷,你随便说啊,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发挥你的特长啊,这方面你可是行家专家……给员工鼓鼓劲,目前来说,员工最需要的就是鼓劲。” 我苦笑了下。 很快到了酒店,到了会议室,一进门,张小天和林亚茹就带领大家起立鼓掌,欢迎老板娘和老板爷的到来。 张小天和林亚茹都笑地很开心。 正文 1259.舍不得 第1817章舍不得 海珠冲大家招招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然后和我一起坐在前面面向大家。 海珠先说话了:“各位同仁,新年后第一次和大家见面,给大家拜个晚年了,呵呵……今天和我一起来的,还有我的爱人易克,大家可能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他了,我就不再多做介绍了,我爱人在星海工作,今天下午就要赶回星海去,正好利用我们全体员工大会的机会和大家见个面,算是大家都彼此熟悉认识了。” 大家又鼓掌,我向大家致意。 海珠继续说:“年前我和我爱人的婚礼因为一些小小的误会,导致婚礼出现了一些叉叉,这一点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但现在呢,一切误会都消除了,没事了……感谢大家对我们的关心和关切,同时呢,也请大家不要相信社会上一些别有用心的谣传,我们两口子现在过的好好的呢,这不,两个大活人都活蹦乱跳在这里。” 大家都笑起来,又鼓掌。 “今天我们这个全体人员大会,主要内容是安排布置下一步的工作,待会儿张总和林总会分别传达,在这之前呢,我和我爱人和大家的招呼,算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和前奏。” 海珠继续说:“大家可能有些人还不知道,我爱人虽然现在是在星海做官场的,但他之前却是做职场的,就在宁州做职场,后来在星海,也是做经营管理,他对于做职场,对于职场里的人生,是有着丰富的体验和经验的。 “我们公司能做到现在这一步,说实话,是和我爱人对我的指导和帮助分不开的,可以这么说,没有我爱人当初对我的教导和引导,就没有我们今天的公司,就没有我的今天…… “所以,我想借这次机会,让我爱人和大家做一个简短的交流,让他和大家说几句,希望他的话能对大家今后的工作有些帮助,不知大家是否欢迎。” 海珠话音刚落,会场立刻想起热烈的掌声。 海珠很开心地看着我。 我站起来冲大家鞠了一躬,然后坐下说:“今天能在这里见到大家,十分高兴,也十分荣幸,在这里,我首先想代表我自己感谢以张总和林总为首的公司全体员工对海珠工作的支持和帮助,没有大家的共同努力,是没有公司的今天的。” 大家又热力鼓掌,海珠笑得更加开心了。 我接着说:“我曾经做过几年的职场,有过失败的惨痛教训,也有过成功的喜悦经历,不管失败还是成功,对我来说都是一笔财富,在座的各位,有公司的高管,也有中层管理人员,也有基层工作人员,大家的岗位也不尽相同,有做业务的,有做后勤的,有做财务的,有做管理的…… “但不管大家做什么岗位,大家都有一个目标,那就是用自己辛勤的付出换取相应的报酬,用自己的智慧和汗水换取美好的生活和未来,都希望自己能从逐步积累的经历和阅历里成长起来,最终自己都能做老板,有自己的事业…… “换句话说,不想做老板的员工不是一个好员工,永远都不会有出息……大家大多数都是浙江人,浙江人骨子里从来是当老板的料,除非你自己认为自己是窝囊废!” 大家都笑起来,又鼓掌。 “这些年的职场经历,我有很多感触和体会,但今天,我只想和大家说一句话。”说到这里,我停顿了下,看着大家,缓缓地说:“这句话就是:做职场,不管你现在是什么职位,不管你现在是什么级别,都一定要有野心,都一定要有抱负,都一定要有理想。 “而要实现你的野心抱负和理想,光想是不行的,必须要做,要脚踏实地的去做,从现在做起,从自己的岗位做起,从最底层做起。换句话说,想一千次,不如去做一次;华丽的跌倒,胜过无谓的徘徊。” 会场里十分安静,大家都看着我。 “做一件事情,不管有多难,会不会有结果,这些都不重要,即使失败了也无可厚非,关键是你有没有勇气解脱束缚的手脚,有没有胆量勇敢地面对。很多时候,我们不缺方法,缺的是一往无前的决心和魄力。不要在事情开始的时候畏首畏尾,不要在事情进行的时候瞻前顾后,唯有如此,一切才皆有可能。” 我继续说:“当然,我刚才鼓励大家去做大老板并不是说大家现在都辞职去单干,大家该认识到,在你去做未来的大老板之前,你要先做一个合格的打工者,你先要做好现在的工作,唯有积小流,才可以成大河。而在你做目前的工作的时候,你经常要去想一想自己的人生道路和职场方向,要牢牢记住一句话:不要拖延,现在正是时候!” 大家凝神看着我。 我继续说:“或许有的人会觉得自己没有能力,认为自己天生就是打工的料,做老板和自己那是风马牛不相干的事,我想告诉你,你想错了,任何人,只要你敢于实践用于锻炼,都可以具备自己需要的才能……其实,我认为,除了生命本身,没有任何才能不需要后天的锻炼!” 大家又鼓掌。 “为什么说除了生命本身,没有任何才能不需要后天的锻炼,我给大家讲个故事。”我继续说:“N年前在奥克拉荷马州的土地上发现了石油,该地的所有权属于一位年老的印地安人。这位老印地安人终生都在贫穷之中,一发现石油以后,顿时变成了有钱人,于是他买下一辆卡迪拉克豪华旅行车,买了一顶林肯式礼帽,结了蝴蝶领带,并且抽一根黑色大雪茄,这就是他出门时的装备。 “每天他都开车到附近的小奥克拉荷马城。他想看每一个人,也希望被每个人所看到。他是一个友善的老人,当他开车经过城镇时,会把车一下子开到左边,一下子开到右边,来跟他所遇见的每个人说话。有趣的是,他从未撞过人,也从未伤害人。理由很简单,在那辆大汽车正前方,有两匹马拉着…… “当地的技师说那辆汽车一点毛病也没有,这位老印地安人永远学不会插入钥匙去开动引擎。汽车内部有一百匹马力,而许多人都误以为那辆汽车只有两匹马力而已…… “心理学家告诉我们,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和那辆汽车一样,我们所用的能力跟我们所拥有的能力相比,比值大约是百分之二至之五…… “有人曾说:人类最大的悲剧并不是天然资源的巨大浪费,虽然这也是悲剧。但最大的悲剧却是人力资源的浪费。还有人指出,很多人在进入坟墓时,仍带着他尚未演奏的乐器。很不幸的是,所有的乐章都是尚未演奏的。” 大家又轻笑起来。 我侃侃而谈:“在一段很长的时间里,我一直认为一个人一生中可能发生的最大悲剧,是他躺在床上等死时,才得知他的土地中刚发现油井或金矿。现在我知道,一个人永远无法发现潜藏在他自己体内的那笔雄厚的财富,这才是更多糟糕的事情。 “有人说过,如果沉在海底的话,一枚硬币跟一枚值二十美元的金币价值就一样了。只有将这些金币捞起来,并且真正的去花,才显出它们价值的大小……当你学会运用自己内在无限的潜能时,你才变得真实而有价值。 “为了帮助大家充分利用自己的潜能,希望各位听了我今天的一番话之后,能发现或利用自己内在的金矿或油井。你的自然资源跟地球上的自然资源不同,如果一直不用的话,就会消磨殆尽。 “我今天说这番话的目的就是要大家立足本职岗位,发挥更多的才能,使你自己及其他人包括公司,都能享受你提供的事物。这样既对公司有利,也对你个人的成长有利。相信自己是拥有很多才能的,从现在开始就要多多利用,使你将来不至变得太聪明而破产…… “说实在的,我认为在座的各位,明天的你们,都应该聪明而富裕。你们的聪明和富裕,是我和海珠都极其希望看到的,我们会为你们感到欣慰和自豪…… 我今天就说这些,如果对大家今后的做事能起到一些帮助,我非常荣幸,如果大家觉得我是在扯淡,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最后,我还是想借这个机会再次感谢大家对海珠的支持和帮助,希望大家一如既往继续支持海珠,支持张总和林总,支持公司事业的发展和繁荣……谢谢大家。” 说完,我再次站起来鞠了一躬。会场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哥,你讲的真棒,我听了都很受启发。”海珠满面红光地对我说。 我微笑了下。 然后,海珠主持开始给大家开会,让大家知道公司今年的工作目标和方向,以及公司的发展前景,给大家继续鼓劲打气,随后张小天和林亚茹又分别给大家安排今后的工作…… 会议开得很成功。 中午,我和海珠张小天林亚茹还有小亲茹一起吃了一顿饭。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没有提起之前婚礼风波的事,似乎大家都很有默契。 我本想来和小亲茹单独说几句话的,想从她口里打探下皇者最近的动向,但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只能作罢。 同样,我也没有找到单独和林亚茹说话的机会,不知道李顺今日何时离开宁州去星海,不知是已经走了还是没走。 至于和张小天,我今天到没有觉得有和他单独谈话的必要。 饭后,海珠开车送我去机场。 办完登机牌,我就要进安检了,海珠依依不舍地看着我:“哥,真舍不得你走。” 我刚要说话,目光越过海珠的肩膀突然看到李顺正大步流行从门口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人,包括老秦也在。 第1818章情意绵绵 在我看到李顺的同时,李顺也看到了我和正背对他的海珠,呲牙一笑,径自往我们方向走来。 我的心里顿时就紧张起来。 如果海珠看到李顺,如果李顺过来打招呼,又要有麻烦了,海珠对李顺厌恶至极,见到李顺不会说什么好话,同时也会知道我仍然在和李顺保持密切的联系,那又会惹起一场不知何时能平息的风波。 在这样的时候,我不想惹任何麻烦。 我不假思索一把搂过海珠,将她的脑袋埋进我的胸口,在她耳边低声说:“阿珠,我也舍不得离开你……” 我的举动似乎让海珠有些意外,但同时又有些感动,她接着就紧紧地搂住了我的腰。 边和海珠依依惜别,我边看着走过来的李顺。 李顺走到我和海珠身边,却没有停步,冲我又是呲牙一笑,这笑里似乎带着几分嘲笑,又带着对我刚才这动作的几分领悟,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径自走了过去。 我抱着海珠的身体慢慢转了一个圈,还是让海珠背对李顺,看着李顺走进了卫生间,又看到老秦直接去了办理登机牌的柜台,然后松开了海珠。 海珠抬起头,脸色红红的,眼睛亮晶晶的,说:“哥……你一路平安。” “嗯……”我点点头,提起行李:“阿珠,我走了,你回去吧!” “嗯……你先进安检吧,我等你进了安检再走!”海珠说。 “不,你先走,我看你走了我再进安检!”我说。 “你先走,我送你……”海珠说。 “一直都是你送我先走,这次我想看着你先走,还是你先走,改改以前的老规矩!”我虽然笑着,但口气不容置疑。 海珠笑了笑:“那好吧,那就听当家的话,那我先走了。” “嗯……听话才是好同志!”我笑着点点头。 看着海珠一步一回头地走出了门口,我松了口气,然后毫不迟疑提着行李进了安检口…… 到登机口不大一会儿,李顺和老秦他们也过来了。 他们也在这个登机口,显然和我是一个航班。 看到我,李顺沉沉一笑:“新婚离别,情意绵绵啊……” “你怎么知道我是这个航班的?”话刚出口,我立刻发现自己这话问得很傻,我的机票是海珠吩咐林亚茹给我订的,自然林亚茹是会给李顺汇报的,李顺当然是能知道的。甚至,说不定李顺他们的机票也是林亚茹给订的,当然给李顺他们订机票的钱不会从旅游公司列支。 李顺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笑起来:“是不是觉得自己这话问得很笨很傻啊……呵呵……” 我苦笑了下。 “我知道你刚才那么做是不想让海珠看到我,我知道海珠对我是极其厌恶的。”李顺满不在乎地说:“海珠对我有意见有情绪,我不在意,我怎么会和一个女人计较呢……还有,你放心,林亚茹在海珠这里工作,不会给海珠添任何麻烦,只会保护她给她保驾护航,还会帮助她做好生意……林亚茹现在做这个总经理,做的有声有色,还挺专业的……我们的人,都是干一行像一行的,都是全能。” 我说:“不错,林亚茹干的确实不错,是挺在行的。” “这也说明我们的秦参谋长会选派人啊……”李顺满意地看了老秦一眼。 我对老秦说:“你家里都还好吗?” 老秦点点头:“都还好,很好的。” “家里稳定了才能更好地在外面做事嘛,这是必须的!”李顺哈哈笑着。 “总司令,很感谢你对我家里人的照顾。”老秦说。 听老秦的话里意思,似乎李顺安排人给老秦家里照顾了不少,但这一切都没有告诉老秦,是老秦回家才知道的。 “大家都是自己人,不要这么客气,这都是应该的,都是革命同志,客气见外是不要的了。”李顺摆摆手。 老秦笑了笑,脸上还是带着感激的表情。 “告诉方爱国,让他开车到机场接我们!”李顺对我说。 我接着摸出手机给方爱国打了电话,告诉了我们的航班到达时间。 到达星海的时候,天色已经黄昏,我们出了机场,直奔停车场,方爱国正正在一辆车旁等我们。 出乎意料的是,旁边还有停着一辆车,车旁站着阿来和皇者,方爱国正和他们沉默地对峙着。 看到我们过来,皇者立刻满脸堆笑迎上来:“李老板来了。” 阿来站在原地没有动,看着我们。 方爱国也迎上来,刚要说话,李顺一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看着皇者:“你怎么来了?” 皇者继续恭笑着:“我和阿来奉将军之命特地来迎接李老板。” 李顺看看我和老秦,我心里有些惊异,伍德知道我们今天要回来,而且知道航班到达的时间。 李顺嘿嘿一笑,拍了拍皇者的肩膀:“辛苦你了……你这个迎接……我是必须要接受呢还是……” “当然一切随李老板自己的意思,我只是奉命行事,只是转达将军的盛情,将军特地安排我们来迎接李老板一行,李老板荣归故里,将军今晚特地设宴迎接的……不知李老板是否给这个面子。”皇者谦卑地说。 “哦,接风的……”李顺沉吟了一下:“那我要是不给这个面子不去呢?” “那我们只有空手回去给将军复命,我们是毫无办法的……一切由李老板自己定夺。”皇者说。 阿来站在那里,脸上现出几分不耐烦的神色。 李顺看了一眼阿来:“我靠,怎么,阿来,你等急了,不耐烦了?” 阿来咧咧嘴,笑了下:“哪里哪里……不敢不敢。” 听得出看得出,阿来是硬装出来的笑脸。 李顺看了阿来片刻,脸上露出一阵狞笑:“***,不服是不是?” 阿来又是一咧嘴,脸色有些难堪。 皇者忙笑着:“李老板,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下人不懂礼节,李老板多包涵多担待……李老板大人大量。” 李顺哈哈一笑:“好,既然你老板有这个盛情,我也不能不给他面子,那就去……走,我们上车——” 说着,李顺一挥手,皇者忙过去打开车门。 李顺对我和老秦说:“我坐这个车,你们做那个。” 李顺指了指方爱国的车。 看着李顺进了皇者的车,我和老秦也进了方爱国的车。然后两辆车一前一后出了停车场,往市区开去。 路上方爱国说:“我刚来到一会儿,他们就来了,鬼知道他们怎么知道你们要来的消息的。” 我皱起了眉头,看着老秦。 老秦慢条斯理地说:“他们要知道这个事情并不难的……不必大惊小怪!” “今晚会不会是鸿门宴?”我说。 老秦说:“是与不是都不重要……现在的形势,李老板的通缉令已经撤消了,我估计不会出什么事……再说,还有我们跟着呢。” “对了,今天上午,保镖的案子在法院判决了。”方爱国说。 “怎么判的?”我说。 “过失杀人,判了6年!”方爱国说。 “哦……”我点点头。我知道根据刑法规定,过失杀人致死的,一般是判三年以上七年一下有期徒刑,照这个来说,保镖的判决还是不算很轻的了。 但同时我也知道,保镖一定很快就能出来,有伍德在,有雷正在,弄个保外就医是很简单的事情。这年头,法律面前没有人人平等,权大于法,只要想出来,办法有的是。 保镖承担了这则罪名,他是不会吃亏的,伍德会给他足够的物质补偿的。 此时我疑虑的不是保镖的判决,而是伍德和雷正捣鼓此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要让保镖做替罪羊换取李顺通缉令的撤销,似乎这事和之前春节期间的金三角大战有关,但似乎还另有深意,而这深意我一时无法猜透。 我看着老秦,老秦似乎也在琢磨这事,似乎也一时没有琢磨透。 这时我想起了章梅,问老秦:“章梅呢?” “她坐明天的航班来星海!”老秦说。 “哦,她也要来星海!”我说。 我还以为章梅被李顺勒令回金三角了。 “是的,她也要来星海。”老秦说。 “她坚持要来的?”我说。 老秦点点头,又摇摇头:“她要求来,总司令也没有坚决拒绝,犹豫了一番,还是决定让她来……只是让她延后一天再来。” “为什么要延后一天?”我说。 老秦摇摇头,没有说话。 似乎,老秦没有猜透李顺的打算,我也没有想明白。 车子进了市区,很快到了皇冠大酒店。 我们下车,皇者在前面殷勤地带路:“李老板,各位,请跟我来,将军已经在等候了。” 李顺挺直腰杆,看了看四周,然后走进了酒店。 我们跟在李顺后面。 方爱国没有上来,守在车里,我下车前告诉他通知周大军他们三人过来酒店附近,随时准备待命。 我们直接去了餐厅的一个包间,打开门,伍德自己在里面,满脸笑容地站起来迎接我们。 “阿顺,你来了……呵呵……来,这里坐!”伍德热情地和李顺打招呼。 李顺见到伍德,脸色微微有些发白,但还是笑了下:“让你久等了。” 和以往李顺见到伍德不同,此次李顺明显少了很多恭敬之色,也没有下称呼。 这似乎昭示着李顺对伍德内心态度的转变。 正文 1260.大眼瞪小眼 第1819章大眼瞪小眼 然后伍德又和我还有老秦招呼,我们都点头示意。 李顺对伍德的态度不冷不热,我们同样也不冷不热。 伍德似乎没有觉察到这些,依旧笑呵呵地让我们就坐,他和李顺并坐在上位,我和老秦坐在李顺下面,皇者阿来和我们面对面坐在伍德下面。 我此时注意到餐厅里有个侧门,是带里间的。 然后伍德安排上酒上菜,酒菜上齐后,伍德举起酒杯,看看李顺,又看看我和老秦,然后说:“呵呵……大家都好久不见了……今儿个我略备薄酒,给各位接风,今天这酒呢,主要还是欢迎阿顺名正言顺堂而皇之光明正大回到星海…… “在白老三这事上,阿顺受委屈了,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难为,我心里一直是很为阿顺难过的,现在终于抓到真凶了,阿顺也解脱了,我自然心里是很欣慰的……来,我们大家一起干一杯。” 李顺无声地笑了下,举起酒杯:“谢谢——” 说完,李顺自顾干杯。 伍德看着李顺笑了下,然后慢慢干了杯中酒。 大家也都干了。 “阿顺,告诉你个好消息,就在今天上午,保镖被法院判决了,过失杀人,判了6年!”伍德说。 “哦……”李顺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 “这更加证明你是无辜的了。哎,为了你的事情,我可是操了很多心啊,终于找到了真凶,今天看到你回来,我这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下了。”伍德说。 “呵呵……”李顺笑起来:“我实在是该好好感谢你的,来,我提一杯酒,大家一起敬你好不好?” 说着李顺举起酒杯。 伍德没有推辞谦让,举起酒杯,笑吟吟地看着李顺。 喝完第二杯酒,伍德说:“阿顺,现在一切误会都消除了,你也是自由人了,可以自由出入星海了……我看,你下一步还是要回到星海来发展,这里是你的老家,又是发迹之地,外面再好也不如家里啊……再说,你回来,我也在星海,咱们正好齐心协力一起做事。” 李顺咧嘴一笑:“你是不是很着急我赶快回来呢?” “我是为你着想呢……我可不想看着你一直在外漂泊。”伍德说。 “你是不是想让我放弃外面的那一摊子呢?”李顺又说。 “这个……呵呵……在外面出生入死的,太不容易,太危险,我还是很希望看到你平平安安的。”伍德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这是你的忠告呢还是提醒呢还是警告呢?”李顺说。 李顺这么一说,伍德的脸色有些难看了,不由冷了下来。 李顺面带冷笑,玩转着手里的酒杯,不说话。 房间里的空气一下子紧张起来,阿来两眼死死盯住李顺,我和老秦死死盯住皇者和阿来。 皇者则显得比较沉静,低头看着桌面。 沉默了一会儿,伍德站起来,径自往那侧门走过去,边说:“你过来,我和你单独谈谈。” 李顺毫不犹豫就站起来,跟随伍德进了那侧门,门随即被关上。 房门的隔音性很好,我们听不到里面的任何声音。 外面剩下我们四个,大眼瞪小眼。 皇者这时呵呵笑起来:“两位老板谈重要的事情,我们该喝的继续喝啊……来,我先敬酒,老秦大哥,我先敬你吧。” 说着皇者举起酒杯看着老秦,老秦笑了下,举起酒杯:“好啊,我们继续喝,皇者老弟,咱们一起喝酒的机会可不多呢。” 边说老秦在桌子底下踢了踢我的脚。 我随即举起酒杯,看着阿来:“阿来,咱们喝一杯如何?” 阿来嘿嘿一笑,举起酒杯:“我知道你酒量不小,不过呢,我也不怕你的,喝就喝。” 老秦和皇者喝了一杯,我和阿来喝了一杯。 然后,老秦主动举起酒杯看着阿来:“阿来,咱们来一杯!” 阿来看着老秦:“久闻你大名,听说你功夫不错,是不是?” 老秦呵呵一笑:“哪里哪里,老了,和你们年轻人,是没得比了……听说你的功夫是很棒的,有机会可以切磋切磋。” “嘿嘿……求之不得,正有此意!”阿来冷笑一声。 “不单在国内久闻你大名,在泰国听说你也是名声响当当啊……”老秦不紧不慢地说。 阿来脸色微微一变,接着强笑起来:“过奖过奖。” “哎——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啊……”老秦又说了一句。 阿来的脸色更加难看,刚要说什么,老秦却直接端起酒杯就干了,阿来咬咬牙,也干了杯中酒,然后两眼瞪着老秦。 老秦笑眯眯地看着阿来:“阿来,干嘛这样看着我?再这样看着我,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靠,你也太嚣张了,我靠,我看我先挖你眼珠子。”阿来终于火了,按耐不住了,隔着桌子就要动手。 “阿来,不得对客人无礼!”皇者喝了一声。 阿来被皇者这么一喝,停住了,两眼瞪了一眼皇者,皇者接着说:“忘记将军是怎么吩咐的了,让我们招待好客人,陪客人喝好酒。” 皇者显然是在拿伍德来压阿来。 阿来扑哧扑哧直喘粗气,但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硬咽下这口气。 老秦笑眯眯地看着皇者:“到底还是皇者老弟懂得礼数,知道事理。” 皇者呵呵笑了下:“秦老兄,过奖了……今天是我们老板和你们老板欢聚的时刻,我们不能为几句话伤了和气,大家都是一家人嘛。” 我看着阿来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阿来接着又瞪眼看着我。 我说:“别瞪我,阿来,我不会和你过招的。” “过招你也不是对手!”阿来说。 “单独过招,我承认不是你对手!”我说。 “就你们俩加起来,同样也是我手下败将!”阿来不屑地说。 老秦伸手指点着阿来,毫不客气地说:“小子,不要嚣张,我警告你,你不要张狂,总有一天我让你知道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对手……你做的那些事,我一笔一笔给你记着账的…… “我提醒你一句话,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今天老子看在皇者的面子上,放你一马,但你给我记好了,总有一天,我会和你算总账的。” 老秦的口气柔中带刚。 说完,老秦冷笑一声,笑得有些狰狞。 阿来两眼冒火,死死盯住老秦,目光有些凶狠。 老秦接着呵呵笑起来,举起酒杯:“今天这个场合,我们还是要好好喝酒的,是不是?坏了酒场的气氛,谁都不好交代。” 皇者接着附和着:“对,对,秦老兄所言极是……来,大家继续喝酒……还没出正月,还是过年,我们喝一杯过年酒。” 大家又继续喝起来,阿来长出了一口气,也举起酒杯。 我不明白一向在场合上不动声色的老秦今天为何突然对阿来如此态度,或许他有自己的用意。 两瓶酒快喝光的时候,侧门打开,李顺和伍德走了出来。 大家都安静下来,看着他们。 李顺和伍德的脸色都不大好看,都有些发冷,伍德的目光还有些阴沉。 显然,他们谈地不是很和谐融洽。 李顺坐下后,端起酒杯,说:“我提最后一杯酒,这杯酒,没有任何意思,干——” 说完,李顺也不管伍德有没有举起酒杯,直接就干了。 然后李顺起身就走,边走边说:“告辞了——” 我和老秦接着也起身跟着往外走,身后传来伍德干巴的声音:“不送——” 走到门口,我借关门的机会回头看了一眼,伍德正目光阴冷地看着我们,表情很低沉。 我们直接出了酒店,方爱国正在车旁等我们,周大军杨新华杜建国也来了,都开车来的。 我们直接上了方爱国的车子,李顺直接说:“开车,走——” 车子直接出了酒店,方爱国边开车边说:“我们去哪里?” “先送副总司令回去休息!”李顺说。 方爱国直接开车往我宿舍方向开去,周大军他们开车跟在后面。 路上,李顺的脸色有些发白,还有些发青,沉默了半天,说:“老秦,金三角那边,继续坚持我们的发展方向和斗争方针,继续严密卡死那几条毒品通道,绝不给他任何机会……缴获的毒品,还是继续销往日本。” 老秦答应着。 然后,李顺就沉默了,一言不发。 我不知道李顺今晚和伍德刚才私下谈了些什么,但隐约感觉伍德是想和李顺达成某种交易但被李顺拒绝了,而伍德没有达到目的,似乎也给了李顺某种明显的暗示和警告,所以两人谈地不欢而散。 至于他们有没有谈到刚刚结束的那场金三角大战,不得而知。 我隐隐感到,在伍德和李顺之间,那层纸即将被捅破,两人之间的斗争将愈发公开化和白热化。一旦斗争变得公开,那毕竟是你死我活的,将是血淋淋的。 同时,伍德似乎已经知道自己彻底控制不住李顺了,李顺已经不再将他作为自己的教父了,李顺将彻底走上和他决裂的到道路了。 对彻底失控决裂和反目成仇的李顺,伍德是绝不会放过和掉以轻心的,他势必会采取更加狠毒的手段来对付李顺,不置李顺于死地是绝不会罢休的。 而我,将不可避免卷入进去,我没有任何侥幸逃避的机会。 想到这些,我的心里沉甸甸的。 正文 1261.有些干涩 第1820章有些干涩 当晚我回到了宿舍。 我不知道李顺当晚去了哪里,他不说,我自然也不能问。 简单洗了个澡,我尝试着给秋桐发了个手机短信:“在干嘛?” 秋桐很快回复:“在看书!” “小雪呢?”我问她。 “睡了。”她回复。 这么说,李顺今晚没有去看小雪,或许他回父母家去了。 “你……回来了?”秋桐问我。 “嗯……下午到的星海!”我说。 “哦……打算什么去基地上班?”她说。 “看看吧,最近去!”我说。 “海珠那边都没事了吧?”她说。 “嗯……没有了……一切都好!”我说。 “那就好……终于过去了……海珠回家,你爸妈很高兴吧?”秋桐说。 “是的,很高兴!”我说。 “呵呵,我们在厦门过年的时候,你妈可是没少念叨海珠……做梦都叫海珠的名字……现在海珠回家了,她终于可以安稳睡个觉了。”她说。 “呵呵,是的。”我说。 “好好安稳过日子吧,希望不要再有什么事端了。”秋桐说。 “但愿如此。”我的心里有些干涩。 “海珠对你是真心实意的,你也要全心全意对待海珠……莫要辜负了她对你的真情……她是在是个好姑娘好儿媳。”秋桐说。 “住口——”我突然有些烦躁起来。 她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发过来一句话:“对不起,我不该说你们的事情了。” 我的心里瞬时又有些难过:“好了,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不该向你发火……你说的没错,你没有错,有错的是我……” “你不要折磨自己……我不希望看到你折磨自己。”她说。 “我是在折磨自己,你呢,你何尝又不是在折磨自己?”我反问。 “我……你不要管我,我只要看到你好好的,就足够了。”她回复。 “真的就足够了吗?真的我好好的就足够了吗?即使你足够了,那么你知道我足够不足够呢?”我继续反问。 “我……我……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你该知道的……你回答我……” “对不起,我不能回答你……对不起。” “你希望看到我的幸福和快乐,那么,你认为我现在真的就很幸福很快乐吗?那么,你认为我的快乐和幸福真的能让你也很快乐吗?那么,你认为海珠此时也真的就很幸福快乐吗?”我又是一连串的反问。 她沉默了半天,说:“我……我在尽自己的努力做到让你幸福,让你们幸福,你们能幸福,我无所谓,我一向对自己是否幸福是无所谓的,但,能看到你们的快乐,我心里的确是快乐的……我能做到的,只有这些……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了。” 我点燃一支烟,心里一阵剧烈的疼痛,针扎一般的剧痛。 我知道已经走入婚姻的我其实是没有资格对她再要求什么的,我已经丧失了资格。 婚姻是一双鞋。不论什么鞋,最重要的是合脚;不论什么样的姻缘,最美妙的是和谐。似乎,我不该贪图鞋的华贵,而委屈了自己的脚。别人看到的是鞋,自己感受到的是脚。似乎,脚比鞋重要,这是一条真理,许许多多的人却常常忘记。 此时的我,就在忘却中,就在忘却中浑浑噩噩地活着。 放下手机,我在混混噩噩中睡去…… 第二天早上,我刚睡醒,接到秋桐的电话。 “昨晚,半夜,李顺来了!”她说。 “哦……”我有些发怔,神出鬼没的李顺。 “李顺是不是和你一起到星海的?”秋桐说。 “嗯……”我承认了,说:“他昨晚是去看小雪的?” “是的……在小雪房间呆到天亮,然后就走了。”秋桐说。 “哦……去哪里了?”我说。 “没说。”秋桐说。 “她没和你说话?”我说。 “没怎么说,就简单交谈了几句,问了问小雪的近况,然后一头扎进小雪房间。”秋桐说。 “哦……”我想起今天章梅要来星海的事情,心里一时有些没底,说:“你……今天怎么安排的?” “小雪就快要开学了,今天我答应她带她去星海广场玩的。”秋桐说:“对了,李顺早上临走的时候也问我这话了。” “你怎么回答的?”我说。 “我就是这么回答的!”秋桐说。 “嗯,好,带她去玩玩吧!”我说。 “你今天干嘛?”秋桐说。 “我……”我其实也不知今天该干嘛,李顺没离开星海,我暂时不准备去生活基地上班,何况章梅还要来,我说:“我今天打算继续休息一天。” “嗯,好吧,不要老不去基地上班,孬好去露个面……不然人家会说闲话的。”秋桐说。 “嗯,好。”我边说边下床拉开窗帘,阳光照射进来,今天是个好天气。 “好了,我要叫小雪起床吃早饭了,然后就去星海广场玩。”秋桐说完挂了电话。 我站在窗口,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和湛蓝的天空,一时心里有些索然。 接着接到了李顺的电话:“半小时后在小区门口等我!”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不知李顺今天要干嘛。 我洗漱完,然后准备下楼,这时又接到了老黎的电话。 “哈哈,小克,我回来了。”老黎开心爽朗的声音。 “哦,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说。 “昨晚到星海的,到的时候10点多了!”老黎说。 “怎么不早和我说呢,我去机场接你!”我说。 “有小季来接呢,就不烦劳你了!”老黎说。 “自己一个人回来的?”不知怎么我问了这么一句。 “当然,怎么,你还想谁和我一起回来?”老黎说。 “额……没有想什么啊,就是随便问问!”我说。 “嘿嘿……”老黎笑起来,笑得有些莫测。 “干嘛这么笑?”我有些莫名。 “不干嘛,我愿意!”老黎说。 “嘿嘿……”我也嘿嘿笑起来。 “你干嘛这么笑?”老黎问我。 “不干嘛,我愿意!”我说。 “臭小子。”老黎又笑起来,说:“对了,李顺也回到星海了?” “你怎么知道的?”我说。 “猜的,问你呢!”老黎说。 “嗯,是的,他也回到星海了,这回不用担心被警方通缉了,光明正大回来的!”我说。 “呵呵,对他来说,警方通缉不通缉,没多大区别!”老黎说。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说。 “自己琢磨。” “哦……” “父母都还好吗?”老黎说。 “很好!”我说。 “你和海珠的事……咋样了?”老黎的口气似乎迟疑了一下,问我。 “没事了,一切都还好。”我把事情处理的经过简单和老黎汇报了下。 “那就好,这样你父母就开心了,呵呵……”老黎笑起来:“小子,接受教训,以后别没事惹事了……这回这事可是够你父母揪心的……父母年龄大了,要知道孝顺父母,少让父母操心。” “嗯……”我的心里有些发酸。 “作为父母长辈,最大的希望就是看着自己的孩子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成长,这是最重要的,其次才是事业成功,你要理解父母的心情,要知道孝敬父母,要知道减轻父母的压力。”老黎又告诫我。 我听得心里热乎乎的。”嗯,我记住了!” “你什么时候叫我一声爹啊?” “老黎,你又来了!” “叫声爹!” “老黎——” “哼——不和你说了,不好玩了!”老黎挂了电话。 老黎真是执着啊,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下楼,到小区门口等李顺。 一会儿一辆黑色轿车开过来,在我跟前停住,车玻璃贴了深色的膜。 定睛一看,开车的竟然是李顺。 李顺下了车:“你来开车——” 我上了驾驶员座位,车后座没有任何人。 李顺上车,坐在副驾驶位置。 “去哪里?”我说。 “机场——”李顺说。 我开车往机场方向去。 “飞机几点到?”我边开车边说,我知道去机场干嘛,接章梅的。 李顺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再有30分钟左右就到了。” 我点点头,这里到机场不堵车的话20分钟就到。 “想知道昨晚我和他都说了些什么吗?”沉默了一会儿,李顺说。 “想。” “想也白搭,我不会告诉你的。” “不告诉我又何必问我这话呢?” “嘿嘿……故意问的……想知道你是不是很好奇。” “我确实挺好奇。” “我不能满足你的好奇心了。”李顺的口气突然有些郁郁。 “他想和你做交易吧?”我说。 李顺没有做声。 “或者,不单是做交易,他还对你提出了更过分的要求,或者要求你继续服从他跟他做事?甚至,他还对你发出了警告或者提醒。”我继续说。 李顺还是不做声。 “但你没有答应他做交易的要求,也没有接受他的警告和提醒,你们谈得很不和谐。”我又说。 “够了,闭上你那两片子!”李顺说。 我于是闭上了两片子。 李顺长出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要摆脱某种阴影的控制,其实是很难的,习惯难改,心魔更难除啊……” 我没有做声,继续开车。 “你说是不是?”李顺转头问我。 “不知道!”我干脆地回答。 “日——你怎么会不知道呢?”李顺不满地说。 “我是真不知道,因为我没有经历过!”我说。 “或许你说的有道理,没有经历过的是很难理解我的心情的……哎,马尔戈壁的,我现在其实心里很纠结……但是,我心里也还是有数的,我有我的底线,我的底线绝不容用来做交易,有些事情是可以交易的,但有些事情是任何时候都不可以交易的……我其实还是很讲原则的。”李顺似乎又在自言自语了。 我沉默着,思考着李顺的话。 似乎我猜中了一些昨晚伍德和李顺的谈话,但似乎我又有很多地方没有猜到,李顺不愿意和我说谈话的内容,他似乎是在回避什么,又在忌讳什么。 他到底在回避什么忌讳什么呢?不得而知。 看起来简单的李顺似乎又是一个难解的迷。 第1821章温柔的感觉 “对了,昨晚半夜,我去看小雪了。”李顺笑着说。 “哦……”我应了一声。 “我去的时候小雪睡了,秋桐倒还没睡。”李顺说。 “她还没睡?”我有些意外。 “是的,一敲门就开了,我问她干嘛还不睡,她说在看书,我看到书房里电脑还在开着呢……谁知道她看书还是上网的。” “哦……”我的心一动,不有想起了扣扣,想起了空气里的浮生若梦。 “我然后进了小雪房间,看小雪睡得好香甜啊,呵呵……嘴角还带着笑,看来她不知在做什么好梦呢。”李顺的声音变得很柔和:“然后我就坐在床前,看着小雪,就那么看着她甜甜入睡……哎,感觉真好。” 我的心里涌起一阵温柔的感觉。 “我一直就那么看着小雪到了天亮才离开,出了小雪房间,才发现秋桐一直没睡,一直呆在书房里呢,电脑还一直开着。”李顺说:“我然后就走了。” “哦……”我的心又是一动。 “秋桐说今天带小雪到星海广场去玩的……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去了!”李顺说。 “哦……” “待会儿接到章梅,你开车,听我指挥。”李顺说。 “好——”我点点头,看了李顺一眼。 李顺的眼神有些忧郁,牙根紧咬。 很快到了机场停车场,我将车停好,李顺打开车门:“你在这里等我……” 然后李顺就走了,直接去了接机厅。 我坐在车里点燃一支烟,刚吸了两口,看到方爱国开车过来了,停在我旁边。 “你来干嘛?”我问方爱国。 “总司令吩咐的,让我来接人!”方爱国说。 “接人?接谁?”我有些发愣。 “接跟随章梅的几个兄弟!”方爱国说。 “哦……”我点点头,这么说,李顺和章梅是要单独上我开的车,护送章梅的几个人要跟方爱国走。 “昨晚把我送回去之后,你们接着去哪里了?”我问方爱国。 方爱国犹豫了一下,没有说话。 “不想说还是不知道?”我有些不快。 “副总司令……这……没有总司令的允许,我不能随便说的……副总司令如果好奇,可以直接问总司令的。”方爱国说。 我笑了下:“好吧,我不为难你!” “谢谢副总司令!”方爱国松了口气。 很快,李顺章梅来了,身后跟着三个人。 李顺和章梅直接上了我开的车,那三个人直接上了方爱国的车。 章梅刚打开副驾驶的门,李顺说:“你坐后排——” “哦……”章梅看李顺走到了后排右边的门,笑了下,打开后排左边的门,坐了进去。 方爱国先开车离去,然后李顺对我说:“走,章梅来了,先拉她兜兜风去——” 说着,李顺递给我一副墨镜:“今天太阳厉害,你戴上吧。” 我戴上墨镜。 章梅似乎挺高兴:“难得你有兜风的好心情啊,我可是真的很久没有好好在星海兜风了。” 李顺似乎真的心情不错,说:“我们去星海广场吧,我亲自陪你兜风。” 一听这话,我的心猛地一震,李顺是要我拉章梅去星海广场。 “好啊,我还真想去那里看看呢。”章梅很高兴。 边开车我边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李顺,他似乎正在笑着,但笑得有些悲凉。 我开车直奔星海广场。 “阿顺,这次回到星海,心情大不一样了吧?”章梅兴致勃勃地对李顺说。 “怎么个不一样了?”李顺心不在焉地说。 “起码可以光明正大回来了啊,不用偷偷摸摸了啊,那***通缉令终于撤消了,终于可以拜托那压力了。”章梅说。 “操,妈的,人本来就不是老子杀的,非要栽赃给老子,马尔戈壁的。”李顺骂道。 “好了,阿顺,事情都过去了,不要再纠结了,现在能安安稳稳回来,也是很好的。”章梅安慰着李顺:“我们现在光明正大在星海逛,这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呢,终于实现了。哎,我仿佛又有当年的感觉了。” 听得出,能和李顺在星海一起逛街,虽然坐在车里,章梅心里还是很舒畅的。 我的心则沉甸甸的,我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此时,秋桐正带着小雪在星海广场玩耍呢。 很快到了星海广场,星海广场很大,中间有好几条马路将广场分割成方块,中间的马路都可以开车。 广场上人不多,有几个人在放风筝。 我放缓速度,车子在广场外围慢慢走着,章梅在后排看着广场,嘴里不停念叨着:“这里好熟悉啊,都是熟悉的场景……阿顺,还记得当年吗,我们晚上常在这里散步的。” 李顺嘴里应付着,边对我说:“易克,前面往左拐,我们开进去……看看里面。” 我往左拐,刚走了没多远,眼前接着就看到了秋桐和小雪,两人正在草坪上捉迷藏,秋桐用手帕蒙着眼睛在捉小雪,小雪在哈哈笑着到处跑着躲避。 我缓缓开到了最近的路边,李顺这时说:“停下来吧,我们看看周围的风景——” 我停下车,心砰砰直跳。 此时,我们的车距离秋桐和小雪不到20米的距离,小雪的欢笑声听得清清楚楚。 “妈妈——来抓我啊,我在这里啊……” “好呀,我让你跑,我这就要抓住你了。” 小雪和秋桐的嬉笑声传进我的耳朵。 我们在车里,秋桐是蒙着眼睛的,自然看不到我们,专心玩耍的小雪更不会注意我们,即使注意,车玻璃是深色的,也看不到里面,而且我还戴着墨镜,别说小雪,就是秋桐不蒙眼睛也未必就能认出我。 这时,我听到后排的章梅发出一声惊叫:“哎呀——天哪!” 从后视镜里看去,章梅满脸惊喜万分的神情,一只手接着就要去开车门。 “你干嘛?”李顺眼疾手快,一把拉住章梅的胳膊,看着她。 “阿顺……你看……你看……你看那个小姑娘。”章梅结结巴巴地说:“这个小姑娘……就……就是我……就是我给你说过的我见过的那个……还有旁边的那个女的,是她妈妈……我之前见过她们母女俩的,在易克送我去戒毒所的路上的那对母女……天,没想到又在这里遇见她们了。” 章梅的声音里带着不可压抑的激动。 “哦……是这样……这么巧。”李顺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但还是有几分激动。 我不知道李顺的激动里都包含了什么样的复杂情感。 “不可思议,我整天做梦梦见的那小姑娘又出现在眼前,我们的女儿,我梦见的就是这样的,长得和她一模一样啊……”章梅继续激动着:“阿顺,我要下车,我要去好好看看这小姑娘,我要抱抱她。” 边说章梅边试图挣脱李顺的手。 “别下车了,就在车上看看得了,下车干嘛啊……”李顺试图劝阻章梅。 “不行,我一定要下去看看,我要去抱抱她,我要去。”章梅固执地非要下车,眼看李顺阻止不住了。 我的心颤抖着,不知是何滋味。 “马尔戈壁的,你怎么回事?”李顺突然火了。 章梅愣住了:“阿顺,你怎么了?” “干嘛不听话非要下车?你神经啊你!”李顺压低嗓门怒斥章梅。 “我……我下车怎么了?我不就是想看看那孩子吗?怎么了?”章梅说。 “我告诉你,不许下车,绝对不许下车,要想看,就在这里看看。”李顺说。 “为什么?”章梅不服气地说。 “第一,考虑到我们的安全,虽然通缉令没有了,但我在星海还是有对手敌人的,他们无时不刻都会暗算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冒出来,你在这广场下去溜达,被人发现了怎么办?这不是要害死我吗?”李顺虚张声势地说。 显然,我知道李顺这是在牵强地为阻止章梅下车找借口,他担心的当然不是这个。 “第二,你跟人家这孩子和她妈妈素不相识,你下去抱人家看人家,会吓着人家的,人家会以为你别有企图,这很不好的,知道不?”李顺继续用教训的口吻说:“要想看,就在车里看,不许做声,可以摇下车窗户,不然,我这就让易克开车走。” 章梅不甘心地抿了抿嘴唇:“那……好吧……我听你的。” 李顺摇下了一半窗户:“想看就看吧,不许做声。” 章梅目光直勾勾地看着车外正在玩耍的小雪和秋桐,身体不停颤抖着。 李顺坐在一边,紧紧盯住章梅,脸色发白,面部肌肉痉挛了几下。 感觉得出,此时心情激动的不只是章梅,还有李顺。 其实还有我。 当然,章梅和李顺心情激动的原因是不相同的,截然不同。 “阿顺……你看,你看啊。”章梅轻声喃喃道:“你看那孩子,多漂亮多可爱,我们的孩子要是活着,也该有这么大了,也一定如她一样活泼可爱,也一定如她一样漂亮……多少次在梦里,我梦见我们的女儿,就如她一模一样……我们的孩子……和她一样啊……” 李顺没有做声,身体在微微发抖。 “看那个妈妈,也是那么漂亮,和她女儿一样的漂亮,多么幸福的妈妈,多么幸福的一对母女。”章梅的声音颤抖着:“我好羡慕她们……我是多么希望能见到我们的女儿,即使到天国能见到,我也值了……要是孩子的爸爸也在一起玩,那该是更和谐的啊……遗憾,没见到这孩子的爸爸。” 从后视镜里看到我李顺的身体猛地抖了一下,牙根咬地死死的。 正文 1262.铁血柔情 第1822章铁血柔情 我此时突然明白,李顺今天是特意安排了要章梅看看小雪的,章梅整天念叨着自己的孩子,李顺的心里其实对章梅是有愧疚的,他特意安排了这个场合,就是要让章梅再看看小雪,虽然不能相认,虽然不能告诉章梅小雪就是他们的女儿,但李顺心里多少也会减轻些压力,多少也会有些安慰,这安慰是对章梅的。 也就是说李顺是为了减轻自己的负疚感,也是为了安抚章梅才这么做的。 这场面对我来说,很残酷,因为我知道内情。 对李顺来说,这场面同样很残酷,但他还是这么安排了,既要章梅看到小雪,又决不能告诉章梅实情,不知他的内心此时是怎么样的感受。我似乎嗅到了李顺内心里的冰冷血腥。 小雪这时欢笑着向远处跑去,秋桐循着声音追了过去。她们渐渐走远了。 “我们走吧。”李顺说了一句,声音还是有些颤抖。 我发动车子。 “阿顺……我好想我们的女儿。”章梅的声音哽咽着,身体无力地靠在李顺身上。 李顺不说话,目光有些发狠。 “可是,我也知道,我们这样的人,怎么能配做我们女儿的父母……如果我们的女儿还活着,像刚才那女孩一样,我们如何有颜面面对她,如何能让她开口叫爸爸妈妈。”章梅继续哽咽着。 “是的,我们不配,不配。”李顺喃喃说了一句。 “无数次在梦里,我都梦见我们的女儿,和那个女孩一模一样,可是,我又无数次告诉自己,或许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我们的女儿早已不在这个世界,她正在天国里等待着我们,或许我们只有到天国才能见到她……或许,我该早日去天国了。”章梅伤感而无力地说着。 我的心起起落落,开车迅速离开了星海广场。 李顺特意为章梅安排的一场母女会见就这么结束了,章梅到底也不知道小雪就是她的女儿,李顺到底在矛盾和纠结中狠狠地结束了这次相见。 不知章梅还能不能再有机会见到小雪,不知章梅此生能不能知道小雪就是她的女儿。 一切都在未知里。 一切都因为不可言说的原因而未知。 我是明白人知情人,却什么都不能说不能做,这对我极其残忍。 而对于李顺,我感觉他内心经受的煎熬和痛苦比我更甚。 离开星海广场,李顺直接让我把车开到了机场宾馆,这里开了几个房间,老秦他们都在这里。 章梅似乎精神有些恍惚,有些兴奋又有些失落,有些激动又有些迷惘,有些振作又有些惆怅,显然,李顺安排的这一幕极大刺激了她,她似乎在某种程度上得到了满足,却又在另一方面深深失落。 不管怎么说,她还是再次见到了小雪,更深刻地把小雪印在了脑海里。 中午吃饭的时候,章梅喝了不少红酒,醉了,被李顺扶进了房间,休息了。 然后,李顺对我说:“你带我去三水集团,我要见夏季!” 一听李顺这么说,我的心猛地一跳:“你见他干嘛?” “见他就有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现在就先和夏季打个电话约一下。”李顺不耐烦地说。 当着李顺的面,我给夏季打了个电话:“夏兄,我是易克。” “哦……易老弟啊,呵呵……” “你在哪里?” “在办公室。” “哦……” “老弟打电话找我有事吗?”夏季问我。 “嗯,是这样的……李老板回星海了,想去你哪里拜会你……”我说。 “李老板?哪个李老板啊?”夏季似乎一时没回过味来。 我看了李顺一眼,说:“就是李顺李老板。” “哦,他……他来我这里干嘛?有什么事?”夏季的声音有些紧张。 “什么事我也不知道,他只是说要去拜会你,很快就过去!”我说。 “哦……那好吧,那我在办公室等他……”夏季说。 我挂了电话,看着李顺:“联系好了,他在办公室等你!” “好,出发——”李顺说。 半小时后,我和李顺出现在夏季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 “哈哈,夏老板,多日不见,甚为想念。”一见夏季,李顺就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和夏季握手,神情显得似乎很愉快。而夏季的神情则显得有些惴惴,和李顺边握手边看了我几眼,似乎要从我这里得到李顺突然来访的目的,但我也不知道,无法给他任何明确的信息。 夏季请我和李顺就坐,让人送来两杯茶,然后坐在李顺对过,看着李顺:“李老板,你怎么突然想到来我这里了?” “怎么?不欢迎?”李顺说。 “欢迎,当然欢迎,贵客啊你可是……”夏季讪笑着。 李顺说:“看夏老板的样子,怎么有些不安的样子,莫非是你做了什么对不住我的事情?” 李顺这么一说,夏季的脸色登时就有些变了:“这……呵呵……李老板是在开玩笑吧?” 李顺大笑:“当然是在开玩笑……不过夏老板的脸色看起来好像真的不大好呢,怎么,没休息好?” 夏季忙说:“是,是的,昨晚没休息好,熬夜加班了。” “夏老板,你可要注意身体哦……这么大的集团,这么大的老板,不要事事都亲力亲为,要多吩咐手下分担才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李顺说。 “呵呵……谢谢李老板的关心。”夏季说。 “不用客气,你夏老板对我这么好,我对你关心是应该的。”李顺说。 夏季笑起来,但我看出他笑得有些干巴。 “夏老板,我这个人你可能还不是很了解,我做事的风格和脾气你还不熟悉……我给你说,我这人最注重的就是义气,我是个粗人,和你这位大商人不同,不懂那么多细腻的道道,我混江湖这么多年,就认义气二字,凡是对我好的,那就是朋友。 “为朋友,我是两肋插刀,在所不惜,但凡是损害我的利益的,挖我的墙角的,背后捣鼓我的,那就是我的敌人,对敌人,我向来是不客气的,向来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的。”李顺大大咧咧地说。 夏季的脸色微微有些变了,但还是不停点头:“哦……哦……” “夏老板,你说我们是朋友呢还是敌人呢?”李顺笑着说。 夏季的神情又有些紧张,说:“我们……我们……应该不是敌人吧?” 李顺哈哈大笑起来:“夏老板此言差矣。” 闻听李顺此言,我的心不由提了起来。 夏季的脸色则白了。 李顺笑完,伸手拍了拍夏季的肩膀:“夏老板,我给你说,我们不是应该不是敌人,而是我们根本就不是敌人,我们是彻彻底底的朋友,朋友,懂吗?” 我松了口气,夏季也轻轻出了口气,也呵呵笑起来:“懂,我懂,我们是朋友!” 李顺呵呵笑起来:“所以,夏老板,今天我是来拜会朋友了……在我眼里,你是我的朋友,也是我们的朋友……不仅你是我的朋友,你家老爷子也同样是我的朋友…… “我今天来,主要有三个目的,一是来给你拜个晚年,同样请你转达我对老爷子的问候,给老爷子也拜个晚年,祝老爷子晚年幸福,祝你的三水集团生意兴隆。” 夏季点头:“谢谢,谢谢李老板。” “这第二个目的呢,是为我们的友好合作,我们合作有不短的时间了,我的公司一直在做着你们集团的项目,我们合作的一直十分愉快,这要多多感谢夏老板对我们的照顾。”李顺继续说。 “应该的,应该的,合作是互惠互利的,你们的公司也给我们带来了很多好处。”夏季说。 “也不能这么说,我们的合作,也给你们带来了巨大的麻烦,给你们带来了一些巨大的损失,我很抱歉,当然,我更感动,在这种情况下,夏老板还坚持和我们合作,这说明我们是真正的朋友,我们的友谊基础是深厚的,是牢不可破的,是经得住考验的。”李顺笑着说。 “呵呵……”夏季笑了笑:“李老板客气了,大家既然是朋友,这都是应该的……不知李老板来的第三个目的是……” “第三件事,呵呵……”李顺笑了笑:“第三件事,我想求夏老板一件事。” “什么事,请讲!”夏季说。 “我想把正在给你们做业务的星泰公司转让给你,也就是出售给你,不知夏老板是否感兴趣?”李顺说。 “啊——”夏季呆了下。 我也呆了,李顺竟然要把这公司出售给夏季。 夏季之前早就想收购这公司,李顺今天主动提出此事,自然正和夏季心意。 我看到夏季脸上带着笑意。 夏季收购这公司并不是处于赚钱的考虑,而是想摆脱和李顺的业务联系,想安稳做自己的生意,不想因为李顺的关系而整天担惊受怕。 当初夏季和我谈过此事,但虽然这公司是在我的名下,我却无法做主,现在李顺主动提出来,当然对夏季来说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好啊,行,没问题!”夏季痛快地答应下来。 “呵呵,好,很好,夏老板如此痛快,那我就放心了。”李顺开心地笑起来:“这公司是在易克名下的,具体收购事宜他和你谈,至于价格,多少都行,大家都是朋友,钱多钱少都无所谓,夏老板是大企业家,知道怎么管理,交给你我放心!” “价格问题李老板绝对不用担心,我绝对不会让李老板吃亏的。”夏季说。 李顺满意地笑了,对我说:“易克,大调子定了,具体事宜你和夏老板谈就行了,我就不具体过问了!” 我此时不明白为什么李顺突然要出售这家公司,不知李顺是出于什么考虑,或许这是李顺处理在星海产业的前奏,或许是因为出于目前他和伍德关系的需要。 第1823章夏雨面如土灰 我点点头。 李顺然后对夏季说:“钱到时候直接打在易克的账户上就可以的。” “哦……”夏季点点头,笑起来:“好的,没问题!一旦协议达成,钱保证及时马上到位。” 李顺哈哈一笑:“看,我们是朋友,却在这里谈钱,多俗气啊,谈钱伤朋友感情呢。” 夏季也笑起来。 “夏老板,我们既然是朋友,那有些话我也不拐弯抹角了,现在这个社会,对你这样的私人大老板来说,是很多人羡慕妒忌恨的,白道黑道都会盯住你的,你不想惹他们,会有人来惹你……兄弟我虽然不才,但对付黑道,还是有些能力和路子的。 “如果夏老板万一遇到有什么黑道的人来找麻烦,不妨和我们打个招呼,夏老板的事就是我的事,即使我不在,还有易克在这里,易克是我在星海的全权代理,有什么事我们都会为你摆平,为朋友,我是向来不吝两肋插刀的。” 夏季眼里闪过一丝厌恶的神色,转瞬即逝,接着笑着点头:“好,谢谢李老板的好意,如果有事,我一定会记得的……不过,我夏季向来只和规矩人做生意,做的是正统生意,向来不惹白道,更不惹黑道,我想我们这样的正经生意人,是不会有人来惹我的……但我还是要感谢李老板的一番好意。” 夏季的话似乎有些讽刺李顺,但李顺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然后李顺起身告辞,夏季起身相送。 边下楼梯李顺边对我说:“对了,忘记和你说个事,就是关于秋桐的……我经常不在星海,如果你发现有什么不着调的人招惹秋桐,就把他的老二给我切了,阉割了做太监,割下来的老二去喂狗。” 我一时懵了,不知该如何应答。 而李顺说出这番话似乎并不需要我回答,接着对夏季说:“夏老板,你看我这个主意可好?” 夏季擦擦额头的汗,神情相当难堪,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李顺站住,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擦夏季额头的汗,轻声说:“看,夏老板,你出汗了……估计是身体发虚……一定要注意身体啊……” 夏季机械地点点头,脸色如土灰。 然后李顺哈哈笑起来,说:“夏老板,不要送了,咱们后会有期。” 夏季此时神情很快镇静下来,看着李顺点点头:“那李老板走好。” 此时我看到夏季的眼神里又带着几分不甘,还有几分不服。 我默默叹了口气,却又有些佩服夏季的不屈和勇气。 我知道,如果李顺要切老二,第一个该切的就是我,其次才轮到夏季。 想到这里,我不由心虚地将两手放在了裆部…… 第二天一早,李顺就带着老秦章梅离开了星海。 李顺走后,我当天就安排人和夏季公司的人谈妥了出售星泰公司的事宜,价格十分合理,手续也办理地很快。 老黎得知了此事,没有做任何表态。 他的态度让我有些捉摸不透。 一笔巨额资金很快打到了我的账户,转眼之间,我成了暴发户。 但我知道,这钱不是我的。我连账户都没去查看,懒得看。我已经很久不查看自己的账户了。 很快我得知,出售星泰公司只是李顺的第一步,他在星海的其他资产也在暗地快速进行着处理事宜,只是没有告知我而已。 而李顺采取这些行动,似乎正在预示着新的一场风暴的到来。 似乎,他在未雨稠沐。 我又回到了大山里的生活基地,这里依然是冰雪覆盖天寒地冻,冬天并没有过去。 其他副主任都没有来,只有我和主任在,虽然主任不欢迎我呆在这里,但我还是没有离开。 寒冷的夜里,我蜷伏在冰冷的被窝里默默品味着寒夜的滋味,聆听着大山带给我的孤独和寂寞,我的灵魂和**仿佛都在这冰冷的世界里一起接受煎熬…… 我仿佛喜欢这种自虐的感觉。 我不能明确说出什么是自虐,但我想象过一种感觉,那就是用当刀尖刺破皮肤,不是一刀挺进,而是慢慢的,慢慢的滑进,就象恋人间最宠溺的亲吻一样!一点,一点,一点……割破了表皮,闯进了肉里,然后,就变的血肉模糊…… 似乎,那时,就感觉不到痛了,所能体会到的,是一波又一波的快感,刺激着人的末梢神经…… 我想,那时所划破的并不是皮肤,而是,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似乎,我喜欢享受自虐的快感,却又感到几分恐惧。 一周就这样过去,这天上午,我正在山后的树林里练武,突然远处山头上传来喊我的声音。 看去,是生活基地主任,正边往山下跑边喊我:“易主任……易主任。” 我停下来,疑惑地看着气喘吁吁跑过来的主任。 “主任,怎么了?”主任过来后,我问他。 “你快回去,曹总来了。”主任边擦额头的汗边说。 曹总?我顿时领悟过来,曹丽来了。娘的,曹丽不在成立呆着,跑这深山旮旯里干嘛? “哦……曹总来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漫不经心地说。 “嗨——曹总来这里是找你的,正在基地办公室等你呢!”主任说。 “找我?找我干嘛?”我有些意外。 “不知道,反正是找你的,你快回去吧!”主任说。 我实在想不出曹丽这时跑这里来找我是什么事,难道是发骚想打野战了?不大可能吧。 我满腹疑问跟着主任回到基地,看到曹丽的车正停在基地办公室门口,驾驶员在车旁溜达,见到我,笑了笑:“易主任好。” 我冲他点了点头,然后和主任一起进了办公室,曹丽正在里面来回走着,看到我,两眼一亮:“哈……易克,你可真行啊,还真在这山里呆住了。” 当着主任的面,我不能对曹丽表现出什么不敬的神态,说:“曹总好……欢迎曹总莅临基地检查指导工作。” 其实这话都该是主任说的,我在这里都副职,都没资格说这样的话。 “好了,少来这些虚话套话,我来这里不是检查指导工作的,我是来找你的。”曹丽打断我的话。 “曹总有什么指示?”我说。 “还指示,指示个头啊……我是来叫你回去的。”曹丽说。 “回去?回哪里?”我说。 “当然是回城,回集团了!” “哦……有事?”我说。 “嘻嘻……是啊,有事,有重要的事,有好事!”曹丽笑嘻嘻地说。 “好事?重要的事?什么事?”我说。 从曹丽嘴里说出来的好事重要的事我是要掂量掂量的。 “真的是有重要的事,走,先跟我上车,路上我详细和你说!现在先走吧!”曹丽似乎急着回去。 “曹总来一趟不容易,还是先吃了午饭再走吧,我这就叫人杀一只羊,中午在这里吃全羊。”主任这时讨好地说。 “不吃了,下次来再说,今天还有事呢,我今天是专门为易主任来的,不是来吃全羊的。”曹丽并不买主任的账,主任自讨没趣。 “有什么事你先说,说清楚我再决定是不是跟你回去!”我不想贸然稀里糊涂地跟曹丽回去,想搞明白再说。 “哎——你——”曹丽有些着急了:“干嘛非得现在说,路上边走边说不行吗?” “不行!”我硬邦邦地说。 主任带着意外的眼神看着我,似乎他没有想到我竟然敢用这样的口气和集团里谁也不敢惹的老板的大红人刚刚提拔起来的新贵这样说话。 “你——你这头倔驴!”曹丽说了一句,又有些无可奈何的神色。 我此时一来搞不清曹丽到底叫我回去何事,二来搞不清曹丽到底是打着谁的旗号来叫我回去的,到底是公事还是私事,到底是她捣鼓的还是集团的事情,当然不能轻而易举就跟她走。 “好吧,我告诉你是怎么回事!”曹丽一屁股坐下来。 “请曹总指示。”我也坐下来,点燃一支烟,吸起来。 主任站在一边看着我和曹丽。 曹丽看了一眼主任:“主任,借你的办公室,我和易主任谈点工作,你先回避一下。” 主任尴尬地笑了下,然后出去了,顺手带上了门。 “你个死鬼,想死老娘了。”门刚关死,曹丽就压低嗓门说。 “谈正事,谈工作,少来里格朗。”我说。 曹丽瞪了我一眼,说:“我今天来叫你回去,是受孙书记委托,不,应该是按照关部长的吩咐,特地来这里接你的。” 我一怔,说:“少卖关子,说吧。” “是这样的……省委宣传部和省报协要在我们市召开全省报业经济发展论坛研讨会,这次会议由省委宣传部和省报协主办,星海市委宣传部协办,我们集团承办,这次会议是关部长跑到上面极力争取来的。 “这次会议能在星海举办,能由我们集团承办,是我们市委宣传部的光荣,也是我们集团的荣耀,是扩大我们集团在全省报业系统名声和影响的大好机会,也是市委领导很抓面子的一件事,换句话说,这也是我们星海的光荣。 “这次会议是综合性的,涉及报业编采、行政和经营管理,我们承办,自然是要有那拿出的过硬的业绩和经验介绍,关于报业经营这一块,我第一个就想到了你…… “你为我们集团的经营特别是发行做出了卓越的贡献,这样的大会,做经验介绍,自然是少不了你的,你是不可缺席的,所以,我特地想到了你,专门来请你参加这个会议,在会上做典型发言。”曹丽煞有介事地说。 正文 1263.摸了一把 第1824章摸了一把 “我已经是离开报业经营的人了,干嘛非要我去参加这个会?”我有些怀疑曹丽的话:“这真的是你的意思?到底是你个人的意思还是……” “傻瓜,这样出名的好机会我怎么会忘记你呢,我第一个就想到了你,我在筹备会上特地提到你,说你是必须要参加的,大家都赞同的。”曹丽似乎在向我表功卖好。 我说:“那你刚才又怎么说是受孙书记和关部长委托呢?这不是有些矛盾吗?” “这……”曹丽一时有些语塞。 “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实话,不然,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我冷笑了一声。 “呵呵,这个……”曹丽有些尴尬地笑了:“那好吧,既然你这么问,我就再给你说的具体点……其实呢,这次会议,本来我想代表集团在会上做经营典型经验发言的,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我看着曹丽,知道这其中一定有缘由。 曹丽吞吞吐吐地说:“可是这次来参加会议的省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看了会议发言议程和名单之后,说记得我们集团有个刚被评委全国先进的经营先进典型,怎么发言的没有名单里没有呢…… “部长说最好还是能让全国先进来发言,这样更具有说服力和代表性,关部长也赞同,孙书记也同意,孙书记让我火速来通知你接你回去参加会议……我来之前,关部长还特意叮嘱说如果你不肯答应回来参加会议的话,他就要亲自和你通话。” 曹丽这话似乎是真的了,她想借这个会议来出风头做典型发言,但被上头给否了,上头提出要我这个已经被边缘化的前发行公司总经理做典型发言。 看我有些犹豫的样子,曹丽急了,说:“我这回说的是真话,我连自己的底子都交代了,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话,不然,你给孙书记或者关部长打电话都可以。” 曹丽此时的神态有些尴尬,还有些沮丧,又有些发急,我知道完不成接我回去的任务,她是没法交差的。 “报业经营之前是秋书记分管的,要做经验介绍,也得秋书记才合适,我只是做了报业经营的一部分,只是发行这一块,秋书记发言显然比我更合适。”我说。 “你就不要推诿了,省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亲自点了你的卯,你是全国报业经营先进,你发言是最合适的,再说了,秋桐现在又不分管发行了,她发言也不合适的,还有,秋桐也主动提出由你来发言是最合适的…… “她自己都这么说了,你还有什么好推辞的,这对你来说可是一次在领导和同行面前露脸的好机会,别人做梦都求之不得呢,你还犹豫什么?”曹丽说。 “会什么时候开?”我说。 “明天!明天上午你发言。”曹丽说。 “操,这么短的时间,太仓促了,我怎么准备发言稿?”我说。 曹丽笑了:“这个没问题,发言稿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说着,曹丽从包里掏出打印好的一沓发言稿递给我。 我说:“早就准备好了?这是为我准备的?恐怕是你为自己准备的吧?” 曹丽一咧嘴:“都这个时候了,你还问这些干嘛……给你的你就拿着呗。” 我接过发言稿看着曹丽:“告诉我,这是不是你自己准备的发言稿?” “是又怎么样?哼,我用不上了,给你用就是了!这发言稿写的可是很好的,不信你看看。”曹丽说。 我随手翻阅了一下发言稿,果然这发言稿写的很有水平,很有条理,只是理论性的东西多了些,只是套话多了些。 我看着曹丽:“这发言稿一定不是你自己写的。” 我说这话是有根据的,曹丽不学无术,她根本就没有这些思路,一定是有人给她写好的。 曹丽一瞪眼:“你管这么多干嘛?” 我笑了下:“看这文笔和口气,这似乎是曹腾写的……是不是?” 曹丽睁大眼睛看着我:“妈的,这你都能看出来……不错,这是曹腾给我弄的,他可是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才捣鼓出来的,我先给孙书记看过了,他也很赞赏。” 平心而论,我有些佩服曹腾的水平,我在成长,他也在进步,他还是有思想有思路的人。 同时,曹丽这话无意中透露出一个信息,那就是曹丽要在会上发言,孙东凯也是同意的,孙东凯也想借这次机会给曹丽长长脸,只是这机会后来被省里的那位常务副部长的一句话给断送了。 明明是秋桐带领大家做出的业绩,却要曹丽不劳而获,这显然很不公平,孙东凯这样的做法显然很小人。 即使我去发言,这也显然对秋桐是很不公平的。但既然上面发话了,既然点名要我发言,那我也不能再说什么,只能服从,我即使不看曹丽孙东凯的面子还要看关云飞的面子,我似乎现在是没有选择的。 而且,我知道,我去发言,秋桐也一定是很高兴的,对我和秋桐而言,我发言比曹丽发言要好很多。 我慢慢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做出了参加这次会议的决定。 但我却不准备采用曹丽给我的曹腾捉笔的这个发言稿,我既然要发言,就要讲出自己的思路和风格。 我把发言稿还给曹丽:“我不用这个,你拿着吧。” “你——”曹丽有些困惑地看着我。 我说:“第一,我服从领导的指示,我去参加这个会议,既然省里领导点名了,既然关部长和孙书记都有指示,特别是你曹总亲自来山里接我,我受宠若惊感恩戴德,我要是再拿捏,那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太不知趣了…… “第二,虽然时间仓促了一些,但我还是决定自己准备发言稿,按照自己的思路来发言,讲出自己的特点和特色……今晚我会加班搞出发言稿的,保证不会让领导失望。” “哦……”曹丽松了口气,说:“傻瓜,曹腾弄的这个发言稿是领导审核同意的,你不必再劳神折腾一番的,这样多省事啊,上去一念就行了。” “这事就不必废话了,我自己弄自己的发言稿!”我说。 “那好吧……我算是服了你这个犟脾气。”曹丽无可奈何地说:“记住了,这次发言的内容不能仅仅只谈发行,要围绕整个报业的经营来讲,你只搞过发行,其他没有涉足过,别搞砸喽。” “既然我决定要去发言,那这些你就不必担心。”我说。 曹丽还是有些担心的样子,说:“还有,我告诉你,明天的会议市委乔书记也要参加的。” 我有些意外:“乔书记怎么参加这样的会呢?这会议的规模和档次他是可以不参加的。” “这里面就有道道了,因为省委宣传部的常务副部长亲自来参加这会议,所以他要参加,不仅仅因为常务副部长的级别,更重要是因为乔书记和常务副部长曾经是中央党校学习班的同学,两人私交甚好…… “常务副部长亲自来星海开会,看在同学的面子上,乔书记怎么着也要参加啊,这是同学面子的问题,是对老同学工作的支持,也显出星海市委对宣传工作的重视嘛。常务副部长今天上午到的星海,乔书记亲自在宾馆迎接的,中午还要一起吃饭呢。” 原来如此,原来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我笑起来,对曹丽说:“因为常务副部长的一句话,我断了你发言的大好机会,真是很抱歉。” 曹丽抿了抿嘴唇:“行了,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我虽然失去了发言的机会,但好歹也不是秋桐去发言,你能去发言,我也还是多少有些安慰的。” 我说:“你说我是不是该感谢你呢,把露脸的机会让给我了。” “哼,没良心的。”曹丽白了我一眼:“本来我还想让你感谢感谢我,但你这么一问,我这么一说,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数的了,知道不是我帮助的你了……罢了,我也不要你感谢我,只要能好好发言,把这次会议开好就行了,好歹我也是这次会议的组织者,会议成功了,我脸上也有光,也算是我的一项工作成绩。” 我呵呵笑起来:“你堂堂大领导亲自来山里接我,我当然还是要感谢你的。” 曹丽笑起来:“怎么谢呢?说,你打算怎么谢我呢?要不,今晚以身相许?” “你***除了这个就不会想别的了?”我说。 “妈的,我对你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念想?你***从春节前就消失地无影无踪,到现在才见到你,你知道不知道老娘都想死你了。”曹丽带着幽怨的口气说。 “好了,不谈这个……我们现在就走?”我说。 “是的,现在就走!”曹丽说。 正在这时,基地主任推门进来:“曹总,全羊已经炖在锅里了,吃完全羊再回去吧。” 曹丽看了看我:“易主任,你说呢?” 我看了一眼基地主任,他在看着我。 我说:“曹总来一次基地视察不容易,既然羊都在锅里了,那曹总还是赏光吃完午饭再走吧。” 曹丽说:“好,那就听易主任的。” 主任大喜,忙出去安排去了。 曹丽对我说:“看,我在这基地主任面前多给你面子……我给你说,也就是看你的面子,换了其他人,我才不在这山旮旯里吃什么全羊呢,这里***太冷了,冻死老娘了。” “你领导深入基层体验下生活也是应该的,这对你也没有坏处。”我说。 “这倒也是!”曹丽点点头。 “走吧……去餐厅。”我起身往外走,经过曹丽身边的时候,她冷不防伸出手在我裆部摸了一把…… 曹丽是不会放过任何可以揩油的机会的。 正文 1264.点拨了一下 第1825章点拨了一下 在基地吃过午饭,我和曹丽回到了星海。 先到了集团,直接去了孙东凯办公室。 孙东凯见到我,显出很高兴的样子,对我大大勉励了一番,然后谈到了这次会议的重要性,对我的发言内容也提出了具体的要求,孙东凯的谈话内容和曹丽的基本大同小异。 我做出认真的样子点头答应着,说下午就开始弄发言稿,尽快弄出来,然后给他审核。 孙东凯点点头:“既然你不想用曹丽的那个发言稿,那就按照自己的思路搞吧,记住我刚才说的几个要点,不要落入俗套,要讲出我们集团的特点和特色。” 我继续答应着,然后出了孙东凯办公室。 我在集团已经没有了办公室,要弄发言稿,只能自己找地方。 我带着笔记本直接去了和老黎喝茶的天福茶馆,找了个单间,打开笔记本,开始琢磨发言稿。 刚坐下不一会儿,老黎就来了。 “嘿嘿……又来喝我的茶了。”老黎说。 “我要忙工作,你少打扰我……” “哈……忙什么呢?” 我简单说了下,老黎点点头:“哦……哦……这是大事,也是正事,还是好事,那你忙吧,我不打扰你,我喝茶,不和你说话可以不?” “随你了。”我说。 然后,老黎静静地坐在一边喝茶,我继续琢磨自己的发言稿。 琢磨了半天,我进入了死胡同,有些棘手了,点燃一支烟,站到窗口看着外面,苦思着…… 我努力不想让自己的发言稿和曹腾搞的那个重复,但要想另辟蹊径却着实也难,因为报业经营就是这些东西,大家的做法和思维基本大同小异。 老黎似乎看出我陷入了困顿,但却不做声,继续坐在那里慢条斯理喝自己的茶。 我这时想起了秋桐,摸出手机给秋桐发了个短信:“我回来了,正在天福茶馆搞发言稿,似乎,我现在陷入了死局,思路僵住了。” 一会儿秋桐给我回复:“关于报业经营,其实你只要记住一点,那就是——创新,在创新的思维基础上展开思路即可。” 看着秋桐的回复,我的心里一动,似乎有些开窍。 我坐回到电脑前,寻思着秋桐的话。 “你那边能上网不?”一会儿秋桐又给我发来短信。 “能——”茶馆里有无线网络。 “我刚给你邮箱发了一封邮件,是我整理的集团去年的经营工作报告,完整的经营工作总结,你可以参考下。” “好的,很好!”我即刻上网,果然在邮箱里见到了秋桐发来的材料,打开,边看边琢磨…… “光有这个报告总结还不行,还要有自己独特的创新思维和思路,要有新意。”秋桐又发来手机短信。 “嗯……”我答应着,继续琢磨着。 这时,老黎慢吞吞说了一句:“小克,我认为,做经营,不管是报业经营还是其他方面的,如果要想与众不同,要想在竞争中获取成功,最重要是要把握住一点。” “哪一点?”我看着老黎。 “四个字。”老黎伸出四个手指晃了晃:“逆向思维!” “逆向思维?”我重复了一句。 “是的……逆向思维是从与正向思维正好对立、相反的方向进行的颠倒思维,或者倒过来想的思维,包括方式颠倒、过程颠倒、功用颠倒、位置颠倒和观点颠倒等。逆向思维只要运用得当,往往会产生正向思维等常规思维原来所意想不到的创新,特别是在在经营管理中的创新作用尤为显著。”老黎继续慢吞吞地说。 听着老黎的话,琢磨着秋桐刚才的提示,我的眼前突然猛地一亮,来了思路。 有了老黎和秋桐的提示,根据秋桐提供的材料,我的思路终于豁然开朗,立刻开始着手弄发言稿。 下班前,我的发言稿弄完了,通过邮箱传了一份该孙东凯,孙东凯看完后,给我打来电话,十分赞赏。 然后我又给秋桐传了一份,她看了也很满意。 我放心了。 点燃一支烟,我得意洋洋地问老黎:“你要不要看一看?” “没兴趣!”老黎懒洋洋地说。 老黎的回答让我不由有些扫兴。 第二天,全省报业经济论坛探讨会如期举行,乔仕达果然参加了会议,而且在会上做了热情洋溢的发言,代表星海热烈欢迎省里和各地市报界领导和同行的到来。 按照会议议程,我在会上做了典型发言。 我的发言收效很好,得到了与会领导和同行的一致赞赏,掌声不断。 省里那位常务部副部长不断点头,乔仕达也面带微笑频频点头。 关云飞和孙东凯都显得很高兴。 上午的会议结束,我从会场往外走,我知道我的任务完成了,后面的会议我参加不参加都不重要了。 常务副部长在乔仕达和关云飞孙东凯的陪同下也出了会场,边走大家边说笑着什么。 我不打算在会上吃饭,正想借机溜掉,突然乔仕达叫了我一声:“哎——小易——” 乔仕达叫我,我只能答应着,边走到他们面前:“各位领导好。” “呵呵……”常务副部长看着我笑:“小伙很帅很年轻嘛……年轻有为,发言很精彩,讲地很好,这个逆向思维的创新理念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谢谢领导夸奖!”我忙说。 “老乔啊,看来我们是真的老喽,江山代有人才出,后生可畏的。”副部长笑着对乔仕达说。 乔仕达也笑起来:“是的,老同学说得对,后生可畏。” 关云飞和孙东凯也都跟着笑。 这时,又有参加会议的人过来和常务副部长打招呼,他带着愉快的表情转身和他们交谈起来。 乔仕达看着我:“小易,你现在在集团做什么工作?” 我看了一眼关云飞和孙东凯,犹豫了一下,没有回答。 “怎么?”乔仕达看着我。 “小易,乔书记问你你就如实回答嘛。”关云飞说了一句。 “呵呵,是啊,是啊。”孙东凯也笑着附和着,笑得有些干巴。 “我现在在集团生活基地担任副主任。”我说。 “哦……生活基地……副主任……副主任。”乔仕达念叨着,突然皱起了眉头,然后看了关云飞和孙东凯一眼。 关云飞继续笑着,似乎这事和他毫不相关。 孙东凯则显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岗位调整了……离开经营了……由正变副了。”乔仕达嘴里念叨着,看着关云飞和孙东凯:“这是为什么呢?” 关云飞耸耸肩膀,微笑着摇摇头。 孙东凯苦笑了下,一时也没有说话,似乎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乔仕达的问题。 乔仕达似乎对关云飞和孙东凯的表现有些不满,但却又笑起来,又看着我:“小易,你知道原因吗?” “知道,是因为工作需要!”我回答。 “哦……工作需要……这理由似乎放之四海而皆准,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适用啊……”乔仕达又继续笑:“小易,对这个因为工作需要而调整的新岗位,你满意吗?心里有情绪吗?” “我是一名党员,党的需要就是我的志愿,只要是工作需要,让我干什么我都没有任何情绪和意见。”我开始装逼。 乔仕达沉吟着,似乎对我的回答挺满意:“多干几个岗位对一个年轻人的成长倒也没有坏处,不过,你这岗位调整地倒也很是时候,这工作需要的也倒是很巧……我看你这调整是另有其他原因吧?” “我没有想那么多。”我回答。 乔仕达冲我微微笑了下,似乎在笑我的小狡猾,然后看了关云飞一眼,又看着孙东凯:“东凯,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小易的岗位调整似乎该和年前出的那起事件有关吧?” 孙东凯似乎有些局促,说:“乔书记,是这样的……我们重要还是从小易的个人成长考虑,是从维护集体的声誉出发。” “别绕弯子,我只问你是不是和那事有关?”乔仕达毫不客气地打断孙东凯的话。 孙东凯老老实实回答:“是,是有关……年前出的那事,社会影响太大,对集团对小易个人都有很大的负面影响,我们党委出于爱护年轻人的考虑,处于维护集团声誉的考虑,所以才暂时给小易同志调整了工作岗位,让他到生活基地去锻炼锻炼,同时也是让他多接触几个岗位。” “理由很充分嘛,呵呵……”乔仕达不咸不淡地笑起来,笑得孙东凯更加局促了。 “老关啊……”乔仕达看着关云飞:“按说你宣传系统的事情,当着你的面,我是不该说三到底不该多说的……我说多了,似乎有越级之嫌。” “乔书记客气了,你是市委书记,市里各级各单位的事,你都可以说的,你都是有发言权的,这当然和越级无关的。”关云飞笑着说。 “呵呵,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多说几句,说对了你们就听,权作参考,说错了,你们批评指正。”乔仕达的话说的很有分寸很含蓄。 “乔书记可不敢这么说,你尽管做指示就是了。”关云飞忙说。 “请乔书记做指示,我一定认真听着。”孙东凯也忙说。 正文 1265.乔仕达话里的玄机 第1826章乔仕达话里的玄机 “那好,既然你们二位大员如此表态,那我就说了。”乔仕达不紧不慢地说:“我想说的是,这用人啊,我们做领导的,在用人问题上啊,是要时刻有一个原则的,是要时刻保持正确的清醒的头脑的。我们做领导的一个重要职责是什么?我多次强调,是发现人才培养人才。 “及时发现人才,科学使用人才,培养人才,要让人才多适应几个岗位,多熟悉几个岗位,使用人次,是要不拘一格全方位使用人才,特别是要让年轻干部在不同的岗位上接受锻炼,全面提升自己的能力,培养得力的后备接班人…… “我们迟早都是要退下来的,年轻干部迟早都是要上去接替我们的……这个小易,到生活基地去锻炼,从对他个人的成长来说,或许东凯的考虑是正确的,对小易个人也没有什么坏处……所以,我今天不想就星海传媒集团的用人问题批评东凯。” 关云飞和孙东凯带着恭敬的神情聆听乔仕达的话,我站在一旁做傻乎乎状,我知道乔仕达的话还没说完。 “不过,在这样的时候,让小易到生活基地去做一个副主任,一个正科级干部去担任副科级职位,不知道东凯有没有考虑过时机是否恰当,调整是否合适。” 乔仕达继续说:“小易出的那事,我是有耳闻的,社会上也有很多说法,东凯,我不知道你想过没有,你在这个时候处于你认为正确的那些考虑来调整小易的工作岗位,一方面或许的确是能有利于小易有利于集团的。 “但另一方面,这样做的后果,是否等于是在某种形式上给那些疯传的谣言一个肯定,等于是以组织的形式给予了认可,等于是承认了那些捕风捉影的事情的存在,会让那些谣言变得更加确信。 “从这一点来考虑,是不是等于是事情变得和我们的良好愿望事与愿违了呢?走向了背道而驰的方面呢?这样做,从长远的眼光来看,是不是让小易让集团背上了再也甩不掉的黑锅了呢?这对集团和小易来说,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利呢?” 乔仕达的话声音不大,但却对关云飞孙东凯有足够的威慑力,特别是孙东凯。 关云飞忙点头:“乔书记考虑问题的确周到,集团的人事我是充分放权给东凯的,我对这事负有一定的领导责任,我关注不够,我检讨。” 孙东凯也忙说:“乔书记一席话惊醒梦中人,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乔书记说的太对了,我的确是糊涂了,做事太欠考虑了,太缺乏长远眼光了,到底乔书记是领导,看问题一阵见血,高瞻远瞩,高屋建瓴,我要认真反思自己的做法,认真思考乔书记的指示,认真反省自己,检讨自己,乔书记批评地十分正确。” 乔仕达笑着:“我不是在批评你们,只是和你们交流下我的看法,我也不是在干涉你们的用人,我可不想背上越级的帽子。二位,我只是感觉啊,我们作为一级领导,作为手里握着一定的能决定下属政治命运权力的领导,我们在做一些事情做出一些决定之前,能不能多考虑到一些问题,能不能将问题考虑地更周全更周到一些,能不能将目光放得更长远一些。 “我们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是要先考虑到集体,考虑到当事人,既要对集体负责,也要对当事人负责,都是要慎重的,是要三思的……呵呵,好了,关于小易这事,我今天就说这些,我的这些想法,是本着和你们沟通交流的意愿来讲的,权做是闲扯,你们大可不必当一回事,说的正确你们就采纳,不正确就当我没说好了…… “小易是市委组织部管理的科级干部,还轮不到我来说三到四,小易是东凯的直接下属,怎么使用当然还是以东凯的意见为主,我当然是不能过多干涉的。” 关云飞忙说:“乔书记你实在是太客气了,你的话我可是向来字字句句都牢记在心的,向来是认真落实的。” 孙东凯也忙说:“乔书记的指示我们回去之后一定尽快落实,一定让乔书记满意。” 乔仕达笑起来:“好像我刚才是在和你们闲扯,没做什么指示吧?别给我戴高帽子哦……” 关云飞呵呵笑起来,孙东凯擦擦额头的汗,也跟着笑起来。 乔仕达接着说:“好了,就当我刚才的话没说,你们不要放在心上,更不要有什么压力,我们去吃饭吧,我这老同学部长可是饿了。” 这时常务副部长也和其他人谈完了话,转过身看着我们。 乔仕达招呼着他:“走,老同学,吃饭去!” 他们一起去吃饭,我没有跟过去。 走之前,关云飞冲我微笑了下,孙东凯也冲我笑了下。 他们的笑我似乎都没有看懂,有些发懵。 乔仕达则没有看我,和常务副部长有说有笑地走了。 我呼了一口气,然后离去。 午饭我是和秋桐一起吃的,我把上午发言的情况以及散会后遇到乔仕达的情况详细和她说了一遍。 等我说完,秋桐呵呵笑起来:“我就知道你这发言绝对会收到很好的效果的,创新其实不是亮点,逆向思维做经营才是亮点,特别是逆向思维搞创新经营更是亮点……你今天的发言说到点子上了,换了我是不行的,看来,我真的是要向你学习呢。” “少来了,我是受了你和老黎的启发才有这思路的,你提供了创新,老黎提供了逆向思维,我进行了结合……要说这发言精彩,首先得感谢你和老黎。”我说。 “但你能知道去结合这两点,而且能结合地如此精辟,这还是你的本事,做好结合文章,是需要丰富的实践经验和归纳能力的,是需要深厚的工作阅历和智慧的……所以啊,我还是要佩服你一下!”秋桐笑得很开心。 “呵呵……总算这个任务完成了!”我说。 “你的收获可不是仅仅是完成了这个任务哦……”秋桐说。 “怎么?”我说。 “你说呢?”秋桐笑吟吟地看着我。 我说:“你指的是会后遇到乔仕达的事?” 秋桐点点头:“是……” “他发了一通感慨,这又能说明什么呢?”我说。 秋桐说:“你少给我装傻,你懂的。” 我笑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装傻?” “我当然知道,你以为我看不出来?”秋桐抿嘴笑。 我说:“哎——这纯粹是个偶然的巧遇,乔仕达嘟哝了那么半天,看似无心的扯淡,但似乎也有敲打关云飞和孙东凯的意思。” “呵呵……今天会后巧遇乔仕达,这是你的机遇,不过这机遇看似偶然,实则包含着必然……虽然这巧遇一时不会至于彻底改变你的现状,但或许也能让你目前的状态发生一些转机。” “你估计会是什么样的转机呢?”我看着秋桐。 秋桐想了想:“不知道。” “真不知道?”我说。 “真不知道,我和你说过无数次,人事变动玄机万千,在没有正式公布的时候,谁也猜不透的。”秋桐说:“但总归,今天会后这事对你来说绝对不是坏事,关部长和孙东凯虽然挨了乔书记的敲打,但他们绝对不会迁怒于你,他们是找不到任何理由责怪你的…… “而且,乔书记今天这话说的很留有余地,弹性很大,似乎也没有直接批评他们的意思,但同时又有几分隐约的不满。作为市委书记,乔书记今天的话很有技术,玄机重重,很含蓄,这就要看他们怎么去意会了,特别是孙书记,如何领会上级的话,是一门艺术,也是一门本领。” 听了秋桐的话,我点点头:“是的,讲话的技巧和玄机,乔仕达发挥地很很淋漓。” 秋桐沉思了下:“这两天,我看你先不要回基地去了。” “哦……”我看着秋桐。 秋桐说:“我的话你没听明白?” 我忙点头:“报告秋书记,明白了!” 秋桐又呵呵笑起来,笑得很开心。 我看着秋桐开心的笑脸,说:“你笑起来真美。” 秋桐脸色微微一红:“笑容是天下最美的表情,任何人笑起来都会很美的。” “未必,笑还分很多类别呢,奸笑淫笑阴笑诡笑嘲笑都不美的。”我认真地说。 “你倒是很会分析。”秋桐忍不住又笑起来。 我知道,此时秋桐的笑是发自内心的,是为我而笑的。 看着秋桐动人的笑靥,我的心不由一荡。 下午和老黎一起喝茶,老黎饶有兴趣地听我说了终于遇到乔仕达的事情。 听我说完,老黎慢条斯理地说:“小克,这次你遇到的事情,自己有没有认真思考过前因后果?” “思考过,但没有想出什么结果来!”我说。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那些热衷于传播你谣言的人,除了一些无聊之徒,还有一类人。”老黎说。 “哪一类人?”我说。 “你现在的和潜在的对手,换句话说,是对你带有羡慕妒忌恨的人,你年纪轻轻进步如此之快,周围眼红你的人多了,只是有的你觉察到了,有的你觉察不到而已。”老黎说。 “哦……”我点点头。 “这官场斗争,也是政治斗争,政治上的红眼病,最明显的症状你知道是什么吗?”老黎说。 “不知道。”我说。 “不知道我告诉你,政治上的红眼病,最明显的症状就是造谣生事,胡乱告状,颠倒是非,妄图乱中取胜。”老黎意味深长地说。 我似懂非懂地看着老黎。 第1827章只能上不能下 “在中国搞官场就是搞政治,往往深谙政治斗争之道的人是这样算账的:做一次不光彩的事情,就是为了以后长久的光彩。”老黎又说。 我不由点了点头。 老黎继续说:“在政界,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定位了,只有把自己的位置定准了,也就是说随时楚自己的立足点,才能知道自己该朝哪儿走,怎么走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才是最近的捷径…… “中国政界是一座金字塔,只能上不能下,越朝上走,竞争也越激烈,爬起来也越艰难。领导在一起的时候,有几件事情是不能谈论的:一是女人;二是对上级领导的评价;三是干部任命…… “不要为此次会议乔仕达出席感到奇怪,即使那副部长和他不是同学,他也还是会出席的,官场人物的接待方式基本上是约定俗成的规矩,什么级别的领导来了就由同级别的领导陪同。这也是一种不言而喻的政治潜规则。 “从今天乔仕达的那番谈话,你至少可以领悟到一点,那就是重要领导和一般领导是有明显区别的,这主要体现在三个度字:速度、态度、风度。速度慢的是重要领导,快的是一般领导;态度冷的是重要领导,热的是一般领导;风度大方的是重要领导,委琐的是一般领导。” 老黎一席话说的十分精辟,看问题十分准确,我佩服之至:“老黎,你虽然不是官场中人,但对官场分析地却很透彻,你要是从政啊,一定能当大官,一定是个老谋深算的官场高手。” “呵呵,我只是纸上谈兵而已,官场我是做不来的,也没那本事,你能混好了,我就感到很荣光了。”老黎笑起来:“中国的官场是个非常奇特的地方,男盗女娼的人进到里面,就变得盗貌岸然;一身正气的人进到里面,就变得委委琐琐…… “无论多好的筹划,在那里都会无限期搁浅;不管多荒唐的决定,在那里都会获得通过;上级在下级面前可以幽默,可以训斥,可以挖苦;而下级在上级面前,就只能必恭必敬;同僚之间,象贼一样互相防着,面对上司,又都变得争风吃醋。” 我点点头:”嗯……” “在官场上,人容易失去自己,变得不由自主,因为官场上另有一套是非标准;百姓衡量当官的,看他给不给百姓做事情,而当官的往往只在乎你听不听话,甚至只看你送不送礼。 “到了官场,就知道官场的复杂,社会的复杂,上上下下,盘根错节,今日为友,明日为敌,司空见惯,不足为奇。尽管在历史上,官场常常把人划分为君子和小人,可实际上往往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界限并不那么分明,人人都觉得自己是君子,而对手是小人。 “在官场上,有能力、德性好的人不一定升迁,没能力、德性差的人也未必被贬。甚至正好相反。溜须拍马的人常常春风得意,特立独行的人往往处处碰壁。在那里没有绝对的是非,今天是错误的,明天可能就变对了。”老黎又说。 老黎的话让我不由深思起来…… 刚和老黎分手走出茶馆,接到了老李的电话。 “小易,你这会儿有事吗?”老李问我。 “没事啊,李叔有事吗?”我说。 “呵呵……也没什么事,我在家里,如果你方便的话,能过来一趟吗?我们随便聊聊。”老李说。 “哦……这个……”我不由有些疑虑和顾虑。 “你阿姨不在家,出去散步去了。”老李又加了一句。 看来,老李是想单独和我谈话,我想了想,答应下来,然后挂了电话,直奔老李家。 老李果然自己在家里,正坐在书房里喝茶。 我来了之后,老李请我坐下,给我泡了一杯茶:“这是我这次去云南带回来的滇红,味道不错,尝尝。” 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味道不错,点点头:“李叔对于喝茶还是很有品味的。” “呵呵……”老李笑起来,接着打开书房里的播放机,一首久违的李春波唱的老歌在室内回荡…… “曾经深爱过,曾经无奈过,曾经流着泪舍不得;曾经拥有过,曾经失去过,曾经艰难地选择;多少甜蜜和苦涩,变成多少悲欢离合。” 我看着老李,他沉默地看着手里的茶杯,眼神似乎十分沉郁…… 我没有说话,默默地听着。 “曾经兴奋过,曾经失眠过,曾经为了你魂不守舍;曾经年轻过,曾经冲动过,曾经为了你喝醉过;魂断梦牵的岁月,留在回忆里永不褪色……” 歌声忧郁而舒缓,歌词优美而惆怅,我的心不由起起落落…… “谁能告诉我,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谁能,谁能告诉我,什么是什么,什么是什么……” 歌声里,我似乎看到了老李那颗沧桑而伤痕累累的心在颤抖,看到他那浑浊的双眼里充满了潮湿和追忆…… 歌放完了,我们都沉默着,良久,老李深深叹息一声。 “李叔。”我叫了一声,心里有些忐忑。 老李抬起头看着我,凄然笑了下:“这是我最喜欢听的一首歌,也是我每次听了都揪心的一首歌……每次听到这首歌,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年代……每次我都是一个人关在书房里偷偷听,这次,是你和我一起听。” 我默然无语。 “这是电视连续剧《孽债》的主题曲。”老李又说。 我点了点头:“嗯,我看过那电视剧。” 老李垂下眼皮,又深深叹了口气。 我此时突然想起了金景秀,想起了秋桐,想起了李顺,还想起了老李夫人…… 我不知老李今天叫我来到底是何意,难道只是叫我来听歌的? “李叔,你想说什么?”我说。 老李看着我,微笑了下:“小易,春节后,阿顺和你一起到韩国去了,是吗?” 我的心猛跳了几下,点点头:“是的。” “阿顺和你去韩国,都干什么了?”老李又问我,语气很温和。 我不知道老李是怎么知道我和李顺去韩国的事情的,但既然他问我,那就说明他已经掌握了一些我和李顺在韩国的情况,我想了想,说:“我们去澳大利亚游玩,借道韩国回国,在韩国停留了一天多时间……停留期间,我去拜会了金敬泽和他姑姑,李老板顺便也跟着去了。” 老李的眼皮猛地一跳:“哦……阿顺也去了。” “是的。”我说。 “是你邀请他去的还是他自己提出要去的?”老李又问我。 “他自己提出要去的。”我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还有我去拜会金敬泽和他姑姑,也是李老板提议我去的。” “哦……”老李点点头:“那……你们见到他们了吗?” “见到了。”我说。 “那……你们见面之后,都交谈了些什么?”老李的呼吸有些急促。 我沉思片刻,很快做出了一个决定,将那天我和李顺与金景秀金敬泽见面的情况原原本本如实告诉了老李。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觉得我有必要这么做。 老李听完,沉默了良久,然后对我说:“小易,谢谢你……谢谢你能告诉我这些。” 我一时无言以对,我不需要他感谢我。 “小易,我对你有一个请求。”老李说。 老李请求我,这让我有些不安,说:“李叔,你是长辈,我是晚辈,万不可如此说话,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好了。” 老李说:“不,不是吩咐,是请求。” 老李显得很固执。 “李叔,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吧。”我说。 “我想,关于此事,关于我的那些事,关于此次你和阿顺去韩国的事,请你向所有人都保密。”老李带着恳求的目光看着我。 我受不了老李看我的这种目光,忙点头:“李叔,我答应你就是!” 老李轻轻呼了一口气,然后点点头:“好,那就好……小易,我还是很感谢你的。” 我又不知该怎么说了,局促不安地站起来:“李叔,你还有什么事吗?” 老李摇摇头,目光有些茫然:“没有了。” “那我走了。”我说。 “好。”老李点点头,目光看起来充满了忧郁和失落。 我不敢再看老李的眼神,逃一般出了老李家。 原来老李叫我去的目的就是想问我这事,似乎他对李顺此次的韩国之行很不安,只是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李顺去了韩国的,或许是李顺回家之后无意流露出来的。 我似乎能理解老李的这种不安,毕竟他现在面对如此的现实将心比心,换了我是他我也会不安的。 其实即使老李不要求我保密此事,我也不会将他的隐秘之事说出去的,我没感觉谁有必要知道此事,本来我最想说知心话的人是秋桐,可是我想来想去,决定这事还是暂时不告诉她,虽然我知道她是不会乱说出去的。 我能想象得出要是秋桐知道老李和金景秀竟然有这么一段旷世情缘,她会震惊不已的。 我暂时不想让秋桐震惊。 当然,我要是此时知道后来关于老李和金景秀更多的事情,我一定先会震惊昏厥。 第二天上午,我接到集团党办工作人员通知,让我到孙东凯办公室。 我立刻去了集团,办公室人员带我去了孙东凯办公室。 孙东凯不在,工作人员说孙书记正在主持开集团党委会,让我先在他办公室等候。 我坐在沙发上,随手摸起一本杂志,边随便翻阅着边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正文 1266.天降大运 1828章天降大运 我知道此时秋桐和曹丽都在党委会议室开会的。 我现在无法知道叫我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孙东凯在主持开党委会,秋桐和曹丽都在参加会,我无法找任何人打听,而秋桐自然也无法提前告诉我。 过了半天,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还有孙东凯的声音:“秋书记,曹总,你们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会议结束了,我放下杂志,看着门口。 随即孙东凯进来了,身后跟着秋桐和曹丽。 看到我,孙东凯笑了下:“小易来了。” 我站起来和他们三人打招呼:“孙书记,秋书记,曹总。” 秋桐冲我抿嘴一笑,曹丽也笑着点点头。 “大家坐。”孙东凯说着自顾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秋桐和曹丽也坐下。 “小易,刚开完党委会……叫你来,是有事情和你谈。”孙东凯说。 “哦……”我点点头,心里摸不到底。 “秋书记,你分管人事,你来说吧。”孙东凯看着秋桐。 秋桐点了点头,看着我,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易克同志,根据刚结束的党委会的决议,决定对你的工作进行一次调整,这次调整,是根据集团整体工作的需要和你本人一贯的表现以及工作能力来做出的,是充分考虑了各方面的因素的。” 我凝神听秋桐说。 秋桐顿了顿,然后说:“易克同志,集团党委会决定,免去你集团生活基地副主任的职务,任命你为集团总裁助理,同时兼任集团党委办公室主任,相应的,曹总也就不再兼任集团办公室主任一职。” 总裁助理?办公室主任?我有些发懵,做了,我怎么成总裁助理了?而且还兼集团党办主任,这多少让我感到有些突然。 特别是任命我为总裁助理,虽然我知道这是内部粮票,出了集团就不算数,级别也还是正科,算不上提拔,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无疑是一种重用,毫无疑问的重用。 我挠了挠头皮:“这……这实在是出乎意料,很突然啊……” 孙东凯秋桐和曹丽都笑起来,秋桐接着说:“易克同志,对集团党委的决议,你本人有什么想法没有?” 边说秋桐边冲我眨了眨眼。 我立刻说:“我无条件服从集团党委的决定,我是一名党员,党叫我干啥我就干啥……我会尽职尽责做好本职工作,绝不辜负集团党委领导对我的期望。” “如果没有什么意见,那么,明天起你就正式走马上任新岗位,履行新职务,开始新的工作。”秋桐说。 我使劲点点头。 秋桐然后看着孙东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说完了。 孙东凯说:“小易,我已经和曹总说好了,回头你们就安排下工作交接,生活基地那边,我想你也没有什么好交接的,明天开始你就正式接任办公室主任的活,开始负责党办的全部工作……刚才秋书记已经代表党委和你正式宣布了,曹总也在这里,我想下一步该怎么做你都明白吧?” 我点点头:“我明白。” “那就好。”孙东凯点点头,接着笑了下:“祝贺你,崭新的总裁助理兼党办主任。” 秋桐和曹丽也笑着向我表示祝贺,我忙表示感谢。 然后秋桐看着孙东凯:“孙书记,没有其他事了吧,没有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孙东凯说:“嗯,我要单独和小易谈谈话,你们都先回去忙吧。” 显然,孙东凯的意思是让曹丽也走。 秋桐和曹丽站起来往外走,曹丽边走边从我挤了挤眼神。 她们走后,我看着孙东凯,孙东凯则含笑着看我:“怎么样,小易,对这个安排满意不?” “当然满意,只是……我还是觉得太突然了。”我说。 “呵呵……凡是事在人为,一切皆有可能啊……”孙东凯的声音似乎有些感慨:“其实我当初把你放到生活基地去,是有我的良苦用心的,是处于对你的爱护的,是为你今后的成长考虑的,我其实一直就在寻找合适的机会把你调回来。 “正巧前天的大会,中午散会时候乔书记说了那一番话,乔书记的那话听起来好像漫不经心,好像是可有可无可听可不听的话,但作为市委书记,他即使打个喷嚏我们也是要好好品味这喷嚏的用意和含义的。 “散会后,我琢磨了一晚上乔书记说的那番话,慢慢品味出了他的真实想法,乔书记是爱护人才啊,是对你很欣赏啊,是对我的做法有不同的看法甚至是意见啊。 “乔书记的一番话,高瞻远瞩,高屋建瓴,我越想越冒汗,本来我的出发点是好的,但经乔书记这么一点拨,我顿时领悟到我自己其实是把好事做瞎了,好心没有办好事。 “乔书记的话一阵见血,是的,我把你放到生活基地去,一方面确实可以避开那些风言风语,但另一方面却又给了传播谣言的人以口实,他们会说看易克自己单位的领导都把他贬低了,说明他确实是有那事,他们领导也是这么认为的。 “从这方面来考虑,我当初的做法确实是欠考虑的。所幸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乔书记的一番话正好给了我及时补救的良机,加上这次大会你的发言,给领导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给你自己的正面形象也增分不少。 “所以,从集团整体工作出发,从你个人的成长出发,从认真领会落实领导的指示出发,从我对你的私人感情出发,我借助乔书记讲话的东风,及时召开了这次党委会。 “在会上,我传达了乔书记的指示精神,让大家认真领会,讨论该如何落实好……结果与会的各位党委成员,除了秋桐有些犹豫之外,大家都一致同意我的提议,任命你担任总裁助理兼党办主任。” 孙东凯不忘在这样的时候在我面前关注秋桐一下,他其实心很细,我当然知道他这话的目的是什么,无非是继续加深我对秋桐的成见。 我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孙东凯继续说:“此次让你担任总裁助理,你是不是感到意外?” 我点点头:“是的。” “让你担任总裁助理,是我在党委会上亲自提议的,我想了,既然要落实乔书记的讲话精神,就彻底落实好,干脆利用这难得的机会一步到位,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一步到位,我现在的职权,也就只能让你走到这一步了…… “总裁助理,虽然级别不变,还是正科级,虽然不是集团党委成员,但是在集团内部,却是享受副总裁级别的待遇的,不要小看了这内部粮票,集团之外不承认,但内部还是算数管用的。”孙东凯笑起来。 我也笑起来:“担任总裁助理,那我分管什么?” “呵呵……分管党办啊!”孙东凯说。 “我不是党办主任吗?”我说。 “是啊,你是党办主任,然后你自己分管你自己。”孙东凯又笑:“任命你总裁助理,目的不在于让你分管什么,主要是在集团内部把你的位置搞上去,这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分管什么,不需要,你只要给我把党办的工作做好,就足够了……党办这一摊子,都你忙的,别的你就不要操心了……你就挂着总裁助理的帽子干党办主任的活就是了。” 我明白了,说白了孙东凯就是给我一个光环,让我的职务听起来更牛逼,但其实我还是干办公室主任的活。 这和当初曹丽那个总裁助理如出一辙,当初曹丽也是挂了个总裁助理的头衔,实际干的还是党办主任的活。而当初秋桐那个总裁助理,却是货真价实的,直接分管了集团的经营。 “为了能让你顺利当上这个总裁助理,我可是费了一番心思的。”孙东凯继续说:“我先给关部长汇报了我的想法,好不容易说服了关部长,得到了他的同意,然后又私下挨个做集团党委成员的工作,努力说服他们,以免到了党委会上有意见分歧…… “其他党委成员的工作倒是好做,就是秋书记的,费了一番口舌,她开始死活不同意呢,我好说歹说她才勉强同意,私下同意了,结果到了党委会上却又犹犹豫豫,后来看到大势所趋无法挽回了,才不得已答应下来。” “哦……”我装作认真听的样子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我做出相信孙东凯话的样子,其实我心里对他的这番话很是怀疑,关于秋桐的话我自然是不会相信的,我知道孙东凯说这话的目的是什么。 关于他给关云飞汇报的事,我半信半疑。孙东凯办这样的事不是第一次了,我甚至怀疑让我担任总裁助理是关云飞提出来的,孙东凯无法抗拒,只能服从。 对关云飞来说,乔仕达那天的一番话自然对他来说也是一个机会,可以借此来给孙东凯施压,这样他既不会有越级干涉下级单位事务之嫌,还又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关云飞是需要我在集团发展起来的,他认定我是他的人,是能为他出力的,将来是必定能起到钳制孙东凯的作用的。 想到这里,我不由又怀疑不单这总裁助理是关云飞提议的,甚至让我担任办公室主任,也有关云飞的意思在里面,他当然想让我成为打入孙东凯核心内部的一个钉子。 对于关云飞的借势,孙东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只能服从。当然,或许他本来就有想让我担任党办主任的用意,不然也不会在曹丽提拔后迟迟不宣布新的党办主任人选,而一直让曹丽兼着。 第1829章越来越紧密 不管孙东凯的话可信度几何,这都不重要,过程总没有结果重要的。我于是说:“感谢孙书记对我的关心和厚爱,我实在心里是很感动的,我甚至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表达对孙书记的感激之情。” 孙东凯满意地笑了,伸手拍拍我的肩膀:“谢倒不必,我对你的任命,一方面了来说是集团工作的需要,但同时也是我的需要,我需要你这样一个得力的人来做我的党办主任,我需要的党办主任,必须是有能力的,但最重要的不是能力,而是忠心,听话!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明白了!”我说。 “其实,即使没有乔书记那天的一番话,我也会安排你来做这个位置的,但时间肯定会延后,我心里早就把你看成党办主任的最合适的人选,不然我也不会一直让曹丽兼着没有做出其他任命……这次乔书记的一番话,正好加速了我安排此事的进程,我和你都算是借了乔书记讲话的东风。” 孙东凯继续说:“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该感谢的是乔书记,我其实也该感谢乔书记,不然,我还真不方便这么快就把你弄回来重用。” 我笑了下:“但我其实最想感谢的是你,乔书记只是因为我的那个发言而对我有些暂时的欣赏,他的欣赏只是一时兴起,很快就是过眼烟云,甚至不会再想起我是谁……而你对我的提携,则是意义深远的,对我的政治生命而言,是极其重要的一步。” 孙东凯开心地笑起来:“小易,你很会说话,我很喜欢听你的这些话……是的,你说的不错,对于乔书记那样的大领导,他们眼里能记得住的人是很少的,毕竟他们见得人太多了,不可能都牢牢记住,一时兴起夸赞几句,过后很快就忘记了,这很正常…… “而你对我而言,却不是一时兴起的可以忘记可以记住的人,你是要跟随我长期做事的,你和我的关系,是要越来越紧密的,我对你的使用,也是会越来越信任和重视的。” “我记住了!”我说。 “现在,我要告诉你,如何当好一个合格的党办主任,你说起来是集团的党办主任,不如说是我的党办主任,记住,你首先是为我服务的,你的全部工作,都要围绕我来展开。党办是为党委服务的,这话不错,但我就是党委,我就是集团的老大,为党委服务,就是为我服务……听明白了吗?”孙东凯说。 “明白。”我点点头。 “至于那个总裁助理的头衔,你就把它当成一个名称,当成一个光环,这头衔的作用,是用来提高你的集团内部的地位的,是用来彰显你和其他集团中层的不同支出的,当然,有了这头衔,对你今后的进步意义是不言而喻的,你该知道秋桐和曹丽是从哪一步开始走上快速进步的轨道的。”孙东凯的话颇有几分深意。 我又点头:“嗯,我会很珍惜看重这个头衔的。” “在我的工作生涯中,有过5年办公室主任的经历,我想,对于你,作为一个老资格的办公室主任,我是有义务有责任可以对你建言几句的。”孙东凯正色说。 我此时其实对即将到来的工作有些茫然,说:“请孙书记赐教。” “首先你得明白党委办公室的性质,明白党办主任的基本职能……这一点,你说说看!”孙东凯说。 我想了想,说:“党委办公室在集团处于承上启下的地位,是联结领导和基层的桥梁,是协调各有关部门关系的纽带,是保持集团工作正常运转的中枢,在日常工作中具有十分重要的一位和作用。 “市委、宣传部、集团党委的各项决策能否在基层不折不扣地得到贯彻落实,集团后勤工作是否保障有力,集团职工福利能否搞的有声有色,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有没有一个合格、称职的办公室主任。 “因此,做一个忠于职守、勤于职守、胜任职守的优秀的办公室主任,不仅是集团党委领导的要求,集团全体职工的殷切期盼,更应该是我为之努力奋斗的目标。” “说说看,办公室主任的基本职能是什么?”孙东凯又说。 我又想了想:“概括地讲,党委办公室主任的主要职能就服务,为集团领导的科学决策和决策的正确执行服务。具体的讲,其基本职能大体有四项,即参谋职能、承办职能、管理职能和协调职能。。” “呵呵……”孙东凯笑起来:“继续说。” 我说:“办公室主任的参谋职能大多的围绕领导决策进行的。主要表现在在决策形成过程中,在帮助领导全面了解基层情况、确定工作方向和重点、范围及程度上发挥参谋作用。 “在决策实施过程中,在帮助领导及时了解工作进展情况、审时度势、强化控制上发挥参谋作用。在决策实施过程结束后,在帮助领导正确总结经验、进行新的决策活动上发挥参谋作用。 “这个承办职能,大致来自三个方面。一是来自上级部门的。主要是指上级领导部门交付的事项,如工作调研、信息反馈、工作总结等,需要认真对待,按期完成。 “二是来自集团党委领导的。对于集团领导班子的决策,办公室主任要带领工作人员不折不扣地去落实,负有领导、组织、指挥和管理的责任是第一责任人。 “三是来自集团内部各有关部门的。集团员工需办理有关事项或对站内的意见建议,按程序应先和办公室取得联系,这就需要办公室主任根据实际情况去处理。总之,办公室主任对所负责的事项要高度负责。一丝不苟,一办到底,落到实处。” “嗯……”孙东凯点点头:“说下去。” “管理职能主要是针对办公室内部而言,集中体现在以下两个方面。一是文书管理。尽管集团内文件并不太多,但围绕着公文的处理与保管而需要进行的撰稿、校对、印制、收发登记、立卷、归档等环节是必不可少的。办公室主任负责对文书工作统一领导,统一组织安排,负责督促、检查,把好质量关,防止滥抄乱送和形式主义。 “二是事务管理。办公室作为集团内部的事务性办事机构,办公室主任作为这个机构的负责人,应该说是事无巨细,都要认真操办。如会议安排、领导用车、对处接待、办公用具以及为几天员工提供生活服务的有关事项……” 我边想边说:“对于这个办公室主任的协调职能,主要是抓好纵向协调、横向协调和内部协调。所谓纵向协调,即指致辞力于上下级之间关系流融洽,上令下行,下情上晓,上下紧密配合、步调一致辞的协调工作。所谓横向协调,即指致于票证、监控、财务等各科室融洽和谐的协调工作。” 我想到哪说到哪,神侃了一番。 听我说完,孙东凯淡淡笑了下:“你刚才说的都不错,很具体,很有条理……不过,你说的这些都是理论性的东西,都是本本上的,在网上我估计随便一搜都能找到。” 我咧嘴笑,不错,这些百度一下是很容易找到的,我当然知道这写都是本本上的东西,但他既然问我,我只能如此说,我必须要让自己的话有一定的高度,不能乱谈。 “我来给你说几点实用的,这都是从实践中得到检验的。”孙东凯笑着说。 我看着孙东凯,听他说。 “做党办主任,首先你要懂得识别和判断你手下的人是哪种人,针对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方法来驾驭。上班的时候要将他们当成你手里的棋子,树立威严。下班的时候,你要主动与他们沟通,让他们知道你还是平易近人的。最重要的一点,你的心胸必须要宽广,才能容得下别人。”孙东凯说。 “哦……”我点点头,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我是党办主任,那么,党办的副主任都是谁?怎么给我配的呢? 但现在似乎不大适合问这个问题。 孙东凯继续说:“还有,你不能在下属面前总是端着一副主任的架子,这样会让别人觉得你很骄傲自大,自然就没有亲和力了,下属也就不会愿意为你工作……上岗工作后,难免会有同事嫉妒你,这简直是一定的,而且还会不止一人…… “一旦这样,那么,在工作中,有时候他们就会故意和你做对,在这样的情况下,你必须得有领导的风范,必须大度、宽容,并且在那个同事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第一个给与帮助,这样也许会感化他。即使不能感化,也会让他心虚理亏。” 孙东凯果然说的很实用,我不由想起了曹腾,不知道这小子此次党委会后能否扶正。 “我刚才说的是对外,对内呢,你要注意你的手下。”孙东凯说:“在工作中会有工作能力不同的人,工作能力特别好的,你应该在表扬的情况下做出适当的批评,当然,批评要用婉转的语言,而工作能力不是很理想的,你就要在他偶尔做得好一点的情况下,不吝啬的表扬他,甚至给与一点象征性的奖励,这样,他就会信心十足。” 我不由笑了下,孙东凯这话说的很有道理。 “对于办公室的事情,在需要做出决定的时候多考虑一下下属的意见,即便遇到争议,也要心平气和的讨论,尽量顾全大家的想法,这一点很重要,否则,你很可能会走上众叛亲离的道路。”孙东凯郑重地说。 “嗯……”我点点头。 “最后一点最重要,你一定要给我记住。”孙东凯说。 “什么?”我说。 “在工作中,你自己严格约束你自己,记住你是我的办公室主任,你全部的工作中心都是围绕我来开展的,在其他党委成员面前,不要做那种对领导唯唯诺诺,像只狗一样的人,不要再有好处的时候努力表现,而没有好处的时候处处掂轻怕重。”孙东凯说。 孙东凯这话让我不由皱了皱眉眉头,妈的,他这话的意思似乎是我在其他党委成员面前要挺起腰杆,在他面前就要卑躬屈膝,这显然不是我能接受的,老子没这习惯。 虽然心里不爽,但我没有说什么。 正文 1267.无处不在的制衡 第1830章无处不在的制衡 “小易,记住,付出一定是会有回报的。”似乎看出我的不快,似乎为了安慰我鼓励我,孙东凯又说了一句。 我没有说话。 “好了,最基本的就是这些了,其实做办公室主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跟做领导的贴身秘书是一个模式。”不等我再次心里涌出不爽,孙东凯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小易,好好干,不要辜负我的期望,祝你顺利在主任桌上树立一个好的形象!” 我看着孙东凯,半天没有说话。 我知道孙东凯此时一定是知道我心里会为他的这些话感到不快的,但他还是这么说了,既然他要如此说,就一定有他的用意,如果我此时表现出我的不快,那就等于正中他下怀,说不定他还有后手接着使出来。 我决意不让他正中下怀,不让他使后手,于是做出愉快的样子,做出接受了他的教导的样子。 孙东凯看着我的神态,又笑起来,笑得貌似很开心,但我又隐约感到他笑得有些含蓄。 孙东凯起身回到办公桌前,拿起笔在一张纸上写了几个字,然后递给我:“这是今天党委会的结果,等你和曹丽交接完之后,作为崭新的办公室主任,你立刻开始履职,安排人把这个决议发红头文件,下发到集团各有关部门……我刚签了字了。” 我扫了一眼,是一份集团党委关于调整部分部门负责人的决定,名单上部门和人不多,看来此次调整涉及的范围不大。 其他部门的人我不关系,我其实想知道曹腾的动向,也很关心党委办公室副职的人选。 我仔细看去:曹腾任集团经营管理办公室主任。 曹腾终于如愿以偿扶正了,成为名正言顺的部门正职了。 再看下去,党委办公室的副主任除了原来的一位副主任之外,新任命的一位,竟然是苏定国。 苏定国也回来了,担任我的副手,担任党办副主任。 从发行公司副总到经管办主任到生活基地副主任,再到党办副主任,苏定国转了一个圈圈,又回到了集团,又和我一起公事了。 不知孙东凯做如此安排是出于什么考虑,虽然苏定国的安排不必之前的经管办主任,但却比在生活基地做副主任强多了,至少党办是实权部门,至少党办副主任的位置比之前强多了。 孙东凯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说:“让曹腾担任经管办主任,是曹丽提名的,举贤不避亲嘛……不能因为曹腾和曹丽是亲戚关系就不提拔,曹腾这段时间的工作,特别是主持经管办以来的工作,是有目共睹的。 “此次全省报业经济论坛,本来是曹丽发言,那发言稿是曹腾捉笔搞的,虽然最后没有用上,但我看了,曹腾的思路还是很不错的,对报业经营发展很有见解,这说明他是善于思考的,是对报业经营工作动了一番脑筋的,是扑下身子专心做经营管理的…… “当然,做经管办主任,你比曹腾合适,但你既然另有任用,而其他人,我看没有比曹腾更适合做这个职位的,一来因为曹腾对经营管理工作的见解,二来因为曹腾在实际工作中表现出来的综合协调管理能力,出于集团经营整体工作的考虑,所以,我还是决定任命曹腾做这个经管办主任……你感觉如何?” 我笑了下:“关于集团的人事任命,我是没有资格发言的,那是领导该操心的事……我可不敢发表看法……不过,我对领导的用人眼光一向是很佩服的,领导做出了决定的事,我相信绝对不会有失误的,一定是有道理的……另外,对于曹腾的能力,我也的确是赞赏的,我和他共事时间不短,他在工作上,是有一定的能力的,协调和管理都是可以的。” “呵呵,你还是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孙东凯笑起来,对我的回答似乎很满意。 “关于苏定国的安排,我想你或许会有些疑问……其实这也是为你着想:“孙东凯继续说:“你担任集团党办主任,今后的工作是十分忙碌的,必须要有得力的助手来配合协助,党办现在有一个副主任,主要负责文秘档案和文件起草这一块。 “而行政这一块,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此次你来接替曹丽负责党办工作,我想了,最合适的搭档,应该是苏定国了,你们早就是搭档,在发行公司管理就一直处理地不错,苏定国做全面工作或许不出色,但他在某一个方面的管理是一把好手,基于他的能力和他与你之前的良好个人关系,让他做你的搭档,我想是合适的…… “还有,苏定国在山里也呆了有些时日了,之前的风波也基本过去了,也该放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了,不能因为一件生活作风上的小事就把人家一棍子打死,你说是吧?我们的方针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惩罚不是目的,救人才是根本。” 我琢磨着孙东凯这番话的真实用意,孙东凯让苏定国来做我的搭档,原因绝对不会如此简单,他一定有自己深层次的考虑。 虽然孙东凯对我是信任的,但并没有到深信不疑的程度,在使用我为他出力的同时,他还是有些戒备的,这是孙东凯的性格决定的。 孙东凯安排苏定国做副主任,似乎一方面是要协助我工作,而另一方面,则带有监视监督甚至钳制我的目的。 孙东凯做事是留有后手的,他是个经验丰富的政客。 我又一次想起两个字:制衡。 “孙书记,你确实考虑地很周到,到底是领导,考虑问题就是比我周全。”我笑着说。 “必须的,”孙东凯说:“班子我给你搭配好了,条件都给你创造好了,剩下的就看你如何好好干了。” “请孙书记放心,我一定会把办公室的工作做好……竭尽全力为孙书记服好务,为集团党委为集团全体员工服好务。”我说:“工作上的事,一定及时向孙书记汇报。” “呵呵……向我汇报是随时都可以的,因为你是我的办公室主任,很多时候,你都是要和我如影随形的,但从工作程序上来说,你却不是直接属于我管,此次集团党委会,我对党委成员分工做了微调,党办之前属于我直接分管,但今后,却是属于秋书记分管了。”孙东凯说。 “哦……”我有些意外,孙东凯这又是为何。 “这很正常,秋桐现在是分管纪检和政工的副书记,担任集团行政委员会的主任,她分管办公室的工作,是合情合理的……她一担任副书记就做了这样的分管安排,只是因为那时曹丽还兼着办公室主任,暂时没有实施而已。”孙东凯说:“以后你就归秋桐分管,工作上的事,直接向她汇报。” 集团党委下属三个委员会,编辑、行政和经营,秋桐现在负责行政委员会,从工作性质来说,我的确是该属于秋桐分管。但在秋桐升任副书记之前党办一直是孙东凯直接亲自分管的,他一直牢牢抓住办公室和财务中心不放,为何现在突然将办公室放给了秋桐呢?他这是打的什么算盘? 我看着孙东凯不动声色的表情,心里琢磨着。 难道,是孙东凯觉察到了我的秋桐的什么事情,在试探我和秋桐?或者是想借此机会彻底验证什么? 抑或,是孙东凯认定我对秋桐心里是有芥蒂的,把我划归秋桐管理,想继续制造我和秋桐之间的矛盾,增加我对秋桐的敌视和敌意,同时还能顺便让我有方便的时机接近秋桐从秋桐那里获取更多的讯息。 换句话说,就是为我监视秋桐制造良机。我归秋桐分管,丝毫不会影响孙东凯对我的控制,丝毫不会影响我对他汇报工作,同时还能让我有机会秘密监视秋桐,这对孙东凯来说是不错的算盘。 两方面分析起来,后一种逐渐占了上风,我感觉孙东凯应该是后一种意图。当然,单纯从工作角度上来说,秋桐分管办公室也是天经地义的。 想到这里,我压住内心的喜悦,做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孙书记,之前你一直亲自分管党办,这不是很好的事情吗?怎么突然又改变了呢……我其实……我其实还是想让你直接分管我……要不,你再改回来吧。” “呵呵,这是党委会早就已经讨论决定的事,不会改变了,党委会的决议是严肃的,岂能当儿戏呢。”孙东凯说。 “唉……”我叹了口气。 “你不要想不开,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想法的,但还是要顾全大局嘛,工作上的事情是不能照顾个人情绪的,你要有这个认识,还有,你不要觉得自己是总裁助理被她分管就放不下面子,这没什么,秋桐是集团党委副书记,书记办公会成员,相当于集团里的政治局常委啊,别说你这个内部粮票的总裁助理被她分管,就是副总裁被她分管也不是不可以……在这一点上,你要想开。”孙东凯又说。 我做出无可奈何的样子点点头,心里却狂喜不已,到底我还是没有和秋桐分开,到底我还是在她手下做事,好爽啊。 “当然,在她手下做事,你还是要有数的,要有心数。”孙东凯用意味深长的口气说:“至于这个心数是怎么样的心数,我想就不用我说了吧……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做吧?” 我做沉思状,然后认真点点头:“孙书记放心,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也知道自己不该做什么。” “我对你一直就是很信任的,你可不要辜负了我……”孙东凯说。 “不会,我要好好报答你才是,岂能辜负了你呢!”我说。 孙东凯显然听不出我这话的双关语,这话里的另一层意思只有我自己知道。 第1831章最大的眼中钉 我心里此时渐渐明朗,孙东凯把办公室划给秋桐分管,其实就等于是我安插到了秋桐的眼皮子底下,起到对秋桐的监督监视制衡作用。 我知道孙东凯一直对秋桐是高度戒备高度警惕高度防备的,他一方面时刻防备着秋桐做出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情,另一方面,他也不会一味防守的,他随时都会抓住时机向秋桐出击的。在集团里,秋桐其实是孙东凯最大的眼中钉。 本来是有两个眼中钉的,最大的是季书记,但随着年前季书记被搞走,现在秋桐成为孙东凯必除之而后快的最大目标了。 在集团里,除了孙东凯,对秋桐恨之入骨的还有一个曹丽,虽然曹丽和孙东凯敌视秋桐的原因不完全想同,但他们想搞倒秋桐的想法却是一致的。 我突然想到,随着秋桐的不断进步,孙东凯想搞倒秋桐的想法就一定会越迫切,似乎他甚至隐隐感觉到了秋桐对自己位置的威胁,他显然看到秋桐正在越来越接近集团权力的巅峰,甚至只有一步之遥了。 我能想到这一点,孙东凯显然也能意识到。他是绝对不会舍得放弃集团一把手的位置只当一个有名无实的宣传部副部长的,习惯了享受实惠和权力的人,怎么会甘心大权旁落呢。 而且,更让孙东凯感到恐惧的是秋桐正在暗地里调查他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这恐怕是他最害怕的事情。 而对于曹丽,秋桐的每一个进步都会让她妒火中烧无法忍受,她对秋桐的恨更多是出于女人之间的嫉妒,当然,也不排除其他原因。 把我划归秋桐分管,孙东凯自以为计划地很周密,但百密还是难免一疏,他恐怕做梦也不会想到我和秋桐的真实关系。 我不知道自己分析地是不是绝对正确,但目前我能分析到的只能是这样。 似乎,目前来说,孙东凯很自信,我也很自信。 只是,不知道这自信谁能坚持到底,不知道谁能笑在最后。 接着,孙东凯摸起内线电话打给了秋桐,客气地说:“秋书记,我看不用等到明天了,今天下午你就主持一下,让党办的工作进行交接吧……你看合适不?” 孙东凯的话里带着商量的口气。 “好,好。”然后孙东凯放下电话,对我说:“去吧,去交接吧,今天你就上岗。” 似乎孙东凯的心情很迫切。 接下来,在秋桐的主持下,我和曹丽进行了工作交接,和办公室全体人员见了面,和两位副主任也见了面。 自然也见到了崭新的副主任苏定国,见到苏定国,我做出很高兴的样子,苏定国也现出十分开心的神态。 “苏主任,以后多多关照。”我说。 “呵呵,易主任,哦,不,易总,你是领导,我是你的副手,今后你要多关照我才是……”苏定国呵呵笑着:“能跟着易总做副手,我是十分高兴的,我是口服心服的……今后工作中有不对的地方,还要易总多多批评多多指导多多帮助。” “苏主任客气了,大家都是兄弟,大家一起做事就是,有什么事一起商量着来……在我眼里,你还是老大哥……”我说。 “易总到底是有水平的领导,如此平易近人,呵呵……虽然我年龄比你打,但在我眼里,你却是不折不扣的领导。”苏定国又笑。 秋桐微笑着看着我和苏定国说话,不言语。 交接见面程序结束后,我就坐在了曾经曹丽坐的办公室里,曹丽到副总裁办公室去办公了。 就这样,我在短暂的沉沦之后,迅速又起了,起地比以前还粗还硬,成了集团总裁助理兼党办主任。 随同我一起起的,还有曹腾。 苏定国也起了一下,只不过没有恢复到之前的硬度,但比起之前的阳痿,还是进了一步,算是个反弹吧。 似乎,皆大欢喜。 坐在办公室里,我心里不由有些感慨,先抽了两支烟,理顺了下思路。 然后,我召集两位办公室副主任开了一个简短的会,做了一下分工。 主任会开得很融洽和谐,两位副主任对我态度都很恭敬,对分工都没有任何意见。 下班前,我拿着那份准备发红头文件的党委会决议走进了秋桐办公室。 “秋书记。”进门口,我呲牙一笑。 秋桐看着我,呵呵笑起来:“我怎么听你这称呼好像是在调侃领导呢?” “不敢不敢。”我忙说。 “刚上任就来报到了……易总易主任请坐!”秋桐抿嘴笑着指指对过的椅子。 我坐在秋桐对过,把那决议递过去:“领导指示要发红头的,先呈分管领导审阅。” 秋桐看了一眼,接着推给我:“孙书记已经签字了,我还看什么?也不用签了……你直接去办就是……” “其实按照工作程序,是要先给你看,你签完字然后再给孙书记签批的。”我边收起决议边说。 “其他部门可以按程序,你这部门啊,特殊哦……可以例外的哦……”秋桐说。 “以后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会按照程序来……决不搞特殊。”我说。 “这不是你能决定的,呵呵……以后孙书记直接签完字给你的文件,你就不必再给我了。”秋桐说。 “那不行,那还是要给你看看,至少让你了解有这么回事。”我说:“我可不想架空我的分管领导。” “你党办这块架空不架空的无所谓,我分管的部门多着呢,党办把我架空了,我也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秋桐半开玩笑地说。 我说:“分管我……开心不?” 秋桐说:“这话从何说起呢?易总。” 我说:“嘿嘿……不管你开心不开心,我还是很开心的……至少我担任党办主任你该感到开心吧?” 秋桐说:“和你说实话吧,易总同志,当时集团党委书记办公会讨论你的职务调整时,我一开始是反对的,后来党委会上讨论时,我也是做犹豫状的。” 原来孙东凯说的是真的,我说:“为什么呢?” 秋桐说:“我故意的。” “为什么要故意呢?”我说。 “因为我知道即使我反对也是改变不了结果的,所以我要故意这么搞一下。”秋桐低声说,脸上带着顽皮的笑。 “哦……”我点点头,笑起来:“我明白了……看来你还挺聪明,挺有心眼啊……” “谢谢易总夸奖……我这心眼是在实践里锻炼出来的……或者说是逼出来的。”秋桐说。 “嘿嘿,我们可真有默契,配合地很好。”我说。 “什么配合?”秋桐有些不解。 我又是嘿嘿一笑:“别问那么多了,你在书记办公会和党委会上给我制造麻烦,我也没在孙东凯面前表现出对你的好感,我想,或许正因为如此,孙东凯才会更加放心让你来分管我……” 听了我的话,秋桐似乎领悟到了什么,沉思起来,神色有些严肃,还有些忧虑…… 我习惯性摸出一支烟,刚要抽,又收了起来。 虽然秋桐不会在意我抽烟,但外人如果看到我在女性分管领导面前抽烟,一定会感觉到有些不大正常。 秋桐抬起眼皮看了看我,说:“到了新岗位,是不是感觉自己的权力比以前更大了?” 我摇摇头:“没有啊,管的人少了,还要整天给领导服务,除了多了一个总裁助理的头衔,没有感觉到什么。” 秋桐说:“你现在虽然还是集团中层,级别也还是正科,但此时的正科,此时的中层,和以往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怎么个不同法?”我说。 秋桐说:“以前你是集团中层,但在集团所有中层正职排名单上,你想想你在什么位置?” 我想了下:“哦……排在行政和编辑部门所有中层的后面,只在经营部门负责人的前面。” “是的,要几十名之后了吧……但现在呢,你在集团中层名单上会是第一,第一个就是你……也就是说,你现在是集团所有中层的排头兵,即使没有总裁助理这个头衔你也是领军人物,何况还有这个内部享受集团副总待遇的总裁助理头衔……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今后的仕途和政治命运……意味着今后集团中层即使有一个提拔名额,只要没有特殊情况,那就非你莫属。”秋桐说。 我看着秋桐:“哦……是这样……我靠,这牛逼大了。” “不许说脏话!”秋桐说。 “好,不说脏话……我要做文明人!”我笑看秋桐。 秋桐看着我,忍不住笑起来:“我看你身上的江湖习气还真是很难消除……记住,要学会隐藏自己,今后你跟着孙书记,见到的官场大小领导都会很多,要收起自己的江湖习气,切不可得意忘形暴露出来。” 我忙点头:“嗯……嗯,我记住了!” “要学会做一个官场中人,要逐步培养自己的官场气质。”秋桐又说。 “什么是官场气质?”我说。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你自己去意会。” “莫非就是大家平时说的官场习惯?” “不知道!” “是不是要做出一副很有派头,权力很大的样子来呢?”我说着站起来背着手挺起肚子昂首来回走了几步,嘴里边念叨着:“这样,大腹便便,气定神闲,目空一切……还要做出平易近人的矜持微笑……哎,我这肚子不行,太小,显不出派头来。” 看着我滑稽的表演,秋桐捂着嘴巴,笑得前仰后合。 看到秋桐开心笑的样子,我的心里涌起一阵感动和欣慰。 我多么希望秋桐永远是这样的开心呢。 想到这里,心里又有些发酸起来…… 正文 1268.肚子疼 第1832章肚子疼 “得了吧,少出洋相了……笑得我肚子疼。”秋桐捂着肚子笑着说。 我呵呵笑着回到座位坐下,感慨地说:“怎么感觉最近一直就像做梦,忽上忽下的,一眨眼到了这个位置,脱离了经营,成了做行政的办公室主任了。” “因为你有实力,加上有机遇,所以才会到这一步。”秋桐说。 我说:“其实我觉得关键还是我的命运只能握在掌权人的手里,我的上去或者下来,其实都是出于掌权者的需要,我只是个棋子,根据需要被摆布。” “或许你说的有道理,其实出了最高领导,每个人都这样,都在被掌握更大权力的人摆布着,都是更高掌权者的棋子。” “权力是什么?”我说。 “权力是一个神奇的事物。权力使人变得神秘高大,也使自身在人的心中变得神秘起来。生活在社会中的人每时每刻都会感觉到权力的存在。”她说。 “但大多数人只知道使用权力和受权力役使,却不知道权力究竟为何物。”我固执地说。 她笑了下:“我想,权力就是一些人对另一些人造成他所希望和预定影响的能力。是一个人或许多人的行为使另一个人或其他许多人的行为发生改变的一种关系。” “一种关系?” “是的……权力是一种关系,它发生在至少两个有联系的人之间;权力是一种力量、行为,权力关系总体上体现着一种作用与反作用的关系;权力具有影响力和强制力,它可以左右和改变对方的行为和目标。三者的结合构成了权力的基本内涵。由此可见,权力无非是一种影响他人的力量。权力的本质是其影响力和强制力。”秋桐说。 “掌握权力的人叫领导,也叫做权力人吧?”我说。 “也可以这么叫,有权力的地方就有斗争,就有政治……权力和斗争和政治是密不可分的……每一级的权力人之间都有斗争,都有政治,只是大小不同而已。 “权力人使政治变得光怪陆离,权力人是政治的染色匠。决定权力人权力行使的最根本的原因是权力动机,也就是权力人获得和使用权力的目的与意图,权力动机直接关系着权力导向和权力功罪。” “权力动机……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简单地说,就是**,包括成就欲、贡献欲、功名欲、财富欲、满足欲、统治欲、管理欲、报复欲、发泄欲。” “也就是说**成就权力,权力导致了斗争,斗争又是政治的体现。”我说。 “我们现在常说讲领导就是讲政治,其实,在某种意义上说,政治就是一个染缸。在这里,可以鉴别人心的真伪和人性的善恶。进入政治,与权力结缘,便有可能借助权力的神威做利于己的事情。换句话说,权力的无穷神通是导致权力主体被污染的主要原因。” “权力污染又是怎么回事?是对领导本身的污染?” “权力污染不仅仅是指对权力人的污染,更重要的是权力自身的污染。公共权力本是因管理公共事务而由公众让渡出来的,最初的权力只与职业相关,掌权者和其他社会组织成员只是分工不同,并无其他差异。 “正是权力的神威和价值把权力变成人人争夺的宠物,于是权力拜物教出现了。公众让渡出来的东西反过来统治公众,人们崇拜起本来属于自身的事物来,权力的异化出来了。” “你任务如何能消除权力污染。” “权力污染的消除是一个极为漫长的过程,它与人类整个民主化进程相始终,民主化的完成也就是权力污染的消除。一旦公众平等地享有和使用权力,使掌权成为一种与操纵机器同等的职业,权力的神秘化色彩就会消失,权力的纯洁度就会增加,伴随着权力污染的消失,权力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就将下降。” “但这显然似乎是不可能的。” “是的,即使在西方所谓的民主化国家,这些也是达不到的,只能是个理想而已。” 不知不觉到了下班时间,我还在和秋桐谈着这些话题。 这时,门口传来一个声音:“你们还没下班?” 回头看去,孙东凯笑着站在门口。 我笑着说:“我在给秋书记汇报工作呢。” “刚上任就汇报工作,不错,很好。”孙东凯说。 “谈不上汇报,只能是我和易总在就一些问题进行沟通交流。”秋桐说。 “呵呵,好。”孙东凯又点点头,然后抬起手腕看看手表。 “孙书记找易总有事吧?”秋桐说。 孙东凯点点头,对我说:“晚上我有个饭局,你和我一起去。” 我靠,刚上任就要跟随孙东凯参加饭局了。 我忙答应着,然后对秋桐说:“秋书记再见,今后工作上的事情,还得秋书记多多指导多多关照多多理解。” 秋桐一副不咸不淡地口气说:“易总客气,有事大家多多沟通,有问题大家摆到桌面上开诚布公交流,我其实最讨厌的就是当面不讲背后乱说。我们共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彼此也不能说不了解。我这人,做事的风格向来是对事不对人,这一点孙书记是了解的,想必你也知道。” 我点了点头,知道秋桐是故意这么说了给孙东凯听的。 她是,我当然也是。 孙东凯笑了:“秋书记说的对,今后小易要好好多向秋书记学习做人做事,虚心接受秋书记的分管才是……” “谢谢孙书记的理解支持!”秋桐笑起来。 我然后就走了,跟随孙东凯下楼,上了他的车。 “刚才你和秋桐交谈,没带什么火药味吧?没发生什么言语上的冲突和不快吧?”孙东凯说。 “没有,大家都心平气和的谈的,我主动去找她谈的。”我说。 “呵呵,那就好,刚接手新工作,不要搞崩了才好……我听秋桐最后那几句话,还以为你和她发生语言上的冲突了。”孙东凯说。 “没有,秋书记刚才是故意当着你的面说那话的呢,其实是在含蓄警告我的……我心里是明白的。”我做出一副郁闷的样子说。 孙东凯笑起来:“她是你的分管领导,别说含蓄警告你,就是直接批评你你也得受着。” “唉……”我叹了口气。 孙东凯又笑了,然后对驾驶员说:“去皇朝度假村。” “今晚是我们请客还是被请?”我说。 “我们请客,这饭局筹划了好久了,今天他们才算有空,能约齐两位领导,也着实不易……上午曹丽就订好了房间,接下来就由你负责招呼好饭局了。”孙东凯说。 “哦……请的是哪两位领导啊?”我说。 “关部长了雷书记,还有他们的夫人,我家属也参加,她直接过去。”孙东凯说:“今晚算是个家宴。” 我听了一愣,孙东凯今晚竟然请的是关云飞和雷正,还有他们的夫人,美其名曰家宴。孙东凯为何要同时请关云飞和雷正呢,难道他不知道这二位是水火不容的吗?他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我一时猜不透孙东凯的心思,说:“能同时请到两位市委常委,孙书记这面子可不小。” “呵呵……领导也是人啊,也需要吃饭啊,再说,以家宴的名义请他们,气氛会更加融洽的。”孙东凯说。 我没再说话,心里继续琢磨着。 很快到了皇朝度假村,进了房间,孙东凯的老婆也到了,一位端庄的中年女人。 “这就是我常和你提起的小易,易克!”孙东凯对老婆说。 “嫂子好——”我和她打招呼。 “呵呵……”孙东凯老婆主动和我握手,看起来挺热情:“经常听老孙提到他手下有一位能干的易克,原来就是你啊……小伙子果然很精神,看起来很精明能干。” “谢谢嫂子夸奖。”我忙说。 孙东凯看了看表,说:“小易,你安排下酒桌,我和你嫂子下楼去迎接关部长和雷书记他们,估计他们就要到了。” 我点点头,然后孙东凯两口子下楼去了,我招呼服务员准备上菜上酒。 不大一会儿,门外听到说笑声,我走到门口,看到关云飞和雷正正在孙东凯的陪同下有说有笑地走过来,孙东凯老婆陪着谢非和另一个中年女人走在后面,同样又说又笑,神情看起来都很亲昵。 那个中年女人无疑就是白老三的姐姐雷正的老婆了,我见过她的,在皇冠大酒店和白老三的墓地都见过,但她是不认识我的。 孙东凯在搞夫人外交啊。 “关部长好,雷书记好。”我和他们招呼。 “呵呵,我们崭新的易总易主任啊……”关云飞爽朗地笑着和我握手。 雷正微笑着看着我,没有说话,但也伸出手来。 然后,我又和后面的谢非和白老三姐姐打招呼:“关夫人好,雷夫人好。” 谢非笑着和我点头:“易总好。” 白老三姐姐看着我:“这位是……” 孙东凯老婆忙说:“嫂子,我给你介绍,这位是老孙单位的办公室主任,刚提拔的,易克,易主任,兼着总裁助理。” “哦……易总。”白老三姐姐淡淡地点点头,然后就不看我了,继续和孙东凯老婆交谈。 谢非则多看了我几眼。 第1833章领导夫人 我没有多看谢非,招呼大家进去入座。 大家坐定后,孙东凯对我说:“小易,让服务员上酒上菜吧。” 我忙安排服务员,待酒菜上齐后,我让服务员留在房间里,准备离开房间去和驾驶员一起吃饭。这是家宴,我在这里似乎是多余的。 刚要走,孙东凯说:“小易,你和两位领导也不陌生,留下吧,负责照应饭局,同时陪各位领导和夫人喝几杯。” 既然孙东凯这么说,我就不能走了,坐在孙东凯旁边,左边是孙东凯,右边是谢非。 在这个酒场上,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配角,猪脚是二位大领导极其夫人,我顶多算是个打杂的搞服务的角色而已。 妈的,办公室主任这活不是人干的。第一次有这感觉。 然后孙东凯开始敬酒:“感谢二位领导和夫人光临今天的酒场,能在春节后第一次和二位领导以及夫人一起举杯,我和我爱人都感到十分荣幸,来,不出二月二还算过年,咱们先喝一杯过年酒吧,祝二位领导身体健康,祝二位领导夫人越来越年轻越来越漂亮。” 大家举杯,我没有举起杯子,这不干我什么事。 关云飞说:“小易,你不希望我和雷书记身体健康吗?不希望我们的家属越来越年轻漂亮吗?” 大家都笑起来,我似乎感觉到谢非的腿在桌子下面有意无意碰了我的腿一下。 我的心跳了下,然后举起酒杯:“希望,当然希望。” “那就一起喝嘛。”关云飞说。 喝完酒,我拿起酒瓶给大家倒酒。给雷正倒酒的时候,雷正说:“东凯啊,小易现在是你们集团的办公室主任了?” “是的,雷书记,小易现在是集团总裁助理兼办公室主任,今天刚党委会通过的,刚上任。”孙东凯说。 “呵呵,你可真会用人。”雷正笑了下。 雷正显然话里有话,我是听出来了,不知孙东凯能不能听出来。 孙东凯是不知道我和雷正之间的道道的,关云飞也不知道。 “说东凯会用人倒也不错,不过,这次小易的调整,恐怕也是有乔书记的紧板子啊……”关云飞笑着说:“要不是小易在前几天的那个全省报业经济论坛上发言精彩得到了乔书记的赞赏,要不是乔书记中午散会的时候敲打了我和东凯几句,恐怕小易这会儿还在大山里的生活基地养猪呢。” 关云飞这么一说,孙东凯笑了,笑得有些尴尬,雷正也笑了:“老关哪,你们宣传系统人才济济,小易是个人才啊……年前我差点把你的人才给埋没了,看来我今天该向你和东凯还有小易道个歉才是……” 关云飞说:“老雷,你这话就见外了,这又不是你亲自搞的案子,这是你手下人做的,怎么能怪到你头上呢,我和东凯可没有丝毫抱怨你的意思啊,小易更不会有……再说了,这不过是一场误会,现在误会都消除了,大家都没事了。” 雷正说:“谢谢关部长的宽宏,呵呵,说实在的,虽然秦璐这事后来查明和小易无关,虽然不是我直接办的案子,但我还是感觉很对不住小易,同时因为小易被误抓也给你的宣传系统和星海传媒集团带来了负面影响,我心里一直是很抱歉的……所以,今天借着东凯的这酒,我还是要给你们三位喝一杯。” 说着,雷正举起酒杯。 “既然老雷你如此诚恳,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关云飞笑着举起酒杯。 我和孙东凯也举起酒杯。 大家一起干了。 这时,孙东凯的老婆插了一句话:“雷书记,秦璐的那个案子,最后是什么结果啊?” 似乎她对案子的结果不知道。 雷正边拿起筷子夹菜边说:“最后的结论是自杀。” “哎——好好的女孩子,这么年轻,单位也不错,怎么就想到自杀呢,怎么就想不开了呢。”孙东凯老婆唏嘘着。 关云飞不动声色地看了孙东凯老婆一眼,然后也拿起筷子夹菜。 谢非此时脸色略微有些不自在,我坐在她身边看的分明,她拿筷子的手在微微颤抖。 白老三姐姐这时也说了一句:“是啊,我也想不通她为什么要自杀,这女孩子我之前见过的,很乐观的很开朗的一个人,老雷,我看说不定你们办案结论有误,说不定这秦璐真的是他杀。” 关云飞的眼皮微微一跳,然后继续若无其事地吃菜。 谢非的脸色则微微有些发白了,低头看着桌面不语。 她的腿在桌子下面又接触到了我的腿,我感觉似乎在发抖。 我深呼吸一口气,将腿往里移动了下,脱离和她的腿的接触,然后端起杯子喝茶。 雷正的脸色有些不悦,对白老三姐姐说:“女人家少胡言乱语,公安办案又不是过家家,这都是有权威鉴定的,是有证据的,证据是确凿的,你懂什么?不许乱说话。” 白老三姐姐不服气地说:“就你懂……我家老三的案子怎么回事?当初不也是信誓旦旦说有证据通缉那个李顺吗?结果呢,过了一年多,凶手自己跳出来了,要不是凶手自首,你们能抓到真凶?哼,我看你手下那帮人,都是饭桶,除了抓到人往死里打刑讯逼供,还会什么?” “你——”雷正的脸色有些难堪了,瞪了女人一眼。 “瞪我干嘛?我说说不行?我说的有错?这不是事实吗?”女人似乎来了劲头:“我弟弟死了,凭什么那凶手就只判了6年,凭什么不让他以命抵命?你这个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连自己小舅子的仇都报不了,你说你窝囊不窝囊?我弟弟凭什么就白死。” 雷正的脸色愈发难堪了。 “呵呵,好了,嫂子,这事就不要提了,都是过去的事了,雷书记作为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更要依法办案啊,更不能徇私情啊……”孙东凯老婆这时忙打圆场。 雷正呼了口气,又看着自己的女人:“看看人家东凯家属说的,多在理,再看看你,整个就一胡搅蛮缠的泼妇,这是什么场合你说这些话,知道丢人值几个钱不?” 边说,雷正边又狠狠瞪着白老三姐姐。 孙东凯这时也忙开始打圆场:“呵呵……雷书记,你也别怪嫂子了,嫂子这是想亲人呢……好了,这事咱们不说了,喝酒,继续喝酒……来,雷书记,我和家属先敬你们两口子一杯。” 说着,孙东凯和老婆一起举起杯子。 雷正冲大家笑了下:“不好意思,让大家见笑了。” 然后雷正也举起酒杯,白老三姐姐白了雷正一眼,也举起酒杯。 孙东凯对我说:“小易,别闲着啊,敬关部长还有关夫人啊……” 我忙举起酒杯看着关云飞和谢非:“关部长,关夫人,我敬你们一杯酒。” 我此时不能叫谢师姐,我不想让外人知道我和谢非的师姐弟关系。 关云飞微笑着举起杯子,谢非则显得有些神情恍惚,举起杯子,眼神有些发怔。 “其实小易这杯酒我该祝贺你,祝贺你又到了新的更重要的工作岗位。”关云飞说。 “谢谢关部长的关心和厚爱。”我忙说。 “这话你不能和我说,我和你之间隔了一层,你的直接领导是孙书记,你要感谢该感谢孙书记才是……我这人是不会越级干涉下面单位的人事任命的。”关云飞说。 “呵呵……”我笑了下,孙东凯听到这话也笑。 “还有啊,”关云飞指了指谢非:“你也不必叫谢非关夫人,叫谢老师多亲切,别忘记你在党校学习期间谢非可是教过你的课呢……做你的老师是当之无愧的。” 听到这话,谢非笑了下,脸色稍微恢复了正常。 “哦……原来小易和谢老师还有这么一层师生关系啊……”大家都笑着。 然后我和关云飞谢非碰杯,我看了谢非一眼,她正注视着我。 我忙挪开目光。 然后孙东凯两口子敬关云飞谢非,我则敬雷正和白老三姐姐:“雷书记,雷夫人,我敬你们一杯酒,祝你们新的一年里事事如意。” 雷正看着我:“可惜我老婆没文化,不是你老师,不然你也可以叫白老师了。” 大家都笑起来,白老三姐姐也忍不住笑了。 我呵呵笑着:“能有机会和雷书记喝酒,也是我的荣幸。” 雷正说:“其实我该祝贺你的,不管怎么说,你还是进步了,或许今后我们见面喝酒的机会还会有的,不但有,或许会不少。” 雷正是话里有话。 我说:“那自然是最好不过。” “跟着孙书记要好好干,要认清自己的位置,摆正自己的位置,做个聪明人,不要做糊涂事。”雷正说。 我呵呵笑了:“雷书记的话我会记得的,一定不会忘记。” 雷正又看了我一眼,笑了下,我分明感觉这笑容里包含着几分阴冷和诡诈,还有几分嘲讽。 然后关云飞又举杯看着雷正:“老雷啊,我们两口子敬你们一杯酒。” “哎,老关你这话就客气了,该我们敬你们两口子才是……”雷正忙举起酒杯笑着。 “不要客气嘛……我其实早就想找个机会请你们两口子吃饭的,只是这一过完年各种事情太多,一直没抽出空来,正好东凯一直想举办个家宴,我就告诉他一定要邀请着你们两口子……今天终于算是个机会了。”关云飞说。 原来是这样,原来请雷正两口子吃饭是关云飞的意思。 第1834章高级陪侍 “呵呵……谢谢老关的一番盛情,我其实也是一直想请你喝酒的,咱哥俩可是好久没在一起喝酒坐坐了,东凯和我一说今晚的家宴,我当即就答应下来,今晚我可是推了好几个酒场的。”雷正说。 关云飞看着大家说:“我和老雷可是在一起摸爬滚打了好些年的老伙计了,一起从基层做到市里,我们之间的友谊,那可是革命的友谊,是经受了各种考验的友谊,是牢不可破的。” “对,对,老关说的对,我们工作上是好同事,工作之外是好哥们,我们的友谊真的是牢不可破的,来,为了我们的友谊,干杯。”雷正满面笑容。 他们干杯,我借机敬了孙东凯两口子一杯酒。 “真羡慕两位领导兄弟一般的情谊啊……”孙东凯说。 关云飞和雷正都笑起来,笑得都有些心照不宣。 然后大家谈笑着继续喝酒,酒场的气氛十分和谐融洽。 一会儿关云飞站起来:“哎——我喝的有点多,晕乎乎的,我去洗把脸。” 孙东凯示意我陪着关云飞去。 我跟着关云飞去了洗手间,关云飞洗了一把脸,看看周围没有其他人,对我笑了下:“小易,对这次的职务调整满意不?” “满意!”我说。 “怎么个满意法呢?”关云飞含笑看着我。 “其实我最想说的是感谢,我知道我能担任总裁助理是你的功劳!”我说。 “呵呵……谢倒不用,只要你心里有数就好。”关云飞说:“其实这次我本想借乔书记那番话的机会把你弄到部里来的,让你担任部办公室主任,征求了下东凯的意见,他这次有些固执,非要让你继续在集团干,看他的态度如此坚决,我也就不勉强了,只是提出要给你弄个总裁助理的头衔,他答应了。” 关云飞这话让我将信将疑,我觉得孙东凯不会如此和关云飞对着来,但关云飞既然如此说,我表面上还是做出深信不疑的样子:“十分感谢领导对我的赏识……虽然没有去成部里,但我还是很感谢你的。” 其实我心里在想,如果关云飞的话是真的,那幸亏孙东凯坚持不放我,我其实是不想离开秋桐去部里的。 当然我知道去部里担任办公室主任虽然和在集团做党办主任平级,但同样的办公室主任,意义是大不相同的。 但这所谓的意义对我来说似乎并没有多大意义。 “此次改行做行政对你来说是一个新的挑战,也是一个新的机会和天地,你总不能老是做经营的,人总是要进步的,多接触几个行业,对你是十分宝贵的锻炼机会,你要好好珍惜,要好好把握自己的人生和政治方向,对你的前途要有明晰的选择和认识,要站好队,要跟对人,要在正确的道路上做正确的事,要用聪明的头脑做一个聪明人。”关云飞又说。 关云飞这话里的意思显而易见。我忙点头:“是,我明白的。” “我对你的将来,是很看好的哦……”关云飞笑起来,然后回了房间。 刚回来坐下不一会儿,雷正又说要去卫生间洗把脸,我又得陪着去。 妈的,办公室主任就是个高级陪侍,我心里自嘲着,跟在雷正后面。 雷正简单洗了把脸,看看周围同样没有其他人,然后脸直接就拉了下来,目光有些阴冷地看着我。 我对视着雷正。 “你此时很得意,是不是?”雷正说。 “木有啊!”我说。 “木有。”雷正冷笑一声,然后说:“孙东凯真是瞎了眼,竟然把你这只野心狼安插在自己身边……我看,他早晚得毁在你的手里。” “雷书记这话说的,好难听啊……我可是个好人,一心干工作的好人,你这么说我,可是对我的污蔑。”我说:“还有,既然你如此说,那你去告诉孙书记别重用我啊,告诉孙书记我的底细啊,告诉孙书记我们之间的内情啊……” 我用嘲笑的目光看着雷正,我知道他不会这么做,这样做对我不利,但对他更不利。那样会将他的真实面目暴露出来,而他是断不想让孙东凯知道自己更多的东西的。他笼络扶持孙东凯,只是想让孙东凯成为他钳制关云飞的一个工具,至于其他的,他是不想让孙东凯参与和知晓的。 雷正看着我的目光有些狰狞:“小子,别猖狂,我告诉你,早晚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就你这样不知深浅不知利害的兔崽子,还想和我斗,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我的心里有些发汗,却还是笑着:“雷书记,看你说的这话,这是什么话,别忘记了你的身份,这不是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该说的话哦……” 雷正微微一怔,往我身后看了一眼,接着哈哈笑起来,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好,小易,这话说得好……我很欣赏你的气魄,小伙子,好好跟着孙书记干,一定大有前途。” 我回头一看,孙东凯进来了。 “呵呵……雷书记在卫生间还在勉励小易啊……”孙东凯喝地脸有些发红,打了一个嗝。 “呵呵,我和小易在闲聊呢……东凯,你用人确实是有眼光啊,我看小易早晚会是棵蒿子。”雷正笑着出去了。 孙东凯晃晃脑袋,嘟哝了一句:“蒿子,蒿子是什么意思?” 我冲孙东凯笑了下,然后也出去了。 很快孙东凯回来了,大家继续谈笑着边吃边喝。 我估摸饭局快接近结束了,找服务员安排了一下饭。 刚安排完饭,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人站在门口。 看到此人,大家都是一愣。 我心里不由就开始犯嘀咕,我靠,没有任何征兆和通知,他怎么来了? 大家都站起来,我也站了起来。 乔仕达! 这位不速之客是乔仕达。 “乔书记,你怎么来了?”关云飞和雷正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带着意外的表情。 “哈哈……”乔仕达爽朗地笑起来:“怎么?这地方你们来得我就来不得?” 关云飞和雷正接着也笑起来,关云飞接着说:“乔书记,快请坐。” “对,乔书记可是稀客贵客,快请坐——”孙东凯也忙跟着说,边冲我使了个眼神。 我忙安排服务员加座位加餐具,关云飞和雷正自动往两边让开,服务员在他俩之间加了座位和餐具,孙东凯忙请乔仕达上座,乔仕达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然后招招手:“大家都不要拘束,都坐吧。” 大家坐下,乔仕达看了一圈:“呵呵,你们这是举行家宴啊,云飞和老雷的家眷都来了,东凯,这位是你的家眷吧?” 说着,乔仕达看着孙东凯老婆。 “是,这是我家属,呵呵……”孙东凯笑着说。 谢非白老三姐姐孙东凯老婆都一起向乔仕达招呼:“乔书记好。” “各位夫人好……呵呵……”乔仕达笑得很平易近人,然后看看关云飞,又看看雷正,笑眯眯地说:“哎——我这贸然到来,没有打扰你们的家宴兴致吧?” “哪里会,乔书记这一来,蓬荜生辉呢。”关云飞笑着。 “早知道乔书记要来,我们一定会等到你来了再开席的。”雷正也笑着说。 “呵呵……本来我是不知道你们在这里有这家宴的,我今晚在楼上有一桌招待,北京来了个老朋友,吃了顿便饭,快结束的时候听我的秘书说在二位大员携夫人在这里吃饭,他也是偶然遇到的,我正好招待完了北京的朋友也没有别的事,就临时起意来你们这里凑凑热闹了。”乔仕达说:“这一来才知道原来是你们三家聚会,东凯也携夫人来了。” 关云飞说:“今晚这饭局是东凯做东的,过完年这些天了,大家一直没有机会聚聚,我们在外面做事情,家属们都是幕后支持者,一来是趁这机会犒劳犒劳家属,二来呢,大家平时也难得有个机会搞家庭聚会,正好借这机会热乎热乎增加一下感情,三呢,我和雷书记也有些日子没一起坐坐了,早就想找个机会交流交流……于是,就借着东凯安排的这饭局大家凑到一起了。” 雷正和孙东凯也忙附和着。 乔仕达笑起来:“云飞啊,不用和我解释那么仔细,好像我怀疑你们背后拉帮结伙似的……你说的这么具体,搞得我好像有些不自在喽,我可没有说什么别的话吧,哈哈……” 大家都笑起来。 乔仕达接着说:“今晚你们都是一对一对的,就我和这个小伙子是单蹦了。哎,这小伙看起来似乎有些面熟啊,我一时记不得了,你是……叫什么来着?” 乔仕达似乎真的记不起我是谁了,做沉思状。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装逼。 “乔书记好,我叫易克!”我说。 “易克……这名字我好像记得的……只是忘记在哪里看到了。”乔仕达说:“你是在哪个单位呢。” 我一时怔住了,我擦,乔仕达竟然记不起我什么单位了,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在装逼呢?是装给谁看的呢? 孙东凯这时接过话来:“乔书记,你忘记了?易克是我们集团的啊,前几天那个在我们市里召开的全省报业经济论坛,他做过发言的。” “哦……哦……”乔仕达做恍然大悟状,一拍脑袋:“看我这记性,是的,记起来了,我记得的,易克在会上做了典型发言,发言内容好像还不错,反响很好……呵呵,小易同志,抱歉啊,我这记性不好,一时把你忘记了。” 正文 1269.满怀豪情向未来 第1835章满怀豪情向未来 我笑了下:“乔书记是贵人多忘事啊……呵呵……” 乔仕达又笑起来,看着关云飞:“云飞,我记得当时中午散会的时候,我还和小易交谈过几句话吧。” “对,对,是的。”关云飞忙点头:“你当时还夸了小易几句,还就相关问题向我和东凯做了一些指示呢。” “指示谈不上,只是说说个人的看法而已,呵呵……”乔仕达接着又看着我:“小伙子,现在在集团担任什么职务呢?” “报告乔书记,我刚刚就任集团办公室主任!”我说。 “哦……集团办公室主任。”乔仕达点了点头。 孙东凯这时忙说:“是集团总裁助理兼办公室主任。” “总裁助理?”乔仕达似乎没有听明白,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眨眨眼,似乎一时没有领悟到乔仕达为何带有疑问。 关云飞这时说:“总裁助理是他们集团内部自己设置的一个头衔,不在组织部备案的,不过是经过我批准的,这个总裁助理,在集团内部享受集团副职领导待遇,但不是党委成员,只是为了突出某个岗位或者中层干部的重要性而设置的,主要目的是更好地有利于发挥岗位职能,有利于协调工作。” “哦……那就是说这是个内部粮票,是不是?”乔仕达笑起来。 “对,乔书记说的十分准确!”关云飞也笑。 “这内部粮票,就是内部管用,到了外面就不行了,是不是?”乔仕达又风趣地说。 大家都笑起来。 乔仕达又说:“我记得易克做的是关于报业经营的发言,怎么做的是行政工作呢?” 乔仕达似乎是在故意装糊涂,他似乎是不想让在座的各位认为他了解我的事情和我有过几次交往,当然,除了关云飞和谢非之外。 “我之前是做经营的,发行,后来呢,出了点事,调到集团生活基地去了,这不今天刚被集团党委宣布调回来担任党办主任。”我说。 “哦……是这样,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不错,你年前是出了点事,不过,那事似乎还不是小事。”乔仕达点点头,接着转头看着雷正:“雷书记,你们政法委那个秦璐的事,是不是就是和易克有关的?” 雷正点点头:“是,秦璐自杀的那个案子,当时误以为易克是犯罪嫌疑人,把他抓了,后来很快排除了嫌疑,然后放了出来。” “哦……快抓快放……你们的办案效率倒也确实是高。”乔仕达说:“不过,如此这么一搞,会不会让外界以为易克和秦璐之间有不明不白的关系了呢?会不会给易克本人的名声带来一些负面影响呢?” “这……”雷正尴尬地笑了下:“这我倒是没考虑到……应该……或许会有吧。” “不是或许会有,我想一定会有的。”乔仕达说:“看来,易克刚才说的出了点事调离了经营岗位到了生活基地,就是因为这事影响的结果吧,是不是啊,东凯。” 孙东凯神情有些不自在,但还是点点头:”嗯……” “我想东凯这么做也是出于维护集团声誉维护宣传系统的声誉的需要,是出于爱护保护易克本人的需要。”乔仕达说:“雷书记啊,你看,你们公安放了一把火就不管了,宣传部门忙着给你们灭火呢…… “你们公安办案子,可一定要依据事实啊,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能依靠猜测就轻易抓人,这人抓进去容易,但放出来却是难的,放出来之后给当事人带来的精神和身体影响却是短时间内难以消除的。” 雷正的神情有些尴尬,忙点头:“是,乔书记的指示我一定牢记,回去认真落实。” “本来秦璐的这个案子,是不用搞出这么打动静的,一个简单的自杀案件嘛,可是就因为一开始定性为他杀,结果招引来上面那么多新闻单位的记者,这让我们的工作立刻就变得被动了,这样的事情报道出去是会损害我们星海的形象的,如果一开始就查清楚按照自杀结案,哪里还会有那么多麻烦呢……所以,我们要举一反三,从这起事情中总结教训,引以为戒……你说是不是?”乔仕达看着雷正。 雷正继续点头:“是,对,我们是要认真总结教训,引以为戒。” 关云飞的神态很淡然,似乎乔仕达说的话和他毫不相关。谢非的神色则有显得有些不大正常。 当然,我不能因为谢非的神色不正常就断定秦璐是她杀的,但似乎起码能说明一点,那就是她或多或少会对秦璐的死因有一些了解,或者是有一些猜测。 当然,谢非的不安也许是因为秦璐和她以及关云飞之间的纠结关系,秦璐的死本来和她毫不相干她也毫不知情,只是因为她精神过于敏感想多了所以才会有这神态。 在没有发现确凿的证据之前,一切都皆有可能。 然后,乔仕达又恢复了笑呵呵的神态:“好了,不说这些了,说走题了,和今晚家宴的气氛不协调……来,我提议一杯酒,大家一起举杯,敬我们的幕后英雄,没有她们默默无闻的付出,怎么会有我们台前的风光和业绩。” 大家一起举杯。 接着,乔仕达从关云飞两口子开始单独敬酒,然后是雷正两口子,然后是孙东凯两口子。 乔仕达没有再正眼看我一眼,也没有和我喝酒,似乎在这个酒桌上,我毛都不是,根本就没放在他的眼里。 这让我有些落寞,但同时我又似乎感觉乔仕达是有意这么做的,似乎是特意做给某些人看的。 如果是他有意而为之,那他的用意是什么?我有些似懂非懂。 随着乔仕达的到来,酒桌的气氛再度热烈,乔仕达提完一圈之后,大家又依次回敬他。我则忙着安排服务员倒酒倒茶,同时又加了几道大菜。 然后,乔仕达又和关云飞雷正一起碰杯,兴致勃勃地说:“看到你们二位携家眷在一起聚餐,我心里着实感到高兴,这说明你们二位除了工作上的同事关系,还有不错的私人感情,好啊,我最希望看到的就是这样,如果我们的几位常委都像你们这样,那我们的常委班子何愁不团结呢。” 关云飞说:“乔书记,你是我们的班长,你班长有大家风范,为我们大家做团结和睦的表率,我们怎么能不团结一致呢……我和雷书记私下经常谈起你,对你的做人做事风格钦佩之极呢。” “是啊,是啊,云飞兄说得对,我们一直都是以你乔书记为榜样的,不管是工作上还是其他方面,你是我们的领头雁,你指向哪我们就打向哪,绝对没有任何二话。”雷正也附和着。 乔仕达哈哈笑起来:“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出战斗力,团结出生产力,团结出战友情谊,团结出GDP……来,二位,我们一起干了这一杯,为我们的常委领导班子更加团结更加有战斗力干杯……为我们市的GDP今年迈上新台阶实现新跨越干杯。” “干——”三位市领导碰杯,似乎都满怀豪情向未来。 然后,乔仕达又和孙东凯单独喝了一杯:“东凯,今晚我得感谢你啊,没有你做东的这个饭局,我哪里有机会同时和我的两个常委以及他们的家眷聚在一起呢,呵呵……” “乔书记客气了……能为乔书记服务,能和乔书记在一起吃饭,实在是无比荣幸!”孙东凯带着恭维的神情说。 乔仕达笑笑,对关云飞说:“东凯还是干的不错的,星海传媒集团去年的宣传工作,还是有声有色的,算是圆满完成了市委交给的任务。” 关云飞点点头:“是,东凯部长抓工作很到位,集团去年无论是宣传还是经济都取得了不错的业绩,在省里同级别报业集团里还是排头兵。” “嗯……”乔仕达满意地点点头:“这些我都知道……看来,市委当初让东凯做集团党委书记的决策是正确的,作为市委直属事业单位,党的喉舌单位,必须要有能力有魄力的人来负责……看来,东凯抓宣传的确是把好手。” 孙东凯脸上顿时就充满了激动和受宠若惊的表情,满面红光。 这可是市委书记当面在表扬他,对他的能力和业绩给予了充分肯定,还有比这更能有说服力的吗?他没有理由不激动。 雷正似乎也为乔仕达的这番话感到惬意。 关云飞神色很正常,看不出他内心到底是怎样的感受,说:“乔书记说的对,关键还是乔书记会用人啊……” 乔仕达看了关云飞一眼:“关键还是你这个分管宣传的常委部长领导的好吧……哈哈……” 似乎乔仕达说这句话是为了平衡一下关云飞的心态,安慰下关云飞。但乔仕达毫不掩饰地表现了自己对孙东凯的赞赏,这无疑会让关云飞心里不是滋味的,他甚至能隐隐感到一种压力和阻力。 而乔仕达为何会在这样的场合赞扬孙东凯,恐怕也不全市因为工作上的原因,谁知道孙东凯私下有没有给乔仕达表示表示呢。 这年头给领导送礼是大趋势,我几乎能肯定市直各部委办局的一把手,过年的时候没有一个不敢不去给乔仕达拜年的,也几乎没有一个会敢空手去拜年的,除非他是不想继续进步了。 如此,既然送的人太多,在领导眼里就很难突出出某一个人来了,在这样的情况下,谁能把工作做的出色,自然会在领导眼里受到看重。作为回报,领导在某些场合表扬几句也是情理之中的了。 这年头盛行买官卖官,但即使是买来的职位,领导也是希望你能出政绩的,因为那会给他长脸,你的政绩就是他政绩的一部分。所以,我想领导其实最喜欢的还是既会巴结又会做工作的下属。 而孙东凯似乎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乔仕达对孙东凯的态度,隐约也让我感到了一种阴影。 第1836章二号首长的威力 孙东凯这时满面红光地说了一句:“其实,我只是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工作,关键还是乔书记的英明决策,关键还是关部长的正确领导。” 乔仕达冲关云飞一笑:“云飞,你看,两个关键,东凯给我们俩做了一个精辟的总结归纳。” 关云飞笑起来,乔仕达也笑起来,大家都跟着笑起来,雷正边笑边有意无意看了关云飞一眼。 然后,大家继续喝酒,带着各自心知肚明的鬼胎觥筹交错,谈笑风生。 我继续忙乎好搞服务,乔仕达也一直没有正眼看我,更没有和我喝酒,他不主动提,我也不和他单独喝。 中间出来的时候,看到乔仕达的秘书正夹着包坐在走廊的沙发上低头在看手机上的新闻。 出于礼貌,我过去招呼了下。 他看了我一眼:“乔书记还在里面继续吗?” “是的。”我说。 “嗯……”他应酬般地嗯了一声,然后就不再理我,继续低头在手机上看新闻。 我有些自讨没趣,我知道在他眼里,我这样的角色屁都不是。别说我一个小小的科级办公室主任,就是那些县委书记县长他见了虽然表面很尊敬,但心里却未必真正放在眼里。这就是大领导秘书的牛逼之处,二号首长的威力。 好不容易饭局结束,大家一起下楼,我签完字也跟着下来。大家一起先送乔仕达上车,秘书站在车旁,乔仕达满面笑容和大家依次握手告别,最后一个轮到我的时候,我忙伸出手,乔仕达眼皮都没抬,似乎我是可有可无的人。 但乔仕达握住我的手的时候,我分明感觉他稍微用了一下力。 然后,乔仕达就上车走了。 然后,我和孙东凯又送雷正和关云飞,先送雷正,雷正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别说握手了,只和孙东凯两口子握了下手就进了车里,然后离去。 送关云飞两口子的时候,关云飞和孙东凯握了握手:“东凯,今晚的饭局很圆满,气氛很好,你辛苦了。” “关部长这话就见外了,呵呵……”孙东凯很开心的样子。 谢非这时主动向我伸出手:“易总,再见……谢谢你,你也辛苦了。” “谢老师客气了。”我和谢非握了下手,握住她的手的时候,感到她的手有些发冷。 谢非微微用了一下力,我的心跳了下。 然后谢非冲孙东凯两口子点点头,上了车。 关云飞拍了拍我的肩膀,打个哈哈:“小易,你是因祸得福啊,哈哈……” 说完,关云飞也上了车。 送走关云飞两口子,回去的车上,微微有些醉意的孙东凯摇头晃脑地说:“今晚的饭局,真是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没想到乔书记也来了。” 我知道孙东凯这话说的是心里的真实感受,对他来说今晚乔仕达突然出现在这个饭局的确是个意外收获,他此时的心情是很好的。 在一顿看似普通却又不寻常的饭局里,我似乎领悟到了一些之前没有感觉到的东西。 “小易,你现在在集团里归谁分管啊?”和孙东凯一起坐在后排的孙东凯老婆突然问了一句。 “秋书记!”我回头说。 “秋书记?是秋桐吧?”孙东凯老婆说。 “是——”我回答,夜色里,看不清楚孙东凯老婆脸上的表情。 “听说秋桐是你们集团第一大美女,年纪轻轻提拔地这么快,不简单。”孙东凯老婆又说了一句。 “呵呵,是不简单。”我笑了下。 “说良心话,这个秋桐,能力确实是出众的。”孙东凯说了一句。 似乎他虽然有些心里不甘,但却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我看在你眼里秋桐不光能力出众,姿色也出众吧。”孙东凯老婆的口气有些不冷不热,带着几分酸溜溜的味道。 “呵呵……”孙东凯笑起来,笑得有些干巴:“你看你,这话怎么说的,你想到哪里去了。” “哼……”孙东凯老婆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就不说话了。 借着对过的来的车灯光,我从后视镜看了一眼,看到孙东凯老婆的脸拉着,表情有些阴冷。 我突然感觉这醋意十足的女人看起来似乎很精明,但其实又有些愚蠢。 同时,不知为何,我的心里又蒙上了一层模模糊糊的阴影…… 第二天,上班后,我召开办公室全体人员会,宣布了两位副主任的分工,强调了办公室人员工作职责和纪律,对各岗位人员的工作做了全面安排,提出了具体要求。 苏定国和另一位副主任也分别做了表态发言,表示要积极支持我的工作,要搞好团结,齐心协力把办公室的工作做好。 四哥也参加了会,他现在属于办公室车队,专为秋桐开车。 按照副主任分工,苏定国分管行政后勤车队接待等事务,另一位副主任分管文秘文件文档收发等事务。 我对大家提出了24个字的要求:脑要灵,眼要明,嘴要严,肩要扛,心要阔,腰要硬,手要勤,身要正。 苏定国很会来事,在发言的时候对我提出的这24个字又进一步做了诠释和延伸,概括为16个字:忍辱负重,委曲求全,顾全大局,心细大胆。 苏定国概括地很到位很精辟,我不由有些赞赏他的归纳能力。 会后,苏定国进了我的办公室。 “易总,有点事我想给你汇报下。”苏定国说。 我看着苏定国笑了:“苏主任,你是老兄了,咱们也是老伙计了,讲话不必如此客套,有什么事直接说就是……” 边说我边招呼他坐下。 苏定国呵呵笑了下:“是这样的……是关于办公室车队这一块。” “车队怎么了?”我说。 “咱们办公室车队的车大多都是为党委领导服务的,基本都是专车,还有几辆是大家的办公用车,我想呢,考虑到你工作的性质以及在集团内的职务,我建议车队再专门拨出一辆车配给你专用。”苏定国说。 我呵呵笑起来:“感谢老兄的好意,不过,这是不可以的,按照集团党委规定,按照咱们办公室的用车规定,办公室的车……只有集团党委成员才可以享受配专车的待遇,我只是集团内部公布的总裁助理,显然是不够资格的,这个规矩不能破…… “现在不比做经营的时候了,经营部门的负责人配专车那是真的工作需要,我现在的工作怎么能配专车呢,这不是让我带头违反规定让大家背后骂我吗?我可不想背上利用工作之便为自己谋福利的帽子。” “可是……” 我摆摆手:“没有可是,这事不可以……办公室车队的车,只有党委成员可以专配,其他人,一律不可以……不要拿行政部门和经营部门比,工作性质不同……这事儿不要再提了……不过,我还是感谢老兄的一番好意,你的心意我领了就是……” 苏定国笑了笑,说:“那好吧,不过,我还有件事。” “说——”我看着苏定国,边递给他一支烟,自己也点着一支。 苏定国吸了两口烟,说:“车队一直没有直接负责人,我想在车队任命一个队长,这样管理起来会更加方便。” “哦,你觉得谁适合担任车队队长呢?”我一时没有领悟透苏定国的意思,看着他。 “这事儿得你决定啊!”苏定国说。 “你分管车队,你说就行,反正这队长又没有级别又不占编制,只是办公室内部车队的一个负责人而已。”我说。 “呵呵……”孙东凯笑了笑:“按说孙书记的驾驶员比较合适,可是呢,他整天跟着孙书记跑外,车队的事够呛能顾得上。” “嗯……有道理!”我点点头。 “我考虑来考虑去,从办公室目前各位驾驶员的做事和做人风格习惯来说,有一个人比较合适。”苏定国说。 “谁?”我说。 “秋书记的驾驶员……你看呢?”苏定国看着我。 四哥。 苏定国看中的这个人是四哥,他想提议四哥担任车队队长。 我的心里一动,两眼紧紧盯住苏定国,苏定国为何要提议四哥担任车队队长呢? 车队里除了孙东凯的驾驶员,还有其他给党委领导开车的驾驶员,按照领导的位次排,即使孙东凯的驾驶员不担任队长,那还有二把手集团副书记兼总编辑的驾驶员呢,秋桐只是集团的三把手,那也轮不到四哥啊。 即使不按领导位次,四哥在车队里来集团开车的时间也不算长,甚至是最短的,年龄和资历都排不到他。 苏定国有此提议是何意呢? 难道苏定国这么做是想巴结集团分管办公室的党委领导秋桐?不至于吧,想巴结的话直接巴结孙东凯多好? 还是苏定国觉察出了四哥和我的关系不同寻常,想借此来试探我? 我的心里有些戒备和警惕,想了想,说:“秋书记的驾驶员……你了解吗?” “还可以啊,不是很了解,但也不陌生,我感觉此人做事很稳重,性格很随和,虽然不大爱说话,但为人似乎挺耿直实在的。”苏定国说。 “依照他的资历和年龄还有身份,依照他来集团开车的时间,你感觉他当队长其他驾驶员能服气吗?能镇得住这些开车的老油条吗?四哥可是临时工身份,其他开车的驾驶员,有的是正式职工呢。”我又说。 “呵呵,我觉得身份不是最重要的,反正都是工人,还有,这不是能不能镇得住的问题,关键是后面有我们支持啊,办公室决定任命的,其他人服不服不是最重要的,这是一个纪律问题。”苏定国说。 我沉思着,继续琢磨着苏定国的真实用意。 正文 1270.有针对秋桐的玄机 第1837章有针对秋桐的玄机 琢磨来琢磨去,似乎没有琢磨到点子上,似乎找不到怀疑苏定国的理由。 虽然找不到理由,但我还是不能轻易做出这样的决定,四哥的身份极其微妙极其重要,任何一点变动说不定都会惹来新的事端,会招致新的玄机,我不想拿这些开玩笑。 对四哥来说,身份职位都是不重要的,他根本就不在乎。他来集团开车,其实根本就是为了秋桐的安全,为了协助我辅助我。 一旦四哥真的当了车队队长,说不定其他驾驶员机会背后联合起来捣鼓他,进而会牵扯到我牵扯到秋桐,甚至会牵扯到这些驾驶员背后的党委领导,都会埋下新的隐患。 还有,如果四哥当了队长,说不定外面很快就会传言是秋桐暗示我安排自己的驾驶员当队长的,说这是秋桐利用分管办公室之便照顾自己的驾驶员,这又会给秋桐带来负面影响和被动。 说不定苏定国找我提议这个事情的背后就有针对秋桐的玄机,说不定苏定国是受了什么人的暗示也未必。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愈发警惕起来,很快做出了决定。 “苏主任,车队设队长,我看可以!”我说。 苏定国看着我。 “这样对车队的管理是有利的,也有利于车队车辆的统一调配,有利于工作的方便。”我继续说。 “呵呵……”苏定国笑起来。 “不过,这个车队队长……”我皱了皱眉眉头,然后抽了一支烟。 “怎么样?”苏定国紧盯住我。 我咧嘴一笑:“队长谁来担任可是要慎重考虑……既要有气场能压住人的,还要责任心强敢于管理不怕得罪人的,车队虽然不大,但也是十好几辆小轿车,每年保养加油修理费用也是7位数…… “再加上这些驾驶员大多都是给党委领导开车的,个个都是老油条,算计都很精明,一旦发生什么矛盾,搞不好就会把领导牵扯进来,进而会影响党委领导之间的团结和融洽。所以,不要小看了车队队长这个职位,那可是牵一发而动全局的哦……” “易总说得对,有道理,那你的意思是……这队长。” “这队长秋书记的驾驶员担任是不合适的。”我干脆地说。 “哦……”苏定国微微一怔:“那……易总,你看那个驾驶员担任合适?” “哪一个驾驶员担任都不合适!我看只有一个人最合适!” “谁?” “你——” “我?” “是的,你——”我紧盯住苏定国,又是咧嘴一笑:“你分管车队,兼着车队的队长,我看再合适不过。” “我……这不合适吧?”苏定国缓了一口气。 “我说你合适你就合适,怎么,你怀疑我的眼光?你怀疑我对你的信任?”我说。 “不是,不是,我怎么会怀疑你呢。”苏定国似乎有些措手不及,讪笑着:“我只是感觉我自己不懂这一行,不懂如何管理车队。” “不懂你可以学,车队管理无非就是工作纪律和车辆的问题,无非就是管人和管车,工作纪律办公室有各项相关规定,认真落实就可以,至于车辆这一块,严格审核各项支出,包括保养修理加油等各项费用,防止被驾驶员钻了漏洞就可以。 “我想,苏主任,苏老兄,你就不要推辞了,既然我们决定设立队长,那我认为最合适的人选就是你,非你莫属……当然,你要是感觉我的决定不合理,你可以找秋书记反应,提出你自己的想法,咱们还可以再商榷。” 苏定国尴尬地笑了下:“怎么会呢,我怎么会到秋书记面前提出对你的不满呢,呵呵,易总,咱们可是老搭档了,我的为人你是了解的。再说,从做发行开始,我们就一起跟着秋书记干,大家彼此之间也都算是了解的……既然你提出要我兼着这个队长,那好,那我就服从你的建议,我兼着就是……” 说着,苏定国咬了咬牙根,似乎做出这个决定需要勇气。他似乎没有想到自己既定的打算被我瞬间扭转,本想让四哥担任车队队长的,现在成了他来做。 我虽然没有彻底想明白苏定国提议四哥担任车队队长的真实意图,但我即使从四哥秋桐和我的利益角度出发也不会做出这样的安排。 我不愿意认为苏定国是有不良企图的,我似乎找不到理由怀疑他的一番好意,但我还是忍不住会往那方面去想。 “咱们这个车队的驾驶员基本都是给党委领导服务的,管理起来可是要下功夫的。”我笑着说:“我听说有的驾驶员家里买家用电器家具什么的,都到修理厂去开发票,弄成车辆保养维修费来报销,这样的事恐怕也不是个例,为什么都喜欢给领导开专车,都心里明白,都会算账啊,老兄,今后你来管理车队,可要多费费心哦…… “这公家的钱也是钱,也不能敞开口子一个劲儿往自己口袋里装,仨瓜俩枣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算了,胃口太大的,那就不像话了,该管的还是要管的,即使得罪人也要管啊……” 苏定国笑起来:“好的,我记住了,我会用心去注意的!” “老兄还有事吗?”我说。 “没有了。”苏定国告辞出去。 苏定国刚一出去,我立刻摸起内部电话,打给了秋桐,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秋桐听完,沉默了一会儿,说:“你的做法是正确的……不过我有些奇怪,为什么苏定国会提议四哥来担任车队队长?他是真的从工作角度出发呢还是为了讨好我这个分管领导? “如果是从工作角度出发,我认为四哥并不是最合适的车队队长人选,如果是从巴结分管领导角度出发,我也认为没有必要,苏定国跟我一起搭档那么久,他该知道我做事的风格和性格,他该知道我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我说:“我的想法是,苏定国会不会是受了谁的点拨或者授意,找我来提议设队长,然后提议四哥担任,四哥是你的驾驶员,一旦这样做了,那么,集团里的其他人就会认为这是你授意的,你在利用分管之便为自己的驾驶员谋取利益,从而达到损害你形象的目的…… “而且,车队队长这个活是不好做的,都是领导的驾驶员,管理起来很难,驾驶员管驾驶员,除非是孙东凯的驾驶员,其他驾驶员来管,彼此都会不服气,会招致矛盾纷起,驾驶员之间的矛盾甚至会蔓延到集团领导之间,会招致不必要的纠纷…… “所以,最后我干脆让苏定国来做,他以办公室中副主任的身份兼车队队长,谁也说不出二话,而且管理起来也有权威性。” 秋桐笑着说:“易总考虑问题相当周到周全,我完全赞同,不过,我不觉得一定是有人给苏定国授意什么,谁那么无聊呢,这样做有什么意思呢?” “你觉得没意思会有人觉得有意思,你这人,就是不懂得防备人!”我说。 “呵呵……整天想着提防人,那会很累的,生活已经够累了,我不想更累。” “如果不是有人授意,那我就怀疑苏定国自己有什么目的和企图。”我又说。 “苏定国和我和你都是老搭档,我不认为他会有什么不好的企图,你似乎是想多了……而且他现在是你的副主任,你不该这么想的。” “那好吧,算我想多了,这事儿就不提了。”我说:“今天苏定国来找我,还建议给我配辆专车的,我否决了。” “这样就对了,其实你要什么专车啊,车队的工作用车,除了领导专用的,你想坐哪辆坐哪辆,想开哪辆开哪辆,这完全没必要搞什么专车嘛……苏定国干嘛出这么个馊主意,这不是让你在背后被大家说闲话吗?” “呵呵,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搞了专车,其他中层会不服气会背后骂娘,党委领导也会有看法,我算老几啊还配专车,嘿嘿……毕竟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说。 “别说你有自知之明没同意,你就是木有自知之明同意了,我也会给你否决掉的。”秋桐笑呵呵地说。 “就知道你分管领导不会同意,所以我自己自觉地拒绝了啊,这说明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嘛。”我说。 “呵呵,好吧,那我是不是该赞扬你一下呢?” “可以,我不拒绝!欢迎,领导狠狠表扬我吧,我能承受得住!”我说。 “得了吧你,我看免了。”秋桐又笑起来。 我也笑了,然后挂了电话。 中午快下班的时候,我接到了四哥的手机短信:“昨晚下班后,偶然看到曹丽曹腾还有苏定国一起在大光明酒楼吃饭。” 四哥的这个短信似乎证明了之前的揣测和判断。 当然,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不能认定就一定是曹丽授意苏定国的,也不能断定苏定国加入了曹丽曹腾的团伙,同事之间吃饭是正常的,特别是苏定国刚从山里调回来,作为新经管办主任的曹腾给老主任接风也是可以理解。 但我还是对此有些怀疑,我怀疑一直对秋桐带着不可遏制羡慕妒忌恨的曹丽可能又要开始蠢蠢欲动捣鼓事了。 这女人一刻都不想安宁,特别是身边还有一个莫测的笑面虎曹腾。 今天的事如果真的是曹丽授意的,那么可以看做是曹丽向秋桐发出的一个小小试探。曹丽其实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捣鼓秋桐的机会的,不管大小。 当然,这些只是我的猜测,目前,我也只能猜测。 但有些猜测最后往往能被证实是真的有。 当然,有些猜测也只能永远是猜测,甚至成为永远的不解之谜。 想到猜测,我不由就想起了秦璐之死,我不知道秦璐的死会不会成为永远的不解之谜。 我希望不会是,我希望早一天获取事情的真相。 但不知为何,我的心里却又有些恐惧这一天的到来,有些恐惧事情的真相。 我不知自己为何要有这种感觉,这似乎让我感到了些许的愧疚和自责。 第1838章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四哥接着又发过来一条手机短信:“昨晚秋书记和季书记一起吃饭了,在上岛咖啡厅!” 我一怔,秋桐怎么又和原集团季书记现人大研究室季主任一起吃饭了?他们之间到底在干什么?只是一般朋友的吃饭还是有什么事? 我不由皱起眉头,沉思着…… 我知道,我即使去问秋桐也是白搭,她什么都不会告诉我。 找季书记更是没用,如果他真的要做什么事,那更会保密的。 “他们到底在干什么?”我问四哥。 “不知道。”四哥回答。 我虽然在问,但我的心里其实影影绰绰有一种预感,那就是季书记和秋桐做的事,是针对孙东凯来的。 季书记和秋桐都是原则性很强正义感很强的人,他们疾恶如仇,正能量十足,如果他们是针对孙东凯来的,那么一定是因为发觉了孙东凯违法犯罪的蛛丝马迹。 但到底他们发现掌握了什么孙东凯贪赃枉法的证据和材料呢?他们不会停顿不前的,一旦时机成熟,他们一定会有所动作。那么,他们成功的几率有多大呢? 我不由眼前浮现出昨晚乔仕达赞扬孙东凯的话和表情…… 似乎,在我担任新的职务之后,我面临的人和事都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我的作为能力和范围以及自身价值也在发生着不可预知的变化。 一根稻草,扔在街上,就是垃圾,与白菜捆在一起就是白菜价,如果与大闸蟹绑在一起就是大闸蟹的价格。与谁捆绑在一起,这很重要!一个人与不一样的人在一起也会出现不一样的价值!一个人与不一样的平台也会体现不同的价值! 在新的平台和接触的人面前,我下一步将会如何作为?我有些困惑,突然还有些莫名的兴奋。 我似乎自己被自己刺激了一下。 自己刺激自己这叫自味,还叫打手枪。 我知道自己为何困惑,秋桐说过一句话:人生莫过做好三件事,一知道如何选择,找一条适合自己走的路,别左顾右盼,莫贪多求快,不要误入乱花迷了眼;二明白如何坚持,好走的路上景色少,人稀的途中困苦多,勿随意盲从,忌一味跟风,坚守好这一刻,才能看到下一刻的风景;三懂得如何放弃,属于你的终究有限,放弃繁星,你才能收获黎明…… 其实想起秋桐的这段话,我似乎又不困惑了。 秋桐说过的话总是能不时适时在我的脑海里闪现,对我起着鼓励激励勉励解惑释疑等各种作用。 坐在办公室里,点燃一支烟,看着窗外的冬日的天空,这个冬天依旧很漫长,春天的脚步没有任何声响。 想着最近我受的折腾,不由心里涌起几分自恋自怜的感慨,妈的,人生有顺境也有逆境,不可能处处是逆境;人生有巅峰也有谷底,不可能处处是谷底。老子摔了几次,到底还是又爬了起来。 我其实深深明白,因为顺境或巅峰而趾高气扬,因为逆境或低谷而垂头丧气,都是浅薄的人生。真正的人生需要磨炼。面对挫折,如果只是一味地抱怨、生气,是一种消极、愚蠢的表现,最终受伤害的也只有你自己。 我不想自残,所以我要有一个正确的人生态度。 下午上班的时候接到了海珠的手机短信:“老公,今天是周五,你回宁州吧,我安排林亚茹给你买机票。” 想起来今天的确是周五,想起来有些日子没回宁州了。 我先去孙东凯办公室,问他今晚还有周末有没有什么安排,孙东凯说刚过完年没什么事,问我是不是要回家我说是,他笑了笑:“新婚燕尔,可以理解,回去吧。” 我松了口气,回到办公室给海珠回复说今天回去,很快就收到机票短信,晚上7点的航班。 当然我回到了宁州,海珠在机场接的我。 见面后海珠和我热烈拥抱,显得很开心。 然后我开车,我们一起去我们的新家。我们商定在新房住一晚,明天先到海珠父母家吃午饭,然后去我老家吃晚饭,同时住在老家里。 夜色里的江南,春天已经来了,暖风吹来,十分惬意。 短暂的开心之后,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海珠似乎有些心神不定。 “怎么了?阿珠!”我边开车边看了海珠一眼。 海珠定定神,犹豫了一下,然后神色严肃地看着我:“哥,我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我边开车边看了海珠一眼。 “我知道孔昆在哪里了。”海珠说。 “什么?”我握住方向盘的手不由哆嗦了一下:“你……你怎么知道的?你……你知道她在哪里?” “我们公司不是要开拓韩国旅游市场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前两天我和林亚茹一起去了韩国,今天下午才刚刚回来。我们到韩国走访了几家旅游公司,其中有一家叫做今日旅游的,隶属于一个什么今日集团的旅游公司…… “我们去拜访,和他们中国事业部的负责人接洽,结果你猜怎么着,那中国事业部的负责人竟然……竟然是孔昆……孔昆莫名其妙突然失踪后竟然跳槽到了韩国,竟然做了那家旅游公司的总监,专门负责开拓中国市场。” 海珠的口气里带着不可思议的意外,还同时带着几分不满和责怪的情绪。 我叹息一声,这世界很大,却的确又很小,孔昆即使到了韩国,还是难掩其行踪,到底还是被海珠知道了自己的下落。 不知情的海珠把孔昆的行为理解为了跳槽,理解为了对她的背叛,她哪里知道孔昆是为了保命才到韩国去的呢。 “哦……原来是这样……这么巧,你正好遇到了。”我说。 “你觉得意外不?”海珠对我说。 我只能点点头:“意外,意外……你……你们也感到很意外吧?” “不错,是感到很意外……但同时,又感到很气愤。”海珠的口气里随之就有了几分抱怨:“这个孔昆,你说你要走就走是了,想跳槽到更好的单位,和我说一声就是,我也不会阻拦她去到更好的单位,谁都知道人往高处走这个道理,但是她一直就一声不吭,然后突然留下一张字条就无影无踪,这样的做事做人方法,委实也太过分了…… “我一直视她为自己的姐妹,视她为最信任的人,没想到她对我却没有丝毫的信任,要走的事一直瞒着我,对我戒备防备之心如此之强,实在很伤人,实在让我很失望,我看错了人啊……” 海珠一副很伤感的样子。 “你见到她,她就没有给你解释什么?”我说。 “她能解释什么?她有什么理由给我解释?根本就是她自己理亏。”海珠说:“见到她之后,我把她拉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连续问了她好几次,问她到底为何不打招呼说走就走,为何要这样做,她吭哧吭哧什么都说不出,就是一个劲儿给我道歉……我当然知道她是因为心虚才这样的。” “那……然后呢?”我说。 “然后……看她这样子,我也不想再说什么了,一时十分气愤,不过回到酒店林亚茹又劝慰了我半天,我也慢慢想通了,人各有志,不能勉强,她既然要走,就一定有走的理由,这理由无非就是想有更好的收入有更好的个人发展空间。 “既然我给不了她更多,她选择离开也是有道理的,虽然她离开的方式伤了我,但看在往日姐妹和朋友还有同事一场的份上,事已如此,既然她已经道歉了,而且态度看起来还很诚恳,我也不想继续责难为难她了,宽以待人嘛…… “所以,我还是决定不和她闹翻,关系还是不搞僵了,而且我还得考虑双方的合作关系,考虑公司的业务,不能因为已经木已成舟的这点小事就葬送了全局…… “所以,第二天,我和林亚茹还是保持着常态到了他们那里,和孔昆进行了业务洽谈,商讨双方的合作事宜,当然,此时的孔昆代表的是韩国那边旅游公司的利益呢,是我的合作伙伴或者是客户了,还是谈判对手了。” 我松了口气:“嗯,这样或许是最好的结局,最好的解决问题的办法。” “你也觉得我这样做是对的吧?”海珠说。 “是的,我认为你在这个问题上处理的非常正确……既然她不肯说出离开的理由,那一定或许是有难言苦衷的,你没有得势不饶人步步紧逼追问,倒也显出你的宽宏大量和为人之道,彰显出咱们海老板海纳百川的心胸,海纳百川啊,这个海,一方面是海洋,另一方面就是指的你海珠啊……” “呵呵……”海珠被我的话逗笑了:“哥,你太会说了。” 我继续说:“很多人跳槽后都和原来的东家成了敌人,好歹孔昆现在和你还能是合作关系,这也值得欣慰,孔昆这个人,其实我不认为她心术不正,我只是感觉她做事方式有些欠妥,但对你来说,或许她还是愿意当朋友的,即使离开了你,你们或许还是可以做朋友的,还可以做生意上的合作伙伴的。” “林亚茹也是这么劝我的,我冷静下来之后也是这么想的。”海珠说。 “去韩国这一趟……收获如何?生意谈地怎么样?”我说。 “接触了6家旅游公司,最后达成合作意向的,还只有今日旅游这一家……综合考虑各方面,这一家是最合适的。”海珠说。 “哦,不会是因为孔昆的关系吧?”我说。 正文 1271.车震 第1839章车震 “或许有这因素,但也不是全部,我们详细考察了对方,和那5家比较,这家公司的内部管理地接服务导游素质等各方面还都是最佳的,而且地接价格也是最合理的……加上有孔昆在里面极力撮合。” “呵呵……看来熟人还是起到了一定的促进作用的!”我说。 “也许吧,我和他们今日旅游的老总签订了一个合作意向书,我们下一步准备大力做韩国旅游市场,主要以组团和散客的方式做,同时兼做会务和商务活动。对方老总十分珍惜和我们的合作机会,也十分重视中国市场的客源。 “合同签完之后,我们离开之前,也就是昨晚,还专门为我和林亚茹搞了一个小规模的送行宴会,宴会过程中,这个旅游公司老总还竟然卖力地请到了正巧也在这酒店招待客人的他们今日集团的董事长和总裁过来敬了几杯酒……似乎一方面是显出他们对我们的尊敬和重视,另一方面也显出这老总在大老板眼里的位置。” 我一听,心里一怔:“今日集团的董事长和老总?” “是的……这今日集团是一家大型跨国公司,也是家族企业,董事长和总裁是姑侄俩,姑姑当董事长,侄子当总裁。”海珠笑着说:“哎,哥,我给你说,这总裁啊,年轻的帅小伙呢,英俊潇洒。” “哦……比我还酷?”我说。 “那当然不会,这世上的男人谁也比不上你酷啊,你在我眼里心里是最酷的男人呢!”海珠说。 我笑了下,思忖着。 “侄子是帅哥,姑姑是大美女呢,虽然年龄不小了,但我分明看出这董事长姑姑年轻时一定是惊世绝人的美女,现在依然能看出来,气质高贵儒雅,容颜绝代风华,在我见到过的女人里,如果这姑姑回到年轻时代,似乎除了秋桐,没有人可以和她相比。”海珠赞美之词不绝于口。 “这董事长和总裁叫什么名字?”我说。 “董事长叫金景秀,总裁叫金敬泽……都是金正日的金。”海珠说。 “哦,他们对你……怎么样?”我说。 “很热情,很谦和,很有礼貌,一看他们就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很有素养和教养,和我们国内的土财主大不一样。”海珠说。 “呵呵……”我笑了下:“你们……都交谈什么了吗?” 这其实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他们就是临时礼节性过来应酬的,没怎么多交谈,只是喝了两杯酒,简单聊了几句,然后他们就回去继续招待客人去了,我倒是想和他们多聊会儿,人家没空呢,不过,这么大的老板,能过来敬杯酒也算是很给面子了。”海珠满足地说。 我又笑起来:“很好。” “什么很好?”海珠说。 “我说你这次去韩国之行的收获很好。”我说。 我想金景秀和金敬泽做梦也不会想到他们昨晚过来应酬的来自中国浙江宁州的旅游公司客户竟然会和我是夫妻关系。 这再一次验证了那句话:世界很大,却真的很小。 “这个金景秀和金敬泽,竟然都说地一口流利的汉语,真不简单。”海珠又由衷地夸赞道。 “哦……”我点点头:“确实不简单。” “金敬泽说他认识不少中国朋友,很多客户是中国的,对了,他还说他在星海也有很好的朋友呢。”海珠说。 我的心一跳:“哦,他没说星海的朋友叫什么名字吗?” “哈,人家干嘛说这个,我当然也没有兴趣去问,这和我何干呢。”海珠笑起来。 我暗暗舒了口气。 “我其实挺奇怪。” “奇怪什么?” “奇怪孔昆怎么和韩国今日旅游挂上钩的,我们之前从来没有和韩国的旅行社有过合作关系,她是如何跳槽到韩国旅游公司去的呢?” “哦……是挺奇怪。”我说。 “或许有一个可能。” “什么可能?” “金敬泽说他在中国有很多客户,也有不少朋友,那么,会不会是孔昆碰巧认识了金敬泽在中国的朋友或者是和今日旅游有业务关系的国内同行,然后通过这种关系跳槽到今日旅游去的呢?”海珠说。 海珠还挺会分析,不过她是无法猜对的,她不会想到这其中的蹊跷和曲折以及惊险。 “我认为你分析的有道理!”我说。 “嘻嘻……”海珠开心地笑起来,凑过来亲了我的嘴唇一口。 “开车不亲嘴……亲嘴不开车……安全第一!”我说。 “呵呵……就你规矩多。”海珠笑起来:“那你把车停下。” “干嘛?”我说。 “让你停你就停下嘛。”海珠说。 此时我们已经到了东湖区域,正行驶在滨湖道上,周围前后没有车和人,路两边树丛茂密,路灯的光也被大树遮住了。 我将车靠在路边的一棵大树下的阴影里,然后看着海珠。 海珠伸手摸到车钥匙,熄了火,然后关了车灯。 黑暗里,我听到了海珠有些急促的喘息,接着她就扑到了我的怀里,开始抱住我吻我。 “现在不开车,可以亲嘴了。”海珠嘟哝着。 我不由抱住海珠的身体。 边和海珠接吻,我边看着车窗外夜色里明镜一般的东湖水面,还有远处影影绰绰的黑色的连绵的群山的影子,心里突然感到了几分空荡…… 海珠摸索到了座位按钮,座位被缓缓放平,海珠一用力,我不由就躺在了被放平的座椅上。 海珠趴在我身上…… 我闻到海珠身上那股好闻的淡淡的香味。 这是我喜欢的香味。 我接触过的女人身上似乎都有香味,但这香味却又不相同。 我喜欢有味道的女人,女人只有有味道才能吸引男人。 在车里亲热,我心里有些紧张,却又感到几分刺激。 我抚弄着海珠的头发,两眼看着车顶,接受着海珠的亲吻。 一切都在黑暗中进行着…… 终于,我们彻底安静下来,海珠用舌头舔着我的耳垂,低语着:“哥……喜欢不?” “嗯……” “只要你喜欢,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我爱你,亲爱的。” “嗯……” “好刺激……好紧张……好兴奋。” “嗯……” “这就是传说中的车震吧。”海珠在我耳边轻笑了一声。 “是的。”我说,**此时已经迅速消失,伴随而来的又是空虚和失落。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每次和海珠做完都会有这种感觉,这种感觉让我不安。 我将座椅放回来,海珠刚穿好衣服,对面来了一辆车,车灯直射过来。 我忙打火,打开车灯,这样对面就不会看到我们了。 “好悬啊,再晚一会儿就被人看到了。”海珠吐吐舌头。 我边开车边说:“阿珠,没想到你胆子还挺大。” “色胆包天呢。”海珠笑起来。 我也笑了:“都是男人色胆包天,没想到你也会。” “嘿嘿,我这是为你呢,我知道你一定会喜欢在车里做那事的刺激感,所以我就想试试……只要你喜欢的事,我都会为你去做……当然,我也是感到很刺激的。”海珠说。 很快到了我们的新房,我们进去。 “饿了,先吃饭!”海珠接着进了厨房,我去洗澡。 洗完澡,饭菜都做好了,海珠又开了红酒。 “哥,辛苦了,犒劳你一杯酒!”海珠笑着说。 “其实刚才都是你在出力,该我犒劳你才是!”我说。 海珠的脸微微一红,接着开心地笑了:“彼此彼此吧。” 我们碰杯,然后海珠给我夹菜。 “阿珠,我的工作变动了。”我说。 “嗯,我知道了!你内部提拔了,总裁助理兼办公室主任!”海珠淡淡地说。 我立刻明白,海珠一定是从曹丽那里知道这消息的,她和曹丽的联系一直就没有断,她终究不肯听我的话和曹丽脱离接触。 我轻轻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海珠抬头看着我:“需要我祝贺你吗?” “没什么可祝贺的。”我的声音有些干巴。 海珠默默地看了我一会儿,也轻轻叹了口气:“有句话我说了你不要生气。” “说吧……我不生气!”我说。 “你还不知道我要说什么呢?”海珠笑了下,笑得有些干涩。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我说。 海珠又沉默了片刻,说:“其实,对于你的所谓进步,我心里并不感到怎么高兴……反而,我感到有些忧虑。” “为何?”我说。 “原因很简单,因为你在官场混好了就更不想回宁州了!”海珠的声音有些干脆,两眼看着我。 我不由苦笑了下。 “其实我心里很矛盾,一方面我希望你能在事业上实现自己的目标和理想,但另一方面我却又恐惧你的进步,我担心你在星海的根基越牢固越无法回到宁州和我团聚…… “我知道自己这么想很自私,甚至有些卑鄙,但我这是为我们的婚姻考虑,为我们的家庭着想,为我们的爱情算计,爱情从来都是自私的,我也不例外,我其实最希望的是能天天和你一起厮守。”海珠说完,自己喝了一杯红酒。 我看着海珠:“或许我该理解你的这种矛盾,所以我不会为你的话感到生气,我没有任何生气的意思。” “谢谢你的理解……既然你也知道这是一种矛盾,那么,我们早晚都要解决这个矛盾,你说是吗?” 我没有说话,伴随着海珠的矛盾,我的心里也矛盾起来…… “而且,我还知道,你工作变动之后,又归秋桐分管了!”海珠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 “这……这又怎么了?”我怔怔地看着海珠。 海珠半天没有说话,突然发出一声冷笑。 正文 1272.把矛头对准秋桐 第1840章把矛头对准秋桐 海珠的笑让我有些诧异,海珠很少会在我面前发出这样的笑。 “你说怎么了?”海珠的声音有些激愤:“我就奇怪了,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是分不开呢?她分管经营你做经管办主任,她分管行政你做办公室主任,她分管什么你就做她分管的部门的负责人…… “好不容易她离开了经营,我以为你从此可以和她脱离直接接触了,没想到,转了一个圈,你又回到她手下了……这难道只是巧合吗?你说,这世界上有没有这样的巧合?你说,这是巧合还是什么?” “这……这只是巧合。”我只能如此回答海珠。 “巧合?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子哄啊,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样傻乎乎的海珠啊。”海珠继续带着质问的口气:“我看你们俩就是互相阴魂不散,她到哪里你跟到哪里,你做什么她分管什么。别以为我是那么好糊弄的,我心里其实是有数的。” “你……你有什么数?”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虚了。 “我知道秋桐现在在你们集团越来越牛了,现在成集团三把手了,有权了,还分管人事,我知道你这次的工作调动其实是她在背后捣鼓的,她利用自己分管人事的便利把你弄到办公室去做主任,继续分管你,继续让你在她手下做事…… “我知道她就是别有企图,她就是想让你不离开她的控制,让你不离开她的眼皮……你告诉我,你们俩到底有什么猫腻,她到底是什么打算?她到底想干什么?”海珠瞪眼看着我。 我有些发懵:“阿珠……你……你怎么这么认为她……她虽然分管人事,但集团的真正人事大权都是掌握在一把手手里,她如何能做到利用职权提拔我……你这些想法是自己以为的还是听人说的,你……你听谁这么说的?” “我听谁说的你不用管,反正我就是知道!”海珠赌气地说。 我似乎隐约感觉到曹丽又在背后给海珠灌输什么了,曹丽在利用海珠捣鼓秋桐,想借机挑拨海珠把矛头对准秋桐。 “阿珠,我告诉你,我此次职务调整,是集团一把手亲自决定的,集团真正能有人事权的,是一把手,秋桐根本就做不了这个主,我调动的事情和秋桐根本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听有些别有用心的人的背后挑拨。”我说。 “你少糊弄我,你以为你说的我都信?你以为你说什么我就会信什么?什么别有用心的人,我看她才是别有用心……不光她,我看你也是贼心不死。” 我一时语塞。 “说,你到底有没有那个贼心?”海珠追问我。 我看着海珠:“阿珠,我……你……” “什么我你的,我看你就是做贼心虚。”海珠说。 “阿珠……你不要这么说……我们现在都结婚了,我们都这样了,你到底还想怎么样呢?”我说。 “我到底想怎么样?这得问你,问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死活不愿意回宁州是什么意思?”海珠说:“还有,不要以为我不问你我就不知道,我知道你还和那个死李顺鬼混在一起,你根本就没有彻底脱离黑道…… “行啊你,白道跟着秋桐混,黑道跟着李顺混,这两口子把你包圆了……跟着这两人,我看你早晚没有好果子吃,秋桐是李顺的未婚妻,这你是知道的,你和秋桐搞地不清不白,李顺要是知道了,一定也不会放过你…… “我看你就是在玩火,在拿自己和全家人的安全开玩笑,李顺是什么人?人渣,混混,你即使不考虑自己,也得考虑我吧,也得考虑我们全家的,也得考虑你父母吧?你说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黑白道通吃?还是甘愿堕落?” 海珠一通话说地我哑口无言,低头不语。 海珠发了一顿火,似乎心情好些了,沉默了半天说:“你是不是觉得我说的很过分?” 我看着海珠,摇摇头。 “你生不生我气?”海珠又说。 我又摇摇头。 “为什么?”海珠说。 我想了下说:“因为你是我老婆!” 海珠的脸色缓和了,甚至还笑了下:“好吧,但愿我刚才的那些话只是猜测,但愿那只是个巧合,但愿不会有人暗中算计捣鼓我和我们,但愿我只是多心了,但愿李顺和秋桐能早日成婚,但愿李顺能大发慈悲早一天放过你,但愿大家都永远平安无事。” 我轻轻呼了口气,心里沉甸甸的。海珠的一系列但愿让我心里有些郁闷,但我似乎感觉又该理解海珠的心情和想法。 “你回来一次不容易,我不该让你不高兴的,好了,刚才的事不提了,我们吃饭。”海珠神态恢复了正常,边给我夹菜。 我松了口气,忙低头吃饭。 吃过饭,我和海珠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海珠半躺在我怀里。 “哥,问你个问题。”海珠说。 “嗯……”我低头看着海珠。 “你说,十全十美的女人有没有?”海珠说。 “十全十美的女人。”我重复了一句,低头看着眼前的海珠,脑海中却浮现出秋桐的影子。 “嗯……对,你说有没有?”海珠说。 “这个……我不知道。”我说:“你说呢?” “我说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十全十美的女人,当然,我说的十全十美是对你们男人来说的。”海珠说。 “为什么这样说?”我说。 “你想啊你选择赚钱的女人,你得接受她的不顾家。你选择顾家的女人,你得接受她的不赚钱。你选择理性的女人,你得接受她的算计。你选择听话的女人,你得接受她的自卑。你选择勇敢的女人,你得接受她的固执。你选择漂亮的女人,你就要接受她的消费。你选择能干的女人,你得接受她的霸道和不讲理……所以,我说,十全十美的女人在梦里!”说着,海珠笑起来。 “哦……”我也笑着,眼前却继续浮现着秋桐的影子。 怀里抱着海珠,脑子里却想着秋桐,这让我不由有些不安。 “哥,再问你个问题!”海珠又说。 “哦……问吧!”我说。 “你说,婚姻,对女人和男人分别意味着什么?”海珠说。 “你说呢?”我反问海珠。 “我说,对女人来说,婚姻就是施恩,对男人来说,婚姻就是报恩。”海珠笑嘻嘻地说。 “为何?”我一愣。 “一个女人对男人最大的恩情,就是抛下自己从前所有的生活,不管不顾的和他在一起。而一个男人对女人最大的报答,就是努力赚钱用心陪伴绝不出轨,从最穷的时候守着她到最富的时候。所以说,婚姻就是女人用一生去施恩,男人用一生去报恩。”海珠认真地说。 我笑起来,虽然心里没想通,但又觉得海珠的话似乎还有些道理。 “所以,我们俩之间,我是在给你施恩,而你呢,就要对我报恩,我对你施恩一辈子,你要对我报恩一辈子。”海珠半真半假地说。 我又笑,笑得有些无谓。 “其实,不管是做事还是婚姻还是生活,凡事都要看淡,我知道你是个做事有很大野心的人,这是你的性格决定的,我不想打击你的这种情绪,但我还是很想让你有一个平和淡定的心态,不要太难为自己太勉强自己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海珠又说。 我看着海珠。 海珠坐起来,捋了捋头发,看着我:“其实,很多事,最使人疲惫的往往不是道路的遥远,而是你心中的郁闷;最使人颓废的往往不是前途的坎坷,而是你自信的丧失;最使人痛苦的往往不是生活的不幸,而是你希望的破灭…… “最使人绝望的往往不是挫折的打击,而是你心灵的死亡;所以,你,我,我们凡事要看淡些,心放开一点,一切都会慢慢变好的。不管是我们的生活还是事业,都会慢慢好起来的,都会很好的,一定的。” 我承认海珠的话是有道理的,如果这发话是从秋桐口里说出,我会毫不犹豫赞同接受,可是,只这是海珠说的话,我不由想寻思下她说这番话的用意。 我觉得自己不该有这种想法,但却总是心不由己。 这种感觉让我心里惴惴不安。 放下才能承担,舍弃才能获得。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耳边不停回响着这句话。 是的,人生是个大舞台,人人都是演员,有的适合演主角,有的适合演配角,有的永远都是主角,有的一辈子只能当配角。只是我不知道自己在人生舞台上到底是主角还是配角,到底是不是一个合格的演员。 看了半天电视,聊了半天,我们睡觉。 晚上,我们又做了一次,还是海珠主动的。 海珠这才满意满足地睡了。 我感到身体有一种被掏空的感觉,浑身疲倦,脑袋刚放到枕头上,立刻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吃过早饭,我和海珠一起先去了公司,中午到海珠妈妈家吃饭。海珠早已告诉她爸妈了。 我和海珠还有张小天林亚茹在海珠的办公室一起聊天,张小天这时对海珠说:“一家客户准备最近到我们公司来考察一下,商讨和我们合作的事宜。”边说张小天递给海珠一张名片,海珠看了看,然后递给我,我也扫了一眼。 “公司的员工最近状态稳定不?”我问海珠。 海珠看了看张小天和林亚茹,对我说:“总体还是稳定的,酒店和旅行社的管理,我是放手给张总和亚茹的,具体事务我不参与,大的经营方针和策略大家一起商议着来。” 张小天接过话:“目前主要抓的是员工素质建设,要不断加强员工的业务素质,在优秀的员工里选拔出更好的中层管理人才。” 林亚茹也说:“旅行社这边也是,最近我们又招聘了一批业务人员,这里面有几个素质是比较突出的,正在考虑如何使用的问题。” 我点点头:“其实,带出一支优秀的队伍,关键是要定好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同时要给员工养成一个良好的习惯……好习惯很重要。” “哥,你说的好习惯是……”海珠看着我。 张小天和林亚茹也看着我。 我笑了下,握住拳头在空中挥舞了下:“握紧拳头时,好像抓住了许多东西,其实,连空气都沒有抓到!张开双臂时,好像双手空空,但是,全世界都在你手心。 “我们不妨认真思考一下,其实,所谓的那些成功人士,并不见得比其他人聪明,但是,好习惯让他们变得更有教养、更有知识、更有能力;成功人士也不一定比普通人更有天赋,但是,好习惯却让他们训练有素、技巧纯熟、准备充分…… “成功人士不一定比那些不成功者更有决心、或更加努力,但是,好习惯却放大了他们的决心和努力,并让他们更有效率、更具条理。所以,我认喂不管是员工还是我们管理者,有一个良好的职业习惯十分重要。” 大家点点头,张小天说:“你啊,每次都有新见解,我算是服了你了!” 林亚茹笑起来:“有机会要多跟易哥学学。” 海珠得意地说:“我可是最直接的受益者。” 张小天和林亚茹都笑起来。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海珠说:“请进——” 正文 1273.章梅单独回来 第1841章章梅单独回来 门被推开,一个很精神的小伙子站在门口,虽然神情有些惴惴但满脸却有不服气的神色,进来后冲大家点点头:“老板爷老板娘好,张总林总好。” 海珠看着他:“呵呵……原来是酒店营销部的小王啊,有事吗?” “嗯……有事。”小王说。 “什么事啊?”海珠和颜悦色地说。 “我今天是来找海老板的,是冒着被解聘的风险来的。”他说。 “哦,呵呵……什么事啊来找我,还冒着被解聘的风险?”海珠说。 张小天看着小王,没有说话。 “正好张总林总都在,老板爷也在,今天当着大家伙的面,我想说件事,让你们评评理……特别是让老板爷评评这个理。”小王气鼓鼓地说。 “呵呵……评理……评什么理啊,评谁的理啊?”我也笑起来。 “就评张总的理,评评张总用人的理!”小王说。 我看了看张小天,他也笑起来:“哦……小王,那你说说吧,我听着……不需要我回避吧?” “不需要。” “那你说说。”海珠说。 “我是公司营销部最老的员工,公司刚一成立我就来了,可是,我现在还是在原地踏步走,其他比我晚来的同事都陆续得到了升迁的机会,可唯独我……我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所以我今天斗胆冒着被解聘的风险来找老板娘说说这事,和张总理论一番。”小王满腹委屈的样子。 海珠看了看我,又看看张小天,张小天点点头:“呵呵,小王,那你有什么意见就直接和我说吧,老板爷老板娘都听着呢。” “那好,我问你,张总,自我到酒店以来,我有过迟到、早退或乱章违纪的现象吗?”小王说。 张小天干脆地回答:“没有。” “那是张总对我个人有偏见吗?” 张小天先是一怔,继而说:“当然没有。” “那为什么比我资历浅的人都可以得到重用,而我却一直在微不足道的岗位上?”小王理直气壮地说。 张小天说:“你在怀疑我用人不公?” “是的,我很怀疑!” “我用人都是根据各人的特点和长处来的,这样吧,小王,你先回去,回头我和你具体交流。”张小天似乎有些尴尬。 “我就想当着老板爷和老板娘的面讨个说法,回去后,你又得糊弄我!”小王说。 “呵呵……”张小天笑起来,一时有些语塞,看看我,又看看海珠。 似乎,张小天不想当面指出小王的缺点,想给他留个面子,但小王却又不依不饶不肯走,非要当面讨个说法。 海珠似乎一时有些踌躇,不知此时该如何处理,看着我。 我想了想,拿起刚才的那张准备来洽谈业务的客户名片看了看,然后对小王说:“小王,这样,你的事咱们等会再说,正好现在手头上有个急事,要不你先帮你们海老板处理一下?是这样的,一家客户准备到公司来考察产品状况……你去联系下他们,问问何时过来。” 小王眨眨眼看着我,接着就痛快地点点头:“行,没问题!我现在就去办!” 我抄下客户的联系方式递给他,带着调侃的口气说:“这是个很重要的任务哦……” 小王满不在乎地呵呵一笑:“这点小事,请老板爷放心就是!” 然后,小王就出去了。 我然后问张小天:“营销部比他来得晚又比他提拔快的有吗?” “有,副总监小陆!”张小天说。 “你把这个任务给小陆也安排下,让他联系好之后过来汇报!”我对张小天说。 张小天立刻给小陆也做了同样的安排。 “易哥,你这是搞的哪门子动静?”林亚茹说。 “待会儿你们就知道了。”我笑着说。 张小天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笑起来。 一刻钟后,小王回到了海珠办公室。 “联系到了吗?”我问。 小王回答:“联系到了,他们说可能下周过来。” “具体是下周几?”我问。 小王挠了挠头皮:“哦……这个我没细问。” 我继续说:“还有,他们一行多少人?” 小王看着我:“啊!老板爷,你没问我这个啊!” 我笑了下:“那他们是坐火车还是飞机?还是自己带车来呢” 小王又挠了挠头皮:“这个你也没叫我问呀!” 我不再说什么了,让张小天通知小陆过来。 一会儿工功夫,小陆来了。 我问了小陆同样的问题,小陆答道:“他们是乘下周五下午3点的飞机,大约晚上6点钟到,他们一行5人,由销售部王经理带队,我跟他们说了,我公司会派人到机场迎接。另外,他们计划考察两天时间,具体行程到了以后双方再商榷。 “为了方便工作,我建议把他们安置在我们酒店,如果海老板和张总同意,房间明天我就找客房部提前预订。还有,下周天气预报有雨,我会随时和他们保持联系,一旦情况有变,我将随时向老板汇报。” “好了,你出去吧!”小陆汇报完,我对他说。 小陆出去后,我站起来,走到小王跟前,拍了下他的肩膀,笑着说:“小王,那现在我们来谈谈你之前提出的问题。” 小王看着我,神色尴尬,满脸发红:“老板爷,不用了,我已经知道我提拔不起来的原因了。” “怎么说?”我笑着对小王说。 “从这简单的一件事,我突然明白了,我找到自己和同事的差别了,我……我不该对张总的用人有意见,我今天不该来和张总理论的。”小王说。 大家都笑起来,海珠冲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对小王说:“你能从这一件小事意识到自己的不足,这说明你哦其实还是很有培养前途和发展潜力的,还有,小王,我给你说,这世上没有谁生来就担当大任,都是从简单、平凡的小事做起,今天你为自己贴上什么样的标签,或许就决定了明天你是否会被委以重任。” 小王认真地听着,点点头,然后深深鞠了一躬,出去了。 小王走后,我看着大家说:“员工能力的差距直接影响到办事的效率,任何一个公司都迫切需要那些工作积极主动负责的员工。优秀的员工往往不是被动地等待别人安排工作,而是主动去了解自己应该做什么,然后全力以赴地去完成……我们做企业管理的,或许最应该注意的就是要培养员工的这个意识。” 海珠张小天林亚茹都点头。 然后,海珠开始忙自己的工作,和张小天商讨一起业务。我和林亚茹出了海珠办公室。 我去了林亚茹办公室,关上门。 林亚茹小声给我汇报了此次和海珠去韩国见到孔昆以及金敬泽和金景秀的事情,大致过程和海珠说的基本一样。 听林亚茹说完,我点点头,点燃一支烟,沉思起来。 “对了,总部昨晚发来一个通知。”林亚茹又说。 “什么通知?”我看着林亚茹。 “章梅最近要回来,走陆路,要经过宁州,总部让我们做好沿途的接待和护送工作。”林亚茹说。 章梅要回来?不是刚走没几天吗?怎么又要回来? “章梅回来……她要去哪里?什么事?”我说。 “路过宁州,然后去星海,然后回自己家……说是她家里有事。”林亚茹说。 我皱皱眉头:“家里有事。” “好像是她母亲病重,她要回家探视。”林亚茹说。 “哦……”我点了点头,想必在星海的方爱国也一定接到了通知,只是还没有来得及给我汇报。 “具体回来的日期说了吗?”我说。 林亚茹摇摇头:“没有,让我们随时做好接待和护送的准备,具体时间没有说……到了宁州之后,我这边安排人把她护送到星海,然后方爱国他们负责护送她回家……总部知道你现在宁州的,特意让我把这个事情转告给你……” 我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李顺的耳目。我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还有,我把和海珠姐去韩国的情况给总部汇报了。”林亚茹又说。 “只是汇报了遇到孔昆的事情吗?”我说。 “是的……不过,我开始只是汇报了遇到孔昆的事情,但随即总部又询问其他事,问有没有见到金敬泽和金景秀!”林亚茹说。 “你怎么回答的?”我看着林亚茹。 “如实汇报的!”林亚茹说。 我的心一沉,没有说话。 林亚茹看着我,也没有说话。 我边吸烟边沉思着,然后冲林亚茹微微一笑:“好,你汇报的很好!” 林亚茹也一笑:“谢谢副总司令夸奖,我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 “总部有什么指示?”我说。 “没有指示!” “没有指示?”我有些怀疑地看着林亚茹。 “是的,没有!”林亚茹看着我,目光坦然。 我眨了眨眼睛,点点头:“那好吧。” “哦,对了,总部最后给了一句话!”林亚茹说。 “什么话?”我说。 “说祝我们和对方的合作愉快!” “哦……”我点点头,琢磨着这句话的意思,这显然是李顺的话。 从来不按照规则出牌的李顺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要琢磨下,似乎,这成了我的习惯。 第1842章床上chuang下 这时海珠忙完了过来叫我,我起身出去了。 然后,我和海珠去她妈妈家。 路上,海珠又兴致勃勃地和我提起刚才处理小王的事情,说我处理地十分高超,说她又学到了一招。 我收回思绪,对海珠说:“不单张小天和林亚茹要会做管理会用人,作为老板的你,更需要掌握用人的技巧,只不过和他们相比,你用的是高级管理人才。” 海珠说:“那你说,我该如何科学选配好用好高级管理人才呢?” “很简单,搞清楚他们的特点和长出,根据他们的特点来使用……尤其一点,你要搞清楚他们是将才还是帅才……将才有将才的用法,帅才有帅才的用法。”我说。 “何为将才?何为帅才?体现在那些方面?”海珠说。 我说:“在执行力上,将才肯吃苦耐劳,关键时候一个顶俩,毫不含糊;感兴趣的事情不遗余力的去做,甚至不计成本和个人得失;不感兴趣的事情则毫无成就感,工作起来不快乐;而帅才呢,则是善于分解任务,并留置余地以防止突发事件……换句话说,帅才对于执行力的理解重点在于控制能力。” 海珠点点头:“哦……那体现在管理水平上呢?” “在管理水平上,将才对于下属的管理颇有师傅带徒弟的味道,往往言传身教,希望下属严格按照自己的章法来操作,但不善于处理管理中的矛盾;而帅才崇尚现代管理理论的应用,倡导提升下属的学习能力,以提高企业整体的管理水平,善于处理矛盾。” 海珠又点点头:“是这样……还有吗?” 我说:“还有就是体现在管理能力上,将才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而沟通能力强是帅才的基本功,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总能找到共同语音,适应能力强。” 海珠笑起来:“嗯……那这两种人的性格有什么区别呢?” “性格……将才要么内向,要么外向,为人处世直接洒脱,不拖泥带水;帅才,比内向人外向,比外向人内向,为人处世中庸之道,不温不火。”我说。 “哦……” “还有就是将才和帅才都是理想主义者,但将才的理想在于把自己擅长的事情做到极致,追求NO。1;帅才的理想在于把擅长、不擅长的事情都做到圆满,追求更高、更快、更强…… “在价值观上,将才希望自己做的事情少而精,追求单项工作的完美,并善于享受其中的乐趣;帅才的价值观在于带领一个团队从一个成功走向另一个成功,并善于享受决胜千里之外的快感…… “在亲和力方面,将才在接触初期感觉不到亲和力,时间长了才发现很好相处;帅才的亲和力无处不在,是形象的标志,时间长了却发现伴君如伴虎…… “在家庭观上,将才怕老婆的居多,不论在外面多么风光,到点了还是得老老实实回家;帅才的家庭时间非常有限,基本上不会是一个称职的家庭角色;不过一年也会给家庭一两次惊喜。”我继续说。 海珠又笑起来:“你说的很有意思,那么,你认为将才和帅才哪一种更善于学习,谁的大脑更发达呢?” 我想了想,说:“将才对领域范围内的事情兴趣浓厚,研究颇深,不断学习,工作起来事半功倍;帅才呢,涉猎范围广泛,讲究学习方法,注重管理和营销方面的综合学习,特别善于从网络中学习; “至于大脑……可以分左右脑来说,将才左脑居多,体系在语词思维,逻辑、理性、分析、数字;帅才右脑居多,体现在表象思维,形象、感性、描述、模拟。” “左撇子右半脑发达,那就是帅才多是左撇子喽?”海珠说。 “那也不一定,呵呵……”我说:“还有就是将才和帅才休闲娱乐的方式也会不一样呢。” “说说看?”海珠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将才的休闲娱乐一般是卡拉OK、网络游戏、小发明创造、全家逛超市;帅才:帅才的休闲娱乐一般是咖啡厅、网球场、各类小型聚会、全家去度假。”我说。 “哈……这样啊。”海珠哈哈笑起来:“那这两类人有什么不足的地方呢?” 我说:“对将才来说,不要对自己的生活太满足了,这往往是事业危险的信号;对帅才来说,不要太过于思考明天、后天和大后天的变数,这往往是健康危险的信号……其实在这个社会上将才很多,但真正最缺乏的是帅才。” 海珠想了想:“那你说张小天和林亚茹他们是将才还是帅才?” “自己去想!”我说。 “那你说我是将才还是帅才?”海珠又说。 “自己去衡量!” “哼,那你呢,你认为你是将才还是帅才?”海珠撅起嘴巴。 “我啊,你说呢?”我笑看海珠。 海珠说:“我看你啊,在床上是将才,很能干,下了床呢,是帅才,鬼心眼一套一套的。” 我一咧嘴:“靠——” “哈哈……”海珠看我的样子,忍不住又笑起来。 笑完,海珠说:“其实我看哪,不管是我还是张小天还是林亚茹,都不是帅才,顶多我们算是个将才,我们根本都不具备帅才的素质。” “但只要努力,将才也不是不可以转变为帅才。”我说。 “如何努力?” “修炼!” “如何修炼?修炼什么?” “三点……第一是胸怀,要学会吃亏,而且是吃大亏,心胸没有打开,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一种为名一种为利,他什么都得不到凭什么老跟你干?同样作为一名高管,手下为什么愿意跟着你也值得思考。”我说。 “嗯……”海珠点点头:“然后呢?” “第二是人品,首先要有一身正气,不给任何人可乘之机,不怕别人捅脊梁骨,其次要清淡,一定要管理好自己的私欲和贪欲,很多人之所以上当不是别人狡猾,是因为自己太贪,所以在钱上一定不能出问题;;再其次就是讲诚信,说了一定要做,否则不说;最后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坦荡荡。” “额……第三呢?” “第三是能力上修炼,这种能力不是做事的能力,而是做人的能力,要不断的学习,注重每天都跟什么样的人打交道。有三种人值得思考,一种是只做事不会做人;第二种是既做事也做人;第三种就是只做人不做事。” “哦……”海珠看着我。 “思路决定出路,气度决定高度,格局决定结局,最主要的是性格决定命运,至少决定命运的走向。毕竟这社会需要将才比帅才多,让更多的人成为将才也许是更好的选择,不过也不必太奢求让将才处于不快乐的大帅位置。” 海珠带着似懂非懂的眼神看着我,然后沉思起来。 中午,我在海珠家吃午饭。 海珠父母对我的到来很高兴,做了满满一大桌子菜,都是我喜欢吃的宁州特色菜。 海珠爸爸特意开了一瓶好酒,我陪他喝起来。 “小克,你爸妈最近还好吗?”海珠妈妈问我,边给我夹菜。 “好,很好,都好!”虽然还没有回家见到爸妈,但我还是这样回答。 “前些日子因为你和阿珠的事,我做的一些事情也有些让你父母受难为了,还希望你和你父母能理解谅解……毕竟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了,毕竟我也是为你和阿珠好,为我们两家人好。”海珠妈妈又说。 我一怔,接着点头:“妈,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提也罢,我们现在不是都没事了,我爸妈没有介意什么的,我当然也没有。” 我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违心,但还是必须要这样说。 “那就好,那就好,回家给你爸妈带个好,有时间欢迎他们进城来我们家做客……我是一定要好好招待招待亲家的。”海珠妈妈说。 “嗯……”我忙点头答应着,心里却不准备把这话告诉父母。 “小克,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让我和你爸抱上外孙呢?”海珠妈妈说。 我看了看海珠,海珠接着说:“妈,不是早和你说过了,现在我的公司正在忙碌的时候,等等再说,急什么。” “妈没问你,我在问小克呢!”海珠妈妈说。 我说:“妈,我和阿珠……我们都是一个意思。” 海珠妈妈叹了口气:“你们都想忙事业,妈这心里是理解的,也不想难为你们……不过呢,小克,你现在和阿珠两地分居,这还是很让妈忧虑,你们不能总是这么分居两地吧,小克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到宁州来呢?” 我一咧嘴:“妈,这……这要等合适的时机……合适的时机。” “合适的时机是什么时候呢?你能给妈一个准话吗?”海珠妈妈看着我。 “这……这恐怕不好确定,这……这不是我说走就能走的。”我说。 海珠妈妈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海珠爸爸忙说:“小克一定是想早日调回来的,这公家的工作是铁饭碗,不能轻易放弃,我想小克一定会想办法的。” 我忙点头。 我除了点头,实在不知该怎么表态了。 “我就不明白,这大老远的在东北那个旮旯里,到底混那官场有什么意思?”海珠妈妈说。 我笑了下,没有说话。 “不管在哪里,那到底也是官场,到底也还是能做一份事业。”海珠爸爸又说。 “你少掺合!”海珠妈妈瞪了海珠爸爸一眼,他忙低头喝酒,不说话了。 我也低头喝酒吃菜,不说话。 海珠妈妈看了我和海珠一会儿,叹了口气,也不说话了。 这顿饭似乎吃地有些沉闷。 正文 1274.海珠给我爸妈施压 第1843章海珠给我爸妈施压 吃过饭,大家又闲聊了一会儿,然后我和海珠打算去我爸妈家。 临走时,海珠妈妈拿出一个精致的礼盒递给我:“小克,这是海峰从澳洲寄回来的深海鱼油制品,你带回去给你爸妈。” 我忙接过来,同时道谢。 “等什么时候你能回到宁州来,你们的新房就名副其实了,现在新房是空着的,你不来的时候阿珠都是在家里吃住……等你回来,住到新房里,我们就搬过去和你们一起住,以后就替你们看孩子。”海珠妈妈说。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心里却琢磨起了我的爸妈,万一我真的回来了,海珠爸妈如果去住,那我爸妈呢,能过去一起住吗?他们住在一起会和谐融洽吗? 当然,前提是我回来,我能回来吗?我能离开星海吗? 想到这些,心里凭添了许多烦恼和纠结。 或许,在秋桐和李顺结婚后,我的心态也会发生变化,彻底绝望,彻底放下那些始终无法放下的东西,说不定真的会回到宁州来。 一想到这,不由感到了一阵莫名的忧伤和惆怅还有失落…… 但看着眼前的海珠和岳父岳母,又为自己的这种感觉感到愧疚和自责。 纠结啊纠结! 我为何要如此纠结? 回到父母家,爸妈见到我们都很高兴,妈妈同样弄了一大桌子菜,同样也是我最喜欢吃的。 爸爸同样开了一瓶酒,我陪爸爸喝酒,海珠和妈妈说着家常话。 海珠说起了我此次工作调整的事:“爸,妈,小克哥这次在集团内部得到重用了,当上集团总裁助理兼办公室主任了。” 爸妈听了当然很高兴,爸爸说:“好啊,进步了是好事。” 妈妈说:“总裁助理是什么级别?” 我说:“换汤不换药,还是以前的级别没变,只是岗位换了。” “哦……”妈妈点点头。 “但是属于重用!”海珠说。 “重用就好。”妈妈开心地笑了。 父母总是会为自己孩子的每一个进步感到高兴,天下父母皆然。 “只不过……小克哥这一进步,要想调回来,似乎就更难了。”海珠说。 “哦,为什么?”妈妈说。 “这都是官场的事,说了你也不好懂的。”海珠说:“当然小克哥要是能做到省长省为书记的级别,那跨省调动倒也不难了。” “那可不敢想的,不敢想!”妈妈说。 “世上的事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我儿子是有出息的人!”爸爸说。 海珠笑了下:“爸,妈,我想了,我们要孩子的事,还是等小克哥调回到宁州来再说吧,那样日子安稳了,对以后孩子也有好处。” 海珠这么一说,妈妈呆了,半天说:“那……小克,你还是要想办法抓紧调回来啊,可不能耽误了要孩子的大事……我和你爸都盼着抱孙子呢……要不行,实在不行,咱不干星海那活了。” 爸爸瞪了妈妈一眼,接着就喝了一口酒,不说话。 我看了海珠一眼,她如无其事地低头吃菜,边说:“妈,我可没说要让小克辞职回家的话啊。” 我知道海珠说这话的用意,她是在借要孩子的事给我爸妈施压,从而给我施压。 我笑了笑:“妈,海珠在说了玩呢。” 妈妈看看我,又看看海珠。 海珠笑了下,接着就给妈夹菜:“妈,您吃菜。” 妈妈把菜放到嘴里吃起来,似乎她没有吃出菜的味道。 吃过饭,海珠去厨房收拾,妈妈看看厨房,又看看我,小声说:“小克,阿珠刚才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心里叹了口气,对妈妈说:“妈,你不要当真,阿珠真的是在说玩笑话呢。” 妈妈稍微松了口气,我接着说:“阿珠是明事理的人。” 妈妈点点头。 爸爸看看我和妈妈,站起来:“我出去散步走走去。” 爸爸背着手出去了。 妈妈接着说:“妈其实也是盼着你回来呢,咱大老远的在那么远的地方当那个官有什么意思?哪里比得上在爸妈跟前做事呢?妈开始做梦都盼着你和海珠早日要孩子呢。” 我一时无语。 “小克,你似乎是不大愿意回来,是不是?”妈妈突然说。 “妈……这……” “小克,你……在星海难道还有什么牵挂有什么放不下的东西?”妈妈又小声问我,边看看外面。 我的心一动,支吾着搪塞了几句,妈妈还要继续问,这时海珠进来了,妈妈于是作罢。 在家里住了一夜,第二天我们回到了宁州公司,海珠又开始忙碌工作,我在海珠办公室喝茶看报纸。小亲茹一会儿进来,冲我嘻嘻笑:“易哥,恭喜你啊,当上总裁助理了,厉害啊……” 我笑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嘻嘻……海珠姐告诉我的啊……”小亲茹指了指海珠。 海珠看着小亲茹笑:“你这丫头,嘴巴就是关不住。” “哈……海珠姐,你看,我是办公室主任,易哥也是办公室主任,都是一样的主任,我和易哥平级喽。” 我和海珠都笑起来。 “可是易哥还是助理呢……你要不要也封我个助理啊,干脆,我看你就封我做亚茹姐的总经理助理,这样我和易哥就更一样了。” “死丫头,找我要官了!”海珠说。 “嘻嘻……好歹我也是公司的老人了,年轻的老人,给个助理也不为过啊,听起来也好听呢。”小亲茹继续说。 “忙你的活去吧,等你干好了,别说助理,就是总经理我也给你做!”海珠说。 “啊哈,这可是你说的啊,不许反悔啊,易哥你作证啊……”小亲茹开心地笑着出去了。 “小亲茹在这里做的如何?”我问海珠。 “挺好的,成长很快,现在做旅行社的办公室主任,还挺好学的,没事常去计调部帮忙,学习计调技能。”海珠说。 “计调可是做旅游的基本功,一个合格的计调,能撑起旅行社的半边天。”我说。 “是的……在计调方面,亚茹也是个好手!”海珠说。 我呵呵笑了下,然后海珠继续忙她的,我继续喝茶,边翻看旅游杂志。 小亲茹刚出去没有两分钟,突然又推门进来了,神情有些紧张。 “怎么又来了?干嘛?”海珠说。 “海珠姐……有人……有人要见你……”小亲茹结结巴巴地说。 “谁啊?”海珠带着奇怪的口气说。 “我——”海珠话音刚落,小亲茹身后传来一个不冷不热的声音,接着一个人站在了门口。 我看去,冬儿。 冬儿来了。 看到冬儿,不仅我心里有些紧张,海珠也是。我分明看到海珠的脸色不由自住微微变了。虽然海珠嘴巴上说不怕冬儿,但冬儿真的上门,她心里还是有些恐惧的,似乎在她眼里冬儿是和神出鬼没的克星。 冬儿直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惯常的冷笑:“怎么?海老板,老朋友来了,不欢迎?” 小亲茹吐了吐舌头,闪开了。 我站起来,海珠则坐在那里没有动,目光直勾勾地看着走进来的冬儿。 冬儿关了办公室的门,直接坐到了海珠对过。 “冬儿……你来干什么?”我说。 冬儿看了我一眼:“怎么?海老板还没发话,老板爷倒开始审问我了?” 我一时心里有些尴尬,我知道自己现在对冬儿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既不想把她视为敌人,但委实又顾虑她没事找事,我很担心她今天来又是要找茬的。 海珠这时恢复了平静,看着冬儿:“冬儿,你来我这里干嘛?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希望你不要老纠缠着我们……我想你是清楚的,我和易克已经结婚了。” 冬儿哈哈笑了下:“海珠,海老板,你心里很紧张,是不是?” 海珠没有说话。 “我能感觉到你心里其实是很紧张的……怎么,见了我害怕?胆怯?还是心虚?如果是心虚,我想一定是做贼心虚。” “我为什么要害怕要胆怯要心虚?我没做贼我为什么心虚?”海珠说。 “做没做贼你心里清楚!”冬儿说。 “我不明白你这话是何意?”海珠说。 “呵呵,是真不明白呢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冬儿说:“我想,对于你,对于你亲爱的海峰哥哥,到底有没有做亏心事,你们心里是最清楚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我是人不是鬼,你怕什么?” “我说怕了吗?我看是你虚张声势,说吧,今天来想干嘛?如果想闹事,对不起,我没功夫奉陪,如果想扰乱我的工作秩序,对不起,我要报警的。”海珠说。 “呵呵……只是在警告还是在威胁呢?我好怕怕啊,海老板要报警了。”冬儿满不在乎地说。 “你……你今天到底来想干嘛?你老是纠缠我们干嘛?你累不累烦不烦?你无聊不无聊?”海珠说。 “海老板,请注意你的用词,我从来就没有纠缠过你,你太自作多情了,至于我和小克之间的事,和你无关。” “当然和我有关,凭什么和我无关?我们现在是合法夫妻,你再捣乱,就是破坏合法婚姻,就是侵犯我的权益……我完全有正当理由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冬儿,我要严正警告你,你不要太过分了,你不要欺人太甚了。”海珠气愤地提高了嗓门。 “别激动,海老板,都是做大老板的人了,怎么做事还这么沉不住气呢……让你的员工听到看到,多掉价!”冬儿淡淡地带着嘲讽的口吻说。 “你——”海珠一时被噎住了,说不出话。 “海珠,你放心,我今天来,不是来找你麻烦的,也不想和你们纠结那些陈谷子烂糠的事,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事要谈,有正事,很重要的正事。”冬儿说。 “正事?你找我谈重要的正事?”海珠似乎有些不相信。 我心里也有些疑惑,冬儿找海珠要谈什么正事?还是挺重要的正事? 第1844章偷听老板私人谈话 “当然,我找你谈正事并不意味着我会放弃之前那些陈谷子烂糠的事,只是我现在暂时不想提而已,你不要以为你们结婚了我就会放弃自己的权益放弃自己该得到的东西,属于我的终归是我的,结婚又怎么了?顶什么用?你以为就凭那个破证和那场夭折的所谓婚礼就能阻止了我?做梦去吧。”冬儿又说。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海珠的脸色有些发白。 “好了,我们谈正事。”冬儿说。 我和海珠都看着冬儿,不知道她到底要谈什么。 冬儿看了看我:“小克,我和海珠海老板想单独谈谈……你能不能回避一下呢?” “我……”我语塞,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回避了。 “虽然我们要谈的事和你有关,虽然我们要谈的事早晚你会知道,但这会儿,我还是想和海珠单独谈,我不想在谈的时候有人打岔。”冬儿说。 冬儿的话让我疑窦顿起,但又想不出冬儿到底要和海珠谈什么。 海珠看着冬儿:“冬儿,你到底是不是谈的正事?” “废话!海珠,我认真告诉你,如果错过这个机会,那你一定会后悔的,如果你不想谈,那我立马就走,但我要提醒你,过了这个村,就绝对没有那个店了……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冬儿说。 海珠看着冬儿,虽然眼神有些半信半疑,但似乎她还是想听听冬儿到底要和她谈什么。 海珠看着我,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冬儿:“那好,姑且我就信了你的话,我们单独谈谈。” 海珠这话的意思无疑是附和了冬儿的要求,那就是我回避。 我决定满足她们,回避。 我站起来,直接走到门口,打开门,然后出去了,背后传来冬儿的声音:“海珠,客人来了,也不倒杯水,有这么待客的吗?” 回头看了下,海珠正拉着脸拿起水杯准备给冬儿倒水。 我关了门,然后直接去了林亚茹办公室。 林亚茹见我进来,小声说:“易哥,你怎么出来了?我刚才看到冬儿进去了呢。” 我苦笑了下:“她们要单独谈话,我回避!” “哦……难道是她们要谈悄悄话,怕你听到?还是谈其他和你无关的事情呢?”林亚茹说。 我摇摇头:“不知道。” 这时,小亲茹也推门悄悄进来了,捂着嘴巴看着我:“易哥,你怎么出来了?冬儿该不会和海珠姐打起来吧?” “你觉得会吗?”我反问小亲茹。 “我……我觉得似乎不会吧……可是,至少,她们会吵起来。”小亲茹说。 “那你听到她们现在吵起来了吗?”我说。 “这倒没有……我刚才悄悄趴在门口听了会,里面似乎没有任何吵闹声,隐约听到她们在交谈,似乎交谈地很平心静气呢……不过,她们到底在说什么,我听清楚。”小亲茹说。 “死丫头,谁让你偷听老板私人谈话的?”林亚茹冲小亲茹一瞪眼。 “嘻嘻,我好奇嘛。”小亲茹笑起来。 “好奇也不行……再不听话,我打你屁屁!”林亚茹吓唬小亲茹。 小亲茹作势叫起来:“易哥,你看,亚茹姐要虐待自己的办公室主任了。” “死丫头,你还敢告我黑状,我真的打你屁屁!”林亚茹笑着站起来去抓小亲茹。 林亚茹平时看起来很板正,但此时还是表现出了少有的孩子气。这让我多少感到了几分新鲜。 小亲茹哈哈笑着躲到我背后,两人围着我追逐起来。 “好了,你俩别闹了好不好,一个是总经理,一个是办公室主任,让外面的员工看到,你们不怕损了自己的形象吗?”我说。 听我如此说,两人才停下来。 然后林亚茹对我说:“对了易哥,按照海珠姐的吩咐,你下午回去的机票我给你定好了,马上就出票……2折的。” 我点点头,旅行社现在拓展了机票业务,买打折机票实在是十分方便。 这时小亲茹往窗外看了一眼,突然叫起来:“哎——易哥,你看,窗外是谁?” 我扭头一看,我靠,是海峰,我的大舅哥,正往这里门口走来。 这家伙不打任何招呼突然就空降宁州了。 我几步走出林亚茹办公室,直奔旅行社门口,正好在门口把海峰挡住了。 我一拳打过去:“狗屎,你终于露面了!” “哎哟——”海峰夸张地叫了一声,然后接着打了我一拳:“日,狗屎,你敢打大舅哥,要作死了。” 我哈哈笑起来,海峰也大笑起来。 “你小子也在啊,我以为你还在星海呢。”海峰咧嘴笑着:“我出差来宁州的,才下飞机,先来这里看看……故意没打招呼想给阿珠个惊喜,没想到你这狗屎也在……不错,知道周末回来看看,很好……对了,阿珠呢?” 我一把拉住海峰去了公司会客室,关好门。 “干嘛干嘛?拉我进这里干嘛?阿珠呢?”海峰叫着。 “阿珠在办公室里,有事。”我说。 “哦……什么事搞地这么神神秘秘?”海峰说。 我深呼吸一口气:“冬儿在里面。” “冬儿?冬儿来了?冬儿和阿珠单独在里面?”海峰失声说。 “是的……冬儿刚才突然来的,说要和阿珠谈事情,让我回避!”我说。 “谈什么事情?”海峰看着我。 我摇摇头:“不知道。” “干嘛要你回避?”海峰说。 “我说了,不知道!”我说。 海峰怔怔地看着我,神色突然有些不大自在起来,喃喃地说:“冬儿……她到底想干嘛?” 我没有说话,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 “她……她怎么突然来了呢?”海峰继续喃喃地说。 “要不,你过去问问?” “我……我还是算了吧。”海峰眼皮跳了下,接着看着我:“她们……没有闹起来吧?” “没有,似乎正在心平气和谈什么事!” “哦……”海峰似乎稍微松了口气:“不闹就好,毕竟大家朋友一场,闹起来,对谁都不好。” “你这次回来是办理公务的?” “嗯……参加一个商务活动,先来阿珠这里看看,然后回家看看。”海峰说。 “在家吃饭吗?” “够呛了,中午要去会场那边去吃饭,大老板也在的,必须要去参加那个午餐会……我只能呆一会儿。” “回来一趟干嘛搞地如此紧张?” “没办法,身在职场,身不由己啊……我现在的身体根本就不是我自己的,我自己说了不算,就这会儿我还是抽空跑出来的。”海峰无可奈何地笑着。 我点点头:“哦……” “我靠,上次你去澳洲,我正好去新西兰了,没见到你,回来听云朵一说,遗憾死了。我听说你是专为阿珠的事去的,虽然没见到你,还是很开心,到底是我的兄弟,这样做就对了。” 我咧了咧嘴。 “你和阿珠的事总算过去了,有惊无险,现在的结果是我想看到的。”海峰满意地说:“而且,我也听阿珠和我说了,你小子最近又混了个总裁助理兼办公室主任,行,不错,好好做吧。” “我的那事不值一提。”我说:“怎么样?云朵还好吗?” 海峰看着我,沉默了片刻,说:“她很好……一切都很好。” 看海峰的神态,我把后面还想问的话咽了回去,海峰似乎不想和我多说关于云朵的事情。 “秋桐也调整了工作,是吧?”海峰转移话题。 我点点头:“是的,集团三把手,党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分管行政纪检人事等。” “这么说,你这位党办主任也是归她分管了。”海峰说。 “是的,不错!”我说。 “呵呵,你们俩真有意思,怎么调整都还是她分管你……”海峰笑着说。 我隐约觉得海峰这话似乎话里有话,但又觉得自己过于敏感了。 我笑了下:“巧了,如果我年前不出事,是不会做现在的职务的……一切都是阴阳差错。” “是巧合,或许也是必然!” 海峰这话又让我听了有些多心,但又觉得自己神经过于敏感了。 然后,我和海峰突然都沉默下来,似乎一时都找不到话说了。 我递给海峰一支烟,他抽了两口,看着窗外。 我也看着窗外,默默地吸烟。 一会儿,海峰说:“从年前到现在,似乎发生了很多大事……可是,想一想,其实都是些小事,只是我们把那些小事扩大化了,把本来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了……其实,我们对一些事都可以不要过度在意的,但我们却似乎都没有做到。” 我琢磨着海峰这话的意思。 “其实不光是年前年后这些事,延伸想一想,我们常常为一些应当迅速忘掉的、微不足道的小事所干扰,而失去理智。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匆匆的几十个年头,然而我们却为纠缠无聊琐事而白白浪费了许多宝贵的时光。”海峰又说。 我看着海峰,笑了下:“或许你说的有道理。” 我是真心觉得海峰的话有道理。 有位老人的话耐人寻味:“一件事,想通了是天堂,想不通就是地狱。既然活着,就要活好”。 的确,在生活中,有些时候由于太小心眼,太在意身边的琐事而因小失大,得不偿失。在一些人那里,别人说的话,他们喜欢句句琢磨,对别人的过错更是加倍抱怨;对自己的得失,喜欢耿耿于怀,对周围的一切都易于敏感,而且总是曲解和夸张外来信息。 或许,这种人是在用一种狭隘、幼稚的认知方式,为自己营造着可怕的心灵监狱,这是十足的自寻烦恼。他们不仅使自己活的很累,而且也使周围的人活的很无奈,于是他们给自己编造了一个痛苦的人生。 有些事是否能引来麻烦和烦恼,完全取决于我们如何看待和处理它。所谓事在人为,结果就大相径庭。所以通过改变人对于事物的认知方式和反应方式来避免烦恼和疾病,就需要学会不在意,换一种思维方式来面对眼前的一切。 正文 1275.冬儿要把公司给海珠 第1845章冬儿要把公司给海珠 想起老黎和我说过:别总拿什么都当回事,别去钻牛角尖,别太要面子,小心眼;别把那些微不足道的鸡毛蒜皮的小事放在心上,别过于看重名与利的得失;别为一点小事而着急上火,大喊大叫,以至因小失大,后悔莫及。别那么多疑敏感,总是曲解别人的意思,别夸大事实,制造假想敌,也别像林黛玉那样见花落泪、听曲伤心、多愁善感,总是顾影自怜。要知道,人生有时真的需要一点傻气。 “其实我认为作为男人来说,不在意就是一种豁达、大度与宽容。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没有宽广的胸怀和气度,也是很容易流入琐屑于平庸的。而当你实现了豁达与宽容,自然会产生轻松与幽默,从而洋溢出一种性格的魅力。”海峰又说。 在我听来,海峰这话似乎是有所指,似乎还包含着对我的宽慰和提醒。 “你似乎想得很多。” 海峰扭头看着我:“你认为我想到了哪里?” “我不知道。” “呵呵……操,和我捉迷藏?”海峰笑着打了我一拳。 海峰笑得似乎有些干巴,我随着笑了下。 “狗屎,你说人生的许多平凡平淡和平庸,归根结底的原因在哪里?”海峰问我。 似乎,海峰又想转移话题。 我想了想:“归根结底一个字:怕!” “为何这样说?” “因为,怕得到的会失去,怕转身了就是永别,怕摔跤后再也起不来,在怕中畏首畏尾,裹足不前。”我说。 “嗯,是的,人生就是一条路,走一步有一步的景观。上帝不会眷顾谁,你有勇气放弃,才有机会得到。华丽的跌倒,胜过无谓的徘徊,哪怕败得彻底,就当赶上命运的另一盛宴。”海峰点点头。 不知不觉和海峰聊了半个多小时,海珠办公室的门还是紧紧关着,冬儿一直没有传来。 看来谈话还在继续。 海峰看了看手表:“不等了,我要先回家看下,然后就要抓紧感到会场了……今天的午餐会,我必须要参加,现在吃饭也***是工作啊……” “去吧!” 海峰准备走,刚要抬脚,又停住看着我:“你说,冬儿和海珠在里面,不会出什么事吧?” 我笑了下:“你觉得会吗?” “日,我问你呢!”海峰似乎有些不大放心的样子。 “没事的,你走好了,这里有我在呢……她们两个女人,能搞出什么名堂。” “问你个事,如果海珠和冬儿闹起来,一个是你现在的老婆,还是你哥们的妹妹,另一个是对你死活不放过的初恋,在她们之间,你会帮谁?”海峰说。 “你猜!” “操,猜个屁,我问你呢!” “女人之间的事,我觉得男人最好还是不要掺合的好,而且,女人们也希望男人不要掺合的……你说呢?”我看着海峰,给了他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海峰看着我,笑了下,拍了拍我的肩膀:“日你,你可以当外交家了……好了,走了。” 说完海峰就径自走了。 我独自站在会客室里的窗前,琢磨着刚才和海峰的谈话,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大街发呆…… 半天,听到海珠办公室的门打开了,我忙出去。 冬儿正往外走,面带微笑。 看到我,冬儿停住脚步。 “你们……谈完了?”我说。 “是的,谈完了。” 我忍不住看了海珠办公室一眼,没看到她出来。 “不用担心,我们没吵也没闹,我说过今天不是和她来吵架的……不但没有吵闹,我们谈得还很顺利很融洽很愉快呢。”冬儿说。 “你……你们到底谈了些什么?” “这个你可以去问海珠……或许她可以满足你的好奇心,我要走了,海珠不出来送送我,你可以送送我不?这是最起码的礼貌,海珠不懂礼,你该懂吧?” 我没有说话。 冬儿笑了下:“小克,送送我吧。” 冬儿的口气里似乎带着几分请求,还有几分凄然。 我不由自主点了点头。 然后冬儿往外走,我跟在后面,一直把她送到门口,看着她有些孤单和消瘦的身影穿过马路,然后很快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流里。 冬儿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带着我的困惑和不解。 然后,我三步并做两步去了海珠的办公室,她正坐在沙发上发呆,眉头紧缩。 见我进来,海珠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着我。 “冬儿走了!” 海珠木然点点头:“嗯……她走了。” 我坐到海珠对过,看着她:“你们……谈得还不错?” “是的,还不错。”海珠又木然点了点头。 “你们……都谈了些什么?” “我们……”海珠喃喃地说:“我们……谈的的确是正事……今天她来找我,的确不是闹事的,的确是来和我谈正事的……不但是正事,而且,还是很重要的正事……你想知道吗?你很想知道吗?” “我……”我斟酌了下:“如果你觉得我可以知道,如果你认为我知道也无妨,那……我还是挺想知道的。” 海珠看着我,脸上露出一丝看起来很勉强的笑,只笑了一下,然后说:“其实,这事是应该让你知道的,早晚你要知道的,你也有资格知道……其实,刚才冬儿让你回避,只是想让这件事进行地顺利一些,只是想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和干扰。” 海珠这话的意思似乎是指如果有麻烦和干扰的话,会来自于我,冬儿让我回避,并不是想向我隐瞒此事,只是想进行地没有障碍。 如此说来,这事是我和冬儿以及海珠都有关系的。 “说吧,什么事?”我说。 海珠看了我一会儿,说:“你之前的公司,就是后来被段祥龙搞过去的公司,现在在冬儿手里,是不是?” 我的心猛跳了下,说:“是……” “是段祥龙出事后冬儿收购过去的,是不是?”海珠又问。 “是!” “之前跟着你干的那些员工,大部分又都回来了,是不是?” “是……” “现在是冬儿的表妹在管理那家公司,是不是?” “嗯……” “但公司的法人,是你,是不是?” “嗯……” “一开始冬儿是瞒着你搞的,但后来告诉了你,也就是说,你早就知道此事,是不是?” “是……” 海珠叹了口气:“果真如此……冬儿没有撒谎。” 我看着海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海珠没有回答我的话,继续问我:“为什么此事你一直瞒着我……” 我一时无法回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支吾着说不出理由。 “如果冬儿今天不找我主动提及此事,你是不是打算要一直对我隐瞒下去?”海珠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激动。 “阿珠……我……虽然名义上我是这公司的法人,但……这公司是冬儿花钱收回来的,实质上不是我的,是冬儿的。”我说。 “应该说这公司虽然你什么都不管,但实质上,从法律上来说,还是你的,确凿无疑是你的!”海珠说。 “法律上是一回事,实质上又是一回事,这公司的的确确是冬儿的了!”我说。 “我们现在争论这个其实已经没有意义了。”海珠说。 “为什么?”我说。 “因为很快,不管什么实质不实质,这公司都不会是冬儿的了,也不是你的了!”海珠说:“当然,说不是你的也有些不正确,因为我的就是你的,我的人我的公司我的一切其实都是你的。” 我有些糊涂:“阿珠,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海珠长出了一口气:“这么说吧,冬儿今天着我,只为了一件事……她要将这家公司出手,而出手的对象,她选择了我,换句话说,她要将名头上你是法人的这家公司转给我!” “什么?”我吃了一惊:“冬儿今天找你是这事?她就是为这事来的?” “是的……她是来找我谈这事的,她今天来,只是为了这事,她唯恐如果你在场她提出来会增加干扰,所以特意让你回避。”海珠带着疲倦的口气说:“她详细给我说了这家公司的来龙去脉,然后说她现在不想继续经营管理这家公司了,但因为你和这家公司的因缘,又不想转给别人,所以,想来想去,觉得转给我最合适。” 听海珠这么一说,我顿时就感到了几分怀疑,公司经营的好好的,冬儿为什么突然要将公司转给海珠,她到底是出于什么考虑? 我一时想不出原因。 “冬儿说转让公司的原因,只是因为她不想继续经营管理了?”我说。 “是的,就是这个原因,她是这么说的……我当时感到她的理由有些牵强,追问她,她坚持说就是因为不愿意继续搞了,没有其他任何原因。冬儿还说了,她是看在和你和我过去的面子上,看在我和你的关系上才第一个想到把公司转给我的,如果我不接收,那么她也不会再继续经营,会立马转给其他任何想要的人。” “那……你怎么回答的?”我说。 “你认为我会怎么回答?”海珠看着我。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 海珠又叹了口气:“你该知道的……其实不但你该知道,冬儿也当然心里是有数的,她既然能来找我,她自然是有底数的……你知道,她也知道,我是绝对不可能眼看着你昔日的公司落入其他人手里的。 “不管怎么说,不管这其中到底有多少玄机,不管这其中有多少谜团,不管这其中你对我有多少或许无意或许刻意的隐瞒,我都是不会眼看着这公司花落别家的 “我知道你对你的老公司是有着复杂的感情的对,对昔日跟着你的老员工是带着深厚的感情的……既然如此,我还能有其他选择吗?是的,我没有其他选择的,我只能接受冬儿的建议……我只能接收这家公司。” 我怔怔地看着海珠,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什么味道都有。 第1846章狮子大开口 海珠继续说:“冬儿出手这家公司虽然第一个想到了我,但她却委实胃口不小,我问她要多少钱,她狮子大开口,直接说了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数字。” “多少?”我说。 然后海珠说了一个数字,我听了一呆,这价格确实不低。 海珠继续说:“我其实在想,冬儿看来是想趁火打劫,借这机会大捞一把。她自己也说了实话,说这价格是她当初收购这公司时候价格的一倍还多,但她又说了,说现在公司的发展很快,经营规模和经营效益都和以前强了很多,固定资产也几乎翻了一番,这个价格是很公道的,如果这个价格我不接受,那么她立刻可以找到新的买家,想买的人多的是…… “我当时快速考虑了一番,不管冬儿说的是不是实话,不管这公司到底值不值这个钱,但因为这公司和你的渊源,我绝对不能看着这公司落入别人手里。对我来说,收购这公司的意义远远超出它的实际价值,我知道这公司在你心里的分量,知道对你的意义,所以,我决定不惜一切代价将这公司收过来…… “在这件事上,对我来说,钱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当然,对冬儿来说,钱还是很重要的。我其实也想了,或许是冬儿看到我们已经结婚,她的所有如意算盘都落空了,既然得不到你了,那么留着你的公司也没有什么意义了,还不如借此机会干脆发笔横财大赚一笔。 “虽然她嘴巴上不肯认输,但她心里已经是绝望的了。既然如此,她要是想发财就发吧,吃亏我也认了,我成全她,但愿今后她不再捣鼓事就好。” 海珠似乎自以为自己分析地很有道理,自以为看透了冬儿的心思,她是是想花钱买平安。我虽然不大赞同海珠的分析,但又找不出更合理的解释。 “可是,冬儿要的那个价格,你是拿不出这些钱的,除非你把酒店和旅行社都卖掉。”我说。 “是的,我现在的确是拿不出这些钱的,即使我把酒店和旅行社都卖掉,钱也不够冬儿的狮子大开口数字。我当时给冬儿表态了,说第一这公司我要了,按照她的价格……第二,我现在拿不出这些钱,能不能分期付款,如果可以,我可以给她追加一部分利息……你猜她怎么回答的?” “怎么回答的?”我说。 “她的回答很出乎我的意料:“海珠皱了皱眉头:“她说不可以分期付款,她也不要我的什么利息,她要求必须一次付清全部款项。但她接着又说我不必现在就给她钱,说她现在手里也不缺钱,说可以给我1年时间来凑钱…… “她说什么时候我手里的钱凑齐了,就通知她,她会在合适的时间亲自来拿的,如果她没空,就先在我这里放着。但绝对不可以超过1年,1年期限一到,如果她来拿不到钱,那按照合同规定,公司就要收回去卖给别人。” “哦……”我也不由皱起眉头,冬儿到底搞的什么名堂,既然狮子大开口了,却又不急着拿钱,这有些矛盾啊,实在是难以想明白。 “感到意外吧?”海珠说。 “是的,很意外。”我点点头。 “我当时就问她为何要这样,她的回答倒是很冠冕堂皇,说一来是看在大家朋友一场的面子上,不看僧面看佛面,显然她说的佛面是你的面子了…… “二来呢,她说是看在我正处在发展期,资金也不宽裕,钱都要用到刀刃上,也不想让我因为收购这公司拖垮了酒店和旅行社的生意,说是照顾我为我考虑。 “似乎她的回答和之前的话相互矛盾,但我却想不出别的更合适的解释理由……既然她如此表态,那我自然乐得接受,于是我就顺水推舟答应了。 “既然她如此大方,我也不能小气了,我又提出可以给她按照银行贷款利息多付一些钱,她显得很不屑,说不稀罕。我不想占她的便宜,坚持说必须要给,她看我态度很坚决,冷笑一阵,然后就答应了。” 我点燃一支烟,沉思着。 “事情已经谈妥,冬儿说随后她就会安排人和我商谈具体转让事宜。”海珠顿了顿:“对了,她还提出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我说。 “她要求公司转让之后,公司的法人必须用我的名字,不能再挂在你名下!”海珠说。 我皱了皱眉头,觉得有些蹊跷,之前冬儿暗地把公司办到了我的名下,怎么现在又要求必须不能在我的名下,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海珠说:“我问她为什么?冬儿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就说这是她的先决条件,如果我不能做到,那么这事就告吹,在这事上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我想了想,挂在我名下和你名下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反正我们是一家人,反正我的也是你的,于是我就答应了!明天我就开始办理这事。” 我仰脸看着天花板,继续琢磨着…… “哥,这事本来该和你商量再做决定的,但冬儿没有给我任何机会,要我当场立刻就做出答复,我想了,反正这事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我都是要做的,反正冬儿那边也是不会有任何松口的,于是就当场答应了冬儿……既然已经答应了,也就不能反悔了。”海珠说。 我看着天花板,不做声,心里有些乱,我苦思着冬儿如此操作的用意和原委。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冬儿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呢? 一时想不出所以然来。 “其实,这事,我想了,我,你,我们都该感到高兴的,毕竟你原来的公司又回来了,这公司对我们来说,不仅只是一个公司,还具有非凡的意义,这代表着你的一段辉煌和经历,代表了你重要的一个人生时期,对你对我来说,这都是一个莫大的安慰,收购这公司的意义远超出它的价值本身…… “虽然价格是贵了,但冬儿却又提出不急着拿钱,这对我们显然是有利的,不管冬儿到底是何用意,我心里其实还是想感谢她一下的,毕竟她成全了我,圆了我心里一直无法释怀的一个遗憾和缺憾。 “临走前,我向冬儿表示感谢,她却又是冷笑一声,说不稀罕我的感谢,说我既不用感谢她,她也不会感谢我,说这只是一笔交易,她只认钱不认人……最后还撂下一句话,说我不要太得意,说笑在最后的一定不是我……” 我看着海珠。 “她最后那句话,我就权当她是挽回面子的嘴硬话吧,冬儿这个人,我看是鸭子死了嘴还硬,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不死心……明知自己输了,却还是要硬撑着不肯服输。”海珠说完无可奈何地笑了下。 我没有笑,我觉得此事没有冬儿和海珠交谈的这么简单,这背后一定有隐情。 不知为何,一想到背后有隐情,虽然想不出是什么隐情,我的心里却莫名涌出一阵恐惧…… 我知道,此事已成定局,我是无法阻挠的了。冬儿和海珠两个人就决定了在我名义下公司的转让事宜,我虽然挂名这公司的法人代表,却完全被这两个女人无视了。她们将我撇在一边迅速就达成了一起交易。 当然,我也想不出理由来阻挠,似乎我感觉这公司在冬儿手里和在海珠手里对我来说没有多大区别。 我不由心里苦笑连连。 我现在最关心的不是公司转让不转让,而是冬儿到底为何突然要做此事。凭着我对冬儿的了解,我断定此事绝对不会这么简单。但到底有多复杂,我想不出。 感到了几分棘手和茫然。 “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这样好了。”我说。 “你不感到开心吗?”海珠说。 “你很开心?”我说。 “说实话,我不知道此时我开不开心,但我知道我心里很安慰,虽然多花了不少钱,但我觉得这笔买卖值得,很值!”海珠笑了下:“长远考虑,撇开钱考虑,我还是今后我一定会开心的。” 海珠的话让我心里不由有些感动,我不知道该不该为冬儿的此举感到感动,或许我该感动,但此时却又觉得找不到感动的理由。 现在的冬儿已经不是昔日的冬儿了,此时的冬儿在我眼里,似乎越来越是一个迷,我努力想看懂她,但却每每感到了巨大的困惑。 过了一会儿,我对海珠说:“刚才海峰回来了。” “哦,我哥回来了?人呢?”海珠高兴地说。 “他这次回来是公务出差,开小差过来看看你的,正好来的时候你和冬儿正在谈话,他等了会急着走了,回家看看父母,然后就要去参加他们集团在宁州的一个商务午餐会,不能缺席。”我说。 “哦……”海珠点点头:“是这样……那看来要等到晚上见到他了,不知他到时候有没有空呢!” “或许会有的,怎么说也得睡觉吧!”我说。 “嗯……”海珠笑起来,然后又说:“对了,你下去回去的机票我安排林亚茹了。” “我知道了,早就出票了!”我说。 “下午我送你去机场!”海珠说。 我点点头,又说:“等那家公司收购过来,你这边就初具一个小集团的规模了,框架搭起来了……你以后就是集团董事长了。” 海珠笑了笑:“集团不集团的无所谓,称谓是次要的,关键是要有钱赚,你之前的公司做的是外贸生意,我对这一块很陌生呢。” “凡事都是学会的,慢慢你会熟悉的!”我说。 “你觉得我能行?”海珠说。 “我看你可以的!”我说。 “呵呵,既然你看好我,那我就努力吧!”海珠说:“对了,这公司现在是冬儿的一个什么表妹在管理着,这个表妹,你了解不?” 正文 1276.赌性十足 第1847章赌性十足 “有过一次接触!”我说。 “感觉怎么样?”海珠说。 “问这个干嘛?”我说。 “我想了,如果这个人能行,我不妨继续聘任她做公司的总经理,继续负责这个公司,当然,前提是要看人家愿意不愿意!”海珠说。 “你放心?”我说。 “我想赌一把!”海珠说。 我笑了下:“你现在也赌性十足了。” “人生是一场赌博,爱情也是一场赌博,商场同样也是一场赌博,在爱情这场赌博中,我赢了,那么,我相信在商场我也不会输,不去赌一把,你怎么知道自己的做法到底正确不正确?”海珠说。 我说:“这个表妹……我感觉人品倒还不错,做管理呢,倒也有两把刷子,不然,公司的效益和规模不会取得如此快的发展。” “那好,那我就赌一把,我就冒险一次……只要她愿意干,我就继续聘用她,不管她和冬儿是什么关系,我相信一句话,人都是怕敬,只要我用真心对她,她应该也是讲良心的人…… “再说了,在这样的时候另外聘用总经理,别说合适的人选不好找,就是找到了,也还是一定会对公司的生意带来巨大的影响,也一定会流失一批重要的客户。” 海珠的话让我不由对她有些欣赏,觉得她此举挺有气魄,她在生意场上正在越来越成熟,她正在快速成长起来。 中午我们一起在公司吃的工作餐。 吃饭的时候,海珠对我说:“哥,你放心,那家公司你原来的老员工,我保证一个不辞退,一定会好好对待他们……毕竟他们都是你带出来的,毕竟他们都是和你一起浴血打拼过的,毕竟他们对你都是有着深厚的感情的,他们既然是你的兄弟姊妹,那也就是我的。” 听着海珠的话,我的耳边又回响起一句话:“今日谁与我浴血,谁就是我兄弟!” 这句颇具江湖意味的话,似乎在职场也同样适用。 似乎,江湖无处不在,不仅官场有江湖,在职场同样也有。 是的,江湖无处不在,有人就有江湖,官场职场都有江湖。上级下级,体制内外,买家卖家,恩恩怨怨勾心斗角竞争合作的事情都要解决,武侠里的江湖其实很多时候就是现实生活的反映。 当然,武侠里的江湖要浪漫很多,在马上,风一吹,衣服一飘。现实生活里,就只有在大风的时候才能这样,搭地铁、坐公车,是不会产生这种感觉的。 本来海珠是要送我去机场的,但快要走的时候,突然有重要的客户来访,海珠要亲自接待,无法脱身了。于是我决定谁也不要送,自己打车去了机场。 到机场后,我直接去值机柜台办理登机牌,边排队等候边心不在焉地想着自己无法排遣的心事…… 轮到我的时候,我刚掏出身份证,突然身后伸出一只手,直接就将身份证从我手里抽了出去。 我回头一看,是戴着墨镜的冬儿。 “冬儿……你——”我看着冬儿。 冬儿没有理我,直接拿着我和她的身份证到了值机柜台前,将身份证递过去,对工作人员说:“两个人,去星海,麻烦给我们安排两个挨在一起的座位,尽量靠前排。” 我站在一边,一时回不过味来。 工作人员将证件和登机牌一起递给冬儿,还礼貌地说了一句:“祝你们旅途愉快。” “谢谢。”冬儿笑了下,然后看了我一眼,然后把我的证件和登机牌递过来:“发什么楞?安检去。” 说完,冬儿背着旅行包直奔安检口。 我看了看登机牌,然后定定神,跟在冬儿后面。 等候安检的人不多,我们很快过了安检,直奔登机口。 “为什么?”我跟在冬儿后面说了一声。冬儿不说话,自顾在前面走。 到了登机口,距离登机还有半个多小时,冬儿看看四周,然后摘下墨镜,找了个座位坐下,看着我微微一笑。 我坐到她旁边,看着她,又问:“为什么?” “小克,你怎么这么黏糊,哪里来这么多为什么?我代你办理登机牌,省了你的事,这有什么值得疑问的?”冬儿说:“两个人坐在一起,路上可以聊天说话,这不也是很正常?” “你知道我不是在问这个!”我说。 “那你在问什么?”冬儿说。 “你知道的。”我说。 “呵呵:“冬儿笑起来:“你是在问上午的事情?” 我没有说话,看着她。 “我想既然你如此问,那么上午的事你也就一定知道了,海珠一定都原原本本告诉你了,我和海珠的整个谈话内容想必你也一定都知道了,不但知道了,而且海珠还一定告诉了你她自以为是的一些主管臆断和分析,是不是?”冬儿说。 我深深呼了一口气,还是不说话。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没有必要再回答你了,我和海珠的谈话里说的很清楚,原因都在里面,你即使再问我,我也还是会如此回答你:“冬儿淡淡地说:“当然,至于海珠的那些主管分析,我不想知道,也不想辩解,她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愿意怎么认为我就怎么认为,反正我只是在做我认为自己该做的必须要做的事,至于海珠怎么看我,我不在乎,那是她的事。” “海珠告诉我的你说的那所谓的理由,我认为很牵强,对于公司转让本身这件事,我不做评论,公司是你出手搞定的,你愿意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海珠愿意接手,我不反对,”我说:“我只想知道,你突然出手这公司的真正原因,为何你在这个时候突然坐做出这决定?我就是想知道。” 冬儿看着我,轻轻呼了口气:“小克,你似乎想的太多了……本来很简单的一件事,被你想复杂化了……在和海珠谈话的时候我之所以要你回避,就是因为我知道你会想很多,会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其实这件事真的很简单的,我就是累了,不想再为这公司操心。既然如此,那我就想转出去,想来想去,觉得最合适不过的接手人非海珠莫属,一来因为海珠和你现在的关系,即使给了她,也不会让我让你留下缺憾,而且海珠一定是不会拒绝的,你的公司她当然是要接手的; “二来转给海珠我还能赚一笔钱,我这人,就是爱钱,能赚钱的好事我当然是不会错过的;三来,虽然公司易手了,但到底也没有流到外面去,碗里锅里都一样。” “既然转给海珠,既然你爱钱,为何你又不急着拿钱?还有,为何公司的法人必须不能用我的名字了?”我说。 “我不急着拿钱是因为我现在手里不缺钱,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我知道海珠现在根本拿不出我要的那些钱,除非她砸锅卖铁,我这人心眼好啊,善良啊,我不忍心看着海珠这样去做啊,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好歹好给你所谓的老婆一点缓冲的机会吧? “至于为什么公司转给海珠之后必须不能挂在你名下,我想一来是统一和酒店旅行社用同一个法人,会有利于海珠的管理,做业务也好,办理相关手续也好,都会便利很多; “二来呢,我这是为你考虑,你现在在官场越陷越深越走越远了,下一步还不知道你能做到什么地步,这官场中人是不准经商的,这你懂的,我也懂,所以,长远考虑,为了你在官场的仕途顺利,还是不要把这公司挂在你名下的好……你看,我考虑问题是不是很周到很长远啊?” 我半信半疑地看着冬儿,不知道她的话到底有几分是真话。 之前我名下有两家公司,一个是冬儿接手的这个,还有一个是李顺的那个星泰建筑公司,刚刚转让给了夏季。现在我名下是彻底干净了,如果依照冬儿刚才说的第二点,我现在确实轻松了。 突然想到,李顺之所以要把星泰转让给夏季,是不是也有这个考虑的因素在里面呢?还有老黎对星泰转让之事的默然,是不是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呢? 当然,不管对李顺还是老黎,这一点或许都是微不足道的因素,或许还有更深层次的考虑在里面。 关于我的疑问,冬儿似乎早就有准备,知道我一定会问她。她回答地似乎天衣无缝,很合理。 可是依旧带有深深的疑虑。 “虽然你的解释听起来很合理,但我还是觉得有些牵强!”我说。 冬儿笑了笑,口气温和地说:“小克,其实你不要操那么多心,不要想那么多没必要的事,你只需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唯一真正对你好的女人,除了你妈,就是我了…… “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为了你,我会愿意去做之前我不敢想不敢做的任何事,为了我,我可以付出一切,甚至……甚至包括我的生命,其他女人,你周围的那些和你搞暧昧的女人,包括海珠这个蠢货,她们能做到吗?能吗?显然,都不能!” 冬儿的口气很果断很自信。 我苦笑,心里叹息一声。 冬儿继续说:“其实我知道你的这个公司给了海珠她是会好好弄下去的,会善待那些员工的,那些员工都是你当年带出来的人,如果公司落到别人手里,一来公司的前景不可测,二来那些员工可能又会散伙,段祥龙是前车之鉴,那些员工对你有感情,给了海珠,因为你和海珠现在的关系,他们一样会安稳的。” “虽然我一直将海珠视为蠢货,但更多是因为她在情商上的表现,至于说到做经营,我不得不说她现在进步很快,当然我知道她的进步离不开你的调教,正因为她现在具有做经营管理的能力,我才会放心把公司给她…… “但给她公司,不急着催她要钱,并不代表我就和她可以做真正的好朋友,并不代表我就会放弃自己的目标,她自以为和你结婚了就进了保险箱,自以为我是因为看到你们结婚绝望了才放弃这公司的,自以为我已经输了。 “哼,说到这里我不由又要说海珠就是个蠢女人,自大无知的蠢货,她以为那张破纸就能让我知难而退了?那她确实是无知了,太小看我了,我最终会让她知道谁才是最后的胜利这,谁才能笑到最后。” 第1848章情无寄所 “冬儿,你为何要如此固执如此好斗?你就不能——”我说不下去了。 “我就是固执我就是好斗,怎么了?”冬儿不快地说。 我摇头苦笑:“你呀,凡事都是太较真了。” “我就是较真我就是固执,我改不了了。”冬儿说:“我不但较真固执,我其实还很善良,你没感觉出来吗?” 我说:“从我认识你开始,我就觉得你是善良的人,虽然你不停发狠,但这并不会改变我的看法,其实,做个善良的人,是没有坏处的。” 冬儿说:“其实我知道,太较真的人,常被感情所伤;太善良的人,常被他人所骗;太固执的人,常被现实所惑……所以,我才会时常感觉疲惫,这不是身体的劳累,而是在精神的裂缝中迷漫的心灵苍老,让我情无寄所,心无归依。 “世界就是这个样子,或许我该无须螳臂挡车,该看开些,看淡些,有人说过,情在心中,心在世外,一切就会简单得多……但,在你和我的事情上,我无法让自己去做到这些。” 我默默地看着冬儿有些伤感的神情,心里有些茫然。 冬儿又说:“手,放开了才明白拥有时的珍贵;泪,落下了才知道心真的会很痛;心,碎了才了解爱情带来的苦涩;爱,走了才清楚被爱抛弃的痛楚;在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中,我们曾开心过、快乐过、幻想过、幸福过。但,我绝对不能接受我们的爱情最终由甜蜜变为伤疤,由亲密变为冷漠,由两个人的牵手变为无所谓的擦肩而过。” 听着冬儿的话,我的心不由起起落落。 心是个口袋,什么都不装时叫心灵,装一点时叫心眼,多装时叫心计,装更多时叫心机,装得太多就叫心事。常常执著于近在咫尺的功利,执著于绚丽的生活,执著于看不到明天的爱情,很容易陷入不堪重负的状态。 明知道放下一点,就会得到更多;明知道会放下的人,才是真正懂得生活的人,才会活得更洒脱。可是,却仍无法让自己做到洒脱。 冬儿带着我看不出是伤还是痛的目光看着我,喃喃地说:“在每个人的生命中,相信一定是爱比恨多一点,我亦然。我知道,再深的伤口总会愈合,无论会留下多丑陋的疤;再疼的伤痛终会过去,无论曾经多痛彻心扉。只要我们有勇气坚持!爱是真的,情是真的,你是真的,我是真的。 “既然曾经拥有的都是对方的真实,那么我们就要永远记住彼此的爱彼此的好,忘记伤和痛,信心百倍地走未来的路。明天的我和你,一定会在一起,一定是幸福的。” 冬儿的话让我又无语了。 太看重感情的人就是这样,容易满足,更容易受伤;总有一种被忽视的感觉;付出远远超过得到的;很固执,不懂得放弃;在别人面前笑得很开心,一个人的时却很漠落;陌生人前很安静,朋友面前是谈笑风生;坐在电脑前,不知道做什么,却又不想关掉它;不喜欢等待,却总是等待;经常不经意的发呆…… 我觉得自己就是太重感情的人,李顺也是这样认为的,不然他不会老说我是情种。 沉默了一会儿,冬儿说:“你现在在官场的状况虽然有些磕磕绊绊,但总体还是不错的,虽然我对你在官场的未来依旧不怎么看好,但既然目前你是在进步,那我还是该为你感到高兴,或许该祝贺你一下……或许我之前的看法是有偏差的,或许你真的能在官场打拼出一个新的世界。” 我看了一眼冬儿,没有说话。 “既然你决意要继续做官场,既然你目前的前景一片光明,那我还是想提醒你,在白道和黑道之间,你只能选择其一,不能黑白道兼做,不然,这很危险,会将你拖入不可自拔的泥潭。” 我的心猛跳了一下。 “关于李顺这个人渣,我实在不想说什么,但既然和你谈到黑道,就不得不提起他……”冬儿继续说:“我还是那句老话,尽快想办法脱离黑道和李顺一刀两断,切断和他的一切联系,这个人不是好东西,你跟着他,迟早会吃大亏…… “李顺和伍德的关系现在是水火不容,最后一层纸即将捅破,两人明刀真枪面对面打个你死我活的时候即将到来,他们之间的火拼,结果我是知道的,我可以毫不犹豫断定李顺必死无疑,他一定会死在伍德手里……和伍德斗,李顺显然是不知天高地厚,伍德的能量出乎任何人的想象,在伍德面前,李顺是自不量力飞蛾扑火自寻死路。 “这次春节期间的金三角大战我是知道的,此次伍德本来是志在必得的,但他显然或许是轻敌了,所以才功亏一篑,但这并不说明李顺比伍德高明,只是他的运气好,侥幸逃脱了覆灭的命运。 “但李顺不会一直幸运,他和伍德彻底公开翻脸的日子不远了,一旦两人彻底决裂,那伍德就没有任何顾虑了,一定会动用足够的力量彻底解决李顺的问题。 “李顺现在是伍德最大的绊脚石,李顺不知好歹断了他的财路,伍德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一旦伍德要决定彻底解决李顺,那么,依照你现在和李顺的关系,你必将首当其中被伍德列入解决的名单,想到这一点,我心里就极度不安…… “我似乎隐隐有一种感觉,伍德正在暗中筹划着对李顺新的一轮出击,这轮新的出击,我想他出手一定更狠,力度一定更大,说不定,会是他和李顺的最后一战,决战。” 我的心一紧,看着冬儿:“你发现伍德的什么蛛丝马迹了?” 冬儿地垂下眼皮:“没有。” “那你为何这么说?” “不是告诉你了,感觉,直觉。” “你认为自己的感觉很准?” “不能说是百分之百,但我就是有这个感觉。” 我突然想到,李顺是不是也有这个感觉呢,他紧锣密鼓处理在星海的产业,是不是也是因为这种感觉呢?老黎对李顺转让星泰公司一事持默认态度,是不是他也感觉到了什么呢? “我不希望看到你搅合进伍德和李顺的火拼里去,让他们去斗吧啊,斗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吧,当然,最好他们是同归于尽,虽然这不大可能,但我还是希望看到这样的结局…… “不过,我也知道这只是我的主管意愿,我其实知道最后的结局一定是李顺完蛋,这倒也不错,我早就希望看到李顺完蛋,他完蛋地越早越好,早死早托生,你也早日能得到解脱……但如果你一直还是和李顺牵扯着,那在李顺完蛋的同时恐怕你也不会有好结果,这是我最担心的。”冬儿又说。 我看着冬儿,琢磨着她的话,突然心里猛地一颤,说:“冬儿,告诉我,你此次突然转让公司,是不是也和这个有关?” 冬儿眼皮微微一跳,接着说:“你倒是很会联想,你实在是很有想象力……你认为我转让公司会和这个有什么关系呢?你不要胡思乱想了,也不要一味纠结于什么真正的原因了,该告诉你的我都告诉你了,没有和你说的,你再问也是白搭。” 我皱紧眉头看着冬儿,冬儿的话并不能让我感到轻松,我为自己刚才突然的想法感到紧张,甚至,我的心里又开始涌动着一股莫名的恐惧…… 虽然冬儿不承认,但我心里却开始隐隐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冬儿此次突然将公司转让,似乎是和她刚才说的有关的,她或许是在未雨绸缪提前做什么准备。 那么,她到底是在做什么准备?她到底是在为什么做准备?她到底想到了以后的什么?我怔怔地看着冬儿,心里有些不安起来…… 看着我的样子,冬儿笑了:“怎么了?小克,心神不定的……好了,我知道你其实是在为我担心是不是?放心,我什么事都没有的,我会一直好好的。其实,一想到你会为我担心,我还是很开心的。” 冬儿笑得似乎很轻松,我没有笑,心里沉甸甸的。 很快登机,我坐在靠窗的位置,冬儿坐在我旁边。 起飞后,冬儿说了一句:“好累。”说完,就将脑袋靠在我的肩膀,闭上了眼睛:“小克,我打个盹。” 我想移开肩膀,想了想,没有这样做。 冬儿似乎真的就睡着了,呼吸很均匀,我能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香味。 这是曾经多么熟悉的味道,可是,这一切都是过去了。 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想着和冬儿曾经的往昔,我的心里突然有些发酸…… 一路上浮想联翩,看着眼前的冬儿,又想到了海珠、云朵、夏雨、谢非、孔昆,甚至还有秦璐…… 最后定格在秋桐上。 浮想联翩中,几多感慨几多纠结,几多惆怅几多哀愁。 耳边想起一句话: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钟情、相思、暗恋、渴慕、等待、失望、试探、患得患失、痛不欲生、天涯永隔、追忆似水流年……种种这些,都曾因你而经历,也就誓不言悔。 这是空气里的浮生若梦曾经对亦客说过的话。 反复琢磨着这句话,心里倍感苍凉…… 正文 1277.带着几分遗憾 第1849章用力捏了一下 冬儿似乎真的很累,竟然就睡了一路,直到飞机抵达星海上空开始降落时才醒过来。 冬儿坐直身子,捋了捋头发,看着我:“到了?” “嗯……”我点点头。 “真快。”冬儿说了一句,声音里带着几分遗憾。 “你真能睡。”我说。 “好久没有睡得这么安定安稳安宁了……靠着你的肩膀睡,很有安全感。”冬儿说。 听了冬儿的话,我的心里突然有些疼怜的感觉,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什么。 “你想说什么?”冬儿温柔地看着我。 我摇摇头。 冬儿默默地看着我,轻轻握住了我的手:“其实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的手一颤,没有动。 冬儿的手有些温热。 冬儿轻轻用力捏了一下我的手,然后松开,接着喃喃地说:“要到了……再长的旅途,也有终点。” 我轻轻松了口气,扭头看着窗外。 窗外,一轮夕阳正挂在天边,西边的天空被夕阳映衬地格外绚丽。”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夕阳虽不像春雨那样滋润万物,也不像瑞雪那样给大地银装素裹,但夕阳的景色却还是令人回味…… 飞机落地后,我们下了飞机,直奔出口。 快到出口的时候,冬儿停下来,对我说:“小克,你先走吧,我要去下洗手间。” 我明白冬儿这话的意思,她是不想和我一起出去。似乎,她是担心被人看到。其实我也担心这一点。 我点了点头,然后先离去。 出了出口,正想去出租车候车点,突然肩膀被人从背后拍了一下。 又是背后被拍了一下,一惊一乍的,净搞玄乎。 我实在很讨厌被人从背后拍肩膀,妈的,就不能来点新花样。 但没办法,既然被拍了,那就要回头。 于是,我还是规定的标准老动作——倏地回头。 曹腾,他竟然出现在这里。 曹腾看着我笑,似乎我知道我会为他的出现感到意外,因此,他的笑容里在我看来就带着几分得意的味道。 “曹腾……是你?”我说。 “是啊,是我,易总,易主任,易兄!”曹腾一连给我下了三个称呼,因为他最近的提拔,他的心情看起来似乎很好。 我笑起来:“你来这里是……” “我来接你的,专门来接你的!”曹腾说。 “接我?你怎么知道我这个时候回来?”我说。 “曹总告诉我的,是她让我来接你的。”曹腾说。 我一下子明白了,曹丽知道我回来的航班,显然她是从海珠那里知道的,曹丽和海珠一直就保持着联系。 “接我干嘛?”我说。 “曹总知道你今天下午回来,特意让我来接你,今晚她要请你吃饭的。”曹腾说。 原来曹丽要请我吃饭。 “她请我吃饭,你也参加?”我看着曹腾。 “我友情作陪!易兄不会不欢迎吧?”曹腾说。 “哈哈……”我笑起来,拍拍曹腾的肩膀:“岂有不欢迎的道理的呢……曹总能请客,还有曹兄作陪,我是受宠若惊呢……太给面子了,荣幸之至。” “易兄这话说的很夸张了点吧……应该感到荣幸的是我才是……”曹腾说。 我看着曹腾,他正带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看着我。 “今晚曹总请客,还有谁参加?”我说。 “就她,你,我!”曹腾说。 “哦……” “嫌人少不热闹?”曹腾说。 “没这意思,倒是感觉人似乎有点多。”我说。 “哦……那易兄这意思是我多余了。”曹腾说。 “哈哈……”我又笑起来,又拍了拍曹腾的肩膀:“曹兄一向是幽默之人,怎么连我这玩笑话都听不出来呢?走吧,车在哪里?” “停车场!”曹腾嘿嘿笑了下。 我们一起去了停车场,曹腾开车,直奔市区。 “在哪儿吃饭?”我问曹腾。 “皇冠大酒店!”曹腾边开车边回答。 “嗯……”我看了看曹腾:“曹兄,最近心情不错吧?” “托你的福,还行!”曹腾说。 “提拔了,我该给你祝贺才是!要不要我专门给你弄个酒场?”我说。 “那倒不必,有易兄这话我就很知足了……你弄的酒场,我是不敢参加的!”曹腾说。 “为何?怕我吃了你?”我说。 “不是怕你吃了我,是怕你灌躺我……你那酒量,我如何应得了啊……”曹腾笑着。 “你的酒量其实并不比我差多少,不过,你是该醉的时候醉,不该醉的时候喝再多也没事。”我说。 “易兄这话似乎听起来很深奥,我不明白!”曹腾说。 “如果你不装逼,就一定能听明白!”我笑着。 “装逼?呵呵……”曹腾笑着说:“如果我不装逼,我该弄个酒场为你祝贺才是,祝你从大山里走出来,祝你在集团得到重用,祝你成为集团总裁助理……不过呢,既然今晚有曹总这酒场,我又参加,那就一起顺带办了,就不用专门我再搞了……搭曹总的顺风车。” 我说:“我这个是裤头换马甲,级别没有变,没什么祝贺的价值,你这个是货真价实的提拔,是值得祝贺的……经管办主任,集团所有经营单位的中枢机构,集团所有经营部门的老大……曹兄越来越牛了,我真的需要仰视你一下。” “不敢当,确实不敢当,易兄这话可是折杀我了,我哪里能和你比呢,你可是整个集团中层的领头羊,集团所有中层,真正的老大就是你…… “不光集团的中层见了你要恭敬客气,就是集团的党委成员,见了你也要客气三分呢,你可是咱们孙书记眼里的红人,身边的贴心人,要说仰视,我真的要好好仰视你一番啊……” “咱们这是在互相吹捧吗?”我说。 “不知道啊,你说呢?”曹腾转头看了我一眼。 “我说是!” “你说是那就一定是了!” “为什么?” “因为你是老板的红人啊,我给你说,易兄,如果这里有一头鹿,你要说它是马,我一定会表示强烈赞同,绝不会有任何异议!”曹腾说。 “哦,你是说你愿意做趋炎附势的小人?”我笑着说。 “易兄这话说地不完整……应该说我愿意做对小人而言趋炎附势的小人,或者说我愿意做以小人为对象的趋炎附势的小人。”曹腾也笑着。 “你这话好像在骂我呢?”我说。 “我不这么认为,我认为我是在赞扬你!”曹腾说。 “呵呵……”我看着曹腾:“曹兄,你真是个人才啊……有两下子。” “如果说我有两下子,那么易兄一定有三下子,我永远是比不过易兄的了。”曹腾说。 “虽然这么说,但你心里其实一定是不服气的!”我说。 “我心里想什么易兄能看到吗?”曹腾说。 “大概能猜到!” “易兄真乃神人也。”曹腾竖起了大拇指:“单凭这一点,易兄就比我高明多了,我实在是佩服之至。” “看,你又在装逼了!”我说。 “哈哈……”曹腾笑起来,笑得似乎有点肆无忌惮:“易兄,要说装逼的本事,你是我老师,我要好好跟你学才是……” “曹兄,你看,我才刚夸你一句,你就又谦虚了,过度的谦虚可是骄傲哦……哈哈……”说完,我笑起来。 “哈哈……”曹腾也笑起来。 真真假假说笑间到了皇冠大酒店,停好车,我和曹腾直接去了酒店餐厅的小包间,曹丽正在这里等着。 “嘻嘻,我下午打电话和海珠闲聊,得知你下午结束探亲回星海,我专门我们崭新的经管办主任曹腾去接你的。”曹丽边让我坐下边说。 “曹总客气了。”我坐在曹丽右边,曹腾坐在了左边。 “早就想弄个饭局约你吃饭,只是这几天事情一直多,今天正好是周末,大家一起聚聚,就咱们三个人,也都不是外人,曹腾是你的老搭档,这次也提拔了,顺带给你们俩一起祝贺祝贺。”曹丽边说边招呼服务员上酒上菜。 “我这个祝贺不祝贺的无所谓,关键是曹主任的提拔是要祝贺的。”我说。 “哪里,曹腾的需要祝贺,你的更需要祝贺,别看你级别没变,但位置却是更加重要了,作为你的前任,我是一定要好好为你祝贺一番的。”曹丽笑呵呵地说。 曹腾坐在那里微笑着:“曹总说的极是……” “哎,曹主任,就我们三个人,你其实可以不称呼曹总职务的,直接叫姐多热乎?一家人,不要见外嘛。”我说。 “这个……呵呵……”曹腾笑了下,看了看曹丽。 曹丽说:“还是叫职务好,叫姐习惯了万一在正式场合改不过来,那多尴尬,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家族统治呢……还以为曹腾这经管办主任是我给搞的呢,弟弟给姐姐当办公室主任,这传出去影响多不好……还是要多注意点的好。” “是,是……”曹腾点头。 “曹总很注意细节啊……”我说。 “那是,细节决定成败呢……这混官场,靠的就是细节。”曹丽说:“这官场里处处有学问,处处有细节,别的不说,就拿你这办公室主任来说,里面的细节学问也大了,我干了这几年,体会也是不少了。” “哦……那你说说!”我看着曹丽。 “不说别的,光说这吃饭,道道就很多,就大有学问。”曹丽说:“办公室主任,安排饭局是主要任务之一,这饭局,可不是随便就可以安排好的,吃顿饭容易,但是要让领导满意,那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我这时来了兴趣,看着曹丽:“嗯……继续说。” 我其实知道,饭局在中国,是有其特殊的意义了标志的。既是亲朋好友联络感情的渠道,也是社会身份认同的体系。大部分酒店的生意还是靠商务和公务饭局在维系,平常百姓的饭局通常是年节和婚寿宴才能享受的待遇。 因此常在大酒店饭局上出现的人,说明至少此人在本土还是个人物,而看一个人常混迹于何类饭局,便可洞悉其财富、身份、兴趣和地位。 同时,透过灯火辉煌、觥筹交错的饭局,也能看得出饮食之道里的各色人等的政治利益、社会关系、人际规则和文化品位。 我也清楚,在所有正式的饭局中一定缺不了一个人物--办公室主任。也没有哪一项工作能像办公室主任一样,把工作跟安排饭局扯上如此紧密的关系。因此熟悉当地餐饮情况、会点菜也成了办公室主任的基本功之一。 从另一个角度看,他们也刚好对本地餐饮有着较深的了解,是公认的最会吃的人。曹丽就是其中之一。 第1850章嘴都麻了 看我来了兴趣,曹丽不免有些得意,这时饭菜上齐了,酒也倒上了,曹丽举起酒杯:“来,先喝一杯酒,喝完慢慢和你扯。” 我和曹腾举起酒杯,曹丽和我们碰杯,然后说:“二位都是办公室主任,一个党办主任,一个经管办主任,一位是孙书记的主任,一位是我的主任,今天和二位一起吃饭,我很高兴,你们都是我眼里值得重用的人。 “我在孙书记面前,是经常提起你们的,今天看到你们都在集团重要的部门担任负责人,我心里是很高兴很欣慰的……来,为了你们二位的前途,为了我们大家今后更好的合作和友谊,为了我们更美好的明天,干杯——” 我们一起干了。 然后曹丽抹了抹嘴唇,看着我:“继续刚才的话题……我给你说,点菜可是办公室主任必修的一门功课,一个不会点菜的办公室主任,必定不会得到领导的赏识。” 我点了点头,听着曹丽的话。 “妈的,去年年底的时候,我的胃一直在痛,都是喝酒喝的。”曹丽说:“集团的年终评比、答谢酒会、联络上级的拜访宴会一餐接一餐。从去年十一月起,我就要要求办公室的办事员们统计合作单位、主管部门、人大、政协的行风监督员们、下属单位、财政口、银行的主管等等一系列相关人物,在一张白纸上列出一长串名单…… “名单上除了这些需要答谢的客人单位,每个客人后面还要注上了拜访计划、款待地点以及时间,之后就开始,天天进行这些年底答谢宴请…… “其实,不光是年底,平时的招待也是十分频繁的……不是吹,我能一口气数出所有星海高档酒店的名字,不过,我却报不出任何一家酒店里的特色菜名。” “为什么?”我看着曹丽。 曹腾也用不解的目光看着曹丽。 “因为……”曹丽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后放下杯子:“妈的,因为我其实是每餐点一桌菜看着别人吃。” 听曹丽的话,似乎她这个办公室主任也不是瞎混的,还是有一定的特长和本事的。 “当上办公室主任第一次安排饭局的时候,我其实还是很紧张的。”曹丽感慨地说:“不知道酒店特色菜、招待标准、客人口味……挠着头皮,在菜单上琢磨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点出一桌菜。上了不到5个菜,我看到孙书记的眉头皱成一团。事后,孙书记专门把我叫到办公室,把他狠狠搞了一顿。” 曹丽在这里用了“搞”这个词,很值得玩味,不知是批评还是日的意思,或许都有。 不过,曹丽说的内容还是把我吸引住了,这也算得上是她的经验之谈,还是有借鉴的价值。 我继续听下去。 “作为办公室主任,点菜是非常重要的,如果连上三道菜,客人都不伸筷子,回去准挨骂。自那以后,凡是我安排的正式接待饭局,每次菜一上桌,我就开始察言观色。商务客人一般都老于此道,不会把态度挂在脸上。 “我的眼睛从来都是跟着筷子走,筷子就是风向标。哪个菜光顾得少,哪个菜吃得多,我都会默默记在心里,哎,说了你们都不会相信,有时候吃饭变成了辛苦的工作。” 我沉思着,看着曹丽。 曹丽能在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上干这么久,一定就有她的道理,一定有她的长出,而这长出并不是光凭陪孙东凯睡觉就可以的,她必须还得有一定的能让领导赞赏和同事服气的能力。 在安排饭局这一点上,曹丽确实是下了功夫的,确实是有自己独到的特长和见解的。 “安排饭局是每个办公室主任的工作之一。这个工作没有明确的考核标准,但做起来实在不容易。”曹丽继续说:“每次接待,我最担心的就是菜不合口味,客人兴趣索然,草草吃完就离开。至今还让我得意的是,曾经在金花大酒店招待一位重要客人,那顿饭吃了足足三个小时……哈哈,我给你们说,饭局并不是简单地点上一桌菜把客人聚在一起,而是如何让这顿饭给客人留下好的印象。” 我不由点了点头,曹丽说的确实有道理。 “我们集团一般安排招待是在那些酒店?”我问曹丽。 曹丽说:“经常去的就是皇冠大酒店、香格里拉酒店、洲际酒店、金花酒店、金三九酒店、景湖1号、磁湖山庄这几家。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我们安排的商务接待,一般都会就近,在我们集团大厦的酒店……总不能下了班,还让领导坐上半天车赶去吃饭吧……当然,官场接待,一般是要根据客人的身份级别档次来定的,要选择相应档次、环境的酒店。” “哦……”我继续带着兴趣听。 “我们这样的集团,是事业单位企业化管理,亦官亦商,请客首先讲的是排场,不管对方喜欢不喜欢,贵宾接待一般都得拿出海鲜。吃一顿下来一般都是万儿八千,所以我们集团安排饭局是从来不会考虑包房最低消费的。 “办公室主任是管饭的,但管的是领导的饭,客人的饭。本来就众口难调,客人的口味就更难调。如何安排一桌既不失档次又能兼顾本地特色的菜肴,这个问题会让很多新手棘手挠头的。” “这里有什么诀窍吗?”我说。 “嘻嘻……”曹丽笑起来,举起酒杯:“来,咱们喝完这杯酒,我继续和你说。” 于是我们又干了第二杯。 然后曹丽继续讲起来:“我告诉你们一个点菜秘诀,叫三分之一原则。就是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走的各占三分之一。这样也许不会很出彩,但至少也不会挨批评。” 曹丽还是挺聪明的,会搞这个三分之一原则。 在这一点上,我不得不对曹丽刮目相看,对于饭局,曹丽看来确实是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和体会。 “菜品搭配很重要,一定要齐全。很多时候接待的客人都是第一次见面,并不了解对方的口味喜好,所以必须做到齐全。一般一桌菜应该有冷菜热菜,荤素搭配;尽可能选择烧、炒、蒸、煮等各种方法烹制的菜肴;如果并不解对方,口味上应咸淡、辣甜都兼顾;食材上,鸡、鸭、鱼、肉都要有;另外红的、绿的、黄的、白的、色彩上也应尽可能丰富。” 曹丽继续说:“还有啊,一桌菜一定要有看相。除了从颜色、味道等方面来保证一桌菜的看相,如果没有燕鲍翅的话,就要会点上刺身、螃蟹、多宝鱼等几道菜来撑场子。星海菜生来不像川菜、湘菜、粤菜有着贵族血统,但我们星海靠海啊,海鲜丰富啊,所以,在宴请时,我一般都会选择几道海鲜来提高档次。” 我认真听着,必须要承认,曹丽和我说的这些对我今后的工作是有用处的。看来今天没白来。 曹丽看我凝神听的样子,更来了神侃的兴致:“易克,我给你说,我曾经有个随身携带的小本本,上面写着:某某局长爱吃蕃茄牛腩煲,某某手机爱吃茄子炒豆角……这里记着我曾经接待过的重要客人的信息:籍贯、喜欢吃的菜、不喜欢吃的菜、忌口的菜等等。” “哦……那个小本子呢?”我说。 “哎,本打算给你用的,可是在搬办公室的时候,不小心搞丢了,不知道弄到哪里去了。”曹丽有些沮丧地说。 “好遗憾啊……”我说,心里真的感到有些可惜。 “不过,上面有些东西我还能记得的,等有合适的机会,我单独和你说,边回忆边告诉你。”曹丽冲我笑着,身体不由向我这边倾过来,眼神有些发亮。 我往后挺直了身体,轻轻咳嗽了一声,曹丽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接着坐直了身子,端起杯子喝茶。 曹腾不动声色地坐在那里,面带微笑,似乎他刚才什么都没看到。 “这个饭局,还有什么细节需要注意的?”我说。 “细节多了。”曹丽放下杯子说:“我给你说,办公室工作就是考验细心的,这一点体现在饭局上更形象……比如,点菜前,我会尽可能在不刻意打扰对方的情况下,了解对方的口味。因为经常接待上级领导,只要有机会,我会先跟秘书等随从人员了解领导的喜好…… “有一次,安排一个重要接待,已经点好菜后,我在电梯口遇到了领导的司机。随便打听了下,知道这个领导忌讳吃狗肉。我赶紧找到服务员换掉了这道菜…… “还有,不要轻易点稀奇古怪的菜。如果不是很确定的情况下,最好不要点蛇、动物内脏、麂子等一些并不大众的菜……点菜时,还应注意到性别。如果有女领导,可以点上木瓜炖雪蛤等养颜的菜品。如果是给带夫人的领导点了鱼翅,那么随行的夫人就应该换成燕窝……这是个细节,但你注意到了就会给领导留下不错的印象。” 我看着曹丽,想不到曹丽竟然在这方面还真的有两把刷子,下了功夫钻研的。 看到我的表情,曹丽似乎更加得意了:“安排饭局的每一个细节都很重要。我再和你说一些细节吧……如果宴请的客人当天不舒服没有胃口,就应该少点大油的菜。餐后点上一碗白粥,会拉近主客之间的距离…… “还有啊,菜不够、酒来凑。我接待客人,一般会在酒水上做文章。不管是上级、下级还是同级,反正上了桌子就得喝,喝倒一个是一个,喝倒一帮是一帮,喝倒客人最光荣,自己倒了明天还要再补请,一定要把客人喝倒才算尽到了主人之谊…… “所以,很多做办公室主任时间长了都有病,大部分是胃病和高血脂、高血压,我***胃也不好了……常年酒宴吃麻木了嘴,反而最想念街头夜市的豆腐脑和清汤面;我其实最恐惧陪大酒量的领导喝酒,每喝多一次就要去美容院灌肠,我怕胖,得保持体形啊……” 和曹丽这顿饭局,本来是带着应酬应付的心理来的,没想到还是有收获的,算是额外收获。曹丽说的这些体会和诀窍,让我受益不少。 看来古人那句话的确不错,三人行必有我师,周围每个人身上都有值得学习的地方,就看你善不善于去发现。一直被我看成饭桶和脓包的曹丽竟然也有如此一番十分实用的见解,我的确是颇为感慨。 正文 1278.共度春宵 第1851章共度** 似乎曹丽今晚安排酒场的用意就是单纯的增加同事友谊和感情,聊完饭局的话题,我们三人互相碰杯喝酒,酒桌上洋溢着团结友谊进步的良好气氛。 喝了一会儿,曹丽的舌头根子有些发硬,摇头晃脑地说:“看到……你们两个都在进步,我……我很欣慰,你们……要团结,要互助,要紧密团结在以我为核心的周围,我们……要紧密团结在以孙书记为核心的周围……我们……是一个利益共同体,是一条船上的战友……是一个战壕的同志。” “是,是……我要和易主任搞好团结,我们要团结在孙书记周围。”曹腾点头附和着。 我也笑着点头:“曹总喝多了,我也喝了不少了,我们该上饭了。” 曹丽指指曹腾:“你……去点饭。” 曹腾站起来出去了。 曹腾刚出去,曹丽身体探过来,脸上带着腻腻的笑,突然伸手就往我裤裆里摸。 我下意识两腿一夹,正好夹住了曹丽的手,她的手正好捂在我的裆部。 曹丽的手动了动,我的柱子哥能感觉到。 曹丽脸上的醉意没有了,冲我荡笑了下:“死鬼……想死我了……今晚我要你要我,狠狠要我……我已经在这个酒店开好了房间,803,饭局结束后你先走,在附近转一圈直接去房间,我在那里等你……” “你……”我看着曹丽。 曹丽今晚的酒场果然没有这么简单,她还是有意图的。但既然她有这意图,为什么又要曹腾来参加这酒场呢?难道她不担心被曹腾发现自己的意图?还是她是故意特意让曹腾来参加的,一旦被熟悉的人看到也好遮掩过去?还是她另有其他的考虑? 通过今晚曹丽和我谈的饭局体会,我突然感觉曹丽其实是不可以小瞧的,她不是没有脑子的人,虽然她给外人的印象只是一个靠肉弹来进步往上爬的胸大无脑的女人,但,起码她在某些方面是有一定心数或者是心计心机的。 “听到没有?不许找理由拒绝!”曹丽用命令的口气说。 我犹豫着。 “你对我到底真心不真心,就看你今晚的表现了……我可是真心实意对你的,我可是等了你很久了。”曹丽的脸拉长了一下。 我想了想,点点头:“好,没问题!” 曹丽喜出望外:“你……真的答应了?” 我又点点头:“你他妈先把手拿出来,让人看到不好。” 曹丽抽出手,有些兴奋了,举起酒杯:“小冤家,来,我们单独喝一杯。” 我刚举起杯,曹腾回来了,我说:“曹总,我敬你……感谢你的关心和帮助。” 曹丽看了一眼曹腾,又做出醉醺醺的样子:“好……那我们喝。” 曹腾看着我和曹丽,微笑了下。 酒足饭饱之后,大家散去。 曹丽和曹腾一起走的,我自己离开。 我知道曹丽待会儿会支开曹腾自己回到酒店到803房间,她还想着今晚和我共度**呢。 既然我答应了曹丽过去,那就不能食言,我不能把她惹怒,还不到和她翻脸的时候。 我在附近兜了一圈,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然后直接回到了皇冠大酒店,真奔803房间。 到了房间门口,刚要举手敲门,门直接就开了,曹丽笑呵呵地站在门口。 “快进来——”曹丽一把将我拉进去,然后关上门,挂上安全链。 曹丽接着就扑到我身上,搂住我的脖子带着满身的酒气就开始狂吻,嘴里喃喃道:“小宝贝,死鬼,冤家……今晚终于等到了……。” 我推开曹丽:“妈的,满嘴酒气,难闻死了。” “嘻嘻……那我先去刷牙下,再要个果盘来……然后我们一起洗澡吧。”曹丽说。 这正合我意,我点点头:“我来打电话吧。” 曹丽点点头。 我接着摸起电话按了几下数字,说:“给803送个果盘来。” 然后我挂死了电话。 曹丽这时已经站在了卫生间门口,看我挂了电话,媚笑了下:“冤家,那我先刷牙去……待会果盘送来,我们一起洗澡。” 我又点点头,心里一阵恶心的感觉。 曹丽接着喜滋滋地进了卫生间,我走到窗口打开窗户,呼吸了几口清新的空气,然后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看了看表。 一会儿曹丽从卫生间出来了:“果盘还没送来?” 我摇摇头:“没有!” “妈的,真墨迹,我们先热热身吧……”曹丽嘟哝了一句,然后脱了外套,走到我跟前,蹲下身子…… 正在这时,门被敲响了。 “谁呀?”曹丽有些恼火地停住站起来看着门口。 “您好,服务员,您要的果盘送来了。”门外有礼貌地回答。 “哦,对了,我差点忘记了。”曹丽站起来往门口走,我忙整理了下一衣服站起来看着门口。 曹丽刚打开门,接着就叫了一声:“呀——” 曹丽只叫了一半,然后嘴巴就被捂住了,然后就看到两个脸上罩着尼龙丝袜的蒙面大汉迅速进了房间,关死房门,其中一个勒住曹丽的脖子,捂住她的嘴巴。 两个大汉手里都拿着枪,带消音器的黑洞洞的枪口一个顶住曹丽的脑袋,一个指着我。 见这阵势,曹丽的脸吓得都白了,浑身哆嗦。 “不许叫,听到没有,不然,你们——统统死定了!”勒住曹丽的那个大汉用枪口点点曹丽的脑袋,压低嗓门,口齿清晰地说。 曹丽忙点头,然后那大汉缓缓松开捂住曹丽嘴巴的手,曹丽身子几乎都站不住了,随着大汉松开她,她接着就瘫倒在地板上。 显然,她真的吓坏了。 我看着他们,做出害怕的样子:“二位好汉……你们是……” “哼哼……”一个大汉发出一声冷笑:“你是不是叫易克?” “是……”我点点头。 “找到你还真不容易,知道我们是从哪里来的不?”对方用枪口点了点。 “你们……从门口来的。”我指了指房门口,心里暗笑。 “废话……耍哥们呢是不是?”大汉做恼怒状。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作茫然状说。 “告诉你,我们是从宁州跟随你到的星海,一直就在盯着你,跟了你一路了,今晚也一直在盯住你……”一个大汉顿了顿:“易克,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找你吗?” “不知道,还请二位好汉如实相告。”我忙说。 “你在宁州捣鼓的事你该自己清楚……忘记你回到宁州第二天都干什么了?”大汉说。 “我……第二天……我想想……哦,我想起来了,我去玩百加乐了。”我说。 “算你记性不错,那你那天玩百加乐赢了多少还记得吗?” “25……25万……怎么了?”我做不解地说。 “怎么了?你小子耍老千赢的这些钱,你说怎么了?”大汉又用枪口指点了我一下。 “我哪里耍老千了,我就是运气好而已。”我辩解。 “还不承认……我们老大说你耍老千你就是耍老千,不许嘴硬,不然,我们手里的枪可不是好惹的……老大既然安排我们一路跟踪你到星海才动手,那自然是早有准备的,就不准备让你死在宁州,你要是不老实,我们就在星海做了你……除非……”大汉嘿嘿笑了下。 “除非什么?”我看着他们。 “除非你老老实实把那些钱吐出来,然后给我们一笔辛苦费,否则,你今晚就死定了。” “你们……你们不仗义,我那是靠本事赢的钱。”我说。 “再嘴硬?”大汉用枪口盯住我的脑袋:“再嘴硬这就解决了你……什么靠本事赢的钱,百加乐有靠本事赢的吗?靠,没想到你小子玩了几次学精了,竟然能识破我们发牌手的技巧了。” 我不敢做声了。 “很逍遥啊,赢了钱跑到这里玩女人来了……我说,你玩女人也有点档次啊,这小姐岁数也不小了,老狐狸精一个,有什么好玩的?操——”另一个大汉带着讽刺的口气说。 曹丽这时鼓足勇气说:“我……我不是小姐,我是他……她情人。” “哦……原来是情人啊……看不出。”大汉笑起来。 另一个大汉不耐烦地说:“什么狗屁情人不情人的,我们不感兴趣,好了,我们老大也来宁州了,他想见见你……走吧,跟我们走吧……不想吃苦头就老老实实跟我走,不要不识好歹。” “你们……你们要把他带到哪里去?”曹丽颤巍巍地问。 大汉用枪口又点点曹丽的脑门:“情人,我告诉你,我们要带易克出去喝茶谈心,我们之间有事要处理,你,老老实实呆在这里,不许报警,不许乱叫,不然,易克的命就没了,不光他的命没了,你的也一样……只要易克好好和我们配合,只要你别折腾,他一定会毫发无损……听到了没有?” “听……听到了。”曹丽忙点头。 “站起来!”大汉命令道。 曹丽忙站起来。 “走到墙边,转过身去,举起手来,抱着头!”大汉命令道。 曹丽忙照做。 “在房门关死之前不许回头,不然,一枪打穿你的脑袋。”大汉威胁道,边用枪口戳了下曹丽的后脑勺。 “是,是……”曹丽浑身哆嗦着。 “再提醒你一次,不要报警,不许乱叫,不然,易克和你都会没命了!”大汉又说。 “记住了……不报警,我绝对不报警!我也不乱叫,还请好汉放过我,不要难为易克。”曹丽头也不敢回,祈求道。 “看在你态度老实的份上,就不把你捆绑起来塞到沙发下面去了,易克跟我们去,只要态度好,也不会难为他的。”大汉说。 “谢谢……谢谢好汉。”曹丽忙说。 这时两个大汉扯下蒙头的丝袜,这是方爱国和杨新华。 他们冲我一笑。 我做个手势,然后说:“你们……到底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边说话我边打开曹丽的随身小包,我早就想看下她包里都装了什么东西,这次正好是个机会。 第1852章一枪打爆你的头 方爱国装模作样继续说,”我说,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啊……你信不信我一枪打爆你的头,别把我惹火了好不好。” 我在曹丽包里摸索了半天,里面除了一些化妆品手机钱包什么的之外,只有一个优盘。 我快速把优盘装进自己口袋,然后继续说:“那好啊,那我跟你们走就是了,唉……真晦气。” 我叹了口气,然后背起自己的旅行包。 接着方爱国说:“易克,听话是好同志,走吧,老老实实走,别给我耍花招啊……” 我们后退着一起慢慢出了门,曹丽面对墙壁抱头站着浑身发抖,一直不敢回头。 关好门房,然后直接下楼梯出了酒店。 出来后,我们哈哈大笑起来。 “易哥,你回去吧,我们留在这酒店附近监视着。”方爱国说。 “嗯……辛苦了。”我点点头,然后直接回了宿舍。 回去后,我打开笔记本电脑,把从曹丽包里摸出的那个优盘插进电脑,打开。 里面都是视频文件,几十个。 我皱皱眉头,这是什么玩意儿。 我按照顺序打开第一个,靠,是色小电影,欧洲的。 我一个一个快速打开看,希望能看到不一样的东西,或者说是我想要的东西。 每一个只看看头,很快全部打开看完了,妈的,都是网上情网站下载的那种小电影,没发现我希望看到的东西。 不由心里倍感失望,今晚如此大动干戈折腾,除了想摆脱曹丽的纠缠,另一个重要目的就是想趁机搜查下曹丽的包,希望能得到某些东西。没想到弄个了优盘竟然毫无价值。 拔出优盘,放进口袋,吸了一支烟,站在窗口看着窗外的夜色,心里感到很沮丧。 正在这时,四哥打来了电话:“大约十分钟之前,曹腾和苏定国赵大键一起进了一家咖啡厅。” 我的心一动,曹腾原来没直接回家,又约了苏定国和赵大键一起喝咖啡去了。当然,也未必一定是曹腾约的,或许是苏定国或者赵大键约的。但不知为何,我的下意识里里认定是曹腾约的。 我沉吟了下:“这三位……” “是的,这三位。”四哥说了一句。 我顿了下,然后把今晚和曹丽曹腾吃饭以及刚才在酒店803房间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四哥,包括那个优盘之事。 四哥听完,沉默了一会儿,说:“这几个人之间,是各怀鬼胎的,既联合又斗争,矛盾是有的,但却又有共同的利益和目标。” “没想到苏定国会投入那个阵营。”我说。 “他进入那个阵营是迟早的事。”四哥说。 “为什么?”我说。 “据我小道听到的消息,他那次被整丢掉经管办主任的帽子发配到生活基地去的事,他事后喝醉了失言说过一句话,那意思是他被人操了,是有人在幕后暗算他,整个事件都是一个阴谋……旁边有人问是谁操了他,他说谁是既得利益者就是谁干的。”四哥说。 我的心一动,苏定国之后是我接替了他的职位,如此说,苏定国心里其实一直是在怀疑我用阴谋搞掉了他,他虽然表面和我关系一直很好,但心里对我却是怀恨在心把我当做敌人的,是带着复仇的火焰的。 “苏定国……他怎么会怀疑我呢?他怎么会认为是我搞了他呢?”我喃喃地说。 “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苏定国虽然表面和你关系很好,但内心里,他对你猜疑心很重的,对你其实是极度嫉妒的,他资历年龄都比你老,怎么会心甘情愿在你手下当你的助手,只是目前没有办法而已,他现在只是在忍辱负重而已,他平时和你说的那些甜言蜜语,只是在蛊惑迷惑你而已。” 四哥继续说:“苏定国这个人,表面上看心很宽,做事很大度,但其实心胸很狭窄,嫉贤妒能,一心想往上爬,对于你,对于秋书记,他都是很嫉妒的,当然,不只有你们俩,即使对于曹腾和曹丽赵大键,他也同样是很嫉妒,但是出于自己的根本利益,他又要和他们进行不同方式和程度的联合,这是他必然要走的一条路…… “他是知道曹腾赵大键和你的真实关系的,知道你们面和心不合,也知道曹丽赵大键对秋书记的真实态度,至于曹腾对秋书记的态度,他可能不好判断,但基于曹腾和曹丽的关系,苏定国基本心里也是有数的……苏定国在这个时候加入他们的阵营,一定是有过深思熟虑的,是有自己的利益打算的。” 听了四哥的话,我思索着…… 目前似乎形成了这样一种态势:曹腾苏定国赵大健为一个层次的阵线,这个阵线针对的目标主要是我,往后延伸是秋桐,虽然他们没有任何人能认定我和秋桐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但即使出于自身利益集团的需要,他们也会将秋桐列为敌对阵营,因为他们铁心投靠的人是孙东凯和曹丽。 在他们三人后面,是曹丽。 曹丽目前看没有将目标针对我的意思,她的中心目标是秋桐,她需要借助这三个人的力量来攻击秋桐,当然她不会将宝全部押在他们身上。 而这三人针对我的意图,在曹丽面前又不会流露出来,不但在曹丽面前不会流露,在孙东凯面前同样不会暴露。他们知道我目前在孙东凯和曹丽眼里的位置。 但不会公开出击我不等于不会暗中下手,不等于不会施加离间之计。 在曹丽身后,就是孙东凯了。 在对付秋桐的事情上,曹丽和孙东凯是一致的,但他们的用意和目的却不完全相同。随着秋桐的提拔和地位的上升,孙东凯现在基本已经放弃了对秋桐的不良企图,他知道如果不是秋桐愿意,那是一点希望也没有的了,而秋桐显然是不会主动对他有那意思的,想都不用想了。 孙东凯现在对秋桐最不放心的是秋桐在针对他暗中捣鼓什么动静,这动静极有可能会戳中他的死穴,这是他最恐惧的地方。目前的秋桐,甚至比之前的季书记还要可怕,现在季书记走了,秋桐虽然看起来似乎力量被削弱了,但威胁似乎并没有减轻。 基于此,孙东凯对秋桐一定是虎视眈眈的,提防加戒备,时刻想将秋桐彻底搞垮。 换句话说,孙东凯对秋桐的敌意是出于自身政治和经济利益的需要。 而曹丽对秋桐,除了和孙东凯同样出于自身官场利益需要外,还额外增加了一层女人特有的妒恨,嫉妒秋桐比她漂亮,嫉妒秋桐比她提拔快,嫉妒秋桐能力比她强…… 这些妒忌,构成了曹丽对秋桐极度的嫉恨,女人的嫉恨,爆发传来是很可怕的。 在曹腾苏定国和赵大健眼里,我是敌人。但在孙东凯和曹丽眼里,我却又是可以信赖之人,可以托以重任之人,同时他们还以为我和秋桐之间有着不可化解的矛盾,以为我对秋桐抱有很深的成见。 而苏定国虽然将我视为敌人,但却又和我一起公事,我们之间又保持着亲如兄弟的友谊和密不可分的合作…… 这样想来,似乎是敌我互相交错互相渗透互相交叉,有些乱了。但又似乎乱中有致,所有的乱都是有缘由的,都是有条理的,而这乱里的一致也是很清晰的。 不管是乱还是条理,总有一根线把它们穿起来,那就是——利益。 利益决定一切,官场里,决定一个人是朋友还是敌人的唯一前提就是利益。我和孙东凯曹丽之所以成为敌人,其实很大部分也是因为利益,但那是情感利益。因为孙东凯和曹丽想算计秋桐,他们算计秋桐,就是冒犯了我的利益,我的情感利益。我不可以容忍任何人去伤害秋桐,这是我的底线。 坐在电脑前,我吸着烟,梳理着琢磨着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一时心乱如麻。 第二天,上班后,我直接先去了曹丽办公室。 推门进去,正坐在办公桌前的曹丽似乎被我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接着就惊喜地叫起来:“哎——你来了。” “嘘……”我将食指放在嘴边。 曹丽点点头,喜不自禁地站起来看着我:“昨晚……你没事吧?” “有事我还能出现在这里吗?”我笑嘻嘻地坐在沙发上,沙发茶几上放着曹丽的包。 “没事就好,昨晚我和吓死了,为你担心死了。”曹丽心有余悸地低声说着,边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吗,继续压低嗓门说:“昨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做沮丧状:“妈的,倒霉……遇上开黑店的了……我前几天回你宁州,抽空去玩了一会儿百加乐,结果走了狗屎运,手气出奇地好,怎么押都赢,很开就赢了20多万,然后我见好就收啊,换筹码走人,当时对方还热烈祝贺,礼貌相送…… “没想到这帮***背后悄悄跟踪我到了星海,然后就出现了昨晚那一幕,他们把我带到一个秘密的地方,就是一件事,说我在赌chang耍老千,坏了他们的规矩,要惩罚我,要我把赢的钱全部吐出来,同时要弥补他们的损失,给他们一部分交通补贴,还有,就是让我交代出如何耍老千的……妈的,我根本就没耍老千,是他们的发牌手耍老千的技术不行,被我识破了。” “哦……”曹丽听得十分专注:“那……然后呢?” 正文 1279.我给你抚慰抚慰 第1853章我给你抚慰抚慰 我说:“然后,我老老实实把赢的钱还给了他们,又给了他们两万交通补贴,至于如何耍老千的,我是没法交代的,因为我根本没耍啊……我只是坚持说我运气好,最后他们也没办法,只好悻悻地走了。” “就这么简单?”曹丽说。 “你以为很复杂?”我说。 “你没受苦?没挨打?”曹丽又说。 “废话,能不挨吗?只不过不重罢了。”我说。 “那我看看你伤势……我给你抚慰抚慰。”曹丽说。 “得了吧你,少来。”我说。 曹丽嘿嘿笑了下,我瞪了她一眼。 “哦……可惜啊,那么多钱到手又飞了。”曹丽惋惜地摇了摇头,接着又说:“咦……易克,看不出你还是个赌钱的高手啊,一下子能赢那么多,妈的,这百加乐,输个几百万简单,要想赢个几十万,难啊,比登天还难。” 我说:“你玩过?” 曹丽说:“是啊,和孙书记那次在澳门,妈的,一个晚上掉进去3百。” 说到这里,曹丽突然住了口,似乎意识到自己说走嘴了。 我说:“输了?你们去澳门输了三百多万?” 曹丽忙掩饰地说:“呵呵,不是,只是第一天晚上输了三百多万,不过,接着第二天又赢回来了,还多赢了几十万,然后我们立刻就收手不干了,走人了。” 曹丽显然是在撒谎,刚说完输钱容易赢钱难,现在就开始胡诌了,显然是不想让我知道此事。 我知道一定是这样的,还知道他们输的钱一定是公款。 至于去澳门,更简单,找个周末就去了,神不知鬼不觉,周一照样回来上班。 我装作相信了的样子点点头:“哦……是这样,那你们运气真好。” 曹丽看着我:“你刚才说发牌手耍老千的技术不行,被你识破了……你怎么识破的?” 我说:“这还不简单,你就两眼死死盯住那发牌手的手,看她的手怎么动作不就得了。” “嘿嘿……说起来容易,我看一般人是做不到的,那些发牌手都是从澳门高薪聘请的,技术都是可以的……我看一定是你真的耍了什么老千,不然,人家不会千里追杀你到这里。”曹丽满脸不信的神色。 “关于这个问题,我看可以不用探讨了……这事可不要外传啊,要是让人知道我赌博,那我可就完蛋了。”我说。 “嘻嘻……怕个屁啊,这年头官员赌钱的太多了,领导带头赌博,你这样的算个球怕个球啊……”曹丽不屑地说:“周末到澳门去玩,经常会遇到熟悉的面孔,都是一些官员,不过大家都装作好像不认识而已……你这个输赢几十万的,只是个小蚂蚁,在澳门,一夜输掉上千万的官员有的是,还有更多的……当然这些都是公款或者企业老板送的钱,个人的钱谁舍得啊……” “哦……”我点点头。 “我看抽空你和我一起去趟澳门吧,你有这么好的功夫,到时候我们狠捞几把,把输掉的都赢回来。”曹丽说。 “我是真的不会什么老千,我是真的运气好而已,也只是这一次运气好。”我说:“即使我能看懂发牌手的技巧,但也只是偶然遇到技术拙劣的牌手幸运而已,澳门的赌chang,发牌手技术是绝对厉害的,我是绝对看不懂的,去了也是白搭……所以,你就死了这个心吧。” 曹丽有些沮丧和失望,嘟哝了几句,没听明白她在说什么。 这时她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曹丽起身去接电话,我快速掏出那个优盘,趁她背对我的机会,把优盘塞到包里。 曹丽接完电话,又过来坐下和我继续聊天。 “妈的,怎么这么晦气,这么好的机会,本来指望是一夜**,却硬生生遇到这样的事情……怎么每次我们幽会总会有烦人的事情捣乱呢,你说这时怎么回事?”曹丽看着我。 我说:“天意吧。” “放屁,什么天意?”曹丽愤愤地说:“我看是好事多磨。” 我心里暗笑,说:“对了,昨晚被那两个人一番折腾,你没丢什么东西吧?” “丢东西?”曹丽眨眨眼:“今天早上起床后我才想起来,于是打开包看了看,钱包什么的都没少,就是一个优盘没找到。” “哦……优盘丢了?里面有什么重要的资料吗?”我说。 “资料……”曹丽突然笑起来:“是啊,里面有一些好玩的东东,丢了挺可惜的呢。” “那你再找找看,说不定疏忽了!”我说。 曹丽又打开包:“那我就再找下。” 曹丽扒拉了几下:“咦,优盘在啊,靠,我早上没发现呢。” 我笑了下:“我记得那两个人就没有动过你的包。” “哦……那两个人看来倒也仗义,不劫色不劫财的,只是找你算账。”曹丽说。 “怎么,你希望被劫色?”我说。 “呵呵,我希望被你劫色……被你强jian才好呢,我很想尝尝被强jian的味道呢。”曹丽说着说着就下了道眼神变得游离。 我咳嗽了一声:“注意点形象……曹总。” 曹丽似乎意识到了这是在她办公室,意识到自己是集团党委领导,坐直了身子,恢复了正常的神态。 “你昨晚什么时候离开的?”我问曹丽。 曹丽看着我,深深吸了口气,然后说:“我昨晚一直就没离开那酒店……我一直就呆在酒店里。” “哦,为什么?”我看着曹丽。 “因为我放心不下你啊,我为你安全担心啊……”曹丽说。 “这和你不离开酒店有什么关系?”我有些莫名。 “他们带你走后,我想来想去还真的不能报警,万一你被撕票,那损失大了,”曹丽说:“我琢磨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一个人,想起这个人或许可以帮我找到你救出你……而且,找到这人我根本不需要出酒店,他平时就在皇冠大酒店窝着……于是我就直接去找了他……” 我的心倏地一跳,猛然意识到自己疏忽了。 “你……你找了谁?”虽然猜到了这个人是谁,但我还是问了一遍曹丽。 “伍老板伍德,他这人能量很大,黑白道都熟悉的,和你也是认识,而且对你印象还不错,我想找他或许是能起到作用的,说不定他就能通过手下人打听到你的下落。”曹丽说。 “你什么时候去找的伍老板?”我说。 “你们离开大约半个小时吧,我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然后去找的伍老板。”曹丽说。 “你……怎么和他说的?”我说。 “嘻嘻……”曹丽笑了下:“我当然不会说我们俩开放遇上歹徒了,我说我们在皇冠吃完饭要拉离开的时候遇到了坏人,你被劫持走了……我怕危及你生命安全,没有报警,特地请伍老板帮忙打探疏通下这事,而且还请他不要对外声张…… “他当即就痛快答应了,接着就安排人四处打探,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没事回来了……不过,伍老板这人情还是要领的,毕竟人家答应地很干脆很热心帮忙的。” 我心里暗暗叫苦,昨晚刚发现曹丽有点聪明,其实她还是个蠢货,她以为自己编造的吃过饭我突然被人劫持的那些话伍德会信吗?伍德一定会查酒店监控录像的,依照他的经验,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说曹丽蠢,我自己觉得也很蠢,考虑问题马虎,竟然疏忽了皇冠大酒店是伍德的大本营。 “哦……是的,是该感谢下伍老板,回头见了他,我会当面道谢的。”我说。 “那就好……伍老板对你还是很关心的,一听我说了这事,显出十分焦急的样子,立马就安排人出去打探消息了。”曹丽说。 我心里有些懊丧,却又不能当着曹丽的面表现出来。 正在这时,曹丽的手机响了,曹丽看了看来电显示:“孙书记老婆打来的电话……我接下。” 曹丽开始接孙东凯老婆的电话。 “嫂子啊……呵呵……”曹丽笑得像一朵花:“我在办公室呢,没事啊今天……你在哪里啊……哦……要去逛银泰啊,好啊,我正好没事,我陪你去……有几天没见嫂子了,还挺想你的呢…… “行,好的,我们待会儿银泰门口见……我那天逛银泰看到新进了一款春装,很好看的,我们一起去试试……逛完银泰我请你去做美容。” 孙东凯老婆约曹丽一起去逛街,显然她对曹丽印象不错,和曹丽关系也挺好。 曹丽在某一方面还是很精明的,给孙东凯老婆戴了绿帽子还能把她哄得团团转,这也是本事。 放下电话,曹丽说:“我要出去下,和孙书记家嫂子一起去逛银泰……她经常没事约我一起出去喝茶购物的,我们关系好着呢。” 曹丽的口气里带着几分炫耀和得意。 我再一次感觉,孙东凯老婆看起来似乎很精明,但其实还是很愚蠢,竟然把敌人当做朋友。 我回到了自己办公室,开始处理一天的公务。 期间孙东凯把我叫过去,安排了几项事情。虽然我属于秋桐分管,但孙东凯还是毫不客气直接给我安排工作,直接绕过了秋桐。 孙东凯能绕过秋桐,但我不愿意,我还是接着把孙东凯安排的几个事情给秋桐汇报了下,秋桐表示知道了,让我去做就是。 “孙东凯这样做是在架空你啊……”我说。 “呵呵……无所谓……办公室主任是个特殊的角色和位置,一把手直接吩咐办公室做事,是正常的……我这个分管,重要管住办公室的正常事务别出什么事就可以了……办公室不出事是没事,出了事还是我这个分管的承担责任。”秋桐说。 “所以办公室的事情我还是要给你汇报下。”我说。 “孙书记直接吩咐你的事,可以不汇报的!”秋桐说。 “我给你汇报,你可以当做不知道。”我说。 “呵呵,我明白你的意思!”秋桐说。 “明白就好!”秋桐是个聪明人,她显然听出了我刚才那话里的意思。 第1854章上下不是人 处理完手头的公务,我摸起电话打给了伍德。 “伍老板好——”我说。 “哦……易总易主任啊……几天不见,听说你又得到重用了,成了孙书记的得力助手和办公室主任了,祝贺啊……”电话里传来伍德热情的声音。 “谢谢伍老板,我给你打电话,不是要求祝贺的。”我笑着说。 “嗯,我知道你是向我道谢的!”伍德说。 “是的,正是,很感谢昨晚你对我安危的关注和关心!”我说。 “呵呵,易总,昨晚你唱的是哪出戏啊,和女领导开房惊魂记呢还是戏耍女领导金蝉脱壳记呢?”伍德不紧不慢地说。 “呵呵……”我也笑起来:“伍老板这话我似乎听不懂啊……” “好了,易老弟,你这套把戏糊弄曹丽可以,糊弄我可是没那么容易的,”伍德说:“昨晚我安排人一调那酒店的录像,就明白了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至于你为何到底要这么做,我不知道,但我心里明白一个事。” “什么事?”我说。 “我好像听说曹丽是你们孙老板的女人啊……和老板的女人开房,这事传出去,特别如果传到孙老板的耳朵里,恐怕对你会不好吧?”伍德不怀好意的声音。 “我和曹总什么事都没有。”我说。 “呵呵,易总,这话别和我说啊,有本事你去和孙老板说。”伍德笑起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有些紧张。 “别担心,易老弟,我对你和曹丽到底有没有男女关系不感兴趣,我其实是愿意相信你的话的,我也没兴趣把这事告诉孙老板,犯不着这样做,我可不是背后出卖捣鼓朋友的人,我知道你其实昨晚和曹丽什么都没做的,我也知道曹丽可能是想沟引你…… “曹丽的秉性我是了解的,我知道你昨晚如此捣鼓,可能就是想借机拜托曹丽的纠缠,我也不想借机借此时挑拨你和孙老板的关系,让他对你的信任感动摇…… “再说了,我即使说了孙老板也未必就相信,到时候你和曹丽极力辩驳,反而会让我落个上下不是人……这点数我还是有的。”伍德说。 “呵呵……伍老板到底是明白事理的人!”我说。 “不过,不管此事是真是假,我对你的关心和关注却是真心实意的,一开始我听曹丽那么一说,还真的急了,虽然很快我就搞明白了,但我的确是对你的安危十分重视的……不敢怎么说,我们还是朋友嘛……朋友之间,互相关心是必须的。”伍德说。 “所以我要打电话向你表示感谢!”我说。 “感谢倒不必,我当然知道你到底是真心感谢还是应付走过场的。”伍德说:“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在星海,无论你做什么,无论你有多大本事,无论你耍什么小聪明,都逃不出我的手心,冬天即将过去,春天就要来了,春天代表着生机,勃勃生机啊,我希望你同样能在这个春天里活的很滋润。” “那我又要感谢你了。”。 “我希望你活地滋润,但你到底活的是否滋润,却全是取决于你……你是个聪明人,我希望你这位聪明人不要干蠢事……还是那句老话,识时务者为俊杰,老弟关键时候要保持清醒头脑,莫要执迷不悟哦……”伍德的话里带着几分敲打和警告的意味。 “或许这些话我该送给你……” 伍德冷笑了一声:“易克,不要把我对你的好心当驴肝肺……跟我玩,你不是对手,远远不是对手。” “我没想跟你玩,我也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对手,只要你不惹我,我怎么会惹你呢?”我说:“大家能相安无事是最好不过的,你说呢伍老板?” “相安无事……呵呵……”伍德笑起来:“我倒是很希望大家相安无事,但如果你死心塌地不回头,但如果有人要死不改悔想继续阻断我的财路和活路,那我会毫不客气的,我对阻碍我财路的人,是向来不会手软的,不管他是谁,不管他之前和我是什么关系。” 伍德虽然是笑着说的,但声音里毫不掩饰腾腾的杀气。 接着伍德就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我看看时间,然后直接下楼去了集团大厦的酒店餐厅。中午孙东凯有个招待,兄弟报业集团的一个老总来了,我要先去安排就餐的事情。 安排好酒菜没一会儿,孙东凯陪着客人有说有笑地进了包间,大家坐落,我吩咐服务员上酒上菜。 昨晚吃饭的时候曹丽说的那些经验之谈对我今天的点菜很有帮助,我毫不客气借鉴了。 果然,客人对今天酒桌上的菜十分满意,赞不绝口。 客人满意,孙东凯自然脸上有光,不时用赞赏的眼神看我。似乎是在夸我上路很快。 我脸上虽然也在笑,但心里却涌起淡淡的无谓和麻木。 中国式饭局,中国官场的饭局,实在是一大特色。 要说这饭局没学问是假的,但要说有学问,却又觉得是一种悲哀。 中午的饭局,孙东凯喝地很放开。 一般来说,和这种没有利益权力牵扯的同行间喝酒是会放开的,说话也很放松,因为彼此之间没有顾忌和制约,这与和领导下属喝酒都不一样。 一来二去,孙东凯和客人都喝多了,很尽兴。 送走客人,孙东凯揉揉额头,对我说:“我找个地方小憩下,下午没有重要的事不要打扰我……” 我点点头:“你去哪里小憩?” 我知道孙东凯这小憩最少也要1个钟头,甚至更长。 “去哪里你就不用管了,驾驶员知道。”孙东凯说着就走了。 驾驶员知道…… 这年头领导似乎都是这样,想起一个笑话:说是领导去哪里开会不知道,驾驶员知道;开什么会不知道,办公室主任知道;开会讲什么不知道,秘书知道。 三个不知道和三个知道,折射出目前中国官场的怪相。 孙东凯去小憩,我下午也没什么事,就约老黎喝茶。 坐在天福茶馆里,我叹了口气:“干这鸟办公室主任其实一点意思都没有,琐碎操心,哪里比得上干经营管理痛快。” 老黎笑了:“小克,办公室主任里的办公二字,你可知道它的深刻含义?” “不就是办公嘛,办公事呗,哪里有什么深刻含义!”我不以为然地说。 “否也。”老黎摇头晃脑:“?办公二字含义深刻,办主要是出力,所以力在中间,占最重要的位置,两边则一边是汗水,是心血;另一边是泪水,是委屈;而公字,上面是人,下面却是私字。” 我笑起来:“你还挺能捣鼓字眼。” “不讲官场大话套话,我给你说点现实的吧,”老黎说:“办公室实际就是领导的后宫,就是为领导服务的,从某种程度上说,它只对上负责,下面只有听吆喝的份……办公室主任必须是个精细人,要处处琢磨领导的心思,领导想不到要替领导想到,领导做不到要替领导做到…… “都说办公室主任是领导的参谋和助手,但不合领导意图的谋,你最好不要参;助手倒还合适,专帮领导做一些领导不便出面的事情,情是领导领了,一旦有什么麻烦,就是你这个助手的不是了。” 我皱皱眉头,半开玩笑地说:“我看干这办公室主任最适合没有能力的奴才来做,我孬好是有点能力的,做这个,太屈才。” 老黎微微摇摇头:“做办公室主任是最能锻炼人的,办公室主任这个职位,没有能力的人是绝对做不了的……而且,在这个位置上,能力是最能得到机遇眷顾的。” 我还是有些不以为然。 老黎认真地看着我:“小克,我给你说,在体制内工作,能力水平固然重要,但机会更重要。” 我看着老黎。 “虽然你做到了这个位置,但对你来说,你实在还是体制内的新人,你要接受锻炼和成长的地方还很多:“老黎继续说:“这在官场混,最重要的是政治头脑,政治的敏感,政治的嗅觉,这是官场中每一个人特别是新人要用心去观察,用心去体会的。” “观察什么?体会什么?”我说。 老黎笑了笑,不语。 “说说啊,卖什么关子?”我催促老黎。 “说了你不嫌我唠叨啰嗦?”老黎说。 “不嫌,说——”我说。 老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缓缓地说:“不要问观察什么体会什么了,我给你几句忠告,牢牢记住,不仅仅现在要记住,以后更要记住,甚至,现在不是主要的,更重要的是以后。” “嗯……”我点点头。 “在官场混,跟着领导混,你知道最可怕的事情是什么?”老黎问我。 “不知道!”我茫然摇摇头:“是什么?” “最可怕的不是领导当面批评你,而是暗中踩你,那种滋味最难受。”老黎说。 “哦……”我点点头,觉得有道理。 老黎接着说:“跟着领导混,该保密的一定要保密,哪怕是自己的朋友,说话也要注意分寸……而且,要适当把握住自己的个性。” “个性?什么个性?”我又不懂了。 “在官场里,个性变得意味深长:如果你是领导,说你有个性,那是说你工作有胆量、有魄力,敢作敢当;如果你是群众,说你有个性,意思却不相同了,那是说你能力小,脾气大,死脑筋,不会通融。”老黎说。 我不由点点头。 “在官场里,不管跟哪个领导,都不能跟得太紧,当然也不能跟得太松,官场上一旦站错了队,很难洗得掉,到时候在大家眼里你永远是某某的人……当然,如果不寻找机会与领导多接触,多向领导靠拢,傍牢一个领导,那是一辈子也不会有什么作为的。” 我沉思着,看着老黎。 正文 1280.梦寐以求的事 第1855章梦寐以求的事 “知道官场的游戏规则吗?”老黎说。 “你说。” “能办的事情不给你办,这是权威;不能办的事情给你办了,这是权力。官场里的人都是善于用权的,往往能办的事情办不了,不能办的事情只要方法得当,倒还办得成…… “官场里的事情,谁都知道,级别相同,位置和职能不一样,其能量往往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官场中人最懂得避实就虚,谁也不愿意从实权部门调到虚职部门去。” 我深有体会地点点头:“对,不错,是这样的……同样的正处级局长,档案局局长和财政局局长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所以说官场最大的学问就是位置,要想得到上司的认可,必须找准自己的位置才行。在官场混,最大的忌讳是找不准自己的位置,找不准自己的位置就会象无头苍蝇一样,乱冲乱撞,令人讨厌。要找准位置,这里的学问可大啦,一辈子都学不完。” 老黎继续说:“在官场有很多事情是,你只能有想法,但你不能有说法。因为在官场什么事情都是一把手说了算。如果你的意见跟一把手的想法不一样,你最好不要想,更不要说,说了很容易出问题;轻的是一把手不高兴,重的是一把手说不准什么时候给你小鞋穿。 “这是你的意见跟一把手不一样时,如果你的意见跟一把手的一样,你说了也白说,因为正确的永远是一把手的,真理永远都是一把手的。” 我不由笑起来:“精辟!” “在官场有一种信号,就是一把手带人出差不是随便的,是有选择的,凡是被选到的人,很可能就有一种幸运对他降临。跟领导出差,或许就是某种幸运即将降临的信号。在官场有多少人把跟领导出差,尤其是跟一把手出差当作是自己政治生活中的一件大事,人生仕途的一个追求。”老黎说。 “额……还真有道道。”我说。 “道道多了,在官场里,人与人的关系,除了工作关系就是政治关系。官场里人们讲究的、热衷的、追求的、崇尚的,也就是政治。政治是官场干部的生命。政治关系在上下级之间比一般同事与同事之间的关系尤为复杂和微妙。工作关系一般不会出现多大不正常的关系,而政治关系就会经常出现不正常的关系。而且都是以一种十分微妙的形式出现…… “还有,在官场所有的关系中,最复杂、最敏感的关系莫过于人事关系。人事问题不出问题都没关系,一旦出了问题,最后你就是没有关系也有关系。说白了,这种人事关系在官场里就是一种心照不宣的关系。” “嗯……” “你现在的职位和岗位,尤其要注意一点,就是不要轻易在领导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思想和观点,记得有个官场老油条说过一个体会:在官场里不应该有自己的思想和观点,领导说什么就是什么,叫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否则,吃亏的不是领导,肯定都是群众。” 我有些困惑地看着老黎。 “其实这话是有道理的,在官场里领导确实不喜欢你有自己的思想和观点,虽然领导口口声声地说他很喜欢大家要有独立思考的能力,要有创新的思想意识,要有与时俱进的精神,但你千万不要信以为真。他能让你超过他吗?他能看你比他强吗?他能容你比他神吗? “所以,记住,只要你进了官场,领导永远都是你的导师,永远都是你的师长。即使你心里不这样认为,但你要做出这样的表现来让他这样感觉到…… “你有水平他没有水平你也要听他的,你有本事他没有本事你也要听他的;你就是浑身都是水平和本事,他就是浑身没有水平和本事,你也要听他的。因为领导你不是凭能力,而是凭权力。权力永远大于能力,主宰能力,甚至扼杀能力,毁灭能力。” 我凝神看着老黎。 “你现在的位置,是集团里很多中层都羡慕的,为什么呢?最起码一点是因为你和集团一把手接触的机会比他们要多多了,多无数倍,你每天都可以接触到一把手,都可以和一把手谈话……对很多人来说,这是梦寐以求的事情。” “为什么呢?” “因为官场里干部大多希望领导能找他们谈话,尤其是喜欢一把手找他们谈话。因为有谈话才有接触,有接触才有交流,有交流才有献媚,有献媚才有希望。” “可是,和领导谈话,领导谈的未必都是真话。” “这倒也是……官场里的很多领导不讲真话,都讲假话。领导做得越长,官当得越大,就越虚伪。官场干部为什么不敢讲真话,都讲假话?那都是领导要求他们并教导他们要讲假话,不要讲真话。其实,官场干部讲假话,不讲真话,原则上都是跟领导学的。” 我笑起来:“是这样的。” “总之,对于立志要在官场混出道道来的是来讲,领导人的兴趣非常重要,有时甚至比党纪国法都重要。领导对你感兴趣了,你有问题也可以说你没问题;反之,如果领导对你没兴趣,小问题也是大问题,没有问题也能找出问题。”老黎笑着说。 “这就是目前中国官场之该怪现状吧?”我说。 “是的……不要愤青,不要抱怨,凡事存在即合理,既然有这些现象,就有它们生存的土壤,如果你想要在官场有所作为,那么,你不要试图去对抗去改变,你对抗不了,也改变不了,唯有去适应,适者生存,这是自然法则,也同样适用于官场。” 老黎一席话,又让我受益不小,我感慨地说:“你真牛叉,一个退役商人,竟然对官场研究地如此精透。” 老黎说:“商场和官场其实也是有共同的属性,也有想通的地方,就看你会不会去归纳总结延伸。” “如果你当年从政的话,说不定你现在做到省为书记了!”我笑着说。 “也说不定我现在正在监狱服刑呢……官场斗争的险恶,是超过商场的,甚至超过黑道。”老黎也笑着说:“当然,进去的官员未必是坏人,没进去的也未必就一定是好人。” 我和老黎正谈话,夏季来了,神态显得很是忧虑重重。 “小季,有事吗?”老黎问夏季。 夏季看看我,欲言又止。 “小克不是外人,我和你说过多次,怎么就是记不住!”老黎显得有些不悦:“坐下,说吧。” 我有些尴尬,想起身出去,老黎对我说:“小克,坐下,不要走!” 我只能坐下,心里还是有些不自在。 夏季也显得有些尴尬,看了看我,然后看着老黎:“爸……上次你给我的那个名单……画圈的那几个集团高管……有问题。” “嗯……发现什么问题了?”老黎不动声色地说。 “最近我们和大客户的几次商务谈判,每次都很被动,我们的底线对手似乎掌握地很清楚,让我们受了不少损失。”夏季说:“之后我暗中通过私家侦探进行了一些调查,结果发现……发现。” “发现了什么?”老黎说。 我紧盯住夏季。 “发现那几个你画圈的高管私下向对手透漏了我们的商业机密,被对手用金钱和美女收买了……集团损失不小,他们却得到了数目不小的报酬。”夏季说。 “嗯……”老黎平静地看着夏季:“你打算怎么办?” 夏季说:“我打算报案,他们这是泄露商业机密罪,是犯法的……我要维护集团的利益……我现在手头有掌握的充分的证据!” 老黎呼了口气,看看夏季,又看着我:“小克,你说此事如何处理是好呢?” 这是老黎的家事,我显然是不便于多说的,即使老黎不在意,夏季也会介意的。 我想了想,说:“我觉得夏兄的处理方式是可以理解的……不过,还是要更加稳妥一些,不要留下什么后遗症才好。” 老黎说:“你这是典型的和稀泥,官场之道你领悟地很快啊……”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爸,你说此事怎么处理才好,你觉得我这样做可以不可以?”夏季说。 老黎看着夏季,缓缓摇了摇头:“小季,不可以。” “这……”夏季愕然看着老黎。 我也有些意外地看着老黎。 “为什么?爸,他们是公司的蛀虫,必须要根除铲除才是……”夏季说。 “小季,沉住气,不要冲动。”老黎说。 “那你说咋办呢?”夏季说。 “我说咋办?”老黎说,”我说凉拌。” “凉拌?”夏季没有听明白老黎的话,我也没听懂。 “既然你已经发觉他们的作为了,那么,就等于你现在开始掌握主动权了,主动权在你手里,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下一步,你要装作丝毫不知的样子,该怎么安排他们工作还是怎么安排,该让他们干什么还是干什么。”老黎说。 “可是,这不是养虎为患吗?他们会继续危害集团利益的。”夏季说。 “呵呵……难道你就不会将计就计吗?难道你就不会用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情报来迷惑他们吗?怎么从他们身上失去的,就怎么从他们身上找回来啊……当然,既要将计就计,还不能打草惊蛇,不能让他们知道做的事自己被你发觉。”老黎说。 “这……这很难办到的!”夏季说。 第1856章幕后操纵人是他 我这时忍不住插话说:“下一步可以不时让他们知道一些真的情报,让他们继续尝点小甜头,中间再掺杂一些假的,而这些假的情报对手一旦相信,是可以挽回损失的…… “同时你还可以做出无意中的样子往外放风,比如装作喝多了酒后失言,说谈判对手那边有自己买通的线人提供对方的商业机密……这样一来他们就会晕头转向,以为自己并没有暴露,即使对手失利了也和他们无关…… “这样,最多他们只能是猜测,而无法准确判断你真的对他们有疑心、让他们猜测是不要紧的,因为即使你之前不怀疑他们的时候,他们也会做贼心虚惴惴不安呢,做贼的人都是疑心很重的。同时呢,这样做还会让谈判对手内部疑神疑鬼惶惶不安阵脚混乱。这样,你就可以趁机。” 老黎带着赞许的表情点点头:“嗯……小克的分析和方法不错,正是我想说的!小季,你听明白了吗?” 夏季点点头:“明白了……可是,我还是觉得不如一锅端了省事,把他们留在身边,防不胜防,早晚还得出事。” 老黎说:“小季,你不单要学会和客户和朋友打交道,还要学会和明着的敌人和身边隐藏的敌人打交道……如果你能成功过了这一关,即使损失回不来,我认为这也值了,这笔学费值得交。” “可是……爸……”夏季似乎还是有些想不通。 “好了,小季,你不要多说了,这事就这么办,你去吧!”老黎摆摆手,口气很干脆。 夏季站起来,看看我,又看看老黎,叹口气,走了。 夏季走后,我问老黎:“其实我也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你不同意夏季的办法?还有,当初你在那名单上画圈,说明你早就对他们有觉察了,那为什么你不早采取行动,为什么你还要让夏季付出如此昂贵的代价交这笔学费?” 老黎看着我:“夏季报案,是没用的,那些人不会受到法律的惩罚;至于为什么我早就觉察不采取行动,而且不惜以集团的损失来给夏季交这笔学费,只是因为没有足够的把握将此事处理地不留一点后患,所以,我只能采取欲擒故纵的办法。” “为什么这么说?”我觉得很奇怪。 老黎笑笑,一副轻松的神态看着我:“小克,刚才我没有告诉小季,其实这事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这绝对不仅仅是几笔生意谈判得失的问题,在这背后,我怀疑有一个巨大的阴谋,我怀疑有一个人在幕后操作着这一切,这个人的胃口一定是很大的,目的一定是十分险恶和歹毒的……而现在,只是刚刚拉开序幕……所以,现在,我要静观事态发展,看演出继续进行。” 老黎的口气似乎很轻松,但我听得有些毛骨悚然。 我的心突突跳了几下:“这个人是谁?”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 老黎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桌面上写了两个字。 “伍德!”我失声叫起来。 “是的。”老黎点点头。 我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老黎“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他?” “为什么不能是他?一切皆有可能。”老黎说:“正因为我怀疑幕后有他在操纵,所以我阻止了夏季要报案的做法,依照他和雷正的关系,报案是不会有任何作用的,反而会打草惊蛇,我倒是有兴趣看看他下一步到底要干什么,要走多远,还有什么手法要使出来。” 老黎的口气还是很轻描淡写,似乎这是个游戏,或者是一场演出,他正饶有兴趣地看戏如何往下演。 我心里却着实很紧张,伍德将矛头对准了三水集团,对准了老黎,他的残忍狡诈手段我是知道的,这可不是好玩的事情。 不知不觉,老黎和三水集团陷进来了,陷进伍德和李顺的斗争里来了。 而老黎和三水集团的陷入,和我是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的,换句话说,是我拖累了老黎拖累了三水集团拖累了夏季。 这样想着,心里不由感到十分歉疚。 “你……目前分析,如果真的是伍德,那么,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终极目的是什么?”我看着老黎。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的目的……我看无非就是为了钱……我猜他的最终目的是要攫取三水集团的全部财富,而要将三水集团搞到手,就必须要从内部下手,就必须要从集团你内部高层下手,当然,还一定有外部的配合,内外夹击,所以,我怀疑他的胃口是很大的,而目前只是个序幕。当然,不排除他为了达到目的使用更卑劣的手段,甚至。” “甚至什么?” 老黎顿了顿:“甚至,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会让我家破人亡!” “啊——”我不由失声叫了出来,心惊胆战。 “当然,也不排除他一方面要攫取三水集团的财富,另一方面也是出于和李顺斗争的需要,他知道三水集团和李顺的关系,知道我和你的关系,知道我对你具有的影响力,甚至猜测我是你背后和他暗斗的最大推手。 “所以,他这样做,也带有一箭双雕的意图,一方面铲除和李顺斗争的障碍,另一方面发一笔大财。其实,我早就知道,这些年来,随着集团的发展和实力壮大,黑白道上对三水集团的财富眼热的人不止一个。” “你认为他下一步会采取怎么样的动作?” 老黎摇摇头:“呵呵……如果知道我就不会这么阻止夏季了……他要怎么做,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所以我说目前不能打草惊蛇,我要静观其变,以静制动,欲擒故纵。” “你感觉对付伍德……有把握吗?” 老黎看了我一会儿,笑了,接着说:“没有!” “啊,你没有把握?”我有些失望:“你怎么会没有把握?” 似乎这个回答不大附和老黎的风格。 “我是人不是神啊,呵呵……”老黎笑起来:“这世上,做任何事从来都没有百分之百有把握的,斗都只能是尽量往最好处去做而已。” “可是,我觉得你应该是有把握的,伍德虽然诡计多端阴险狡诈,但和你比,但在你面前,我觉得他只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你是有大智慧的人,他如何能跳出你的手掌呢。” “为什么你会这么感觉呢?” “因为……因为我觉得你虽然手下没有一兵一卒,没有通天的手段,也不会武功,但是你有无穷的智慧,你的智慧足以将伍德击败,让伍德的罪恶目的华为齑粉。” 老黎呵呵笑了:“小克,我给你说,不管做任何事,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对手,不管是貌似强大的还是确实强大的,你都不可以小瞧,当然,在战略上,你可以藐视一切对手,这是一种气势,也是一种精神,这是有必要的。 “但是,在战术上,你不能轻视了任何人,哪怕他在你眼里微不足道,何况,这个伍德,并不是微不足道,甚至,他拥有相当的实力和根基,拥有相当的经济实力和社会关系。” 我皱皱眉头,老黎的回答似乎让我心里没有底气。我说:“你早就发觉伍德要对三水集团下手了?” 老黎摇摇头:“我早就觉察集团里有几个掌握重要实权的高管行为有些不大正常,至于怀疑到伍德,则是最近才开始的。” “什么迹象让你怀疑到了伍德?” “这个……无可奉告。” “不方便说?还是不能说?” “暂时不能告诉你……不要让我为难哦……” 我想了想:“你看我能帮上你什么?只要能帮到你的,我一定万死不辞,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绝对不容许任何人对三水集团对你下手。” 老黎欣慰地说:“到底是我儿子,关键时候这孝心一下子就表现出来了……你有这个心意我就很知足了,不过,目前,似乎来说,还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只管好好混你的官场好了,还有,处理好你在李顺那边的事以及其他事就不错了。” 老黎说的其他事,似乎是指我情感纠结方面的。 “在你目前面临的这些事中,你会不可避免遭受到一些挫折和打击,要正确面对,这都是对你的磨练和锤炼,对你的成长都是有好处的。”老黎语重心长地说:“只有我这边的事,我会紧密关注着的,我会尽量做的更加圆满,需要你的时候,你即使不说我也会找你的……你还是先忙好自己的那一摊好了。” 老黎似乎不想让我插手他的事,起码目前不想。 我点点头:“那好吧……唉,不知不觉,你和三水集团还有夏季都被牵扯进来了,这都是因为我,是我连累了你们,我心里觉得很抱歉。” “不要这么想,疯狗要咬人,总会找到借口的,只是时间和方式的问题,这些年,对三水集团意图不良的黑道和白道之人我见得多了,自从我开始做生意就一直没断过。 “这社会就是这样,你没钱的时候,没人会在意你,你有钱了,就有人想打你的主意,胃口小的勒索点钱了事,胃口大的就想全部占为己有,这样的事例在中国民营企业的发展中并不鲜见…… “换句话说,这是一个人吃人的社会,如果你被人盯上,一味退让软弱不会管用,只会让居心不良者更加嚣张疯狂,只会让贪得无厌的人更加得寸进尺。”老黎说。 我忧心忡忡地说:“伍德的后面还有雷正,雷正现在在星海掌管政法系统,又兼着公安局长,可谓权倾一时,他们俩是狼狈为奸的,这对你会很不利的。” 正文 1281.共同利益的牺牲品 第1857章共同利益的牺牲品 “呵呵……雷正……”老黎笑起来:“你认为雷正和伍德之间是铁板一块吗?你认为他们狼狈为奸能到什么程度?” 我说:“不好说……但起码在对付李顺这事上,他们是密切合作的。说不定,在对三水集团的事情上,背后也有雷正的影子。” 老黎沉默了一会儿,说:“雷正,是一个政客……政客做事情的基本原则,是明哲保身,或者是步步设防,或者是给自己留好足够的后路退路……雷正其实心里应该是明白伍德做的事情的,知道伍德是涉黑的,知道伍德一定是干着很多不为人知的违法犯罪之事的。 “他目前和伍德合作,是因为两人之间有共同的利益,有共同要对付的人,两人之间可以互相利用,伍德利用雷正做自己的保护伞,雷正利用伍德为自己的仕途铺路,各取所需,整垮老李其实就是雷正和伍德密切协作的结果。 “我的认为是当时他们以李顺作为切入点,在捣鼓李顺的过程中,伍德应该其实一直在扮演着和事佬的角色,明着在李顺和白老三之间斡旋不偏不倚,但其实他暗里一直是在挑拨和协助白老三的,白老三只是一个工具,只是一个牺牲品,是雷正和伍德共同利益的牺牲品…… “按照雷正的行事风格,如果他是一个聪明的政客,他就绝对不会让自己涉足伍德的事情太深,他会保持这样一种状态,那就是他虽然和伍德密切合作,但随时他都要保证能让自己脱出来,一旦伍德犯事,他能让自己安然抽身,会把屁股擦得干干净净。如此,他会尽量多掌握伍德的一些事情,但会尽量避免让伍德知晓自己的事情…… “所以说,雷正和伍德之间的合作,表面上看起来亲密无间,其实也是有底线的,这个底线,不光雷正有,伍德其实也有。伍德自己捣鼓的很多违法犯罪之事,比如贩毒,甚至其他性质更严重的,他未必会让雷正知道,甚至会隐瞒很多,他更多是让自己以红色资本家的面貌和雷正打交道,顶多掺杂一些无关痛痒的黑道之事。” 老黎的分析很深刻,似乎在雷正和伍德的事情上,他一直没有停止思考,他似乎想得更远更周末更深。 我沉思着,琢磨着老黎的这些话。 今天知晓的这事对我内心震动很大,我有两个没想到,第一没想到伍德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将魔爪伸向了三水集团,意图将三水集团的巨额财富据为己有,甚至因为我和老黎的关系,想让老黎家破人亡。为了达到自己的罪恶目的,伍德是能干出这样的事情的,老黎并非危言耸听,依照老黎多年的人生阅历和经历,他做出这样的判断绝不是空穴来风,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第二点,我没有想到老黎早已对此事有所觉察,不动声色地在观察着这一切,他的洞察力何以如此敏锐?似乎,虽然老黎没有告诉我他到底有什么对策,但似乎他并不畏惧恐慌,甚至还很淡定从容。老黎的这种从容让我不得不佩服,但心里还是隐隐感到担心。 可是,从老黎刚才和我说的话里,似乎老黎虽然不慌不忙,但其实他的内心里对伍德还是不敢小视的,是高度戒备的。似乎和伍德的这场斗争,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这样一想,我心里又有些乱了,没有底。我希望老黎能给我交个底,但他却没有。 我感到,这场和伍德之间的斗争,随着范围的扩大,随着伍德将魔爪伸向三水集团,越来越白热化越来越激烈越来越凶险了。 我暗暗决定,决不能让伍德对老黎和三水集团造成任何伤害,我即使不惜自己的生命也要保护老黎的安全,包括夏季甚至夏雨。 虽然我没有答应老黎做他的儿子,但不知不觉间,我和老黎的关系已经情同父子了。 当然,我也知道自己的决心未必就一定能阻击了伍德的强大攻击力,同时老黎也未必一定会要我出手帮助他,但我会努力付出全部的力量。 目前的伍德似乎是在两条线作战,一条线是李顺,另一条线是老黎。李顺这条线渐渐公开明朗,老黎这条线似乎还在隐蔽中。伍德此时开辟第二战场的用意似乎一方面是要夺取老黎的巨额资产,另一方面似乎是要为自己和李顺的斗争扫除障碍。 如果得以实现,伍德就是一举两得了,任何一个方面的收获都是巨大的,特别是老黎的巨额财富。 而至于伍德到底要如何在第二战场获取胜利,到底他要采取那些诡计,我目前不得而知。不单我不知,似乎老黎也只能是等待观望。 似乎,在第二战场,伍德掌握着主动权,进退收放自如,但老黎似乎也没有多么被动,他似乎在不动声色地放长线,似乎在运用欲擒故纵的战术。想起老黎和我说过的那句话:欲让其亡必先其狂。 对于我来说,我下一步似乎很快就要在三条线上斗争,一条是金三角李顺那边和伍德势力的缠斗。另一条是在伍德的第二战场三水集团协助老黎的自卫反击。虽然老黎现在不需要我做什么,但我还是要有这个思想准备。 至于第三条,那就是在官场上的斗争,要确保秋桐的安全不受侵害,要保护好自己。要想更好的保护自己和秋桐,就必须要爬得更高攫取更好的位置掌控更大的权力。 到目前为止,我依旧不知道老黎到底有多大的能量有多深奥的关系和背景,我只是知道他似乎面对任何危险都坦然自若都从不慌乱,似乎他只是一个退役的商场老叟,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爷子,但似乎他又是一个十分神秘的人,似乎他具有十分巨大的能量和能力,只是他轻易不去动用。 眼前的老黎让我感到困惑感到未知感到神秘,但当我这样感觉他的时候,却又忍不住认定他其实就是个十分简单的人,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因为他在我面前的表现实在让我无法把他和大隐于市的高手联系起来。 老黎实在太普通了,甚至显得有些老态。 我眼神直直地看着老黎。 老黎看着我笑了:“小克,这么看我干嘛,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到底是谁。”我喃喃地说。 “我就是我,我是三水集团的创始人,我是你爹。”老黎风趣地说。 “额……除了这些,还有吗?” “还有……就是我是夏季的爹,是夏雨的爹。” “还有呢?” “还有……还有什么?”。 “你说呢?”我目不转睛地看着老黎。 “我说……木有了。” “一定还有!” “哦……如果还有的话,那我就是以后夏季孩子的爷爷,是夏雨以后孩子的外公。”说到这里,老黎的眼皮突突跳了一下,接着又笑。 我忍不住笑起来:“你想的够长远了。” “当然,你以后的孩子也可以叫我爷爷。”老黎说。 “为什么是也可以呢?” “因为……”老黎的眼珠转了转:“因为你不肯做我儿子啊,所以只能是也可以喽。” 老黎的解释似乎有道理,说得过去。 和老黎分手后,我回到集团,孙东凯不在办公室,估计还在不知哪个窝里醒酒。 我虽然不知道,但他的驾驶员肯定是知道的。 我去了秋桐办公室,她正在看报纸,沙发上放着一条围巾。 “你买的?”我问秋桐。 “曹总刚走,这是她买了送给我的,她说上午和孙书记家属一起去逛银泰了,看到这条围巾很漂亮,就买下来了,说是和我很适合。”秋桐说。 我拿起围巾看了看,然后放回去,说:“曹丽送你礼物,不安好心。” “呵呵……也不能这么想人家,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不能赚人家的便宜,我正琢磨着买个什么礼物回赠给她呢。”秋桐说。 “可以,不赚她的便宜。”我说:“这个曹丽,鬼心眼多了,你要格外提防她,在她面前说话做事尤其要注意,不要被她抓住什么小辫子。” “我没有扎小辫子啊,怎么抓呢?”秋桐呵呵笑着。 “严肃点,我说的是真的!” 秋桐不笑了,点点头:“嗯,我知道的,我会尽量注意的。”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我说了一句。 秋桐的眼神有些黯然,垂下眼皮。 “问你个事。”我压低嗓门看着她。 她抬起眼皮看着我:“什么事,搞得神神秘秘的!” “你……现在还在和季书记保持联系?”我说。 秋桐没有说话,看着我。 “你到底和他在捣鼓什么?你们到底要干什么?能不能告诉我?”我说。 秋桐沉默了片刻,接着摇摇头,轻声说:“我的事不需要你掺合,我们没有做任何坏事,我们做的事,早晚会大白于天下,至于到底是什么事,我不会告诉你。” “不行,你得和我说!必须说!”我蛮横地说。 “我说了我的事你不要掺合,我不希望你干涉我的事情,我也不希望看到你对我讲话态度如此蛮横无理,我不是小孩子,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不需要你来过问。”秋桐的口气变得有些强硬。 极少见到秋桐用这样的口气和我说话,我一时怔住了。 秋桐看到我发怔的样子,缓了口气,说:“谢谢你对我的关心,真心感谢,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多关心关心海珠,将精力放到自己的婚姻和家庭上去,我的事,我的路,我自己做,我自己走,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事该怎么走路…… “我们之间,该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该面对的都要用责任和勇气去面对,一味的侥幸和拖延都是徒劳的,现实就是现实,我们都必须要面对现实……以后,我们可以做很好的同事,做很好的朋友,但,仅此而已……仅此……而已。” 说这番话的时候,我分明看到秋桐的眼睛有些发潮,而我的眼睛此时也不由潮湿了。 第1858章本能和本性 我知道秋桐说的都是她的心里话,我知道她说这番话的时候心里的真实感受。 祝福和祝愿,本能和本性,痛苦和挣扎,迷惘和彷徨,无助和无奈,凄凉和凄苦…… 我愣了半晌,不想继续呆下去让她更加难受和痛苦,叹了口气,默默转身出了她办公室。 快下班的时候,我给孙东凯打了个电话,很快接通了。 “孙书记,你休息好了?晚上还有没有什么安排?”我说。 “呵呵,小易啊……”孙东凯似乎对我主动给他电话问候他感到很满意:“我早就醒了,只休息了一小会,我现在正在部里这边上班呢,晚上要参加部里的一个招待饭局,你没事了,下班吧。” “那好。”我挂了电话,然后坐在椅子上,仰面看着天花板发呆。 不知不觉外面的天黑了,外面走廊里也安静下来,大家都下班了。 我在黑暗中独坐,一直就那么独坐着。 这一刻,我的脑子似乎停止了思维,我让自己处在一片空白和麻木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来。黑暗中手机铃声十分刺耳。 我摸起手机,方爱国打来的。 “易哥……她到了。”方爱国低声说。 “谁到了?”我一时没回过味来。 “章梅。”方爱国说:“林亚茹亲自带人一路护送过来的……走的陆路……我们刚在高速出口和他们会合,正一起往市区走。” 我站起来,看着窗外璀璨的城市灯火,在黑暗中深深呼了一口气,章梅,章梅又来了。 半小时后,在预定的地点——明珠大酒店的一个套间里,我见到了章梅。 房间是我安排方爱国早就订好的。 一路鞍马劳顿,章梅的神态显得有些疲惫,见到我,似乎又来了精神。 “路上还好吧?”我问章梅。 章梅请我坐下:“还算顺利,有人一路跟随护送……其实这次回来我是想从昆明坐飞机的,不知为何,阿顺坚决不允许,让我必须走陆路。” 从章梅的话里,我隐约嗅到了一丝气味,这是我目前也感觉不到气味。我其实也不明白李顺为何坚持要章梅走陆路。 “不管什么方式,或许都是为你的安全考虑!”我只能这样说。 章梅笑了下:“也许吧。” 我沉默了下:“什么时候回家?” “明天一大早!”章梅说。 “什么时候回来?”我又说。 “看家里的情况而定。”章梅脸上露出几分忧虑的神色。 “希望会平安无事,会没有事的。” “谢谢你的祝愿!” “明天我陪你回去!” “不用了,不耽误你的事了……有他们就可以,其实他们都不用跟去的,我一个女人家,在这太平盛世回家探亲,会有什么问题呢?又是阿顺,嘱咐他们要一步不离跟着我……”章梅不以为然地说。 “但,这样做,总归是没有坏处的。” “呵呵……”章梅笑起来。 “那边现在情况还好吗?”我说。 “还是那样……最近又接连缴获了不少毒品,都是在通往大陆的几条秘密走私小道上截获的,这些毒品都转手卖了出去,统统销售到了日本。”章梅笑着说:“这买卖做得,赚头很大啊,几乎是空手套白狼,我们靠这项业务也收入不少的。” 我猜李顺搞到手的这些毒品大多都是伍德的货物,李顺一直在牢牢控制着金三角通往大陆的毒品通道,伍德耗费大量自己购买的毒品到头来成了李顺的,李顺转手倒卖之后发了大财。 李顺确实一直在断着伍德的财路,而且并不准备收手,而且在越发变本加厉。金三角的天下是李顺的,重要李顺控制着金三角,伍德的毒品生意就会继续遭受重创。 但我也明白,伍德是绝不会轻易认输的,也不会轻易放弃从金三角走私毒品的生意。 有一点我想不明白,既然知道金三角的毒品走私渠道被李顺掐断了,为何伍德还要继续购买毒品通过这些秘密小道往大陆运,难道他不知道这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亏本买卖吗? 伍德为何要如此执着?在这执着的背后,他又是怎么样的是心思? 我想不出来。 但我明白,伍德绝不是傻瓜。 而李顺的作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在缉毒,但从另一个层面来说,他又是在贩毒,虽然那写毒品都被卖到了日本,虽然出于对日本人骨子里的厌恶会会让人感觉很畅快,但这并不会改变李顺贩毒的实质,甚至可以说李顺的革命军现在也是一个超级贩毒集团。 难道伍德此时的做法是在间接培植一个国际贩毒集团?让李顺不知不觉成为一个国际闻名的大毒枭? 如果李顺持续这样下去,势必会引起国际缉毒阻止的高度关注,打击贩毒集团,可是全世界各国的共同责任,日本人不会容忍,金三角周边的各国政府也不会容忍。 如此这样下去,李顺的革命军则已经蜕变为一个臭名昭著的贩毒集团了。 这难道是伍德的真正用意所在?难道伍德是想借助外部势力来达到解决李顺的目的?还是他另有图谋呢? 我苦苦思索着。 我知道李顺是不会停止缉毒的,即使我建议他停止也不会接受。一来他要继续掐死伍德的一条重要财路;二来这样做能使革命军轻而易举就能收获大笔金钱,革命军那么多人是要用钱来养的;三来李顺对日本人一直很痛恨,把那些毒品销往日本,会让他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按照李顺的思维,他所做的是一项正义的事情,是在维持道义。 但世人显然不会都这么认为,绝大多数人会认定李顺是在贩毒。实际上也确实是如此,不管李顺把自己的行为标榜地多么高尚,都改变不了事情的本质。 如果说李顺是大毒枭,那我是什么?我是大毒枭的得力助手?想到这里,我不由惊惧了起来…… 和章梅又闲聊了一会儿,然后我出了章梅房间,方爱国和林亚茹他们都在隔壁房间,这也是早就开好的。 他们正在谈笑着什么,见我进来,都不说话了,看着我。 “今晚章梅在这里住下,明天回家。”我坐下说:“爱国,待会儿你安排一个人到章梅房间的外间值守,这个房间留一个人,另外两个人,一个负责酒店大堂门前,另一个负责酒店后面。” “是——”方爱国答应着。 “明天章梅回家的时候,你们四个人都跟随一起去,一起去一起回来。”我又说。 方爱国又答应着,然后他们就出去做安排了。 然后我看着林亚茹:“你们打算怎么办?” 林亚茹说:“我们即刻就动身往回赶,直接去星海码头坐船去烟台,然后从烟台直接去宁州,我们轮流开车,争取明天中午前赶回到宁州,公司里还有很多工作需要我做呢。” “你这次出来,海珠知道吗?”我说。 “知道,我走之前和海珠姐打了个招呼,说到上海去办理一个业务,一天就回去。”林亚茹说。 “哦……欺骗上司啊……”我说。 林亚茹他们都笑起来,林亚茹说:“易哥,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我也没责怪你啊!”我说:“你们的任务完成了,完成地很好,大家都辛苦了,先吃点饭,饭后我送你们到码头坐船……对了,船票买好了吗?” “爱国已经给我们买好了,今晚我们人车一起横渡渤海海峡,明天早上五点多就到烟台了。”林亚茹说。 “嗯……等章梅回去的时候,方爱国他们会护送她到宁州,你们接着往下一站护送,你们还是要继续辛苦的。”我说。 “责无旁贷,义不容辞!”林亚茹说。 然后我和林亚茹他们一起出去吃饭,饭后,晚上8点多了,船是9点半的。 我送他们到码头去。 路上,林亚茹看着车外的夜景说:“易哥,星海确实是个美丽的海滨城市,不愧为北方明珠的称誉。” “浪漫之都,魅力星海嘛。”我说。 “呵呵……浪漫之都……易哥,你很喜欢这个城市吧?”林亚茹转头看着我。 “喜欢啊,你不喜欢吗?”我说。 “嘿嘿,我说的喜欢,不单是纯粹意义上的喜欢哦……”林亚茹笑起来。 “那你是想说什么意思?”我说。 “我是说,星海是一个让你留恋让你无法离开无法割舍的城市吧?”林亚茹说。 我的心跳了下,看了一眼林亚茹:“你是话里有话吧。” “我没有啊,是易哥想多了呢还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呢?”林亚茹带着开玩笑的口气说。 我没有做声,心里却承认林亚茹说的是对的,是的,星海,让我欢喜让我忧的一个城市,不知不觉,她已经根植于我无法抹去的记忆里,她带给我留给我的不止是她美丽的城市风景,还有刻骨铭心难以挥去的复杂情感…… “这是一个美丽而迷人的城市,你留恋这里,也是可以理解的。”林亚茹又说了一句。 似乎,她话里有话。 看着夜色里城市的璀璨灯火,想起下午秋桐和我说的那些话,我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涌起淡淡的哀愁。 爱并不会是一种罪过,恨也不会是一种解脱。爱与哀愁,对我来说象杯烈酒,美丽却难以承受。点一根烟喝一杯酒能醉多久?醒来后依然是我…… 正文 1282.南洋女子的风韵 第1859章南洋女子的风韵 到了码头,林亚茹让他们先上船,然后看着我:“易哥,我走了。” “一路平安!”我说。 “嗯……” 我伸出手。 林亚茹却没有伸手,而是将身体靠近我,轻轻拥抱了我一下,脸颊贴了贴我的脸,在我耳边低语了一句:“你是个有魅力的男人。” 我微微一愣,没有做出反应,然后林亚茹松开我,冲我笑了下。 林亚茹笑起来很好看,其实她本来人长得就很漂亮,颇具南洋女子的气质和风韵。 “任何一个女人见了你都会动心的。”林亚茹又说了一句。 “不要这么说。”我觉得很惭愧,但又觉得这话很中听。 “你是内外兼修的男人,外表风流倜傥,内在又很有能力,你这样的男人,不吸引女人是不正常的……我欣赏你的外表,更钦佩你的能力,还有你做事的风格。 “不过,你放心,我明白自己的身份,记着自己的职责,我做事也是有底线的,我不会做出对不住海珠姐的事情来,更不会背叛总司令和你……” 我笑了下,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然后林亚茹又和我拥抱了一次,这次我主动拍了拍她的后背。 “我走了……易哥你多保重。”林亚茹冲我莞尔一笑,然后上船去了。 送走林亚茹,我回宿舍。到了宿舍门口,掏出钥匙正要开门,对过的门开了,一个中年男人提着垃圾袋走出来。 我一愣,怎么冬儿的房子里会走出这样一个男人?而且,房门开后,还能听到房子里传出女人和孩子说话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 我带着警惕的目光看着他。 他看了看我,笑了下,笑得很和善很友好。 “你是……”我说。 “你好,我是新搬过来的,我是你的新邻居。”中年男子说。 “新搬过来的。”我有些发懵。 “是啊,这是我刚买的房子。” “哦……”我点点头,冲他笑了下:“欢迎,欢迎大家做邻居。” “以后还请多多关照!”中年男子说着就进了电梯。 我打开门进屋,坐在沙发上琢磨着。 显然,这房子冬儿出手了,卖给了这家人。 她能在我不在场的情况下把房子办成我的名下,自然也有办法在我不参与的情况下将房子卖掉。 卖房本身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但为什么冬儿要在这个时候把房子卖掉? 我不由把这事和冬儿出售宁州的公司给海珠联系起来…… 我摸出电话打给了冬儿,很快接通。 “你把房子卖了?”我说。 “是的!”电话里传来冬儿平静的声音。 “为什么要卖掉呢?”我说。 “有买有卖,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冬儿说。 “我觉得不正常!”我说。 “我认为很正常,这房子出手我还赚了20多万呢。”冬儿说。 “你就是为了赚钱才卖的?” “是的。” “你撒谎!”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听说下一步楼市快要崩盘了,这个时候不出手我等到什么时候?我可不想被套进去。”冬儿说。 “我怎么没听说楼市要崩盘?反而我听到的是房价正在不断上涨。”我说。 “那是你消息闭塞而已。”冬儿说。 冬儿的回答似乎天衣无缝,我找不到任何纰漏。 “那你现在住在哪里?”我说。 “怎么,想我了,想来找我?”冬儿笑着说。 “不是……我只是问问!” “那我就不用告诉你了,反正我是有地方住的,如果不想我,那就不用来找我……我现在住的地方也很好……需要找你的时候,我会过去的,你不需要问我住在哪里。” “你到底在捣鼓什么?” “没捣鼓什么,还有事吗?” “没……没有了!” “那我挂了!”冬儿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拿着手机愣了半天,然后点燃一支烟,边吸边琢磨着冬儿此举的原因。 李顺在紧锣密鼓暗地里处理在星海的资产,他一定是有他的考虑的。 冬儿似乎也在处理自己手里的资产,她却是为何意呢?难道,她是嗅到了什么风声或者感觉到了什么,在未雨绸缪做什么准备?难道,她有了不安全的感觉?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不由忐忑起来…… 又想到了老黎和三水集团。 似乎,一股更大的风暴正在无声地酝酿,暗流在悄悄涌动。 第二天,方爱国他们护送章梅回老家去了,我照常在办公室上班。 当天上午集团召开了一次党委会,讨论如何贯彻落实市委刚刚结束的进一步解放思想加快星海发展的会议精神,我作为办公室主任第一次列席党委会。 会上孙东凯传达了市委工作会议的精神,就如何落实做了几点部署,我不停地纪录着要点,领导只管讲话指示,落实这一块是要办公室来做的。 党委会结束后,我接着召集苏定国和另一位办公室副主任开会,研究落实的具体步骤。苏定国负责安排集团全体员工大会会场,另一位副主任负责文件的起草和发放,还有要起草孙东凯的讲话稿。同时,集团党委会形成的决议和相关材料也要印发下去,供各部门人员学习,办公室要做到督导工作。 安排完这些相关事项后,我出了口气,突然感觉这种工作很无聊,很枯燥。 但我知道,即使感觉再无聊也要做下去,我必须要学会适应各种岗位和工作内容。 晚上有饭局,孙东凯有重要客人接待,我事先安排好了。 客人是省新闻出版局的一位处长,看起来和孙东凯关系很熟,讲起话来也比较随意。 两人喝起酒来也很利索,都是一口干。 从他们的言谈中,我听出来在孙东凯从市新闻出版局工作的时候两人因为上下级的业务关系就熟悉了。 “老孙啊,你混得真不错,成了集团一把手了……这可比你在市出版局做副手强多了,我实在该向你祝贺。”处长虽然喝得满面红光,还是举起杯子敬酒。 “哎,老伙计,我来集团这么久了,你到现在才来看我,这就不仗义了吧?”孙东凯笑着:“你也不错啊,以前是副处长,现在正正处了……你是省领导,我该敬你酒才是,向你祝贺才是……” “什么省领导啊,你少笑话我了。” “哪里是笑话,真的是啊,你是省出版局的处长,下来当然就是领导了。”孙东凯笑着说。 “唉,老孙啊,我这处长,虽然和你是平级,但我们这职务的内涵可就大不相同了,这处级干部,在省里一抓一大把,到处都是,不稀罕,而你却不同了,市里的处级干部,那可是就那么多的,都是各部委办局的头头,可是真正有权力的。 “我只不过是一个处的负责人,就管理那么几个人,而你呢,手下上千人,大权在握,在集团里呼风唤雨,谁敢不听啊?还有,人权财权都是你说了算,有专车,有专门的大办公室,有专门的办公室主任,手里掌握着大笔的资产,这多风光啊。 “我们可真的是没法比哦,我这个处长,不怕你笑话,上下班我都还得打车或者坐公交呢,连个专车都没有,出门办事还得到办公室要车,还得看办公室主任的脸色。”处长叹息着。 “哦,你们处里没有给你配专车?”孙东凯说。 “废话,只有局领导才有专车,我们这些处长哪里有这个待遇……本来我想自己买辆私家车的,可是买档次低的吧怕人笑话,买档次高的呢,又嫌贵,嘿嘿……”处长自嘲地笑了下。 孙东凯眼珠子转了转,说:“老伙计,别泄气,你看这样好不好,我送你一辆车。” “哦……”处长看着孙东凯。 “当然这不是行贿啊,我是从你的工作角度考虑,有车方便工作嘛。”孙东凯继续说:“我从办公室给你调一辆车过去,作为你的办公用车,这车是八成新的帕萨特,1.8的,跑了不到十万公里,我想呢,这样,车的使用权归你,但所有权还是归我们集团,不过驾驶员我就不管了,要么你自己找驾驶员,要么你自己开……还有,养车的费用,汽油费你自己想办法,其他的不用你来管。” 处长笑起来:“呵呵,老孙,这……这怎么好意思呢?天上掉馅饼,无功不受禄,我怎么能接受你这厚礼呢?” 孙东凯笑着:“大家都是老伙计了,就不要客气了……再客气,你就不把我当朋友了……再说了,我这车也不是白给你用的,我还有事要有求于你呢。” “什么事啊?”处长说。 “是这样的,我最近在琢磨扩大集团的办报实力,想再弄个刊号办一张报纸,你也知道,现在这刊号现在太难搞了,国家新闻出版署卡得太严,老伙计你的处正好分管这一块业务,而且你和上面关系也熟,你看能不能帮我运作运作,争取搞一个刊号下来……只要你能疏通好关系,花钱的事由我来,一切费用你都不用担心。”孙东凯说。 我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听着。 处长沉思了下,然后点点头:“行,这事我帮你运作运作……署里管这块的司长和我关系不错的。” 孙东凯大喜:“太好了……老伙计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只要能办下刊号,钱不是问题,到时候请客送礼等运作费用我来承担。” 处长笑了下:“老孙,我答应你帮忙,但没说一定能运作成啊,到时候万一要是不成,你别后悔花了钱费了精力还一事无成埋怨我……还有这车到时候你别再要回去喽。” “看你说的,我哪里敢呢,我知道老伙计一定会尽心尽力给我帮忙的,我感激还来不及呢,你放心,这车既然我说送给你用了,那就不会收回来的,什么时候你配了专车或者不喜欢这车了,就再还给我就是……这车和弄刊号这事,是不挂钩的,老伙计你千万别想多了。” “嘿嘿……”处长笑了下:“老孙,行,够仗义,来,我们再喝一杯……你放心,刊号这事我一定会尽力帮忙,现在署里的那些人,特别是报刊司的,我知道他们的软肋在哪里,到时候你听我的就是了。” “好,这事就全拜托老伙计了,来,干!”孙东凯高兴地举起杯。 一笔交易就在酒桌上达成了初步协议。 第1860章章梅失踪了 似乎,从孙东凯的角度出发,也不完全是出于私心,毕竟他也是想为集团的发展着想,这年头搞报纸刊号确实很难。 但我也知道孙东凯其实是想借助办一份新报纸来出政绩,接手集团一把手以来,他还没搞出什么大动作呢,基本是在吃前任的老家底。 对处长而言,这似乎是一笔半公半私的交易,利用自己职权的便利有了自己的专车,而且这车只是自己有使用权,算是借用的,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这年头领导机关打着借用的名义让下属单位给配豪华车的事情比比皆是,很多领导坐的超标豪车都是下属单位买的落户在下属单位。现在孙东凯主动提出来,这样的好事何乐不为呢? 饭局结束后,送走客人,孙东凯对我说:“小易,你安排下,明天就把办公室那辆帕萨特钥匙给处长,让处长开走。” 我点了点头,又说了一句:“孙书记,这样做,会不会不妥呢?” 孙东凯笑了:“这有什么不妥呢?处长帮我们做事,我们给他回报,这是天经地义的,这年头,没有好处谁会给你做事?想要刊号的报业同行多了,人家凭什么要弄了给你?我们只是借一辆车给处长用,又不是把车送给他了,我们不是行贿,他也不是受贿,只是借用,借用,明白吗?” 我点了点头:“哦……” 孙东凯拍了拍我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小易,官场的事,你以后慢慢就明白了,虽然权力都是人民给的,是党给的,是组织给的,但使用运作权力的都是人啊,是人不是神啊。既然是人就有**就有需求,从上到下都是这样。 “我想要搞这个刊号,现在只是个开端,今后需要打点的部门和环节还有各级领导还多着呢,也就是我和处长的私人关系好,他才会愿意接受我的好意,换了不熟悉的人,人家还不给你这个面子…… “下一步,北京的那些人,可不是就这么轻易能打发了的了……别的不说,光请客吃饭,一顿没有三万两万的就拿不出手,档次低了人家根本不来,还有其他的费用……现在的行情,想搞一个报纸刊号下来,没有三百万五百万运作资金是休想,上面那些大老爷的胃口可大着呢。” 似乎孙东凯说的挺在理,我没有再说什么。 第二天,我亲手把车钥匙交给了处长,没有办理任何手续,他直接就把车开走了。 其实本来我想让处长写个借条的,想了想,没这么做。 我知道如果我这么做的话,处长会很尴尬很恼怒,说不定会拂袖而去,孙东凯会大发雷霆的。 事后,我把这事向秋桐做了汇报,听我说完之后,秋桐带着沉思的神态沉默了良久,一直没有说话。 秋桐不表态,是对这事的认可还是什么?我想不明白。 又过了一天,上班后秋桐把我叫到她办公室。 “这车的事情,不要刻意对外说。”秋桐说。 我点点头:“嗯,我只告诉了你的,至于孙东凯有没有和其他人说,我不知道了。” “苏定国呢?”秋桐说。 “我只是让他把车钥匙交给我,说这车领导有专门用途和安排,苏定国什么都没有问就立刻照办了。”我说。 “嗯……”秋桐点点头:“老苏是个聪明人啊……” 我说:“他心里可能也是有数的,不过,这年头下级部门借车给上级领导用,也是很普遍的事情,不足为怪吧?” 秋桐笑了下:“是的,很普遍,都是各有所图,各取所需,这样的事现在都见怪不怪了,不过,虽然见怪不怪,还是不要大事声张的好……要低调。” 我又答应着。 “这年头即使是办公务,特别是求上面的部门办事,不请客送礼都是很难的,特别是对我们这种企业化管理的事业单位来说,算是半个国企吧,到政府部门办事都是要花钱的,这是业内公开的规则。”秋桐又说,一脸无奈的表情:“要是这个刊号真能运作下来,对我们集团来说,倒不失为一件大好事,集团的实力进一步壮大了……只是我担心。” “担心什么?”我说:“担心功亏一篑?” 秋桐点点头:“现在国家新闻出版署对报纸刊号管理地相当严格,一般来说是不会再放刊号的。” “制度都是人制定的,不去尝试,怎么能知道会不会成功呢?”我说。 秋桐笑了下:“你说的有道理,但愿能成功吧。” 说这话的时候,秋桐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但我猜不到她在想什么。 第三天下午,章梅回来了,亲人的病情好转了许多,她的心情也好多了。 晚上,我和方爱国他们还有章梅一起在她下榻的明珠打酒店餐厅吃饭,开了个包间。 章梅的心情看起来不错,和我们挨个喝酒,大家谈笑风声着。 期间,章梅起身去卫生间,方爱国起身要跟着一起去,章梅笑着说:“得了吧,别搞得这么夸张,上个卫生间也要跟着,神经啊你!” 方爱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大家都笑起来。 “行了,我去卫生间就不要保镖跟着了,让人家看到笑话死。”章梅笑着出去了。 方爱国尴尬地笑着坐下。 过了半天不见章梅回来,我心里有些不大踏实,让杨新华出去看看。 “易哥,章姐要是还在女厕所里,我怎么进去看呢?”杨新华为难地说。 “傻蛋,你不会找个女服务员进去看啊!”我说。 “嘿嘿……”杨新华笑起来,出去了。 大家又笑。 一会儿,杨新华跌跌撞撞推门进来,脸色发白:“易哥,章姐她……她……她不见了!” 我腾地站起来:“你说什么?” 方爱国他们也都倏地站了起来。 “我……我刚才出去……在走廊周围看了一下,没看到章姐……”杨新华结结巴巴地说:“于是我就找了个女服务员,让她到卫生间去看看……结果……结果她出来后说里面没有人……我不信,闯了进去,结果……里面真的一个人都没有。” 大家都变了脸色,谁都知道章梅的重要性,谁都知道章梅和李顺的关系非同一般,谁都知道在这样的非常时刻章梅的失踪非同小可。 “真该死!”方爱国懊悔地说:“我刚才就该跟着出去的,我怎么就一时疏忽大意了?” 现在显然不是问责的时候,而且也不能怪方爱国,谁会想到在这样的地方在这样的环境在这样的时候会出这样的事情呢?谁会想到在餐厅里程吃饭上个卫生间会出事呢?特别是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 而且就是怪也要先怪我,当时疏忽的不止是方爱国,还有我。 我摸出手机就打章梅的电话,随即声音从房间里章梅的随身挎包里传出手机的声音,我过去打开包,她的手机在包里。 我的脑子快速转悠了一下,立刻决定:“大家分头去找,新华继续在餐厅寻找,爱国,你带他们到酒店周围去察看。” 大家立刻分头去了,我在房间站了片刻,然后拿着章梅的包直接上楼去了给章梅的套间里。 房间里一切很正常,看不出任何异常的迹象。 我摸出章梅的手机,翻看通话纪录和手机短信,也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她的手机里通话纪录很少,看联系人名字都是和家人的,短信也是如此。而且时间都是昨天的,今天的都没有。 章梅去哪里了呢?她怎么会突然失踪呢?我的心狂跳不止,苦苦思索着,一时没有任何头绪。 似乎,章梅不是主动有意借上卫生间要玩失踪的,如果是,那么她即使不带包也起码会带着手机,而且看她当时的神态,没有任何异常。还有,她没有什么理由故意想摆脱我们,我们是她的保护人员,是她的朋友不是敌人。 如果不是这样,那么章梅就是被动失踪的,我的脑子里闪出两个字:绑架! 如果真的是绑架,那么,最起码是有人早就盯住章梅盯住我们了,一直在伺机寻找合适的机会,终于找到了章梅上卫生间没有人跟着的绝佳时机,然后通过什么手段实施了绑架。在这样的环境里绑架,周围都是酒店的人,难度可想而知,特别是酒店还有摄像头。 想到摄像头,我的心又跳了下,眼前一亮。 然后我又想,如果真的是绑架,那么绑架的人该不会想不到酒店有摄像头的,一定会想办法避开或者对付的,绑架的手段一定是很隐蔽高明的。 还有,是谁会对章梅采取这样的手段呢? 我第一个就想到了伍德,除了他,似乎在星海没有人会这样做。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是李顺在金三角的对手,但那些金三角的山匪如何会不远万里千辛万苦跑到这里来绑架章梅呢,他们要对付李顺,要想在章梅身上下手,在金三角或者章梅来星海的路上可以动手啊,那样似乎更省时省力,何苦跑到这里来呢,再说金三角的山匪对这里也人生地不熟,选择这里下手显然不是良策。 如此,最有可能的就是伍德,也只有伍德能有这样的能力做到早就发现章梅的行踪而且能持续跟踪而不被我们的人发觉。 我暗暗认定了,但还是对外出寻找的方爱国他们带着侥幸心理。 我给方爱国杨新华他们分别打了电话,都没有任何发现。 我当即决定:“爱国,你去酒店安保部门,查下监控录像。” “好,我这就去!”方爱国答应着。 “要做到既达到查录像的目的还要不暴露身份。”我说。 “没问题,我有办法!”方爱国说。 “我在章梅的房间,你去查验监控录像,其他人继续打探,待会儿都到这里会合!”我说。 “是——” 放下手机,我点燃一支烟,狠狠吸了两口,边继续自己刚才的分析。 似乎,章梅刚到星海就被人盯上了。 又似乎,甚至章梅还没到星海没到宁州从金三角一出发就被人察觉盯住了。 正文 1283.精心策划的阴谋 第1861章精心策划的阴谋 如果是这样,显然,这是一起早就有预谋精心策划的事件,阴谋者是有计划有步骤在实施的,他们一定是会想到我们发现章梅失踪后要采取的办法的,甚至阴谋者会想到我会主动去和他联系或者带人找上门要人。 如果他是这么想的,那监控录像里会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吗?那我还有必要现在就去找伍德吗? 章梅和伍德不陌生,若干年前小雪还没有出生前章梅和李顺还在谈恋爱的时候就认识。只是很多年没有见面了而已。 如果是伍德绑架的章梅,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么?要挟李顺?报复李顺? 如果是要挟李顺,那章梅就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如果是报复李顺,那结果就很可怕,他会杀了章梅的。 依照伍德的性格,这两种可能哪一种更大呢? 我想来想去,觉得后一种可能性要小一些,报复只会出一时的气,不会收到任何效果,反而会激起更大的仇恨。而要挟,将章梅作为挟制李顺的人质,似乎是更好的选择。 伍德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如果开了杀戒,李顺同样也会以牙还牙,李顺和伍德这么多年,他自然是知道伍德家人的下落的。 还有,如果伍德想报复李顺,也完全没有必要非要拿章梅开刀,星海有李顺的父母,还有秋桐和小雪。 可是,如果这么想,即使是要挟李顺,伍德也没有必要非要在章梅身上下手啊,李顺父母秋桐小雪不是更好的人质吗? 那么,伍德绑架章梅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我皱紧眉头,难道,章梅的失踪不是被绑架?难道,章梅的失踪和伍德无关? 这样想着,我的思维有些乱了,摸不到头绪了。 一会儿,方爱国他们都回来了。 “酒店监控室只有一个小伙在值班,我给他塞了几张老人头,然后说我掉了样贵重随身物品,想看看餐厅的录像找一下,他痛快地答应了。”方爱国说:“我仔细反复察看了那个时间段的监控录像,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录像里章姐出了我们的餐厅房间之后,自己一个人进了卫生间…… “然后大约五分钟之后,她出来了,接着没有回我们的房间,直接从走廊走了,我接着又看了其他部位的录像,章姐直接下楼,然后穿过酒店大堂,出了酒店门口。” “然后呢?”我看着方爱国。 “然后我又看了酒店门口的摄像头录像,看到章姐出了酒店门之后,直接穿过马路,然后沿着马路往左走了,然后就出了监控的范围,看不到了。”方爱国说。 “沿着马路往左走了……就她自己?”我说。 方爱国眨眨眼睛:“我想起来了,还有一个人。” “什么人?”我紧紧追问。 “章姐进卫生间的时候,接着有个女人也进去了,穿黑衣的女人,戴着口罩,看不清面貌,后来章姐出来之后,她也出来了,和章姐往一个方向走的,前后保持大约20米的距离出了酒店,章姐穿过马路的时候,她也穿过了马路,然后她……也是沿着马路往左走了。”方爱国说。 黑衣女人?女人? 原来章梅不是被绑架的,是自己主动离开酒店的。 这个神秘的黑衣女人一定和章梅的离开有关,我当即断定。 这女人是谁?为何要神出鬼没和章梅联系?章梅为何要听从她的离开?既然不是被强迫离开的,为何章梅走之前不和我们打个招呼?我的脑子里塞满了谜团。 “这个黑衣女人是谁呢?”我喃喃地说。 方爱国他们不做声,看着我。 我看着方爱国他们:“你们怎么看?” “难道,这黑衣女人是章姐的熟人,章姐遇到熟人,受到邀请,然后一起出去和她叙旧去了?”方爱国说:“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章姐走之前孬好也要和我们打个招呼啊,还有,叙旧也未必非要出去离开酒店,而且两人还似乎是做出不认识的样子一前一后出去的,如果是熟人,该热乎地一起边说边出去啊……” “我开始还以为章姐被绑架了,现在看来不是……这么说,章姐的安全似乎该不是问题吧?”杨新华说。 “难说,或许是个阴谋或者计策呢,想办法把章姐调离我们的视线,甩掉我们,之后再下手呢?”周大军说。 “不管怎么说,章姐和我们失去了联系就是不安全的,我们必须尽快找到章姐,不然我们无法向总司令交代,我们就是失职。”杜建国说。 “在酒店这个环境里,如果有人想绑架章姐,当然不可能用武力的办法,那也太愚蠢了,也实现不了啊,我看大军说的有道理,一定是那黑衣女人不知和章姐说了什么,把章姐蛊惑住了,然后章姐就跟她走了,而且走的时候也不和我们打招呼,似乎是想特意避开我们……离开了我们的保护,章姐的安全的确是个未知数。”方爱国又说。 大家你一句我一地的发表着看法,大致的看法是虽然章梅不是被武力绑架走的,但安全还是没有保证,甚至处在更危险的境地。 房间里的气氛十分紧张,大家都显得十分不安。 我理解他们的心情。 我站起来:“爱国,你带我去监控室……大军,建国,新华,你们立刻回去拿武器,然后火速回到这里来待命。” “是——”周大军和杜建国还有杨新华答应着离开了。 我和方爱国又去了酒店监控室。监控室里只有一个小伙在,见到我们进来,对方爱国说:“咦,你怎么又来了?” “呵呵……刚才没看清楚,再来看看。”方爱国笑着说。 “你……你们……不能老是这样,这样是不合适的,万一被我上司发现,我是要被。” 小伙话还没说完就停住了,因为方爱国掏出一沓厚厚的炒票在他眼前晃了下。 小伙眼神一亮,接过钞票,不说话了,但还是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我和方爱国。 然后方爱国和我坐到监控器前,方爱国开始操作回放录像。 随即,我看到了那个戴口罩的黑衣女人,反复来回看她出现在镜头中的那一段,看她的身材身影和走路姿势,看了半天,我排除了任何我认识的女人的可能。 这黑衣女人是谁呢?难道真的是之前章梅认识的小姐妹?难道真的是约章梅出去叙旧的?难道这只是巧遇? 我当即否定了巧遇的可能,这几率太小了。还有,如果是巧遇,第一这女人不会戴口罩,星海的空气又没有雾霾,戴什么口罩?第二,如果是巧遇,她也不会和章梅隔着一段距离离开;第三,如果是熟人巧遇叙旧,章梅离开的时候不会不和我们打个招呼,似乎章梅不打招呼一定是和这女人有关。 如此,这黑衣女人一定是有来头的,一定是特地找章梅的,一定是特意要章梅脱离我们的视线的。甚至,这黑衣女人根本就不是章梅的熟人。 那么,到底这黑衣女人和章梅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让章梅乖乖地跟她离开甚至连招呼都不和我们打呢?她把章梅带到哪里去了呢?她带章梅走的意图是什么呢?她到底只是个人行为还是她只是一个马前卒背后还有人指挥指使呢?如果有人指使,那会是谁呢? 我不由又想到了伍德。 似乎,在星海能有可能有必要对章梅实施什么行为的只有伍德了,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有这可能。 虽然似乎渐渐分析出了苗头,但我依旧不能肯定,或许是我打心眼里不愿意去肯定,因为我下意识里对伍德带着一种恐惧,我有些自欺欺人地想让自己认为这事和伍德无关。 但我的自欺却不能欺骗我的内心,越来越多的理由表明这事似乎真的和伍德脱离不开干系。 离开酒店监控室,我和方爱国回到酒店的套间,坐在外间的沙发上,大眼瞪小眼。 “易哥……”方爱国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用试探的口吻说:“你看……我们要不要把这事向总部向总司令汇报。” 我狠狠抽了一口烟,说:“你说呢?” “我听你的。”方爱国说。 “怎么这时候又听我的了?以前不是经常不和我打招呼就跟总部汇报吗?”我说。 方爱国的脸色有些尴尬,喃喃地说:“那……那是总部的指示……我……我也没办法……这次,事情十分重大严重,而且,我们是一起经历的,所以,我……我必须要征得你的同意。” 看方爱国为难尴尬的神态,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我知道了……这事,我看,先不要和总部汇报……先等等。” “等等?等到何时?现在可是十万火急了。”方爱国说。 “等到我认为有必要和总部汇报的时候,”我说:“怎么?你有意见?” “没有,我听你的。”方爱国不安地说。 我继续抽烟,继续思考分析着。 “这几天,你们和章梅一起,就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和事?”一会儿,我问方爱国。 方爱国想了想,摇摇头:“没有……我们一直是保持高度警惕的,除了章姐睡觉和上厕所,我们一直是寸步不离跟着她的,可是,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发觉……真的是没有任何可疑的人出现。” “我看不是没有,只是你们没有发觉而已,只是对方的手段更隐蔽更高超而已,你们在明处,人家在暗处,而且人家是有备而来!”我说。 方爱国不做声了,脸上露出几分愧色。 “不仅只是在星海,恐怕章梅一离开金三角就被盯上了,沿途护送的人包括林亚茹他们都没有发觉,并不仅仅只是你们没有察觉……这说明对方是做了精心策划的。”我说。 “易哥,你说是不是伍德安排人捣鼓的这事?或者是我们在金三角的敌人搞的?”方爱国说。 我没有说话。 “或者是伍德和我们在金三角的敌人联手勾结策划的?”方爱国又说了一句。 听到方爱国这话,我的心一动。 正文 1284.蹊跷 第1862章蹊跷的失踪 这时,杜建国周大军杨新华回来了,提着一个旅行包,打开,里面是长短武器,还有消音器和手雷。 “把消音器安上。”我说。 他们开始照办。 我然后摸出手机给伍德打电话。 没想到伍德的手机关机,打不通。 伍德的手机一般是不关机的,怎么会在今天突然关机?是没有电了还是故意关机的呢?我有些焦躁不安。 我接着打给了冬儿,打通了。 “小克——”电话里传来冬儿的声音。 “冬儿,问你个事。”我说。 “哦……什么事?”冬儿说。 “伍德这会儿在哪里?”我说。 “他在星海吧?”冬儿说。 “怎么,不确定?”我说。 “我昨天就出差到太原了,现在还没回去呢,昨天我离开的时候他还在星海的,今天也应该在吧?”冬儿说:“怎么?你有事?找他干嘛?” 我说:“哦……有点小事找他,是关于他和我们集团业务的,刚才打他手机关机,所以就想问问你知不知道他在哪里,我想去当面找他说下的。” “业务的事怎么会这么急?非得晚上找?我看你在撒谎!”冬儿立刻就识破了我的谎言。 “我没撒谎!”我说。 “你一定是在撒谎,告诉我,你到底找伍德干嘛?”冬儿说。 “我……”我支吾着。 我不能告诉冬儿实情,如果说了,冬儿是会落井下石的,她对所有和李顺有关的人和事都是很痛恨的,除了我之外。 要是她知道在李顺心里位置很重要的女人章梅失踪了,而且还有可能是伍德干的,她一定会幸灾乐祸,不仅不会帮助我,而且说不定会给伍德通风报信,因为她是希望伍德能整死李顺的,她帮我就是帮李顺,她怎么会帮助李顺呢。 “到底是什么事?”冬儿说。 “没什么事……真的没什么事,就是业务的事!”我固执地坚持着。 冬儿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哼了一声,然后挂了电话。 我接好想到,冬儿在这样的时候突然被派出去出差,是不是伍德有意要避开冬儿呢?之前也有过这样类似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说明伍德对冬儿是不完全信任的,虽然不能怀疑冬儿是李顺的线人,但他似乎是在怀疑我和冬儿之间到底是不是还在藕断丝连,他防备冬儿的目的是在防备我。 如果伍德对冬儿开始不信任,那么,为何还要继续使用她?他到底是在利用冬儿还是只是怀疑而没有确凿的证据?还是这几次冬儿出差只是偶碰巧然伍德其实对冬儿并没有产生怀疑呢? 而冬儿是不是也觉察到了伍德最自己的不完全信任甚至怀疑呢?她最近出售公司和房子的事情,是不是和这有关呢?她是不是预感到自己或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危险降临呢? 一想到这一点我的心就揪地紧紧的。 似乎,对于伍德这边的人,除了阿来,我都看不透。我看不透伍德,看不透保镖,看不透皇者,甚至,我都看不透冬儿。 如此多的看不透,让我不由感到很迷惘和沮丧,觉得自己很愚蠢。 虽然我一直认为自己是聪明人,但或许聪明过头了就是愚蠢。 我现在就是如此。 这时,方爱国他们已经把武器都安好了消音器,子弹满膛,短的装在身上,长的还是放在旅行包里,手雷都挂在腰间,一切就绪,都在看着我。 而我目前甚至还不知道伍德的下落。 我接着打给了皇者,半天,电话接通了,里面传来皇者懒洋洋的声音:“喂——” “是我……”我说。 “哦……易老弟啊,我都睡了一觉了,打电话给我干嘛啊?”皇者边说边打了个哈欠。 “你在哪里?”我说。 “在宿舍睡觉啊,怎么了?有事吗?”皇者说。 “问你个事。”我说。 “问。” “伍德在哪里?”我说。 “你找将军啊?给他打电话不就得了!”皇者说。 “他手机关机!”我说。 “哦……关机啊,或许是没电了……那你就明天找呗。”皇者说。 “我必须要今晚找到他!”我说。 “干嘛?”皇者说。 “这个……”我想了下,说:“我找他喝茶的。” “喝茶?哈哈……”皇者笑起来:“我以为多大的事,喝茶,这么晚喝什么茶?明天再约他喝就是了。” “不行,必须今晚喝茶,我同时要和他谈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说。 “很重要的事情?什么事情?” “这不能告诉你!”我说。 “怎么?老弟,对我还保密?不把我当朋友了?”皇者说。 “这么说吧,我和他谈的事情,是公事,是关于他和我们集团商业的上合作事宜,我受领导之命和他谈的,这牵扯到商业机密。”我说。 “领导之命,那就是孙书记的指示喽……还商业机密,和你们集团合作,有什么重要的商业机密?再说,孙书记和将军个人关系那么熟,真有重要的事情他会直接和将军谈的,怎么会通过你呢?”皇者显然也识破了我的谎言:“好了,既然你不愿意和我说实话,那我也没必要和你费口舌了,我正睡地香呢,我要继续睡觉了。” 我急了:“你到底说不说?” “嘿嘿,你都不信任我,都不把我当朋友,我干嘛要和你说呢?”皇者笑起来。 “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今晚真的要约伍德喝茶,要和他谈业务的事情!”我说。 “都做党委办公室主任了,还谈业务的事情,你就扯淡吧。”皇者又打了个哈欠:“好了,我不和你费口舌了,今晚我奉将军的指示在皇冠大酒店招待一帮客人,喝多了……妈的,今晚陪酒的就我自己喝的,阿来和保镖都没喝,我可是舍命陪君子啊…… “酒场还没结束,这俩家伙就提前退场跑了,不知到哪里去了……喝完酒送走客人我想找他俩算账,结果在皇冠没看到他们……行了,不说了,我要继续睡觉了,不要再打扰我了,亲,晚安。” 说完,皇者就挂了电话。 我琢磨着皇者最后这段话的意思…… 皇者这段听起来无意的牢骚话似乎透露出几条信息。 第一,今晚他是奉伍德指示陪客人,这么说,伍德没有参加今晚在皇冠大酒店的酒场,如此说,伍德可能不在老巢大酒店。 第二,保镖出来了。伍德想把保镖搞出来,是很容易的事,有雷正在,星海政法系统的事对伍德来说都不是事,随便都可以弄个名义把人弄出来。 第三,今晚保镖和阿来一起和皇者陪酒的,但他们俩都没喝酒,只有皇者自己喝的。他俩为什么不喝酒?应该是有伍德的话在里面。 第四,这俩酒场没结束就提前离开了,能指使动他们的,除了伍德还有谁?他们提前离开,是为什么?又是去了哪里干什么去了? 第五,保镖和阿来离开后,皇者在皇冠大酒店没有找到他们,也就是说,他们并不在皇冠大酒店。他们一般来说都是紧跟着伍德的,他们不在皇冠,那么,这再次说明伍德应该也不在。 皇者短短的一番话,似乎向我传递了一些信息,虽然他说不告诉我,但其实还是通过这种委婉的方式提示了我。我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说这番话的,但起码对我是有帮助的。 既然伍德不在皇冠,那么,他会去哪里?如果要真的是他安排人带走了章梅,那么,他会将章梅安置在哪里?哪里才是最适合的地方? 我凝神想着,眼前突然出现了郊区的那座别墅,那座以前属于白老三现在属于伍德的别墅,那里也是伍德的老巢之一。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章梅极有可能是被带到了那里。 不管到底是不是在那里,都一定要去看看。 此时,来不及想更多,也没有其他选择了。 想到这里,我看着方爱国他们,短促地说:“出发,跟我走——” 大家立刻出门,下楼,上车,我亲自开车,在夜色里向郊外疾驶而去。 边开车我边看了下时间,这时,已经是夜里10点20分。 车子在夜色里向郊区疾驶,我们在车里都默不作声。 我不知道此时自己之前的一切推理判断是不是准确,但基于目前的情况,基于章梅的特殊身份,基于章梅和李顺的关系,基于伍德和李顺目前的状态,我必须也只能做出这样的分析。 同时,似乎这也是我目前唯一可以采取的办法,我明白章梅一旦出事引发的严重后果,这后果不紧紧只是章梅的安全,我甚至想到了更多…… 如果在天亮之前找不到章梅的下落,那么,就只能也必须向总部汇报了,即使我不汇报,方爱国也会按照以前的做法越过我直接向总部汇报的。拖延下去的责任谁也承担不起。 很快到达郊区的别墅区,我没有开车进去,而是沿着上次四哥和我走的路线,直接开车进了别墅区附近的山林里,沿着山路开到了别墅区的后面,到了上次停车的地方。 周围一片漆黑,黑暗里的山林显得十分静谧。 熄了火,黑暗里我们悄无声息地下了车,下车后方爱国往我手里塞了一把手枪。然后我带着他们从山里的小道快速往别墅区后面接近。 从后墙翻越,轻轻落地,隐蔽接近那座位于别墅区角落的别墅。 别墅里亮着灯。一楼二楼都亮着灯。 这里果然有人,我的初步判断是正确的。 第1863章怪异的章梅 在距离别墅大约30米的地方,我停住,冲方爱国做了几个手势,示意他们分散在附近隐蔽,然后我缓缓边观察周围的情况边向别墅靠近。 别墅周围同样十分安静,看不到任何人影晃动。 我摸起一块石头轻轻投向别墅后门附近,发出“噗——”的一声。 随即别墅的后门被打开,有个人影闪出来,往外张望。 我看得分明,这是阿来,嘴里叼着香烟,手里拿着一把手枪。 我一动不动屏住呼吸看着他,他在明处我在暗处,他看不到我但我能看到他。 “妈的……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阿来似乎在自言自语,四处张望。 正在这时,“瞄——”黑暗里突然窜出一直夜猫,从阿来身前窜过。 “原来是一直发情的夜猫。”阿来喃喃地说着,然后回到了里面,关上门。 我悄悄接近别墅后门,贴着墙根走了几步,然后慢慢抬起身,通过一扇窗户往里看。 一楼客厅里坐着阿来和保镖,两人正面对面在玩扑克,都不说话,茶几上放着一些纸币。 这俩人在赌钱玩。 看了一会儿,我攀住窗台棱,一用力,直接上了二楼的窗台。 然后,向上次一样,身体贴紧墙壁,利用窗台棱角和排水管道互相交替支撑,慢慢移动到二楼亮灯的窗口。 慢慢伸出头看去,房间里灯光很亮,伍德正在里面。 伍德果然在这里,我的分析完全正确。 伍德正坐在正中的沙发上,两手放在沙发扶手上,脑袋靠在沙发背上,仰着脸面对天花板。 似乎他在想什么,又似乎他睡着了。 但是,房间里只有他,没有其他任何人。 章梅不在这里,这里没有章梅。 心里一阵失望,却又一阵轻松,随之又是一阵焦虑。 章梅没有落入伍德的手里?章梅到底在哪里呢?如果不是伍德,那么,又是谁带走了章梅?我的脑子里涌出一连串的问号。 但虽然在伍德身边没有看到章梅,也不能就绝对地说章梅不在这里。 正在这时,伍德的手机响了,伍德的身体动了下,坐直身体,摸出手机开始接听。 我竖起耳朵听。 “嗯……皇者,这么晚什么事?”伍德的声音,面无表情。 原来电话是皇者打来的。 “嗯,是这样?有这事?他说找我是要和我喝茶谈业务的?”伍德说。 我靠,皇者原来和伍德打电话汇报我刚才找他打听伍德在哪里的事情的。 皇者真他妈是伍德忠心耿耿的狗腿子,这点屁事都要给伍德汇报,我心里咒骂着。 不过我又有些疑问,我和皇者打完电话有一会儿了,为什么他到现在才给伍德汇报呢?难道是他打完电话实在忍不住接着又迷糊睡过去了这会儿刚睡醒一觉才想起来给伍德汇报? 似乎,只有这一种理由可以解释。 我继续听伍德接电话。 “呵呵……”伍德笑起来:“我手机刚才确实是刚好没电了,刚冲完电开机……你没告诉他我就在郊区别墅的?哦,对了,我今晚也忘记告诉你了,我在这里见另一个重要客户的,谈了一笔重要的生意,客人刚离开没一会儿,阿来他们也在这里陪着我的…… “既然你没和他说,那就算了,待会儿我打电话问问他好了。看他找我到底是要喝茶呢还是真有事,过会儿我就回去休息,听阿来说你今晚陪客人喝了不少,辛苦了,继续休息吧。” 说完,伍德挂了电话。 “易克今晚找我……他能有什么事呢?难道真的是喝茶谈业务?”伍德自言自语地说着,拿着手机开始拨号。 伍德要给我打电话。 我这时突然想起手机没有关机,如果他一旦拨出去,那我的手机岂不是马上就要响起来,那伍德岂不是就能听到了。 我急忙腾出一只手摸出手机,快速关机。 然后将手机又放回去,继续看着伍德。 伍德把手机放在耳边听了片刻,摇摇头:“刚才我关机,这会儿他关机,难道他的手机也正好没电了?真巧啊……” 我不禁有些后怕。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休息了。”伍德自言自语地说着,站起来,关了灯,直接下楼去了。 接着很快听到楼下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他们离开了。 听伍德刚才的那些话,似乎他今晚来这里是会见客户谈重要生意的,我到的时候客人刚走。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今晚章梅的失踪和伍德没有关系?难道我之前的那些分析推理都是错误的? 我感到有些困惑迷惘,跳到地面,打了个唿哨,方爱国他们马上出现了,围拢过来。 “易哥,什么情况?”方爱国问我。 我神情恍惚地摇摇头:“伍德他们走了……没看到章梅,她不在这里。” “那……章姐到哪里去了?是谁带走了她呢?”方爱国看着我。 我又摇摇头:“不知道。” “伍德在这里干嘛的?”方爱国说。 “会见客户谈生意的。”我说。 方爱国看着别墅,说:“要不,我们再进去搜一搜,既然来了,干脆就搞个水落石出,万一他们把人绑起来藏到哪个房间里了呢?” 我想了下:“也好……你们进去吧,不过要注意不要搞出什么动静,不要开灯,也不要动里面的东西,不要留下痕迹。” “没问题,开锁我们都是行家,还有带的夜行手电。”方爱国说:“我们进去的时候,再用软布鞋套把鞋包上,不会留下脚印的痕迹……我们包里有带的鞋套。” 我点点头。 然后我们到了别墅门前,方爱国靠近门边,捣鼓了一会儿,门被打开,四人拿着手电悄悄进去了,我站在门口的台阶上看着周围的动静。 四周依然很静。 我摸出手机想开机,想了想,没这么做,又装进口袋。 抬头看着夜空发呆,一阵山风吹来,打了个寒战。 章梅到底到哪里去了呢?难道章梅的失踪真的和伍德无关?到底是什么人带走了章梅呢?那个神秘的黑衣女人会是谁呢? 章梅为什么会不声不响地跟那个黑衣女人走?那女人到底对章梅施了什么法术让章梅如此听话?听伍德刚才接皇者电话时候的话,似乎他今晚只是在这里会见客人谈生意,似乎他真的和章梅的失踪无关。 我苦苦思索着,心急如焚却没有任何头绪。 半天方爱国他们出来了。 “我们仔细搜索了每一个房间,所有能藏人的地方甚至包括地下室我们都察看了,什么都没有发现。”方爱国失望地对我说。 “没动里面的东西吧?”我说。 “没有。” 我看着他们,点了点头:“关好门,撤——” 我们原路返回到停车的地方,然后上车往回去,还是我开的车。 “易哥,下一步我们怎么办?”回去的路上,方爱国问我。 “先回去再说!”我回答了一句。 方爱国不说话了,大家都不说话。 车内的气氛有些压抑和沉闷,我知道大家的心里一定都很焦虑着急,但目前唯一的线索没有结果,其他的线索,找不到。 我一时有些茫然,有些无主。 回到明珠大酒店,大家把武器都放在车里,然后下车进去。 此时已经是午夜时分。 边往酒店里面走,方爱国边用试探的口气对我说:“易哥,实在不行……我看今晚就给总部汇报吧,不能再拖了,拖下去,说不定会出大事的,说不定后果十分严重。” 我停住,看着方爱国:“你确定必须要给总部汇报?” “是的。”方爱国点点头。 我一时没有说话。 “如果还有其他线索,我们还可以继续寻找,可是……现在。”方爱国喃喃地说。 我知道自己没有理由阻止方爱国了,点点头:“好吧,先上楼回房间,大家再商议商议。” 方爱国点点头。 上楼,到了章梅住的套间门口,我打开门推门进去。 接着,我愣住了。 章梅正坐在房间的沙发上,正在抽烟。 章梅竟然回来了,竟然正安然无恙坐在沙发上抽烟。 我的心里一块石头猛然落地,老天,章梅没事,好好地回来了。 “章姐——”方爱国他们惊喜地叫起来,都重重地松了口气。 章梅看着我们,她此时的神情似乎显得有些躁动激动,还有些不安。 看到我们,她紧紧咬了下嘴唇,似乎是要自己强行镇静一下,似乎是要将自己内心里的各种情绪都压下去。 章梅将烟熄了,然后站起来,看着我们笑了下。 章梅笑得似乎很牵强,又似乎带有几分歉意。 “章姐,你去哪里了?突然就不见了,让我们好找!”方爱国说。 “呵呵……”章梅又笑了下,却没有说什么。 大家坐下来,我看着章梅,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一直没有说话。 章梅似乎被我看地心里有些发毛,似乎有些坐不住,又摸起一支烟,点着,吸了两口。 “对不起,今晚给你们添麻烦了……让你们受累了。”章梅说。 “这倒没什么,只要章姐平安无事,我们这一番折腾倒无所谓。”方爱国开心地笑着。 杨新华杜建国和周大军也都如释重负地笑起来。 他们只是笑,但却没有再继续问刚才方爱国问的话,既然章梅刚才没有回答他们,那他们心里是知道不可以再继续问下去的。 他们都是懂规矩的人。 “四位兄弟,你们辛苦了,你们先回房间去休息吧。”章梅说。 显然,章梅的话是要方爱国他们回自己房间,让我留下来。 正文 1285.疑点重重 第1864章疑点重重 方爱国他们站起来告辞,到了隔壁的房间,我跟了出去,在门口对方爱国低声说:“既然章小姐安全回来了,就不要先给总部汇报了。” “那当然,当然。”方爱国咧嘴笑着点头。 然后我回到章梅房间,关上房门,走到她对面坐下,看着她。 章梅还在继续抽烟,拿烟的手微微在颤抖。 “说吧,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着章梅说。 “呵呵……”章梅又笑了下,笑得似乎有些干巴。 我不做声,看着她,她的身体竟然似乎也在微微颤抖。 我感到有些迷惑和不解,她为何出去一趟回来就这样呢? “是这样的……那个……那个我不是吃饭的中途要上卫生间吗?真巧,我刚进去一会儿,正好进来一个人,那人正好是我以前的小姐妹,关系特好的一个小姐妹,大家多年没见了,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见面分外惊喜啊,又激动又高兴。” 章梅的眼睛看着地面,声音里似乎没有听到什么激动和高兴的味道:“然后……然后那小姐妹说她是来这里参加一个饭局的,应酬完了正要走,要去附近一个KTV参加以前昔日那帮小姐妹的一个聚会,问我去不去?你想啊,这么巧的机会,我当然是要去啊……我高兴地一时忘乎所以,直接从卫生间出来就下楼了,和她一起去了…… “因为激动而忘乎所以,去到之后我才发现竟然忘记带自己的包,也忘记和你们打个招呼……本想给你们打个电话的,但号码都在手机里存着,记不住号码,手机又在包里……所以,易克,真的十分抱歉,让你们虚惊一场,给你们添了无谓的麻烦。” 说完,章梅抬起头,带着抱歉的神情看着我。 似乎,章梅的一番话有些合乎情理,但又似乎有些不大正常。 我知道明珠大酒店附近确实有一家KTV,位置还真的是要穿过马路往左走。 “这么说,你是巧遇老友去参加昔日朋友的聚会了?在KTV玩的?”我说。 “是啊,是的。”章梅点点头,又看着地面。 她似乎不愿意和我对视目光。 “怎么玩的啊?”我笑起来。 “呵呵,还能怎么玩,大家就是唱歌喝酒叙旧呗。”章梅说。 “你喝酒了吗?”我说。 离开这么久,章梅今晚和我们一起喝的酒该散去了,此时我没有闻到章梅身上有任何酒味。 “我……”章梅怔了下,接着说:“没有,我没有喝酒,我就喝了点饮料……今晚和你们一起吃饭的时候我就喝了酒,我酒量本来就不大,到那里哪里还能喝呢。” “你那个朋友,是穿黑衣戴口罩的吧?”我说。 章梅又是一愣,接着点头:“是……你察看酒店的监控录像了?” 章梅很聪明,立刻就意识到了。 “是的,你突然不见了,我们自然是要这么做的。”我说。 “真不好意思,我真该死,我该和你们打个招呼的,都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章梅说。 “不用道歉,保护你的安全是我们的职责,只要你没有事,一切都不是问题!”我顿了顿:“那个黑衣服的女人,为什么要带口罩呢?” “她啊,感冒了,重感冒!”章梅说。 “哦……是这样……那为什么她不和你一起出去呢?”我又说。 “哦,她……她告诉我小姐妹聚会的地方后,我急着见老朋友,就先走了,她上完厕所然后在我之后走的……我没有等她,反正那地方我也知道。”章梅说这话的时候,看起来似乎很平静。 “这解释似乎比较合理。”我点点头。 “怎么?易克,你不相信我刚才的那番话?” “我……你希望我相信呢还是不相信?” “我说的都是实话,你该相信!” “似乎,我除了相信,没有其他选择了,是不是?” “你在怀疑我?” “我为什么要怀疑你?你为什么认为我在怀疑你呢?”我紧盯住章梅。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怀疑我,但你刚才说话的口吻分明是不相信我的话。” “让我相信,你的理由要充分!” “难道我刚才的解释还不够充分吗?你还要我怎么说?” “你刚才的话听起来的确是很理由很充分,似乎也很合理,可是,我还是很纠结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为什么你走的时候不和我们打个招呼?”我干脆地说。 “我不是说了,激动,高兴,忘乎所以,一时忘记了……我都道歉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没要你怎么样,我只是觉得这激动和高兴和忘乎所以也太夸张了,竟然连和我们打个招呼都忘记了。”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当时就是那个状态,对这个问题,我只能这样回答你,如果你非要不信,那我也没办法了……其实你该知道,女人激动起来和男人不一样的,是没有男人那么理智的,特别是我,特别是遇到昔日的闺蜜,特别是听到昔日多年不见的小姐妹在一起聚会。” “你是要我理解你的这种冲动之下的情感吗?” “是的!” “我必须要理解吗?” “随你,不愿意理解你可以不理解!”章梅又点燃一支烟,夹烟的手指又在微微颤抖。 “此时,你的心情还是激动的吗?”我说着,也点燃一支烟。 “是的。”章梅吸了一口烟:“很激动。” “今晚,从你离开,到现在,你的心情一直就在激动?”我又说。 “是的……今晚,我一直就很激动。” “除了激动,还有什么呢?” “除了激动,还有高兴,还有惊喜……还有做梦也想不到。”章梅说。 “做梦也想不到什么?”我说。 “做梦也想不到我……我会遇到昔日那么多小姐妹,那么多年没见了,一直没有消息,今晚……我的确是很激动的。”章梅看着我:“当然,作为你来说,你可以鄙视我以前从事的职业,鄙视我的那帮小姐妹,但我不会这么想,我不会这么认为……所以,即使不理解,我也是可以理解你的。” 听章梅如此说,我不由脑子里有些困惑,难道她说的都是真的?难道今晚真的只是一场虚惊,难道章梅今晚真的只是去参加了一场姐妹聚会? 看她理直气壮的样子,我不由有些相信了,我其实也知道,除了相信,似乎我并没有其他选择。 其实在我的内心深处,我还是愿意相信她的这番解释的,我当然希望今晚她只是参加朋友聚会,这样事情就很简单了。 可是,不知为何,我的心里却又隐隐挥不去一丝疑虑,这种疑虑到底是什么,我自己也看不清楚。 或许这种疑虑出自我的直觉,出自这种环境的影响,或许我真的是想多了,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了。 沉思片刻,我笑起来:“好吧,刚才是我多虑了,我愿意相信你的这番解释……其实我之所以要问你这些,还是出于对你安全的考虑。” 章梅轻轻呼了口气:“审问结束了?” “哪里是审问呢?是交流!” “我看你就是审问,审贼一般盘问我……” “错,我说了,真的是交流。” “好了,不纠结到底是审问还是交流了。我还是想为今晚的事向你和兄弟们说声对不起……真的十分对不起……我真诚地向你们道歉。” “自家人不必说外话……你一切平安,这就很好。” 我此时不由彻底松了口气,不管到底是什么原因,不管到底章梅说的是真是假,章梅毕竟人身是安然无恙的,这比什么都好。 或许,我没有必要继续追根问底了,似乎,章梅的解释真的是找不到什么破绽的了,或许,我下意识里也不愿意不出她话里的破绽,似乎,我确实该相信章梅的解释。 换句话说,不相信又能怎么样呢?凭章梅和李顺多年的关系,我当然没有任何理由怀疑章梅对李顺的忠诚,起码她对李顺比我要忠诚多了。甚至,这世上对李顺最忠诚的人,非章梅莫属。 看来,我的确是想多了,神经过敏了。我其实是没有资格怀疑章梅的。 “我累了,我想休息了。”章梅说。 “好的。”我站起来:“还是老规矩,你在里间睡觉,外间有人值守。” “嗯,好的!”章梅站起来。 我往外走,章梅送我到门口。 走到门口,我停住,看着她:“对了,忘记告诉你,按照我们的工作纪律,这里发生的任何事情,方爱国他们都要向总部汇报的……所以,今晚的事——” “今晚的事怎么了?”章梅看着我,似乎,我感觉她的声音微微有些紧张。 不过,这也只是我的感觉,或许我过于敏感了。我宁愿自己的感觉是错误的是敏感的。 “今晚的事,我已经安排人汇报给金三角总部了!”我看着章梅平静地说。 虽然我觉得自己不该对章梅产生什么怀疑,虽然我觉得章梅对今晚自己的事情解释地还算合理,虽然我觉得自己没有理由不相信章梅的话,但在离开之前,我还是说了这么一句。 说完,我的目光紧紧盯住章梅。 “哦……”章梅淡淡地说:“汇报就汇报呗,多大个事,这事即使你们不汇报我回去也会主动和阿顺聊起来的,今晚聚会的小姐妹几乎都认识阿顺呢,当年他可是经常光顾夜总会的常客……风流大少一个……今晚还有人问起他呢。” 章梅的话几乎让我打消了所有疑虑,不由感觉自己实在是多虑了。 “你好好休息吧……睡个好觉!”我笑着说。 “晚安。”章梅冲我笑了下。 然后我离去。 回到宿舍,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我把今晚的事从头到尾又过滤了一遍,仔细琢磨着每个细节,不知怎么,心里却又感到有些不踏实,至于到底是哪里让我不踏实,无法明确。 我再次安慰自己,章梅只是一个小女子,她没有什么心机的,不会做出什么事来的,我不该对她想那么多。 昏沉沉正要睡去,电话响了。 正文 1286.一躺下就想你 第1865章一躺下就想你 海珠打来的。 “哥,睡了吗?”电话那端传来海珠温柔的声音。 “正要睡,躺在床上的。”我说:“你呢?” “我也刚躺下。”海珠说:“一躺下就想你了……好想躺在你怀里让你搂着我睡……一个人睡觉总是不安稳。” 我有一种落寞的感觉,说:“习惯了就好了。” “这刚结婚就独守空房,这样的日子不知何时是个尽头,不知道何时我们才能天天在一起。”海珠在电话那端叹息一声。 我想安慰下海珠,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我此时无法给她做任何保证和承诺。 “是不是我的话给你压力了?”海珠又说。 “没。”我说。 “和我在一起,你觉得有压力吗?” “怎么会……我为什么要有压力呢?我能有什么压力呢?”虽然海珠看不到,但我还是在黑暗里自己笑了下。 “那……和我在一起,你是不是真的很快乐很幸福?”海珠说。 “当然。”我的心里有些索然。 “是不是真的?” “嗯……” “你还爱我吗?”海珠又开始了不厌其烦的老问题。 “爱。”我干脆地回答,我知道这个问题答案只有这一个。 “有多爱?”海珠追问。 “很爱很爱。”我这样回答着,心里又感到了空荡和茫然。 “嘻嘻……”海珠满意地笑起来,接着说:“哥,你的那家公司,我已经收购过来了……手续办完了,人财物都接收来了。” “哦……这么快!”我说。 “嗯……按照冬儿的要求,公司转过来之后法人是我了,公司的总经理,我还是用的冬儿的表妹……我和她单独谈了两次,她愿意继续管理这公司,她在我面前只字未提我和她表姐的事情。”海珠说。 “哦……” “其实本来也没有什么大事……毕竟大家早就熟悉,以前还是朋友,再说了,即使今后,如果冬儿愿意,我还是愿意把她当朋友……前提是她不再捣鼓那些里格楞的事。”海珠说。 我沉默了下,说:“员工的情绪怎么样?” “正常……因为总经理没换,公司的其他管理人员也都没换,继续在总经理领导下继续做原来的生意,整套队伍都是老班子,只是换了法人而已,从你换成了我……”海珠说。 “呵呵……”我笑起来。 “笑什么?” “没什么。” “是不是觉得怪怪的?” “怎么?” “反正我是觉得怪怪的,你想啊,我收购的公司法人是你,我和你又是两口子,这老公的公司改成老婆的,等于是自己家里的事,可是,我却要付出一大笔钱给冬儿……这是什么事儿啊……”海珠说。 我没有说话。 “不过想到这公司之前是冬儿收购回来的,她花的钱,似乎又觉得有些合理了。”海珠又说。 我轻轻呼了口气。 “昨天我和公司的全体员工见了个面,请大家吃了顿饭。” “好啊,不错,亲近亲近好,增加下感情。” “我对你的老员工,那感情自然是真诚的,跟随你打拼过的人,我是不会当外人待的,我是用诚心对待他们的……可是,他们对我似乎却都很客气,客气里带着尊敬,尊敬里却又带着几分生分……感觉似乎不大舒服呢。” 我能理解这些员工的心情,他们是跟着我打拼出来的,我带他们打拼的时候冬儿也在公司,他们对冬儿也是有感情的,在他们的下意识里,我是老板,而冬儿就是理所当然的老板娘,可现在老板娘成了海珠而不是冬儿,他们对海珠是陌生的,他们心里还是要有个适应过程的。 “不要紧,慢慢他们就会和你熟悉起来的,这感情,也是需要培养的嘛。”我说。 “嗯,我其实也知道这里面的原因的,在他们心里,一直是把冬儿当成老板娘的,但现在我是,他们是需要一个适应过程的,我会逐渐让他们适应的。”海珠说。 我呵呵笑了下。 “只要他们对你有感情,他们就会接受我……早晚会的!” “嗯……” “我们的事业又扩大了……其实他们都盼着你回来带着大家伙一起干呢!”海珠说。 我沉默了。 “怎么不说话?” “呵呵……”我干笑了下。 “是不是又感觉我在给你施压?” “没那意思。” “我不想给你压力,但我要说出我的心里话……等我们的事业继续发展下去,我们真的可以成立一个集团的……我早就打算好了,什么时候你回到宁州,我们就开始要孩子,然后你挑大梁带着他们做事,我呢,就隐退在家生孩子。”海珠说。 “哦……” “别老是哦,你说这样好不好?” “好——”我说。 “那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我会经常回去的。” “我说的是你永远回来,永远呆在宁州!” “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你倒是给我个准话!” “阿珠……我……” “你什么你?” “我无法确定。”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回答。”海珠的话有些不高兴。 “阿珠……我……” “行了,不聊了……睡觉了!”海珠不高兴地说完,接着就挂了电话。 这次谈话不愉快的结束了。 我放下手机,在黑暗里叹了口气,心里涌起对海珠的些许歉疚…… 孤独躺在黑暗里,我的思绪又开始飘荡,带着忧愁和迷惘在黑暗里游荡,不知最终要飘到何处…… 或许,人生是一种选择,亦是一种放弃。能自由选择的人是幸福的,能适度放弃的心是洒脱的。可惜,有时我们的选择,只有等待,没有结果,只能黯然离开;有时我们的放弃,迫于无奈,含泪转身,走远了依旧频频地回望。 所以,或许,有些过去,关于幸福或伤痛,只能深埋心底;或许,有些希冀,关于现在或将来,只能慢慢遗忘。 慢慢遗忘…… 或许,我会在遗忘中老去死去归去离去…… 终于,我在郁郁中睡去。 第二天是周六。七点我起床,直接去了明珠大酒店,陪章梅吃早饭。 我先去了餐厅,一会儿方爱国先下来了。 “章梅呢?起床了吗?”我问方爱国。 “章姐正在洗漱,很快下来,他们等章姐一起下来。”方爱国说。 “昨晚没事吧?” “没事,昨晚我亲自在章姐的外间值守的。” “嗯,好,章梅休息地还好吧?” 方爱国皱皱眉头:“似乎,休息地不是很好。” “怎么了?”我看着方爱国。 “虽然章姐房间的门是关死的,但我似乎隐约听到里面不时有动静,有来回走路的脚步声,还有不停地长吁短叹声,这声音几乎一夜没停。”方爱国小心翼翼地看着我说。 “哦……”我的眉毛一扬:“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天亮之后我敲门喊她起床,随即她就打开了门,一开门,我吓了一跳,满屋子都是烟味,烟灰缸里满满的烟头,她抽了一夜烟呢……还有,似乎,她根本就没睡觉,因为床上的被子没有揭开,她的衣服也穿地好好的,还是昨天的衣服。”方爱国继续说。 我皱紧眉头,思索着。 为什么?为什么章梅突然会这样? 我不由又起了疑心。 我不想让自己多疑,但章梅的异常表现却又让我不得不多想些事情。 我其实又不知道自己到底疑心在何处,到底为何疑心,我确实想不到章梅有什么理由可以让我起疑心的。 但,章梅的异常表现又作何解释呢?她为何一夜未眠,为何抽烟一夜,为何长吁短叹? 似乎,这是个不大不小的谜团。 “听到她打电话没有?”我说。 方爱国摇摇头:“没有。” “期间你过去敲门没有?”我又问。 方爱国笑了:“这怎么可以呢?章姐关门说要休息了,我怎么能去打扰她呢……我只是坐在外间的沙发上看电视,声音调地很小,怕打扰她休息,所以我才能隐约听到她在离间的动静。” “昨晚,在酒店外围的其他人,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迹象?”我说。 方爱国摇摇头:“没有,一切都很正常。” 我不说话了,继续沉思着…… 一会儿,章梅下来了,身后跟着杜建国他们。 章梅换了一身衣服,脸上虽然化了妆,但我依然能看出她的眼圈有些发黑,神情有些倦怠,这是她一夜未眠的结果。 “易克,你来了。”章梅笑着坐到我身边,大家也都坐下,服务员开始上早餐。 我笑了下,招呼大家吃早饭。 吃完早饭,我对章梅说:“我陪你到酒店门口溜达溜达吧?” “好啊,呼吸呼吸早上的新鲜空气!”章梅说。 于是我陪章梅出去散步,方爱国他们直接回了楼上房间。 我和章梅在酒店门前的喷水池前随意走着,太阳升起来了,章梅仰脸看着蔚蓝的天空,深深呼吸了一口:“早上的空气真好。” “昨晚休息地好吗?”我说。 “不好——”章梅说。 “为什么?”我停住脚步看着章梅。 “因为心情激动呗。”章梅说。 “还是因为昨晚见到昔日老朋友导致的?”我说。 “是的,还能因为什么呢?”章梅说。 “至于吗?夸张了点吧?”我笑起来。 章梅笑了笑:“或许是夸张了点,但这种感情你是不会理解的……虽然我们当时做的职业都很卑微甚至是下贱,但我们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啊,我们也是有感情的人啊…… “昨晚我自己关在房间里,想到见到小姐妹时候的场景,怎么也不想睡了……折腾了一夜,兴奋地走来走去,抽了不少烟,想想这些年自己的经历和大家的变化,不由就跟感慨。” 章梅的回答似乎和方爱国说的能吻合起来,似乎无懈可击。 第1866章兴奋过度 “你兴奋过度了!”我说。 “是有点,我不否认!” “你是个很重感情的人!” “你也是吧。”章梅笑起来。 “章梅——” “嗯……” “既然你是如此重感情的人,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呢?” “我想今晚请你的那帮小姐妹吃顿饭,吃顿大餐!” “哦……”章梅一怔,看着我。 我继续说:“这样做,一来呢,你就要走了,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她们,二来呢;你和她们感情那么好,一起吃顿饭,也能好好继续畅谈一番,让友谊继续加深;第三呢,我想,你的那些小姐妹,一定都是美女,我这个人呢,不瞒你说,特喜欢和美女打交道,正好也借机认识下这些美女。” 章梅看着我,笑起来:“嗯……你的主意很好,不错,确实是个好主意!” “那你白天和她们约下,晚上我做东,咱们去吃海鲜!” “可惜,你的好意要落空了!” “为什么?” “因为昨晚她们都是特意从外地赶到星海这个老地方来聚会的,她们现在都不在星海做事了,都嫁人了为人夫为人母了,嫁的都不是星海人,今天一早,她们都离开星海了,都回各自的家里去了。” “哦……”我带着惋惜的口气。 章梅的解释又是很合理,天衣无缝。 “她们统统都不在星海?”我说。 “做我们那种职业的,虽然卖艺不卖身,坐的都是素台,但传出去总归名声不好,她们要嫁人,自然不会在当地找的……这是很自然的事情。” 我不由点了点头,章梅说的确实在理,也是事实。 “不过,你的好意我还是领了,我代她们谢谢你……”章梅接着笑起来:“你这个家伙,都结婚有老婆了,还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还想认识美女,就不怕让你老婆知道了和你闹啊,老婆刚回来,好好伺候老婆吧,别没事沾花惹草的……还有啊,我怎么看你不想那种喜欢找美女玩的那种男人呢。” 我笑了下:“那你看我像那种男人?” “阿顺经常在外跟前提到你,他老是对你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你是个情种,不过,虽然说是你情种,但却没有说是喜欢沾花惹草,没说你到处勾搭女人,倒是很多女人都喜欢你,主动往你身上倒贴。”章梅说。 我尴尬地笑了下,刚才的计划落空了,心里不免有些失望,但听了章梅的那些话,似乎又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正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奔驰停在酒店门口,夏季下了车。 夏季下车后,接着就看到了我们,向我们走过来。 “呵呵,易老弟,你在这里啊……”夏季边走边说。 “呵呵……夏兄,你来了。”我和夏季打招呼。 “我来这里陪个客户吃早饭的。”夏季边说边看了一眼章梅。 “哦,我这里有朋友,也是来陪朋友吃早饭的,刚吃过早饭。”我说。 章梅看看夏季的车,又看着夏季:“这位是大老板吧?” 夏季笑了下:“不敢当,请问你是……” 我刚要给夏季说章梅是我们集团的客人,章梅先说话了:“哎,帅哥,你先说你是谁?哪里有让女人先自报家门的呢?” 夏季有些尴尬,说:“我在三水集团工作,叫夏季。” “哦……夏季董事长啊,久仰久仰……我听李顺提起过你的名字!”章梅笑起来:“李顺和你该是熟人吧,你们之间是有合作的吧?” “李顺……李老板……你认识李老板……那你是……”夏季看着章梅。 “我是李顺的老婆。”章梅干脆地说。 “老婆?”夏季一愣,看看我,又看着章梅。 我心里暗暗叫苦。 “是啊。”章梅点点头。 “可是……没听说李老板结婚啊,李老板不是单身吗?”夏季笑着说。 “嗨,你这个人,真是死脑筋,就不能是没过门的老婆了?”章梅说。 “哦,没过门的……”夏季眨眨眼,眼珠子转了下:“那……是……唯一的?” “废话……当然是唯一的……李顺整天和我在一起,我没见到他身边还有什么女人。”章梅说。 夏季又看我,我眼睛看着别处。 夏季愣了下,接着呵呵笑起来:“好啊,你是李老板的老婆,唯一的,好啊,很好,非常好。” 章梅带着奇怪的目光看着夏季:“好在哪里了?” “呵呵……”夏季继续笑着:“你如花似玉,李老板风流倜傥,你做李老板的老婆,真是天生一对,郎才女貌,这当然好了。” 章梅听得不由心花怒放:“夏老板真会说话,这小嘴,啧啧……” “那你和李老板认识很久了吧?”夏季说。 “当然,比你认识他早多了,我们认识快10个年头了呢。”章梅说。 “这么久了。”夏季有些吃惊。 “是啊,怎么了?”章梅说。 夏季说:“没……没怎么……只是,你们认识这么久,怎么你还没过门呢?” “你管呢,我乐意!”夏季的话似乎戳到了章梅的疼处,她毫不客气地对夏季说。 夏季又尴尬起来:“哦,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些的,抱歉……我要去陪客人吃饭了,你们继续散步吧。” 说完,夏季又带着怪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进了酒店。 被章梅这么一呛,夏季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知道章梅的名字。 夏季走后,章梅看着他的背影,喉咙里发出一声怪笑。 “这个夏老板……似乎很爱打听事啊……多管闲事……吃饱了撑的。”章梅似乎还没有从夏季无意问话戳到了她疼处的回味中走出来,没好气地说。 “他只是随意问了一句,你不必多心!”我说。 “哼……”章梅哼了一声:“大老板有什么了不起,想当年,各种各样的大老板我见得多了。” 我看着章梅。 章梅似乎感觉自己这话说的不是很光彩,住了嘴。 章梅和夏季的一次偶遇,让我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我知道这阴影是为何产生。 沉默了一会儿,章梅的神情似乎郁郁起来,眼神怔怔地看着天空。 “易克——”章梅叫了我一声。 “在——”我回答。 “问你个事。”章梅看着我。 “说——”我看着章梅。 “你说……”章梅犹豫了下,顿了顿:“你说……我的女儿。” “怎么了?”我的心快速跳起来。 “你说……我的女儿是不是真的……真的不在人世间了呢?”章梅说。 “为什么这么问?怎么想起这个?”我的心跳继续加速,一定章梅提到小雪我的心就不由加速。 “她是我的女儿啊,是我的亲骨肉啊,我无时无刻都在想她的,我是无比希望她还活在人世间的。”章梅喃喃地说:“我在想啊,我的女儿是不是大难不死被人救了呢,会不会真的有这个可能呢?会不会她现在依然在人间,正活得好好的呢?”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章梅,小心脏狂跳不止。 “你说,如果……如果要是有人告诉我,我的女儿还活在人世间,你说……我会不会相信呢?”章梅继续说。 “你说呢?你会不会相信?”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 “我想,我会相信的,我一定会相信的,我十分愿意相信的!”章梅说。 “谁告诉你了?”我说。 章梅看了我一眼,口气淡淡地说,”我说的是如果……如果……明白吗?” 我点点头:“哦……是如果……我明白!” “任何人告诉我我都会愿意相信的……任何一个人,不管是谁。”章梅又说。 “任何人。”我喃喃地重复着。 “是的,任何人……如果任何一个人告诉我说我女儿还活着,如果任何一个人愿意答应能让我见到女儿,哪怕只见一眼,那么,我也就知足了,我也愿意去做任何事来换取……任何事……甚至以我的生命为代价。”章梅又说。 我怔怔地看着章梅,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知道自己是不能告诉章梅小雪就是她的女儿的,那样会带来无法控制无法收拾的局面,李顺会发疯的,发了疯的李顺会将我碎尸万段。 “我可怜的女儿,你到底在哪里?你真的还活在这个世界吗?你知道妈妈有多么想你吗?你可知道,这么多年,妈妈一直在想着你……”章梅仰面朝天发出让人肠断的自语和哀鸣。 面对此时神情痴痴苦苦郁郁的章梅,我的心里充满了压抑和煎熬。 这种感觉让我十分痛苦。 此时,我并没有想到更多。 看着似乎有些疯癫的章梅,我感到很累,身体累,心情累,大脑也累。 从昨晚折腾到现在,我的思维经历了几番曲折颇多猜测,在揣度和否定中轮几番回,面对此时模样的章梅,我于心不忍,却又无可奈何。 似乎,不光我累,章梅也很累。她的精神似乎几近于崩溃的边缘。 只是,我无法猜测到她为何快要崩溃,我只能从自己的角度出发来认为。 从认定自己的女儿早已不在人世,到现在又说自己的女儿还活在人世,章梅似乎有些神经质了,我不认为她真的就这么以为,只是她在精神极度折磨中的一种回光。 我不知道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但下意识觉得就是这样。 目前我也只能这样判断,我找不出更多的东西来做出其他判断了。 章梅这样说,似乎是在绝望中给自己一个安慰,在崩溃边缘给自己一个救赎,在黑暗里给自己一丝光亮,让自己有继续生存下去的一种勇气。我如是想着。 正文 1287.可疑痕迹 第1867章可疑痕迹 待章梅的情绪稍微恢复了平静,我看着她:“今天……你打算怎么安排?” “我想去金银岛看看。”章梅说。 “金银岛?”我有些意外,章梅怎么想到去金银岛看看?我自己也很久没有去那个孤岛了。 “是的,金银岛:“章梅说:“我来之前,阿顺叮嘱我,让我有空去岛上转悠一下。” “转悠什么?”我说。 “不知道,他只是这么说的,让我去看看,至于看什么,我也不知道。”章梅说。 “现在的季节,岛上没有什么风光,一片荒凉,有个山洞,也封死了,什么都看不到的。”我说。 “既然阿顺说了,那我还是去转一圈,回去也好对他有个交代!”章梅坚持要去。 既然章梅如此说,那就去。 我安排方爱国找了一艘小船,大家一起去了海边码头,坐船直接去了金银岛。 登岛之后,方爱国他们分散开来,在四周搜索警戒,我陪章梅往山洞方向走。 虽然已经是三月,但这里依旧是春寒料峭,岛上一片荒凉,枯黄的草木才风中瑟瑟发抖。 “阿顺真有意思,明明这就是个孤岛荒岛,却叫这里为金银岛。”边走章梅边说。 我没有说话,脑子里却琢磨着岛上山洞里的那些价值不菲的黄金。 走了一会儿,小路到了尽头,我停住,指着被封死的洞口说:“这里就是山洞的位置……洞口已经封死了。” 洞口是老黎安排人封死的,用混凝土搞的,封得很坚固。 章梅上下看了看,点点头:“为什么要封死这山洞?” “用不到,又不想让外人进去。”我说。 “莫非这山洞里藏着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章梅说。 “李老板是这样告诉你的吗?”我说。 “那倒没有……我自己猜的,既然叫金银岛,那说不定山洞里有什么宝藏呢,神秘的海盗宝藏!”章梅说。 “你挺有想象力的。”我说。 “呵呵……”章梅笑起来:“这岛上除了这封死的山洞,别的还有什么?” “还有大石头,还有枯草,别的,没有了!”我说。 “那阿顺叫我来看个屁啊,有什么好看的?”章梅说。 “同问!”我说。 章梅又看着洞口:“要是能进去看看,倒也不错……可惜封死了。” “没有专业的工具和爆破设备,是搞不开这洞口的。”我说。 “嗯……”章梅点点头,我往四下看,突然发现附近的草丛里有一样东西。 我弯腰捡起来,这是一个烟头,看烟头的样子,似乎时间不是很久,好像是最近几天前扔下的。 这里有人来过了,我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章梅也凑过来看:“这是谁扔在这里的烟头?这里有人来过了?好像这烟头时间不长。” “是的,有人来过这里!”我点点头,眉头紧锁起来,往周围又看看。 “有人来这里干嘛?想弄开这山洞?想进去?是什么人呢?”章梅又说。 我摇摇头:“不知道。” “莫非……难道是有人在打这山洞的主意?”章梅说。 我没有回答章梅的话,又继续打量着四周,在附近搜索着,除了刚才这烟头,其他什么都没有发现。 一会儿方爱国他们也过来了。 “我们搜索了一遍,岛上没有什么人,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迹象。”方爱国说。 我点点头,看着章梅。 章梅看看我们,又看看四周,说:“我的任务完成了,走吧。” 我们坐船离岛,上岸后,大家上了一辆商务面包车,方爱国开车。 “去哪里?”方爱国看看我,又看看章梅。 “你说。”我看着章梅。 章梅说:“沿着滨海大道走一圈吧,然后回酒店,然后吃过午饭我就要往回返了。” 我点点头。 方爱国开车顺着滨海路保持着大约40迈的速度走着,章梅看着车外的风景,沉默不语。 坐在章梅身边,我侧目打量着她,章梅的眉头紧缩,似乎,她在欣赏风景,又似乎,她在思考着什么。 从她的神情里,我似乎隐约感到她的内心依旧是难以平静的,但这躁动和冲动以及激动里又似乎隐含着几分矛盾纠结和不安。 我不知道她为何要有这样的表现,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她有这样的感觉。 一会儿,听到章梅发出一声微微的叹息。 我转过头,看着另一边的车窗外,心里也是一声叹息。 似乎,章梅注定是一个命苦的女人,似乎,她注定是要命运多舛的。 一切看似偶然的事情其实都包含着必然,人生是如此,命运也是如此,我的命运是如此,章梅的同样也不例外。 “停下——”章梅突然说了一声。 方爱国停下车,我转过头,看到章梅正隔着车窗往外看。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接着就看到了两个相隔不远正坐在海边垂钓的背影。 这两个人的背影我简直太熟悉了,一个是老李,另一个,是老黎。 两人隔着大约20米的距离,各人钓各人的,似乎他们陌路相逢,没有任何交谈,各自默默地坐在那里。 这两个人怎么这会儿都在这里,他们怎么没有坐在一起,他们怎么不交谈呢?我脑子里有些困惑。 又看看四周,看到不远处树林边有两个身影在晃动,我认出他们是老黎的保镖。他们正在看着我们的车。 章梅显然认出了老李,她不认识老黎但是认识老李的。 方爱国这时也看到了老李,回头看看章梅,又看看我。 章梅嘴唇紧紧咬住,手慢慢伸向了车门把手。 “你打算下车吗?”我说了一句。 我知道如果章梅下车,一定会过去找老李的。 章梅的手停住了,看着我:“我不可以下车吗?” “你觉得下车会有什么好处吗?对你来说真的有什么好处吗?”我说。 “我……”章梅眨眨眼,看着我:“难道,这对我有什么坏处吗?” “你自己决定吧。”我说。 章梅两眼看着车窗外,沉默了。 似乎,她在犹豫着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半天,她重重地呼了口气:“开车——” 方爱国随即发动车子,章梅喃喃地说:“其实,刚才我很想下去和他说几句话的。” 我没有做声。 “你认为他见到我会有什么样的表现?”章梅问我。 “不知道。”我淡淡地说。 章梅的眼神有些黯淡,又呼了口气:“我知道他是瞧不起我的,是打心眼里瞧不起我的,一直,他,他们,就从来没有瞧得起我,他们富贵高贵的时候瞧不起我,现在落魄了他们依然会瞧不起我。 “我知道,即使他们再落魄,也依然会瞧不起我,他们即使沦落为平民,也依然会认为自己的血统是高贵的,而我,生来就是下贱的,我们,不是一个阶层的人。” “不必如此贬低看轻了自己,要想被人看得起,首先自己要看得起自己!”我说。 章梅笑起来,带着几分自嘲:“不是我刻意想作践自己,而是有些人看人的眼光从来都是戴着有色眼镜的,当然,我自己也的确不争气,没有让人瞧得起的资本。” 说完,章梅低下头,两手捂住脸,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这时继续思忖着刚才的那一幕,老黎为何和老李同时出现在那里,难道只是巧合偶遇?他们两人,会交谈些什么吗? 回到酒店,吃过午饭,章梅要走了,方爱国他们要护送章梅直达宁州,然后林亚茹他们接力往前护送。 此次南下不走海路,绕渤海湾,经山海关南下。 我送章梅上车。 上车前,章梅对我说:“此次回来,我想我还是有收获的,甚至,从某种角度来说收获巨大……我想,这或许都是命运的安排,我想,或许,我这次真的是该回来的。” 章梅的话让我似懂非懂,说:“不管走到哪里,你的根都在星海。” “是的,我的根在星海,我的牵挂和思念都在星海,我的希望和支撑也在星海。”章梅喃喃地说。 章梅似乎话里有话,我又觉得有些含混。 我笑了下:“一路顺风。” 章梅看着我也笑了下:“谢谢你,后会有期。” 然后章梅上车,方爱国冲我点了点头,我摆摆手,车子出发了。 送走章梅,我松了口气,正要打算离去,有人叫我,回头一看,夏季正冲我走过来。 我冲夏季笑了下:“客户还没走?” “嗯……”夏季点点头,看着章梅车子离去的方向,说:“这个女人……走了?” “是的。”我说。 “她挺有个性的。”夏季笑起来。 我也笑起来:“是的,有个性。” “和李顺老板挺匹配的!”夏季的声音里似乎带着几分愉快。 我看着夏季。 “我想她没有说谎吧?”夏季说。 “你希望是这样是不是?”我说。 “呵呵……”夏季笑起来:“这不是我希望不希望的事情,而是原本就是这样,和我希望不希望无关的……既然她自己说是李顺的老婆,那么,我想,或许这一定是原因的,她和李顺一定是有瓜葛的……其实呢,我倒是很看好他们,我真的感觉他们其实挺搭配的,多好的一对啊……我很愿意祝福他们。” 我不由苦笑了下:“你哪里看出他们匹配了?” “这女人身上带着一股江湖范儿,起码这一点和李顺老板是匹配的,你难道不这样认为吗?”夏季说。 “我不知道。”我说。 “其实我又感到疑惑了,李顺身边既然有这样一个女人,为何又……”夏季话说了一半就停住了。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夏季。 第1868章快刀斩乱麻 我知道夏季想说什么,说:“有些事,是说不清道不白的。” “或许吧。”夏季点点头,带着沉思的目光。 “对了,你那边的那事,怎么样了?”我转移话题。 “那事啊……”夏季皱皱眉头:“那事……目前来说,我只能按照我爸的指示去做了……你那天的主意,或许也不失为一个良策,我本想快刀斩乱麻的,但既然我爸坚持要那样,那我也只能按照这个思路走了。” 我点点头。 “其实我对我爸处理此事的思路有些迷惑和不解,想不出他为何要这么走,你能给我释疑一下吗?”夏季说。 我摇摇头:“不能。” “为何?” “因为我和你一样也不知道原因。”我撒了一个谎。 “我其实觉得那样很累的,我累,他们也累,大家都累。”夏季说。 “你累我相信,他们累不累我就不知道了。”我笑着说。 “唉,商场如战场啊,我很讨厌把商场变成战场,但身在江湖身不由己啊,看来,也只能如此了。”夏季叹了口气。 “你惧怕斗争吗?”。 “我不惧怕规则内的商场博弈,但我讨厌规则之外的那些勾心斗角和阴谋诡计,十分讨厌,当然,在这讨厌里,也包含着几分畏惧……我只想做个规规矩矩的生意人,不想掺合搅合江湖和社会的那些事……你能理解我的想法吗?” “我能理解!”我点点头:“但,有时候,有些事情确实是不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的。” “不过目前来说,随着星泰公司的收购,我和李顺的业务合作也算告一段落了,我终于算是松了口气……终于可以和这位江湖大佬摆脱纠结了。” “但愿你能和他没有一切瓜葛和纠结。” “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懂的。”我笑了下。 夏季看着我,也笑了:“似乎,我知道你指的是什么。” 我又笑了下。 “我这个人做事的风格或许你还不是十分了解,该放弃的我会放弃,该坚持的我一定会坚持下去的,因为有些事情有些人,我知道自己必须放弃,也值得放弃,但反过来说,我认为该坚持下去的,绝对不会轻易放弃,那些值得坚持的,一旦放弃,或许就会后悔终生,我不愿意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夏季说。 “或许我该佩服你的执着。” “为什么要加上或许二字?”夏季说:“难道你不愿意祝福我吗?” “我愿意祝福你的人生收获属于自己的真正的幸福,收获那些该属于自己的真正的幸福。” “呵呵……”夏季笑了:“老弟,你这话听起来似乎挺有意味……我可以把你的话当做善意的提醒吗?” “可以,甚至,你还当以当做一种警告!” “警告?是你在警告我呢还是在替别人警告我?” “自己去琢磨吧……有些话,说地太明白就没意思了。”我说着拍了拍夏季的肩膀:“老兄,我的话只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很愿意祝福你,但我又不得不提醒你……” 夏季点点头:“谢谢老弟了,或许我心里是有数的,但我越有数越会坚持自己必须要坚持的东西。” 看着夏季执着的神态,我不由心里有些佩服他,却又感到几分不是滋味。 和夏季分手后,我直接去了海边,去了刚才老黎和老李钓鱼的地方。 去了之后,发现他们都不见了,都走了。 海边空荡荡的,只有我在。 我站在海边,看着蔚蓝色的无边的大海,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默默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又感觉到心里很疲惫。 其实我知道,有时候,活得很累,并非生活过于刻薄,而是太容易被外界的氛围所感染,被他人的情绪所左右。行走在人群中,总是感觉有无数穿心掠肺的目光,有很多飞短流长的冷言,最终乱了心神,渐渐被缚于自己编织的一团乱麻中。 或许我该这样安慰自己:其实你是活给自己看的,没有多少人能够把你留在心上。 又想到刚才老黎和老李同时在这里钓鱼的一幕,是巧合呢还是有意的安排?如果是有意的安排,那当然是老黎搞的,老李未必能专门做出来。 如果是老黎特意来这里的,那老黎是何意呢?他们为什么这会儿都突然一起消失了呢? 我摸出手机给老黎打电话,很快接通。 “你跑哪里去了?”我说。 “在茶馆喝茶啊……” “和谁?” “你不来陪我当然就只有我自己喽。” “我上午看到你在海边钓鱼了!”我直接说。 “怎么了?看到怎么了?难道我不能钓鱼?”老黎反问我。 “没怎么……我看到你和老李在一起钓鱼的,你是故意去的是不是?” “不是啊,是偶遇,是巧遇而已。” “那也太巧了……还有,怎么这会儿你们都不见了,我在你们刚才钓鱼的地方呢。” “都回家吃饭了啊,难道不吃午饭了?” “哦……那你们有没有打个招呼说句话呢?” “你问这些干什么?”老黎说:“关心老年人私生活?” “嘿嘿,好奇呗!” “我就不告诉你!” “告诉我呗!”我说:“听话。” “我就不!” “哎——不听话喽。” “我就不听话。” 我忍不住哈哈笑起来,老黎也笑起来。 “你怎么看到我的?”老黎说。 “坐车路过,正好看到你和老李坐在那里钓鱼!” “那你怎么不下来和我玩玩呢?” “车里还有其他人,不方便!” “车里有谁呢?” “不告诉你!” “不告诉我?那我猜猜?” “猜吧。” “我猜……车里一定是个女的……而且,这女的还不是一般人……而且这女的和李顺关系还很不一般。” “吖,你怎么知道的?” “我会算!” “老实交代!” “嘿嘿……其实很简单,早上我接到小季的电话,说他在明珠大酒店门口巧遇你和一个女的在一起,那女的自称是李顺的老婆,我一听就大概能猜到是李顺从金三角来的人,你和你的手下一定在陪着她的……对不对?” “对。”我老老实实承认。 “这女的既然敢自称是李顺的老婆,那一定是有来头的……必定和李顺有着不同寻常的过去,是不是?”老黎又说。 “额……你很聪明。” “这似乎不大好玩啊,小顺子似乎很棘手啊,他似乎也要纠结一下喽。” “或许吧。” “唉……人啊,有时候成也女人,败也女人。”老黎叹息一声。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感慨一下而已。”老黎说。 “你这感慨似乎别有意味!” “随你怎么想了,反正我只是感慨,我一把年纪了,感慨下不是很正常?” “夏季……为什么要打电话和你说这事呢?” “他只是顺便提起的,他打电话是我和说别的事的,顺便提到说遇到了你们,”老黎说:“我这个回答你还算满意吧?” “额……或许该满意。” “满意不满意我都是这样回答你……” “待会儿我去找你。”我想了下。 “行啊,刚进了新茶,来一起品品!” 挂了电话,我打算去茶馆找老黎。 刚转身要走,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停在路边,接着前后车门打开,阿来和保镖下了车,一前一后站在车前。 我停住脚步,看着他们。 然后,我看到伍德下了车。 伍德来了。 伍德带着一贯的矜持深藏不露的笑容,向我走来。 昨晚我找他,今天他来找我了。 我主动给伍德打招呼:“哎——伍老板,这么巧在这里遇到你……” “是啊,易老弟,我正巧坐车经过这里,正要看到你在这里。”伍德走到我跟前:“听皇者说昨晚你找我了?真不凑巧,那会儿我手机正好没电了……不知昨晚老弟找我何事呢?” “皇者没告诉我我找你喝茶的?”我说。 “说了……说是除了喝茶还有什么业务的事,是何事呢?”伍德说。 “哦……业务的事……没事,我昨晚其实主要是想找你喝茶聊天,业务的事是我编了蒙皇者的。”我说。 “是这样……原来老弟也会撒谎啊……”伍德笑起来:“怎么昨晚突然想到找我喝茶呢?” “想你了呗。”我说。 “哦……向我了……哪里想我了?”伍德说。 “心里。”我说。 伍德点点头:“能被你老弟主动牵挂着,着实不容易,看来我该感到荣幸才是……” “不用荣幸,你有想我的时候,就有我想你的时候。”我说。 伍德抬头看看天空,接着看着我说:“既然想我了,既然皇者没有告诉你在哪里,你就没到处窜了去找我?” “有必要吗?一个人闷了想约你喝茶,找不到你就自己喝呗,犯得着到处去找你吗?再说,皇者不说,我知道你在哪儿啊……” “呵呵……”伍德笑起来:“依照你做事的脾气,从来都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找不到我你会轻易算完?我怎么觉得不信呢?” “信不信那是你的事,我只是告诉你而已。” 伍德沉默片刻,看着我笑了笑,然后背着手来回走了几步,看着海面说:“易克,这水里你说什么最多?” “废话,当然是鱼。”我说。 “我想给你讲个故事,关于鱼的故事。”伍德说。 我没有说话。 “一天,上帝来到水里,想看看鱼类是怎样躲避人类的捕杀的,顺便给它们提提建议,找到生存的智慧。上帝的原本用意是想帮助这些鱼类的,没想到这些鱼却并不领情。 “马嘉鱼骄傲地说:我才不怕渔网呢。一旦遭遇拦截,我会使出浑身解数,勇往直前,从不退缩,愈陷愈冲,哪怕撕个鱼死网破。上帝赞许地点点头说,宁折不弯,坚强。 “翘头鱼狡黠地说:我才不那么傻呢,我在水里自由嬉戏,一有风吹草动,就会四处逃窜,以最快的速度逃离现场,寻求安全可靠的地方。上帝似有所悟,说,随机应变,机灵。 “章鱼幽幽地说:我很谨慎,一般不会出游,当然很少遇到危险。我身体非常柔软,可以将自己塞到任何想去的地方,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藏在贝壳或海螺壳里,一旦进去就不再轻易离开。上帝鼓掌,说,以不变应万变,安全。 “鲫鱼得意地说:那样太保守,没有自由。一旦觉察水中有动静,我就会一头铲到塘底的烂泥里,屏住呼吸,任由渔人的网在水里拉来扯去,设下陷阱也对我无效。上帝哈哈大笑起来,竖起大拇指,夸赞一番,说,聪明。 “鲢鱼神气地说:那样有些自欺欺鱼哦,我的做法是,遇到网阻拦,我会使出浑身力气,纵身一跃,跳过网的最高端,轻易逃生。上帝认真点点头说,不错,绝处逢生,意外。 “鱼们畅所欲言,都说出了自己拿手的逃生秘笈。上帝面露喜色,很欣慰。他决定化作一名渔人,去人间看看,鱼类的逃生方法收效究竟有多大。” 我瞥了一眼伍德,他不看我,目光一直看着大海。 正文 1288.随时都可以捏死你 第1869章随时都可以捏死你 伍德继续说:“结果,上帝惊奇地看到,渔人捕捉马嘉鱼时,网由两只小艇拖着,三面敞开,一面大张旗鼓地拦截,一船船马嘉鱼被拖回港口。对付翘头鱼则是,在水中下一面网,渔人划着小船四处拍打水面,惊慌失措的鱼纷纷误撞上网。 “对付章鱼就更简单了,渔人把一个个海螺壳钻上孔,用绳子串在一起沉入海底,一条条章鱼就争先恐后地被捕。至于鲫鱼,渔人连网都不要,一根粗粗的绳索贴着水底拉过,看到水面冒出水花,渔人就一个网罩罩下去…… “上帝很失望,他寄希望于鲢鱼,结果,却发现,鲢鱼成了人类的家养鱼,出现在家家户户的餐桌上。” 说完,伍德转过头,微笑着看着我:“老弟,你觉得自己是哪种鱼呢?” “我哪种鱼都不是,我不是鱼,你也不是上帝!”我毫不客气地说。 “错,我即使不是众生的上帝,但我一定是你的上帝,在我的眼里,你不但是鱼,而且如果你固执地一意孤行,自作聪明,那你一定会成为结局最惨的鲢鱼。”伍德说。 伍德又在警告我了。 我看着伍德:“你说我是鲢鱼,那你什么鱼?” “我是上帝,我是你的上帝。”伍德说。 “错,我看你也不过是一条鱼。”我说:“想知道你是什么鱼吗?” “你认为我会是什么鱼呢?”伍德说。 “墨鱼。”我说。 “为何?” “既然你给我讲了个故事,那我也给你讲一个……海里有一种长得弯弯曲曲的动物,它的名字叫作墨鱼。墨鱼每天在海里游来游去,常常会遇见敌人。有一次,它撞上了一条正在觅食的大鲨鱼。 “大鲨鱼正饿得发慌,一见了这肥美的墨鱼,不禁喜从心起,它露出一口锋利的白牙齿,气势汹汹地向墨鱼直冲过来,要是真的打起来,墨鱼哪里是鲨鱼的对手,可就是想逃,它也游不过鲨鱼,怎么办呢? “墨鱼自有它的一套本领。原来墨鱼肚子里有个墨囊,这会儿它赶紧把里面的墨汁全挤出来,它周围的海水顿时漆黑一片。大鲨鱼不提防,一头撞了进去,什么也看不见,乱冲乱闯,墨鱼趁机溜掉了。 “这下,墨鱼得意极了。它游到温暖的浅海处,沾沾自喜地想:我真是本领高强,看来有这护身法宝,什么都不用怕了。正想着,墨鱼一眼看见不远处有父子俩正在捕鱼,心下一阵惊慌:呀,要赶紧想办法把自己藏起来,不然叫他们看见就糟了。 “于是它又放出墨汁将身边的一片海水染黑。这一放不打紧,老渔人本没有注意到这边,忽然见到海水变黑了,高兴地对儿子说:快看,那边一定是墨鱼!于是父子俩顺着墨迹追过去,轻而易举地将这条聪明反被聪明误的的墨鱼抓到了手。” 听我说完,伍德冷笑起来,”我说你自作聪明你说我聪明反被聪明误……行啊,易克,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认为你是好人吗?”我说。 “不管你怎么认为我,反正,在社会上,在公众面前,我是一个好人,一个大大的好人,一个积极回报社会爱党爱国热心公益事业的好人,慈善家,红色资本家。”伍德得意地说:“而且,我现在还是市政协委员……我头上还有一大串炫目的头衔和光环,这些足以烘托起我在星海大众面前的光辉形象。” “呸——” “你不用呸呸的,不服气是没用的,你以为你在官场混,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就了不得了,我告诉你,就你这职级,在我眼里狗屁不是,在白道你不行,在黑道你更不行,在黑道,你就是我手里的一只蚂蚁,我随时都可以捏死你……”伍德的话里软中带硬。 我说:“有种你现在就下手啊?捏死我啊?我好怕怕哦……” 伍德笑起来:“你不用激我,我现在对你还是有些许耐心的,我想拯救你的耐心还没有彻底打消,等到我不耐烦的时候,你到时候哭都没地方,这世上从来是没有卖后悔药的……到时候,我告诉你,不管是黑道还是白道,你统统给我完蛋,我把话说在这里放着,不信你到时候等着看。” 我知道伍德这番话不仅仅是在吓唬我,他确实是有能力做到这些的,但我却不肯在他面前服输,说:“行,那我就等着看你如何施展那些阴谋诡计,我就看你到底要怎么做。” 伍德阴沉着脸:“谁和我作对,谁阻断我的财路,谁妨碍我的发展,都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你给我记住了,我想搞你,根本不用我自己出手……你这样的小卒子,根本就不值得我出手。” 我冷笑一声。 伍德缓和了下神色,说:“其实,我们本来可以不用如此对立的,我们是可以做很好的合作伙伴的,你是个聪敏的人,有能力,有胆魄,有度量,还有身手,一个人能做到如此全面,这很难得,我对你一直是很欣赏的,你是大有可以培养前途的,是大有可以进步的空间的,二十一世纪什么最重要,人才…… “我是一个爱才之人,我是不忍心看到你一步步误入歧途自我毁灭的,你应该有比现在更好的前途,你应该有比现在更好的经济和政治现状,这些,我都可以让你得到,你周围的其他人,都没有能做的更多更好…… “依照我的黑白道关系和经济基础,我们合作联手,必定能做出一番更大的作为,你必定会有超出你想象的收获,不论是政治的还是经济的……这一点,我完全可以给你保证。” “我是否该感谢你的一番好意呢?”我带着嘲笑的口吻说。 “谢倒不必,因为你一定也心里明白,我们合作,利益是相互的,在我让你得到很多的同时,我也不会没有收获的。”伍德微笑着。 我呵呵笑起来:“你是个很执着的人,你一直不肯放弃把我拉到你的阵营。” 伍德说:“对于我看中的人,对于人才,我向来就很执着!但对于那些给脸不要脸不识好歹的人,我一旦下定决定,是绝对不会客气的……我挺善意地提醒你,老弟,千万千万不要和我作对,真的,千万不要,和我作对,真的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说:“伍德,你自以为是红色资本家,自以为头上有一大串耀眼的头衔可以做你的护身符就可以为所欲为作恶多端就不会有事了?我告诉你,有一句老话,叫做不是不报,时辰未到,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哪一天能不彻底暴露出来? “不错,我知道你现在手里有很多实业,这些能为你赚很多很多钱,但我也知道你手里的钱也不都是全部靠这些实业积攒的,甚至,你有相当一部分财富是靠不正当手段做违法的事情获取的。” 伍德面色阴冷地看着我。 “或许你自以为做的很巧妙没人会知道,或许你自以为做的很慎密你周围的那些所谓领导和朋友都没有觉察,但是,不要忘记一句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在你那个红色的圈子里或许很多人能被你蒙蔽,但是,在这圈子之外,还有人能看清能看懂能看明白的…… “这世道是讲究因果报应的,不要以为目前的你如日中天春风得意就永远没事了,你做的那些坏事,总有一天会大白于天下的,总有一天,你会得到应有的惩罚的。” 伍德哈哈仰面大笑起来,笑得有些夸张,还有些歇斯底里。 笑完,伍德带着狰狞的目光看着我:“看来我的事,你知道的不少啊?告诉我,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说:“我知道的很少,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都在做什么坏事,但我想你一定是做了很多坏事。还有,这话你又何必问我呢,自己做的事自己心里清楚,问我,是要寻求一丝安慰吗?” 伍德狞笑起来:“小子,告诉你,我伍德从来做事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我从来不做任何有损于社会和人民的事情,我做的都是于国家于百姓有利的事,我头上的这些光环和头衔,都是我辛辛苦苦回报社会国家给我的奖励,是我应得的…… “我从来就是一个正经的商人,我的那些实业都在哪里明摆着,大家都看得到,大家都知道我的财富就是靠那些实业积累起来的,都知道我从来是不做违法的事情的……你以为单凭你的无端揣测就有人相信?” 伍德像个政客,讲起话来很大言不惭很无耻,黑的坚决能说成白的。 我说:“不错,你是有很多实业,这些实业为你赚取了很多财富,但你手里的那些钱,到底有多少还有是不靠那些实业赚取的,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你以为你靠你这些话就能改变你的实质和本质,你蒙得了一时,蒙不了一世,总有一天,事实会大白于天下的……而且,你手里的那些实业,到底是不是在为你洗钱,你心里更清楚……你不要以为全世界的人都是傻子瞎子。” “呵呵……”伍德笑起来:“我相信总有一天那些自以为聪明的人会变成傻子瞎子的……我坚信这一点。” “你自以为自己很聪明吧?”我说。 “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愚蠢,但我看你,却是聪明过头了,聪明过头,就是愚蠢!”伍德说。 我和伍德在这里剑拔弩张地冷嘲热讽地斗着,阿来和保镖在不远处的车旁看着我们,阿来摇头晃脑在那里来回溜达着抽烟,保镖则依旧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 我不想和我继续谈下去了,说:“伍德,其实和你斗嘴,其实很没意思。” 伍德说:“我和你谈话,是给你面子,你别不识好歹!我苦口婆心地提醒你劝告你,就是想让你悬崖勒马,如果你就是不识趣,那我也没办法了。” 我说:“你实在是太为我靠心了,我看你还是先操好自己的心吧……至于我,我看你就不用劳费心思了。” 伍德呵呵笑起来:“老弟,送你一句话,一个没有危机感的人,一看只看到今天看不到明天的人,是可悲的。” 我也笑起来:“伍德,一个打着正义的幌子为害社会为害人民为害国家的人,结局不但是可悲,而且一定很惨。” 伍德哈哈笑了:“一个死到临头的人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更显得滑稽可笑,更是可悲的。” 我说:“其实,这话我可以送给你的。好了,不和你扯淡了,我要走了。” 说完,我转身就走,刚走了几步,阿来几个大步过来,挡住了我的去路。 正文 1289.是一种耻辱 第1870章是一种耻辱 我回过头看着伍德:“你的狗挡住了我的路,怎么,想动手?” 伍德面色阴沉地冲阿来挥了下手,阿来身体挪开,我冷笑一声,离去。 到了天福茶馆,我见到了老黎,老黎正一副悠闲的神态在那里喝茶。 我给老黎说了刚才遇到伍德和他的一番谈话内容,听我说完,老黎沉默了半天,接着笑起来:“小克,你很吃香啊,伍德很看重你呢。” “不稀罕,被他看重,对我来说是一种耻辱。”我说。 “那你被孙东凯关云飞乔仕达之流看重,就不是耻辱了?”老黎说。 我一怔,说:“这个……似乎不是一回事。” “呵呵……”老黎笑起来:“有些事的区别本质上是一样的,只是你看问题的角度不同而已……或者说,是你的需求不同而已。” 老黎的话让我一时似懂非懂。 老黎喝了一口茶,接着说:“伍德在星海的实业不少吧?” “是的,是有不少。” “都知道有哪些吗?” “具体不清楚。” “都是在星海的吗?” “不知道!” “嗯……”老黎点了点头,接着又继续喝茶。 我试探地看着老黎说:“我其实怀疑伍德的哪些实业可能只是用来给他洗黑钱的。” 老黎看着我,没有说话。 “当然,也可能这些实业是真的能赚不少钱,但他赚钱的路子,很多是官商勾结的。”我又说。 老黎呵呵笑起来:“这年头,官商不勾结能赚钱的很少,能赚到大钱的,谁也洗不干净自己。” “你的三水集团就不是……” “为什么这么肯定呢?” “我就是敢这么肯定,你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 “看来,在我儿子眼里,我是个干干净净的商人了!”老黎嘿嘿笑了起来。 看老黎笑的样子,我也不明就里跟着傻笑起来。 “我认为,伍德获取财富的路子,起码有两个,一个是明着的,也就是他的那些光明正大的实业,另一个,是暗着的,也就是他做的那些违法的事,这两条路,都能给他带来巨大的财富,只不过,目前的他似乎不大爽,因为他的那条暗地来钱的路,被李顺给搅合了。”老黎说。 我看着老黎:“这你都知道!” 老黎说:“虽然没有人直接告诉我,但我不会分析不会自己推理判断啊?你以为你不告诉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嘿嘿笑了下。 “伍德这个人,根据我目前说了解的来分析,他做事是极其机敏的,是很注意细节的,同时,他又是极其警惕的……他一个劲儿想拉你入伙,其实未必他真的是想和合作,他对你未必是真的能建立起信任来,他这样做的目的,或者只是要转移你的视线或者注意力,或者,他只是想断掉李顺的一只胳膊。 “其实,我觉得,对他来说,只要你不在李顺那里发挥作用,就等于是个死人了,就等于达到了他的目的……当然,如果你能为他所用,算是额外的收获……其实他是不奢望你能给他出力的。”老黎继续说。 我看着老黎,听他讲下去。 “还有,伍德拥有一个庞大的帝国,他的帝国里,有黑有白,他周围甚至身边的人,都未必能真正彻底了解知道他的帝国到底有多大,都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黑的白的产业,他用人,一定是分别使用,绝对不会让一个人知道他的全部,每个人只能知道一部分,甚至包括他的心腹皇者也未必能全部了解到…… “这就是他的狡猾和高明之处,一旦出事,顶多只是局部而不会是全部坍塌,他用人是如此,和周围的那些人打交道也是如此,即使是他的盟友或者同伙,他也是有防备的,不会让任何一个人知道他的全部底细,这也包括雷正,雷正和伍德的合作的范围,对伍德来说可能只是他整个帝国的一小部分,伍德还有很多事是雷正说不了解的。”老黎继续慢条斯理地说。 我睁大眼睛看着老黎:“你的分析听起来很让人很震撼,你是不是把伍德看的太牛逼了,他把他看得太高明了吧?” 老黎笑了笑:“我不想刻意去夸大对手,但我必须要正视,我只是客观地实事求是的分析而已。” 我说:“我还是认为你有些夸大了,虽然不能轻视对手,但也没有必要把他说的那么牛逼。我看伍德再牛逼,也不会有你牛逼!” “哈哈……”老黎笑起来:“哎,我儿子这马屁拍得我很舒服啊……” 这时,有人敲门。 “进来——”老黎说。 一个平头小伙子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大信封,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是什么东西,信封是封好的。 这小伙是老黎的保镖。 小伙先冲我笑了下,笑得很友好:“易哥——” 我冲他点头笑了下。 然后小伙把那信封递给老黎:“你要的东西,刚送来的。” 老黎接过去,点了点头,然后小伙又冲我点点头,笑了下,出去了。 老黎把信封放在手里掂了掂,似乎要感觉下它的分量,然后放到自己的包里。 “怎么不打开来看看?”我说。 “回去有空再慢慢看。” “里面是什么东西?”我有些好奇。 “重要的东西。”老黎笑眯眯地说。 “什么重要的东西?分享一下好不好?” “不好。”老黎还是笑眯眯的,摇摇头。 “小气!” “哈哈……”老黎笑起来:“叫爹!” “你在要挟我?” “是的,要挟你!” “哼,老黎。” “臭小子……就是不听话。”老黎伸手打了我的脑袋一下,我嘿嘿笑起来。 一会儿,老黎说:“那个……自称李顺老婆的女的,走了?” “嗯……”我点点头。 “回来有事?”老黎说。 “家事。” “回来这一趟,没出什么事吧?” “还算顺利,没出什么大事,只是昨晚虚惊了一场。” “怎么虚惊一场的?” 我于是把昨晚的事情和老黎说了一遍,老黎听完,沉思着,没有说话。 我点燃一支烟,慢慢地吸着。 老黎皱了皱眉眉头:“秋桐……知道李顺身边有这个女的吗?” “不知道!” “哦……”老黎点点头:“李顺这小子,还挺能捣鼓。” 我看着老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老黎说了一句,然后转头看着窗外,不说话了。 看着老黎若有所思的表情,我也沉默了。 第二天,方爱国他们回来了,他们顺利地将章梅护送到了宁州交给了林亚茹他们,然后林亚茹再负责护送到下一站。 方爱国回来的当晚,我就安排他给总部发报,把章梅在星海的具体活动内容做了详细汇报,特别是那晚她突然失踪的事情。 “易哥,你不是说这事不给总部汇报了吗?”方爱国问我。 “我想了下,还是汇报的好!”我简单地说。 方爱国看了看我,然后不再说什么了。 第三天晚上,接到了总部的回电,内容只有一句话:人已安全返回,大家辛苦了,所汇报内容已知晓。 看这回电的意思,似乎章梅回去之后主动和李顺说起了自己回星海的经过,包括那晚见到昔日朋友的事。当然,如果是这样,章梅是怎么说的就不得而知了。 看回电的语气,似乎总部对我们汇报的内容不怎么感兴趣。当然,说总部不感兴趣就是李顺不感兴趣。 既然如此,我也不用多想什么了。 第二天,周一,上班。 秋桐一早就出差了,去省城开一个会,带着人力资源部的负责人去的。 曹丽带着曹腾去赵大健的印刷厂那边视察去了。 自从我到办公室就任,赵大健每次见了我都皮笑肉不笑的,看不出他到底心里是怎么样的感受和态度。 印刷厂远离集团办公区,赵大健在那里似乎有了个独立王国。 孙东凯上午在部里开会。部里经常是在周一开部长办公例会。 部里开办公例会,我的办公室也是没周一开主任办公会,布置本周的工作。 召集苏定国和另一位副主任开完办公室例会,我然后在自己办公室处理事务。 办公室的事务细小而繁多,各种各样的通知和文件不少。 我按部就班地处理着这些。 一切看起来似乎都很正常。 大约十点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有乱哄哄的,有人在砰砰砸门,夹带着一个女人的大声喊叫:“秋桐呢?秋桐,你给我出来!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给我滚出来——” 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我的心忽地一沉,忙出了办公室。 果然是孙东凯的老婆,正站在秋桐办公室门口边用拳头使劲砸门边怒气冲冲地喊叫着。 孙东凯老婆来这里撒泼了。 对于孙东凯的老婆,自从那晚吃过饭回去的车上听到她谈到秋桐时候的语气和表情,我就产生了不好的感觉,现在终于变成了现实。 随着她捣鼓出的动静,不少同事都闻讯从办公室里涌出来,站在走廊里看热闹,边看边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有的捂嘴偷笑,有的则带着幸灾乐祸的笑。 这女人看似精明,果然愚蠢,竟然大白天上班时间跑到集团里来撒泼了。 苏定国这时也出来了,站在我旁边,看看我,又看看正在发飙的孙东凯老婆。 “这……这女的是孙书记的夫人。”苏定国喃喃地说。 老板的老婆在这里发飙,似乎没人敢上去阻拦,似乎也没有人愿意上去劝阻,谁也不想没事惹事。 第1871章安抚领导夫人 听着孙东凯老婆嘴里不断发出的污言秽语,我的心里升起一股怒气,如果不是在这样的场合,就凭她说的这些脏话,我直接一脚就把她揣到楼下去,两巴掌把她的嘴巴封死。 但我显然知道,这是在集团里,她的身份是孙东凯的老婆,我的身份是孙东凯的办公室主任,我必须要冷静处理此事。 我立刻对苏定国说:“马上让看热闹的人各回各办公室。” 苏定国答应着马上带人去让大家散开回去,我然后直接走到孙东凯老婆身边。 “嫂子——怎么了?怎么回事?”我说。 孙东凯老婆停下来,看着我:“易主任……我来找秋桐算账的,找这个不要脸的勾搭人家男人的女人算账的……秋桐呢?告诉我她在哪里,让她滚出来?” 我强压住怒火,说:“嫂子,秋书记外出开会去了,孙书记也在部里开会的,你看,你在这里大喊大叫的,影响多不好,多有损你的形象……来,有什么事到我办公室去说,去我那里坐坐喝口水,消消气。” “我不去,我就要在这里等秋桐,我要和她评评理,我要找她算总账,这个臭不要脸的,靠着勾搭我男人往上爬,为了升官,脸都不要了。”孙东凯老婆说。 我越听越气,一把攥住孙东凯老婆的胳膊,稍微一用力,然后就把她往我办公室拖,嘴里还是很和气地说着:“看,嫂子,你这误会大了……你听你都说的什么啊……来,到我办公室坐坐。” 孙东凯老婆想拒绝,怎奈我的气力不容她抗拒,很快就被我拖到了办公室里,这时那些围观者也都被苏定国劝回了各自的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我松开孙东凯老婆,关死门,然后看着依旧气势汹汹的她:“嫂子,你今天是要干嘛?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此时恨得牙根直痒痒,很想一把把这女人从窗户里扔出去。 但显然,我不能,那样会死人的。 “我没疯,我既然来了,当然知道自己在干嘛!”孙东凯老婆说。 “孙书记和秋书记都不在,一个出差了,一个开会去了,你在这里坐一下,喝口水,有什么事慢慢说,你这样在外吵吵嚷嚷的,对你对孙书记对秋书记影响都不好……特别是有损你的形象啊……”我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然后请她坐下。 孙东凯老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端起水杯喝了两口水,然后说:“影响?狗屁影响,早知道有这影响,他们就不要做那样的事,形象?他们都不要脸了,我还要什么形象?反正我今天是豁出去了,大家就来个鱼死网破好了。” “嫂子,不要冲动……冷静一下。”我说:“你凭什么非要认为秋书记和孙书记有那事呢?” “凭什么?就凭秋桐那张脸,就凭她提拔的速度,就凭孙东凯好女人的习性,就凭我早就听到的风言风语,就凭我自己不是傻瓜我自己的分析判断,还有,就凭这个——” 孙东凯老婆说着,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在我眼前一晃:“这里面说的清清楚楚,连时间地点细节都有,这信封里的东西将我一直的猜测怀疑变成了现实,果然他们之间真的有那些不要脸的勾当,果然秋桐为了往上爬在沟引我男人。 “她不就凭着脸蛋好看吗?我之前一直忍着,就是为了大家的面子,我是要脸的人,孙东凯也是要面子的人,本来我是不想到单位里来闹事的,但是他们欺人太甚,我忍无可忍,他们这样做是在欺负我侮辱我。 “士可杀不可辱,既然忍无可忍,那我就不必再忍,既然他们不顾我的脸给我戴绿帽子,那我也无须顾及他们的颜面,既然大家要撕开脸,那就撕开好了……反正我今天是豁出来了。” 听了孙东凯老婆的这番话,我意识到问题出在她手里的这封信上,不知道里面究竟装了什么让她如此发疯,不知道是谁给了她这个。 我立刻意识到,这是个阴谋,是有人捣鼓在陷害秋桐,这是对着秋桐来的,同时把孙东凯也拉下了水。 究竟是谁会这么干呢? 此时,我来不及多想这些,对孙东凯老婆说:“嫂子,我能看下那信封里的东西吗?” 孙东凯老婆看着我,把信封装进了包里:“你不用看,这里面说的很明白很详细,没有什么好看的。” 她不给我看。 她不想给我看,我也不能硬夺。 我想了想,说:“嫂子,你冷静一下,不要冲动……我给你说,不管那信封里都说了些什么,不管那信里说的如何确凿,但我心里是有数的,孙书记是绝对和秋书记没有你认为的那些事的,孙书记在集团全体员工面前是一贯形象高大的,秋书记是大家公认的作风正派,秋书记的提拔,是靠她的能力,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再说,秋书记提拔副处,也不是孙书记能做主的,是市委提拔的。” “小易,你以为我对官场真的一窍不通?没有一把手的举荐,市里能会提拔秋桐?副处是要市里提拔不错,但是我很清楚,市里提拔副处都会参考考虑一把手的意见的…… “你说孙东凯形象高大,你说秋桐作风正派提拔靠的是自己的能力,你说他们俩之间没那事,其实我是很愿意相信这一点的,但是,事情果真如此吗?如果我要告诉你孙东凯晚上做梦都叫过秋桐的名字,你还会这么想吗? “孙东凯为什么做梦没叫过其他女人的名字,你们集团还有个女领导曹丽,为什么孙东凯就没叫过曹丽的名字?我给你说,我早就对秋桐有疑心了,我早就听人说起秋桐勾搭老孙的事了,只是我一直在强行忍着,但是,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孙东凯老婆理直气壮地说。 我听得心里直发狠,但还是要强行压住心里的怒气,努力让自己平静地说:“嫂子,你今天这样做,是会给孙书记带来极大负面影响的,孙书记的形象毁了,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你心里该有这个数的,孙书记今天是集团一把手,你今天就是孙书记夫人,如果孙书记因为你的闹腾影响了仕途,他混不好,那你想想自己,在集团里这么多人尊敬你,是因为你是孙书记夫人,如果孙书记不再是了,那你还会受到如此的尊敬吗?” 孙东凯老婆看着我,不吭声。 “还有,不管你心里如何认为,我都敢确信,秋书记是绝对不会和孙书记有任何那种事情的,秋书记是集团里公认的作风正派之人,你到集团去打听下,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没有人会认为秋书记的提拔会是靠不正当的手段来实现的。 “当然,不排除极个别别有用心的小人恶语中伤,你再想一想,为什么会有人给你写这封信?写这封信给你的目的是什么?显然,是有人故意想挑拨你和孙书记的夫妻关系,是有人想刺激你让你来闹事诋毁孙书记的形象。 “给你写信的这个人,目的很阴险,一来是想破坏你和孙书记的关系,二来是想败坏孙书记的形象,其目的主要是针对你们两口子来的,你这么一闹,正好中了人家的圈套。 “当然,这样做,对秋书记影响很不好,但对孙书记影响更不好,特别是对你和孙书记的夫妻关系,更是极大的伤害……你既然珍惜自己孙书记夫人的位置,那你就该做个聪明人,就该不要轻易中了人家的圈套,不该被人家牵着鼻子走,你要清楚,你今天的一切,都是因为有孙书记,你们是共进退的,他干的越好,你就越荣光,他如果走了下坡路,那你自然是跟着下滑了…… “我不知道你都是听谁说的秋书记和孙书记那些捕风捉影的事,但我给你说句实话,我来集团这么久,我从来没有听到任何人说起过他们之间的任何事,虽然我对秋书记工作上有些看法,但对秋书记的做人,我心里是没话可说的,她的确是挑不出毛病的…… “你今天这样做,伤害的不只是你自己,更是伤害了孙书记和秋书记,当然,伤害最厉害的还是你自己……你今天在这里闹腾的时候,说不定背后有人正在暗地里笑,笑你的愚蠢和愚昧。” 似乎我的一番话起了些作用,孙东凯老婆沉思着…… “我似乎听老孙说起过,说你对秋桐也是有意见的。”孙东凯老婆说。 “是的,如果从我对她的意见出发,或许我今天该感到畅快,可是,咱做人得讲良心,秋书记和我在工作上是有冲突,我对她一直有很大的意见,但不能把工作上的情绪转嫁到个人问题上,对秋书记的个人作风,我其实是很想挑毛病出来的,但却无法挑出来。 “凭良心说话,我和孙书记私下交流的时候,都认为她是一个作风极其正派的人。而且,我给你说句交底的话,孙书记和秋书记在工作上也是有冲突的,孙书记对秋书记也是有些意见的,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两人的关系并不和睦,两人之间既然互相有意见,又怎么会有你认为那种事情呢?难道孙书记在家里就没和你说过他对秋书记的意见?” “他……他没和我说过啊……原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好?”孙东凯老婆说。 “是的,但这事你可不要对外说啊,我只告诉了你……传出去对集团领导班子的团结有负面影响。”我压低嗓门说:“我经常在孙书记面前发秋书记的牢骚,孙书记是讲大局的人,虽然他对秋书记也有意见,但一般不轻易表现的,他总是以大局为重要我学会忍让和协调…… “所以,你今天来闹事,说孙书记和秋书记关系不清不白,打死我也不相信的……不但我不相信,集团里的其他同事,也没人会真的相信,除非是有人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哦……”孙东凯老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神色有些缓和,但又带着几分犹豫的神态。 似乎,她对我的话是半信半疑,被我的话说动了心,但又不能彻底打消疑虑。 “不管怎么说,你今天的行为已经带来了很不好的影响,我说的不好的影响主要是对孙书记,还有人,你想想啊,孙书记名誉扫地,对你到底有没有好处?拿捕风捉影的事来折腾,你这样闹下去,这对你真的有好处吗?”我说。 孙东凯老婆低下头,继续沉思着。 正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孙东凯铁青着脸站在门口。 正文 1290.送你嫂子回家 第1872章送你嫂子回家 孙东凯开完会回来了。 显然,他知道刚刚发生的事情了。 看到孙东凯,我站起来:“孙书记,你回来了……嫂子来了,我正和嫂子聊天呢。” 孙东凯老婆抬头看着孙东凯,看不出她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好像很木然。 “你来干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孙东凯的声音里带着强行压住的怒火,目光逼视着女人。 “我……我……”一看男人这架势,孙东凯老婆的声音突然有些没底气了,说不出话。 “混蛋——混账——”孙东凯说。 “孙书记,刚才只是个误会,嫂子今天来呢,是顺便过来看看你的。”我说。 孙东凯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看着女人:“你跟我来——” 说完,孙东凯直接去了自己办公室,女人乖乖站起来,跟着去了。 我出了办公室,看到走廊里有几个人在伸头看,我摆摆手,他们缩回去了。 我走到孙东凯办公室门口,门紧关着,随即我听到了孙东凯不可遏制的声音:“蠢货——愚蠢的东西……跑到这里来给我丢脸。” “我……你少骂我,我给你看样东西……”孙东凯老婆的声音。 然后,里面暂时没有了声音。 我接着回了办公室。 刚回去,苏定国进来了,脸上带着苦笑。 “孙书记刚回来就知道这事了?”我说。 “刚才嫂子在你办公室,我不方便给你汇报……是我给孙书记先打了个电话,汇报了下这事。”苏定国说。 原来苏定国及时给孙东凯汇报了这事,做事够麻利的。 我点了点头:“哦……” “你看这事弄的……影响太不好了……幸亏秋书记今天出差了,不然,这场还真不好收拾,会多难堪啊……”苏定国说:“秋书记要是回来知道这事,不定会怎么想呢。” 我看着苏定国:“这事,你给孙书记汇报的挺及时,但是给秋书记,我看你就不要汇报了。” 苏定国的神色有些尴尬:“那当然,那自然,这样的事,我知道该怎么去做。” 我点燃一支烟,默默地看着苏定国。 “不过,这事秋书记一定会很快知道的,说不定她这会儿已经知道了,即使我不说,也会有人和她说的。”苏定国说。 “今天的事,你信吗?”我说。 苏定国看着我,眼珠子转了转,接着使劲摇头:“不信,我当然不信,不单我不信,刚才办公室的同事们谈论的时候,都觉得匪夷所思,没人相信。” “为什么?”我说。 “大家都觉得孙书记这么大的领导,形象一向是高大高尚的,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还有,秋书记的作风也一向是很正派的,大家都有目共睹,两位领导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呢?这一定是误会了,误会啊……”苏定国笑着。 我深呼吸一口气:“回去告诉大家,这事不要传播,不要添油加醋制造谣言,如果有人就集团领导的事情在外说三到四,一旦发现,必定严肃处理。” “好,我这就回去传达你的指示!”苏定国说着出去了。 苏定国出去后,我呼了一口气,心里感到十分郁闷憋闷,觉得很窝囊,妈的,今天竟然出了这样的事,孙东凯老婆这个愚蠢的女人竟然被不知是什么人搞的一封信来集团闹事,这事对孙东凯影响如何我不在乎,但这事却是的的确确给秋桐带来了不好的影响,这是我极其恼火的。 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撺掇孙东凯老婆的呢?到底是谁给孙东凯老婆寄了那封信呢? 我第一个就想到了曹丽,曹丽是一向对秋桐极其嫉恨的,她巴不得孙东凯老婆来找秋桐闹。而且,她也有这个条件,她和孙东凯老婆关系很好,经常在一起,她是很方便捣鼓这事的。 可是,又想,今天的导火索是那封信,如果曹丽想捣鼓事,她未必非要写信,她和孙东凯老婆如此接近,有的是其他形式和方式。当然也不排除她是故意要这么做,这样有利于她撇清自己和这事的干系。 但,如果真的是曹丽干的,那么,难道她想不到这样做也会给孙东凯带来负面影响吗?想不到在折腾秋桐的同时也折腾了孙东凯吗?折腾孙东凯对她应该是没有任何好处的,站在她的角度,她没有理由去折腾孙东凯啊。 但又一想,如果曹丽对秋桐嫉恨到了发狂发疯的地步,在暂时没有更好方式的情况下,也说不定会这样做。疯狂的女人有时候是会不考虑后果的,是会愚蠢的。平时看起来很精明的孙东凯老婆今天不就是如此愚蠢吗?如果曹丽被嫉恨蒙蔽了双眼,是会影响她的判断力的,她是会做出愚蠢的事情来的。 越想月觉得曹丽的可能性很大,而且,她今天一大早就离开了集团总部去了印刷厂,显然也带有回避的意思。说不定此时她正在暗地得意的笑呢。 想到这里,不由怒气涌上心头。曹丽又出手了,这次是借助孙东凯的老婆,她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打击诋毁秋桐的机会的。 不过,虽然我此时认为曹丽的嫌疑很大,但却又有些犹豫,因为曹丽这样做的话,就意味着她没有考虑到孙东凯的利益,虽然达到了打击秋桐的目的,但那似乎又不符合她和孙东凯的关系,又不符合她和孙东凯的共同利益。 到底是不是曹丽呢?我的判断又有些不确定了。 如果不是曹丽,那又会是谁呢?还有谁会这么做呢? 我边抽烟边琢磨着。 这时,我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我去接。 孙东凯打来的。 “小易,安排一辆车,送你嫂子回家!”孙东凯说:“然后,你过来一下。” 我答应着,然后给苏定国打了内线电话:“马上安排一辆车,送孙书记夫人回家!” “好。”苏定国答应着。 然后我挂了电话,出了办公室,看到孙东凯老婆垂头丧气地从孙东凯办公室出来,冲我点了点头,然后就走了。 我接着去了孙东凯办公室,推开门,看到孙东凯正坐在办公桌前抽烟,面色阴沉。 “关好门!”看我进来,孙东凯说了一句。 我关上门,走到孙东凯对过。 “坐——”孙东凯指了指椅子。 我坐下,看着他。 孙东凯拉着脸沉默着,我也沉默着。我看到孙东凯面前放着那个信封。 一会儿,孙东凯说:“没事了,一场误会,你嫂子回家了!” “嗯……” “这个蠢货……愚蠢之极。”孙东凯叹了口气,有些哭笑不得。 我或许理解孙东凯此时的恼火心情,他一直想霸占秋桐未果,但却被老婆借此来单位闹事,如此折腾,他自然是很恼羞的。 “嫂子只是误会了,只是受了别有用心的人的挑拨!”我说。 孙东凯看着我:“告诉在这层楼办公的相关的人,此事不准外传,如果有人对外散播,发现后严肃处理。” “我已经安排了!”我说。 “唉……”孙东凯叹了口气:“其实这样的事是捂不住的,只是,即使如此,也还是要这样吩咐下去……造谣,中伤,污蔑,卑鄙无耻啊……不过,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根本就没干那样的事,我也不怕别人造谣,一旦发现造谣者,我要坚决维护自己的权益。” 孙东凯的口气里带着委屈和愤怒,还有几分理直气壮。 我点点头。 “现在,我要你给我去做一件事。”孙东凯说。 “什么事?”我说。 孙东凯把信封递给我:“你先看看这个……” 我接过来打开信封,这是一封信,两张纸,打印的。 我看了下内容,这是一封写给孙东凯老婆的匿名信,署名是集团正直员工。内容是关于孙东凯和秋桐的,主要是针对秋桐来的,说秋桐为了往上爬,一直在沟引孙东凯,和孙东凯之间有不明不白的关系,里面甚至还详细描述了几个事例,时间地点人物甚至酒店房间号码,说的有鼻子有眼。 怪不得孙东凯老婆如此光火,这封信说的煞有其事啊。 看完,我装起来,对孙东凯说:“这是造谣污蔑,搞这封信的人,目的极其险恶,这是对着你来的,是想败坏你的名声。” 孙东凯沉吟了下:“看这封信的口气和内容,似乎主要针对的不是我,是秋桐,是想挑拨你嫂子和秋桐大闹,似乎这个人和秋桐有很大的仇隙,是想借此事把秋桐的名声彻底搞臭。但即使这样,我也不可避免被牵扯进去,不可避免给我带来了负面损失……所以,我要你给我秘密调查,查出这封信到底是谁写的?” “哦……”我看着孙东凯。 “我确信搞这封信的人,一定是集团内部的人,而且,这人对我的活动规律还有一定的了解,信里写的那几个所谓的幽会事件的时间,我刚才查了下日历,还正好是我有公务出差没有回家的时候。 “这几天,你集中精力给我调查这事,要秘密不动声色地调查,给我查出这人到底谁……这信先放到你那里,收好了,不要被别人看到。” 我答应着。 孙东凯抽了一口烟,重重地又叹了口气:“妈的,真是成也女人,败也女人……没想到你嫂子今天竟然能干出这样愚蠢的事情来……幸亏你及时把她拉到办公室里去了,没让她继续闹腾把动静搞大…… “刚才你嫂子和我说的你和她说的那些话,你说的不错,很好,很在理,很有说服力。今天亏了你反应敏捷,不然,闹大了,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苏定国也不错,第一时间给我打了电话,你们办公室的人,是尽职尽责的,我没有用错你们。” 孙东凯表扬了我,又表扬了苏定国。 正文 1291.调查匿名信 第1873章调查匿名信 我说:“这都是应该的,我们该做的。” 孙东凯冲我笑了下:“好了,没事了,你回去吧。” 我回了办公室。 坐在办公桌前,我看了看时间,琢磨了下,摸起电话打给了曹丽。 电话很快接通。 “咦——易主任?你好。”电话里传来曹丽的声音,似乎她对我主动给她打电话感到有些意外,同时她称呼我的客气口气也让我知道她旁边一定还有人。 “曹总好。”我说。 “有事吗?”曹丽问我。 “没重要的事,刚忙了一上午,刚忙完,看看快到午饭时间了,想约你一起出去吃午饭的……呵呵……”我笑着:“你不在办公室吗?” “哦,呵呵……”曹丽笑起来,似乎听起来很开心:“是啊,真遗憾,我不在办公室,我和曹腾正在印刷厂赵厂长这边的……中午回不去了,老赵不让走啊,非要我们在印刷厂食堂吃一顿。” “哦……那就算了,那我挂了。”我说。 我说要挂,但却没有立刻挂电话。 “哎——别忙挂电话。”曹丽说。 “曹总还有什么吩咐?”我说。 “你看这样好不好,你来这里吧,一起吃午饭……反正中午也没外人,就我曹腾和赵厂长,人少不热闹,你来了,正好大家一起聚聚。”曹丽说。 “你这是去印刷厂视察工作,你们吃饭是工作,我去恐怕不合适吧?”我说。 “可别这么说,什么工作,我就是来这里转转,大家一起吃饭才热闹呢,你来吃饭,赵厂长求之不得呢,热烈欢迎呢,刚才他还冲我发牢骚说你到了党办之后一次印刷厂都不来,忘记老伙计了。”曹丽说。 似乎,曹丽旁边是由曹腾和赵大健的。 “哦,我去真不会打扰你们的工作?”我说。 “当然不会,怎么会呢?你看看你,多虑了不是?来吧,我们待会儿就开饭,等着你,我让赵厂长准备一瓶好酒,这家伙可有压箱底的好东西呢。”曹丽说。 “这……”我继续做犹豫状。 “呶,我让老赵和你说。”曹丽说。 然后,我听到赵大健的声音:“易总啊,怎么?不愿意到我这里来赏光吃饭?当了党办主任当了总裁助理就把老哥哥我忘记了?这可不对哦,你可是年后一直没来我这里过,我可是整天盼着你来指导工作呢,今天正好曹总来检查工作,大家一起吃个便餐,你给不给老哥我这个面子啊?” 赵大健的声音似乎挺热乎。 我呵呵笑起来:“赵厂长客气了,行,既然这样,那我就过去。” “好的,我弄瓶好酒等你来,咱们中午好好搓一顿!”赵大健说:“我们等你……” 我挂了电话,出来,直接去了办公室,看到苏定国还没走。 “老苏,中午有安排没有?”我说。 “没有啊,怎么,易总要请客?”苏定国笑着。 “不是我请客,是老赵要请客,走吧,一起去,去印刷厂!”我说。 “哦……老赵这家伙请客啊,行!”苏定国痛快地答应下来,接着对在场的一个驾驶员说:“小刘,下去备车,易总和我要参加饭局。” 小刘答应着下去了。 我和苏定国接着下楼上了车,小刘开车直奔印刷厂而去。 路上,苏定国对我说:“上午你安排我的那事,我都传达了。” 我知道苏定国指的是什么事,点点头:“好,孙书记也是这个意思。” “嗯……遇到这样的事,我们就该替领导先想到,我们做办公室工作的,要多替领导分忧才是……”苏定国说。 “现在有些人啊,就是喜欢传播谣言嚼舌头,捕风捉影的事到处乱说,今后,这一块要严肃整顿,要抓几个典型狠狠处理一下,杀杀这股歪风!”我说。 “对,你说的对,是要这样,好在我们办公室的人素质都还是不错的,平时在办公室里很少听到大家谈论那些八卦的事。”苏定国说。 “传播谣言的人都是太闲了,办公室的人平时都忙啊,忙了自然是没空捣鼓这些的,有的办公室的活只要2个人就能干的,却搭配了5个人,你想想,多余的那三个人没事不就扯蛋吗?”我说。 “呵呵……”苏定国笑起来:“这倒也是……” “等合适的时机,我得给秋书记和孙书记提提建议,把机关行政科室的人适当精简一下,多余的人充实到第一线去,省得没个鸟事到处嚼舌头。”我说。 “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在机关行政部门的人,很多都是有关系的,各种各样的关系,有的是集团内部领导的亲戚,有的是集团外部那些大小领导的亲戚,上来容易下去难,进来容易出去难,谁愿意到第一线去受苦呢,第一线都是考核管理,干不好就没钱拿,在机关里天天喝茶看报纸聊天还能拿不错的收入,谁也不愿意下去的。 “再说了,机关里的很多闲人,你让他们到第一线去能饿死,因为他们没什么特长啊,不懂业务,下去就死翘翘……我敢说,如果真的这样做,第一会得罪人,第二找领导打招呼要求照顾的人会很多,还有,谁出的这主意,谁来操作这事,谁就成了替罪羊,会成为公敌,会得罪很多人。”苏定国说。 我笑了笑:“要真想做好工作,就不能怕得罪人。” “说是这么说,但……还是不要得罪人的好,你说是吧?”苏定国说。 我哈哈笑起来:“老苏,你是个老油条啊,明哲保身之道很通晓。” 苏定国说:“在体制内混,其实我觉得,这发展是第二位的,第一位的,该是生存,没有生存如何能有发展呢?” 我点点头:“或许你说的是对的。这事不提了,对了,老赵那边,你最近去过那里没有?” “没有,好久没去印刷厂那里了……现在印刷厂是老赵的地盘,独立王国,我没事去那里干嘛?”苏定国说。 “老赵不知最近在忙什么呢……这家伙整天也不大露面。”我说。 苏定国看了一眼驾驶员:“小刘最近拉人跑印刷厂比较多,小刘知道赵厂长最近都在忙什么吗?” 小刘嘿嘿笑了下:“领导忙的事我怎么会知道呢,不过,我听赵厂长的驾驶员无意中提起,赵厂长最近正在积极学习电脑知识呢,先从打字学起……他之前还不会打字呢。” “哦……赵厂长看来是要紧跟潮流了!”苏定国笑起来。 我也笑着,心里却不由一动。 “没听说赵厂长这打字学的怎么样了?”我问小刘。 “基本学会了,就是速度不行,吭哧半天才能打出几个字来!”小刘笑着。 “也难为老赵了,这么一把年级了还学习打字,能会打就不错了,要速度,是难喽。”苏定国说。 “看来赵厂长真的是好学上进之人啊!”我说,心里继续琢磨着。 我中午要去找曹丽的目的是想试探下她,不知道我会不会歪打正着,不知道我会不会有意外的收获。 很快到了印刷厂,下车后,直接去了赵大健办公室,曹丽曹腾和赵大健都在那里坐着,正边喝茶边谈笑着什么。 见我们进来,曹丽笑起来:“我们崭新的易总来了,还有苏主任一起。” 我说:“既然要热闹,我来了还不够,我把苏主任也一起拉来了。” 赵大健呵呵笑着站起来:“欢迎啊,易总苏主任亲自来印刷厂指导工作。” 我说:“赵厂长这话说的,我们哪里有资格来指导工作呢,曹总才是。” 赵大健说:“话不是这样说的,你是总裁助理,怎么不能呢?” 苏定国笑着:“对,是的,易总是能的,我呢,是跟着易总来打酱油的,凑热闹。” 曹腾这时也站起来笑着说:“看,我们老发行公司的一帮都凑齐了。” 曹丽一撇嘴:“看来今天是你们老发行大聚会,就我是外人了。” 曹腾忙说:“哪里,哪里,你是我们现在经营的掌门人,怎么能是外人呢。” “就是,就是:“赵大健说:“曹总是现在我们的掌门人呢。” 曹丽笑起来。 赵大健说:“走吧,各位领导,食堂都准备好了,欢迎曹总易总曹主任苏主任的到来,我今天专门往食堂炖了甲鱼,咱们喝甲鱼汤,我还弄了几瓶好酒。” 大家一起去食堂,赵大健和我走在一起。 “哎——易总,看来今天曹总要是不来这里视察,你是不会来我这里的,是不是?”赵大健笑着说。 看起来赵大健此时的心情很好。 我说:“我早就想来这里看你的,只是忙啊,这党办的工作,你是知道的,我平时哪里有空啊……” “对,对,你现在是孙书记眼里的大红人,位置重要,整天跟着大领导转悠,哪里还有空来我这里看看你老哥呢?”赵大健说。 我说:“我怎么听赵厂长你这话里有讽刺的意味呢?” 赵大健呵呵笑起来:“那是你多心了,我怎么敢讽刺你呢?我现在巴结你还来不及呢。老弟,咱们从前都是一个战壕出来的,都是老发行的人,现在你腾达了,今后要多关照印刷厂才是,要多在领导面前给我美言啊……” “关照我没那资格和本事,美言更用不到我,你老赵和大领导接触的机会也不少吧?”我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赵大健。 第1874章查出捣鬼之人 “和大领导接触的机会是有的,但和你比,显然是少多了,你可是整天呢。”赵大健说:“还有这关照,你可别说没资格和本事,谁都知道你现在的位置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呢?” “这还用说?意味着你是老板的心腹,意味着你和老板有更多说话的机会,意味着你能多帮助我说说好话呗!”赵大健说。 “我看你不需要我来帮你吧,你和老板的关系,谁不知道,我看是我要让你来关照才是!” 赵大健笑了:“呵呵,易总真是个聪明人,讲话滴水不露,心里很明白啊……其实,自打你到集团我认识你第一天起,我就感觉你是个不一般的人,知道你以后必定在集团里要有一番作为,你看,怎么样,我当时的感觉是对的了。” 我第一次认识赵大健是好2008年的9月,那时我是云朵站上的发行员,第一次认识赵大健是当时他喝醉了要非礼云朵的时候。 我记得很清楚,赵大健似乎也没有那么健忘,他该知道我们第一次认识的场景。 想到当时的情景,我心里就涌起一阵怒气。 不由又想起了云朵,想起了此时正在澳洲的来自科尔沁草原的云朵…… 到了食堂,大家就坐,上酒上菜。 果然,菜很丰盛,酒很上档次,看得出赵大健很盛情。 “今天各位领导来我这里,让我这印刷厂蓬荜生辉啊,特别是曹总和易总亲自来我这食堂吃饭,我真是受宠若惊哦……”赵大健夸张地说着,边举起酒杯:“来,曹总,易总,曹主任,苏主任,我敬一杯酒。” 大家谈笑风生地喝起来。 喝了两杯酒,曹丽说:“对了,听说上午集团那边出事了?孙书记夫人来了?” 大家都不说话了。曹丽的消息果然很灵通。 我说:“嗯……有点小事,误会,没事了。” “哦……孙书记夫人是来找秋书记的吧?”曹丽继续问。 “是……”我点点头:“因为一点小误会来找秋书记的,秋书记正好不在,孙书记也不在。” “遗憾,我正好也不在,我在的话,就更不会有事了,我和孙书记家嫂子那是关系特亲近的。”曹丽说。 “是啊,你不在,如果你在的话就好了。”我说:“我把孙书记夫人劝到我办公室里安慰了半天,然后孙书记回来了,和她又聊了半天,然后她就走了……这事过去了,没事了。”我说。 “哎——没事是不可能的,孙书记肯定是气坏了,秋书记回来要是知道,也一定很难堪,这事搞的,怎么会出这样的事,这不是明摆着让孙书记为难吗?这到底是谁撺掇的孙书记家嫂子呢?可恶可恨,查出来,非得好好严肃处理不可。”曹丽做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显然,曹丽对上午的事情知道的比较详细。 曹腾和苏定国也随声附和着,赵大健也点头:“是啊,是啊,这让孙书记和秋书记多被动……这不是给领导添乱吗?”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曹丽和赵大健,心里继续着自己的琢磨。 又喝了几杯酒,我突然一拍大腿:“坏了,我忘记了一个重要的事情!” “怎么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大家看着我。 “昨天孙书记特地叮嘱我在今天下午之前要发一份邮件给省报协的,很重要的文件,我一忙,竟然忘记了,那边下午一上班就要要的。”我做懊悔状:“你说我这脑子,糊涂了,我昨天就放在自己邮箱草稿箱里修改了两遍,打算上午发出去的……怎么把这事忘记了呢?这是要耽误事的,下午一上班那边要是接不到告诉了孙书记,孙书记非训我不可。不行,你们继续喝酒吧,我得赶紧回去一趟。” 说着,我面带焦急之色站起来。 曹丽看看时间,笑起来:“好了,易总,没事的,不用回去,不会耽误事的……你既然存在了自己邮箱草稿箱里,那好办啊,咱们印刷厂这边有电脑啊,还可以上网啊,你在这里发不就是了……你到老赵的办公室里用他的电脑发,多简单啊……咱们好不容易大家聚一次,可不能因为这事耽误了喝酒。” “哦……”我看着赵大健。 苏定国和曹腾看着我们,曹腾的眼睛眨了眨没有说话,苏定国则继续若无其事的继续吃菜。 赵大健站起来:“嗨,易总,这事太简单了……走,我带你到我办公室去发邮件!” “这倒不错,我刚才一急竟然忘记了。”我笑着说:“行,我到赵厂长办公室去发邮件,不过,赵厂长,你就不用亲自陪同了……让老大哥陪同,这待遇我可不敢当哦……” 曹丽这时也说:“是啊,老赵,易总这点小事,他自己就处理了,用不着你亲自去啊……你坐下我们继续喝酒,把你办公室钥匙给易总,让他自己去得了。” 赵大健犹豫了下,我接着用半开玩笑的口气说:“莫非赵厂长办公室里有什么机密文件怕我看到?” “切,都是一个单位的,他那里能有屁重要文件啊!所有的文件还不都是你党办发下来的!”曹丽不以为然地说。 大家都笑起来,赵大健也笑着,边摸出钥匙给我边坐下说:“是啊,我这里的文件,可都是你易总签批发过来的……即使你没签发的,也都是早晚要给党办上报的……那你自己去吧,我就不陪你了。” 我接过钥匙:“你们继续喝,我很快就发完邮件回来!” “好的,快去快回!”曹丽说。 我接着出门,身后传来曹丽的声音:“来,赵厂长,咱们兄妹俩单独喝一杯,曹腾,你这位新经管办主任和老主任老苏同志喝一杯。” 我直接去了赵大健办公室,正是午饭时间,看不到几个人,办公区静悄悄的。 打开赵大健办公室的门,我想了想,没有关死,虚掩着。 然后,坐到赵大健办公桌前,打开电脑。 挨个打开文档,寻找我想看到的东西。 找了半天,没有找到。 我沉思片刻,看看电脑旁的打印机,接着低头看废纸篓…… 我在废纸篓里摸索了几下,找到几个纸团,一个个打开。 终于,在打开最后一个纸团的时候,看到了我要的东西。 狗东西,这里竟然有这东西,竟然真的是赵大健干的? 我的心里感到格外愤怒,思忖片刻,又将废纸揉成团扔到废纸篓里。 然后,我又看着电脑,直接打开了回收站。 在回收站里,我看到了那个文档的疑似电子版,还原,打开,果然是。 这个蠢货,刚学会操作电脑不久,还不知道如何删除文件,以为放到回收站就没事了。 毫无疑问,这事是赵大健操作的,极有可能是他自己亲自操作的,谁都没有告诉。为了保密,他甚至主动学起了打字和电脑操作知识。 显然,他是早有蓄谋的。 我看着打开的文档发呆。 赵大健对秋桐是积怨已久的,是很深的,秋桐刚到发行公司任总经理开始,他和秋桐的矛盾就开始了。如今,随着他位置的稳固,随着秋桐的一步步高升,他内心里的怨恨和仇隙不但没有消除,反而越发加深了。 赵大健想报复秋桐,为何要采取这种方式呢?难道他不知道这也会殃及他的靠山孙东凯吗?难道他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导致自己做出了错误的判断?我皱眉思考着。 似乎,赵大健不会愚蠢到那个地步,他既然要这样做,就一定有自己的考虑。 似乎,可以这样理解,赵大健现在在集团的位置已经稳固,而且他很明白按照自己的现状和年龄,他的仕途已经走到了头,他现在是正科级的印刷厂厂长,该得到的想得到的都能在这个位置上得到,他提拔进步的空间已经没有了,对他来说,集团里也没有比这个位置更合适的地方了。 既然仕途到头,既然目前的位置最合适,那么,孙东凯对他的作用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了,基本殆尽,只要他安安稳稳不出大事,谁也不会将他拿下来。 而同时,随着秋桐的步步高升,赵大健一方面感到了难以压抑的妒恨,那些由来已久的积怨导致的。另一方面,他似乎隐约感到依照秋桐做事的性格,随着秋桐位置的稳固,说不定哪一天秋桐就会拿他来开刀。 秋桐可是兼着纪委书记的,赵大健自己在印刷厂都做了些什么,他自己心里是有数的,他一定是很担心秋桐哪一天万一查出什么问题会葬送了自己的。 甚至,他会想到按照秋桐目前一路高歌的仕途进步势头,说不定哪一天秋桐替代孙东凯当上集团一把手也说不定,一旦秋桐当上了集团一把手,是绝对不会给他好果子吃的,他的位置是绝对会被拿下的。 于是乎,他就想在背后暗地捣鼓秋桐,挑拨秋桐和孙东凯老婆的关系,进而败坏秋桐的声誉,让她在集团里呆不下去,制造第二个季书记模式。 同时,这样做,似乎在某一方面也对孙东凯有好处,起码帮助他解决潜在的对手。 至于此事对孙东凯带来的负面效应,赵大健一定会这样想,那就是孙东凯上头是有人有背景的,这点小事,是不会影响孙东凯的地位稳固的,是不会动摇孙东凯一把手位置的,因为他的信里主要是说秋桐如何主动沟引了孙东凯,而没有把责任说在孙东凯那边。 他的打击对象主要是秋桐,而不是孙东凯,似乎按照他信里的口气,孙东凯还是个受害者。 赵大健会认为凭着孙东凯在上面的关系,出这样的事,上头绝对是不会将孙东凯拿下的,顶多批评两句,只要孙东凯继续在集团担任一把手,他的位置自然也就高枕无忧了。 而如果孙东凯老婆大闹下去,秋桐在集团里就很狼狈了,说不定上头就会找个理由把秋桐调走,那对他自然来说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幸亏今天这事被我及时压住了,没有进一步扩大化,没有造成不可收拾的结果。当然,也幸亏秋桐今天出差了,没有给孙东凯老婆大闹的机会。 正文 1292.铲除祸根 第1875章铲除祸根 基于这样的考虑,赵大健才会这样做。他操作此事之前一定是做了缜密的分析的,是想到了所有可能的后果的。他当然知道这事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包括不能告诉孙东凯,所以他才会不惜亲自学习打字学习电脑操作来捣鼓此事。 看着电脑上的文档,我快速理顺着自己的思路,越琢磨越觉得这是肯定无疑的事情了。 和我当初的分析不打一样,原来这事不是曹丽操作的,而是赵大健。 赵大健,大健兄,这孩子越来越聪明了,会捣鼓这事了。 既然是这样,那么,下一步我该怎么做呢?直接去告诉孙东凯吗?还是…… 正在琢磨,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门直接被推开,赵大健进来了,没有停步,神色微微有些紧张,径自往办公桌前走来。 赵大健走地不慢,但**作鼠标的手动作更快。在他进门往办公桌前快走的短暂时间里,我已经不动声色快速关掉并把文档放回到了回收站,然后转头对赵大健笑着说:“刚弄好……正要关机呢。” 边说,我边开始关机。 “呵呵……大家都等急了……催我来看看。”赵大健边说边看着电脑屏幕,接着又看了一眼我脚跟的废纸篓,然后微微松了口气。 “好了,走吧。”我站起来。 “好——”赵大健答应着,弯腰拿起纸篓。 “干嘛?”我说。 “纸篓满了,好几天没倒了,我出去的时候顺便倒了!”赵大健说。 我笑起来:“赵厂长,你打扫卫生也不急这一时啊……先放这里就是,回头让工作人员倒不就是了……你堂堂大厂长,怎么能亲自干这活呢?” 赵大健一咧嘴:“顺便的活……没事,你先过去,我随后就到。” 我眼看无法阻止赵大健要倒这废纸篓了,点点头,直接去了食堂,刚坐下赵大健随后就到了。 “易总发个邮件时间可真够长的。”曹腾笑着看我。 “时间是耽搁了点哈,让大家等急了,不好意思。”我说。 “这倒是没事。”曹腾说。 “其实本来是不需要这么久的,领导嘱咐的事,我担心出错,又检查了一遍才发出去。”我说。 “看看,看看。”曹丽嘴里发出啧啧声,对曹腾说:“曹腾,你好好学着点,这干办公室工作,要的就是心细,工作不怕细致。” “是的,我是要跟易总好好学习。”曹腾说。 曹丽对我说:“其实,有些事,你安排工作人员做就是,不必亲自动手。” “这事牵扯到一些机密,孙书记有吩咐,还是我亲自做放心。”我说。 “哈哈,你连苏主任也不放心?”曹丽哈哈笑起来。 苏定国及时接过话:“我不分管这一块。” 我点点头:“是的。” 曹丽说:“哦……那是我话说多了。” 我说:“领导任何时候话都不多。” 大家都笑起来,赵大健举起酒杯:“来,易主任,哦,不,易总,刚才我给大家都单独喝了一杯,现在该和你喝了,我敬你——” 我端起酒杯:“赵厂长,敬是不敢当的,要说敬,你是老大哥,老前辈,该我敬你才是……” “易总谦虚,还是我敬你好了。”赵大健一身轻松地说。 我们互相谦让了一番,喝了一杯酒。 “咱们在坐的各位,要说到资历,还真的就数着老赵了。”曹丽说。 “那是的。”我说。 “惭愧啊,要说到职务,可就数着曹总了!”赵大健说。 “我能有今天,还不是大家伙帮助的结果。”曹丽会说话了,知道谦虚了。 “不过,要说到这进步的速度,可就数着易总了,08年的时候,易总还是发行公司的临时工,这转眼几年过去,易总成了党办主任成了总裁助理了!”赵大健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感慨。 “在各位面前,我只是一名小学生,我的进步都是各位提携指导帮助的结果,各位都是我的老师。”我说。 “你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赵大健大言不惭地说。 “在做的各位,都在进步,就我是在往后退……实在是惭愧哦……”苏定国自嘲地说。 “哎——不能这么说,老苏,你只是暂时的一点曲折,这混体制内,谁没遇到过挫折呢?易总前些日子不也是被放倒又起来的?”曹丽安慰苏定国。 “我和易总怎么能比呢?不过,现在虽然做副职,但能跟着易总干,心里多少总还是感到很欣慰的,反正比在生活基地强多了。”苏定国说。 “同样的职位,干的地方不同,心情是不一样的,进步的空间也是不一样的。”曹丽说。 大家都点头。 我这时边和大家谈笑喝酒边继续琢磨着自己的心事。 酒过三巡,大家都谈到了上午的事情。 我做微醺的样子说:“告诉大家一件事……不过还请各位要保密。” “哦,你说。” “不瞒各位说,我今天接受了一件棘手的难事呢,孙书记给我下达的。”我说。 “什么事啊?”曹丽说。 “孙书记安排我暗中调查下是谁写的那封造谣信呢……我觉得头疼,这样的事,我到哪里去调查呢?”我说。 “哦……是该查查,我想这人一定是集团内部的,集团里竟然有人敢背后捣鼓孙书记,还有,敢拿孙书记和秋书记来说事,简直是做死了,查出来一定要狠狠处理才是!”曹丽愤愤地说。 似乎,今天上午的事,一方面让曹丽感到畅快,但另一方面又有些不平。她畅快的是不知是谁对秋桐来了狠狠一击,这是她极其希望看到的。但同时这又让孙东凯也不利索,她又不由想维护孙东凯的利益。 曹丽心里其实最明白,孙东凯和秋桐之间是没有任何事的,她比谁都清楚。换句话说,如果是她,就不会干出这样的蠢事来。 如此,对这个背后写信捣鼓事的人,她内心似乎是带着复杂的态度的,但在表面上,还是要做出一副义正言辞义愤填膺的样子。 曹丽这么一说,大家都随声附和,曹腾对我说:“查也不难啊,你看看那信封上的字迹不就得了。” “看那字迹,歪歪扭扭,不像是右手写的。”我说。 “弱智,既然人家要想做这事,自然不会在这上面犯低级错误!”曹丽说曹腾。 曹腾笑了下:“哦……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曹腾真的做弱智状了。 “这样看来,还真的是很难查的,除非报案!”苏定国说。 “这点事,这样的事,你觉得值得报案吗?你觉得能报案吗?你唯恐事情闹得不大啊,一报案,还不让集团外面的人也都知道了?”曹丽又数落苏定国。 苏定国挠了挠头:“也是的……曹总说的对。” “那怎么查呢?怎么办呢?”赵大健说。 “我看很难,既然那人想敢做这事,就一定是做了充分的准备的,就预防着有人要查的。”曹丽说。 我点点头:“是的,不过,既然孙书记批示要查,那我还真的查一查,只不过,我自己也不知道该从哪里查查谁了。哎——领导一句话,下面忙半天啊……实在不行,就拖下去吧,拖些日子,孙书记火气下了,慢慢忘了也就算了……大不了被孙书记训一顿算了。” “秋书记还没回来,她要是回来知道了这事,估计也会很生气,也会让你去查的。”苏定国说。 “可能吧……孙书记安排的事我做不到,秋书记安排的我更做不到,夹在领导之间很痛苦啊,没办法。”我苦笑着。 “其实,出了这样的事,查只是领导的一个态度,对这种事,领导不需要有个姿态,必须要你去查,不然,那岂不就是等于有这事了,岂不等于是默认了……其实老板或许也知道是查不出来的,但即使做个样子也要做……这是做给下面人看的。”曹丽说。 曹丽说的或许是有道理的,说不定孙东凯真的是这么想的,到底是曹丽了解孙东凯的心思。 对如何做下一步,我其实心里已经慢慢有数了,我刚才说的这些话,都是在为我的下一步做铺垫。 我决计要改变一直被动的局面,决计要利用这次事件发起一次反击,决计要开始着手处理早晚该处理的,决计要开始着手削弱孙东凯的势力。 我决定利用此事先把赵大健送进去,彻底毁了他。 这是一个祸根,留着他早晚还会作事。 也就是说,我不准备向孙东凯汇报这事是赵大健做的,也不准备告诉孙东凯我没有查出来,我另有打算。 如果告诉孙东凯这事是赵大健做的,孙东凯不可能立刻公开处分赵大健,这会让他戴上公报私仇的帽子,而且凭着他和赵大健的同学关系,也会让他为难,顶多他会很恼怒恼火,顶多他会今后找个机会撸了赵大健的位子,不再信任他重用他。 这没有达到我的目的,与其这样,不如干脆我直接把赵大健送进去算了,省得孙东凯为难。 还有,如果我告诉了孙东凯,他信不信又是个问题,他早就知道我和赵大健之间一直是不和的,说不定他会认为我是在借机公报私仇嫁祸于赵大健,那对我自然是不利的。 而把赵大健送进去,只是我的目的之一。 正文 1293.从根源挖起 第1876章从根源挖起 从赵大健哪里喝酒回来,我直接把方爱国叫到一个茶馆,边喝茶边对他安排了一番。 我递给方爱国一个纸条:“你给我找两个人……这两个人属于摩托党,经常干夺包的活,他们活动的地点和外貌特征都在这上面写着……找到后,不要惊动他们,只管跟着就是……” 自从那次发现这两个人后,我就给他们做了记号。 方爱国接过纸条看着,边点头:“没问题!” “这两个人是专干夺包的事情的,职业窃贼,狗改不了吃屎,他们一定还会继续作案的……你们盯住他们,一旦发现他们再次作案,你们呢,就要做见义勇为的人,上去把他们抓住,然后扭送公安机关。”我说。 “哦……那然后呢?”方爱国看着我。 “然后就通知我,然后你们就没事了!” “这样啊……那太简单了。” “去吧。”我笑了下。 方爱国去了,然后我直接去了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我摸起内线电话打给了苏定国:“老苏,那个负责给集团领导办公室送报纸信件打扫卫生的活,是谁负责的?” “小秦。”苏定国说。 “哦,你通知他来我这里一趟。” “怎么?他出什么差错了?”苏定国说。 “呵呵,没有,我和他谈谈话,问问他最近的工作情况,顺便再提提要求,这领导的办公室,信件报纸送达和卫生打扫是一定要到位的,我们为领导服务,细节很重要。”我说。 “好,我还用过去不?”苏定国说。 “呵呵,怎么,不放心我和他谈话?还是嫌我越级啊?”我笑着说。 “哪里。”苏定国笑起来。 一会儿,小秦进来了。 “小秦,你负责领导办公室的信件报纸送达和卫生打扫吧?”我说。 小秦忙答应着:“是……” “各位集团领导的办公室,你有统一的门卡,是不是?”我说。 “是啊。” “除了你,办公室里其他人有吗?”我说。 小秦摇摇头:“没有,只有我有的。” “嗯……你的工作看起来很简单很平凡,但其实又很重要,每天都要进出领导办公室……这是很重要的工作,你要提高认识,要强化责任,领导不在的时候,做完事情要关好领导办公室的门……特别,要保管好门卡。”我说。 “我每天都随身带着门卡的,平时谁也拿不到的。”小秦说。 “这不行。”我摇摇头。 “那……易总。”小秦面带困惑地看着我。 “如果你不小心把门卡丢了怎么办?要是外人捡到门卡怎么办?”我看着小秦。 “哦……”小秦忙点头:“易总你这话提醒了我,那以后我不随身带了,我把门卡锁在办公室抽屉里。” “嗯,这都是细节啊,做工作一定要注意细节。”我接着又夸奖勉励了他一番,然后让他回去了。 快下班的时候,我溜达到了大办公室,溜达到小秦旁边,他看了看我,我笑了下。 小秦指了指自己左边第一个抽屉,我会意地又笑了下,点点头:“很好。” 得到我的夸奖,小秦很开心。 然后,我转了一圈,又背着手溜达出去了。 下班后,大家都走了,我关在办公室里,掏出那封匿名信,打开。 然后,我开始在电脑上打这封信,一个字不漏一个标点符号不变地打了一遍,打完后,我检查了两遍,然后打印出来,和原件做对比,字号不大一样,我接着又调整字号,直到打印出来的和原件一模一样了,才作罢。 接着,我把打印出来的东西点着,烧掉。 然后,我把电脑里打印的文档复制到了优盘,电脑里的彻底删除。 弄完这些,看看时间,晚上8点了。 我呼了口气,刚要走,接到了四哥的手机短信,他和秋桐从省城开会回来了,正在一家饭馆吃晚饭。 我回复四哥:告诉秋桐,我刚加完班,过去和你们一起吃晚饭。 然后我直接下楼去了那家饭馆,秋桐和四哥正在吃饭。 看到我,秋桐笑了:“易总加班很辛苦啊……这会儿还没吃饭。” 我笑了下,坐下,四哥又给我要了一份饭,说:“我吃完了,你们慢慢吃,我到车上等你们。” 四哥说完出去了。 我对秋桐说:“给你说个事……这事我不告诉你估计你早晚也要知道。” “什么事?搞的神神秘秘的!”秋桐笑着说。 我接着把今天上午孙东凯老婆来闹事的事情说了一遍,秋桐听完,显得很震惊,脸色发白,浑身颤抖:“这……竟然会有这样的事……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有人在背后捣鬼。”我平静地说。 “谁会捣鼓这样的事?为什么要这样捣鬼?”秋桐说。 “目的很简单,败坏你的名声,借助孙东凯的婆娘来诋毁你打击你!”我说。 秋桐沉默了,脸色继续有些发白,看得出,她的内心是极度愤怒的。 “幸亏这事没闹大,孙东凯及时回来了,不知道孙东凯对她说了些什么,那傻婆娘后来就乖乖地走了!”我说。 “无耻——卑鄙——”秋桐说。 “是的,无耻,卑鄙,这事搞的孙东凯也很不利索,让我去查呢!”我说。 “查什么?”秋桐说。 “查是谁给他婆娘写了那封匿名信,查谁在背后造谣生事!”我说。 “你查出来了?你有线索?”秋桐说。 “没有。”我说。 “查个鬼啊,既然人家要做,那就早就有防备,你能查出什么来?”秋桐的声音有些恼火。 “是的,这事是很难查的,做这事的人一定是早有防备的。”我说:“不过,要是不查,那岂不是等于默认了……所以,即使做做样子也要查的……孙东凯很明白这一点,所以才会让我去查。” “无聊……还真有这么无聊的人做这样无聊的事。”秋桐喃喃地说:“做这事的人太卑鄙了。” “我之所以要专门告诉你这事,就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不要有什么思想压力!”我说。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我能有什么思想压力!”秋桐说:“大不了让组织上来查好了,我是清白的,我不怕查。” “现在还到不了那一步,这事还没有发展到那个程度,今天及时被压住了,没有扩散没有闹大。”我说:“我之所以让你有个心理准备,指的是今后,恐怕还会有这样的无耻小人干类似的勾当。” “嗯……”秋桐点点头:“我明白……在机关里,在官场里,这样的事情是老把戏,屡见不鲜,有些人,总爱拿这样的事来诋毁打击人,我也知道,有些无聊之人最喜欢对这样的事津津乐道添油加醋到处传播……要是连这点抗压能力都没有,那我也不用在官场混了。” 秋桐的话让我心里感到了几分安慰和轻松,我知道她是有这种抗压能力的。 “这事就算过去了,你不要去找孙东凯的婆娘解释什么,越解释越黑越被动,见了孙东凯,也要装得没这回事似的,你就当不知道没听说……”我说。 “我傻啊,我当然知道的。”秋桐说。 “那就好。” “只要我自身站得正,我不怕什么谣言诬陷的,我不怕!”秋桐说。 我看着秋桐倔强的神态,没有说话。 吃过饭,四哥开车送秋桐回家,回去的路上,秋桐看着车外,一直没有说话,神色冷峻,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秋桐下车后,四哥开车送我回去,路上,我把今天的事情详细和四哥说了一遍,包括我的打算和正在进行的措施。 四哥听完,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可以,就这么做,是该到了给某些人教训的时候了,你这么做,可谓一箭双雕。” 我笑了下。 “李顺的那个女人,章梅,她前几天回来了一趟,是不是?”四哥突然问我。 “是的。”我接着把章梅回来离奇失踪的事又和四哥说了一遍。 四哥听完,沉默了半天,说:“这事……我怎么觉得似乎有些蹊跷。” “是有些蹊跷……不过,我没想透到底会是什么事。”我说:“而且,章梅回去后应该是告诉了李顺,李顺那边也没有做出什么反应,似乎李顺是信了章梅的话。” 四哥锁紧眉头:“李顺没反应,你没想透,不代表没事……凭直觉,我感觉这里有道道……不过,什么道道,我暂时也想不出。” “你认为会和伍德有关吗?”我说。 四哥犹豫了下,点点头:“是的,我怀疑此事和伍德有脱不开的干系……只是,我没有想明白伍德到底捣鼓了什么事。” “为什么一定会和伍德有关系呢?”我说。 四哥又沉默了片刻,说:“直觉!” “伍德现在似乎并没有老实消停,似乎他又在策划着什么阴谋诡计!”我说。 “这样的人,是永远不会消停的,不作到死是不会停歇的!”四哥说。 “伍德似乎在怀疑冬儿什么,但其实冬儿并没有和李顺合作。”我说。 四哥看了我一眼:“伍德的性格,他会怀疑任何人,他身边的人,他都会怀疑的,甚至包括皇者包括雷正。这是他的性格决定的。同时,也能看出,伍德其实内心里是不自信的,在他强硬自得的外表下,其实也有虚弱脆弱的一面…… “这样的人,永远不会有真正的朋友,永远不会有真正可以信赖的人,他无论和谁合作公事,无论使用什么人做事,都是带着防范的心理的…… “他手下的那些人,没有一个人他会全面使用让他们了解自己的全部事情,每个人只能是做局部,和他合作的人,比如雷正,他也一定是有很多事情隐瞒了的。” 四哥的分析和老黎那天说的如出一撤。 第1877章奸诈和可怕之处 我点点头:“是的,老黎也这么说过。” “而这也正是伍德的狡猾奸诈和可怕之处……他可以全面掌控你,而你却只能看到他的一部分,就好比两个人对弈,他的武器能打到你,而你却够不着他……” 四哥又说:“我总感觉,不管伍德的本质如何,但他是一个具有战略眼光的人,他不会注重局部的得失,他是在用战略驾驭战术……和伍德相比,李顺实在是差了一筹。” 四哥的话我也有同感。 “但这并不能说我们怕了他,伍德虽然狡诈奸猾高明精明,但有一点他是绝对不拥有的,那就是他没有站在了正义的一方,他失去了道义的支持,他不具备正能量……一个不拥有道义的人,即使再猖獗再狠辣再高明,总是要完蛋要失败的,总会众叛亲离的……这是事情发展的必然。”四哥说。 我点点头:“对,所以我们是不怕他的。” “虽然不怕,但绝对不可以轻视……要高度重视伍德,他不是白老三!”四哥提醒我。 “嗯……”我又点点头。 四哥然后就不说话了,目视前方,似乎在专心开车。 第二天,上班后,秋桐神态很正常,似乎她根本就没有听到任何人告诉她昨天发生的事情。 上班后开了一次集团党委会,会上秋桐和孙东凯碰面也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倒是孙东凯神态有些不自然。 我想孙东凯心里一定是很恼羞的,一直想对秋桐图谋不轨不成,反倒被人扣上了一顶帽子。 他心里很清楚,秋桐是他的敌人,说不定秋桐什么时候的突然举措就会让他身败名裂。而且,虽然秋桐目前只是集团三把手,但按照秋桐目前在仕途上一路高歌猛进的态势,说不定那一天秋桐取他而代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他应该对秋桐带着高度的警惕和敌意的,他内心里应该对自己的现状带着深深的危机感的。 当天中午,方爱国告诉我,按照我提供的线索,他们发现那两个人了,正骑着一辆摩托车四处溜达,他们已经跟上了。 当天,方爱国没有再和我联系,也就是说那两个人没有作案。 第三天,还是没有动静,那两个人依旧骑着摩托车在到处溜达,似乎没有找到合适的作案对象。 第四天,还是没有。 我几乎有些沉不住气了。 我当然不相信这两个人会改邪归正,但拖下去对我实施自己的计划是不利的。 不过,我也有些无奈,只能等。 转眼到了周末。 上午十点半的时候,方爱国打来电话:“易哥,这俩小子终于下手了!” “哦……说,要说得详细具体!”我说。 “今天早上7点半,这俩小子就从租住的地方骑摩托车出了门,一出门就被我和建国盯上了,我们保持一定的距离跟着他们……他们骑车先去龙华路口吃了早餐,然后就在那一带溜达着,9点多的时候,他们到了解放路中段一家商业银行储蓄所门口,在马路对过抽烟,边不停地看着储蓄所门口…… “这时,储蓄所里出来一个带包的年轻妇女,出来后骑着电动车往右走,包斜背在肩上,这俩小子就骑车跟了上去,那妇女走了没多远就拐进了一个车人稀少的小巷子,那俩小子跟了进去,迅速贴近,坐在后面的人突然就伸出手抓住那妇女的挎包,猛拉猛扯,那骑电动车的女人接着就被拉倒了,摔在地上。 “那小子接着摸出刀子割断了挎包的背带,那女人反应很快,死死抓住背带的另一头不放,同时大声呼救,那小子急了,下车猛踹那女人的身体,那女人被打出了血,还是死死抓住背包带不放,继续大声呼救…… “这个时候,我和建国突然神兵天降般地出现,猛地扑上去,很简单就制服了这俩小子,那女人接着就报警……几分钟功夫警察就来了,趁警察抓那俩小子的功夫,见义勇为的我们悄无声息离开了……然后,我们从远处看到那俩小子被押上了警车。” “干得漂亮!看到那警车去了哪里?” “去了解放路派出所,派出所就在那不远的地方!” “好,我知道了,你们的任务完成了!” “呵呵……”方爱国笑起来:“这样的事,太小菜了。” 这件事自始至终,方爱国一直没有多问我一句话,没有问我要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做这事吗?”我说。 “长官吩咐的事我们只管做就是,不该问的不能问,这是纪律。”方爱国说。 我笑起来:“好吧,那我就不说了。” 方爱国笑着说:“不过,易哥,我其实还是有些好奇,你让我们抓这俩小毛贼是干嘛的?” 我说:“你回去慢慢想吧。” 方爱国又笑,然后我挂了电话。 第一步成功了,然后我开始实施第二步。 第二天上午,我给刑警队那次抓我的那个曾队打了电话。 “咦,易主任,你好!”电话里传来曾队长的声音。 “你好,曾队长,今天是周日,我想约你吃个午饭,有空吗?”我说。 “哦,我正在队里上班呢。”曾说。 “周末也不休息?”我说。 “干我们这行的,那里有休息的时间呢。怎么,老弟,有事?”曾说。 “嗯,是的,有事。”我说。 “那就电话上说吧,我中午够呛能离开,队里好几个案子都在忙乎着。”曾说。 “电话上说不大方便,那我去你那里吧。”我说。 “好。”曾说完挂了电话。 二十分钟之后,我出现在曾的办公室。 “呵呵,你老弟又来刑警队了,不过这次是客人,稀客啊!”曾边说边为我泡了一杯茶,显得很热情。 “我今天找你,是报案的哦……”我说。 “报什么案?”曾说。 “这案子我很久之前报过一次了,但一直没有破,不知道还能不能在你这里再报一次!”我说。 “什么事,你说。”曾说。 “那是2008年11月1日的事情了……过去好几年了。”我说。 “嗯……继续。”曾说。 “当时,我还是星海传媒集团市中区发行站的一名发行员,除了送报纸,还搞报纸征订,11月1日那天下午,我从发行公司财务科领了一个阶段的订报提成,两万多,步行回宿舍的路上,走在一个小巷子里的时候,冷不防挨了闷棍,被打晕了。 “昏倒前,我模模糊糊记得当时是骑摩托车的人干的,两个人,因为太突然,我没有看清楚那两个人的面貌,只能大概记得一个模糊的样子…… “醒来之后,发现钱不见了,抢劫者也跑了。我当时在春江路派出所报了案,警察当时做了笔录,也看了现场,然后就让我回去等消息,这一等好几年一直没有破案。”我说。 “哦,你老弟有一身好功夫,怎么会发生这事呢?”曾笑着。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打闷棍,谁能想到呢?”我苦笑。 “这倒也是……”曾点点头:“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你今天来找我……是想让我帮你催下那派出所?过问下当时那案子的情况?其实呢没有必要,如果案子破了,派出所会去找你的,当然,即使案子破了,你那钱肯定是没有了,这2万块对当时的你来说一定不是小数,当然,对现在的你来说,是毛毛雨了。” “我今天找你不是要你催问那派出所的!”我说。 “哦……那……你是?”曾有些困惑。 我说:“是这样的,昨天上午,我正要出去办事,经过解放路中段的时候,在那附近看到有警车,有警察在抓人,过去一看,是抓的两个摩托党,图谋抢劫一个刚从银行出来的妇女。 “不知怎么,我看被抓的那两个人,越看越感觉像是08年11月1日抢劫我的人,但我又不敢确认,因为当时一来天色昏暗,二来我被打晕前模模糊糊看了他们一眼,只有大概的印象。” “哦……”曾看着我。 “但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觉得这两人极有可能是抢劫我打我闷棍的人……但没有明确的证明,我也不能指认,认错了人,是要负责任的……所以,我想到了你,你看看能不能帮帮我……”我说。 “是这样啊。”曾点点头,笑起来:“这事你还真找对人了。” “怎么?”我看着曾。 “我给你说,我们昨天下午刚接到解放路派出所转过来的一个抢劫案,就是你看到的那个,那俩小子涉嫌抢劫伤害,正羁押在我这里,我的人正在审问呢。你说的这事儿好办,回头我安排人到春江路派出所调下当时的案件纪录,然后再加大对这俩人的审讯力度,是不是他们干的,很简单就能问出来。” “呵呵,那很好,看来我真的是找对人了!”我说着站起来:“曾队,你正忙,我就不打扰了。” 曾也站起来:“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即使这案子是那俩小子干的,你那钱也飞了!” “我知道!”我说。 曾皱皱眉头,看着我:“老弟,我突然感觉很奇怪。” “奇怪什么?”我说。 “时隔这么久,你怎么突然想到要追究这案子。”曾说。 正文 1294.巧妙应对 第1878章巧妙应对 “很简单,昨天正好遇到现场嘛,似乎感觉是这俩人,我挨了一闷棍被抢了两万多,我心里这口气一直在憋着呢。”我说。 “你说的似乎有道理,可是,我还是觉得。” “觉得什么?” 曾看着我,突然笑起来:“老弟,你不会是弄了个圈让我钻的吧?” “你觉得我为什么要设圈套让你钻呢?你觉得我会弄什么样的圈让你钻呢?你认为我有必要这么做吗?”我反问他。 “如果不是在弄圈让我钻,那你就是在利用我……”曾说。 “这怎么能说是利用呢,你是人民警察,破案是你的职责,也是你的义务,我给你提供破案线索,也是应该的啊……”我笑着说。 曾笑着摇摇头:“你这事……我总觉得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不过,我一时想不出哪里来。” 曾是个头脑敏捷的家伙。 我说:“既然想不出来,那就别想了,我其实就是想报案的,我被人抢劫了,案子迟迟不破,我需要一个公道啊!” 曾说:“好吧,那我会给你个公道的。” 然后我往外走,曾说:“我送送你!” 下楼的时候,曾说:“老弟,还在山里?” “回来了。” “做什么?” “总裁助理兼党办主任。” “我靠,你这家伙,进步够快的啊,重用了!”曾哈哈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怎么,是不是该感谢我啊,没有我年前和你的那一番折腾,或许你不会有这个位置的哦……” “你希望我感谢你?”我看了他一眼。 “嘿嘿……当然不希望你遭此大罪了,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你也许真的该感谢我一下呢。” “那好吧,等我今天的事情解决了,一并感谢你……”我说。 “你小子进步真是神速,没想到08年的时候你才是个发行员,发行员是临时工吧,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这个位置,简直是不敢想象,说,你怎么做到的?”曾说。 我停下来,说:“很简单,考试加机遇。” 曾点点头:“嗯,我看还需要加一项,考试加机遇加能力,你小子,我知道你是有能耐的人,考试需要能力,机遇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还是要有真本事才行啊。照你这速度,或许不久的将来,我要仰视你了。” 我说:“你永远都不需要仰视我,当然,我也不会俯视你……” 曾呵呵笑起来:“这话说的够意思,够义气。我喜欢和你这样的人打交道。好了,我不送你了,回头有消息我给你打电话。” 我冲曾摆摆手,然后离去。 刚离开刑警队,接到了海珠的电话。 “哥,这个周末你怎么没回来?”海珠不高兴的声音。 “哦……事情多,工作忙,走不开啊!”我说。 “我就知道你要这样说,我就知道你要拿工作当借口,”海珠说。 我干笑了下:“最近忙不忙?” “再忙只要你回来我都有空,哼——”海珠说。 我继续干笑:“下周一定回去。” “爱回来就不回来,不回来也随你!”海珠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呆了一下,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滋味。 我接着给林亚茹打了电话:“我这个周末没回宁州,海珠可能不大高兴,你注意观察着她的情绪,有什么情况给我打电话。” 林亚茹说:“可是,海珠姐现在不在宁州啊……” “什么?”我一怔:“你说,她不在宁州?” “是啊,海珠姐周五就到韩国去谈业务了……要明天才回来呢!”林亚茹说。 “哦,好了,我知道了。”我挂了电话,在街头发了老半天的楞。 海珠自己都不在宁州,为何又要给我打电话责问我为何没回去呢?为何又要说这些呢?我心里觉得有些郁闷了。 隐约感觉,海珠似乎对我不放心缺乏足够的信任了,她其实刚才只是在试探我而已,海珠心眼也比以前多了。 我叹了口气,苦笑了半天。 “一个人在这里傻站着发什么楞?”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回头一看,是冬儿。 “没事,我在晒太阳。”我说。 “少来了……我问你,你那天给我打电话找伍德到底是什么事?”冬儿说。 “没事!”我心不在焉地说。 “李顺身边有个女人,叫章梅,是不是?” 我看着冬儿,没有说话。 “这个章梅,和李顺交往很久了是吧?” 我还是没有说话。 “她跟着李顺在金三角混,是吧?”冬儿又说。 “冬儿,你问这些干嘛?” “好奇,好奇不行啊?” “我劝你不好那么好奇,在伍德身边,你知道的越少越好。”我说:“我怎么感觉伍德对你有怀疑了呢?” “伍德怀疑我什么?我什么都没做,我没有做任何帮助李顺的事,他凭什么怀疑我呢?我看是你多心了,你想多了,当然,我可以理解为这是你对我的关心。” 我皱皱眉头。 “其实,伍德对他身边的每个人都是怀疑的,他怀疑一切,所以,他即使对我怀疑也是正常的,皇者对他那么忠心跟了他那么多年,他都还设防呢,何况是我……伍德的性格就是这样,混江湖久的人或许都是这样。”冬儿说。 冬儿的话和四哥老黎的分析又很相似。 我觉得心里安慰了一些,或许真的是这样,伍德对冬儿的怀疑只是出自于他的性格和本能,他对谁都是怀疑的,包括皇者阿来和保镖,甚至雷正。 “在这里你和我说话不安全,被伍德的人看到不好。”我说。 “知道了……我走了。”冬儿说完即就离去了。 看着冬儿离去的背影,想到刚才和海珠的通话,不由又想到了秋桐,想到了远在澳洲的云朵,想到了正在大洋彼岸的夏雨,想到了在韩国的孔昆,想到了我的师姐谢非,想到了已经在另一个世界的秦璐…… 心情突然就糟糕起来。 边沿着人行道走,我边给孔昆发了个手机短信:“海珠在韩国,见到了吗?” 很快孔昆回复:“是的,海珠来韩国是和我们公司谈业务的。” “她现在在干嘛?”我说。 “正在我们总经理办公室,我刚从里面出来!”孔昆回复。 “哦,她这几天一直在和你们谈业务?”我又问。 “没有,海珠谈了2家,我们是其中之一,之前她和另一家在谈的。”孔昆说。 “海珠对你的态度如何?” “上次见到我的时候,不怎么好,不过,这次来就好多了!” “她没问你为什么要不辞而别?” “没有,我也没解释。” “如果问,你就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但绝对不可以说实情。” “嗯,我知道了,易哥……” “海珠下午有什么安排?” “可能,她想去拜访集团总裁和董事长!” “为什么?” “不知道,她自己提出来的,和总经理提的,总经理刚才给总裁和董事长联系了,好像他们都答应了!” “哦……到时候你会去吗?” “是的,总经理安排我陪同海珠的。” “嗯……那好吧,没事了。” “易哥再见!” 和孔昆聊完,我仰面看着天空,海珠为什么要去拜访金敬泽和金景秀呢?她做业务只需要和总经理谈就行,到不了金敬泽和金景秀这个级别啊。 想不出海珠是怎么打算的,或许她只是想借此加深自己公司和今日旅游的联系,巩固下来作为长期客户。 现在我只能这么认为。 当天晚上,方爱国将总部发来的一个最近情况简报递给我,边说:“总部最近的一次行动失败了。” 我看了下,原来是总部前两天接到要有一批毒品从一条秘密走私小道运到大陆的情报,然后派出人员在必经之路上设伏,打算截获这批毒品,但没想到设伏人员等了一天一夜,算好的时间过去了,却没见到一个人影。 事后得知,就在他们设伏的时候,那批毒品已经从另一条秘密走私小道通过,已经运抵大陆的目的地。 行动宣告失败了。 “是不是情报不准呢?”我说。 “不大可能啊,我们的情报向来都是很准确的,以前的每次行动,向来都是百发百中,从没有漏网的时候,可是,这次,竟然就这样了。”方爱国说。 “对手每次都没截获,或许这次多了个心眼,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了。”我说。 “这个就不知道了……或许也有这种可能。不过,也许还有一种可能。”方爱国说。 “什么可能?”我说。 “那就是我们内部出了奸细,把我们的行动计划泄露出去了,对方及时改变了线路,走了另一条道……金三角到大陆的秘密走私小道,谁也不知道有多少,都在深山老林里,我们是不可能每次在所有的通道上设伏的。”方爱国说。 “奸细?你说我们内部有奸细?”我说。 “我不是认定,只是怀疑,当然,这只是我的揣测而已,或许只是偶然吧,对方临时改变了路线……但愿只是偶然。”方爱国说。 “总部对这次失败的行动有什么反应?”我说。 “总司令很恼火,据我们的情报,这次的毒品数量不少,比之前截获的几次加起来都多,要是截获了,我们肯定是一笔巨大的收获,但却愣是空手而归。”方爱国说。 我沉思着,一时没有说话。 “总司令和参谋长肯定会分析这次行动失败的原因的,不过,据总部目前的判断,似乎认为是偶然性的可能性大一些,总部似乎不会因为一次行动的失败就怀疑内部有奸细的,更多倾向于是情报出了差错或者是对方临时起意更改了路线而情报没有及时送出来……或者是我们潜伏在对方内部的情报员暴露了。”方爱国继续说。 我锁紧眉头思考着,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头绪来。 李顺看似正义的缉毒行动其实将他打造成了一个大毒枭,毒品没有运往大陆,却销售到了日本,这不会改变事情本身的性质。 感觉到李顺正在往一个无底深渊里下滑,而我,也正跟随着他身不由己往下坠落。 越想越可怕。 正文 1295.警察来找我 第1879章警察来找我 我对方爱国说:“我想,这只是一次偶然事件吧,不要多想了!” 方爱国点点头。 周一上午,集团召集经营部门负责人会议,孙东凯要亲自听取最近的经营工作汇报。 一上班我就安排人发出了通知,9点准时在集团小会议室开会。 因为孙东凯参加会,我也参加了。 9点到了,各经营部门的负责人除了赵大健都到齐了。 孙东凯有些不悦,问曹丽:“怎么搞的,大健怎么还没来?开个会怎么这么拖拉?” 曹丽有些尴尬,对曹腾说:“你赶快给赵厂长打个电话催催。” 曹腾接着摸出手机拨号码,一会儿说:“赵厂长手机关机了,打不通。” “胡闹。”孙东凯火了,对我说:“你那边通知下到了吗?” “是的,一上班就下达了开会的通知,”我说:“要不,你们先开着,我出去给印刷厂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嗯……”孙东凯点点头:“你去吧,我们先开会,不等了。” 我接着出了会议室,直接去了我办公室。 我打通了印刷厂办公室的电话:“你们赵厂长呢?” “到集团开会去了啊……”对方回答。 “胡说,会议室没见到他……”我说。 “啊……我刚接到集团党办的会议通知第一时间就给赵厂长打 了电话,打的手机,当时他在家里,说直接去集团开会……怎么会没到呢?”对方说。 我没有再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回到会议室,会议已经开始,广告公司负责人正在发言。 我附在孙东凯耳边低语:“会议通知下到了,他也接到了,说直接来集团开会,只是现在还没到。” 孙东凯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然后我回到座位坐下,听会议发言。 会议开到十一点,该发言的都结束了,赵大健还是没到。 按照会议议程,下一步该孙东凯做指示了。 曹丽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对孙东凯说:“孙书记,你看,这赵厂长还没到。” “胡闹,有事不请假,无端缺席会议,无组织无纪律。”孙东凯板着脸:“集团里都说经营部门的人纪律散漫,我看不是没有道理的,以前就从来没有这样的情况出现,曹总,我看你是该加强下管理的力度了。” “是,是!”曹丽尴尬地点头。 孙东凯看了看大家,说:“好了,不等了,我先说说我的几点想法。” 大家都打开笔记本拿着笔,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刚才听了经营部门除印刷厂之外的发言,对最近的集团经营状况,大致有一个初步的了解,今年集团的经营,开局不错,势头良好,按照目前的态势,完成今年党委下达的经营任务是没有问题的……”孙东凯刚说到这里,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两个警察站在门口。 孙东凯停住了,大家都看着门口的警察。 一时会议室里十分安静。 “请问易克是哪位?”一名警察面无表情地说。 一听这话,大家的目光又齐刷刷看着我。 我站起来:“我就是,请问你们是……” 此时我心里已经大概有数,已经大致能猜到他们是曾派来的人,我只是故意在装逼而已。 那问话的警察冲我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你好,易主任,我们是公安局刑警队的,有事要找你调查一下,牵扯到一个案子,需要耽误你一点时间。” 他这么一说,大家微微有些骚动,都看着我。 另一名警察礼貌地冲大家说:“对不起,打扰你们开会了,我们在执行公务,希望大家谅解。” 我看着孙东凯:“孙书记,你看——” 孙东凯点点头:“行,你去吧。” 我于是和那两个警察出了会议室。 “需要我跟你们走吗?”我说。 “不用,易主任,我们借你的办公室谈话就可以。”刚才那名问话的警察礼貌地说。 “请吧。”我带他们到我办公室,打开门,请他们坐下,然后叫人来给他们倒了茶。 “是这样的,易主任……我们正在办理一个案子,是前天发生在解放路中段的一起抢劫案,作案人是两个男子,已经被我们抓获,据他们交代,他们在2008年11月1日曾经抢劫过一名男子的两万块钱,根据我们在事发地派出所的相关调查,同一时间,你在出事地辖区派出所报过案,案件的过程和他们交代的如出一辙,所以,我们想找你再求证一下。” “是的,2008年11月1日,我被两名骑摩托车的男子打了闷棍,被抢走了两万多元钱,当时我清醒过来之后立刻报了案,春江路派出所来人看了现场并做了详细笔录。”我说。 “你能详细回忆一下当时的场景吗?” 我于是具体叙述了一遍,他们又做了一遍记录。 说完后,他们点点头:“可以肯定,当时抢劫你的人就是我们抓获的这两个男子,也就是说,你报警的那个案子破了。” “哦……坏人终于得到了惩罚,我也算是心安了。”我说。 “其实,根据这两个犯罪嫌疑人的交代,他们对你实施暴力抢劫,并非他们有意所为。” “这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啊!”我说。 “呵呵……”两个警察都笑了下,然后其中一个说:“根据我们目前的调查结果,这应该是一起雇凶抢劫伤害案件,这两个人,是受人指使对你实施暴力抢劫行为的……而那个幕后的凶手,我们也已经找到。” “啊。”我做吃惊状:“竟然是这样?有人指使?谁会如此对我呢?是谁啊?” 两名警察又互相看了一眼,另一个说:“易主任,刚才在会议室里讲话的那位,是不是你们集团的最高领导?” “是,是孙书记,”我说:“怎么?你们怀疑是他指使人对我下手的?” 两个警察忍不住又笑了:“当然不是,我们是有事情想和孙书记当面谈下……” “哦……和案件有关?”我说。 “是的。”他们点点头,一个说:“不知孙书记现在是否方便?” “你们等下,我出去看看。”我说着站起来走出办公室,正好会议结束了,孙东凯刚回到办公室。 我接着回来对他们说:“请跟我来——” 我接着带他们去了孙东凯办公室,推开门:“孙书记,这两位警察同志说有事要和你说。” 孙东凯指了指沙发:“好吧,请坐——” “谢谢孙书记!”他们坐下来,我刚要出去,一个警察说:“易主任,你不用出去了,一起说给你和孙书记吧。” 我又回来坐下。 “警察同志,有什么事?说吧。”孙东凯不冷不热地看着他们,又带着几分困惑的表情看了看我。 “孙书记,首先为刚才打扰你们开会的事向您道歉,我们是在执行公务,希望得到您的谅解。” “没关系,理解!”孙东凯干脆地说。 “刚才我们找易主任,是牵扯到一个案子,和易主任有关,找易主任证实一下当时的情况。”一名警察说:“又因为这案子还牵扯到你们集团的其他人,所以,我们需要和您再说一下。” “哦……什么案子?方便说不?”孙东凯说。 “是这样的,易主任曾经在2008年11月1日的傍晚在春江路派出所辖区被暴力抢劫,被两名骑摩托车的男子从背后打了闷棍,人被打昏,身上的两万多元钱也没抢走,当时他有在派出所报案的纪录。”一个警察说。 “哦……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孙东凯看看警察,又看看我:“真有这事吗?” 我点点头:“是的,有这事,当时我还在市中区发行站做发行员,刚领取了两万的订报提成,步行回宿舍的路上遇到了歹徒……我当时有报的案,不过一直没有破案的消息,没想到过去这么久竟然有了消息。” “案子破了?”孙东凯说。 “是的。”警察接过来说:“前天上午,有两名在解放路中段实施抢劫的男子被我们抓住,经审讯,他们还交代了之前作过的案子,其中就有关于易主任的这个……我们刚才和易主任证实了,春江路派出所的有关档案我们也查了,完全吻合,这两名男子就是当时对易主任实施暴力犯罪的嫌疑人。” “好啊,案子破了就好,警察同志你们辛苦了,为人民除害有功,这个案子,我看可以安排记者去采访下,好好宣传一下。”孙东凯说。 “我们今天来的目的不是这个,找您的目的主要还是因为这案子还牵扯到你们集团的其他人。”警察说。 “其他人?什么人?和这案子有什么关系?”孙东凯说。 “经我们审讯,这两名男子交代,他们当时对易主任实施暴力抢劫,是受人指使,有人给了他们一万块钱让他们去做此事……而这个幕后的指使者,就是你们集团的人。”警察说。 “谁?是谁?”孙东凯说。 “是啊,是谁啊?”我也问道。 “这个人,叫赵大健!”警察终于说出了幕后指使者的名字。 “什么?赵大健?”孙东凯大吃一惊。 “啊——是赵厂长?这……这……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做震惊喃喃状说。 “是啊,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怎么会是他呢?这绝对不可能,你们一定是搞错了!”孙东凯说。 “我们办案,一向是以事实为依据,没有证据,我们是不会这么说的。”警察的口气不容置疑。 正文 1296.孙东凯的忧惧 第1880章孙东凯的忧惧 孙东凯似乎回过神来,看着警察:“你们,是不是今天早上把赵大健的人带走了?” “是的,赵大健现在在我们那里。”警察回答。 “胡闹,放肆,我的人你们不打招呼就带走,你们这是滥用职权胡作非为,我要找你们雷局长投诉,我要告你们胡作非为!”孙东凯发火了。 “孙书记,请冷静,不要冲动,我们这会儿来找您,就是来和您打招呼的,按照我们的办案规定,我们是可以先带人随后通知嫌疑人所在单位的。”那名警察不卑不亢地说:“而且,赵大健本人到了我们那里之后,很快就供认了自己犯罪的事实,彻底交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自己承认了?他承认那事是他干的?”孙东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经过交代政策,经过告诉他那两名男子的供词,他很快就一五一十全部交代了。”警察说。 “啊,真的是赵厂长?这……这……”我做目瞪口呆状,心里暗笑不止。 孙东凯呆住了片刻,然后说:“他……他怎么说的?他……他为什么要对小易干这事?” “据他交代,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他对易主任看不惯,因为易主任坏过他的好事,他想报复,于是就想到了这一招。”警察说。 “原来是这样……是这样……我早就知道他们之间不和,没想到赵大健会做出这事。”孙东凯说着看了我一眼。 我不吭声了。 “孙书记,我们要和您说的就是这些,赵大健是今天早上在他家里刚出门的时候被我们带走的,既然他自己也招了,那他就要呆在我们哪里了,我们会按照办案程序走的…… “此人要先进看守所,然后报送检察院批捕,批捕后就不是我们的事了,就等检察院起诉等法院判决吧……好了,如果孙书记没事的话,我们就先告辞了……耽误了您宝贵的时间,再次抱歉!”两名警察站起来准备告辞。 “等等——”孙东凯说。 “孙书记还有事吗?”他们说。 “那个……我有个事,想咨询下两位。”孙东凯说。 “哦:“两名警察互相看了一眼,一个说:“请问——” “这个……像赵大健这种情况,会被批捕吗?”孙东凯说。 “这种证据确凿的雇凶抢劫暴力伤害案,肯定会被批捕的,检察院的人也会依法办事的。”一个警察说。 “那……像这种案子,按照法律,一般会怎么判?”孙东凯说。 “这个要法院的法官说了算,不过,赵大健的行为触犯了刑法,据我们对刑法的初步了解,行凶的人,如果用打击受害者头部的部位是足以致死的部位,那么涉嫌故意杀人罪; “基于没有死亡,量刑规则是先考虑无期,再根据损伤的鉴定结果逐步向下量刑、即从重到轻;如果打击受害者头部的部位是不致死的部位,那么涉嫌故意伤害罪,根据损伤的鉴定结果量刑,轻伤的3年以下,重伤的3—10年。 “这是暴力伤害的部分,而抢劫部分,刑法规定,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方法抢劫公私财物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关于雇凶之人,如果没有教授杀害受害者的意图和行为,也没有教授抢劫的意图和行为,那么按照故意伤害定罪量刑;否则与行凶之人同样定罪量刑,刑期相差很小。当然,我说的这些不包含有各种从轻或者从重处罚的量刑情节。”警察回答地很专业也很具体。 “哦……”孙东凯点点头:“好,我知道了,谢谢二位,二位辛苦了。” “孙书记,再见!” “小易,你送送他们!”孙东凯说。 我送他们到电梯口。 “易主任,我们不陌生啊……”一个警察笑着:“年前你在我们那里呆过的,呵呵……” 我也笑了:“是的,在你们那里呆过。” “今天是曾队让我们来找你的,看得出曾队现在和你关系还不错哈,你们可真是不打不成交!”另一个警察笑着说。 我苦笑:“我宁可不成交,也不想挨打。” “哎,你其实也打了曾队啊,这我们都知道的。”警察又笑。 这时电梯门打开了,我和他们握手告别。 送走警察,我直接回了自己办公室,我故意不到孙东凯那边去。 刚抽了半支烟,内线电话响了,孙东凯打来的。 “小易,你过来一下!”孙东凯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去了孙东凯办公室,他正坐在沙发上抽烟,眉头紧锁。 “坐——”孙东凯指指自己旁边的沙发。 我坐下,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看着我:“今天这事,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这不好说,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事情的结果会是这样的,做梦也没有想到赵厂长会对我下这样的黑手,这太让我震惊意外了,我几乎不能接受这个结果,可是……事情就真的是这样,我也只能接受。我现在心情很复杂,一时说不出自己心里的感受。”我说。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没有想到赵大健会对你做出这样的事,你们不和,不和这是同事之间的问题嘛,很正常嘛,怎么能采取这样的极端行为呢?这可是犯罪啊,犯罪,不是闹了玩的……这个赵大健,怎么糊涂到这个份上,怎么能干这样的蠢事呢?”孙东凯叹息着。 “是啊,其实要是早知道是赵厂长干的这事,我当初就不报案了,顶多我挨了一闷棍损失了两万块就是,可是,现在,无法挽回了!”我说。 “你……”孙东凯似乎没想到我会说这样的话,带着意外的神情看着我:“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是的,我现在是这么想的,我和赵厂长虽然之前有矛盾有过节,但我想大家都是同事,又都是集团的中层,还是要以团结为重嘛,前几天我还刚去他的印刷厂和他喝酒了,谈得十分和谐友好。”我说。 “赵大健这事,你知道这对他意味着什么吗?”孙东凯说。 “知道,锒铛入狱,成为罪犯,而且,要被双开,开除党籍开除公职!”我说。 “是的,这下子,他什么都没有了,而且还得进监狱,转眼之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转眼之间,几十年的打拼都成了泡影,转眼之间从人上人成了阶下囚,落差巨大啊……”孙东凯说。 “嗯,是这样的。”我说。 “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孙东凯说。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说。 “我的意思是说,因为赵大健是我们集团的中层,是我的下属,而且,还和我有一层同学关系,他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你说我是该帮他一把呢还是置之不理!”孙东凯看着我。 我看着孙东凯,不说话。 “我在想,如果我置之不理的话,会不会集团里的其他人会觉得我不近人情没有人性,眼看着自己的下属落难不伸出援助之手,而且党校的其他同学也会说我没有同学感情冷血动物…… “我要是帮他一把呢,关键这事有牵扯到你,你还是我的办公室主任,这明显对你不公平,看起来似乎是我有些偏向赵大健,似乎又会伤害了你……”孙东凯斟酌着说。 我说:“我知道你和政法委雷书记关系很好,如果你为赵大健的事找他,他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他有足够的能力能摆平这事……其实,这事的主动权在你手里,你想怎么做,我不做任何表态,无论你怎么做,我都不会说任何话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孙东凯看了我半天,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关键现在你是我手心的肉,我想了,虽然你如此说,但在你和赵大健之间,我是必须要做出一个选择的,当一个人需要在手心和手背之间做出必须的选择的时候,我想你该明白我会选择哪一边。” “哪一边?”我说。 孙东凯攥紧拳头:“你说呢?” “手心!”我说。 “是的。”孙东凯点点头:“我会尊重你的权益,维护你的权益,这是正义,也是道义,更是真理,但是,我也要考虑到问题的另一面。” 我没有说话。 “你知道,我现在心情很矛盾很为难的,赵大健遇到这样的事,我要是不管不问,他会心冷的,他知道我和雷书记的关系很好。不单他会心冷,集团里其他人看到也会觉得心寒,我的那些党校同学也会背地里数落我不是人没有人情味。 “但同时,我必须要为你讨一个公道,维护你的基本权益,还你一个说法。所以,我想了,我这样做……我会去找雷书记打个招呼,为赵大健说情,但我不会走得太远,我会把握住度。” “哦……”我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看着我:“其实,小易,你该明白,对我们这样体制内的人来说,开除党籍,开除公职,就等于宣判了这个人政治生命的结束,也就是说这人的一辈子彻底完了,蹲不蹲监狱其实并不重要了……这个人不管在监狱内外,已经没什么差别了……这就是我要把握住的度,你能明白吗?” 我做似懂非懂状点点头。 正文 1297.一定是有事 第1881章度 我心里明白,孙东凯在这个时候是必须要拉赵大健一把的,如果他不有所表示,赵大健说不定会恼羞成怒,会破釜沉舟,说不定会检举立功争取从轻发落。 孙东凯和赵大健之间一定是有事的,而且是经济上的事情,一旦赵大健真的冲动了绝望了,一旦赵大健真的要想检举立功检举揭发,孙东凯一定会很不利索的。所以孙东凯想让赵大健知道看到自己在积极努力为他说情从轻发落,看到他为赵大健付出了最大的努力,让赵大健领他这个情。 如果赵大健能免于牢狱之灾,那对他来说也算是个幸事,也该领孙东凯的人情。 这一点,其实我早就想到了,我知道赵大健一旦落马孙东凯不会没有任何表示的。他表示的目的其实就是自保,安抚好赵大健别让他抖落其他事是首要的事情。 说起来孙东凯倒也是累,既要稳住我,更要稳住赵大健。 至于孙东凯说的那个度,我心里更清楚,孙东凯是明白的,出了这样的事,触犯了刑事,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不受到任何惩罚的,这一点赵大健也是想必清楚的,至少现在他不会指望还能包住体制内的饭碗和党票,只要能不进监狱就很好了。 同时,孙东凯还必须要安抚好我,不能让我心寒心冷,不能伤了我的心。 他是想两边都做好人。 “赵大健做的这事,必须要得到惩罚,特别他做的这事是对你来的,更让人无法容忍,对赵大健来说,丢了党籍和公职,已经是致命的打击和很重的惩罚了,再坐不坐牢,其实对你来说都无所谓,是不是?”孙东凯说。 “其实赵厂长丢不丢党票和公职对我来说也无所谓!”我说:“孙书记,我想我能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想我能理解你内心的矛盾和纠结,我知道你是在维护我的权益,在还我的公道,我知道你同时还有其他方面的顾虑,作为你的办公室主任,我充分理解并接受你的一切做法,我不会对你有任何的意见。” “好,很好,你能这么说,我很欣慰!”孙东凯长出了一口气:“这样吧,回头我去找下雷书记,努力讲情,看能不能争取从轻发落,既然触犯了刑法,不判刑是不可能的,争取弄个缓刑吧,这样孬好我也对赵大健能有个交代,也算是他没有白跟我干这几年,也算是我和他没有白同学一场,我出去也好做人,我在集团也好不让其他人感到寒心。” 我点点头:“一切由你定夺,无论是什么结果我都不会抱怨的,更不会提起上诉。” 孙东凯点点头:“嗯……到底我没有看错你,关键时候大局观念很强,领导意识很强,很讲政治!” 讲你妈比的政治,我在心里骂了一句,脸上却在笑着。 我知道如果孙东凯要去找雷正给赵大健讲情,我是无法阻止的。既然无法阻止,那还不如做个聪明人。 不过,即使这样,我也算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那就是将赵大健从我的圈子里彻底铲除,把他彻底解决掉。从此以后,赵大健不会再对我对秋桐构成任何威胁。 我这样想着,心里感到了几分解气,为赵大健前几天对秋桐的作为,为之前自己的挨的那一闷棍还有损失的两万块钱。 “这事就这样吧,你马上安排人下个通知,下午开集团党委会,要通报下赵大健的问题,还要安排人主持印刷厂的工作。”孙东凯说。 我点点头,站起来。 “我和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注意保密,对任何人都不要讲,任何人,明白?”孙东凯说。 “明白!”我说。 “嗯……”孙东凯沉吟了下,接着说:“对了,前几天我安排你查的那个匿名信的事,结果如何了?有眉目了吗?” “暂时没有任何眉目!”我说。 “哦……”孙东凯点点头:“多想想办法,多打探下。” “好的,我尽力而为的!”我说。 “但是要注意,打枪的不要,悄悄地干活。”孙东凯又叮嘱我。 “我明白!”我说。 “好了,去吧!”孙东凯从我摆摆手。 我出了孙东凯办公室。 我刚离开,孙东凯就出去了,我猜他是去找雷正了。对于这样一个小案子,我想雷正不会不给孙东凯一个人情,反正这对他没有任何利益关系,反正孙东凯又不是过分地要求他将赵大健无罪释放。 谁都知道,中国现在的法律,回旋余地从来都是很大的,关键还是看掌控法律的人怎么去操作。就拿贪官判刑来说,贪污受贿10万的能判10年,100万的说不定是8年,1000万的可能又是10年,一个亿的说不定是死缓或者无期,而800万的也有判死刑的。 乱套了,没真事。 不过这些也不是我等屁民能操心得了的事。我还是做我自己该做的事情吧。 我接着安排人给集团各位领导下通知,下午三点在集团党委会议室开党委会。 然后,我直接去了秋桐办公室,她正在看一个文件。 我把今天上午发生的关于赵大健的事情以及孙东凯和我的谈话内容全部告诉了秋桐,孙东凯虽然让我保密,但我在秋桐面前显然做不到。 当然,我没有告诉秋桐此事是我一手操作的,更不会告诉她是赵大健在背后捣鼓的她。 听我说完,秋桐十分震惊,目光呆呆地看着我,半天不说话。 我冲她笑了下,坐在她对过:“正义终于到得到伸张了,俗话说得好,不是不报,时辰未到,你看,过去这么久,作恶的人还是被抓了出来,这就是报应啊!” 秋桐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紧紧抿了抿嘴唇,眼睛里有亮晶晶的东西在晃动,颤抖着说:“我……我没有想到,当年……你竟然遭受了如此的劫难……我不知道……当年,你竟然被人这样伤害过。” 秋桐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疼怜和痛楚,她此时想到的不是赵大健如何受到惩罚,而是在心疼我当年的遭遇。 我的心里不由十分感动,又觉得很温暖,不由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 秋桐的手有些发冷,在微微颤抖。 秋桐低下头,接着抽回手,双手捂住了脸。 看到秋桐的样子,我的心里涌起万般柔情,还有些冲动,不由想过去拥住她安慰她。 想起有些日子没和她亲热了。 这想法有些邪恶和罪恶。 可是,我知道这不能,门没有关,这里随时都会有人进来。 我掏出纸巾放到她面前的桌子上,然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先出去了。” 说完,我轻轻走了出去,带上门。 回到办公室,想着刚才秋桐的样子,想着08年我经历的苦难岁月,心里突然有些发酸,不由揉了揉眼睛。 中午下班后,我独自到集团附近的一个面馆吃饭,要了一碗面,低头默默地吃着,边想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正边吃边琢磨,有人走到我对面的座位坐下。 我没有抬头,继续吃自己的面。 “服务员,来碗面!”他招呼了一声。 这声音听起来耳熟,我抬起头。 “是你——”我说。 这人是曾。 曾没有说话,冲我沉沉一笑。 “真巧,你也来这里吃饭。” “不是巧,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吃饭呢?”我笑起来。 “我要是想找你,就一定能找到你,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曾也笑起来。 “找我有事?” “肯定的,当然。” “什么事?” 曾看着我,眨了眨眼睛:“你此刻看起来似乎很淡定。” “淡定?我一直就这样,你觉得我和平时有什么不同吗?” “一个人在这种时候能如此淡定,这说明,要么此人的内心很强大,要么,是此人早就有心理准备,你属于哪一种呢?” “我不大明白你这话的意思哦……”我继续笑。 “老弟,似乎我那天的感觉并没有错。” “什么感觉?” “那天我和你说过,我说我感觉似乎正在被你利用,似乎你弄个圈圈让我钻,还记得不?”曾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记得,你是说过这话,不过,我不赞同,我认为你只是职业性的敏感,想多了。” 曾摇了摇头:“到现在,我似乎没有想多,似乎,事实真的验证了我的想法。” 我笑起来:“这话怎么说?” 曾目不转睛地盯住我:“上午我派人找你了。” “你说的那两个警察是吧,是的,我见到他们了。”我说。 “这么说,事情的结果你知道了,知道那案子破了,知道08年对你实施暴力抢劫的人就是我们抓住的那两个男子。”曾说。 “是的,知道了,你看我的记忆力还可以吧,过去好几年,我还是能认出他们。”我哈哈笑了下。 曾没有笑:“你也知道那两个人是受人指使对你干的抢劫勾当了,知道那个指使的幕后人是谁了,是吧?” 我叹了口气:“是的,知道了,没有想到那两个人是受人指使的,幕后指使人竟然是我的同事,这让我感到十分震惊,如果不是警察说他自己承认,我简直不敢相信,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曾看着我,半天没说话。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我说的哪里有不对的地方吗?”我说。 “你在给我演戏。”曾说。 正文 1298.蹊跷之处 第1882章蹊跷之处 “演戏?我干嘛要演戏?我演的什么戏?为什么说我在演戏?”我做莫名其妙的样子说。 “你演的什么戏我,为什么要演戏,原因我具体说不出,但我直觉你就是在演戏,为什么说你在演戏,就因为我的直觉,就因为我是警察,就因为我办案无数阅人无数,就因为的职业敏感性。”曾说。 “我还是觉得你想多了,我自己都没想那么多,你想的比我都多。”我说。 曾淡淡一笑:“易主任,直觉这东西很奇怪,这些年我靠直觉破过很多案子,我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直觉,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次我极有可能真的是被你利用了,我不知不觉进了你的圈套。” 我也同样淡淡一笑:“曾队,我承认直觉有时候是管用的,有时候我也很相信直觉,比如,我此刻就直觉你的直觉是错误的,是有误差的,尽管你很相信自己的直觉,我也不想否认,但我想提醒你一件事,年前你抓我,也是凭直觉的不?那次你的直觉是否准确呢?” 曾一怔:“那次。” “是的,别的我不知道不好说三道四,就说发生在我身上的那次。”我说。 “这个……”曾的口气有些动摇。 “作为警察,办案是要靠直接的证据的,怎么能凭直觉呢?这是不科学的哦……”我说。 曾笑了:“你在给我上课?” “不敢,我只是提醒你,只是就事论事。”我说。 曾沉默了一下,说:“其实我还是怀疑你在利用我……” “我不解释,但我只想说,我没有给你带来任何坏处吧?没有伤害到你危及到你的任何利益吧?相反,我给你提供了线索,帮助你多破了一个案子,你该感谢我才是呢。” “其实我是想说这个案子有点蹊跷之处。” “哪里蹊跷?哪个案子?” “就是前些日子解放路中段的那个抢劫案,我认为有一个细节值得推敲,有点蹊跷。” “什么地方呢?” “据我们调查的目击者反应,还有犯罪嫌疑人自己的交代,那两个男子刚刚对那妇女实施抢劫,突然天降两个身手不凡的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把这两个犯罪嫌疑人撂倒制服了,很轻松,动作很老辣,似乎是经过专门训练的。 “同时,从他们出现的及时和出手的迅猛来看,又似乎他们是早就准备好的,一直就等着犯罪嫌疑人作案,而且,在那两名男子被撂倒受害人报警警察赶过来之后,那两个见义勇为的人不知怎么就不见了,受害人想感谢他们的也没找到,谁都没注意到他们是怎么消失的……老弟,你说,这是不是很蹊跷呢?”说完,曾看着我。 “这不蹊跷啊,见义勇为的人做好事不留名,很正常。至于你说的他们出现的及时,我想是巧了,正好路过,至于你说的他们身手不凡,我想还可以说是巧了,是正巧两个受过武术训练的人经过,说不定这俩是刚退役的武警或者特警呢。” “一切都用巧了来解释,你老弟似乎是想激励否认我心里的疑点?” “我有那必要吗?没有的,绝对没有的。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我是无法左右的……其实,我想说,如果换了我当时在场,我也会毫不犹豫冲上前去制服歹徒,然后也会悄然离去的,只是我去晚了,经过的时候警察早就到了……当然,换了你不会,因为你是警察,你要把他们抓回去审问。” 曾笑了笑:“你说的似乎很合理,似乎我真的是敏感过度了。” “职业习惯吗,可以理解,”我说:“其实你没必要纠结那两个将义勇为的人,他们没有做坏事,是见义勇为,既然他们走了就走了呗,多想那么多干嘛呢?不累吗你?” 曾说:“我其实不是只想他们,我还是在想你……” “想我干嘛?” 这时曾要的面来了,他拿起筷子边吃面边说:“嘿嘿……我是想你和他们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我哈哈一笑:“曾队,你十分附有想象力,我为什么要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我能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这话你别问我,或许你自己清楚。”曾边吃边说。 “我不清楚,你把我搞糊涂了!” 曾没有说话,几口吃完了面,放下筷子,抽出纸巾擦擦嘴:“好了,吃饱了。” “还需要继续刚才的话题吗?” “废话,不然我今天找你干嘛啊?”曾掏出烟,递给我一支,然后自己也点着一支,吸了两口:“老弟,实话和你说吧,如果不是那俩犯罪嫌疑人交代出幕后有指使人,而这这人是赵大健,是你的同事,我是不会想那么多的…… “根据我多年的经验,我敏锐地直觉,或许这里面有些我现在说不出的道道,想到幕后指使人是你的同事赵大健,想到你那天去找我二次报案,想到那两个神兵天降的神秘见义勇为男子,把这几个片段链接起来串起来,老弟,你说我会不会多想些什么呢?” 曾的头脑果然不简单,这家伙太精明了,挺会分析的。我心里暗自佩服。 但我当然是不能承认的,即使他说的再明白我也不会承认的。 “你说的这些我倒是没想到,不过,让你这么一讲,我不由觉得你怀疑我什么也是有道理的了,虽然我没有这个本意和用意,但给人的感觉倒是像真有似的。”我说:“看来,这巧合串起来进行综合分析,的确是会误导人的……而且还感觉有些合理的地方。” “怎么着,自己也觉得合理了?”曾说:“我说你是我在利用我吧,你还不承认。” “如果你非要这么说,我也不和你硬争辩,如果你非要认为我在利用你,那我只能说顶多只无意中因为巧合利用了你,利用你帮助我找到了真凶,但这只是巧合,巧合。”我打死也不会承认这一点的。 曾含蓄地笑了下:“老弟,好吧,既然你这么说,这事我就不追根问底了,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是给你做了件好事,找到了几年前伤害你的真凶,也算是对我自己之前错抓你让你受罪的一点补偿,算是个安慰吧…… “至于这事到底是不是巧合,至于这事到底是不是一出完美的策划,我想这都不重要了,因为这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坏处,相反,还增加了我的破案率。” “你特意来找我,没有从我这里得到明确的答案,你不觉得遗憾吗?”我说。 “我不遗憾,为什么要遗憾呢,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找到答案呢?”曾反问我。 “额……这个……”我的心一跳,似乎这家伙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和事情,但他似乎已经从刚才我的一番对话里明白了什么,弄懂了什么,只是不想多说而已。 想到这里,心里不由有些不大自在起来。 曾带着深藏不露的表情冲我呲牙一笑。 “那个……赵大健……你们早上把他带去,他马上就招了?”我说。 “一开始当然死不承认,进了我们哪里,我能让他好受吗?”曾说。 “你们对他用刑了?”我说。 “这小子嘴巴上硬,胆子却很小,刑具刚拿出来还没用呢,电棒刚开始兹兹冒火花呢,他立刻就瘫了,差点就尿了裤子,然后一五一十什么都招了。”曾说。 “哦……”我点点头。 “你是不是觉得没给他用刑你很遗憾呢?要是遗憾,这好办,回去我就安排人给他再过一遍堂,保证让他哭爹喊娘鬼哭狼嚎。”曾说。 我说:“别,你这是什么意思,人家都招了怎么还能用刑呢,刑讯逼供是违法的,你是警察,知法犯法可不行。” 曾笑起来:“少给我来这套,这都是糊弄人的,什么不准刑讯逼供,你打听先全国的公安,哪一家敢说自己没有刑讯逼供过?要是有一家这样的,我立马就把自己名字倒过来写……我刚才那样说,是想帮你出出气呢!” 我说:“我和赵大健,前几年是有过一些过节,不过,现在,我们的关系还是不错的,都是很好的同事,前几天我还在他那里喝酒了……唉,没想到当年他会做出这样的糊涂事,我现在都不知该恨他还是同情他可怜他……” 曾沉默了片刻,说:“其实,这个赵大健,我一年前和他打过一次交道,这是第二次了。” “怎么了?”我说。 “一年前,全局布置统一打击黄赌毒行动,我带队捣毁了一个赌chang,抓了不少赌徒,这里面就有这个赵大健,只不过当时因为抓得人太多,出了组织者之外,大多数赌徒关了一夜教训一番之后罚款,然后就放走了,看他态度很好,交罚款也很积极,就没通知你们单位。 “要是真的按照工作程序通知了你们单位,你们单位要是真的按照纪委和组织部的相关规定严格处理,那涉赌涉黄涉毒都是要开除公职的,赵大健早就完蛋了……不过,早晚的事,这家伙命中注定有此一劫,这回是不单铁饭碗党员和体制内身份没了,还得进去蹲几年。” 原来还有此事,我当然不知道。一年前季书记还没走,要是当时真的公安通知了单位,那赵大健涉赌,按照季书记的风格,他是肯定不会轻饶放过赵大健的,那赵大健那时候说不定还真的会被严格按照党纪来处分,会被开除公职。 正文 1299.摸到大老虎的屁股 第1883章摸到大老虎的屁股 赵大健侥幸逃过了那一劫,到底没有逃过这一次。当然,这一次,本来是可以没有的,起码是可以往后无限期推迟的,但是赵大健自己作死把我惹怒了,让我下了将他彻底解决掉的决心,如此,他才会这样。 还有,从曾的口气里,似乎赵大健这回做的案子是够判刑的,至少也要三五年,但他不会知道孙东凯要为赵大健去运作一下的,也不会知道赵大健和孙东凯的密切关系,更不会知道孙东凯和雷正的关系。 当然,其实孙东凯即使对赵大健不管不问,也不会真的一定会出问题,赵大健也未必就真的恼恨孙东凯从而揭发检举立功争取从轻发落,因为他在检举揭发孙东凯的同时也会拔出萝卜带出泥把自己也牵扯进去,他是和孙东凯分不开的,这一点他不会想不到。 另外,赵大健刚到印刷厂时间不长,这么短的时间里他未必也就真的和孙东凯发生了很深的经济上的勾当,或许还没来得及呢。 还有,即使孙东凯不管赵大健,赵大健真的想检举揭发什么,孙东凯也未必就真的没有办法了,他可以先给雷正打个招呼,让雷正关照办案人员,对赵大健的案子就案办案,只谈和本案有关的事情,无关的一律不准谈,把他的口封死,这样赵大健即使想检举揭发立功也没有了机会。 现在的很多案子都是这样办的,不然的话,抓住一个处级贪官,如果任由他检举,可以顺堂摸瓜往上摸到厅级,然后又可以从厅级摸到省部级,然后……这就可怕了,要摸到大老虎的屁股了,案子就没法办了。 但孙东凯如果这样,那就等于是让雷正抓住了自己的一个小辫子,等于是告诉雷正自己和赵大健之间有不清不白的经济关系。 虽然孙东凯和雷正关系不错,但他当然是不愿意让别人掌握自己更多的短处的,那样今后打起交道来自己会很被动的。 所以,孙东凯宁愿走现在这一步,这一步走出去,免除后顾之忧,而且看起来听起来都合情合理,一举多得。 看我沉思着不说话,曾吸了一口烟,慢慢吐出几个烟圈,说:“看,这些小圈圈,好玩不?一个又一个啊,都是小圈圈。” 我笑了,说:“这些小圈圈转眼就消散了。” “是的,很快就看不到了,但即使看不到,你不能说它不存在。”曾笑看我:“老弟,我刚发现,虽然你还年轻,但你其实十分适合混官场,假以时日,你会成为混官场的奇才。” “过奖了,其实我还有很多需要想你学习的地方,你其实也是在混官场,不是吗?”我说。 “是的,我们都是在混官场,其实人人都是在混官场,大家都是官场混子。”曾说。 我们都笑起来。 然后曾又说:“其实在官场混的人,特别是担任领导职务的人,都十分愿意做一件事,知道是什么事吗?” “请赐教!”我说。 “都很愿意掌握别人的短处,或者是抓住别人的小辫子。”曾说:“但掌握后,未必就会立刻抖落出来,而是要在最合适的时候让其发挥最佳的作用。” 我看着曾,没有说话。 曾继续说:“比如,某一个大领导,或许他手里掌握着很多下属经济上或者其他方面的问题,但他会不动声色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而当这些下属有对他不利或者背叛的行为或者他的政治利益需要让某个下属为他做出牺牲的时候,那他平时掌握的那些小辫子就要发挥作用了。 “所以说,很多一定级别的人因为经济问题进去,但其实导致他落马的真正原因并不是公众认为的经济问题,而是更深层次的政治原因,是权力斗争的需要或者牺牲品而已,但经济问题往往是最堂而皇之最能博得大众支持的。” 曾说的其实很有道理,我不由点点头。 “延伸开来,大领导会用这一手,小人物同样也会使用这一招,小人物也是很想多掌握大领导更多的机密之事的,只是因为自身的位置难度更大一些而已。同样,同事之间,出于某些利益的需要,彼此之间也想掌握对方的一些小辫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发挥作用……这一招,其实是官场屡见不鲜屡试屡爽很多人又屡次中招的。”曾看着我,带着意味深长的眼神和口气。 “你是在说我吗?在说我和赵大健吗?你想错了,我和赵大健在工作上是没有什么利益可以冲突的,他的年龄来说,已经干到头了,政治前途已经没有空间了,他对我没有任何威胁可言,我没有必要这样做的。” “我没说你啊,你自己过于敏感了,是不是?呵呵……心惊了是吧?我没说你和赵大健有工作上的什么利益冲突啊,我也知道赵大健这样的人对你是不可能有什么政治上的威胁的……当然,你们之间是不是还有其他方面的冲突和交集,我当然是不知道的了。” “说来说去,你这家伙还是怀疑我在捣鼓事,”我说:“最起码有一点,赵大健做的这事,今天上午之前是一直不知道的,这一点你相信不?” 曾挠了挠头皮,看着我嘿嘿笑起来:“如果我不是警察,如果我和你没打过交道,我一定会相信的。当然,你可以认为我是出于职业习惯怀疑一切,当然,我其实也真的无法确定你一定是策划了什么完美的计划,我和你今天说这些,你就当是我们之间的闲扯蛋而已吧……说完了就过去了,不要放在心上。” 我呵呵笑起来,心里却又赞叹曾的精明和机敏,他应该是觉察到我在搞什么策划,应该是觉察到赵大健的落马和我的策划有关的了。只是这事和他似乎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他懒得盘根问底弄个究竟。 “还有,我刚才和你说的官场里互相抓小辫子的事情,我不能说你一定看过做过,但你一定听到过,当然,我也同样没做过,只是听到见过不少身边的活生生的事例…… “老弟,官场很好玩很有趣,但又很可怕很险恶,我们这样的官场小混混,命运其实都是掌握在大人物手里,一不小心站错队跟错人,一辈子的政治生命就结束了。”曾的口气很感慨。 我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是这样的,官场就是这样,站队很重要,小人物是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的。” “依我看,老弟现在是小人物,但今后,前途不可估量,说不定哪一天就成大人物了……到时候,别忘记我们今天的谈话哦……别忘记关照你这位抓过你帮过你打过你也被你打过的老哥哦……”曾半开玩笑地说。 “哈哈……”我笑起来:“我们是不打不成交,只是你鸟人当时打我打得太厉害了,和我打你相比,重多了。” “怎么?还记仇?还想出出气?那我给你机会,现在找个地方你再痛打我一顿,我保证不还手。”曾说。 “算了吧,少来这一套。”我说:“你以为我不知道,打警察是犯法的,我可不想再给你机会把我抓到局子里去。” 曾一咧嘴:“那你就不要再记仇嘛!” “我说记仇了?” 曾哈哈笑起来:“那就好,记住我刚才的话啊,以后要苟富贵勿相忘哦……” 我笑了笑,心里觉得很无所谓。 此时我当然不会把这话当真,以后的事情是知道会怎么样呢? 明天,永远是未知的。 和曾一起吃过午饭,然后出门告辞,握手后分头离去。 计划的第一步基本完成,等待赵大健的命运可想而知。 接着我该实施第二步计划了,边往办公室走,我边琢磨着边将手伸进口袋摸了下里面的优盘。 下午三点召开的集团党委会上,孙东凯通报了赵大健的事情。 其实在开会之前,赵大健的事情已经以中国特色的超级速度迅速被好事者添油加速传遍了整个集团,集团其他党委成员恐怕是不会不知道的。 但即使如此,在听完孙东凯的情况通报之后,大多数人还是做出不知是本意还是装出来的吃惊和震惊神态,互相看着,然后又不停不由自主看我一眼,嘴里发出各式各样或惊叹或惋惜或不可思议的声音。 我想他们吃惊的原因不外乎两个,一个是赵大健竟然出了这样的事,竟然会干这种雇凶的黑道事情;另一个是这事我竟然是男主角,以受害者的身份出现在赵大健的黑道故事里。 曹丽的小嘴巴成了O型,睁大眼睛直直地看着我,说不出话来。 秋桐不动声色地带着平静的目光坐在那里,眼睛看着桌面。 似乎,她在沉思着什么。 等大家稍微平静下来,孙东凯说:“赵大健出的这事,虽然从事情的性质上来说只是其个人行为,似乎和集团没有多大的关系,但是,一来此事中的受害者是易克,是集团中人,二来我们也要提高认识,那就是我们对员工特别是中层干部的管理,不仅仅是要管理好他们的8小时之内,还要关心好他们的8小时之外。 “不管怎么说,出了这样的事情,对集团的声誉是有损的,当然,损失最大的是赵大健本人,就因为一念之差做的糊涂事,一辈子的功名彻底毁了。不单功名毁了,而且还要有牢狱之灾。” 在众人面前,孙东凯当然会说赵大健有牢狱之灾,因为大家都知道雇凶伤害抢劫是要判刑入狱的,至于赵大健到底最后的结果如何,那就要看孙东凯给雷正使了多大劲,雷正能给孙东凯多大面子。 正文 1300.交锋 第1884章党委会上的交锋 大家都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继续说:“一旦赵大健的案件进展到一定程度,按照组织部和纪委管理干部的有关规定,我们这边就要启动对赵大健本人的党纪和行政处分,秋书记分管纪委和人事,这事你就多操心吧。” 秋桐点点头。 其实大家心里当然都明白,公职人员只要触犯了刑律,自然地就是双开,党籍和公职一起完蛋。就好像醉驾被抓,如果是行政拘留,那没事,但如果是被刑事拘留,那就麻烦了。刑事拘留的目的是保证刑事诉讼的顺利进行,被刑事拘留的对象都是触犯刑法的人,这样来说,性质不一样了。 孙东凯继续说:“我想呢,同时还想在集团里借助这事的发生开展一次普法教育,让大家从赵大健的事例中接受教训,知道什么样的事情是不可以做的,什么样的事情会自毁前程,知道同事之间有矛盾解决问题的办法是不能通过暴力的…… “同事之间有问题,可以找分管领导汇报,可以互相谅解互相沟通,要本着团结友好的原则来解决问题,采取极端的方式进行,既伤害了别人,也毁了自己,得不偿失啊……回头办公室会将材料发下去,大家按照各自分管的部门分系统进行吧,不再统一开大会了。” “这个很有必要。”大家都点头答应着。 我坐在边上默不作声地做着纪录。 “下一个议题,是关于印刷厂管理的问题,赵大健既然被警方带走,按照警方通报过来的情况,再回到集团担任印刷厂负责人的可能性就不大了,而印刷厂承担着集团所有报刊的出版印刷重任,是不能没有人来管理的,是不能一日无主的,所以,我想要临时先确定一名合适的人选来管理印刷厂,这一点,大家看谁合适?”孙东凯说完,看着大家。 大家都不做声,曹丽眼珠子滴溜溜转悠着,她这会儿似乎缓过神来了。 孙东凯看着曹丽:“曹总,你分管印刷厂,你先说说你的看法。” 曹丽定定神,说:“好吧,那我说说我的想法……赵大健出了这种事,这是我十分不愿意看到的,对此我十分痛心,十分惋惜,但事情既然已经出了,那我们就要面对……刚才孙书记说的对,印刷厂不能一日无主,不能因为赵大健的事情影响集团报刊出版印刷的正常进行,必须要确保这一点……基于目前的情况,我想提议一个人担任印刷厂的厂长。” 大家都看着曹丽,孙东凯说:“你想提议谁?” 曹丽说:“苏定国。” 我抬起头看着曹丽,她提议苏定国,又在做什么打算?苏定国刚做我的办公室副主任没几天就要走?这只是曹丽自己的想法还是孙东凯的意图,还是开会前孙东凯和曹丽已经事先通气了,还是曹丽刚才的吃惊状都是装出来的呢? “说说你提议的理由。”孙东凯说。 “第一,苏定国这个同志我是了解的,这个人做事认真负责,对工作十分敬业,为人坦诚和善,和同事之间团结很不错,之前虽然因为有点过错被调离了经营系统,但没有任何怨言,依旧兢兢业业地做着本职工作,属于典型的老黄牛类型; “第二,苏定国长期在经营系统工作,从发行公司副总到经管办主任都做过,对集团经营系统各个环节都比较了解,特别是对印刷和发行的衔接更熟悉,他负责印刷厂,有利于印刷厂今后和发行公司更好地理顺工作环节,有利于整个经营工作的进行。”曹丽说的理由似乎听起来很充分。 曹丽说完,大家都没有做声,孙东凯先是点点头,接着看看大家,然后对秋桐说:“秋书记,你分管人事,加上之前分管过经营,对经营系统也比较熟悉,你说下你的看法吧?” 秋桐直接说:“我不同意刚才曹总的提议。” 曹丽一愣,从秋桐翻了一下白眼皮。 孙东凯一怔,没有说话。 大家都看着秋桐。 秋桐说,”我说不同意曹总刚才的提议,并不是说对苏定国本人有什么看法,也不是认为苏定国干不了印刷厂厂长,我的意思是,在目前的状况下,是不该谈论此事的,是不该把让谁担任厂长这个话题拿到党委会上来讨论的。” 孙东凯皱了皱眉眉头,曹丽继续翻着白眼皮。 秋桐说:“为什么这样讲?是因为赵大健目前只是被公安带走调查,虽然赵大健本人承认了此事,但还没有被警方报检察院批捕,也没有被检察院提起公诉到法院判决,在没有被批捕之前,赵大健并不是犯罪,而只是犯罪嫌疑人。 “所以,不管我们主观上如何认为,从法律角度来说,我们目前不能认为赵大健就是犯罪就是要被判刑的人,按照纪委和组织部的干部管理条例,我们是不能对一个没有被法律认定的犯罪嫌疑人做出党纪和行政处分的,此时急着更换印刷厂厂长,我认为不妥。” “秋书记说的有道理!”有党委成员点头赞成。 曹丽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抿了抿嘴唇,看着秋桐:“那……秋书记,你的意思是印刷厂就这样群龙无首了?” 秋桐笑了下:“我这样说了吗?” “但你的话不就是这意思吗?”曹丽不客气地说,虽然不客气,但她的脸上还是带着笑。 “我说那番话,当然不是这意思。”秋桐微笑了下。 “那你是什么意思?”曹丽说着,也微笑了下。 孙东凯这时接过话:“是啊,秋书记,你的想法是……” 秋桐说:“我的意思是现在任命新的印刷厂负责人是不合适的,如果要任命新的印刷厂负责人,就要有一个免去赵大健现有职务的正式文件和程序,而目前的状况,显然是不合适启动这程序的,即使要启动,也要根据案件的进展来进行…… “而不任命新的印刷厂负责人并不等于让印刷厂群龙无首,现在最合适的是临时制定一个负责人主持印刷厂的工作,比如可以由分管业务的副厂长来主持,或者由分管印刷厂的曹总来主持,甚至按照曹总的提议,也可以由苏定国去主持。 “但他只能是主持工作,而不能是正式担任印刷厂厂长,赵大健的厂长职务还没免去,又冒出一个厂长来,一个职务两个人担任,这不是笑话吗?这牵扯到一个最基本的法律程序和组织流程问题,是不可以随便糊弄的。” 秋桐这话既说出了解决问题的办法,又不轻不重讽刺了孙东凯和曹丽一下,暗讽他们不懂干部管理流程和做事的随意性。 孙东凯似乎听出了秋桐话里的意思,神色微微有点尴尬,随即笑了起来:“嗯……秋书记的提议不错,说的很有道理……到底秋书记分管人事,到底秋书记做过多年的人力资源部工作,对干部任免流程熟悉地很啊,呵呵……” 孙东凯这话似乎是在为自己找台阶下。 秋桐淡淡笑了下,没有说话。 “刚才秋书记提出了三个方案,一个是由现任的印刷厂副职来主持印刷厂的工作,一个是由分管印刷厂的曹总来主持,再有一个,就是按照曹总刚才的提议,可以由苏定国过去主持,但只是主持,不是正式任命……大家看哪一个最合适?”孙东凯看着大家说。 大家又都不说话。 “曹总,你分管,还是你先说。”孙东凯说。 曹丽说:“现在印刷厂的副职来主持,我不放心,恐怕镇不住手下,会因为另一个副职的不满。我自己去主持,更不行,我工作太忙,分管那么多部门,哪里有精力去管理一个印刷厂呢? “我看,还是让苏定国去主持吧,既然秋书记说正式去担任不妥,不符合干部管理条理,那就先主持着好了,什么时候赵大健被正式免职,什么时候再把苏定国扶正……终于理由,我刚才说了,就不再重复。” 说完,曹丽白了秋桐一眼。 看来,曹丽是死活要把苏定国弄过去担任印刷厂厂长,看来,这里面一定是有孙东凯的意图的。 印刷厂是重要的经营部门,孙东凯不可能让这个厂长的位置落入不放心的人手里。而苏定国,似乎目前和孙东凯曹丽贴地很紧,似乎已经被他们视为了自己人。 孙东凯点点头:“嗯,我认为曹总的想法是有理由的,是成立的……大家怎么看?” 孙东凯很狡猾,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然后再询问大家的看法,这不明摆着逼大家同意吗? 这些党委成员都不傻,一看大局已定了,孙东凯也表态了,自然谁也不想和孙东凯曹丽作对,于是都纷纷赞同。 秋桐则一时没有说话。 孙东凯看着秋桐,微笑着:“秋书记,你分管人事,这事还得你最后有个态度才好。” 秋桐说:“我已经有了态度了啊……” “没有啊,”孙东凯说:“这会儿你一直没说话啊。” “没说话就是默认了啊……”秋桐笑着说。 大家都笑起来,孙东凯也稍微松了口气,笑起来。 曹丽边笑边说:“秋书记也会玩幽默了……我还以为你不同意呢!” “曹总亲自提议大家都同意的事情,我怎么会反对呢,只要附和组织工作流程,我当然不会故意为难的了。”秋桐说。 我听出来了,秋桐话里有话。 正文 1301.被突袭了 Notice:Undefined property: stdClass::$content in E:\Root\z\ifeng.php on line 183 false 正文 1302.无上光荣 第1886章给领导服务无上光荣 “交接地怎么样了?”我走过去说。 “呵呵……刚交接完。”苏定国笑着。 “嗯……那好,那就下班吧。”我对苏定国说:“老苏,明天你就要去印刷厂上班了,咱们刚在一起共事没几天,你就要走,我还真舍不得……不过,既然是党委的需要,那还是要以工作大局为重。 “本来呢,我想今晚请客给你送个行的,但又一想,不合适啊,你现在是以主持工作的名义去的,你的编制还是在办公室,你还是我的副主任,所以,呵呵,你懂的。” 苏定国和那位副主任都笑起来,那位副主任说:“苏主任的主持恐怕是暂时的,恐怕是回不来喽。” “那也要等党委正式下文再说,现在就给苏主任祝贺送行,对不住赵厂长啊……”我说。 “哎,你说这老赵……怎么这么糊涂做出这样的事,也太不像话了,怎么能对你这样呢。”苏定国和那位副主任都摇头叹息又愤愤不平状。 我呵呵笑起来:“此事不谈,我是当事人,所以我不发表任何评论。好了,不谈了,下班吧,你们先回去吧。” 苏定国和那位副主任先走了。 办公室只有我和小秦了,他还在那里忙着。 我走过去:“小秦,还没忙完吗?” 小秦忙站起来,我随即按住他的肩膀:“坐下说。” “易总,这就快了,马上就忙完了:“小秦说:“你还不下班吗?” “我待会儿要等一个传真文件,今晚要加个班。”我边说边看到小秦办公桌右边第一个抽屉上锁孔里正插着钥匙。 “哦……易总还要加班啊,领导辛苦了。”小秦讨好地说。 我呵呵笑了下,手伸到口袋里摸了下:“哎,没烟了。” 小秦抬头看着我:“易总,我到大厦外面的超市去给你买吧。” “那好吧,那就辛苦你了:“我掏出钱递给小秦:“买两包利群吧,软包的。” 能给领导服务是无上光荣的,小秦乐颠颠出去了。 小秦走后,我到走廊里看了下,四周很静,都下班走人了。 小秦到大厦附近最近的那个超市来回也要十分钟,这些时间足够了。 我迅速走到小秦办公桌前,拉开右边第一个抽屉。 那张为小秦配置的能打开集团领导办公室的专用门卡正在里面。 拿出门卡,我直接去了曹丽办公室门口,打开门,没有开灯,借着走廊的灯光走到她办公桌前,打开她的电脑。 掏出优盘插进电脑,打开优盘,直接将早已存储好的文档复制到了电脑上D盘的文件夹里。这文档里就是我那天打印好的匿名信内容。 略一沉思,我将电脑里文档原来的名字《匿名信》改为《嫂子》。 曹丽不是一直称呼孙东凯老婆叫嫂子吗,那就用这名字好了。 然后,我又将优盘里的一个早已下载好的木马软件输入到了曹丽的电脑里…… 做完这一切,我看了看表,然后接着关机,迅速离开了曹丽办公室,关好门。 接着回到办公室,将门卡放回原处,将抽屉关上。 刚做完这一切,听到传来脚步声。 我刚在沙发上坐下拿起报纸,小秦就进来了,把烟和零钱递给我:“易总,你的烟买好了。” “好的,谢谢你啊,小秦。”我站起来笑着说。 “易总你太客气了,为领导服务,是我的光荣。”小秦开心地说。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回去吃饭了。”我说。 “好的。”小秦点头答应着。 我刚要走,又对小秦说:“对了,小秦,以后记住,离开办公桌的时候,要把随身的钥匙带在身上,要关好放有重要物品的抽屉,你看,你那个抽屉,钥匙还插在锁孔里,这幸亏是我在办公室,要是你离开的时候来了外人,岂不是……” 小秦脸红了,不好意思地说:“易总,我太马虎了,我记住你的话了。” “呵呵,我们做办公室工作的,最不怕的就是细,细节决定成败呢。”我笑着说:“当然这也不是大事,但很多大事往往是小事导致的,养成良好的习惯是很重要的。” “易总说得对,我记住了。”小秦认真地点头答应着。 我笑笑,然后去了自己办公室。 打开电脑,将优盘插进去,然后立刻将文档和木马软件删除掉。 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边又琢磨着刚才行动的过程和细节,确保没有什么纰漏。 拿起一张报纸随便翻阅着,看了一会儿,听到隔壁小秦关门走了。 过了五分钟,我关门下楼。 我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去了集团保卫科监控室。 监控室里有个人正在值班,看我进来,忙站起来:“易总,你来了。” “呵呵……刚好经过这里,顺便来看看。”我说。 “科长刚出去吃饭了,要不要我给他打个电话。”他说。 “不用,我又没事,就是随便转转的,不必惊动他……”我摆摆手。 “易总请坐。”他忙给我搬过来椅子。 我坐下来,摸出烟,又摸了摸口袋:“咦,打火机呢?怎么没带?你有打火机吗?” “呵呵,我不抽烟,没有的。”他笑着说。 “哦,我的打火机可能是丢在办公室了。”我笑了下。 他看着我,说:“易总,你等下,我出去给你买个打火机去。” “哎,别了,不够麻烦的。”我说。 “没事,要不了几分钟的……麻烦易总在这里替我值下班,我马上就回来。”他说完就跑了出去。 我立刻坐到监控仪器前,快速操作回放刚才那个时间的录像,找到了我进出曹丽办公室的两个片断,迅速删除,然后背着手四处打量着。 很快他就回来了,气喘吁吁地递给我一个打火机。 “辛苦了,谢谢!”我边打着火点烟边说。 “呵呵,易总客气了,能有机会给易总服务,是我的荣耀。”他讨好地说。 我接着问了下他的工作情况,随便闲谈了一会儿,然后告辞出去。 然后我才去吃晚饭。 吃饭的时候,接到四哥的手机短信:苏定国约了印刷厂的两位副厂长还有几个印刷厂的中层在太原街海鲜酒楼喝酒的。 看来苏定国心情不错,已经迫不及待要先入为主了,先和印刷厂的人打招呼了。 吃过晚饭,回宿舍,开门的时候,不由自主又看了一眼对门,冬儿已经不会再出现在这里了,曾经在我名下的房子已经成为别人的了。 心里不由有一丝淡淡的失落感。 进门后直接去了书房,坐在电脑前,点燃一支烟,打开笔记本电脑,登陆上网。 浮生若梦在线。 “和曹丽的饭局结束了?”我立刻打字。 “嗯,是的。”她回复。 “曹丽不是说吃过饭还要做美容什么的吗?”我问。 “是的,但是那客户婉言谢绝了,我也没那兴趣,于是就分手回来了。”她回答。 “曹丽呢?去哪里了?”我说。 “说是回家了。”她说。 我站起来拉开窗帘往外看,没看到后面楼上曹丽房子的窗户有灯光。 又坐下来打字:“她回家了啊……” “她自己是这么说的,你那么关心她去哪里了干嘛?”她说。 “呵呵……随便问问的。”我说着又摸出手机拨打曹丽办公室的电话,一直没人接,这说明曹丽既没有回到这里的房间也没有去办公室。她回不回这里的房子无所谓,只要今晚别去办公室就行。 “随便问问……怎么觉得你问得有些怪怪的呢?” “呵呵,那是你的感觉而已。” “嗯,不知怎么,总感觉你这几天有些不大正常。” “哪里不正常呢?” “说不出……反正就是觉得你哪里又不对劲的地方,但认真去想,却又想不出。” “那还是你的感觉有问题。”我说:“我自己什么都没有感觉,我很正常啊……” “或许是我的感觉出了问题吧,也或许是因为孙书记夫人一闹事,加上出了赵大健的事,让我的思维有些混淆混乱导致的吧。” “孙东凯老婆的事,你不要多想了,那事就算是过去了,已经平息了,就当没那事好了。”我安慰她。 “说是这么说,但你觉得我能轻易不去想吗?唉……人言可畏啊,我可以努力不让自己去想这件事,但短时间内是做不到一点不去想的,还有赵大健的事,如果不牵扯到你,我或许不会去多想,可是,这事竟然和你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你竟然是受害者,我无论如何想不到当年你竟然遭受了如此的劫难,想起来,心里就感到很难过,还很伤心。” 我的心里又涌起一阵感动:“你的感受我能理解,其实我又为你现在的感受感到欣慰和幸福,我知道你的心里是很关心我牵挂我的,能被一个人如此牵挂,我很知足。” 她沉默了半天,突然说:“你真的是现在才刚知道赵大健指使人抢劫你的事情?” “怎么会这样问?你在怀疑我什么?”我反问她。 虽然如此反问,但我不由心里又赞赏她思维的敏捷和敏锐。 “我不是怀疑你什么,只是……只是觉得这事很巧啊……” “这有什么巧的?那两个摩托党当然是狗改不了吃屎,惯犯了,被抓住是早晚的事,既然是惯犯,就要交代之前的案子,自然就会交代出这事了……然后,你看,赵大健以为天衣无缝瞒天过海早已太平无事的老黄历又被翻出来了。” 正文 1303.天网恢恢 第1887章天网恢恢 秋桐看着我:“你自己也没有想到这案子还能破?” “呵呵,你说呢?”我既不想肯定也不想否定。 “我想是……” “你说是那就是呗。”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做了坏事,早晚是要被报应的,唉,这个赵大健。” “你在为他惋惜?” “不可以吗?” “可以。” “一失足成千古恨,一时的糊涂酿成了今日的身败名裂,都是教训,虽然我对他的作为感到十分痛恨,但还是为他今天的结果感到有些惋惜,当然,这也许是他命运的必然,他那样的性格,即使不在这个问题上出事,早晚也会在其他方面出问题……性格决定命运,注定的吧。” “是的,注定的,早晚他会走到这一步。” “你现在对赵大健是什么样的心情和感受呢?你恨不恨他?”她问我。 “反正我不爱他……”我回答说。 “晕,这话说的,我当然知道你不爱他,看来,你心里对他其实是憎恨的了。” “不可以吗?” 我知道自己此时对赵大健的憎恨更多是来自于他对秋桐的作为,对我的成分其实不大。 “可不可以我说了不算,我左右不了你的内心。”她说:“不过,其实我想说,既然他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不必再和他纠结了。” “可以。”我说。 “人生就是这样,凡事不必斤斤计较,让自己怒火攻心。生年不过百,常怀千岁忧;百事从心起,一笑解千愁。如果想到我们都是来去匆匆的过客,只不过是到世间走一遭,还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值得计较呢?做人大度一点,做事大方一点,不但不会有所损耗,反而会得到更多的。”她说。 “呵呵,秋书记,你又在给我上课了。”我说。 “不敢当,让易总笑话了。”她发过来一个笑脸。 “但我觉得你的话很有道理,我其实很多时候经常会想起你说过的很多话,不管是在现实里还是在空气里说的,都经常会想起。” “我们在现实里,其实也是在空气里。” “但是在空气里的时候,似乎就脱离了现实。” “你这话其实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我宁愿这样欺骗自己,我愿意。” 她沉默了。 “其实我知道你也愿意,其实我知道你也是如此。”我又说。 一会儿她说:“空气里的我和你,虚拟世界的亦客和浮生若梦,已经成为了过去,在过去现在和未来之间,我,我们,只能选择现在,我们,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这都是现在决定的。” 我的心轻轻颤抖,说:“过去无论你承认不承认,都是存在过的,都是来过的,都是会留在记忆里的,现在我们无法逃避,只能面对,未来,不管你怎么认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未来,只是不知道未来是怎么样的而已。” “你终究是个理想主义者。”她发过来一个叹息的表情。 “你难道不是吗?你难道就没有梦想和理想吗?”我反问她。 “我承认我曾经有,但我宁愿让它们不要出现在我的意识和脑海里,我或许不愿,或许不敢面对它们,我宁愿让自己抛弃梦想,舍弃理想,做一个理性的现实主义者,我知道自己无法逃避现实,我只能活在现实的空气里。”她说。 “不管过去现在还是未来,你就是我的空气,就是我的呼吸。”我叹息了一声。 她一直沉默着,良久,头像变成了灰色,她下线了。 我默默地看着她变成灰色的头像,心里涌出难言的滋味,默默起身走到窗前,看着清冷的夜空,深邃的夜空里一轮明月正在升起,月色皎洁,夜空清澈,月亮周围,看不到一颗星星,她显得如此孤寂。 暗夜里最后一刻的呼吸,预示了光明已奄奄一息,只是一霎眼,月亮的黯黯一击,整片天际,似已哭泣。跟着愈来愈凌乱的思绪,仿佛感觉不到空气,而更加感觉的是,寂寞又一次悄悄的来袭。 昨日的寒风,正在悄悄换上春衣,发出的虽然也不是凄厉的号角,却也不会是欢快的旋律,忧伤,一直伴随。裹住自己,看不到,忘却了泪水一滴一滴,掉落在手心里,蓦然发现,原来你每天都生活在我记忆里。 来来去去,而又漂泊不定,原来你每天都藏匿在空气里。神神秘秘,一片又一续,原来你就是我的空气。让我忘忽所以,如果没有你这片空气,惆怅的我,心魂都会死去……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了单位,不过没有上楼,在大厦一楼大堂找了个角落坐在那里。 8点刚过十分,接到了孙东凯的电话:“9点跟我去一趟旅顺口,到他们区委宣传部去转转。” 我答应着:“好的。” 放下电话,我在楼梯口处转悠,正好遇到了关云飞,正从楼梯上走下来。 “关部长!”我主动打招呼。 “哦……易总,易主任,小易同志。”关云飞看到我笑起来。 “这么早你来这里是……”我说。 “省里有客人,我来陪客人吃早饭的,刚吃完。”关云飞说。 集团大厦上面几层是办公区,下面是酒店,办公经营两用。 “哦……”我点点头。 “你不上班在这里晃悠什么?”关云飞说。 “呵呵,我在等个人的。”我说。 “哦……也是客人?”关云飞说。 “是的。”我点点头。 “嗯……现在成办公室主任了,这个职务的最大特点就是服务,迎来送往是一大业务啊,呵呵……”关云飞笑起来:“怎么样?干了这些天,适应不?” “还可以,基本适应了!”我说。 “我就知道你是干什么都可以的,无论哪个位置,你都能干得像模像样,”关云飞说:“你师姐那天还在我跟前念叨,说有些日子没见到你了,不知道你干这个新岗位能不能做好,她担心你的脾气性格做这个岗位会受委屈呢。” 关云飞提起了谢非,想到谢非被我弄过,此刻面对谢非的老公,面对我的大领导,我的心里不由有些发虚起来。 “师姐最近还好吧?”我心不在焉地随口说了一句。 关云飞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还是老样子。” 关云飞这话说的很含蓄,还是老样子,老样子是什么样子?是好还是不好呢? 关云飞既然如此说,我也不能继续问个究竟。 “对了,赵大健的事,我听东凯说了。”关云飞说。 我点点头:”嗯……” “聪明人往往会做糊涂事,看起来聪明的人其实往往是蠢货,赵大健是个好例……这事虽然牵扯到你,但你是受害者,所以,赵大健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你都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外人也不会对你有任何说三到四的理由。”关云飞开导我。 我说:“嗯……谢谢领导的关心。” “赵大健的事,让集团蒙羞啊,让宣传系统蒙羞啊,给我和东凯脸上都抹黑了,我看,有必要在整个宣传系统开展一次普法教育,增强大家的法律意识。”关云飞说。 “要的。”我说。 “你同意了?”关云飞用调侃的口气说。 “是的,我同意了!”我故意迎合着他的口味。 “哈哈……”关云飞大笑起来:“行,既然易总同意了,那我就去抓落实。” 我呵呵笑着。 关云飞笑着摆摆手:“走了。” “关部长再见。”我看着关云飞离去。 看看时间,八点半了。 这时,看到孙东凯正走进来,曹丽也在后面不远处往里走。当然,周围还有其他同事陆续来上班。 虽然规定是8点上班,但迟到的还是不少。 孙东凯和曹丽两个人同时走进来,看起来像是巧合,但我怀疑昨晚是不是两个人一起过夜的。 他们直奔电梯口,我也走过去。 “孙书记早,曹总早!”我打招呼。 “哦,你也刚来啊……”孙东凯冲我点了下头。 “呵呵……”我笑了下。 “九点去旅顺,要一个上午,在那里吃午饭,办公室的事你先安排好。”孙东凯说。 我点点头:“安排好了。” 曹丽对孙东凯说:“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和小易一起去就行。”孙东凯说。 曹丽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苏定国今天去印刷厂主持工作,我建议你上午过去印刷厂转转。”孙东凯说。 “哦,好的,行,我记住了。”曹丽答应着,又说:“其实我昨晚就给印刷厂的几个副职打电话通知了……这样好了,我上午抽空再去看一下。” 孙东凯看了曹丽一眼,没有说话。 然后电梯来了,大家上楼,各自去了办公室。 我知道曹丽有个习惯,上班进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开电脑。其实很多人都有这习惯。当然,曹丽开电脑并不是一定要使用,只是习惯而已。电脑对她来说更多的作用是打游戏和购物。 我在办公室呆了片刻,然后出去,有意无意从走廊里穿过,似乎要去卫生间,正好要经过曹丽的办公室。 经过曹丽办公室的时候,门开着,我有意放慢了步伐。 “哎——快来,快来——”曹丽喊我。 “怎么了?”我停住脚步。 “我电脑出问题了,你快帮我看看!”曹丽说。 正文 1304.我于是进去 第1888章我于是进去 我于是进去:“哪里有问题了?” “一打开电脑,刚打开浏览器,不知怎么搞的,突然就蹦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小窗口,刚删了一个,接着又蹦出更多,这都神马东东啊,电脑没法用了!”曹丽说。 “哦……”我看了下:“显然,是中毒了。” “中毒?怎么会中毒呢?”曹丽说:“昨天下班前还好好的!” “你是不是浏览过黄色网站?或者下载过色电影?”我看着曹丽。 曹丽嘻嘻一笑:“嘘,别吱声,知道就行,我电脑里还有存的小电影呢,很多呢,抽空给你看看。” 我说:“就是因为这个中毒的。” “那怎么昨天下午没事?”曹丽说。 “这毒性是半夜发作的!”我煞有介事地说。 “半夜发作?真的?”曹丽说。 “那当然!”我说。 “我怎么以前没听说过?”曹丽说。 “没听说过只能说明你孤陋寡闻!浏览情网站下载情电影是很容易中木马病毒的,我看你这电脑一定是着了道了。”我说。 “那咋办?”曹丽说。 “杀毒呗。”我说。 “那你赶紧帮我弄弄,我上午还要用一个电脑里存的文件呢,现在根本无法使用了。”曹丽说。 我看了下表:“可是,我一会儿就要跟孙书记出发去旅顺口。” “哎,你抓紧点弄,不能彻底弄好,先让我能使用电脑里的文件就行,回头再帮我好好弄。”曹丽说:“我现在先去给孙书记打个招呼,别让他着急,不耽误他时间久的。” “那好!”我坐到电脑跟前,曹丽接着出去了。 这木马是我植入的,我当然知道如何把它干掉,只是不能太急,要沉住气。 我在电脑前捣鼓着,随即曹丽回来了:“我给孙书记说了,他正处理一个文件,忙完走的时候来这里找你。” “好的。”我边看着电脑屏幕边答应着。 “怎么样,好弄不?”曹丽说。 我皱皱眉头:“我可以先让你能使用电脑,但是,要彻底杀灭根除这病毒,还需要一些时间……我需要给你安装一整套安全卫士。” “哦……行,那你先简单处理下,回头再帮我好好弄。”曹丽说着坐到沙发上,拿起一张报纸看起来。 我继续坐在电脑前磨蹭着。 一会儿,孙东凯站在了门口:“怎么样,弄好了吗?” “哦……”我转头看了下孙东凯,然后对曹丽说:“曹总,现在电脑可以用了,但还需要进一步处理。” “好的,现在能用就行,你们走吧,回头再好好弄。”曹丽站起来说。 我看了一眼曹丽,又看了一眼孙东凯。 我这时的目光有些怪异,神情似乎有些不安。 曹丽没有觉察到,孙东凯却似乎感觉到了,因为我看到他的眼神动了一下。 然后我起身和孙东凯一起下楼上车,出发去旅顺口。 坐在副驾驶位置,我沉默不语,做出一副心神不宁的神态。 “好像,这会儿你突然有了什么心事?”身后传来孙东凯低沉的声音。 我回头,孙东凯正用犀利而沉稳的目光看着我。 “呵呵……”我不自然地干笑了下:“没……没有啊……” 嘴里说着没有,但我的表情分明是在撒谎。 当然,我是故意这样的。 说完,我有意无意地看了正在开车的驾驶员一眼。 孙东凯然后不吭声了。 从后视镜里看去,孙东凯带着沉思的神情。 “苏定国去了印刷厂,他分管的那一摊都安排好了吗?”一会儿,孙东凯问我,他换了个话题。 “都安排好了,昨天下午秋书记专门给我们办公室几个主任开了会。”我说。 “嗯……最近办公室人事变动比较频繁,要做好工作的衔接和延续,不要出什么漏子才好。”孙东凯说。 我点点头:“好的,我记住了。” “做办公室工作,要做到腿勤眼勤手勤,但嘴巴要严实,要有保密意识,关于保密意识这一块,我看下一步你还要多加强这方面的管理。”孙东凯又说。 我又点头答应着。 “苏定国现在虽然是去印刷厂暂时主持工作,但你要有个思想准备,可以先考虑物色下合适的人选接替他在办公室这一块的工作。”孙东凯说。 孙东凯这话的意思显然是告诉我苏定国这个主持是不会再回到办公室来了,要扶正的,让我开始考虑他的接班人问题了。如果我有合适的人选,他会考虑我的意见的。 我说:“党委安排就是,党委不管安排谁来干副主任,我都会积极支持的。” 孙东凯轻笑一声:“这是给你搭配副手,当然还是你合适的才好。” 孙东凯这个时候说这话了,当初任命苏定国做副主任的时候可是没有征求过我的意见,领导总是喜欢这样,什么时候说什么话,话怎么说都是自己有理,反正领导从来都是正确的。 然后,孙东凯就不说话了,我也沉默着。 我边沉默边继续做出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孙东凯坐在后面自然是能觉察到的。 很快到了旅顺,直奔区委宣传部。 在宣传部接待室,部长等人正在恭候。 出乎我的意料,部长是女的,三十多岁的样子,容貌姣好,看起来挺精神干练。 部长见到我们,主动伸出手:“孙部长,欢迎你们来我们这里指导工作,早就盼着你来了。” 作为宣传系统的上下级,县区区宣传部的人见了孙东凯都是称呼他在部里的职务,这样似乎显得更加亲近。 “宁部长客气了,知道你来这里上任,早就想来看看你,好不容易才抽出空。”孙东凯和她边握手边笑着。 原来这部长姓宁,我想起前几天看过的一个区县干部人事任免文件,知道她叫宁静。原来她是新上任的部长。 宁静,很好听的名字。 好像有个演戏的也叫这名字。 不知道中国姓宁的有多少叫这个名字的,估计很多,就好像张伟李强这样的名字。 这时孙东凯向宁部长介绍我:“我们集团的总裁助理兼办公室主任,易克。” 我冲宁静点头笑了下:“宁部长好。” 宁静看着我,还是一副热情的神态,伸出手:“欢迎易总。” 我和宁静握手,宁静的手热乎乎的,很软,有点像谢非的手。 不知怎么回事,我突然无意识想到了谢非。 “易总很年轻啊,年轻有为。”宁静讲话带着一点领导特有的口气。 这让我感觉和她的外表气质似乎有些不大吻合,我更觉得她看起来像是一个知识分子。知识分子从政拉官腔说话,有时候的确是看起来不大协调的。 “哪里。”我用谦虚的口气说:“宁部长才是年轻有为,而且还是女同志,更是难得。” 我说的是实话,像她这个年龄就能担任区委常委宣传部长的确是不简单的。 “听易总说话的口气,似乎瞧不起我们女同志呢。”宁静用半开玩笑的口气说。 “不敢,我是钦佩。”我忙说。 大家都笑起来。 然后宁静给我们接着其他几位副部长,大家依次握手,那些副部长孙东凯其实都早就熟悉。说起来好笑,部长是个年轻的少妇,副部长都是四十多岁的老男人。几个老男人跟在一个年轻女人后面听使唤跑腿,不知道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 但这就是现实,说你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行也不行。作为宣传部,部长是流水的兵,其他人都是铁打的营盘,部长轮流换,副部长熬了一任又一任,部长是来镀金的,副部长是坚守阵地的。 这几位副部长,都是正科级,在区里来说,也算是熬到头了,区里的副处处级才有几个位置?就好比在市里熬副厅级难于上青天是一回事。 工作人员上了水果和茶水,大家开始攀谈。 “这次县区党委换届,那天我一看公布的名单,好家伙,各县区的宣传部长都是女同志,还都年龄不大,厉害啊,妇女能顶半边天。”孙东凯笑着说。 “呵呵……得了吧,孙部长,这里面的内情你还不了解?”宁静笑着说:“这次党委换届上面要求班子里要有女同志,而且还要求班子年轻化,这不,我们这些人就派上用场了,第一是确保了班子里有女同志,第二把班子的平均年龄给拉下来了…… “我们也就是起到这作用的吧,安排工作呢,常委班子里能担任的职务,常务副区长、组织部长、纪委书记、办公室主任……我看最没有权力的也就是这宣传部长吧,所以,我们这些女同志,统统都给安排到了宣传部长的位置……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我觉得宁部长说的很有道理,这的确是实情。 “呵呵……”孙东凯笑起来:“怎么,宁部长在发牢骚?” “我不是发牢骚,只是在说这一个事实呢。”宁静说:“哎,孙部长,你看我们到市里开全市宣传部长会老有意思了,清一色的娘子军,只有关部长一个党代表。” 大家都笑起来。 “再说我们部领导班子,只有我一个女同志,年龄我还最小,这几位都是老大哥,他们整天跟着我跑前跑后的,我心里还真有些过意不去呢,真的很感激他们。”宁静又指指那几位副部长。 我顿时就觉得这个宁静很会说话做事,做人也一定有一套。 宁静的话让几位副部长脸上流露出受用的表情,这年头做下属的都是这贱脾,不管心里有多少牢骚,领导一句好听的话就顿时受用了。而领导这话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只有鬼才晓得。 正文 1305.美女部长 第1889章美女部长 孙东凯附和着:“是啊,这几位都是部里的元老了,他们做宣传工作的经验都很丰富,不管是实践还是理论,有他们辅助你,也是你有福气。” 宁静看着孙东凯:“孙部长,我的工作需要他们的辅助,但更离不开你的支持啊,我刚到任,孙部长今天专门来我这里,我是很荣幸的,从年龄上你是我的老大哥,从职务上你是我的领导,从业务上你是我的上级,小妹初次上任宣传部,老大哥一定要多多支持我的工作才好。” 宁静这话说的很完美很得体,孙东凯点头说:“那是自然,必须的。” “希望孙书记多派记者到我们区里来做正面宣传报道,希望星海日报上多刊登我们区里的重头新闻,希望我们区里各级通讯员的投稿多多刊登,一句话,希望孙书记的星海传媒集团对我们区高看一眼厚爱一层。”宁静这是称呼孙东凯为书记,而不是部长了,称呼的变化意味着她谈话的内容也在变化,相辅相成。 感觉她挺注意细节。 “这一点,宁部长放心,我会给集团新闻编采部门打招呼的。”孙东凯说:“宁部长,其实我们之间是相互支持的,我们集团所属各报刊在你们区的发行宣传,还是要进一步加大力度,特别是党报的发行……去年星海日报的征订,咱们区可是在全市垫底哦……勉强刚完成市里下达的任务。” “哦……是这样?”宁静看看几位副部长,他们点点头。 “嗯……”宁静沉思了下,看着孙东凯:“孙书记,咱们订个口头协议怎么样?” “你说。”孙东凯看着宁静。 “去年的党报征订,我那时没来,和我无关,我也不管了,但是明年的报纸发行,我给你下个保证,我不管在全市排第几,我只给你保证,不管市里给我下多少任务,我一定确保完成数量超额百分比不低于20个点。”宁静说。 听宁静这么一说,我不由对她刮目相看,这女人做事有气魄。 孙东凯眼神一亮:“此话当真?” “不敢和领导开玩笑,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这边有几位副部长老兄,你那边有易总老弟,大家都可以作证。”宁静认真地说。 “痛快!”孙东凯一拍大腿:“宁部长,那你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 宁静看着孙东凯,狡黠地转了下眼珠:“我的要求其实很简单,那就是我们区在星海日报每个月至少要有两个头版头条,稿子来源我能保证,除了我请你们记者来写,部里新闻科的也可以提供,你那边只要保证给我版面保证刊发就可以…… “还有,我们区里的发稿数量,我要做全市第一,同样,我们最近正在对全区通讯员队伍进行培训,稿件保证足额提供,只要你们那边提高发稿率就可以。” 宁静的话让我不由又多看了她两眼,这女人很有心数啊,不但要质量,而且要数量。 孙东凯沉思了下,说:“行,宁部长,我答应你……” “好,孙书记果然是痛快人,领导就是领导,做事拍板就是果断。”宁静不失时机的恭维了孙东凯一句。 孙东凯转头看着我:“易克,帮我记住和宁部长的口头协议啊,到时候要是宁部长反悔,我们一起来找她算账,最起码也要罚她喝上一瓶白酒。” 我笑着点头,大家都笑。 宁静眼皮微微一跳,看着我:“易总,你叫易克?” “是啊。”我点点头:“怎么?” “没怎么,你这名字好啊。”宁静做出一板正经的样子说:“我看一切困难都是很容易克服的嘛,所以,你才叫易克,是不是?” 我忍不住笑,大家又都笑,宁静边笑边又有意无意多看了我几眼。 我隐约感觉宁静看我的目光有点特别,但却又不知特别在哪里。 又聊了半天,到了吃饭时间,宁静对孙东凯说:“部长大人驾到,中午略备便餐,还请部长大人和易总赏光。” 孙东凯笑起来:“我今天来了,自然就要在你这里吃的,你就是赶我我也不走的。” 大家笑着下楼乘车去酒店,宁静坐在孙东凯的车上。 我坐在副驾驶位置,宁静和孙东凯坐在后排。 然后,大家直奔酒店。 路上,宁静又和孙东凯继续聊天,这会儿谈的不是宣传发行和发稿的事情了,而是部里的有关工作。 他们在后座交谈,我坐在前面不做声。 车子经过白玉山景区的时候,遇到堵车,一时速度慢了下来。 这时,我不经意看到几个人正从景区的出口走出来。 这几个人当中,我只认识一个。 伍德。 伍德怎么来这里?他来这里干嘛?我这样想着,不由抬头看了看山顶的那座白玉山塔。 之所以对伍德出现在这里很敏感,是因为这座白玉山以及山上白玉山塔的由来。 1904年日俄战争的时候,白玉山是防守旅顺口军港的制高点要塞,为双方争夺的关键阵地,日军以伤亡六万人的代价夺取了白玉山阵地,控制了山顶炮台,调转炮口轰击港内的俄军舰队,给俄太平洋舰队以致命的打击,为日俄战争日本人的胜利起到了重要作用。 战后,日本联合舰队司令官东乡平八郎和第三军军长乃木希典提议在白玉山麓顶峰为阵亡的炮灰修建表忠塔,以此来美化侵略战争。表忠塔历时2年零5个月完成,整个塔身呈蜡烛状,据说寓意祭奠战死者的长明灯永不熄灭。 塔高66.8米,匾额上的“表忠塔”三个字是日本皇胄伏见宫贞爱亲王所题,其意是表彰在日俄旅顺要塞争夺战中为效忠天皇而殁日军官兵。塔的顶端北面有铜制铭文,由日本军阀东乡平八郎和乃木联合撰写。铭文以中文书定,文中记载了日俄战争旅顺要塞争夺战的简要过程。 从此以后,白玉山就被日本帝国主义变成春秋两季举行招魂仪式的祭坛,用以宣扬天皇神威。通常都是日本皇室和内阁重臣亲自从日本国内跨海乘船到白玉山参加主祭,也有卖国求荣的汉奸为献媚其主南趋炎附势,如川岛芳子生身父清肃亲王善耆,就曾在1912年7月末明治天皇“驾崩”后为表忠塔供奉香资200圆。为炫耀武力,日军还经常在表忠塔周围举行阅兵式。 1945年旅顺解放后将“表忠塔”这个浸透了日本军国主义毒液的名字改为“白玉塔”,1985年又改为“白玉山塔”,这座塔已成为日俄侵占旅顺口的铁证。建国初至文结束时期,白玉山一度曾作为禁止攀登与摄影的军事要地,后来限制放宽,任何人都可以自由登白玉山,但登白玉山塔有严格规定,必须有公安部门与驻军机关的双重批准。此举主要是为了防止这几年越来越多到这里来祭拜的日本军国主义分子。 1953年,前苏共中央第一书记赫鲁晓夫访问旅顺时,曾经要求将白玉山塔拆除,并用其“原汤原料”,在对面的黄金山上建一座比白玉山塔更高的塔,以纪念在日俄战争中阵亡的俄军将领马卡洛夫、康特拉琴科等,被周恩来严辞拒绝。周恩来说:“中国的领土,决不能再给任何外国侵略者竖牌立传”。文化命中,又有造反派计划将该塔炸掉,后被中央领导得知而制止。 基于白玉山和白玉山塔的历史,基于伍德和日本的关系,我对他此时在这里出现有些关注,同时也有些关注和他一起的几个人,都是陌生的面孔,黑西装白衬衣,打着黑色的领带,个个面无表情。没有看到皇者阿来和保镖。 我看着他们到了停在马路边的一辆面包车边,依次上车。 伍德这时四处看了看,目光随即停在了我们的车上,他认识孙东凯的车牌。 车后的孙东凯和宁静还在交谈,我坐在前排看着车外正往这里看的伍德。 他显然看到了我,显然也发觉我看到了他。伍德随即往我们的方向走了几步,然后又停住,接着又回头,径自上车。 他的动作似乎表明他刚才的犹豫心态。 这时,道路畅通了,伍德他们坐的面包车扬长而去,我们直奔酒店。 想着刚才看到的伍德和那几个人,我不由又琢磨了半天…… 中午饭局间隙,我出来接一个电话,刚接完打算回房间继续喝酒,宁静正好从卫生间出来了。 看到我,宁静莞尔一笑。 她此时的笑看起来不像是女官员了,颇有有女人味道。 “师弟,什么时候有空去看你师姐啊……”宁静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听她这么一说,我吃了一惊:“宁部长,你……你……” “我什么我?”宁静笑得很开心:“想不到吧,小师弟,我看以后私下你就不要叫我部长了,也叫我师姐好了。” “你……你……”我张口结舌面红耳赤。 “我和谢非是一个系一个专业一个班的,你说你该叫我什么?”宁静继续开心地笑着:“早就听谢非提起有个帅气的师弟在星海传媒集团做事,没想到就是你啊,没想到今天你自投罗网了!” 原来如此,原来这个宁静也是浙大毕业的,而且和谢非还是同班同学,也在星海做事。 第1890章又一个美女师姐 “叫声师姐你不吃亏,怎么,能叫谢非,不能叫我?”宁静说。 “师姐!”我直接叫了一声。 “哎——哈……”宁静更加开心了,答应了一声,然后说:“师弟,以后咱们是一个系统的了,今后互相多关照才是……” “你是领导,我关照你什么?你和谢师姐的关系,让关部长多关照你才是……”我说。 “呵呵……各有各的关照法啊,作用和效果性质不同嘛。”宁静说:“场合归场合,以后在私下的时候,不必拘束,要叫我师姐才是……” 我点了点头:“哦,好吧。对了,宁师姐,你来这里当部长之前,是干嘛的?” 宁静说:“来这之前,我是干革命工作的啊……” 宁静的回答很狡猾,似乎在逗我。 “那你男人是干嘛的?”我似乎没头没脑又问了一句。 谢非师姐的男人是我的大领导,是市领导,宁静的男人不知道是什么重量级的。宁静年级轻轻就做到区委常委宣传部长,不知是什么背景什么来头什么缘由,不知是靠的自己本事还是其他因素。 宁静似乎对我的问话感到一丝意外,说:“你问这问题干嘛?” “不干嘛,随口问的,关心师姐嘛!”我半开玩笑地说。 “呵呵……谢谢师弟关心哦……”宁静也笑了,但只是笑,只是感谢,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再次感觉宁静其实是个很细致很敏感很敏锐的女人。 这时正好有一个副部长出来了,宁静恢复了常态,客气地说:“易总,我们进去吧。请——” “宁部长,你是领导,你先请——”我说。 说完,宁静和我不由相视不约而同地笑了一下,然后先后进了房间。 这次笑倒是很有默契。 午饭结束后,我和孙东凯告别离去。 来了一趟旅顺,认识了一个师姐,还是同一个系统的宣传部长,不大不小的美女官员。 我此时不知道此次旅顺之行认识了这位和谢非同样具有迷人少妇风韵但似乎又更干练的师姐宁静对我来说是福还是祸,是收获还是负担。 谢非师姐被我做了,这位宁静师姐的结局如何,我同样也不知道。 走在旅顺南路,路两边是连绵的群山,虽然春天没到,但山上的树依旧是绿色的,青山绿水,风景很优美。 这时孙东凯对驾驶员说前方有个水库,到那里停下休息一下。 水库位于路边,旁边还有一家建筑地很漂亮的上岛咖啡厅,周围是一片果园。 车子停在咖啡厅门前,我们下了车。 “小易,陪我到水边走走!”孙东凯说完径自往水库边上走去。 我跟了过去。 站在水库边上,看着倒映在水里的大山和天空的影子,孙东凯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转头看着我:“从出发到现在,你一直有心事,而这心事似乎是突然出现的。” “孙书记,我——”我做欲言又止状。 孙东凯一摆手:“不要试图掩饰,更不要否认,你的神情变化瞒不过我的眼睛。” 我看着孙东凯,不再说话,脸上的神情似乎在犹豫在琢磨,似乎内心在经历着激烈的矛盾冲突和斗争。 “小易,我想说,如果你把我当你知心的领导,如果你觉得我还是你可以信赖的领导,那么,你就告诉我,否则,你什么都不用说。”孙东凯的样子显得有些不快。 我继续做出很为难很矛盾的样子,装逼就要有装逼的样子,要装到火候才好。 孙东凯有些不耐烦了,把烟头往底下一扔:“好吧,不愿意讲就算了,不勉强你,走,上车,回去——” 说完,孙东凯转身就走。 “孙书记——”我做走投无路被逼无奈状叫了一声。 孙东凯站住,回头看着我。 我知道装逼装地火候差不多了,再继续下去,会适得其反。 “是的,我是有心事,我是今天早上突然有了心事,你的感觉十分犀利。”我不轻不重地又赞扬了孙东凯一下。 孙东凯嗯了一声,继续看着我,并没有说话。 “我之所以突然心神不定心不在焉,是因为我的内心里充满了矛盾和斗争,充满了犹豫和彷徨,充满了困惑和失落。”我继续说。 “哦……”孙东凯轻轻哦了一声,眼里流露出浓厚的兴趣:“为什么?” “因为这和你有关。”我说。 “和我有关?”孙东凯重复了一句:“既然和我有关,那看来我关心对了。” “之前我之所以一直不说,一直犹豫,一直搪塞,一直掩饰,并不是我不信任你,也不是我不把你当领导,相反,恰恰相反,正是因为我对你的务必信任,正是因为我对你的无上尊敬,我才会产生如此矛盾和犹豫的心理,我实在担心告诉你这事会伤害了你,会对你的工作生活产生消极的负面的影响。 “当然,我也有担心,担心告诉了你你会不信,担心你会认为我在利用你对我的信任在骗你,担心你认为我在别有用心挑拨领导之间的关系,还担心因此得罪了其他领导,给自己的以后带来不利索。”我继续说。 孙东凯皱了皱眉头:“听你这么说,这事好像很重要,对你很重要,对我更重要。” “嗯,是的。”我点点头:“其实,我并不能自以为是地就此事做出什么肯定的判断,只是我自己心里或许多想了而已。” “说吧,只管说你看到的听到的事实就可以,至于判断和结论,我来做来下好了。”孙东凯说。 看得出,孙东凯对我要说的事带着浓厚的兴趣,似乎,他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我咬了咬嘴唇,似乎下了最后的决心,说:“上午我们出发前,曹总电脑出了点问题,让我帮忙给弄下。” “嗯……”孙东凯点点头。 “我过去看了下,电脑是沾染了病毒,沾染病毒的原因,似乎是因为曹总浏览一些不健康网站和下载一些带木马病毒的文件比如情小电影所致,于是我就帮曹总杀毒整理电脑。 “在查找病毒文件的时候,我无意中打开了电脑的回收站,在里面看到一个文档,文档的名字叫《嫂子》,我当时以为这是曹总从情网站下载的小说情小说,就把这文档还原回来,想看下出处,可是,打开一看。”说到这里,我停住了。 “怎么了?打开一看是什么?”孙东凯紧紧盯住我。 “打开一看,这文档的内容,竟然是……是和你给我的那天嫂子拿来的匿名信的内容似乎是一样的。” “哦……”孙东凯的眼皮猛地一跳,随即不动声色地看着我:“为什么似乎是一样的?” “因为……因为当时时间很仓促,曹总又坐在我旁边看报纸,我担心被曹总发现,加上急着要和你出发,我来不及细看,只是大致扫了几眼,然后就急忙又放回到回收站里去了。 “我不能确定这文档的内容和那封匿名信内容是一模一样的,我只看了开头几句,开头一样的,后面没有看……但即使是这样,也让我大吃了一惊,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以为自己看错了,本想多看几眼的,正好这时候你来叫我出发,我只好走了…… “今天一天我这心里一直老想着这事,心里七上八下的,胡思乱想了很多,本想告诉你,但想到这其实也不能说明什么,说出来说不定会误导你什么,会给你和曹总都带来不好的负面影响,但不说呢,又觉得对不住你,你专门交代我让我暗地查找这匿名信的来源,今天的发现似乎是个线索…… “所以,我这心里就很矛盾很纠结,我不愿意相信早上无意中看到的东西,可是,我又无法欺骗自己,我不想告诉你自己看到的事,可是,我又觉得对不住你对我的信任和重用,纠结啊……你要不是苦苦逼我,我其实未必能这么快告诉你。” 听我说完,孙东凯转头看着水面,狠狠吸了几口烟,脸色十分难看,沉默着。 我站在一旁不做声,偷偷观察着孙东凯的脸色。 “当时曹丽没发现你打开那文档吧?”半天,孙东凯说。 “没有。”我回答。 “这文档为什么会在回收站里?” “不清楚。” “我想是曹丽对电脑不是很精通,她以为把文档放到回收站就算是删除了,你说是吧?”孙东凯又说。 “我不知道。”我说。 “关于你今天的这个发现,你怎么认为?”孙东凯转头看着我,我看到孙东凯满脸沮丧的神色。 “我不认为这意味着什么,我不认为曹总会做出对你不利的事情,她一直就是极力维护你的,我想,或许,这文档和那封匿名信是两码事,毕竟我只是看了个开头,没有看后面,也或许,这文档出现在曹总电脑里,是其他的原因。”我说。 “你是在安慰我呢还是在自己哄自己?还是在想为曹丽开脱什么?”孙东凯说。 我低头不语。 “往往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在最不可思议的人身上……难道这话真的灵验了?”孙东凯自言自语了一句。 我不知道孙东凯之前从哪里听到的这话。 然后,孙东凯又沉默了,继续抽烟,脸色越来越难看,目光阴冷地看着水面。 虽然他不说话,但我大概能猜到他在寻思什么。 我心里暗自发笑。 半天,孙东凯转头看着我,重重地出了一口气。 正文 1306.离间计 第1891章离间计 我做担心状看着孙东凯。 “曹丽的电脑……你上午都给修好了?”孙东凯说。 “暂时能用了,但因为时间仓促,还没有彻底杀灭病毒,而且,还需要安装一个杀毒软件,我答应回头有时间帮她弄的。”我回答。 “嗯……”孙东凯点点头:“走吧,回去。” 说完,孙东凯将烟头扔到水里,转身就走,我紧跟上去。 回去的车上,孙东凯依旧沉默着,一言不发。 回到集团,我和孙东凯上楼,出了电梯,正往办公室走,经过曹丽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正好曹丽出来了,看到我们:“回来了?” “是的,回来了。”我说。 孙东凯站住看着曹丽,也点了点头。 “易总啊,下午还忙不?不忙的话帮我继续捣鼓那电脑,要把这病毒彻底杀灭才好。”曹丽说。 “哦……”我看着孙东凯:“孙书记,下午还有什么安排?” 孙东凯说:“下午没什么事,你去帮曹总修电脑吧。” “好的。”我点点头。 “那来吧。”曹丽要请我进她办公室。 “对了,曹总,”孙东凯若无其事地说:“上次我们一起到烟草局和徐局长谈的那个合作的事宜,一直没有落实下来,要不,你下午再到烟草局跑一趟找徐局长进一步确定一下?辛苦你一趟。” “哦……行,那我现在就过去。”曹丽点头答应着。 孙东凯然后点点头,直接回了自己办公室。 我接好去了曹丽办公室,坐到她电脑跟前,开始装模作样打开电脑捣鼓起来。 “哎,不能陪你了,我要去一趟烟草局,你自己弄吧,弄完帮我关上门就行了。”曹丽说。 我点点头:“好的。” “我怎么看孙书记脸色不怎么好看呢?”曹丽随口说了一句。 “中午喝了不少。”我边捣鼓电脑边说。 曹丽点点头:“哦……是这样。” 然后,曹丽就匆匆出去了,我继续在电脑前装逼。 一会儿,孙东凯出现在曹丽办公室门口,背着手,一副很悠闲的样子。 我转头看了他一眼,他接着慢悠悠走了进来。 进来之后,他随手将门带上,然后快步走到电脑跟前。 “那文档还在不在?”孙东凯压低嗓门说。 “我找找看。”边说我边操作鼠标打开回收站:“哦……还在。” “还原出来,打开我看看。”孙东凯说。 我于是还原文件,然后打开,孙东凯将脑袋凑过来,目光专注地看着电脑屏幕。 我也装模作样地看着。 看了一会儿,我的身体突然打了一个寒战,声音颤抖地说:“这……这……怎么是一模一样的。” 孙东凯脸色发青:“去,把那封信拿来。” 我接着起身,孙东凯顺势坐在了电脑前,然后我出去,直接去了自己办公室,找出那封匿名信,回到曹丽办公室,把匿名信递给孙东凯。 孙东凯打开匿名信,然后和电脑上的进行对比看。 我站在一边,掏出一支烟递给孙东凯,他接过去点着,深深吸了一口。 我也点着一支,慢慢吸着。 孙东凯似乎对比地很仔细,看的很慢。 半天之后,孙东凯站起来,脸色铁青,将匿名信装进自己口袋,然后对我说:“你……把这文档彻底删除。” 我一怔,然后点了点头:“好。” 孙东凯接着就大步出去了。 我回到电脑前,将文档彻底删除,然后快速整理好了曹丽的电脑,接着回到了自己办公室。 坐在办公桌前,我点燃一支烟,边吸边琢磨着今天孙东凯的表情变化,琢磨着每一个细节,琢磨着自己有没有让孙东凯引起怀疑的地方,琢磨着自己操作的整个过程…… 一会儿,我的内线电话响了,孙东凯打来的。 “我有些累了,下午没有重要的事不要打扰我,除非上面领导找我,其他人要见我,就说我不在。”孙东凯说完不等我回答就挂死了电话。 整个下午,孙东凯一直呆在自己办公室,没有人去打扰他,我也没过去。 整个下午,我除了处理公务,就是琢磨正在办公室闭门思考的孙东凯,同时,也在琢磨着下一步的思路。 我知道自己做的这事特别是第二步,并没有必定成功的把握,目前主动权不在我手里,信不信要看孙东凯怎么想。 如果孙东凯不信,那么,我必将引起孙东凯的怀疑,他会认为我在捣鼓事,想借机挑拨他和曹丽的关系,甚至会怀疑之前赵大健的事也是我一手策划的阴谋。那样的话,我就完蛋了,彻底完蛋。 如果他信了,还有两个可能,第一是他出于某种利益的考虑咽下这苦果,将此事压住隐瞒,谁都不告诉,包括曹丽;第二种是他愤怒之下找曹丽算账和槽里的对质。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那同样对我是不利的,大大的不利,曹丽当然不会承认,而且我也暴露了,偷鸡不着蚀把米,会满盘皆输。 算来算去,此事成功的可能只有三成。 但对我来说,有三成胜算就足够,就可以下手,这世上从来就没有百分之百有把握的事,如果成功率到百分之百的时候再去做,那黄花菜都凉了。 要想做成事情,不赌一把没有冒险精神是不成的,富贵险中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的第一步不是已经成功了吗,那么,根据我的综合分析,根据我对孙东凯性格和做事风格的了解,我觉得第二步的胜算应该还是很大的。 当然,该做的我都做了,能不能成全我,目前就看孙东凯的了。 反复琢磨着自己的每一个细节和环节,我在自信里又带着几分忐忑,还感觉挺刺激。赌博就是冒险,冒险总是刺激的。 正琢磨着,手机响了,谢非打来的。 “师姐好。”我接了电话。 “呵呵……上午见到你另一个师姐了?”电话里传来谢非的声音。 “嗯,是的,没想到宁部长也是浙大毕业的,还是和你一个班的同学。”我说。 “我之前偶然和她谈起过你,没想到她还记住了,现在她到了宣传系统,以后你们打交道的机会就多了。”谢非说。 “嗯,是的,”我说:“这个宁师姐挺有能耐啊,年纪轻轻就成了区委常委宣传部长。” 我这话是在试探。 谢非笑了下:“宁静的确是个有能耐的人,其实不单有能耐,长得也挺漂亮吧?” 不知谢非此话何意,我说:“是的,是挺有风韵,挺漂亮。” “呵呵……”谢非笑起来,不知为何,我觉得她笑得有些干巴。 我接着补充了一句:“你们都很漂亮,都很有风韵,气质优雅,容貌出众。” “你倒是很会说话,是在安慰我呢还是在搞平衡呢?”谢非说。“没那意思,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我说。 谢非顿了顿,然后轻声说:“有些日子没单独和你说话了,其实 我心里挺想你的。” 我的心跳不由加速,没有说话。 “是不是觉得我在沟引你?”谢非说。 我还是没说话。 “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很坏的女人,不安分守己的女人?”谢非又说。 我沉默了片刻,说:“师姐,我一直把你当做可亲可敬的师姐,当做必须要尊重的领导夫人,当做很好的朋友,即使我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但不会改变我的这种想法。” “有些事情发生了,性质改变不改变并不是自己说了就算的,有些事情发生了,是不会轻易就能忘记就能抹去的,除非想自己欺骗自己。虽然和你只有那一次,但在我心里,却永远是刻骨的,是永远会铭心的,我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但我却是永远都无法抹去无法挥去的……一个人的时候,你总是占据了我的全部大脑。” 谢非的话让我心里感到十分难堪,又有些莫名冲动的感觉,想到那个迷幻的鸡尾酒之夜,想到谢非的迷人少妇韵味,不由感到了强烈的刺激。伴随这种刺激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不安和惭愧。 “师姐,我现在在办公室。”我暗示她此时说这种话是不合时宜的。 谢非听懂了我的话,说:“呵呵,我知道了,我知道你在上班……其实我今天给你打电话是想告诉你刚才宁静给我打电话了,在电话里对你大加赞赏,夸你呢……宁静说什么时候有空想约了我和你一起吃顿饭,大家叙叙同学之情。” “哦……有空我请客好了。”我说。 “那好,你忙吧,不打扰你了!”谢非说完挂了电话。 我长出了一口气,想着谢非,想着宁静,这两个同样带着迷人少妇风韵的少妇,心里不由有些乱了…… 这种乱让我感到极为不安,又感到十分愧疚。不知道这愧疚因何而生,不知道这愧疚是因为海珠还是秋桐。 想了半天谢非和宁静两位师姐,又想到了伍德,想到中午在白玉山景区见到的伍德和那几个人。 摸出手机打给了冬儿,很快接通。 “方便说话不?”我说。 “方便。”冬儿说:“我正在瓦房店办事呢。” 冬儿又不在星海市区。 “伍德派你出去的?” “是的,怎么了?” “我中午见到伍德了。” “哦……在哪里?” “旅顺,白玉山景区。” “白玉山景区……怎么了?” “我看到他和几个穿黑色西装的人一起从那里出来,觉得有些奇怪,”我说:“那几个人从来没有见过,似乎看起来很神秘的样子。” “伍德那边昨天来了几个日本客户,来星海考察的,那你见到的应该就是他们了。”冬儿说。 第1892章掉进了我的圈套 我继续问冬儿:“他们是日本来的?” “是的,怎么了?” “是客户吗?” “据说是客户,至于到底是什么身份,我也不知道了,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吗?” “他们去了白玉山景区呢,那里的白玉山塔,可是日本人经常来祭拜的地方。” “哦,你很敏感,想的很多啊。”冬儿笑起来:“祭拜又怎么了?经常有日本人来祭拜的啊,谁让我们不把那塔拆了呢,拆了,就没有日本人来拜鬼了。” “我觉得那几个日本人不像是做生意的。” “那你认为是做什么的?” “不知道。” 冬儿沉默了片刻,说:“你怎么在那里发现了他呢?” “偶然路过看到的。” “他看到你了吗?”冬儿问我。 “应该是看到了。” “你们没有打招呼?” “没有,他随即就和那几个人上车走了。” “嗯,这似乎没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你似乎是想多了什么。” 我顿了下:“皇者呢?他在忙什么?” “他?皇者昨天到北京去了!”冬儿说。 “到北京去了?自己一个人去的?” “不是,是和阿来一起去的,伍德安排他们去做生意上的事情。” “哦……生意上的事。” “你又想到什么了?” “没什么,随便问问。” 我不由想起那次在北京的晚上跟踪皇者莫名其妙中招被灌醉弄回酒店房间的蹊跷事,此次伍德派皇者和阿来一起去北京又是为何?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派他去呢而且还有阿来跟着。 如果此事发生在其他人身上我不会多想,但是对于伍德,我不能不多寻思下。 “小克,对于伍德,我权你不要多关注他,他只要不惹你,你最好不要去惹他,更不要去打听他的任何事情,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一会,冬儿说。 “我没怎么关注他啊,只是和你随便聊聊而已。”我说。 “真的是如此吗?” “废话。” “但愿是如此吧。”冬儿叹了口气,接着挂了电话。 和冬儿通完电话,我走到窗口,看着外面的天空,不由思索起来…… 不知不觉外面的天色晚了,渐渐黑了下来,走廊里安静下来,大家都下班了。 我出了办公室,看到孙东凯办公室还亮着灯。 他还没走。 我想了想,走过去,敲了下门:“孙书记,是我……” 片刻,孙东凯打开门:“进来吧,关上门。” 我进去,随手关死门。 满屋子都是烟味,孙东凯一直在抽烟。 孙东凯坐到沙发上,看着我。 “下班了。”我说。 “嗯……都走了?”孙东凯说。 “是的,你也该吃晚饭了!”我说。 我努力做出一副对他很关心的小心翼翼的样子。 “我其实感觉不饿。”孙东凯说。 “人是铁饭是钢,饭总是要吃的。”我坐在孙东凯对过看着他。 孙东凯没有说话,接着站起来,走到窗前,打开一扇窗户,外面的凉风嗖嗖吹进来。 孙东凯站在窗口背对我,一会儿用他特有的低沉的声音说:“大约二十分钟之前,曹丽刚给我打了电话。” “哦……”我应了一声,心不由又猛跳了下。 孙东凯接着转过身,看着我。 “曹总……她……她主动给你打电话了。”我结结巴巴地说,做紧张状。而其实,我此时的心里真的是有些紧张的,我不知道孙东凯这话指的是什么意思。 看着我的神态,孙东凯突然笑了下,皮笑肉不笑那种,然后点点头:“是的……她在烟草局徐局长办公室给我打的电话,徐局长留她晚上在烟草局吃饭,她给我打电话是问我参加不参加晚上的酒场,说徐局长特地邀请了我……” 尼玛,虚惊一场,我心里暗暗骂了孙东凯一句,然后点点头:“哦……那你怎么没去呢?” “没兴趣,我找了个借口谢绝了。”孙东凯说着走回到沙发坐下,身体往后背一靠,看着我:“你觉得我现在有心情出去喝酒吗?” “不知道。”我回答。 “不知道?” “是的,不知道。” 孙东凯抬起手腕看看表,然后说:“不出去参加酒场,不等于我要绝食……你给我们的酒店打个电话,让他们弄点酒菜上来,我在办公室吃饭……你陪我喝几盅。” “好的。”我接着摸出手机打给了酒店总经理:“弄几个可口的饭菜送到孙书记办公室来,再弄一瓶好酒……我们两个人。” 酒店总经理答应着,然后我挂了电话。 孙东凯不想出去参加应酬,却又不想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喝闷酒,让我陪着,这正中我下怀,我目前最需要的就是摸清孙东凯的真正想法,搞清楚他到底要怎么样处理此事。 “明天……你跟我出差。”孙东凯说。 “哦……去哪里?”我说。 “北京!”孙东凯说。 “嗯……”我点点头,没有再继续问,既然孙东凯不主动说去北京干嘛的,那我就不能多问。 “机票我已经安排财务那边订好了,上午9点多的飞机。”孙东凯又说了一句。 “好的。”我说。 “你怎么不问问我们去北京干嘛的?”孙东凯说。 “不该问的不能多问,这个规矩我还是懂的。”我说。 孙东凯笑了下:“你上路倒是挺快。” “都是你指导教导的结果。”我说。 孙东凯又笑了下,然后就不做声了,低头看着茶几桌面,眼神似乎在沉思什么。 我也不说话。 一会儿有人敲门,酒店服务员把酒菜和餐具送到孙东凯办公室来了。 我倒上酒,孙东凯直接拿起杯子,一言不发,直接就先干掉了一杯。 我也不说话,随着干了一杯。 “这酒……度数不低。”孙东凯然后说了一句。 “56度的。”我拿过酒瓶看了下说。 “嗯……喝白酒就要喝高度的,低度的不过瘾。”孙东凯说着又喝了一杯。 我陪着也喝了一杯。 “常喝低度白酒的人,会容易导致股骨头坏死,知道不?”孙东凯又说。 “哦……这个倒是不清楚。”我说。 “现在知道了?” “知道了。” “我以前单位的小孟,得股骨头坏死就是因为这……所以,以后喝白酒,还是喝高度的好。” “嗯,是,还是喝高度的好。” 孙东凯边喝边和我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无关紧要的扯蛋的话,我心不在焉地应付着。 很快一瓶白酒只剩下一半,孙东凯脸色微微发红,逐渐有了几分酒意。 “小易,你说今晚我为什么要在办公室喝酒?”孙东凯看着我。 “因为你想清净,不想参加应酬。”我说。 “你只说对了一半,”孙东凯说:“其实,主要是因为我心烦,烦闷,知道吗?” “知道。”我点点头。 “知道你刚才为什么不说?”孙东凯说。 “因为……因为我怕说出来你更烦更闷。”我说。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烦闷,对不对?”孙东凯又说。 “是的。”我点点头。 “知道我为什么要你留下来陪我喝酒吗?”孙东凯说。 “这个……我说不好,我可以理解为是你需要我在一边服务。”我说。 “服务我可以叫酒店服务员过来,用得着你吗?”孙东凯说:“你在给我耍滑头,是不是?” 我做尴尬状笑了下。 “其实你知道的,我是想有个人陪我聊天,想有个人听我说话……此刻,我需要有人听我说话,我需要听众,知道不知道?”孙东凯摇头晃脑地说。 “刚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我说。 “目前,我最合适的听众,最想聊天的,就是——你!”孙东凯抬起手指了指我,嘴里呼出一口酒气。 我笑了下:“很荣幸!” “不用荣幸,这是你的职责,你是我的办公室主任,就得关心照顾好领导的一切,包括工作和生活,是不是?”孙东凯说。 “是——”我说:“这是我的职责。” “唉——”孙东凯长叹了一声,然后低下头,看着地面。 我递过去一支烟,他点着,狠狠吸着,默不作声。 我也点着一支,慢慢地吸着,看着垂头丧气的孙东凯,琢磨着他此时的状态到底是真醉还是故意要在我面前做做样子借此试探我。 一会儿,孙东凯抬起头,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摁死:“小易,对这件事,你怎么看?” 我装作糊涂:“什么事?” “废话,你说我现在最烦心的是什么事?”孙东凯说。 我做点拨后的领悟状:“哦,你说的是曹总这事……曹总电脑里那文档的事?” 孙东凯点点头:“嗯……” “那文档我已经彻底删除了!”我说。 “我不是和你谈这个,我问你,这事你怎么看?”孙东凯说。 “这事……这事牵扯到你秋书记和曹总,都是领导,我做下属的,不好随便发表看法的。”我说。 “但说无妨,在我面前,什么都可以说,说,说你心里的真实想法,我要听你的心里话!”孙东凯说。 “说心里话……那我就真说了!”我说。 “嗯……”孙东凯点点头,又点着一支烟。 “我不认为这事会是曹总干的。”我直截了当地说。 孙东凯微微一怔:“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第一,曹总做事向来光明磊落,不会干这种腌臜事;第二,曹总和秋书记关系看起来一向很好,她又怎么会暗中捣鼓秋书记呢?第三,曹总对你一项尊敬有加忠心耿耿,又是你的老办公室主任,她更不会做这样的事给你脸上抹黑;第四……” “行了。”孙东凯大手一挥:“你说的这些理由,统统不是理由,听起来很有道理,但其实很牵强,都是大路边上的话。” 我住了口。 正文 1307.掩耳盗铃 第1893章掩耳盗铃 “关键是我亲眼看到了事实,如果只是听你说,我或许不会相信,但是,我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吗?我不是瞎子,我看到的是真真切切的东西,你能让我睁着眼睛说瞎话吗?你能让我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吗?”孙东凯说。 “可是,虽然是这样,但我还是觉得。”我欲言又止。 “我怎么觉得你想为曹丽开脱呢?你总是想找出牵强的借口来为曹丽开脱,是不是?”孙东凯看着我。 我低头不语。 “既然你想为曹丽开脱,那你当时又何必要告诉我这事呢?”孙东凯说。 “因为……我必须要对你保持高度的忠诚,我不能对你隐瞒我认为对你很重要的事情,那样我会心里不安的,会感觉自己不是个称职的办公室主任,会感觉自己辜负了你对我的信任和期望,我不想让自己的心里纠结,所以我必须要让你知道这事。”我说。 “嗯……”孙东凯似乎对我的回答比较满意,点点头:“但即使你告诉了我,你却打心眼里不愿意相信这是曹丽干的,是不是?” “是——”我点点头。 “我知道你和曹丽关系不错,曹丽整天在我跟前说你的好话,她对你好,你当然也想投桃报李,这似乎可以理解,”孙东凯说:“不过,在你和曹丽这种关系的状态下,你还能将这事告诉我,这充分说明你还是很有大局意识领导意识政治意识的,知道哪一头更重要,知道该怎么站队,大事面前不糊涂…… “似乎,我能感觉到你心里的矛盾和纠结,一方面不得不将此事向我汇报,另一方面你却又为此事而感到不安和沮丧,因为你非常不希望这事是曹丽做的,是不是这样?” 孙东凯分析地十分透彻,我看着他:“孙书记,你……我想的什么,你竟然都知道。” “你那点心思,怎么会瞒过我的眼睛,”孙东凯说:“其实,我还想说,这次你嫂子因为这封匿名信来集团闹事,虽然你及时摆平压住了,但其实你心里还是有矛盾心理的,一方面你为秋桐感到幸灾乐祸,虽然你在你嫂子面前为秋桐说那些辩解的话,但我知道你那是为了我开脱而讲的…… “另一方面,因为此事又对我的名声有损,这又是你不愿意看到的,你要维护我的一切啊,所以,你在此事上也是有两面的。不过,你还是能讲大局识大体的,没有让你嫂子将此事闹大,及时捂住了,将影响控制在了最小的范围内,没有让我更加难堪。” 孙东凯太厉害了,这都能看出来,我不由又点头:“孙书记,我真的服了你了,你什么都能知道都能想到。” 孙东凯得意地笑了下,接着说:“我可以理解你为曹丽辩护的心情,其实我也是同样的感觉,我打心眼里不愿意此事是曹丽做的,但是……事实——事实摆在那里,在曹丽的电脑里出现了匿名信的电子版,你说这怎么解释? “我很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情景出现,但我偏偏是亲眼看到了,你让我心里怎么想?这封匿名信,只有你我看到过,还有你嫂子,你说曹丽的电脑里怎么就会出现这个呢?你说我是该百思不得其解呢还是……” 说到这里,孙东凯停住了,吸了一口烟。 我叹了口气,做无奈沮丧状。 “如果不是曹丽的电脑中毒了,如果不是曹丽找你去杀毒,或许这事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或许会成为永远的秘密……但偏偏,巧了,正好就被你看到了!这似乎看起来很偶然,但其实是必然,所有的偶然里都包含着必然,我坚信这一点,只是上天的旨意,正应了那句话,天在做,人在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孙东凯继续说:“你不要告诉我说或许是别人弄到曹丽电脑里去的,曹丽的办公室除了她自己,就只有办公室小秦有门卡,其他任何人都进不去,我总不能怀疑这事是小秦干的吗?小秦是什么人,他有什么动机做这样的事,而且,他这样做又有什么用意,他怎么会想到曹丽的电脑会坏会想到正好你去修理会想到正好你能看到那文档呢? “这种巧合的几率实在是太低,我实在也没有理由怀疑小秦什么,这只是个孩子,只是个底层工作人员,他完全没有任何理由捣鼓这样的事……所以,即使你我都不愿意相信这事是曹丽做的,但我不得不痛苦地指出,此事,只有一个可能——” 我看着孙东凯:“你的意思是……” “你认为还有其他可能吗?你告诉我……”孙东凯说。 我想了想:“我不知道。” “你想不出其他可能的,我也想不出的,我想了一个下午了,我实在没有想出还有任何其他一种可能,我不得不承认一点,那就是此事的确是曹丽所为,虽然这个结论让我很痛苦,但我不得不接受。”孙东凯说着,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也做无可奈何状叹了口气,心里却想起老黎曾经和我说过的一句话:有些十分精明的人,有时也会做出最愚蠢的判断。 此时的孙东凯,大概就是如此吧。 孙东凯不停叹息着:“其实你嫂子来闹事之后,我一方面让你去暗地调查写匿名信的人,一方面自己也分析了一番,我当时想到了好几个有嫌疑的人,当中也包括曹丽,因为你不知道一点,曹丽虽然和秋桐表面上关系很好,但其实她心里对秋桐是十分妒忌的,妒忌地要死。 “女人啊,妒忌起来比男人还要厉害,什么都喜欢比,比位置比级别比容貌比能力比风头,这几点,除了出风头,曹丽恰恰都不如秋桐,按照她的性格,内心里的痛苦和嫉恨可想而知…… “但我又不由自主排除了对她的怀疑,觉得她不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事,因为这样做虽然会发泄她对秋桐的嫉恨,可以诋毁秋桐的声誉,但其实也损害了我,我想她应该不会置我的名声于不顾的,我的名声受损,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 “但我竟然就没有想到,曹丽竟然就真的会为了发泄私怨而将我的利益扔到一边,竟然就真的会为了一己之利而干出伤害我的事情来。” 孙东凯的口气有些伤感,还有些愤怒,又有些失落。 我默默地听着,默默地抽烟,做出很难过的样子。 “你知道我当时最怀疑谁吗?”孙东凯说。 “谁?”我看着孙东凯。 “赵大健!”孙东凯说。 “他?你怀疑他?为什么?”我说。 “第一,基于赵大健和秋桐以往的仇怨,在做发行的时候,赵大健一直被秋桐死死压住,受了不少窝囊气,这口气他不发出来是难以忍受的,他的性格我了解,他是记仇的人,一旦记了仇,是一定会报复的。 “第二,按照赵大健目前的状态,他该得到的已经到手了,他的年龄和能量已经决定了他的政治前途,已经基本到头了,在政治上进步的空间已经没有了,提拔副处是没有指望的,对目前的位置他也是满意的,既然政治上没有什么前途了,既然该得到的已经得到了,那么,他自然就会想到要开始发泄对秋桐的怨恨,要为自己出气,这非常附和他的性格。 “第三,虽然这样做也会有损我的声誉,但他的主要目标是指向了秋桐,主要目的是针对秋桐,你也看了这封信的内容,里面的措辞和语气是主要诋毁秋桐的,主要责任没有指向我,他这样做的目的很明显,那就是打击秋桐。 “至于我,一来对他的作用已经发挥殆尽,下一步也不可能会帮上他什么忙,二来他也知道即使我的名声受到损害,依仗我在上面的关系和上面领导对我的看重,这点小事是不会影响我在集团的位置,是不会对我造成很大损失的,只要我不倒,他就仍然可以继续坐稳他的位置,继续享受这个位置给他带来的各种福利和油水; “三来,即使我真的因为这事被调离,但秋桐必定受损更严重,也还是达到了他的目的,我即使调离了,换了别人,他也会采取一些手段来取得新领导的信任继续干他的厂长,当然,他一定知道这一点的可能性是很小的,所以才会去操作。” 孙东凯分析地十分透彻,和我那天的分析极其相似,我不由又要佩服一下孙东凯了,同时,又有些后怕。 为什么后怕,很显然。 我点点头:“哦,你是这样想的,这些,我一点都没有想到。” 孙东凯长出了一口气:“没想到我的推断是错误的,完全错误了……没想到这事偏偏就和赵大健无关,没想到这事竟然是曹丽干的,没想到曹丽竟然就为了泄私愤置我的利益于不顾,你说我能不意外能不伤心吗。” “嗯,是很意外,是该伤心。”我说。 “曹丽刚刚提拔为副处,为了她的提拔,我费了多少心思和心血啊,顶着巨大的压力为她奔忙操劳,没想到这个她竟然毫不领情,做起有损我利益的事来毫不留情。” 孙东凯叹息着:“女人啊,疯狂的女人,怪不得人家说女人发起狠来是利令智昏的,是不顾一切的,我看曹丽真的是这样,她被妒忌蒙蔽了眼睛,嫉妒让她连我都看不到了。” 我皱皱眉头:“曹总这样做很不对,我其实知道这次她的提拔主要是你操劳操作运作的结果,没有你的帮助,她真的很难提起来的……她实在不该这样做的。” 孙东凯苦笑起来:“小易,你现在看到知道女人的妒忌是有多么厉害了吧,妒忌可以让一个女人发疯失去理智的。” “嗯……的确是很厉害!”我点点头。 “她这样做,我感到十分寒心……十分失望!”孙东凯说。 正文 1308.出一口窝囊气 第1894章出一口窝囊气 我琢磨着孙东凯这话的意思,琢磨着他这话的真假程度,似乎他是真的感到寒心和失望,但似乎他又很矛盾和纠结,毕竟他和曹丽之间共同的利益太多了,共同操作的事太多了,曹丽知道他的事情太多了。 似乎,他和曹丽之间的同盟关系不会因为此事而彻底决裂,因为他们在某些方面是无法决裂的,是无法回头的,但同时,我也感到孙东凯似乎会因为这事对曹丽多一份戒备,似乎他感觉到曹丽在关键时候不是可以信赖的人,为了她自己的利益,她会毫不犹豫将他的利益置之不理甚至抛弃甚至——出卖。 我想孙东凯此时应该是这样想的。 这其实也是我的目的,我不指望靠这一次就能彻底肢解孙东凯和曹丽的同盟关系,毕竟他们之间互相合作时间太久,关系太牢固,彼此知道的东西太多,但只要能达到这一步,只要孙东凯能对曹丽开始有戒心,对曹丽的信任产生某种程度的动摇,我也算是达到了初步的目的。 “其实,这事如果真的是曹总做的,那我也是感到十分震惊意外和失望。”我说。 “这件事已经没有如果了。”孙东凯摇摇头:“事实已经很清楚,已经不需要再调查了,你的任务完成了。” “哦……” “小易,你说,此事下一步,我该怎么做,我需要做什么?”孙东凯看着我。 “这个……我不好说。”我犹豫着。 “想到什么说什么,大胆说,只管说。”孙东凯带着鼓励的口气说。 我同时看到孙东凯的眼神里隐含着另一层看不透的意味。 我于是毫不犹豫地说:“我认为,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既然已经确定此事是曹总所做无疑,那么,我想,你该将曹总叫过来,当面质问她,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问她为什么做事如此没有良心,问她为什么要恩将仇报背后捣鼓你……” “这是你的真实想法?”孙东凯说,眼珠子转了几下。 “是的。”我点点头:“我认为现在只能这么做,这是最合适的办法,这样做,可以让她脑子清醒起来,不再继续犯浑犯愚蠢的错误,一来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对她个人今后的做事和处事也有好处;二来呢,也能让你出一口窝囊气。” 孙东凯沉思着,点点头:“嗯……你说的有道理,我相信这是你内心的真实想法……你能和我说心里话,这很好。”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孙东凯,心里其实十分紧张。 我知道事情到了最关键的一步,如果孙东凯真的按照我的意思去做,去找曹丽对证质问,那一切都完了,曹丽没做这事,自然是不会承认的,打死也不会承认。当然孙东凯不会打死她。 一旦孙东凯说出曹丽电脑里的文档,那曹丽立马就会怀疑到是有人在她电脑上做了手脚,她不是愚蠢到极致的女人,这几天只有我接触过她的电脑。 曹丽如果对孙东凯说出她的想法,精明的孙东凯也会立刻联想到我身上来。那我之前的一切操作就前功尽弃,而且还会彻底暴露了自己。 但我既然决定赌一把,那就要赌到底,我就赌孙东凯此时对此事如何处理其实早已有自己的想法,一个下午,他有足够的时间考虑这些。 我猜孙东凯现在只是在试探我,而我如此说这番话的目的就是要让孙东凯打消对我的疑虑。 果然,孙东凯接着笑起来:“小易,在官场做事,你毕竟还是嫩啊……到底你还是年轻。” 孙东凯口气里带着对青年人幼稚的理解和宽容以及关心。 一听孙东凯这话,我暗暗松了口气,孙东凯这话显然包含着对我刚才建议的否认意味。 “我嫩?怎么嫩了?”我做不解的口气说。 “自己以后慢慢去体会吧。”孙东凯说着从口袋里摸出那封匿名信,用打火机点着,在烟灰缸上面烧起来。 “孙书记,你——你为什么要把这个烧掉?”我带着吃惊的口气说。 其实,此时我心里大概已经有数,知道孙东凯为何要这么做。 孙东凯看着这封匿名信变成了一堆灰烬,然后看着我,表情很严肃:“小易,我来告诉你,此事已经过去了。” “哦……过去了。”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明白我说的过去了是什么意思吗?”孙东凯说。 “不,不明白!”我摇摇头。 “也就是说,匿名信的事以后不要再提起,在任何场合对任何人都不要再提起。”孙东凯说。 “哦……” “关于今天的事,也就是发现匿名信系曹丽所谓这件事,此事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除了你我,不能让任何人再知道,我说的是任何人!当然也包括曹丽,明白吗?”孙东凯加重了语气。 “明白!”我点点头。 此时我终于放心了,孙东凯终于按照我当初的想法来做了。 他这样做,显然是经过反复利弊得失权衡才做出的决定,他一定认为找曹丽对证质问不如装作不知好,这样自己随时都可以掌握着事情的主动。 而即使找曹丽对证,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反正事情已经如此,充其量是曹丽认错道歉而已,但也许会恼羞成怒,迁怒于我,这就等于是间接把我暴露了,等于孙东凯出卖了我。要是孙东凯如此做事,不注意维护下属的利益,那以后谁还为他卖命? 孙东凯一定是考虑到了这一点的。 孙东凯摇头叹息:“女人,永远是最愚蠢的,看起来越是聪明的女人越是愚蠢;女人,永远是最狠的,最毒莫过妇人心啊,发起狠来什么都不顾;女人,永远是最疯狂的,妒忌起来,什么都不管,做起事来也会利令智昏……唉……” 孙东凯的口气里带着伤感无奈和失落。 我想孙东凯这话里包含了两层意思,一是曹丽的做法伤了他,他觉得自己对曹丽不薄,给她的好处也不少,但曹丽却没有做到处处维护他为他的利益着想,紧紧为了泄私愤就能置他的名声于不顾,就能把他的利益抛在一边,这委实让他感到心寒,似乎他隐约感觉到曹丽不是一个可以和他共患难的人,关键时候是会掉链子的,他是不能对曹丽给予全部的毫无保留的信赖和信托的。 而同时,孙东凯的话里似乎又隐约流露出另一个意思,那就是虽然曹丽这样做了这样的事,但其真正的目的是针对秋桐来的,没有想故意损害自己利益的想法和意图,自己只是捎带被损害。 也就是说,在打击秋桐这个共同的对手方面,两人的利益还是一致的,只是操作的方式和想法有些不同,只是曹丽做事考虑欠妥当,只是曹丽被妒忌蒙蔽了双眼采取的方式有些愚蠢。 而这件事,虽然伤害了孙东凯纯洁善良的心,但似乎不会伤及他和曹丽联盟的基础,毕竟对他们来说,两人之间的合作时间太长了,彼此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互相利用地太深了,只因为这一件事两人之间是不会决裂的,今后孙东凯还会继续需要曹丽来为他出力,曹丽也同样需要借助孙东凯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们的合作还是会继续下去。 这是由他们的历史和现状以及共同的利益决定的。 但同时,在孙东凯的心里,不可避免会因为此事产生阴影,他对曹丽的信任不可避免会产生某些方面的动摇,他对曹丽不可避免会由此开始产生某些戒备和警惕,即使不是曹丽有心他也要防备她的愚蠢。 他似乎看到,假如一旦有一天自己落难,曹丽会毫不犹豫毫不留恋地舍弃自己而去,甚至还会为了自保落井下石。有了这次的事情,似乎他认为曹丽是会这样做的,她完全能干出来。 但其实,他认为曹丽能干出这样的事,那他自己呢?假如曹丽一旦落难,他能伸出手来拉一把吗?如果拉一把会殃及自己,他会这样做吗?如果落井下石能对自己有好处,他会不这样做吗? 这,似乎是孙东凯决意要将此事压住要将此事保密的原因,他不想让曹丽知道自己知道了这事,他想在曹丽和自己之间掌握住主动,他做事的风格就是这样,任何时候都想牢牢掌握主动权——虽然很多时候他并不能实现这一点么。 而孙东凯如此做,也正和我心意,正附和我设计好的路子,他完全是按照我当初的涉及一步步走的,配合地很好,十分默契。 我需要看到的达到的就是这个,我不指望这一次能一棍子把曹丽打死,不指望这一次能让孙东凯和曹丽翻脸,欲速则不达,能达到这个效果,我就基本满意了。 关键是,孙东凯这么做,保全了我,确保了我计划的顺利实现,这是很重要的一点。我不想因为自己这一次的冒险行动而暴露身份,那样就亏大了。 正在这时,曹丽突然推门进来了。 她酒场结束了。 曹丽进孙东凯办公室,一般是很少敲门的。 曹丽似乎喝酒了,脸色红扑扑的,走起路来有点摇晃。 “我看到这里亮灯,就来了……咦,你们……怎么在这里喝起来了?”曹丽走到我和孙东凯之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孙东凯看着曹丽,不动声色地说:“我加了会班,小易在这里陪我的,然后就顺便要了酒菜在这里吃了。” “哦,你们俩倒是挺悠哉,在办公室里开伙了!”曹丽笑起来。 我也笑起来,孙东凯也笑了。 “咦,这烟灰缸里怎么有纸灰呢?烧什么了?”曹丽又说。 “哦,我刚才烧的,一封信。”孙东凯淡淡地说。 “什么信?”曹丽说。 “就是你嫂子拿来的那封匿名信!”孙东凯说。 正文 1309.吃饱之后的习惯动作 第1895章吃饱之后的习惯动作 “呀——你怎么把这烧了,烧了,怎么查出写匿名信的人呢?”曹丽很意外地说。 “你觉得留着有什么意义吗?”孙东凯看着曹丽。 “当然,可以以此为依据查找是什么人写了这封匿名信,查出来,可以当做罪证,最起码可以起到这作用吧?”曹丽说。 “你认为能查出来吗?”孙东凯说。 “大概能吧,时间久了,狐狸尾巴总会露出来的,我这几天一直在琢磨到底是谁弄的这匿名信呢。”曹丽说。 “哦,你想出眉目了?”孙东凯说。 曹丽摇摇头:“没有,难啊,很难想。” “我想这信没有留着的必要了,别说查不出来,就是真查出来了又能怎么样?打击报复?有意思吗?我看没意思,算了,还是烧了的好,烧了大家都安心。”孙东凯说。 “哦,你这次倒是很宽宏大量的。”曹丽嘟哝了一句。 “我什么时候小肚鸡肠过?”孙东凯反问。 “呵呵,我没说你小肚鸡肠啊,我是说你宽宏大量呢。”曹丽说。 “反过来理解不是这意思吗?”孙东凯说。 “好了,别抓住我小辫子不放,我不会说话,我讲话走嘴了,行了吧!”曹丽笑着说:“虽然你刚才说的有道理,但我还是觉得这信烧了很可惜……就这么烧了,就这么让这事过去了,也太便宜那写匿名信的人了。” “如果你有兴趣,那你可以继续查下去。”孙东凯说。 “你们二位高人都查不出门道,我一个女人家上哪里去查?算了吧,既然你想放弃追查,那我也不管了,随你吧。”曹丽说着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曹丽这架势看起来像是大大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我其实知道她是喝多了吃饱了之后的习惯动作。 但孙东凯此时未必会这么理解。 “曹总,你要不要喝一杯?”我对曹丽说。 “哎,不行了,今晚我被烟草局的徐局长灌醉了……真家伙,非要留我吃晚饭,上了酒桌就开始灌我,我喝了好几大杯杯酒呢。”曹丽摆摆手:“喝完酒我上办公室来拿个东西的,看到这里亮着灯,就来了……你们继续喝吧,我不打扰了。” 曹丽说着站起来要走,刚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着我:“哎,对了,我的电脑弄好了吗?” “彻底弄好了。” “好的。”曹丽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给我修电脑的时候,没到处乱翻我的文件吧?” 我知道曹丽指的是她下载的那些色小电影。曹丽这么一说,孙东凯肯定会认为曹丽是做贼心虚怕我翻出她的匿名信文档。 这下子歪打正着。 “没有,我只是杀毒,没有翻你的任何文件!”我忙说。 “嗯……那就好!”曹丽又笑了下,然后转身走了。 曹丽走后,孙东凯又沉思了半天,然后举起杯子:“来,我们干了这最后一杯!” 我和孙东凯将一瓶白酒彻底干掉了。 “小易,你说,人生奋斗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孙东凯略带醉意地看着我。 “我说不好。”我带着谨慎的表情说:“你说呢?” “我说……人生奋斗的最高境界,对事业来说,只需要八个字!”孙东凯做了个手势。 “哦……”我看着孙东凯:“哪八个字?” “家人想你,单位念你!”孙东凯说。 “精辟!”我说。 “这喝酒的最高境界呢,就是你知道他是谁,而他已经不知道你是谁。”孙东凯又说。 我笑起来:“有意思。” “生命的最高境界是——哭着来笑着走!”孙东凯说。 “嗯,很对!”我说。 “知道荣誉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吗?”孙东凯问我。 “不知道!”我继续装傻。 “不行,你要想想,认真想,开动脑筋想!”孙东凯这回不放过我。 我想了想说:“我想,荣誉的最高境界应该是:你已远离江湖,江湖还在传说你!” “哈哈,说的很精彩,不错,很精彩!”孙东凯大笑。 我呵呵笑了下,脑子里突然又冒出一个最高境界,那就是交友的境界。 老黎说过,交友的境界是:久不联系,常在心中。 我不由就想起了海峰,我的铁哥们。 从刚才我孙东凯关于这一系列最高境界的谈笑里,我不由又想起秋桐曾经说过的话:不要把别人对自己的放弃,变成自己对自己的放弃。人生的日子都是越过越少,剩下的日子都是越来越重要。所谓顺其自然,并非代表你可以不努力,而是努力之后你有勇气接受一切的成败。 或许,这才是人生的最高境界,修行的最高境界。 “小易,知道在官场上真正的魄力是什么吗?”孙东凯又问我。 “呵呵,这个我真不知道。”我说。 “我来告诉你,做官场,就要有魄力,而真正的魄力,只有两个字——”孙东凯做了一个二的手势:“果断。” “果断?”我说。 “是的,果断是官场的根本魄力。”孙东凯说:“这果断包含了三层意思,一是刚性的果断,而是柔性的果断,三是面临矛盾的果断,一个官场重任,如果能真正做到这三个果断,那他必定能在官场一帆风顺。” “我觉得你就做到了这三个果断。”我说。 “我?我还不行,还需要努力,还有差距,如果我真的能做好了,那我就不会只是今天这个位置了!”孙东凯笑起来。 我也笑:“不吃吹捧你,我觉得你做领导很有特点。” “什么特点?”孙东凯说。 “我感觉你其实很有韧性!”我说。 “哈,你说的韧性,其实就是打不倒,我的确是有些韧性的。”孙东凯显得很开心:“这当官啊,就要做到三不倒,一是夸不倒,二是难不倒,三是吓不倒。” 细细琢磨孙东凯的话,还真的有几分道理。 “官场上有没有不倒翁?”我说。 “有的,不少……这都是人精,人中精华啊……”孙东凯说:“官场不倒翁,个个都是有几手绝活的,看起来个个是弥勒佛,但其实都是厉害角色。” “我看你也是个不倒翁!”我说。 “呵呵……”孙东凯又笑起来:“行啊,只要我不倒,你就会不倒,只要我不停进步,你就不会止步不前。” 孙东凯这话其实说早了,在他进步的时候我也在进步,而在他退步的时候,我还是在进步。 当然,这是后话了。 和孙东凯吃过饭,出来之后,我给老黎打电话。 “在哪里啊?”我说。 “自己一个人在家看电视呢。”老黎说。 “要不要我过去陪你聊会天?”我说。 “哈哈,臭小子,想找我喝茶了是不是?来吧!”老黎似乎很高兴。 我直接去了老黎家,宽敞的客厅里,老黎正坐在沙发上喝茶,边津津有味地看电视。 夏季不在家。 我看了一眼电视,晕,老黎看的是少儿台,正在放海绵宝宝。 “你还能看点更夸张的节目不?”我对老黎说,坐在他旁边。 “怎么了?”老黎看了我一眼,不满地说。 “一把年级了,看动画片,你真行啊!”我说。 “八十老者如顽童啊,我还不到八十呢,那我比顽童还要小啊!”老黎哈哈笑起来,接着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看着我:“小子,怎么这个时间想起我来了?” “刚和孙东凯喝完酒,没事干,就想来看看你!” “难得你一片孝心啊,我真有福气,摊上你这个儿子,小孝治家,中孝治企,大孝治国的,小克,你想不想做个大孝之人呢?”老黎笑眯眯地说。 “想啊!” “不错,有抱负,有理想。” “大孝之人怎么做?” “叫爹,叫爹就是大孝!” “老黎!” “哎——不好玩了!” 我忍不住笑起来。 “这几天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给我讲讲呢?”老黎说。 “有的!很好玩的!”我大笑。 “来找我,其实就是想和我一起分享这好玩的事情的吧?” “可以这么说!” “讲吧。” 我于是把这几天的事从头到位说了一遍,说完,我咧嘴笑起来:“好玩不?” “哦……是这样啊。”老黎呵呵笑起来:“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没想到你小子竟然还有被人打劫的历史,没想到小秋被人暗算了,没想到你抓住了这个机会来个了一箭双雕。” “嘿嘿,我做的还行吧?策划地很精妙吧?”我得意洋洋地说。 “嗯……”老黎点点头:“首先,我要对你提出表扬,脑袋瓜子好使了,会主动进攻了,会将劣势变为优势了,会利用时机了,进步很快。” 我咧嘴大笑。 “不过,我要提醒你一点!”老黎说。 “提醒什么?”我说。 “不要以为别人都是傻子,任何时候不要轻视了任何人!”老黎说。 “哦,我知道!”我不耐烦地说:“难道我这次的策划不是很慎密吗,难道不是天衣无缝吗?” “这是你自己以为的,其实,刚才我听了你的叙述,要是换了我是孙东凯或者曹丽,我未必就不对你产生怀疑!”老黎说。 “为什么?”我不服气地说。 “因为你操作的这些环节,其实有好几个漏洞,只是你自己没有发觉,而根据你说的场景,孙东凯和你周围的人也没有觉察,但只是一时没有觉察而已,一时不代表以后……当然,我之所以能感觉出什么漏洞,或许也是因为旁观者清的缘故。” “额……什么漏洞?” “无可奉告,自己回去琢磨!”老黎干脆地说。 正文 1310.没有彻底戳破 第1896章没有彻底戳破 “额……自己琢磨。”我说:“其实,那个姓曾的警察就对我有些怀疑的,那家伙太狡猾了,他似乎嗅出了什么味道来,只不过,他没有彻底戳破!” “所以,尽管此次你的操作看起来很完美,而且效果也不错,起码目前来说效果不错,但不能骄傲自满,没有什么值得得意的,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很多意外,很多事故,都是在你自满骄傲的时候发生的。” 老黎继续说:“孙东凯这个人,你千万不要小看的,他和你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细细思量,他的每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动作,你都要认真琢磨,此次你能巧施妙计扭转劣势,关键是抓住了机会,虽然这机会是人为恶意制造出来的,但也不是偶然的,包含着必然…… “但你要想到,既然你能抓住机会做事,那么,在此次事件里,会不会也会有对别人来说的机会呢?别人会不会也能抓住这样的机会达到自己的某些目的呢?” “我不懂你这话的意思!”我说:“什么别人,别人能抓住什么机会?这事就我抓住了机会,其他的,没有机会了,抓什么抓啊!” 老黎宽容地笑笑:“那就是我杞人忧天多余担心了!” “我觉得是!”我肯定地说。 老黎说:“但愿是吧……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点,不管是在你们集团的官场还是在社会的江湖,你现在都处在一个微妙的境地,目前这两个战场的斗争都比以前要紧张了,你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迎接更复杂的斗争!” 我认真点点头:“嗯……你说得对,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 “不过,虽然形势很微妙,或者说是紧张,但我们还是要保持乐观的心态,任何时候,乐观必须是我们的主流!”老黎说。 “呵呵……”我笑起来。 “来,品品我刚泡的茶!”老黎说。 我刚端起杯子,旁边的座机电话响了。 “小克,去替我接个电话,估计又是小季打来的,如果是就说我正和你喝茶,待会儿就休息!”老黎说。 我答应着站起来走到电话机前,拿起话筒放到耳边。 还没开始讲话,话筒里先传来一声熟悉的欢叫:“嘎嘎——” 听到这嘎嘎的声音,我的心里突然一阵异样的感觉,这是久违的夏雨的声音。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夏雨又欢快地叫着:“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外婆回来了……嘎嘎——老爸,小雨雨来电话啦。” 不由被夏雨的话感染了情绪,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咦,不是我老爸……啊哈——是小克克,小克克啊,哈哈……”夏雨立刻就听出了是我,笑得更开心了:“你个死克克,接电话也不吭声,我还以为是我爸接的呢,你怎么跑到我家里来了?嘎嘎——死鬼二爷!是不是想2奶了,专门来等我电话的……说,是不是想2奶了,是不是,说——” 夏雨没头没脑说了一通。 我缓了一口气:“我是来找你爸闲聊的。” “嘻嘻……打着找我爸闲聊的名义来等我电话,是不是啊,我知道一定是的,这么些天没我消息,是不是很想我了啊?死鬼二爷,一定很想2奶了,是不是哦……”夏雨继续在电话里开心地笑着。 我有些哭笑不得:“这在美国西部是什么时间啊,你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来?” “你管什么时间呢?反正我是没白没黑,吃饱了睡,睡醒了玩,玩累了吃,吃饱了再睡……哎,二爷,你不知道,我现在胖了吖,比以前胖多了吖,成饭桶了,你要是见了,一定不会喜欢2奶了……我决定现在不让你看我的样子,等我瘦下来再给你看。” “整天吃了睡睡了吃,不胖才怪呢……怎么不多运动运动,胖了对身体可没好处。” “嘿嘿,你懂个球子,你以为我想胖啊,木有办法哦……”夏雨嘿嘿笑着。 “谁说没办法,可以多跑步锻炼啊,可以打球啊,都可以的。” “哦卖糕的,你做死啊让我去搞那些运动,没良心的死鬼。” 夏雨这话我听了有些发晕:“运动是为你好,怎么还没良心呢。” 老黎这时坐在那里边喝茶边看我打电话,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还是那句话,你懂个球子……不过,现在你不懂,以后你就知道了,嘎嘎……二爷,听到你的声音我好兴奋,怎么样,最近还好吗?和大奶小日子过的还不错吧?和大奶有滋有味过日子的时候有木有想起2奶呢?大奶有木有建议你纳个二房呢?要是有的话,我可是首选啊,记得啊,我是首选。” 我愈发哭笑不得:“好了,夏雨,别闹了。” “我哪里是闹呢,我这是说真的呢,正房我没赶上,弄个偏房也不错,反正我是不在乎什么名义上的东西的,哎,小克克,你不知道啊,我每天都在想你呢,想我的二爷,你个死鬼恐怕难得想起我吧?” “这……”我语塞了。 “想了,我也不难为你了,反正我的男人只有你一个,你的女人却不止我自己,你这个花心大萝卜,整天到处风流,小心哪天小**被人割掉了,那可就亏大了……哈哈……”夏雨说着大笑起来。 “你——”我有些尴尬,又有些心虚。 “怎么样,理亏了是不是?看来你还真的没有老实过。”夏雨说:“大奶不在星海,你就作吧,现在我在美国离你太远管不到你,等我回去了,你等着,我慢慢收拾你……” “额……你要找你爸说话是吧,你等下。”我想脱身了,于是转头对老黎说:“夏雨来的电话,找你的。” 老黎接着站起来走过来。 “哎,你个死鬼,我和你还没说完呢,我和我爸整天打电话,不着急啊……我们再聊会呢。”夏雨话还没说完,老黎过来了,我直接把话筒递给了老黎。 然后我松了口气,回到沙发上坐下,那边老黎开始和夏雨说话。 “丫头,刚才又调皮了是不是……”我听到老黎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他的声音就低了下来,我听不到了。 不知道他和夏雨说的什么话,似乎是不想让我听到。 不过我也没兴趣,人家父女说话,不想让外人听到也是正常的。 想到这里,我索性站起来出了客厅,站在门口抽烟。 这样老黎就可以正常和夏雨说话了。 抽完一支烟,听到老黎在客厅里叫我,我回去。 老黎正坐在沙发上。 “打完了?”我坐回去。 “嗯……”老黎点点头:“跑到门外去是不想听到我和小雨说什么内容?” “成全你啊,你们父女说话,我在旁边不合适啊,听你声音那么小,我索性出去好了啊!”我笑着说。 老黎哈哈笑起来:“你小子倒是挺鬼。” 我嘿嘿笑了下:“对了,夏季呢?怎么还没回来?” “他这段时间挺忙的,经常在单位加班!”老黎说。 “哦……那次说的那几个人的事情,怎么样了?”我说。 “一切在按照那天我们计划的进行!”老黎说:“目前,似乎还算顺利!” “那就好!”我点点头。 “小季脾气倔,一时想不通,那天之后我又做了他一通工作,他才勉强答应按照我的思路处理这事。”老黎叹息一声:“小季到底是没有接触过江湖,相对来说,他的接触面太窄,思维太单纯,在中国现在的社会状态下做私营企业,太单纯显然是要吃亏的,如果认识不到中国特色,如果不能让自己接受并融入中国特色,是不适合在中国做私企的,早晚是生存不下去的。” “凡事都有个过程。”我安慰老黎。 “在中国做生意,必须要熟悉并能灵活运用中国特色,黑道白道都要摆平,都要交往,都要处理好关系,处理不好,白道会卡你压你,黑道会敲你诈你绑你……”老黎说。 我点点头:“有道理!这是现实。” “但处理这些关系又不能过,要注意把握好度,既要让自己的企业能安然生存发展,又要能让自己在遇到事情的时候随时可以全身而退,这个度,是极难把握的…… “和白道过于亲密,一旦某个官员出事,极有可能就把你牵扯进去,这年头一个领导被抓身后牵出一串企业老板的事情并不鲜见;和黑道关系更不能过于紧密,那样会给你背上涉黑的恶名,招致强权的镇压,大西南那个打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打着打黑的名义堂而皇之侵吞私人财富,财产被剥夺,人被抓,甚至被杀…… “所以,在中国民营企业要生存是很难的,得罪了白道不行,得罪了黑道更不行,不得罪,关系近了也会出事。”老黎摇头晃脑地叹了口气。 “是这么回事。”我说。 “所以,我说小季做生意是一个好手,管理集团很在行,但是,处理这些带有中国特色的东西,他显然是弱项,是弱项倒不要紧,最要紧的是他自己没有意识到……我没事的时候反复敲打提醒他,不知道他到底听进去了几分。”老黎说。 “你的话他能听进去的。”我说。 “但愿吧,我现在密切注意着集团的一切动向,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我警觉,这么多年,多少风浪我都经历过,但这次,我心里明白,不是一般的对手,如果我的推断没有出错的话,我想那只狡猾的狐狸正在暗处观察着我……”老黎说着笑了下。 听老黎这么一说,我不由打了个寒战,不由往窗外看了看。 外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 正文 1311.烈火中永生 第1897章烈火中永生 看我的样子,老黎呵呵笑起来:“这里你放心,外面你看不到的黑影里都有人的,我的人。” 我放心了,笑了下。 “人与人斗,其乐无穷啊,看来,只要有人的地方,斗争就不可避免!”老黎说:“本来我想退下来休息,想过几年安稳日子,可是,你看,有人不让我安度晚年啊……看来,我是真的要在战斗的烈火中永生了。” 我忍不住又笑:“你还真乐观!” “当然,乐观是我的天性,不保持乐观的情绪,那会首先失去了自己,让自己在气魄上处于下风,很被动的。”老黎说:“我做事,最讨厌的就是被动!” “那你现在认为自己处在主动状态?”我说。 “你认为我被动吗?”老黎反问我。 “我……我说不好,虽然感觉你不是很被动,但似乎也没觉得你有多主动!”我说。 “呵呵,你感觉到的只是表面的东西而已。”老黎笑了。 “那内在的是什么?”我说。 “无可奉告!”老黎嘿嘿笑了下,显得有些神秘。 “搞什么玄乎的,还无可奉告,奉告一下不行吗?”我说。 老黎摇摇头:“不到时候……现在,我对你,只能是无可奉告……你现在操心纠结的事已经不少了,我可不想给我儿子添更多的麻烦,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我这边,真需要你的时候,不用你说我也会通知你的。” 既然老黎不肯说,我知道再墨迹也白搭了。 “对了,”我说:“我看到伍德陪着几个日本人在旅顺的白玉山景区出现。” “哦……”老黎看着我:“什么时候?” “今天中午。”我说。 “白玉山……日本人……白玉山塔……”老黎轻声念叨着,眼皮微微跳了几下,然后他看着我:“只有伍德自己陪着那几个日本人的?” “嗯……”我点点头。 老黎点点头,沉思着,突然又问我:“皇者呢?” “你问他干嘛?” “你别管,我只问你知道不知道皇者的去向!” “听说他去了北京,伍德派他去的。” “自己去的?” “不,还有个伍德的打手阿来跟着的。” “哦……”老黎点点头:“那个刚从局子里出来的保镖呢?” “不知道!” “嗯……” “对了,我明天也要去北京,和孙东凯一起去。” “哦,你也要去北京,”老黎说:“什么时候?” “明天上午的飞机!” “嗯……去吧,去吧。”老黎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打了个哈欠。 “你累了,休息吧!” “嗯,好,我休息!” 我于是告辞。 当天晚上,方爱国到了我宿舍,总部又来了消息。 “这两天总部又有缉毒行动。”方爱国说。 “嗯……”我看着方爱国:“又失败了?” 方爱国摇摇头:“最近一连有两次行动,都成功了。” 我呼了口气:“如此看来,上次失败的那次行动,是偶然,或许真的是情报不准,看来那边的线人并没有暴露。” “只是,这两次行动,收获甚微。”方爱国说。 “怎么?” “没抓到大鱼,都是小鱼,量很少。” “哦……”我皱皱眉头:“都是小鱼……总部怎么认为的?” “目前不好做出准确的判断,总部认为,或许是对方故意用小鱼来迷惑我们,也或许上次只是巧合,也或许我们打入对方内部的线人没有暴露,也或许是我们内部真的没有内鬼,总之,目前的态势,似乎什么可能都有。”方爱国说。 “你怎么看?”我说。 “我宁愿认为上次的失败行动只是个巧合,谁也不想我们的线人暴露,更不愿意认定我们内部有内鬼。”方爱国说。 “看来,一时半会儿还无法做出肯定的判断,看来,对手似乎也学狡猾了,看来,我们的行动以后要更加谨慎小心。”我说。 “是的,为了确保情报的准确性,参谋长最近又往对方那边打入了几个线人,这几个线人,互相之间都不联系,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只和总部单线联系。”方爱国说。 老秦考虑问题很周到。 “我建议,以后的行动计划可以采取让不同范围内的人知道的办法,这次让这几个人知道,下次让另外的人知道,这样,根据行动的成败,似乎就可以推断出我们内部是不是真的有内鬼!”我说。 “好的,我马上给总部汇报你的建议。”方爱国说。 “其实,老秦未必就想不到这一点的,这个办法他也能想到的!”我说。 “不管参谋长想到想不到,你的这个建议还真是个好主意,我还是要给总部汇报的。”方爱国说。 我点点头:“好吧,那就这样。我明天要去北京,星海这边,你们还是要继续分头做好自己的工作……总司令父母那边,小雪那边,还有秋桐那边,包括三水集团那边,继续按照之前的部署去做。” “嗯……”方爱国答应着。 “当然也还有伍德那边!”我说。 “好的,”方爱国说:“对了,皇者和阿来不在星海。” “我知道他们去北京了,保镖呢?知道他在干嘛不?”我说。 “保镖……他好像哪里都没去,就一直呆在星海。”方爱国说。 “嗯,好的。”我说。 “还有那个冬儿,我们也在严密监视着。”方爱国又说。 我看着方爱国,半天没有说话。 “监视冬儿,也是总部的指示!”方爱国说。 我点点头:“好吧……我知道了,你走吧。” 方爱国看着我,欲言又止,然后转身走了。 方爱国走后,我又寻思了老半天。 我其实知道伍德是心里明白这一点的,那就是我的人一直在暗中监视着他和他的人。 而我也明白,伍德的人也一直在监视着我秋桐以及李顺父母甚至小雪。不知道四哥的身份伍德有没有识破,如果伍德知道了四哥的真实身份,毫无疑问四哥也会被监视。 既然双方都明白彼此在互相监视,做事的时候自然都会多几分小心,甚至会故意抛出几个烟幕弹来迷惑对方。但即使大家都明白彼此心里有数,这种监视还是必须的,有就比没有强。 金三角那边的这几次失败和成功的缉毒行动,我不知道是不是伍德故意安排的烟幕弹,大鱼跑掉,留几条小的当掩护。 如果是掩护,那么,想掩护什么呢?是掩护自己没有发现内线呢还是掩护不知道到底存在不存在的内鬼? 目前来看,这似乎是个迷。 我此时在思考这个问题,远在金三角的老秦和李顺未必就不寻思。 只是,我不知道他们如何推理判断这一切,他们发过来的电文所说的那些推理,几乎所有的可能都想到了,这就等于什么都没说。 我想即使李顺不往深处想,老秦一定会的,老秦一向是深谋远虑的,在往对方又派出几个线人的同时,他说不定正在不动声色在革命军内部调查内鬼。 而他的这种调查,目前未必会告诉李顺。 我胡思乱想了许久,睡去。 第二天上午,我和孙东凯到了机场。 我去办理登机牌,办完后,然后和孙东凯一起去安检,孙东凯空手大步流星走在前面,我在后面拎包。 妈的,我成了给孙东凯搞服务的了。 没办法,办公室主任其实不就是领导的服务员吗? 飞机起飞后,孙东凯对我说:“我们这次去是要办上次我和省出版局处长说的那个事。” 我点点头:“哦……” 原来此次去北京是为了这个,弄报纸刊号。 既然去弄刊号,怎么没见省出版局那处长呢?怎么不一起去呢? 我脑子里冒出了问号,随即想到,这处长必定是从省城直接出发去北京,到北京再会合。我确信办理此时那处长是一定会去的,甚至离了他都无法办这事。 到北京之后,我和孙东凯直接打车去了要入住的地方——北京国际大饭店。 进了酒店大堂,有人冲我们招呼,我一看,打招呼的那人果然是处长,他早来了。 处长是两个人一起的。和他一起的另一个人我见了却颇为意外,他是集团财务中心的主任。他怎么也来了?我事先一点都不知道他也要来的消息,似乎,看这样子,他是从省城直接和处长一起来的。 无疑,这当然都是孙东凯安排的,孙东凯事先没有和我透一点消息。 大家彼此招呼了一下,处长说他们刚到不一会儿,财务中心主任随后也附和点点头。 他们没说从哪里来的,我理所当然认为是从省城出发来这里的。 孙东凯然后对我说:“小易,你去办理入住手续吧。” 我点点头,要过各人的身份证。 “开四个房间!”孙东凯又说了一句。 我怔了下,孙东凯和处长住单间,我和财务中心主任的待遇不到级别,住单间合适吗? 我多说了一句:“要不,开三个吧,两位领导住单间,我们俩住一个标间就可以!” 孙东凯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转过身自顾和处长闲谈起来。 我讨了个没趣。 看来,孙东凯是有意这样安排的,他要我和财务中心主任分开住单间当然不是为了让我们享受,而一定是有自己的其他考虑。 正文 1312.迅速完蛋 第1898章迅速完蛋 我于是去开好了房间,然后回来,大家一起去房间入住。 孙东凯和处长的房间挨在一起,豪华单间,我和财务中心主任的房间挨在一起,普通单间。 我故意这样安排的,这样好显出下属和领导的区别。 然后一起下楼吃午饭,吃饭的时候处长对孙东凯说:“老孙,你不要着急,我下午就和署里的人联系,今天晚上请他们吃饭是不可能了,预约时间太晚,肯定排不上号了,争取明天晚上。” 孙东凯点点头:“好的,老伙计,就多麻烦你了!” “你和我还说客气话,也太见外了吧!”处长笑起来。 吃过午饭,我问孙东凯:“下午有什么安排?” 孙东凯说:“休息,睡觉!” 于是,整个下午我就在房间里睡觉看电视,而财务中心主任似乎没有一直呆在房间里,我从猫眼里看到他出去了。 不知他干嘛去了。 至于孙东凯有没有一直呆在房间里,我不知道。 到五点的时候,孙东凯打电话过来,叫我到他房间去。 过去之后,看到处长和财务中心主任都在,处长正在和孙东凯说话:“老孙,联系好了,明晚请客吃饭,好不容易才答应下来,面子不小啊你……” 孙东凯笑着点头:“不是我面子大,是你面子大,人家都是给你面子呢!” 处长得意地笑了下。 我此时有意无意看了下孙东凯房间的床,看到床上的被子没有被动过,床上很整洁。似乎孙东凯下午并没有在房间休息。 这个龟儿子去了哪里,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呢?我暗自思忖着。 我怀疑他是和财务中心主任一起出去了,故意瞒着我的。 妈的,有好事不叫着老子,把我当外人呢。我心里又骂了一句。 晚饭后,处长不知从哪里搞了四张票,大家一起去国家大剧院听一个什么著名乐团来演出的交响乐。 我得承认自己确实没有这方面的修养,听了半天也没听出道道来,只是感觉国家大剧院很壮观,乐队阵容很庞大。虽然不知道这演出的味道到底是怎么样的,但看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孙东凯和处长都做出一副十分入迷的样子在那里欣赏,不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听懂,但看起来同样很牛掰的样子。 财务中心主任则坐在我身边不停打哈欠,我证明了自己的判断——这家伙下午和孙东凯一样,都没有休息。 演出结束后,大家回到酒店,分别去各自房间休息。 回到房间,我看了下时间,11点多了。 我不想休息,我惦念着正在北京的皇者和阿来,特别是皇者。 不由又想起了大羊毛胡同,想到了大羊毛胡同里那个神秘的院子。 会不会此时皇者和阿来都在那里呢?那里会不会是伍德在北京的一个秘密窝巢呢? 我决定再去走一趟大羊毛胡同,去薅一下社会主义的羊毛。 此次,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发现。 下楼,穿过大堂往外走,迎面过来两个妙龄女郎,擦肩而过的时候,听到其中一个边走边对另一个女的说:”我到508,你到510。” 一听这话,我不由心里一动,日,508是孙东凯的房间,510是处长的房间。 这个时间这两个女人来这里,显然是别有意味。 我停住,回头看着这两个女郎进了电梯,原来孙东凯和处长要了两个女人要做那事。 然后,我直接出了酒店,打上出租车:“去大羊毛胡同。” 20分钟之后,出租车到了大羊毛胡同口,我下车。 和上次一样,胡同里依旧很静,灯光也很昏暗,周围车人稀少。 我沿着墙根直接进了胡同,直奔胡同尽头,很快到了上次的那个门。 门还是关着,周围十分安静。 我往四周看了看,然后又如法炮制上了墙头,稍微停顿了下。 院子里静悄悄的,黑乎乎的,除了那座小楼的二楼一个窗户里有灯光,还是上次那个房间的窗户亮着灯。 院子里似乎没有任何人,我悄悄跳下墙。 刚落地,小腿似乎碰到了什么细微的东西,还没反应过来,身体突然就是一阵剧烈的麻木感,仿佛有一股强大的电流从我身体穿过,不由自主痉挛了几下,然后大脑就失去了直觉。 这次我完蛋地比上次还快还利索。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大脑有了意识,感觉浑身发酸,脑袋有些混沌,头有些疼。 感觉自己正躺在床上,呼吸到自己身上有浓烈的酒味。 妈的,我又被喝醉了?刚才的剧烈震颤和麻木是怎么回事? 我慢慢睁开眼睛,眼前黑乎乎的。 轻轻活动了一下手脚,可以动,没有被缚住。 这是在哪里?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的眼珠四处转动,逐渐适应了黑暗,看到窗口有个黑黑乎乎的身影正站在那里。 窗口有人,会是谁? 我在黑暗里摸索着伸出手,摸到了床头的开关,打开。 灯光随即亮了,我看到了窗口的那人——皇者。 此时,他正背对我站在窗口看着窗外。 与此同时,我也看清了房间,我靠,我是在酒店自己的房间里。 我倏地坐起来,刚要下床,皇者说话了:“别动——” 不知怎么,我真的就听了他的话,坐在床上没有动。 然后,皇者缓缓转过身,神色冷峻地看着我。 一项嬉皮笑脸的皇者,在我面前很少有这种神态。 皇者身体靠在窗台,胳膊交叉抱在胸前,带着冷冷而又嘲讽的目光看着我,一时没有说话。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又会在这里?我是怎么回来的?”我发出一连串的疑问。 “如果你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可以告诉你,你半夜出去和同学聚会,又喝多了,被你同学架着回来了……这里是你的酒店房间,你不在这里会在哪里呢?”皇者说。 “操——你少给我弄里格楞,我是被电击打晕了,你干的,你又安排人给我灌了酒把我弄回来的,是不是?”我说。 “你很聪明,不过,傻瓜也能知道这些!”皇者继续用讽刺的口气说。 我摸了摸脑袋:“算你能,妈的,老子刚落地就被击倒了……那墙根有设的电网是不是?” 皇者没有说话,摸出香烟,抽出一支,扔给我,我点着,吸了两口,然后皇者自己也点着一支,随即坐到床前的沙发上,看着我:“易克,我问你,为何你又去那地方?上次吃了亏,怎么还不接受教训呢?” 我盘腿坐在床上:“你说我为何又去?如果不是你去,我会去吗?” “虽然看起来那里似乎无人看守,没有任何防备,但我告诉你,那里的戒备相当森严,别说你到了墙根,就是你刚从胡同里下车,里面都观察地一清二楚,换句话说,周围500米之内的任何动静,任何人和车辆,甚至有一只猫经过,都逃不过里面的眼睛……在这院子的墙头,哪一天有几只鸟几只猫停留多翻阅过,都能知道地很清楚,何况你一个大活人。”皇者不紧不慢地说。 我听了心里不由一悚,没想到这是个戒备如此森严的地方,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呢?为何要如此严密防守呢?难道这真的是伍德在北京的一个重要秘密据点? 想到这里,我在感到吃惊的同时不由又有些兴奋,对皇者说:“想不到吧,伍德在北京的老巢被我发现了……我给你说,即使里面戒备再森严,我总有办法进去,这次进不去,还有下次……而且,我给你说,早晚老子要捣毁了这贼窝老巢。” 皇者微微一笑:“下次?你还想有下次?” 我一愣:“什么鸟话?什么意思?” “你说呢?”皇者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 “你的意思是……做了我?”我试探地说。 “用不着……我想,下次你恐怕连那胡同口都过不去了,更别说进那院子,这两次,已经对你够宽容的了,要不是我极力为你解释开脱,恐怕你真的就再也见不到第二天的阳光了。你自己以为能耐不小,但结果怎么样?要是想要了你的命,你早就完蛋了,但如果你不思悔改一意孤行,那下一次,恐怕我也救不了你了。” 我皱皱眉头:“你的意思是……这两次都是放了我,是你说情的结果,是伍德的意思,他宽容了我?” “这话你说对了一半,我帮你说情救出你来的不错,但此事和将军无关!”皇者说。 “和伍德无关?那是怎么回事?是谁同意放我的?”我问皇者。 “在一个相当的时间内,你不会知道,或许,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皇者微微一笑。 “搞什么玄乎,既然我已经发现了伍德的老巢,既然我连续两次都闯了进去,为什么还肯放我回来?为什么不趁机杀人灭口铲除后患?”我说。 “因为……”皇者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因为——你不该死,因为——你不能死!” “为什么?”我有些困惑,还有些迷惘。 “因为,我们是朋友!”皇者说。 “你说的我们,是指我和你吗?”我问皇者。 皇者说:“你说呢?” 我说:“不管是指的我和你还是什么人,我和你,和你们,永远都不会是朋友!” 第1899章离真相越来越远 皇者呵呵笑了:“你很倔强,很自信,很坚持,很坚决,很坚韧,很坚决。” “废话!”我说完又看着皇者,试探地问:“是不是我两次闯那院子伍德都不知道,他不在里面,你才有可能为我讲情将我送回来,是不是?如果伍德要是恰好在,那他一定是不会放过我的,一定会将我趁机除了,是不是?” 皇者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很有想象力……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我只想告诉你,以后不要再那么好奇去大羊毛胡同了,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还有,你去那大羊毛胡同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要说出去,我指的是任何人,明白吗?” “包括对伍德吗?”我说。 “是的。”皇者点点头。 “你是怕伍德知道我去你们的老巢责备你们戒备松懈责怪你将我放走吗?”我又问皇者。 “呵呵……”皇者笑起来:“老弟,我不得不说,你的想象力十分丰富,我很欣赏你的分析推理能力。” “今晚我进去被擒的时候,阿来没看到吗?你不担心阿来会告诉伍德吗?”我说。 “如果他看到,如果担心,我就不会在这里和你说这些话了!”皇者说。 听皇者的意思,似乎阿来当时并不在那院子里。似乎,这院子是极其秘密的,阿来也不能知道。 “你不是和阿来一起来北京的吗,阿来呢?”我说。 “他在酒店里睡了,今晚喝了几倍酒,醉了,睡过去了,不到明天早上8点,他是不会醒过来的。”皇者说。 “这么说,你给阿来下了药,让他昏睡一夜,然后你趁机去大羊毛胡同薅社会主义羊毛,是不是?”我说。 皇者笑了:“你这话说的,我怎么回答你呢?” “这么说,你的行动要避开阿来也是伍德的旨意了?伍德其实对每个人都不是完全信任的了,虽然要你和阿来一起来北京,但还是有些事要避开阿来,所以你就如此捣鼓了阿来,是不是?” “你很聪明。” 我继续说:“其实伍德对你也不是完全信任的,你知道他的事也只能是一部分。有些他要阿来去做的事,也会瞒着你的……说不定哪天阿来也会给你下药的。” 皇者嘿嘿笑了下:“你在离间我和将军的关系吗?” “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皇者沉默片刻:“似乎,你对我越来越了解了,似乎,你正越来越接近真相,又似乎,你正离真相越来越远。” 皇者这话让我感到很困惑,听不懂。 皇者接着笑起来:“老弟,你说,按照你的理解,我是不是救了你两次呢?” 我想了想:“或许是吧。” 这是我心里话,想一想是挺后怕的,这两次我都在猝不及防中中了招,如果有人想趁机干掉我,太轻而易举,而我两次都安然无恙回到酒店,委实是侥幸逃生,这还真多亏了皇者。 “你看,你救过我一次,而我却救了你两次,这就是说,你还欠我一次。还有,我们这样是不是也可以算是生死之交了呢,既然是生死之交,我们毫无疑问是朋友了。” “你这是自说自话,虽然我救过你,你也算是救过我,但我却很难把你当朋友。” “为什么呢?” “因为你不配!” “哦,不配啊……好吧,那我就不配吧,什么时候你感觉我配了再和我做朋友,现在呢,我也不勉强你……”皇者说着站起来:“凌晨3点了,我该走了,你再继续休息吧……老弟,记住我今天的话。” “什么话?” “我说过的所有的话!”皇者诡秘地一笑,然后接着就走了。 皇者走后,我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然后回到床上,靠在床头,边抽烟边琢磨着刚才皇者和我交谈的内容…… 我力图从和皇者的谈话内容里找出什么新的发现,但苦苦思索,却始终没有什么新鲜的东西。 此时,我认定大羊毛胡同里的那个神秘院落是伍德在北京的秘密据点,这据点十分隐秘,只有皇者可以来,甚至阿来都未必知道。 或许正是出于这一点认定,我的推理完全上了另一条道。 而我之所有会有这样的推理,似乎又和皇者若隐若现有意无意的引导不无关系。 皇者,似乎看起来很简单很纯粹,可是,不知怎么,我隐约间又觉得他越来越诡异,诡异地让我无法看透他。 一直琢磨到天亮,我才打了个盹,刚睡了没一会儿就起床了,要吃早餐了。 孙东凯和处长看起来似乎起色很好,看来昨晚的逍遥没有妨碍他们的休息。 吃饭的时候,孙东凯对我说:“小易,上午我和处长去办事,中午不会来吃午饭,你自己解决,你今天要做好一件事,那就是订好晚上的饭局,就在这酒店订,要注意档次,房间档次和酒菜的档次都要上去。” 我点点头:“晚上大约那边来几位?” 孙东凯看着处长,处长说:“一个处长,两个办事的,大约三位吧,当然,如果司长参加,就是四位了,司长还没有最后敲定,先按照四位客人订吧。” 我说:“对方四位,我们这边也是四位,那就是八位了!” 处长看了一眼孙东凯说:“老孙,我看晚上的饭局就我们俩参加吧,你说呢?” 孙东凯会意,对我说:“那就按照六位订吧,你们都很辛苦,就不用参加饭局应酬了。” 我和财务中心主任点头答应着,我心里倒是很轻松,正好解脱了。 孙东凯又对财务中心主任说:“饭局结束前我给你发个手机短信,你去结账就可。” 财务中心主任忙点头。 此行,我只是负责干杂活,钱都在财务中心主任手里,怎么花的,花了多少,我一无所知。 隐约有一种感觉,孙东凯虽然看起来对我很信任很重用,但在牵扯到钱的事情上,总是想避开我,让我不沾染。 孙东凯又对财务中心主任说:“还有,我叮嘱你的那些事,都要办好,不要耽误了事!” 财务中心主任忙又点头。 我低头吃饭装作没听到这些话,我其实知道孙东凯的话里包含着什么意思,也知道财务中心主任此行的作用。 孙东凯一直将财务中心紧紧抓在手里不放,为的当然是花钱方便,财务中心主任做账,孙东凯签字,想花多少花多少,没有任何障碍。当然,财务中心主任做账的水平一定是不低的,这是基本功。 此次北京之行到底能花多少钱,到底实际上办正事花了多少钱,到底回去做账的时候要报多少,对我来说,这永远是未知数,只有财务中心主任和孙东凯心里明白。 其实不单是这次北京之行的花销,此次弄这个报刊号,最终到底要花多少,到底实际能花多少到底最终要报账多少,也是个未知数。 现在只是刚刚拉开了搞这个刊号的序幕,后面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呢。 我突然感觉孙东凯卖力地整这报刊号似乎是在一举两得,公私兼顾。似乎在办公事的时候要是不顺便兼顾下自己那就是蠢货是白痴。 官场上这种人很多的,特别是掌管财政大全的一把手。 早饭后,孙东凯和处长一起出去了,不知他们到底去干嘛了。 财务中心主任也出去了,似乎他是在办孙东凯交代的什么事。 我也办孙东凯交代的事,很快订好了晚上饭局的房间,档次是绝对保证的。 订完房间,看完餐厅经理拉给我的菜单,我知道今晚这顿饭没有五位数是拿不下来的。 妈的,老子吃顿饭一位数就够,他们却要五位数,想一想心里很忿忿不平。 但没办法,我必须要这么订,搞地档次低了孙东凯会责怪我的,会影响正事的。 下午三点的时候,孙东凯和处长回来了,财务中心主任四点回来的,一回来就直接去了孙东凯的房间。 晚上的饭局我和财务中心主任没有参加,一起到附近的全聚德吃了顿烤鸭,喝了一点酒,然后就回了酒店房间。 我在财务中心主任的房间和他闲聊。 财务中心主任是一个看起来很含蓄的人,显得很成熟稳重,讲话很注意,我拐弯抹角想从他那里套话,都被他巧妙地绕了过去。 我一时无计可施。 财务中心主任接着就转移话题,看着我说:“易总,你在我们集团,真可以说是火箭式的进步了,你来集团做临时工发行员的时候,我就是正科级的部门负责人,现在你到了正科级,还是总裁助理,我呢,还是原地踏步走……照这个势头,我看老弟今后的前途不可估量啊……” 我笑了下:“我那是走了狗屎运而已,真正要说水平,离你还差得远呢。” “在官场混,水平不是最主要的,关键是看会不会做事,我看你老弟做事的水平比我厉害多了,我要好好向你学习。”财务中心主任笑着。 “老兄万万不可这么说,我和你比还差得很远,我要好好向你学习呢!”我忙谦虚地说。 “易总不必谦虚,你现在是集团中层的老大,领头羊,集团里的中层心里都明白你在孙书记心里的位置,这要是下一个有集团内部提拔副处的机会,我看你老弟是第一个人选,到时候,可不要忘记多多关照我啊……” “你这样说,我心里很不安的。” “不必如此,你是孙书记的办公室主任,身边的贴心人,我呢,属于孙东凯直接分管,也算是孙书记的身边人,我们两个,今后要多沟通交流多互相帮助才是……我们之前打交道不多,但今后肯定会很多的,我们要竭尽全力为孙书记服好务才是……为孙书记服务,就是为集团党委服务,就是为集团服务,就是讲政治!” “老兄所言极是,我十分赞同!”我说。 财务中心主任看着我,呵呵笑起来:“易主任似乎是深藏不露之人啊……” 我心里一怔,也笑起来:“这话该我说你老兄才是,我其实是个十分简单的人,没有什么城府的。” “老弟没有城府,我更没有城府了,起码,我在你面前是不会有城府的了!”财务中心主任继续带着矜持的笑。 我分明感觉出他真的是很有城府之人,讲话滴水不露,做事十分谨慎严密。 正文 1313.胳膊肘子往外拐 第1900章胳膊肘子往外拐 快到九点的时候,他的手机来了短信,看了下,说:“领导们快要结束了,我下去结账去!” 我站起来,和他一起出了房间,他直接下楼,我去了自己房间。 不大一会儿,我接到了孙东凯的电话:“小易,到我房间来一趟!” 我去了孙东凯房间,孙东凯喝得脸红扑扑的,正坐在沙发上抽烟。 “今晚的饭局还算不错吧?”我说。 “嗯……”孙东凯点点头:“不错,你安排的很好,客人很满意……今晚司长也来了,有好几个菜都是他喜欢吃的,今晚他们算是酒足饭饱满意而归了。” “那就好!领导们满意就好,客人满意就好!”我说。 “今晚,算是拉开了我们搞刊号的序幕,算是和他们接上头了,下一步的工作还有很多事要做啊!司长今晚答应帮我们运作那刊号的事情了,这是个好兆头啊,开局不错。”孙东凯说。 “呵呵……除了吃饭,还得给他们打点吧?” “那自然是少不了的了,这些人,胃口大着呢,好处少了根本就不点你……呵呵,不然,光吃顿饭,谁会来?没有外快,他们能帮你做事吗?这都是规矩! “不过,只要能把这刊号搞下来,花再多钱也值得,多出一份报纸,光广告一年就能增收上亿呢……相比我们今后的巨大收益,我们现在花些费用也是必须的。” 我没有说话,琢磨着孙东凯和我说这些话的用意,似乎他是故意在我跟前吹风造势。 我能肯定一点,那就是今晚吃完饭,那些客人是不会空手回去的,财务中心主任白天出去捣鼓了半天,估计就是给他们搞东西的。 至于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我猜不透,不过大致能估计到是卡,这年头都实行送卡。不过这卡到底是几位数的,我又不知道了。 打个比方,要是财务中心主任按照孙东凯的授意买了100万的卡送出去10万,然后将那90万再扣除点费用退回去和孙东凯一起中饱私囊,那财务账目上是谁也无法说什么的,也是谁也无法查清楚的。 财务中心主任跟了孙东凯这么久,当然不会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也不会是每次都是这样的方式这样的数字,或许比这个数字少,或许会多,甚至多很多。而且此次到底买了多少送出去多少,我也不知道。 作为财务中心主任来说,他是一个经验丰富的会计,要想把账目做得看起来很完美,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孙东凯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说:“我叫你来,是想和你说,明天我们就回星海。” “嗯……”我点点头。 “明天是周几?”孙东凯问我。 “周六。”我说。 孙东凯笑了:“是的,周六,欢度周末……这个周末没有什么事了,你也该回家去探亲了。” 我笑了下。 “这样吧,你明天不要和我们一起回去了,直接回宁州去吧!”孙东凯说。 “哦……”我点头:“那好!” 孙东凯专门和我说此事,我想他不是只简单考虑到我要探亲方便,说不定他还有其他意图,只是我猜不到而已。 “感谢领导考虑周到!”我说。 “呵呵……应该的!关心下属嘛。”孙东凯笑着:“好了,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我也要休息了!” 我站起来回了自己房间,又寻思了半天,然后给海珠打了电话。 “我在北京和领导一起出差的,干办完事,明天周末,我不和领导回星海了,直接回宁州!” “好的,我这就安排人亚茹给你订机票。”海珠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正常,但我似乎没有感觉出以往很开心兴奋的样子。 我也没有多想。 第二天上午,我直接坐飞机回了宁州,海珠在机场接的我。 见面之后,海珠没有像以往那样扑到我怀里亲热,只是笑着对我说:“你回来了!” 海珠的笑看起来还算是正常。 “嗯……”我点点头,揽过海珠的肩膀。 海珠说:“我们走吧,车在那边。” 上车,我开车,直奔市区。 “怎么样?最近还好吗?工作忙不忙?”边开车,我边说。 海珠没有说话。 我扭头看了海珠一眼,她正用大大的眼睛看着我。 “怎么了?这样看着我干嘛?眼睛睁地像牛蛋!”我半开玩笑地说。 我想缓和下气氛,我感觉这会儿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大对头。 海珠没有笑,轻轻呼了口气,然后说:“哥,我前些日子又去韩国了!” “哦……又去了。”我目视前方。 “我又去今日旅游那边了。”海珠又说。 “嗯……谈业务的吧。”我继续嗯着。 “是的,我又见到孔昆了。” “哦……” “而且:“海珠顿了顿:“我还专门正式去拜访今日集团的金敬泽总裁和金景秀董事长了。” “呵呵……”我干笑了下,转头又看了海珠一眼:“正式拜见啊,谈得还好吗?” 我此时心里还是有些安稳的,孔昆说过她会陪海珠去金敬泽和金景秀办公室的,如果海珠和他们谈了什么意外的事,孔昆一定会先告诉我的,但孔昆没有,那就说明没事的。 海珠没有回答我的话,继续说:“孔昆陪我去见的金敬泽和金景秀,然后一会儿公司找她有事,就出去了,然后我单独和金敬泽金景秀聊了半天。” 一听这话,我心里咯噔一下,孔昆中途退出了。 我不由又看了海珠一样:“哦……是这样。” 看着海珠有些怪异的表情,我的心里突然不安起来。 我等着海珠就此事继续谈下去,因为我想知道海珠和金敬泽金景秀他们都谈了什么,但海珠却随即转移了话题:“哥,星海还是很冷吧?” “嗯,是的,春天还没来到。”我心不在焉地说。 “可是,宁州的春天已经到了,你看,路边的油菜花正在盛开,多美啊!”海珠指着车外说。 “是的,很美,春天来了。”我看看路两边一片一片的油菜花,的确很美。江南的春天到了,星海却依旧春寒料峭中。 在这温暖的季节里,我的心不知能否轻松下来。 “先去公司吧!”海珠说。 “好。”我随口答应着,心里还在想着海珠刚才说的和金景秀金敬泽会面谈话的事,这会儿海珠闭口不提了,我也不能主动问。 “先去刚接手的那家你原来的公司吧!”海珠又说。 “哦……”我一怔,然后点头:“好!” 海珠转头看了我一眼:“要见到老员工了,不激动吗?” “呵呵……”我轻笑一声:“一把年级了,哪里那么容易激动。” “似乎,自从你当年出走之后,自从冬儿接手那公司之后,你回去见到过你的老员工吧?”海珠说。 “他们和你提到过?”我说。 “没有,我从你的话里感觉出来的。”海珠说。 “嗯,我回去过一次。”我说。 “如果我不问,你是永远都不会说的,是不是?”海珠说。 “不是那意思,我是觉得没有必要说!”我忙解释。 “你是觉得什么事都没有必要和我说是不是?”海珠又说。 “阿珠,这……不是这意思!”我说。 “哼……”海珠轻轻哼了一声,然后说:“你的那些老员工,见了我,个个都彬彬有礼客客气气,虽然挑不出什么毛病失礼的地方来,但我总觉得欠缺了什么,他们对我似乎不由自主就隔着一层,似乎很难真正亲近起来,似乎从心里就没有把我当做自己人。” “一开始不熟悉,慢慢就好了!”我说。 我知道他们对海珠和对冬儿一定心里是有区别的,毕竟他们和冬儿的感情深,当年一起打拼过的,感受肯定不同。但这话我显然不能和海珠讲。其实我即使不说,海珠心里未必就没有数。 “我看要是冬儿去了,他们肯定就不会这样!”海珠果然说。 我没有说话。 “在他们眼里,我是后来者,是生人,而冬儿是和他们和你一批的,是一起打拼过的,所以,他们对冬儿的感情就比对我的要亲近很多,是这样的吧?”海珠继续说。 我继续不说话。 “我这话是不是在自讨没趣?”海珠说。 “有点!”我说。 “你的老员工是这样,那个总经理,冬儿的表妹,也是如此,见了我客客气气一口一个董事长地叫着,我听了感觉好别扭!”海珠说。 “不叫你董事长叫你什么?难道叫你总监主任经理?”我反问海珠。 “亚茹他们都叫我海珠姐我习惯了,她叫我董事长,口气还每次都很客气,我就是觉得很疏远,感觉隔着距离!”海珠说:“很显然,这个冬儿的表妹,虽然工作上我挑不出什么问题,但她的心里,还是和我有隔阂的。” “你聘人家是来做事的,做生意做业务的,又不是来和你谈情感的,你要求那么高干嘛?”我说。 “我怎么听你这话不对味呢?怎么感觉你胳膊肘子往外拐呢?”海珠不悦地说。 我笑了下:“不是的,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只要他们做好本职工作就好了,不要要求太多,老板和员工的关系,可以做朋友,也可以保持普通的上下级关系,未必人人都要和老板做朋友,老板也无须非要员工对自己有感情,本来大家就是打工的,和老板就是付出和回报的关系,付出劳动收取报酬,干嘛非要求人家对你有亲近感呢?没有也无所谓啊……” 海珠呼了口气:“如果是其他的公司,如果换了别人,我不会这么想,但是,这是你的公司,是你以前的老员工,我知道他们对你的感情都是很深厚的,既然对你感情深厚,那么,他们就该对我也是如此。 “而现在,他们对我根本看不出什么亲近感,仿佛是陌路人,仿佛我和你根本就没有关系……显然,在他们心里,是倾向于冬儿的,是偏向冬儿的,他们对我,是带着一种戒备和疏远的。” 我其实承认海珠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但我不能在口头上附和她,不然她会心里更别扭。 第1901章我退一步你进两步 我说:“你实在是想多了,我说过,他们和你之前不熟悉,肯定需要有个过程来接受磨合,慢慢和你增加感情,你在这方面,不必想的太多,也不要要求太高,凡事顺其自然最好不过。” “好吧,算你说的有道理……那我就暂且忍耐好了。” “这不是暂且忍耐的问题,谈不到忍的程度。”我说。 “你老说我对他们要求高,我看你先对我要求不要那么高好不好?”海珠不耐烦地说:“我怎么感觉是我退一步你进两步呢,你还来劲了你!” 我不说话了。 海珠瞪了我一眼,然后也不说话了。 很快到了我原来的公司,还是在老地方,但门牌已经换了,已经成了海珠的公司了。 我和海珠下车,直接进去,海珠这会儿神情恢复了正常,面带微笑,挽着我的胳膊。 我知道海珠是故意这样做的,她想让大家看到我们这样。 员工们看到我和海珠,都高兴地围拢过来招呼着。果然,他们对我带着发自内心的热烈和兴奋,而对海珠,则带着客套的尊重和敬畏,显得礼貌而又淡漠。 我半搂住海珠的肩膀,做亲密状,看着大家:“刚才飞机,阿珠就说让我来看看你们,她知道你们都很想我的,也知道我想你们的。” 我是特意在大家面前做出和海珠的亲密状,特意说这些话的。 我的举动似乎让海珠得到了某些安慰,她笑起来:“老板爷来了,他来了,我就是二当家的,这位是大当家的,大当家的来看你们,大家都很开心吧?呵呵……看到你们开心,我也很开心的。” 大家都笑起来,有人说:“老板娘讲话真幽默。” 海珠的话似乎让大家和他拉近了有些距离。 这时,总经理——冬儿的表妹听到动静从楼上下来了。 “易哥来了,董事长来了,请,上面请!”她笑着和我们招呼。 海珠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向我说:“怎么样,我说的不错吧,她和我招呼好客套的。” 我笑了下。 进了总经理办公室,她给我们倒茶,我对她说:“不必客气。” “易哥和董事长来了,可是怠慢不得哦……”她半开玩笑地说。 我对她说:“表妹啊,我给你说,你叫我易哥是对的,不过呢,称呼你们董事长,公开场合这么叫可以,私下,我看还是叫海珠姐好了……不要这么客气的,显得很生疏!” “是啊。”海珠笑着:“我们和你表姐都是好朋友,大家一项关系都很融洽的,虽然我们接触时间不长,但以后就会熟悉的,我看你还是叫我海珠姐好了。” “呵呵……”表妹笑起来:“行,董事长,那我以后就叫你海珠姐吧……我还担心你嫌我和你套近乎对你不尊重呢,既然你喜欢,那我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海珠笑起来:“大家都是这样叫的,我喜欢大家这么叫,不然显得太生分!” 表妹说:“其实我也是随和的人,不喜欢说话拐弯抹角的,只不过,因为牵扯我表姐和你还有易哥之间复杂纠葛扯不清说不白的关系,我掺在其中有些不大自在,所以,有时候心里不由自主就客套起来。” 表妹讲话确实直,直接就把话挑明了,我和海珠一时都有些尴尬。 表妹总经理忙又说:“哎,要是我的话让你们不开心不自在了,那就当我刚才这话没说……反正我在这里只打工的,我只要做好自己职责内的工作就行,其他的那些情感纠葛之事,我懒得关心,你们和我表姐的那些事,我不想知道也不想掺合…… “我过来的时候表姐就和我说了,说我是我她是她,她和你们的事和我无关,让我不许过问掺合……表姐既然说了,那我自然是要听的了。” 海珠点点头:“行,表妹,你这话说的很痛快,我爱听,我们和你表姐之间,是有些纠葛的,但我们之间还是朋友,不然也不会有这笔收购公司的交易,甚至我现在都还没给你表姐钱,她也不急着要……公司这边呢,业务你熟悉,员工也都是老员工,和你磨合的也不错,你就带着他们好好做生意就是了,就多多拜托你了。” “海珠姐这话就客气了,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必见外!”表妹笑起来,然后看着我:“易哥,其实我做这流通贸易的能力比你差远了,表姐说过多次让我找你请教学习,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怎么样,今天既然来了,教我几招?” 我一咧嘴,海珠笑起来:“我也想听听!” 我说:“其实你们做到现在的程度,在现在的位置,如何做生意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 “那什么是最重要的?” “当然做管理,如何管理好人管理好企业才是最重要的。”我说。 “那你就说说做企业管理的诀窍吧?”表妹说。 我说:“我给你们讲几个小故事,你们或许能从中得到一些启示。” “我最喜欢听故事了,讲——”表妹兴致勃勃地说。 我开始讲了。 “五岁的汉克和爸爸妈妈哥哥一起到森林干活,突然间下起雨来,可是他们只带了一块雨披。爸爸将雨披给了妈妈,妈妈给了哥哥,哥哥又给了汉克。汉克问道:为什么爸爸给了妈妈,妈妈给了哥哥,哥哥又给了我呢? “爸爸回答道:因为爸爸比妈妈强大,妈妈比哥哥强大,哥哥又比你强大呀。我们都会保护比较弱小的人。汉克左右看了看,跑过去将雨披撑开来挡在了一朵风雨中飘摇的娇弱小花上面。” 听完后,海珠和表妹总经理都沉默了,半天,表妹问我:“易哥,这个故事说明了什么?”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在企业管理中,真正的强者不一定是多有力,或者权力多大,而是他对别人多有帮助。还有,就是,一个企业管理者的责任可以让他将事做完整,而爱可以让他将事情做地更好。”我说。 海珠和表妹点点头。 我接着又讲了一个故事:“有位秀才第三次进京赶考,住在一个经常住的店里。考试前两天他做了三个梦,第一个梦是梦到自己在墙上种白菜,第二个梦是下雨天,他戴了斗笠还打伞,第三个梦是梦到跟心爱的表妹脱光了衣服躺在一起,但是背靠着背。 “这三个梦似乎有些深意,秀才第二天就赶紧去找算命的解梦。算命的一听,连拍大腿说:你还是回家吧。你想想,高墙上种菜不是白费劲吗?戴斗笠打雨伞不是多此一举吗?跟表妹都脱光了躺在一张床上了,却背靠背,不是没戏吗? “秀才一听,心灰意冷,回店收拾包袱准备回家。店老板非常奇怪,问:不是明天才考试吗,今天你怎么就回乡了?秀才如此这般说了一番,店老板乐了:哟,我也会解梦的。我倒觉得,你这次一定要留下来。你想想,墙上种菜不是高种吗?戴斗笠打伞不是说明你这次有备无患吗?跟你表妹脱光了背靠靠躺在床上,不是说明你翻身的时候就要到了吗?秀才一听,更有道理,于是精神振奋地参加考试,居然中了个探花。” “哈哈……”听我讲完,海珠和表妹都笑起来。 “这个故事给我们的启示是,在一个企业里,积极的人,象太阳,照到哪里哪里亮,消极的人,象月亮,初一十五不一样。想法决定我们的生活,有什么样的想法,就有什么样的未来。”我说。 “再来一个!”表妹说。 海珠也点点头。 “有七个人曾经住在一起,每天分一大桶粥。要命的是,粥每天都是不够的。一开始,他们抓阄决定谁来分粥,每天轮一个。于是乎每周下来,他们只有一天是饱的,就是自己分粥的那一天。后来他们开始推选出一个道德高尚的人出来分粥。 “强权就会产生**,大家开始挖空心思去讨好他,贿赂他,搞得整个小团体乌烟障气。然后大家开始组成三人的分粥委员会及四人的评选委员会,互相攻击扯皮下来,粥吃到嘴里全是凉的。 “最后想出来一个方法:每天轮流分粥,但分粥的人要等其它人都挑完后拿剩下的最后一碗。为了不让自己吃到最少的,每人都尽量分得平均,就算不平,也只能认了。大家快快乐乐,和和气气,日子越过越好。” “这又说明了什么问题?”海珠说。 我说:“同样是七个人,不同的分配制度,就会有不同的风气。所以一个企业如果有不好的工作习气,一定是机制出了问题,一定是没有完全公平公正公开,一定是没有严格的奖勤罚懒。如何制订这样一个制度,是每个企业管理者都需要认真考虑的问题。” 海珠和表妹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再讲最后一个,讲完吃饭,肚子饿了。”我看了看手表。 海珠和表妹都笑起来。 我说:“有一个年轻人用绳子牵着一只羊走。路人说,这只羊之所以跟你,是你用绳子拴着,并不是喜欢你,也不是真心跟你。年轻人放开绳子,自己随意走,羊仍然寸步不离。路人好奇,年轻人说,我供给它饲料和水草,还精心照料它。拴住羊的不是那根细绳,而是对羊的关照和怜爱。” 海珠和表妹都看着我。 我站起来说:“很简单,做企业管理,一个成功的企业管理者,能留住人的不是档案、制度、工资关系这类有形的绳子,而是无形的情感。” 表妹笑着说:“怪不得我表姐经常在我面前夸你是企业经营管理的高手,看来还真的是名不虚传。” 听表妹这么说,海珠笑得有些不自然。 我说:“走,吃饭去。” 大家一起下楼,海珠又叫了张小天林亚茹和小亲茹,大家一起高高兴兴吃了顿午饭。似乎我的这次回来,拉近了表妹总经理和海珠的个人距离,这让我比较安慰。 午饭后,我和海珠去了海珠妈妈家,岳父岳母都在家,见到我回来,自然很高兴。 在海珠家吃了晚饭,然后海珠说要和我回新房去住,说明天和我一起回我家看我父母。 到了新房,海珠的脸拉下来,显得有些郁郁不乐。 正文 1314.秋桐出事了 第1902章秋桐出事了 “怎么了,阿珠?”我说。 海珠坐在沙发上看着我:“怎么了?你说怎么了?” “我不知道啊,我怎么知道。”我说。 “我上午和你说的事,你怎么没反应?”海珠说。 “什么事?我反应什么?”我有些莫名。 “什么事?你说什么事?你还在装糊涂。”海珠有些生气的样子。 “到底怎么了?你说——”我说。 海珠看了我一眼,接着站起来:“睡觉——” 说完,海珠直接进了卧室。 我跟了进去,海珠已经上了床,拉着被子盖住脸。 我上chuang,躺在海珠身边,碰了碰海珠的身体:“喂,到底是什么事,到底怎么了?说啊——” 海珠伸手关了灯,不说话。 我搂住海珠的身体,抚摸着她的小兔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 海珠推开我:“别碰我,没兴趣。” 我有些尴尬,松开海珠。 “我问你,你早就认识金敬泽和金景秀,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海珠在黑暗里说。 我的心一颤,我晕,原来是这事,海珠终于知道了,显然是和她这次和金敬泽金景秀谈话知道的。 “你……你怎么知道的?”我心虚地说。 “我怎么知道的?我不会问他们认识星海的什么朋友啊?一问金敬泽就说认识你,还认识秋桐,原来你们早就和他们认识,你一直瞒着我……上次我和你提起他们,你还装傻!”海珠气愤地说。 “额……是这样的,之前星海举办中韩文化交流年活动,金敬泽代表今日集团来参加活动,我和秋桐负责接待,认识了他,后来又认识了金景秀……我怕你想多了,就没告诉你。” “怕我想多了……你越是不告诉我,我越是会想多,你明白不明白?” “我错了,我道歉!” “你错了?你错在哪里?你道歉,你为什么要道歉?” “我……我不该向你隐瞒。” “如果我不主动问你,你还是会继续隐瞒下去的,是不是?” “我……”我一时无语。 “参加星海的中韩文化交流活动认识倒也罢了,你还和秋桐一起去韩国旅游,又再次见到他们……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为什么要和秋桐一起去韩国旅游,而且还瞒着我?”海珠的声音越发气愤。 “那次……去韩国,不只是我和她,还有小雪,还有云朵!”我虚弱地辩解。 “小雪和云朵,那只不过是你们的幌子,拿来做遮掩的,你以为我是傻子,我看你根本就心怀鬼胎,不但你,她也是,我看你们就没安好心,就是想图谋不轨!”海珠说。 “阿珠……你——” “我什么我?”海珠越说越气:“我看你和秋桐就是阴魂不散,什么事都能牵扯到你和她,甚至连我去韩国谈生意都摆脱不了她的影子,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她到底要干什么?一面口口声声说祝福我祝福我们和我是好姐妹,一面却又和你私下捣鼓这些不阴不阳的事,她到底安的什么心? “还有你,现在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你还和她剪不断理还乱地拉扯不清,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到底想不想和我好好过日子?你到底还想不想和我好好过下去?你到底心里有没有我?” “阿珠,这和秋桐没有关系,你要责怪就怪我吧,都是我的错!” “听你这话,你在护着她,是不是?在你心里,到底是我重要还是她重要?你和她到底有没有乌七八糟的关系?她是有未婚夫的人,你到底要干什么?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如果我这次不去韩国和金敬泽他们谈起来,你会永远对我隐瞒是不是?你会继续在我面前装傻装作从来不认识金敬泽金景秀是不是?”海珠继续气愤地质问我。 “对不起,阿珠。”我喃喃地说:“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我们好,为了你好。” “住口——”海珠打断我的话:“花言巧语的诡辩,真要为了我们好,真要为了我好,你就不该向我隐瞒……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信任,但你做到了吗,你对我有诚实吗?你对我有信任吗?” “我……”我忍不住了:“阿珠……我承认我做的不对,我道歉,可是,你有没有做过隐瞒着我的事情呢?有没有至今一直在隐瞒我的事情呢?” 我这话一说,海珠接着就不做声了。 我放缓了语气,接着说:“关于今天你说的这事,我承认我错了,不该向你隐瞒,但我这么做,只是不想让你多想,只是不想让你不开心,没有别的意思,当然,我也肯定地认为,即使你或许有向我隐瞒的事,那也一定是出于好意,出于为我们好的好意,我也不会介意不会责怪你……” 海珠继续保持沉默,不知道她此时心里在想什么。 海珠不说话,我也不说话了。 我们在黑暗中持续沉默着,虽然睡在同一张床上,身体却没有彼此接触,我也没有了做那事的兴致,海珠似乎也是。 虽然我们都沉默不语,但我知道海珠并没有睡着,我同样也没有困意。 隐约感觉,我和海珠之间有一种无形的东西在将我们的距离拉远。 这种感觉让我感到恐惧,我不由自主伸手去搂海珠的身体,想借此寻求到一种安慰。 海珠没有动,任我搂着。 我将海珠的身体搂进怀里,又亲了亲她的脸,在她耳边低语:“好了,不要多想了。” “你说,我有什么事隐瞒着你了?我背着你做什么事了?”海珠说。 “我不知道,我只是猜测!”我说着,边伸手摸索到海珠的下面,想用此举来缓和下我们之间的气氛。 海珠轻轻呼了口气,接着又是一声沉重的叹息,然后转过身去,背对着我:“我很累,我要睡了。” 黑暗里,我睁大无奈而又无助的眼睛,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不知何时,我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朦胧间感觉有个柔软的东西在亲吻我的脸,睁开眼,天亮了,海珠正在亲吻我。 我搂住海珠的身体,海珠没有作声,继续亲吻我的耳垂。 “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以后,我有事都告诉你,你也不许瞒我……”海珠在我耳边低语。 我长出了一口气:”嗯……” “你认识金敬泽和金景秀的事瞒着我我不生气,我只是生气你和秋桐一起,什么事都少不了她,而且,你们还一起去韩国,有云朵和小雪陪着也不行。”海珠在我耳边又开始嘟哝。 我没有做声。 海珠起身,边继续说:“你要记住,你现在是有家室的人,是有老婆的人,这是责任,明白不,做一个男人的责任,做一个丈夫的责任!” 责任,海珠提起了责任。曾几何时,秋桐也是如此提起了责任。 我的心里有些沉重,还感到有些无地自容。 “作为秋桐,她是李顺的未婚妻,李顺你是了解这个人的,你和秋桐不明不白,不单在单位里会有人说闲话,而且要是李顺知道,他不剥了你的皮才怪。”海珠继续说。 我又无语,闭眼躺在那里听海珠继续唠叨教导。 正在这时,我放在床头柜的手机突然响起了短信提示音。 来短消息了。 我刚睁开眼,海珠早已一把把手机抓在手里,低头看起来。 我躺在那里看着海珠。 海珠接着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慌。 “怎么了?”我倏地坐起来,心里有些不安起来。 海珠没有说话,把手机递给我。 我拿过来一看,四哥来的短信内容只有寥寥五个字,但我看了却脑门一震肝胆欲裂。 四哥发来的短信内容是:秋桐出事了! 我立刻给拨四哥的电话,却被四哥拒接。 看来,四哥此时接电话不方便。 “哥,秋桐出什么事了?”海珠带着担心的口吻问我。 我摇摇头,皱紧眉头。 “她……她能出什么事呢?”海珠又问我。 我没有做声,脑子快速思索着秋桐可能会出什么事,会严重到什么程度。 “四哥的电话为什么打不通呢?打不通他又为何给你发短信?”海珠继续问我。 “不知道。”我倏地坐起来,快速穿衣服。 海珠看着我,说:“要不,我打听下消息吧。” 说着,海珠摸起自己的手机就要拨号。 “住手——”我叫了一声。 海珠停住看着我。 “你是不是要找曹丽打听这事?”我说。 海珠点点头。 “我告诉过你无数次让你不要和曹丽交往,你就是不听:“我气恼地说:“今天这事,不许给她打电话打听,你少添乱。” “我哪里是添乱,我是帮忙,四哥不接电话,我们都不知道秋姐到底出了什么事,我问问曹丽又怎么了?说不定她知道呢!”海珠辩解说。 “你不要操这个心!”我边说边穿好了衣服,直接拿着手机去了客厅。 海珠扔下手机,瞪了我一眼,也开始穿衣服,很快跟了出来,站在我跟前,看着我。 我没有再给四哥打过去,我知道方便的时候他会给我打过来的。 “哥,秋姐到底会出什么事呢?”海珠坐在我身边,满脸是紧张和疑问的神色。 我看了一眼海珠,我知道海珠虽然心里对秋桐有意见,但她却是不希望秋桐出事的,她心里还是不由自主把秋桐当做朋友的。 这让我多少有些欣慰。但此时我的心正在惊惧和焦虑中,和四哥联系不上,在不知道到底什么事之前,我不宜到处找人打听。 正文 1315.火急火燎 第1903章火急火燎 我决定等四哥和我联系,只要他方便了,一定会给我来电话的。 “四哥也是,发个短信不把事情讲清楚,让人家在这里干着急。”海珠嘟哝着:“急死人了,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啊?晕倒——” 我拍了拍海珠的肩膀,示意她安静一下。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接听,海珠将耳朵凑到我耳边倾听。 果然是四哥的电话,他换了电话打过来的。 “刚才接电话不方便,我现在是换了地方换了号码给你打的。”四哥说。 “秋桐,出什么事了?”我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门。 海珠不由紧紧抓住了我的手,她也很紧张。 “今天一大早,秋桐被检察院反贪局的人带走了!”四哥说。 “什么?检察院反贪局?” “是的。” “怎么回事?” “具体什么情况,现在还不知道,我现在讲话不方便,似乎有人在跟踪监视我,回头再说。”四哥说着匆忙挂了电话。 我拿着电话发呆,秋桐被检察院反贪局的人带走了,为什么?到底是出了什么事,难道是经济上的原因? 我首先想到了这一点。 “检察院反贪局的人带走了秋姐,这是为什么?难道她经济上出问题了?不可能啊,秋姐不会是那样的人啊……”海珠看着我说。 我快速做出了决定,站起来。 “你——要赶回星海去?”海珠说。 “你说呢?”我看着海珠。 “你……什么时候走?”海珠也站起来。 “你说呢?”我继续反问海珠。 “你的意思是不回家看你爸妈了,要马上赶回去?”海珠说。 我点了点头。 海珠沉默了片刻,摸起电话打给了林亚茹:“亚茹,给你易哥订一张最快返回星海的机票,今天的,上午的,越快越好……他单位有急事要赶回去。” 我立刻开始收拾行囊。 打完电话,海珠走到我身边说:“不管怎么样,秋桐出事了,我们就该关心一下,其实,这样的事,你即使赶回去,也帮不了什么忙的,但是既然四哥打电话通知了,我们既然知道了,你还是回去吧,知道了这样的事不回去也是不好的……这是作为朋友最起码的关心。” 海珠这话似乎是在安慰自己,又是在为我回去找个对自己来说是适合的理由。 我闷声不响收拾好行李,坐在沙发上抽烟,脑子里又琢磨着这事。 海珠又说:“我知道如果秋姐出了这样的事你如果不管不问,李顺知道了会找你麻烦的。” 我看了海珠一眼。 “当然,即使没有李顺的存在,这样的事我们也该关心下,你回去我也不阻拦你……”海珠又补充了一句。 海珠的话让我心里有些感动,海珠闹归闹,但真有了事,真到了危机的时候,她还是有些宽容之心的,还是大度的。 这时海珠的手机响了,海珠接完电话对我说:“亚茹给你订好回去的机票了,最后一个座位,飞机还有一个半小时起飞。” 我起身提着行李就走,海珠跟在我身后:“我送你去机场!” 半小时后,我抵达机场,快速办理登机牌,然后安检。 海珠一直跟在我身后,一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神色有些沉郁。 进安检口前,我对海珠说:“你回去吧,我要走了!” 海珠默默地点头。 我又想起一件事:“对了,关于秋桐的这事,你不要多操心,什么都不要管,更不要到处乱打听,特别——你不要给曹丽打电话问这事,记住,一定不要给曹丽打电话,记住了吗?” “嗯……知道了!”海珠看了我一眼。 “一定要记住我这话,千万不要给曹丽打电话问这事,即使,如果曹丽主动和你打电话,你也不要问这事。”我说。 “哦,为什么?”海珠说。 “不要问原因,记住我的话就行!”我火急火燎地说。 海珠看着我的样子,欲言又止,然后点了点头。 我知道,即使海珠答应我回去,即使海珠也为秋桐的事担心,但我如此着急回去的样子,她看了心里其实是不舒服的,但此时她不会说什么,我此时也来不及想更多了。 然后我就进了安检,安检完,直奔登机口。 登机前,我给方爱国发了手机短信,告诉了他航班号,让他到机场接我。 飞机准时起飞后,坐在机舱里,我看着机窗外湛蓝的天空,开始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这事。 在目前我几乎对事情原因一无所知的状况下,我只能猜测。 既然是检察院反贪局的人带走的秋桐,那么,当然是和经济上的问题有关。而我绝对不会相信秋桐有经济上的问题的,她是断不会在这方面有问题的。 既然没有问题,那么,就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搞了小动作想陷害秋桐。 谁会搞小动作呢,我第一个就想到了孙东凯,之后是曹丽,然后又想到了伍德、雷正,还有正在看守所里的赵大健,甚至,我还想到了曹腾和苏定国。 这些人都有可能,他们虽然不完全属于一个利益集团,但他们似乎都有捣鼓秋桐的理由和可能,当然捣鼓秋桐的目的也是不同的。 如果是孙东凯曹丽赵大健曹腾苏定国集团,那么,他们捣鼓秋桐的目的是显而易见的,只是针对秋桐来的,一方面报复打击,一方面稳固自己的位置保护自己的安全。 如果是雷正伍德幕后策划捣鼓的这事,那就没有如此简单了,他们的目标显然不是只针对了秋桐,伍德捣鼓此事,有针对李顺的意图,雷正捣鼓此事,除了针对李顺,更深一层的目的还是持续连续打击老李。 伍德和雷正是知道秋桐和李顺的关系的,他们一直对孙东凯隐瞒此事,一定是有原因的,原因之一或许是担心孙东凯知道秋桐和李顺的关系之后有顾虑,不敢对秋桐下狠手。 当然,这个之一的原因只是我的猜测,而且只是之一,到底雷正和伍德是出于那些目的一直隐瞒着孙东凯,或许只有他们心里明白。 根据我目前知道的情况,我只能做出如此的分析,那就是有人在陷害秋桐,至于是谁,无法确定,但离不开我想到的这个圈子。 还有,不知道涉及秋桐经济问题的数额是多少,是大还是小,是什么性质,是贪污还是受贿还是其他的类型。 还有,就是秋桐此次出事,会不会和之前发生的事情有关,就是孙东凯老婆来闹事的匿名信事件和赵大健事件,匿名信事件刚刚结束,赵大健事件还没处理完,紧接着又发生了秋桐这事,这似乎不是一起孤立的单独的事件,似乎和之前的事情是有着牵连的。 又想起那天老黎和我说过的话,我当时给他说了处理匿名信事件的经过,向他炫耀我一箭双雕的得意之作,老黎提醒我不要大意,不要看轻了孙东凯的智商,说我会利用机会反败为胜,对手或许也会抓住机会做有利于自己的事情。 如此一想,不由将注意力又集中到孙东凯身上,又想到了正在看守所里的赵大健,想到了孙东凯在处理赵大健问题时的态度和神情…… 但同时又想到了伍德,会不会是伍德干的呢,他此次选择对秋桐下手,借此来达到重挫李顺的目的。如果是他干的,那么,他下一步会如何操作呢? 这样想着,我又琢磨起自己下一步该做的事,显然,当务之急是要搞清楚秋桐被带走的真实和具体原因,然后才能依据这些做出盘算,做出下一步的部署。 同时,此事目前不一告诉李顺,一旦李顺知道了,冲动之下他会做出鲁莽的举动,说不定会带人回来杀进检察院反贪局去救人,那事情就真的闹大了,后果会无法收拾。 我反复琢磨着事情的可能性,反复斟酌着事情下一步的去向…… 我知道,我现在最需要的是冷静,冲动是魔鬼。 或许此时正有人在暗处看着我,等待我冲动,或者等待李顺冲动。 冷静,冷静……我在心里不停地提醒着自己,努力让自己焦虑不安的心镇静下来。 我知道,我必须尽快将秋桐救出来,必须要尽快,拖延一天,秋桐就要在里面多受一天的罪。 想到此时秋桐正深陷险境,我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飞到星海去,又不由心里阵阵作痛。 感觉飞机在天上飞地太慢了。 好不容易等到飞机降落在星海,我提着行李快速出了机场,方爱国正在出口等我。 “走,上车!”我短促地说了一句。 上了方爱国的车,方爱国说:“易哥,去哪里?” “先回市里!”我说。 方爱国开车直奔市区。 “秋桐的事情,知道了不?”我说。 “知道了,刚知道的。”方爱国边开车边说:“易哥,我们都在等你回来拿主意,你说,现在需要我们做什么?” “你们想做什么?”我说。 “我们……我们想把秋桐救出来……她出了这样的事,我们怎么向总司令交代?”方爱国说。 “你想怎么救她出来?”我看了方爱国一眼。 “秋桐是被检察院的人带走的,不行的话,我带着他们三个人,晚上动手,直接去把秋桐硬抢出来算事!”方爱国说:“我已经让他们三个在做准备了,准备武力营救!” “胡闹,愚蠢,做事不用脑子。” 我最担心的就是方爱国他们会这样干,如果我今天不赶回来,说不定他们真的会采取武力的办法营救秋桐,那样局面将会更糟糕。 正文 1316.十分肯定 第1904章带人杀回来 “那……怎么办?”方爱国说。 我沉思着,一时没有说话。 “如果我们不能迅速把秋桐救出来,那我们就必须要做一件事!”方爱国说。 “什么事?”我说。 “必须将此事向总部汇报,等总部的指示!”方爱国说。 “不行!”我断然否定。 “我认为必须要这么做,秋桐出了事,如果耽搁拖延造成了严重的后果,这责任谁也无法承担。”方爱国坚持说。 “我说了,现在不可以给总部汇报,如果出了事,责任我来承担。”我说。 “副总司令,恐怕这不是你能承担地起的,我必须要对总司令负责,我必须要将此事给总司令汇报。”方爱国说。 “你想违抗我的命令?”我说。 “不敢。”方爱国说。 “那就不要这么说。”我说。 “但是,我首先要对总司令负责,然后才是对副总司令负责,我不想违抗你的命令,但我更要听从总司令的命令,这事不是小事,不及时汇报,我就是失职,就是玩忽职守,就是对革命事业的不忠诚,就是对总司令的不忠诚。”方爱国固执地说。 “现在你们是在星海,是在我的直接领导下,我不否认你要先对总司令负责,但是,在星海,你首先要听从我的命令,否则,我可以对你采取纪律制裁。”我威胁方爱国。 “虽然我们在星海是直接听从副总司令的指挥,但是,遇到重大的事情,我们是必须要先向总部汇报的,可以直接向总部汇报,这是总部给我们的指令和要求,我这么做,不是对你不敬,而是对革命事业负责,对总部负责,是在按照总部的指示做事…… “如果副总司令认为我是在违抗你的命令,如果副总司令要对我实施纪律制裁,那我也认了,我甘愿接受副总司令对我采取的一切制裁措施,爱国自从追随总司令起,早就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长官即使要枪毙我我也不会反抗……但是,不管副总司令如何惩罚我,我都必须要履行自己的职责……这也是纪律!”方爱国丝毫不退让。 我一时有些拿方爱国没办法了,深呼吸一口气说:“这样吧,你给我点时间,给我48小时,如果两天之内救不出秋桐,你再向总部汇报,可以不?” “是,听从副总司令的命令!”方爱国痛快地回答,轻轻舒了口气。 我们各自退了半步,算是达成了妥协。 李顺搞的这种管理体制,让我经常陷入被动中。我其实没有责怪方爱国的意思,站在他的角度,我理解他的想法。 但我也知道,无论如何是不能允许他向总部汇报这事的,起码目前不行,万一李顺要是发了飙,真的带人杀回来,或者命令方爱国他们武力营救,那事情就会糟糕透顶,无法收拾了。 说不定暗中有人正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这样做正中对手下怀。 我无可奈何地狠狠瞪了方爱国一眼,陡然感到压力增大了,这压力一方面来自于不知是谁的对手,另一方面来自于方爱国。 双重压力之下,我要如何操作解决此事呢?我苦苦思索着。 “对了,小雪呢?”我问方爱国。 “小雪昨晚在总司令父母家过的,昨天下午接过去的。”方爱国回答。 如此,秋桐被带走的时候,小雪不在跟前,我稍微松了口气,对方爱国说:“送我到小雪爷爷家。” 我想先见见老李。 快到老李家的时候,突然接到了老李的电话。 “李叔,我正在往你家去!”我短促地说。 “我不在家里!”电话里传出老李的声音。 老李不在家,我忙冲方爱国做了个手势,他将车停在路边。 “阿桐出事了。”老李说。 “我知道了,我就是为这事去找你的,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找你!”我说。 “我现在海边钓鱼,你不要过来找我,周围我感觉有可疑的人在晃动……我现在是边钓鱼边给你打电话的。”老李说。 四哥觉察有人在监视他,老李周围也有可疑之人,这让我感到事情或许没有我之前想象地那么简单。 “我刚才托以前的熟人打听了下,检察院是接到举报把阿桐带走的,涉及经济问题,具体数额不知道,只知道是有人举报,而且,似乎证据还比较确凿。”老李说。 “哦……谁举报的?”我说。 “不知道,我现在能知道的只有这么多,我委托的人也没有告诉我更具体。”老李说。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说。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不知道涉案金额到底是多少,不知道涉案金额,就无法判断事情的严重程度,也不知道涉案的性质和类型,”老李说:“不过我想了,不管事情到了什么程度,我都必须要相信阿桐,相信她一定是清白的,这孩子我了解,她是绝对不会在经济上出问题的……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所以,我想,我豁上这张老脸,不管管用不管用,都要想办法救出阿桐,为她洗清冤屈……我想直接去检察院一趟,找检察长,不行的话,我就直接找雷正,再不行,我去找乔仕达。” “依你现在的状态,你觉得他们会见你吗?即使见了你,他们会给你面子吗?”我问老李。 老李沉默了片刻:“除此之外,我没有其他办法,必须要试试!” “你有没有想到,或许早有人算计到你会如此去做,早有人正在等找你去找呢?”我继续说:“如果你这么做,会不会不但对事情的解决毫无帮助,反而你又落入了别人的圈套呢,反而你又被人利用了呢?” 老李叹息一声:“这一点,我想到了……我知道这里面或许是个很大的阴谋,是个环环相扣的圈套,但不管如何,我不能眼看着阿桐落难不管,即使我现在不行了,我也要尽全力去做……小雪不能没有妈妈。” “李叔,要不这样,你呢,先缓一缓,先不要做任何举动,我这边再想想办法,如果我这边不行,再去找你,你的想法作为最后一步万不得已的措施,可以不?”我说。 “你有什么办法?”老李说。 “现在还没有,不过我会努力去想,我想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先搞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到底是谁在搞鬼,你现在可能被人监视着,不要到处走动了,就呆在家里,电话也不要轻易随便打!”我说。 老李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什么,然后说:“那也好,我先等等看……这事你阿姨不知道,小雪也不知道,我故意瞒着的……但也只能瞒一时,阿桐要是时间长了出不来,早晚她们会知道的……还有,阿顺现在还不知道,时间久了,他也会知道,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阿顺知道后会胡来。” “李老板那边我们暂时不会告诉他的,我都安排了!”我说。 “那就好,先这样吧。”老李挂了电话。 和老李打完电话,我沉思着。 事情变得有些复杂了,老李和四哥似乎都被人跟踪监视了。老李被监视,这说明此事一定和雷正或者伍德有关。四哥被监视,就不好说了,四哥是秋桐的驾驶员,秋桐出事,驾驶员往往也会被调查,监视四哥的人是伍德的人还是办案人员呢? 伍德似乎现在并不知道四哥的真实身份,四哥是没有暴露的,那么,如果是这样,监视四哥的人就是办案人员,但办案人员有必要监视四哥吗?直接叫去问话不就可以了?似乎检察院的还很少有干跟踪监视这样的事情的,一般公安的会做出来。 从刚才老李打听到的情况看,似乎并没有什么价值,只是知道秋桐是被人举报的,涉及经济问题,数额和性质都很模糊,不明确。 那么,这到底会是一个怎么样的事情呢?事情的原委和真相是什么呢?我坐在车里苦苦思索着,琢磨着有可能的人选,根据目前掌握的迹象分析着事情的可能性,逐步清理着自己的思路…… 渐渐地,我的注意力在几个可疑之人身上盘旋,渐渐地,我梳理出了一条自以为有可能似乎合乎情理但依旧有些模糊的暗线。 这时,我想起去见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刑警队的曾。 刚要让方爱国开车去刑警队,手机响了,老黎打来的,他正在茶馆喝茶,让我过去。 我于是让方爱国直接开车去茶馆,到了茶馆楼下,让方爱国先回去,然后上楼,去了老黎常喝茶的房间。 老黎正安静地坐在那里喝茶,看到我进来,指指对过,示意我坐下。 “刚从宁州赶回来?”老黎说。 “是的。”我说:“秋桐出事了,我知道后就抓紧赶回来了……今天一大早,秋桐被检察院反贪局的人带走了。” 老黎点点头:“这事我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的?”我说。 “听小季说的。”老黎说。 我没有问老黎夏季怎么知道的,作为一个秋桐的追求者,他很快获知秋桐出事的消息是不足为奇的。 “你打算怎么办?”老黎不动声色地看着我。 “我……”我顿了顿:“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现在甚至都不知道秋桐是为什么进去的,刚才老李给我打了电话,他提供的消息十分有限,只知道秋桐是被人举报的,是因为经济问题…… “别的他现在也打听不出来,而且他现在似乎被人跟踪监视了,行动也不是很方便……还有,秋桐的驾驶员四哥也似乎被人跟踪,行动也不方便。” 老黎沉思了下,然后问我:“你相信秋桐经济上会出问题不?” “绝对不可能,这一点我十分肯定,她是绝对不会在经济上出任何问题的,我了解她的品质。”我毫不质疑地说。 正文 1317.有人想陷害秋桐 第1905章有人想陷害秋桐 “嗯……”老黎点点头:“这么说,似乎是有人想陷害秋桐?” “我认为是,是有人抓住了什么机会诬告秋桐。”我说。 “那么,你认为是什么人这么做的呢?”老黎说。 “什么人……我现在无法确定,但出不了这个圈子,单位内外的几个人,单位里大概会有孙东凯曹丽等人,单位外会有伍德雷正他们。”我说。 “你怀疑是他们其中之一?”老黎说。 “之一或者之二,甚至是联手,当然,也可能是之一,其他人搭了顺风车,意图达到各自的目的。”我说。 “说说你的分析,为什么会这么认为?”老黎说。 我边分析边说:“如果没有老李给监视跟踪,那我可能只是怀疑孙东凯或者曹丽,孙东凯一直视秋桐为政敌,他知道秋桐一直在暗地里搜集他违法犯罪的证据,心里一直惴惴不安,也知道秋桐现在仕途上进步很快,迟早会对他现在的位置构成威胁,把秋桐打压下去是他求之不得的目的。 “曹丽一直就对秋桐是羡慕妒忌恨,对秋桐的容貌能力和政治上的进步嫉恨不已,一直就想报复打击秋桐,只是没有找到机会,而且曹丽在集团里,说白了就是孙东凯的打手,两人狼狈为奸打击政敌贪赃枉法,是关系极其紧密的联盟死党。 “所以这二人的嫌疑很大,但老李一被跟踪监视,还有包括四哥被跟踪,我觉得这事似乎没有那么简单了,跟踪老李和四哥这样的事,孙东凯和曹丽是做不到的,也是他们想不到的…… “我现在怀疑这事如果是孙东凯指使的,或者是曹丽暗中操作的,或者是他们联合捣鼓的,但是他们是借助了雷正或者伍德的力量,而雷正和伍德正好是借着这个机会来实施他们自己的意图。 “换句话说,他们的目的都是不同的,孙东凯是想将秋桐打压下去,在政治上毁掉秋桐,铲除自己的政敌;曹丽除了这个目的,还有女人之间的原因,借此打击报复发泄自己对秋桐不可遏制的嫉恨;伍德呢,可以借助此事来沉重打击李顺,达到自己解决和李顺之间的矛盾问题。 “而雷正,我怀疑他的目的是针对老李来的,借着这个机会再给予老李一次沉重一击,当然或许他也带有想把李顺解决掉的意图,但他解决李顺的目的还是针对老李的……目前,我怀疑是其中一人挑起了事端,其他搭顺风车人配合着来实施这事。” 听完我的话,老黎点点头:“你的分析是建立在秋桐出事谁能受益谁受益最大的基础上的,在秋桐问题上,似乎以上的这几个人都有各自的利益可图。 “按照你的分析,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挑起此次事端的应该是孙东凯或者曹丽了,而孙东凯的嫌疑最大……而孙东凯挑起的这次事端,正好也附和其他人的利益,于是他们就积极配合起来了。” 我点点头:“应该是这样。” “那么,你认为孙东凯或者曹丽会从何处入手来挑起此次事端呢?” 我说:“想来想去,最大的可能是孙东凯利用了此次赵大健的事情!” “赵大健就是那个雇凶抢劫你的正在局子里的人吧?”老黎说。 “正是……”我说。 “继续说下去!”老黎说。 “赵大健进去的时候,孙东凯说过他会找雷正帮一下赵大健,尽量从轻,当然他这么做是打着很人性的名义进行的,而且为了安抚我稳住我还和我事先吹过风,我当时对此事没有多想,没有往深处想。 “但根据现在的态势想来,又想到那天你提醒我的话,看来你那天的预测是准确的,孙东凯是很精明的,他不会仅仅只是找雷正讲情为赵大健开脱了事,他真的是借助这个事情来实施自己的一些意图了,他真的是抓住这个千载难逢打击秋桐的机会了。”我边想边说。 老黎点点头:“嗯……说下去——” 我继续说:“可以这样认为,孙东凯在为赵大健开脱的时候,说不定会直接或者间接暗示赵大健,第一他会让雷正发话对他从轻,第二赵大健自己也要主动有所为,比如检举立功,这些都可以让赵大健得到从轻发落,他甚至可以告诉赵大健这是雷正的暗示,目的是为他好。 “而赵大健此次写匿名信给孙东凯老婆的主要目的就是想诋毁秋桐的名声,没想到偷鸡不着蚀把米,反倒把自己弄了进去,心里是很不甘的,现在他在局子里也是惴惴不安的,知道自己这回是彻底身败名裂了,政治前途彻底毁了,但他还是想垂死之际再对秋桐来上一击。 “他这么做,一来可以实现报复秋桐发泄个人恩怨的目的,反正他的政治前途已经是这样了,再不下手,以后也不会有机会了;二来呢,他或许也妄图实现检举立功,让自己得到更轻的发落,同时帮一下孙东凯,让孙东凯更加努力为自己帮忙解脱此事……这对他等于是一举多得,他一旦想到这些,或许就会倒腾这事。” 老黎听我说完,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说:“你现在说的这些,只是你自己的分析和推理,是不是?” “嗯……” “没有什么能证明你的推理是正确的,是不是?”老黎又说。 “是的,但我会很快证明这一点。” “如何证明?” “我想去找刑警队的那个曾,他办的赵大健的案子!”我说。 “找他……”老黎点点头:“嗯,这倒是个办法,不过,你找他,不能提起秋桐的事情,也不要主动打听什么,不能引起他的怀疑,不要忘记,他是雷正的手下,他的政治前途都攥在雷正手里,一旦他嗅到了什么对自己有利的味道,他说不定会。” 我点点头。 “你现在要装作秋桐之事和你毫无关系的样子,甚至,你要做出幸灾乐祸的神态,不要让任何人看出你的焦虑和心忧,一点都不要流露出来。明白我这话的意思吗?”老黎说。 “嗯……明白,我记住了。”我又点头。 老黎接着说:“到目前位置,你处理这事的路子是正确的,甚至,只是唯一正确的思路,现在最主要的是要查清楚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只有找到并证明问题的来源,才能想办法去解决问题…… “从检察院那里,要想知道问题的真相,难度是很大的,现在反贪局办案子,一般走的都是这样的路子:掌握比较确凿的线索并和举报人等确认之后,会将嫌疑人带到里面去,带进去却并不会说是你是因为什么什么事情进来的,只是说根据举报或者掌握的线索,你有经济问题,要你自己主动交代…… “如果你不交代就熬大鹰,轮流审问,让你24小时不能休息,折腾你,折磨你,等你最后精神模糊防线崩溃的时候,一股脑就开始交代,往往很多嫌疑人交代了一大箩筐到最后都没交代到点子上,没交代出他们掌握的那事,反倒把自己的很多其他违法事都抖落出来了,掉入了办案人员的陷阱。” “哦……是这样!” “往往很多贪官都是这样的,其实是因为一件不大的事情进去的,十万八万的,但他自己不知道啊,办案人员也不会提示的,就是逼你交代自己的经济问题,贪官熬不住了开始交代,一股脑往外吐,结果吐出来几百万才扯到点子上,甚至几百万都没扯到点子上,本来可以不大的事就搞大了,甚至连命都丢了。当然,秋桐这孩子我相信她不会是这样的,她不会有事的,更不会把没有的事往自己身上扯。” “嗯……”我点点头。 老黎呵呵笑起来:“其实,我和你一样,也不相信秋桐这孩子会在钱上出问题,秋桐的品质我是能看出来的,此次她一定是被人陷害了。上次我就和你说过,你觉得自己很聪明,做的很高明,但不要轻视了对手。 “孙东凯能一步步做到这个位置,能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些年不倒,不是吃白饭长大的,不是仅仅靠有关系或者巴结上级就能达到的,他一定有自己的精明过人之处。果然,你看,如果你的分析是正确的,那么,他就抓住了这次机会果断出击,你能抓住不利的事情趁势反击,他同样也会,而且做得更高明更巧妙…… “中国的官场,从来不缺这样的精明之士,斗争从来都是血雨腥风你死我活的,看起来一团和谐风平浪静,但说不定什么时候对手就会给你狠狠一击,这一击之下,说不定就是关键的,就能置对方于死地。” 我点点头:“你说得对,是这样的,官场真的是很复杂,很险恶。” “但也不是无路可走的嘛,你看,这件事让你的大脑这么一分析一推理,还是有些眉目的了,遇到问题先不要冲动不要着急,要冷静,于是危急的时候越要冷静,要学会分析问题,先把问题分析透彻,然后再去想如何解决问题,一步一步走,一步一步来。 “我给你讲个小故事,老和尚问小和尚:如果你前进一步是死,后退一步则亡,你该怎么办?小和尚毫不犹豫地说:我往旁边去……呵呵,这就是说,任何时候,天无绝人之路,人生路上遭遇进退两难的境况时,换个角度思考,也许就会明白:路的旁边还是路。” 我思索着老黎这话的意思。 正在这时,夏季推门进来了,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 第1906章设计好了一个圈套 看到我在,夏季冲我点点头,然后对老黎会说:“爸,秋桐这事怎么办?” “你打算怎么办?”老黎看着夏季。 “这事我不能不管,我必须要帮一下秋桐,”夏季说:“爸,我想这样操作,我托人去找市里的领导,特别是主管政法的雷书记,多花点钱,看看秋桐这事能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哦,你认识雷书记?”老黎说。 “不熟,但在一些场合也打过照面,我想了,我不直接出面,托和雷书记书记的朋友出面把钱送上去,只要他收了钱,我觉得问题就不大了,雷书记就一定会帮忙的,再不行,我多管齐下,检察院那边也把钱送进去,检察长、反贪局长甚至办案的人员,都打点一下。”夏季说。 “你现在还不知道秋桐到底有没有问题,如果她没有问题,你不送钱照样他们会把人放出来,如果有问题,你觉得光靠钱就能解决问题吗?”老黎说。 “这年头不都是这样吗,钱能神通,只要把他们喂饱,没有办不成的事,我想,只要我准备上足够的钱,不管秋桐有事没事,都能解决问题的,我其实不大相信秋桐会真的有事,但即使真的有事,也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夏季自信地说。 “你真的以为钱任何时候对任何人都管用?”老黎说。 “是的。”夏季点点头。 “愚蠢!”老黎说。 夏季一愣:”爸……” “我说过,你做生意是把好手,管理集团是没得说,但是在生意场之外,不管是官场还是江湖,你都还是个菜鸟。”老黎说:“小季,对于有些事,对于有些人,光用钱是没用的,或者你的钱是喂不饱他们的胃口的,不同的事要采取不同的策略,要根据事情的性质来区分,我看,秋桐这事,你就不要操心了,说不定你会越帮越乱,会被别有用心的人趁机利用,趁机控制。” “爸,你的话我听不懂!”夏季不解地说。 老黎笑了下:“听不懂回去自己琢磨,秋桐这次如果真的有问题,那谁也帮不上忙,再说,她自己犯了错,也该受到应有的惩罚,但如果她没有问题,就一定不会有事的,要相信法律是不会冤枉好人的。” “爸,你这话是自欺欺人,什么法律是不会冤枉好人的,我不信,而且,如果真的秋桐有问题,我也该出手相助,她顶多是一时糊涂,犯不着付出太大的代价,而且,我打心眼里不会相信她真的有问题。”夏季不服气地说。 老黎脸一拉,”我说了,这事你不许插手,听到了没有。” 夏季看着老黎严肃的神色,又看看我,然后低下头。 “我的话你听到了没有?”老黎又说了一遍,口气有些严厉。 “听……听到了!”夏季低声说。 “去忙你的生意去吧,不要多想了!”老黎的口气有些缓和。 夏季站起来,看着老黎,欲言又止,然后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走了。 夏季走了之后,老黎轻轻地摇摇头。 我这时突然想到了一点,对老黎说:“或许,有人早已设计好了一个圈套,正在等着夏季出手相救,正在等着他进去。” 老黎微微一笑:“你聪明了,能想到这一点……其实我早就想到这一点了,这个局里面的每一个节点,都是环环相扣的,我怀疑对手的目的不仅仅是你刚才说的那些,对手的胃口一定是很大的,你这会儿终于想到了…… “这就是官场和商场上常被使用的借机,一般的人,只会就事论事,就事做事,而精明之人,一件小事可以利用来做更大的事,可以用来设计出一个深不可测的陷阱。” “妈的,我怎么觉得有些可怕呢!”我说。 “呵呵……怕什么?我有你这么聪明的儿子,能这么快就分析推理地头头是道,我什么都不怕:“老黎笑着:“好了,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去吧,这也是一次考试,小考,我看你能得多少分。” 我站起来要走,老黎又说:“小克,记住,和恶人打交道,未必一定都要用正当的手段,有时候,对于反革的恐怖,可以采取革命的恐怖手段的。” 老黎这话是在提示我什么,我不由笑了下:“我知道的。” “我想做这样的事,你是得心应手的!”老黎说。 我一咧嘴,老黎笑起来:“其实,不要太担心秋桐,这对她这样的年轻人来说,受一次挫折,也是一次考验,人总是在不断的挫折和苦难中成长起来的,逆境往往才能早就真正的人才!” 虽然老黎这么说,说的也有道理,但我还是心里很疼秋桐,我不愿意让她受任何委屈。 我没有再说什么,直接离开了茶馆,在外面转悠了半天,琢磨着自己的思路。 不知不觉到了下午5点。 然后,我给曾打了个电话,很快接通。 “周末好,曾队。”我说。 “哈,易老弟啊,周末好:“曾说:“这大周末的你不和弟妹一起欢度,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嘿嘿,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呢,我刚从宁州回来,刚下飞机。”我说。 “哦,呵呵……回家探亲刚回来啊,给我打电话什么指示啊?”曾说。 “回来自己一个人没事干,无聊呢,想约你喝酒,不知道你方便不有空不?”我说。 “行啊,我今天下午正好也没事,你嫂子带孩子回娘家了,我正在家里看电视呢,你这会儿在哪里?”曾说。 “正在机场往市区的出租车上。”我说。 “那好,那我们到胜利广场附近那家海鲜店见吧?”曾说:“那里离我家不远,我步行过去就行,你从进场进市区,也正好经过那里。” “好的,待会见!”我挂了电话,然后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胜利广场。 路上,接到了四哥的手机短信:“回来了?” “是的,刚回来不久。”我回复。 “跟踪我的人不见了,我们要不要碰头?”四哥说。 “哦,不过我们还是先不要见面的好,以防万一。”我说。 “嗯,好,很奇怪,一大早就有人跟踪我,我故意没有甩他们,但他们却不见了,似乎是故意撤离了。”四哥说。 “越是这样你越要提高警惕,说不定是个圈套。”我说。 “我会注意的,你也要提高警惕,防止被人跟踪。”四哥说。 其实我今天一直在注意防备着这一点,似乎没有人跟踪我。 我回头看了看,然后给四哥回复:“应该是没有,或许他们没有想到我会回来的这么快。不过,我会注意的。” “我在琢磨跟踪我的人会是谁安排的呢?”四哥说。 “我其实也在琢磨这事。”我说。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小心的好。”四哥说。 “是的,我正在紧锣密鼓采取步骤,先不和你说了,我现在去胜利广场旁边的海鲜酒店,约了一个人吃饭。”我说。 “好的。”四哥回复。 收起手机,我又回头看了下,然后指挥出租车司机进了一条小巷子,转了几个弯,确信身后没有尾巴,才直奔胜利广场。 到了胜利广场,我在距离海鲜店一百多米的地方下了车,然后步行过去,边走边注意身后。 这时接到了曾的电话:“老弟,我到了,你还没到啊……” “呵呵,我刚下出租,正要进饭店呢。”我边说边加快脚步。 “在三楼,上楼梯后往右拐第二个房间,我自作主张点了菜,让服务员开始上了!”曾说。 “好的,马上到!”我很快到了海鲜店门口,进去后,转过身又往外看了一会儿,确信没有可疑的迹象,然后上楼去了房间。 曾正坐在里面抽烟,一个服务员正在上菜。 “老弟,来,坐!”曾见了我,热情招呼着。 我坐到曾对过,对服务员说:“行了,我们自己来吧。” 服务员出去了。 “怎么?和我喝酒聊天,还怕服务员听到什么?还挺机密?”曾呵呵笑着。 “那倒不是,我哪里有什么机密,我是为你着想呢,万一你不小心泄露了什么案子的机密,被人听到传出去,多不好?”我笑着说。 “当了这么多年警察,这点保密意识我还是有的,这你就不用担心喽。”曾递给我一支烟,我点着。 “回家探亲一趟不容易,大老远的,怎么不在家呆到明天早上再回来?”曾说。 “怕耽误工作呗,我现在干的这个差使,出错就要挨训,领导一时找不到就是错,不容易啊……”我感慨着。 “这倒也是,干办公室工作的,就得领导随叫随到,你做的倒是很到位,只不过要委屈弟妹了啊,这么多天不见,见一次又很快要走,特别还是新婚燕尔。说起弟妹,我心里倒是很有歉意,等有机会弟妹来星海,我请你们两口子吃饭,要当面向弟妹道歉才是!好好赔罪!” “你老兄就不要说这些好听的话了,事情你都已经做了,说这些有用吗?你弟妹是不会见你的,她对你可是恨死了呢!”我半真半假地说。 “这……这……”曾尴尬地讪笑着:“那我怎么做才能弥补我的过错呢?怎么做弟妹才能原谅我呢?” “不过,我告诉你弟妹说我把你狠狠揍了一顿,你弟妹听了又觉得解气了!”我接着说。 “哈哈……”曾大笑起来:“你小子,逗我呢!” 我也笑起来。 正文 1318.直勾勾地盯住我 第1907章直勾勾地盯住我 “我刚才说的是真话,等弟妹来了星海,我真的要请你们两口子吃顿饭,不管弟妹原谅不原谅,我都要正式道个歉,不然,我心里一直过意不去。”曾正色道。 “你的心意我领了,我回头会告诉她的。” “有一点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在星海,弟妹在宁州呢?弟妹为什么不到星海来和你一起呢?” “很好解释,她的生意在宁州,宁州赚钱容易呗。” “哦……这倒也是,浙江的经济可是比我们这里发达多了,生活水平也高,钱自然是好赚的。你老弟逍遥啊,这边做官,那边弟妹做生意发财,两不误,有个能干的老婆,着实叫人羡慕。” “哪里哪里,只是赚点小钱而已。”我谦虚着举起酒杯:“来,喝酒!” 一瓶白酒见底之后,我又要了一瓶。 曾这时微微有些醉意,看着我,眼珠狡黠地转动着:“老弟,你今天下午恐怕约我喝酒不仅仅是为了闲扯淡吧,你一定是有事吧?” 说完,曾眼神直勾勾地盯住我。 看着曾那副精明的表情,我呵呵笑起来:“怎么?老兄怀疑我对你居心不良?怀疑我约你喝酒是另有所图?如果你这么想,那我们就不喝了,现在就散伙。” “不不不,不是这意思。”曾忙摆手:“我只是和老弟开个玩笑呢,我怎么会如此怀疑老弟呢,再说了,我们干的是不同的工作,又没有利益冲突,我怎么会怀疑你对我居心不良另有所图呢,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老弟不要多想哦……” “我刚才那话也是给你开个玩笑,你看你,还当真了!”我说。 曾呵呵笑起来:“你老弟啊,我有时候还真看不透,你说玩笑话的时候呢我以为是真的,你说真话的时候呢我又以为是开玩笑的。” “我其实很简单的一个人,没有那么多心机心计,主要是你这家伙心计太多,想的太多!”我说。 “嘿嘿……干我们这一行的,职业病,习惯了,不要见怪哈老弟!”曾说。 “见怪我就不会约你喝酒聊天了!”我说。 “那就好,你看,我们真的是不打不成交。”曾说着举起酒杯:“来,伙计,欢度周末,再干一杯!” 看得出曾有些喝多了,但没有到大醉的程度,讲话还是比较能把持地住,但话明显越来越多了。 “其实呢,今天下午说是约你喝酒闲聊,闲聊是不错,不过,我其实心里也是有事的。”我也做微醉的样子摇头晃脑地说。 曾哈哈笑起来,伸手指指我:“我就知道你小子有事才会找我喝喝酒不过,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那你说是什么事?”我笑看曾。 “我不怀疑你找我喝酒是带有闲聊的目的,但你也有关心的事想问问我,你想知道赵大健那个案子的进展情况,是不是?” “老兄到底是聪明人,我心里想什么都瞒不住你。毕竟赵大健这案子牵扯到我,毕竟赵大健和我是多年的同事,你要说不关心那是假的,当然,如果要是牵扯到你的工作保密关系,那你就不用说了,我也理解的,反正我知道赵大健最后的结果是好不了,就他这案子的性质和程度,起码得判个几年。” 曾神秘地笑笑,不说话。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我说。 曾继续神秘地笑着,摇摇头。 “卖关子是不是?”我说。 “不是卖关子,是此事有了新的变化。”曾说。 “新的变化?”我一愣,接着就笑起来:“你少哄我,赵大健雇凶抢劫伤害人,这是他自己都承认交代了的,事实就是事实,还能有假?证据确凿,他无法抵赖的。” “我不是说的这个,他雇凶抢劫伤害的事,当然是板上钉钉的事,当然是无法发难抵赖的。” “那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做困惑不解状。 “赵大健这个案子……”曾欲言又止,似乎有些犹豫该不该说下去。 “到底是怎么了啊?”我说。 “这个……”曾继续犹豫着不往下说。 我皱起眉头:“好吧,不说就算了,就当我没问你好了,反正以后会水落石出的,早晚法院会宣判的,我早晚也会知道的,你不说,我也尊重你的选择,我知道这又涉及到你工作的保密性了。多大个事啊,你看你这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我不问就是了,你也不必告诉我,你不说我早晚也会知道的。” 我故意用话激将曾。 曾似乎下了决心,端起杯子自己喝了一口,然后抹抹嘴唇,说:“老弟,我和你说个事,不过,你得沉住气……还有,我和你说了,你不能到处嚷嚷到处申诉。” 我一愣:“哦……行,好吧,我答应你,不管赵大健最后怎么宣判,我都接受,决不申诉,其实我也没有申诉的必要,大家都是同事,他因为这事丢了饭碗毁了仕途,付出的代价已经够大了,至于到底重判还是轻判,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了,我不会为这个不罢休的。” 似乎我的话让曾听了觉得挺合理,他点点头:“好,那我就信了你……我给你说吧,赵大健这案子上头有领导打招呼了,不是一般的领导,是大领导。” “哦……是这样!”我点点头。 “这领导一打招呼呢,我们办案子的就要领会领导意图啊,报检察院批捕的材料里,严重的问题要轻写,轻的问题要忽略,能不写的就不写,总之是尽量往有利于从轻的方向去搞。”曾说。 “嗯,这个我是理解的。”我说。 “不过,要只是领导打了这个招呼,倒也不会改变赵大健的根本命运,毕竟他是触犯了刑法,毕竟这案子的性质是无法改变的,我们总不能把黑的写成白的吧。 “关键是赵大健在看守所里又来了一手,这一手厉害啊,比领导打招呼还管用,一旦最后确认下来,能大大减轻他的罪责,说不定最后法院宣判的时候,这家伙最后能搞个缓刑什么的,不用蹲监狱了。” “哦……是这样啊,他来了怎么样的一手呢?”我做出十分好奇的样子说。 “他搞了什么一手,其实我现在不说你早晚会知道的,早晚不但你会知道,你们集团的人都会知道,大家都会知道的。”曾说。 “那你现在说了会不会是违法保密纪律呢?如果违反,那你就不要说了,还是等大家都知道的时候我一起知道好了。”我说。 “哈哈……”曾笑起来:“你倒是挺会为我着想,其实这事说出来也没什么,也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情,只不过,在案子办理到现在程度的时候,你知道了还是要暂时保密的,暂时不要对外说出去。” “这么说你是要先满足我的好奇心了?” “关键是赵大健的案子牵扯到你,如果我不告诉你这事,等以后大家都知道的时候你再知道,估计到时候你见了我嘴巴上不说但你会心里说我不仗义不够朋友,对你不信任。” “嘿嘿……”我笑起来,自斟自饮了一杯。 “不过我说了,你真的要保密啊,起码暂时不要对外说出去,不然,我会很被动的。” “哦……行,没问题!”我点点头。 “其实这也不能算是个秘密了,我估计知道这事的人现在就不少了,这中间的环节涉及的办案人员不少,即使你真的说出去,只要不说是我告诉你的,谁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泄露出去的……这其实已经是不是秘密的秘密了。” 我又皱皱眉头:“听你这么说,似乎这事还闹腾地挺大!不过,你放心,你告诉我的话我保证不会对任何人说,即使万一我做梦说梦话不小心说出去,那我醒了之后也保证不会说是你告诉我的,我不会做对不住朋友的事情。” “靠,你这家伙,说梦话估计也只有弟妹会知道,要是别人知道了,说明你在外面不老实。”曾笑着说:“其实你就是真说出去,也没什么严重的后果,这事早晚会大白于天下,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且我刚才说了,这其中牵扯的办案人员不少,牵扯好几个部门,你只要不提是我说的,谁也查不出来的。 “当然,也没人会查这个,毕竟这不是什么高度机密的事情……当然,我现在说了,有违反办案纪律的嫌疑,不过,我不把你当外人,说了也无妨……何况,现在的办案纪律,都是用来走形式的,很多我觉得根本没必要。” “说来说去绕弯子,我现在都糊涂了!”我说。 曾看着我:“老弟,你们集团今天上午出了事,你不知道?” 我一愣:“出事?什么事?没听说我,没人告诉我啊,怎么了?” 曾呵呵笑起来,不说话。 “我手机昨晚回到家就没电了,一直充电的,早上起来后忘了开机,直到飞回到星海才打开手机。不过开机后也没有收到未接电话的短信提示,没人给我打电话。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吧,要是真有大事,孙书记一定会给我打电话通知我的。” “这事呢,说起来不大,但也不小,要看对谁而言了,对你来说或许不大,但对当事人而言,却是大事!孙书记没给你打电话告诉你,我想明天你一去单位,马上就会知道,估计你们集团的人明天都会知道的。” “哦……快说吧,到底什么事?别卖关子了!”我说。 第1908章慢慢套进去 “你们集团是不是有个叫秋桐的,三把手,副书记兼纪委书记,美女,能力很强的美女?”曾说。 “有啊……”我点点头。 “她和你关系怎么样?”曾说。 “怎么样?呵呵……”我笑起来:“我们是上下级关系,她是领导,我是下属,我现在这个办公室主任还属于她分管呢,你说能怎么样?官大一级压死人,不管关系怎么样,不服是不行的,咱做人得有道德,不能背后非议领导的。” “听你这口气,似乎你对她是有些看法的,是不是?”曾说。 “我可没说这话啊,秋书记是我的分管领导,我可不想没事得罪她,得罪了领导,领导会给小鞋穿的,不管我心里怎么想,不管我心里到底怎么认为她,我可是从来没有在背后说过她什么坏话的,她现在仕途正在好处,下一步说不定还得继续提拔,我还是不要乱说话的好!” “哈哈,你这家伙,讲话滴水不露的,怎么,你还担心我回头到秋书记面前去给你打小报告啊,放心吧,第一我不是那样的人,第二我和秋书记也不熟悉,还轮不到我说话的份。 “我听出来了,你对这个秋桐是心里有意见有看法的,只是你不敢说出来不敢承认而已……其实你就是说了也没什么,我早就隐约听到有些说法,说你们集团的孙书记和曹总对秋桐是很有看法的,特别是那个曹总,经常在背后公开说秋桐的坏话。 “你是孙书记的办公室主任,虽然属于秋桐分管,但你当然是要忠于孙书记的,既然秋桐和孙书记有矛盾,自然对你也不会怎么样的,给你小鞋穿也很正常,这是很自然的事,这年头领导都会这一手啊,而你呢,对秋桐有看法当然也可以理解,因为你要忠于孙书记啊……” 听着曾自以为是的分析,我嘿嘿笑了下,然后睁大眼睛看着他:“你的意思是说……秋书记出事了?” “嗯,是的。”曾点点头。 “啊,真的啊?秋书记真的出事了?”我做惊讶状:“她出了什么事啊?” “老弟,别一惊一乍的,我猜你这会儿虽然惊讶是真的,但心里或许会感到一丝快意吧?”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老兄,你真厉害,这都能猜出来。” “猜不出来我就不姓曾了!那话怎么说的来,信曾哥,得永生啊。”曾自信地笑着:“我给你说吧,秋桐今天一大早,也就是你正在家里睡觉的时候,被检察院反贪局的人带走了。” “被反贪局的人带走了?经济问题?”我说。 “废话,反贪局的人带走还能是什么问题?”曾说:“这个秋桐,以前是不是担任过发行公司的总经理?” “对,是!”我忙点头。 “她担任总经理的时候,赵大健是不是担任车队队长?”曾又说。 “不是,秋桐担任总经理的时候,赵大健是副总经理,分管车队!”我说。 “一回事,差不多。你们发行车队的车不少吧?” “那可不是,二十多辆。”我说。 “修理保养这一块,明的暗的油水不少吧?”曾嘿嘿笑了下。 “呵呵,这个,你倒是明白人!”我说。 我这时想起当时发行车队的车辆修理保养是承包给社会上的一家修理厂,那厂长我还和他打过几次交道。不过后来不知为何他不做修理厂了,把厂子转让了。 但他转让厂子是秋桐离开发行担任副总之后的事情。 “秋书记这次进去,涉及的问题很严重吗?”我试探着问曾。 “要说这次进去的事由,问题不严重,但现在反贪局的人办案子都会钓鱼,他们审问的时候是不会提示说她是因为什么事情进来的,会告诉她他们掌握了她经济上违法的事情,让她自己主动交代,她自己摸不着头脑,要是交代不到点子上,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什么都往外吐,那问题可不就大了?” “哦……反贪局的人办案真有办法!”我点点头。 “妈的,现在一提起刑讯逼供,都说是我们公安才会干的腌臜事,其实现在检察院的人刑讯逼供丝毫不比我们轻,只是没人披露而已,他们的手段也是很狠的。” 曾愤愤不平地说:“我知道地很清楚,进来先熬大鹰,几天几夜不让睡,如果还不交代,就开始动刑了……我们公安用的那些手段,他们都学会了。” 一听曾这话,我不由很揪心。 “检察院的人把人带走,说明他们证据很确凿了,是这样的吧?”我说。 “有知情人检举,有行贿人承认,事情还不清楚吗?这些就足够立案侦查了,就足够带走嫌疑人了。再说了,带走只是询问,又不是定罪,不批捕就不算是罪犯,这是法律规定的。 “当然,既然他们敢带走人,就是有一定的把握能问出来的,就算嫌疑人打死不承认,但只要证据确凿,零口供检察院也一样可以批捕提起公诉,法院也一样可以宣判。”曾又说。 我点点头,自言自语地说:“嗯,不错,很好。” “老弟,看起来你似乎心情不错哦,不经意间就流露出来喽。”曾笑着。 “呵呵,不过,我似乎也并不需要感谢赵大健吧!”我说。 “你感谢他干嘛?”曾说。 “从你刚才的话里,我现在明白了,是赵大健为了减轻罪责检举了秋书记的经济问题,事由呢,是和车辆修理保养有关,也就是说和当时的修理厂厂长有关,有赵大健的检举,有那修理厂厂长的承认,自然证据就比较充分了,所以秋书记才会被检察院的人带走,是这样的吧?”我故意这样说来试探曾的口气。 曾哈哈笑起来:“老弟,这话我可没有告诉你啊,是你自己这么说的,和我无关哦,我只是和你说你们集团秋书记出事被带走的话,我一句没有说是赵大健检举的话吧,我更没有提什么修理厂厂长吧。” 曾虽然有些喝大了,但心里还是有点数,似乎还是给自己留了后路的,讲话有所保留。 我也呵呵笑起来:“老兄你这话的意思我明白,我心里明白。对,对,你什么都没说,只是我自己胡乱猜的。” “嗯……明白就好,一切尽在不言中嘛。”曾点点头:“不过,你老弟的脑瓜子倒是很好用,我看你不做刑警真是屈才了!” 曾这话显然是在说我刚才的话是对的,我心里有数了。 然后我和曾继续喝酒扯淡,不再提这事。 酒足饭饱之后,我结了账,和曾分手。 曾走之后,我刚要打出租,一辆出租车开过来在我跟前停住。 一看,开车的是方爱国,副驾驶位置坐着四哥。 我离开打开车门上车,方爱国随即启动车子。 “四哥,你怎么来了?”我说。 “我不放心啊,联系了爱国,一起在这里等找你们结束!”四哥说。 “你没有被人盯住?”我对四哥说。 “没有,我反复试探了,确信没有人跟踪之后才联系爱国到这里来的!”四哥的口气很肯定。 我松了口气,对方爱国说:“往海边开!” 方爱国直接开车奔了海滨大道,这里此时车辆行人稀少,如果有跟踪的,很容易被发现。 走了半天,后面果然没有什么可疑的车辆跟踪。 车子开到海边一个空场停住,然后我把白天的分析推理和今晚和曾喝酒时候的谈话内容告诉了四哥。 四哥听完,点点头:“似乎,有眉目了。” “是的,要想救出秋桐,现在最关键的人物是赵大健和那个修理厂厂长,但赵大健现在在看守所,我们是无法找他的,所以,当务之急是要找到那个修理厂厂长,只有找到他,才能打开缺口,才能确定下一步的行动方案。”我说。 “这个修理厂厂长,我倒是知道他,不过,后来他把厂子转让了,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四哥说。 “想办法找,一定要找到,发动你所有的关系,动用你所有的网络,找,必须要找到他。”我说:“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行,今晚我就开始行动,开始找那个厂长。”四哥点点头。 我看着方爱国:“你们几个人,协助四哥找人,手头的事都放下,专做这事,一切听四哥指挥。” “是!”方爱国忙点头答应着。 “一定要尽快找到,十万火急,不能拖延,最好明天就能找到,越快越好。找到后,先不要惊动他,先通知我……”我说。 “明天就要找到,是不是太急了,现在一点眉目都没有!”四哥皱紧眉头说。 “没办法,后天中午之前,必须救出秋桐,我们没有时间可以耽搁。” “为什么必须要在后天中午之前?”四哥不解地说。 我看了一眼方爱国,然后对四哥说:“我没有选择,留给我的时间只有这些!” 方爱国看着别处,不说话。 四哥看了看方爱国,又看看我,似乎明白了什么,点点头:“好吧,我知道了,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去找人的,现在就开始。” 我点点头:“四哥,我知道这很让你为难,但,这的确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我理解!”四哥说。 方爱国这时说:“四哥,我们四个人保证一切听你的指挥,全力协助你找人。” 四哥看着方爱国:“虽然我不是你们革命军的人,但我们大家的利益是一致的,我相信大家都会心往一处使的!” 方爱国点点头。 然后四哥又对我说:“找人的事情,你就不要参与了,还有,在处理此事的过程中,你一定要注意保密,不能暴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这对你对秋书记来说都很重要……明天,你照常上班,要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来,不要让任何人看出你的异常,不能让任何人对你有任何怀疑。” 四哥在提醒我,他想问题很全面。 我说:“我会注意的。” 然后,我们离开了海边,我回到宿舍,四哥连夜开始启动找人的程序。 我在宿舍里焦躁不安地抽了一夜的烟,彻夜未眠。想到正在里面此时极有可能正在被办案人员轮番审讯熬大鹰的秋桐,心痛不已…… 正文 1319.把身体掏空了 第1909章把身体掏空了 第二天早上,我洗了把脸,换了一身衣服,去上班。 今天天气很阴冷,天上飘起了雪花。在春天就要来临之前,这或许是最后一场雪了。 刚到办公室,孙东凯就打内线电话叫我过去。 推开门进了孙东凯办公室,曹丽也在。 孙东凯和曹丽看起来似乎都很精神,只是孙东凯显得很沉稳,曹丽则有些掩饰不住脸上的喜色。 孙东凯正在看一份文件,曹丽则坐在他对过。 见我进来,孙东凯招呼我过去:“小易,我们这次去北京弄刊号的事,需要整理一份正式的申请报告递上去,这是相关的材料,你回头安排人弄一下。” 说着,孙东凯把文件递给我,我接过去点点头:“好的,我这就安排。” “报告要弄得详细一些,要把我们集团这些年特别是近两年的报业整体发展状况概括进去,要着重于我们集团的办报实力,侧重于编采队伍这方面,同时呢,要写清楚我们申请刊号的理由以及对促进集团发展的意义。”孙东凯又叮嘱。 我点头答应着:“好的,对了,弄完后这报告是先给秋书记审阅还是直接送给你?” 听我这么一说,孙东凯怔了下,接着看了曹丽一眼。 曹丽也微微一愣,看着我。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孙东凯问我。 “昨天晚上!”我说。 “哦……”孙东凯点点头:“昨天晚上回来的……我怎么看你好像神情有些憔悴,怎么,昨晚没休息好?” “昨晚休息地还行啊,来回折腾这一趟,回来很累,回来就睡了。” “那就是你这次回去太累了,还没休息过来。”孙东凯笑了下:“看来,回去探亲,把身体掏空了,一个晚上都没恢复过来。” 曹丽撇撇嘴唇:“小别胜新婚,易总,注意节制哦……” 我尴尬地笑了下。 “年轻,精力旺,加上是新婚燕尔,也可以理解嘛。”孙东凯又暧昧地笑起来。 曹丽又撇撇嘴角。 我继续不好意思地笑:“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别忙,”孙东凯说:“这个报告弄完之后,就不要给秋书记看了,直接送给我好了。” “哦……秋书记分管办公室,按照程序是要先给秋书记看看的,直接给你,秋书记会不会有意见呢?”我试探地问孙东凯。 孙东凯又看了一眼曹丽,然后对我说:“你从昨晚回来到今天上班,就没听说什么?” “没有听说什么啊,昨晚回来我直接就睡了,今天刚到办公室就到你这里来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长出了一口气,接着又叹息一声:“既然不知道,那我告诉你吧,秋书记昨天出事了。” “出事了?出什么事了?”我做惊讶状看着孙东凯。 “昨天上午,秋书记被检察院的人带走了!”孙东凯神色凝重地说。 “啊——被检察院的人带走了?怎么了?为什么?”我做震惊状。 “具体原因和事由我也不清楚,不过,好像是涉及经济问题,听说秋书记是被检察院反贪局的人带走的。”孙东凯叹息着说。 “哦……经济问题……是这样,这太让人意外了。”我说。 “怎么样,是不是很震惊很意外?”曹丽问了我一句。 “是啊,很意外……没想到,没想到……”我喃喃地说:“秋书记平时看起来挺有正能量的,怎么会出了这样的事,真是知人面不知人心啊……” “是啊,知人面不知人心,我也没有想到她会出这样的事,实在太让人意外了,”曹丽说。 “这年头,人心隔肚皮,意想不到的事出现的太多了!”孙东凯又看着曹丽,似乎话里有话。 我知道孙东凯说这话看着曹丽是什么意思,但曹丽却浑然不知。 她当然是听不出孙东凯这话里的意思的。 “听小道消息,检察院是接到群众举报初步查实后才对秋书记采取措施的。”曹丽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之情说。 “哦……举报……那看来是真有事了,我猜一定是她做经营期间的事情!”我说。 “你怎么知道的?”曹丽说。 “这还用说吗,分管经营就很容易涉及经济问题,总比分管行政容易接触到钱吧?”我说:“既然是有人举报,那么,这举报的人应该也是做经营的了……知道内情!” “嘻嘻,你倒是很聪明,很会分析。”曹丽说:“你还真说对了,我听说秋书记是被赵大健举报的。” “啊,真的是这样?”我看看曹丽,又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点点头:“是的,我也听说了,是赵大健举报的,他这么做,显然是想检举揭发立功,来减轻自己的罪责!” “哦……是这样。”我点点头。 “这个赵大健啊。”孙东凯摇摇头:“他其实不知道,我已经在征求你的意见之后给雷书记打了招呼了,雷书记也答应给下面办案的人打个招呼尽力从轻处理他,没想到他竟然又捣鼓了这一出…… “似乎,他认定在你和他之间,我一定会偏向你不会为他讲清帮忙的,所以他自保了,采取这一招来自保……也怪我,我该想办法提前和赵大健通知一声的,让他知道我在为他帮忙,要是这样,赵大健也就不会来这一出了,秋书记也不会出这事了。” “人在落难的时候出于本能都会自保的,赵厂长这么做,似乎也是情有可原。”我说:“关键还是秋书记自己有问题,如果没有问题,赵厂长想举报也没有理由啊,被人抓住了小辫子,这可是谁也怪不得!孙书记,你不必自责的!” “易总这话我爱听,说的有道理,俗话说,莫伸手,伸手必被捉。”曹丽说:“赵大健现在到了这个份上,肯定会不顾一切想办法自保的,他和秋桐一起在发行共事那么久,当然会多少知道一些事情的…… “这个秋桐,平时看起来正儿八经的,没看出来吧,也会这一手哦……嘿嘿,我看这回她怎么为自己解释,进了反贪局,里面的人可不是吃素的。” 我也做不由自主状呵呵笑了下:“是啊,反贪局的人可不是吃素的。” 孙东凯皱皱眉头:“你们俩,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你们有些幸灾乐祸呢?你们怎么能这样呢?这可不好,不管怎么说,秋书记也是我们的同事,也是集团党委成员,还是集团纪委书记,我现在心情很沉重啊。 “尽管平时秋书记和我在工作上有些磕磕绊绊的事,但是那是公对公,没有个人恩怨的,现在秋书记出了这样的事,我的心里是很难过的,这不管对集团还是对她个人以及对我来说,都是很大的打击。” 孙东凯开始装逼了,猫哭老鼠假慈悲了。 我于是立刻也收起了刚才的表情,做出一副沉重的样子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孙书记识大体为大局着想,我现在也感到十分惋惜了。” 曹丽看了孙东凯一眼,嘴角一撇,随即也不做声了。 “集团里的人今天肯定都知道秋书记的这事了,对这事,还处在初步审查阶段,你们要做到不传播不参加议论,小易,办公室的人心你要稳住,让大家安心做好自己的工作,曹丽,对于经营系统,你也要安抚好大家,不要让大家为此影响自己的工作,特别是发行公司这一块。”孙东凯又说。 “好。”我和曹丽都点头答应着。 “至于赵大健举报的事,虽然集团里的人很多可能都会知道,但你们也不要亲口说出去……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孙东凯又说。 我和曹丽又点头答应着。 “好了,你们先出去吧,我现在心情很乱,想单独待一会儿!”孙东凯口气沉重地说。 我和曹丽出了孙东凯办公室,曹丽随后跟我进了我办公室,关上门。 我回头看了曹丽一眼。 “嗨,今天是个好日子,大喜啊,嘻嘻……”曹丽说。 “看你高兴的,”我说:“孙书记现在心情正烦着呢,你也不知道替领导分忧。” “你个傻子,你真以为孙书记心情很烦啊,他现在不知道有多轻松呢。”曹丽说。 我一怔:“真的?” “这还有假,我跟了他那么久,你以为我看不出来?”曹丽喜滋滋地说:“你现在刚跟孙书记,还不了解,看不出来。” “呵呵……”我笑起来。 “怎么样,感觉很爽吧?”曹丽说。 “还行吧!”我说。 “不过,我觉得你一定也很遗憾的。”曹丽说。 “这话怎么说?”我说。 “因为是赵大健检举的啊,赵大健这一检举,就能从轻发落了啊,赵大健是雇凶抢劫伤害你的幕后凶手啊,他从轻了,你当然会感到不爽。”曹丽说。 “这其实无所谓啊,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也不怨恨他了,再说,他再从轻,这饭碗也砸了,我也不想看到他落得个更惨的结局!”我说。 “你倒是挺宽宏大量的,哼,换了我是你,我才不会这么慈悲!”曹丽说。 “得饶人处且饶人嘛。”我说:“再说,赵大健来了这么一出,倒是让我觉得挺不错的。” “看你平时对秋桐好像很尊敬的样子,没想到你这家伙隐藏地倒是挺深,这回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第1910章挑动 “什么狐狸尾巴,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我说:“说心里话,秋书记这人平时做人做事还真不错,我确实打心眼里是佩服的,但她对我有时候的确也太过分,我之前心里有成见也没办法,人家是领导啊,官大一级压死人啊,现在……想不到她也有这一天啊……” “是的,说心里话,她平时的做事做人是没的说,虽然我不服,可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但是,哼,现在,她终于要完蛋了,我终于看到这一天了。”曹丽喃喃地说。 “这么说,你心里其实也是想感谢赵大健的了?”我看了曹丽一眼。 曹丽忙说:“哪里,我当然是痛恨赵大健的,他对你做了那样的事,我怎么还会对他有好印象呢,你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伤害过你的人,我怎么还会当朋友呢,更不会有感激的想法……即使这次是赵大健举报的我也不感激他的。” 曹丽似乎想对我表明她的心迹。 我呵呵笑了下:“这话还差不多。” “嘻嘻……”曹丽笑起来。 “赵大健怎么想到举报秋书记这一招的呢?是不是你想办法暗示的?”我半开玩笑地说。 “屁话,我倒是想暗示他,但那看守所我进不去啊,我没法接触到他啊……”曹丽说:“其实,我也想到了这一点,凭着赵大健的脑瓜子,他未必自己能想到这一点,我也怀疑是有人给了他什么暗示,但绝对不是我……” 曹丽这么一说,我心里大致有数了,既然不是曹丽干的,那必定是孙东凯无疑。 当然,孙东凯这么做,有可能是他自己的意图,也有可能是他得到了雷正或者伍德的暗示,这样的事,雷正和伍德两个狡猾的老狐狸是不会出面的,他们正好抓住孙东凯急于想打压秋桐的心理利用他来做了这事,这样做,既对孙东凯有利,也附和他们的利益。 当然,孙东凯到底有没有直接接触到赵大健,不好说,或许是通过了其他途径给赵大健传递了什么信息。 然后我对曹丽说:“我现在要开始工作了!” 曹丽冲我一笑:“好吧,那你忙吧,不打扰你了,我约了孙书记家嫂子要喝茶的,我去了!” 说着,曹丽一扭一扭地出去了,看得出,她今天心情很好。 曹丽走后,我接着又去了孙东凯办公室。 “曹丽呢?”孙东凯问我。 “她刚出去了,说是和你家嫂子约了一起喝茶的!”我说。 孙东凯皱起了眉头:“混蛋。” 不知道孙东凯是在骂曹丽还是在骂自己的老婆,他似乎有些恼怒这两个人在一起了。 “说不定两个人要一起庆贺下。”我说。 孙东凯点燃一支烟,看着我:“对秋桐这事,你怎么看?” 我说:“我总结了一句话:天在做,人在看,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呵呵……”孙东凯干笑了一声,不知他是怎么理解我这句话的。 “我心里有个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说。”我说。 “说,有话就说!”孙东凯看着我。 “其实,我觉得按照赵大健的思维,他未必就能想到举报秋书记来检举立功,我觉得他是受了人的暗示和点拨!”我说。 “哦……”孙东凯眼神一动:“你觉得他是受了谁的暗示呢?” “这个……”我做迟疑状。 “有话就说,大胆说!”孙东凯鼓励我。 “我觉得曹总的可能性很大!”我鼓足勇气说。 “哦,为什么呢?”孙东凯说:“说说你的理由!” “一来曹总对秋书记平时一向暗地里就很不满,甚至很嫉恨,早就巴不得秋书记出事下马;二来这次的匿名信就是曹总搞的,此次匿名信没有得逞,她一定心有不甘,一定会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来实现自己没有达到的目的; “三来,她是心里很明白的,那就是赵大健对秋书记是很有怨恨的,现在赵大健正在落难处,正需要救命稻草,她只要给赵大健点拨一下,当然赵大健会死死抓住的。”我说。 “哦,你是这样想的。”孙东凯点点头:“可是,赵大健在看守所里,一般人是轻易不可能和他接触的。” “一般人做不到接触赵大健,但是曹总能!”我说。 “为什么?”孙东凯说。 “因为……”我又迟疑起来。 “说啊,不要磨磨蹭蹭的!”孙东凯说。 “因为我感觉曹总和雷书记的关系不一般。”我说:“有雷书记的招呼,她要见到赵大健似乎不难的。” “你感觉曹丽和雷书记关系不一般……怎么个不一般法呢?”孙东凯的脸色微微有些难看。 我装作没有看到孙东凯的神态变化,继续说:“因为……有那么两次,巧合,我一次在晚上遇到曹总和雷书记一前一后进了一家酒店,另一次是一大早看到他们一前一后从一家酒店出来……而且,平时和曹总谈起雷书记的时候,她的言谈里似乎也流露出一些倪端。” “哦……”孙东凯狠狠抽了一口烟,有些失神地仰头看着天花板,然后将烟头狠狠摁进烟灰缸里。 我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接着看着我:“所以,你判断这事是曹丽背后指使的?” “我只是乱猜测的,只是和你说我的想法,和任何人,我都不会说这样的话的!”我说。 “我知道,你能和我说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这就对了,我很欣慰。”孙东凯点点头:“这事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对任何人都不要再提起。” 我忙点头。 “其实你的分析我觉得挺有道理的,我其实也不由自主有些赞同了。”孙东凯微笑了下:“小易,我发现你越来越聪明了,知道用脑子分析问题了!” 我想孙东凯此时心里一定在想我是个蠢货,在嘲笑我。 “这都是你指导教导的结果!”我谦虚地说。 “其实这事到了现在,谁幕后指示的都不重要了,大家能看到的是赵大健在做,赵大健检举揭发的行为,处在他现在的境况,基于他和秋桐以前的恩怨,大家似乎也都能理解,毕竟狗急了还要跳墙呢,何况是人。”孙东凯说:“看来,经此一举,赵大健有没有我帮忙都会从轻的了。” “但你的帮助也会有用的,赵大健知道了也会领你的人情的。”我说。 “呵呵,他领不领情对我来说不重要,我可不想因为他伤了你对我的感情,你说是不是?”孙东凯说。 我呵呵笑了下,没有说话。 “赵大健检举的事情,其实是该保密的,但很容易就能打听到,我估计集团里知道这事的人不少。”孙东凯又说。 “哦……” “你这些日子要注意自己,不要在大家面前流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那样不好的,会让大家觉得你做人不行,大家都知道你以前是秋桐的下属,那对你的形象是有负面影响的!”孙东凯又叮嘱我。 “我记住了!”我说着咧嘴一笑。 “呵呵……看你乐的!”孙东凯也咧嘴一笑,又长出了一口气:“哎——昨晚我终于睡了一次好觉,好久没有睡得如此踏实了。” “你能睡踏实,我也就安心了!”我说。 孙东凯冲我微微一笑,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外面说:“下雪了,这应该是今冬的最后一场雪了,春天就要来了,春天多好啊,万物复苏,勃勃生机。” 看得出孙东凯的心情是很好的。 “希望冬天尽快过去,希望春天早日到来。”孙东凯又喃喃地说。 我站在身后看着孙东凯,不由涌起想把他一脚揣下去的冲动,但还是忍住了。 整个上午,我都在焦虑不安中度过,焦急等待着四哥那边的消息。 但一直没有接到消息。 下午,我去部里送一个文件,顺便去了关云飞办公室。 关云飞正坐在办公桌后抽烟,见我进来,指了指对面的椅子:“你来了,坐!” 我坐到关云飞对过,看着关云飞。 关云飞似乎有些闷闷不乐,眉头紧缩。 “秋桐的事,知道了?”关云飞说。 “嗯……知道了!”我点点头。 “秋桐怎么能犯这种低级的错误,我实在没有先到她会在经济上会出问题,我一直认为即使天底下的都会在经济上出问题她也不可能会,但偏偏她就出了。”关云飞郁郁地说:“秋桐真是辜负了我的一片期望,太让我失望了……我的苦心扶持和培养都白搭了,我太失望了。” 关云飞站在自己的角度来考虑这个问题了。 “季书记被人排挤走了,换了个秋书记,结果结局还不如季书记,直接被弄进去了,一个比一个不争气。”关云飞沮丧地说。 “秋书记也未必就一定有问题啊,检察院又没做出结论,现在不是在调查询问阶段吗?”我说。 关云飞苦笑了下:“小易,你把这事想得太简单了,你不了解检察院办案的手段和能力,你不知道这事根本就不是秋桐本身的事情那么简单。” 似乎,关云飞想得更多更深更远,似乎,他想到了自己,想到了雷正或许会利用此事来对付自己。 我的心里一动,或许真的是如此,雷正想利用秋桐来挖一下关云飞,想从秋桐那里得到对关云飞不利的事情借此来捣鼓一下关云飞。 这或许是关云飞目前担心的事情。 正文 1320.牵一发动全局 第1911章牵一发动全局 但其实关云飞无须担心的,我能肯定秋桐和关云飞是没有什么来往的。 但其实关云飞又不得不担心,他似乎是担心秋桐会屈打成招按照办案人员的意图交代出和自己没有的事。关云飞显然是不了解秋桐的。 同时,关云飞的沮丧似乎是因为自己苦心扶持的用来对付孙东凯的人一个个倒下,现在似乎只剩下我了。 由此我可以判断出,关云飞对秋桐的出事是十分关心的,关心的背后是他对雷正的高度戒备防备。 “东凯今天的表现如何?”关云飞问我。 “他表现地心情很沉重!”我说。 “嗯……”关云飞点点头,看着我:“密切注意集团的动态,特别是集团领导层的反应,特别是集团主要领导的反应,有什么情况及时给我汇报,直接向我汇报!” 我点头:“好的!” “这几天是非常时期,有什么事直接给我电话联系,轻易不要到我办公室里来。”关云飞又说。 我又点头。 “你回去吧!”关云飞摆摆手。 我出了关云飞办公室。 刚出市委大院,接到了四哥的手机短信:“人找到了!” 我松了口气,人到底是找到了。 “你现在哪里?”我回复四哥。 “我正在开车往单位走,大半天没在单位露面了,得露个面。”四哥回复。 我想了想,回复四哥:“我正在市委大院门口,你走这里来接我一起回单位。” “我们俩一起……合适吗?”四哥说。 “没什么不合适的,我出来办事用的你的车,谁也说不出什么。”我说。 “那倒也是,我马上就到。” 不到十分钟,四哥到了,我直接上了四哥的车。 “说说什么情况。”一上车我就问四哥。 四哥边开车边说:“从昨晚开始,我动用了所有的关系来查找这个修理厂厂长,方爱国他们全力协助查找,在查找的过程中,也打听到了这个修理厂厂长近期的一些情况。” “嗯:“我点点头:“继续说——” “这个修理厂厂长,以前开汽车修理厂,一直开得好好的,但后来不知怎么就沾染了赌博的恶习,玩地还不小,几经折腾,家底子就基本荡空了,而且还背上了一大笔负债,整天被债主逼上门要账,没办法,这家伙只好将厂子转了出去。”四哥继续说。 “哦……”我说:“怪不得当时那修理厂换了厂长……修理厂换厂长的时间,大概就是在我接手发行公司之后的事……原来是因为这个……那,然后呢?” “这家伙折腾到这个份上,按说该幡然醒悟改邪归正了,但赌瘾却依旧很大,妄图依靠赌博把失去的捞回来,结果越陷越深,到后来连房子车子都输了进去,一家人在城郊的民房租住,真正是倾家荡产了。” 四哥继续说:“家底子彻底折腾光了,这家伙还是死不改悔,到处借钱赌博,整天泡在赌chang里,借亲戚朋友的钱输光了就借赌chang的高利贷,一来二去,又背上了一大笔高利贷的债务。 “放高利贷的都是和黑社会沾边的,对换不上钱的自然是不会客气,手段也很狠辣,在放高利贷的人恐吓威逼之下,这家伙算是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整天东躲西藏,不敢在公开场合露面…… “但就在两天前,他不知怎么突然就变得趾高气扬起来,大摇大摆又进了赌chang,不但换上了高利贷的钱,而且出手还很大方,下注很豪爽……看起来好像是发了一笔横财。” “哦……”我沉思着点点头。 “打听到这些情况,我不由高度怀疑这家伙突然的翻身不大正常,通过我的关系查到了他常去的赌chang,又通过一些关系打听到了他现在住的地方……那赌chang一般下午4点开局,这家伙现在正在家里睡大觉,不出意外的话,他会在下午四点准时出现在那家赌chang里。”四哥说。 “那赌chang是玩什么的?”我说。 “百加乐,好几张台子,有一千的,有一万的,还有两万的,客源不少,看来和公安的关系比较硬。”四哥说。 “这赌chang……背后的老板是谁?会不会和伍德有关?”我说。 “这个不好说,还没有打听清楚。”四哥说。 “嗯……”我点点头:“有这些就足够了,方爱国他们呢?” “正在这家伙的家附近逛游,随时可以下手擒住他……”四哥说。 “不要在他家动手,家里有大人孩子,影响不好,4点不是赌chang开局吗,那他三点多就会出门的。”我说着看了看手表。 “是的,”四哥说:“如果要动他,要审问他,我想,你和我都不宜和他接触,他是认识我们的,如果他见了我们,这或许会不好的。” “嗯,是这样。”我点头说。 “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四哥说。 “凉拌!”我笑了下。 四哥也笑了。 然后我想了下,摸出手机打给了方爱国。 “人还没出来?”我问方爱国。 “还在家里睡觉,我正在等你的指示,我们随时都可以冲进去抓人。”方爱国说。 “不要在他家里动手,也不要在他家附近动手。”我说:“4点前,他会出门的,你们跟着他,离开他家一定距离后,选择一个合适的地方下手,把人带走,带到一个隐蔽的地方。” “好,然后呢?”方爱国说。 “然后……这样办……”我接着对方爱国说了我的计划,方爱国听完说:“好的。” “要速战速决,不能拖延,我们的时间很紧迫!”我说。 “嗯……” “如果他死活不说,要毫不犹豫采取必要的手段,只要不要了他的命,任何手段都可以用。”我口气严厉地说。 “得令,易哥放心,我们有办法撬开他的嘴巴。” “如果他配合地好,就不要难为他,记住,他开始交代之后,要按照我吩咐的计划做好下面的事。”我说。 “嗯……记住了。”方爱国说。 “暂时的计划是这样,但有可能根据情况变化随时更改,你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把情况彻底调查清楚,下面的事,等我进一步通知!”我说。 “是——” 我挂了电话。 “如果真的是他,如果我们真的能得到需要的情况,那秋桐的事情估计就问题不大了。”四哥说。 我没有说话,我此时想的不仅仅是救出秋桐的问题了,我还想趁势反击。 只是,这反击如何才能得力,如何才能找到把手,一时没有合适的主意。 但这会儿没有主意不代表之后没有,或许会有什么机会能被我抓住。 机会随时都会出现,但也是转瞬即逝的,就看我能不能敏锐地发现并迅疾抓住。 到了集团楼下,我刚下车,正好看到曹丽也在下车。 看到我,曹丽冲我打招呼。 我冲曹丽走过去。 “干嘛去了?”曹丽边说边看了一眼我身后的四哥的车。 “去部里办事了!”我边说边和曹丽一起往楼里走。 我去部里的时候,办公室的车刚好都不在,我打车去的。 “嘻嘻,你倒是很会用车,秋桐刚进去车刚闲下来就被你抓差了。”曹丽笑着说。 “我出去办事,是看到哪辆车闲着就抓哪辆,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我说。 “正常,正常,干办公室主任就这点好,随时都可以征用任何一辆车,就是不缺车坐!”曹丽说。 “呵呵……”我笑了下。 “怎么样,秋桐的这个驾驶员今天什么表现?”曹丽又问我。 “他?很正常啊,这人平时就不大爱说话,现在还是那样啊!”我说。 “哦,我估计他虽然装得沉默寡言,但心里其实一定是惴惴不安的!起码会感到很失落!”曹丽说。 “你关心的事情真多!”我说。 “这驾驶员是你的下属,我关心下他,不好吗?”曹丽说:“而且,我的话也是有道理的,你想啊,这个驾驶员现在是临时工身份,他跟着秋桐开车,秋桐又分管人事,说不定秋桐早就给他承诺合适的时候帮助他改变身份,比如有招聘名额的时候把他改成招聘制了,一改身份,这工资福利待遇可就大不一样了…… “可是,现在,我看都要玩完了,你说他心里能不失落吗?哎,可怜的司机,没有跟对人啊……跟错了领导,倒八辈子霉了。” 我看着曹丽幸灾乐祸的丑恶嘴脸,很想给上一拳打成肉酱。 但,显然不能。 “哎,对了,给我开车的那个驾驶员,下一步有转正名额的时候,你要想着帮下忙啊,小伙子出力不少,又很勤快,怎么着我也不能亏待了他……”曹丽又嘟哝着。 我笑起来:“行,没问题,曹总你吩咐的事,我一定会记得的。” “死样——”曹丽冲我抛了一个媚眼:“我的事就是你的事,你不办好我不依的,当然,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会当自己的事去办的。” 曹丽一副矫情的样子。 我不再和曹丽扯淡,出了电梯,直奔办公室。 坐在办公室里,我又在琢磨着下一步的计划和步骤,琢磨着每一个环节和细节。 孙东凯能利用赵大健出事的机会来出击秋桐,我自然也不想放过利用这次事件来反击孙东凯,如果反击成功,说不定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但,如何下手,从哪里下手,选择什么样的方式入手,怎么样做才能实现这个目的,我目前似乎没有什么头绪。 正文 1321.抓手 第1912章抓手 隐约感觉,我现在需要一个抓手,一个能借势的抓手,而这个抓手现在却看不到在哪里。 我苦苦思索着。 “么么哒易克哥哥……”正在苦思,门突然被推开,一个久违的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不由浑身一震,转头一看,小猪来了,正站在门口冲我做鬼脸。 小猪,肖竹。 离开这么久,她突然回来了,从加拿大回来了。 我不由感到十分惊喜,忙站起来:“小猪,你来了,快进来!” “么么哒……嘻嘻……大帅哥还是那么迷人哪。”小猪高兴地几步蹦跳进来,冲我胸口就是一拳:“么么哒,这么久不见,想死姐姐我了,快叫小猪姐姐,快叫——” 小猪还是喜欢和我开玩笑让我叫她姐姐。 我笑着请小猪就坐。 “哎,离开这么久,回来找不到人了,到了发行公司,找不到你们了,云朵说是辞职了,阿桐说是高升到集团副书记了,你呢,也是高升到党办主任了。”小猪说。 “你去发行公司了?”我说。 “是啊。”小猪笑嘻嘻地看着我。 “你找谁打听的呢?”我说。 “我直接去了发行公司总经理办公室啊,本来因为阿桐在里面,结果推开门一看,是一个老爷们……嘻嘻……”小猪说。 无疑小猪见到的是唐亮。 “那老爷们听说我是找你们的,对我倒是态度很好,说了下你们的去向……然后我就来这里找你们了,问到阿桐的办公室,结果关门,没人,于是就来找你喽……么么哒,你们都进步地好快啊……” 似乎,唐亮没有和小猪说更多,没有告诉她秋桐出事的事情。 “云朵去哪里了?干嘛辞职呢?”小猪问我。 “她……跟海峰走了,去了澳洲!”我说。 “哦……是这样……海峰到底还是和她在一起了。”小猪的神色有些黯然,接着又笑起来:“那倒是真不错,我实在该祝福他们的……虽然我知道云朵内心里真正喜欢的是你,但毕竟人还是要面对现实的,要理性的,我需要理性,云朵同样也需要理性……怎么样,你和海珠还不错吧,结婚了吗?” “是的,结婚了,海珠现在宁州做事!”我说。 “还是做旅游?”小猪说。 “是的。”我点点头。 “噢耶……我给你们的公司就这么被海珠荒废了,早知道我就不给你们了,哼,哼哼……”小猪做生气状。 我一时心里有些歉然和尴尬。 小猪随即又笑起来:“哎——不过,我还是要理解海珠的,毕竟宁州是你们的老家老巢啊,而且,我还要祝福下你们的新婚大喜……啧啧,看不出,你现在是为人夫的人了,我怎么感觉怎么看都不像呢,看起来你还是一个大男孩而已。” 我苦笑了下。 “阿桐现在还好吧?小雪呢,和小妮子,想死我喽。”小猪又说。 “小雪现在很好,上小学了!”我说。 “嘻嘻……茁壮成长啊,这小妮子。”小猪开心地笑着。 “秋桐……她……最近刚出事了。”我说。 “啊,出什么事了?”小猪吃惊地看着我。 “就这两天的事。”我把秋桐的事简单和小猪说了下,小猪听完,脸色发白:“我靠,这人有人陷害栽赃啊……阿桐我是了解的,她根本就不会干这种鸟事……怎么办?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看了看门口,压低嗓门对小猪说:“我正在积极想办法营救秋桐,你不要多担心,也不要和其他人提这事,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放心好了,明天中午之前,我一定会将秋桐营救出来!” “明天中午之前?你——你真有办法?”小猪说。 “必须有办法!”我果断地说。 “好,好,很好。”小猪带着安慰的口气,站起来看着我:“哥们,看你这气质,这讲话的架势,越来越像个男人了……看来,我以后不能让你叫我姐姐了……不行,那我叫你哥哥好了。” 我又是一阵苦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啊,刚回来一会儿!”小猪说。 “住在哪里?”我说。 “本来打断到阿桐那里住的,现在,看来今晚木有地方住喽。”小猪说。 “你行李呢?”我问小猪。 “在车上!”小猪说。 “什么车?”我问小猪。 “废话,当然是出租车,我从机场包的!从机场到现在一直跟着我呢。”小猪说。 “嗯……”我点点头:“这样,我现在还有事,你不要在这里多呆,你先到我宿舍里去休息下。” 我说着掏出宿舍钥匙递给小猪。 小猪接过钥匙,看着我:“那我今晚住哪里?” “住我宿舍好了!”我说。 “那你呢?”小猪说。 “我宿舍不止一张床,不止一个房间!”我说。 “噢耶,好吧。”小猪说:“我们俩一起住在一个宿舍,晚上不会出问题吧?” 这个时候小猪还有心情开玩笑,我哭笑不得地说:“难道你想有问题?” 小猪伸手冲我打了一下:“你才想呢?么么哒易老弟,好好想办法把阿桐救出来啊,成功了,姐姐给你奖赏,失败了,我罚你叫我一辈子姐姐!” 我点点头:“你去吧!” “你晚上几点回来?要不要回来给我做晚饭?”小猪说。 “我不好说,或许早或许晚,至于给你做晚饭,你做梦去吧,甭想!”我说。 “切,那我给你做晚饭?”小猪说。 “不用管我,照顾好自己就行!”我说。 “切……那我走了……孬好有个小猪窝可以栖息了。”小猪念叨着走了。 小猪走后,我看了看时间,下午五点了。 不知道方爱国他们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我在办公室里来回走着,心里十分焦虑。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孙东凯打来的。 孙东凯今天下午不在办公室,不知在哪里。 “孙书记——”我接了手机。 “小易,我现在正在市中区这边办事,刚才接到关部长的电话,他晚上要和我一起吃饭,你抓紧安排下。”孙东凯说。 “哦……几个人?”我说。 “就我和关部长,对了,还有你,你也参加!”孙东凯说。 “哦,我也参加?”我说。 “是的!本来关部长说就他和我两个人吃饭的,我说让你安排下酒店,关部长接着说那就让小易也参加吧,正好有个搞服务的。”孙东凯说。 “哦,好!”我说:“安排在哪里?几点过去?” “不要在市里的酒店安排,我看安排在海边的那个度假村吧,就是我们上次去的那个,那里环境好,安静,人也少。”孙东凯说:“下班后,我从市中区这里直接过去,你呢,带车去接关部长过去。” “带车接关部长?他不带自己的车去?”我说。 “是的,关部长是这么说的,他说自己不带车!”孙东凯说。 “为什么?”我故意做随口状问了一句。 “你问地太多了。”孙东凯说。 我沉默下来。 “领导想带车就带车,想不带车不带车,这些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不该问的就不要多问。”孙东凯又带着教训的口吻对我说。 “嗯,是,我错了!”我说。 “这话你和我说倒也没什么,但如果你这么问关部长,那就太愚蠢了!会让关部长很不耐烦的,知道不?” “知道了!” “好了,先这样,订好酒店后,用手机短信把房间号告诉我就可以。”孙东凯说着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我琢磨着,关云飞突然要约孙东凯单独吃饭,是何用意?还有,关云飞又似乎看起来很自然地提出让我也参加,又是什么意思? 似乎,关云飞约孙东凯吃饭一定是和秋桐的事有关,让我参加,似乎是想让我多了解一些动向,让我多掌控一些关于他和孙东凯之间关系的信息。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我在办公室继续来回踱步走着,边思考着,今晚关云飞要和孙东凯一起吃饭,我也参加,这突然出现的事情似乎让我看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我刚才苦苦思索而难以找到的抓手似乎不经意间出现了。 我的脑子快速转悠着,脑门忽然一亮,有了! 就这么办。 我决意要利用不期出现的这个饭局利用和关云飞吃饭的机会来实现我的全盘计划,不单要救出秋桐,而且要借助关云飞来实现我的下一个目的。 但要实现这些目的,首要的前提是方爱国他们要取得我想要的东西,而现在方爱国一直还没有给我传来好消息。 我焦急不安地等待着。 一直等到下班的时候,方爱国还是没有给我传来消息。 不能再等了,我要去接关云飞了。 我摸起内线电话打给办公室副主任,说我要带车出去吃饭,给我安排一辆车。苏定国到印刷厂主持工作后,车队由另一位副主任兼管。 “易总,办公室的其他车都出去了,只有秋书记的车还在。”副主任说。 “那就这辆车了!”这正和我心意:“让驾驶员到楼下车上等我……” “好的!”副主任挂了电话。 我下楼,四哥正在车上等我。 “走,去部里接关部长!”我说。 四哥随即发动车子,我接好把我的计划和四哥说了下,四哥点头赞同。 “现在就等方爱国他们那边了,不知道是否顺利!”我焦虑地说。 四哥没有说话,眉头紧缩着。 看得出,他也很焦急。 很快到了市委宣传部楼下,我给关云飞打了电话:“关部长,我到了,车在楼下!” “好的,我马上下来。”关云飞说完挂了电话。 几分钟之后,关云飞下楼了,穿了一件灰色的风衣。 正文 1322.大棒要粗的 第1913章大棒要粗的 我下车打开后车门请关云飞上车,然后上了副驾驶的位置,告诉了四哥要去的地方,车子接着就驶出市委大院。 “东凯呢?”关云飞说。 “孙书记在市中区办事的,他直接过去,让我带车来接你过去!”我说。 “嗯……”关云飞然后不吭声了,我从观后镜里看去,他看起来显得心事重重。 我坐在前面神色平静地看着前方,心里十分焦急,急切地等待着方爱国那边的消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距离要吃饭的度假村越近,我的心里就越焦急不安。 四哥仿佛知道我的心思,直接转弯走了另一条路,那条路下班高峰期经常堵车。 四哥在帮我争取时间。 坐在后排的关云飞正低头在沉思,根本没有觉察到改了行车路线。 坐在前面,我不停翻看手机,急切等待方爱国的消息。现在,方爱国那边的结果已经成为决定我整个计划是否成功的关键,一切都取决于那边是否成功。似乎,此时,方爱国那边进展并不是很顺利。 这么一想,我越发心焦。 “你有事?”坐在后排的关云飞冒出一句。 “没有啊!”我回头冲关云飞笑了下。 “没事来回摆弄手机干嘛?”关云飞说。 “呵呵……想看下明天的天气的,等天气预报的。”我笑着收起手机。 “这天啊,春天都要到了,还在下雪,恐怕也是今冬最后一场雪了。”关云飞看着车外说。 “是的,春天就要到了,冬天就要过去,最后一场雪了!”我说。 这时四哥的车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关云飞说。 “堵车了!”四哥说。 “下班高峰期,又加上下了雪,不堵车才怪!”关云飞嘟哝了一句,又说:“咦,我们怎么走了这条路,去度假村不是可以走另一条路的吗?” “报告关部长,来接你的时候我收听交通电台提示,说那条路出了一起车祸,堵得水泄不通!”四哥说。 “哦……这年头,到处堵车,真是没办法!”关云飞无奈地说了一句。 四哥为我争取了时间,可是我依旧没有接到方爱国那边的消息。 关云飞这时又看着四哥:“你是秋桐的驾驶员?” “是的,关部长记性真好!”四哥说。 “呵呵,我好像记得经常跟秋桐出来的是你,果然不错!”关云飞笑了下,然后说:“秋书记呢,这两天出了点事,你要保持淡定的心态,沉住气,稳住神,该干什么的干什么,听从易主任的安排,好好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是,部长指示的对,我记住了!”四哥说。 我这时有些沉不住气了,又摸出手机,快速给方爱国发了一条手机短信:怎么样了? 发完,我将手机放回到口袋。 关云飞又看着我:“小易,我看你最不适合的就是开车。” “怎么说?”我笑看关云飞。 “整天摸弄手机,不离手,这开车最忌讳的就是玩手机,我最忌讳的也是驾驶员边开车边看手机!”关云飞说。 “呵呵,我要是你的驾驶员,那我就把这毛病戒了!” “你永远也成不了我座驾的驾驶员,即使成了,也早就被我开除了!”关云飞哈哈笑了起来。 我也笑起来。 堵了一会儿车,道路通了,车子又开始往前走。 “道路上有雪,走慢点,不要着急!”关云飞说。 关云飞这话倒是很合我意。 四哥保持不快不慢的速度开着,我的手又伸进口袋握住手机,唯恐来了信息漏掉。 “我怎么看你有些心神不定呢?”关云飞又说。 “有吗?”我回头看着关云飞。 关云飞用深沉的目光看着我:“当然有!” “呵呵……领导到底是领导,这都能看得出来,不错,我是心神不定的,我是担心去晚了耽误你和孙书记的饭局!” “就我们三个人吃饭,早一会儿晚一会儿无所谓,不要紧!”关云飞似乎信了我的解释,顺便安慰了我一句。 然后,关云飞似乎想起了什么,摸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我今晚不回去吃饭了,和东凯小易一起有个饭局!”关云飞说。 他在给谢非打电话。 不知道谢非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关云飞放下了电话,一会儿,轻轻呼了口气。 “那天你和东凯到旅顺口区宣传部了?”关云飞说。 “是的。”我点头。 “见到宁静了?”关云飞说。 “嗯……见到宁部长了,她亲自接待的!”我说。 显然,宁静或者谢非告诉的关云飞,宁静的可能性要大一些。我下意识地认为谢非一般是不会主动在关云飞面前提起我的。或许是因为我和她之间发生了那种关系的缘故吧。 “呵呵,这个宁静……怎么样,对她印象如何?”关云飞说。 “挺好的!” “这话很笼统!” “我觉得宁部长很沉稳很有气质,做事很干练,说话很利索,思维很敏捷。” “嗯……算你观察细致。”关云飞点点头:“这年头,能在官场混的女官员,多少都是有两把刷子的,要么有后台,要么有背景,要么有能力,要么有学历,要么有……” 说到这里,关云飞住了口,暧昧地笑了一声。 我知道关云飞没有说出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不知道关云飞此时说这话是不是有所指。 我跟着笑了下,没有说话。 “其实,我一直认为,秋桐属于那种没有后台没有背景只是靠能力提拔上去的女官员,这样的女官员,在官场是十分稀少的,正因为稀少,所以很难得,但要想混出名堂,难度也更大…… “毕竟,这是个现实的社会,官场更现实,圈子都是有规则的,能适应规则的生存下来,不适应的就要被淘汰,这其实很残酷。”关云飞带着无奈而又惋惜的口吻说。 我又点点头,但其实并不赞同关云飞的话。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我立刻摸出手机,一看,是孙东凯打来的。 “接到关部长了吗?到哪里了?”孙东凯说。 “我现在正和关部长一起往酒店赶,路上堵车耽误了一会儿。”我说。 “哦,好的,我已经到房间了,先等着你们!”孙东凯说完挂了电话。 “孙书记打来的,他到酒店了!”我回头对关云飞说。 “嗯……那就让他等会儿吧!”关云飞说。 眼巴巴看着车子到了度假村,方爱国没有给我回复任何信息。 车子停稳后,我先下车,然后给关云飞打开车门,关云飞接着就往里走。 我向四哥做了个手势,四哥会意,点点头。 我然后跟在关云飞后面进了度假村,直奔房间。 到目前位置,方爱国一直没有来消息,之前的计划要做一个小小的变动,计划实施的一切步骤都要根据方爱国那边消息何时传来决定。 四哥刚才看懂了我的手势,他知道该怎么做的。 进了房间,孙东凯笑着迎上来:“关部长,你来了!” “呵呵……东凯,让你久等了,路上堵车,耽误了一会儿!”关云飞笑着说。 我看到衣架上挂着一件黑色的风衣,那是孙东凯的。 关云飞边和孙东凯说话边要脱风衣,我故意和关云飞保持几步的距离,没有靠过去帮他脱风衣。 孙东凯看了我一眼,我装作没有领会的样子,说:“我出去安排下酒菜。” 孙东凯接着亲自接过关云飞脱下的风衣,挂在衣架上,和自己的挨在一起。 关云飞的风衣是灰色的,孙东凯的是黑色的。 在服务台前我遇到了四哥,四哥低声对我说了声:“刚才我电话打过去了,那边还没有开口,正在加紧进行时。” 一听这话,我的心缩紧了,怪不得方爱国一直没有回复我,原来没有收获。 “告诉方爱国,不惜使用任何手段,必须撬开他的口,必须要在饭局结束前拿到东西!”我低声对四哥说了一句。 “嗯……”四哥点点头。 “胡萝卜加大棒!胡萝卜要大的,大棒要粗的!”我又咬咬牙说。 “嗯……” “记住关穿的风衣是灰色的!”我说。 “记住了,我会告诉他们的!”四哥说。 这时有服务员过来,我大声对四哥说:“你去大厅吃饭吧,吃过饭在车上等我们。” 四哥答应着去了。 然后我招呼服务员准备上酒上菜,接着回了房间。 关云飞和孙东凯都已经就坐,我也坐下,随后服务员开始上酒上菜。 今天的菜是我特意点的,数量不多,但都很有档次品味,都是关云飞和孙东凯平时喜欢吃的。 但关云飞和孙东凯似乎都没有对今天的菜产生什么兴致,一句好评都没有,更别说点赞了。 关云飞举起酒杯,冲孙东凯示意了一下,然后又看了看我:“一起喝吧!” 然后关云飞先干了,孙东凯也干了。 关云飞摸起一支烟,孙东凯忙拿起打火机给他点着,关云飞深深吸了一口,看着孙东凯:“东凯,我看你脸色似乎不太好!” 孙东凯苦笑了下,然后叹了口气:“出了秋书记这档子事,我是寝食不安呢,气色能好吗?” 说完,孙东凯也摸起一支烟,点着,默默地吸起来。 关云飞说:“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其实心里也不好受,毕竟这事是出在我的宣传口,毕竟秋桐是宣传口的干部!” “关部长,我没有尽到市委交给我的责任,没有完成组织交给我的任务。”孙东凯脸色沉重地说。 “此话怎么讲?”关云飞说。 正文 1323.争分夺秒 第1914章争分夺秒 “作为集团党委书记,我负有带班子的责任,负有带出一支廉洁勤政队伍的任务,可是,我没有完成好,我实在感到惭愧,关部长,我今天当面先给你做个检讨。”孙东凯面有愧色地说。 “东凯,听你这话的意思,好像秋桐的事情已经定性了?”关云飞不动声色地说。 孙东凯一怔:“哦,不是,我不是这意思,我只是觉得自己有负市委和组织的重托,有负关部长的一片殷切期望……秋书记的事,现在当然是没有定性的,现在她只是被检察院传去询问,只是询问。” “当然,虽然没有定性,我也没有说秋桐就一定没事!”关云飞说。 似乎,关云飞今天约孙东凯吃饭的目的就是想试探孙东凯的态度,当然,也是想借此向孙东凯传达自己的某种信息和意图,当然这种信息和意图都是他出于自己的需要来传达的。 他们在那里交谈,我闷头吃菜,边不停给他们倒酒倒水。 孙东凯对关云飞刚才的话似乎有些拿捏不准,一时没有说话。似乎他在琢磨关云飞此话的真正用意,甚至在琢磨关云飞今晚约自己吃饭的真正意图。 在这样敏感的时刻,关云飞突然约他吃饭,他不可能不琢磨的。甚至,关云飞约他吃饭的事他已经向雷正汇报了。 关云飞看着孙东凯,又说:“还有,其实你刚才不必自责,班子成员有事,未必就一定是你的责任,毕竟班子成员不是你任命的,你也无权免职,他们是市委管理的干部。” “呵呵……”孙东凯笑了下。 “但你能主动提到自己的责任,我还是很欣赏的,这说明你有很高的政治觉悟和大局意识,对于抓班子带队伍,我一直多次强调,一把手要做出表率,其实你自从担任集团党委书记以来,对你的工作,我只能用两个字来评价:满意。 “不仅我满意,市委也是满意的,乔书记也是满意的,集团上下的干部群众也都是满意的。此次不管秋桐是不是真的有事,我想对于你来说,都是问心无愧的,你不必有任何不安和自责的。”关云飞慢条斯理地说着,说完,又举起酒杯子自己喝了。 孙东凯眨眨眼看着关云飞,似乎在琢磨关云飞这话到底是真心的还是别有用意,但随即他就做出一副感动的样子:“感谢关部长对我的评价,感谢关部长对我的表扬,你的肯定是对我最大的鼓励和鞭策,也让我感到心里安稳了一些…… “此次秋书记的事,让我十分心痛和惋惜,秋书记是一名十分能干的管理型干部,没有秋书记的集团党委班子,是不完备的,我发自内心希望秋书记此次能安然无事回来,集团还有很多重要的工作需要她去做,不论是我还是集团党委都离不开她……我十分愿意相信秋书记这次只是一个误会,相信秋书记是清白的。” 关云飞看着孙东凯:“你的想法我能理解,其实我也是同样的心愿,只是,愿望终归是愿望,事实终归是事实,秋桐这事最后的结果,现在我们无法做最终的结论,但是,我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检察院那帮人,轻易是不会随便动一个副处级干部的……如果证据不确凿,是不会轻易下手的…… “还有,我想你该知道,但凡纪委或者检察院要对处级干部立案,都必须要向市委书记先汇报,也就是说,没有乔书记的点头,他们是不能随便抓人或者立案侦查的,这是老规矩。” 孙东凯点点头:“这规矩我知道。” 我听了心里一动,这么说,秋桐被带走,乔仕达是知道的,是他点头同意的了。 乔仕达同意带走秋桐,似乎有两个原因可以解释,一来乔仕达和秋桐并不熟悉,也没有过什么来往,对乔仕达来说,秋桐只是他手下众多处级副处级干部中的一名,微不足道。 二来或许是检察院的证据确凿,加上有雷正的推波助澜,乔仕达没有理由不同意立案,同时他或许也想借此整肃一下官场,敲打一下那些处级干部,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 当然,乔仕达敲打干部的意图不是真正要反贪,而是让大家再次意识到他在星海至高无上的权力和意志。 当然,对于秋桐的事是否牵扯到关云飞和雷正之间的暗斗,乔仕达心里怎么想的,是否意识到了这一点,我就不知道了。 关云飞长出了一口气,看着孙东凯:“所以,东凯,我今天约你来吃饭,就是想告诉你,要做好最坏结果的打算,要早有这个心理准备!” 孙东凯面色沉重地点点头:“关于这一点,我正准备向你汇报的……现在秋书记分管的那一块,我暂时兼管,但也只能是暂时。” 似乎,关云飞和孙东凯都做了秋桐出不来的打算了,我心理暗暗骂了一句:“马尔戈壁!” 当然,我知道,如果秋桐能出来,关云飞自然是十分高兴的,但似乎他现在态度有些悲观,他今晚与其说是约孙东凯出来吃饭提醒孙东凯要有最坏的打算,到不如说是想借此探探孙东凯的口风,或者想通过孙东凯向雷正传递什么口风,为自己下一步的防范打下一个基础。 然后,关云飞又开始对秋桐的事情感到惋惜和叹息:“毛说过,做好事不难,难的是一辈子都做好事。我忽然想到另外一句话:不**不难,难的是有实权的时候一直不**。 “我还想到一句很让自己忧虑的话:当**成为一种风气时,廉洁的人将面临巨大的精神压力,清官既可能是别人的眼中钉,同时也可能成为大众眼中的傻子。” 我和孙东凯都看着关云飞。 他继续说:“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他违背了社会对他的基本预期。如果允许我危言耸听一次的话,我会说:今天的官场正在接近这样的边缘,,因为长期理性的法律对人的即时理性不能完全信任,人很可能抵不住诱惑,所以要让他远离某些致命的诱惑,这是对人性的现实考虑。 “对于**其实也有这样的道理在里面,当权力过大的时候,实际上也是对掌权者无时不在的诱惑,我们完全可以相信有一部分意志坚决者是能够经受住一切诱惑的,可是我们很难完全相信其他人也能做到这一点,因为多数人都是普通的凡人。所以,秋桐的事情,虽然我们都感到很意外,但也是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关云飞一席话似乎还不无道理,但只是不适宜用在秋桐身上,这一点我确信无疑。 又喝了几杯酒,关云飞对我说:“小易,准备上饭。” 关云飞要吃饭了,我心里一急,说:“关部长,时候还早呢,再吃点菜喝点酒吧,不着急!” “不了,吃饭!”关云飞一摆手。 孙东凯对我说:“去要饭吧。” 我没有办法了,只好出来点饭。刚点完饭,接到了方爱国的手机短信:开口了东西已经拿到,正在往度假村赶。 我稍微松了口气,现在真是争分夺秒啊。 我迅疾给方爱国回复短信,叮嘱他要怎么去做,我知道四哥此时已经安排好人扮作服务员准备进房间了。只要能把那东西放进关云飞的风衣口袋,大事就算告成。 刚回到房间一会儿,饭就来了,关云飞随即就开始吃饭,吃了几口:“行了,饱了!” 关云飞不吃了,我和孙东凯自然也不能再继续吃饭。 “走吧!”关云飞站起来。 关云飞要撤离,而此时方爱国还没到,我几乎要绝望了。 但我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站起来准备走。 关云飞看着我和孙东凯:“今天约你单独吃饭,想到小易是你的办公室主任,没当外人,在场听了也无妨。” 孙东凯笑起来:“能得到关部长的青睐和信任,这是小易的荣幸!” 我也笑着。 关云飞又看着我:“小易,作为孙书记的办公室主任,你要尽职尽责为孙书记服好务,牢记自己的职责和身份,要讲政治,讲大局。” 在我听来,关云飞这话是一语双关。 我忙点头:“是,牢记部长指示。” 孙东凯说:“小易,你看,关部长对你的成长是很关心的,你可不要辜负了领导的一片期望啊!” 关云飞呵呵笑起来:“我对他只能是关心,而你可是栽培呢,他的成长离不开你的栽培的。” 孙东凯说:“我和小易的成长都里不离开你的栽培!” 关云飞又笑起来,然后走到衣架前。 孙东凯从衣架上拿下关云飞的风衣,关切地说:“关部长,外面天冷,风大,还是穿上风衣吧。” 关云飞点点头,穿上风衣。而孙东凯只是将风衣搭在胳膊上,没有穿。 然后,大家一起出去,我去服务台结完账,跟在他们后面下楼出了酒店门口。 边下楼,我边给方爱国发短信告诉我们现在的动态。 最后的一搏。 四哥此时已经在车上等着了。 到了门口,孙东凯对我说:“小易,你把关部长送回家。”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又没喝多!”关云飞说。 “这哪能,还是让小易送你回去,怎么能让领导自己回去呢?”孙东凯坚持说。 “呵呵,那好吧!”关云飞说着就往车前走。 我此时心急如焚,却也只能站在车前打开车门等关云飞上车。 正在这时,一辆黑色轿车驶过来停在酒店门口,车上下来一个穿黑衣服的人,急匆匆往里走。 此人正是方爱国。 方爱国直接和正往车跟前走的关云飞擦肩而过,过去之后,回过头,冲我微微点了点头。 第1915章独守空房 我暗暗松了口气,我擦,成了。关键时刻到底没有掉链子。 接着关云飞上了车,四哥开车离开了度假村,送关云飞回家。 路上,我默不作声,通过观后镜看着关云飞的动静。 “对了,刚想起个事,打个电话!”关云飞自言自语地说着,边伸手到风衣口袋摸手机。 我屏住呼吸看着观后镜里的关云飞。 关云飞的手突然停住了,轻轻咦了一声,然后摸出一个不大的小袋子。 关云飞从袋子里摸出一个微型采访机,打开,里面还有磁带。 关云飞看了看,接着把磁带放进去,把采访机放回到袋子里,随即又摸出一个叠成四方的信纸。 关云飞皱皱眉头:“小易,今晚,你看到谁动我的风衣了?” “没看到谁啊,”我说:“对了,就孙书记吧。” “哦……”关云飞点点头,面带困惑之色,然后说:“打开车后座的灯。” 四哥随即打开车内灯。 关云飞随即打开信纸,凑近灯光开始看。 看了一会儿,关云飞脸色突然微微有些变了,眼神开始发亮,立刻将信纸又叠好,对我说:“小易,今晚,你真的只看到东凯动我风衣了?” “是的!”我说。 关云飞摇摇头,自言自语地说:“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关部长,怎么了?”我说。 我知道关云飞当然不相信孙东凯会往他风衣里放那个东西的,打死他都不会相信。但他知道更不会是我,因为我一直就没有靠近他,更别说动他的风衣了。 我要的就是在这个效果,越是让他的思维发生混乱越附和我的意图。 “没什么。”关云飞随即将袋子放进风衣口气,略一沉思,摸出手机。 片刻,我听到关云飞说:“乔书记,我是云飞,我有重要事情要当面向你汇报。” 此时我最希望听到的就是这话。 不知道乔仕达在电话里对关云飞说了什么,关云飞没有再说话,放下手机对四哥说:“掉头,去市委大院!” 四哥答应着随即掉头,直奔市委大院。 我坐在前排没有说话,此时,我保持沉默是最好的选择。 继续通过观后镜观察着关云飞,他此时眉头依然紧锁,面带困惑,带却似乎有显得有些兴奋。 我知道他为什么兴奋,也知道他为什么困惑。 只不过,关云飞兴奋地很镇静,困惑地很淡定。 进了市委大院,四哥直接要往宣传部办公楼方向开,关云飞说:“不去部里,去市委办公室那边!” 市委办公室单独一座小楼,距离宣传部所在的办公楼并不远,乔仕达的办公室在那里。 车子开到市委办公楼下,关云飞没有立刻下车,说:“今晚的事,你们两个,不准告诉任何人。” 我回头看着关云飞:“哦……” “就是我上车之后的事!”关云飞又补充了一句:“这事不准和任何人提起。” 我和四哥忙点头。 “好了,你们先回去吧。”关云飞说。 “不用送你了?”我说。 “不用了,我自己有办法回去。”关云飞说着打开车门,直接进了办公楼。 四哥随即开车离开。 我随即摸出手机打给了方爱国:“你们马上赶到市委大院,不要进去,在门口密切注意进出的车辆。”然后我将关云飞和雷正的车牌号告诉了他们。 我此时是不宜在此地久留的。 方爱国答应着:“马上就过去。” 然后我让四哥送我回宿舍,路上我问四哥:“四哥,你说关云飞刚才是不是在演戏?” “我看不像!”四哥说:“我们做的很隐蔽,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关云飞没有理由怀疑你,也没有必要在你面前演戏。” “那就好:“我自我安慰地说着,松了口气:“好戏开始了,就等着看下一步了……今晚,将是决定成败的关键时刻。” 我知道,关云飞此时无暇去想风衣口袋里的东西是如何出现的,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那东西能说明证明什么。 关云飞显然看懂了那东西,明白那东西意味着什么,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去做。 他没有直接找雷正,是十分明智聪明的做法,也正合我意。我想做的也正是将乔仕达扯进去。 到了我宿舍的小区门口,我对四哥说:“你先回去吧,明天照常上班,不要出车,如果有人给你派车出去,你就说我直接给你打招呼了,说我今天要用车。” 四哥会意地点点头:“明天上午,是方爱国留给你最后的期限了,是不是?” 我点点头:“是的,如果明天中午之前秋桐再出不来,方爱国就要直接把这事向李顺汇报……依照李顺的脾气性格,一旦他知道了这事,说不定就会冲动,不知道会干出什么样的事情来,那样反而会将事情弄砸……不过这事我也不怪方爱国,他有他考虑问题的出发点,他有他考虑问题的角度,作为他的位置和角色,他这样做似乎也无可非议。” 四哥沉默了片刻:“你说老李会不会将这事告诉李顺呢?” “我想老李比我们更了解他儿子,他断然不会的!”我说。 “嗯……”四哥点点头:“在那座小楼里,不知道今晚都会发生些什么。” “我们该做的都做了,虽然好事多磨,但终归我们的计划得以顺利实施,需要做的事情都做了,剩下的,主动权不在我们,看他们怎么办吧!”我说:“按照我的思路和设想,或许今晚就能出结果,当然,今晚我们是看不到的。” “好,你先回去休息吧,有事随时和我联系。”四哥说。 我直接回了宿舍。 一进门,小猪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茶几上摆放着一堆零食。 看我回来,小猪从沙发上坐起来:“么么哒易老弟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让我独守空房呢!” “放这么大一美女在我宿舍,我怎么舍得不回来呢?”我半开玩笑地说。 “嘻嘻……么么哒,吃饭了吗?”小猪说。 “吃了,你呢?”我坐在小猪对过。 “这不,正在进行时!”小猪指了指茶几上的零食。 “你就吃这个?没正儿八经吃饭?怎么现在了还吃东西?”我说。 “你就没看看房间里有什么变化?”小猪说。 我看了下:“哟,你打扫房间了!” “废话,一回来就开始打扫,你这房间整个就是一猪窝,乱得不成样子,脏衣服到处都是,我整整捣鼓了好几个小时,打扫完卫生又把你的脏衣服洗完,累死我了……这不,刚到楼下买了点零食在犒劳我的小肚肚。”小猪说。 “你来了,这里可不就成了猪窝了……小猪住在猪窝里正合适,不打扫也没关系啊!”我笑起来。 “切——你才是猪呢,客厅卧室厨房卫生间,就没一个干净的地方,看来这家里啊,没有个女人真是不行,可惜海珠不在这里,看来你这里好久没有女人光顾了!”小猪说。 “倒是想有女人来光顾,可惜没女人愿意来啊,呵呵……”我笑起来。 “看你这模样,好像挺开心的,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小猪看着我,嘴里面边吧唧吧唧地吃着东西。 “你说呢?”我笑看小猪。 “嘻嘻……一定是有好消息,一定是和阿桐有关的好消息,是不是?说,快告诉我!”小猪眼神发亮,凑到我跟前看着我。 “现在,我什么都无法告诉你,在秋桐出来之前,说什么都是没用的!”我说。 “额……死鬼么么哒,还试图瞒着姐姐我啊,不乖哦……”小猪说。 “不过,按照我的想法,或许明天中午之前,你就能见到秋桐了!”我边说边点燃一支烟,慢慢吸了两口。 “这的吖,我切,这简直太棒了,这是我下飞机之后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么么哒易老弟,你真是我的福星啊!”小猪兴奋地打了我一拳:“行,易老弟,我这人说话算话,等秋桐出来,我就不让你叫我姐姐了。” “那叫你什么?”我得意地说。 “叫我什么?”小猪抿嘴笑了下:“要不,叫我姑姑吧!” 我一咧嘴,哭笑不得:“小猪,你欺人太甚了!太不像话!” “哈哈……”小猪大笑起来:“好了,乖,么么哒,姑姑逗你玩呢,这样吧,以后我叫么么哒哥哥好不好呢?” “这还差不多!本来你就该叫我哥哥,你没我大呢!”我说。 “哥哥——么么哒易克哥哥!”小猪还真叫了起来,我一时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嘻嘻……大男人还害羞啊,么么哒,既然如此,那我还是叫你弟弟好了。”小猪说。 “说过的话不许耍赖!”我说。 “额……好吧,那我暂时先不耍赖!”小猪说。 “暂时是什么意思?你又在耍我!” “哈哈,姐姐逗弟弟玩,难道不可以吗?”小猪得意地笑起来。 我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这时,我的手机来了短信,方爱国来的。 我摸出手机看,小猪凑过来,我摆摆手:“不要乱看人家的**。” 小猪撇撇嘴:“不看就不看,哎,累了,我先洗个澡去了……洗完澡困觉觉。” 小猪说着进了客房,随即拿着换洗衣服进了卫生间。 她倒是很知趣,不用客气直接就打算在客房住了。 我看着小猪。 小猪走到卫生间门口,停住,看着我:“么么哒,姐姐洗澡澡,不许偷看哦……” 正文 1324.都动起来了 第1916章都动起来了 “你不关门我就看!”我说。 “嘻嘻……偷看姐姐明天不给你做早饭!”小猪笑着进去,关上了门。 但她只是关了门,没有从里面反锁。 似乎,小猪对我是没有戒备之心的。 我当然不会干那种趁人之危的事情。 我然后看手机短信:“易哥,刚才看到两辆车进了市委大院,一辆是关云飞的,一辆是雷正的,两辆车进去的时间相差大约10分钟,关云飞的先进去的。” “好的,继续监视!”我回复方爱国。 显然,关云飞是通知自己的驾驶员来接自己的,当然不会现在就走,只是等着自己。 而雷正的车这个时间进了市委大院,极有可能雷正是在车上的。雷正此时进市委大院,不会是加班,应该是乔仕达把他叫来的。 如此,关云飞还没有离去,雷正又来了,那就是说乔仕达要召集关云飞和雷正一起谈事情。 如果是这样的话,乔仕达会如何告诉雷正那信和录音带的事情呢?是说自己收到的还是说关云飞提供来的?他和关云飞有没有就这东西的来历达成一致呢?如果雷正问起这东西的来历,乔仕达和关云飞会如何回答呢? 当然,现在这东西是如何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东西的真实程度,而要证明这东西的真伪,只要乔仕达发话,做起来并不难。 乔仕达此时把雷正召来,似乎是要当着关云飞的面和他谈及此事,他这样做,显然是带着协调两人关系的用意,既要解决问题,又要显出自己对他们的不偏不倚,还得让他们感觉出自己的权威。 站在关云飞的立场,似乎他现在并不仅仅会满足秋桐安然无事,他想借助这件事来实施自己的反击,会义正言辞提出要深究后台深挖幕后。 毕竟秋桐是他分管下的干部,说带走就带走,但带走容易,放出来可不是那么简单可以了事的,带人走你有理由,放人同样要给个交代,而这交代,就是要追究诬告人的责任,追究幕后的指使者。 关云飞好不容易抓住了这个反戈一击的机会,他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如果关云飞如此做,那雷正显然会显得很被动,特别是在乔仕达面前。 乔仕达面对关云飞义正言辞的要求,是无法阻止的,甚至他也会向雷正提出这样的要求。一是要求迅速查清事情的真相,如果确实证明秋桐没事,那就要立刻放人;二是要追查这事的前因后果,到底是不是诬告,如果是诬告,检举人赵大健又是受了谁的指使,是他自己的主管行为还是被人幕后指使的,那个做伪证的修理厂厂长又是怎么回事,这些肯定都要有个交代。 这样的话,雷正就很被动了,关云飞的要求他可以置之不理,但乔仕达是他的吾皇万岁,他不敢当耳旁风的,必须要慎重对待的。 顷刻之间,暗斗的主动权掌握在了关云飞手上。 当然,我不担心修理厂厂长会再度反水,方爱国已经按照我的指示给了他足够的大棒,还有足够的胡萝卜。 我想,此时,乔仕达关云飞雷正已经开始商讨此事要如何处理了。 当然,对于关云飞今晚提供的东西,即使关云飞说自己也不知道是谁放到风衣口袋里的,但乔仕达未必会相信,他甚至会怀疑这只是关云飞的一个借口,会怀疑这是关云飞自己安排人捣鼓来的。但这东西怎么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东西的内容。 乔仕达越是这样怀疑关云飞,他就越会重视这个问题,因为他明白关云飞和雷正之间的关系,知道这事牵扯到雷正和关云飞两个市委常委之间的暗斗,作为市委书记,他不能不慎重对待的。 作为一个官场老油条,乔仕达显然知道自己该如何处理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管是明里撮合暗里挑拨还是各打五十大板,他都会有自己的目的和企图。 在某种程度上,他是希望看到手下的常委之间闹不团结搞暗斗的,这样才能愈发让自己的权力更加稳固,让自己的位置更加重要,让手下更贴紧自己。 我又点燃一支烟,慢慢地想着…… 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还有小猪唱歌的声音:“小事从不在乎,大事从不糊涂,我是一只聪明的快乐的小猪;常常感恩知足,工作不要太苦,健健康康才是我最爱的礼物;朋友好好相处,不要计较过去,我是一只善良的可爱的小猪;天天大声唱歌,偶尔打打呼噜,嘻嘻哈哈从不会轻易的发怒……扭扭屁股,快乐小猪,每分每秒都过得舒舒服服;伸伸懒腰,快乐小猪,我要你也象我一样幸福……” 听到小猪的歌声,我不由受了感染,小猪是永远的乐天派,似乎从来就不知道忧愁。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海珠打来的。 “阿珠!”我接电话。 “哥,你在哪里?”海珠说。 “在宿舍!” “自己一个人在宿舍?” “怎么了?废话!”我说着又看了一眼卫生间门口方向,然后站起来,直接去了阳台。 “问问呗,怎了?” “没怎么!” “秋桐的事怎么样了?到什么程度了?” “没到什么程度,还那样!” “那……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 “你就没想想办法帮帮她?” “你觉得我能有什么办法?你觉得我有那么大能耐吗?” “嗯,哥,你说,秋桐是不是真的有问题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 “我看,可能是真的有问题了!”海珠说:“要是真的有问题,那是谁也帮不了的了!” “你为何这样说?”我有些警觉。 海珠没有回答我,又说:“有件事我想不明白!” “什么事?” “为何你要在公开场合表现出对秋桐的事幸灾乐祸的样子……这似乎很怪异!” 一听海珠这话,我的头有些发晕:“你又和曹丽打电话联系了是不是?你在和我打电话之前又找曹丽问秋桐的事情了是不是?” 我的火气上来了。 “不是我给她打的,是她主动打给我的!”海珠小声辩解。 “她是不是知道你早就知道秋桐的事情了?”我又说,心里有些紧张。 “没有啊,我装作不知,曹丽先告诉我的。”海珠说:“我装作很惊讶的样子,她感觉不出我早已知道的!” 海珠的话并没有让我的心松下来,海珠和曹丽相比,精明度差了一大截,她以为曹丽听不出来,未必就真的是这样。 一旦曹丽要是觉察出海珠早已知道了秋桐的事,肯定知道是我说的,那显然我那天早上在孙东凯和曹丽面前的演戏就被识破。 一旦曹丽再和孙东凯提起此事,心计多端的孙东凯极有可能就会对我为何要装逼装作不知产生怀疑。 一旦孙东凯对我产生了怀疑,我就极有可能在孙东凯面前露出马脚,甚至被他识破我的真面目。 而导致到这一步的原因,就是海珠,就是海珠不听我的话坚持要和曹丽交往。 一想起海珠的不听话我的心里就窝火。曹丽甚至连我在公众场合对秋桐之事幸灾乐祸都说了出来,显然她们谈了不少关于秋桐的话题,海珠一旦那一句话没把握住,说不定就被曹丽捡了漏子。 而曹丽和海珠打这个电话,不知道是她自己的行为还是受了谁的指使,如果仅仅是她自己的行为倒还好说,如果是有人指使她故意这么做这么说的,那就说明是有目的的,是在套海珠的话的。 蒙在鼓里的海珠说不定哪句话就会泄露关于我和秋桐关系或者我自身的机密,那会误了大事,甚至会葬送掉我之前的努力,即使不会,也会为我的今后埋下隐患的伏笔。 越想越窝火。 “告诉你一万遍了,不要再和曹丽来往,你为什么就是不听?”我说。 “是她主动找我的,又不是我找的她。”海珠辩解。 “本质上有什么区别吗?你知不知道曹丽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知不知道你和她继续交往下去最终是什么样的结果?你知不知道你和曹丽继续保持来往甚至会害了其他人?”我气火火地说。 我来了火气,海珠也火了。 “你嚷嚷什么,不就是曹丽和我打了个电话吗?不就是我们聊了会秋桐吗?你看你激动的,你激动什么?你搞那么夸张干嘛?少给我上纲上线,一个简单的电话,有必要夸张到那样的程度吗?我看你就是存心没事找事!好了,算我犯贱,没事给你打什么电话。”海珠生气地说着,接着就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挂断的声音,我郁闷之极,烦闷烦躁起来。 回到客厅,小猪已经洗完澡了,正坐在沙发上吃水果。 她此时穿了一件蓝色格子的睡衣,下摆下露出雪白的小腿,领口处隐约似乎还能看到乳沟的影子。 比起以前,小猪愈发有风韵了。 我坐在小猪对过,小猪边吃水果边晃动着小腿,小腿微微有些分开。 似乎小猪在我面前并没有设防的戒心。 “你——把腿合上!”我说:“再分开些我就看到睡衣里面了。” “切——”小猪脸色微微一红,把腿并拢,摸起一个橘子冲我扔过来:“么么哒是个小流氓,调戏良家妇女。” 我没心思和小猪开玩笑,拿起橘子剥开就吃。 “么么哒,看看我!”小猪说。 我看着小猪。 “你说此时的我,刚刚沐浴后的我,是不是很有女人的风情呢?是不是我比以前更有女人味道了呢?”小猪说。 “是,你脱光了更有女人味道,要不要这样呢?”我说。 第1917章有贼心没贼胆 小猪哈哈笑起来:“去你的,脱光了你敢动我?看你是有贼心没贼胆!” “那你脱光试试?” “做梦吧你,我才不呢。”小猪说:“么么哒,问你个问题!” “说——” “你说,我们这孤男寡女的同居一室,你心里有没有什么想法?” 我说:“有!” “什么想法?” “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怎么没意思,有,说!” “那我就说了……我想啊,你会不会半夜跑到我床上去呢?” “哈……死鬼么么哒,你就做你的黄粱美梦去吧!”小猪哈哈笑着,又把抱在怀里的抱枕向我扔来,我一把接住。 吃完橘子,我对小猪说:“这么晚了,猪也该睡觉了,去吧,客房的干活!” “我不困,时差还没倒过来!” “不困那你就自己在沙发上玩吧,我要睡了!” “哎,么么哒,不要嘛,陪我玩会儿吧,这么久姐姐没和你聊天了,见一次面多不容易!” “亲,我明天还要上班呢!”我说着站起来。 “哎,得了吧,少找上班的借口,我看你是有心事……说,刚才在阳台和谁打电话的,听起来声音似乎还挺激动。”小猪说:“是不是2奶?” “2奶?”我的心里一动,看着小猪:“什么2奶?你说的2奶是哪个?” 说完这话我立刻发现自己失言了,小猪又不认识夏雨,她当然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了。 “哈,看来你还真有2奶啊,而且还不止一个,被我无意说中了!”小猪说:“老实交代,你的2奶有几个,挨个说,按照年龄从小到大一个个交代出来,坦白从宽!” “晕,我被你套进去了!” “哈哈……”小猪得意地笑起来:“么么哒,我早就知道你是个情种,谁要是和你结了婚吧,就等着绿帽子戴吧,很荣幸海珠有了这个殊荣。” “少胡说八道,我是好人!”我坐下说。 “有2奶也未必就是坏人啊!我说你不是好人了吗?” 我苦笑一阵。 “喂——到底有没有2奶啊?有几个啊?”小猪继续追问我。 “有,一个!” “吖,谁呀,我认识吗?” “你认识,她叫肖竹!” “切,一边去!”小猪发现被我耍了,做气哼哼状。 闹了一会儿,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对小猪说:“小猪,我认真和你说一件事,这件事,你必须要答应我!” “哦……什么事?不会是你要我这会儿在你面前脱光光吧?要是这事的话,我要慎重考虑的哦……”小猪似笑非笑地说。 “别闹,我说的是正事!”我严肃地说。 看我的神态,小猪认真起来:“好吧,你说吧,我听着,不过,在知道是什么事之前,我似乎无法先答应你!” “这事对你没有任何的损害,也是你能轻易做到的,所以,你必须要答应我!”我坚持说。 小猪看着我,眉头微微皱起,随即点点头:“既然你这么说,那好,我答应你!” “其实我要求你的事很简单。”我说:“那就是我告诉你的我在想办法营救秋桐的事,不管成与不成,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你都要严格保密,不能告诉任何人!而且,你也不要再问我是如何想办法救出秋桐的!” “哦……”小猪睁大眼睛看着我:“我可以不问你是想什么办法帮助阿桐的,终于严格保密,我想问你,也包括阿桐本人吗?” “最主要就是她!”我点点头。 “换句话说,你其实最主要就是不想让阿桐知道你帮助她的事!”小猪说。 “你可以这么认为!” “为什么?” 我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两口,沉默了半天,抬头看着小猪:“有些事,是无法说出理由的……我只能这么和你说了。” 小猪带着沉思的目光看着我,半天,轻轻出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轻声说:“似乎,我该明白什么,似乎,我又不该明白什么。” 小猪的话让我的心里涌起一阵苦涩,小猪是很聪明的,她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但她又不愿意说出来。 小猪看了我半天,又说:“好吧,我答应你!” 我松了口气:“谢谢!” 小猪的神情似乎突然就有些郁郁,沉默地看着地面,一会儿站起来:“好了,我要休息了,晚安!” “晚安!”我说。 小猪走到客房门口,回过头,看着我:“易克,我想告诉你一句话!” “你说!”我看着小猪。 “我相信冥冥中注定的相遇和分离!”小猪说。 “此话何意?”我有些似懂非懂。 “有人说,爱情不是奇遇,可是当人们在这样的奇遇中有了爱情,却早已注定了分离。适合走到最后的人,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彼此而生的。所以,我相信一点,相信冥冥中注定的相遇和分离。”小猪轻声说:“换句话说,有心的人,再远也会记挂对方;无心的人,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你这话……是在说我……和你?” “你真是猪脑子,自作多情,智商高地惊人,情商低地可怕!”小猪说:“自己琢磨去吧,晚安!” 小猪说完关了客房的门。 我独自坐在客厅里,边抽烟边琢磨着小猪的话,似乎我刚才真是自作多情了,小猪这话似乎是在暗指我和秋桐,又似乎是在暗指我和海珠。 寻思了半天,叹息一声。懂你的人,会用你所需要的方式去爱你。不懂你的人,会用她所需要的方式去爱你。于是,懂你的人,常是事半功倍,爱得自如,你受得幸福。不懂你的人,常是事倍功半,爱得吃力,你受得辛苦。两个人的世界里,懂比爱,更难做到。所以,或许,该让能懂你的人爱你。 又或许,总有一个地方,一辈子不会再提起,却也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总有一个人,一句对不起,让你心痛,刻骨铭心。总有一段情,一直住在心里,却告别在生活里。忘不掉的是回忆,继续的是生活,或许,错过的就当是路过。但,来来往往身边出现了很多人,总有一个位置,一直没有变…… 这个世界上最不开心的,是那些懂得太多和想得太多的人。或许,我就是其中之一。 这时,方爱国又来了短信:“那个乔书记和关部长的车离开了市委大院,走了,雷正的车没有出来,他去了另一座楼里,那楼的位置是在市委办公楼的旁边。” “你怎么看到的?你进去了?”我问方爱国。 我知道雷正去的是政法委的办公楼,政法委纪委统战部组织部和宣传部都在同一座楼上办公。 “没有,我带了夜视望远镜,找了个制高点,正好能看到。”方爱国回复:“这会儿又有一辆车进了市委大院,停在了雷正刚进去的办公楼前,车上下来三个人,直接进去了!” “车号能看清不?”我回复。 “刚才进门的时候看到了。”方爱国接着告诉了我车号。 我一看车号,是检察长的车。 看来今晚被折腾的人不少。 “你们现在撤回去,没事了,休息吧!” “好的!” 然后我也站起来去了卧室,准备睡觉。 刚躺下,手机响了,来电话了。 一看来电显示的号码,我心头一振。 关云飞打来的。 我按接听键的手不由有些发抖。 “关部长!”我先打招呼。 “呵呵,小易,睡了吗?”关云飞的笑听起来很正常。 “呵呵……刚躺下!”我也笑了下,自己感觉听起来应该也很正常,其实我心里很紧张。 “我只和你说一句话!”关云飞说。 “领导请指示!” “明天,如果不是东凯安排你出去,你不要离开集团。记住了吗?”关云飞说。 听起来他的声音十分平静。 “记住了。”我回答。 “那你继续睡吧。”关云飞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睡不着了,妈的,关云飞来的这电话让我产生了很多猜想,我不知道在这之前他和乔仕达雷正都谈了些什么,但肯定是和今晚他风衣口袋里的东西有关,肯定和秋桐有关。 靠在床头,点燃一支烟,边吸边又给老黎打了电话。 “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老黎嘟哝着。 我把这两天的事情详细和老黎说了一遍。 “说完了?” “嗯……” “说完了那就睡觉。” 我一愣:“你没有话说?” “你让我说什么?”老黎反问我。 “说什么我怎么知道?”我反问过去。 “我知道了就行了,没话说啊,怎么,想让我表扬两句?”老黎嘿嘿笑了下。 “随你了。” “那我说一句吧。”老黎和关云飞一样,也是只有一句话。 “说——” “既然该做的都做了,那就静观事态发展,沉住气,稳住屁。”老黎说。 “完了?” “完了。” “那你休息吧。” “嗯……晚安,儿子。”老黎随即挂了电话。 老黎今晚的表现似乎有些不大正常,可不正常在哪里,我却又说不出。 边抽烟边寻思着关云飞和老黎的一句话,没想出什么明晰的头绪来。 第二天早上,起床后小猪已经做好了早餐。 “早安,么么哒!”小猪边招呼我吃饭边说。 “早安!”我坐在餐桌前开始吃饭。 “昨晚你没休息好。”小猪说。 我看了小猪一眼:“当然了,我哪里有猪睡得香呢!” “去你的。”小猪说:“说正事,阿桐什么时候能出来?” “不知道!”我说。 “我晕,你难道就没忙乎出个名堂来?”小猪说。 “不该你操心的就不要多问:“我几口扒拉完饭,把筷子一放:“好了,我要去上班了,自己在宿舍里玩吧!” 小猪跟我到门口:“么么哒上班去了,送君送到屋门口。” “不用送!” “嘻嘻……老弟,你看我们现在这架势,像不像老婆在送别老公啊?” 我看了小猪一眼:“你想让我当猪?母猪送公猪?” 小猪打了我一拳:“滚——” 正文 1325.厚颜无耻 第1918章厚颜无耻 我笑了下,进了电梯。 一上班我就去了孙东凯办公室,把弄好的申请刊号的报告初稿交给他。 孙东凯看起来神态很正常,似乎他什么都没有觉察,兴致勃勃地看了一遍报告,然后拿起笔修改了几个地方,递给我:“报告基本可以,再稍微修改下,打印两份,一份备案,一份盖上集团的章然后自下而上开始走流程!” 我答应着接过报告,没有立刻走。 “还有事?”孙东凯看着我。 “我没有,我是想问你还有什么事安排去做的。”我说。 孙东凯笑了:“上午,似乎没有什么工作安排,当然,只是暂时还没有。” “那我回去了。”我说。 “嗯……”孙东凯点点头。 我刚走到门口,孙东凯又叫住我:“对了,刚想起一件事,你通知苏定国到我办公室来一趟,让曹丽也过来,正好上午我空闲,借这个机会了解下印刷厂这几天的情况。” 我答应着出去了。 看来,孙东凯真的什么不知道,雷正没有给他透露任何消息。 回到办公室,我直接给苏定国打了电话:“苏主任……哎,对了,我该叫你苏厂长才是……” “易总你就别那我开涮了,我现在只是代理厂长,我还是咱党办的副主任呢。”苏定国笑着。 “去掉代理还不是指日可待的事情?集团上下谁不知道啊,呵呵……”我笑着:“得了,我还是叫你老苏吧,通知你个事,你现在就到孙书记办公室来一趟,他想听听最近印刷厂的工作汇报,特别是你主持印刷厂之后的情况汇报。” “好的,我马上就到。” 通知完苏定国,我想了想,放下电话,直接去了曹丽办公室。 曹丽正趴在电脑上玩纸牌游戏。 我没有进去,站在门口:“曹总,孙书记待会儿要听印刷厂工作情况汇报,我刚通知了苏定国,孙书记让你也去他办公室。” “哦……这才过去几天啊就要听汇报,对我不放心还是对苏定国不放心呢?”曹丽嘟哝了一句:“行,我一会就过去。” 今天的曹丽,看起来也很正常。 我转身就走,接着回到了办公室。 坐在办公桌前,我点燃一支烟,慢慢吐着烟圈,注视着烟圈一个个慢慢升起,然后扩散,然后消失,琢磨着今天可能会发生什么事。 我没有机会也没有选择了,我的赌注全部压在了昨晚,如果中午之前秋桐的事还没有结果,方爱国就要直接给总部汇报了。 今天上午似乎很难熬,煎熬。 一会儿,我看到苏定国和曹丽先后从我办公室门口经过,去了孙东凯的办公室。 我继续在煎熬中等待,继续做漫不经心状吐着烟圈,继续看着烟圈一个个从我口里出来,慢慢升腾,慢慢扩散,慢慢消失…… 听到有人站在门口轻轻咳嗽了一声。 一看,是伍德,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站在门口,面带矜持的微笑。 伍德来了,这个时候他出现在这里。 我站起来离开办公桌:“哟,伍老板来了,是找孙书记的吧?” “是的,孙书记正在和下属谈话,我先过来看看你!”伍德说。 “欢迎,请坐!”我指了指沙发。 伍德进来,坐到沙发上,我关了门,坐在他对过。 伍德看着我:“易老弟,最近几天精神可好?” “没什么不好的。”我说。 “呵呵……”伍德笑起来:“你在撒谎,从你的气色我就看出来了,我看你这几天是寝食不安吧?” 我也笑起来:“伍老板这话似乎是有所指吧?似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聪明!到底是干办公室主任的,反应就是敏捷!”伍德说。 “谢谢伍老板夸奖,今天你来,恐怕不单是找孙书记的吧,恐怕孙书记那边不忙你也会来我这里坐坐吧?”我说。 “你看,我不由又要夸你聪命了。”伍德说。 “我很想让你再夸我一次,所以,我想说,你来我这里看我,是为了秋桐的事。”我说。 “呵呵……事不过三,我不能再继续夸你了,不过,我还是认为你说对了。”伍德说。 我边和伍德调侃边观察着他的神色,似乎,他今天看起来同样很正常。 “秋桐出事的时候,我正好在外地,今天早上刚赶回来,刚知道她出了这样的事。”伍德叹了口气:“哎,我无论如何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啊,实在是很吃惊很震惊。” 我看着伍德:“我想你还应该说你很焦急很忧虑。” “是这样的,不管怎么说,不管我和阿顺之间有什么小过节,但那不是主流,我和阿顺之间的私人感情还是最主要的。”伍德继续做叹息状:“阿顺是我带出来的,秋桐是阿顺的未婚妻,阿顺不在星海,秋桐出了事,我不能坐视不管,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义务。” “这话听起来挺感人的!”我说。 “是啊,是挺感人的。”伍德点点头。 “我怎么感觉你这话说的很厚颜无耻呢?”我说。 “厚颜无耻这个词很不好听,不可以用在我身上,我觉得该送给你才是……”伍德微笑着。 “可我还是想把这四个字送给你!”我也微笑着。 伍德摇摇头:“谢谢你的盛情,不过,我拒收!” “你太客气了,咱们都是熟人,你实在不该这么客套的!”我说。 伍德看着我:“似乎,你现在很淡定!” “你希望我很躁动很冲动,是吗?”我说。 “不是希望,而是肯定,虽然你做出很淡定的样子,但我想,其实现在你心里是很不安很焦躁的,恐怕你正在承受着来自金三角的巨大压力吧?”伍德说。 “呵呵……”我笑起来:“伍老板,你想错了,秋桐这事,李老板并不知道。” 伍德微微一怔:“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竟然没有告诉阿顺?” “你认为这是大事,但在我看来,这似乎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既然我认为不是大事,就没有必要告诉李老板。”我说。 伍德刚才微微一怔的神态让我做出了一个判断,那就是他以为我早就把这事汇报给李顺了,但我的回答着实让他有些意外。 “阿顺真的不知道这事?”伍德说。 “是的,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他不知道。”我说。 伍德摇摇头:“你这么做就不对了,秋桐是阿顺的未婚妻,她出了这样的大事,你不该隐瞒他的……这是你的失职,这事迟早阿顺是要知道的,一旦他通过其他途径知道了,你会受到追责的。” “你这话我听出了两层意思,第一你对我很关心,担心我受到李老板的问责;第二,似乎你打算通过自己的渠道把这事告诉李老板?” “回答地完全正确!”伍德说。 听伍德现在说话的口气,似乎他对昨晚发生的事情并不知情,似乎雷正并没有告诉他什么。我做出了初步判断。 我叹了口气:“那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还是主动点好了,下午我就把这事汇报过去!” “为什么是下午而不是上午呢?”伍德说。 “上午我要在办公室陪你聊天说话啊!”我说。 “哦……”伍德点点头:“似乎,你看起来并不着急……看起来,你是想拖一时是一时。” “答对了,加十分。”我笑起来。 “你现在还能笑出来,不简单,不容易!”伍德说:“知道我今天来找孙书记是什么事吗?” “你不说我就不知道。”我说。 “其实你该猜到的,我今天来找孙书记,就是为秋桐的事:“伍德又做出一副痛惜的样子:“我想着孙书记详细问问秋桐的情况。” “然后呢?”我说。 “然后,我要想尽一切办法救出秋桐啊,秋桐的事,就是阿顺的事,阿顺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救出秋桐,这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伍德说。 “伍老板,你真会装逼。”我说。 “话不要说的那么难听。”伍德说:“虽然我和阿顺在一些问题的看法上有分歧,但这并不影响我们之间牢固的私人感情基础,我不会做见死不救的事情的,当然,我既然能这么说,是基于我在官场的某些关系的,既然我有这个能力,那自然是要出手相助的……当然,不管能不能真的救出秋桐我不敢打包票,但起码我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李老板领你这个人情,是不是?”我带着讥讽的口吻说。 “阿顺领不领情不是主要的,关键是我要去做,我做了,对得住自己的良心,对得住我和阿顺的友谊。”伍德说。 我拍了两下手掌:“说的真好听,比唱的还好听。” “不用说风凉话,起码我现在有这个能力,但你呢,恐怕不行吧,在黑道你不行,白道你更不行,你有这个关系和能耐吗?白道上你能找到人帮助秋桐吗?不行吧,我给你说,就你,想解决白道的事情,还差得远了。”伍德用嘲笑的口吻说。 “我认为不说的对。”我做老老实实状承认道。 “还算你有自知之明。”伍德冷笑一声。 “其实,你想知道秋桐的具体情况,该去找雷书记的,他分管政法,他知道的当然会比孙书记知道的更清楚。”我说。 “你不用提醒我也会去找的,但孙书记是秋桐的直接上司,我还是先要问问孙书记一些情况的。”伍德说。 “我想,你今天在我面前装逼说这些话是有目的的。”我说。 正文 1326.进入了一个误区 第1919章进入了一个误区 “说来听听。”伍德说。 “你是想让我把这些话一并汇报给李老板,让他知道你在为秋桐的事出力帮忙,同时,也是想让李老板知道,这事和你是没有任何关系的!”我说。 伍德哼了一声:“作为阿顺的手下,汇报这些情况难道不是你的职责吗?” “行,我答应你,我会汇报的!”我说:“不过,其实我也知道你的想法,你做出积极努力帮秋桐的姿态,实在只是装装样子而已,我敢打包票,你一定到时候会说你努力了,该做的都做了,该找的人都找了,但因为秋桐的事情证据确凿,确实也没有办法了!” 伍德看着我:“易克,你又想让我夸你了?不过,我还是想说你是自作聪明,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一定会这么做呢?” “因为如果不这么做,就不符合你的利益!”我说。 “你这话的意思,似乎秋桐这事我和有关?”伍德说。 “你说呢?” “我说没有,我没有理由因为和阿顺的矛盾选择对秋桐下手。” “或许你没有直接下手,或许你现在不会直接下手,但此次的事情,起码对你是没有坏处的,起码你借机利用了,起码你在背后会推波助澜!”我毫不客气地说。 伍德冷冷地看着我:“一个人如果知道的太多,如果想地太多,是会倒霉的。” 我同样冷冷地看着伍德:“一个人如果坏心眼太多,如果作恶太多,同样也是会倒霉的。” “你没有资格教训我……” “你同样也没有资格教训我……” 伍德终于有些按捺不住了,持续冷笑:“易克,我实话告诉你,秋桐这事,不单你无法有任何作为,就是阿顺的父亲,也是爱莫能助,他现在已经是日落西山了,还有,就是阿顺知道,也只能听天由命,没有任何人能改变结果,没有任何人能挽救秋桐的命运。” 伍德这番话,让我愈发肯定他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看来雷正口风够严实,没有向孙东凯伍德透漏任何讯息。当然,雷正这么做,一定是出于自己的利益考虑。 “这些话我也该汇报给李老板吧?”我说。 “随你了,这是你的自由,不过,我想,既然你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向阿顺汇报秋桐的事,那么,你刚才说的下午,其实也只是搪塞我的,是不是?”伍德狡猾地看着我:“你这么做,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有了其他的什么想法呢?” “你猜我会有什么想法呢?”我说。 “你说呢?”伍德说。 “我不知道。” “呵呵,我不想和你斗嘴了,我似乎能猜到你现在的心态。”伍德又笑起来:“易克,我还是那句话,我这边,合作的大门一直都是敞开的,随时都欢迎你的加入!” 精明的伍德似乎被我真真假假的话误导了,进入了一个误区。 对于伍德,似乎我现在有这样一种感觉,有时候对他不能轻视,要看得十分精明,但有时候,似乎又不必这样。或许,任何人都是有缺陷的,再精明的人也有疏忽的时候,老虎还打盹呢。伍德是人不是神,他一直就极度渴望我背叛李顺加入他的阵营,一直就没有死心,所以他才会有这样一厢情愿的想法。 当然,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而已。 但我还是根据伍德今天的表现做出了他不知道昨晚那事的结论,他有理由相信我是没有办法有作为的,他的自信是基于我是官场菜鸟,没有根基没有关系没有背景,小打小闹还凑合,真遇到这样的大事,我注定是束手无策的。 似乎,他的这种自信加深了他的误区。 但我也知道,或许很快他就会从误区里走出来,或许就在今天上午。 毕竟,他还是十分精明的一个人。 我牢牢记住老黎的告诫:对对手的任何一点轻视和忽视,都会导致不可收拾的严重后果。 不管伍德此时有没有被我误导,我是不管对他掉以任何轻心的,我不停提醒自己,我面对的是一直狡猾的老狐狸。 我看着伍德,他也在看着我,似乎,我们都想从对方的神情里捕捉到什么对自己有利的信息。 我看到伍德的眼神里倏地闪过一丝困惑。似乎,他从我的表情里隐约觉察到了什么。 和伍德对眼,我的功力是不行的,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我的眼睛欺骗不了我的心。 但随即伍德又恢复了自信的常态,似乎他认为自己的困惑有些多余,似乎他认为我是故意在扰乱他的判断。 我低垂下眼里,玩心理我玩不过伍德,索性不让他看到我的眼神。 “说到合作,我们不一直在合作吗?你可是我的大客户!是我们集团的大客户!”我说。 “你不用给我混淆概念,不用和我玩心眼。”伍德说。 “呵呵……”我笑起来:“伍老板,我有胆量和你玩心眼吗?你实在太高看我了!” “易克,我忠告你,要学会做一个聪明人,不要执迷不悟,不要不撞南墙不回头!”伍德带着语重心长的口气说。 “谢谢伍老板的忠告,我会记住你这句话的!”我说。 “记住就好!我这可都是为你好,在白道,孙书记欣赏你,在黑道,最欣赏你的其实不是阿顺,其实是我!老弟,你一定要明白这一点。”伍德说:“阿顺对你很好,我知道,他不单对你好,而且对你的家人也很关照,这一点,阿顺能做到,我同样也能做到,而且,我还能做的更好!” 一听这话,我的心猛地一缩,笑不出来了。 伍德这个杂种终于露出真面目了,终于抓住了我的死穴,要用我的家人来威胁我要挟我了。 “当然,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这么做的!我最不喜欢做的事就是抓住别人的死穴来挟制人家!”伍德又说。 虽然他这么说,但我还是能听出他的得意。 “我和你的事,你可以找我,怎么着我都行,但是,如果你敢伤害我的家人,我一定会杀了你,一定!”我狠狠地说。 伍德笑了:“我可以认为这是你在警告我吗?不要激动,老弟,我刚才说了,我只是关照你的家人,关照,懂这个词的意思吗?而且我还说了,我最不齿的就是做那样的事,当然,也有个前提,那就是万不得已……狗急了还会跳墙呢,何况我是人!” “我看你和狗没有什么区别!”我说。 伍德收敛了笑容:“你可以和我斗,但是,不能侮辱我的人格,我会很不高兴的!” “你也有人格?你配有人格?”我冷笑一声。 “是人就有人格,我不但有人格,而且人格还很高尚,我有我的理想和理念,我有我的信念和信仰,在这一点上,恐怕你并不如我,不单你不如,很多人都不如!”伍德说。 “你所谓的高尚,只是对你的利益而言吧?你所谓的信仰,就是不择手段最求自己的最大利益吧?”我说。 “这世上,任何事都是相对的,做同样的事,对有些人来说是高尚的,对有些人来说就未必,这很正常!”伍德说。 伍德这话让我感觉他似乎是在暗指什么,但我又无法确认是什么。 听着伍德的话,我对刚才自己初步判断的伍德今天来这里找我的意图又不由产生了动摇,在心计多端的伍德面前,我似乎很难掌控主动,很难猜透他的真正心思。 这时,我桌子上的内线电话响了,我过去接电话。 孙东凯打来的:“伍老板在你哪里是不是?” “是!”我回答。 “请伍老板过来!”孙东凯说着挂了电话。 看来我和伍德斗嘴皮子的光景,孙东凯听完汇报了,苏定国和曹丽走了。 我放下电话对伍德说:“孙书记请你过去!” 伍德站起来,冲我点点头:“易老弟,能和你今天聊这些,我很开心!” 我站在原地没有做声。 伍德然后就背着手出去了。 我看了看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十一点。 不由又焦虑起来,怎么还没有任何消息,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方爱国发来了手机短信:“副总司令,48小时到了,我该履行自己的职责了!” 我急了,忙回复方爱国:“再延长一小时,到12点。” 方爱国半天没有回复。 我追加了一句:“这是命令!” 随即方爱国回复:“我服从命令。” 稍微松了口气,随即又很焦烦起来,摸起电话就打给了关云飞,上来就说:“关部长,根据你的指示,我上午哪里都没去!” “嗯……那就好,我正在开会!”关云飞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靠,这是什么鸟意思?我头皮有些发麻,内心里突然涌出一阵深深的不安。 一切不都是按照计划实施的吗,为什么会觉得不安呢?是过于紧张还是压力过大?还是因为关云飞的表现有些不对劲?还是孙东凯曹丽伍德等人的表现太正常? 我一时想不出。 一方面是关于秋桐到现在没有任何消息,一方面方爱国那边步步紧逼,还有伍德今天突然和我的那一番谈话,让我在倍感紧张压力的同时又有些神经质。 沉住气,或许这才是真正考验我的时候,我深深呼了口气,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天空,今天是个好天气,老黎说我这次是一次小考,他要看我能考多少分,我现在不要求满分,只要求及格。 我不由就把自己的要求降低了,现在只要能让秋桐出来,其他的反制我甚至可以不要了。 我心急如焚。 正文 1327.急转直下 第1920章急转直下 不知不觉半小时又过去了,伍德一直呆在孙东凯办公室,11点半了,马上就要下班了。 到了12点,方爱国就会直接给总部汇报秋桐的事,一旦李顺知道了这事,不知会做出如何的安排,不知会不会发动在星海周边的人马迅速往星海聚拢实施做出不可想象的举动。如此,那是正中伍德的下怀的。 老黎此时在干嘛呢,还在心安理得悠闲自在地喝茶吗?他真是够淡定的,他的淡定甚至让我感觉很异常。 还有夏季,他能听老黎的话吗?会不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什么事呢? 我胡思乱想着,边不停看表。 正在这时,内线电话又响了,我几步过去,一把抓起话筒。 “小易,你过来一下!”电话里传来孙东凯的声音,听起来他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 我来不及多想什么,立刻就出了办公室,直接去孙东凯那里。 刚出门,正好遇到伍德从孙东凯办公室那边传来。 伍德的脸色有些阴沉,目光有些阴冷,眉头紧锁。 我站住,看着他。 伍德也站住了,阴森的目光看着我。 “伍老板,怎么了?这样看着我干嘛?”我说。 伍德突然笑了下,看起来有些怪异,冲我点点头:“此刻我想起一句话。” “什么话?”我说。 “即使再微不足道的对手也不能轻视,否则,就要付出代价。”伍德说。 “你是在说我吗?”不知怎么,听到伍德这话,我心里突然有些轻松。 “或许,我真的低估了你的能量。”伍德说:“或许,我还是大意了。” “你这话的意思我似乎听不懂。” “你很会演戏,我实在该提醒自己一直很欣赏你的,既然我很欣赏你的才能,就不该又犯下如此低级的失误,就不该又过于看轻你……” “呵呵,你这话我更听不懂了!” 伍德深深吸了口气,冲我点点头:“易总,易主任,易老弟,这个回合,我承认你赢了,我先祝贺你……” 我似乎听出了什么,浑身感到一阵轻松,说:“其实,你是该祝贺我们,这难道不是你也想看到的结果吗?” 伍德嗓子里发出怪笑:“好,我们一起祝贺,祝贺我们。” 说完,伍德拔腿就走。 “伍老板走好!”我在身后说。 伍德没有理我,直接就走了。 我然后去了孙东凯办公室。孙东凯正在室内来回走着,见我进来,停住脚步,看着我。 “伍老板走了?”我说。 “嗯……”孙东凯嗯了一声,接着说:“告诉你个事,你不要意外,也不要沮丧,更不要冲动。” “什么事?”我做出一副紧张的样子。 “秋桐没事了,马上就要出来。”孙东凯说。 “啊——”我发出惊讶的声音:“没事了,放出来了?” “是的,没事了,暂时还没出来,马上就要出来,”孙东凯说:“就在五分钟之前,我刚接到关部长的电话,他让我带人去接秋桐。” 我强行压制住内心的激动:“哦……是这样,这样。” 我做出一副失落的样子喃喃地说。 虽然我极力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但孙东凯还是觉察出来了,看着我:“你要学会遇事冷静,我知道听到这个消息你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这不行的。” 孙东凯显然不知道我为什么激动,他完全是按照相反的思路去理解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说。 “具体过程和原因我也不知道,只是接到了关部长的电话,说秋桐的调查结果是没事的,让我带人亲自去接秋桐,而且,关部长还说晚上要亲自给秋桐接风压惊,要求集团全部党委成员都参加,你记得晚上安排下,就在集团大厦酒店。” “哦……那好吧!”我说。 “奇怪,怎么事先我没有得到一点信息。”孙东凯自言自语说了一句。 “我也没听到任何消息啊!”我说。 “恐怕这事不会这么轻易就了结。”孙东凯又说,显然有些惴惴不安的样子。 “放出来还不能了结?监视居住?”我故作糊涂地说。 “我不是说的秋桐,你不懂。”孙东凯说。 我当然懂,但此时在孙东凯面前只能装作不懂,于是点了点头:“嗯,我是不懂。” 孙东凯看着我,又看了看表:“不说了,马上出发,我坐我的车,你带秋书记的专车去,马上通知驾驶员……我们在楼下会合。” “好的,我这就安排。”我说。 孙东凯接着摸起内部电话:“曹总,你跟我出去一趟,到楼下我的车前集合。” 说完,孙东凯就放下电话,看着我:“你还站在这里发什么楞?去啊!” “哦,好。”我忙转身出去,心里带着无比的兴奋,马尔戈壁,老子终于成功了,考试过关了。 我回到办公室,通知四哥备车在楼下等,然后接着用手机给方爱国发了短信:“秋桐马上就可以出来,我现在去接她。” 很快方爱国回复:“祝贺副总司令,祝贺我们,这实在很让人高兴,我们赢了!” 然后我直接下楼,四哥的车和孙东凯的车正停在楼下。 一会儿,孙东凯急匆匆下来了,曹丽接着也下来了。 “你坐秋书记的车!”孙东凯说着钻进自己的车里,曹丽显得有些不明就里发蒙的样子也进了孙东凯的车。 然后我上了车,对四哥说:“去检察院接秋桐。” “好——”四哥的声音微微有些激动,立刻发动车子。 两辆车直奔检察院。 我不知道曹丽此时的心情,在路上孙东凯肯定会告诉曹丽这个消息的。没想到孙东凯要带着我和曹丽去接秋桐。 此时的孙东凯似乎显得有些慌乱,但只是微微的慌乱,似乎还是很镇静。 我知道经历过官场风浪的孙东凯是很快会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的。 “方爱国那边没事了吧?”四哥边开车边说。 “嗯……没事了。”我说。 “我估计曹丽这会儿在孙东凯车上会发疯!”四哥微笑着说。 “即使表面上不发疯,心里也会的。”我也笑起来。 “这一关终于过去了。”四哥说。 “但人到底也是受罪了!”我这样说着,心里有些发疼。 四哥看了我一眼,没有再说话。 到了检察院楼下,我们下车,曹丽此时显得有些失魂落魄,孙东凯则显得很沉稳。 孙东凯看了看我,又看看曹丽:“曹总,你怎么了?你这样子不好。” 曹丽回过神,重重地呼了口气,接着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变得轻松:“我没事,我很好。” “走吧,我们进去!”孙东凯说。 我们刚要进去,迎面看到秋桐出来了,身后跟着一个满脸笑容的男子。 几天不见,秋桐似乎瘦了,憔悴了,但两眼还是很有神,表情似乎还是很倔强。 我的心里突然就有些发酸,眼眶突然就湿了。 后退一步,站在孙东凯和曹丽身后,我揉了揉眼睛。 这时秋桐和那男子走到了我们跟前,那男子招呼着:“孙书记,你来了——” 孙东凯和那男子握手:“局长你好,我专门来接秋书记的。” 原来这男子是局长,无疑就是反贪局局长了,孙东凯可以称呼他局长,也可以称呼他检察长,只不过检察长是副的,一般来说反贪局局长都是副检察长兼着的。 “抱歉啊,让秋书记受委屈了,我们经过负责任的深入调查,最终证实秋书记是没有问题的,所以,询问就结束了,秋书记可以回去了。”男子客气地说。 “那就好,没问题就好,这是好事,询问调查是你们的职责所在,我们也理解的,不过,我也有点意见想提一下,希望你们今后办案的作风更加踏实,证据确凿了再带人去询问,毕竟你们这里不是游乐场,进了你们这里,难免就会有不好的影响。”孙东凯不轻不重地说:“我今天是受关部长的委派来的,关部长亲自指示我来接的,他对秋书记的事情是很重视的。” 男子一时有些尴尬,笑了下,接着对秋桐说:“秋书记,你多包涵。” “大家相互理解就好:“秋桐看了一眼我们,然后看着那男子淡淡地说:“你们也是在做自己的工作,在尽到自己的职责,我理解。” “谢谢秋书记的宽宏,呵呵……”男子笑着,又对孙东凯说:“孙书记,既然来了,要不要上去坐坐!检察长也在办公室,上去喝杯茶。” 孙东凯摆摆手:“不了,改日吧,你们这里可不是我向来的地方,呵呵……” 男子笑了下:“那我就回去了,再见。” 男子接着就回身上楼。 孙东凯接着看着秋桐,做出一副关切的样子:“秋书记,让你受委屈了,你被他们带走之后,我的压力一直很大,现在终于轻松了!” “是啊,我们大家都很关心你呢,我就说你一定没有事的,我就知道你会平安无事出来的,现在看到你出来,我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呢!”曹丽说着过去拉住秋桐的手,又拍着她的肩膀,一副亲热的样子。 我站在一边没有做声。 “谢谢你们,谢谢大家的关心。”秋桐还是那副平静的神态。 “你的事关部长很关心,今天特意安排我们来接你回去,今晚,关部长要亲自给你接风压惊,集团党委成员都参加,小易已经安排好了。”孙东凯又说。 “这,没有必要吧!我看就不用了,如此惊动大家,我很不安!”秋桐说。 “哎,关部长的好意,不能推辞啊,既然已经安排好了,那是一定要参加的!”曹丽说。 “是啊!”孙东凯说。 “那好吧,谢谢大家了!”秋桐说。 “我们走吧,小易,你上秋书记的车,先送秋书记回家,让秋书记休息一下,然后晚上见。”孙东凯说。 这正合我意,我忙点头答应。 正文 1328.背后黑手 第1921章背后黑手 然后,大家分别上车,离开了检察院。 四哥直接开车去秋桐家。 我坐在副驾驶位置,秋桐坐在后排,沉默地看着窗外灿烂的阳光。 “你受苦了!”我说了一句,心里又涌起酸楚和疼怜。 “没事!”秋桐说。 “他们有没有折磨你?” 秋桐没有回答我,轻轻呼了口气,说:“小雪还好吗?” “好,住在爷爷奶奶家的。” “那就好!她一定很想我了!”秋桐说了一句。 我回头看了一眼秋桐,她的嘴角竟然露出一丝笑意。 “你也很想小雪吧?”我说。 秋桐看着我,又笑了下,点点头。 我还想和秋桐说什么,但一时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经过滨海广场的时候,秋桐说:“四哥,我想下去走一会儿!” 四哥停车,秋桐下了车,我也下了车。 秋桐仰头看着天空,不说话。 我站在她身边,也沉默着。 走了几步,秋桐对我说:“我是怎么出来的?” “我也不知道,下班前孙东凯给我打电话,说要来接你,说你没事了,我就跟着来了!”我说。 “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进去的,他们轮番询问我,却不告诉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由,只是说我有问题,经济问题,说他们有掌握的证据,让我主动交代……然后今天上午,突然对我客气起来,说经过调查我没事了,可以走了。”秋桐说。 “你是当事人,在里面不知道,外面却都知道的,听说是赵大健检举了你,说是受贿,行贿人是当时那汽车修理厂的厂长。”我说。 “哦……是他,果然是他……”秋桐似乎心里多少还是有数的。 “显然是他狗急跳墙想检举揭发立功,疯狗乱咬人。”我说。 “他这样子做,又是何必呢,那个修理厂厂长的确是给我送过钱的,但我没有收,退回去了,没想到他也黑白不分。”秋桐说。 “这显然背后是有人推动,有人指使。”我说。 秋桐看着我:“既然我没事了,那就说明这修理厂厂长又良心发现说出了真实的情况。” “或许吧,我也搞不清楚!”我说。 秋桐默默地看着我,我转头看着别处。 我不想让秋桐知道我这几天做的事情,如果和她对眼,她说不定就能察觉出来。 “这事,李顺不知道吧?”秋桐说。 “不知道,没告诉他……”我说。 “那就好。”秋桐微微松了口气。 “赵大健想检举你立功,我看现在是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他的罪责会加重的,会收到更眼里的惩罚的!”我说:“而且,说不定还有幕后指使人,说不定赵大健还会交代出是谁指示暗示他这么做的,那就更热闹了。”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秋桐说。 “显而易见的事情,我怀疑这背后是有人指使赵大健的!”我说。 “怀疑,你只是怀疑,怀疑能放到桌面上来吗?”秋桐说着摇摇头:“不去想这些了,我们走吧,我累了。” 我们上了车,直接去了秋桐家的小区。 到了楼下,四哥停车,我看到方爱国正在附近溜达。 他显然是要眼见为实。 秋桐下车,我说:“我送你上楼吧。” 秋桐摇摇头:“不用了,我自己能上去。” 我接着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秋桐看着我:“什么好消息?” “小猪回来了,正住在我宿舍!”我说。 秋桐苍白的脸上浮出几分红润,笑了下:“这个死丫头终于回来了,你让她来我这里吧,我在家里等她。” “好的!”我说:“要不要把小雪也接来?” 秋桐想了下:“先不用,我休息会儿,洗个澡,换身衣服,下午我过去。” “晚上四哥来接你……”我说。 “嗯,好吧!”秋桐说。 然后我和四哥离去,秋桐上楼回家。 我接着给小猪打了个电话,告诉她秋桐回来的消息。 “啊哈,这是我回来之后听到的最好的事情,太棒了,我现在就去看阿桐,你这狗窝我收拾地干干净净,姐姐我就和你同居了。”小猪在电话里兴奋地说。 “到底谁大?你当初怎么说的来?”我说。 “噢耶,么么哒记性真好,好吧,么么哒易克哥哥,妹妹我叫你哥哥了!”小猪说。 我笑着挂了电话。 今天我的心情很好,和四哥一起吃午饭的时候,特地要了一瓶小二锅头,四哥不喝,我自斟自饮。 吃过饭,我给老黎打了电话:“我考试过关了,秋桐出来了!” “哦……过关了啊,值得祝贺,我儿子到底是有本事!”老黎说。 “你能给我打多少分?”我说。 “目前,打六十分!”老黎说。 “嘿嘿……”我笑起来:“还能加分吗?” “加分要看你附加题做的如何哦……”老黎说。 “你觉得我附加题能做对不?”我说。 “不知道。” “猜猜。” “猜不出。” “呵呵……其实我也猜不出,边走边看吧。” 刚和老黎打完电话,关云飞打过来了:“秋桐出来了?” “是的,刚回家!”我说。 “孙东凯和你一起去接的?”关云飞说。 “嗯……还有曹总一起去的。”我说。 “哦……曹丽也去了……他们,神情如何?” “看起来都挺好的。” “呵呵……”关云飞笑起来,接着说:“晚上的饭局安排好了吗?” “是的,安排好了!”我说。 “嗯……你觉得这事结束了吗?” “当然结束了啊,秋书记回来了,自然是结束了!”我说。 “呵呵……”关云飞又笑起来,然后就挂了电话。 关云飞给我打来的这个电话让我隐约感到他是不会就此罢休的,他想借助此事穷追猛打。 这,正合我意,正是我要做的附加题。 只是,我这附加题到底能不能做对,要看关云飞的表现了。当然,雷正也不是吃素的,一招受挫,未必就会让关云飞进一步得逞。 走着看吧。 下午上班,去了孙东凯办公室,他正心神不定地坐在那里抽烟,看我进来,招招手,让我坐在他对面。 “你喝酒了?”孙东凯说。 “嗯,是的。”我点点头。 “怎么?心情不好?”孙东凯说。 “呵呵……”我笑了下,没有回答。 “在官场混,要学会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和真实情绪,你到底还是嫩啊!”孙东凯摇摇头。 我挠了挠头皮:“我记住了!” “你必须要让大家感觉到,秋书记安然无事回来了,这是值得祝贺的好事,这是喜事,你要让大家感觉到你内心的喜悦,”孙东凯说:“当然,你这酒气也可以让大家理解为是因为高兴才喝的,倒也是歪打正着了!” “哦……这我倒是没想到!”我说。 “这事我怎么感觉有些蹊跷呢?”孙东凯说。 “什么事?”我说。 “秋桐这事啊!”孙东凯说。 我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感觉的!你没打电话问问雷书记?他市政法委书记,一定知道内情的。” 孙东凯摇摇头:“我给他打了,他当时就挂了,说自己在忙。” “哦……” 显然,孙东凯急于知道事情的真相,急于在晚上关云飞为秋桐安排的接风宴开始前知道真相,他似乎预感到今晚的饭局会有些内容。 “这回赵大健是要倒霉了,检举立功未遂,反倒要背上诬告的罪名!”我说。 “呵呵,这个时候你还是很牵挂他啊!”孙东凯笑了下。 “不由自主就会想到啊!”我说。 “小易,你说,是不是很多简单的事情会搞得很复杂,而很复杂的事情有时候却又简单化?”孙东凯看着我。 “或许吧,但要看什么事什么时候!”我说。 “还要看是什么人在做!”孙东凯说。 “对,这是关键!”我点头。 “凡事事在人为啊……”孙东凯边说边入神地看着窗外,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我离开了孙东凯办公室,接到四哥的手机短信,得知秋桐下午到李顺父母家去了。 老李夫妇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了,对他们来说,这是虚惊一场。 我去找了方爱国:“那个修理厂厂长,现在人呢?” “还在星海,在自己家里。”方爱国回答。 “嗯……注意安排人保护好他……”我说。 “安排了……我答应他了,等事情结束后,就让他带着家眷从星海消息,给他换新的身份,另外,给他的那笔钱,足够他一家人十年八年生活无忧的了!”方爱国说。 我点点头:“东西的复制品我看看?” “要有声的还是书面的?” “书面的!” 方爱国找出来递给我,我打开看。 看完那内容,想着赵大健和孙东凯,想着雷正和关云飞,想着伍德,甚至想着乔仕达,我沉思起来…… 我给关云飞制造了一个绝佳的反击机会,不知道他能不能把握住主动权。 有时候,有些事,主动权和被动权,一不留神,转眼之间就会本末倒置,转眼之间看起来很有利的局面会变得极其被动。 关云飞不是善茬,雷正更不是囊包,关云飞能想到能做到的,雷正也未必就想不到做不到。还有那个乔仕达,此次他会不会也想从关云飞和雷正的暗斗中当个渔翁来获利呢?一件看起来很简单似乎牵扯人很少的事情似乎要被这几位大佬升级打造。 正文 1329.计中计 第1922章计中计 还有,现在这个时候,关云飞该有时间分析琢磨到底是谁给他的口袋放那个东西了,他会不会想到这里面有圈套,会不会想到有人在利用自己,甚至会想到这是不是计中计呢?如果是这样,他将会变得十分慎重,将会三思而后行。 还有乔仕达,他恐怕未必会相信关云飞所言这个东西不知何人放进自己风衣口袋的话,恐怕会怀疑关云飞亲自组织领导了营救秋桐的事情,会怀疑关云飞另有深层次的目的。 还有雷正,他在秋桐出来之前一直对伍德和孙东凯封口,这又是为什么?难道他们不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吗?难道是他考虑地更长远,唯恐事先泄露了风声会产生对自己不利的因素?难道他是因为忌惮关云飞或者乔仕达? 在没有得到验证之前,这一切都是个迷。而验证这些的机会几乎是没有的,昨晚乔仕达和关云飞雷正到底谈了什么,或许这会是一个永远的迷。 孙东凯此时感到忐忑不安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他最明白此事是怎么发生的,他最清楚此事是谁捣鼓的,他此时的不安,更多来自于雷正对他的封口,他甚至想到自己极有可能在关键的时刻被雷正毫不留情地抛弃。 在大人物的斗争中,小人物往往会成为牺牲品,会被当做棋子。 而今晚的饭局,或许是孙东凯试探关云飞的时候,反过来,也许是关云飞试探孙东凯的时机。即使孙东凯和雷正联系上,雷正或许要么继续封口,或许会编造另一套话来应付孙东凯,未必会真的说实话。当然,即使说了实话,雷正也一定是先从自己利益来作为出发点的。 关键时刻,小人物必须要为大人物做出牺牲,这是官场的规则,也是讲政治的具体表现。 秋桐虽然出来了,但事情似乎却并没有了解,由此引发的高层暗斗似乎才刚刚开始。被卷入的似乎不仅仅是孙东凯,还有乔仕达。 我已经感觉,事情发展的程度已经超出了我的驾驭范围,虽然目前的情况是我想看到的,但似乎有些出乎我当初的预料和设计。 边抽烟,我边继续琢磨着。 这时,方爱国过来对我说:“易哥,总部来电了。” “哦……”我看着方爱国:“什么内容?” “总司令要和你谈谈。”方爱国说。 “嗯……”我点点头,走进房间,坐到发报机前,方爱国也跟了进来。 “这几天你有事瞒着我!”李顺说。 我抬头看了看方爱国,方爱国忙摆手:“我没有给总部发报汇报那事。” 看方爱国的神情,不像是在撒谎。 我想了想:“你认为我有什么事瞒着你呢?” 我想试探一下李顺。 “废话,当然是秋桐的事,你以为我不知道?告诉你,我早就知道了,秋桐出事不到1个小时我就知道了。” 我心里一惊:“你知道地比我还早,我那时还在宁州。” “当然……知道我这几天为什么一直装聋作哑吗?” “不知道。” “你不要以为这是方爱国他们告诉我的,不是他们,我另有替他渠道,我之所以这几天一直保持沉默,原因就是一个,就是想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能不能把秋桐救出来。 “当然,我不会给你太多时间的,我设定的最后期限是今天中午,操,真巧,好像你知道我的耐心只能到今天中午似的,中午之前,秋桐果然出来了,行,这事你做的不错,提出严重表扬,大考通过了,100分。” 在李顺眼里秋桐出来我是大考通过满分,在老黎眼里,我是小考刚及格。 显然二人的评判初衷和标准是不一样的。 “你设定这期限,那如果今天中午她还不能出来呢?” “我当然是有安排的,我刚才说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秋桐是小雪的妈妈,我不能让小雪持续几天见不到妈妈。小雪的利益高于一切,我事先早就做了安排,秋桐出事之后,我立刻就调集了周边我们的力量迅速向星海靠拢。 “一旦今天中午之前秋桐还没有出来,一旦你的营救措施不能生效,那么,此刻,我想星海一定炸了,因为会发生不明人员光天化日之下武装劫持人的事件,会发生来历不明的武装人员冲击检察院的事件。这几天,我调集的各路人马携带各种轻重武器一直就隐蔽在检察院附近,就等我的一声号令。 “这事我没有通知你们,就想看你们到底有多大能耐,没想到你还真办成了,行,省了我的子弹,这个结果比我武力劫人要强,起码不会影响秋桐的仕途和今后的发展。” 原来如此,我不由感到一阵恐惧和后怕,如果秋桐真的今天中午出不来,那李顺真的会鲁莽行事,会搞出一出震惊全国的大案。李顺的胆子也太大了,什么都敢想都敢做,这一点我自愧不如。 而李顺之所以要这么做,目的似乎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小雪,不能让小雪没有妈妈。他似乎对秋桐自身的事情考虑地更少有些,没有想这么做会将秋桐的仕途彻底毁掉,眼里只有小雪。 突然又想到伍德今天上午到我办公室的事,不由心里一紧,伍德今天和我谈那一番话,似乎是早有准备的,似乎他已经预料到了李顺的行动,似乎他正在等着看这出好戏。当然,他的这些预料有没有让雷正知道就无法知晓了。 似乎,伍德已经精心设计好了一个圈套,等待李顺往里钻,一旦秋桐今天中午没有出来,一旦李顺做出这惊天大案,这正中了伍德的下怀,他就可以在幕后推动针对李顺的更大行动,直至达到重创或者剿灭李顺的目的,甚至,老李两口子和我也能被牵进去。 伍德在下一盘构思慎密巧妙的棋,而当时的我毫不知觉。差一点伍德就成功了,只是他没有想到我会神不知鬼不觉利用关云飞来救出了秋桐。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伍德也不是神,他终究还是个人,他也有失算的时候。 “她现在已经出来了。”我说。 “我当然知道,我甚至还知道她现在正在我父母家!我今天和你谈话,是想知道此事为何你一直瞒着我,你到底是怎么考虑的?” “这事和方爱国他们无关,方爱国坚持要立马汇报的,我阻止了,我担心你会冲到之下做出不理智的举动,那样反而不利于问题的解决,我想尝试用自己的办法来解决问题。” “我问你这个,没有责备你的意思,胜利者是不该受到责怪的,相反,我还要重重表扬你,表扬你们……你这么做,很好,或许我当时的确是冲动了,或许我当时考虑问题的确是不全面,我当时只想到了小雪,没有想到更多。 “现在看来,一旦真的按照我的计划行事,即使就出了秋桐,那她的前途也彻底完了,不单如此,还会彻底毁了她的良好声誉。哈哈,幸好,我在星海有你这么一位得力的助手,没用我多操心,我实在该感到庆幸的。” 我不知道李顺此时的话有几分是真的,不知道他心里的真实想法,但他既然这么说,我也只有听着权当是这样好了。 “我现在在考虑一个问题,那就是这次秋桐被人搞进去,是什么人捣的鬼,只是那个赵大健想检举立功搞的呢还是背后有什么人推动。” 李顺知道的还挺多,赵大健举报这事他竟然也知道。我想了想,唯恐李顺做出更愚蠢的举动,说:“这事我现在也不清楚,不过,据我的初步分析,似乎只是赵大健个人所为,没有什么幕后指使人。” “你真的这么认为?” “是的,目前我也只能这么认为,没有发现其他什么其他人的蛛丝马迹。” “嘿嘿……那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只能信了,毕竟你是在第一线,掌握情报比我周全,对于秋桐这事,我的计划是这样的,分两步走,第一步先救出秋桐,现在这一步已经达到了,那么,我现在命令你实施第二步的计划。” “第二步?什么计划?”我说。 “想办法解决掉那个诬告秋桐的赵大健。” “什么?”我吓了一大跳:“你疯了,他人还在看守所呢。” “在看守所又怎么了?在看守所就安全了就没办法干掉他了?嘿嘿,办法有的是,我看可以派人装作罪犯混进看守所,再买通几个看守,里应外合,机会还是有的,很容易就能办到这事。” “不行,我不同意这么做。” “怎么?又发善心了?不要忘记这小子当初对你做了什么。” “这事你也知道?” “哈哈,当然,我对你的事情向来是十分上心的,星海关于你的任何事情,我都能很快知道,这次借这事干掉赵大健这狗娘养的,一来泄了你我的心头之恨,二来也为秋桐出了气,两全其美啊!我看这事可行,必须要做。” 我琢磨了下,决定全力阻止李顺的第二步计划,说:“绝对不可以。” “说说你的理由。” “理由很简单,秋桐刚出来,接着赵大健出了事,傻子都会往秋桐这边想,此时一旦查下去,说不定就会牵扯到秋桐,这么做,等于是把秋桐往火坑里推,秋桐要真出了事,小雪就又见不到妈妈了!” 我对李顺打小雪的亲情牌,这是他的死穴。 正文 1330.释放烟幕弹 第1923章释放烟幕弹 李顺沉默了片刻:“那好吧,你说的有道理,小雪再也不能见不到你妈妈了,这很重要,这最重要……那就先放这狗娘养的一遭,看看等合适的时机,等他进了监狱再收拾他不迟,那样反而更方便,也不会暴露,到时候给他来个躲猫猫死洗澡死什么的。” 李顺暂时放弃了这个打算,我松了口气。 “对了,那个夏季,最近怎么样?过得还好吗?” “他很好啊,没什么事啊!” “哦,没事就行,我现在对他倒是很关心的。” 李顺这话听起来是话里有话的。 “黎老爷子呢?身体还很健康吧?” “是的,他一切都很好。” “这家伙……倒是挺悠闲自在……那个死丫头夏雨,还在美国没回来?” “是的,一直就在美国。” “怪了,她怎么一走这么久,就不想回来看看你这位帅哥?” “我哪里知道。” “我怎么觉得有些不正常呢?” “哪里不正常?” “说不出,反正就是感觉有些地方不大对劲,这丫头是去年几月去的美国?” 我想了下:“8月走的。” “时间过得真快,我过糊涂了,一直以为是5月走的,原来是8月,这一走也有8个多月了,这么久也不回来看看,难道这丫头真的对你死心了?难道她真的不留恋伟大的祖国了?” “美国那么好,回来干嘛啊?再说了,她要在那边陪姑姑,还有,老黎还经常去看她的。” “哦……是这样,呵呵……” “你那么关心她干嘛?” “替你关心关心啊,不行啊?嘿嘿……” 我没有说话,琢磨着李顺的心思,似乎他这话是另有想法,但到底是什么想法,我想不出。其实我也觉得夏雨这一走有些怪,走了就不回来,老黎还不许夏季去看她,在悉尼遇到老黎那次,他也找借口不许我去看她。不知道老黎到底是怎么想的。 “好了,就这样,你去忙你的去吧。”李顺说。 我松了口气,离开方爱国那里,回到集团。 晚上,在集团酒店的房间里,关云飞来了,以孙东凯为首的集团党委成员都到齐了,秋桐也来了,我也参加这饭局,跑前跑后搞服务。 饭局开始后,关云飞先提酒:“今天这酒场,主题很简单,只有一个,那就是为我们受了委屈的秋书记接风压惊,我想此次秋桐出事,大家一定是很关心很焦急的吧?” “是啊。”孙东凯忙说:“我和集团其他党委成员一样,听闻秋书记的事情,都很意外,很吃惊,很关心,很为秋书记担心,现在秋书记平安无事出来了,我是大大松了口气!” 其他党委成员也都跟着点头附和孙东凯的话。 秋桐礼貌性地想大家表示感谢。 经过了一个下午,秋桐的起色好多了。 关云飞微笑着看看大家,又看着孙东凯:“听到你们这话,我心里很欣慰,集团领导班子互相关心互相爱护是很有必要的,我十分高兴看到这一点,这说明集团领导班子是团结的。 “当然,这团结是因为集团党委有一个好的领头雁,那就是咱们孙书记……这是集团的幸事,也是大家的幸事,来,我提议,为秋书记的平安无事,为我们星海传媒集团有一位好的领头雁,干杯!” “干杯!”大家举起杯。 孙东凯做出开心而又谦虚的神态喝了这杯酒。 我不知道孙东凯此时心里到底是否真的开心,不知道他此时正在如何揣摩关云飞的这些话。 “对于秋书记这次的事情,大家怎么看?”关云飞笑呵呵地看着大家。 大家都沉默不语。 “东凯,你说说。”关云飞说。 孙东凯叹了口气:“我对赵大健十分失望,第一没想到他会对小易做那种事,第二没想到他立功心切竟然又把矛头对准了秋书记,乱咬一气,秋书记的做人做事,大家都是明白的,谁也不会相信秋书记会有这样的问题,我更确信这一点。 “这个赵大健啊,我看真是疯了,不顾一切不择手段了,难道他不知道司法机关是公正的吗?难道他不知道组织上是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吗?害人害己啊,他这么做,不但减轻不了自己的罪责,甚至还加深了,糊涂啊,聪明人净做糊涂事。” “是啊。”曹丽赶紧附和着:“秋书记这次受了委屈,我心里难过地不行了,也很恨这个赵大健,大家毕竟都同事一场,他怎么能为了个人的目的就乱咬人呢?太可恶了!” 孙东凯和曹丽这么一说,其他党委成员也附和着。他们都是打酱油的。 孙东凯看了看秋桐,又看看我,然后看着孙东凯和曹丽:“你们认为,赵大健这次做的事只是个人行为?还是……” 说到这里,关云飞停住了,端起水杯喝水。 曹丽看了一眼孙东凯,眼神闪过一丝紧张。 孙东凯不动声色地说:“关部长,照我看,秋书记这事没那么简单。” “哦……说说你的想法!”关云飞说。 “这两天,我一直在考虑分析这个问题,我个人的看法,这事应该不是赵大健单个人的行为,说不定,赵大健的身后还有人暗地推动这事,赵大健只是被利用当做了背后那人的工具,那人的目的是想借助赵大健来实现打击报复秋书记的目的。至于那人是谁,我无法猜测,但我想一定是和秋书记个人矛盾很深的人……而且,很有可能就在集团内部!” 孙东凯这话一说,大家不由都面面相觑,谁都没有想到孙东凯会说出这样的话。曹丽有些发懵地看着孙东凯,不知他这话是何意。 我琢磨着孙东凯这话,似乎他是想先入为主试探关云飞的口气,似乎他是想有意将大家的注意力引向曹丽。 在这样的时候,他顾不上曹丽了,先保住自己的清白要紧。 而且他明白一点,一旦他如此说,其他党委成员甚至秋桐都会怀疑是曹丽在捣鬼,大家都知道曹丽对秋桐是极度嫉恨的,都知道曹丽做事是很恨的,都知道曹丽善于走上层路线,他这样分析,似乎也合情合理。 当然,孙东凯这么说,似乎也是想出一口气,出他认定曹丽给自己老婆写那封匿名信的恶气。 酒桌上的气氛一时有些紧张,甚至有党委成员偷偷瞄了几眼曹丽。 曹丽这时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没有明白孙东凯这番话的真正意图,其他人看她,她又看其他人。 关云飞这时呵呵笑起来:“秋桐,作为当事人,这事你怎么看?” 秋桐淡淡一笑:“我不同意孙书记的看法,孙书记似乎想地太多了,我觉得这就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没有必要那么复杂化。” 曹丽又看着秋桐,眼睛一眨一眨的,似乎又有些发懵了。 关云飞点点头:“嗯……其实,我是赞同秋桐的话的,我的看法是,这只是赵大健自己的个人行为,没有什么幕后指使人的参与,似乎东凯真的是想多了,把简单的事情搞得复杂化了,你看,东凯,当事人秋桐都没多想,你倒是替她想了很多。” 说完,关云飞笑起来。 孙东凯看着关云飞,也笑起来:“关部长和秋书记说的也是,我似乎是真的想多了,我这人啊,就这毛病,遇到问题就爱向深处想,今后我要改正这一点,不能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 “一个本来很简单的事情,如果你把它往复杂处想,会越想越复杂,直至把自己绕进去,直至自己都想不明白。”关云飞又说。 “是啊,关部长说的极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曹丽附和着。 孙东凯似乎暗暗松了口气,笑着说:“关部长到底是领导,有水平,遇事举重若轻啊,值得我们学习!” “是啊,关部长有大领导的风范,值得我们大家学习。”其他党委成员又附和着。 关云飞看看大家,又不紧不慢地说:“当然,我只是发表我的个人看法,只是和大家一起交流,我们的看法并不代表办案机关的,至于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我们说了不算,只能是猜测推测而已!如果办案机关也是我们这么认为,那说明我们猜对了,如果不是,那我看这问题就真的要复杂化了。” 关云飞这么一说,曹丽不由又看了孙东凯一眼,孙东凯的眼神里倏地闪过一丝不安,但接着似乎又放下心来,点头说:“是的,关部长说的很对,是这样的,最终还是要看办案机关怎么看。” 孙东凯的紧张似乎是怀疑关云飞在敲打他,放心似乎是既然关云飞不这么认为那就好办了,有雷正掌控政法机关,雷正当然不会深究这事的,当然会保护自己的,因为保护好自己对雷正也是有利的,也是和雷正利益相关的。 孙东凯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关云飞的真实想法,现在似乎看来关云飞并没有往深处想。这似乎能让自己吃一颗定心丸。 似乎,虽然孙东凯心里并没有彻底安稳,但还是觉得事情在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发展。 饭局结束前,关云飞说:“借今天饭局的机会,我给贵集团各位领导大员传达一句乔书记对各位的期望,乔书记特地委托我传达给大家。” 大家都看着关云飞。 关云飞说:“乔书记的指示就是一句话:那就是集团领导班子一定要团结!” 大家都点头,孙东凯说:“牢记乔书记指示,我们领导班子成员一定要一如既往地保持团结,做市直单位最团结的领导班子!” 关云飞传达的这话似乎是真的,这事他没有必要玩虚的。乔仕达让关云飞转达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隐约觉察出集团领导班子内部的分裂和矛盾了? 第1924章追查幕后黑手 关云飞举起酒杯:“最后一杯酒,我代表市委,代表乔书记,祝福星海传媒集团的领导班子今后更加团结,更加有战斗力,祝福星海传媒集团有更美好的明天!” “干——”大家一起举杯。 饭局在和谐和睦团结的气氛里结束。 晚上回到宿舍,自己躺在沙发上抽烟。小猪到秋桐那边去了。 边抽烟边回忆着今晚饭局的每一个场景和细节,心里感到了巨大的困惑,不知道关云飞到底在搞什么名堂,难道,在关云飞和雷正之间,又有了什么秘密交易?难道在乔仕达的主持下这二人暂时互相退让了一步?难道关云飞要浪费掉我辛辛苦苦为他创造的良好契机? 琢磨到半夜,也没想出什么名堂来。 索性睡去。 第二天上班后,我去孙东凯办公室送一个文件,看到他正神色不安地走来走去。 “孙书记,你怎么了?”我问孙东凯。 孙东凯停住脚步,看着我,接着笑了下:“没怎么,我在考虑工作上的事情呢。” “哦,呵呵……”我笑了下,放下文件要走,孙东凯却又叫住我:“别忙走,坐下,聊会天。” 我坐下,孙东凯递给我一支烟,然后自己也点着一支,深深吸了一口:“昨晚,饭局上关部长说的那事,还真应验了!” “怎么就应验了?”我做出一副没有听懂的样子。 “秋桐的事果然没有算完,事情复杂化了,办案机关正在追查赵大健此举的幕后黑手!”孙东凯说。 “啊——”我做吃惊状:“真的啊?” 我此时突然明白了昨晚饭局上关云飞那样表现的原因,他真的是老谋深算,他昨晚的每一句话都是有目的的,都是带着自己的意图来说的。这个饭局,不是简单只为秋桐压惊,他是要借助这个饭局来达到自己的真正目的。 孙东凯点点头:“是真的,我刚听到的消息。” “那……会不会真的查到是曹总啊,会不会真的是曹总啊?”既然孙东凯和我分析说这是曹丽所为,那我就如此说。 “这——”孙东凯一时有些语塞,然后说:“我也不知道。” “你没给雷书记打电话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说。 “问了,他回复我了。”孙东凯说。 “哦……雷书记怎么说的?” “他说这是乔书记的指示,要彻底查清此事的来龙去脉,要严厉追究诬告人的责任,一旦查出背后有人搞小动作,要严肃按照法律来处理!”孙东凯心神不定地说。 “那……如果……我说的是如果。”我做出一副担心的样子:“如果真的要是追究到曹总头上,那事情岂不是真的搞大了?” “谁说不是呢?”孙东凯说:“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事真的和曹丽有关,昨晚关部长刚传达了乔书记的指示,要求我们集团党委领导班子要团结,要真是曹丽做的这事,我怎么向上级领导交代呢。” “不过,我们也只是猜测,未必这事就真的和曹总有关的,说不定查来查去就真的只是赵大健个人所为,牵扯不到任何人的……而且,曹总那天悄悄和我说——”说到这里,我倏地住了嘴。 “她和你说什么?”孙东凯两眼紧紧盯住我。 “这个……没什么,还是不要说了。”我故做掩饰地说。 “怎么,和我还有不能讲的话?对我还不信任?”孙东凯显得有些不快。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支吾着:“我是怕你知道了生气,怕你知道了会让我夹在你和曹总之间难以做人,怕曹总会找我算账。” 孙东凯皱起了眉头,看看门口,然后站起来直接走过去,关上门,又回到座位坐下,看着我:“说吧,不管是什么,你都要告诉我,我保证听了谁都不会说,包括曹丽本人,更不会让你为难。” “其实我一直就想和你说的,只是一直顾虑重重,几次欲言又止,但我也想了,既然你对我这么好,对我如此信任,这话我要是不说呢,又对不住你对我的一片栽培,所以,这几天我心里一直很犹豫很矛盾。”我说。 “嗯……你的想法我可以理解,不过,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就说说明你早晚都是要告诉我的,这样你心里才能感觉舒坦才能不矛盾,是不是?”孙东凯笑了下。 我点点头。 “既然这样,那你就说吧,我刚才说了,保证这话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听到的,既然你能对我如此忠心,我当然要对得住你!”孙东凯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咬了咬嘴唇,似乎下了决心:“好,既然孙书记这么说,那我就告诉你……那天,也就是秋书记被检察院带走的第二天,我和曹总从你办公室里出来后,她又去了我办公室,和我悄悄说了几句话……是和你有关的。” “嗯……”孙东凯点点头:“继续——” “其实她那话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怀疑秋书记的事是你幕后指使赵大健干的,说你是幕后推手!”我吞吞吐吐地说。 孙东凯的眼皮一跳:“她真的是这么说的?” “是的。”我说。 “她当时原话是怎么讲的?复述给我听听!”孙东凯又点着一支烟,吸了两口。 “原话……我想想,她似乎是这么说的,说凭赵大健的脑瓜子,是绝对想不到这一招的,一定是有人点拨,有人出于自己的目的暗示了赵大健,这人这么做,显然是要借机把秋书记整倒…… “然后我半开玩笑地问是不是她干的,她忙否认了,说虽然她也想,但绝对不是她做的,她没那条件实现,说是另有其人。我就问她认为是谁,她就诡笑了下,说你自己想一想集团党委领导还有谁和秋桐有矛盾,谁能有条件给赵大健联系暗示他,整倒秋桐对谁最有利,说着还用手指了指你办公室的方向瞥了瞥嘴…… “我立马就猜到她是在暗示你,暗示你是诬告秋书记的幕后黑手和推手,我当时就很生气,说你这不是在诬陷孙书记吗?你怎么能在背后这么说败坏孙书记的名声呢?她一看我这样的态度,愣了下,忙说自己刚才什么都没说,接着就忙出去了……事情基本就是这样!”我信口开河胡诌一通。 孙东凯没有说话,表情很严肃,一个劲儿抽烟。 从他此刻脸上的表情看,他似乎对我的话是有些相信的,因为我说的这些很附和曹丽平时喜欢饶舌的风格,他知道曹丽的嘴巴是管不住的。 半天,孙东凯笑起来:“我那天还和你私下交流怀疑这是曹丽捣鼓的,她倒怀疑起我来了,集团里谁都知道曹丽对秋桐是极度嫉恨的,都知道她最善于背后捣鼓人,没想到她会对你如此说这样的话,会怀疑到我头上来…… “难道是我猜错了,这事真的和曹丽无关,如果和曹丽无关,显然集团里其他党委成员也不会做这事,那就说明这事真的只是赵大健自己的个人行为了。” 孙东凯在排除曹丽的同时,顺便把自己也排除了。 我点点头:“那就应该是这样的。” “但曹丽的话也未必都可信,她要是故意在你面前放这烟幕弹呢?”孙东凯说。 “或许也有可能,但烟幕弹也不能故意把矛头往你身上指啊,你对她苦心栽培了这么多年,她怎么能恩将仇报呢,这做人做得也太失败了。”我做出很义愤的样子。 “呵呵,我栽培她也没指望一定要得到回报,我栽培任何人都不指望一定要得到回报的。”孙东凯继续笑着,声音里却带着几分失落和失望。 “这说明了你的宽宏大量和高风亮节,但作为受惠人,知恩图报是必须的,是应该的……曹总说这话,我其实觉得有些心寒,当然,也可能是我自己过于敏感了,曹总只是和我聊这个事,分析这个事,她未必也就真的想背后捣鼓你,只是说说自己的想法而已! “正因为如此,我所以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和你说这事,我不想做挑拨离间的人,更不想因为这个得罪任何一个领导,作为我的角色,夹在领导之间有些事是很难做的,但我又想,如果这话不告诉我,或许我心里一直会得不到安宁,会一直见了你觉得心里有愧。” “呵呵……其实这事你不告诉我也不要紧,我即使以后知道了也不会责怪你,我理解你的心情和处境,当然,你今天能主动告诉我,我很高兴,这说明你没有辜负我对你的培养和信任,说明你尽到了一个办公室主任应尽的责任,说明我没有看错你这个人。 “曹丽这个人你是知道的,嘴巴憋不住事,最喜欢到处嚼舌头,讲话不考虑后果,幸亏这话她只是和你说了,幸亏你是有心数的人和我汇报了,虽然有点晚,但也还算及时吧…… “对你和我说的这事,我想说,作为集团党委书记,我还是会一切以大局为重的,一切以团结为第一要务,我自己知道就行了,不要再对任何人提起了。另外,我还是刚才那句话,你放心,这事我不会出卖你的,不会和曹丽提起的,我自己心里有数了。” 我松了口气:“谢谢领导的理解。” “要说谢,或许我该谢你才是……”孙东凯说着,不由自主叹了口气:“这个曹丽,总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总是不能让我放心下来。” 我心里暗喜,似乎我这次的挑拨虽然不至于让孙东凯对曹丽产生完全的对立和敌意,但加上之前匿名信的事,他似乎正越来越对曹丽有戒备之心,对曹丽的信任度正在逐步降低。 正文 1331.猫捉老鼠的游戏 第1925章猫捉老鼠的游戏 我不指望一步就让孙东凯完全和曹丽决裂,毕竟他们合作已久,毕竟他和曹丽之间是有很多不可告人的事情的,换句话说,毕竟他们互相攥住对方把柄的,不到关键时候,他们是不会轻易反目的,但起码这样也能让他对曹丽产生猜疑,这就足够了。 孙东凯此时又显得有些忧心忡忡,似乎他还是在担心赵大健那边的事,担心雷正会顶不住乔仕达的压力。 他似乎也明白,一旦赵大健真的把自己咬出来,一旦市委高层乔老爷要关注此事,雷正也是没办法的,他甚至会为了自保不惜牺牲自己的。 当然,自己因为这事阴沟翻船对雷正是一点好处都没有,他还指望自己能成为捣鼓关云飞的急先锋呢,但这事是乔仕达亲自下的指示,雷正必须要办理,无法抗拒。 何况,乔仕达身后还有一个关云飞,关云飞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反击的机会,乔仕达即使要从平衡关云飞和雷正的角度出发,也会一碗水端平要求公事公办。 “昨晚的饭局,很微妙啊……”孙东凯自言自语说了一句。 似乎孙东凯这会儿终于明白过来关云飞昨晚那饭局的意图了,昨晚关云飞在和自己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一方面故意放风给自己吃定心丸,稳住自己,一方面做出此事和自己毫无关系的样子,而另一方面,他又是在借这个饭局给雷正传递什么信息,隐约含有敲打雷正的意思。 “昨晚的饭局,怎么微妙了?”我问孙东凯。 孙东凯回过神,看着我,似乎发觉自己刚才有些事态,说:“没什么,我随便说说的,好了,没事了,你回去吧。” 我站起来出了孙东凯办公室,让他自己在办公室里琢磨去吧。 我没有回自己办公室,直接去了曹丽那里,她正无精打采地坐在那里,见我进来:“咦,你难得主动来我这里,有事吗?” “没事,来和你随便聊聊!”我边坐下边说:“我刚从孙书记办公室里出来。” “哦,他现在咋样?”曹丽眉毛一扬。 “没咋样啊,正在忙着处理公务啊!”我说。 “哦……知道不?秋桐这事上面发话了,要严肃追究呢,要彻查呢。”曹丽压低声音说。 “刚才听孙书记说了!”我点点头。 “他和你说这事的时候,表情怎么样?”曹丽盯住我。 “没怎么样啊,就是说呗。”我说:“昨晚关部长都说了,这事只是赵大健个人所为,查又能查出什么道道来!” 曹丽眨眨眼:“你懂个屁!” “我不懂,你懂?”我说。 “哼,我看这事很微妙很蹊跷,我看孙书记心里未必就不真的不紧张!”曹丽撇了撇嘴。 “你这话的意思是……”我说。 “你不懂?是真不懂还是装逼?”曹丽说。 “真不懂!”我做出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 曹丽低声说:“我给你说,我现在怀疑这事是孙书记幕后策划的……他够鬼的,策划地十分保密,连我都不知道!” “啊——”我一呆:“这不可能吧,刚才孙书记还——” “还什么?他刚才还什么?”曹丽说。 “没什么,不说这事了!”我说。 “不行,说,必须要说,快说,刚才他还什么了?”曹丽紧盯住我。 “不能说,我不能说了,再说,要出事了!”我说。 “我靠,对我你还瞒着?你还信不过我?行,不信任就不信任吧,不说就不说,反正我过会儿去孙书记办公室他也会告诉我!哼——”曹丽做出很不高兴的样子说。 “不是不信任你,不是故意想瞒你,只是这话我觉得对你不能说,而且,我和你打包票,你就是去了孙书记那里,他也绝对不会和你说的。”我说。 “这么说,和我有关了?”曹丽说:“求求你了,小祖宗,你快告诉我,都急死我了,他到底和你说了什么关于我的话!” 我做犹豫状,不说话。 “我给你下保证,你和我说了之后,保证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更不会让孙书记知道你和我说过什么,我知道你是顾虑自己的位置和处境,有些为难,我给你发誓,你说的话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任何第三个人都不会听到,我拿我父母发誓,发毒誓!”曹丽信誓旦旦地说。 我做出放心的样子看着曹丽:“你真的想知道?” “废话!当然!”曹丽说。 我低头沉思了下,做出下决心的样子:“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和你说,记得你发的毒誓!” “没问题,保证!”曹丽说。 “昨晚的饭局……关部长提起一件事的时候,孙书记说了一段话,你还记得不?”我问曹丽。 “哪件事?哪段话?”曹丽似乎想不起来了。 “就是关部长说到赵大健这事问大家怎么看的时候,孙书记先说了一番话!”我说。 “哦,我想想,记起来了,孙书记当时说怀疑是有人幕后操作了秋桐的事,是有人采取了不正当手段指使赵大健诬告秋桐,而且那人就在集团里。”曹丽说。 “你现在还没反应过来?”我说。 “我——我反应什么?”曹丽似乎有些发懵。 “仔细琢磨下!”我说。 曹丽低头沉思了半天,突然抬起头:“你的意思是……昨晚孙书记的那番话是……是在给大家暗示什么?” “你认为是暗示什么呢?”我说。 “难道,是暗示赵大健的事有人幕后指使,而那指使人是我?”曹丽喃喃地说。 “你的脑瓜子还算好使,终于明白过来了!”我说。 曹丽浑身打了个寒战,看着我:“你是说,刚才在孙书记办公室,他和你说我是幕后黑手?” “这话他没有说,他只是说现在他很为你担忧!”我说。 “为我担忧,那不就是指我是幕后黑手吗?不就是这个意思吗?”曹丽说。 “我也是这么理解的。”我点点头。 曹丽微微有些变色:“他怎么能这么认为我,如果真是我做的,我怎么会不提前告诉他,我倒是想这么做,只是没这个能耐……他竟然会说是我…… “昨晚他饭局上的那番话我终于想明白了,他是在关部长面前给大家暗示,暗示是我捣鼓了秋桐,特别是,他同时也在给秋桐暗示是我…… “这太可怕了,他怎么能会如此对我?我一直认为这事是他干的,没想到他却推到我头上来……我对他一直忠心耿耿,他竟然这么对我,这也太——太不可思议了!” 说完,曹丽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我:“你在撒谎!你在挑拨我和孙书记之间的关系。” “妈的,我刚才就说不告诉你了,你非要问,那自己爹娘发毒誓要问,我告诉你了吧,你又说我撒谎,行,当我刚才那话没说,当我真的是在挑拨,这事不提了,走人!”我做生气状站起来就要走。 我知道曹丽这话是在试探我的。 曹丽忙拉住我:“哎,别走,我们还没谈完呢!” “谈个鸡子,既然你不信,那还谈个屁!”我说。 “好了,别生气,我刚才是说了玩的!”曹丽忙笑着说。 “其实你就是没脑子的人,胸大无脑!”我说:“其实我今天即使不告诉你这些,光凭昨晚酒桌上的孙书记的话,你也该想到一些的……你昨晚就没琢磨出孙书记那番话的意思吗?” “昨晚我还真的没有想明白,今天你这么一说,我似乎明白过来了!”曹丽说:“可是——可是——他为什么要那么说呢?” “我怎么知道。” “难道,难道他是为了自保故意混淆大家的判断,故意往外放烟幕弹保护自己?”曹丽又喃喃地说。 “你和孙书记之间的事情,我还真不好说,我没有发言权的!”我说。 看曹丽此时的神色,她是信了我刚才的话,我故意用昨晚孙东凯的那番话来提示曹丽,孙东凯昨晚的话被我抓住利用了。 “为什么?为什么?”曹丽陷入了纠结和困惑之中,她当然不知道这是我在其中捣鼓的结果。 我心里暗笑,说:“记住啊,我和你说的这些话,万万不可对任何人说,特别不能让孙东凯知道,不然,我死定了!” “我刚才不是给你连毒誓都发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曹丽看着我,皱了皱眉眉头:“易克,这事你为什幺要告诉我呢?” “你说呢?妈的!”我说。 “我说……我说什么?” “要不是看在咱俩情分的面子上,我才懒得和你说这些!”我说。 “嗯,这话很好,我很爱听,到底你对我还是不错的,我就知道你心里对我是真的有感情的,我就知道我这些年对你的感情投资没有白费!到底你内心里还是关心我的。” 我这话似乎让曹丽有些开心,自然也让她更加相信我刚才的那话是真的了。 曹丽接着说:“不过,我也不怕,我没做那事,有什么可怕的。” “我也认为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既然说自己没做,那其实也没什么可以担心的了,”我说:“其实孙书记那么说,也是为你担心,还是出于对你的关心呢!” 曹丽叹息一声:“我知道你这话其实还是想帮孙书记说话,我似乎也该这么理解,但他如此认为我,我还是觉得寒心……我跟了他这么久,这才发现他对我竟然还是有疑心的,他就不想想,如果我真的做了这事,我能不事先和他通个气吗,这么多年,我做的哪一件事没有事先告诉过他呢?” 我说:“你有没告诉他的事。” “什么事?” “你和其他男人的事!” 第1926章你这个冤家 曹丽忍不住噗嗤笑了起来:“妈的,我和哪个男人有事了?不就是和你,操,和你这么久,你都没要过我,想起来就恼火!” 我说:“这是不提,现在你还有心思提这个……其实这事我本来不想和你说的,但左思右想,觉得不和你谈谈心里总是不安,你对我一直不错,我要是瞒着你这事,觉得对不住你!” “你和我说就对了,虽然一开始这事我不大相信,但现在我是信了,想想昨晚饭局的话,我还真琢磨过来了,还有,你这个冤家到底还是有良心的,这让我觉得很欣慰。”曹丽说。 “我和你说这事,不是想让你对孙书记有看法,我希望你能理解成这是他对你的关心。”我说。 “你的心意我明白了,你这个人情我领了,孙书记说这话到底是什么用意,到底是关心还是其他的,你就不要操心了,我不傻,我自己会用脑子分析的,混了这么多年官场,我也不是吃白饭的。”曹丽又叹了口气:“看来,这人啊,真的不能只在一棵树上吊死……这官场做事的,还是要多给自己留条路的好。” 我看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心里不免为自己成功实施的离间计感到得意,站起来刚要走,曹丽又叫住我。 “还有什么事?”我说。 “我想问你一句话!”曹丽正色道。 “什么话?”我说。 “就是关于秋桐出事的消息,你真的是周一早上直接从宁州飞回来去了孙书记办公室才知道的?”曹丽狡黠地看着我,眼珠子滴溜溜转悠着。 我的心一沉,果然曹丽从和海珠的电话里嗅出了什么味道,果然她起疑心了。在精明的曹丽面前,海珠就是个傻子,很容易被曹丽抓住什么破绽。 我看着曹丽,脑子快速转悠着,寻思着对策。 “我可不可以这样认为,那天早上你在我和孙书记面前说了谎话呢?”曹丽又说:“还有,如果是,你为什么要撒谎呢?” 我分明看到曹丽看我的眼神带着几分怀疑。 我冲曹丽笑着:“你认为我在撒谎?” “是的,孙书记难道没有和你谈过这事?”曹丽又说。 我顿时就有些紧张起来,显然,孙东凯也知道了,当然是曹丽告诉他的。 而孙东凯一直就没和我谈及此事。 自从那天和海珠通完话,我一直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我并不是很担心曹丽,相比孙东凯,她好糊弄。但此时我必须要认真对付曹丽,因为孙东凯也知道此事了。 我的脑子急速思考着对策,很快镇静下来,看着曹丽:“孙书记没和我提起过啊,怎么?是他和你说我那天撒谎的?” “不,是我偶然和他提起的,他听了什么都没有说,但他是知道的,我以为他问起你这事了,原来他一直没说啊!”曹丽说。 “操,你和孙书记说这个干嘛?”我做恼羞状。 “这又怎么了?说说又怎么了?你不必激动。”曹丽说:“我很想知道你说谎的原因,能告诉我吗?” 我叹了口气,又坐下去:“好吧,既然你都和孙书记说了,那我就实话实说吧。” “嗯,我听着!”曹丽点点头。 “那天,我对你和孙书记的确是撒谎了,不过,一半是真话一半是谎言!”我说。 “哦,怎么个说法呢?”曹丽说。 “我不是周一一大早回来的,周日上午就回来了,这是我撒谎的那一半,我知道你为什么要问我为什么要说我是周一一大早飞回来的,这事其实说起来丢人,我回去后和海珠吵架了,大闹了一场,因为家里的事情,什么事情就不告诉你了。 “一气之下,我周日就飞回来了。回来之后呢,喝了一天的闷酒,晚上也没睡好,海珠不停给我打电话,我们在电话上继续吵……所以周一早上你见到我的时候我的起色不好。” “哦……是这样。”曹丽点点头:“怪不得。” 我知道曹丽没有说出的话是什么,她和海珠通话的时候肯定察觉海珠不开心了,她当然不知道海珠不开心的真正原因是什么,正好用这个理由来糊弄她。 “但是知道秋书记出事的事我没撒谎,我的确是周一到了孙书记办公室才知道的,这一点,我的确没有撒谎。周日一整天到晚上我都在和海珠吵架,哪里会知道这事,但和海珠吵架的事又不能和孙书记说啊,不能让孙书记笑话我无能,连自己的家庭问题都处理不好,我要是说周日上午回来的,孙书记肯定会问我探家一次不容易怎么提前回来了,所以,我只能说是周一刚回来的…… “从孙书记办公室回来之后不一会儿,也就是你刚离开的时候,海珠把电话打到我办公室来了,还想继续和我闹,我安抚了她好半天才算完,同时,我也顺便把秋书记出事的事情和她说了……不过我提醒她不要外传,不要主动和任何人提起,不然会影响到我……” “哦……”曹丽又点点头:“怪不得。” 我知道曹丽是在怪不得她和海珠说起这事的时候海珠做出不知道的样子来。海珠虽然装作说不知道,但还是被曹丽觉察出来她其实是知道的了。 我在说这些的话时候要把每一个能想到的漏洞都堵上。 “当然,我也和海珠说了,家丑不能外扬,我和她吵架的事,更不许和任何人提起!”我又说。 “呵呵……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曹丽笑起来:“这么说,你这次回去就没怎么和海珠做那事?” “滚——不许问这个!”我板着脸说。 曹丽又暧昧地得意地笑起来。 我知道曹丽应该是信了我的一番话,而且她很快就会把这话告诉孙东凯。 不过曹丽能信,孙东凯会不会真的相信,我没有把握。毕竟孙东凯没有曹丽那么好哄,一个女人要是喜欢上一个男人,那男人说什么她都会信,但孙东凯不是女人,他不爱我,也不想让我爆他菊花,他对这番解释会不会相信,不好说。 而且,孙东凯一直没有在我面前提起这事,说明他对此事有自己的看法,对我或许是起了什么疑心,虽然他和我能说看起来很机密的一些事,但他对我到底也不是完全信任没有任何防备的。 而一旦孙东凯对我起了疑心,那问题就来了,麻烦就大了。 当然,或许孙东凯也会相信这一番解释,我自以为自己编的还是挺合理的,能想到的细节我都想到了。没办法,现在我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 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也只能如此了,该做的能做的我都做了。想到海珠一直不听我的劝告执意和曹丽交往,我心里不由感到很无奈和恼火。 “要不,回头我主动和孙书记解释下这事,省得他误解我……”我说。 “算了,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当初这话是我对他说的,那回头有空我和他说下好了,省得他觉得你对他不忠心撒谎欺骗他,省得他在疑神疑鬼怀疑你什么,孙书记这个人,我给你说,跟他时间长了你就会觉察到,他其实疑心很重的,当然,或许领导当大了都这样。” 曹丽接着满不在乎地说:“其实这事很好理解,两口子闹别扭的事谁也不愿意对外说,这样的撒谎,也是可以原谅的,孙书记会理解的,你不要担心什么。” “那好吧。”我点点头,接着又做出忧虑的样子说:“可是,孙书记怎么一直没和我提这事呢?” “你不要想多了,这不是什么大事,孙书记没和你提,只是说明他没放在心上而已,觉得不值得提起而已,我回头和他说下就没事的!”曹丽安慰我说。 “嗯……那就好!”我点点头,做出如释重负的样子叹了口气:“哎,好不容易在领导面前说了一次谎话,结果还被发现了,这事搞的,真窝囊!” “嘻嘻……知道领导的厉害了吧,记住哦……以后在领导面前不要耍小聪明,领导可都是明察秋毫的!我说的领导,不光是孙书记哦……”曹丽笑着:“当然,在单位我是你领导,到了床上,我就是你的奴隶任你摆布了。” 一听曹丽说话又要下道,我忙说:“行了,我知道了,以后可不敢在领导面前耍小聪明撒谎了!” “唉——”曹丽又叹了口气:“我什么话都能和孙书记说,他却有些话瞒着我,今天要不是你告诉我这些,我还一直蒙在鼓里呢,寒心啊……好了,不提这个了,我其实今天还是该开心才是,别的男人对我怎么样都无所谓,只要你心里还有我,我也很欣慰了。” 我笑了下:“自己心里有数就好,不要对外表现出来。” “当然,你以为我是傻瓜啊!”曹丽又笑起来,显得很幸福很开心。 正在这时,曹腾推门进来了,看到我在,笑着:“易总在啊,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继续谈吧,我在外等一会儿!” 我说:“没事,进来吧,我刚给曹总汇报完工作,正要走呢!” 曹丽也点点头:“进来吧,易总也不是外人。” 曹丽此时说我不是外人,不知曹腾是如何理解的。 第1927章在走下坡路 曹腾进来,递给曹丽一个文件:“这是发行公司刚打的一个报告。” 曹丽接过来看了一眼,然后放在办公桌上,对我说:“易总,发行公司自从你走了之后,好像在走下坡路啊,最近的数据我看不是很乐观。这事你怎么看?” 我说:“我已经离开了经营,对经营是没有发言权的,曹总分管经营,曹主任是经管办主任,你们最有发言权。这事不能问我……” 曹丽笑了下:“但你最了解发行的情况啊,相比我和曹腾,相比唐亮,你应该是最熟悉发行的,怎么能说没有发言权呢?” 曹腾附和着:“是啊,易总应该是对发行最后发言权的了。” 我笑了:“其实,就是我做发行的时候,包括秋书记做发行的时候,每年的春季,都是发行数据的最低点,这很正常。” 我其时隐约感觉到曹丽和曹腾说这话是对着唐亮来的。 “为什么很正常?”曹丽说。 “我想曹主任应该很明白,现在是淡季。”我说:“一般来说,现在是大力抓投递质量的时候,征订相对来说进入了淡季,零售也没有进入最旺的时候。这一点,曹主任该清楚的。” 曹丽看着曹腾。 曹腾点点头:“易总说的有道理,是这样。” 曹丽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看来,在你们二位面前,我又是外行了,让你们内行人笑话了。” 曹腾说:“领导是抓宏观的,具体的细节问题,不必非要过分,领导的水平不是体现在微观啊……” 我说:“其实,我对唐总走发行的能力是很佩服的,他虽然之前没做过发行,但入门很快,很投入,我觉得,目前集团最适合管理发行的人非唐亮莫属,这一点,其实曹总和曹主任应该比我更清楚。” 我这么一说,曹丽不好说什么了,点点头。 我接着说:“而且,任命唐亮做发行公司负责人,是集团党委的决策,是孙书记的决策,孙书记用人,那是明察秋毫的,是从来不会看错人的。” “是啊,孙书记用人向来是很正确的。”曹腾点头。 曹丽看了曹腾一眼。 我微笑着:“有唐亮管理发行,其实是曹总的幸事,可以让你省很多心。” 曹丽干笑了两声:“呵呵……但愿吧。” “我今天说过了,发行现在和我没有关系,我其实这是越权了!”我又说。 “易总这话说的太客气了,太见外了!”曹腾说。 “什么越权不越权的,你不用分地这么细,我今天是主动问你的。”曹丽说:“以后经营这一块的问题,我还要经常讨教你呢。” “不用找我,问曹主任就行,他可是经营管理的大拿。”我说。 “他不行,和你比差远了,没法比。”曹丽随口说出来。 曹丽在曹腾面前讲话显得很随意,似乎没怎么把曹腾放在眼里。 曹腾一时显得有些尴尬,忙点头:“是,曹总说的对,我和易总比起来,确实差地很远,我要多向易总学习。” “二位这话我可受不起,其实要说到经营管理水平,当然是曹总第一了,领导总是有水平的,总是水平最高的。”我不失时机地给曹丽戴了一顶高帽。 曹丽听了这话,似乎很开心,笑了。 曹腾又附和着:“是,领导就是有水平,二位都是我的领导,都比我水平高的。” 我看着曹腾笑了下,笑得有些暧昧,然后说:“好了,不打扰你们谈工作了,告辞了。” 我说着离开了曹丽办公室。 秋桐最近几天不上班,昨晚在饭局上关云飞特地告诉孙东凯要给秋桐放几天假休息一下,孙东凯满口答应,秋桐也没有拒绝。 现在的形势基本明朗了,秋桐出来了,没事了,但关云飞却开始了穷追猛打,抓住此事不放。 关云飞有充分的理由穷追猛打:我宣传口的领导干部被你政法口弄进去了,不能说放就放,不能放出来就轻易算完,得给个说法。而要说法的最好途径就是深究这事的来龙去脉,查清事情的起源和幕后道道。 关云飞当然不会直接对雷正施加压力,他会借助乔仕达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作为乔仕达来说,他必须要在关云飞和雷正之间搞好平衡,完全可以打着公示公办的名义堂而皇之要求雷正认真查究此事。 乔仕达这么做,一来带有安抚关云飞的意图,二来也是出于正常的工作程序,雷正当然是无法推脱拒绝的。 我现在或许能想象到那晚在乔仕达办公室都发生了些什么,那晚乔仕达和雷正关云飞在一起都谈了些什么,那晚雷正把检察院的人叫去又谈了些什么,也能理解为什么雷正在秋桐出来之前要把此事隐瞒着孙东凯和伍德。 毕竟雷正做事是要先考虑自己的利益的,他明白秋桐事件现在已经升级,不单纯是一个赵大健举报秋桐的事情了,而是升级为他和关云飞之间的暗斗。 面对关云飞,他是不敢大意不敢疏忽的,必须要慎重对待。 关云飞在雷正和孙东凯之间玩了两面手法,他或许猜透了雷正的心思和意图,所以一方面借助乔仕达对雷正施压,一方面又在给秋桐接风的饭局上大放烟幕弹迷惑孙东凯,制造自己判断此事的假象,误导孙东凯,同时也达到困惑雷正的意图。 当然他也知道雷正和孙东凯很快就会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的,但他何尝又不是明白雷正和孙东凯的心思呢,大家心里都心知肚明但都又不会点破,这就是官场斗争的奥妙。他不担心这一点的。 作为老奸巨猾的政客乔仕达,他心里当然明白秋桐此事已经升级为雷正和关云飞之间的暗斗,但他同样不会点破,而是打着公平公正的名义协调处理这事,同时最关云飞和雷正采取制衡的手法,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 有乔仕达的出面,现在雷正一方略显被动,他目前能做的只能是贯彻落实乔仕达的指示,要落实这指示,显然只能是从赵大健入手了。 疯狂咬人带有侥幸心理的赵大健现在要开始倒霉了,要接受办案人员的进一步审问了。如果他一口咬死这只是自己一个人的行为,那么修理厂厂长作证之事就无法解释清楚,他身在看守所,是如何和厂长传统好的呢? 这一点交代不清楚,那他就无法过这一关。如果他交代出背后的指使人,那么,不单孙东凯会惊恐,雷正也会觉得不安,这都是一条线上的,牵一发而动全局。 还有那个伍德,不知他此时又会怎么想怎么做。 孙东凯此时或许会感觉自己有被赵大健咬出被雷正抛弃的危险,这是他目前最害怕最担心的地方。他又会如何谋求自己能逃脱这一次劫难呢? 雷正一旦觉察到孙东凯或许会危及自己,还会力保他吗? 现在我需要做的事情都结束了,也没有能力再去做什么了,静观事态发展吧。 我把自己的分析和老黎谈了,老黎沉默了一会儿,说:“你的分析是很有道理,但是,唯一一点你没有想到。” “哪一点?”我说。 “你还是低估了雷正他们的智商!”老黎说。 “这话怎么说?”我看着老黎。 “不怎么说,走着瞧吧,雷正之流是不会轻易认输的,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抛弃孙东凯的,毕竟孙东凯是他用来对付关云飞的一粒重要棋子,苦心培养起来的,怎么能随便就扔了呢? “当然,现在的局面看起来对关云飞是有利的,但他有一个致命的劣势,那就是他不分管政法,政法口的事他插不进去,而这正是雷正的优势所在,乔仕达指示要求严查深究,谁来落实?当然是雷正。如何落实,当然雷正有自主权和主动权。”老黎慢条斯理地说。 “雷正再有主动权和自主权,但乔仕达的话,他重要办的吧,他重要给乔仕达一个结果吧?乔仕达不是那么好随意糊弄的吧?”我不服气地说。 老黎微笑了下:“其实,要是换了我是雷正,这事我很好处理,不单能应付好乔仕达,也能让关云飞无话可说。” “你怎么做?”我说。 “无可奉告!”老黎说。 “为什么不说?”我说。 “没兴趣说,好了,现在,你就坐山观虎斗吧,你现在能做到这个地步,也算不错了,这是一次实战练兵,你收获很大,增长了不少经验,得到了很大的历练……我对你在这次实战中的表现,还是是基本满意的。” “基本满意?那就是说还不是很满意?” “要想让我十分满意,那是很难的,能做到这一步,你就算是很好的,不要对自己要求那么高,成长是一步步来的,心急吃不得热火烧,一口吞不下大胖子,这次实战的机会被你抓住了,以后,或许还会有这样的机会,你会在这些主动和被动、情愿和不情愿的实战机会里不断成长的。” 看着老黎深不可测的目光,我不由点了点头。 “小克,记住,官场里的斗争,说白了就是权斗,就是权力之争,万变不离其宗,这是最根本的本质。在现实中,各种权力不是截然分离的,而是经常混杂在一起的。各种权力类型往往共同在一个权力体系中起作用,构成错综复杂的权力关系。 “权力关系是最为活跃和复杂的,权力本身充满随机性和变化。而所谓权术,无非是运用权力的艺术。斗争就是斗智,斗智就是斗权,斗权就是斗术。政治是一个需要计谋的领域,也是一个权术大有用武之地的领域。” 我凝神看着老黎。 正文 1332.赵大健死了 第1928章赵大健死了 老黎又意味深长地说:“权力斗争都是有着内在联系的,是一种有机的组合。有机组合在一起的权力必然具有相同的利益,是一个利益的统一体。再者是连动共震性。相同的利益必然具有共振现象,任何风吹草动都会给整体利益带来影响,任何一种权力的折损都会给其他权力带来威胁…… “同时,任何一方权力的改善,都会触及其他权力,并给权力结构的整体优化带来希望。当然,一旦某一种权力做出有违其共同利益的事来,它便必不可免地遭到共诛。” 这话我听得似懂非懂。 看我的样子,老黎微笑了下:“一切有权力的人都容易滥用权力,这是万古不易的一条经验。” “未必,等我有权了,我就不会这么做!”我说。 “呵呵……但愿吧,但我想和你说,有时候,能不能这么做,会不会这么做,未必是你自己说了算的,滥用权力,有时候是主动的,有时候是被动的,更有时候,是不知不觉的,是下意识的。 “古往今来,官和权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官有多大,权就有多大。有官就有位,有位就有权,有权就有钱,有钱就有威。所以,官在职业排位中属于首位,人人都想做官,做了小官,想做大官;做了大官,还想做更大的官。人的**总是无穷的,而无穷的**就会将一个人带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老黎的一番话我听懂了,但没有真正领悟透彻。 当然,我和秋桐一起吃饭。而一起吃饭的还有夏季和小猪小雪。 夏季搞的饭局,邀请了秋桐带着小雪,同时还邀请了我和小猪参加。 小猪和夏季是第一次认识,没怎么说话,只是逗小雪玩。 夏季看起来心情不错,对秋桐显得关怀备至,问寒问暖,秋桐显得很有礼貌很淡定。 “你终于平安无事出来了,总算没有白费我一番苦心运作。”夏季说。 夏季这么一说,我愣了下,看着他。 秋桐也微微一怔,看着夏季。 “呵呵……”夏季笑了下,看着秋桐:“你出事后,我急坏了,动用了各种关系为你周旋开脱,看来,我这一番功夫总算没有白费。” 秋桐眉头微微皱起,看着夏季。 夏季则呵呵笑起来:“不提这个了,只要你平安无事出来,我就彻底放心了。” 我此时心里感到颇为意外,我不知道夏季这话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如果是真的,那就是夏季没有听老黎的话私下又去运作了。但从目前的情况看,似乎没有夏季插手此事的痕迹。 如果不是这样,那夏季就是在撒谎,他在老黎的严厉警告下没有去做什么,但又希望借着秋桐出来的顺风车用这些话来博取秋桐的好感。 在这两者之间,我宁愿是后者,宁愿夏季是在撒谎,因为如果是前者,那可能夏季会给自己带来很大的问题,也会给老黎带来麻烦。 但看到夏季撒谎又不是我开心的事,我觉得这不是我心目中的夏季该做的事。 难道一个男人为了得到自己心仪女人的心,可以不择手段? 但既然夏季如此说了,秋桐还是表示了感谢。 饭局结束后,我送秋桐小猪他们回家,路上,秋桐和我走在后面,问我:“夏季今天怎么说出这番话来?” “不知道。”我回答。 “难道,他说的是真的?”秋桐又说。 “或许吧!”我说。 “可是,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可信呢?”秋桐说。 “为什么?” “因为我看夏季当时说话的眼神,似乎,他在撒谎!”秋桐说。 “呵呵,你很自信自己的眼力?”我说。 “反正我感觉就是如此。”秋桐说:“不过,对我能顺利出来的事,我心里一直有疑问,似乎是有人在暗中帮助了我,但我又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到底是有人操作了什么。” “哦……” “或许,你能告诉我一些什么?”秋桐转头用明亮的眼睛看着我。 “我?我什么也不能告诉你。”我说。 “为什么?” “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干脆地说,眼睛看着别处。 “你转过头,看着我……”秋桐说。 “干嘛?”我看着秋桐。 “我看你说的是不是实话!”秋桐说。 我笑起来:“你越来越对自己的眼力自信了。” 秋桐也笑了:“其实我的眼力没有那么厉害,但夏季今天的表情我还是看出来了,他其实是不善于撒谎的……唉……” 秋桐叹了口气。 我说:“其实,到底有没有暗中帮助你把你弄出来这都不重要了,现在重要的是你的事情似乎扩大化了,你没事了,但似乎还有人要有事,上面正在要求追杀这事的幕后指使人呢。” “我知道。”秋桐点点头:“其实,对我来说,追查不追查都不重要,我心里是有数的,我不是傻子!” 似乎,秋桐能大概感觉到这事是谁暗中操作的,但她没有直接说出来。 “赵大健这回要到大霉了,我的事还没了解,又加上你的事,够他喝一壶的了!”我说。 “赵大健……”秋桐念叨了一句,看着我:“他还在看守所?” “是的,他还能到哪里去呢?”我点点头。 “其实,作为我个人来说,我并不想追究他的什么责任。”秋桐说。 “但此事现在已经超出了你把控的程度,由不得你了。”我说。 秋桐仰脸看着夜空,沉默半天,说:“似乎,现在春天到了,这该是春天的夜空了。” 我没有说话。 然后,秋桐又沉默地看着我,我不由有些心虚,低下头去。 一会儿,秋桐说:“过两天,我要出去转转!” “去哪里?和谁?”我说。 “韩国,和小猪,小雪要上学,爷爷奶奶带。”秋桐说。 “去韩国?”我说。 “是的,我想出去散散心。”秋桐说。 “也好,正好这几天你休息,出去散散心也不错。”我说。 “嗯……所以那天关部长让孙书记给我放几天假的时候我没有拒绝!”秋桐说:“不过,在去韩国之前,我还是会到单位去的,处理一些公务。” “去韩国,你会去找金敬泽和金景秀吗?”我说。 “如果方便,我会去看望他们的!”秋桐说。 “见了他们代我问个好!”我说。 “嗯……”秋桐点点头,笑了下。 我想起一个事,又说:“对了,我想先给你打个招呼,海珠也认识金敬泽和金景秀,而且海珠也知道金敬泽和金景秀认识我们!” “哦……” “海珠是去韩国谈业务的时候认识他们的!”我补充了一句。 “这么说,海珠也见到孔昆了?”秋桐说。 “是的,业务打交道,当然会见到,不过,她们现在关系处理地还算不错!”我说。 “那就好,我知道了!”秋桐说。 不知不觉到了秋桐小区门口,我们分手,我直接回了宿舍。 刚回到宿舍,海珠发来手机短信:“秋姐出来了?” 我回复:“是的,平安无事出来了!” “怎么出来的呢?”海珠又问我。 我当然不会告诉海珠实情,说:“没事就出来了呗!” “这么简单?” “你以为很复杂?” “不是我以为,我那天听曹丽的说法,好像秋姐有很严重的问题似的!” “你希望她有很严重的问题?” “当然不是,我还不至于坏到那个程度!我只是觉得她出来的很顺利,很快,我在想,是不是有人帮了她的忙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 “不是你帮忙的?” “你看我有那么大能耐吗?” “呵呵,我看你没有。” “那你还问。” “呵呵,好了,不问了,你在宿舍?” “是的!要洗澡休息了。”我说。 “嗯,好的,睡吧,我在我妈家的,晚安,亲爱的!” “晚安。” 然后我洗澡睡觉,睡到半夜,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开门一看,是方爱国。 深更半夜他突然来我这里,我感到有些不妙。 “易哥,总部紧急来电!”进门后,方爱国把电文递给我。 我打开一看,立刻惊呆了。 电文内容只有一句话:30分钟前,赵大健死了,非我方所为。 这个消息让我感到很震撼,赵大健好好地在看守所里,而且因为孙东凯和雷正打过招呼,他是和少年犯关押在一起的,避开了牢头对新来者的残酷暴行,相比较其他犯人,他算是受优待的,怎么突然就死了呢? 虽然我对赵大健的所作所为很不齿和痛恨,但并没有恨到想要他命的地步,他还罪不至死,怎么突然就死了呢? 我觉得十分蹊跷,看着方爱国,带着怀疑的神色。 我有些怀疑是不是李顺背着我对赵大健下了处死令,只是他不愿意在电文里承认。但这又不符合李顺做事的风格,如果是他下令干的,他不会推诿的。 果然,方爱国似乎猜到了我在想什么,喃喃地说:“我们没有接到总司令处死赵大健的命令,而且,据我所知,之前总司令安排的人,也就是准备营救秋小姐和处置赵大健的人,都已经撤离回到各自的岗位了,这的确不是我们的人干的。” “总部是怎么知道赵大健的死讯的?”我问方爱国。 “不知道总部是如何得到这消息的。”方爱国说。 正文 1333.搞死赵大健还不够 第1929章搞死赵大健还不够 远在万里之外的李顺知道赵大健的死讯十分迅速,半小时后就反馈到我这里了。似乎李顺的确在星海还有另外的秘密眼线,甚至这眼线就潜伏在警局内部。 这应该好解释,当年老李是公安局长,李顺肯定在警察里有几个关系很铁的伙计,搞不好他就是通过他们得到这消息的。同样,李顺之前计划处死赵大健,说不定也会通过他们的便利来实施计划。 而李顺的电文里没有说明赵大健的死因,似乎说明那个给他提供消息的人并不是直接接近赵大健的,只知道赵大健死了,但不知道死因。当然,也可能是赵大健死的太突然,暂时谁都无法确定他的真正死因。 不管怎么样,赵大健死了,我不怀疑这消息的真实性,心里一时感到很乱,理不清头绪。 李顺为何要如此迅速将赵大健的死讯告知与我,难道,他也觉察到秋桐之事似乎并不简单,想把这个消息及时提供给我,让我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如果赵大健的死和李顺无关,那么,还会有什么原因呢?自杀?他杀? 自杀?秋桐之事败露后,赵大健害怕遭到更严厉的处罚,畏罪自杀?这说不过去,不通,即使罪上加罪,也不会重判到哪里去,他也不至于到自杀的地步,他不具备自杀的动因。 他杀?排除了李顺的可能性,似乎还有两个因素,一个是看守所犯人的暴行,这年头看守所里犯人打犯人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但犯人折磨犯人,一般是不会往死里干的,只是变态地用各种法子取乐寻开心而已,何况赵大健是和少年犯关押在一起的。 当然也不排除上面发话后,赵大健的待遇变了,和成年犯关押在一起了,那样刚进去肯定会遭到狂殴和折磨,但也未必就会死,赵大健的身体平时看起来一直是很健康的。 还有一个因素,那就是为了落实好上级的指示,办案人员对赵大健实施了刑讯逼供,赵大健对酷刑打死了。 目前来说,这种可能性似乎要大一些,曾是办理赵大健案子的人,难道是他搞出了人命?如果真是这样,刑讯逼供致死,那他也是难逃干系的,要承担法律责任的,要受到追究的。他是个办案多年的老刑警,他会糊涂到那个程度吗?会把握不住分寸吗? 而且,从孙东凯和赵大健的关系出发,从孙东凯给雷正打了招呼的前提考虑,办案人员未必就真的会对赵大健进行刑讯逼供,雷正不会指示这么做的。 如果这几个因素都排除出去,那么,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采取了秘密的手段,将赵大健弄死了,甚至是瞒着办案人员这么做的。 这么做的目的很明显,灭口,自保,防止事态进一步扩大。 一想到这一点,我浑身一震,突然想到了白天老黎和我说的话,难道,那时他就想到这一点了?只是没有和我明示? 是的,如果想将此事压住,最好的办法是让赵大健封口,而封口的最好办法,就是让赵大健在这个世界永远消失。 我摸起手机想给曾打电话,赵大健突然死了,作为办案负责人,他肯定现在已经知道了,说不定他这会儿就在现场或者医院里。 随即想了想,我又收起了手机。这个时间给他打电话,一定会引起精明的曾的怀疑,甚至他会怀疑我和赵大健的死有关。 说不定有人在弄死赵大健的同时还想借机转嫁于别人,我深更半夜在赵大健刚死的时候打电话问,当然显得十分可疑,曾一定会怀疑我是如何这么快知道这消息的。 曾对我之前的行为就有些猜忌,我不能再继续加深他对我的猜疑,一旦他对我认定了什么,说不定就会对我之前的事情进行秘密调查,甚至将赵大健的死和我联系起来,那我的麻烦就大了。 我这么想,是首先把曾和赵大健的死因排除在外的,我下意识地认为作为直接办案人,他不会故意想弄死赵大健,因为这对他不利,会让他很被动,甚至要负法律责任,甚至会敲了自己的饭碗,甚至会让他蹲监狱。 如果是这样,那此时的曾压力一定很大,一定想查出赵大健的死因来消除自己的巨大心理压力。 还有,是什么人会想到弄死赵大健呢?如果按照我的分析是灭口,那一定和雷正伍德孙东凯脱不开干系,赵大健死掉,是最好的封口方式,会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免除后患。 对孙东凯来说,是彻底安稳安全了。 对雷正来说,是摆脱关云飞穷追不舍的一个好办法。 死人是不能让他开口说话的,关云飞也做不到这一点。 而且赵大健彻底封口后,对雷正来说,一来摆脱了关云飞的步步紧逼,二来也好应付乔仕达,三呢,还能保住孙东凯。目前来说,孙东凯对他用来对付关云飞还是很有用的,他还不舍得放弃孙东凯。 而要想弄死赵大健,对雷正来说是很容易的事,但他未必就会亲自安排,或许暗示了伍德什么,伍德安排人采取了神不知鬼不觉的手段为雷正铲除了这个隐患。 有雷正的便利条件,伍德干这样的事是很简单很容易的。 干这事对伍德也同样是有好处的,起码也算是攥住了雷正和孙东凯的一个把柄,还能让他们感觉有些事是离不开自己的,他进而就可以从雷正和孙东凯那里谋取到更多的利益。 而想借助赵大健的死来嫁祸李顺,栽赃李顺为秋桐报仇弄死赵大健的可能性,似乎不存在,因为雷正和伍德对李顺和秋桐的关系一直是对孙东凯严密封口的。 这样看来,他们要做的首先就是封住赵大健的口,让他永远都无法交代什么,让关云飞无可奈何止步于此,同时也能编造合理的理由来搪塞乔仕达。 政法口掌握在雷正手里,雷正还兼着公安局长,他有非常便利的条件来操作这事。 越分析越觉得合理,越觉得灭口的可能性很大。当然,对方既然要这么做,既然敢这么做,就一定是精心预谋的,就一定会做地神不知鬼不觉,会做地天衣无缝让人抓不住任何把柄。 我只能是猜测这些,却没有任何的证据来证明此事。不光我,关云飞也似乎是没有办法的。 不光我和关云飞,甚至曾也未必就能找出赵大健的真正死因,如果我之前的分析是正确的,曾现在或许正在急于想办法保住自己,摆脱办案人员的干系。 突然又想到一点,如果他们想弄死赵大健来确保自己安然无恙,想彻底将此案压住,那么,仅仅搞死赵大健还是不够的,还有另外一个非常重要的人——修理厂厂长。 一旦修理厂厂长出事,那似乎有很多理由可以解释,因为赌博欠债得罪了黑社会,赌徒之间起了纠纷斗殴,赢了钱回家的路上被劫匪见财起了杀机…… 我不由打了一个寒战,看着方爱国:“那个修理厂厂长现在在哪里?” “正在他常去的一个地下赌chang耍钱,为了不让赌chang的人对他起什么疑心,我故意安排他在离开星海之前照旧去赌chang逛逛,只是不要大赌,随便玩玩就行!他现在玩的是小台子,一千两千的那个,带2万块钱足够玩半天的,现在这个时间,他应该还在赌chang里的,那家赌chang一般到早上5点结束活动。”方爱国说。 “我们有人跟着他吗?”我问方爱国。 “有的,杜建国和杨新华装作是赌徒也混进了那赌chang,暗中在保护着他……”方爱国说。 “周大军呢?”我说。 “在他家附近潜伏的!”方爱国回答。 我快速思考着,赵大健一死,修理厂厂长继续留在星海的必要性不大了,而且,甚至他及家人的安全都是问题,如果明天一早再爆出一个灭门案,那事情就更大了,我将追悔莫及。 “这样……”我迅速做出了决定,对方爱国急促地说:“你马上通知周大军,让他带修理厂厂长的家人火速离家,按照之前制定的方案行事,到城外高速北入口处等候…… “然后,你再想办法秘密通知杜建国和杨新华,让他们暗示修理厂厂长狠赌几把,把手里的钱输光,然后装作要出去取钱的样子离开赌chang……他玩的是小台子,不用高利贷出去到ATM机取钱也是合情合理的。 “他离开赌chang之后,杜建国继续留在赌chang内观察动静,杨新华则要随之出来,出来的时候要注意后面有没有尾巴,如果有,要想办法摆脱掉,同样,周大军也要注意这一点,不能让人跟踪上…… “然后,你让杨新华带人火速直奔高速口会合,会合之后,你亲自带人护送他们从高速一路往北往西走,绕过渤海湾,直接从山海关进入关内,入关后基本就安全了。 “让他愿意去哪就去哪吧,但不要回星海,让他们今后就用新的身份开始新的生活,给他的那些钱,足够他再开五家修理厂的了,只要他痛改前非不再涉赌……这样,我们也算是对得住他了。” “是,我现在就去办这事!”方爱国答应着随即离去。 我立刻给四哥打了电话,告诉了他赵大健的死讯,以及我刚才做出的分析和安排,四哥听了,短促地说:“我马上开车到你小区门口。” 显然,四哥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决定参与此事。 我接着下楼,不大一会儿,四哥的车到了,我上了车,对四哥说:“我们现在先去高速口。” 四哥点头,调转车头,直奔城北高速入口。 正文 1334.紧急脱身 第1930章紧急脱身 路上,我和方爱国保持着联系。 很快,方爱国传来消息:“易哥,按照你的指示,大军已经带他家人离开了家,身后有个尾巴,正开车尾随,大军正在想办法摆脱。” “要尽快甩掉尾巴,不能暴露会合地点的意图。”我说。 “是的,大军正开车往相反的方向走,做出要去城南高速口的样子。”方爱国回答。 放下电话,我擦擦不知何时额头冒出的冷汗,突然感到有些后怕,果然狡猾的对手想到了我刚想到的事情。幸亏李顺的电文来的及时,幸亏我及时想到了这一点做出了迅速的反应,不然…… 我有些不敢往下想了。 四哥开着车,不说话。 一会儿方爱国又来了电话:“易哥,赌chang那边,人已经离开,杜建国继续留在赌chang,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动静,但杨新华出来后发现,有人在尾随着目标行走。” “几个人?”我说。 “三个!”方爱国回答。 “有没有阿来或者保镖?”我说。 “没有!” 既然没有他们,那我就放心了,只要不是他们,依照杨新华的身手和所接受过的训练,对付他们三个是没有问题的。 “告诉杨新华,暗中观察着,密切注意着,一旦这三个人要有什么异常举动,要对那厂长下手,要立刻采取行动。”我说。 我知道那赌chang藏身在郊区的一片民宅里,很隐秘,周围晚上人不多,而且很多地方没有路灯,黑乎乎的。 “是,我马上通知他!”方爱国挂了电话。 “看来,对方今晚是计划要采取行动的,只等他离开赌chang,到了合适的地方就会动手,同时,似乎对方很毒辣,为了万无一失,甚至要对他的家人下手!”四哥边开车边说。 我点点头:“似乎是这样。” 四哥然后又沉默了。 一会儿方爱国又传来周大军的消息,在接近城南高速口的时候,他刚甩掉了尾巴,但随即发现城南高速口有可疑之人在晃动,他刚经过那里,随即又被可疑车辆跟上了。现在正在努力重新摆脱中…… “城南高速口……”四哥重复了一句:“难道对方部署地如此严密,考虑地如此周全?是不是出城的高速口都有人等着呢。” 我皱起了眉头。 我和四哥很快到了城北高速入口,四哥没有直接开过去,而是熄了车灯,悄悄停在附近,我们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你看,前面树丛里的那辆车,车附近的阴影里有人在晃动。”四哥说。 我仔细看去,真的如此。 我意识到情况变得严重了,没有我当初预想地那么简单。 四哥悄悄往后倒车,倒到一个拐弯处,然后调转车头,离开了这里。 我回头看去,对方似乎没有发觉。 “我敢断言,今晚所有出城的高速口都有他们的人。”四哥边开车边说。 “嗯……”我点点头,也是这么认为:“要改变会合地点!” “第一,今晚必须要让他们离开星海,越晚越危险;第二,不能走高速,甚至都不能走国道省道,只能走最不引人注意的小路出城!”四哥说。 “你觉得怎么走合适?”我问四哥。 四哥沉思了下:“告诉他们,到金沙滩东边第一个丁字路口会合!” 我刚要给方爱国联系,他先打过来了电话,告诉我说修理厂厂长刚离开赌chang不到200米,刚走到没有人的巷道里,那三个人随即赶上前去把他围了起来,掏出了雪亮的匕首。 尾随在后的杨新华毫不犹豫冲出来闪电般出手了,干净利索解决了那三个人,没有打死,但全部打昏过去了。随即杨新华带着厂长火速离开,正开车往城北告诉入口赶。 同时,周大军那边又甩掉了跟踪的车子,也正在直奔城北高速入口。 “不去那里了,让他们火速赶往金沙滩,在东边第一个丁子路口会合!”我忙告诉方爱国新的会合地点。 方爱国答应着挂了电话。 四哥随即开车往金沙滩方向赶,现在是和时间赛跑。 我和四哥赶到金沙滩新的会合地点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到。 我心急如焚,又和方爱国联系。四哥这时摸出纸和笔,画起来。 方爱国告诉我他也正在往金沙滩赶,同时说杨新华和周大军他们在甩掉尾巴后又换了车牌,在城里转悠了几个圈,确信身后没有了尾巴,也正在往这里赶。 四哥这会儿画完了路线,然后把车开出去几十米,停在一个隐蔽的地方。 我知道四哥这么做是不想让那厂长看到车牌号,也不想让他看到我和四哥。 四哥考虑问题十分周到。 此时,这里十分安静,没有路灯,沙滩上传来阵阵大海的涛声。 我和四哥坐在车里,点燃一支烟,默默地吸着,各自想着心事。 一会儿,远处传来车灯光,片刻,一辆车停在了路口,接着一个人下了车,是方爱国。 我摇下车窗叫了他一声,方爱国走过来,上了车。 四哥回头把那张路线图递给方爱国:“从这个丁字路口进山,按照这个路线走,大概天亮之前能走出大山,出来之后,你们就进入了庄河境内。” 方爱国看着路线图。 “晚上走这山路要小心,都是盘山路,有很多急转弯,自从开通了新的盘山路之后,走这里的车子很少了,这路也缺乏维修,凸凹不平。”四哥又提醒着方爱国。 方爱国点点头:“好的,我会提醒他们注意的。” “当然,也要防止对方连这个通道也不放过,不过这也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最隐蔽的出城通道了。”四哥又说。 方爱国说:“如果真的遇到阻拦,那就来硬的,我们车上都有带的家伙!” “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用武器!”我说:“如果实在要动,也要安上消音器。” “是——”方爱国答应着。 这时,远处又传来灯光,两辆车子先后到了。 车子停在路口,但没有人下车。 我对方爱国说:“你过去吧,带他们出发吧,祝一路顺利!” 方爱国笑了下:“请易哥四哥放心,不会出什么问题的,保证把人安全送出去。” “路上要格外小心。”我有些不放心,又叮嘱了一番,然后方爱国过去了,接着三辆车就在午夜的黑暗里开进了大山。 看他们走后,我和四哥也往回城里。 路上,我的心情有些沉郁,赵大健死了,不知是何原因。但今晚针对修理厂厂长的这些行为,似乎验证了我的分析,果然这是又预谋的行动。 如此说,赵大健的死就绝对是有问题的,是有人要灭口。 但我知道,即使我认定是如此,也是没有办法的,因为我找不到任何证据。 我不知道天亮后公安会如何解释赵大健的死因,但我知道雷正和孙东凯伍德都会大大松一口气,但同时也会感到一些遗憾,因为还有漏网之鱼,没有十全十美。 但即使如此,他们也基本算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我不想拿修理厂厂长一家人的性命来冒险,赵大健一死,单凭靠这个修理厂厂长,是很难实现我当初想要达到的目的的。 我不能拿他们一家人的命来赌这个没有必胜把握的局。 我觉得自己策划的自以为完美的借助关云飞来实施的反击计划极有可能要泡汤。 这让我感觉很沮丧,同时又暗暗佩服老黎的神算,他似乎什么都能预料到,但却又不肯直接告诉我。似乎,他在不停地考验锻炼我,即使让我遭遇失败也在所不惜。 又想到天亮之后关云飞知道赵大健死的消息后会是怎么样的心情,不知道他是否会就此罢休甘愿认输。 我不愿意高估雷正的能力和能量,但不得不承认雷正的智商是不低的,雷正的权势是很大的。 相比雷正,关云飞虽然和他平级都是副厅级,都是市委常委,但雷正是实权派,宣传相比来说毕竟还是虚的。 但依照关云飞的能力和智慧,他往往能虚功实作,把这个革命胜利三**宝之一的作用发挥到极致。此次,不知他将如何应对,不知他有没有再和雷正来上一个会合的法宝。 进城之后,我看了看时间,凌晨2点多了。 我摸出手机正要给方爱国打电话问问情况,顺便让他通知杜建国撤离赌chang。还没拨号,方爱国先打过来了,声音急促地说:“易哥,不好,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哪里出事了?谁出事了?”我忙问,又对方爱国说话不完整有些不满意,简单三个字出事了,也不说是谁出事了哪里出事了出了什么事。 年轻人啊,到底说话还是毛躁。 方爱国说:“建国赌chang那边出事了!” 我愣了下:“赌chang那边,把话说清楚,什么事?” “赌chang刚刚在一会儿之前突然被全副武装的警察包围地水泄不通,任何人都插翅难飞,里面几十号人都被抓了,听建国急促传过来的消息,带队行动的是那次在你婚礼上把你抓走的那个刑警队的那个姓曾的警察!” 当时李顺曾计划干掉曾队为我出气,方爱国他们都认识曾的。 “目前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建国那边现在失去联系了。”方爱国说:“建国之前想来硬的冲出去,我没有同意,怕万一警察开枪伤到了他,何况,在赌chang即使被抓也不是什么大事,犯不着冒险。” 正文 1335.夜入刑警队 第1931章夜入刑警队 突然发生的事情让我有些措手不及,随即我敏锐地感觉到,赌chang被端和今晚的事情之间一定有着密切的联系。警察此次行动的目的不是仅仅为了端掉这个赌chang,这背后一定有什么我现在无法想到的意图和阴谋。 而且,带队行动的竟然是曾。刑警队的不办案子,却来抓赌,这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 我把事情和四哥说了下,四哥边开车边说:“倒过来推理,如果没有今晚发生的事情,如果杜建国现在不在赌chang里,你估计还会发生端赌chang的事情不?” “你的意思是,警察今晚的行动和在赌chang里的杜建国有关?”我说。 “我认为是,但至于到底是如何有关法,到底他们是想利用这个来操作什么诡计,我一时想不出。”四哥说。 “那你认为现在我们最需要做的是什么?”我说。 四哥沉思片刻:“既然我们认定今晚警察的行动是别有意图的,既然我们认为是和杜建国有关的,既然我们现在无法判定这事情背后到底有什么阴谋和圈套,现在,我们最应该做的就是把杜建国弄出来,消除他们接触到杜建国的可能性,这事应该是越快越好。” 四哥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我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杜建国是我的人,他现在极有可能和其他赌徒一起被带到刑警队里去了,我想,如果对方想在杜建国身上做什么文章,那也应该在天亮之后,而且,抓了几十个人,甄别出杜建国的身份也还需要时间…… “现在离天亮还有一点时间,事不宜迟,我要采取紧急手段趁现在警察或许还没有搞清杜建国的身份之前把他弄出来,倒是有个便利条件,这次抓赌是曾带队的。” “你打算怎么办?”四哥问我。 我把自己的想法和四哥简单说了下,四哥点点头,然后开车直接去了我宿舍,随即开车离去。 我到宿舍拿了一样东西,然后出来打车直接去了刑警队。 我没有让四哥跟着一起去,此事操作的越隐蔽越好。 到刑警队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半,院子里灯火通明,停了不少警车,办公楼里不时有人进出。 我竖起风衣领子,低头直接走了进去,直奔曾的办公室。 直接推开门,曾正在办公室里抽烟,有个警察正在和他说着什么。 看到我进来,曾愣了下,随即摆手让那警察出去,看着我:“易老弟,那阵风把你吹来了?” 我随手带上门,冲曾呵呵一笑:“曾队,半夜来访,是不是觉得很意外呢?” “是的,你可是不速之客。”曾也笑起来,请我坐下。 “今晚我来找你,是有事情。”我说。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半夜来访有事情,而且,我似乎还知道你是什么事情,只是,我觉得很奇怪,你知道这消息好快。”曾说。 “呵呵,我知道地再快也没有你们行动地快啊……”我笑着说。 “我们行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曾说。 “你这话倒是让我糊涂了,难道今晚抓赌不是你带人搞的吗?”我说。 曾恍然大悟:“你说的是这个事情。” “你以为我半夜来你这里是为了什么事呢?”我说。 我其实知道曾的意思,但故意装糊涂。 “我以为是……得了,看来你还不知道,既然不知道,那我就过会儿再告诉你吧,反正很快你就会知道的,天亮后,全城人都会知道。”曾说。 “哦……难道还有别的什么事发生了?”我说。 “先不提那事,你先说说你今晚来的意图吧?”曾说。 “好吧,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今晚来是请你帮个忙的,”我说:“我刚知道今晚你们端了一个赌chang,很巧的是,我有个关系很铁的朋友正好也在赌chang里,被你们一起端了进来。” “你怎么知道我们刚端了赌chang?”曾说。 “我不但知道你们刚端了一个赌chang,而且还知道是你带的队。”我说:“因为我那朋友在你们刚冲进去的时候抓紧时间给我发了一条手机求救短信,而且,他还认识你,也知道我和你熟悉,告诉我是你带队……这不,我就来了!” “你的朋友……”曾皱了皱眉头:“抓的人里真的有你的朋友?” “是的,不但是朋友,而且是关系很铁的朋友,他对我有过很大的帮助,我欠他一个很大的人情,现在他遇到事情了,我不能不管不问吧,所以,我就来找你了。”我说。 “他是做什么的,叫什么名字?”曾说。 “名字不重要,至于他是做什么的,我只能告诉你他在体制内工作,单位就不说了,我不想给他带来更多的麻烦。” “哦……这么说,他的单位你是要对我保密喽,怕我说出去敲了他的饭碗?”曾说。 “你也知道,如果他赌博的事被单位知道的话,那他即使不被按照纪律处理,政治前途也会大受影响,对我们这样混体制的人来说,还有比政治前途更重要的事情吗?”我说。 “哦……那看来他的单位是不错的,是升迁机会很大的单位了?”曾又说。 “呵呵……或许是吧。”我说。 曾想了想:“实话告诉你老弟,今晚的行动,不是单纯的抓赌,我是接到上头的命令行动的,上头有指示,说今晚那赌chang里有一个和某案件有关的重要人物出现在那里。 “但上头却又不指示我们直接去抓那人,似乎上头也不知道那个重要人物是谁是什么样子,只是让我们采取行动把人全部抓来,先关押起来,天亮之后,挨个单独审问甄别,先把赌徒和赌chang工作人员分出来,然后分别做出处理。当然,单独审问的过程,也就是查出那目标的过程,上头说天亮之后会有人来参与审问辨认目标。” “哦……原来是这样,你今晚的行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我还奇怪呢,你刑警队的人怎么去抓赌了,这是不务正业啊!”我笑起来:“早知道你们今晚抓赌,我就不让我那朋友去玩了啊……” “现在抓的人都关押在这里,屋子里关地满满的,我的手下除了留下几个看守的,其他都去吃夜宵了。”曾又说。 “嗯……”我点点头:“兄弟们都很辛苦。” “没办法,干这样的就是这个命,不管什么时候有任务都要出动,没白没黑的,吃个安稳饭睡个好觉都难得。”曾说。 “那我请你帮忙的事……你看……”我看着曾,用试探的口气说:“不知老兄能不能帮我这个忙?” “你今晚,真的是为了这事专门来的?”曾又说。 “是的,正睡得香,接到朋友的手机短信,赶紧就爬起来过来了。”我说着打了个哈欠。 “这事……”曾说:“老弟,这事不是我不想帮你,但上头有指示,这此不是一般的抓赌,要是以往,别说你还亲自过来,你只要给我打个电话,我二话不说就会把你的朋友放走,但是,这次……” “我知道放一个赌徒对你来说是很容易办到的事情,也理解你这次的难处,可是,我也是实在没办法才来找你的,我那朋友和我有很深的交情,我实在不想看到他因为赌博丢了饭碗或者毁了前途。” “这好办,我不通知他单位就是,就当是普通的赌徒,审完交钱放人,不,不罚款了,你老弟来了,怎么也得给你个面子,审完直接放人,你看可以不?我让人第一个先审问他,接着就把他放走,甚至都不会耽误他明天上班!” 曾显然是不知道内情,明天杜建国一旦被审问,极有可能就走不了了。 我说:“你的主意倒是不错,但即使这样,你们这里也是会留下案底的,会有笔录的,这还是会成为我朋友最大的担忧,会一直让他不安,说不定这次案底就会成为他今后仕途的定时炸弹……他找我求救,不是为了省下罚款的钱,他是不缺钱的,他是要不在这里留下任何痕迹。” “这倒也是,既然要审问,就必须要有笔录,笔录上要有他的签名,我也不能让办案民警违反规定。”曾看着我:“那你的意思是?” “现在就把人放走!”我干脆地说。 “现在就放走?”曾说。 “是的,不要进行任何审问,直接放他走!这样才会做到不留任何痕迹,他才能放心,同时,我也算是对得住我那朋友,也不枉我在他跟前经常吹嘘的和你关系如何如何好的牛皮。”我说。 “你在他跟前经常提起我?” “是的,常说起的,说我们关系很铁,说你是很仗义的人,和我是不错的朋友!” 曾笑起来:“你这话我听了倒是很受用,可是,你这要求,我真的有些为难了。” “我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你能轻易做到把这个人放走的,如果天亮之后你说为难,我理解,但现在,我觉得你不需要为难……当然,我想,你的为难或许是缺乏动力。” “什么动力?” “我们友谊的动力,为了加深下我们的友谊,为了让你有真正的动力,我给你准备了一个东西。”我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推到他跟前。 “这是什么意思?”曾说。 我微笑了下:“这是我给你的一点表示,也是加深我们友谊的一件信物……当然,也是为了表达我对你敬意……当然,数字虽然不大,只有区区五个数,但起码也算是我的心意。” 曾笑起来,把卡又推回来:“老弟,你以为我是穷鬼,以为我没见过五万块钱,再说了,我们既然是朋友,帮忙是应该的,但的确也不能让我太为难的……还有,你这么做,似乎有行贿的嫌疑哦,我可不是轻易就可以被金钱诱惑的人。” 我笑了下:“我丝毫没有向你行贿的意思,我只是表达做朋友的心意,朋友之间的馈赠和来往而已,而且,这卡里并非你认为的五万块,我想,你要在后面加上一个零才对。” 曾眼神一亮,看着我:“你是说……五十?” “当然。”我笑起来,把卡又推回去:“送你五万块,也太亵渎我们的友谊了,五十万,才算是对得住你的身份,才算是对得住我们的友情,才算是不让我掉价。” 曾看着那张卡,似乎有些心动的样子。 第1932章动力和压力 “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我提醒他。 曾拿起一本书,压在了卡上,然后看着我:“老弟,我有个疑问,你花五十万要保一个赌徒出去,这听起来怎么都觉得不合理……犯不上,不值得!我怎么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呢?” “我知道你会有疑问吧,告诉你吧,我这朋友家里是很有钱的,家族生意很大,家底子很厚实,有钱人就不在乎钱了,只想图个名声。当初家里人把他弄进官场的时候,花了不知这十倍的钱,要的就是他能在仕途上混出来光宗耀祖。对他来说,只要不影响自己的仕途,花个几十万小意思,每个月他在赌chang输的钱也是这数字的几倍,有钱人啊,不在乎这些…… “还有,这五十万,严格来说不是我花的,我朋友出来之后会还给我的,甚至,如果他安然无恙出来的话,还能多还给我一些,我还能赚一笔,既能帮了朋友,还能赚一笔,这样的好事我也是不愿意放过的…… “毕竟,这是个现实的社会,大家都需要钱嘛,没有人会和钞票过不去……而且,我朋友出来后,也会很感激你的,说不定你也能交上这土豪朋友…… “还有,如果这事你做不到的话,我也不会来找你难为你给你添麻烦的,我其实知道,现在这个时候放人,对你来说轻而易举,而且,你能做的十分隐蔽,不被任何人知道。”我边想边说,后面的话我是在提醒他。 曾沉思不语,似乎在琢磨我这话的真假程度,又似乎是在斗争着要不要收这笔钱。五万他会不在乎,但五十万,他动心了。 “作为朋友,我可以完全担保这事谁也不会知道,我不会往外说,我朋友更不会往外说,即使出于他自身的利益也不会说的,你显然能想到这一点的!”我又说:“当然,这事办成了,我脸上有光,朋友会感激我,也会感激我,同时呢,我也会感谢你,会觉得我真的没有交错你这个朋友。” 曾看着我,眼神有些闪烁。 “似乎,我应该相信你今晚的这一番话,但我还是感觉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你如此急切要把你朋友搞出去,不惜花这么多钱,这里面有什么玄机吗?”曾说。 “很简单的事情,没有玄机,对你来说是抬手之劳,对我朋友来说却是帮了大忙,他最担心的就是会在你们这里留下案底,说不定日后就会影响他的试图进步,为了自己的仕途,他的家族是不吝啬钱的,烧钱也要让他做上大官…… “如果在这点小事上阴沟里翻了船,那就太不值了。作为你的职业习惯,你怀疑什么我也可以理解,但我真的觉得你没必要多想,这真的只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相信我,信易没错的。” 曾笑起来:“老弟,你很会说话。” “光会说没用,还得看你这位曾哥给不给面子了!当然,我今晚既然过来,那就是对你带着期待的,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是不会看错人的。” “我看你不但给了我动力,还给了我压力。”曾说:“换一种思维,似乎你的这些话是可以相信的,在动力和压力面前,我似乎该相信你的话……我想,我不该辜负了朋友的期望,我该对得住朋友的委托。” 曾也很会说话,说地很体面。 折腾了这半天,曾似乎终于决定了,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似乎,他虽然对我今晚的作为心里有疑虑,但也不能就确定什么,而且,在他面前还有五十万的诱惑,这似乎可以促使他下决心成全我和他的朋友交情。这五十万似乎很重要。 当然,关键是,依照他的身份和位置,在现在这个时候他完全可以想办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把人放出去。几十号人,互相之间又不认识,少一个谁也不会知道的。 根据今晚赌chang里的情况,似乎对手的人都跟着修理厂厂长出去了,杜建国没有汇报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我还有个问题,你怎么手里有这么多钱?”曾说。 “你忘记我老婆是干嘛的了!”我说。 “哦,对,对,你也是有钱人啊,有钱人的家属,哎,有钱人真好,一出手就是五十万!和你们有钱人交朋友,真的不错。”曾笑着站起来:“老弟,你在这里坐会儿,我出去下。” 然后,曾问了下杜建国的相貌特点就出去了。 我坐在那里抽烟,边摸起一本杂志随便翻阅着。 不到十分钟,曾就回来了。 “行了,办妥了!”曾说。 我彻底松了口气,站起来:“老兄办事效率真高,神速。” “我为你这事,可是担了风险的哦……”曾坐回到办公桌前,拿起书本,拉开抽屉,用书一扫,那卡就进了抽屉里。 “我相信你的下属没有人会发现少了一个人的!也不会有人发觉你放走了一个人!”我说。 “呵呵,这些就不用你操心了,不错,现在人数都还没清点,只是先关押起来再说,乱哄哄的一屋子人,不断有要求上厕所的,看守的人轮流带着出去,我让看守先去吃饭,给他十分钟时间回来接替我,你那朋友,倒是很聪明,看我看守,也提出要上厕所。” “呵呵,我就知道你能做的很完美,行了,既然事情办妥了,我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也好对朋友有个交代,当然,我还是很感谢你的,老兄太给我抓面子了。”我说。 曾带着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老弟,我总觉得你今晚有不正常的地方。” “职业习惯,过于敏感,就这么简单!”我说。 “好吧,就算你说对了,不管你今晚捣鼓的事到底是真是假,我都认了,看在朋友的份上。”曾说。 我知道曾其实是看在五十万的份上,我相信他面对这五十万是不可能会不动心的,果然是这样。 “还有,你那朋友,我怎么看他不像是在体制内混的呢?”曾又说。 “那你看他像是干嘛的?” “我看他倒像是混江湖的!” “你说的还真有几分道理,这家伙,浑身沾满了江湖习气,特喜欢和混江湖的人打交道,但他家人一心指望他在官场混出个一官半职,所以他才会身在官场人在赌chang啊……” “呵呵,好吧,就算我信了你的话了,你总是能把我的疑问解释地很完美,我想我或许是不该多想什么的!” “我的任务完成了,我要走了,对了,这卡的密码是留个8,卡住不是你的名字,所以,需要分批提取,每次不要超过五万。”我做出准备走的样子,又提醒他。 曾笑了下,然后说:“不要急着走,你找我的事完了,我还有事正要找你呢。” 曾这话正合我意。我知道曾是要和我说什么,其实这也是我今晚来找曾的目的之一,只不过不能在他面前主动表露出来。 我想听曾如何表述这事,想从曾这里打探到更多的消息,这对下一步似乎也很重要。 “还有什么事?还会有什么事呢?”我说。 “坐下说!”曾笑了下,指了指沙发。 似乎,今晚意外收获了五十万,让他的心情颇佳。 我又坐下,看着曾。 曾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两口,看着我:“老弟,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听了不要感到意外。” “嗯……你说吧。”我也点着一支烟,目光透过袅袅升起的青烟看着曾。 “赵大健死了!”曾干脆地说。 “什么?”我腾地站起来,吃惊地睁大眼睛看着曾。 我知道此时他需要我出现出这样的表情,而我,也同样需要。 但我随即又坐下,突然笑起来。 “你笑什么?”曾有些奇怪地看着我。 “你在逗我,你在和我开玩笑。”我继续笑着:“不过,老兄,这玩笑可不是随便开的哦……人命关天啊,岂能当儿戏呢?” “我说的是真的,不是开玩笑,你看我现在像是和你开玩笑吗?”曾认真地说:“这个赵大健,真的死了,就是今晚死的,死在看守所。” “真的?是真的?”我又做震惊的样子说。 “嗯……”曾严肃地点点头,表情甚至有些沉重:“半夜的时候,突然就死掉了,莫名其妙就死了。” “什么原因?怎么死的?”我紧接着问,一副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模样。 “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下午我还带人去看守所提审过他,上面来了新指示,要求审问赵大健诬告秋桐的事,要求深挖幕后原因,问了一个下午,什么都没问出来,赵大健装死,一问三不知,正琢磨天亮后继续去审问呢,没想到,半夜他突然就死了。” “下午你们审问他的时候,用刑了?”我说。 曾摇摇头:“没有,还没来得及,正准备今天加大审问力度呢,上面追得紧,要求务必查个水落石出,雷局亲自下的指示……也幸亏下午没有用刑,不然,他这一死,我这罪责可就大了,很容易会把死的原因归结于刑讯逼供上。” “哦,好好的人关在看守所,怎么突然就会死掉呢?”我喃喃地说。 “今晚我执行这端赌chang的任务,还没有来得及去看现场,也没有去医院……听说半夜的时候突然发现赵大健人不大对劲,赶紧送到医院,结果送到医院后没大一会儿就死了,没有抢救过来,至于到底是为何死的,目前还不好下结论,要等天亮后专家鉴定后再说吧。”曾说:“秋桐出来了,赵大健突然死了,这事我怎么觉得很蹊跷呢?” “是很蹊跷,你怀疑他的死和秋桐的出来有关系?” “你说呢?” “你的意思是……赵大健的死因和秋桐有关?”我用试探性的口吻说。 正文 1336.适者生存 第1933章 曾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靠,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当然不是说秋桐指使人报复赵大健弄死了他,秋桐再傻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这样做啊,且不说她一个女人家没这本事,上面正在指示追查赵大健诬告的事,她也没有这个必要啊。 “我说赵大健的死因和秋桐出来有关,但未必就是说是秋桐干的这事……我看你对你们秋书记成见很大的,赵大健一死,马上就往秋桐身上去想,你是不是巴不得这是秋桐干的啊?” “你这话说的,我有那么坏吗?” “但起码,秋桐出来,你心里未必就很开心。” “那你在怀疑什么?” “我什么都不能怀疑,但我可以自己用脑子去想一些事吧?我们可以反过来这样推理,如果秋桐出不来,那么,赵大健会死吗?”曾说:“你不妨这样推理下。” “这个我也不好说……对了,你是不是怀疑赵大健的死和我有关呢?”我说。 “为什么你会往自己身上想呢?”曾看着我。 “因为赵大健是我的仇人啊,他进去是因为我啊……” “你认为有人会往你身上想吗?” “如果你不往我身上想,或许就没有人了!” 曾笑了:“你不要心虚,没有人会想到你身上去,再说,恐怕你也没那能耐做到这事……而且,赵大健到底是怎么死的,是他杀还是自杀,结论还没出来呢。” “既然结论还没出来,你为什么会想更多呢?”我说。 “我……我或许是职业习惯……凡事总是喜欢往最坏处去想,我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赵大健的死和秋桐出来似乎有些关联,当然我这也只能是猜想,只是和你说说而已,我没有任何的证据能证明什么,在法医没有拿出结果之前,我不会在同行面前表露我的任何想法,而你是局外人,说说倒也无妨。” “可我怎么感觉你告诉我这事,是有些想法呢?”我说。 “呵呵……想多了,我只是告诉你这件事,因为赵大健的事和你有牵扯,但我真的没有多想你什么的。”曾狡猾地笑了。 “起码你是在试探我什么。”我说。 “你是这样想的?”曾说。 “是的,不由自主就要这样想。”我说。 “呵呵……”曾又笑起来:“你不该这样想我的……虽然我对你之前的一些行为感到有些困惑,但我能肯定你不会对赵大健下这个黑手!” “为什么?”我说。 “第一,你没有这个能耐;第二,你没有这个必要,我觉得你不会因为一个人雇凶伤害过你就要了那个人的命,这不符合你的性格。”曾自信地说。 “你认为赵大健的死会牵扯到你和你的手下吗?”我说。 “没有理由牵扯到我们,因为我们下午没对他动刑,幸亏没有,不然,我还真说不清楚了,想想很侥幸,还有些后怕,下午差点就要动刑的。”曾一副庆幸的表情。 “你认为他自杀的可能性大还是他杀的可能性大?”我说。 “无法判断……如果是自杀,我认为他没有这个必要,根据我对他的观察,这个人求生**很强,一个很想活下去的人,怎么会自杀呢?如果是他杀,我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人会因为什么原因想置他于死地呢?似乎没有人有这个必要干这样的事。”曾说。 显然,曾不了解其中的真正内幕和道道,毕竟他只是办案的,毕竟他不知道内情。 “那,还会不会有其他死因呢?” “有,那就是赵大健因为自身的身体原因,比如突发急病什么的,这也是有可能的……本来我知道赵大健的死因后要立刻赶去医院的,但因为今晚有这个任务,上面安排队里的其他领导去了医院。” 似乎,曾没有去成医院是有人的故意安排,故意把他排除在现场之外。 “这个消息太让人感到意外!”我说。 “是的,很意外。”曾说:“得知赵大健的死讯后,我第一时间想打电话告诉你的,但想到半夜了,怕你知道了做噩梦,想等到天亮之后再和你说的,没想到你自己过来了,正好顺便和说下……老弟,现在你的心情如何呢?” “意外,震惊,困惑!” “和我一样,呵呵……”曾说:“我知道你不会感到快意的,虽然赵大健伤害过你,但他毕竟还罪不至死啊,我想你也不会恨他到那个程度的,蹲几年监狱,也算是对他的惩罚了,没想到啊……” “赵大健死在了看守所,那么,我想,看守所那边是难逃责任的,如果拿不出合理的说法,恐怕要有人倒霉了。” “这就看法医的鉴定结果了,看守所里死人,不是第一次了,但每次他们都能安然无恙,这次,恐怕也不会伤到他们什么,这些家伙处理这些事情都是老油条,很有经验的了。” “上面交给你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赵大健就死了,你如何给上面交代呢?” “不给我时间继续审问啊,我怎么交代?大不了写个检查,说审问不及时效率不高了事,人突然死了,关我鸟事,我又没动刑……又不是我安排人打死的。”曾伸了个懒腰:“或许赵大健的死对我也是一种解脱,上面指示要我彻查赵大健诬告的事,雷局亲自下的指示啊…… “我正犯愁呢,诬告就是诬告呗,查什么?查是他个人行为还是幕后黑手,如果是他自己个人的行为好说,如果真查出有幕后指使人,那我岂不是自己找麻烦。” 从曾的话里,我感觉得出,他其实对赵大健诬告秋桐之事心里多少是有些想法的,但他并不愿意多说,更不愿意因此得罪人。 他虽然有想法,但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甚至对雷正没有任何怀疑。似乎赵大健的死让他终于松了口气,他不用为此而犯愁棘手了。 正在这时,曾的手机响了,曾看了看号码,冲我做了个不要出声的手势,然后接电话。 曾的神情突然就显得很恭敬:“雷局好!” 雷正亲自打给曾的电话。 “抓赌行动很顺利,没有一个漏网的,包括赌chang的工作人员,全部都带回来了,正关押在队里,看守严密,准备等天亮后开始挨个审问。”曾带着尊敬的口气说。 不知雷正在电话里说了什么,曾接着说:“是,好,我现在就通知下去。” 放下电话,曾呼了口气,对我说:“雷局对今晚的行动很重视,刚才特地打电话过来询问情况,等不到天亮了,待会儿就有人来这里,要亲自提审这些人,不知道是什么案件这么重要,等不到天亮了,不知道待会儿来的是哪路大神,不知道要目标到底是什么人。” 一听很快要来人,我站起来:“那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 “嗯……对,你不要留在这里,不然被外人看到了会有什么想法。”曾说:“刚才我放你那朋友的事,千万记得要保密啊,不然,我要倒霉的。” “只要你做的保密,我那边绝对不是问题,我这人,做事绝对对得住朋友!” “我那边是绝对没有问题,当时一屋子人都在乱糟糟地打瞌睡,你朋友出去上厕所,没有人注意,而且当时的警察只有我自己,神不知鬼不觉,这事你不要担心……我没有让你朋友从大门出去,直接从厕所后窗翻出去的……厕所后窗的铁栏杆坏了一根一直还没来得及修理。” 曾做事很注意细节,考虑地很周到。 我然后告辞离去,出来的时候,天就要亮了,东方的天空露出了鱼肚白。 这是一个不眠之夜,紧张而刺激的不眠之夜。 刚出了刑警队没走多远,杜建国闪身出来:“易哥……” 原来他没有走远,就在这里等着我。 “走,马上离开这里!”我对杜建国说。 我们快步离开了这里,我又仔细询问了杜建国今晚抓赌的整个过程,以及曾带他出来放他走的每个环节,确认曾做的天衣无缝,才放下心来。 我当然不能让曾因为这事受到牵连,同时,曾没事,我也就会没事,起码能让曾对我不再产生什么怀疑。 这个曾似乎一直对我疑神疑鬼,我知道单凭我的演技,不让曾起一点疑心是不可能的,毕竟我面对的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刑警,我任何异常的蛛丝马迹都会引起他的觉察和疑心,他和我说每一句话的时候都在不动声色观察着我的表情,琢磨着我每句话的意思。 但好歹不管曾心里怎么想,到底今晚他还是把杜建国放出来了。 我知道,如果没有那五十万作为催化剂,单凭我的一番理由和我们之间的所谓友谊,杜建国是不会出来的,曾犯不着为这友谊付出这么多。 对曾这种身份和职业的人来说,五万太少,一百万太多,五十万正好。 我不得不承认一点,这年头,钱还是很管用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没有人不会对钱有仇,钱能神通似乎不是个传说。 不管是曾还是那个修理厂厂长,都被我用钱砸倒了,当然他们性质不同,厂长是胡萝卜加大棒。 我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些邪恶,但想到老黎说过的一些话,又有些心安起来,是的,这就是个金钱的社会,你不这么做就干不成事,你不适应就要被淘汰。 适者生存啊。 正文 1337.高人似乎是老黎 第1934章高人似乎是老黎 到现在为止,我依然猜不透今晚他们突袭赌chang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但我明白这其中必定有阴谋,必定和杜建国在赌chang里有关。不管他们是什么目的,杜建国神不知鬼不觉出来了,他们的阴谋显然无法实现了,还没开始就被我切断了。 当然,我现在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未必以后不知道。当然,或许单凭我的大脑,永远也猜不透。当然,如果有高人指点,我或许很快就能明白过来。 而这高人,似乎就是老黎。 不过,是不是该将今晚抓赌的事告诉老黎,我一时还没有做出决定。 回到宿舍,躺在沙发上,我突然又想到一点,会不会今晚的行动是个圈套呢,会不会是有人故意设计了一个圈套让我去钻的呢,会不会对方的真正目的并不在于此,对方在声东击西呢? 想到这一点,我的心里又有些发紧,坐起来,反复从正反的角度推理分析着,琢磨了许久,也没有想出个道道来,甚至,越想思维越混乱。 或许,我把对方想地太高明了,或许我想地太多了,对对方来说,目前的当务之急是要把赵大健的事完善处理好,这是头等大事,他们似乎是没有闲心顾及更多的。 但为什么他们突然要安排抓赌呢,而且还是安排曾带队去,抓赌完全可以让巡警治安警打流队甚至派出所去干,用的着动用刑警吗?这又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隐隐感觉,让曾去干抓赌这事,似乎是有人的故意安排。 感觉越想越复杂了,似乎这事本身不该这么复杂的。 天亮之后去了单位,赵大健的死讯果然传来了,大家都表现地很愕然,孙东凯不断摇头叹息,曹丽则有些发呆,秋桐震惊之余在办公室里沉默不语。 孙东凯打了几个电话,然后和我说了一些相关的情况。按照他打听到的消息,似乎赵大健的死是这样的过程:在看守所羁押期间,昨天晚上开始,赵大健突然情绪很激动,不时用脚踢人,用头、身撞人。晚上11点多的时候,同室在押人员发现赵大健的呼吸和心跳很微弱。 看守所医生立即对赵大健进行胸部按压抢救,后将其送往星海市人民医院救助,但经抢救无效死亡。对于死因,医院诊断为“不详”,公安机关今天称称赵大健是在看守所“发狂而死”。 发狂死,好一个新名词。这几年犯人突然猝死的花样越来越多,从躲猫猫死到喝开水死,从做噩梦死到洗澡澡死,新招从出不穷,现在又来了一个发狂死。 下午,又传来新消息,市检察院法医今天早上对赵大健的尸体进行了解剖检验,并委托星海医科大学法医鉴定中心进行快速病理检验,认定赵大健尸体左冠状动脉前降支粥样硬化II级,管腔狭窄40%,其他器官未见明显异常,可排除外伤性暴力致死。 市检察院马上向相关部门和死者家属通报了死亡鉴定情况,排除外伤性暴力致死,鉴定结果是赵大健的死因符合心源性猝死。 让我感到奇怪的是,赵大健的家属对此结论没有提出异议,竟然就真的接受了。 这让我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有人给赵大健家属实施什么胡萝卜加大棒的政策,大大的胡萝卜封住了家属的口,人死不能复生,加上强权的施压,家属似乎也只能认了。 我之所以如此猜测,还因为当天下午,赵大健的尸体就火化了,如此匆忙,不由不叫人起疑心。 孙东凯唏嘘一番,把秋桐和集团工会主席叫到自己办公室,当着我的面说:“二位,既然赵大健在检察院还没有正式批捕之前突然就出了这事,那,我看集团也就不用按照相关组织纪律条理来处分他了,人都死了,再搞这些也没有意义,就当是员工意外死亡来办理后事吧,这是我的意见,你们以为如何?” 秋桐面无表情用犀利的目光看着孙东凯,足足看了有五秒钟。 孙东凯一时显得有些尴尬,笑着:“怎么,秋书记有不同的意见?” 我则被秋桐看孙东凯的目光搞地有些紧张,这是第一次秋桐在孙东凯面前有如此的神态。 我想此时孙东凯也会为秋桐的如此神态感到意外,同时感到紧张。毕竟他是做贼心虚,虽然他确信没有任何人能抓住他的把柄,但他还是要心虚的。 工会主席也似乎感到很意外。 秋桐这时收回自己的目光,淡淡地说:“既然孙书记说了,那就按你的意思办!” “行,就按照孙书记的意思办!”工会主席也点头。 工会主席和秋桐出去后,我发现孙东凯的额头竟然有细细的汗珠。 冷汗,这是冷汗。我立刻做出了结论。 “她怎么会那样看我……”孙东凯自言自语地喃喃说了一句,接着又摇摇头,自我安慰地舒了口气,转头看到我正站在身旁,随即恢复了常态:“处理赵大健的后事,你就不要参与了,毕竟这事是因你而起,让工会去弄吧。” 我点点头。 “唉……”孙东凯又重重叹了口气:“没想到啊,没想到,赵大健竟然猝死,竟然会发狂死……难道他是因为自己诬告秋桐不成发狂而促发了病症?这也太不值得了……他这人啊,就是太要强,容不得一点失败和挫折……唉,性格决定命运啊……” 这时,曹丽又进来了,两人都表情沉重地叹息了一番,曹丽边叹息边偷偷打量着孙东凯的表情。 此时,二人心里想的或许是不一样的,在我持续不断的挑拨下,这两人开始有些同床异梦了。 然后,孙东凯拿过一份文件递给我:“你马上去部里一趟,这是关部长要的东西,亲自送给他……” 我点点头接过来出去,直接下楼,经过秋桐办公室的时候,放慢了脚步,她办公室开着门。 秋桐正坐在沙发上沉思,表情很严肃。 看到我,秋桐摆摆手:“我没事,你去忙吧。” 我点点头,下楼直接去了市委大院。 此时,秋桐心里在想什么,我同样不知,但我明白,秋桐一定是对赵大健的死因带有深深的怀疑的。我想,她此时一定在分析推理着什么,或许她很快就能想到什么,但即使她想到了什么也没有用的,因为她同样没有任何证据。 在关云飞办公室,我把文件送给他,看着他沉思的目光,刚要说什么,关云飞冲我摆了下手:“行,文件放我这里,你先回去吧!” 我一怔,关云飞不和我谈赵大健的事情。 既然他这么说,我只能走。 到了门口,我关门的时候,又看了关云飞一眼,我竟然看到他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 我立刻敏感地意识到,关云飞并没有就此认输,他不会轻易就这么认输的,他或许还有自己的后手。 如果我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关云飞下一步会怎么做呢?他能有什么后手呢?他的后手是强弩之末呢还是依旧具备犀利的杀伤力? 现在,我不得而已。 刚走出市委大院,我接到了曾的电话,他在电话里约我到海边见面。 我问他什么事,他不说,随即挂了电话。 我于是赶到海边的见面地点,这里是一片海滩,没有其他人,很安静,夕阳照射在沙滩上,沙滩一片金色,风景倒是不错。 曾早到了,正站在海边抽烟。 看我过来,曾扔掉烟头冲我走过来,脸色铁青。 我觉得有些不大对头,走到跟前,刚要开口打招呼,曾却二话不说,直接挥拳就冲我击打过来—— “哎——怎么回事啊你!”我话还没说完,胸口已经挨了重重一拳,急忙后退几步,伸出手来阻挡。 曾出手还挺重,这家伙来真格的了。 “干嘛你,怎么搞的,打我干嘛?”我说。 曾继续一言不发,贴近我又接连出招。 一看这架势,他是非要打上一番不可了。 我索性也不说话了,随即出手还击,两人默不作声在海边的沙滩上对打起来。 曾的身手的确不错,一看就是专门练过的,我自然也不甘示弱,使出浑身解数和他对打,边拆招边进攻,你来我往打地不亦乐乎。 我们虽然打地很激烈,但双方都没有进攻对方的薄弱部位,那样会造成致命伤害,我注意到了这一点,曾显然也留意到了。 似乎,曾满怀怨气,很想痛打我一顿出气,但挨了一拳之后,我没有再给他这个机会。 这一战,打的天昏地暗,从沙滩上打到海里,又从海里打到沙滩上,直到天色黑下来也没见出分晓,两人身上倒都搞得湿漉漉的。 终于,到天色完全黑下来,我和曾都没了气力,都躺倒在沙滩上,最终也没有分出胜负。 “日啊,你神经病,上来就打,也不说个清楚,也不问个青红皂白!”我有气无力地说,仰脸看着海边初春的夜色。 “靠——老子当年是全市公安系统大比武散打冠军,没想到竟然制服不了你个臭小子!”曾说了一句,声音显得也有些无力。 “这么说,如果我受到友情邀请参加那比赛,咱俩能并列得冠军?”我来了一句。 “滚蛋吧你——”曾说。 “我们是朋友,你怎么能对朋友这样说话呢?这不好,这很不好,你会伤害我纯真的感情的。”我边说边琢磨曾今天叫我来武斗的原因。 “操,纯真的感情……我看你才是伤害了我纯真的感情!”曾耿耿地说。 “这话,从何说起呢?”我坐起来,扭头看着曾,浑身的衣服都湿透了。 夜风吹来,我不由打了个寒战。 正文 1338.发泄的一个方式 第1935章 曾也坐起来,带着狰狞的目光看着我:“你是个混蛋——” “哦,我是混蛋,那你呢?”我说。 “我他妈是个笨蛋……在警界混了这么多年,什么事没经历过,没想到竟然被你小子耍了!”曾恨恨地说。 “这话……从何说起呢?”我做出愕然的样子看着他:“老兄,你是警察,我是平民,我如何敢耍你呢,还有,我又怎么能耍得了你呢?” 曾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狠狠摔在沙滩上:“把你的臭钱拿回去,老子不要了!” “这——这又是为何?”我捡起银行卡,擦擦上面的沙粒:“这人和谁有仇也不能和钱有仇啊,怎么,嫌我的钱不好用?嫌我的钱脏,脏了你的手和你纯洁的心灵?” 曾看着远处黑乎乎的海面不说话,一阵海风吹来,我又不禁打了个寒战,曾的身体也抖了下,他浑身也都湿了。 “好了,老大不小的人了,这该打的也打了,该闹的也闹了,不要耍小孩子脾气嘛。”我笑着,边又把银行卡塞到曾的口袋里:“这钱是你应该得的,进了你的口袋就属于你了,不要和钱过不去,活在这世上,谁不需要这东西呢? “你把钱还给我,我怎么向我朋友交代呢?还有,我这心里又怎么对得住你呢?我们是朋友啊,我不能这样对朋友的,不能让朋友白帮忙的。” 曾这回没有拒绝,没有再把卡逃出来,似乎他刚才掏出卡的动作纯属一气之下,纯属发泄自己愤怒的一个方式。 我这时其实心里大致已经能猜到他为何今天怒火冲天的原因了,但此时,我必须要让自己装地一无所知。 曾看着我,半天不说话,眼神里带着满满的怒气,还有几分困惑和不解。 “老这样看着我干嘛?我好看?”我笑着说。 “你好看个屁,你以为我是搞基的!”曾说。 我哈哈笑了一声:“我看你不像。” 曾接着叹了口气:“没想到……其实我早该想到的,但还是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早该想到什么?还是没想到什么,你似乎在说绕口令,我听糊涂了。”我说。 “没想到我智商不如你,功夫竟然也没有战胜你……文的不行,武的也不行。”曾又长叹一声。 “你这话可就说错了,文的你比我强多了,我的智慧没法和你比的,你犀利的目光和敏捷的思维是在实战里锻炼出来的,我呢,就没经历过这些……至于武的,我其实知道你今天是故意让着我的,你其实没有使出你的全部招数。”我谦虚地说。 曾眼神愣愣地看着我,似乎想要把我看个明白。 “你今天约我来,就是想在这里比试下功夫?想练练身手?”我又说,边从口袋里掏出烟,一看都被水浸湿了,直接扔到了海滩上。 曾站起来,走到附近,弯腰在沙滩上捡起自己的包,又回来,坐下,从包里掏出一包烟,自己抽出一支,又把烟盒递给我。 我们点着烟,曾深深吸了两口,仰脸看着天空,半天说:“易克,我被你操了。” “晕,不要这么说,我可没有爆你菊花的!我没那个爱好!” “有,你这次不但爆了我菊花,而且还爆得我血淋淋!” “恶心,不要这么说,我听了直反胃!” “少和我装逼,你一直就和我装逼,难道你还没装够?” “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你为何要这么说?” “先不说别的,就说今天凌晨的事,我问你,你那个赌chang里被抓到的朋友,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是不是体制内的人?到底他是不是你说的那种情况?” “怎么了?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了?我凌晨在你办公室不是说地明明白白,怎么还问这个?”我故作意外的神情说。 “先别问我,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你这是在审问犯人?” “你可以这么认为!” “对不起,我不会接受这样的审问,我不是你的犯人,我是你的朋友!所以,我不会回答。” 曾突然从包里掏出枪,乌黑的枪口对着我:“我想,我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来审问你,让你回答我的问题。” 我哈哈笑了下:“如果你想开枪,刚才之前就可以这么做,又何必等到现在呢?而且,我这人从来是吃软不吃硬,你越这样,我越不会回答你的任何问题。” “你真不怕?” “我怕子弹,但是不怕你……”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对我开枪的,我有这个自信。”我笑着说。 曾叹息一声,收起枪:“看来你是软硬不吃了……看来你是要把**了也要让还要让我蒙在鼓里了……既然你不说,那我说……今天上头来了人,赌chang里抓到的,每个人都审问了一遍,但是,没有发现上头要找的人。 “上头很恼火,问我是不是还有漏网之鱼,我一口咬死没有,说全部抓到的人就是这些,看我口气说的很死,上头虽然很不高兴,但也无可奈何,只能悻悻离去…… “但我虽然这么说,可是我心里是明清的,所有抓到的人里,只放走了你的那一个所谓体制内的富二代朋友……我突然就醒悟过来,我中了你的计策了,你要走的那个人,一定是上头要找的人,唯一逃脱的就是他,必定是他无疑……你告诉我,我的分析对不对?” 曾说完看着我。 我深深吸了一口烟,说:“很好,上头没有难为你,这是我感到高兴的事,当然,上头抓不到你的把柄,也无法责难你的,这充分说明你做事的缜密和细致,到底你是老刑警,对付这些还是很有一套的,这是我要好好向你学习的地方。” “少废话,先回答我的问题!” “你的问题我无法回答!”我干脆地说。 “你——”曾又来了火气,又要发作,习惯性又要往包里身手掏枪。 “行了,别捣鼓那些,没意思!” 曾住了手,皱起眉头看着我。 我说:“老兄,其实我说的那些话,你该全部相信的,也必须要相信,因为你没有其他选择!如果非要不信,你可以这样想,这对你真的会有什么好处吗?相信这些,你可以少操很多心,不相信这些,你会很伤脑筋…… “现在来说,我那朋友到底是什么人什么身份到底你的上头要找他是什么事什么企图,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大家现在都平安无事,重要的是我们的友谊还在继续,重要的是你帮了我这个忙我还欠了你一个人情,当然,你也可以认为是在还我之前欠我的,那次你把我抓到你那里刑讯的事…… “说到现在,我还是要告诉你,我那朋友就是体制内的富二代,至于他叫什么名字在市里哪个单位,无可奉告,你不会知道,永远也不会知道……这是我唯一能回答你的,你再问我一百遍,我还是这个答案,不管你心里如何猜疑,我也只有这一个回答!” 曾的眼神似乎在思索什么,一会儿说:“你如此说,我可以做出我自己的判断,第一,你的那位所谓体制内富二代朋友,身份绝对不是如你所言,当然他到底是干什么的,我现在不知道…… “第二,昨晚他出现在赌chang,一定不是单纯为了赌钱,一定是有其他目的;第三,这个人既然能引起上头的关注,那么,他一定是做过什么违法的事情,或者和上头的利益紧密相关的事情…… “第四,你亲自来把他搞出去,甚至不惜花重金,甚至编造谎言欺骗我,这说明这个人对你很重要,你是要防止他落入上头来的人手里;第五,这是我最困惑的地方,你不就是一个星海传媒集团的办公室主任吗?你怎么会搅合这些事?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曾的分析让我不由暗暗赞叹,在短暂的发晕之后,他迅速领悟过来了,不单领悟过来进来我的圈套被我利用了,而且还对我的身份发生了怀疑。 我不动声色地说:“老兄,我不得不说,你很会联想,想象力丰富,你都可以去写小说编故事了……你的分析听起来很有条理,思路很清晰,但我还是要遗憾的告诉你,你说的这些只能是猜想。” “如果你能承认,这就是事实!”曾说。 “你觉得我会承认吗?”我笑起来:“老兄,其实我知道你是一个思维很敏锐的人,我当初找你的时候就知道你早晚会想到这些的,但不管你怎么想,我能告诉你的只能是刚才我的回答…… “第一我朋友是体制内富二代,第二,我朋友昨晚去赌chang只是为了赌钱,第三,我朋友和你们上头要找的人没有任何关系,第四,我把他搞出来,对我来说确实很重要,因为我是个重义气的人,朋友有难我不能不帮…… 第五,关于我的身份,我其实就是一个体制内的普通工作人员,没有什么其他身份,你对我到底是干什么的发生猜疑,这只能是你的职业习惯在作祟。” 曾又皱了皱眉头:“你这些话哄三岁小孩子可以,但是,在我面前,我不信!” “曾哥,你该信的,信易哥,得永生!”我笑起来。 正文 1339.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第1936章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靠——”曾忍不住也笑了下,然后说:“易克,说实话,不仅仅因为这一次事情我才对你的身份感到神秘的,其实,在这之前,从我们第一次打交道到你关注秦璐死亡的真正原因,从赵大健出事到你那晚和我一起吃海鲜,串起来分析,我不由就感觉你有些神秘了,不由就会想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我不是要故意怀疑你,只是你的一些言行让我觉得虽然看起来很正常合理,但我下意识里还是觉得有些诡异,我问过自己,是不是职业习惯在作怪,我其实宁愿相信只是这个原因,可是,我又觉得不是,冥冥之中,我就是觉得你不是一般的体制内人员,你身上有我不了解的很多故事,这让我对你充满了好奇和怀疑…… “今天凌晨的事,我很恼火,任何人如果觉察自己被人利用都是会恼火的,但我更多的是好奇,对你朋友的好奇,对你的好奇……你越是否认我的判断,其实我就越肯定,就越好奇。” 我知道我现在的身份已经引起了曾的疑心,但他只是怀疑,没有任何东西能证明这一点,除非我承认。当然我是不可能告诉他一切实情的,即使他怎么乱猜,即使他猜地再准确,我都不能承认。 只要我不承认,他心里即使再怎么肯定其实也是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的,猜想总归是猜想。 “曾队啊,你是不是对你身边的每个人都会这么怀疑呢?”我说:“这可不好啊,对朋友不能这样猜疑的,这会伤了朋友感情的。” 曾点点头,又摇摇头:“我身边的人,有引起过我怀疑的,但很少,而且很快就能解除或者证明,但对你,我带着巨大的困惑,当然,你现在可以不说,但我告诉你,早晚我会查清的……我想要搞明白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我有这个自信。” “别说你在胡思乱想了,退一步,查清这个对你有什么意义吗?”我说。 “哼……”曾哼笑了一声:“有没有意义是一回事,查清不查清又是一回事……老弟,我警告你,不要搞什么违法的勾当,不要再次落到我手里,虽然这次你那朋友我充分认定他的身份很可疑,但既然他已经让我亲手放走了,我想你也不会再让我见到他的,当然我也不想再见到他,而且我手里也没有什么抓他的证据,你既然和那人是一伙的,我很为你担心的…… “你有不错的工作,还有很好的家庭,好好工作好好过日子是正事,不要误入歧途……如果你真的做了什么,在做什么,那么,在我没有搞明白你之前,及早收手,不然,你会后悔莫及的……我们之间做朋友,是建立在你不是是合法公民的基础上的!” 曾的这番话证实了一点,那就是他虽然对我做的事情有些疑心,觉得有些地方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但他却对我的另一个身份毫不知情。 我对曾说:“老兄,你的这一番话,我会记住的,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我就当是你给我上了一堂法制课!你放心,我其实真的很简单,我就是个体制内的小主任,我从不做任何违法的事情的!” 曾看着我笑了下:“少来了,不说别的,今天凌晨的事你就是违法,向国家工作人员行贿!” 我也笑了:“那不是行贿,是朋友间的馈赠,馈赠,你懂吗?你该懂的。” 曾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沙子:“我必须懂,我给你上法制课,我自己却又在违法,你说这矛盾不?” “官场不都是这样吗?台上的那些大领导,不都是一面在强调清正廉洁,一面在台下大肆**受贿吗?这个社会,这个官场的世界,都是在矛盾中向前发展的……没有矛盾就没有进步,就没有和谐社会,就没有发展。”我也站起来说。 “你这话是在安慰我也是在安慰你自己的吧,好吧,我们总该给自己找到让自己心安的理由才好的!”曾说着活动了几下身体:“操,浑身湿漉漉的,好冷啊!” “先把衣服烤干吧!”我说着看了看附近的一片树林。 我们在树林里捡了一些干柴,然后在海滩上升起了一堆篝火,脱地只剩下裤头,围着篝火烤衣服。 “今天,上头,没有找到要找的人,对你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吧?”我变烤衣服边对曾说。 “不会有事的,我当时做的很隐秘,谁都不可能发现,上头要是怀疑,也只能怀疑两点,第一,我们包围赌chang之前那人已经离开了;第二,我们虽然把赌chang包围地水泄不通,但但是场面很乱,还是可能有漏网之鱼,那人说不定就借混乱之机溜走了。”曾说。 “你很有把握?”我说。 “是的!”曾自信地说。 “为什么如此有把握呢?”我说。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混了这么多年,不是白混的!这点自信都没有,还怎么做刑警?”曾说:“今天上头来人的头目,是我的老领导,我就是他栽培出来的,他对我,向来是十分信任的!我说的话他必定会毫不怀疑,唉,想想有些惭愧,对他也撒谎了,不过也没办法。” “他是谁?” 曾看了我一眼:“无可奉告!” “不会是雷书记吧?” “呵呵,我要是有那福分就好了,也不会做这副队长了!” “呵呵……”我也笑起来。 “我今天叫你来,主要就是想质问你想揍你一顿出气的,同时还想搞明白你,但是,我似乎是一无所获。” “不能这么说,我今天陪你练了那么久,你上哪里能找这么好的手当陪练?还有,我劝你不要在我身上下什么心思了,我说过,我很简单的人,就是被你给搞复杂了!” 曾笑了下:“我不会刻意专门去调查你的,一切顺其自然吧……我宁愿相信你是简单的,希望是如此!还有,赵大健的死因已经出来了,发狂死,单位处理此事极其迅速,家属也没有闹事,算是很顺利了,这事的处理我没有参与……尸体已经火化了,哎,人的一生就是这样结束的,走时一缕青烟啊……” “你觉得发狂死,这死因能解释地过去吗?”我说。 曾看了我一眼:“法医鉴定的结果,官方的结论,难道你想质疑吗?你为什么要质疑呢?有什么目的吗?” 曾似乎现在对我的话很敏感,我意识到了这一点,决定不再继续问下去,笑了下:“纯粹的好奇而已,什么目的都没有。” 曾看着我沉默了片刻,说:“不过,这发狂死,也的确是很新鲜的名词,捉猫猫死,洗澡死,睡觉死,看看这几起轰动全国的离奇死法,中国人的创新意识,你不能不佩服。” 说完,曾笑起来,边开始穿烤干的衣服。 我也开始穿衣服。 然后,我们熄了火,离开海滩,分手离去。 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我回想着今天和曾谈话的内容,琢磨着他的语气和神态,想着他今后可能会做的什么事,不知道曾最后最终会是我的朋友还是敌人,抑或是不好不坏的关系。 又想到最后他和我提到赵大健之死时说的话. 心里突然不由一动,突然有了一个想法,突然想起了关云飞…… 此时我想到的不知关云飞有没有想到,抑或他没有想到,抑或他早我先想到并且已经准备开始秘密实施。 其实我明白,从秋桐之事中,关云飞肯定意识到有人在暗中捣鼓事帮助秋桐,甚至利用他来帮助秋桐,但他应该不会想到是谁,他起码目前是想不出的。至于他借助此事来反制雷正,他或许不会想到会有人在特意帮他,或许只是觉得这是自己顺势抓住了机会。 我意识到,从孙东凯老婆闹事到我查出赵大健设计把他办进去开始,一连串的事情紧跟着发生了,我播下的星星之火大有燎原之势,关云飞雷正甚至乔仕达都卷了进来。 雷正借助孙东凯打击秋桐之事想暗算关云飞,不曾想关云飞在我暗中的捣鼓下强势反击,而雷正干脆灭口赵大健用来应对,但关云飞肯就此轻易认输善罢甘休吗?此次争斗能就此偃旗息鼓吗? 我决定等明天看看再说。 当然,如果关云飞想不到,我会替他来做的。 想起赵大健的死,我心里突然涌出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我知道自己对他的死是无法释怀的,他虽然做了坏事,但却还不到要用生命付出代价的地步。 如果当初我不利用他之前雇凶抢劫我那个案子把他办进去,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秋桐不会被陷害进去,他也不会死掉。 想到这一点,我的心里感到些许不安,似乎赵大健的死是我造成的,似乎我是杀害赵大健的凶手,似乎我是让秋桐遭受厄运的原因。 我试着找理由来安慰自己,如果赵大健不写那封陷害秋桐的匿名信让孙东凯老婆老找秋桐闹事,如果赵大健进去后不反咬一口诬陷秋桐,这些会发生吗?他会死吗?虽然赵大健最后的结局出乎我的意料,非我当初之所愿,但似乎也验证了千百年来一条颠扑不破的道理:害人者害己。 这样想来,心里似乎感到安稳了一些。 第1937章早死早托生 赵大健就这样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了我的圈子,不明不白地发狂死了,从那次他试图非礼云朵认识他到离开这个世界,他似乎一直就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发狂,为利益的得失而发狂,为仕途的升迁而发狂,为勾心斗角的算计发狂。 最终,他在自己死后被人定义为发狂而死,这或许是他在另一个世界没有想到的。 我突然有些想念陪我度过这几年蹉跎岁月的大健兄了,虽然这多少有些猫哭老鼠的假慈悲味道。但愿他到了另一个世界能宽容大度一些,不要记我的仇,不要怨恨我,他该仇恨的人实在不该是我啊。 第二天是周末,9点多的时候,老黎打来电话,说他在海边钓鱼,让我过去陪他晒太阳。 我去了老地方,老黎正独自坐在哪里,没有看到老李。当然,在附近不远处晃悠着两个穿黑西装平头的身影,那是老黎的保镖。 秋桐出来了,老李可以松一口气了,但我知道他虽然放下心来,却不会不思考秋桐之事的内在原因,以及秋桐是怎么出来的。老李是不会不想到我的。 我坐在老黎身边,初春的阳光照耀着我们,暖暖的,眼前的海面十分平静。 我和老黎谈起赵大健死的事情,老黎点点头:“嗯……他的死其实就是权力斗争的牺牲品,当然,也或许到了他从你的故事里消失的时候了,当然,按照故事的发展,你的对手迟早要一个个都从你的故事里消失才对,他只是一粒砂砾,早死早托生。” 我有些感慨:“不经历事情不知道,这一经历,才发觉这官场里高手云集啊,看起来一片和谐的气氛下,暗斗血腥而残酷。” “高手……呵呵……”老黎笑起来:“小克,你是怎么定义官场里的高手的,是怎么看待的?” 我边想边说:“我觉得,官场里真正的高手,总是那些能在危境里,在对自己不利的局面下能找到并抓住对自己有利的因素,并能将此做大做强反败为胜的人。” 老黎沉默了一会儿,说:“给你讲个小故事:猫届举行武林大赛,那天高手云集,经过激烈淘汰赛最后只剩下三只猫争夺前三名。第一只猫在十分钟内捕获了二十只家鼠,第二只猫在十分钟内捕获三十五只野鼠,第三只猫在十分钟内和五十只老鼠打成一团却没有抓住一只。 “比赛评委不解准备淘汰第三只猫,但第三只猫说话了:虽然我没有捕获它们但是它们永远没有繁殖能力了……你觉得这三只猫里,谁是真正的高手?” 我想了下:“第三只!” 老黎点点头:“是的,真正的高手,是能一劳永逸解决掉敌人的人,是能眼光放远的人,是能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就能置敌人于死地的人,那些整天斗来斗去你算计我我算计你到现在都分不出胜负的人,充其量只能是初级高手,距离真正的高手,还差了远了。” “你说的是关云飞和雷正他们?”我说。 老黎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接着说:“官场是一个利益角逐的残酷世界,人人都想成为一个高手,于是,在这个看似和谐的世界里便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甚至杀气腾腾,胜利者带着不可一世的微笑趾高气扬,目空一切,而体无完肤者也在努力挣扎着,于是,这个世界就永无宁日!” 我默默点了点头。 “可是,他们那里知道,一个真正的高手不是用打击报复和阴谋成就出来的,而是汇集了智慧,正义,善良,正直与远见.无止境的尔虞我诈只能暴露出人性的粗俗与丑陋,更突显出一个人狭隘自私鼠肚鸡肠的一面。 “一个真正的高手不是以打倒战胜为终极目标,他深知,击倒一个对手容易,但要彻底去摧毁对手的战斗与反抗意识,并最终博得一种从内心发出的心悦诚服,这才是最终的胜利。” 我凝神看着老黎,听他继续说下去。 “一个真正的高手,他的人格是高尚的,他的行为是磊落的,他的胸怀是宽阔的.一个真正的高手,他无需马甲,因为大家就是他的马甲!这就是一个高手的凝聚力,更是一个群体的灵魂精神所在。一个真正的高手,无需用马甲来保护自己,只会在孤独寒冷时用马甲来给自己安慰和温暖。 “一个真正的高手,不会象超人那样以内库外穿的形式把马甲穿在外套的上面,以此来抵御人们的千夫神指,或者展示自己的与众不同,更不会用变换马甲的形式来改变自己在公众面前的形象。” 我轻轻呼了口气:“嗯,是的!” “一个真正的高手,总是习惯性的把外套穿在马甲的外面,用新鲜的外套来保护这唯一的马甲,用新鲜光亮的形象来展现自己。一个真正的高手,他就是一个侠客,永远以邪恶,**,压迫和卑鄙粗暴为对手。 “一个真正的高手,具有百折不挠,永不屈服的精神,锁不住,禁不死,打不倒!一个真正的高手,心里没有自己,惟有天下公平公正!一个真正的高手,是任何金钱,利益,荣誉甚至座谈会都收买不了的。” 老黎转头看着我:“小克,想一想,在成为一个高手的路上,你都做了些什么?你周围那些所谓的高手又做了些什么?如果,自认为想成为一个真正的高手,那么你又做到了几何?下一步你又该如何做?” 老黎一番话我沉思起来…… 这时,我接到小猪的电话:“么么哒易克哥哥,我们待会儿就要去机场了,你不送送我们吗?” 秋桐和小猪今天要飞韩国,秋桐要去韩国散心。 “好的,我这就过去。”我说。 小猪很乖,改口叫我哥哥了。 放下电话,我对老黎说:“秋桐和一个闺蜜要一起去韩国转悠散心,今天走,我去送送她们。” 老黎点点头:“去吧,女人总是比男人重要。”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说。 “嘿嘿……”老黎笑了一声:“陪美女当然比陪我这糟老头子爽啦,这还用说吗?” “吃醋了?”我笑起来。 “一边去——”老黎说。 我笑了笑,然后离开海边,打车去了秋桐家的小区,一会儿小猪和秋桐出来了,每人背着一个旅行包。 秋桐去韩国散心和赵大健的死是没有关系的,在赵大健出事之前她就决定要去韩国了。 去机场的路上,我和小猪谈起她在加拿大的情况,小猪啰啰嗦嗦谈了不少,无意中就提起了许晴。 “她现在还好吗?”我问小猪。 “挺好的,一个知性而优雅的女人,事业做的很红火,但看起来却又不像是女强人的样子,看起来很娴静。” 想起许久没有联系正隐居在海边一个小渔村的江峰和柳月,想起他们三人之间那婉转悱恻的情感纠结,想起江峰和柳月在官场经历的那些风风雨雨和生死争斗,我不由十分感慨。 江峰和柳月一直在牵挂着许晴,许晴是江峰眼里的亲人,对柳月同样也是,许晴这一去十多年,江峰和柳月一直在打听许晴的消息,我和秋桐虽然知道,却不能告诉他们,因为我们对许晴有承诺。 这是何等残忍的事情,我不由期盼着他们很快会有见面的那一天。江峰眼里的晴儿,现在已经是一个成熟而稳重的中年女人了,岁月无痕啊。 当年似我一般在官场懵懂无知横冲直撞的江峰,现在也终于看破红尘和自己深爱的女人过着平淡平静的生活,虽然失去了什么,但他却拥有了最想得到的东西。相比之下,江峰显然是幸福的,起码比我要幸福多了。 想到这一点,看着坐在我身边的秋桐,想着远在宁州的海珠,心里不由叹息了一声。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命运是不可抗拒的。 当然,这或许也是我自身的性格造成的,性格决定命运,有什么样的性格就有什么样的命运。 不经意间又想起柳月的女儿妮妮,宋妮妮,正在复旦大学读书的那个女孩,算起来到今年夏天,她就该毕业了。她想出国到加拿大留学,到时候我打算让委托小猪照顾一下她。 看了一眼秋桐,她在沉思着什么,似乎听小猪提到许晴,也勾起了她的无限感慨和思绪。 到了机场,我要去换登机牌,小猪却抢了过去:“我去——” 小猪似乎是故意想留点时间让我和秋桐说说话,我有这个直觉。 我甚至直觉,小猪觉察出了我和秋桐之间的微妙关系。 其实不仅仅直觉小猪有所觉察,甚至感觉老黎也看出了些什么,只是他不说而已。 小猪去了,看着眼前的秋桐,我的心里不由涌起异样的感觉。 “好好玩,开心点,忘记发生过的这场噩梦!”我说。 秋桐点点头:“嗯,我会的……去韩国这几天,我想梳理下自己的思路。” “什么思路?”我说。 “没什么。”秋桐似乎不愿意告诉我。 “要玩就好好玩,不要多想那些烦心的事。”我说。 秋桐淡淡笑了下:“心不由己,身不由己啊……其实,这两天,我想了很多,在家里想,在办公室也琢磨,我其实大概能琢磨出事情的大致脉络了……我知道我的事是谁在背后主使的,也大概能猜到赵大健的死是怎么回事,只是没有证据的事,不能随便说而已。” “很明显的事,当然,外人是猜不到的!”我说。 “做人做到这个程度,做事做到这个程度,唉……”秋桐叹了口气。 正文 1340.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第1938章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这事你不要多想了,想也没有用,以后多小心就是!”我说。 秋桐苦笑了下:“这不是小心就能解决问题的,也不是一味忍让就可以平安无事的……狼要吃羊,借口多的是,不怕被贼偷,就怕被贼惦记着。” 我哼了一下,说了一句:“最终害人者都会害己的。” 秋桐看着我:“虽然我不知道在我出事期间你都做了些什么,但我能肯定一点,我能出来,和你分不开!” 我的心跳了下:“为什么这样说?” “就因为我知道在目前的星海,能为我的事奔波而且能具备操作条件的,只有你,除了你,我想不到还有谁能做到这些。但我其实又想不透你到底操作了什么。”秋桐说。 “真的是你自己想的,小猪没和你说什么?”我说。 秋桐摇摇头:“没有。” 我呵呵笑了下:“你能没事就很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你不肯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操作的,你不想让我知道你为我做的事,我或许该理解,或许该明白……但其实,我——”秋桐突然停住了,眼圈有些发红。 看到秋桐的样子,我的心里有些发酸,拍拍她的肩膀:“不要想这么多了,开心点……过去的都过去了。” 秋桐默默地看着我,点点头。 秋桐的眼神里似乎包含着很多东西,我一时来不及分析。 这时小猪换完登机牌回来了,秋桐也恢复了常态,她们开始进安检,我和她们话别。 秋桐冲我挥挥手,努力让自己笑了下:“你回去吧,注意自己的身体……别熬夜,少喝酒,少抽烟!” 我的心里暖暖的,点点头。 “么么哒易克哥哥,拜拜!”小猪嘻嘻笑着和我摆手。 我笑着摆摆手。 看她们进了安检,我转身离去,直接下楼去了旅客出口打听,打算打车回去。 正在等出租车,身后有人叫我:“嗨,小师弟!” 回头一看,宁静站在我身后,正冲我笑。 “宁部长好!”我忙说。 “哎,你这么称呼我让我感觉好客气!”宁静说。 “师姐好!”我忙改口。 宁静开心地笑了:“好听话的师弟,真乖!” 宁静这么说,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似乎她的话语里带着调侃和调戏我的味道。 “师姐,你去哪里了?”我问她。 “去北京开会了,今天刚回来,刚下飞机就遇到了你!你呢?从哪里飞回来的?”宁静说。 “我是送朋友的,朋友刚走,来这里打车!”我说。 “哦,呵呵……真巧,咱们一起打一辆车好了!”宁静说。 “你怎么不叫驾驶员来接你呢?”我说。 “大周末的,驾驶员好不容易有个休息日,还是不要劳驾他了,我自己打车不是一样,再说了,要不在这里打车,又怎么能遇到你呢?”宁静说。 我点了点头:“呵呵……” 一会儿出租车来了,我们打了车往市区去。 路上,宁静说:“师弟,这几天,你们集团出了不少事啊……先是听说有个印刷厂的厂长犯事进去了公安,然后又是秋桐书记进了检察院,接着又听说秋书记调查无事出来,但接着又听说找到那个涉嫌诬告秋书记的印刷厂厂长突然发狂而死。” 宁静知道的还真不少。 “嗯……”我点点头:“是这样的,这几天集团很热闹。” “秋书记这个人我和她打交道不多,开会的时候打过几次照面,哎,那可真是个大美女,人看起来显得很随和,我就奇怪了,她到底怎么得罪了那印刷厂厂长,要诬告她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干脆地说。 “呵呵,我看你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意在外面随便谈论集团内部的事情吧,你这个办公室主任,倒是挺合格的,嘴巴挺严实!”宁静笑起来。 我也笑了两声:“既然你说我合格,那我到你部里去做你的办公室主任吧。” “哈,我可用不起你,你现在的级别,我们部里那办公室主任的金别,如何敢让你干这活呢?要是真有机会,你到我部里做常务副部长还差不多,不过,那对你来说也无所谓,只是平级而已。”宁静说。 “级别无所谓,关键是我没那能耐,干不了!”我说。 “我看你什么都能干了,我听谢非说过,你这人,本事可是不小的,哪方面的本事都不小!”宁静似乎话里有话,我觉察到了。 “师姐过奖了……谢师姐说的夸张了。” “呵呵……”宁静笑得有些含蓄。 车子很快先到了我的宿舍小区门口,我要下车。 宁静伸出手:“师弟,再见。” 我和宁静握手,宁静稍微用力握了一下,含笑看着我:“师弟倒是是大男人,手很宽大温暖啊……” 不知怎么,我觉得宁静看我的眼神有些闪烁,笑了下,调侃道:“师姐的小手很有女人味,很娇柔的感觉。” 事实也的确是这样,宁静的手握起来感觉很不错。 宁静笑起来,松开手:“师弟很会说话,你一定很会讨女人喜欢的,怪不得谢非说起你的时候,眼神不由自主就发亮呢。” 宁静又提起了被我弄过的师姐谢非,我心里有些窘迫,忙下了车。 星海两个师姐,被我稀里糊涂弄了一个,这个我不想再这样了,这太过分了,不像话。边往宿舍走,我边自责提醒着自己。 下意识有一种感觉,如果我要日宁静,她似乎不会怎么拒绝的。 但我不想这样,没那荒唐的想法。 刚回到宿舍,手机响了,伍德打来的。 “伍老板,周末好!”我主动问候他。 伍德半天没说话。 “哎,伍老板,我在问候你呢,你怎么装死不说话?”我说。 伍德开口了:“易克,你本事有长进了。” 伍德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 “谢谢伍老板夸奖。”我知道伍德指的是何事。 “哼……”伍德发出一阵阴沉的笑:“你是不是很得意呢?” “这只是你的以为……我正想问问你赵大健是怎么死的?”我说。 “一个人要发狂而死,那是谁也没办法的,你问我,那是找错人了,我今天给你打电话,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想听听你现在如何得意。”伍德说。 “现在你听到我的声音了,满意了?”我说:“赵大健是怎么死的,我想你心里比我清楚,我想和你说,作恶多端要有报应的,不要以为现在没人抓住你的把柄,你不要太猖狂,总有一天,这事会水落石出的。” “你这是在警告我吗?”伍德说。 “你可以这么认为!”我说。 “哈哈……”伍德笑起来:“那我得感谢你对我的警告了,一个自身泥菩萨过河都难保的人,一个自己家人都无法保证安全的人,还在这里警告我,这是不是很可笑呢?” 伍德一句话击中了我的死穴,我说不出话来。 “我今天倒是想警告你,这段时间,你做的事情够多了,不要以为你做的是神不知鬼不觉,我即使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但我会用脑子去分析,我想说,你做的这些事,快要接近我容忍的底限了。”伍德不紧不慢地说:“我希望你能悬崖勒马,不要让自己后悔莫及。” “哼——”我冷笑一声:“你有资格警告我吗?” “我觉得有,当然,我这警告其实还包含着对你的爱护和关心,你不要不识好人心!”伍德说。 “那我是不是该感谢你呢?”我说。 “这倒没必要……从赵大健因为犯案进去到秋桐平安无事出来,从那证人修理厂厂长一家人从星海人间蒸发到公安抓赌劳而无获,我想这些都离不开你的苦心操劳吧,自己做的事不要否认,别人不知道想不到,但逃不过我的大脑。”伍德说。 “是又怎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我说。 “不怎么样,一方面我不由要表扬你一下,你的确是长进了,另一方面就是我刚说过的,我还是想警告你提醒你一下。”伍德说。 “其实这期间你都干了些什么,被人不知道,但你不要以为我想不到。”我说。 “哈哈,那又怎么样?看来我们是知己知彼啊!”伍德说。 “伍德,我只告诉你一句话,这世上所有的事,到最后都会有报应的。”说完我挂了电话。 然后我点燃一支烟,边吸边琢磨着伍德刚才说的那些话,琢磨着伍德此时的心思,琢磨着他今天给我打这个电话的用意…… 我得承认一点,那就是我的心计是没有伍德多的,我做的事我的心思他往往很快就能想到判断出来,而他的真正心思和打算,我想起来却感到很费力,甚至有些想到的往往不是准确。 在伍德这只狡猾的老狐狸面前,我不由感到了自己的稚嫩。 想到伍德,不由就想到了皇者,想到了冬儿。 这短时间,他们俩一直都没有和我有任何联系,不知道他们都在干嘛。 吃过午饭,我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按说这个周末我该回宁州的,但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我无法安下心来,暂时不想回去,我担心自己回到宁州会错过一些大戏。 下午3点的时候,突然接到了孙东凯的电话。 “小易,你在哪里?”孙东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大正常。 “我在宿舍!”我说。 “马上到集团我办公室里来!”孙东凯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边往集团赶边琢磨着孙东凯如此急促叫我去的原因,难道又出事了?会是什么事呢? 第1939章闹大了 赶到孙东凯办公室,他正来回踱步抽烟,神情看起来很不安。 “出什么事了?”我问他。 孙东凯停住脚步,看着我:“去把门关上。” 我回身关门,孙东凯坐在了沙发上,眼神直勾勾的。 这孩子怎么看起来精神有些恍惚呢?我坐到孙东凯对面,看着他。 孙东凯抬起眼皮看着我:“叫你来是要告诉你:赵大健发狂死的事情,闹大了。” 我预感到了什么,但还是装作吃惊的样子:“闹大了?什么意思?怎么个闹**?家属反悔闹事了?” 孙东凯摇摇头,忧心忡忡地说:“要是家属闹事那就好办了……在天涯社区突然出现了一个帖子,题目是《星海看守所新鲜事:犯人突然发狂死》,内容就是赵大健突然发狂死的事情,帖子里提出了一系列的质问和疑问。帖子发布后,点击量迅速突破了十万,跟帖者不计其数,同时,这个帖子又迅速在网上各大论坛和贴吧得到转发。” 闻听此话,我心里一阵暗喜。马尔戈壁,这正是昨晚想到的计划,正准备要亲自动手呢,看来不用我出马了。我第一个想到,这帖子的发布一定和关云飞有关,他到底还是有后手的,是不会轻易就此事罢休的。 这一招显然正好发挥了他做宣传工作的优势,干这个他是得心应手的。 我一副发呆的样子看着孙东凯:“怎么会这样……这帖子是谁发布的?” 孙东凯又摇摇头:“我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看天涯上那帖子发布的时间,是昨晚凌晨2点,发布帖子的人用的是化名,叫老顽童。” “老顽童?是个老头发的帖子?”我说。 “不能这么说,老顽童只是个笔名,谁知道年龄到底多大,说不定是个年轻人呢。”孙东凯说。 “这个老顽童会是什么人,为什么他要发布这样的帖子?”我说。 “不清楚……或许只是想赚取点击量,或许是另有图谋,或许是受人指使……现在,一切都是未知数。”孙东凯说。 我想了想,说:“不过这也无所谓啊,赵大健的死因是法医技术勘测和调查清楚做出的结论,这又不是什么怕见人的事情,又不是有人在捣鬼搞阴谋,发帖就发帖呗,质疑就质疑呗,公安做事堂堂正正,怕他作甚?” 孙东凯苦笑了下:“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虽然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这个,这个事情一时我也说不清楚,反正警方是不希望这事闹大引起公众注意的,这里面有说不清道不白的原因。 “而且,这帖子发布后,迅速引起了一些国内大新闻网站和其他媒体记者的关注,除了转发之外,还要做进一步深度挖掘,要搞深度报道,这些做媒体的啊,唯恐事情闹不大,唯恐找不到吸引读者的新鲜事…… “今天上班开始,宣传部、政法委还有公安局的值班电话都几乎被打爆了,都是记者来电咨询此事的,甚至还有好几家媒体的记者直接飞到了星海,要直接采访,有的提出要采访看守所所长,有的提出要采访雷书记,更甚至,还有的直接不知通过什么渠道找到了赵大健的家属…… “不仅如此,这事还引起了省里有关领导的关注,乔书记关部长和雷书记都接到了上头相关领导的询问电话,我也接到了几个同行的电话问及此事,显然,这帖子的影响是十分大的……上头领导这一关注,问题就大了,就麻烦了,市里部里和警方就很被动了,本来不大的事,被这么一弄,显得复杂了……乔书记对此事很恼火,专门问了雷书记。” 事情果真闹大了。 乔仕达要雷正查赵大健诬告的事赵大健突然发狂死,乔仕达或许会相信警方的结论,但心里也其实是有些不快的,但对此结论他也只能接受,毕竟他每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每天要做很多指示,不可能一直盯着这事不放,既然赵大健死了,那此事也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没想到出了这事,引起了社会舆论和上头领导的关注,这无疑是对星海的声誉有负面影响的,无疑会让他感到极度被动的,无疑会让他把火发到雷正头上的,这么点事都处理不好,惹起这么大的麻烦,能不恼火吗? 压力更大的是雷正,他最希望的是赵大健发狂死的事能不引起任何人的关注,能悄悄了事算完,不然也就不会把工作的重点放到安抚赵大健的家属身上,不然也就不会迅速把赵大健的尸体火化。 他以为能安然无事过去了,没想到被一个帖子在社会上掀起了轩然大波,引起了国内众多媒体的注意。 赵大健的事,一旦这些媒体记者穷追不舍,那针对的矛头第一个就是警方,作为公安局长,他显然会成为社会关注的焦点,而他虽然一直在追求名利,但却不想出这个名,这对他没有任何好处,只会损害他的声誉。 而且,上头领导也在关注此事,一旦舆论越闹越大,对他这位省管的副厅级干部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甚至这事会成为他今后仕途上的一个污点,会影响到他今后的政治进步。 作为一个老政客,雷正显然知道这一点的,显然明白此事对他今后的负面影响的,显然清楚此事对他的打击和冲击力的。 他或许能猜到这是关云飞暗中指使人捣鼓的,但这就和赵大健发狂死一样,他目前抓不到任何证据来证明此事和关云飞有关。搞武的,关云飞不如他,他的地盘关云飞插不进去,但是搞文的这一套,他显然又不如关云飞,毕竟关云飞是主管宣传的,深知社会舆论的厉害,舆论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双刃剑。 “这些记者到处找领导和相关人士采访,提出了一些问题,为什么关押在看守所的犯人突然会发狂死?人死后家属为什么一直保持沉默?为什么人死后尸体急于火化?法医鉴定的结果是否真实是否具备权威性?法医是否受了什么人的指示或者暗示?更有一家媒体的记者提出了犀利的问题,赵大健发狂死的背后,是否还深藏着什么内部和玄机。”孙东凯继续说。 “哦……这些记者真是吃饱了没事撑的,很简单的一个事,搞得这么复杂。”我说。 孙东凯看着我,眼神动了下,接着说:“市里刚下了紧急指示,所有和赵大健之死相关的人员,都要脱离和媒体记者的接触,不准接受记者的任何采访和提问,包括办案人员、看守所人员、法医、赵大健家属、甚至包括在医院抢救过赵大健的医护人员,还有,包括你……” “我?”我说。 “是的,毕竟赵大健当初事发是因为你,你也算是个间接的当事人吧……我今天找你来,是要告诉你,如果有媒体记者找到你询问什么,你心里要有个数,市里一方面指示安排好所有相关人员不要和记者接触的事,同时,还要求大家统一口径,那就是所有的问题请记者和宣传部新闻科联系,由他们来回答这些问题……这也是为了避免那些记者到处乱窜,先稳住他们。”孙东凯说。 “哦……”我点了点头。 “我叫你来还有个事,我马上要到部里去,乔书记正在召集关部长和雷书记,还有市里其他相关领导一起紧急磋商此事下一步如何处理,让我到部里去等他回来做出安排,你呢,就在办公室待命,随时等我给你下通知。”孙东凯说。 “行!”我答应着。 “这个周末过的,本来想好好放松休息下的,没想到……”孙东凯又叹息着:“不知道市里会拿出怎么样的方案来解决此事,不知道这事能不能压住,唉……事情发展到这个情况,即使最后压住了,巨大的负面影响也造成了,现在只能是防止事态进一步扩散,不要最后造成不可收拾的结局,不要牵扯到更多的人。” 显然,孙东凯此时心里是极度不安的,他在害怕这事一旦媒体穷达猛追不放过,省里领导又在关注着,一旦上头要求彻查,那结果就会很糟糕。 一旦这些鬼精的媒体记者挖掘到赵大健之死和秋桐的联系,那说不定就会扩展到他和秋桐的关系,说不定就会在他身上做做文章,到时候不但雷正一屁股屎擦不干净,而且他也会被推到台前亮相,会把赵大健的死和他也联系起来让他撇不清干系。 这是孙东凯最担心的一点,而雷正此时不单会担心他被牵扯进去,更担心自己是否能从这事里安然脱身,能否尽可能避免自己的声誉遭受更大的损害。 无疑,此时的雷正和孙东凯心里都是很紧张的。雷正能意识到或许这是关云飞在背后搞的鬼,孙东凯未必就意识不到,但抓不到证据,这话谁也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说这些是要负责任的,只能自己心里有数而已。 孙东凯刚要走,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孙东凯停住脚步,看着我。 我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想了想,我按了接听键,同时按了免提键。 在此时,我不想让孙东凯多想什么,也避不开孙东凯接这个电话。 我似乎能猜到电话是什么人打来的。 “你好!”我接电话。 “请问你是易克吗?”电话里一个女人的声音。 正文 1341.打听到了我的电话 第1940章又发情了 “是,请问你是——”我说。 “请问你现在在哪里?我是北方晨刊的记者,我想就有关星海一个犯人发狂死的事情采访你,我们能当面面谈吗?我人现在就在星海,见面地点由你定。”对方说。 这些记者果然厉害,竟然打听到了赵大健进看守所和我有关,竟然。 孙东凯皱了皱眉头,又点了点头。 “对不起,我们不能面谈,我现在正忙,没有空。”我说。 “那……我们电话里谈下也可以,我想问你,当初赵大健被抓,是因为牵扯到他当年雇凶抢劫你的事情吧?而赵大健进了看守所之后,又检举揭发你们集团一位叫秋桐的副书记有经济问题,然后秋桐被检察院带走了,很快又被放出来,放出来之后,赵大健接着就发狂死了…… “那么,你认为赵大健的发狂死和秋桐的事有没有关系呢?还有,听说赵大健和你们集团的主要领导关系不错,是同学,而那主要领导和秋桐之间又有矛盾……你认为这些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 这记者果然厉害,知道的不少啊。 孙东凯的神色微微紧张不安起来。 我看也不看孙东凯,当即毫不客气地说:“对不起,你说的这些我认为都是无稽之谈,都是道听途说的东西,我们集团主要领导和秋书记关系一项很和睦团结,赵大健和我们集团主要领导,也只是再正常不过的上下级关系,你不要太善于联想了……还有,你要想采访的话,请直接和我们市委宣传部新闻科联系,他们会回答你所有的疑问。” “你是因为自己的身份才这样说的吗?你是你们集团的党办主任,你顾忌到自己的身份,所以才会如此会说?”对方的口气很犀利。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听起来你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好了,就这样,我在忙,请不要再给我打电话骚扰我了!”说完,我挂了电话。 孙东凯满意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这样回答很好,从现在开始,你不要接任何陌生的电话,不要接受任何记者的采访。” “好——”我点头答应着。 然后孙东凯就到部里去了,我坐在自己办公室里等他的消息。 在没有得知市里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之前,我不能轻易采取什么别的行动。 即使刚才孙东凯不在我跟前,我也不会和记者说什么的,我不能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这些记者只顾自己的所谓独家内幕消息,哪里会顾及到是否为我的身份保密呢,即使我要求他不要泄露我的身份和姓名,即使他在稿子里不写出来,但如果要是有人想刻意打听,也还是有办法知道的。 而且,市里还不知要如何应付此事,我现在即使给他提供了什么消息也未必就能发出来,何况这记者本身就知道的不少,问我只是进一步证实,他问的这些问题,不需要找我也一样能从其他人那里得到证实的。 当然,如果市里采取了得力的措施,他即使证实了也未必就能发出来。这年头的记者,打着维护正义的名义为自己谋取利益的不少。所以,此时,我不能轻举妄动,要权衡好得失,不能莽撞行事,要静观事态进一步发展。 想着孙东凯刚才说的那些,心里憋不出想笑,我几乎能肯定这事是关云飞捣鼓的,这小子到底还是不肯认输的,到底还是有反击的武器的,他是绝对不肯放弃千载难逢好不容易抓住的反制雷正的机会的。 其实只从目前来看,市里拿出什么样的方案来压住此事都不重要了,正如孙东凯刚才所言,巨大的负面影响已经造成了,这负面影响,一是对市里的,二是对星海警方的,更重要是对雷正的,对雷正的负面影响,来自于两个层面,一个是社会的,另一个最重要,是来自于省里的。 从某种意义来说,关云飞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即使此事最后压住,他也赢了这一回合。 当然,如果此事能进一步牵出孙东凯,进而牵出雷正,那更好,那是更大的胜利,那关云飞几乎就是全面的彻底的胜利。 当然,关云飞或许没有如此大的胃口,没有对这一点抱有很大的希望,因为他心里或许也明白,此事市里一定是会想办法压住的。 乔仕达即使不考虑雷正,也得考虑自己,也得考虑星海的声誉。星海的声誉就是他的声誉,就是他的仕途筹码,他不会坐视此事继续扩散下去的,一定会做出有力的果断的决策试图来将此事压住,起码不能让继续扩散。 又想到这个在天涯发帖的老顽童,不知是何许人也,深更半夜发帖子,夜猫子一个。 正在这时,曹丽推门进来了。 “周末不在家休息,怎么来单位了?”我看着曹丽。 “知道不,赵大健的事闹大了?”曹丽走近我,带着大惊小怪的表情。 “知道了,刚才孙书记和我说了。”我说。 “他现在人呢,怎么不在办公室?”曹丽坐下说。 “到部里去了!”我说。 “哦……星海为这事来了不少记者啊,我刚才还接到记者的采访电话呢!这些记者真有办法,竟然打听到我的电话了。”曹丽说。 “哦……问你什么了?”我说。 “就是问赵大健这事的,问我赵大健这事和你的关系和秋桐的关系,问赵大健和秋桐是不是有仇,问秋桐和孙书记是不是矛盾很深。”曹丽说。 “那你怎么回答的?”我说。 “我当然一问三不知了,在这记者给我打电话之前孙书记刚给我电话通知了,让我不能接受任何记者的采访,问什么都不能回答,让他们直接到宣传部新闻科去询问。”曹丽说。 听曹丽这么一说,我立刻敏感地意识到,孙东凯不单告诫了我和曹丽,集团其他党委成员他也一定都通知了,打着市里的名义通知的。 孙东凯的防范工作做的不可谓不周到。 “你这么做就对了,刚才我也接到了一个女记者的电话询问此事,我当即回绝了任何询问,直接就挂了!”我说。 曹丽点点头:“嗯,看这事闹的,满城风雨啊,不,不是满城了,是全国了,听说记者来了不少,什么媒体的都有,网站的,报纸的,杂志的,电视的,广播的…… “哎,这下子市里要很被动了,本来赵大健的这个发狂死很简单的,没想到搞得复杂化了,我看有人要紧张啊,这事情的矛头越来越要指向雷书记了,他是公安的负责人,媒体肯定会把更多的焦点对准他的…… “而且,听说上头都开始过问此事,这说明上面的领导也知道了,听说上头关注的人不光有省公安厅的,还有省政法委和组织部门的呢……雷书记是省里管的副厅级干部,这对他似乎很不利。” 曹丽分析地头头是道。 我说:“哦……听说市里正在召开紧急会磋商如何解决此事,孙书记到部里去,也是和此事有关,在等关部长的指示!” “再有什么办法解决也晚了,影响已经造出去了,只能是防止事态进一步扩大而已,我想此时雷书记心里一定很不爽的,一定很沮丧的,这对他的打击应该是很大,他可以不管舆论怎么说,但他一定会在乎上头对他的看法啊,这可是事关他政治前途的大事。”曹丽说。 “嗯……你说的有道理。”我点点头。 “我刚才上网打开天涯社区看那个帖子了,乖乖,点击现在突破一百万了,神贴啊,不到一天点击过百万,回帖的人不计其数,说什么的都有,主要的矛头都指向了星海公安,还有的说这里面一定有内幕一定有黑幕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曹丽又说。 “哦……这事你怎么看呢?”我看着曹丽。 曹丽看着我,眨眨眼,转动了下眼珠:“我当然相信公安法医的鉴定结果了,当然相信官方的结论了,我不认为赵大健的死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只是发狂死而已。” 看曹丽的表情,我断定她其实心里也是有猜疑的,只是她狡猾地如此回答我,不肯对我说出她的猜疑。 似乎,在我的挑拨下,曹丽对孙东凯也有所戒备了,甚至她对我有所提防,在她眼里,我是孙东凯的办公室主任,和孙东凯走得太近,她要防备孙东凯,就不由自主在我面前说话变得小心起来,特别是牵扯到孙东凯什么事的话。 曹丽也学精明了,这都是在实践里锻炼出来的。 “你说,老顽童是什么人呢?三更半夜上去发帖子!”曹丽问我。 “我也不知道啊,或许是个好事者吧,也或许是个愤青,自己觉得对这事有怀疑,就发了帖子。”我说。 “嗯……有可能。不过,我想,也或许是公安内部的人,接近了解此事,想借助发帖子来达到自己的什么目的!”曹丽说。 “你挺会分析的!”我说。 “呵呵,这样的事,谁都忍不住要多想想啊……”曹丽笑起来。 “这样的事,还是少想微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没有坏处的!”我说。 “嗯……你说的对,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很开心听到你这话!”曹丽笑嘻嘻地看着我,眼神有些闪烁:“死鬼,今天正好是周末,整层楼就我们俩呢,你想不想?要是你觉得你这里不安全,那就到我办公室里去。” 曹丽又发情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这闲心!”我说。 “那有什么,干这事又不耽误正事,娱乐娱乐嘛。我要让你知道,在这方面,我比你所有的女人都优秀的……”曹丽说着站起来往我身边走,脸上带着淫档的笑。 我不由心里有些发急,说:“不要,不行,不可以!” “嘻嘻……不要客气,不要害羞!”曹丽边说边靠近我…… 我心里愈发着急,忍不住想一把推开她。 刚要动手,内线电话响了。 曹丽暂时停止了动作,站起来看着电话。 我松了口气,直接摸起电话,是孙东凯打来的。 “我回来了,你过来!”孙东凯说完挂了电话。 我立刻站起来,曹丽扫兴地耷拉着脸,又喃喃地说:“刚才幸亏他没直接推门进来。” 然后曹丽悻悻地去了,我直接去了孙东凯办公室。 孙东凯正站在窗口吸烟,见我进来,转过身。 我看到此时孙东凯的表情很严肃很严峻很严重。 正文 1342.三路灭火 第1941章 三路灭火 从孙东凯那里得知,此事让乔仕达大为光火,他严厉批评了雷正,嫌他做事不够周密,对下属管理不力,竟然出现了在押犯猝死的事情,而且善后工作没做好,招致网络曝光和媒体记者蜂拥而至,导致上面开始关注过问。本来一件小事给闹大了,不但给市里抹黑,而且给市里的工作带来了极大压力和被动。 雷正被乔仕达训地灰头灰面,有苦说不出,他似乎应该猜到这是关云飞在暗中捣鼓他,但苦于没有证据,只能吃哑巴亏。 雷正能猜到是关云飞捣鬼,对雷正和关云飞关系了如指掌的乔仕达恐怕也不会不往关云飞身上想,但他顶多只能是猜想,只能是自己心里想,同样不能把有些话拿到桌面上来讲。目前对乔仕达来说当务之急是紧急灭火,决不能让此事继续发酵,决不能因小失大。 作为紧急应对,乔仕达迅速做出了部署,采取几项果断措施来平息此事。 第一,按照之前公安做出的结论,由市委宣传部新闻科统一口径对外发言,向外界做出相应的合理解释,其他任何部门和个人未经市里批准不准对外擅自发表相关言论。 第二,应付打发好上面。雷正立即带人去省公安厅和政法委,向相关领导汇报清楚此事,消除他们的疑问;同时,乔仕达正好要去省里开会,也会顺便向省里过问此事的相关领导做好解释工作,把上面稳住。 第三,由市委宣传部牵头负责灭火,关云飞总负责,兵分三路。 一路就在星海当地,打发好媒体记者,除了安排好食宿,要派人分头分别单独做这些记者的工作,根据各路记者的特点,采取明着或者暗地的经济手段摆平他们。 一路则通过宣传部外宣办的各种在上面的关系,直接和这些媒体的总部沟通联系,采取施压或者给予经济赞助比如做广告或者订报纸杂志的方式摆平这些媒体的老总,让他们召回自己的记者。 另一路,则是公关网站,删帖,找一家或者几家专门负责灭火的公关公司,出钱给他们,让他们负责删掉相关网站的帖子。 三路人马分别由一名副部长带队负责,孙东凯负责第三路删帖。 听孙东凯说完,我不由暗暗赞叹乔仕达部署之严密和慎密,几乎所有能想到的都在他的考虑之内。 当然,我知道关云飞此时一定会积极配合的,乔仕达发话了,他不敢也不会有任何抗拒。同时,他败坏雷正的目的基本已经达到了,雷正现在是上面狼狈下面尴尬中间外界对他领导的公安印象也大打折扣。 既如此,那自然关云飞会认真严格落实乔仕达的部署的,灭火工作做好了,这反而又是他的政绩,雷正有苦难言,不但抓不到他的把柄,还得感激他,一举两得。 自己放的火自己再来熄灭,关云飞这个回合算是有所斩获。 按照关云飞的部署,孙东凯马上就要带人出发去北京找公关公司删帖。 我问是不是我跟着一起去,孙东凯摇摇头:“我带部里外宣办的人去,你不用去了。你需要做的是,马上给集团所有中层下个通知,传达市里的相关指示,任何人不得就此事接受任何媒体的采访,任何人不得发表任何不负责人的言论,这是集团党委的命令,也是市里的指示,任何人如果触碰了红线,都是不讲大局不讲政治的表现,都要受到党纪政纪的处分,都要付出沉重的相应的代价……把我这话原封不动传达给大家!” 我点了点头。 “但愿这一锤子买卖能做好,千万都别搞砸了!”孙东凯忧心忡忡地自言自语了一句。 显然,孙东凯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知道如果采取的这些应对措施只要有一点做不好,都还会让此事继续蔓延,都会让自己寝食不安。 接着,孙东凯又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既然市委下了这么大的决心,既然乔书记都亲自做了指示,这事一定会摆平的!” 不知道孙东凯这话是出于对上级的信任还是自我安慰。 我此时有一种直觉,既然乔仕达亲自关注了,既然下了这么大的气力,这事不会再弄大了,基本是到此为止了。 即使到此为止,负面影响也是巨大的,特别是对雷正造成的打击也是沉重的,不知他到省里去能否彻底挽回此事对自己带来的负面影响。 我觉得彻底挽回不可能,只能是最大程度减轻而已。 无疑,关云飞此时心里是得意的,他应该暗暗感谢那个不知名的神秘人往他口袋里塞的东西。虽然他很想知道那个神秘人是谁,但只要我不说,即使他有一万个猜测,他是永远也不会知道的。 孙东凯接着就带人奔了京城,我落实了孙东凯的指示,将通知传达了下去。 两天之后,在各路人马的努力下,此事果然平息了下去,乔仕达雷正孙东凯都松了口气。 喘息过来的雷正似乎憋不住这口窝囊气,很快就通过技术手段查到了发帖人老顽童的下落,直接抓了起来。 原来老顽童不是老头,是个沉迷网游的高中生。 经过审问得知,这老顽童整天在网吧玩网游,但资金紧缺,这天有个陌生人找到他,给他一个信封,里面有一片文章和1000元钱,陌生人告诉他只要他在网吧把这个帖子发到天涯论坛去,这一千元钱就归他了。 面对如此诱人的回报,高中生毫不犹豫就答应了,立即就把帖子发了出去。问他那陌生人是谁,他却无法说出来。 雷正一面命令严加审讯,一面将此事向乔仕达做了汇报,按照雷正的打算,是要通过老顽童查出幕后的指使人。 乔仕达听了汇报,又把雷正训了一顿,勒令雷正立即放人,刚熄灭了这股大火,不能因为这事再死灰复燃。 乔仕达显然知道,既然有人要做这样的事,既然会通过高中生来发帖,就显然是事先有充分的自保措施的,通过这个高中生是绝对查不到陌生人下落的,当然也找不到幕后指使人来。反之,如果抓高中生这事再被人捅出去,事情又要闹大。 雷正被乔仕达训斥一顿,又加上几句点拨,立马意识到了这一点,意识到自己说不定又要被对手抓住把柄,忙放了老顽童。 对乔仕达和雷正来说,其实老顽童能不能交代出来都不重要了,他们其实心里大概都能猜到幕后指使人是谁,但也只能是猜测,只能在自己心里揣摩,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 甚至乔仕达这话都不能对雷正说,雷正自然也不会对乔仕达说出自己的怀疑。 而关云飞对乔仕达和雷正心里是否在怀疑什么,应该也是有数的,但他既然做了,就不会让任何人抓住把柄,就不会担心有人会拿这事来给自己小鞋穿,因为任何人都没有任何证据。 灭火工作顺利结束后,关云飞得到了心知肚明的乔仕达的表扬,得到了有苦说不出的雷正的口头感谢。甚至雷正还专门为此事以政法委和公安局的名义请关云飞为首的宣传部各位领导吃了一顿饭。 由一封匿名信引起的一连串风波到此基本结束,交锋的各方似乎都有所收获,又都有所损失。 这天,方爱国喜形于色地告诉我,总部来电了,最近刚刚在边境走私小道截获了一大宗准备运到大陆的毒品,数量十分巨大,超过以往任何一次,战果辉煌。 我心里感到有些意外,此次的情报为何如此准确? 方爱国又告诉我,之前几次行动失败后,老秦高度怀疑内部有内奸,暗地进行调查,同时告知了李顺。但李顺的反应让人有些意外,他一方面否认了老秦的猜测,说内部绝不会有内奸,让老秦停止内部调查。另一方面却又吩咐老秦,今后的缉毒行动要严格保密,由老秦全部负责,情报来源和行动计划仅局限少数几个核心层的人知道,甚至老秦可以都对他暂时保密。此次截获大宗毒品的行动,老秦就是秘密进行的,成功后才告诉了李顺。 听到这些,我不由沉思起来,琢磨着李顺此时的心思。 我不知道老秦此时在怀疑谁,也不知道李顺是否心里已经有了数。 此次大宗毒品被截获,伍德一定是气急败坏会心疼死的,毒品在大陆的价格可是比黄金还贵,他此次又损失了一笔巨额收入,又受到了李顺的沉重一击。 在得知这个消息的第二天,又得知一个让我意外的消息:伍德在星海的一家大规模上市集团公司突然宣告破产。 消息是皇者告诉我的。 伍德的大宗毒品刚刚被截获,经济收入重要来源的一家企业又突然破产,对伍德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啊。 我心里有些快意,看着皇者说:“伍德现在一定很气急败坏吧?” “你说呢?”皇者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似乎他一点都不痛惜不着急。 “伍德的经济基础要是败落了,我看他和你的日子都好过不到哪里去,我看你也要很失落了!”我说。 “呵呵……”皇者笑起来。 “笑什么?”我说。 “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好好的公司,每年给将军带来几个亿收入的企业突然完蛋,这是不是很蹊跷呢?”皇者说。 正文 1343.冷酷冷血 第1942章 我想了想:“是很蹊跷,难道这是伍德故意耍的花招?故意破产的?” “他有必要这么做吗?他怎么会拿这个来开玩笑呢?破产的确是真的。”皇者说。 “那怎么会突然破产呢?” “因为有暗中的黑手在操作,手法十分高明,神不知鬼不觉就达到了目的,而且,这黑手的资金相当雄厚,不然,是做不到这一点的。”皇者说。 “哦……”我脑子里突然闪出了老黎的影子,对皇者说:“那你怀疑是谁捣鼓的呢?” “不知道。”皇者微笑着摇摇头:“不但我不知道,将军现在也被搞懵了。” 我有些将信将疑:“你告诉我此事,是何目的?” “因为,我想,你或许能猜到是谁干的,而且,将军在暂时的发懵之后,也未必不能猜到是谁干的!”皇者说完,冲我嘿嘿一笑,离去。 我脑子快速盘算着,皇者这话分明是向我暗示什么。 难道,这事真的是老黎暗中操作的?他完全有能力做到这些,而且,也有这个缘由,伍德想搞垮他的三水集团,他不会坐以待毙,一定会反击,而他要反击,凭着他的智慧和经验,手法当然会很高明,高明到伍德毫无察觉。 我找到老黎,谈起此事,老黎嘿嘿一笑,说了四个字:“恶有恶报!” “这是你干的!”我咧嘴笑着。 老黎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小克,干嘛什么好事都往我身上想啊!” “因为,你嫌疑最大,而且,最具有做到这些的可能性!”我继续咧嘴笑。 老黎呵呵笑了:“小克,你把你爹的能耐看得太高了,这事是不是和我有关不重要,重要的是伍德的经济基础遭受到了沉重打击,南边大宗毒品被截获,损失巨大,这边重要收入来源的企业破产,雪上加霜,哈哈,我看伍德这回真要哭了。” “哈哈……”我忍不住大笑起来:“我明白了,我知道了。” “自己心里有数就好:“老黎呵呵笑起来,接着收起笑容:“我看,伍德必定会反扑的,他现在接近疯狂的边缘了,疯狗会咬人的……小克,最近这段时间尤其要提高警惕……不光你,李顺同样也要高度戒备!” 我点点头:”嗯……” 老黎又慢条斯理地说:“伍德赖以作恶的经济基础如果被击垮,那么,他还有什么资本呢?要斩断他作恶的手,首先就要击垮他的经济实力,现在,只是第一步。” 听了老黎的话,虽然他没有和我直接挑明,但我已经心里明白击垮伍德企业一定是老黎操作的。 高深莫测的老黎终于要出手了,他一出手就是狠的,而且,这还只是他的第一步。依照老黎的能力,斗智商斗财力斗手段,伍德都不会是老黎的对手。 我心里不由感到有些兴奋。 “一个人,不作死就不会死,既然非要往死里作,那就超度他吧!”老黎缓缓地说着,眼里闪过犀利而果断的目光。 听着老黎的话,我的心里一震。 突然意识到,伍德在经济上似乎正在两面受敌,南边的李顺在断绝他的毒品收入来源,这边的老黎正在谈笑间不动声色摧毁他的经济大厦。相比李顺的武力手段,老黎似乎又高明了很多倍。 我不知道老黎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击垮了伍德的那家企业,他不说,我也不问。 突然又想到一点,击垮伍德的企业,会不会冬儿也在其中捣鼓了什么呢?会不会是里应外合的操作模式呢?伍德在三水反水了高管想搞垮三水,那么,老黎会不会也采取这个办法来搞垮伍德的企业呢?老黎利用的内应会不会是冬儿呢?如果是,是老黎主动发展的冬儿还是冬儿主动联系的老黎呢?当然,亦或是其他人。 想到这些,我的心里有些紧张,为冬儿的安全感到紧张。 看到我的神情变化,老黎似乎意识到我在想什么,笑了笑:“小克,你爹我做事,要么不做,要做就会做的很稳妥,要做就会一招致对方于死地,绝不给对手喘息的机会!”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当然,对手的实力也是不可低估的,绝对不可轻视的……我在这条战线有把握,但在其他战线,有些事情也是无能为力的,我毕竟老了,不是全能的。”老黎又说了一句。 老黎的话让我又慎重起来,感觉到了形势的严峻。我知道伍德一定会反扑的,一定会不甘失败的,他会发疯的。 只是,我不知道他何时发疯,会怎么样发疯。 “对了,小克,伍德一共是有2家上市公司吧?”老黎看着我慢吞吞地说。 “嗯,是的,2家,这是他全部的经济来源,当然,毒品也是一条重要渠道,只是一个合法一个非法而已。”我回答。 老黎点点头:“嗯,是这样的,伍德毒品那条来源恐怕已经被李顺堵地很难受了。” “老黎,我问你个问题。”我认真地看着老黎说。 “问吧。”老黎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你说……”我停顿了一下,“一般来说上市公司都是家底子很厚实很牛逼的,怎么能说夸就夸了呢?” 老黎哈哈一笑:“小克,你还在纠结伍德破产的那家上市公司对不对?” 我点点头:“是,不过不是纠结,是困惑。” “困惑什么?”老黎说。 “困惑是不是因为某些违法的手段导致的这家上市公司破产。”我说。 老黎摇摇头:“小克,你多虑了,商战有很多手段,未必是要用违法的方式,但是,可以钻法律的漏洞,可以擦法律的边缘,只要对方防范不严密,还是可以利用法律的漏洞搞垮对方的……” “哦……比如……” “比如,你要想搞垮一家上市公司,你首先要制定严密完善的计划和措施,熟悉对方的管理和经营手段,摸清对方的底细,然后,就在对方的股票上动脑筋,采取高收低抛的措施,投入大量资金,突然袭击,对方来不及防范,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已经是晚了三春了……”老黎慢条斯理地说。 我似乎有些懂了:“哦,原来可以如此操作。但这样做的话,岂不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是有这个可能,但如果你要是在对方破产之后通过其他的渠道将这家公司收购过来呢?岂不是可以很快挽回自己的损失了?”老黎呵呵笑起来。 我恍然大悟:“这是个高明的手法。” 老黎沉吟了一下:“伍德现在还只是破产了一家上市公司,还没有真正让他感觉到疼到深处,他还有一家上市公司呢……” 我看着老黎半天没有说话,直觉老黎眼里流露出隐隐的杀气。 “商战,很残酷!”我喃喃地说。 “是的,商战的本质特点就是冷血和冷酷!”老黎干脆地说。 “冷血和冷酷?为什么这么说?”我看着老黎。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不算计人家,或许人家正在算计你,为了防止被人家暗算,你就要主动进攻,就要主动发展创新,就要在竞争中求生存和发展,如果你不冷血和冷酷,你就要遭受别人的冷血和冷酷。”老黎微笑了一下。 我点点头:“有道理。” “曾经,我亲自策划实施过一起对新加坡一家百年企业的收购案,结果收购后的第二天,那老板跳楼自杀了!”老黎说。 “啊?怎么会这样?”我吃了一惊,“你第二天得知此事,什么感受?” “震惊!”老黎说,“没想到他会自杀!” “如果……如果你事先知道那老板会自杀,那你还会收购那家百年企业吗?”沉默了一会,我问老黎。 老黎点点头:“会!” 我有些不知回答了。 老黎接着说:“但我会采取更温和的方式,不会那么激进。” 我点点头:“嗯……” “所以说商战是很冷酷和冷血的,其实,这些年在三水集团在全球扩张的过程中,有很多竞争对手在我的手里家破人亡……”老黎又说。 “嗯……” “但如果我不那么做,那么,家破人亡的可能就会是我。” “嗯……” “商战里同样也有优胜劣汰适者生存的自然法则,其实我知道伍德是一直想吃掉三水集团的,他一直就想这么做,他采取的一些阴谋我很明白,只是,他过于轻敌了,他把我看得太不中用了,他只知道进攻,而不知道防御,他的上市公司,反破产和反收购措施太不严密了……”老黎哈哈笑起来。 从老黎的话里,我似乎听出了什么,似乎验证了什么。但我没有挑明。 分明感觉到,伍德的其他三家上市公司也已经在对手的计划之中,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想到伍德赖以生存的经济基础即将遭受狂风暴雨,不由心里有些兴奋。***伍德,你要完蛋了。 但同时也想到,伍德绝对不是我认为的那么不堪一击,那么脆弱,他可是真正的老谋深算。只是,在他面对老黎这个对手的时候,不知道谁更高一筹。 而且,伍德不但要面对老黎,还要面对南面的李顺。 两条战线作战的伍德,能全面开花吗? 我拭目以待。 第1943章 秋桐回国 第二天,秋桐从韩国回来了,自己回来的,小猪直接从韩国回了加拿大。 我去机场接的秋桐,见到秋桐,她的气色好多了,看来此次韩国之旅很愉快。 “见到金敬泽姑侄俩了?”进市区的路上,我问秋桐。 秋桐点点头,神情有些郁郁:“只见到了金敬泽,金姑姑出国了。” “哦……”我点点头。 “我和金敬泽交谈的时候,他告诉我一件事!”秋桐说。 “什么事?”我看了秋桐一眼。 “原来金姑姑是脱北者 ,她当年不知道为何事触犯了朝鲜的法规,一家人受牵连要遭受劫难进劳改营,然后她哥哥一家人带着她逃亡南方,越过三八线的时候被边防人员发现,金姑姑的嫂子和哥哥中弹身亡,她独自带着金敬泽逃到了韩国……金姑姑的老家,就在丹东的鸭绿江对过,那里,也是我的老家,我的爸爸妈妈也是在那里生长。”秋桐的神色很凝重。 听到秋桐这话,我的心一颤,金敬泽到底还是把金景秀的经历告诉了秋桐。 “其实,金敬泽元旦给我打电话拜年的时候和我说了这些,只是,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说。 秋桐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其实我很好奇金姑姑到底是为何事情一家人遭到劫难的,金敬泽也不知道,他那时还小,长大后金姑姑也一直没有和他提起!”我又说。 秋桐缓缓点了点头:“看来,金姑姑也是苦命的人啊,心里一定装着难言之事!” “或许吧!”我将车停在路边,心里斗争了一阵子,看着秋桐:“其实,关于金姑姑,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 “如果你觉得可以告诉我,你就说,如果你认为我没有必要知道,那你就不必说。”秋桐神色很平静。 其实我知道我既然说刚才那话,就忍不住要告诉她那事了,虽然老李和金姑姑都让我对此事保密,可我还是忍不住想告诉秋桐。 我于是尽量用平缓的语气把我所知道的关于老李和金景秀的事情告诉了秋桐。 听我说完,秋桐显得极度震惊,两眼睁地大大的,几乎就是惊呆了。 半晌她都没有回过神来,怔怔地看着我,似乎她不能相信这事是真的。 我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看着秋桐:“这很难让人相信,这几乎就是不可思议,确实太巧了,但事实确实是如此,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我其时还不知道世间还有更不可思议的事情,这是后话。 “竟然……金姑姑和李顺的爸爸有这么一段渊源。”秋桐喃喃地说着,脸上的表情依旧很震撼:“事情竟然这么巧,竟然是这样的……怪不得,李顺爸爸老是看那个今日集团的宣传画册,老是看金景秀的照片。” “是的。”我点点头:“这谜团可以解开了。” “李顺的妈妈不知道吧?”秋桐说。 “或许不知道,但或许也有怀疑,因为老李不由自主就会有异常的表现!”我说:“说不定老李夫人早就知道老李插队时候和金姑姑的事情,只是不当面提起而已!” 秋桐眉头紧皱,目光有些发怔,看着我:“这么说,李顺爸爸和金姑姑有过……有过那种关系了?” “是的!”我说。 “那……金姑姑她……她有没有怀上孩子呢?”秋桐突然说。 “这个就不知道了,应该是没有吧,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一次就有孩子的,”我说:“你想这么多干嘛?” 秋桐垂下眼皮:“随口问问而已,没什么。” 我看着秋桐,她的胸口微微起伏着,看得出,她一时难以从震惊的情绪里摆脱出来。 同时,隐约又感觉她在思索着什么。 突然又想到,发生一次关系当然也可以有孩子的,我和秋桐那次不就是吗? 一想到我和秋桐丹东酒醉的那一次,一想到秋桐流掉的那个属于我和她的孩子,我心潮起伏心如刀绞。 看看秋桐,似乎她也想到了什么,深色有些不自在起来。 “秋桐。”我叫了她一声。 “嗯……”她答应着,眼皮下垂。 “你说,什么是生活?”我说。 “生活?”秋桐抬眼看着我,“生活,就是生下来,活下去!” “就这么简单?” “你觉得很复杂吗?” “倒不是觉得多么复杂,只是觉得你的回答实在很简单。”我说。 秋桐沉默了一会儿:“生活因人而异,不同人生,不同命运。虽说习惯决定命运,性格决定人生,但往往是基因决定人生,再有就是天注定的因素,这些是任何人所不能改变的。试想,生活中,哪个人不希望自己出人头地?哪个人不希望自己开心快乐?哪个人不希望自己成为生活的强者;哪个人不希望自己生活幸福?而这决不是自己可以选择的!” “嗯……”我点点头,“没有经历过痛苦挣扎的人生,是不成熟的人生,人生成长必须经历痛苦和挣扎;没有经历过痛苦挣扎生活的人,无法用心深刻体会和感受其中内涵,自然在想法和沟通上存有分歧。这是生活带给我们不同人生的酸甜苦辣,这是生活带给我们五彩缤纷的体验!” 秋桐点点头:“你,我,我们周围的那些人,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不管是存在的还是逝去的人,其实,每个人都是有故事的人,当我们怀念已消失的爱和已逝去的美丽,往往会沉缅于情感的潮流,潮起潮落,不能自拔。而此时更令人痛苦的是,当美丽之花向我们绽放时,我们视而不见,当沐浴着爱的阳光洒向我们身边,我们感知不到,且无法用爱回报,这是人生莫大的悲哀! “我们要认真看待生活,当我们左右生活,生活就会左右我们;当我们逃避生活,生活就会抛弃我们;当我们没有信心面对生活,生活会给我们更大的打击;而当我们热爱生活,拥抱生活,生活便会向我们招手致意,我们不要在相对的生活中去追求绝对的精神。 “生活充满阳光、惊喜和美丽,生活有其独特的奥秘和奇迹,也许我们不曾注意,但在回首往事的时候,才领悟颇深,曾经的所有都已远去,空守曾经也枉然。我有一位朋友曾经说过:遗忘曾经和过去,才会有更新更多更现实的爱的填充,一个新的生活又会向你昭示一份温情和温馨!” 我长叹一声:“秋桐,说得好,我们崇尚简单生活,我们崇尚简单享受。当生活让我们感觉不到幸福和快乐,我们就要降低生活要求,调整生活目标;当生活让我们感知不到爱和温暖,我们就要学会感恩,感恩让我们的情感更深更长,感恩让我们的心贴得更近,感恩让生活更加美好! “生活,我们不可不爱,但要平淡去爱;生活,我们不可不追求,但要用平淡的心态去追求心中的那份完美。如果我们把爱看得太重,最终会被爱伤得更深、更痛;如果我们把生活的完美看得太高,苦苦的追求,会让自己迷失方向。让我们一起放飞心情,全身心地去感受阳光,感受生活,感受温馨和温情,让自己开心过好每一天,简单是一种轻松,简单更是一种快乐和享受!” 秋桐沉吟了片刻:“所以,易克,我们要相信自己,做一个有原则的人,做一个易感动且知足的人。谁帮助我们,谁为我们做用心的事,谁在生活中为我们付出诸多精力和心思,我们将铭记于心。当一个人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但通过努力可以去改变,通过努力把握际遇!所以,易克,让我们天天想快乐的事,天天写快乐的事,天天怀装快乐,天天用快乐的情怀护理生活每一天!” 我深深地看着秋桐,不由伸出手,握住了秋桐的手。 秋桐任我握住她有些冰冷的手,低头一声叹息…… 回来之后的第二天,秋桐就上班了。 工作是忙碌的,忙碌间隙,我总是觉得秋桐带着沉思的表情。 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我只是认为我告诉她的关于老李和金景秀的事情给她带来的震撼余波仍未消失。 我也只能这么认为。 但后来的事实证明,此时我没有完全猜透秋桐的心思。 这些日子,孙东凯显得轻松多了,又恢复了神采奕奕的面貌。 是的,孙东凯有理由轻松,赵大健的事情摆平了,去掉了他心中的一个大石头,不单去掉了他心中的石头,雷正也同样是。本想借助赵大健的事情扳倒秋桐的,没想到偷鸡不着蚀把米,差点把自己拖进去,孙东凯多少会后怕会出冷汗,想必出冷汗的不会只有孙东凯一个,雷正亦然。 曹丽似乎也安稳了许多,这次的事情虽然她没有参与,甚至她一直蒙在鼓里,甚至稀里糊涂被孙东凯猜疑,但终究她也是跟着高歌猛进狂欢了一阵子,空欢喜一场。她可以说是个打酱油的,也可以说是围观的。 最近这一系列的事件,加大了曹丽和孙东凯之间的互相猜疑,对我来说,也算是一个收获。 但我同样知道,虽然二人之间互相猜疑,但他们如此之久的联盟不会瞬间破裂,他们之前的共同利益仍远大于矛盾,他们之间的矛盾不会表露出来。孙东凯没有这个必要,他仍然需要曹丽为她出力。曹丽没有这个胆量,她仍然需要借助孙东凯来稳固自己的位置,借助孙东凯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对孙东凯和曹丽来说,他们目前最现实最大的障碍最大的对手就是秋桐,虽然此次没有达到目的,但他们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正文 1344.暗中较量 第1944章 这天上午,孙东凯主持召开了集团党委会,会议上讨论到了那个刊号的事情,孙东凯强调这是一笔十分划算的买卖,投入小,收益大,对集团下一步的发展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是集团向做大做强迈出的重要一步,这个机会实在难得,一定不能错失。 孙东凯的话得到了集团其他党委成员的支持,曹丽第一个表示了赞同。 “搞这个刊号,已经拖延了不少时间了,孙书记,有没有一个时间表?”秋桐问了一句。 “这个时间表,呵呵,这不是我们能做主的,关键要看出版署这边,这边我和集团其他部门的负责人已经进京2次了,正在积极运作中,省里的那位处长也在积极帮我们在上面协调,我想应该是快了,当然具体的时间,由不得我们,我们只能尽力而为就是。”孙东凯满面笑容地说。 “孙书记亲自抓这项工程,我想一定会成功的,只要我们努力了,只要我们尽力了,就一定会有回报的。”曹丽接过话,“怎么,秋书记对这事没有信心?” 秋桐淡淡笑了下:“我不是没有信心,我当然希望这事能成,毕竟这集团的发展来说不无益处,但我希望这最好能是一个阳光工程,能用最少的钱办最大的好事。” 秋桐的这番话似乎是有所指,似乎是话里有话,孙东凯的脸色微微有些变了,有些不自在。曹丽看了看孙东凯,又看看秋桐,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又没有说出来。 其他党委成员都不说话,看着他们。 孙东凯到底还是笑了起来:“对,对,秋书记说的有道理,提醒地很及时,我们一定会十分注意的,这个工程必须是一个阳光项目,这对个人和集体都有好处。” 秋桐微微一笑:“孙书记既然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 从秋桐的神态和话语里,我似乎感觉到秋桐发生了一些变化,口气里带着一些若隐若现的强硬,这个以前的她似乎有些不同。 我想秋桐的变化和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有关。 党委会结束后,孙东凯把我叫到他办公室。 “小易,下午我去北京,还是跑那刊号的事,今天党委会上秋书记的话可等于是抽鞭子啊……”孙东凯说。 “哦,那我去准备一下。”我故意不理会孙东凯说秋桐的话。 “这次你就不要去了,集团事情也很多,办公室的事一大堆,离了你也不行,我带财务部门负责人去就行,反正也就是钱的事,上面的人是要用钱砸的,这年头,办事离了钱不行,公家的事也需要钱呶。”孙东凯说。 我微微一怔,随即点头:“好,那我几不去了,我去安排车,通知下财务负责人。” “嗯,你去吧,这次去北京,要加大力度了,不能再拖了这事。”孙东凯像是和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我出了孙东凯办公室,安排好了相关事宜。 下午孙东凯就去了北京。 孙东凯走后,我去了秋桐办公室。 “孙东凯又去北京了。”我说。 “嗯。”秋桐点点头:“去吧,但愿他能顺利操作成功这事,这事真要成了,对集团是没有坏处的。” “那你上午党委会上的话是什么意思呢?”我说。 “什么意思?我担心有人从中搞猫腻假公济私从中揩油!”秋桐说的直截了当。 我会意地点点头:“我想这很有可能,这次他去北京不让我跟着去了,只有财务部负责人跟着的。” “我兼着集团纪委书记,属于我职责内的事情,我不知道便罢了,知道了是不会不管不问的。”秋桐说。 “你要做什么?你现在有没有什么证据和把柄,连我都不知道。”我说。 “我没单指这事。” “那你指的什么事?”我有些紧张地看着秋桐。 秋桐看着我笑了下:“不告诉你。” “你不要单独搞什么事啊,最好和我先说一声,我来出头去搞,你刚平安无事,千万不要再惹事。”我有些着急。 秋桐看了我一会儿:“不要为我担心,我不会有什么事的,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说这些话,我心里……我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我刚要说什么,手机响了,海珠打来的电话。 “海珠。”我接听。 秋桐看着我。 “哥,秋姐没事了是吧,出来了是吧?”海珠的声音听起来很关切。 我看了秋桐一眼,冲她笑了下,然后说:“是的,秋书记安然无恙出来了,我现在正在她办公室呢。” “哦,你在她办公室……”海珠拖长了声音。 “还是你和她说吧。”不等海珠说话,我直接把电话递给了秋桐。 秋桐接过电话:“海珠妹妹,是我……呵呵,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什么事的,他们搞错了……我出来有几天了……呵呵,你那边还好吧,有些日子没见你了,有空你来玩啊,有空我一定去看你……代我问小天小亲茹亚茹他们好……” 听着秋桐和海珠说话,我的心里感到几分宽慰。 下班后,我在办公室处理几个文件,接到了四哥的手机短信:“秋书记下班后和季主任一起到俄罗斯步行街附近吃饭去了。” 季主任,原集团纪委季书记现人大研究室季主任,秋桐怎么又和他一起吃饭了,到底他们在捣鼓什么事?我感到几分迷惑,更多的是不安。 同时,我又感到几分无奈,秋桐对我一直隐瞒着什么,根本不让我知道不让我插手。 隐隐感觉,秋桐经历这次风波之后,似乎下了某种决心要搞定什么事。依照她的性格和脾气,她不会半途而废不会妥协的。 这让我更加不安起来,却依旧很无奈。 处理完工作,我出了集团大楼,刚走了几步,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我身边,车窗摇下,露出了阿来的脸。 “嗨——小子!我们伍老板请你共进晚餐。”阿来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请我吃饭不预约,这会儿晚了。”我说,“改日吧。” “**,别给你脸不要脸,什么晚了,你今晚根本没有饭局,走,上车,听话,不然我给你来硬的,在你单位门口来硬的你会很难看的哦……”阿来一副流氓嘴脸。 看着阿来的那副嘴脸,想起前几天皇者和我说的关于伍德的那些事,我心里一动:“好吧,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上了阿来的车,阿来发动车子,边说:“这就对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嘛,好歹也算是你给我一个面子。” “去哪里吃饭?”我说。 “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转头看了一眼阿来:“阿来,最近活得挺滋润吧?” “还行,哥什么时候都活得很滋润,烦劳你挂念了。”阿来边开车边说。 “你是挺滋润,你们老板呢,也挺滋润的?”我说。 “嘿嘿,他滋润不滋润只有他自己知道,我管不了那么多,只要我自己滋润就行了,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只管我有没有钱赚。”阿来满不在乎地说。 “你们老板要是不滋润,恐怕你很难滋润起来的哦,我看你的滋润恐怕持续不了多久了。”我说。 “你丫的这话什么意思?晦气,不吉利,老子从来是有奶便是娘,谁给我钱多老子给谁做事,伍老板滋润了我跟他,不滋润了我另寻出路,老子有一身绝世武功,怕什么?到哪里都有饭吃,这就是本事,有本事的人走遍天下都不怕。”阿来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骄傲和自豪。 我笑了下:“你那本事……除了会几下功夫,还有什么?” “这就足够了,不需要别的,老子这身功夫到哪里都受欢迎,怎么,你不服,不服咱们再试试。” “我承认功夫不如你,我打不过你,但我想告诉你,终究有一天你会知道一介武夫是成不了气候的,是做不成大事的。” “我不做什么大事,我的大事就是赚钱,赚钱才是硬道理,懂不懂?”阿来不服气地说。 我笑了笑:“阿来,你手里有不少人命吧?” “你什么意思?”阿来不快地看了我一眼:“怎么?你想除暴安良?你他妈有着本事吗?老子有没有人命在身关你什么屁事,再说了,你说老子有人命在身,你有证据吗?这年头,光靠嘴巴说不行,要有证据的,信不信你再乱说我搞你诬陷好人?” “你他妈要是好人这世上就没有好人了。”我说。 “嘿嘿,没好人正好啊,都和我一样是坏人好了,那样这世上的人其实也都不是坏人,还是好人?你说是不是啊?”阿来嬉皮笑脸地说。 我想了想:“阿来,你说我们是朋友还是敌人?” 阿来想了想:“不是朋友,和不是敌人。” “怎么说?” “是朋友呢,我们屡次交手屡次作对,你和我老板的利益是冲突的,我要为我老板出力,自然和你是做不成朋友的。但是呢,也不能说是敌人,不管你和伍老板是不是敌人,我们呢,嘿嘿,毕竟还是有合作的,有过美好的合作,而且,我相信以后我们或许还是会有合作的,当然,我们的合作是建立在互信的基础上的,你小子算是仗义,保密工作做得不错,值得信赖,下次有赚钱的好事通知我啊,我还是会和你合作的!”阿来开心地说。 “下次,或许不会有下次了!”我说。 正文 1345.鸿门宴上 第1945章 鸿门宴上 “不要这么说,兄弟,不要把话说早了,世事难料呢,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又需要我了。”阿来说。 “阿来,你除了跟伍德做事,除了和我有过合作,还兼职过其他赚钱的差事吧?”我突然问了一句。 阿来在泰国的时候就是职业杀手,我的直觉他即使到了内地只要有业务也不会放弃的。 阿来微微一怔,狡猾地笑起来:“丫的,你问这干嘛,无可奉告!” 阿来的神态和话语似乎让我愈发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很快到了吃饭的地点,原来是在一家日本料理餐厅。 下车后,阿来带我进了房间。 伍德正盘腿坐在那里,除了伍德,还有皇者保镖,还有冬儿。 冬儿看到我,面无表情。 伍德满面笑容迎接我,请我坐在他身边,皇者也呵呵笑着。 保镖和阿来坐在下面。 皇者随即吩咐上酒上菜。 “易总,难得你有空能请你吃顿饭,来,我们干一杯。”伍德笑呵呵地举起杯子。 我也举起酒杯,和伍德碰了下:“难得伍老板如此盛情记得我,来,这杯酒祝伍老板财源广进,生意兴隆。” 伍德的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努力笑着:“好,好,谢谢易总的祝福。” 皇者看了冬儿一眼,冬儿依旧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自顾吃菜。 从我进来,冬儿就没有正眼看我,也没有打招呼。 我不由多看了冬儿一眼。 伍德觉察到了,放下酒杯,也看了冬儿一眼,然后看着我:“易总,最近过的不错吧。” “还好,托你伍老板的福。”我说。 “你过的不错,不过我过的可不开心呢!”伍德说。 “怎么了?”我说。 伍德眯缝起眼睛看着我:“老弟,不用给我装傻,你心里明白。” “不明白,请伍老板明示。”我说。 “好,既然你非要装傻,那我就直说,”伍德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两口,“最近我有两件事很不开心,一来呢,是我一批货在外面给人劫了,这批货价值不菲,损失很大;二来呢,是我一家上市公司莫名其妙突然就破产了,我到现在甚至都不知道是怎么破产的,弄得我稀里糊涂。” “哦,那你可真不走运。”我心里暗笑,端起酒杯:“来,伍老板,这杯酒向你表示慰问。” “谢谢。”伍德端起酒杯,看着我:“易总,今天我专门请你来吃饭,光表示慰问还不够吧?” “此话怎讲?”我放下杯子。 伍德也放下杯子:“我想,最近我遇到的这两起倒霉事,易总是否能给我一个解释,或者是交代呢?” “我擦,你的倒霉事我怎么给你解释,我怎么给你交代?”我反问伍德,心里不由提高了几分警惕。我当然知道伍德今天不是没事找我吃饭的,一定是有目的的。 “哈哈……”伍德大笑起来,笑毕,目光直视着我:“你能,你当然能。” “抱歉,我不能,我当然不能。”我也笑起来。 “既然你说你不能,那我请你记住我的几句话!”伍德说。 “请赐教!”我坐直身子看着伍德。 “记住我的话,给我记住了……”伍德的声音开始有几分发狠:“凡是捣鼓我的人,我要他加倍偿还,我要他付出加倍的代价,凡是和我过不去的人,最后一定会倒霉,要倒大霉的,现在有人在笑,我想,或许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的。” “就是这些?” “是的,就是这些,你给我记住,同时呢,烦请你转告你认为有必要转告的人也记住,不要和我伍德作对,把我伍德惹烦了,我六亲不认,有人狠,我会更狠,到时候看谁更狠……”伍德的话里饱含杀气。 我分明感到了伍德的威胁,也感到了伍德有些发疯。他到底是有些沉不住气了,要疯了。 我呵呵笑起来:“伍老板,对你这样家大业大的人来说,这点损失九牛一毛啊,怎么,看你似乎有些急了,不会吧,伍老板,你可是一向坐得稳的人,坐不住了?” 伍德冷笑一声:“老弟,不用给我戴高帽,我坐不坐的稳是我的事,你记住我的这些话就行了,千万千万不要拿我的话当儿戏。” 伍德话的我还真不敢当儿戏,我当然知道伍德的能量,也知道伍德今晚说这番话的所指,更知道伍德的手段是极其狠辣的。 但我表面上依旧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行啊,伍老板,谁敢拿你伍老板的话当儿戏呢,我记住你的话就是了。” 伍德点点头,举起酒杯:“好,老弟,现在我们喝酒。” 我举起杯子:“还是我提议的意思,安慰酒。” 伍德冷笑一声,一饮而尽。 我也干了。 放下杯子,伍德说:“当然,此次我的巨大损失,除了外因,我也不会怀疑没有内因,我正在内部调查,一旦查出有内鬼有叛徒,那我是一定不会放过的,不管他是谁,我都要他付出巨大的代价。” 听了伍德这话,我扫了一眼其他人,皇者面不改色,依旧满面笑容,冬儿呢,依旧面无表情低头吃菜,似乎就没听到伍德这话,保镖和阿来倒是抬头专注地看着伍德,但也没什么异样的表情。 我突然心里一动,此次伍德的两起事件,会不会和冬儿有关呢,或者是其中之一?伍德此时说这番话,是何用意呢,是已经觉察到了什么还是并没有什么线索只是借机敲打呢? 一想到在虎穴里的冬儿的安危,我心里又不安起来…… 同时,我不由又想起了章梅,想起了那个章梅失踪的诡异的夜晚…… 今晚的晚餐,冬儿从头至尾都没有和我说一句话,甚至都没有正眼看我一眼,似乎她和我从来都不认识。 我也不知道冬儿心里是怎么想的。 在晚餐上,伍德也没有和我提起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也没有提起秋桐的事情,似乎他忘记了这一切。 晚餐结束后大家一起下楼的时候,发生了一个小插曲,遇到了也在这里吃饭的关云飞谢非和宁静。 大家打了招呼,关云飞似乎对我和伍德一起吃饭感到有些意外,但随即就恢复了正常,笑着和伍德互致问候。 我和谢非宁静打招呼:“两位师姐好。” 谢非看着我微微一笑,目光里带着只有我能理解的温情:“师弟你好。” 宁静呵呵笑起来:“师弟啊,今晚和关部长两口子吃饭的时候还谈起你了呢,关部长和谢非对你可是都赞不绝口的,都夸你是个人才……看来以后咱俩要多交流才是了……” “师姐是领导,师姐多指导才是!”我谦虚地说。 “别那么客气,什么领导不领导,你是市直单位,我是区里的,按说你才是领导呢。”谢非说。 “师姐见笑了,我是给领导打工服务的,你是正儿八经的区常委领导,师弟岂敢乱说?”我说。 “好了,你俩别互相给对方戴高帽了,听见你们官场这些套话就腻歪!”谢非插话,眼睛一直看着我。 我和宁静都笑起来。 那边关云飞和伍德打完招呼,伍德一行先行离去。 关云飞看着我:“你小子怎么和伍德搞到一起去了?” 关云飞的话里似乎有些不满还有不解。 “谈业务的。”我撒谎。 “你现在是办公室主任,和他谈什么业务?”关云飞显然不信。 “以前我做发行公司总经理时候承揽的他的业务,他和现任总经理唐亮不熟悉,非要和我谈,我也没办法啦。”我继续撒谎。 “哦,是这样。”我编造地天衣无缝,关云飞似乎信了,点点头:“看来你这位前总经理还是很吃香的嘛,看来让你做办公室主任是用错了地方。” 我嘿嘿笑起来,关云飞说完也笑起来。 “东凯呢?”关云飞说。 “去北京跑那个刊号去了。”我说。 “哦,又去北京了,进京连个招呼都不打,无组织无纪律!”关云飞的话里又有些不满。 “行了,你们谈够了没有,我累了,想回家休息了!”谢非说话了。 宁静这时看着关云飞:“对了,关部长,我刚想起一件工作上的事要向你汇报。” 关云飞看了看宁静,又看了看谢非:“这个……” 谢非看了看他们:“那你们继续谈工作吧,我要先回家了,身体不大舒服。” 关云飞松了口气:“也好。” “那我请关部长去喝咖啡吧,边喝边汇报。”宁静说。 “行,也好。”关云飞看着我:“小易,你送你师姐回家,我和宁部长谈点工作上的事。” 我没有理由推辞,只能答应。 然后大家分手,关云飞和宁静去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厅,我打了一辆车送谢非回家。 我们一起坐在出租车后排。 夜色阑珊,我看着车窗外的夜景,沉默着。 谢非的手摸索了过来,握住了我的手。 她的手有些发冷。 我没有动,继续沉默着。 谢非也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声叹息,握住我的手的手用了一下力。 我依旧没有反应,任她继续握住。 谢非把我的手拉了过去,放在了她的腿上。 我的心猛跳了几下,分明感觉到了谢非身体的弹性和温度。 我有些紧张,不敢动,呼吸有些急促。 正文 1346.无处可逃 第1946章 无处可逃 谢非的身体轻轻靠了过来,靠在我的肩膀,她的头发末梢甚至碰到了我的皮肤,我甚至闻到了她身体的气息。 我想挪动身体,刚动了下,她随即又跟了过来。 我的身体靠在了门边,无处可逃了。 谢非的身体就这么紧紧依偎着我,我的手就这么一直放在她的大腿上。 一路无话,谢非不时发出几声轻微的叹息。 从这叹息里,我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寂寥和忧郁。 我无话可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也无法说什么。 车子到了谢非家门口,停住。 “师姐,到了!”我抽出自己的手,一阵解脱感。 “嗯……”谢非坐在那里没动。 她不动我不能不动,打开车门下了车。 谢非也下了车,站在我对面,仰脸看着我。 “进去坐坐吧!”谢非的声音里带着某种期待。 我摇摇头:“不了,时候不早了,师姐你早休息吧,关部长很快就会回来了。” 我的话里既包含了拒绝,还带着几分提醒。 谢非低下头,沉默了片刻:“那好,你走吧!” 声音里带着几分幽怨。 “师姐再见!”我毫不迟疑上了出租车,接着离去。 走了几十米,我回过头,看到谢非还站在那里,正看着我的方向。 我转过头,一声叹息,唉,师姐啊,女人啊…… 回到宿舍,我先给林亚茹打了电话,听取了她最近海珠那边的情况汇报,提醒她要保持警惕,不能掉以轻心。 林亚茹做事一向是很小心沉稳的,我对她其实是放心的。 然后,我叫来方爱国,把今晚伍德请我吃饭时说的话告诉了他,让他整理一下马上汇报给南边革命军总部。 安排完之后,我洗澡床,打开电视。 电视里正在播放本地新闻,乔仕达雷正关云飞都在上面频频露脸,个个都春风满面精神抖擞。 很快方爱国来敲门,带来了南方的回电。 回电只有十几个字:“情况知晓,弟等平安为盼。” 无疑这是典型的李顺的口气。 看完电文,我苦笑一番,摆摆手让方爱国回去了。 第二天,我和老黎一起喝茶,把昨晚和伍德一起吃饭的情况告诉了老黎。 老黎听完,看着窗外沉默了一会儿,说了八个字:“强弩之末,外强中干。” “你还想说伍德那家破产的上市公司和你无关吗?”我说。 “和我有关或者无关这重要吗?”老黎反问我。 我一时语塞,半天说:“当然重要。” “为什么呢?”老黎说。 “因为……”我又语塞了,一时找不到理由。 老黎呵呵笑了:“小克,有些事情不必非要弄得太明白,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我老了,做不了什么大事了,唯有生之年看到你和夏季夏雨能真正长大,能真正自立于这个世界,我也就满足了。” 老黎的话让我有些感动,同时不由又想起了远在美国的夏雨。 “我虽然老了,但我还是有梦想有愿望的,你呢,同样也要有。”老黎又说。 “嗯。” “人,要有梦想,才能有前进的动力,如果没有梦想,那么你的人生就没有方向。梦想,是人生前行的指路灯;梦想,是对美好未来的憧憬;梦想,是成功后的满足。一辈子,总要为自己的梦想拼搏一次。把梦想亮出来,不要封存梦想,朝着你喜欢的方向前进,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老黎语重心长地说。 我点点头:“老黎,我记住你的话了。” “别老叫我老黎,叫爹不行吗?”老黎无奈地说。 “哎,你知足吧,老黎同志。”我笑起来。 老黎也笑了,打了我脑袋一下。 老黎看着窗外,又继续说:“其实呢,每个人都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想,我们知道这个梦想永远无法实现,它就如同空中楼阁般引人向往却虚无缥缈,即使如此我们也不会抛弃它,因为那是支撑着我们在不如意的世界中,坚强下去的理由。” “但有些梦想是可以可以实现的。”我说。 “那叫理想,或者叫做愿望。”老黎说,“小克,你记住,活在这世上,什么都可以丢,但不能丢脸;什么都可以再来,唯独生命不能再来;什么都可以抛去,唯有信仰不能抛去;什么都可以接受,唯独屈辱不能接受。” 我觉得老黎的话字字是真理,点点头:“我记住了。” “不要害怕挫折和磨难,受挫一次,对生活的理解加深一层;失误一次,对人生的醒悟增添一阶;不幸一次,对世间的认识成熟一级;磨难一次,对成功的内涵透彻一遍。从这个意义上说,想获得成功和幸福,想过得快乐和欢欣,首先要把失败、不幸、挫折和痛苦读懂。”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你肚子里都是思想。”我说。 “不是思想,是人生的经历和阅历,是对人生经历和阅历的归纳与思考。”老黎认真纠正我。 “经过归纳和思考的经历和阅历其实就成了思想。”我不服气地说。 老黎呵呵笑起来:“或许你说的有道理吧。其实呢,人生坎坎坷坷,跌跌撞撞那是在所难免。但是,不论跌了多少次,你都要坚强地再次站起来。任何时候,无论你面临着生命的何等困惑,抑或经受着多少挫折,无论道路如何的艰难,无论希望变得如何渺茫,请你不要绝望,再试一次,成功一定属于你! “人总会遇到挫折,会有低潮,会有不被人理解的时候,会有要低声下气的时候,这些时候恰恰是人生最关键的时候。在这样的时刻,我们需要耐心等待,满怀信心地去等待,相信,生活不会放弃你,命运不会抛弃你。如果耐不住寂寞,你就看不到繁华。 “这人啊,可以缺钱,不能缺德;可以失言,不能失信;可以倒下,不能跪下;可以求名,不能盗名;可以低落,不能堕落;可以放松,不能放纵;可以虚荣,不能虚伪;可以平凡,不能平庸;可以浪漫,不能放荡;可以生气,不能生事……” 听着老黎的话,我不由想起浮生若梦说过:“不管多远路,也能走到尽头;不论多深的痛苦,也会有结束的一天。背负明天的希望,在每一个痛并快乐的日子里,才能走得更加坚强;怀揣未来的梦想,在每一个平凡而不平淡的日子里,才会笑得更加灿烂。只要不放弃,就没有什么能让自己退缩;只要够坚强,就没有什么能把自己打垮。 “不要在意别人在背后怎么看你说你,编造关于你的是非,甚至是攻击你。人贵在大气,要学会对自己说,如果这样说能让你们满足,我愿意接受,并请相信,真正懂你的人绝不会因为那些有的、没的而否定你!” 想起浮生若梦,想起秋桐,想起和浮生若梦一起的那些夜晚,想起和秋桐一起走过的日子,不由百感交集。 是的,人生历程不能全由自己来安排,但人生的道路却全靠自己一步一步地去走。人生的旅途酸甜苦辣百味具有,自己亲自尝过,才懂得什么是人生。人生总是有所缺憾,往往得到此,也就失去了彼,人生重要的是应该知道自己到底需要什么。 如果没人认可你,那就自己认可自己;如果没人欣赏你,那就自己欣赏自己;如果没人祝福你,那就自己祝福自己。与其用泪水悔恨昨天,不如用汗水拼搏明天。当眼泪流尽时,留下的应是坚强。用心去触摸属于自己的阳光,用爱去创造属于自己的时空。把握今天,努力书写精彩明天, 正浮想联翩,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夏季神色紧张地走了进来。 “爸,出事了!”夏季来不及和我打招呼,直接对老黎说。 看到夏季紧张的神色,我不由心里一紧,出什么事了? “小季,别慌,坐下说。”老黎的声音很沉稳。 夏季坐下,看着老黎,急促地说:“今天我们集团的股票突然出现了剧烈的波动,先是大幅上涨,然后,突然又大幅下降……” “嗯,这事你怎么看?”老黎镇静地说。 “我怀疑是幕后黑手在搅动,先是大笔收购抬高股价,然后突然大量抛售,制造混乱,高收低抛,从中搅局,从而达到他们的不可告人的目的……”夏季说。 老黎赞许地点点头:“嗯,小季,你分析地有道理,有长进,不错。” “爸,我们该怎么办?任其下去,我们的资产会大量蒸发,市值会大幅缩水……后果不堪设想……”夏季着急地说。 “别慌……”老黎说。 夏季不说话,看着老黎,满脸都是焦急。 老黎站起来,来回踱步走了几次,自言自语地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动作不慢嘛。” 我听懂了老黎这话里的意思,夏季却没听懂,看着老黎:“爸,你说什么?谁动作不慢?什么意思?” 老黎停住脚步,神色淡静地看着夏季:“小季,不要问那么多了,你爹我这辈子商战经历的多了,血雨腥风里杀过来的,今天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要惊慌,淡定,沉住气……这么办,我给你个东西,你回去先照上面的去操作……” 老黎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夏季:“回去再看,去吧,孩子,沉住气。” 不知老黎给夏季的是什么锦囊妙计。 正文 1347.劲头不小 第1947章 夏季稍微淡静下来,看了看老黎,冲我点点头,急匆匆走了。 夏季走后,老黎背对我站在窗口,我看不到老黎的神色。 “对方开始反击了。”我说。 “嗯……”老黎嗯了一声,没有回头。 “似乎气势汹汹,劲头不小。”我又说。 老黎没有做声,回过身,我看到老黎眉头微微皱起,似乎他正在思考着什么,眼神有些冷峻。 我看着老黎:“你刚才给夏季的锦囊,没有必胜的把握?” 老黎微微一笑:“你以为我是诸葛亮?你以为对手是酒囊饭袋?” 我不由有些紧张,又有些泄气:“原来你也无良策。” 老黎呵呵笑起来:“小克,不要着急,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问题要一个一个解决,这斗争,同样也要逐步进行……从试探性进攻到防御型进攻到全面防守全面进攻,都是要根据形势变化来进行的,商战,不到最后出结果,谁也不敢有夸口必胜……任何对对手的轻视都有可能带来毁灭性的后果……” 听着老黎的话,我的心里不禁有些惊悚。 老黎看着我的神色,突然又轻松笑起来:“当然,不能轻敌,但也不要太大惊小怪,那句话说的好,天上飘来五个字:这都不是事……” 我傻笑起来:“看不出你还真的很轻松,似乎,一切都在你的运筹帷幄之中。谈笑间,樯橹一定会灰飞烟灭啊……” 老黎淡笑:“当然,战略上可以藐视对手,但战术上是要重视的,还是不能掉以轻心的。” 我说:“玩商战,我估计你是个绝顶高手,没有人可以战胜你。” “错,我也是从多次的失败失利中才走到了今天,没有过去的失败,就没有我今天的自信。我刚才说了,在最后的结果没有出来之前,我从不敢说自己肯定赢了……”老黎坐下,看着我,“小克,我给你说,这世上没有什么人天生什么都会,你看到那些高手,其实都是从无数次失败中成长起来的,没有失败,就没有成功!” “失败是成功之母。”我总结了一句。 “嗯,这是至理名言。”老黎点点头,又说:“当然, 不管输赢胜负结果如何,自信是必须要有的,这是基石。” 我不由点点头。我其实也没有想到昨晚伍德刚发出警告,今天就开始动手了。伍德对老黎发起的反击战显然目的不仅仅是报复,他的胃口一向很大,他一直就想将三水集团据为己有。前几天老黎不动声色出其不意迅猛出手,搞掉了他的一家上市公司,伍德必然会恼羞交加愤怒异常,此次反击必定是杀气十足带着必置之死地而后快的决心而来。 但从老黎的表现看,伍德似乎很难得逞,伍德的反击似乎早已在老黎的预料之中,老黎早已有了对付伍德进攻的解决方案。 可是,我又感觉,从老黎刚才的言谈中,我自己也摸不透猜不透想不出此次激战的结果会是如何,老黎虽然有了对付伍德进攻的方案,但似乎只是初级的方案,似乎老黎自己都没有必胜的把握。 想到这些,我的心里不禁惴惴起来。 我知道,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拉开了帷幕,这场战斗必定是激烈的残酷的你死我活的。 我当然希望死的一方是伍德,我渴望着这个结果。 我想帮老黎,可是,我不知道该帮什么,该从哪里帮起。我对这种大佬级别的商战一无所知。 在老黎沉稳的表象下,我分明感觉,他并不轻松,他正在凝神思虑着击败对手的良策和手段。 “我想,如果需要我做什么,我该做些什么……我到了该做些什么的时候了……我该做些什么呢?”我坐在那里喃喃地说。 老黎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克,需要你的时候,我会找你的,说不定,到时候你会发挥出其不意的作用,起到别人无法起到的作用。” 我精神一振,看着老黎:“真的?怎么说?” “嘿嘿,现在无可奉告,走一步看一步,或许能走到那一步,或许走不到那一步……”老黎莫测地笑起来,然后又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克,你先回去吧,我要自己待会儿。” 我知道老黎需要自己单独待会儿,需要一个没有人打扰的空间和时间。 我起身告辞。 回去的路上经过关云飞家所在的小区门口,正好看到宁静正从里面走出来,正要拦出租车。 我看到宁静的同时宁静也看到了我。 宁静的脸色有些红润,但神色很镇静:“咦,师弟,你啊,真巧。” 我看了看时间,下午三点。 “宁部长好,师姐好,”我笑了起来:“是很巧,你怎么在这里?” “我去关部长家里了。”宁静的话让我有些意外,意外于她的实在。 “哦,关部长在家里?没去上班?”我说。 “是啊,关部长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我去呢,一是看望领导,二来呢,是有重要工作汇报。”宁静说。 我点点头:“谢师姐也在家?” “不在,她出差了!”宁静回答。 我心里又有点小小的意外。 “你……没带自己的车?要打车?”我说。 “我让驾驶员去替我办点私事了,所以没让来接我,”宁静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师弟,易总,似乎你很好奇,你还有什么疑问,可以一并提出。” 宁静的一系列的先入为主反倒让我觉得有些不自在尴尬起来,不由觉得自己有些小人之心有些想多了。 我讪笑了下:“哪里啊,师姐,只不过是随便聊聊而已。” 宁静笑起来,笑得有些轻松:“师弟,你怎么步行走?” “锻炼身体。”我回答。 “上班时间不好好工作,出来锻炼什么?”宁静显然不信。 我哈哈一笑,笑得有些干巴,没有回答。 “好了,我要走了,小帅哥师弟,回聊。”宁静冲我暧昧一笑,拦了一辆出租,挥挥手走了。 看着宁静离去,我又看看关云飞家的方向,不由挠了挠头。其实我本来还想问问宁静的脸色干嘛红润润的,但想了想,这话实在不好问出口,人家脸色红润关你屁事,那叫满面红光心花怒放,去领导家汇报工作,能得到领导的垂爱,自然是开心的事,当然可以面色红润了。 不知怎么,我此时脑子里突然冒出了秦璐,不明不白死去的秦璐。 秦璐的死一直是我心中挥之不去的谜团,我当然不会相信警方做出的自杀的结论,但我却也没有什么新的线索能证实什么。 我其实心里对一个人一直高度怀疑,但我却没有任何证据。没有证据,自然是不可以胡乱说出口的,充其量只能自己心里怀疑而已。 不过,我相信一点,秦璐的死,真相一定会水落石出大白于天下的。 想起已经升入天国的秦璐,看着这世上纷纷扰扰勾心斗角的男人和女人们,我心里突然感到了几分厌倦,又似乎感觉秦璐的离去应该是一种解脱。如果秦璐现在还活着,依照她的性格,说不定现在正闹得不亦乐乎满城风雨。 离去,或许是一种解脱。 离去,或许是一种释放。 离去,或许是一种拯救。 离去,或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这样想着,怅怅的心里不禁有些释然。 不做死就不会死,秦璐的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或许是一种被动的作死所致。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杀死秦璐的人可以无罪可以逃脱法律的制裁。 这世上,善恶一定是要有报的,必定的,必须的。我边走心里边念叨着。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海珠打来的。 “哥,你在干吗?”海珠问我。 “在走路。”我回答。 “近似于废话,在哪里走路?” “在星海马路上走路,你这话也近似于废话。”我说。 “看来你挺悠闲的啊,上班时间不好好上班,逛马路。和谁一起的,老实交代。”海珠的口气半真半假。 “独自一个人,还能和谁?你以为我和谁?”我回答。 海珠顿了顿:“你有多久没回家了?多久不回宁州了?” 我想了想:“最近忙,没来得及回去。” “忙你还有空逛马路,我看你是不想回来,是不是?我看你是不想回家,是不是?”海珠的口气有些不悦。 我一时无语。 “说话。”海珠的口气更不高兴了。 “阿珠,你听我说。”我放缓语气,“等我忙完,最近一定回去。你还好吧?公司里生意还不错吧?” “我你不用关心,公司的生意也不用你操心,你记得宁州这里还有你的家就行了。”海珠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站在街头,默然了许久。 “小易,你站在这里发什么呆?”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回头一看,关云飞。 “哦,关部长。”我笑了笑。 关云飞似乎刚洗过澡,神采奕奕。 “我问你站在这里发什么呆呢?”关云飞笑看我。 “没发什么呆,正在看大街的风景呢。” “呵呵,小家伙,在沉思人生?”关云飞哈哈一笑。 我也跟着笑了下:“关部长,你这是……” “刚在家睡了个午觉,步行走走,去单位。”关云飞说。 “关部长今天身体无恙吧?”我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关云飞看着我。 正文 1348.去家里汇报 第1948章 去家里汇报 “嗯,我刚才正好在你家附近遇到宁部长,她说你身体不大舒服,在家里休息的,她去你家汇报工作的。”我说。 “哦,这个,呵呵……”关云飞反应很快,打了个哈哈,接着说:“是,身体稍微有点不舒服,不过这会儿好了,宁静正好有重要事情找我,就到我家去了,怎么,你有其他想法?” 看着关云飞审视的目光,我忙说:“不知道关部长说的其他想法指的是什么?不过,不管关部长是何意,我自然是什么想法都不会有的。” “哈哈……”关云飞大笑,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家伙,你很狡猾,大大的狡猾。” 我只能笑,无法说什么。 “狡猾是个贬义词,我该说你很聪明。”关云飞话里有话。 我还是傻笑,故作傻笑。 “你该不会把在我家门口遇到宁静的事情告诉你师姐吧?”关云飞说。 “我说这个干什么?”我挠了挠头皮。 “说不说都没事,我关云飞做事可是从来正大光明的,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我只是担心你师姐会多想,当然,凭你师姐和宁静的关系,她也不会多想到哪里去。当然,你不说最好,省得没事惹出事来。” “嗯,我明白。”我说。 “你师姐对你可是很喜欢的哦,做梦都叫师弟。”关云飞说。 我一愣,一时有些尴尬,心虚了。 “不过,我不会多想什么的,你放心好了,不用在我面前做出这个傻样来。”关云飞又笑起来。 我也笑,笑得很尴尬很心虚。 我很担心关云飞从我的神情里感觉出什么,但他似乎毫无觉察,爽朗地笑着:“其实呢,不光你师姐喜欢你,我也喜欢你啊,不光我和你师姐喜欢你,很多人都很喜欢你啊,比如宁静,比如秋桐……” “承蒙厚爱。”我忙说。 “可不要辜负了大家对你的厚爱哦,年轻人。”关云飞这话意味深长,值得回味。 晚上回到宿舍,方爱国又送来了南边的好消息:革命军又在边境截获了一大宗准备走私到大陆的毒品,数量巨大,收获颇丰。 不用说,这些毒品又是伍德的,伍德接二连三被李顺的人截获毒品,亏大了。 这边伍德上市公司刚倒闭了一家,那边又被李顺连续出击得手,想必伍德现在的日子很不好过,一定很愤怒。 李顺截获的这些毒品,几乎没有搁置,直接就通过老渠道输送到日本去了,大大赚了一笔。 想到三水公司最近的情况,我隐约感到了浓浓的火药味,伍德不是轻易会认输的人,这边是隐形的战场,不见血,看不到火药,那边是公开的战场,出手就要见血。 似乎,两场大战正在两个不同的地方一触即发,这边其实正在进行。 似乎,这是最后的决战,似乎,这是最后的斗争。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我突然想起了国际歌。 三水公司目前遇到的困境,我几乎可以肯定是伍德搞的。伍德搞反击,老黎当然不会轻易让他得手。 但似乎,老黎也没有必胜的把我,毕竟他面对的是伍德,一个狡猾的老狐狸,再精明的猎人也有失手的时候。伍德既然敢出击,就一定做好了各种准备。 当然,面对老黎,伍德也是很难轻易得手的,毕竟他面对的老黎是一个老江湖,在老黎面前,伍德似乎还嫩点。我一厢情愿地想着,心里略微有些轻松,暗暗祈祷老黎的三水公司能安然度过这个难关。 “革命军这次的行动,是秦参谋长亲自指挥的,事先做了高度保密,连总司令都没告诉,得手后才告诉了他。”方爱国对我说。 我微微一怔,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从方爱国的话里,我隐约感觉到似乎革命军内部真的有内奸。 这很可怕。 但如果真的有内奸,那会是谁呢?我想不出。 我同时也知道,老秦一定在暗地里查内奸。一旦查出来,按照李顺的脾气和革命军的纪律,内奸的下场几乎不用想都知道,死是一定的,只是如何死法的问题。 周末,我回了宁州。 海珠在机场接的我,看到我,很高兴。 “老公,哥,你终于回来了。”在出口,海珠满脸都洋溢着幸福,直接就和我拥抱起来。 我知道,今晚要交公粮的,必须的。 海珠似乎等不到晚上了,直接就要开车回家。 “先去公司看看吧。”我说。 “哦……好。”海珠虽然有点失落,但随即又高兴起来,似乎是因为我牵挂着公司。 我其实是想见见张小天和林亚茹。 在路上,海珠边开车边和我说了下公司最近的情况,包括接手的冬儿的也就是我以前的公司运营状况。 我认真听着。 海珠还真不简单,做经营越来越上手了,公司被她打点的井井有条,生意很兴旺。 我不由赞扬了海珠几句,海珠开心地笑着。 “秋桐最近怎么样?”海珠突然问了我一句。 “秋桐,很好啊。”我说。 “哦……”海珠点了点头,看了我一眼,然后不说话了,专心开车。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我说。 “怎么?不能问?问代表我关心她。”海珠目视前方。 “能问。”我说。 “你是不是要代她感谢我的问候呢?”海珠半真半假地说。 “这话什么意思?”我看着海珠。 “没什么意思。” 我不说话了,海珠也不说话了。 到了公司,林亚茹和张小天都在。 一进公司海珠就忙起来,去了其他部门,我独自坐在海珠办公室。 张小天一会儿进来了,我递给他一直烟:“小天,最近还好吧?” 张小天笑了笑:“还好,在这里工作很愉快。公司最近的生意也很好。” “有你做海珠的助手,我很放心,只是你要多辛苦一些了。”我说。 张小天看着我诚恳地说:“易克,不要和我多客气,海珠的事就是你的事,你是我的恩人,我是一直想报答你的,只是没有机会,现在我在海珠这里做事,只有努力尽心去做,才对得住你对我的恩情。” “小天,不要客气,这话见外了,我没把你当外人,你也不要和我多客气。”我笑了笑。 “最近星海那边,情况如何?听说伍德的一家上市公司突然破产倒闭了?”张小天看着我。 我点点头:“是的,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 “我虽然在宁州,但是星海那边的事情,特别是伍德的情况,我还是很关心的。”张小天笑了笑,“伍德的公司倒闭,和你没有关系吧?” “老兄啊,你看我有那么大的能量吗?”我哈哈一笑。 “呵呵……”张小天看着我,笑了笑,眼神里似乎又带着几分沉思,“我想,伍德一定是被暗算了,中了着,不过,我想不出谁有这样的能力和能量做到这些,李顺打打杀杀行,但做这个,似乎他不可能,老秦也不可能……那么,会是什么人搞的呢?” “管他什么人搞的,反正伍德的好日子我看是快到头了。”我说。 张小天看着我:“你这话的意思是……” “我这话的意思是善恶有报,作恶多端的人不会有好下场。”我说。 张小天点点头:“是,善恶终究是要有报的,伍德做的坏事够多了,甚至比白老三还多,只是他善于伪装而已,他也该有报应了……不过,你在星海要当心,伍德做起事来,心狠手辣的程度不会亚于白老三。还有,这边,我也会格外警惕注意的,防止伍德在这边下手……尤其是海珠的安全和公司的情况。” 张小天考虑问题很全面,我点点头:“这边小天兄你多费心了。” “你放心,我就是豁出命,也要保护好海珠,我的命是你给我的,你救了我一命,又给了我新生命,无论如何我也要好好报答你。” “呵呵,不要这么说,小天,我希望大家都能好好活着,都能开心过好每一天,你的命是我救的不错,但你的新生命,是你自己给你自己的,自己不觉醒,任何人都救不了你。” 张小天点点头:“是,你说的对。” “还有,不要老想着什么报答,我救你不是图你的报答,只要你努力好好做事,努力过好自己的人生,我也欣慰了。还有,不要说什么命不命的,不吉利哦……”我轻松地笑着。 张小天也笑起来。 正在这时,林亚茹推门进来了,看到张小天在,笑了笑:“张总在啊,你们继续谈吧,我待会再来。” 张小天站起来:“林总,没事了,我和易克随便聊天的,正好我这会儿还有事,你们谈吧,我走了。” 张小天显然看出林亚茹是有事找我,借故走了。 张小天走了之后,林亚茹关上办公室的门,走到我对面坐下:“副总司令好。” 我点点头:“最近什么情况?有没有什么异常?” 林亚茹点点头:“有,最近似乎发现有形迹可疑的人在公司附近出没。” “哦……你说什么?”我顿时警觉起来:“形迹可疑的人,具体说说,是什么人?” 正文 1349.每天晚上 第1949章 每天晚上 林亚茹说:“暂时不知道,他们的行迹很诡秘,我跟踪了几次都被甩掉了。我已经告诉兄弟们要提高警惕,防止意外情况出现,同时,我们也加强了对海珠姐的人身安全保护,每天晚上大家轮流值班蹲守在你家附近……” 我不由暗暗赞叹林亚茹的细心:“海珠不知道吧?” “嗯,没让她知道,怕她害怕。”林亚茹点点头。 联想到星海和南边发生的事情,我不由感觉伍德似乎真的正在暗地里搞什么阴谋,似乎他要全面发起进攻。 火药味越来越浓了。 我想了想,对林亚茹说:“你们这边要注意不要打草惊蛇,密切注意周围的动静,不要轻易和对方接触,先摸清他们几个人,住在哪里,然后搞清楚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还有,要弄清楚他们携带了什么武器……” “是,遵命!”林亚茹点头答应着。 我站起来在室内来回走了几步,林亚茹也站起来,看着我。 我站住,看着林亚茹:“亚茹,这么说吧,最近南边和北边的情况都比较紧张,两条战线极有可能很快开战,北边这边甚至已经开始,只是性质不同,这边,宁州这边,极有可能会成为第三战场,这边,你们人手少,你们要格外警惕,如果人手不足,随时向我汇报,我拍方爱国他们支援你们。” “谢谢副总司令的关心,需要的时候,我会随时向你汇报。”林亚茹点点头,接着说:“我也会随时向总部汇报这边的情况,如果真的需要人手,总部那边也会派特战队员过来的……” 我皱皱眉头:“最好不要走这一步,那样的话就搞大了。毕竟海珠这边是经营单位,不能成为血腥的战场,要力争把苗头扼杀的萌芽阶段,要力争惊动最少的人解决问题。” “是!”林亚茹回答地很痛快。 “还有,张小天,最好也不要让他觉察到什么,他已经金盆洗手上岸了,不要再拖他下水。”我补充了一句。 “哦……好。”林亚茹点头答应,接着说:“不过,张总似乎是个不安分的人,他似乎对我很关注,似乎,他已经怀疑或者猜到我的身份了……” “这没什么,猜到就猜到,顶多只是怀疑,反正他不会当面问你的,随他好了。”我说,“其实呢,他也是经历过生死的人,对很多事都很敏感的,但最好还是不要牵连到他。” 林亚茹笑了笑:“好,我知道你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对公司对海珠姐可是忠心耿耿的,这个人不错,平时做事很低调,为人也很好。” 我看着林亚茹,呵呵一笑。 “副总司令笑什么?” “呵呵……亚茹,你是不是对小天有那意思了?”我笑看林亚茹。 林亚茹脸红了:“副总司令,这个……这个是绝对没有的,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夸夸他几句而已,我……我对他绝对没这意思的……” “真的?”我似乎不大相信。 “是真的,感情的事,我不会撒谎的。”林亚茹正色道。 “哦……那好吧,我信了你。” “对了,问你个人。”林亚茹说。 “谁?” “秋桐姐身边是不是有个叫四哥的?” “是啊,秋桐的专职驾驶员,怎么了?” “没怎么,常听海珠姐提起这个四哥。” “海珠常夸他吧?” “嗯……” “四哥这个人,是个绝对的好人,做人做事都很低调,而且,他还有一身好武艺,我甚至都不是他的对手。”我说。 “哦……这个海珠姐倒是没说过。”林亚茹说。 海珠当然不知道四哥身怀绝技。 “他是我们的人。”我说。 林亚茹眼神一亮:“你的意思是四哥也是革命军的人?” 我摇摇头:“不是革命军的人,但一直帮我做事,帮革命军做事,算是编外的吧。他的人生经历很坎坷,当年和白老三是结拜兄弟,但后来成了不共戴天的敌人,因为白老三杀死了他的女友……他至今还是独身一人,也是老大不小了……” 林亚茹认真听着,没有说话。 “我给你四哥的联系方式,如果有紧急情况联系不到我,可以直接和四哥联系。”我边说边写了一张纸条递给林亚茹。 林亚茹接过纸条,看了看,然后轻轻撕碎,扔到纸篓里:“好的,我记住了。” 我看着林亚茹,心念一动,接着说:“当然,你要是平时没事,也可以和四哥联系的,交流交流人生其实也不错的,四哥是个很有思想的人呢。” 林亚茹脸色微微一红,抿嘴一笑。 这时海珠进来了,忙完了。 我和海珠一起到她爸妈家吃的午饭,海珠爸妈见到我,很开心。 吃饭的时候,海珠妈妈又提起我们要孩子的事情,我没做声,海珠看了看我,搪塞了妈妈几句。海珠妈妈对我们的态度很不满意,但也无可奈何。 下午去了我家,爸妈见到我们回家,很开心,吃晚饭的时候,妈妈也提到了这个事情,问我们打算什么时候让她抱孙子,海珠笑着回答:“妈,这时不着急,我们都还年轻,现在工作压力很大,等合适的时机再要不迟。再说了,小克现在人还在星海,这两地分居……” 海珠话说了一半,接着就低头吃饭。 妈妈似乎听出了海珠话里的意思,看着我:“小克,你啥时能调回来呢?这两地分居,也不是个办法啊。” 我咧咧嘴:“妈,这事你不用操心了,调动工作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 “那咱不做那个差事了还不行了,海珠这边有公司,你回来做老本行,自己做生意,和海珠一起打理公司,多好啊,这公家饭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妈妈说。 我一时语塞,海珠面露喜色。 爸爸看了看我,对妈妈说:“老婆子,这你就不懂了,男人是要做事业的,小克能混到今天这个份上,容易吗?这年头,光能赚钱也不行,小克的志向不在钱上,这你难道看不出?” 妈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唉,好,我不懂,不如你们爷俩懂,行了吧。” 海珠一直低头吃饭,不说话。 在家吃完饭,我和爸妈又聊了一会儿,然后我们开车回自己的家。 一进家门,海珠就忘情地扑上来,抱住我亲吻…… 我们缠绵了好一会儿才分开,然后海珠催我去洗澡。 洗完澡,在卧室的大床上,在昏黄的床头灯下,一场大战开始了…… 这一夜,我交了两次公粮,弹尽粮绝了,海珠才满意地睡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海珠抱住我又继续缠绵,在海珠的挑逗下,我又交了一次公粮。 似乎,海珠想把我榨光,让我没有精力在外折腾什么。 似乎,海珠想把我喂饱,让我没有胃口在外吃其他什么。 吃过午饭,海珠送我去机场。 路上海珠笑问我:“老公,累不累?” “你说呢?”我打了个哈欠。 “哈哈,我说啊,你是累死也乐意。”海珠大笑起来。 “哎,让你这么折腾,我早晚得死在你身上。”我说。 “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不把你喂饱那还能行?”海珠说。 “我是喂饱了,你吃饱了没?”我说。 “不告诉你,嘻嘻……”海珠脸色微红起来,“昨晚人家差点被你弄死了……” “那你天亮了还挑逗我,还要?”我说。 “人家……人家不是想把你彻底喂饱嘛……你坏死了!”海珠羞红了脸。 看着海珠娇羞的样子,我的心里一荡,眼前突然出现了秋桐的影子。 刚刚荡起来的心倏地就沉静下来。 “老公,我可给你说啊,自己在星海,我不在你跟前,不许沾花惹草,不许和其他女人交往。”海珠边开车边警告我。 “嗯,知道了。我是老实人,从来不沾花惹草。”我这么说着,嘴巴上很硬,心里却不由发虚了。我想起了秋桐夏雨云朵谢非这些我经历过的女人,特别是秋桐。 “我相信你是作风正派的人,我信你的,可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你周围的那些美女,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一个人!”海珠说。 我没有做声,我知道海珠指的那个人是谁。 “我问你,你老实回答我一句话。”海珠说。 “什么话,你说。” “我问你,你喜欢不喜欢秋桐?你有没有对秋桐动过心?”海珠说。 我一怔,看着海珠,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我不能对海珠说我不喜欢秋桐,那样违背了自己的心,我说不出口。可是我也不能在海珠面前说喜欢秋桐,那我等于自己找死。 “说啊,快说。”海珠转头看了我一眼。 我想了想:“我要是说喜欢呢,你肯定不高兴,会想很多,我要是说不喜欢呢,你可定又不信,因为秋桐的确是一个很优秀的女人,没人会不喜欢她,包括你其实也是喜欢她的。所以,对你这个问题,我不做回答。” 海珠一愣:“你在耍滑头。” “没办法,我只能这么回答你。” 海珠眨眨眼睛:“那我问你,秋桐喜欢不喜欢你?或者说,秋桐对你有没有那意思?” 正文 1350.撅起嘴巴 第1950章 撅起嘴巴 “你说的那意思是什么意思?”我反问海珠。 “你懂的,不要问我。”海珠说。 “我不懂。” “你在糊弄我,再糊弄我就生气了。”海珠撅起嘴巴。 我呵呵一笑:“你傻啊,秋桐是李顺的未婚妻,你问我这个问题,是不是很无聊呢?你觉得秋桐是那种水性杨花见异思迁的女人吗?” 在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里很别扭。 海珠沉思片刻:“那倒也是,秋桐名花有主了,而且看起来貌似是很正派的女人,只不过可惜啊,一朵鲜花插在了李顺这坨牛粪上,可惜了……” 海珠用了貌似这个词,让我心里很不舒服,可是,此时,为了不惹海珠,我只能保持沉默,没有去争辩。 “距离!”海珠突然自言自语了一句。 “什么距离?”我说。 “提醒你的,注意距离,知道不?”海珠看了我一眼,“你现在是有妇之夫,注意自己的身份,要随时和其他女人保持距离,不光行为上要保持距离,思想上更要保持距离。特别是和秋桐,我警告你,你自己心里有个数,不要玩大了。” 我沉默。 “我是你老婆,我有权说这些话,我有权管你这方面的事,我有这个资格,我的男人,我的老公,谁也不许碰,你只能属于我,身体和思想都属于我,当然,我的身体和思想也都属于你,我们,必须要互相忠诚。”海珠加重了口气。 “嗯……”我答应着,心里一片迷惘。 “你早晚得离开星海,离开那个是非之地,离开那个破集团,回到宁州来打理我们的产业,我一个女人家,最想要的就是相夫教子这样的生活,做经营,做管理,好累的,我做够了,你妈妈我婆婆昨晚说的对,不吃那个公家饭,回来做你的老板,多好?”海珠放缓了口气。 我轻轻吐了一口气,转脸看着窗外。 “星海到底有什么让你放不下的?我为了你,当初都能追你到星海去,现在我们的事业在宁州,你为什么就不能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家回到宁州来?你现在回来又不是当初落魄的时候,你现在回来有一个大大的事业,是衣锦还乡,是做老板,规模比以前还大,不丢人。”海珠继续说。 我继续保持沉默,心里有些乱,还有些烦恼。 “退一步讲,即使你不为我不为我们的家,你也得为你父母考虑吧,你父母年龄大了,你又是独子,回来照顾父母尽孝道总可以吧?”海珠又找到了新的理由。 我的心一抖,不由心里有些歉疚,对父母的。 我继续沉默。 海珠看我不做声,又嘟哝了一句:“反正不管你舍不舍得那个破饭碗,不管你想不想回来做老板,我早晚要想办法把你弄回来。” 我一怔,看着海珠:“你又准备要捣鼓什么事?忘记上次被坑的教训了?” “我就不会吃一堑长一智了,你以为我永远都那么傻,那么轻易被人家骗?人总是会成长的,你是,我也是。”海珠不服气。 我一时语塞。 海珠看了我一眼,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得意。 我心里一声叹息,乱成了一团麻。 当天下午,筋疲力尽的我带着满腹心事飞回到了星海。 四哥在机场接的我。 “最近秋总又和季主任见了几面,都是在老地方共进晚餐。”在车上,四哥说。 我皱皱眉头,秋桐到底在和季主任捣鼓什么动静,老见面干嘛?难道…… 我不由就想到了什么,但却无法证实。秋桐在某些事情上对我封口很严,似乎根本就不想让我插手。 季主任已经不是集团的纪委书记,到人大去养老了,怎么还和秋桐频繁接触,难道他对集团还念念不忘?难道他对自己离开集团的事还耿耿于怀? “想办法打探下他们到底在干嘛。”我说。 四哥点点头,接着苦笑了下:“秋桐每次都不让我上去,更别说有机会听到他们谈什么了。不过,我尽量想办法探听下。” “嗯。”我点点头,看了一眼四哥,接着说:“对了,四哥,有美女在牵挂你哦……” 说完我笑起来。 四哥一咧嘴:“什么美女?哪里的美女?” “你猜。” “你说的是林亚茹?” “哈,一猜就中。” “我猜就是,昨晚林亚茹给我发手机短信了,我猜是你告诉她我号码的。”四哥说。 “嗯,是我告诉的,我想呢,如果有什么万一林亚茹联系不到我的情况,她可以和你联系。林亚茹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南洋美女……”我笑着说。 四哥微微一笑,继续开车。 “四哥,你该成个家了。”我说。 四哥没有做声,神情黯然。 “这么多年了,白老三也死了,虽然不是你亲手杀死的白老三,但这仇似乎也算是报了,也算对得住九泉之下的女友了。”我又说。 四哥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 “林亚茹对你似乎挺感兴趣。”我继续说。 四哥淡淡一笑:“我这样的老男人,还是不耽误人家的好。” “什么叫老男人?你老吗?不过三十多而已,应该是成熟的男人。”我说。 四哥摇摇头:“我的人虽然年轻,但我的心却早已老了。” “你的心不是老了,只是曾经死了,但是,现在,又活了,复苏了。”我说。 “呵呵……” “昨晚林亚茹和你聊了什么?说说。” “没什么,就是闲聊而已。”四哥说。 “嘿嘿,没事多闲聊哈,我支持你们。”我笑起来。 四哥轻轻叹了口气。 和四哥一起吃了晚饭,然后我回到宿舍,打开电脑上网。 登陆扣扣见到了浮生若梦。 “若梦……”我先说话了。 “嗯……你来了。”她说。 “我现在叫你若梦你习惯不?”我说。 “你说呢?”她反问我。 “呵呵,现实走进虚拟,或许该习惯吧。”我说。 “那我该叫你什么?亦客?易克?客客?”她说。 “我喜欢你叫我客客,感觉亲切。”我说。 “可我心里觉得不大适应叫你客客。”她说。 “为什么?” “没有理由。” “有理由,只是你不愿意说出来而已。” “或许吧,唉……” “干嘛叹气?” “无端。” “没有理由不会叹气。” “不讨论这个了,回家看了看,海珠你父母他们都还好吧?” “都很好。” “嗯。” “小雪呢?在干吗?” “正在客厅里看喜羊羊灰太狼。” “呵呵……对了,我问你个事。” “你说。” “你最近老是和季主任接触,嘛事?” “你听四哥说的吧?” 我说:“是。” “没什么啊,老同事一起吃个饭聊个天,不是很正常。” “你撒谎,肯定还有别的事。” “呵呵,你想多了。”她说。 “我想,我应该是没有想多,我想,你和季主任一定在预谋什么事情。”我说。 “你非要那么想,那我也没办法。” “告诉我好不好?”我说。 “不好。”她说。 “你不听话,不是好孩子。”我说。 “我就不听话,我不做好孩子。”她说。 我发过去一个打屁屁的表情:“不听话打屁屁。” “去你的。”她发过来一个大笑的表情,我也忍不住笑了。 停了片刻,我说:“四哥该有个家了。” “是的,我给他介绍多几个女孩子,可惜四哥都没有动心,哎,我猜他应该心里还是忘不掉他的前女友……四哥是个很重感情的人。” “嗯,是的,四哥是个重感情的人,忘不掉的……” “其实,有时候,我觉得,最好的拯救是忘记,有些事,有些人,该忘记的要忘记,不然,你就无法开始新的生活,不然,你就走不出过去的阴霾。” “你说的对。”我说。 “我虽然如是说,但我自己又何尝能做到能做的潇洒利索呢?”她发过来一个叹息的表情。 “人不能总沉湎于过去,总要有新的生活的,既然要活下去,既然还要面对今后的人生,总要学会拯救自己的,对不对?”我说。 “或许你说的是对的。”秋桐说。 “我这次回宁州,林亚茹和我提起了四哥,似乎,她对四哥挺感兴趣。”我说。 “亚茹……对四哥感兴趣?”秋桐说。 “是的,海珠经常在她面前谈起四哥,林亚茹对四哥似乎挺有好感。”我说。 “好啊,好,还真别说,四哥和亚茹要是能……还真的不错,他们是挺好的一对。”秋桐说。 “我把四哥的手机号码给了林亚茹,他们开始联系了,看他们的缘分吧。”我说。 “是的,这事是靠缘分的,希望他们能有缘分。缘,可遇不可求啊……”秋桐说,“男人可以心痛,但无需沉沦;男人可以呐喊,但无需哭泣;男人可以霸气,但无需霸道;男人可以柔情,但无需缠绵。有霸气,有柔情,有平淡,有辉煌,这,才是男人的世界。在缘分的天空下,自由翱翔。”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觉得浮生若梦和亦客是不是也是有缘之人呢?” “你……” “回答我。” “我不知道。不要问我这个问题。” 我轻轻呼了口气:“唉……你想回避这个问题是吧?” 正文 1351.不想面对 第1951章 “是的,我不想面对。”秋桐说。 我叹了口气:“那好吧。” 一会儿,她说:“一个人要有新的开始,别让过去把你栓在悲哀的殿堂。别说你最爱的是谁,人生还很长,无法预知明天。好聚好散,每个人有自己的无奈。活着不是为了怀念昨天,而是要等待希望。哭完就把一切都留在昨天,永远不要去触及。” 看着她的话,我反复琢磨着,心中起起落落。 或许真的就是这样,人生历程不能全由自己来安排,但人生的道路却全靠自己一步一步地去走。人生的旅途酸甜苦辣百味具有,自己亲自尝过,才懂得什么是人生。人生总是有所缺憾,往往得到此,也就失去了彼,人生重要的是应该知道自己到底需要什么。 第二天上班,孙东凯回来了。 孙东凯满面红光喜气洋洋,说刊号的事情终于办成了,说虽然上面不再新批刊号,但他们帮忙运作了一个新疆乌鲁木齐书画报的报纸刊号,那报纸办砸了,刊号要卖,他们帮忙联系,对方卖给了我们。 当然,能弄到这刊号是花了花费银子的,至于花了多少,孙东凯伸了一个指头——1000万。 我吓了一大跳,孙东凯哈哈笑着拍拍我的肩膀,说花这些是值得的,一旦报纸创刊开始运作,几个月就可以收回来成本。然后孙东凯又强调说只是说只要能办一份报纸,这钱花得再多都值得。 既然孙东凯如此说,集团其他人也无法说什么了。反正钱已经出去了,刊号已经买来了。 我不由就怀疑孙东凯在弄这刊号的过程中有猫腻,不单我怀疑,秋桐似乎也很怀疑。 但怀疑终究只是怀疑,没有证据的事情是不能拿到桌面来说的,充其量我只能和秋桐说出我的想法。 接下来,集团召开党委会,紧锣密鼓开始部署成立新的子报编辑部运营部门的事宜,内部调整部分人员过去,对外再招聘部分编辑记者和经营人员…… 集团大家庭又多了一个新成员,集团的框架更大了。 作为集团党办主任,我也是筹备委员会的成员之一,但我的主要职能是协调调度和服务,具体事宜不参与。所以也相对没有那么操心受累。而因为牵扯到大量人事调整和招聘,秋桐分管的人事部门则忙得不亦乐乎。 我此时的主要心思没有放在集团里的事情上,因为,在星海,在三水,在老黎那边,一场你死我活的商战正在激烈进行时。 我时刻关注着三水正在进行的这场生死之战。 我和老黎在茶馆里见面喝茶。 老黎依然一副悠闲的神态,但眉头却微微有些皱起。 “怎么了?什么情况了?”我问老黎。 老黎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然后看着我微微一笑:“第一步措施,失败了。” “啊——”我吃了一惊,“失败了?怎么会?你怎么会失败?” “哈,我怎么就不会失败?你以为我是神?”老黎哈哈一笑。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你明明是神,你不能失败不会失败的!”我说。 “错,我是人,不是神,我同样也会失败,也会从一个失败走向另一个失败。”老黎说。 “那你还能笑出来,还这么悠闲。”我不解地说。 “失败一次就不活了?就要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老黎反问我。 “那倒也不是,那么,这次失败是不是意味着全面认输呢?” “当然不是,只是第一步措施没有成功而已,这场战争,距离结局还早呢?虽然第一步失利,但三水并没有认输,过程而已,不是结局。”老黎淡淡地说。 我略微宽心:“那就好,那就好,你肯定有办法采取新的措施挫败对方的进攻的,是不是?” “你为嘛这么肯定?”老黎看着我。 “因为你是老黎,就因为你是老黎。”我满怀希望地说。 老黎缓缓摇摇头:“小克,可能我要让你失望了,对此次商战,我其实并没有必胜的把握。” “什么?你没有必胜的把握?”我心里有些失落。 “是的,我的第一步措施一方面是在防御,另一方面也是在试探对方的底牌。”老黎慢条斯理地说:“经过第一轮的试探性防御,我隐约感觉对方此次来头不小,气势很凶,而且,出手很狠很稳很准,志在必得。” “哦,挑明了吧,此次的对手不就是伍德吗,不用想就是伍德,伍德有这能耐?他似乎没有这么高超的手段的,你似乎把对手看的过于高明了吧?”我有些不以为然。 老黎轻轻摇摇头:“小克,第一,不能小视了伍德,任何轻敌都有可能带来无法挽回的损失;第二,伍德可能不具备这等本事,但我怀疑,伍德背后有高人,或者,伍德雇佣了高手,这高手或许是一个人,或许是一个团队,商战经验极其丰富的一个人或者团队。在商战中,很多时候,行家一出手,就能感觉到那股森森的杀气……我现在隐约感觉到了这股杀气……” 我的心里震了一下,看着老黎:“你怕了?” 老黎轻笑一下:“你认为我会怕吗?” “不会。” “怕当然不会,但必须要高度重视起来,此次商战,遇到高手了,这么多年,似乎这是我遇到的最大的挑战,最强的高手,对方的目的很明确,搞垮三水,吃掉三水,对方的每一个步骤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都是出手很狠辣的,都是让你无法喘息的……可以这么说,目前,三水被逼到了悬崖边上,一步不慎,就会落入万丈深渊……”老黎虽然口吻很平静,但我依然感到了一些心惊。 一向沉稳淡静的老黎这样认为,那看来对方真的是有高手。 我不相信伍德有这本事,既然伍德没有这能耐,那就一定是他雇佣了高手来搞垮三水。 “下一步怎么办?”我紧盯住老黎。 “下一步……”老黎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然后站住,背对我看着窗外,沉声道:“目前我安排小季采取了一些应对措施,可以暂时缓解一下对方的凌厉进攻,对方至少一时还不会得手,但这只是权宜之计,要想彻底扭转战局,下一步……下一步的措施我正在斟酌之中……目前还没有完整的计划。” “哦,那要抓紧啊。”我心里有些着急。 老黎回过头看着我:“根据对方之前的一些手法和方式,我初步判断出对方的手法里有国际商战黑客的影子,我想起了三年前震惊全球的一起商战,两家全球500强的一场商战,最终一家跨国集团被彻底击垮,被对方成功收购,此次对方操作的手法里,我隐约看出来一些痕迹……” “哦。” “我已经安排小季调集集团全部可用的资金,防备对方孤注一掷做最猛烈的进攻,我们的第一轮防御是试探性的,对方的进攻似乎目前也带着试探的目的,想摸清我们的底牌……接下来,很有可能对方要发起全面进攻,要一举拿下三水……根据目前三水在股市的表现来看,对方此次投入的资金量很大,要豪赌一把了……”老黎坐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神情严峻起来:“此次决战,极有可能是一场生死战,要么三水破产,要么对方……” 老黎没有说下去,我明白老黎的意思,那就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我认为,目前最大的障碍是无法知道对方的底细和底牌,无法知道对方下一步的计划。”我说。 老黎点点头:“是的,这都是高度商业机密,对方自然是不会轻易让人知道的,我们这边也是,我的底牌和计划对方肯定也想知道,但他们是不会知道的,都装在我的脑子里……” “其实你脑子里已经有了大致的御敌之策,是不是?”我说。 老黎皱皱眉头:“有是肯定的,但没有必胜的把握。” “为何?” “因为……因为我无法确定对方下手的切入点……”老黎说:“根据我的经验,初步判定,对方下一步会采取三套方案中的一套,按照我猜测的这三套方案,我初步设定了对付的计划,也同样是三套,但这三套方案的结局是不同的,如果对方实施第一套方案,双方能打个平手,如果对方实施第二套方案,即使我调动了集团的全部资金,仍然难免要大伤元气,如果对方实施第三套方案,那么,我将稳操胜券……但如果,对方不是按照我的猜想来的,比如第一套和第三套方案交叉实施,那么,后果就会很严重了……还有,如果对方并不是按照我设想的三套方案来实施,而是有其他的手法……现在摸不透对方的底细,一切都是未知数……” 听着老黎的话,我不由心跳不止,似乎,三水最严峻的时候到来了,生死关头了。 老黎看了我一眼:“小克,一方面我做好了对付敌人的全部预案,但另一方面,我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能战胜对手当然好,但如果……一旦出现最坏的结局,我也想好了退路……” “什么退路?”我说。 老黎没有回答,眉头紧锁,似乎又在思考了。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老黎,心里有些惊悚的感觉。 正文 1352.准备后手 第1952章 准备后手 一会儿,老黎抬起眼皮看着我,呵呵一笑:“小克,不必这么紧张,胜败乃兵家常事,商战亦然,没有人是常胜将军,我同样也是,不过,你放心,你爹我是不会轻易认输的。但是,不认输不代表一定能赢,多做几个后手准备,是没有坏处的。” 我点了点头:“我觉得,我直觉,你一定不会输的。” “为什么这么说?你对我就这么有信心?”老黎说。 “因为你是老黎,因为我对你从来就有信心,你是永不言败的人。”我肯定地说。 老黎哈哈笑起来:“好儿子,既然你对你爹这么有信心,那我一定要好好努力打好这场战役,不能让我儿子失望啊。” 老黎虽然在笑,但我心里却没有轻松感了,我知道老黎和他的三水正在迎来最危急的时刻,生死时刻。而老黎并没有必胜的把握。 我觉得不能坐看老黎和他的三水落败,决不能看到老黎败在伍德手里,决不能让伍德的阴谋得逞。不是说善恶有报吗,伍德这样的坏人怎么能胜利呢?没有这个道理。 虽然我不懂这种大规模的深奥的商战,但我决不能旁观下去了。 那么,我该去做什么呢?我能做些什么呢?我能做到些什么呢?一时心里有些茫然。 晚上,我在宿舍里苦思冥想。 在和浮生若梦聊天的时候,我说:“若梦,告诉我,当遇到无法解决的困难时,该怎么办?” 她回答:“这世上从来就没有无法解决的困难,车到山前必有路,只有憋死的驴,没有憋死的人,我从来认为,有问题,有困难,就一定有解决问题的办法,只是时间和思路问题,只是困难和容易的问题,如果你感觉目前的思路卡住了,那么,你不放换一个思维方式,不放换一个思考的角度,这样,或许你会觉得眼前豁然开朗……” 我琢磨着她的话。是啊,车到山前必有路。 她继续说:“无论是对一个人还是一个群体来说,做事情会遇到困难已经是势所必然、不可避免,人们又总能想出走出困境的办法来,有许多时候人们就是在这一前人的经验总结召唤下跳出了噩梦的氛围;同时,我们所前进的每一步都是未知的,面对未知的前景,又多是在这类话语的鼓舞下奋勇向前。” “嗯。” “一切事物都是发展的,都要经过萌芽,成长,成熟,衰退直至消亡这些阶段,事物的状态都是有阶段性的而不是永恒的,车到山前必有路这句话还告诉我们目标的实现是曲折性和前进性的统一,道路是曲折困难的,但是前途是光明的。一切困难和障碍都是暂时的,一切都将过去,只要你肯坚持,最终的胜利是属于你的。” “说得好。”我不由赞扬了一句。 “你遇到什么问题了?”她说。 “呵呵,不是我遇到问题了,是我朋友遇到了。”我搪塞了她一句。 “你朋友?谁?” “不告诉你了,没事了,你睡吧,我需要安静思考一些问题。”我说。 “额……好吧。” “你刚才说的话对我很有启发,嘿嘿,你很棒。” “呵呵,那就好,那我下了。” 和秋桐聊完后,我点燃一支烟,躺在沙发上,开始盘算我的计划…… 第二天中午,我约冬儿在海边见面。 “小克,难得你主动约我一次。”坐在海边的沙滩上,冬儿似乎有些开心。 我抽了一口烟:“冬儿,今天我约你出来有事要问你。” “什么事,说吧。”冬儿看着我。 “伍德那边,最近有什么异常的动静?”我说。 “什么意思?什么是异常的动静?”冬儿说。 “就是……就是伍德那边最近有没有什么不正常的表现,有没有出现什么陌生人?”我索性把话说开了。 “问这个干吗?”冬儿说。 “随便问问。”我说。 冬儿说:“随便问问?你在撒谎,你肯定有事。” 我没做声,笑了下。 “不愿意和我说是吧?”冬儿说。 “起码,目前不方便和你说。”我说。 冬儿直直地看着我:“有事还要对我保密?你拿我当你什么人?” “不是这个意思,我现在真的是不方便说,理解万岁。”我说。 “你约我出来就是想找我打探消息伍德的是吧?”冬儿的口气里带着失望和幽怨。 我低头看着沙滩,不语。 冬儿站起来:“好吧,你不说话,我走了。” 我急了:“冬儿……” 冬儿站住,背对我:“不需要我的时候你从来不会想起我,你……你个没良心的男人。” 我心里有些不安,站起来,走到冬儿身后:“冬儿,我现在真的需要你的帮助,希望你能帮助我,回答我的问题。” 冬儿沉默了片刻,冷冷地说:“皇冠最上面一层的客房半个月前辈伍德全部包下来了,没有伍德的话,任何人都不得上去,包括我包括皇者阿来和保镖,也包括酒店服务员。” “哦,包了一层楼,都住了什么人?”我精神一振。 “不知道,从来没见过,他们吃饭都不下楼,都是专人送进去。”冬儿说。 “你从来没见过他们?”我不死心。 “是的,从来没有。我能告诉你的就是这些,还有事吗?”冬儿冷冰冰地说。 “没,没有了。” “那我走了。”冬儿说完,头也不回,离去。 冬儿走后,我面向大海坐在沙滩上继续抽烟。 无疑,冬儿提供的情况很重要,伍德包了一层楼,任何人不准接近里面住的人,那么,这些人一定是有来头的,说不定,这些人就是伍德雇佣来的专门对付三水对付老黎的国际商战杀手。这些人一定是顶级的高手,深谙商战奥妙。这些人就是老黎要对付的那个团队。 我不由自主就下了这样的论断。 如果真的是这样,要是我能搞到这个团队的商战机密,然后送给老黎,那经验丰富的老黎肯定就有把握击垮对手的进攻了。这是我能帮助老黎的最有效的办法了。 可是,如何知道他们对付三水搞垮三水的计划呢,对伍德来说,这肯定是最高度的机密。实际情况也是如此,伍德的防范是如此之严,甚至连皇者冬儿都无法见到那些人,更何况是我了。 面对苍茫的大海,心里一时有些莫展。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 不用回头我也知道这笑声是谁发出来的,皇者。 我坐在那里没动:“你丫的神出鬼没,来了多久了?” 皇者走到我身边坐下:“易总真有雅兴,一个人在海边看风景。” 皇者这话似乎是在向我传递什么信息。 “你怎么知道我是自己一个人呢?”我反问。 “眼见为实啊,你这可不就是一个人?难道还有其他人刚离开?反正我是没看到,我只看到你自己。”皇者继续说。 “这么说你是刚过来?”我说。 “是,正好经过这里,正好看到你独坐这里,于是过来和你拉拉呱。”皇者微笑着。 我无法判断皇者这话的真假,我怀疑他早就来了,早就看到我和冬儿谈话了,只是他想装作什么都不知。 不管他这话是真是假,我暂且就当他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最近你挺忙?”我点燃一支烟。 “不忙,很悠闲,将军没有给我们安排任何事情,每天到处溜达玩。”皇者说。 “哦,很悠闲,这么说,伍德也很悠闲了?”我扭头看了皇者一眼。 “他忙不忙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不忙。”皇者说。 我哈哈一笑:“皇者,我看你是身体不忙脑子忙,估计你脑子没闲着吧?” “此话何意呢?” “你心里清楚。” “我不清楚,易总明示。” “你这种人,脑子是一刻都不会闲着的,我说的不对吗?”我说。 “嘿嘿,知我者,易总也,哈哈……”皇者笑起来。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伍德最近一定很忙。”我说。 “不知道。”皇者的口气很干脆。 “据我所知,伍德最近一直在皇冠大酒店,而且,伍德最近似乎来了一批客人,包下了皇冠大酒店最上一层楼的客房。”我说。 “易总的消息倒是很灵通。”皇者的话证实了刚才冬儿告诉我的信息。 “伍德可以随时掌握我的动向,我自然也有我的消息渠道了,我的兄弟也不是吃醋的。”我这样说的目的是排除皇者对冬儿的怀疑。 “哦哦,是,易总这话我信,这个不稀奇。”皇者嬉皮笑脸地说。 “伍德最近的这批客人,似乎很神秘,似乎他们从来不出酒店,甚至都不出那层楼,是不是?”我说。 皇者故作惊讶状:“呀,易总,厉害啊,这你都知道,你的兄弟们可真厉害,消息够准确的。” 我笑了下:“这批人是干嘛的,几个人?什么来头?你知道不?” 皇者看了我片刻,摇摇头:“不知道,一无所知。” “放屁。”我说。 “不是放屁,是真的,这些人我见都没见过,更别说几个人什么来头了,将军下了死命令,除了他自己可以上楼,其他任何人都没有机会接触这批人,包括我在内,对此真的是一无所知。” 我笑了笑:“你可以说你一无所知,但你其实心里有数。” 正文 1353.落花流水 第1954章 落花流水 三下五除二,我痛快利索地将两个蒙面人打地落花流水。 “撤——”蒙面人发出一声怪叫,两人倏地就钻进了小树林,很快不见了踪影。 看他们不见了,我松了口气。 然后我冲美女走过去:“喂,你没事吧?” “太感谢你了,你好厉害。”美女眼里都是感激之色。 我淡淡笑了下:“巧了,正好路过而已,不用谢,应该做的。” “看不出你一身好功夫,今天幸亏遇到你了,我要好好感谢你。”美女说。 “我说了,不用客气。”我说。 正在这时,一阵警笛声传来,接着几个警察冲这里奔过来,我看得分明,领头的是曾。 很快他们跑了过来,看到我和美女,曾一愣:“易总,你怎么在这里?刚才谁报的警?” 美女看了我一眼,接着看着曾:“警察同志,是我报的警,刚才是这样的,两个蒙面人挟持我要进小树林,还要割掉我的耳朵,幸亏这位同志经过这里见义勇为救了我……” 美女简单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曾听完,看着我:“我擦,易总,今天幸亏你经过这里,不然……又是一起大案……对了,你怎么不抓住那俩个变态狂呢?” 我说:“这俩人功夫不弱,我只能把他们打跑,抓住很难。” “哦……”曾点点头:“原来这是两个人作案,而且功夫都不弱……” 我心里暗暗叫苦,误导曾了,什么两个人作案功夫不弱啊,操,刚才那俩蒙面人是方爱国和周大军假扮的。 美女看着曾:“警察同志,你认识这位见义勇为的同志是吧?” “是的,我们认识的,老熟人了,这位同志可不简单啊,星海传媒集团的易总,有一身好功夫,你今天可是很幸运的。” 美女看着我点点头:“哦,原来是星海传媒集团的易总,失敬,看不出,易总文武双全……” 美女眼里尽是欣赏之色。 我有些后怕,这出英雄救美的闹剧,幸亏在曾来到之前结束了,不然肯定是砸锅了。 “这样吧,你们俩跟我回队里一趟,说下具体情况……”曾说。 我和美女都点点头。 大家一起离开海滩,去了刑警队。 询问完案情,曾先出十分惋惜的样子:“老弟啊,你要是能抓住那变态狂就好了,哎,可惜啊可惜……” 我不好意思地说:“曾队,对不住了,我实在没有能力控制住他们,再说,他们手里还有刀子……” “算了,这样也是不错,起码我现在知道是两个人作案,大致身材也知道了……也算是增加了一些破案的线索。”曾笑了笑。 我心里不由又暗暗叫苦。 “那美女也询问完了,你们可以走了。”曾说。 我出来,美女正在大门口等我。 见了我,美女主动上前伸出手:“易总,我叫可可,今天遇险,幸亏承你相救……” 原来美女叫可可,她直说自己的叫可可,不说姓什么,似乎这可可是个艺名或者昵称。 “今天你没事就好了,一会可不要独自去海边了,特别是小树林那边,最近几天那边连续出了2起案子了……”我说。 “嗯,刚才警察同志和我也说了,我记住了。” “那好,没事了,再见!”我说完就要走。 “哎——易总,你等下!”可可叫我。 我停住,看着可可:“还有事吗?” “我想请易总去喝咖啡,不知易总有没有空,肯不肯赏脸。”可可看着我。 我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这会儿还有重要事情,要回单位开会,喝咖啡就不用了,不要太客气了!” “哦……”可可哦了一声,又有些不甘:“可是,我总要表示下我的感激之情啊,要不,等易总开完会忙完?” 我心里窃笑,说:“既然你如此盛情,那好吧,等我下班后吧。” 可可笑了:“好的,易总,下班后我们去皇冠大酒店附近的上岛咖啡,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我装作急着要走的样子,快步离去。 晚上六点半,我和可可准时在上岛咖啡见面了。 可可要了一个单间,我们点了西餐,要了红酒。 可可先端起杯子给我敬酒,又说了一些感谢的话,我一再谦虚,和可可干了一杯。 几杯红酒下去,可可的脸色有些微红,看得出她的酒量不是很大的样子。 “可可,你不是星海本地人吧?”我说。 “是,我是哈尔滨人。”可可说。 “那你来星海是……”我看着可可。 “我在北京工作,来星海是暂住,有点业务。”可可说。 “哦,那你做什么工作呢?”我继续问。 “我……”可可咬了咬嘴唇,接着笑得有些尴尬:“我做第三产业的工作。” 操,第三产业,够笼统的。 我笑了下:“不方便说就算了,喝酒。” 我们又喝了几杯酒,可可的脸色更红了,似乎有些醉了。 “易总不高兴是吧?”可可看着我。 “为什么不高兴呢?”我说。 “因为我不告诉你我做什么工作,拿第三产业搪塞你。” 我没有说话,点燃一支烟。 “我也要抽。”可可说。 我把烟盒递给可可,她自己抽出一支,熟练地点着,轻轻吸了一口。 “其实你做什么工作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我们只是萍水相逢而已,我也没必要知道。”我说。 可可没有说话,看着我。 我吸了一口烟,继续说:“不过,虽然你不愿意说,我似乎也能大概猜到你的职业!” 可可显得有些紧张:“那你猜我是干嘛的?” “好听地说笼统地说第三产业行业,直白地说,你似乎是在高级会所做那种服务性工作。”我直说了。 可可似乎吃了一惊,接着神情就显得很尴尬:“易总,你……你……” “如果我说错了,我道歉。”我端起杯子自己喝了一杯。 可可低头沉默了半天,然后说:“易总,你到底是见识广的人,不错,你看出来了,你说对了,看来做我们这种行业的人,即使再掩饰,也躲不开高手的眼神,是的,不错,我来自北京天上人间……” 这回我小小吃了一惊,我擦,可可竟然是天上人间过来的。 “你现在一定很鄙视我是吧?”可可自嘲地笑了下,狠狠抽了一支烟。 “我没有鄙视的意思,只是觉得可惜,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孩子,做什么不行啊,干嘛做那个职业呢?”我说。 “谈这个没意思,反正已经走上了这条路,没有回头路了,换句话说,叫破罐子破摔了!”可可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那你来星海,是……”我看着可可,“如果不方便,就不用说了。” “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既然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可可一副放开的架势:“我来这里是有客户,你们星海有个大老板,花重金把我从北京请来,陪他的一个重要客人……” “哦,是这样……这大老板是谁啊?”我做好奇状。 “说了你肯定认识,伍德,你们星海的大名人。”可可说。 “伍老板啊,知道,知道。”我点头。 可可就有点多,话也放开了:“伍老板有一批客人,住在皇冠大酒店,包了一层楼,这批客人的头,是个老外,这老外有个怪癖,喜欢模特身材长发女孩,我的任务就是专门陪他,每晚十点过去,早上酒店必须要离开……” “嗯……” “你一定认为那老外和我肯定发生那种事了,是不是?”可可说。 我点点头:“是。” “我之所以说那老外有个怪癖,就在这里,其实我没晚过去,早上离开,这期间和那老外并没有发生那种事。”可可说。 “哦……”我不由很奇怪,“那……是……” “那老外只喜欢看,不喜欢干。明白了?”可可说。 “似乎明白了,又似乎不明白。”我说。 “说白了,那老外只喜欢我脱光了给他看,各种姿势给他看,但他却并不做什么,只是看,然后就让我陪他喝酒,喝醉了,就睡觉,天亮九点前,我就要离开酒店……”可可说。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这老外是干嘛的?” “不知道,房间里好多各种各样的资料,有时候我去的时候,他还趴在电脑前忙乎什么,反正我也不懂,懒得看。”可可说。 “嗯……” “不过,每次他结束工作前,都会把一个文件装进信封里,然后放到自己的一个黑色包里,然后把包锁进柜子里!”可可继续说。 我的心里一亮:“嗯,看来那文件很重要。” “可能吧。”可可说。 然后,我沉默了半天,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可可奇怪地看着我:“易总,你莫名其妙笑什么?” 我停住笑,看着可可:“可可,很巧,真巧……” “什么很巧?什么真巧?”可可困惑地看着我。 我说:“我有两个没想到。” “什么意思啊?易总。” “第一个没想到,你竟然正好是伍德老板请来为那老外服务的人。”我说。 可可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第二个没想到,伍德请来的客人,神秘的客人手里,竟然正是我想要找的人,手里竟然真好有我想要的东西。”我说。 正文 1354.很需要 第1955章 很需要 可可吃惊地看着我:“易总,你这话的意思我不明白。” “说白了,我最近正想办法打听伍德的那批神秘客人是谁,是干嘛的,你今天你说,我似乎明白了,不单明白了,而且,我很需要那客人的头目手里的东西。”我说。 “你——你——你怎么会?你到底是干嘛的,你需要那东西干嘛?”可可仍然很吃惊。 “我是星海传媒集团的易总,我是干革命工作的,至于我为什么需要那东西,不能说,但我很需要那东西,那东西对我很重要很重要。”我说。 “那然后呢?”可可稍微平静下来。 “然后,你说呢?”我看着可可。 “你想让我帮你弄到那东西,是不是?因为你对我有恩,我要报恩,而最好的报恩就是帮你弄到那东西,是不是?”可可说。 “你可以这么认为,我不反对。当然,前提是你愿意这么做。”我说。 可可目光直直地看着我:“你是想利用我为你做事。” “我不反对你这么说,不过,你也可以理解为大家是互相帮助,你帮了我,我会很感激你。”我说。 “但你有没有想到,如果我帮你的事被伍德知道,我的下场和后果?”可可说。 “我会保证你的安全,你保证不会出事,当然,这事要做的很保密,不能出漏子。”我说。 可可沉默了片刻,突然发出冷笑:“易总,我在想,你是在导演一出戏吧?” “请讲明白。”我说。 “我现在怀疑今天我遇到歹徒的那一幕是你导演的一出戏,你和歹徒是一伙的,你们合起来串通演出了这出戏,来骗取我对你的感激,然后你就利用我的报恩心理来帮你做事,你的根本目的是想利用我得到你想要的那份资料。”可可说。 我一愣:“你竟然这么认为?” “难道不是吗?我看你的演技也太拙劣了,你也太心急了,这么迫不及待就要我为你做事。”可可连续发出冷笑,“本来我对你印象还不错,还对你有感激之情,但现在……” 我倏地变了脸色:“可可,没想到你这么认为我,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看我……真是好心当了驴肝肺……” “恼羞了是不是?马脚露了,恼羞成怒了是不是?”可可带着嘲笑的口吻,口气还有些鄙夷。 我冷笑一声:“我看你是聪明过头了,好吧,我不要你帮我做事了,你也不用报恩了,算我瞎了眼,认错人了,走了,不谈了。” 说完,我站起来就要走。 “等等,把话说明白再走也不迟,急什么?”可可坐在那里没动。 “没什么好说的了,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说。 “何必呢,易总,有话你就说,我听着。”可可点燃一支烟,看着我。 我重新又坐下,看着可可:“那我问你,最近2天滨海大道连续发生了两起强杀人案,作案者还割掉了被害者的耳朵,这事你知道不知道?” “知道,今天在刑警队公安同志对我说了。” “那我再问你,今天两个蒙面人挟持你的时候有没有说过要割掉你耳朵的话?” “说过。” “很显然,这俩蒙面人就是公安正在抓捕的变态杀人狂,曾队说的话,你信不信?” “信啊,怎么了?” “难道你认为我会和变态杀人狂是一伙的?难道你认为我会和变态杀人狂合起来演戏?你到处打听打听我易克是什么样的人?你要是打听到我是那种人渣,我易克两个字倒过来写!”我愤慨地说。 可可低头不语,沉思着。 “不说了,算我瞎了眼,救错了人,交错了朋友。”我继续做余怒未消状。 可可看着我,眨眨眼:“难道……是我错了……难道……” “难道什么?没什么好说的了,你不想帮忙也就罢了,没必要污蔑我的人格。我他妈真的是瞎了眼。你应该扩大怀疑的对象,应该把刑警队的人也怀疑进去,应该说我和蒙面人还有警察都是一伙的,这样你就更理直气壮了!”我说。 可可嘴巴半张:“啊……这个……易总,你不要生气,或许我真的怀疑错了,是啊,刑警队的案子是真的,他们不会撒谎的……啊……易总,看来我真的是怀疑错了……易总,我……我……” 我埋头抽烟,不说话。 半晌,可可说:“易总,算我错了,对不起。” “什么叫算你错了?你本来就是错了。”我说。 “哦……那好吧,我本来就是错了,看来我真的是错了,易总,我给你道歉,对不住了,我不该这么认为你。我喝一杯酒,算是给你道歉。”可可似乎终于打消了疑虑,端起杯子喝了一杯酒。 我长出了一口气。 “可是,有一点我真的不明白?你要那资料做什么?你是在集团上班的人,伍老板的资料和你怎么会有关系?”可可不解地说。 “这个我不能和你说,不光你,任何人我都不会说,但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是用那资料来做坏事。”我说。 “好事坏事都是相对的,或许对你来说的好事对别人来说是坏事哦。”可可说。 “你说的不错,既然如此,算我刚才的话没说,你也不用帮我了。”我说。 可可沉默了片刻:“易总,你不要生气,你救了我,我实在是很想报恩的,但报恩也有很多方式,我可以用我的身体来报恩,可以用钱来报恩。可是,你要我做的那事,虽然我不明白你到底要用那来干嘛,但我的确很害怕,一旦出了事,我的命就没了,我早就听说伍老板是和黑道渊源很深的,这样的大人物,我得罪不起,打死也不干得罪。” 我深呼吸一口气:“其实,可可,我救你,没有任何想要你报恩的意思,更没有想过要你的身体……” 可可神情黯然:“我知道,我这样人你是瞧不起的,我的身体脏,配不上你,你根本不稀罕。” 我说:“错,不是这个意思。你在我眼里是很漂亮的一个女孩,很美,真的。” 可可看着我:“你真的这么认为?” “是。”我说。 “谢谢你……”可可的眼圈有些发红了。 我继续说:“我问你,此次到星海,伍德给你多少报酬?” “50万。”可可回答。 “嗯,这样,如果你帮我办成了这件事,我给你加个零,给你五百万,行不行?这和报恩一点关系都不牵连,我们做一笔交易。”我说。 “什么?500万?”可可失声叫出来。 “对。五百万,决不食言,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说,“一旦是成了,你有着五百万,立刻就可以远走高飞,这笔钱足够你到任何地方安身,甚至出境。如果你还担心身份问题,我可以帮你漂白身份,从此之后,你就是完全的另外一个人,没有人能够找到你,也没有人知道你以前做的任何事。你不可能一直做这种职业,你要有新的生活,你完全可以重新做人,开始新的生活,拥有自己真正的幸福……” 可可沉思着,显然是被这五百万和我后面的话打动了。 “你可以考虑一下。”我继续说。 可可继续沉思着,不停抽烟。 我站起来:“我上下卫生间。” 上完卫生间回来,可可看着我:“看来,这东西对你十分重要。” “是的,不是一般的重要,十分十分重要,我要用它来拯救。”我说。 “拯救?拯救什么?” “不方便说了,不必问。” “你……真的事先不知道我的身份我为那老外服务的?”可可又问了一句。 “废话,如果不是今天下午的巧遇,我当然不会知道。或许这是上天要帮助我,所以赐予了这样一个机会。当然,这也是上天要帮助你,让我正好在海边遇到你,在你遇险的时候遇到你!”我说。 可可深呼吸一口气:“既然你这么说,那好,我信了你,不管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我都信了你。” 听可可这么一说,我松了口气。我知道对可可来说,500的诱惑是难以抵御的,500万起了关键的作用,这世上爱钱的女人还是很多的。之前我演的那出戏算是必要的铺垫,和可可接触的必须的铺垫。 “我可以帮你弄到那资料,但我也要考虑我的安全,既要帮你,也要保证我的彻底安全。”可可说。 “那是自然。”我说。 “那你说说你的计划。”可可说。 我说:“这样,那老外不是晚上要和你喝酒吗?” 可可点头:“是。” 我说:“那你施展一些办法,让他喝多,然后入睡,等他喝醉睡了,你想办法弄到柜子的钥匙,打开柜子,拿出资料,用你的手机拍下来那些资料,将图片发到我给你的一个邮箱里,然后你立刻把东西放回去,恢复原样,然后你立刻删除你手机里的东西,不留任何痕迹……这样,就OK了。神不知鬼不觉。” 可可点点头:“嗯,这倒是可以,那老外的东西是放到保险柜里的,那保险柜每次我看他都是直接用钥匙锁上,并不弄密码,或许他觉得是在自己房间里没必要每次都设置密码……” 我说:“那就好,就按照这个计划来。今晚就行动,我现在给你我的邮箱号码,你现在就给我你的银行账号,只要邮箱里收到我要的东西,钱马上就通过网银转你的账户。天亮睡醒后,离开酒店,你到ATM机查下,你就会发现你的账户多了500万!” 我接着给了可可我的邮箱地址。 正文 1355.漂白身份 第1956章 漂白身份 可可两眼发光,点点头:“好,就这么干!我也不问你到底用这个来干嘛的了,反正和我无关,只要我不出事就行。姑奶奶明天拿到这钱后就消失走人……对了,你也不用劳烦给我漂白身份了,我现在用的证件就是假的,真的一直没用过,我离开这里,谁也不会知道我是谁。当然,我在走之前,会给伍老板留个话,就说家里有急事要回去,免得他怀疑什么……” 我点点头:“嗯,你考虑问题很周到。” 可可似乎还有疑虑:“易总,你说话算数?钱真的给我?” 我点点头:“你放心,如果你担心什么,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人先给你送一半的现金来,算是定金。不,不是一半,是全部,500万现在就给你。” “真的?”可可惊喜地说。 我接着摸出手机发了个短信,然后对可可说:“十分钟后,有人在楼下等你,会给你500万,放在一个旅行包里,然后会有人把你送到你指定的地方。” “痛快,易总做事就是爽快,不错,你这个朋友值得交。”可可赞扬了我一句。 我微笑了下。 可可看了看时间:“十点去皇冠,时间很充裕。” 我知道她是指的去放置这五百万的时间。 十分钟后,我和可可结账下楼,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门口等候,开车的是杜建国。 打开车门上车,我拿过座位上的旅行包递给可可:“打开自己看。” 可可拉开拉链,里面都是整齐捆扎好的老人头。 可可随即拉上拉链,笑起来。 “易总,你对我很信任啊,你就不担心……”可可说。 “我认定你不会食言,我认定你是个值得信赖的人。”我笑起来。 可可深呼吸一口气:“行,就冲易总这话,我一定办好你委托我的事情。” “那好,让我的人送你走吧,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我说着要下车。 “不用,谢谢易总,我还是自己走吧,不麻烦你的人了。”可可说。 我微微一愣,随即明白,可可其实还是担心什么,担心我会捣鬼。 我呵呵一笑:“行,那你自己走吧。不过,要小心点,带这么多现金。” “知道我这包里有五百万的人,除了易总和你这位兄弟,我想没有其他人了,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旅行包,怎么会不安全呢?”可可说。 这倒也是,这可可看来也是江湖经验蛮丰富的。 “只要易总不担心我携款潜逃就行了。”可可又说了一句。 “哪里会,不会。”我说。 然后可可就下了车,背着旅行包拦了一辆出租车走了。 “易哥,要不要跟上去?”杜建国说。 我摇摇头:“不,随她去。” 杜建国说:“那她万一要是真不办事携款跑了呢?我们不是落个竹篮打水?” 我笑了:“赌一把,赌我没看错人,如果跟上去,被她发觉了,反而坏事了,她会担心我们事成之后把钱拿回去的。她现在肯定不会回四季公寓酒店的,一定会另外找个房子放这笔钱,然后明天悄悄走人,神不知鬼不觉。” 杜建国不再说话,开车送我回宿舍。 过滤了一遍和可可今晚的谈话,不禁有些感慨,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沦落为风尘女子,可惜了。 回到宿舍,九点,还不到可可去皇冠的时间。 打开电视看星海本地新闻,正在报道在星海广场举办的一个展销会的消息。 边抽烟边漫不经心地听着新闻播报。 “……本展销会属于巡展,从哈尔滨开始,然后是长春、沈阳,在星海是第四站了……” 哈尔滨、长春、沈阳、星海……我心里重复了一遍,心里突然一个激灵,**,曾队和我说的变态狂作案的地点不也是这几个地方吗?怎么和展销会巡展的地点一样呢? 下意识的,我打开电脑,百度这展销会的举办地点和时间,很快找到,查到了这展销会在哈尔滨长春沈阳举办的时间。 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我摸出手机,给曾打电话。 半天打通了,曾接了电话。 还没等我说话,曾先说话了,声音很急促:“易老弟,我这边正忙,变态杀人狂又作案了,还是在滨海大道,我正带人看现场,先不和你聊了……” 啊,又作案了,我心里一惊,忙说:“曾队,先别挂电话,我有重要线索给你提供。” “什么?重要线索?你说。”曾说。 “你先告诉我哈尔滨长春沈阳那几起案件的时间。”我说。 曾和我说了下具体时间,我一听,操了,时间正好吻合,正好都是这展销会在当地举办期间。 我心里一振,继续问:“今晚的受害者也是同样被先奸后杀割去了耳朵?” 曾说:“没,今晚的受害者是个练过柔道的,罪犯没有得逞,打伤了受害者,而且,受害者反抗的时候,抓伤了罪犯的眼部。” “**了,太好了。”我叫起来。 “什么太好了?”曾说。 “知道不知道星海正在举办的那个展销会?”我说,“在星海官场举办的。” “知道啊。”曾说。 “我给你说,很大可能这变态狂就在办展销会的人里面,这样你可以大大缩小调查范围了,逐个调查这些人,看谁眼部有抓伤,这人就是那变态狂!”我说。 “为嘛?”曾说。 我接着把自己的分析结果告诉了曾,曾听完,哈哈大笑:“日了,易老弟,你简直就是神探,分析地太对了,我这就安排人行动。哈哈,这案子要是破了,有你老弟一大半的功劳……” “哈哈……”我大笑起来。 曾然后说:“对了,今晚受害者的人说,作案的只有一个人,和你白天遇到的两个人不同。” 我一愣神,接着说:“其实,白天的未必是那变态狂,不是一伙人,这真正的变态狂都是晚上作案,白天的,我估计是小混混模仿那变态狂作案想吓唬人的,而且又未遂,我看你还是集中追查这个人吧,白天的先放一放。” 曾说:“你说的也有道理,嗯,先抓到这个被抓伤的,到时候一问,是不是同一伙,就知道了。” 说完,曾挂了电话。 我心里略微轻松了,然后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到可可这边。 十点,方爱国给我法雷手机短信:“她进皇冠酒店了。” 可可果然是讲信用的。 我坐在电脑前,坐等可可的邮件。 想到可可这样一个大美女脱光了在那变态老外面前摆弄各种姿势供那老外玩,浑身突然有些燥热。 这老外无疑是伍德请来的商战杀手团队的头目,那份资料肯定是他们制定的搞垮三水的全部计划。只要这个计划到手,知己知彼,凭借老黎的能耐,三水一定会化险为夷。 我带着兴奋而又期待的心情等待来自可可的邮件。 左等右等,到了十二点,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我不禁有些着急,妈的,怎么这么墨迹。 这时,方爱国又发来短信:“伍德来皇冠了,直接去了最上面那层。” 伍德过去了,他来肯定要见那团队的头目。 说不定他还要和那头目商议下一步搞垮三水的行动计划。 我的心倏地紧张起来。 我在室内来回走动,不停抽烟,不安焦急等待。 接着方爱国又来了短信:“美女下楼了,在大厅旁边的咖啡厅里喝咖啡。” 显然,伍德去了把可可赶出来了,不让她听到自己和那老外的谈话内容。 不知道伍德进去的时候老外和可可在干吗,不知道伍德有没有看到可可的果体。 大约到了凌晨一点,方爱国又发来短信:“伍德走了,美女上去了。” 我松了口气,妈的,伍德可算走了。 继续等待。 一直等到凌晨3点,终于收到了可可的邮件。 打开超大附件,解压,然后,我看到了很多张图片,拍的蛮清楚。 我心里一阵狂喜,到手了,妈的。 随同附件还有可可的留言:“帅哥,一切顺利,我在那老外喝的酒里放了安眠药,他睡得和猪一样。还有,其实,即使没有你那五百万,或许我也会帮你的,我不是仅仅只看在五百万的份上帮你做事的。” 我不禁笑起来,可可还挺注意细节,做事很稳妥。她后面的话似乎表明自己并不仅仅是贪钱的人,还是讲义气的。这话可信可不信,就当信了吧。 我当即将那些图片用打印机打了出来,足足15页,装订好,然后开始看。 这份资料还有个名字,叫SS计划。 无疑,SS就是三水的意思。 翻开看计划,才发现里面有很多英文专用名词。 担心老黎看不懂,我又找来英汉词典,逐个把英文翻译成汉语。 弄完这些,天亮了。 来不及仔细阅读SS计划,我洗了把脸,然后给老黎打电话。 “起床了没?”我问老黎。 “我在锻炼身体。”老黎回答。 “嘿嘿……起得很早嘛。”我笑起来。 “一大早骚扰我,什么事?”老黎说。 “你多久回家?”我说。 “五分钟后到家。”老黎说。 我说:“好,我去你家吃早饭好不好?” 老黎说:“咦,很反常啊。” “快说好不好?”我说。 “儿子来老爹家吃饭,有什么好不好的?要来就抓紧。” “哈哈,好的。” 我挂了电话,带好资料,兴冲冲直奔老黎家。 正文 1356.热火朝天 第1957章 到老黎家的时候,老黎已经回家了,早饭也准备好了。 “夏季呢?”我问老黎。 “他昨晚就没回来,正在热火朝天工作呢。”老黎说。 “现在是什么情况?”我问老黎。 老黎说:“昨天下午开始,全面实施了我的计划,集团集中了全部的可以调动的资金,全力迎战对手的攻击,最后的决战开始了。” “啊!”我吃了一惊,“昨天开始了?” “是的,昨天下午开始了,不能拖了,再拖,败局难免,对方的进攻很犀利猛烈,最后的一搏开始了。”老黎说。 “按照你之前对对方的预测进行反击的?”我说。 “是的,这是一次生死较量,也是一次生死赌博。”老黎说。 “坏了,我到底还是晚了一步。”我心如死灰。 “怎么了?什么晚了一步?”老黎说。 “昨晚,我搞到了对手的完整进攻计划,整套的。”我说。 “哦,是吗?”老黎笑了:“你小子倒是很精明,这个你都能搞到。” 我掏出计划递给老黎:“这个计划很复杂,我一时也看不懂,你自己看看,看你的反击计划对不对?要是对当然好,要是不对,恐怕要遭受巨大损失了。” 老黎的神色略微有些紧张,接过去,打开认真看起来。 我紧张地看着老黎的神色。 老黎的神态此刻又变得平静,专注地看着计划内容,脸上看不出什么。 老半天之后,老黎抬起头看着我:“你是从哪里搞来的这个东西?” “伍德聘请了一个商战团队,专门来搞垮三水的,我使用了不是很光明正大的手段,从那团队头目那里,在今天凌晨搞到了这份计划。”我看着老黎,“快说,根据这计划,你实施的反击措施正确不正确?” 老黎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轻轻叹了口气:“果不出我所料,这个团队是国际上很知名的一个商战杀手团伙,他们的这个计划,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几乎可以说是无懈可击,按照这个计划,三水面临的命运只能是覆灭。” “啊——”我失声道:“那——那——” 老黎微微一笑:“不过,你爹我已经绞尽脑汁预测到了他们的几个方案,昨天集团全面实施的反击计划,正好对路。” “我擦,哈哈,太棒了,这么说,他们的目的是无法得逞了,三水有救了。”我大大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你吓了我一大跳。” “是的,如果不出意外,三水这次的反击正好针对了他们的计划,三水有救了,按照我们的反击措施,我们能保住三水,他们呢,目的不会得逞,但也没有多大损失,双方算是打了个平手。”老黎说。 “那就好,这样的结局似乎也是能接受的。这么说,我的这份计划虽然晚了一步,但好歹你这个深谋远虑的高手还是想出了对付的办法,虽然我白费功夫,但也是值了。”我说。 老黎微微一笑:“小克,你没有白费功夫,换句话说,你弄来的这份计划,具有极其重要的作用,非常重要。” “都是马后炮了,还有什么重要的?”我有些不解。 “我之前预测到了这个计划里百分之八十的内容,但还有一部分没有预料到,刚才我看了这个计划,恰恰我没有预料到的那百分之二十,具有无可估量的价值。”老黎说。 “哦,哈哈,什么价值?怎么个无可估量法?”我笑起来。 老黎沉思片刻,我看到他眼里露出凜人的杀气,老黎沉声道:“目前三水的反击只能是大家打平手,但,根据这没有预料到的百分之二十,我可以让对方灰飞烟灭!” 我心里一振:“真的?真的吗?” 老黎点点头:“百米难免一疏,我已经看出了对方计划的一丝疏漏,只要抓住对方的这一疏漏,我不单可以防御,还可以发起进攻,一旦我发起进攻,不仅能保住三水,而且,我要发起绝地反击,要置对方于无法防范的死地!” 老黎杀机毕露。 我心跳加剧,十分振奋。 “所以说,你给我带来的这份计划,具有无可估量的价值。没有这份计划,我只能保住三水,只能和对方打平手,但现在,我能彻底击垮对方,让他的第二个上市公司彻底完蛋,彻底摧毁他的经济基础。”老黎沉稳地说。 “好,那你什么时候开始?”我说。 老黎转了转眼珠,笑起来:“小克,你先吃早饭,我去下书房。” 我知道老黎要运筹帷幄了,点点头。 老黎站起来,走了两步,停住,对我说:“对了,小克,你给小季打个电话,让他马上回来一趟。” 我点点头,老黎进了书房。 我然后给夏季打了电话,很快接通。 “夏兄,是我。”我说。 “易老弟,你好。”夏季回答。 “这会儿忙不?”我说。 夏季说:“忙啊,很忙,非常忙,老弟什么事,抓紧说。” 我说:“我在你家里,老爷子让你回家来一趟。” “晕,我这会儿正忙得不可开交,什么事非要我回家啊,电话上让老爷子和我说不行吗?”夏季说。 “不行,老爷子只说让你回家,必须回来。”我的口气不容置疑。 夏季迟疑了一下:“那好吧,我马上回去。” 放下电话,我开始吃早饭。 刚吃完早饭,夏季气喘吁吁回来了,一进门看到我自己坐在饭厅,一愣:“我爸呢?” “小季。”随着声音,老黎从书房里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个信封。 “爸你叫我回来什么事啊?”夏季说。 “呵呵,爸爸给你一个锦囊,回去再看,照这里面的措施去落实就是。”老黎笑着说。 “锦囊?”夏季一怔:“昨天我们不是开始全面反击了吗,怎么今天又出来一个锦囊?” “昨天的计划只能使我们暂时得以保全,而今天的这个锦囊,则能让我们不但可以长久保全,而且,还能置对方于死地,让我们完胜!”老黎说。 夏季眉头一皱,接过信封:“爸,你可真厉害,一夜之间又来了新点子。” 夏季的口气似乎不大相信老黎的这个锦囊能有如此大的效果,半信半疑。 老黎宽容地笑笑:“孩子,去吧,去落实吧,老爸我只能给你出点子,真正措施的落实,还要你打冲锋。” 夏季点点头:“爸,这次无论如何我们也要保住三水,决不能让我们的基业毁于一旦,决不能让我们家的产业毁在我手里。” “小季,不要有太大压力,天是塌不下来的,相信老爸,相信自己,相信我们是一定能度过目前的难关的。”老黎勉励夏季。 夏季点点头。 老黎又说:“知道不,小季,老爸的这个锦囊,来自于小克,如果我们的反击能够成功,如果我们能够完胜,这第一笔功劳,要记在小克头上,换句话说,没有小克,就不会有我今天这个锦囊,也不会有我们下一步的完胜。” 夏季有些意外地看看我,又看着老黎:“爸,你这么有把握?” 老黎微笑,点点头:“你可以不相信小克,但你对你爹也还怀疑吗?” 夏季笑了下,看着我:“易老弟,如果这次真的如我爸所说的完胜,我要好好报答酬谢你。” 我哈哈一笑,摆摆手:“夏兄不必客气,自己人,都是兄弟,说报答酬谢就见外了。” 老黎似乎很喜欢听我这话:“小克说的好,自己人,兄弟,好啊,自己兄弟,不要客气了,去吧,小季。” 夏季匆忙走了。 老黎然后坐下吃早饭,我坐在旁边陪着他。 “夏雨最近怎么样了?”我突然冒出一句。 老黎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低头吃饭:“很好。” 老黎简单的回答让我一时不知说什么。 老黎又看了我一眼,突然嘿嘿一笑。 “你笑什么?”我说。 “我乐意,你管呢?”老黎说。 我一咧嘴。 “怎么,想小雨了?”老黎说。 “我——我只是想关心一下她。”我说。 老黎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我自己讨了个没趣。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来了短信,一看,是伍德发来的:“老弟,晚上有空没,一起共进晚餐。” “伍德要请我吃晚饭。”我说。 “哦,伍德在这个时候请你吃晚饭。”老黎说。 “去还是不去?”我说。 “你说呢?”老黎说。 我说:“不去,这个时候他找我吃饭,肯定不安好心。” 老黎突然笑了:“不,去。” “去?”我看着老黎。 “是的,去,他自己送给我们一个好机会,当然要去。”老黎说。 “去的话,伍德肯定会通过我侧面打听你这边的信息,我该怎么说?”我问老黎。 老黎沉思了一下:“你就说我现在很悠闲,稳如泰山。” “这么说?行吗?”我有些怀疑。 “这么说没问题,你就这么说。”老黎说。 “为何?” “因为伍德是个猜疑心很重的人,你越是这么说,他越是不相信,他肯定会从反面来理解,认为我现在正焦头烂额张皇失措!”老黎很自信地说。 “你为何认定他会如此理解?”我说。 老黎呵呵一笑:“就因为我是老黎,就因为他是伍德。” “哦……”我点点头,半解不解。 正文 1357.志在必得 第1958章 志在必得 “伍德在这个时候突然请你吃饭,一定是想从你这里得到关于我这边的信息,正好利用这个机会来麻痹他,让他感觉三水已经不行了,要完蛋了,让他感觉我已经绝望了。你在回答他的时候,一方面要说我现在稳如泰山志在必得,一方面你的神情要让他感觉你在撒谎。明白了吧。”老黎说。 我恍然大悟,点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怎么说了,没问题。” “你看,你又帮了我一次,我该怎么报答你呢?”老黎用调侃的语气说。 “嘿嘿,以身相许吧。”我说完不禁笑起来。 “我去,你个坏小子。”老黎哈哈大笑,接着说,“要不,你叫我一声爹,我认你做干儿子吧。” “这算是报答?”我反问老黎。 “看你怎么理解了,我觉得是啊。”老黎说。 “老黎,别逗我,嘿嘿……” 老黎伸手敲了敲我的脑袋:“小子,你等着,总有一天,我非认你做儿子不可。” 我哈哈笑起来:“老黎,你可真执着。我们做哥们多好啊。” “不行,我要做你干爹,我要你做我干儿子。”老黎固执地说,那神态像个老顽童。 我又忍不住笑起来。 从老黎家出来,我直接去单位。 刚到单位楼下,有人叫我:“易总。” 扭头一看,很意外,是可可。 “咦,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没走?”我问可可。 “我不需要躲藏,也不需要不辞而别。”可可说。 “怎么了?”我说。 “因为今天早上,伍德老板告诉我,我的任务截止到今天就完成了。”可可说。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那很好,和伍德的钱都结清了?” “是,结清了,伍德这人做事很大方,又额外给了我十五万。”可可笑起来。 “祝贺你,你发了。”我也笑起来,“不过,我还要感谢你。” “我们之间做的是交易,谈不上什么感谢。”可可说。 “那你来这里是……”我说。 “我要正大光明地离开星海了,临走之前,我想来看看你,一来是告别,二来呢,是想感谢你昨天的救命之恩。”可可看着我说。 听可可这么说,我心里不由有些惭愧,神情有些不自在。 我想了想,对可可说:“可可,我想我该告诉你实情,其实昨晚你猜对了。” “嗯,继续说下去。”可可平静地看着我。 “其实,昨天海边那一幕,是我一手导演的,那两个蒙面人是我朋友,我们合起来演出了这一幕,昨晚我对你说的那些不是演戏的理由,都是编造的。”我继续说。 可可继续平静地看着我。 “说来了,我就是在利用你,打听到你有条件进入那层楼,能接触到那里的人,我就想办法搞了这一幕,来骗取你的感激和信任,然后制造和你接触的机会,然后利用了你……我说完了,对不起,抱歉。”说完这些话,我如释重负。 可可看着我,似乎她并不意外,轻声说:“其实,今天早上我仔细回忆了昨天下午和昨天晚上我们谈话的那些细节,包括你说的那些辩解的话,我已经感觉你其实是在演戏了,想通了之后,开始我是很生气的,不过后来想了想,或许你这么做有你的理由,从我的直觉,我感觉虽然你撒了谎骗了我,但我总感觉你不是坏人,你的品质不坏。所以,临走之前,我想见见你,想亲自从你口里听到实话。很好,我没有失望,你终于说了实话。我甚至有些欣慰……” 我尴尬地笑起来。 “我要走了,我会记住你得,易克老总,青山常在,绿水长流,或许,我们还会有再见的那一天,希望我们再见的时候,还会是朋友!”可可笑笑,伸出手。 我和可可握手:“祝你有新的开心的生活,你要回北京去吗?” 可可摇摇头:“不,不回北京了。” 我有些高兴:“那你真的是要准备开始新的生活了,打算去哪里?” 可可又摇摇头:“不知道,随意走吧,走到哪里算哪里。” “干嘛不回老家哈尔滨?” “哈尔滨……那是我的老家,不错,是我的老家,可是,家里已经没人了……”可可的声音有些伤感,神情有些暗淡。 “哦,对不起。”我说。 可可淡笑一下:“没什么,这些年,我独来独往习惯了,习惯了寂寞,习惯了独行,习惯了一个人行走在江湖……一个人的天空虽然寂寞,但却很自由,不是吗?” 我点点头:“是。” “我不会再去过原来的生活了,我要脱离原来的那个圈子了,你昨晚说得对,我不能一直这么浑浑噩噩下去,我要开始属于我自己的新生活,我要过正常人的生活,我要寻找属于我自己的幸福……只是,像我这样的人,不知道还有没有幸福,不知道还配不配去寻找幸福,不知道还该不该去拥有幸福……”可可的声音里带着自嘲和凄凉。 我一时沉默了,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话。 “好了,我走了,再见!”可可说完,飘然离去。 看着可可离去的背影,我的心里有些惆怅。 尘世间,不知有多少可可这样的女子。北京有,星海有,东莞有,全国各地都有。 她们最终的归宿是什么呢?青春饭不能吃一辈子。 正打算进去,秋桐迎面朝我走来。 “嘿,小伙,刚才那美女是谁啊?”秋桐笑问我。 原来秋桐刚才看到可可和我说话了。 “一个你不认识的女孩。”我心不在焉地说。 “废话,认识我还问你啊。”秋桐继续笑。 “怎么?你怀疑我和那女孩有什么关系?”我也笑起来。 “这倒不是,我只是觉得那女孩好漂亮,身材还那么好。”秋桐说。 “再漂亮也没你好看啊,身材再好也不如你的身材好啊。”我由衷地说。 秋桐脸色微微一红:“就你嘴巴会说。” “我说的是实话呢。”我说,“在我眼里,你是最美的,是女神。” 秋桐抿嘴一笑:“在你的眼里,海珠应该是最美的,女神是海珠,记住,你是成家的人了。” 秋桐这话似乎是在提示提醒我什么。 我有些沮丧,勉强笑了笑:“好了,我知道了。你这是去哪里?” 秋桐说:“去市纪委开会。” 我说:“市纪委……哦,那你走吧。” “呵呵,再见。”秋桐笑了笑,走了。 秋桐走后,我直接去了办公室。 刚才办公室坐下,曾来电话了。 “伙计,你还真分析对了,按照你的思路,变态狂今天早上在展销会的参会人员里抓到了,刚才在局子里都招了,果然那些案子都是他干的。”曾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操了,你是个神探啊,帮我立了一大功,这案子能顺利破了,大半功劳都是你的,改天我要好好谢谢你。” 听曾这么一说,我也很高兴:“能抓到罪犯就好啊,为民除害,其实呢,我只是提供了一个思路,功劳当然都是你的。” “作案的还真是一个人,都是这个人自己做的,昨天下午那两个蒙面歹徒,看来真的如你说的那样,是冒充变态狂作案的。看来,我下一步还要继续追查那两个蒙面人的下落,不能让他们继续危害社会,抓到他们,我又是功劳一件。”曾说。 我心里暗暗叫苦,说:“其实呢,或许以后这俩蒙面人不敢再继续出来作案了。” “为何这么说?”曾说。 “你想啊,昨天他们作案未遂,加上真正的罪犯今天抓到了,他们难道不会害怕吗?”我说。 “你说的有道理,但也不至于,恐怕他们今后会变其他方式作案的,还是不能放松,不能放弃追查的。”曾说。 我无可奈何地苦笑了下:“嗯,也许吧,那你就继续追查吧。” 我知道曾是追查不出这两个蒙面人的,但我也不能告诉他实话。我可以告诉可可,但不能告诉曾。 觉得有些对不住曾,但想到我帮助他破了这么一个案子,心里又觉得平衡了。 “还有,昨天你勇斗歹徒救美女的事情,我想,是不是给你上报一个见义勇为先进个人呢?”曾继续说。 我一听慌了,忙说:“别,千万别。” “为嘛?这样的好事,对你是很有好处的。”曾不解地说。 “哎,老兄,你知道我这人一向是很低调的,低调,明白吗?再说了,我周围的人,很少有知道我会功夫的,你这么一折腾,不就大家都知道了?”我说。 “知道又怎么了?这和低调有什么关系?”曾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我急了,说:“这么说吧,我不喜欢出名,你要是坚持,我会不高兴的。” 曾看我来真的了,说:“额……虽然我不是很理解,但你既然这么不高兴,那我就不惹你了,那我从了你吧。” “这就对了。”我松了口气。 “你还真是个活雷锋,做好事不留名,不愿意出名。”曾嘟哝了一句,挂了电话。 正文 1358.完胜之后 第1959章 我长出一口气,日啊,这样的好事是万万不能出名的,一旦要是伍德知道我救的是可可,那我可就完蛋了,不单我,可可也会受到牵连。精明的伍德很快就能猜到是怎么回事,特别是老黎完胜之后。 而现在,伍德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计划已经泄密的,他找不到理由怀疑什么。 想到伍德,就想到了我和伍德的今晚之约,想到了老黎的叮嘱。 此次惊醒动魄的三水生死之战,老黎竟然预测到了对手的大部分计划和方案,在我给老黎对手的计划之前就先果断下手反击了,这让我不由对老黎佩服地五体投地。 老江湖啊,老谋深算啊,到底是老姜啊。 我心里感慨了半天。 如果老黎能完胜,能反败为胜彻底击溃对方的攻击,那我这五百万花的可是太值了,别说五百万,五千万都值啊。 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又要感谢可可美女了,暗暗祝福这个孤苦伶仃的女孩今后能有一个好的归宿。虽然她走过一段弯路,但毕竟不能因为这个就要用一生来做代价,毕竟她还年轻,毕竟她还要活下去,毕竟她并不是一个坏女孩。 我始终认为做那种职业的女孩不是坏人,她们不管怎么说也是靠自己的身体来赚钱,这比那些出卖良心和道德贪污**的人强不知多少倍。 晚上7点,皇冠大酒店餐厅豪华单间。 我应约来参加伍德的晚宴。 晚宴只有伍德和我二人。 按照老黎的吩咐,我沉着地和伍德周旋,果然一切都如老黎所料,伍德的目的正是如此。我于是也按照老黎说的,让伍德知道了他改知道的内容。 谈的差不多的时候,伍德呵呵笑起来:“老弟,你今晚说的话我不知该信几分?” “我觉得你一分都不该信。”我也笑着。 “为何呢?”伍德说。 “因为你是个老狐狸。” “哈哈……假亦真来真亦假,老弟,我告诉你,想蒙我,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当然,想让我相信,更难,我自己有我自己的判断的。”伍德颇为自信地说。 我直觉地出,伍德似乎有点上套了。他虽然很狡猾,但似乎还是要落入老黎的圈套。 第二天,在茶馆,我把昨晚和伍德会面的情况告诉了老黎,老黎看着窗外阴霾的天气,半天没有说话。 我站在老黎身边:“天阴得厉害。” “阴地再厉害,但终究也会放晴的,不是吗?”老黎轻声说。 “是的。”我回答。 “天气是如此,有阴就有晴,做事又何况不是这样呢,有失败就有成功,没有人一辈子会一直失败,也没有人一辈子会永远成功,但关键是看你能不能有一个良好的心态,心态决定成败,失败的时候沉住气,成功的时候更要沉住气,失败与成功,往往是瞬间的事,是可以互相转化的。”老黎回身看着我,目光淡然,神情淡定。 我看着老黎:“你很冷静。” “岂止是冷静,大事面前,只有冷静是不够的,要开动脑筋,要分析问题解决问题才是咯。”老黎笑起来。 我也笑了下:“你不紧张?” “我干嘛要紧张?多大个事?”老黎反问我。 我哈哈笑起来:“不紧张就好,看到你稳如泰山,我就安心了。” 老黎轻轻摇摇头,缓缓地说:“小克,成长,是必须要付出代价的,我是如此,你更是要如此,这代价,就是学费。我交过很多学费,你,还有很多学费没有交。” 我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 隐约感到,面对此次伍德气势汹汹的进攻,老黎似乎早已预料到,沉着应对,他有几步应对的措施,第一步是防守,第二步是防守的同时试探性反击,第三步,则是全面防守的同时全面反击。而这第三步,对老黎来说,似乎是有些冒险,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有点破釜沉舟的味道。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我也不知道。 毕竟,伍德不是废材,老黎也不是神人。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待着结果。 我知道,在这风平浪静的后面,一场血风腥雨的商界厮杀正在进行,这场厮杀必定是你死我活的。 厮杀双方的真正幕后高人,正是老黎和伍德。 第二天,我正在办公室看报纸,接到老黎的电话,告诉我他要去美国一趟,今天就走。 “怎么突然去美国?”我有些意外。 “出去散散心啦。”老黎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 “现在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出去散心。”我不自主就有些着急。 “呵呵,想我闺女咯,去美国看闺女咯。” “看闺女什么时候去不行,干嘛非要现在去?” “我乐意,我是自由人,想去哪就去哪,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老黎的口气有些任性。 我忍不住笑出来:“丫的,有钱就是任性,好,去吧,我开车送你去机场。” “别,不用,你安心好好上你的班,做你的事,我这边有人送。”老黎说。 “哦,夏季去送你的?” “不是。” “那好吧,一路平安,早点回来。”不知怎么,老黎不在我身边,我心里有些空荡。 “好的,有什么话要我捎给小雨吗?”老黎说。 我的心一跳,忙说:“没有,希望夏雨在美国生活的开心就好。” “还说没有话,这不就是?”老黎嘿嘿一笑。 我也嘿嘿一笑,不自觉想起远在大洋彼岸的夏雨…… 大战的关键关头,老黎突然飞去了美国,留下夏季独自应战,我多少有些担心。 但我也知道自己帮不上夏季什么忙,论商战,夏季虽然不如老黎,但比起我,经验却又丰富多了。 但出于对夏季的关心,我终究还是忍不住在第二天下午去了一趟三水集团总部,去了夏季办公室。 推开门,夏季正坐在办公桌前靠在椅背上两眼看着天花板发呆。 看到我进来,夏季眨巴眨巴眼睛,笑了下:“老弟,你来了。” 我点点头,坐到夏季对面:“我顺路过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夏季深呼吸一口气:“正在进行时……一场豪赌……” “按照你爸的锦囊进行的?”我说。 夏季点点头:“嗯……此次三水砸进去了巨额资金,集团全部的闲散资金全部都砸进去了,如果失败,功亏一篑,如果成功……” 夏季没有说下去,我看着夏季:“这是一场死活之战,是不是?” “是的,生死就在这几天,就在这一战。” 我轻轻呼了口气:“形势严峻吗?” “严峻,对方不是吃素的,当然,我们也不是酒囊饭袋,不会坐以待毙,甚至,我正在按照我爸的安排,发起一次攻势凌厉的绝地反击,反击一旦成功……” “成功的胜算有几成?”我打断夏季的话。 夏季沉默了一会儿:“一半对一半。” “才百分之五十的胜算几率?”我的心一冷。难道我搞得那些东西不行了? “你以为呢?”夏季叹了口气,神情闪过一丝忧虑:“关键时刻,老爸又去美国了,哎……” 看得出,夏季此时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和心理压力,他正在努力支撑着自己。 看得出,夏季对老黎在此时突然去美国也有些不理解。在这样的时候,他似乎极其需要老黎在他身边,但老黎却偏偏就在此时离开了,远走高飞了。 “你估计什么时候能出结果?”我问夏季。 “慢的话三天之内,快的话,”夏季沉吟了一下,“快的话,很快,或许,就在此时,或许明天,后天,反正,随时都有可能……” 从夏季的话里,我感觉地出,这场大战此时正在最激烈的时候,随时都可能有一方落败。 我没有说话,抽出一支烟,点着。 “给我一支烟。”夏季说。 夏季是从来不抽烟的。 我递给夏季一支烟,给他点着。夏季深深吸了一口,接着咳嗽了一下。 “喝点什么?”夏季对我说。 “茶。” 夏季给我和他自己倒了两杯茶,我们专心喝茶,一时都没有说话。 这时夏季的手机突然响了,夏季掏出手机,一看号码,眼神一亮,接着就接听:“爸……” 老黎打来的,这家伙虽然远走高飞,却还是挂念着这边啊。 我不想知道老黎和夏季要说什么,于是站起来,冲夏季点了点头,然后退了出去。 离开三水之后,我直接回了宿舍,洗了个澡。 刚洗完澡,有人敲门。 我穿着睡衣过去开门,一看,是冬儿。 我有些意外:“冬儿,你怎么来了?” 冬儿没有说话,回头看了下外面,接着迅速闪身进来。 我知道冬儿是不想让人看到她来我这里,没有阻拦。 关好门,我对冬儿说:“你坐会,我去换个衣服。” “不用换了,穿睡衣怎么了?你身体什么地方我没看过,有什么小题大做的。”冬儿坐在沙发上,淡淡地说。 我有些尴尬,没有动。 “我坐会儿就走,你不用担心什么。”冬儿的口气还是有些淡。 我坐在冬儿对过,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我在宿舍里?” “我不单知道你在宿舍里,还知道你是从三水集团回来的。”冬儿说。 我一怔:“冬儿,你跟踪我了?” “不需要跟踪你,你以为在这个时候,你的行踪会没有人知道吗?”冬儿看着我。 “你的意思是我去三水的事情不光你知道?”我说。 “废话,你刚进三水的院子,伍德就知道了。”冬儿说。 “这么说,伍德有在三水周围安排的眼线?” 冬儿没有回答我,看着我,半天不说话。 “干嘛不说话?老看我干嘛?”我被冬儿看得有些发毛。 “你长得俊,好看,看看不行?”冬儿突然笑了下。 我一咧嘴,冬儿在拿我开涮。 正文 1359.愿意跟踪就跟踪吧 第1960章 俊不俊 “我来这里,不是看你长得俊不俊的。”冬儿接着正色道。 “嗯,你说。”我看着冬儿。 “最近伍德那边的日子不大好过,这事你知道的。”冬儿说。 我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伍德这人的性格,你多少该了解一些,他日子不好过了,肯定也不会让别人过好。” “是。”我说。 “有人搞垮了他的一家上市公司,你以为他会善罢甘休?” “知道他不会的。” “现在有人正想搞垮他的另一家上市公司,这事你知道吧?”冬儿说。 我笑了下:“恐怕这事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是有人想搞垮他的另一家上市公司,是他想搞垮别人的上市公司吧?” 冬儿冷笑一声:“前有因,后有果,关于这事,我知道的未必比你少。不管是谁想搞垮谁,都和我无关,我只关心这你在这其中的安危,其他的不管。”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说。 “你说呢?你以为这些事都和你无关?你是装糊涂呢还是真糊涂?”冬儿说。 我干笑一声,没有说话。 “和我,你无须绕弯子,大家都是明白人,我今天过来,只是想告诉你两件事。” 我盯住冬儿:“你说。” “第一,这场商界大战,谜底很快就会揭晓,不管是哪一方胜了,恐怕对你都没有什么好处。” “为什么?” “不要问我,你自己心里清楚,”冬儿继续说:“所以,提醒你,注意自己的安全,不要没事去惹事。” 我无声笑了下。 “第二,你最好别有事没事往三水集团跑,实话告诉你,你的一举一动,都在伍德的监控之下,我不想看到到时候你惹祸上身。” 我挠了挠头:“嗯,我知道了。我今天其实就是路过三水顺路进去看看的。” “看什么?看夏季,还是去找夏季打听夏雨的消息?”冬儿的声音里有了几分醋意。 我苦笑:“你想多了。” “我想多没想多不用你管,反正你记住我的忠告就可以,别人的死活我不管,我只关心你,你给我好好地活着,不许惹是生非。”冬儿的口气很硬。 “谢谢你对我的关心。”我说,心里几分黯然。 冬儿默默地看了我一会儿,叹息一声,接着站起来:“我的话说完了,你有话和我说吗?” “我……没有……” 冬儿抿了抿嘴唇:“好吧,没有就算了,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冬儿往门口走,我站起来送她。 刚走到门口,有人敲门。 打开门,门口站的是海珠。 我一愣,海珠怎么突然来了。 海珠更是一愣,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和冬儿:“你们……你们……” 海珠看到冬儿在我这里肯定很意外,看到我此时身穿睡衣,肯定更会有其他想法。 我心里叫苦不迭。 冬儿倒是镇静,看着海珠:“哟,海珠啊,不好好在宁州做生意,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了?来之前怎么也不打个招呼?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似乎,冬儿有意想制造一种假象给海珠看,冬儿不怕事情搞大。 海珠的脸一阵白一阵红,看看冬儿,又看看身穿睡衣局促不安的我。 我知道误会大了,海珠肯定会想到那方面去了。 冬儿回头冲我一笑:“小克,你累了,休息会吧,辛苦了。” 冬儿这话隐含着什么意思,大家心里都明白。 海珠狠狠地瞪着冬儿:“冬儿,你——你——” “这样看着我干嘛,我什么我?”冬儿倒是轻松。 “你——你不要脸,你大白天勾有妇之夫!”海珠叫起来。 “哈哈——”冬儿笑起来:“海珠,你真有意思,小克本来就是我的,是被你勾走的,怎么反倒成了我的不是?你以为你和小克那张纸就能说明什么?你以为那张结婚证就能阻碍我什么?幼稚,可笑,蠢货——” 冬儿说完,扭身就径自从海珠身边过去,直接走了。 海珠愣愣地站在门口,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脸色煞白,浑身发抖。 我忙把海珠拉进来,关好门。 “误会,纯粹是误会!”我忙不迭向海珠解释:“冬儿今天来是和我谈事情的,正巧,我刚洗完澡,还没来得及换衣服……” “你给我住嘴!”海珠怒吼一声,看着我:“我都看到了,你还想狡辩什么?” “我狡辩?我……”我一时无语。 海珠看了看客厅,突然转身进了卧室。 一会儿海珠出来了,似乎她没有从卧室的床上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我们什么都没干,真的。”我忙说。 海珠上下打量着我,眼神虽然狐疑,但没有那么大的火气了。 “她真的是来找你谈事情的,你们真的什么都没做?你真的是刚洗完澡没来得及换衣服她就来了?”海珠的口气有些缓和。 我忙点头:“是的,千真万确,不敢对老婆大人撒谎,确实是这样。” “那冬儿刚才说那些话干嘛?”海珠说。 我一时语塞。 海珠低头想了会儿:“我明白了,冬儿是想抓住这难得的机会来故意激怒我,故意给我制造一个假象……哼……” 我松了口气:“你怎么突然来了,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下,我好去接你。” “我出差路过,来看看你,顺便想给你个惊喜。”海珠说。 “你自己来的?”我说。 “还有林亚茹。”海珠说。 “林亚茹呢?” “她去市区谈个业务,然后到机场等我,我待会儿就走,飞哈尔滨。”海珠说。 我点了点头。 “我去洗个澡。你去卧室等我。”海珠说完直接进了卫生间。 我知道海珠想干嘛,一来要做夫妻之事,二来要验证下我的火力,是不是之前没有和冬儿做过什么。 我乖乖去了卧室…… 1小时后,海珠穿戴整齐,准备离去。 此时的海珠,神情好多了,一来饱吃了一顿,二来验证了我的话是没有撒谎的。 海珠搂住我的脖子,温柔地说:“老公,哥,我不在得时候,这里不许别的女人进来。” “嗯……” “想我的时候,要回宁州去看我。” “嗯……” “实在忍不住,回不去,我飞过来,但你不许胡来。” “嗯……” 海珠的心情好起来:“那我走了,亲爱的。” 我忙说:“我送你去机场。” 我除了想送海珠去机场,还想见见林亚茹。 我送海珠去了机场,在安检口前见到了林亚茹,她已经换好了两人的登机牌。 见到我,林亚茹规规矩矩地叫了一声:“易哥好。” 在海珠面前,林亚茹是不会叫出“副总司令”的。 她们准备安检,海珠依依不舍和我告别:“哥,这次聚会时间好短,真不想离开你。” 看着海珠的神情,我有些感动,和海珠拥抱了下:“阿珠,路上注意安全,注意休息,不要太累。” 海珠点点头:“嗯,倒是刚才你很累,回去好好休息下吧。” 看得出,海珠对我刚才的卖力表现很满意,被滋润过的女人是很幸福的。 进安检口,海珠走在前面,林亚茹在后面冲我微微一笑,低声说了句:“一切正常。” 我微微点点头,然后目送她们进了安检口。 一场因为冬儿和海珠突然造访带来的不大不小的风波就此平息,我彻底松了口气。 不知怎么,又有些后怕,为何后怕,说不清楚。 送走海珠和林亚茹,我去机场外面的一家面馆吃饭,不经意间看到阿来的身影在门口一闪而过。 果然,伍德派人在监视我。 不由提高了几分警惕。 吃过饭,走出面馆,阿来正靠在路边的车旁看着我笑。 我走过去:“专门跟踪我的?” 阿来嘿嘿一笑:“我在这附近等人的,巧了,原来你也在这里。” 我呵呵一笑:“妈的,阿来,你要是能说一句真话能死人是不是?” 阿来哈哈笑起来:“小子,别说我,你嘴里几时说过几句真话?” 我抬头看看天:“天快黑了。” 阿来点点头:“是,怎么了?” 我说:“麻痹的,老子这不是说了句真话?” 阿来一愣:“操,拿老子当猴耍。” 我冷笑一下:“你跟踪我,有个屁用,老子是安分守己的人。” 阿来说:“伍老板让我跟踪你,我就跟踪你,其他我不管,我管你是不是好人,我管你在干吗,老子只管能不能赚到钱,至于其他到底是什么大事小事,我不管。” 我的心一动:“阿来,听你的话,似乎伍老板那边正在做大事?” “管他大事小事,和老子无关,现在和老子有关的,只有你,别看我现在和你像哥们一样谈笑风生,只要接到干掉你的指令,我会毫不犹豫的。”阿来阴沉沉地一笑。 “你认为一定能干掉我?”我说。 “你认为就凭你那两下子我干不掉你?”阿来毫不示弱。 我点点头:“那好吧,算你能,算你行。我现在要回家了,你要不要继续跟着我呢?” “这不用你管,滚吧。”阿来点燃一支烟。 我冲阿来笑了下,离去。 回宿舍的路上,我注意看着车后面,阿来的车果然跟在后面。 不想理会了,愿意跟踪就跟踪吧。 正文 1360.曾经的年代 第1961章 曾经的年代 经过人民广场的时候,看到老李和老李夫人正在那里散步,老李花白的头发,腰也有些佝偻,老李夫人看起来倒是挺精神。 看着他们,突然又想起了金景秀,想起了老李和金景秀那激情燃烧的岁月,那曾经冲动懵懂的青春年代…… 不由有些感慨,人生啊…… 第二天,我到关云飞办公室去送一份集团的文件。 关云飞办公室门关着,我侧耳贴着门缝听了下,里面隐约有谈话的声音。 于是我敲门。 片刻,门开了。 出乎我意料,开门的是宁静,关云飞正坐在办公桌前。 “哟,师弟来了。”宁静看着我笑。 “宁部长好,师姐好。”我忙打招呼。 “进来吧,我来给关部长汇报工作的,刚汇报完正要走你就来了。”宁静说。 我进去,宁静冲关云飞说:“关部长,易克来了,我的工作汇报完了,那我先走了。” 关云飞面色沉静地点点头:“好的,小宁,这事儿就按照你们的计划去做吧,要抓好落实。” “好的,一定按照关部长的指示去做。”宁静冲我莞尔一笑,走了。 我走到关云飞办公桌前,把集团的文件递给他。 关云飞把文件放到一边,没有看,看着我:“东凯还没回来?” 我点点头:“是。” “住到北京去了,怎么这么墨迹,还不回来?”关云飞似乎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运作刊号,不是那么容易的。”我说。 关云飞莫测地笑了下:“你这位主任倒是很知道维护你的领导啊。” “我说的是实话,呵呵,说到维护领导,自然关部长是第一位的。”我说。 关云飞似乎对我的回答很满意,看了看窗外,又转头看着我,突然说:“伍德有几家上市公司?” “三家,怎么了?”我有些摸不到底。 “三家?现在还有三家?” “哦,原来有三家,最近刚破产了一家,还有两家了。”我忙说。 “为嘛破产的?” “不知道,莫名其妙突然就破产了。”我说。 “莫名其妙……”关云飞重复了一遍,摇摇头:“这做生意,我不懂,不过我觉得很蹊跷,好好的上市公司,怎么能说垮掉就垮掉呢?” “是啊,我也不懂。”我附和着。 “其实,你知道不,现在,伍德的上市公司只有一家了。”关云飞慢吞吞地说。 我的心一阵狂跳,看着关云飞:“关部长,你这话我不明白。” “就在今天,我刚得到消息,伍德的另一家上市公司也突然垮掉了。”关云飞说。 我的心猛地狂跳起来,如此说,老黎和伍德的这场厮杀见分晓了,老黎赢了,三水赢了,夏季赢了! 伍德到底没有斗过老黎,伍德此次发起的这次反击到底没有搞掉三水,反倒被三水的反击毁掉了自己! 偷鸡不着蚀把米啊,我心里阵阵狂喜,大大松了口气。 我当然知道关云飞的消息肯定是可靠的,不会是假的。 不知道此时的伍德会是什么样子。 在关云飞面前,我当然不能表现出来我的狂喜,我于是皱皱眉头,做吃惊状:“啊——怎么会这样,怎么说跨就跨了,这也太突然了吧?” “为什么会这样我也不知道,但这事确实很令人吃惊,市里的上市公司本来就那么十几家,这伍德一下子就垮了两家,让人很意外啊,这事连乔书记都惊动了,乔书记很关注。”关云飞说。 “哦,乔书记都惊动了啊。”我点点头。 我想这事恐怕雷正会更震惊的。 “听说此次还有一家上市公司也差点垮掉。”关云飞说。 “哪一家?” “三水集团。”关云飞说。 “哦……”我点点头。很明显,此次三水和伍德的大战,是很激烈的,你死我活,三水此次是绝处逢生。 “三水集团可不能跨啊,他的规模比起伍德的公司可是大多了,是市里的第一纳税大户,看来,还是大船低于市场风浪的能力强。”关云飞说。 “嗯,对于商界这些事,咱不懂。” 关云飞沉默了片刻,看着我:“伍德,这个人,你了解不?” 我摇摇头:“不了解。” “听说伍德和雷书记关系不一般?” “不清楚。” 关云飞又笑了,还是很莫测:“好吧,你不了解,也不和你多说了。伍德在短时间内连续垮掉了两家上市公司,元气大伤啊,唯一剩下的一家上市公司,还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说。 “自己琢磨。”关云飞说。 我嘿嘿一笑:“关部长在考我啊,我怎么琢磨?” “呵呵,我猜伍德一定是遇到了强劲的商战对手,在对手面前一败涂地,既然对手能一鼓作气搞垮他两家公司,那剩下的这一家,肯定也在对手的目标之内,你说对不对?” 我做恍然大悟状:“关部长是高人,说的对,很对。只是,伍德遇到的对手是谁呢?” “这个,我哪里知道,恐怕伍德自己也未必能搞清楚,人家既然要搞他,自然会做的很隐蔽。这商战的残酷性,我看丝毫不亚于我们的这个圈子。”关云飞有些感慨。 我点头:“嗯,是,有道理。” 此时,我一边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关云飞,一边又被阵阵狂喜冲击着内心,老黎是高手啊,他的锦囊妙计确实厉害啊,竟然在伍德大举进攻的阴云下实施了猛烈的反击措施,不单保住了三水,而且顺势干掉了对手。 当然,我知道,我也为三水击败伍德做出了自己应有的贡献。 只是,伍德遭受了重创,对雷正会不会有什么影响,有多大的影响,现在无法做出评估。 同时,伍德两家公司的垮掉,对南线的李顺来说,会不会暂时构成一种压力还是解脱,也不好说。伍德损失如此惨重,他肯定会从其他方面进行弥补。他弥补的一个重要渠道,就是南线的毒品走私,一旦他在南线扩张,李顺自然会加大狙击的力度。那伍德和李顺的对抗自然会持续加剧。 还有,伍德连续在老黎手里吃了大亏,他会善罢甘休吗?他会不会还有更恶毒的报复或者反击才后面呢? 想到这些,我的心里又有些绷紧了。 从关云飞这里得到了老黎和伍德大战的结果,让我没有想到。 此时,我很想去看看伍德此时咋样,但又觉得没有必要,去了是自寻麻烦。 从关云飞办公室出来,下楼,又看到了宁静,她还没走。 宁静正坐在楼前的车里,窗户摇下来。 “嗨,师弟!”宁静冲我招手。 我走过去:“宁部长,你还没走?” “等你呢。”宁静嘻嘻一笑。 “哦,等我,宁部长有事?”我说。 “没事就不能等师弟了?”宁静说。 “呵呵……”我干笑。 “中午有空没,一起共进午餐?我请客。”宁静说。 “这个……”不知为何,我今天不想和宁静一起吃饭,于是临时撒谎:“这个, 不行啊,集团中午还有招待,我要回去安排的!” “哦……”宁静的口气里有些失望,还有几分失落。 “不过,还是要谢谢师姐的好意。”我又补充了一句。 宁静看着我,微笑了下:“师弟不给师姐面子。谢个头啊。” “师姐绝对不要误解,真有事,不信你打电话问问秋书记,集团今天真的有个招待。”我忙说。我知道宁静是不可能打电话找秋桐问的。 宁静笑了:“我干嘛打电话找秋书记问啊,这不是不代表我不信任师弟吗?好了,师弟,咱们以后再约好了。” 我忙说:“行,师姐,理解万岁,有空我请你和谢师姐一起吃饭。” 我特意加上了谢非。 宁静的眼皮跳了下,接着点点头,然后车子就开走了。 我没有回集团,给夏季打了个电话,得知他在家里,于是立刻赶了过去。 到了老黎家,夏季正坐在沙发上看书,看到我进来,微微一笑:“易老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战斗结束了,我们赢了。” 我哈哈一笑:“我刚知道这消息的,太好了,对方估计这会儿哭都没地方哭了。” 夏季给我倒了一杯水:“我刚和老爸通完电话。” “哦,他怎么说的?”我看着夏季。 夏季的神情严峻起来:“我爸似乎对这个结果没有表现出多少高兴,似乎这结果早就在他预料之中,他告诉我,现在马上 要做一件事。” “什么事?”虽然知道自己不该问,但我还是问了出来。 “清理内鬼,清理三水内部的内鬼。”夏季说。 “哦……内鬼。” “是的,我爸给了我一个名单,三水内部潜伏着几个内鬼,都是集团高管,此次三水之所以陷入如此被动如此危机的状态,和这几个内鬼的里应外合不无关系,所以,击败对手之后,现在马上要着手的就是立刻清理这几个内鬼。”夏季说。 “你爸的意思,如何清理?报警?”我说。 “我的意思也是报警,可是我爸不同意,说虽然这几个人出卖了集团利益,可是毕竟也是集团的元老,都是跟着我爸当年打拼出来的,真要报警让他们坐牢,我爸于心不忍,说还是内部处理,找个面子上过得去的理由,让他们走人算了……”夏季说。 我点点头,这么说,对于背叛自己的人,老黎到底还是放了一马,只因为这几个人是他曾经一起打天下的伙伴。老黎是个念旧情的人,在旧情面前,他忽略了仇恨,忘记这几个昔日的小伙伴差点把自己置于死地。 这是一种胸怀。 正文 1361.巨大 我点燃一支烟,默默吸了两口,然后看着夏季:“此次血战,三水损失大不大?” 夏季摇摇头:“本来我的打算是即使能保住三水,也要大伤元气,但是,现在的结果看,我们的损失微乎其微,甚至,从长远看,我们的收益将是巨大的。” 我点点头:“那就好。” “我爸说,此次血战,你立了汗马功劳,只是,我不知道你操作了什么?”夏季好奇地看着我。 我哈哈一笑:“我没有操作什么,更谈不上立了汗马功劳,真正冲锋陷阵的是你,我只是背后做了一点小小的事情,提供了一点材料而已。” “哦……一点材料?什么材料?”夏季更好奇了。 “事情都过去了,说这个没意思,嘿嘿。”我诡秘一笑。 我的笑让夏季更显得好奇,但他也没有继续追问,他知道我既然不愿意和他说,他肯定是问不出来的。 我其实也不愿意告诉夏季内情,因为不管怎么说,**作的勾当多少显得有些不是那么正大光明,说出来,说不定被夏季觉得不齿。 这场由伍德挑起来的和三水一场大战终于告一段落,以伍德的大败而告终。 大战结束之后,老黎从美国回来了。 按照老黎的吩咐,三水清理了高管阶层的几个内鬼,礼送出境。 同时,老黎高度加强了对自己和夏季的保卫措施,包括三水集团内部也加强了保安力量,从保安公司又聘请了100名保安昼夜24小时值班戒备。 “小克,此次三水集团得以保全,你立了第一功。”老黎对我说。 “别这么说,我只是做了自己能做的一点事情,根本还是你运筹应对得当,还是夏季落实得力。”我谦虚地说。 老黎无声地笑了一下:“小克,和你爹我说话,不要这么客套,不要这么形式化。” 我嘿嘿笑起来。 老黎沉默了片刻,说:“你觉得伍德今后会安静下来吗?” 我摇摇头:“肯定不会。” “经历了这两次血战,伍德赖以作恶的经济基础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虽然没有彻底摧毁,但也是元气大伤了,依照他的性格,他不会善罢甘休的,如果他要反扑,手段一定会更加毒辣,所以,今后,我们只有加倍提高警惕。”老黎说。 我赞同老黎的说法,伍德的经济基础源于两个方面,一个是正大光明的上市公司,另一个就是南边的走私毒品。现在北边的上市公司被老黎摧毁了2个,南边的走私渠道正遭受李顺的猛烈狙击,他现在的日子应该是很不好过的。但伍德绝对不会轻易认输的,他必定会展开疯狂的反扑。 或许,更大的恶战还在后面,不管是南线还是北线。 晚上方爱国给我送来了李顺的来电,电文如下:惊悉北方的商战获取重大胜利,我革命军将士舞步欢欣鼓舞,大快人心,谨代我向胜利者致以诚挚的祝贺和革命的敬礼,预祝胜利者取得更大的成果…… 看了李顺的来电,我苦笑一阵…… 伍德的两家上市公司在短时间内迅速破产,而且这两家公司出自于同一个老板,这在星海引起了相当的震动,也惊动了市里的高层,乔仕达对此事颇为关注,亲自带人去了伍德的总部,搞调研。但调研来调研去,也没有什么结果,伍德当然不会告诉乔仕达真相,其实他自己也未必能搞明白到底自己的公司是怎么被对手搞垮的,此事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集团这边,孙东凯亲自操作来的刊号创办的报纸很快正式发刊了,发刊仪式搞的轰轰烈烈,市里不少企业也都赞助了广告。让我感到意外的是,遭受重大挫折的伍德竟然还给予了相当的支持,除了赞助2个版面的广告,还订阅了一万份全年报纸,赠送给全市基层政法干警。 自然,对于伍德的鼎力支持,孙东凯给予了大力回报,安排日报副总编辑带着记者给伍德搞了一次专访,在日报显著版面搞了一个整版的人物专访。 自然,伍德的举动也得到了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雷正的大力赞赏。 自然,伍德的举动,也间接支持了集团发行公司的工作,大大缓解了唐亮主持的发行公司的征订压力,唐亮为此兴奋不已。 我不禁有些佩服伍德,在遭受如此巨大挫折的情况下,竟然还有心思搞这些玩意儿。看得出,伍德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对自己的未来还是抱有巨大希望的。 孙东凯为此专门请伍德到集团吃了一次饭,我安排的饭局,参加酒宴的除了集团党委领导班子成员,还有唐亮和经管办主任曹腾。 酒宴的主角自然是伍德,上宾。 伍德看起来还是如以往那般的沉稳和淡定,席间谈笑风生,似乎最近的两次重挫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当然,他内心里到底如何,谁也不知道。 席间,大家轮流给伍德敬酒,伍德面带笑容,一一回敬。 伍德在给秋桐碰杯时,看着秋桐说了一句:“秋书记,别来无恙,一向安好。” 秋桐微笑着说:“谢谢伍老板关心,我很好。” 在别人听来,伍德的话很正常,但在我听来,似乎又别有含义,不知道秋桐听出来没有。 伍德和我碰杯时,笑得很是含蓄:“易主任,你可是你们集团年轻有为的后备干部,前途无……限啊!” 伍德有意拉长了强调,说完哈哈笑起来。 大家都跟着笑,我也笑,对伍德说:“祝伍老板生意隆达四海,越做越红火。” 伍德没有说话,只是又深深看了我一眼。 伍德的眼神或许只有我能读懂,那里面包含着几分刻骨的仇恨。 这时曹丽举起酒杯和伍德碰杯,我放下酒杯,无意中看了一眼秋桐,她正看着我,眼神里似乎带着几分隐忧。 我忙避开秋桐的目光,扫视了一眼曹腾,这家伙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见我的目光扫视过来,曹腾立刻满脸堆笑,举起酒杯:“易主任,来,我们喝一杯。” 我不想和曹腾单独碰杯,于是拉上了唐亮:“来,唐总,我们和曹主任一起,我们三个老发行一起喝一杯。” “好!”唐亮举起了酒杯。 曹腾似乎有些尴尬,接着眼珠子一转,看了一眼秋桐,接着说:“在坐的老发行不是三个,是四个吧,还有秋书记呢,我看干脆这样吧,我们三个一起敬我们的秋书记一杯酒,秋书记可是我们发行公司的老经理了……” 曹腾心眼转地很快。 于是我们三个一起给秋桐敬酒,四人干了一杯。 伍德和曹丽喝完酒,看着我们四个,转头对孙东凯说:“孙书记,我看你是强将手下无弱兵,你看看在座的,秋书记是年轻的集团领导层,前程广大,易主任和曹主任都是年轻的后起之秀,能力勃发,我看你们集团的未来,就要靠他们了……特别是秋书记和易主任……” 孙东凯眼皮跳了下,笑了笑:“是啊,是啊……” 我知道伍德有意无意的话触动了孙东凯的某一根神经,他似乎意识到了秋桐对他构成的可能的威胁。 伍德和孙东凯谈话的时候,我注意到曹丽看了秋桐一眼,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嫉恨。 第二天,我和老黎谈起昨晚酒场伍德的表现,老黎听完,沉默了半天,说:“伍德很快将发起新的一轮攻势,要多加提防。” “为什么这样说?”我问老黎。 “就因为伍德的表现。”老黎淡淡地说。 “那他讲采用何种方式发起攻势?”我说。 老黎缓缓摇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我略微有些失望。 “是的,我不是诸葛亮,也不是大仙,我哪里会知道。”老黎笑了下。 我挠挠头皮:“我觉得你比大仙还牛逼呢。” “少给我戴高帽,你爹我是人不是神,不然,早成仙了。” “不管伍德如何发起攻势,反正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我说。 “这话说起来是很简单,但做起来……”老黎话说了一半。 我明白老黎的意思,伍德是南北两线都要搞,老黎只能应付北线,南线那边他是无能为力的,李顺能搞到何种程度,他似乎也心里没底。 想到正在南方亚热带丛林中的李顺和他的革命军,我的心里有些茫然和迷惘起来。 我不知道李顺和他的革命军要在那丛林里呆多久,不知道他们的未来和明天会如何,不知道李顺和伍德血斗的结果会是怎么样的。 想到李顺,就想到了秋桐,想到了小雪,想到了章梅…… 一晃到了周末,下班前我接到了宁静的电话。 “师弟,周末好。”电话里传来宁静柔和的声音。 “宁部长好,师姐好。” “呵呵,以后,除了正式场合,还是不要叫我职务了,叫师姐多好。” “呵呵,行,师姐。” “哎,师弟啊,说好的请师姐吃饭,啥时兑现呢?” “这个……”我想了下:“这样吧,今天周末,我没事,就在今晚吧。” “好啊,我也没事,就等你这句话呢。”宁静很高兴。 “这样,咱们去付家庄海滩附近的那家海鲜馆吧。”我说。 “行,木有问题。” “我叫上谢师姐,咱们三个一起。”我说。 “哦……” “怎么?不行?”我故意反问。 “哦,行啊,当然行,我也好几天没见谢非了。”宁静反应很快。 “那就这么定了。”我说。 “要不,你再叫上秋书记吧。”宁静似乎看到不能和我单独一起吃饭了,干脆再加上一个秋桐。 “为嘛要叫秋书记?”我说。 正文 1362.人多热闹 第1962章 巨大 第1963章 人多热闹 “一来我对秋书记是早已耳闻大名,早就想一起坐坐,二来呢,人多热闹。你说好不好?”宁静说。 “OK,没问题。” “那就这么定了。谢非我通知,秋桐你通知。”宁静挂了电话。 宁静显然不想让我通知谢非,她是个有心数的人。 放下电话,我沉思了下,然后去了秋桐办公室。 秋桐正在看报纸,见我进来,放下报纸,看着我。 “晚上有没有事?”我说。 “没有,干嘛?”秋桐说。 “一起吃晚饭。”我说。 “还有谁?” “谢非,宁静,我和你。”我说。 秋桐笑起来:“这是个什么名义的饭局?” 我也笑:“宁部长非要让我请客,我拉上了谢非,宁静又点名让我邀请你,说要和你热乎热乎,加深加深。” “嗯……行,可以,谁请客?” “我呗,四个人吃饭,就我一个男的,我不掏钱谁掏钱啊?”我做出无奈的样子。 秋桐又忍不住笑起来:“行啊,今晚就吃你了。” 我嘿嘿一笑:“三个美女吃一个男的,我可是受不了啊。” 秋桐脸色微微一红:“贫嘴。” 看着秋桐脸红的样子,我的心里怦然一动:“其实,我只喜欢让你一个人吃我。” 秋桐的脸更红了,嗔怒地说了一句:“住嘴,不许再说了。” 我鬼笑一下,转身出去了。 晚上6点半,大家在付家庄海滩的一个海鲜馆会齐了,我定了一个靠海的单间,窗口看过去,就是大海,海风吹来,感觉很好。 点了海鲜,要了酒水,大家边吃边谈笑。 宁静显得很活跃,虽然她想和我单独吃饭的目的没有达到,但还是显得很开心。 “易师弟,你是个有福之人啊。”宁静对我说。 “宁师姐此话何意?”我看着宁静。 谢非和秋桐看着我们。 宁静看了一眼秋桐,笑吟吟地说:“你有秋书记这么一位美女上司,不是有福吗?” 我哈哈干笑一声,看了一眼秋桐,然后说:“师姐这话可是话里有话。不过,能有秋书记这么一位好领导,我易克确实三生有幸。” 秋桐看了看宁静,微笑着说:“宁部长此话说颠倒了,应该说能有易主任这么一位能干的下属,是我的福气。” “哦……”宁静眨巴眨巴眼睛,“这么说,你俩是互有福气。” 秋桐说:“我俩是工作上的好搭档。” 谢非看了一眼宁静,又看看秋桐,然后看看我,没有做声。 宁静做感慨状:“秋书记,其实,我很羡慕你。” “羡慕我啥?”秋桐说。 “羡慕你有这么一位好下属好搭档啊,易主任的能力,我可是早有耳闻。”宁静说。 秋桐点点头:“是的,不错,易主任确实是个很有才干的人,能力超群。” 我接过话:“师姐,你该羡慕我才是,能遇到秋书记这么好的上司,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宁静笑起来:“看,你俩这一唱一和的,配合多默契。” 我看了一眼秋桐,秋桐不看我,看着宁静微笑。 谢非看着我们:“看,你们三个,都是宣传系统的,有话说,我呢,插不进去咯……” 宁静哈哈一笑:“谢非,你也不是外人,你是宣传系统的家属,是宣传系统大老板的家属,我们都是一家人喔。” 谢非淡淡一笑:“虽然老关是宣传部长,但宣传系统的事,我从不过问,也懒得过问。宣传系统的人,除了你们在座的三位,其他我还真不大熟悉。” 秋桐看着谢非:“谢老师,其实我很羡慕你,能在大学里教书,我觉得是一个非常好的职业,我其实很想做一个老师,只是没有这能力。做老师多好啊,授业解惑,又没有这么多世俗和利益的纷扰。” 我表示赞同:“是这样。” 宁静也说:“谢非,关部长能娶到你这个知书达理年轻漂亮的媳妇,算是他的福分。” 谢非嘴角微微动了下,眼神一时有些迷离,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我侧眼注视着宁静的表情,观察着谢非这位闺蜜的一举一动,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谢非这时突然说:“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觉得,婚姻和爱情,是可以兼得的吗?” 没想到谢非突然冒出这个问题,大家互相看了下,谢非看着我:“师弟,你先说。” 我挠挠头皮,说:“这个,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呢。” “你相信爱情吗?爱情到底是什么?”谢非看着我。 宁静和秋桐也都看着我。 我笑了下:“爱情,相信啊,世界上肯定是有爱情的,要不然那么多爱情题材的小说、电影是从哪儿来的。但是,我认为爱情不是很容易得到的,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因为爱情是两个人的东西,如果他自己不爱,即使被人爱着,那么对他而言也是没有的。” 谢非点点头:“师弟说的有道理,宁静,你怎么看?” 宁静想了想:“我相信有爱情的存在,但是我又不太敢相信。爱情在我看来是比较圣洁的,应该是单纯的、快乐的。得到爱情太不容易,爱情的磨合期很长,这个过程很容易出现问题,所以我不敢相信爱情。我认为长久的才是爱情,一阵热乎劲的不是爱情,爱情的保鲜期是很长很长的。” 谢非笑了下,看着秋桐。 秋桐说:“我觉得这取决于每个人对爱情的态度。一辈子都没有爱情的人,首先是个自私的人,他不愿放下身段聆听世间的美好,又或者不屑世俗、孤芳自赏、追求想象中的完美。可真的有完美吗?我觉得像电影中那样的爱情,每个人都会经历,美得东西就在身边。而且对待爱情的态度和年龄也有很大关系,年轻的时候,好多好多的爱情,一会儿一个的。但是成熟了以后,与对方交往好像成长为爱情就很难了。” 我不由暗暗赞同秋桐的观点,看着大家说:“那你们说,谈恋爱的目的是为了什么?为了结婚吗?” 宁静说:“谈恋爱的目的,我觉得好多目的啊,对男人来说,找个美女有面子,或者骗吃骗喝,也有想在一起好好过日子的,反正每个阶段都不一样。大概在20岁到25岁之间,应该是想不到结婚这个问题上去的。如果两个人真的相爱,而且能保持长久,那么到时候结婚就是自然而然的了。” 秋桐点点头:“宁部长说的也对,日久生情式的恋爱谈过一次,但是后来发现那还不是爱情,所以就结束了。谈恋爱的目的肯定是结婚。” 谢非看着秋桐:“秋书记,问你个私人问题啊,你有过轰轰烈烈的恋爱吗?” 秋桐一时神情有些局促,不由自主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秋桐唯一的真正的一次恋爱就是和我,和亦客在那个虚拟的空间里,在现实里,我不知道她和我的一切是不是轰轰烈烈的恋爱。我们似乎是不能见光的。 宁静和谢非都看着秋桐,谢非还不时看着我。 隐约感觉谢非似乎对我和秋桐有着某种特别的关注。 心里不禁有些紧张。 秋桐很快平静下来,笑了下,点点头,算是回答。 “那你是幸福的,知道吗,有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过真正的轰轰烈烈恋爱,我觉得这才是最可悲的。”谢非说。 宁静说:“恋爱和婚姻可不一样。谈恋爱什么都可以追求,但是为了婚姻的恋爱,可不是单纯的爱情。我觉得如果一方想结婚,那他定是想拴住对方。而想栓住对方的人,估计就是个人的魅力笼罩不住另一个人,他怕另一个人跑掉,所以往往急于结婚。” 听了宁静的话,大家一时都沉默下来,似乎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 我先打破了沉默:“你们说,婚姻是一定要建立在爱情的基础上吗?” 谢非摇摇头:“你认为每个人都能知道爱情是什么吗?不是每个人在结婚的时候都能确定自己有没有爱情。很多人一生也不懂爱情是什么,我也不敢说自己了解爱情。但我觉得在教堂结婚时,牧师概况的就挺好的。问你愿意嫁给他么,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无论贫穷还是富有这些才是婚姻的根本吧。” 宁静看了谢非一眼,说:“婚姻?不见得吧。我觉得婚姻也许就是有一天觉得该安定下来了,就结婚了,没准跟谁结婚了。婚姻也许是友情的,也许是另外某种目的。到了想安定下来的时候也许拉上谈得来的人就结婚了。不过我觉得大多数婚姻还是有爱情吧。而且这个和年代也有关系,以前年代的人大多数都不太想那么多爱不爱的,两个人合适就成家了。而现在的年轻人会把感觉看得很重,所以不轻易结婚。” 谢非看着秋桐:“秋书记,你怎么看呢?” 秋桐抿了抿嘴唇:“这个不好说,每个人也是不一样的。爱情和婚姻完全是两个独立的个体,各是个的。结婚的未必有爱情,有爱情的未必结婚。谁也不能要求有爱情就必须结婚啊,但没有爱情的婚姻肯定是不幸福的。” 谢非点点头:“是的,说的有道理,那么,你们觉得在婚姻中爱情还那么重要吗?爱情还能延续多久呢?” 宁静看看谢非:“这要看两个人各自的发展了,万一结了婚了性情大变呢,老婆都向前走了好多了,老公还在原地晃悠呢,这时候就挺危险的。所以说有爱情的婚姻爱情也可能会消失,婚姻可能会破碎。那么没有爱情的婚姻也没准日后生了情,越过也甜蜜。” 听着宁静的话,我突然有一种直觉,宁静的老公现在肯定混得不如宁静好。 为什么这样感觉,不知道。 正文 1363.心动 第1964章 心动 谢非看着秋桐:“秋书记,你说呢?” 秋桐微微一笑:“我还没结婚,所以我不知道,但是我确定,一旦结婚了,忠贞不渝是必须的。既然已经选择了婚姻,就不要再去追求什么爱情了。” 秋桐的话让我怦然心动。 谢非看着我:“师弟,你如何认为呢?” 我打个哈哈:“这谁能知道啊!我姥姥和我姥爷我看就是,爱到了天长地久。对于漫长的婚姻来说,不是慢慢的爱情就没有,变成亲情了。只是表现形式不同了,他们不会天天把爱挂在嘴边了。” 秋桐看着我:“你姥爷和你姥姥的婚姻其实是很幸福的,有时候,平淡就是一种幸福,有时候,亲情是最大的幸福。” 我冲秋桐笑了笑,没有说话。 谢非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半晌,说:“其实,我一直就认为,爱情和婚姻是两码事。” 大家都不说话,看着谢非。 谢非继续说:“在我看来,爱情与婚姻是个永恒的主题。也是个永远没有标准答案的话题。人们往往把婚姻与爱情连在一起,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必然产物、也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婚姻真的与爱情有关吗? “如果没有爱情,只要有相濡以沫的感动,照样可以过一辈子。爱上一个人即使没有终成眷属,也会刻骨铭心。爱情不一定会在婚姻中得到延续、婚姻也不是爱情走向坟墓的必经之路。 “所以,我说,现实中婚姻和爱情是两回事。爱情是追求完美、享受浪漫、是一种具有浪漫色彩的情感。它不一定要长相厮守,只要曾经拥有,就是一种幸福。而婚姻是一种制度、一种约束、一种责任、一种法定的关系。是在平凡与单调中,踏踏实实地过日子。” “说得好!”宁静拍了下巴掌。 看的出,谢非的观点和宁静很吻合。 宁静接着说:“自古以来,王子爱上灰姑娘、淑女爱上流氓、律师爱上小偷。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常常会因为一个眼神、一个不经意的动作、无意中的一句话让对方刻骨铭心、让彼此一见钟情。漂亮女孩会对一个不起眼的小子爱得死去活来;优秀男孩会对一个平庸的女孩追到天涯海角。这说明爱是不需要理由、不讲条件的。这都应了古人的那句话:情人眼里出西施。” 大家静静地看着宁静。 宁静继续说:“当一旦爱就结婚,不考虑双方的社会背景、出身、学历、经济等条件是否般配,就步入婚姻殿堂,两人吃的是一锅饭、睡的是一张床,那时才发现“爱”是不能当饭吃,蜜月后种种的不适应都会纷至沓来。二个来自不同家庭的人,生活习惯、兴趣爱好、待人接物、南甜北咸、东辣西酸等等,彼此之间的种种不同,都会引起争吵。 “同时还要面对公公、婆婆、岳父、岳母、小叔、小姨、甚至还有爷爷、奶奶,说不定那天又来个老同学、旧情人之类等不速之客的登门拜访。这些方方面面的关系有一方处理不当,就会引起内战。还有对金钱的使用、对孩子的教育、对各自朋友的结交等等都会引起分歧。如没有一定的忍耐性和宽容度,吵吵闹闹是难以避免的。这就像人们常说的:家家有一本难念经。” “甜蜜的爱情能把两个不同的人栓在一起,可婚姻的现实,有时会让一对相爱的人反目为仇。这是因为在花前月下看到的只是心仪的外表;只有在锅碗瓢盆的交响曲中,彼此才能体会到各自的内涵。婚前她想让青蛙变成王子,他想让灰姑娘变成公主。婚后才发现谁也改变不了谁。丑小鸭就是丑小鸭,永远不可能变成白天鹅。恋爱时恨不得两人天长地久地粘在一起;婚后却渴望拥有自己的空间。” 我听着谢非和宁静的话,一时心里有些困惑和迷惘,这是两个过来的女人对爱情和婚姻的观点,她们是经历过实战的,是深有体会的。 看看秋桐,她正在沉思。 宁静似乎来了说话的兴致,继续说:“现流行这样一句话:找一个你爱的人恋爱,找一个爱你的人结婚。但你爱他,但他不爱你,那还恋什么爱?跟一个你不爱的人结婚,你是否一辈子可以忍受彼此的不同? “传说每个人来到这世上都是配成对的,但天各一方,不知他在何处?每个人都在苦苦地,寻寻觅觅自己的另一半,遇上了将是一辈子的幸福。可往往遇见时不懂爱情,擦肩而过了;或许在不合适的时候遇上了,那时他己为人夫、她己为人妻;又或许到老了才遇到,那己错过了一生。常常是相逢不是恨晚,便是恨早。甚至一辈子都遇不上……” 谢非接过去:“新太史公曰:红尘滚滚兮、世间男女寻真爱;人海茫茫兮、如愿以偿有几人?从外国的安娜.卡列尼娜和渥伦斯基到梁山伯与祝英台,那些催人泪下的爱情故事,正是因为主人公没有终成眷属而那样凄婉动人。罗密欧和朱丽叶如果结婚,恐怕也会打得鼻青眼肿。青蛙和天鹅也可以相爱,可是他们能在哪安家?” 宁静笑了下:“所以,最完美的爱情是在小说里,最完美的婚姻是在梦里。人人都希望完美,但只能追求,不能指望。” “我不认同你们二位的观点。”我说,“我觉得,现实里一样有完美的爱情和婚姻,我是个理想主义者,我始终坚定地如此认为。” 谢非看看我,又看看秋桐:“秋书记,你认为呢?” 秋桐轻声说:“我赞同易克的说法,我同样也是个理想主义者。” 秋桐的话让我心里一暖。 谢非和宁静互相看了一眼,都笑了。 “笑啥?难道我的观点很幼稚?”我说。 谢非温和的目光看着我:“当然,在现实生活中也有真正相濡以沫、白头偕老的婚姻。老一辈的人,那个年代不充许自由恋爱,都是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的甚至在婚前都没有见过面。但他们往往能白头偕老,很少有闹离婚的。这不是爱情把他们拴在一起,而是一种责任,这责任足以维持一个家庭到永远。 “有人比喻婚姻是两只刺猬在一起,只有在日常生活中慢慢地把各自身上的刺拔掉,最后才会相拥在一起。那就需要有恒久的耐心、需要合作、需要责任、需要有一颗宽容的心。但如有一方不愿拔掉,那会将另一方刺得遍体鳞伤。 “很多在围城内的人想出去,觉得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这是让婚姻背了黑锅。其实从当初选择错误开始,就在向坟墓走去,这个杀手是自己。现在离婚率上升说明人们的观念己经趋向人性化,但也说明对婚姻的轻率,还没想好结什么婚? “现实生活中很多所谓的爱情,都是为了结婚这个既定目标。那些大众的红娘用电脑合成,将二个不同的人凑合在一起。也许会成就一桩美满的姻缘;也许就此毁了别人的一生。这就看各人的造化了。 “婚姻失败不是爱与不爱、也不是谁错,谁对、更不是悲哀、而是没有找到真正适合自己、属于自己的另一半,或者是没有耐心去适应彼此的不同,在忍无可忍之下换个活法。 “所以在走入婚姻殿堂前,要慎之又慎。光有爱是不够的,爱是不能承载婚姻所需要的一切的。婚姻既不是爱情的必然产物,也不是爱情的坟墓。婚姻就是婚姻,需要有经营的责任感、需要用宽容之心去维护。” 谢非一席话,似乎触动了我的某一根神经,似乎她说的真的是有道理的。 秋桐沉默了半晌,说:“谢老师,如你所说,那么,婚姻与爱情就是两回事,幸福和痛苦只是一纸之差,全在于你自己选择。” “是的,这就是我的观点。”谢非点头赞同。 宁静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看着窗外黑沉沉的海面,说了一句:“选择决定人生。” 似乎,宁静颇为感慨。 正在这时,宁静的手机响了,她摸出手机。 我坐在宁静旁边,侧眼看了下手机屏幕来电显示,我日,关云飞的号码。 宁静显然觉察到我看到了号码,笑呵呵地对谢非说:“喂,你家那口子打来的,哎,肯定又是要安排什么工作的……” 谢非眼皮微微颤了下,笑了笑,没有说话。 宁静接着就接通了电话,接通的同时开始说话,似乎要抢在对方说话之前。 “关部长啊,我和谢非正一起吃饭呢,领导这个时候打电话来,有什么指示啊?” 听不到关云飞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只听到宁静说:“嗯,好的,这事我一定抓好落实,一定安排好,请领导放心……” 谢非眼皮低垂,似乎没有听到宁静在说什么。 我看了看秋桐,她正看我。 我突然冲秋桐做了个鬼脸,秋桐想笑,又忍住,转过脸去。 正文 1364.你们家那口子 第1965章 你们家那口子 “谢谢关部长对我们工作的支持和关心,欢迎关部长有空再去我们那里指导检查工作……哎,好,关部长再见!”宁静终于挂了电话,收起手机,冲大家笑了下,然后对谢非说:“哎,你们家那口子,经常不分时间早晚打电话安排工作,各县区的部长们都习惯了……” “我在家的时候,可是很少听到他下班后打电话给下属安排工作的,看来,老关喜欢背着我给下属安排工作啊。”谢非似笑非笑地说。 宁静一怔,接着就笑:“你这家伙,什么意思,不相信我的话?” 谢非也笑:“咱俩是闺蜜,我要是连你都不信,这世界上我还能相信谁呢?” “这话还差不多。”宁静说:“哎,回去给你家那口子说说,让他一会别在八小时之外安排工作。不过,可别说是我让你提的。” “你们工作的事,我懒得关心,和我没关系,要提,你自己直接提。”谢非漫不经心地说。 “我敢提吗?你这不是让我找尅吗?”宁静说。 “那我不管……” 看着谢非和宁静亦真亦假的笑谈,我和秋桐对视了一眼。 似乎,秋桐和我一样,也听出她们的谈话有些微妙之处,似乎她们都在小心翼翼地回避着什么。 我这时习惯性摸出一支烟,刚要抽,看到在座的三位女士,又收了起来。 谢非看到了抿嘴一笑:“抽吧,没事,我打开门。” 谢非说着就起身打开了房门,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不抽了。” 谢非刚打开房门,正好一个女人从门口经过,那女人不经意转脸看了一下房间里面,接着就站住了。 我一看,操,是曹丽。 好巧,曹丽经过这里。 曹丽先看到了谢非,同时也看到了我们。 曹丽脸上立刻带着夸张而又讨好的表情看着谢非:“哎呀,嫂子,嫂子你在这里。” 说这话的同时,曹丽脸上又带着几分意外,我明白她的意外表情是因为看到了我和秋桐。 谢非也有几分意外:“哦,曹总啊。” 曹丽直接就进了房间:“哎呀,秋书记宁部长易主任也在啊,真巧,我和一个同学在这里吃饭的,刚去卫生间回来,正好遇到你们……” 曹丽和宁静也是认识的,不过似乎也不是很熟悉。 看到曹丽进来了,秋桐和宁静也只好和她打了个招呼:“曹总好。” 曹丽毫不客气地直接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了:“这么巧在这里遇到嫂子和宁部长,还有秋书记和易主任,怎么着我也得敬你们一杯酒啊。” 曹丽似乎不想放过这个讨好谢非的机会,同时我想她一定会困惑为何我和秋桐能和部长夫人一起吃饭。 既然曹丽坐下不走了,当然也不能往外撵,面子还是要给的。 我这时说:“今天很巧,宁部长到集团办理公务,办完到了下班时分,秋书记和我就请宁部长吃个便饭。” 秋桐随即也点点头。 宁静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也点点头:“是啊,我下午到你们集团找秋书记办点事的,办完了,秋书记盛情邀请我吃饭,易主任作陪,我和谢非是老同学,我这人爱热闹,就拉了她一起来。” 宁静把我的话圆地很完美。 曹丽看看我和秋桐,又看着宁静:“哦,原来宁部长和谢非嫂子是老同学啊。” 谢非此时也微笑点头:“是啊,老同学。今天我很荣幸啊,见到你们集团的三位领导,你,秋书记和易主任。” 谢非和宁静此时都不再称呼我为师弟,显然,她们不想让曹丽知道和我的关系,显然,她们对曹丽的为人和品质也是有所了解的。 她们在秋桐面前毫不掩饰和我的师姐弟关系,而在曹丽面前则有所收敛住了,显然,她们是区别对待秋桐和曹丽的。 曹丽这时又夸张地叫起来:“哎呀呀,嫂子你说这话我们可不敢当啊,在嫂子面前,我们算是什么领导啊,我们都是关部长的小兵,关部长是我们的大领导。” 谢非笑笑:“老关和你们是什么关系和我无关,在我这个老师眼里,你们各位都是领导,都是有一定级别的干部。” 曹丽忙说:“千万不敢当,嫂子虽然是老师,但是在我眼里,在我心里,却的的确确是领导的,部长是我们的领导,部长夫人同样也是。” 曹丽的话带着毫不掩饰的肉麻奉承,谢非皱皱眉头,不再说话了。 看得出,谢非不喜欢曹丽,但也不想太不给她面子。 宁静这会儿一直在看着曹丽,这时插话说:“曹总,早就耳闻大名,知道星海报业集团有一位十分能干的美女领导,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曹丽显得很开心,却又忙做谦虚状:“宁部长可不敢这样说,在秋书记面前,我可不敢妄称美女领导,秋书记才是呢。宁部长也是咱们宣传系统鼎鼎大名的美女领导,只不过我们一直没有正式打交道,我早就想结交宁部长了,今天可是赶上了好机会。” 显然,曹丽早就知道宁静,也见过宁静,只是没有正式结交的机会。 宁静笑笑:“曹总的口才十分了得,我是自愧不如啊。我算什么美女领导,你和秋书记是市里的领导,我是区里的。” “宁部长太谦虚了,依宁部长的才干和年龄,提拔那是早晚的事情,说不定哪天就成了我的领导了,以后还得宁部长多关照呢。”曹丽说。 宁静忙摆手:“曹总可不要这么说,我能做到这个部长,就已经很知足了,不敢有更多的想法。” 秋桐这时叫服务员又上了一套餐具,给曹丽倒了一杯酒。 曹丽举起酒杯:“各位,我是后来这,今天碰巧相遇,我先给大家敬一杯酒,略表敬意。” 大家一起干了一杯酒。 放下酒杯,曹丽做感慨状:“哎,咱们女人在这个场里混,能混到这个位置,可是不容易啊。” 宁静点点头:“确实是不容易,曹总这话说的对。曹总这话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曹丽说:“谁啊?” 宁静说:“就是咱们市政法委之前不久自杀的秦璐啊,那个政法委办公室的主任……” 宁静突然提起了秦璐。 谢非的脸色突然就变了,有些发白,身体也不由自主抖动了一下。 曹丽点点头:“是啊,秦璐死的确实可惜,年纪轻轻,不该想不开走绝路的,听说秦璐自杀是因为职务晋升的事情,哎,犯不上啊……” 宁静这时看着谢非:“听说秦璐是你的学生,在党校学习期间,你给她带过课,是不是?” 谢非的脸色这时已经相当难看了,但还是点了点头:“是。” 宁静继续说:“那你对她也还是有些印象的吧?” 谢非艰难地摇摇头:“学生很多,没有印象。” 秋桐这时说了一句:“谢老师,你脸色很难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秋桐似乎要有意无意为谢非解脱一下。 谢非借着秋桐的话,勉强笑了一下:“是,我身体突然不大舒服,你们继续谈吧,我想先回去了。” 既然谢非想回去,那干脆大家一起走好了,正好摆脱曹丽。我于是说:“我们大家也都酒足饭饱了,干脆就一起走吧。” 宁静看看我,又看看谢非:“也好。” 曹丽眨巴眨巴眼睛:“我刚来,你们就要走?再聊会儿吧?” 我说:“曹总你那边也还有朋友不是,人家还在等你呢,我们吃的差不多了,要走了,你也去忙你的吧。” 曹丽没辙了,讪讪地说:“那好吧。” 于是大家起身离开,曹丽和大家告别后去了自己房间。 出了酒店,大家准备离去。 秋桐这时说:“谢老师,你身体不舒服,我送你回去吧。” 谢非摇摇头:“那怎么好意思麻烦秋书记,不用了。” 说完这话,谢非却看着我。 显然,谢非是想让我送她回家。 我故意装傻,不说话。 宁静这时说:“秋书记,你和易主任一起走吧,我送谢非回去就行,我正好顺路。” 宁静的话正合我心意。 宁静这么一说,谢非不要说什么了。 于是,谢非和宁静一起离去,剩下我和秋桐在这里。 我看了一眼秋桐:“走走吧。” 秋桐点点头,我们于是沿着海滩往前走。 略带咸味的海风吹来,夜色里的大海充满了神秘和深邃。 我和秋桐默默地走在沙滩上,周围很静,只有海浪冲击沙滩的声音。 “今天宁静一提到秦璐,谢老师的脸色突然就变了。”半天,秋桐说。 “嗯。”我应了一声。 “这似乎有些不大正常。”秋桐说。 “这有什么不正常的,秦璐毕竟是谢非和关云飞之间的一个重要角色,提到秦璐谢非脸色变了,这不是很正常?”我反问秋桐。 “你说的似乎也对,可是,我还是觉得有点不大正常。”秋桐说。 “你什么意思?你是怀疑秦璐的死和谢非有关?”我直接说。 秋桐的身体在黑暗中似乎抖了一下,随即说:“不敢往那里想,这有些不可思议。” 正文 1365.某种关联 第1966章 “其实你的怀疑或许是有道理的。”我说。 “啊——”秋桐叫了一声,很意外地看着我:“你这话——” “当然我并不是说秦璐一定是谢非杀死的,但是,我还是怀疑秦璐的死和谢非以及关云飞有某种关联……”我说。 “可是,不是已经有了结论,秦璐是自杀身亡的吗?”秋桐说。 “结论归结论,但不能阻止我自己有想法。”我说。 “你的怀疑有证据?” 我摇摇头:“没有,只是怀疑。” “我觉得你是多疑了。” “或许吧,但愿吧。”我冷笑一声。 “你干嘛这样笑?”秋桐不解地问我。 “干嘛?”我看着秋桐:“因为秦璐的死,让我遭受了奇耻大辱,让我蒙受了不白之冤。秦璐的死,在我脑子里有太多谜团,虽然我现在不能证明是谁干的,但我肯定一点,秦璐绝对不会自杀。”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按照我接触的秦璐,她是一个有着极强求生欲的人,她对明天,对未来,有很多憧憬和设想,有很多美好的预期,这样一个人,你觉得会自杀吗?”我站住,看着秋桐。 秋桐转脸看着黑黝黝的海面,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秦璐的死因,我相信终究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真正的凶手,一定会得到严惩的。”我说。 “真正的凶手……”秋桐喃喃地说着,忽然身体打了一个寒颤,抱紧了双臂。 “你冷吗?”我不由自主揽住秋桐的肩膀。 秋桐的身体又抖了一下,没有摆脱我,也没有说话。 我搂紧了一些,也没有说话。 我们就这样在海边默默地站着,沉默着。 良久,秋桐轻轻摆脱我的胳膊,轻声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我点点头:“好。” 我和秋桐上了滨海路,打了一辆出租车,先送秋桐回家。 我和秋桐一起坐在后座。 路上,我又忍不住轻轻握住了秋桐的手,她的手有些发凉。 秋桐没有拒绝,任我握住她的手。 车子到了秋桐小区门口,秋桐轻轻将手抽出:“我到了。” 我没有说话,看着夜色里秋桐娇美的脸庞,突然凑过去,在她脸颊上无声地吻了一下。 秋桐的身体一颤,忙打开车门下了车,站在车前冲我摆了摆手:“早回去休息吧。” 我冲秋桐挥挥手,然后车子就走了。 车子离开后,我回过头,看到秋桐还站在原地,看着我离去的方向。 看着路灯下秋桐孤单的身影,我的心里突然涌出一股难言的滋味,这是我的美女上司,我的浮生若梦,我的近在咫尺却无法走进的爱人恋人情人…… 想起今晚吃饭的时候大家探讨的爱情和婚姻,想起我和秋桐的现实,想起我和秋桐鸭绿江游轮上的结识,想起我和秋桐虚拟现实里交集的那些过往,心中充满了迷惘和未知。 转眼到了周末,周六上午,我正在宿舍里狂睡,手机突然响了。 迷迷糊糊睁开眼,摸出手机接听:“喂,哪位?” “哈哈,易克老弟。”电话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金敬泽!我一下子来了精神,一下子坐起来,“嘿,是你啊。你在哪里?” “星海大酒店。”电话里传来金敬泽开心的声音。 “啊,你们到星海了,什么时候来的?”我有些意外,又很高兴。 “刚到,刚下飞机到酒店就给你打电话了。”金敬泽说。 “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下,我好去机场接你啊。你这家伙,不够意思。”我边下床边说。 “嘿嘿,不能老麻烦你啊,我这次是和姑姑还有孔昆一起来的,到星海考察一个项目,本来我想提前和你说的,可是姑姑说还是不麻烦你们了,所以到了酒店才给你打电话。” 金景秀姑姑和孔昆也一起来了。 “等下我去酒店找你们。”我说。 “好啊,我们刚收拾完,正在酒店大堂咖啡厅……” 洗漱完毕,我直接开车去星海大酒店,路上给秋桐打了电话,秋桐听说金景秀他们来了,同样很高兴。她正在单位办公室,说也直接过去。 我刚到酒店停车场,秋桐也到了,四哥开的车。 我们一起进了酒店,刚进大堂,就看到了金景秀金敬泽和孔昆,正坐在大堂咖啡厅有说有笑的。 我们走过去,熟人见面,都很开心,孔昆见到我和秋桐,略微有些尴尬,不过还是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动。 “秋姐……”孔昆叫了秋桐一声。 秋桐拉住孔昆的手:“你个死丫头,好久不见你了,也不和我联系。” 秋桐的声音略带责怪,不过还是流露出发自内心的高兴。 金景秀看着秋桐,目光里充满着疼爱和喜爱还有慈祥:“秋桐,你更漂亮更可爱了。” 秋桐笑起来:“姑姑,你真会夸人。” 大家都笑起来,金敬泽冲我胸口打了一拳:“嗨,你小子越发结实了。” 我嘿嘿一笑,金景秀看看我,又看看秋桐,微笑着。 “易哥还是那么精神。”孔昆说了一句。 我无声笑了下。 看得出,孔昆在金景秀的今日集团里已经有了相当的位置,已经得到了金景秀和金敬泽相当的信任,不然金景秀和金敬泽出行会带上她。 我感到一些安慰,为孔昆能有今天。 “姑姑,你们这次来,下面怎么安排?”秋桐看着金景秀。 “这次来,主要是敬泽和孔昆要去考察一个合作项目,他们是带着工作来的,我呢,是跟他们俩来打酱油的,出来散散心。”金景秀说。 “去哪里考察什么项目?”我看着金敬泽。 “去金州区,有一个生态旅游基地,我和孔昆过去看看。”金敬泽说。 “他们来人接吗?”我说。 “不,”金敬泽摇摇头,“我们事先没通知他们,想直接过去,看看对方真实的运行和运营状况,看是不是他们之前给我们介绍的那样的。算是个暗访吧。” “那边你们俩熟悉不?”秋桐这时问。 金敬泽看看孔昆,摇摇头:“我俩都是第一次去金州那边。” 秋桐点点头:“这样吧,金州我很熟悉,我带你们去好了。” 金敬泽哈哈笑起来:“太好了,正好你给我们做个导游,我正愁找不到路呢。” 金景秀点点头:“好,那就这样,敬泽,你和孔昆由秋桐带着去金州暗访合作项目,我呢,就不去了,我想在市区随意溜达溜达,易克陪我好了。” 我点点头:“OK,没问题。我开车来的,姑姑你想去哪咱就去哪。” 秋桐抿嘴一笑:“你可别把姑姑带丢了。” “看你说的,可能吗?”我笑着,又问了秋桐一句:“对了,周末了,小雪呢?” “小雪啊,昨晚就被爷爷奶奶接走了,周末在爷爷奶奶家过的,早上刚打电话过来,说今天上午和爷爷奶奶到金沙滩海边去玩的。”秋桐说。 我点点头。 然后大家分头,四哥开车拉金敬泽孔昆秋桐去了金州,金景秀上了我的车。 “姑姑,想去哪里溜达?”我问金景秀。 “随便走,随便去哪里都可以。”金景秀看着窗外的街景,轻声说。 我想了下,开车直奔开发区方向,直奔金沙滩而去。 “小易,我们这是去哪里?”金景秀问了一句。 “姑姑,我们去金沙滩风景区。”我说。 “金沙滩……哦,刚才听秋桐说她的女儿小雪正跟着爷爷奶奶在哪里玩的,是吧?”金景秀说。 “是啊。” “好,去哪里转转,正好见见小雪。”金景秀说。 我现在不确定金景秀是否知道小雪的爷爷奶奶是老李和老李夫人,也不确定金景秀是否知道李顺是老李夫妇的儿子,还不确定金景秀是否知道李顺和秋桐的关系,所以,我决定和金景秀谈一下。 那次我和李顺去韩国,去金景秀办公室的时候,虽然金景秀和金敬泽见到了李顺,但似乎那次并没有人告诉他们李顺是秋桐的未婚妻。 为了剧情顺利发展,我决定再确认一下。这对以后的故事发展很有必要。 “姑姑,还记得上次我和一个李老板去你办公室的事情不?还记得那个李老板不?”我说。 “记得。”金景秀说。 “嗯,那个李老板,他还有两个身份,一个是秋桐的未婚妻。”我说。 “哦,秋桐的未婚妻?”金景秀有些意外。 “是的。” “那另一个身份呢?” “另一个身份,他还是老李的儿子,唯一的儿子。”我说。 “啊,是他的儿子?”金景秀吃惊的声音。 我平静地点点头:“是的,是老李夫妇的儿子,也就是说,秋桐是老李未过门的儿媳妇。” 金景秀沉默了半晌,低声说:“原来是这样,这世界很大,却又这么小,事情竟然如此巧合。如果是这样,那么,今天带小雪在海边玩的爷爷奶奶不就是……” “是的,是他们。”我回答,“小雪是秋桐和我在青岛收养 的孤儿,爷爷奶奶都很疼爱小雪。” 我没有告诉金景秀小雪是李顺的亲女儿,是老李夫妇的亲孙女,我不想让金景秀吃惊太厉害。 金景秀又陷入了沉默,身体微微抖动着,她知道我为何要带她去金沙滩散心了。 “姑姑,你还想去金沙滩不?”我说。 正文 1366.海边看到 第1967章 海边看到 金景秀看了我一眼,又转脸看着车窗外,半天说:“去。” 我点点头:“好。” 半小时后,车子到达金沙滩海边,我开车沿着滨海路缓缓开着,滨海路紧挨着沙滩。 周末来金沙滩玩的人很多,我边开车边看着沙滩上的游人,金景秀也隔着车窗看着。 很快,我看到了小雪和老李夫妇,就在前方不远的沙滩上,小雪正在沙滩上撒欢,老李夫妇正跟在小雪后面追,边叫着小雪让她慢点。 老李夫妇脸上荡漾着慈祥而疼爱的笑容,看得出,此时的他们是开心的。 我缓缓将车停住,看着他们。 此时,金景秀也看到了他们。 看到老李夫妇的一刹那,我注意到金景秀的浑身一震。 她终于又见到了自己生命里的第一个男人老李,不单见到了老李,还见到了老李夫人,那个多年前将自己的男人夺走的女人。 金景秀两眼死死地看着距离她不到30米开外的老李夫妇,还有小雪。 我知道此时金景秀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老李夫人身上。 我不知道此时金景秀看到老李夫妇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和感受,但我分明看到她眼里充盈着点点泪光。 我不知道这泪光里蕴含着什么复杂的情感,但我知道金景秀是一个善良的女人。 此时的老李夫妇和小雪,都没有觉察到就在30米的距离的滨海大道上的汽车里,我们正在注视着他们。 “他们……是幸福的……”我听到金景秀颤抖的声音。 我没有说话,看着金景秀。 金景秀没有看我,依旧看着老李夫妇的方向。 “或许,他当年的选择和决定是正确的……”又听到金景秀的声音。 我看到两行热泪从金景秀的脸上滑落。 我的心有些颤抖。 “看得出,她是个很好的女人,是能带给他开心和快乐的女人……”金景秀接过我递过来的纸巾,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水,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小易,谢谢你。” 我不知道金景秀是感谢我给她纸巾还是感谢我带她来见到老李和老李夫人。 我也不知道带她到这里,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做法,对金景秀来说是否适当。 正在这时,我看到金景秀的眼光又直了,愣愣地看着沙滩方向。 顺着金景秀的目光看去,我一下子懵了。 额滴神! 李顺,我分明看到了李顺。 带着墨镜的李顺此时正大步流星走向老李夫妇和小雪,嘴巴咧着,显得很开心。 李顺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我很困惑,我事先一点都不知道我的总司令冷不丁就空降星海了。 我迅速环顾四周,在不远处的滨海大道边看到了两辆黑色的悍马,一个人正在车后来回踱步。 一眼认出这是老秦,我的革命军参谋长大人。 老秦和李顺回到了星海。 我不知道李顺和老秦是否已经发觉了我和金景秀。 我继续看着李顺,看着他走到了小雪跟前。 正在欢跳的小雪看到了李顺,安静下来,歪着脑袋打量着李顺。 老李夫妇也停了下来,站在小雪身后,他们见到李顺似乎没有很大的意外,似乎他们实现知道李顺会出现。 我突然想到,说不定今天老李夫妇带小雪来金沙滩,也是和李顺事先约好的。 李顺冲小雪伸出了胳膊,想抱抱小雪。 小雪后退一步,冲李顺突然挥舞了一下小拳头,似乎是在警告李顺不得无礼。 李顺咧嘴哈哈大笑,笑得很开心,接着又靠近小雪,抱起了小雪。 小雪挣扎了一下,扭头看着老李夫妇求援,老李夫妇笑着,拍着小雪的肩膀,似乎在安慰小雪。 小雪看到求援未果,突然一把扯下了李顺的墨镜,然后小胳膊一轮,李顺的大墨镜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直接落在了海水里。 小雪乐得直拍手。 李顺一愣之后,看到小雪很开心,也乐得大笑起来,将小雪高举起来,抛到空中,随着小雪的惊叫,又接住。 小雪随即欢叫起来,觉得很刺激。 李顺又将小雪抛起,然后接住。 传来小雪不断的欢笑声,老李夫妇看到小雪和李顺开始融洽了,也开心地笑起来。 看到这一幕,金景秀脸上露出了不自觉的微笑,还有几分羡慕和向往,还有几分柔情和温情。 李顺和小雪开始在沙滩上玩捉迷藏游戏,老李夫妇坐在一边微笑看,我和金景秀坐在这里看。 看得出,小雪对李顺不排斥了,玩地很疯。 看着这一对开心玩耍的父女,我的心里油然升起阵阵温情。 金景秀也默不作声地看着,一会儿看着小雪李顺父女,一会儿看看坐在一边的老李夫妇。更多的时候,她的目光聚焦在老李夫妇身上。 大约半小时之后,小雪似乎玩累了,跑到老李夫妇身边,一头扎进老李夫人怀里。 李顺也跟了过来,坐在老李夫妇身边,和他们说着什么。 一会儿,他们站起来,小雪拉着老李夫妇的手,他们三个往前面的沙滩走去,小雪边走又边冲李顺摆摆手,李顺也冲小雪摆手,看来他们要分开了。 老李夫妇带小雪到了前面的一个凉亭,那边有卖小吃的。 李顺没有跟过去,突然转身冲我们车子的方向大步走来。 我知道李顺发现我们了,或许他早就知道我们在这边。 金景秀看李顺往这边走来,突然显得有些紧张,转头看看我。 我冲金景秀笑了下,没有说话。 李顺走到车跟前,我摇下车窗户,金景秀也摇下车玻璃。 “哟,这不是金董事长吗?多日未见,没想到金董事长在这里。”李顺没有理我,直接走到金景秀一侧,冲金景秀打起了招呼。 金景秀恢复了常态,冲李顺点点头:“李老板别来无恙,今天是很巧,在这里遇到你。” 李顺一咧嘴:“我父母带孩子在这里玩耍的,我过来凑凑热闹。” “哦……” “金董事长怎么来了这里呢?”李顺弯腰看着金景秀。 金景秀还没说话,我直接说:“他们是来这里考察项目的,我顺便拉她来这里转转散散心。” 李顺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看着金景秀:“金董事长,金姑姑,似乎对星海情有独钟啊。” 金景秀的神色有些局促:“呵呵,星海是个美丽的城市,我很喜欢这里。” 李顺看看正在凉亭里吃东西的小雪和老李夫妇,对金景秀说:“对了,金姑姑,我爸妈正在那里,你要不要过去,我给你们介绍认识下呢?” 一听李顺说这话,金景秀的脸色霎时就白了。 我的心里也咯噔一下。日了,李顺怎么突然向金景秀发出一个这样的邀请,李顺到底要干什么,他是不是觉察出了什么异常,是不是对金景秀产生了什么蛛丝马迹的怀疑? 李顺注视着金景秀:“金姑姑,你的脸色怎么突然白了?” 金景秀勉强笑了下:“可能是热的,今天太热,我觉得自己有些中暑了……” “哦……”李顺拖长了声音。 “我身体有些不舒服,今天……就不过去见你父母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谢谢你的好意……”金景秀说完,看着我,“小易,我有些头晕,我想回酒店了。” 我点点头,发动车子。 李顺眨巴眨巴眼睛:“那好吧,既然金姑姑身体不舒服,那就先回去休息吧,以后再来星海,欢迎金姑姑到我家做客吃饭,我爸爸可是做的一手鲜族好菜。” 金景秀忙点头:“好,好。” 李顺然后看着我:“那你先送董事长姑姑回酒店吧,我们回头联系。” 我点了下头,然后发动车子。 车子开了几十米,我从观后镜里看到李顺还站在原地,看着我们离去的方向。 车子经过悍马的时候,老秦站在路边,冲我微微点头,我也点头示意,然后径自开车离去。 李顺的突然出现,让我感到十分意外。 一来没想到李顺会突然出现在金沙滩,出现在小雪和老李夫妇身边,这是我没有想到的。刚才李顺向金景秀发出的和自己父母见面认识的邀请,差点就造成不可想象的后果。 二来在伍德的经济基础遭受重挫连续两家上市公司被老黎击垮的情况下,李顺突然回到星海,不知是何用意,不知是不是带着其他什么目标和目的。 我知道此次李顺回来,绝对不只带了老秦,甚至也不止这两辆悍马车上的人,肯定还有其他人,至于到底来了多少人,不晓得。 车子离开金沙滩,我听到金景秀长长出了一口气,似乎如释重负,又似乎带着无限的悲凉和凄婉。 “人就这么一生,没有来世。”金景秀缓缓说了一句,似乎在自言自语。 金景秀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无奈和哀伤。 我没有回应,默默地开车。 回到市区酒店,金景秀说身体不大舒服,要回房间去躺会儿。 我在大堂喝茶,金景秀上去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金敬泽孔昆秋桐回来了。 “姑姑呢?”秋桐问我 “在房间休息,可能是有些累了。”我说。 “那我去房间看看她,然后叫她下来一起吃午饭。”秋桐说着上了楼。 我看着金敬泽和孔昆:“暗访考察结束了?” 金敬泽点点头:“是的。” “情况如何?” 金敬泽做了个“OK”的手势,“还行,不过还需要进一步和对方商谈……” 我看了看孔昆,又看着金敬泽:“我给你推荐的孔昆女士,在你那里干的咋样呢?” 金敬泽看看孔昆,笑了:“易老弟,我还没感谢你呢,孔昆是个很有才干的女子,做事十分敬业,十分负责,协调管理能力用你们的话来说那是刚刚的。” 我笑了,孔昆也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第1968章 依旧很强大 孔昆能在金敬泽那里安身站住脚,让我感到一些欣慰。趁金敬泽接电话的空,我对孔昆低声说:“虽然你离开国内有一些日子,但不代表你现在回来就是安全的,伍德的势力依旧很强大,你回来,尽量还是不要抛头露面,防止被伍德的人发觉。” 孔昆点点头:“嗯,我一定记住易哥的话,我会十分小心。” “一旦发现什么可以的迹象,要马上和我联系,千万不能因为你牵连了金敬泽他们。”我又说。 “好,我记住了,易哥。”孔昆露出感激的神情。 金敬泽刚接完电话,秋桐陪着金景秀下来了。 金景秀的神情看上去有些恍惚,气色不是很好。 我知道对于金景秀来说,她此时的内心是很矛盾的。我知道如果没有上午在金沙滩的一幕,或许她的心情会好很多,她此时的精神恍惚,和上午金沙滩的一幕有关系。 但我也知道,虽然上午那一幕让她有些心情很受影响,但她却又很想去那么做。就好比一个人上了毒瘾,明知道吸毒对身体有害,却又控制不住自己。 此时的金景秀,或许就是这样的状态,明知道看到老李会对自己带来某种打击,但却又忍不住去看看他。 万物都是在矛盾中发展,金景秀也是如此。 秋桐不时用关切的目光看着金景秀,却没有说什么。 秋桐又不时看看我,想从我的神情里看出什么,但我什么都不会让她看出来。 金敬泽看着金景秀:“姑姑,你脸色不怎么好看?怎么了?” 金景秀笑了下:“没事,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的原因吧。” “哦,那吃过饭你好好回房间休息。”金敬泽说。 金景秀点点头。 “走,我们吃饭去。酒店对过有一家春饼店,星海的地方名吃,我请大家去品尝。”我说。 “大地的春天,星海的春饼。”秋桐加了一句。 大家都笑起来,一起出了酒店,穿过马路去了那家春饼店。 “四哥呢?”路上,我问秋桐。 “我想让他一起来吃饭的,他说中午还有其他事,不过来了。”秋桐说。 “嗯。” “我问你。”秋桐又说。 “你问吧。”我看了一眼秋桐。 秋桐看看正和金敬泽孔昆一起走的金景秀,低声说:“姑姑来的时候还精神很好,怎么回来之后就看起来心事重重的,咋回事?” “我咋知道。” “你不知道?”秋桐不相信的口气。 “你以为我是神啊。”我说。 “那……你们去了哪里?”秋桐说。 “金沙滩。” “金沙滩?你们去了金沙滩?”秋桐说。 “是的,去了金沙滩。” “见到小雪和爷爷奶奶没有?”秋桐说。 “看到了,他们在沙滩玩的,小雪可开心了。”我说。 “小雪见到你们是不是更开心啊?”秋桐说。 “小雪没见到我们。”我说。 “没见到你们?你们没过去和小雪见面?”秋桐有些意外。 “嗯。”我点点头,“我们就是坐在车里看着小雪的,车都没下。” “为什么?”秋桐说。 “不知道,可能是天热,姑姑身体感觉不大舒服,就没有下车招呼他们吧。”我说。 “你干嘛没下车招呼他们呢?”秋桐看着我。 “我……”我犹豫了下,说,“因为我看到一个人突然过来了,走到小雪他们跟前,我就没下车。” “谁?” “你能想到的。” “李顺?”聪明的秋桐立刻猜到了。 我点点头:“是的。” “李顺怎么突然回来了?怎么我一点消息都没有?”秋桐说。 “他怎么突然回来了,原因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在金沙滩突然见到他才知道他回来了。”我说。 我编造的这个理由似乎可以搪塞秋桐对我的疑问,我只能如此了。 “李顺没有发现你们?”秋桐又问我。 “开始没有,后来,小雪他们走到远处之后,他发现了我们,过来和我还有姑姑交谈了两句,姑姑然后就说身体不舒服,我们就回来了。”我说。 “哦……是这样。”秋桐点点头,眼神里若有所思。 秋桐似乎想不通为何姑姑去了金沙滩见到小雪不过去和小雪见面,我的理由虽然听起来很充分,但其实漏洞是有的,聪敏的秋桐或许只要稍加分析就能找出破绽。但秋桐会不会去分析我的话,我不得而知。 到了春饼店,要了一个单间,我点了几个本地特色菜,还有几种不同口味的春饼,秋桐要了一瓶红酒,给大家都倒上,大家边吃边喝边谈。 两杯红酒喝完,金景秀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 金景秀看着秋桐,满眼都是喜爱:“秋桐,我今天见到小雪了,小雪好可爱。” 秋桐抿嘴一笑。 “小雪的爷爷奶奶我也见到了,他们对小雪好疼爱的。”金景秀又说。 秋桐点点头:“嗯。” 秋桐已经从我哪里知道了金沙滩的详情,就没有再问金景秀有没有和小雪爷爷奶奶见面的事。 金景秀看看我,然后看着秋桐说:“本来我想过去和小雪还有她爷爷奶奶打个招呼的,可是外面天太热,我身体又感觉不大舒服,就没下车,就在车里看了他们一会儿,没有打扰他们。” 金景秀主动先说了,似乎她知道秋桐会问我什么。 秋桐理解地笑了笑。 “倒是小雪的爸爸看到我们了,过来和我们说了几句话。”金景秀又说。 金景秀这话一说,孔昆的神色微微变了,她知道是李顺回来了。 金敬泽没听明白,问了一句:“小雪的爸爸你们认识?” 金景秀看了一眼金敬泽:“小雪的爸爸,就是上次和小易一起去韩国的李老板啊。” “哎哟,原来是这样啊,原来那个李老板是……”金敬泽意外的口吻,看着秋桐。 秋桐点了点头:“是的,他是小雪的爸爸,是我的未婚夫。” “哦……原来如此。”金敬泽点点头,看看秋桐,又看看我:“真巧啊。” 秋桐淡淡笑了下,举起酒杯:“不说那个了,来,姑姑,敬泽,孔昆,我敬你们一杯酒,欢迎你们来星海……” 秋桐似乎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 大家一起举杯干了。 吃菜的时候,我注意到一个细节,金敬泽为孔昆夹菜。 金敬泽似乎做的很自然,孔昆则显得有些不大自在,不由看了我和秋桐一眼。 金敬泽是孔昆的上司,上司为下属夹菜,还是女下属,这其中或许有些什么道道。 这个细节我注意到了,秋桐也注意到了,因为我看到她抿嘴笑了起来。 金敬泽为孔昆夹菜,金景秀则给秋桐夹菜,没人给我夹菜。 我想给秋桐夹菜,也想秋桐给我夹菜,但只能是想想而已。 酒过三巡,我给金景秀又单独敬了一杯酒:“姑姑,希望你在星海过的愉快充实。” 金景秀微笑了一下:“谢谢你小易,有你和秋桐在,我在星海一定会是充实的,见到你们,我就感到特别充实,还很开心愉快。” “姑姑,在韩国,你会经常感到寂寞吗?一个人的时候,你是不是经常会很寂寞?”我突然问出一句。 话一出口,感觉有些唐突,但收不回去了。 秋桐用责备的目光看了我一眼,接着看着金景秀。 金敬泽也看了看我,然后也看着金景秀。 孔昆则直接看着金景秀。 金景秀大概没有想到我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愣了下,接着就用温和的目光看着我:“小易,你认为我一定是很多时候很寂寞的,是吗?”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忙说。 “呵呵……”金景秀宽容地笑起来:“其实,我知道很多人虽然没有说出来,但心里一定会想,我一个单身的女人,很多时候,特别是夜深人静一个人的时候,一定是很寂寞的,你的想法其实可以理解的。” 我的神情有些尴尬。 “你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的,是的,很多时候,我是很寂寞,寂寞和孤独如影相随。”金景秀不紧不慢地说,“但更多的时候,我学会了如何排遣寂寞。” “那,是怎么做到的呢?”我好奇地说。 “我可以这样回到你:有梦想的人不会寂寞。”金景秀说。 “有梦想的人不会寂寞……”我喃喃重复了一遍,大家互相看了一眼。 “是的,当寂寞降临的时候,我就会让自己脑海中涌现出各种各样的梦想,有了这些梦想,我就会觉得自己不是孤独寂寞的,我就会感觉到明天依旧在继续。”金景秀说。 “人人都会有梦想,可是,梦想到底是什么?”秋桐喃喃地说。 金景秀微笑着看着秋桐:“孩子,梦想是最奇妙的东西,它比彩虹更绚丽,比大海更深沉,比天空更广阔。它拥有梦幻般的华美、纯洁和甜蜜,它是每个人心中最崇高的净土。不管你的梦想是什么,有了梦想,你就拥有了前进的动力,就充满了热情和希望,就会努力追寻她,让自己的人生过得更有意义。” 秋桐所有所思地点点头。 正文 1367.梦想如清风 第1969章 梦想如清风 金景秀继续说:“梦想如清风,在你迷茫时吹醒你昏沉的大脑,为你远航的船儿升起强劲的风帆;梦想似烈火,在你无助时给予你无限的温暖,将希望的烈火熊熊点燃;梦想是一把钥匙,用心把握,便可开启成功的大门;梦想是一盏明灯,用心点燃,便可照亮成功的大道;梦想是最忠诚的朋友,用心呵护,便可了解成功的奥秘。” 大家专注地听着。 我想起浮生若梦曾经对亦客说过的话:有了梦想的人生不寂寞,无论什么情况下,只要心中拥有梦想,便不会迷失方向,独处的时候,心便会穿越了时空的海洋,翱翔在辽阔的天空,行走在蓝天白云间,途经的每一个地方,遇到的每一个生命,你都会珍惜,都会热爱。 “姑姑,梦想真有如此神奇的力量?”金敬泽问金景秀。 “是的,”金景秀点点头,慈祥的目光看着金敬泽,“有了梦想就会了不起,拥有了梦想,就拥有了成功的一半。梦想是前进的动力,山因为有了梦想,而拥有了了生机,拥有了森林和飞鸟;水因为有了梦想,而拥有了活力,拥有了鱼儿和波浪;人因为有了梦想,而拥有了幸福,拥有了亲人和朋友。” 金敬泽点点头:“姑姑,我懂了。” “你只是懂了一部分,”金景秀说,“无论对你的事业还是人生,你对梦想的理解都是不全面的。” 金敬泽看着金景秀:“姑姑,你说。” “通往成功的路上充满艰辛,是梦想在我们摔倒时叫我们赶快爬起;是梦想在我们遇到风雨时告诉我们勇往直前;是梦想在我们失败时告诉我们永不言弃。梦想是黑暗中的火把,是黑夜中的星光,给我们光明,给我们希望。一个人,若没有了梦想,就没有了为之奋斗的目标,没有了前进的动力。那就像生活在峡谷底层一般,在黑暗中度过,在无奈之中苦恼,在绝望之中挣扎。”金景秀继续说。 大家都点点头,我的心里突然豁然开朗,似乎突然找到了金景秀这么多年走过来的原因,是的,能支撑金景秀走过这么多年蹉跎岁月的原因,是梦想。 是的,因为有了梦想的指引,你就能战胜自己,就会在梦想的指引下,不断的前进,不断地超越自己,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和信心。它就是我们心中的一座山,使我们总往高处爬,它使我们在任何一刻抬起头,都能看到自己的希望。 “当然,即使有梦想,人的一生里也不可能不会有寂寞。”金景秀又说。 “姑姑,那怎么样才能做到彻底不寂寞?”孔昆问金景秀。 金景秀看着秋桐:“这个问题,你来回答。” 秋桐沉思了片刻,轻声说:“或许,只有耐得住寂寞,才能不寂寞。” 秋桐的回答让我的心微微一颤,耐得住寂寞才能不寂寞,秋桐的回答似乎是她这些年生活历程的总结。 “继续说下去。”金景秀用赞赏的口吻对秋桐说。 秋桐抿抿嘴唇:“这么多年,我一直觉得,生命旅程中,任何生命个体都不可能摆脱寂寞。寂寞使空虚的人孤苦,寂寞使浅薄的人浮躁,寂寞使睿智的人深刻。上苍恰恰是通过生命个体能否耐得住寂寞来激发其创造潜能的。虽然现代社会物欲横流,诱惑多多,对耐得住寂寞提出了前所未有的挑战。但在节奏加快、竞争加剧、生存压力空前的当今社会,要想安身立命,必须耐得住寂寞,因为只有耐得住寂寞方能不寂寞。” “说得好,”金景秀接过话,“耐得住寂寞,对每个人来说,都至关重要。耐得住寂寞,方能内心平静、宠辱不惊,有所作为。耐得住寂寞,才能不为外物所诱,抛开私心杂念,不浮躁,不盲从,保持正确的人生态度和价值取向;才能对真正所爱好的事情专情凝注,心无旁骛,不怨天尤人,不妄自菲薄,不见异思迁,向着既定的目标坚持不懈地走下去,最终总会有所收获。” 金敬泽说:“听你们这么说,我觉得,耐得住寂寞,是一种境界和品味。你说呢,孔昆?” 金敬泽看着孔昆。 孔昆想了想:“我觉得,耐得住寂寞,还是一种情愫,一种享受。” 金景秀点点头:“你们的理解都有道理,寂寞的时候,面对真实的自我,寂寞中有恬静,悲凉中有温馨,便有无穷的意味。即使人声喧嚣,也可以关上自己的心窗,给自己营造一片空间,独自感受生命的鲜活。寂寞的分分秒秒更可以和自己做倾心的交谈,细细内省一下自己,静静地抚慰自己、解脱自己。小易,这个话题你怎么看?” 我看看秋桐,然后说:“我认为,耐得住寂寞,是一种困境的体验,是人生走向成熟的里程。” “为何这么说?”金景秀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我说:“人生在世,路靠自己走,在命运的行程中,无疑每个人都是独行者,有的一帆风顺,有的坎坎坷坷。坎坷多舛者,如攀山行栈,一息尚存,壮志不己,一路芳卉异草,奇险风景,自有难得的人生体验,这是磨砺,是财富。耐得住寂寞,是人生旅程的驿站,是吟唤理性的天籁。只有真正体验了寂寞的人,才会更加珍视生活的温馨。因为只有耐得住寂寞,才会拥有一份平淡如水的心境,将纷乱的生活作一番调整,更好地面对每一天,人生便具有了超凡脱俗、至善至真的内蕴。正如鲁迅先生所说的那样:当我沉默时,我感到充实。” 金景秀看着金敬泽和孔昆:“看,小易的话深化了你们两人的理解,他说的很对,很有深度,这应该是小易对人生的理解和深刻体会,只有经历过人生苦难的人才会有如此的领悟。” “姑姑过奖了。”我忙谦虚。 “耐得住寂寞,还是一种修养。”秋桐说了一句。 “嗯,修养,说的好,继续说下去。”金景秀看着秋桐。 秋桐说:“耐得住寂寞,要有淡泊之心。必须保持心底的那一份纯净,守静如一,安之若素;必须保持对诱惑的一种警觉,闹处不闹,躁处不躁。淡泊之心就是不为名利所累。人生在世,对于名利一般人都是难以免俗的。但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择手段地攫取,就会利令致昏,成为名利的奴隶。 佛家云: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弃对功名利禄的追逐,你随遇而安得到的将会是宁静与淡泊;放弃对金钱无止的掠夺,你安常处顺得到的将会是安心与快乐;放弃掌声鲜花的陶醉幸福,你激流勇退得到的将会是醒悟与乐观;放弃香车美女的沉迷,你得到的将会是平安与长寿。 邹韬奋曾说过:一个人光溜溜地到这个世界上来,最后光溜溜地离开这个世界,彻底想起来,名利是身外之物,只有尽一个人的心力,使社会上的人多得他工作的裨益,才是人生最愉快的事。快乐者总是怀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以理智和从容的态度对待名利,固守着人的尊严和人格。” 金景秀赞赏地点点头:“看来,小秋和小易二位在这个问题上的理解有十分相似的理念。怪不得你们二位能成为好搭档,看来是有缘由的。” 秋桐的神色微微有些扭捏,我听了心里感到很爽快。 秋桐刚才一番话不无道理,也是她内心的真实写照。在她看来,平平淡淡才是真。在名利面前,她一贯的态度是,保持心境平和、宁静和淡泊,知足常乐。来到手中的,欣然接受;从手中溜走的,怡然放手。鲜花掌声,不忘形;冷嘲热讽,不颓丧;流言蜚语,不愤懑;失意跌荡,不忧伤,语云: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 孔昆沉思了片刻:“淡泊之心,人人都想拥有,可是,却又经常为成败所迷惑困惑。” 秋桐看着孔昆:“昆昆,这个问题很好解答,人生,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由成功和失败交织起来的链条。患得患失,把注意力过多地集中在行动的目标或结果上,而忽视了对过程的注重和体验,必然忧心忡忡。要学会顺利时不趾高气扬,挫败时不垂头丧气,即使竞争失利,人生遭遇灾祸,也想得开、看得破、顶得住、受得了,勇于面对,从容愉快地对待平常而重复的过程,过着洒脱的生活。” 孔昆不由点点头:“秋姐,你的话化解了我心中多时的困惑。” 我想起老黎曾经告诫我的话:耐得住寂寞,要有清静之心。寂寞和浮躁往往是孪生兄弟。浮躁的人最容易感到寂寞,也最难以耐得住寂寞。克服浮躁、耐得住寂寞,不是要甘于寂寞,沉沦于颓废,而是要远离心浮气燥、急功近利,静下心来,扑下身子多干事,厚积而薄发。 不由想到,古住今来,凡成就大业者,无不是一门心思,殚精竭虑。孟子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不在寂寞中奋斗,在奋斗中积累,何来一鸣惊人?人的一生不可能不受挫折,在受挫时,更要平心静气地享受寂寞,养精蓄锐,蓄势而发。 俗话说:十年磨一剑。海洋江河都是长流不息的循环,才可以保持自己的充足;阳光星亮都是长洒不歇的轮回,才可以保持住自己的能量;花草树木都是常青不停的蓬勃,才可以保持好自己的生机。 这样想着,不觉感到了几分人生的豪气和底气。 第1970章 生命之舟 金景秀看着我们:“你们都还年轻,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们要记住,机遇总是垂青于有准备之人。没有韧性的把持、没有耐心的等待,那么自己就没有机会看到旖旎动人的彩虹。任何人如果总是浅尝辄止、一知半解,那么休想获取机会的垂青与眷顾!只有默默无闻地用心去做好每一件事情,有一天终会功到自然成的,生命之舟将会水涨船高!” 大家都看着金景秀。 金景秀继续说:“耐得住寂寞,要有坚守之心。很多人不是没有能力,而是没有耐性,或者说,耐不住寂寞。坚守之心就是不为苦难所惧。苦难是成功的磨刀石,是对人的胆识、智慧和毅力的考验。生活的道路不是一帆风顺的,往往荆棘丛生。不少人就是迈不过这道坎,害怕、退缩、放弃、变向,结果只能与成功失之交臂。艰难的时候,虽然努力追求了不一定会有所收获,但不努力追求肯定没有一点希望。坚持就是胜利,只有以百折不挠地坚定地走下去,把坎坷的生活变得舒心自信,把苦难的时光变得轻松自在,才能度过黑暗而迎来光明,才能转变痛苦而享受喜悦,才能有柳暗华明又一村的收获,寂寞也就迎刃而解了。” 大家不由点头。 “居里夫人研究放射性现象,发现镭和钋两种放射性元素,一生两度获诺贝尔奖,她都是在经过成千上万次的反复做实验才成功的。爱迪生之所以成为世界上的发明大王,他也是不断地研究并做实验,才终于成为独一无二的发明大王的。所以,没有坚持到底的精神,就不能守得烟消云散的时日;没有百折不挠的磨练,就不能尝得甜蜜馨香的果实;没有契而不舍的倔强,就不能获得满载而归的荣耀;没有经过磨练的生命,是很难有润色光泽的闪烁的;没有经过坎坷的人生,是很难有精彩的舞台的。”金景秀又说。 “古往今来,凡是做大事的人,都是寂寞的,都是能耐得住寂寞的,都是能在寂寞中找到自己的追求和目标的。”我说。 “是这样的,寂寞中的坚守最可贵最宝贵最珍贵。”金景秀点头。 “姑姑,如何做到持之以恒的坚守呢?”金敬泽问金景秀。 金景秀回答:“坚守下去,有三个选择:选你所爱:不必太在意别人或社会是否看重,用但丁的名言说,就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爱你所选:当你没有选择或不容易改变现状时,爱你所选的尝试加上积极乐观的态度,会帮你找到光明之路。忠于兴趣:一旦培养了自己的兴趣,就一定要珍惜并全力以赴,勇敢执着地坚持下去,一定会有所收获。” “我明白了。”金敬泽点点头。 金景秀又说:“还有一点,耐得住寂寞,要有内省之心。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一个人最大的缺点,是不知自己有缺点;最危险的缺点,是坚持已有的缺点;最无知的缺点,是为自己的缺点辩解;最可笑的缺点,是闭上眼睛也能发现别人的缺点,睁大眼睛也看不见自己的缺点。克服这些缺点的最好办法,就是培养内省精神,吾日三省吾身。” 感觉地出,金景秀对中国文化有着深刻的理解和领悟。 我们继续听金景秀的教导:“人在社会上,要和各种各样的人和事打交道,不可能事事周到、人人满意,特别是同事之间、家庭之间、邻里之间免不了会发生矛盾、摩擦,最好的办法是采取谦让为上的态度,从而化干戈为玉帛,化斗争为和谐,化烦恼为快乐。法国大作家雨果说得好:世界上最宽阔的东西是海洋,比海洋更宽阔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宽阔的是人的胸怀。做人谦和一点,大度一点,少一点抱怨,多一点宽容,不为磕绊所羁,才能多一点微笑。 老子曾告诫世人:自见者不明,自足者不彰,自伐者无功,自夸者无长。达·芬奇也说过:微少的知识使人骄傲,丰富的知识使人谦逊,所以空心的乔秆高傲的举头向天,而充实的禾穗却低头向着大地。做人谦逊内敛不张扬,需要有厚实的内功做支撑,只有一个人的知识、阅历、素质、修养达到足够的积淀时,才能真正做到不说张扬之语,不干张扬之事,不逞张扬之能,处于低谷不颓废,遇到困难不退缩,一帆风顺不得意,成绩面前不炫耀,永远保持着踏踏实实、平平常常、自自然然的生活态度和格调,以成熟、豁达、自重、睿智处世做事,得意时淡然,失意时坦然,高调做事,低调做人。” 最后,金景秀说:“寂寞是一块试金石,可以试出一个人意志是否坚韧;寂寞更是酝酿成就的养料。缘此,对有理想有追求的人来说,正如小秋的那句话:耐得住寂寞方能不寂寞。” 吃了一顿饭,讨论了一个话题,收获颇丰。 吃过午饭,秋桐安排下午和明天的活动行程,金敬泽和孔昆下午要到本溪去考察另外一个生态项目,金景秀不去,秋桐推荐金景秀去距离星海不远的一个风景区冰峪沟去看看,说那里风光山水绝佳,有小桂林之称。金景秀欣然接受。 本来计划我和秋桐一同陪金景秀去冰峪沟,我也十分愿意,因为和秋桐一起。 可是,就在这时,我的手机来了短信,李顺的,内容很简单:即刻到金银岛。 我晕,李顺要召见我了,到那个藏金洞被老黎封闭的金银岛。 无奈,我对秋桐和金景秀编造了一个单位有事的理由,说不能陪她们去冰峪沟了。 金景秀很理解,说工作重要,有秋桐陪她就可以。 秋桐却没有那么好打发,单独把我叫到一边。 “什么单位有事,是不是李顺找你的?”秋桐的目光直视着我。 我只能点头:“嗯,是。” “他找你干嘛的?” “我也不知道啊,他没说。” 秋桐看着我无奈的表情,咬了咬嘴唇:“把他现在用的号码给我,我和他说说。” 我一听慌了:“可别,我的姑奶奶,你千万别给我惹事。” 秋桐看我的样子,忍不住要笑,又绷住脸:“你就那么怕他?” “不是怕。” “那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支支吾吾。 “不是怕,那就是你愿意和他一起捣鼓事。” “也……不是。”我说。 “讨厌!”秋桐说了一句,不知是说我讨厌还是说李顺讨厌。 我讪讪地说:“你是不是希望我和你一起去冰峪沟啊?” 秋桐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其实,我也很愿意和你一起去,我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和你一起的机会的。”我说。 我知道下午去冰峪沟,当天回不来的,要明天才能回来。 听我这么说,秋桐的脸色微微一红:“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想让你和我一起陪姑姑……” 我嘿嘿笑了下:“这个理由成立,但,也不排除还有其他原因吧?” 秋桐脸色更红了:“去你的!住嘴!” 我又嘿嘿笑起来。 “就你鬼心眼想法多。”秋桐瞪了我一眼,不理我了,去找金景秀了。 四哥开车带金景秀和秋桐去冰峪沟。 离开星海大酒店,我立刻马不停蹄直奔金银岛。 自从金银岛被老黎用水泥封了藏金洞,我就很少过去了,李顺也基本没去。 此次李顺让我上金银岛,不知是何用意。 在伍德刚刚遭受重挫的形势下,李顺此时回到星海,显得格外微妙。 刚到海边距离金银岛最近的渡海点,不出我意料,果然一艘摩托艇正停在那里。 这里人迹稀少,周围是一片树林,摩托艇停在这里,一般不容易被发现。 四周静悄悄的,摩托艇上没有人。 我环顾了一下,直接跳上摩托艇,打了个唿哨。 附近的草丛一阵动静,一个带斗笠的人突然就冒了出来。 这是一个肤色黝黑的20多岁的男子,看起来身体很结实。 “副总司令好。”他规规矩矩地在我面前标准的立正姿势。 听口音,不是本地人,带着一股浓浓的云南口音。 我上下打量着他:“你是从那边过来的?” “报告副总司令,是。奉参谋长的命令,我在此等候副总司令。”他回答。 我点点头:“走吧。” “是——”他上了船,发动摩托艇,离开海边,直奔金银岛而去。 “你隶属于那个部分?”在艇上,我问他。 “报告副总司令,我隶属于特种作战大队。”他回答。 原来这是李顺带来的特战队员。 摩托艇在海上飞驰了一段时间之后,抵达金银岛。 夏日的金银岛,郁郁葱葱,长满了荒草,除了裸露的山崖,基本都被绿色覆盖。 有些日子没来金银岛了,想到这个无人在意的无人荒岛上竟然有一箱价值连城的黄金,不由有些怪异的感觉。 摩托艇靠岸后,我上了岛。 “副总司令请沿这小路前行到山崖背后,总司令和参谋长在那边等候。”开摩托艇的特战队员告诉我。 我点点头,沿着草丛间一条依稀可辨的小路往前走去。 山崖背后是背对大陆的,面向一望无际的大海。 第1971章 山崖背后 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走了大约100米,转到了山崖背后,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绿色的坡地,山坡下是海滩,然后就是大海。 我没有看到李顺和老秦,却看到一溜五顶绿色的军用帐篷排列在山坡上,帐篷和草地的颜色很相似,在远处是看不出来的,极具隐蔽性。 我慢慢走向这些帐篷。 突然,从帐篷方向传出一阵紧急集合的哨声。 我停住脚步。 像是变戏法一般,突然就从这些帐篷里钻出一个个身穿迷彩服的人,快速而有序,很快就在帐篷前排列地整整齐齐,成两列纵队,面向我的方向。 我大致数了下,接近三十个人。而且,还有几个是女队员。 我有些吃惊,我日,怎么突然在这里冒出这么多人来,看这服装和阵势,无意是革命军的人。 难道,这都是李顺此次带来的? 我正困惑,李顺大步流星从帐篷里走出来,穿了一件黑色的T恤,戴着墨镜,老秦跟在后面。 我直接走过去。 “敬礼——”随着一声口令,两列战士齐刷刷向我敬礼。 我不由自主还了一个礼。 我这时注意到,站在队列里发号施令的竟然是方爱国。 方爱国竟然没有和我透露任何消息,就直接来了这里。 又扫视了一眼队列,周大军杜建国杨新华竟然也都在这里。 他们是何时到这里的,我一点都不知道。 我心里略微有些不快,我知道这又是他们直接接受的来自大本营的指令,大本营的命令又一次将我忽视了。 正想着,李顺和老秦过来了。 “哈哈,我的副总司令,你终于来啦!”李顺夸张地笑着,做了个想和我拥抱的动作,我没有回应,直接向他打了个敬礼,他一看,收回动作,回了个礼。 然后老秦也向我敬礼,我也回礼。 在特战队员面前,我们三个看起来还像那么回事。 然后李顺冲队伍大声说:“欢迎仪式结束,兄弟们回帐篷休息。” 队伍立刻散去,像刚才集结时那样,井然有序,大家都进了各自的帐篷。 我看着李顺和老秦:“你们是何时来的?怎么带来了这么多人?你们此次来的目的是什么?怎么来了这个岛上?方爱国他们怎么事先不和我通个气……” 面对我一连串的疑问,李顺看了一眼老秦,然后呵呵笑了,拍拍我的肩膀:“二弟,走,进帐篷说话。我们慢慢谈……” 进了一顶帐篷,里面布置地倒是很板正,除了一张行军床,还有一个大桌子,桌子上铺着军绿色的帆布,上面放着一架电台。桌子周围摆放着几把同样军绿色的折叠椅。 无疑,这是李顺的指挥部兼宿舍。 大家坐在桌子前,李顺先说话了:“二弟,我们,是昨晚抵达这里的,这次行动,出于保密的需要,事先没有通知你们,方爱国他们也是上午才通知过来归建的,你呢,考虑到你工作比较忙,通知地稍微晚了一些,还请二弟见谅啊,呵呵……” 我看看老秦,他也笑了下,点点头。 李顺继续说:“这次,星海这边,我带来了三十个人,全部是特战队员。” “哦,带这么多人来,干嘛?”我说。 “别急,我慢慢和你说。”李顺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然后站住,看着我,“根据目前形势发展的需要,大本营决定在国内设立办事机构,第一步是在星海和宁州设立办事处,办事处人员构成,除了指挥员,以特战队员为主。此次,星海办事处和宁州办事处,各派了一个特战中队的人员,两个办事处,都由你直接指挥,两个办事处的特战中队,星海这边由方爱国任中队长,宁州那边由林亚茹任中队长。他们俩都直接向你负责,当然,遇到重大特殊情况,他们也可以直接向大本营汇报……” 原来不单是星海,宁州也设立了办事处,也进驻了一个特战中队。这两个特战中队,既属于我直接管理,李顺也同样可以直接指挥。正常的状态下,他们直接向我汇报,紧急情况下,李顺可以越级直接指挥他们。 这是李顺的老习惯了。我倒也不在意。 “为何突然要派这里多人来内地,树大招风,你就不怕惹麻烦?”我说。 “为何我们要在星海和宁州设立办事处,派驻特战队员,我刚才说了,这是形势的需要。”李顺说,“最近,星海的斗争形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随着两家上市公司的突然垮掉,对方的经济基础大大减弱,对方的士气也收到极大打击,形势的发展,对我们很有利,我们的革命斗争,不能仅限于金三角,星海和宁州是我们事业组成的重要部分,特别是星海,是我的老窝,是我发迹的地方,是我生长的地方,是我们决不能放弃的阵地,既然现在对手的势力在减弱,我们呢,就必定要抓住机会发展一下,逐步建立起稳固的阵营。” 我点点头:“原来如此。可是,这么多特战队员在星海和宁州,一天两天没事,长期下去,早晚要暴露,一旦暴露,要出大事。” 李顺呵呵笑起来,看看老秦:“参谋长,你说吧。” 老秦看着我:“我们是这样安排的,在当初动议在星海和宁州设立办事处派特战中队的时候,就把安全列为第一位的问题。特战中队进驻后,首先要做到的是隐蔽性,我们首先对进驻的队员进行了必要的培训。我们在星海和宁州已经分别注册了两家贸易公司,主营对外贸易。当然,贸易公司只是个幌子,平时特战队员都以贸易公司职员的面貌出现,按照计划各司其职,为了更像是那么回事,特地搭配了几个女队员,在贸易公司做内勤财务什么的职位。这些人,平时就是贸易公司的职员,有情况时,就是战斗队员,平战结合。贸易公司就是个名义,不需要做什么生意,只需要按照大本营的指令做事就行。当然,一些必要的账目和报表,也会弄得像真的一样……” 老秦考虑的可真周到。 老秦继续说:“这两家贸易公司,平时都直接向你汇报工作,受你的节制,接受你的命令。特殊情况下,大本营也可以直接向他们下命令。两家贸易公司都有隐蔽的仓库,仓库是用来储备作战武器和弹药的,这次带来的武器不多,以后会通过一些渠道陆续配齐。” 我一听吓了一跳:“还有专门储备武器弹药的仓库,我日了,这是要大干的节奏啊。” 李顺哈哈大笑:“当然,要干就干大的,没有武器,怎么做事情?你以为我派这两个特战中队是来做摆设的?” 我皱皱眉头:“这很容易出事,动静太大。” 老秦说:“我们会注意十分隐蔽的,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动用武器的,这些队员的身手,除非是发生大的情况,一般不需要他们使用武器,或者大规模使用武器。” “是的,我们是要安全第一,除非迫不得已,一般情况下不用武器。”李顺说,“一直以来,在星海和宁州,一直基本上是你个人独自作战,即使后来来了方爱国和林亚茹他们,也一直没有改变敌强我弱的态势。现在,随着革命形势的发展,我们要逐步改变这种状况,不能再让你一直孤军奋战了。说实话,二弟,这么长时间,把你自己撂在内地担这么大的风险,我这心里,一直过意不去。不过,下一步就好了,革命形势一片大好,我们终于要开始逐步壮大在内地的力量了,革命的春天到来了……” 我心里有些哭笑不得。 老秦接着递给我一张纸条:“这是两家贸易公司在星海和宁州的地址……” 我接过来看了下:“那林亚茹在宁州要辞职离开海珠那边?” 李顺说:“当然不用,贸易公司本来就是挂烟头卖狗肉,没有什么业务,林亚茹继续在海珠那边做事好了,这样更有利于隐蔽她的身份。” “宁州那边的人都进驻了?”我问李顺。 李顺点点头:“是的,和星海同步。” “这些人,住宿吃饭咋办?”我说。 老秦笑起来:“既然是公司,自然就要有公司职工宿舍和职工食堂啊。公司的经费全部由总部拨付,以贸易往来的名义进行……这些副总司令都不用担心。” 李顺接过话:“明天,这些队员就全部进城,全部换上便衣,到贸易公司上班了。你呢,随时都可以到贸易公司去视察工作,去指导业务。” 我看着李顺:“为何你们不直接进城,要先来金银岛?” 李顺呼了口气:“我擦,为什么我要先来金银岛?这个问题问的好……我呢,想把那个老黎给我封死的洞口炸开……” 我吃了一惊:“什么?你要炸开洞口?为什么?” 我不由就想到山洞里的那箱黄金。 “为什么?这是我的岛我的洞,我要炸开需要什么理由吗?”李顺说。 我皱皱眉头:“你既然这样说,那我就不说什么了。想炸就炸去吧。” 李顺看着我:“怎么?你不乐意我炸?给我个理由?” “你没给我要炸的理由,我何来给你不能炸的理由呢?”我说。 “你——”李顺有些不快,“我炸洞口没有理由,就是我乐意。你说说你不让我炸的理由,快说。” 正文 1368.任性 第1972章 任性 我当然不能告诉他洞里有黄金,想了想:“你想啊,这洞口是老黎给封死的,他当初封死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现在你莫名其妙突然要炸开这洞,老黎知道了你怎么给他交代?也和对我的理由一样就是为了任性?而且,你炸开这洞口,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必要,如果你是打算在这里驻扎队伍,做长期打算,可以理解,但其实并不是这样。还有。这洞口炸开后,如果你随即撤离,就不担心外人进来搞破坏?基于这几点,基于你没有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所以,我反对炸开洞口。” 李顺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下,看着老秦:“参谋长,你说呢?” 老秦谨慎地回答:“我赞同副总司令的意见。” 李顺又看着我,不说话。 我突然意识到,李顺说要炸开洞口,或许是在试探我什么。 难道他知道这洞里有黄金?难道他知道我知道这洞里有黄金? 如果是这样,那么李顺是怎么知道这洞里有黄金的呢?他又是怎么知道我知道这洞里有黄金的呢? 我一时不得其解。 看我两眼发直,李顺突然大笑起来,笑得我心里直发毛。 老秦看李顺大笑,微微笑了下,没有做声。 李顺笑完,拍拍我的肩膀:“行,二弟,你的理由成立,你说服了我,我决定采纳你的意见,这洞口,暂时先不炸了。” 突然感觉李顺的炸洞之举只是个借口,似乎他的真实意图是要借此试探一下我的态度,观察我的反应。不知不觉我掉进了他设置的一个小圈套。 李顺的小心眼似乎永远都不会结束,我心里叹了口气,看着李顺:“此次你回来,就为了驻扎特战队员的事?” 李顺摇摇头:“当然不全是。” “那还有什么事?”我说。 李顺诡笑了一下,对我和老秦说:“我们出去走走,到海边透透气……” 我们一起出了帐篷,沿着小岛边缘的海滩随意走着。 海风吹来,很凉爽。 李顺深呼吸一口气,对我说:“二弟,此次回来,几个目的,一是看看孤军奋战的你;二是看看我家老爷子和老太太还有小雪;三是安顿好派驻的特战中队,理顺星海和宁州的工作关系;四呢,是要根据目前国内的形势,大家共商下一步的发展大计,发展,是永恒的主题,没有发展就没有我们的明天,就没有革命军的未来,就无从谈起我们的理想和目标……前三个事项已经完成,现在,我们重点要做的是第四项事情……” 李顺提到回来看我和老爷子老太太小雪,却唯独没有提及看秋桐。 我没有做声,听李顺侃。 李顺看看我和老秦:“二位,关于对手,二位怎么看?都说说。” 李顺似乎刻意不想提伍德的名字,只用对手来代替。 老秦看着我:“这个副总司令最有发言权,你一直在星海,对最近发生的事情最了解。” 李顺点点头:“是,二弟,你说说吧。” 我说:“最近,伍德的两家上市公司连续垮掉,垮掉的速度很快,而且很彻底,这事惊动了星海上下,包括高层,大家似乎都觉得不可思议,好端端的上市公司怎么突然就垮掉了……甚至包括伍德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公司是如何垮掉的,他只知道结果,而不知道过程……这两家公司的垮掉,对伍德集团的经济实力,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你们也知道,伍德的经济基础来自于两个渠道,一个是他的上市公司,上市公司有三家,现在垮掉了两个,剩下的那个还不知道稳不稳,伍德的另一个渠道就是南边的毒品走私。目前,我分析,依照伍德的做事风格和习惯,在一个经济来源渠道被重挫的情况下,他很有可能采取四项措施来补救和挽回……” “说说,哪四项措施?”李顺看着我,老秦也看着我。 我想了下:“第一,伍德会努力保住剩下的一家上市公司,这是他此渠道唯一的资本了,也是洗钱的唯一渠道了,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来确保这家上市公司不再重蹈那两家的覆辙。” 李顺点点头:“嗯,说的有道理,洗钱的重要渠道。” 我继续说:“第二,在保住唯一一家上司公司的前提下,伍德会努力组建新的公司,组建新的公司,目的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洗钱,毕竟只通过一家公司洗钱是十分危险的,伍德一定明白这个道理。而组建新的公司,短期内靠做生意是很难赚到钱的,用途只能是洗钱。伍德在南线渠道走私毒品的大量金钱,都需要用这些公开的公司来洗白,不然,他等于是自找死路。” “说得对。”老秦点头。 “第三,北线经济来源遭受重挫,伍德一定会加强南线赚钱的力度,一定会更加疯狂地走私毒品,来弥补他的损失。从这个角度来说,北线对伍德的打击,相对增加了南线作战的难度和严峻程度。为了确保南线赚钱渠道的顺利畅通,伍德一定会采取更加严厉的措施来针对南线的狙击力量,甚至,他会不惜一切代价……” 李顺的眼神冷峻起来,看着远处的海面,不做声。 我继续说:“第四,北线伍德吃了大亏,他一定不会罢休,一定会采取疯狂的报复措施,一定会针对搞垮他上市公司的人采取狠毒辣毒的报复措施,从这一点考虑,要格外小心提防才是。” 听我说完,李顺和老秦对视了一下,李顺说:“二弟分析的十分具体,完全有道理,我十分赞同。这也是我此次回来的重要理由,基于二弟分析的四点,我说下我的意见……” 我和老秦看着李顺。 李顺说:“首先要认识到斗争形势的严峻化和白热化,换句话说,斗争到了最严峻的时候,到了你死我活的时候,对手正处于疯狂的状态,疯狂之后是什么呢?我看是灭亡。但也意味着我们的压力空前加大,意味着我们的任务空前艰巨,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务必要保持清醒的认识,不能被眼前的胜利冲昏了头脑,不能满足于眼前的一点成立成果,我们务必要加强领导,提高认识,高度重视。” 老秦点点头。 李顺继续说:“其次,在提高认识的基础上,我们要密切注意事态的进一步发展,密切注意对手的一举一动,密切注意对手有可能采取的下一步行动。同时,要密切联系我们北线的盟友,必要的时候要提供一切可能的帮助,既然我们的盟友能一句摧毁对手的两家上市公司,那么,剩下的最后一家上市公司,我看我们的盟友完全可能一鼓作气搞掉它……” 李顺在这里没有提老黎的名字,只是用盟友来代替。 李顺的胃口还不小,还挂念着伍德剩下的那家上市公司。 “宜将剩勇追穷寇,我想我们的盟友完全明白这个道理。”李顺大手一挥,“对于商战,我们不懂,我们只能观战,但如果我们的盟友需要资金和武力支持的话,我们要毫无保留地全力给予支持。” 老秦点点头:“这方面,还需要副总司令及时提供情报,我们参谋部在这方面是有预案的。一声令下,随叫随到。” 李顺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第三,关于对手可能组建新的用来洗钱的公司之事,这一点我看不用担心,只要我们南线加大斗争力度,掐断他的资金来源,让他想洗钱也没有钱洗,组建起来又有什么鸟用。这就要说到第四了,第四,南线这边,参谋长要按照既定方案,继续持之以恒地阻击对手的走私行为,猛烈加大出击力度,增加出击的准确性,加大打击的猛烈度,提高情报的准确性,提高成功率……” 老秦说:“我会继续完善我们的总体方案,增强保密性,确保情报不外泄……同时,继续追查可能出现的内鬼……” 李顺看了看老秦:“这个……内鬼……我看还是由我来亲自主导追查吧,你就不用操心了。” 老秦愣了下,接着点头:“是。” 我插了一句:“内鬼到现在还没找到?找不到内鬼,这怎么了得,这可是定时炸弹。” 李顺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面无表情地说:“这事你也不要多操心了,总之,我负责追查就是,我确保情报不泄露就是。” 李顺的表情和举动不由让我心里感到几分困惑,不由就冒出了章梅的影子。章梅上次回来突然消失的那几个小时,一直是个谜团。但我实在也想不出章梅是内鬼的理由。 而李顺的举动,让我怀疑李顺早就猜到了内鬼的身份,只是不愿意让我和老秦插手。 当然,我只是怀疑,没有证据。 老秦有没有什么证据我不知道。 我知道内鬼的杀伤力是致命的,不怕外部的敌人,就怕内鬼。而革命军对已内鬼的处罚措施我也是知道的,只要发现了,就没有活命的机会。不但没有机会活命,而且会死的很惨。 第1973章 皮笑肉不笑 李顺看看我和老秦,皮笑肉不笑了一下:“继续说我们的事,这个第五,我看就是要保护好我们的盟友,保护盟友企业和个人的安全,这是一个十分重要的艰巨的任务,这事就要二弟多操心了,此次派驻的特战中队,要承担起这个任务来,具体怎么操作,二弟安排。在保护我们盟友的同时,星海这边,还要保护好我的家人的安全,包括老爷子老太太小雪,还有秋桐。这其中的重点,是小雪,我认为对手最后可能下手的对象就是小雪。白老三此前已经绑架过一次小雪,这种事决不允许再发生。一旦有这种迹象,要不顾一切阻止,决不能让小雪再发生什么危险。这个任务压倒一切,高于一切!宁州那边,要保护好二弟家人和海珠公司的安全,宁州派驻的特战队员,承担起这个任务,具体事宜二弟和林亚茹多沟通。” 李顺的考虑不可谓不周到,人身安全,这的确是很重要的事情。 李顺摇头晃脑:“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几点,你们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没?” 我说:“没有了。” 老秦说:“副总司令,在确保以上总司令说的措施得到落实的同时,你们还要保护隐蔽好自己,既要确保任务能够完成,又要保障自己的安全,确保你和特战队员不能暴露。这是你们完成任务的前提。” “对,参谋长说的对,”李顺接过话,“二弟,你的安全对我来说,是十分重要的,你是北线的总指挥,是顶梁柱,你可千万不能出事,你是同时在几条线作战,除了应对我们的对手,你还要在单位里,在你们的系统里对付可能的对手,你的任务很重。同时,特战中队的消息要注意保密,行动要注意隐秘,不能打草惊蛇,防止对手下黑手破坏。” “嗯,我知道了。”我答应着,心里却没有底,虽然李顺考虑安排的很周密,但伍德不是吃素的,或许李顺想到的这些伍德早就想到了。 毕竟,李顺是伍德带出来的,伍德是李顺的教父,或者说是曾经的教父。 还有,李顺把老黎当做盟友,希望盟友一鼓作气继续作战,但这似乎是李顺一厢情愿的想法,老黎能做到现在的程度,已经很不容易了,特备是第二次商战,三水集团差点就毁于一旦。虽然最后击败了伍德的进攻,但三水也差点就同归于尽。 老秦沉思着,这会儿又说:“我还想到一点,此次对手的实力遭受重大打击,对手这边,不仅仅只是伍德一个人的利益在里面,还有上面的人,他一定也是有自己相关的利益的。伍德遭受损失,那么,上面的人会不会也连带着呢?伍德和他的同伙,是因为利益关系捆绑在一起的,在利益遭受损失的时候,他们内部的团结,会不会出问题呢?一旦他们的团结出了问题,我们可不可以加以利用呢?” 老秦的话让我心头一亮,我想起了雷正…… 李顺一拍大腿:“参谋长就是高瞻远瞩,想的就是周全,是啊,麻痹的,那个姓雷的,这次他估计一定也有损失在里面,说不定他们之间就要搞猜疑和内讧……我看,我们要加大搜集对方情报的力度,密切注意对方内部的形势变化,抓住能抓住的机会,能离间一下,肯定爽歪歪啊,哈哈……” 老秦皱皱眉头:“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但不管如何,还是密切关注为好。” 李顺和我都同意老秦的看法。 谈了半天,基本打成了一致。 这时,李顺对老秦说:“参谋长,我和二弟单独聊会儿。” 老秦笑了笑:“好,我回去安排下其他事宜,你们继续聊。” 老秦回了帐篷,剩下我和李顺在海边。 我不知道李顺要和我谈什么,看着他。 李顺目光呆呆地看着海边:“我问你。” “问什么?”我说。 “今天上午,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我故意装作糊涂。 “你少给我装逼,我问你,今天上午,金景秀怎么会出现在海滩上?”李顺转头看着我。 “上午见面的时候不是说了,她来星海考察项目,我带她去金沙滩散心,正巧就遇到了小雪他们。”我说。 “卧槽,怎么就会那么巧?” “就是这么巧,那有什么办法。”我说。 “那个金景秀,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李顺说。 我的心里有些紧张:“怎么不对劲?” “实话告诉你,你们一到海滩,我就发现了,你们一直在车里不下来,那个金景秀两眼死死盯住小雪他们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不下车却又盯住小雪和老爷子老太太不放,是什么缘由?”李顺两眼瞪着我。 我强自镇静:“这个,你似乎想多了,金景秀本来是想下车走走的,只是她觉得身体不大舒服,就没下车。她并没有死死盯住小雪他们不放,只是你的错觉,她只是觉得小雪他们三个在一起很融洽很温馨,不由多看了几眼而已,她同时在也看其他的人啊,只是你没有注意而已……” 事情到了这样,我只能这样辩解糊弄李顺了。 我的辩解似乎让李顺抓不到什么把柄,他皱紧眉头思考了一会儿,点点头:“或许你说的是真的,或许你的解释让我说不出什么,可是,我还是觉得这个金景秀不大对劲,或许,你对我隐瞒了什么……” 我做出不高兴的样子:“如果你非要认为我对你隐瞒了什么,那我不解释,随你怎么认为好了。” “哎哟,还挺委屈不是?”李顺斜眼看着我。 我看着海面,不做声,心里其实很紧张。 万万不能让李顺知道金景秀的来历,不能让李顺知道金景秀和老李的那段经历,不然,事情大了。 “那个和金景秀一起来的金敬泽,人呢?”李顺又问我。 “和孔昆一起到本溪考察项目去了。”我回答。 “孔昆也来了?”李顺似乎有些意外。 “是的。”我点点头。 “我日了,没想到她还敢会星海,胆子不小,她就不怕死?”李顺说。 我没有做声。 “我再问你,金景秀,她现在人呢?”李顺说。 “秋桐陪她去冰峪沟玩去了。”我说。 “去冰峪沟玩,就她们俩?”李顺说。 “四哥开车拉她们去的。”我回答。 “哦,四哥一起去的,那还好。”李顺出了口气,“干嘛是秋桐陪她去冰峪沟,干嘛不是你去陪同?” “你不是让我来金银岛吗?我怎么去?” “哦哦,是了,我忘记了。”李顺拍了下脑袋。 李顺思维似乎有些混乱。 李顺不再理我,仰脸看着天空,喃喃自语:“金景秀……金姑姑……金董事长……” 看着李顺的神态,我的心里有些担忧。 我感觉到李顺对金景秀已经产生了一些猜疑,至于他到底在猜疑哪方面,我不得而知。 “问你个问题。”李顺看着我,目光有些迷蒙。 “你说。” “人生,人这一辈子,到底会有多少次悲欢离合?”李顺说。 李顺的问题让我的心一颤,我不知道此时的李顺在想什么,不知道他为何问出这样的问题。 我想了想:“人生路上有多少次情感波动就有多少次悲欢离合。” “哦……”李顺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人生路漫漫,有的人终其一生孤独死去。也许有人说这并非悲欢离合,但其实对于他而言,静是一种欢,是一种合,而独是一种悲,一种离。所以,我要说,谁也不知道一个人一生之中到底有多少悲欢离合,只有亲身经历才能感知。” “或许你说的是对的。”我说。 “但,即使是亲身体会过,也无法记住到底有多少。”李顺又说。 我一时无以应对。 “所以,还是你说的对,人生有多少情感的波动,每一次波动便是一次悲欢离合。”李顺的声音有些许伤感。 我有些怪异于李顺此时表现出的多愁善感。 “你知道人生为何会有如此多的悲欢离合?”李顺又问我。 “我不知道。”我干脆地回答。 “那我告诉你,原因很简单,只因为这是人生的魅力所在,没有悲哪有欢,没有离哪有合。”李顺的回答有些语无伦次。 我怔怔地看着李顺 李顺继续自语着:“走过人生的悲欢离合,看过人世的如梦浮华,知道所有的辉煌终会归于平淡,所有的繁华终将化为云烟,心便在一份坦然和宁静中漫步,在一份恬静闲适中感悟人生极致的美。走过人生的风风雨雨,纯净的心里对人世间只有无尽的祝福,愿天下太平,国家强盛,社会祥和,人民安康;愿每个人在每天里都有花香作伴,有微笑作陪…… 所以,我要祝福我的亲人,祝福我的朋友,也祝福那些与我战斗的对手,即使有些人曾经伤害过我也不能改变我对所有人的祝福,因为在我的心里如果有了恨意,我的内心世界就会黑暗。化解烦恼冰,人生更从容;祝福他人,完美自己的人生。” 此时的李顺,颇像个诗人。 “悲欢离合是红尘,坎坎坷坷是人生啊。”李顺最后发出一声长叹,似乎在感慨他这不平凡的人生。 第1974章 内奸 “那个孔昆,在金景秀那边混的什么情况?”半晌,李顺突然问我。 “还不错。”我回答。 “什么叫还不错?”李顺对我的回答显然不满意。 “还不错的意思就是还行,孔昆在那边得到了重用,工作的挺好,得到了金景秀和金敬泽的信任,委以重任,不然,此次也不会带她来考察项目。”我说。 “哦……这么说,孔昆改过自新了,重新做人了?”李顺说。 “是这样。” 李顺看着我:“如果,当初,不是你放了她一马,依照我的脾气,或许她早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了……对于内奸,我是从来不心软的……孔昆的作为已经超出了我容忍的许可程度……” 我没有做声。 “我发现,你不是做大事的人。”李顺说。 我看了一眼李顺。 “不服气是不是?我告诉你,做大事的人,必须要具备的一点,就是心要狠,做事要果断,你看看你,操,我让你处理掉孔昆,你不但不听我的,反而放她去了韩国,还有了一份不错的工作,你自己说说你这是做大事的人该具备的品质吗?”李顺带着嘲讽的口吻。 “或许你说的对,我是做不了大事,我是成不了大事的人。”我叹息一声。 李顺嘿嘿笑了一阵,突然幽幽地说:“或许,我也是做不了大事的人,或许,在关键的时候,再重要的人面前,我也狠不下心来……” 我有些迷惑地看着李顺:“不懂你这话的意思。” “不懂就对了,或许你永远都不会懂,或许你以后早晚会懂。”李顺的话让我更摸不到头脑了。 我沉默半晌:“对了,革命军内部的内奸,一直没有查出来?” “是,没有查出来。”李顺回答地很利索。 “查不出内奸,那每次行动不都是带着危险?”我说。 “但最近的几次行动不都是成功了,不都是没有危险?”李顺说。 “但这并不代表以后不会有危险,内奸不除,早晚是个祸害。”我说。 李顺摸了摸下巴:“虽然内奸没有查出,但或许以后也不会有危险了,不对,不是或许,是肯定的。” “你怎么那么肯定?” “我就是这么肯定,因为我是李顺,所以我这么肯定。”李顺的口吻似乎有些得意。 “你这么说,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已经查到了内奸是谁,因为你能控制住内奸,所以你不担心以后行动再出事?”我突然冒出一句。 李顺眼皮一跳:“你真的这么认为?” “我只能这么认为。”我说。 “你在怀疑谁?”李顺说。 “什么怀疑谁?” “你怀疑谁是内奸?” “我谁都没怀疑,我只是说说而已。” 李顺用狐疑的目光看着我:“别和我玩心眼。” “我没玩心眼。” “你肯定觉察到了什么?”李顺说。 “我能觉察到什么?”我说。 李顺靠近我,低声说:“你,是不是怀疑内奸是章梅?” 我的心一跳,忙说:“我可不敢那么想,想都不敢去想。” “你这是真心话?”李顺的目光逼视着我。 我点点头:“真心话。” “你猜,如果内奸是章梅,我会怎么做?”李顺说。 “猜不出,根本没这个可能。”我忙说。 “我是说假如,假如呢?” “没有这个假如。”我说。 “要是有这个假如呢?”李顺的口气有些焦躁。 我继续顽固地说:“根本就不可能有这个假如。” 李顺看着我,一会儿笑起来:“我也认为没有这个假如,你信吗?” 我点头:“当然信。” “为什么是当然信?” “因为章梅无疑是你最信任的人。”我回答。 李顺晃了晃脑袋,点点头:“或许你说的是对的,她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我不信任她,还能信任谁,我没有理由怀疑她。” 我不做声,看着李顺。 此时,我依旧不能打消对章梅的怀疑,但是在李顺面前,我不能表现出来,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一些话而让李顺对章梅产生什么怀疑,不管章梅是不是真的内奸,不管李顺自己对章梅是怎么看的。 我内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我担心发狂的李顺真的可能会因为对章梅的怀疑而做出疯狂的举动。 但我有一种直觉,虽然我不知道李顺心里到底对章梅是怎么想的,但从他的话里,我似乎感觉到他对章梅有一种怀疑,或许换句话说,他怀疑我对章梅有一种猜疑,他想试探我。 我实在不愿意认为章梅就是那个内奸,但章梅上次来星海莫名失踪的几个小时,依旧出现后的表现,让我无法想明白她到底干了什么,到底是何原因。 “你说,人生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李顺问我。 “人生最痛苦的事情很多,我不知道你指的哪一个方面。”我说。 李顺似乎不想和我绕弯子,说:“算了,你不用回答了,我告诉你吧,人生最痛苦的事,就是你一觉醒来,发现你身边最信任最亲密的人,竟然出卖了你,背叛了你。你说,这是不是最痛苦的事?” “算是吧。”我回答。 “而还有更痛苦的,那就是当你发现的时候,你却无法处置,因为你下不了这个决心,甚至,你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李顺说。 我看着李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真的认为那个内鬼是……” 我没有说下去,因为我的内心此刻已经被恐惧笼罩。 李顺冲我翻了下眼皮:“操,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随便问问你而已,你认为是什么?你以为我认定内鬼就是章梅是不是?” “不,不。”我忙说。 “那个内鬼,当然不是章梅,当然不能是章梅,当然不可以是章梅。”李顺提高嗓门说。 “是,当然不可能是她,肯定不是她。”我附和着。 虽然我如此说,但我的心里还是疑虑重重。 “内鬼之事,你就不要多操心了,总之,这事我会处理好的,这事不会影响到我们的事业的,不会影响到我们的行动的。”李顺大手一挥,显得有些烦躁。 我不做声了。 “不仅你,以后老秦也不许再提起,任何人都不许再提起。”李顺又说。 老秦不在这里,李顺说这话不知什么意思,难道只是在警告我? 我分明感觉到,李顺似乎已经知道了内鬼是谁,但甚至他连老秦都没有告诉,而且,他也没有对内鬼做出处置。 反复推断,我的猜疑点逐步集中到一个人身上。 但我不敢继续往下推测,因为这会让我恐惧。 李顺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两口,说:“此次派驻在星海和宁州的特战队员,你不要担心什么,他们都是老秦亲自考察过的,都是绝对忠诚的,他们大多都是当年参加缅共的知青后代,根正苗红,红二代,对革命事业都抱着无限的忠诚,都是绝对可以信得过的,是经过战火洗礼的。” “这个我信。”我说。 “当然,也不能说百分之百不出问题,毕竟星海和宁州是经济发达地区,从贫困的金三角来到这花花世界,经受不住物质和美色诱惑做出出格的事,甚至做出背叛革命事业的事情,也许是会有的。对此,我先给你打个预防针,一旦出现这样的人,务必要严厉处置,严格按照革命军的纪律处置,绝对不可以手软。背叛了革命军的人,就是我们的敌人,对我们的敌人,只有四个字:你死我活。如果你再像处置孔昆那样心慈手软,不用我说什么,林亚茹和方爱国也不会听你的,他们会直接处理好。但如果出现这样的情况,你的威信和威严必然要大打折扣,这一点,你一定要想清楚……”李顺不软不硬地说。 我明白李顺这话的意思,那就是如果我领导不力,林亚茹和方爱国随时都可以越过我直接向大本营汇报,随时都可以直接听命于李顺,换句话说,随时都可以不服从我的指挥。 我觉得有些好笑,对李顺说:“其实,我有个建议。” “什么建议,你说。” “我建议,宁州和星海的两支队伍,还是直接由大本营直接指挥。” “你什么意思?”李顺瞪眼看着我。 “没什么意思,我就是觉得大本营直接指挥这两支队伍,更有利于工作的开展。”我说。 “你是想给我撂挑子,是不是?”李顺说。 “我没那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因为我刚才的话有情绪有意见?是不是?我告诉你,你是死死绑在我李顺战车上的,你别想逃脱,我刚才说的那话的意思,是指的是非正常状态的情况,是给你一个提醒,并不是要剥夺你对这两支队伍的指挥权,我远在金三角,你身在国内,这两支队伍你不直接指挥谁指挥?你给我好好听着,不管有没有情绪,都要负起责任,都要给我管理好指挥好这两支队伍,他们都是革命的宝贵财富,都是特战队员中的精华,都是革命军的骨干力量,都是革命军指挥人员的后备军,你,没有任何第二个选择,你,必须给我行使好你的指责。一般情况下,我不会越级的,不会忽视你的权威的,不会让你尴尬难堪的,当然,这是有前提的……”李顺的口吻很硬。 正文 1369.翻脸 第1975章 翻脸 我心里苦笑阵阵,从来不按照规则出牌的李顺,他说的话是随时都可以更改的。而且,他还是随时都可以翻脸不认人的,即使对我。 看我沉默不语,李顺放缓了口气:“二弟,你看,我叫你二弟,这对你来说,是莫大的荣耀,革命军全体人员里,谁有这个殊荣呢?没有,只有你。二弟,从我们认识到现在,也有几年了,我们,是经受过战争洗礼和患难考验的好战友好兄弟,患难见真情,我对你的感情,你应该是知道的。虽然我一直在万里之遥的金三角,但无时无刻,我的心里不在挂念着你,想着你……” 李顺的话我听了感觉很别扭,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们之间的情谊,是鲜血凝成的,是牢不可破的,是能经受住一切考验的。”李顺继续说,“目前,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我们的敌人,虽然遭受了重挫,但力量还是很强大,我们的对手,虎视眈眈地在注视着我们,随时都可能对我们发起新的一轮攻击,我们时刻都要提高警惕,防备豺狼的突然袭击……在这样的形势下,对我们来说,第一位的是什么?是团结,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出战斗力,团结是生产力。当然,我们的团结,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利益,有共同的敌人,有共同的目标,是因为我们有鲜血凝成的友谊做基础,是因为我们彼此都是可以信赖的人……” 我看着远处的海边,沉默不语。 李顺继续说:“我李顺此生可谓是坎坷磨难都经历了很多,但我始终很坚强很坚定,为什么?就因为我心中有执着的信念,就因为我身边有你有老秦有无数忠诚的革命军战士这样亲密的战友支持我追随我,就因为我对我李顺的事业有着无比狂热的追求。磨难是人生的财富,这句话你要记住,不仅仅是对我,同样对你也适用。拨云见日,我们的事业一定是光明的,我们的未来一定是精彩的,我们一定能战胜对手,一定能开创一个新局面的……我对此有着坚定的信心,我有,你也要有。任何时候都不要悲观,悲观情绪万万要不得。” 李顺的一番话我心里哭笑不得。 “我们很久没有这么交心地谈话了,是不是?”李顺说。 “是。”我点点头。 “为什么我能和你说这些知心的话?甚至,我和老秦都没有这么说过,就因为我们是知己,是人生里最难得的知己,人生一世,千金易得,知己难求啊……”李顺的口气有些感慨:“二弟,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知己吗?” “你说。” “真正的知己,是一起度过漫长的时间,磨合双方之间的性格脾气最终才能称为知己。”李顺说。 李顺的回答我倒是赞同,只是我觉得不大适用于我和他,倒是适用于我和秋桐。 想到秋桐,看着眼前的李顺,我心里又有些恐惧起来,一旦李顺知道我和秋桐之间发生的一切,我毫不怀疑李顺立刻会做了我。 我想到了秋桐,李顺也想到了。 “秋桐最近还好吧?”李顺问我。 “挺好的,工作生活都很好。”我说。 “秋桐……唉,秋桐……”李顺又感慨起来:“秋桐是个好女子,可惜啊,她投错了胎,嫁错了人,跟了我李顺这样一个混混……” 秋桐还没嫁给李顺呢,他就这样说了。 当然,李顺这样说也可以,毕竟秋桐铁定是他老李家的媳妇了。 我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滋味。 “对于秋桐,你要密切保护好她,我说的保护,包括两个方面,一个是单位里,另一个我不说你也知道。”李顺说,“目前,对手可能要针对的目标,很有可能会涉及到秋桐,就因为我和秋桐的关系,就因为秋桐是我的未婚妻,这一点,你要保持清醒的认识,任何时候都不要马虎,不要掉以轻心。四哥跟秋桐开车,这很好,四哥是个值得信赖的好伙伴,虽然他不愿意加入我们,但其实他给我们帮了很多忙,给秋桐开车,就是对我们最直接的帮助,总有一天,我要好好感谢四哥的,可惜,这家伙不爱钱……” “是的,四个不爱钱,当然他要是爱钱,也未必能如此帮助我们。”我说。 “你说的有道理,我赞同。”李顺点点头,“还有啊,秋桐毕竟是单位的人,单位里的斗争,很多是我鞭长莫及的,插不进手去的,四哥的位置和工作性质,也很难有作所为,只有你有协助秋桐的条件,凭你的能力和才华,你是有帮助保护秋桐的资本的,这一点,就要多靠你了。我倒是不希望秋桐在单位里混地多好,但也不能让她被人算计,白道的事,我一般不想插手,因为那会搞地原来越混乱,帮了倒忙。你自己要多注意,不求秋桐在单位混多大的职位,只求她能平安无事活得开心就好。” “这一点,我一定会尽力的。”我说。 “这一点,我相信你的。”李顺咧嘴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哎,对于秋桐,一方面我觉得对不住她,另一方面我是发自内心感激她,为了小雪啊,没有她,我都不知道小雪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小雪是离不开秋桐的了,秋桐是小雪的妈妈,不是亲生,胜似亲生……我这辈子没有多大的心愿,只要小雪能平安快乐的生活,足矣……” 我知道,在李顺心里,小雪具有无比重要的位置,为了小雪,李顺会付出一切代价。这一点,我毫不怀疑。 而李顺对秋桐的感激,似乎也是因为小雪。 而李顺对秋桐的歉意,则似乎不仅仅是因为小雪,似乎还包括了其他的因素。至于到底是哪些因素,心里有些模糊。 “这次孔昆回来,见到秋桐了吧?”李顺突然问。 我点点头:“是的,见到了。” 李顺似乎突然有些紧张,看着我:“那,她俩,见面之后,咋样?” 我心里只想笑,说:“什么咋样?她俩见面很正常啊,没什么异常啊。” “她们俩,就没有单独一起……”李顺吃吃地说。 李顺一直就以为秋桐和孔昆是那种关系,他竟然就一直这么认为! 我摇摇头:“没有,孔昆和金敬泽一起的,没有和秋桐单独呆在一起。” “哦……”李顺点点头,却又有几分怪异的表情,自言自语地说:“这有些奇怪啊,难道是她俩分手了?” 我憋不住要笑,强忍住。 “去冰峪沟,是秋桐和金景秀一起去的,是吧?”李顺又问我。 “是的。”我回答。 “孔昆是和金敬泽一起去了本溪,是吧?” “是的。” “有意思……有意思……”李顺又摇头晃脑起来。 正在这时,我接到了四哥的手机短信:有形迹可疑的两个人跟随我们去了冰峪沟。 看完短信,我的神色严峻起来。 “怎么了?什么情况?”李顺看着我。 我把手机递给李顺,李顺接过来一看:“卧槽,形迹可疑的两个人跟随她们去了冰峪沟……妈的,要造反了啊,***,马上给我调动人马去冰峪沟,给我抓住这两条狗,扔到冰峪沟里去喂鱼……” 我忙阻止了李顺:“别急,四哥来短信,是要和我通报情况,区区两个人,四哥是可以对付的,你这么大规模调动人马,岂不是打草惊蛇,先暴露了自己?” 李顺安静下来:“你和四哥保持联系,注意下一步动向。” 我点点头。 我没有想到对手的行动这么迅速,竟然派人跟秋桐到了冰峪沟。 显然,对方来者不善。 甚至,我都能想到,对方可能已经知晓了李顺来星海的消息。派人跟踪秋桐,很可能是想抓住机会搞一个不大不小的动作,先给李顺一个下马威。 我把我的想法说给了李顺,李顺沉思起来。 我先给四哥回复短信,让他密切注意情况,随时和我联系。 “四哥是个做事十分沉稳的人,事情应该还在他的可控之内。”我对李顺说。 李顺点点头:“嗯……看来,对手已经忍不住要先下手了……我看,这是蠢蠢欲动,不过,我们不可掉以轻心,和豺狼打交道,随时都要睁大警惕的眼睛。” 正在这时,老秦过来了。 “报告总司令,岸边巡逻的队员抓到两个形迹可疑的登岛人。”老秦说。 “什么人?”李顺说。 “刚抓到,正在帐篷里,还没审问。”老秦说,“这两个人乘坐一艘打渔的小木船,在岛周围来回晃悠,鬼鬼祟祟的,巡逻的人感觉可疑,向他们喊话,这两人驾船想跑,我们的人开了两艘摩托艇包抄过去,连人带船都给扣了,人押上了岸,关在帐篷里。” “走,过去看看。”李顺说。 我们一起进了帐篷,两个渔民打扮的年轻人正背对背坐在地面上,手被反绑,眼睛被黑布蒙着。 李顺坐下,看了看他们,示意解开蒙布。 老秦过去解开这两人的蒙布。 “老板,我们是打渔的良民啊,我们什么都没做啊。”两人看到李顺,脸色发白,惊惶地说着。 李顺呲牙咧嘴一笑:“你俩是大大的良民?” “是,是。”他们忙点头。 “良民证呢?”李顺说。 “良民证?”这俩人懵了,“什么良民证?” “妈的,没有良民证怎么证明你俩是良民呢?”李顺又是呲牙一笑。 “这……老板,我们那里有什么良民证啊,我们有身份证。”两人忙说。 “卧槽了,原来你俩不是日狗,是有身份的人啊……”李顺站起来,走了两步,对老秦说:“搜身了没有?” “还没。” “搜搜。” 这一搜,在他们身上搜出了两把匕首,还有一个微型数码相机,还有一个微型望远镜。 第1976章 下海喂鱼 李顺哈哈大笑:“日了,打渔的良民,带着匕首,带着相机和望远镜,你妈逼的,你当老子是傻逼啊,说,从实招来,不然,老子立马让你俩下海去喂鱼。” 两人的脸色更加白了,眼神里带着恐惧,却还是狡辩:“老板,我们真的是打渔的,真的是啊,老板饶了我们……” “我不想和你们废话,我数三,数到三,还不招,立马扔下海喂鱼。”李顺不耐烦地说。 两人都默不作声。 “一……二……”李顺开始数数。 两人还是闭口不语,嘴巴够硬的,似乎不怕死。 “三——”李顺接着对老秦说,“行了,既然嘴巴这么硬,既然不怕死,那老子就成全这两条狗,装进麻袋,扔下海去。” 老秦一挥手,立刻过来几个特战队员,将这两人捆结实,装进麻袋,抬起就往外走。 我一看,卧槽,这是要真干的节奏,真要要了这两人的命啊。 我想阻止李顺,刚要开口,李顺瞪了我一眼。 老秦然后跟了出去。 “你,刚来就要开杀戒,这,这怎么可以?”我说。 “这又怎么了?我开杀戒又不是第一次。”李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我觉得不妥。”我说。 李顺嘿嘿笑起来:“我要是杀错了你指责我倒也可以,但这两个人,你相信他们是真的渔民吗?显然,他们不是。” “那也犯不上杀了他们,两条人命呢。”我说。 “我早就说你办不成大事,心不狠,手不辣,就不是做大事的人。”李顺有些气恼地说。 “不行,不管你怎么说我,绝对不可以杀这两个人。”我要出去阻止他们。 “你给我站住。”李顺大喝一声。 我没有理会李顺,继续往外走。 李顺突然拔出枪,闪到我面前,枪口顶住我的脑门,咬牙切齿:“混蛋,你敢和我作对。” 我看着李顺的枪口:“你想开枪杀了我?” “你以为我不敢?混账东西!”李顺低声喝道。 “你这位大司令大老板还有什么不敢的?”我说。 “你……”李顺恼羞成怒。 我和李顺一时僵持在那里。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 李顺迅速收起枪,老秦接着就进来了。 “什么情况?”李顺若无其事地问老秦。 “这俩人,嘴巴还真硬,不怕死,麻袋都沉到海水里一半了,还是一句话不说。”老秦说。 “哦……果然是不怕死的。”李顺有些失望。 我看着老秦:“沉海了?” 老秦摇摇头:“没,又抬到岸上来了。” 我松了口气。 李顺看看我,带着嘲讽的口气:“你满意了?” 我没说话。 李顺来回走了几步:“妈的,很显然,这两人是那边派来刺探情况的,这两个人,竟然真的不怕死,死也不说……我琢磨下……” 我和老秦都看着李顺。 李顺来回走了半天,站住,对老秦说:“这样,参谋长,我想好了,放了这俩人。” 我一时到有些意外。 老秦看着李顺:“你的意思是……” “既然对方已经知道我来了这里,杀了这两人,也没什么意思,我此次回来,还没见到他,一开始就见血,不吉利,见面也不好交代,干脆,放了这俩,让他们回去汇报好了……”李顺说完,诡秘一笑。 我似乎明白了李顺的意思,老秦也意会了,笑起来:“好,我这就放了他们。” 听李顺的话里意思,似乎这次回来他打算和伍德会面。 老秦出去了。 李顺看着我:“这回你满意了?” 我说:“你本来就没打算杀他们,是不是?你刚才只是想吓唬吓唬试探下他们的,是不是?” “你管呢。”李顺瞪着我。 我摇头苦笑。 “不管我刚才是不是真想杀他们,但你刚才的作为,让我很失望。”李顺叹息一声,冲我摆摆手,“行了,我想单独待会儿,你出去吧。” 走出帐篷,看到那两人已经乘渔船飞快地离开了金银岛…… 落日的余晖映射在海面上,残阳如血。 我和老秦坐在海边聊天。 “老秦,我问你个事,你和我说实话。”我对老秦说。 “你问吧。”老秦说。 “李老板和章梅,是不是都在吸那玩意儿?”我说。 老秦沉沉地点点头:“是,总司令一直就没能戒掉,虽然严令革命军将士任何人不得吸毒,但他自己却无法戒掉,暗地里一直在吸,这事儿只有我和你知道。章梅跟随总司令到了金三角之后,终究没有忍住,还是复吸了。” 我的脸色阴沉下来:“到底还是白费了功夫,戒毒那段时间的功夫白搭了。” 老秦叹了口气:“在那个环境里,是很难忍住的,戒毒,心瘾啊,精神控制,毒比海因还可怕,精神上的瘾,想戒掉,说容易也容易,说难,比什么都难。” 我也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两口子啊……” “他们不能算是两口子,总司令是要娶秋小姐的,他们才是两口子,章梅,充其量只能是总司令的一个红颜而已……”老秦认真地说。 我最不想听的就是这话,但老秦这么说,我也只能听着。 老秦又说:“总司令和章梅,他们从来是不一起住的,都是分开住,总司令一直一个人住单身宿舍。” 我一直不大理解的就是这一点,为何李顺不和章梅同居呢?难道李顺在为秋桐守身?还是…… 我提出了疑问,老秦沉默半天:“我也不知道具体原因。” “李老板是不是不喜欢女人?”我突然冒出一句。 老秦身体一震,扭头看着我,脸上带着意外的表情:“你怎么这样说?李老板是正常的男人,你怎么会这么认为呢?” 显然,我说的话超出了老秦接受的范围,他那个年代的人似乎不能接受这种另类的癖好。 当然,虽然我和老秦不是一个年代,我同样也不能接受,想起来就恶心。 我当然也不能肯定自己的判断,只是随口说出来而已,于是笑了下:“老秦,你别当真,我开玩笑的。” 老秦也笑了:“我就知道你是说了玩的。我觉得,总司令之所以不和章梅同居,极大的原因是因为秋小姐,再就是他对章梅虽然很关心,照顾地很好,但没有旧情了,没有那种想法了。这是唯一能解释过去的理由吧?” 我听了老秦的话,觉得心里挺别扭,但却无法说出什么。 “对了,内鬼之事,为何李老板不让别人过问了?”我问老秦。 老秦摇摇头,面无表情地说:“不知道。” “你没有调查出什么线索?”我看着老秦。 老秦看着海面,犹豫了一下:“没有。” 我有些怀疑老秦这话的真实性,似乎觉得他在向我隐瞒什么,或者在对内鬼这事上,他有难言之隐。 老秦转头看着我:“关于这事,以后,我,你,我们都不要过问了,既然总司令要亲自抓,我们就不要去操这份闲心了。” 我点点头,但心里的疑问却没有打消。 “最近的几次行动都很顺利,没有任何消息走漏。”老秦说。 “哦……那不错。”我说。 “这次李老板回来,章梅强烈要求跟着回来,总司令坚决不允许,章梅为此还和李老板大闹了一场。”老秦苦笑着说。 “章梅为何非要跟着回来?”我说。 “章梅自己说是想借此回老家看看,但总司令知道她老家没有什么人了,就是不同意。章梅又改口说想回星海找过去的小姐妹玩玩,总司令一口拒绝,说绝对不可以……反正不管章梅找什么理由,总司令就是不同意,章梅就和总司令闹啊……最后总司令火了,下令把章梅关了禁闭,软禁起来,不准她擅自离开金三角一步……”老秦的口气有些无奈。 我注意听着老秦的话,思索着…… 在李顺和章梅之间,似乎有很多谜团,而对于他们的个人,每个人也都有很多谜团。这些谜团不知何时能解开。 沉默了一会儿,我问老秦:“老秦,你对革命军的前途是怎么看的?” 老秦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意外我会问起这样的话题。 我淡淡笑了下:“这纯粹就是我俩之间的交流,什么意图都不代表。” 老秦点点头,看着远处的海天一色,沉默半天,说:“对于革命军的前途,我不想多说,也不愿意多想,但我只想表达一个意思,那就是我对总司令要做的事,没有任何怀疑,总司令对我有恩,我早就想过了,我会一直追随着他,不管他做过的和要做的事别人看来正确与否,只要是他的决定,我都会坚决去执行贯彻。我相信一点,没有总司令,就没有革命军的今天,就没有革命军辖区内老百姓的安居乐业。大本营你也去过几次,你也看到了,总司令是得到革命军全体将士衷心拥戴的,革命军是得到辖区老百姓衷心拥护的,老百姓对革命军的拥护,就是对总司令的爱戴。大道理我不懂,也不想懂,我只知道人心背向,只知道老百姓拥戴的队伍和首领,是值得我为之付出和追随的……” 我注视着老秦,他那沧桑的目光和声音里,流露出对李顺至死不渝的忠诚。 “对于革命军的前途和未来,我不知道,因为,未来不可测,但我相信一点,只要总司令能在金三角,只要总司令能领到革命军,那么,革命军就会继续发展壮大,辖区就会继续扩展,前来投奔的人就会越来越多,老百姓就会继续拥戴总司令。所以。对我来说,总司令的安危就是革命军的安危,总司令的生命安全,高于一切。必要的时候,我宁愿用我的生命去换取总司令的安全。没有总司令,革命军的一切都无从谈起。”老秦继续说。 正文 1370.持续旺盛 第1977章 持续旺盛 “换句话说,李老板时代是革命军持续旺盛的时代,但是,如果……那么,革命军的未来和前途就很难说了,是不是?”我说。 老秦沉默了半晌:“这个问题,我不愿意多想,但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总司令在革命军里拥有绝对的权威,他的意志和力量足以统治和影响整个金三角,没有任何人能对他的权力和威严构成挑战,不然,只是自取灭亡……可以这么说,总司令就是这个年代金三角的枭雄,因为总司令和革命军的存在,金三角才会有目前相对的平静,因为各派势力都无法和革命军抗衡,大家只有稳定才会不招致革命军的讨伐。从这个意义来说,革命军对维护金三角的稳定是做出了重要贡献的……缅甸军政府虽然对革命军一直想除之而后快,但却很难做到,加上我们对他们内部做了一些工作,现在他们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容许革命军的存在了……这种动态的平衡,对金三角的老百姓来说,是很难得的,毕竟金三角这几十年来,一直是战乱不断。特别是缅共时代……” 从老秦的话里,我听出了老秦对革命军事业的无限忠诚,包括对李顺毫无条件的服从和崇拜。 我相信老秦刚才说的都是真心话,如果有必要,他能为李顺和他的事业抛头颅洒热血的。 我不愿意用卖命这个词来形容老秦,更愿意用一种对事业和理想的忠诚来看待老秦。 或许,这是一种信仰。 我知道自己做不到老秦的程度,远远做不到。我或许此生里就没有信仰,或许我的唯一信仰就是秋桐。 而老秦的信仰,是李顺。 那么,何为信仰? 懵懂中一个声音告诉我:信仰,是贯穿在人的世界观之中的一种意识规范,而人的行为往往受到信仰的支配。信仰赋予短暂人生以永恒的意义。人生价值的实现要建立在信仰支柱的基础之上。 莎士比亚在《哈姆雷特》中对人给予了极高的评价,“人是宇宙的精华,万物的灵长。”人与动物的本质区别就在于人的精神追求和灵魂探索。信仰便深刻彰显了人的这份高贵和尊严。 在我看来,其实信仰本身有着多元化的特点,为教育背景、生活背景、所处阶层等诸多因素的不同而有所区别,因此信仰是非常个人化的问题,不是一个政党主推的一种主导思想,或一个口号就能解决。信仰的内涵因人而千差万别,然而信仰的本质却亘古不变。 真正的信仰是一种对生命的关怀。它是根植于人们内心深处的一道灵光,温暖而明亮。有了它,就有了明确的方向,人生从此不再灰暗。即使前方冷森、黑暗,也有了信心和慰藉。 真正的信仰一种坚守。这份坚守与物质和世俗无关。它源自内心,会滋生出一种力量,当面对各种选择的诱惑与迷茫时,让人始终保有一颗宁静淡然的心,默默地坚守。 真正的信仰是一种表达。它是一个终极关怀的对象,会影响人与人之间打交道的方式和结果。它表达在生活中,表现为一种信赖、献身或虔诚。信仰能给人以寄托,同时也给人以敬畏。正因为这份敬畏,才有了底线,仿佛我们生命的围栏,处在危险和安全和临界点,不会让我们堕落。 因此,正是因为信仰在本质上的个人化,才使每个人在通往信仰的路上都会有疑惑、震惊、迷茫和探险。 信仰,可以获得,可以被塑造,也可以被抛弃。 有宗教信仰的教徒常说:人要活出信仰来。这话我赞同,有了信仰,人才活的有灵魂,有人格,有尊严,有坐标,不糊涂,不后悔,不忐忑,不折腾。 在执着信仰的路上,我们唯一且首要做的,就是放慢脚步,放下心中的欲念和包袱,和灵魂对话,找到自己最在乎的东西,这样才能走近灵魂深处,寻到信仰。 在黑夜中,在迷茫中,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无从验证,此时为你引导方向,约束行为的,那就是——信仰。 正沉思中,身后传来脚步声,我和老秦回头一看,在帐篷里发闷的李顺出来了。 此时的李顺,精神抖擞,不只是不是刚才在帐篷里又吸了几口。 “你们看,大海上的落日,是多么美。”李顺手指着西边的天空。 我和老秦站起来,看着李顺。 “我们,该出发了。”李顺说。 “去哪里?”我问李顺。 “去会会他。”李顺回答。 我立刻想到李顺是要去见伍德。 “你和他约好了?”我说。 李顺点点头:“是的,我刚才亲自和他通了话,今晚他请客。” “在哪里?”我说。 “皇冠大酒店。”李顺说。 “谁去?”我继续问李顺。 “我们三个。” 老秦这时说:“要不要在皇冠大酒店周围布置一下,特战队员去一个小组,防止出现不测。” 李顺摇摇头:“不,就我们三个,谁也不带,特战队员今晚在岛上宿营,明天进城,正式进驻……” “这……”老秦有些犹豫,显然他对此行的安全不放心,担心是鸿门宴。 李顺大大咧咧地说:“怕什么,不要担心,我的参谋长,白老三的案子早就破了,那个保镖已经承认了,和我无关,妈的,我现在在星海就是公开露面,谁也不能奈我何……就那边那几个人的身手,有你俩和我一起,他们还能翻了天?再说了,我估计还到不了那个程度,毕竟……” 李顺停住了,没有说出下面的话,我知道他要说什么。 李顺看看时间:“距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走,出发。” 我和李顺还有老秦乘摩托艇离岛上岸,上岸后,一辆黑色的悍马正停在那边。 “你来开车。”李顺递给我一把车钥匙。 显然,这悍马是李顺专门安排人停在这里的,刚停在这里不久,我来的时候还没看到。 大家上车,我开车离开海边,往市区走。 刚开到滨海大道一会儿,我的手机又响起短信提示音。我摸出手机刚要看短信,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李顺将手机夺了过去:“你开车,我替你看。” 我无可奈何,暗自祈祷别是秋桐给我发来的短信。 李顺打开手机看短信,突然说:“靠边停车。” 我将车靠边停下,看着李顺:“怎么了?” 心里不由有些紧张。 “你自己看。”李顺将手机递给我。 我一看,是孔昆发来的短信:易哥,有四个形迹可疑的人跟踪着我们。 晕,孔昆金敬泽也被跟踪了。 我看着李顺。 李顺皱起眉头:“麻痹的,孔昆暴露了,被发现了。看来孔昆的处境不妙,金敬泽似乎也要被牵扯进去……” “怎么办?”我看着李顺。 “怎么办?你说怎么办?”李顺看我。 “这里你是老大,你说了算。”我说。 李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沉思了片刻,回头看着老秦:“秋桐那边被跟踪了,现在是孔昆,参谋长,你怎么看这事?” 老秦皱皱眉头:“恐怕不仅仅是他们……似乎,这是有意要给你来个下马威,恐怕,其他地方也……” 李顺眼皮猛地一跳:“对了,是的,你说的对。” 老秦说:“我看,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都不能小视,都不能掉以轻心,对方的意图我们现在不明晰,如果我们当做是假的,那对方可能就会来真的,如果我们严阵以待,那对方即使是真的可能就不敢下手,或者找不到机会下手。” 李顺点点头,沉思片刻:“还没见面,下马威先开始了,来者不善啊。我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们说呢?” 我和老秦都点点头。 李顺一挥手:“马尔巴子的,全面进入临战状态,二弟,你继续开车,让老秦先代你发一次号令。” 我发动车子继续走,李顺对老秦说:“马上给金银岛的人下命令,驻星海中队第一第二第三战斗小组立刻上岸,第一小组立刻奔赴本溪,让第一小组的人到达本溪后和孔昆取得联系,不要露面,暗中保护他们,如果对方下手,立马还击,往死里整……” 老秦点头答应着,李顺接着把孔昆的电话给了老秦。 李顺继续说:“命令第二小组,立刻奔赴冰峪沟,和四哥取得联系,配合好四哥,保护好秋桐和金景秀。然后,命令第三战斗小组,立刻到我老爷子家周围潜伏,密切注意我家周围的动静,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我老爷子老太太和小雪的安全……” “好,这就安排。”老秦答应着。 李顺考虑地很多,连他家都考虑到了,这是有道理的。 然后老秦就和岛上的人联系,落实李顺的命令,李顺紧锁眉头,看着前方,不做声。 等老秦安排完,李顺看看我,又回头看看老秦:“我看,宁州那边也不能掉以轻心……” 李顺的话提醒了我,既然星海这边风声鹤唳,那宁州那边对方难保不下手。 李顺干脆利落地说:“参谋长,你现在就给林亚茹传达我的命令……告诉林亚茹,有备无患,让她立刻安排人分别到一下几个地点搞好安保:海珠公司和饭店,海珠父母家,二弟父母家。一旦发现形迹可疑的人在这几个地点出现,就要死死盯住,一旦发现他们蠢蠢欲动,就给我干死他们……” 老秦又答应着,开始和林亚茹联系。 李顺的安排不可谓不周到。 第1978章 突然袭击 李顺看了我一眼:“二弟,对我的安排,你满意不?” 我点点头:“非常满意。” 李顺无声笑了下:“你觉得,对方是不是要给我们来真的?是不是要借和我吃饭的机会,搞一个全面的突然袭击?” 我变开车边说:“这个不好说,我觉得要从两个方面来分析。” “你说。” “一方面,对方可能是虚张声势,目的不在于真的要搞袭击,只是想给刚到星海的你来一个下马威,警告或者恐吓一下。这说明了一点,那就是我们的人马调动对方早已获悉。为什么说对方是虚张声势呢,因为显然,对方要想攻击我们,真正的首选目标不应该是这些,这样的手段,多少有些下三滥的手段,这不大像是伍德的行事风格,白老三能干出这样的事,但伍德似乎不大习惯这样。” 李顺点点头:“你的话也有道理,继续说下去。” 我边开车边继续说:“但另一方面,我们也不得不防,因为万一对方要是看到我们没有防备来一个假戏真做呢?我们没有理由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要知道,伍德现在正处于疯狂状态,一个疯狂的人,什么都可以做出来的。毕竟伍德目前遭受了巨大的打击,他是有强烈的报复心的。” “报复……”李顺重复了一边,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对老秦说:“老秦,立马让岛上派出第四第五战斗小组,分别潜伏到三水集团和老黎家附近,保护好三水集团和老黎这个老伙计。” 老秦立刻进行安排。 然后,李顺出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这还没见面,火药味就十足了,看来,今晚的饭局,还真有鸿门宴的味道……” “要不要岛上剩下的人到皇冠大酒店附近集结?”安排完事宜的老秦问李顺。 李顺摇摇头:“不要,让他们在岛上待命。我就不信,我就不信了……” 李顺没有说出后面的话,不知道他到到底不信什么。 车子到了皇冠大酒店,老远就看到皇者正带着保镖和阿来站在酒店门口,看到我们的车子驶入停车位,皇者他们立刻走过来。 皇者亲自为李顺打开车门,满脸堆笑:“李老板,欢迎,我们奉将军之命特地迎接李老板及各位。” 阿来也冲李顺恭维地笑了下,然后冲我挤眉弄眼。 保镖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李顺下车后打量了他们三个一番,然后看着皇者,伸出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皮笑肉不笑地说:“皇者老弟,我看你最近似乎春风得意啊,精神头不错嘛……” “托李老板的福,还行吧。”皇者点头哈腰地说着,又冲我和老秦点头示意。 李顺哼了一声,然后又扫了一眼保镖,然后看着阿来:“兔崽子,你还活着啊?” “是啊,李老板看到我还活蹦乱跳活着,一定很开心吧?”阿来嬉笑着。 李顺看着阿来:“小子,有没有找大仙算算你还能活几天?” 阿来一愣,说:“没有。” “那你该去找个大仙算下,算命的钱我来替你出。”李顺说。 “哦,那就谢谢李老板了。”阿来的脸色有些难堪,强笑着。 李顺哈哈大笑起来。 然后李顺又看着保镖:“伙计,听说白老三是你干掉的?” 保镖木然点头,没有说话。 “操,是你干的你怎么不早承认?害得老子被当做杀人凶手通缉,你这不是成心害老子吗?”李顺一副受害者的悲愤口气。 看到李顺的样子,我忍不住想笑。 保镖依旧不做声,依旧面无表情,不作答。 沉默的保镖。 皇者这时说:“李老板别发火,他不善于言辞,有得罪李老板之处,还望李老板大人大量多包涵。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提也罢。” 李顺歪着脑袋打量了几下保镖,然后看着皇者:“好了,不说了,走,进去。” “李老板请——”皇者忙前头带路。 我这时环顾了一下四周,没发现什么可疑的迹象。 进了酒店,直接去了三楼餐厅一个豪华包间。 皇者推开门,伍德正坐在餐桌中间。 看到李顺,伍德一副高兴的样子,站起来:“阿顺,你来了……来,快过来,坐我身边……” 几天不见,伍德还是那副沉稳安然的样子,似乎他最近根本就没有遭到甚么挫折。 李顺见到伍德,神色突然有些说不出的味道,气势似乎突然就有刚才那样高昂了。似乎在气场上,他在伍德面前永远也张扬不起来。 李顺的表情看起来很复杂,闷不做声,走到伍德旁边坐下。 皇者阿来保镖依次在伍德左首坐下,我和老秦坐在李顺右首。 然后伍德示意皇者安排上酒菜,很快酒菜上来了。 伍德举起酒杯,看看李顺,又看看我和老秦,笑容可掬:“阿顺,除了易总我常见,你和这位老秦,都是多日没见的了……听说你回到了星海,我心里那个高兴啊,开心地很,今晚专门设宴为你接风……来,我先提个酒,欢迎你回来,欢迎你回到故乡,祝贺我们的再一次相逢……” 李顺也举起酒杯:“是的,我们是有些时日不见了。感谢你还挂念着我,感谢你今日为我接风洗尘,星海是我的故乡,是我生长的地方,这里有我的亲人,有我奋斗的足迹,我当然是要回来的。” 伍德点点头:“阿顺,说的好,来,先干了第一杯。” 大家一起举杯,都干了。 倒满酒,李顺举起酒杯,看着伍德:“这杯酒,我敬你吧,感谢你在我不在星海的日子里对我家人的照顾,感谢你对我这位易克老弟的关照,感谢你对我一直以来的关心和挂念,同时,也感谢你手下这三位兄弟今日专门到酒店外迎接我……” 伍德哈哈笑起来:“阿顺,你看你,客气了不是,咱们都是自家人,你看你,净给我说外话。” 李顺没有笑,自顾先干了杯中酒。 伍德看了看皇者他们,端起杯子也干了,皇者保镖阿来也干了。 然后伍德说:“阿顺,你不在星海,那么,你的亲人就是我的亲人,你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我当然是要好好关心照顾的了,义不容辞呢。怎么着,回来见到家人了没?他们都还好吧?” 李顺点点头:“见到了,都很好。” “这次和你一起回来的,除了这位老秦,还有谁啊?”伍德一副关心的口吻。 李顺看着伍德:“来赴宴的,就我和老秦,和我们一起回来的,还有几个兄弟,我给他们放假进市区玩去了。” “哦,早说我安排几个人陪他们一起去玩啊。”伍德说。 “没事,他们都不是小孩子,自己出去玩不会迷路的。”李顺说。 “呵呵……”伍德笑起来,“那就好,不会迷路就好啊……对了,阿顺,你这次回来的主要议题是……” “没有什么专门的议题,就是随便溜达,回来看看家人和朋友,看看星海的变化,当然,也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来看看你……”李顺不紧不慢地说。 伍德点点头:“你还能挂念着我,我听了很开心啊。难得,难得……” “不管身在何处,我始终都挂念着你的。”李顺说,“我想,不管我在哪里,你也都挂念着我吧?” 伍德点点头:“这话你还真说对了,不管我身在何处,不管你在哪里,我一直都想着你,想着你的安危,想着你的事业……” “多劳你操心了。”李顺说。 “自从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不都是对你这么操心吗?你又何必和我客气呢?”伍德做出不悦的神色。 李顺淡淡笑了下:“可是,我觉得如今你对我的关心格外感人。” “感人?”伍德看着李顺。 “是的,我的确是很感动的。”李顺说。 伍德半天不语,温和的目光注视着李顺。 我不明白为何伍德此时的目光看起来是温和的。 李顺似乎不大适应伍德如此看着自己的目光,轻轻咳嗽了一声:“你现在还好吧?” “我好啊,身体很好,精神很好,起色同样也很好。”伍德说。 “我不是问你的身体。”李顺说。 “呵呵,我的其他方面同样也很好的,一切都很好。”伍德笑起来。 “可是,我怎么听说你的上市公司垮掉了两家?”李顺皱皱眉头。 李顺此言一出,皇者阿来都微微有些变色,保镖则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伍德哈哈笑起来:“阿顺,你远在万里之遥的金三角,消息倒是很灵通。不错,是的,我的上市公司,最近是破产了两家。不过,这对我来说,不伤筋骨的,无关痛痒,我的家底子厚实着呢,两家上市公司算什么,无所谓。你是不是听说这事为我担心了?” 李顺点点头:“是的,听说这事我是很为你担心,但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 伍德的面部肌肉倏地抽搐了一下,接着就有呵呵笑起来。 我知道伍德是强自在李顺面前装逼,其实他的心里比剜肉还疼。 李顺接着说:“虽然这两家上市公司的垮掉对于无关痛痒,但我很好奇的是,这两家公司是怎么垮掉的?以前不是运营的很好吗?” 伍德眼皮又跳了一下,淡淡地说:“原因啊,很简单,经营不善呗。” “就这么简单?没有外部原因?”李顺说。 “外部原因?”伍德看着李顺,“我没想到有什么外部原因啊,难道你听到了什么消息?” 李顺摇摇头:“我没有听到什么,只是猜测。” 伍德点点头:“这个不用猜测了,我自己知道原因,就是内部管理不善,和外部没有什么瓜葛。我想你也该知道,凭我的实力和能力,想算计我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伍德在继续装逼。 正文 1371.继续陪 第1979章 继续陪 李顺也继续陪伍德装逼:“这话我信,谁敢算计你啊,除非他长了三头六臂。” 从见面到现在,李顺没有称呼伍德一声“将军”。 这时,我的手机接连响起了短信提示音,我站起来:“我去趟卫生间。” 李顺点点头,伍德看了我一眼,笑了下。 我直接出了房间,去了卫生间,打开手机看短信。 一个是方爱国发来的:报告副总司令并转总司令及参谋长,按照总司令的命令及参谋长的安排,我各战斗小组除奔赴本溪的之外,均已到位。奔赴本溪的战斗小组正在路上,已经和孔昆取得联系。另,在总司令老爷子家及三水和老黎家附近,均有形迹可疑之人出没,我各战斗小组人员正严密监视。 另一则短信是林亚茹发来的:报告副总司令,遵照首长指示,各相关地点均已配置若干特战队员。在特战队员到位的同时,在各相关地点均发现有鬼鬼祟祟之可疑人员出没,我特战队员严密监控着对方,坚决完成首长交办的任务…… 看完这两则短信,我出了一头冷汗,果不出李顺所料,对方是全面撒网啊,木有重点捕鱼。 我迅速将这两则短信转发给了李顺。 然后我洗了把脸,正要出去,皇者进来了。 我冲皇者笑了笑:“你也要上卫生间?” 皇者诡秘一笑:“怎么?你能上,我不能上?” “你是来看我干嘛的吧?”我反问他。 “老弟这话说的,有这个必要吗?”皇者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我靠近皇者,低声说:“皇者,我给你说,小亲茹归小亲茹,你归你,一旦真翻了脸,别指望我会看小亲茹的面子放你一马,我不会放过你,同样,也不要指望李老板会放过你。” 皇者后退一步:“易老弟,听你这话说起来,蛮公私分明的嘛,至于吗?两位老大正在里面谈笑风生叙旧,你在这里却和我要翻脸,这多不和谐,多不合适?” 我冷笑一声:“你以为我听不出伍德是在装逼,你以为我不知道伍德的内心有多疯狂?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一边在这里歌舞升平请客吃饭,一边又在下黑手?” 皇者做愕然状:“哎呀易老弟,你把我说糊涂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少给我装逼,你们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明白。”我说。 皇者嘻嘻一笑:“那你说,我们做了什么?” “少他妈给我装,我告诉你,如果外面打起来了,这边你们也别想安稳了。”我厉声说。 皇者挠了挠头皮:“好了,老弟,你越说我越糊涂了,不晓得你在干吗,但是你看起来是很厉害的样子呢?嘿嘿,老弟,我给你说啊,我们真的可以做朋友呢,不要这么一副水火不容的样子好不好?” “别给我嘻哈套近乎了,你这个人是什么货色,我心里一清二楚。”我说。 “那你说我是什么货色?”皇者说。 “这个你比我清楚,我早就和你说过,你跟着伍德混,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记住我的这句话。”我说。 “那我也请你记住我的一句话。”皇者正色说。 “有屁快放。”我不耐烦地说。 皇者放低声音:“我要你记住的话是,我们一定会是朋友。” “还有吗?” 皇者说:“木有了。” “那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 “说吧。” “只要你继续追随伍德,那就是做梦。” 皇者哈哈笑起来:“第一,我会继续追随将军,至死不渝;第二,我们做朋友这事,不是做梦。” 我也哈哈笑了两声:“那你就痴心妄想吧,老子没空和你闲扯了。” 说完,我出了卫生间。 回到房间,伍德正在和李顺喝碰杯,见到我进来,李顺冲我使了个眼色,我知道他看到短信了。 我坐下来,冲老秦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端起杯子喝水。 放下杯子,阿来正看着我。 我冲他微微一笑。 阿来看看皇者的空位,又看看我,眼珠子转了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一会儿皇者回来了,阿来一直看着皇者,直到他落座。 皇者冲伍德点点头:“饭点好了。” 看来皇者刚才出去的理由是点饭,不是上卫生间。但他却在卫生间和我磨叽了半天。 一会儿服务员开始上饭了。 伍德对李顺说:“喝地差不多了,我们吃饭吧。” 李顺点点头。 吃完饭,伍德对李顺说:“阿顺,我想和你单独在这里待会儿。” 李顺一怔,接着点头:“好。” 伍德冲皇者他们使了个眼色,皇者他们站起来就出去了。 李顺冲我和老秦点点头:“你们先出去等我。” 边说李顺的手边碰了我的衣服一下,似乎有个东西落进了我的口袋。 我和老秦站起来也出了房间,我将手伸进口袋一摸,是个耳机。 我顿时明白了,李顺身上带了监听装置,给我耳机是要我听他和伍德的谈话。 我不明白李顺这样做的意图,上次在清迈的大酒店,李顺也是让我听他和伍德的谈话,这次又是这样。 似乎李顺早就料到伍德要和他单独谈话,早有预备。 我能想到李顺这样做的唯一意图就是让他和伍德的谈话内容通过我公之于众,不然大家都蒙在鼓里。 出来之后,看到皇者他们不知去了哪里,走廊里看不到。 我对老秦说:“你先到大厅等我,我到附近转转。” 老秦点点头,下去了。 我推开隔壁房间的门,黑咕隆咚,没有人。 我关好门,带上耳机,里面先是传来一阵轻微的沙沙声,然后就没有了动静。 似乎,伍德和李顺都在沉默中。 我注意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动静。 半晌,传来伍德的声音:“当着他们的面,你我玩够了没有?” 伍德的声音听起来冰冷。 “你在玩,我没有。”李顺的声音。 “独角戏难唱,没有你的配合,我怎么能唱的起来呢?”伍德冷笑一声。 “既然你要唱,那我只有配合了。”李顺说。 “那好,现在只有你我了,我看就没有必要继续唱戏了。”伍德说。 李顺沉默着,没有做声。 “我知道你这次回来的目的是什么,我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也知道你回来带了点多少人。”伍德说。 “那又怎么样?”李顺说。 “怎么样?你想我能对你怎么样?”伍德说。 “我没想。”李顺说。 “你回来,是想看我的洋相吧?是想带着快意来看我出丑的吧?”伍德说。 “这是你的以为,你要这么说,那我不辩解。”李顺说。 “你是我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是我一手栽培起来的,我一直对你寄予很大的期望,没想到,你竟然对我下手如此狠辣,你竟然要铁了心和我作对。”伍德声音里带着几分失望和冷酷。 “不错,从追随你开始,我就一直把你当成我的教父,我一直仰视着你崇拜着你,但是你呢,你自己想想,你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你,都做了些什么?”李顺的声音里带着巨大的失落还有几分悲怆。 “我做了什么?你说,我做了什么?”伍德说。 “到底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我不想说。”李顺说。 “你——” “现在的我不是曾经那个盲目的追随者,我现在是有自己的头脑和自己的看法的,也是有自己的底线的,任何人做任何事,都不能超越自己的底线,有一条红线,是永远都不可逾越的。”李顺说。 “把话说明白些,什么底线,什么红线?”伍德说。 “你自己心里明白,无须我点破。”李顺说。 “你——你到底都知道了些什么?说——”伍德声音有些警惕,还有些严厉。 “我不会说,自己做的事自己心里最清楚。”李顺的口气也有些硬。 “我看你是翅膀硬了,想造反,你是真想和我翻脸是不是?” “如果是,那也是你逼的,你逼的。” “我逼的,哈哈……笑话,我逼的,你真会推卸责任!”伍德冷笑连连,听得我直起鸡皮疙瘩。 李顺又沉默了。 半天,伍德说:“此次我的两家上市公司被搞垮,这对我有多大的打击,我想你是清楚的。对于公司被搞垮的原因,我不想多说,你心里应该是清楚的。当然,我知道,凭你的本事,你是没有能力搞垮我的上市公司的,你就不是那个料。当然,我也知道搞垮我上司公司的黑手是谁。当然,我的性格你更清楚,和我作对的人,绝对没有好下场……” 我的心里一紧。 李顺说:“那你要怎么样?” “怎么样?你以为我会咽下这口气吃这个哑巴亏?”伍德的声音听起来很冷,“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叫你来吃饭不?” “你说。” “我要明白无误地给你发出一个信号,那就是我绝对不会吃这个大亏,我要展开猛烈的反击,但是,在我向我的对手实施反击的时候,我不希望看到对方的阵营里有你,包括你手下人的影子。换句话说,这事你不要插手。”伍德说。 李顺沉默着。 “我知道你此次回来带了不少人,都是好手,所谓的特战队员。我再次警告你,不关你的事的事情,你给我靠边站,别惹我发火。”伍德说。 李顺说:“你发火又怎么样?” 伍德沉默了半天:“你知道的。” “如果我非要插手呢?”李顺的口气有些倔强。 “我想知道你非要插手的原因?”伍德说。 “原因就是四个字。” “哪四个字?” “正义,道义。”李顺干脆地说。 第1980章 你配吗 “哈哈……”伍德大笑起来,“你也配在我面前提道义正义者四个字,你配吗?” “或许在大众面前我不配,但相对你来说,或许我还是配的。”李顺的声音不卑不亢。 伍德的口气有些发狠:“你真要和我对着干是不是?我劝你不要插手,是爱护你,你要知道好歹。” “好歹我明白,你的实力和背后势力包括海外靠山我也清楚,但是,我更知道是非,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李顺说。 “既然你知道,那就要做个明白人,做个识趣的人,我不希望看到你和我之间非要来个你死我活,毕竟,我们曾经有过难忘的岁月,毕竟,你是我带出来的。”伍德说。 “我知道自己在你面前的分量微不足道,但是,如果你不一味让我失望,我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你告诉我,我到底怎么让你失望的,你到底说的是我那些事儿?”伍德似乎一直想撬开李顺的嘴巴。 “无可奉告,你自己心里清楚。”李顺似乎坚决不说出来。 其实我也想知道,但是李顺不说,也没有办法。 “难道,你真的要这次我们的相见不欢而散?”停了会儿,伍德的口气有些缓和。 “不想。” “那你为何还要和我针锋相对?” “我没有这个想法,还是那句话,你逼我的,你不逼我,我又怎么会……” “你一口一句我逼你的,我到底如何逼你了?我看是你自己非要找事,非要和我过不去。”伍德又有些发火了。 “我知道我斗不过你,我也不想和你斗,我想,如果某些事,你及时收手,或许我们真的会相安无事。”李顺说。 “什么事?你指的是什么事?”伍德说。 “南边和北边的事,都有。”李顺说。 伍德冷笑一声:“北边的事,我知道你指的是搞垮我上市公司的黑手,你知道我要反击的话,那个黑手必败无疑,必定死无葬身之地,你是想劝我放过那个黑手是不是?” “我是担心你斗不过那个所谓的黑手,偷鸡不成蚀把米。”李顺说。 “哈哈,你真是过度为我担心了。”伍德狂笑一声,“至于南边的事,我大概能猜到你指的是什么,这事我想我们可以回头继续磋商,我们之间的事,毕竟好处理,毕竟我是你曾经的教父……” “在南边,我的斗争和路线方针是不会变的。”李顺说。 “呵呵,你所谓的革命军,所谓的路线方针,在我看来,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不过是闹腾着玩的小把戏,你太天真了,你还真把自己那帮人当回事了。” “你怎么看是你的事,对我,没有任何影响,我该做的事,还是会继续做下去。”李顺说。 伍德阴笑了几声:“看来,你的确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不把我们曾经的那些岁月记在心里了。好吧,既然你非要这么固执这么幼稚,那我也只好让你吃些苦头长长智慧了。” “我在你这里吃的苦头还少吗?自从去日本跟了你,我吃的苦头还少吗?没有你对我的那些所谓的教诲,我李顺能到今天这个地步吗?不错,我现在的确是长了智慧,如果我李顺现在还执迷不悟看不透,那我李顺简直连头猪都不如。”李顺的声音带着悲愤。 “你没有理解我对你的一片苦心,你对我有误解。”伍德说。 “我曾经希望是这样,是误解,但很遗憾,我最终发现这不是误解。”李顺说。 “你该明白,在你亡命金三角的这些年,我对你的家人亲人都是很照顾的,我都是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家人对待的。”伍德说。 “你的照顾就是派人跟踪下黑手是吗?”李顺说。 “这话从何说起?你怎么这样说?”伍德说。 “从何说起?从今晚说起,从现在说起。”李顺说,“今晚你安排了多少人在捣鼓事,你自己不知道?” “呵呵……这话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非要我说出来是不是?” “好了,你可以不用说出来,我也知道你早就采取了防备措施,知道你的人都出动了。”伍德说,“其实,我只是想给你个提醒而已,如果我要真做这些事,你是无法防备的。” “提醒?恐怕如果我不做防备,就不是提醒了,就成真的了。”李顺说。 “你万里迢迢回一趟家,我怎么着也得给你个见面礼。” “这就是你给我的见面礼?” “不错,我要让你心里明白,我伍德虽然损失了两家上市公司,但我伍德的元气没有丝毫损伤,我的能力和能量,不是你以为的那般,我要让你知道,在我面前,你始终只能是仰视……”伍德又在发狠。 “白老三用的那种下三滥手段,你也能用出来。” “呵呵,手段不重要,目的才是重要的,你说是不是?何况,到目前为止,你并没有任何人受到任何损伤,是不是?我们俩之间,并没有兵戎相见,是不是?”伍德说。 李顺没有做声。 “好了,今晚我们的谈话到此结束,今天我请你来,不是鸿门宴,我对你,始终是狠不下心来的,始终是带有期望的。”伍德说,“当然,如果真到了非要见血的那一天,我希望倒在我脚下的不是你,我绝对不希望见到这一天。” 伍德终于露出了杀气腾腾的狰狞面目。 我知道已经近乎于疯狂状态的伍德终于无法控制自己了。 李顺还是不说话,不知道他此刻怎么样的表情,不知道他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你可以走了。你是我请来的客人,你当然可以安安全全的离开。”伍德又说。 听到这里,我悄悄打开房门,从走廊一侧的楼梯下去,直奔大厅。 老秦正坐在大厅里,皇者阿来和保镖不在大厅,站在酒店门口。 一会儿,李顺下来了,脸色阴沉。 我和老秦迎过去。 “走——”李顺说了一句,径自往外走。 出了酒店门,皇者他们迎过来,皇者谦卑地笑着:“李老板,您慢走。” 李顺站住脚步,看着皇者保镖和阿来,半天说:“皇者,替我谢谢他,谢谢他今晚的丰盛晚宴。” “好的,一定转告。”皇者说。 然后,李顺大步走到车前,我上车,李顺坐到副驾驶位置,老秦坐在后面。 “开车——”李顺说。 我一踩油门,车子离开了皇冠大酒店。 “参谋长,方爱国和林亚茹他们现在什么情况了?”李顺问老秦。 “我刚和他们联系过,据他们报告,大概就在五分钟之前,那些形迹可疑的人,突然都急速撤离了。”老秦说。 “嗯……果然是见面礼。”李顺点点头。 “为了保险起见,我们的人没有撤离。”老秦说。 李顺想了想:“我们的人,除了本溪孔昆金敬泽那边的小组继续执行任务,其他小组,只留一个人继续观察情况,其他人先撤回来,包括宁州那边……” “好。”老秦答应着。 我突然有些感动,孔昆曾经一度是李顺要处死的人,现在李顺却又要全力保护她。李顺一定知道,孔昆背叛了伍德,此次回到大陆,伍德可以不对其他对象动手,但难保能放过孔昆。 “从明天开始,宁州和星海的这些保护地点,平时只安排一个人值班就可以,其他人进入正规状态,要做到平战结合,不能被人家牵了鼻子走拖得精疲力尽。”李顺又说。 “好的,我这就安排下去。”老秦说。 “秋桐金景秀那边还有四哥在,应该不会出问题。”李顺又自言自语了一句。 然后,李顺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眼神也变得有些忧郁起来…… 把李顺老秦送回金银岛之后,我直接回宿舍。 折腾了大半天,我也觉得有些累了。 可是,却又不困。 洗了个澡,看看时间,晚上十一点了。 突然很想秋桐。 正在冰峪沟陪金景秀游玩的秋桐是不知道今天发生的这些事的。 打开电脑,登陆扣扣,浮生若梦在线。我知道秋桐有随身带笔记本电脑的习惯,出差更是如此。 真是好习惯啊。 “怎么还不睡?”我先说话了。 “你回来了?”她问我。 我知道她指的是我下午去见李顺的事,回答说:“嗯,刚回来。” “我刚处理完几个邮件,你下午见他,什么事?”秋桐问我。 “没什么事,就是随便聊聊。”我当然不能和秋桐说今天发生的这些事。 “随便聊聊?”她显然有些怀疑。 “是啊。”我回答。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和我多说,我也不问了。”她发过来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姑姑呢?”我赶紧转移话题。 “刚洗完澡,有些累了,先休息了。”她回答。 “下午玩的还顺利吗?” “很顺利,姑姑玩的很开心。” “四哥呢?” “四哥就在我们隔壁,也休息了吧?” 秋桐不知道四哥此时正紧绷了脑神经,是不可能休息的。 “明天怎么安排的?”我问她。 “明天去冰峪沟的小桂林景区坐游船游览,下午,我们回星海。”她说。 “好,明天下午估计孔昆和金敬泽也回来了,明晚大家一起吃饭。对了,姑姑没说啥时回去?” “他们后天就要回去的。” “时间安排很紧啊,好不容易来一次,这么快就回去。” “是啊,我劝她在星海多留几天,可是姑姑说回去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多呆了。” “嗯。你心情今天还好不?” “我?我很好啊,怎么想起问这个?”她说。 正文 1372.突兀 第1981章 突兀 显然,秋桐对我的话感觉有些突兀。 我说:“随便问问,表示下关心,不可以?” 她说:“可以,没说不可以啊。” “呵呵……” “笑啥?” “没笑啥,呵呵……” “傻样。” 我好喜欢秋桐这样说我,我不由又笑:“呵呵……” “还傻笑。” “呵呵……” “笑傻了?” “嘿嘿……” “不许再傻笑了。” “嘻嘻,好吧。” “对了,我问你啊。今天上午你和姑姑在金沙滩,姑姑没有下车,真的是因为累了?” “怎么想起问这个?” “觉得有些怪啊,按说姑姑见了小雪,会下车去和小雪玩的啊,会和小雪爷爷奶奶打招呼的啊,怎么姑姑就没有下车呢?”秋桐敏感地意识到了这个细节。 我想了想:“我也觉得这有些不合常理,可是,姑姑就是没有下车,就一直在车上看着小雪呢……” “哦……后来李顺过去了?” “是的,他过去和小雪玩了会。” “李顺也过去和你们说话了?” “嗯,说了几句话,主要是和姑姑打了招呼。” “哦……” “你似乎对上午的事有些困惑?” “是的。” “只是因为姑姑在金沙滩没有下车见小雪?” “不全是,还有,姑姑在去冰峪沟的路上,一直就在沉思,几乎一句话不说,神情看起来怪怪的。” “怎么个怪法?”我说。 “说不好,反正就是和平时不大一样,似乎显得有些心神不宁,还有些郁郁不乐,又似乎有些忧伤……还有,到了冰峪沟之后,姑姑突然问起了我和李顺的关系。” “怎么问的?你怎么回答的?” “姑姑问我怎么和李顺认识的?又怎么会成了他的……未婚妻……我回答的很简单,就说工作后认识的,因为李顺的父母喜欢我,资助过我,所以……” “姑姑没有再详细问?”我说。 她说:“没有,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又问我李顺父母对我好不好?我说对我很好的,他们都是好人。然后姑姑哦了一声,就又陷入了沉思……” “嗯……” “还有啊,晚饭后我陪姑姑散步,姑姑突然又问了一个问题,问李顺的父母感情好不好。我说很好的。” “你是不是觉得姑姑问的问题有些异常?”我问秋桐。 “是有那么一点,姑姑似乎对李顺的父母挺感兴趣的。”秋桐说,“我觉得这多少有些不大怪异呢。你说呢?” “这个……其实我觉得这个很好理解啊,姑姑是单身,她对同龄人的夫妻感兴趣也是情理之中的……”我只能如此和秋桐说了。 “你是这么理解的,看来,也只能这样认为了。呵呵……”秋桐笑了下。 “你似乎想多了。” “可能是我想多了。” “你就是想多了。” “好吧,我是想多了。” “你很喜欢姑姑,是吗?”我问她。 “是的,你不是也很喜欢姑姑吗?”她回答。 “嗯,是,我也喜欢姑姑。还有啊,姑姑也很喜欢你的,是吧?” “是啊,姑姑很喜欢我,我感觉地到,当然,我也能感觉到姑姑很喜欢你,也喜欢孔昆,她对我们这几个晚辈都是很喜欢的。” 我皱皱眉头:“可是,我感觉姑姑对你的喜欢比我们几个要甚,尤其喜欢你,最喜欢你。” “呵呵,是吗,你是不是眼红了啊?” “眼红倒不至于,我是觉得姑姑似乎对你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感呢。”我说。 “哦,你真的这么感觉?” “是的,难道你感觉不出?” 她沉默了半天,说:“仔细想想还真是这样呢,呵呵,姑姑有侄子,没有女儿,当然更喜欢女孩子了。” “我感觉,她对你有一种发自内心的不由自主的喜爱,那种喜爱,似乎和对一般的晚辈不同呢。” “其实,我对姑姑也有一种不由自主的亲昵,见了她就觉得特亲切,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感在里面。” “这说明你俩是有缘分啊,缘分,难得。”我不由就想到秋桐自幼缺乏母爱,见了特喜欢自己的长辈女性,不由就有一种情感在里面。 “或许你说的对,我和姑姑是有缘之人。”秋桐发过来一个微笑的表情。 “我和你,其实也是有缘之人。”我说。 “我们……我们还是不要说这些的好。我们,有各自的生活和现实,我们,是两条平行线,永远都不可以不可能交织……” 秋桐的话让我有些伤感:“平行线……” “是的,我们已经犯了错,不能一再错下去,我已经对不住海珠了,每次见了海珠,内心里都十分愧疚自责。我们,必须要保持清醒,不能走上一条不归路……” “什么不归路?” “对彼此对他人伤害的不归路。” 我沉默了,她也沉默了。 我的心里一时有些忧郁,还有些烦闷。 懵懂中感觉,时间过得越来越快,每一年都比上一年短。学生时代里常听长辈讨论的那些远在天边的鸡毛蒜皮人情琐事,那些我以为自己永远遇不上的工作恋爱结婚生子,突然有一天发现自己已经被它们裹挟着往前走去,铺天盖地,然后发现,哦,这就是日子,谁都逃不过。 一会儿秋桐说:“其实最好的爱情,没有天荒,也没有地老,只是想在一起,仅此而已。” “嗯,是的,没有天荒,没有地老……”我的心里突然有些难受。 秋桐继续说:“其实,日子久了,时间会告诉我们很多很多的真相。有些事情,要等到我们渐渐清醒了,才明白它是个错误;有些东西,要等到我们真正放下了,才知道它的沉重。生活,来来往往身边出现了很多人,总有一个位置,一直没有变。看看温暖的阳光,偶尔还是会想一想。” 我有些感动:“若梦,你……我……” 她说:“客客,我想和你说,生活,总是在坎坷中前行,在忙碌中收获。在悲喜中经历,在痛苦中领悟。在得失中选择,在奋斗中坚定。在平凡中精彩,在知足中快乐。在宁静中储蓄,在遗忘中洒脱。在阅历中成长,在历练中坚强。在给予中快乐,在简单中幸福。在错过中珍惜,在经历中懂得。这些话,我想和你共勉。” “嗯……”我点燃一支烟,狠狠吸了两口。我知道,人生遇到的每个人,出场顺序真的很重要,很多人如果换一个时间认识,就会有不同的结局。所以缘分让彼此相遇,就要珍惜当下。 “这辈子,我们做知己,做朋友,做最好的朋友吧。”她发过一个叹息的表情。 “下辈子,又会怎么样?”我说。 “下辈子,我……我会答应你一切,答应你想让我做的一切。”她说。 “下辈子我让你做我的女人,你愿意吗?”我说。 “我……愿意……” “可是,这辈子,今生里……” “今生里,面对现实吧,我们都要面对现实,不可更改的现实……来世里,我答应你。” “来世……来世在哪里,来世何时到来?”我的眼睛有些潮湿。 “来世,在心里,在彼此不变的心里,只要心里有,随时都是来世,不必等待何时……”她说,“客客,我一直相信这句话:无论你遇见谁,他都是你生命该出现的人,并非偶然,他一定会教会你一些什么……所以我也相信:无论我走到哪里,那都是我该去的地方,经历一些我该经历的事,遇见我该遇见的人。你若盛开,蝴蝶自来,你若精彩,天自安排。” 看着浮生若梦的话,我的视线渐渐模糊,似乎,没有结局的感情,总要结束;不能拥有的人,总会忘记。人生没有永远的伤痛,再深的痛,伤口总会痊愈。人生没有彩排,好好珍惜现在,把握生命中的一分一秒。似乎,人生没有如果,过去的不再回来,回来的不再完美。没有过不去的坎,只有过不去的人。慢慢地,不再流泪;慢慢地,一切都会过去。 想起浮生若梦和我说过的话:鹰,不需鼓掌,也在飞翔。小草,没人心疼,也在成长。深山的野花,没人欣赏,也在芬芳。做事不需人人都理解,只需尽心尽力,做人不需人人都喜欢,只需坦坦荡荡。坚持,注定有孤独彷徨,质疑嘲笑,也都无妨。就算遍体鳞伤,也要撑起坚强,其实一世并不长,既然来了,就要活得漂亮! 这或许就是秋桐做人做事的真实写照,就是她的品质和品格所在。 夜深了,我和浮生若梦都沉默着,一时无言。 可是,虽然无言,我的内心却波澜起伏着。 我相信,此时的秋桐,内心里也一定不平静。 无言的交流,无言的结局,无言的过去,无言的明天…… 明天即将来临,生活还在继续。 第二天上午,我刚起床就接到李顺的电话:“下楼。” 李顺到了。 不知今天他要干嘛。 我忙洗漱完下楼,李顺的车正在楼下,老秦开的车。 “上车。”李顺冲我一摆手。 上了车,老秦开车出了小区。 “去哪里?”我问李顺。 “天福茶楼。”李顺说。 我一愣:“去喝茶?” 李顺咧嘴一笑:“是的,去和黎老爷子喝茶。” 我一怔:“你和他约好了?” “废话。” 李顺要和老黎一起喝茶,不知道李顺是什么算盘。 很快到了天福茶楼,我和李顺上去,老秦在车里。 直接去了老黎常喝茶的那个房间,推开门,老黎正独自在喝茶,神情看起来很悠闲。 “嘿,老爷子好。”李顺进门先两手作揖打招呼。 老黎抬头看看李顺,又看看我,没有起身,呵呵笑了下:“李老板大驾光临啊,欢迎,欢迎。” 我关上房门,李顺坐到老黎对过,我坐在老黎和李顺中间。 老黎说:“来,二位,喝茶,品品我收藏的铁观音。” 李顺端起杯子,一饮而尽,然后说:“嗯,不错,好茶。” 老黎哈哈一笑:“李老板,品茶不是你这样的,要慢慢饮,要悠悠滋润,你当这是喝酒干杯?” 李顺一抹嘴,哈哈一咧嘴:“不好意思,让老爷子见笑了,其实我不会品茶的,就当是解渴喝水了,嘿嘿……” 老黎微微一笑:“李老板,难得回来一次,今日约见老头子,有何见教呢?” 第1982章 老爷子 李顺大大咧咧又是冲两手作揖:“老爷子,不敢谈见教,我今天是来拜见老爷子,不是约见,此次见面,第一要做的事就是感谢,感谢啊,老爷子!” 老黎做困惑状:“李壮士不必多礼,壮士此言让老朽很纳闷了,我们又没有什么交集,哪里来的感谢呢?这感谢可是让我有些收受不起了。” 老黎称呼李顺为壮士,李顺哈哈大笑起来,我也忍不住笑了。 李顺笑完,正色道:“老爷子,你可是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两家上市公司不知不觉就被你搞掉了,高,实在是高,高家庄的高。你说,我不该感谢你吗?” 李顺说完,冲老黎竖起大拇指。 老黎平静地看着李顺:“李老板是在南边做大生意的,什么时候对北边的小生意感兴趣了?老朽做了点小买卖,何来李老板要感谢呢?” “老爷子,你就别给我谦虚了,你做的这可不是小买卖,你这几下子,可是给我帮了大忙啊,你这高水平的商战,可不是我能玩得来的,我李顺实在是佩服之至。感谢是自然的。”李顺说。 “不管我捣鼓了什么小买卖,不管是几下子,似乎都不需要李老板来向我提感谢吧?佩服不佩服是你的事,但要说到感谢,我看实在没有这个必要。”老黎边说边笑起来。 李顺一愣:“感谢为何没有必要?” 老黎说:“我是个生意人,我做的一切,都是从我的生意出发,从我的利益出发来做的,都是为了我自己的生存和发展,所以,我觉得李老板的感谢很莫名,所以,我看李老板还是不要感谢的好。” 李顺转了转眼珠:“老爷子这样认为啊,嘿嘿,老爷子这意思是你并不是刻意想给我帮忙,你只是从自己的利益出发做对自己有利的事而已?” “正是如此。” “哈哈……老爷子是活雷锋啊,做了好事还不想让人知道。这风格实在是高,高家庄的高……”李顺又咧嘴大笑。 “雷锋不敢当,这年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老黎没有那么高的境界。”老黎淡淡地说。 “老爷子这话说的实在,这话我爱听。只是,不管老爷子的出发点是为了谁为了什么,我李顺要感谢,那是必然的。因为不管你什么动机,都是帮了我的忙。”李顺说。 老黎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放下杯子说:“李老板此次约我,就是为了表示这个所谓的感谢?” “当然不是,”李顺一下子又来了精神,“除了表示老爷子不愿意领受的感谢之外,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和老爷子商议。” “李老板请赐教。”老黎说。 “是这样,我此次专门来拜见老爷子,是要和老爷子共谋发展大计,共商对敌斗争策略……换句话说,是要和老爷子一起组建一个牢不可破的强大联盟……”李顺眉飞色舞地说,“咱们一个在南线,一个在北线,老爷子有的是智慧和谋略,我呢,有的是人员和硬件,老爷子战斗在商业主流战线,我呢,战斗在非主流战线,我俩的结合,组成的联盟,正可谓是强强联合,优势互补,必将无敌于天下……老爷子,你意下如何?” 李顺带着期待的目光看着老黎。 听李顺说完,老黎呵呵笑起来,却不说话。 “老爷子,表个态。”李顺带着鼓励的口吻。 我看着老黎莫测的神态,不知老黎葫芦里买的什么。 老黎站起来背起手走到窗口,看着外面,沉默不语。 李顺看看我,脸上带着困惑的神色。 我摇摇头,表示无奈。 半晌,老黎转过身,扫了我一眼,然后看着李顺:“李老板此次约我,还有其他事吗?” “木有了。”李顺说。 “真的木有了?” “是啊,就是这两件事,一,感谢;二,组建联盟。”李顺说。 老黎微微一笑:“既然没有了,那李老板可以请回了。” 李顺一听急了:“哎,老爷子,你,你这还没答复我呢,怎么就让我走哇?好歹你也给我个话啊。” “我已经给你答复了。”老黎说。 “答复给我了?怎么给我的?我咋不知道?”李顺一脸迷惑,瞪眼看着老黎,“老爷子是在给我玩**阵哪,我没听到你给我答复啊。” 老黎坐下,呵呵笑了下:“既然李老板暂时不能领会,那我就说几句话……” “好,好,老爷子你说,我洗耳恭听。”李顺高兴地说。 老黎慢条斯理地说:“第一,不管我做了什么事,没做什么事,都不需要任何人来向我表示感谢,我做的事,都是出自我的做人底线,出自我生存发展的需要,出自我的业界良心,出自我的道德准则……第二,我有个忘年交的小朋友,叫易克,我想收他做干儿子,但人家不愿意,虽然他不答应,但我却一直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一直视他为我的亲人和儿子……” 听到这里,李顺看着我咧嘴笑,我也笑,不说话。 老黎继续说:“我这干儿子虽然不认我这个干爹,但我却还是愿意把他当做我儿子。在我眼里,我儿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儿子的敌人呢,我轻易不会当做朋友,我儿子的难题,我自然要帮助破解,我儿子认为的坏人,我也不会当做好人看……所以说,我做的那些事,不是为了任何其他人,只是因为我这个干儿子的存在。” 老黎这话无意是在明白无误地告诉李顺,他高调伍德的上市公司,一来是自我生存发展的需要,二来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没有李顺的面子在里面,所以他不需要李顺来感谢他。 老黎这话讲的够绝的。 李顺不知是否听明白了,嘴巴半张,点点头:“哦……是这样……” 老黎继续说:“这第三,老朽我做任何事,从来不和任何人结盟,我指做我愿意做的事,做我认为该做的事,做我干儿子认为需要做的事,不管我干儿子领不领我这个情,只要是我认为有必要,我都会去做。其实,有些事,重在怎么去做,而不是所谓的形式,形式永远都不是最重要的……有时候,所谓的联盟不但不会给双方打来好处,反而会被人家抓住把柄,陷自己于被动……我的话不知李老板听明白了没有?” 老黎一席话,分明是拒绝了李顺要结盟的倡议,分明是在告诉李顺在他眼里我的位置远比李顺重要,分明是想借此提高我在李顺眼里的分量。 李顺眨巴眨眼眼睛,突然拍了两下巴掌:“老爷子,我明白了,我听懂你的意思了,老爷子,我送你八个字:重情重义,高瞻远瞩。老爷子的人品和眼光,让我李顺无比佩服,佩服……老爷子这一手确实是高,高家庄的高……” 看起来,李顺不但没有在意老黎不给他面子,相反还对老黎的话十分赞赏。看起来,他是懂了老黎的意思。 当然,从老黎的内心出发,他是不屑于和李顺这样的黑道人物结盟还是不想因为结盟被别人抓住把柄,不得而知。但不管是从哪个因素出发,老黎的考虑无疑都是正确的。 老黎接着说:“对了,李老板,昨夜,我在我家和公司周围发现了两伙身份不明的人转来转去,不知李老板知道不知道?” 李顺笑起来:“嘿,老爷子,我当然知道,这是因为有人要对你和你的集团下黑手,我特地派了人去以防万一的……老爷子的安全,对我来说是十分重要的。” 老黎正色道:“李老板,老朽首先表示感谢,然后,我想和你说,一般情况下,区区小毛贼,我雇佣的安保力量完全可以对付地了,以后这样的事,除非老朽主动提出来,不然还是不劳烦李老板了……” “哦……”李顺的神情有些意外,还有些尴尬。 我知道自从三水失火那件事之后,老黎增加了自己周围和集团的安保力量,他雇佣的那些安保人员,都是相当的高手。 而老黎如此对李顺说,如此毫不领李顺的情,似乎一来不想让李顺主动介入自己的领域,二来不想让自己欠李顺的人情,三来不想给外界自己和李顺实际结盟的口实。 “既然老爷子这么说,那我听你的。”李顺点点头。 老黎微微笑了下:“李老板是不是觉得老朽是个不识抬举的人呢?” 李顺忙说:“岂敢岂敢,我反倒觉得老爷子是战略眼光,是高屋建瓴,是目光远大,是老谋深算,是老奸巨……” 李顺突然发觉自己越说越下道了,忙住了嘴。 老黎哈哈笑起来,我也笑起来。 李顺嘿嘿笑着:“这,我文化水平不高,用词不当,老爷子不要介意,我只是想表达我对老爷子的崇高敬意……” “李老板的心意我领了。”老黎说,“李老板是做大事的人,是有信仰有目标的人,我只是一个商人,可不敢让李老板对我表示什么崇高的敬意。” “老爷子是在笑话我呢。”李顺说。 老黎摇摇头:“你要这么认为,那就错了。我不是说笑你,是说的真心话。虽然我在星海,但李老板在南方的金三角做的那些事,却也有耳闻,李老板能在短短时间内在金三角拉起一支规模力量相当不错的队伍,而且这支队伍还有理想有追求有自己对未来的规划,而且李老板还能带领这支队伍屡战屡胜,而且李老板的辖区百姓还能安居乐业,这也实在是难得了……感觉地出,李老板到了金三角之后,提升了自己的境界,有些脱胎换骨的意思了。一个人,难得有自己真正的理想和追求,不管这理想的未来怎么样,但只要有理想,那心中就会有一盏明灯,就会在这明灯的指引下去做自己认为该做的事……” “老爷子……”李顺显然被老黎的一番话锁感动,声音有些发抖,眼眶似乎有些潮湿,颇有些知己的感觉。 正文 1373.大道义 第1983章(上) 大道义 “李老板虽然身在异域,但却始终没有忘记自己是炎黄子孙的后代,始终心里有一道牢不可破的底线,始终不做危害国家和民族的事情,这是大义,这是大道义,对李老板这一点,我是很赞赏的。”老黎继续说。 显然,老黎对李顺在金三角做的事很了解,而他的了解似乎超出我告诉他的范畴。不知他是如何了解到的。 “老爷子的话,是对我的鼓励,也是对我的鞭策,我会牢牢记住。”李顺说。 老黎看着我和李顺,呵呵笑起来:“一个真正要做大事的人,内心必定是孤独的,但这孤独,只有理解他的人能体味到。” 李顺点点头:“嗯……是,老爷子这话说的好。” 老黎又说:“一次表演,演员不小心从舞台上摔下来,牙齿被摔掉了很多颗,满脸是血,很疼,表情很扭曲。全场观众大笑,因为他得表演真的很精彩,很夸张,道具做的非常好。只有一个小女孩拉拉她妈妈的衣袖说:妈妈,演员哭了。可是,女孩的话没人听见,一个也没有……” 老黎讲的这个故事让我和李顺都沉思起来。 从茶馆和老黎告别出来,上了车,李顺沉默不语,似乎还在回味老黎今天说的那些话。 回到金银岛,吃过午饭,李顺和我在海边散步,半天,李顺仰脸看着天空,自言自语地说:“上午一席谈,胜读十年书啊……” 我明白李顺这话的意思。 李顺转头看着我:“你经常和他泡在一起,肯定受益更多。” 李顺说的是实话,我点点头。 “看得出,你在老爷子心里的位置很重要,看得出,老爷子是想告诉我,他之所以帮助我们,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你,因为你在我这边做事。”李顺说。 我没有说话。 李顺摇头晃脑:“不过,不管怎么说,我心里实在还是很感谢他的,不管他愿不愿意,我的心里,他已经是我的铁定同盟了。虽然他不稀罕我对他的保护,但要是真到了危急的时候,不管他愿意不愿意,我还是要主动出手的。毕竟,这老爷是是生意人,做生意的,还是不了解江湖的险恶啊,总是有些天真和幼稚……” 听出来,李顺对老黎的认知还是不透彻,只是把老黎当做一个生意人。 而我,虽然感觉李顺对老黎的认知不透彻,但却对老黎也没有一个完全的真正的认识。 老黎似乎是永远看不透的。 “老黎要认你做干儿子,你干嘛不愿意?”李顺带着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不愿意就是不愿意,没有原因。”我说。 “我日了,怎么会没有原因呢?说……”李顺说。 我摇摇头:“我说不出来,反正就是不愿意。” “嘿嘿,我要是说你不识抬举,你会同意不?”李顺说。 “同意。”我干脆地说。 李顺一愣:“你干嘛同意?为什么不同意?” “你既然说了,那就是了呗。”我说。 “擦,你逗我玩呢。”李顺嘟哝了一句,然后不理我了,看着远处的海边,“有个人来了。” 我顺着李顺的目光看过去,摩托艇正载着两个人冲金银岛高速驶来,一个是特战队员,另一个看不清楚。 近了,看到那个人眼睛被黑布蒙着。 摩托艇靠岸,那人站起来,被推了下,上了岸。 我和李顺走过去,虽然那人眼睛被黑布蒙着,我和李顺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不约而同叫出来:“四哥。” “**,快松开,怎么给四哥蒙黑布了。”李顺忙说。 四哥蒙眼睛的黑布被解开,看到我和李顺,四哥微微点点头。 “四哥,你怎么来了?”我有些意外。 四哥看看周围:“找个方便的地方说话。” “走,进帐篷。”李顺说。 大家一起进了帐篷,老秦也过来了,和四哥打了个招呼。 “你们去冰峪沟,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问四哥。 “刚回来一会儿。”四哥说。 “秋桐和金景秀一起都回来了,是不是?”李顺说。 四哥点点头:“她们直接去酒店房间休息了。” 李顺拍拍四哥的肩膀:“四哥,你辛苦了。” 我看着四哥:“四哥,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知道你们在这里对我来说,你觉得困难吗?”四哥说。 我不由点了点头,确实,如果四哥想知道,是可以做到的。 “那你来这里,是……”我脑子里还是有疑问。 “今天上午发生了一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和你们通报下。”四哥的表情很严肃。 “哦,什么事?”李顺看着四哥,边递给他一支烟,四哥摆摆手示意不抽烟。 从四哥的眼神里,我感觉到事情似乎还挺严重,心不由紧了起来,也盯住四哥:“四哥,你说。” 老秦站在旁边注视着四哥,同样也很关心。 “就在今天上午,秋书记和金景秀一起乘游艇游览冰峪沟小桂林的时候,出事了。”四哥不紧不慢地说。 “啊——”大家都吃了一惊,我一把抓住四哥的胳膊,急声道,“四哥,快说,秋……秋桐怎么样了?” 此时,我第一位关心的是秋桐的安危,当然也包括金景秀,但不由自主,我只提到了秋桐的名字。 我的心倏地揪紧了。 李顺也睁大眼睛看着四哥,抓住四哥另一只胳膊,急急地问:“四哥,秋桐怎么样了?还有,那个金景秀……” 李顺此时还没忘记关心金景秀。 老秦眉头紧锁,看着四哥。 四哥深呼吸一口气:“有惊无险,我刚才不是说了,她们都回酒店房间了。” 我这才想起四哥刚才说过的话,松了口气,李顺也松了口气:“四哥,你吓了我一跳。” “四哥,事情是怎么回事?”老秦看着四哥问道。 四哥把事情的经过和我们说了一遍。 今天早饭后,秋桐和金景秀去小桂林景区游览,包了一艘小游艇,能乘坐四个人,除了开船的人,还有四哥秋桐和金景秀。小桂林风景很优美,山水相连,秋桐和金景秀陶醉在湖光山色里流连忘返。 当游艇开到水面狭窄的一个地方时,突然一艘体积大约为他们乘坐游艇两倍的快艇飞速冲他们的游艇冲过来。对方速度很快,他们的游艇根本来不及躲避,瞬间就被那艘游艇给撞翻了,艇上的人全部落水。秋桐和金景秀水性不好,都在水里挣扎,十分危险。开船的人只顾自己,很快游到岸边。幸亏四哥会水,快速游到秋桐身边,抓住秋桐就往岸边游,秋桐则叫四哥快去救金景秀。四哥不能同时救两个,只能一个个来。正在这时,岸边一个人快速跳入水中,几下就游到金景秀身边,将金景秀的身体托起,往岸上游…… 就这样,秋桐和金景秀都被救了上来,都惊魂未定,脸色苍白。四哥这时认出救金景秀的那个人,正是昨晚没有跟随战斗小组撤离的那名特战队员,原来他一直在跟随着他们暗中保护。 这时,撞击他们的那艘游艇正飞速开走,那名特战队员看秋桐和金景秀脱离危险,冲四哥点点头,没有说话,站起来飞速拔腿就跑,沿着湖岸向游艇开走的方向追去…… 这时景区管理人员也来了,和四哥一起将秋桐和金景秀送回酒店客房。秋桐和金景秀在客房里换衣服,四哥在客房门口等了一会儿,那名特战队员也来了,他追了半天,在岸边发现了那艘游艇,但艇上空无一人。 为了防止节外生枝,在征得秋桐和金景秀的同意后,四哥开车带她们回了星海。那名特战队员没有回来,说要留在冰峪沟继续打探下消息。他们临走前,那名特战队员告诉四哥我们都在金银岛上。于是,回到星海安顿好秋桐和金景秀之后,四哥就直接来了这里…… 听四哥说完,我冒出一身冷汗,虽然秋桐和金景秀安全回来了,但我还是不禁有些后怕。 李顺两眼冒火,看着老秦和我:“这事你们怎么看?谁干的?” 我和老秦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此时,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伍德。 李顺看着我:“你说话啊。” “我觉得是伍德的人干的。除了他,还有谁会干这种事,这个狗杂种。”我咬牙切齿地说。 “混蛋,王八蛋,他竟然真下手了,他竟然真就敢明目张胆下手了!”李顺愤怒地吼道。 显然,李顺和我的判断是一样的。 老秦则眉头紧锁,不做声。 “走,跟我上岸,我要去找他,我要和他撕破这层纸,大不了鱼死网破。”李顺大手一挥,“老秦,集合队伍,带上家伙——” “慢——”老秦这时说话了。 “慢什么?迅速集合,不许慢。”李顺冲老秦一瞪眼。 老秦看着李顺,若有所思地说:“总司令,我觉得这事有蹊跷……” “蹊跷?怎么蹊跷了?这事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的事,有什么蹊跷的?你磨蹭什么?”李顺发火了。 “你听我说,”老秦不温不火地说,“咱们先冷静下,冷静分析下,总司令,你先想一想,根据昨晚你和伍德面谈的情况,你感觉他会在这个时候下手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李顺瞪着老秦。 “我是说,会不会是有人知道了你回来的事,知道了伍德和你昨晚会谈的事,暗中对秋小姐和金景秀下了黑手,然后嫁祸于伍德,然后此人从中渔利。达到坐山观虎斗让你和伍德两败俱伤的目的……”老秦沉稳地说,“总司令,越是这样的时候,我们越是要冷静,不能中了别人的奸计,不能被人利用做了枪头子。” 老秦此言一出,我的心头一震,李顺也沉思起来。 第1983章(下) 一场血斗 四哥这时说:“我觉得老秦的分析是有道理的,如果伍德真要想对秋书记下手,他绝对不会选在这个时候,昨晚他搞的那些洋动静,其实是虚张声势,或许真的是有人抓住这个时机,暗下黑手,目的是挑拨李老板和伍德之间来一场血斗!” “是的,按照昨晚会谈的情况,伍德再傻也不会今天再继续搞这样的事,除非他是脑子进水了。所以,我想,应该是有别的人搞了这次事件。”老秦继续说。 我不由点了点头:“老秦和四哥说的话有道理。” 李顺这会儿似乎也醒悟过来,若有所思地说:“也是,昨晚我和他谈地还没到一触即发翻脸的地步,别说他做事深谋远虑,就是换了我是他,我也不会刚会谈完就搞这一出。难道,真的是有其他人下了黑手?可是,这个人会是谁呢?” 我边想边说:“此人具备这样的条件,第一,隐藏很深,不管是我们这边还是伍德那边,可能都没有和他发生过直接的冲突,甚至,他和我们或者伍德的关系还不错。当然,这不错是表面的,内在呢,一定他和我们或者伍德那边有某种利益冲突。第二,如果我们这边和伍德那边现在在星海爆发大规模利益冲突,对他一定是有好处的,不管我们这两方哪一方被打败,对他都有好处,这好处甚至是极大的。” 老秦点点头:“言之有理,应该是这样的。” 李顺也不由自主点点头:“如此说来,星海还有第三股势力正在暗中注视着我和对方?星海又崛起了一股黑势力?” 我说:“也未必是崛起了一股黑势力,说不定,这势力早就存在,只是一直没有引起我们甚至伍德的注意,而且,这势力极有可能没有披着黑色的外衣,应该是隐藏极深的……” 四哥看着我,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正在这时,李顺的手机响了,李顺看了下来电显示,脸色微微一变:“他打来的。” 我知道李顺说的“他”是谁,肯定是伍德。 “都不要做声。”李顺说着开始接电话,按了免提键。 “阿顺……”电话里传来伍德低沉的声音。 我和老秦四哥互相看了一眼,都不做声。 “嗯……”李顺应了一声,眼睛紧盯着手机。 “我刚听说秋桐陪客人到冰峪沟旅游,出了点危险的事,游艇被撞沉,人落水了,是不是?”伍德说。 “你的消息倒是很快。”李顺冷笑一声。 “在星海,什么事能瞒过我的耳朵呢?何况,秋桐是你的未婚妻,她的安全我一直是很关注的。”伍德说。 “秋桐福大命大,只是受了点惊吓,谢谢你的关心了。”李顺不冷不热地说。 “你是不是怀疑这事是我安排人干的?”伍德说。 “你是想主动来认领这个事情吗?”李顺说。 “阿顺,我猜你一定认为这事是我干的。”伍德说。 李顺没有吭声。 伍德继续说:“阿顺,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这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的做事风格你该知道,昨晚我们还一起吃饭,我怎么会对你的为家人做出这样的事情呢?我还可以直接告诉你,昨晚,我的人确实是跟踪了秋桐,但是,在我们的饭局结束前,我已经让他们全部撤离了。我安排人跟踪的不仅仅是秋桐,还有其他的,包括孔昆那边…… “我这么做,只是想和你开个玩笑,或者说给你一个不大不小的警告,但绝对没有真要下手的意思。昨晚我让我的人全部撤离,包括孔昆那边也都撤离。我不想在你刚到星海的时候就发生让大家都不愉快的事情,也不想让你对我有更深的误会。所以,我可以明确和你说,今天上午秋桐的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这话你可以不信,不信的话,你可以带人来找我算账……” 李顺还是不说话,眉头紧锁着。 伍德又说:“我已经安排人暗中调查此事,如果查清了,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答复。当然,我也知道你的一名特战队员正在冰峪沟打探有关此事的信息,如果他能查清,那更好,正好还了我的清白。知道我为何要派人调查此事吗?” “你说——”李顺终于说话了。 “目的很简单,那就是我想知道是谁干的此事,是谁想让你和我在这个时候反目成仇血拼一场。”伍德干脆地说。 李顺微微动容。 伍德叹息一声:“你对我的误会是如此之深,所以才会被人抓住时机加以利用,我知道,或许早晚你和我之间会……但,至少现在,至少目前,我还是对你有期望的,我对你没有死心,至少在星海,我现在还不想和你闹到非要你死我活的地步……没有这个必要,真的没有这个必要,毕竟,我们曾经有过一场……” 李顺狠狠咬住嘴唇。 伍德这番话说的都直接的,我其实也知道,伍德心里很明白他和李顺早晚是要有一场面对面的血战的,伍德知道李顺是已经要铁了心和他作对了,彻底背叛他了,但伍德很明显是不想现在就和李顺在星海刀枪相见血拼的。换句话说,他和李顺要见血的地方不应该在星海。 从这个角度出发,即使伍德想对李顺周围的家人下手,也不会是现在。而今天出的这事,显然是有人按捺不住了,迫不及待想挑拨李顺和伍德直接在星海动手。 伍德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显然伍德不愿意落入圈套,但又担心李顺认定是他干的而鲁莽下手,那会出现不可控制的局面,那会让他陷入被动。 似乎,伍德和李顺一样,都想找出那个下黑手的人。 伍德又说:“阿顺,我不知道我刚才说的这些你到底信了多少?如果你相信我的话,那你就安安稳稳地别惹事,如果你不信,那好,那我就在皇冠大酒店等你来算账,你放心,如果你要对我动手,我绝对不会有任何反抗……” 伍德来了个以退为进。 然后,伍德挂了电话。 李顺收起手机,看着我们,阴声说:“你们怎么看?” 老秦说:“这似乎和我们刚才分析的对上了,我认为,应该不是伍德的人干的。” 我和四哥都点点头。 李顺对老秦说:“和留在冰峪沟的兄弟联系一下,看看什么情况了。” 老秦答应着出去了。 李顺看着四哥:“四哥,不管怎么说,我都该感谢你,谢谢你救了秋桐一命,小雪的命也是你救的,现在又有秋桐……四哥,你是我们老李家的恩人,我一定要报答你的……” 四哥淡淡一笑:“李老板,我不是图你的报答才做这些事的,帮助小雪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你在哪里,救秋书记,她是我的领导,义不容辞……” 李顺显然有些感动,看着四哥:“四哥,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好人哪。” 四哥笑了下:“没别的事,我先告辞了。” “我送你!”李顺说。 李顺亲自送四哥离岛。 送走四哥,老秦回来了,说:“我们在冰峪沟的那个兄弟联系上了,他在那边没有打探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我让他先回来了。” 李顺点点头:“看来,斗争的形势要复杂化了,我们在注视着对方,却有人在注视着我和对方,而我却浑然不知。秋桐今天发生的事,对我们是一个提醒,也是一个警告,我们要充分认识到斗争的严峻性和复杂性,要睁大眼睛关注着周围的人和事,首先要保护好自己,然后要防止落入别人的圈套,还要防止突如其来被人反咬一口……” 我和老秦都点点头,老秦说:“孔昆那边,没有什么意外,他们安全回到星海了,我们的人也回来了。” 我说:“看来,此次伍德是放了孔昆一马。” 李顺阴沉着脸:“他这是故意做给我看的,你以为他真的会彻底放了孔昆?你们不了解他,我了解。” 听李顺这么说,我的心不由又有些沉重了,孔昆的行踪已经暴露,如果伍德要想斩灭孔昆,那是易如反掌的事。 李顺又说:“不过,根据我对他的了解,至少目前,暂时孔昆还是安全的,何况,她又是在韩国,又和我们没有什么联系,不再为我们做事了。” 我稍微安心了些。 李顺看着我:“你,离岛上岸,去酒店,代我去慰问下秋桐和金景秀,今晚,你也不要过来了,设宴给她们压压惊……” 李顺的话正中我下怀,我点头答应着。 出了帐篷,李顺对我说:“我们就此别过了,你多保重。” 我看着李顺:“你要离开星海了?” 李顺说:“是的,今晚我就走,我们暂时又要分别了。哎,真不想和你分手啊……” 李顺的话里竟似带着几分眷恋,我感到很别扭。 “革命生涯常分手,一样分别两样情啊。”李顺又来了一句,然后摆摆手,“去吧,二弟,祝你一切顺利。” 带着李顺的殷切祝福,我离开了金银岛,直接去了星海大酒店,去了金景秀的房间。 金景秀住的是一个大套间,进去后,秋桐、金景秀、孔昆还有金敬泽都在里面,正坐在外间的沙发上。 秋桐和金景秀的脸色都有些苍白,显然是受了惊吓的缘故。 看着秋桐的样子,我的心里很疼。 正文 1374.心有余悸 第1984章 我进来的时候,他们正在谈论上午发生的险情,金敬泽和孔昆都一副心有余悸的神情。 见我进来,大家都看着我。 我坐在金敬泽身边,看着金景秀和秋桐说:“上午的事我听四哥说了,真的很危险很惊险……” “是啊,那个开游艇的人太鲁莽了,直接就冲我们的撞过来了,事后也不救人,肇事逃逸了,真可恶。”秋桐气愤地说。 “说不定那个人是没有游艇驾照,怕事后追责才跑了,哎,幸亏我们福大命大,逃过了一劫。”金景秀说。 原来秋桐和金景秀都以为这是一起普通的肇事事故,没有想到是有人故意下黑手。 既然她们如此认为,那也正和我心意,我也不想让她们想到知道更多。 我点点头,附和了两句,然后看到孔昆直直的目光正看着我。 我意识到,孔昆是不相信这是一起普通的肇事事故的,她在怀疑什么。 我知道孔昆在怀疑什么,毕竟她是从伍德手里死里逃生的。 我冲孔昆微微摇摇头,然后笑了下。 孔昆面露困惑之色,似乎对我的暗示一知半解。 然后,我看着金景秀说:“姑姑,今天的事,让你们受惊了,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你们俩今天虚惊一场,今晚呢,我设宴为你们压惊……今天的事情,我也初步调查了,这的确是一起普通的肇事事故,肇事者逃逸了,不过,早晚会找到的……” 金景秀和秋桐点点头,秋桐说:“今天亏了四哥和那个见义勇为的人,可惜那个人做完好事就走了,也不知道他是谁。” 金敬泽说:“是啊,找到那个人,一定要好好感谢他,他救了我姑姑的命呢。” “东北人都是活雷锋。”我说。 金景秀说:“不光东北人,中国人都是活雷锋啊,我被人救过两次命,都是中国人。” 我知道金景秀的第一次命是老李救的。 虽然老李救了金景秀的命,却在此后又几乎毁了她的一生。 秋桐带着意外的表情:“姑姑,你第一次是……” 金景秀淡淡地说:“那都是很多年之前的事情了,不谈也罢。” 看金景秀不愿意多说此事,秋桐也不好继续问了。 金景秀和老李先生的那一段刻骨经历,秋桐当然是不知道的。 坐在一边的金敬泽看着金景秀,又看看秋桐。 孔昆则一直显得有些心事重重,心神不安。 我知道孔昆为什么这样。 我知道,下一步我的重点是要查出此次谋害秋桐和金景秀的幕后黑手,这无论对我还是对李顺,甚至对伍德,都很重要。 但目前,似乎毫无线索,找不到头绪。 当晚,我在星海大酒店设宴为秋桐和金景秀压惊,同时也为金景秀金敬泽孔昆送行,明天他们就要回韩国了。 晚宴的气氛是融洽的,大家边吃边喝边交谈,看起来金景秀虽然受了惊,但心情还是不错。 看金景秀心情不错,秋桐的起色也好多了。 期间,秋桐去卫生间,我跟了出去,在走廊的拐角处叫住了她。 秋桐看着我,我看着秋桐。 秋桐的目光明亮而清澈,看得我心痛不已,突然伸出胳膊将她搂在怀里,颤抖着说:“你,白天的事,让你受惊了……” 秋桐吓了一跳,在我怀里挣扎着,急促地小声说:“你疯了,快放开我,被人家看到。” 我下巴抵住秋桐的头顶,继续将她搂紧,不说话,眼泪却流了出来。 秋桐感觉到了,不再挣扎,任我搂抱着她,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轻声说:“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沉默半天,我伸出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然后松开秋桐。 秋桐看着我:“我知道你为我担心,我知道的……知道吗,这会儿,我突然感觉好幸福……” 听着秋桐的话,我的心再次绞痛,眼睛又要发潮。 秋桐突然一笑,伸出手摸摸我的脸颊:“大男人,不许这样。” 我有些尴尬,咧了咧嘴巴。 秋桐然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易克,我……” 我看着秋桐:“你想说什么?” 秋桐的脸颊突然有些红了,低声说:“我……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你知道你想说什么,只是你说不出口。”我急切地说。 秋桐的脸更红了,突然冲我胸口就是一个粉拳:“就你能,就你知道的多……” 说完,秋桐从我身边匆匆而过。 我呆在原地,摸摸被秋桐的粉拳击打过的胸口,暖暖的。 发了半天呆,回到房间,金景秀正在和孔昆说话,秋桐也回来了,正在给金景秀倒茶。 “小孔,昆昆,怎么看你今天郁郁不乐啊,是不是明天就要离开中国了,心里不舍得祖国呢?”金景秀打趣地问孔昆。 孔昆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姑姑,我没有郁郁不乐啊,我很好啊。” “呵呵……”金景秀温和地笑了,“孩子,别对我撒谎,姑姑看得出,你是有心事的。有什么心里话,就对姑姑和大家说说吧,说出来,心里就不难受了。” 我其实知道孔昆郁郁不乐的原因,但我当然不能说。 孔昆看看我,又看看金景秀,轻轻叹了口气:“姑姑,你说,人生里,最大的痛苦是什么?” “这个……最大的痛苦,这个不好说,每个人的具体情况都不同,对每个人来说,最大的痛苦都是不同的。”金景秀说。 孔昆点点头:“嗯……可是,当自己因为做错了事而一直沉浸在那种痛苦里无法自拔的时候,又该如何解脱如何拯救自己呢?” 我的心里一动,我知道孔昆是在为自己之前做的事而自责,而无法解脱。 金景秀看着秋桐:“小秋,孔昆的这个问题,你觉得该如何回答呢?” 秋桐定定神,看看我,看看孔昆,又看着金景秀,干脆地说:“遗忘!” “遗忘?”孔昆重复了一遍,看着秋桐。 “是的,”秋桐点点头,“遗忘,是最好的拯救,是最好的解脱。” 孔昆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哦……” 秋桐继续说:“昆昆,你永远都要记住一句话:痛苦只是生活的一部分,我们不为它活。” 孔昆睁大眼睛看着秋桐,金景秀带着赞赏和喜爱的目光看着秋桐。 “秋姐,你说的话我不懂!”孔昆说。 金敬泽也说:“秋桐的话,我一知半解,具体说下……” 秋桐沉思着说:“困困,你为什么痛苦,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不管是何原因,痛苦都只是生活的一部分。我们在各自的生活中奔波,谁也免不了遭受痛苦。有的痛苦是沉重的叹息,有的痛苦是无声的颤抖;有的痛苦是寂寞的烟灰,有的痛苦是一滴眼泪;有的痛苦是流血的拳头,有的痛苦是心的破碎;有的痛苦是转过身的哀号,有的痛苦根本无法言说。 我们常常会以为在遭受了很多痛苦后就会成长,可实际上成长并不是痛苦的累计,而应该是幸福的叠加。当你依靠内心的强大穿越了痛苦,而最终得到了幸福,这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成长。不然,只能算是过程,但在这个过程中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摆脱痛苦的阴影,从此阳光。所以……” “所以,”金景秀接过话,“所以千万别用经历的痛苦的多少来衡量你是否成长,是否成熟,是否成功,是否够坚强。而是应该学会享受,享受着去生活,过好每一天。即使在痛中也要苦中求乐,为自己的成长做幸福的叠加。我们终究不是为了生活中痛苦的那一部分活着的。小秋,我说的对吗?” “姑姑总结地十分精辟,”秋桐笑着点点头,看着孔昆继续说,“更何况,在现实生活中,有些痛苦的付出毫无价值。比如说:买了一只鸭子,飞了;穿了一件新衣,破了;与野兽共舞,却最终发现他就是一畜生而不是被下了咒的王子。这些都是生活中我们常遭遇的痛苦,可也是最没价值的。不如不痛,从此踏过,就算痛过,也从此不屑。别把它当什么宝贝珍藏,因为不值得。有些痛苦的付出真的毫无价值,就象现今这个时代中,最容易制造痛苦的情感上的纠缠,有些都已不能用世态炎凉和人情寡淡来形容了一样。因为人性是这世间最难意料和把握的东西,极善良又有可能极残忍,至于中间的那一拨也未必平稳,因为人性本身变数就极大,特别是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所以,不如眼亮一些,少痛一些,活的享受一些,在快乐中快乐的成长,这才是成长的意义。” 听着秋桐的话,想起我和浮生若梦认识以来的那些交集,想起我自己从遥远的宁州一路流浪到星海的经历,心中不禁慨然…… 一个城市如果负载了你太多的爱与梦想,倒反而让你日渐和这个城市显得生分。不如把它当成生活的一部分,不必为谁来,也不必为谁去。你和这个不是你出身地的城市是相互依托,相互需要,谁也离不开谁。而且还多出一个故乡供你回忆、留恋、抒情。 尽管如此,要想真正穿越这个曾经满是爱与梦想的城市,而重归平静,依然需要付出极大的勇气。可那又怎样呢?痛苦只是生活的一部分,我们也不为它活。至于梦想,依旧可以在梦里,那是希望的一部分。而爱,仍然可以藏在心里,那是人生的一部分。 生活就是由那么多的一部分组成,所以才华光溢彩,景象万千。而勇气的来源就来自于面对自己的生活时,选择爱,还是不爱。 爱,还是不爱,这是个简单而又复杂的选题。 看着眼前美若天仙的秋桐,想着远在宁州的海珠,想着锲而不舍的冬儿,想着善良楚楚的云朵,我的心漂浮不定起来…… 爱,终究是痛苦的。 痛苦,终究不是生活的全部。 可是,我却要为痛苦而活着。 活着,似乎也需要勇气,需要执着,需要毅力。 晚饭后,秋桐留下来和金景秀一起住,我告辞。 刚出酒店大门,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易哥,等等我——” 第1985章 小树林里 回过头,孔昆来了。 我看着孔昆:“还有事吗?” 孔昆看着我,犹豫了下:“我想和你一起走走,说说话,不知道你有没有空,给不给我这个面子。” 我想了下:“有空,当然更有面子。” 孔昆笑了下:“谢谢易哥。” 我说:“我们就在酒店附近的小树林里走走吧。” “嗯,好。”孔昆点点头。 酒店附近有个林荫广场,此时,树林里十分幽静,不时在阴影里看到一对对正在亲热的情侣。 我和孔昆随意走在树林小道上。 “易哥……”孔昆叫我。 “嗯,在。”我看了一眼孔昆。 “你说,我们这样一起,人家会不会认为我们是情侣呢?”孔昆吃吃地说。 我淡淡笑了下:“人家怎么认为不重要,我们自己心里知道就行。” 孔昆不说话了。 又走了一会儿,我说:“孔昆,我知道你为何要约我出来走走。” “嗯。” “你是为今天上午秋桐和姑姑在冰峪沟发生的事情找我的。”我直接说。 “嗯。” “有什么疑问,说吧。” “我……我知道这不是一起普通的肇事事故,这是有人故意为之,有人想谋害秋姐和姑姑。”孔昆的声音不大,但我分明听得出她内心的恐惧和不安。 我站住,看着孔昆:“除了这个,你还想说,还有人想除掉你,对不对?” 孔昆看着我的目光里有些惊惧,虽然是黑夜里,但我看得出。 孔昆点了点头:“是。昨晚有形迹可疑的人跟踪我们,我觉察到了。” “但最终什么都没有发生,你和金敬泽好好的回来了,是不是?”我说。 “是。可是——” “不要那么多可是,”我打断孔昆的话,“孔昆,我给你说,不该想的你不要去想,不该问的你不要多问,不该知道的,你永远都不要知道。对你来说,你现在知道的越少越好,明白不?” “我不明白。” “你必须明白,为了你的安全,为了大家的安全,你都必须要明白。懂不懂我这话的意思?”我加重了语气。 “如果我要说不懂,你会骂我,可是,我真的是不懂。”孔昆说。 我缓了口气:“我不想骂你,孔昆,但是我希望你做个明白人,你之前做的那些事,对我来所,对李顺来说,都一阵风过去了,抹平了。知道不,昨天派人去保护你和金敬泽,是李顺亲自下的命令,也就是说,李顺现在是要保护你的安全,是不会和你算旧账了。但是,你也知道,李顺放过你,伍德未必一定会放过去,甚至,他会派人追杀你。那么,这次去本溪,为什么你和金敬泽平安无事回来?为什么,你知道不?” 孔昆看着我:“我……我不知道。” “因为起码目前,伍德不想动你,在他和李顺斗争的天平山个,你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砝码,在他觉察你不会构成对他的任何威胁的时候,就不会对你动任何心思。换句话说,你只要安安稳稳呆在今日集团,跟着姑姑和金敬泽好好工作,对其他的事不要打听,不要参与,不要过问,你就是安全的,起码目前是安全的。所以,我告诉你,有些事不要多问,更不要到处打听,不明白的事情也要必须明白。” 孔昆低头沉思了会儿,点点头:“易哥,我明白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 “除了以身相许,你怎么感谢我都行。”我开玩笑地说了一句。 昏暗的灯影里,我看到孔昆的脸色红了,低低地说:“如果……如果你不嫌弃我,我什么都愿意给你……” 我的心一跳,忙说:“逗你呢,别当真,你只要好好在韩国做事,别给我丢脸就行了。其他的事,你可不要多想,我也不会多想的。” 孔昆抬头看着我:“易哥,你是个好人,好男人,不管我在哪里,我都不会忘记你的。” 我身手拍了拍孔昆的肩膀:“我相信你也是好好女孩,一个很好的女孩,好好生活,好好工作,好好过好每一天。我希望,我们都能有很好的明天……既然我当初决定放你一马,那我就会对你的以后负责,就会对你的安全负责。” 孔昆感动地看着我:“易哥,我……我想……” “你想干嘛?”我说。 “我想让你抱抱我……”孔昆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犹豫了下,点点头。 孔昆轻轻靠在我的怀里:“易哥,抱住我……” 我伸出胳膊,搂住孔昆的身体。 分明感觉到,孔昆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孔昆抱住我的腰,将脸贴在我的胸口。 我们就这样抱在一起,周围很静,只有微风吹过树叶沙沙的声音。 半天,我松开孔昆,孔昆也松开我,仰脸看着我,轻轻闭上了眼睛。 我知道孔昆在期待什么,我知道她想要什么。 深深吸了口气,我伸手拍了拍孔昆的脸颊:“孔昆,作为朋友,我们只能到这里了。” 孔昆睁开眼,夜色里,我看到她的眼里涌出了泪水。 我掏出纸巾,给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知道你不爱我,我知道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我知道你对我根本就没有那种情感……”孔昆颤抖地说着,后退两步,突然捂住脸,往酒店方向疾走而去。 目送孔昆的身影消失在酒店门口,我摇摇头,苦笑了一下,然后离开了树林。 刚走出小树林,金敬泽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我一怔,金敬泽怎么来了? “敬泽,你?”我看着金敬泽。 金敬泽呵呵一笑:“兄弟,我在房间睡不着,出来走走,你在小树林里干嘛呢?” 我也笑了下,索性直接说出来:“我和孔昆在小树林散步谈话的,她刚回酒店。” 我相信孔昆刚才回酒店金敬泽是看到的。 金敬泽点点头:“兄弟,我想和你谈谈孔昆,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我琢磨不透金敬泽是什么意思:“行啊,谈吧。” “你觉得孔昆这个女孩子咋样?”金敬泽说。 “我说咋样管用吗?孔昆到你这边工作有一段时间了,你要根据自己看到的做出判断。”我说。 金敬泽又笑:“我当然有自己的判断,只是我还想听听你的。” 我微笑着:“你想听实话?” “当然。”金敬泽说。 “孔昆这个人呢,我给你说,做业务,也就是旅游这方面的业务,绝对是一把好手,当初我介绍她到你那边工作的时候就提过,她先是在青岛国旅做旅游业务,后来在星海的旅行社做副总,对于国内国际旅游业务,都相当熟悉。同时,这个人对待工作十分负责敬业……” 金敬泽点点头:“这个我也感觉出来了,在我们这里工作的时间里,我分明能感觉到。那么,工作之外,你怎么看她呢?” “你先说说你怎么看吧。”我反问金敬泽。 金敬泽想了下:“我觉得孔昆这个人,是一个很沉静沉稳的女孩,人心地很善良,性格也很好……只是,我经常感觉她有些忧郁,有时候看起来心事重重,似乎有很重的心理压力。我问过她,她却什么都不说。” “你为什么如此关注她这些呢?”我说。 金敬泽犹豫了一下,接着说:“因为我喜欢她。” “你喜欢她?” “是的。” “是哪种喜欢?” “就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喜欢,那种发自内心的情感。”金敬泽的语气很真诚。 “所以你才会如此关注关心她的一切?” “是的。” “那么,你对她表白过吗?”我说。 金敬泽不好意思地笑笑,摇摇头:“没有正式表白过,但我暗示过多次。” “那孔昆是如何回应的呢?” “她似乎有些麻木不仁视而不见,不知道是她没有看懂我的暗示还是心里明白故意装作不知,反正每次我的暗示她都敷衍过去……”金敬泽有些沮丧。 “你是真心喜欢她吗?” “是的,甚至,我感觉到,自己正在不知不觉爱上了她。”金敬泽说这话似乎鼓足了勇气。 “爱情是双向选择。”我说。 “我知道,我其实现在有些看不懂她,所以我想请教你。”金敬泽说。 我想了想:“这么说吧,敬泽,孔昆这个人,既然我能把她推荐给你做事,那我就会为她的能力和品质担保,孔昆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女孩子。不过,因为在她到你那里工作之前,经受过一些挫折和打击,所以一时是有些消沉的,甚至,对于有些事是在有意回避的,这个,我想你要理解她。” “哦,是这样……”金敬泽点点头,看着我:“兄弟,能告诉我孔昆经历了什么挫折和打击吗?” “不可以。”我摇摇头,“除非她亲自告诉你,不然,我是不能随意说出人家的个人**的。” 金敬泽点点头:“也是,我应该可以理解的。” 我接着说:“既然你是真心喜欢她爱她,那么,就大胆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吧,有些事,是需要你自己努力的,别人是无法帮忙的,特别是感情的事。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你锲而不舍,我想,她的心扉是会对你打开的。” “真的?”金敬泽很开心地看着我。 “当然。你这家伙,做生意是把好手,但你的情商似乎不怎么样啊。”我笑起来。 正文 1375.身边的女人 第1986章 身边的女人 金敬泽嘿嘿笑起来:“这一点我承认。你的提醒很重要,我想我要逐步加大对她追求的热度,用我的诚心打动她。其实,不单单是我,我姑姑也很喜欢她的。当然,我姑姑喜欢她信任她,也是因为有你的因素,是你推荐来的人。还有秋桐的因素,孔昆是你和秋桐的好朋友……” 我拍拍金敬泽的肩膀:“伙计,幸福掌握在自己手里,幸福要靠自己去努力。” 此时,我倒为孔昆感到一些安慰,我知道孔昆为何在躲避金敬泽的追求,有我的因素,也有她自己的原因。当然,也不可回避金敬泽显赫的家世和自己的巨大差别让她心里产生的自卑。 我看看时间,对金敬泽说:“时间不早了,回房休息吧,明天我送你们去机场。” 金敬泽回去了,我打算直接回宿舍。 走到马路边准备打车。 这时一辆白色的宝马缓缓开过来停在我身边,副驾驶车窗摇下,开车的是冬儿。 “冬儿……”我叫了一声。 “你这是要去哪里?”冬儿不冷不热地说。 “回宿舍休息。”我说。 “上车,我送你回去。”冬儿说。 我犹豫了下,站在那里没动。 “怎么?上我的车怕我吃了你?”冬儿冷冷的口气。 我没有说话,直接打开副驾驶车门上车。 冬儿开动车子。 “你正好经过这里?”我问冬儿。 “这个重要吗?”冬儿反问我。 我没说话。 “你在这里干嘛?”冬儿又问我。 “有客人,刚招待完。”我回答。 “哼……客人……招待……”冬儿哼了一声。 “冬儿,你是专门在这里等我的吧?”我说。 “为什么我要专门在这里等你?”冬儿又反问我。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我刚从皇冠大酒店出来。”冬儿边开车边说。 “哦……” “雷正也刚离开皇冠大酒店。” 我一个激灵:“雷正?他去皇冠大酒店了?是找伍德的?” “是的。”冬儿点点头。 “他去皇冠找伍德什么事?”我看着冬儿。 “不知道,雷正和伍德单独在房间里谈话的,谁也不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 “哦……”我沉思着。 “不过,他们两人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我看到脸色都不好看,尤其是雷正,脸色阴沉地可怕,伍德呢,也显得有些心神不定。”冬儿继续说。 我一怔,雷正和伍德是狼狈为奸的铁相好,为何他俩单独密探后都这个样子呢? 冬儿看了我一眼:“是不是觉得挺奇怪?” “是的。是很奇怪。”我点点头。 “人在江湖,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冬儿说了一句。 我琢磨着冬儿的这句话,看着冬儿:“你的意思是说……” “伍德刚垮掉的两家上市公司,雷正都有相当数额的股份,这事你知道不?”冬儿说。 “啊——这事我不知道。”我觉得很意外。 “你不知道也该能想到,就凭雷正和伍德的关系,伍德的公司是怎么发展起来的,没有雷正的帮助,能做大吗?伍德能不给雷正回报吗?最好的回报,当然是给股份……”冬儿说,“当然,这股份不是以雷正的名义,而是挂在雷正老婆的名下,也就是白老三的姐姐名下……”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我问冬儿。 “你忘记我在伍德哪里是干嘛的了?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财务?”冬儿看了我一眼。 我不由点点头,确实是这样,冬儿说的有理。 如果如冬儿所言,毫无疑问,此次伍德的两家上市公司被老黎搞垮,不但伍德损失惨重,同时受到巨大利益损失的一定还有雷正了。 “可是,既然大家都有损失,为何雷正和伍德见面要阴沉脸呢?”我提出疑问。 “岂止是面色阴沉,我在隔壁房间似乎还听到二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甚至,有人都拍了桌子。”冬儿说。 “他们争吵了什么内容?”我紧盯着冬儿。 冬儿摇摇头:“听不清楚,只是突然声音大了起来,然后接着又低了下去,我没有听到什么内容,又怕被他们发觉,很快就离开了隔壁房间。其实,雷正和伍德最近单独约见了好几次,几乎每次都是不欢而散。似乎他们在某些事情上没有达成一致。” 我点点头,继续琢磨着冬儿说的事情。 “对于雷正这样的人来说,他虽然是股东,但他是不管你怎么经营的,他只看自己能进账多少钱。现在公司垮掉了,他没有了收入,自然心里不快,我猜今晚雷正和伍德的会面,一定是和垮掉的上市公司有关,一定是和雷正的利益有关,甚至,我猜,雷正是想让伍德补偿自己因为公司垮掉而受到的损失,而伍德,一定是因为这补偿的数额太大而不愿意满足雷正贪婪的胃口,所以,两人才会不欢而散……”冬儿继续说。 冬儿的话让我的心里一动,也就是说,雷正和伍德不能患难见真情了,在伍德遭受巨大经济损失的时候,雷正首先想到的是如何捞回自己的利益,而不去管伍德的死活。雷正的做法,自然是让伍德反感的。所以,二人才会发生激烈争吵。 如果冬儿的判断是正确的,那么,这就意味着雷正和伍德之间开始有裂痕了。这说明了什么?又意味着什么? 我继续琢磨着。 如果换了我是雷正,在这样的时候,在伍德公司破产让自己遭受巨大损失而伍德不愿意补偿的时候,在伍德的对手李顺突然回到星海的时候,那么,我会去做什么呢? 苦苦想着,突然脑子里一道闪电,突然想起了今天上午秋桐和金景秀在冰峪沟遇到的险情…… 浑身一个哆嗦,麻痹,背后想谋害秋桐和金景秀的人,莫非是雷正?雷正想抓住李顺回来的机会,挑起李顺和伍德的血拼,然后,他伺机渔翁得利? 可是,李顺和伍德血拼的话,对雷正有什么好处呢?伍德和李顺不管哪一方失败,我似乎都想不出对雷正有什么直接的利益。难道,雷正在设一个很大的局?难道,雷正还有更大的阴谋? 越想心里越惊惧,伍德这个对手还没摆平,一个更大的阴影又出现了。 当然,我知道虽然雷正和伍德目前之间出现了裂痕,但他们当然不会发展到反目成仇的地步,毕竟,他们之间的共同利益要大于分歧。 想了半天,我逐步认定谋害秋桐的黑手,应该就是雷正,虽然暂时我想不出他的真正目的所在,但除了他,其他没有可能的人。 “你在想什么呢?”冬儿瞥了我一眼。 “我在想雷正和伍德之间的矛盾是会继续扩大还是会逐步和解。”我说。 “这个不是取决于他们的意愿,而是取决于外部因素,取决于他们各人的根本利益。”冬儿说。 “什么外部因素?什么根本利益?”我问冬儿。 “什么外部因素,你心里比我清楚。什么根本利益,这个,你自己琢磨,我一时也说不清楚,但我想,绝不会仅仅只是经济上的那点事。”冬儿说。 冬儿似乎想得更多。 我长呼出一口气:“冬儿,今晚你是特意来找我告诉我这些事的吧?” “哼——”冬儿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谢谢你。”我发自内心地说。 “滚——谁让你谢我的?”冬儿有些生气。 我有些尴尬:“你,你干嘛这样说话。” “和我,你这么客气,你想干嘛?你到底没有把我当做自己的女人,是不是?”冬儿更加气愤地样子。 “我……”我一时说不出话。 “没良心的男人,天底下,男人没有好东西。”冬儿冒出一句女人的经典语言。 我尴尬地笑了下。 “深更半夜,你和女人在小树林鬼鬼祟祟,你要不要脸?”冬儿又说。 我吃了一惊:“你,这你都知道?” “你以为呢?告诉你,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在小树林里和孔昆勾勾搭又搂又抱,你这个混蛋……”冬儿看起来是真的很生气。 我忙解释:“我和孔昆木有什么事的,只是谈了谈话,至于搂抱,那只是一种纯洁的友谊的体现。” “住嘴,你个花心大se狼。气死我了,不许你再说话了。”冬儿发出了禁言令。 我闭嘴。 半天,冬儿说:“是不是你身边的女人,你一个都不放过?” “别,冬儿,别这么说。” “从云朵到海珠,还有秦璐和孔昆,还有曹丽……对了,还有秋桐,我问你,你和秋桐,到底有没有那回事?你们到底有没有一腿?”冬儿醋意十足地质问我。 我的心里有些发慌:“冬儿,你问这些干嘛?” “干嘛?你说干嘛?我告诉你,姓易的,我不管你和哪个女人结婚,和哪个女人搅合在一起,最终,你只能是我冬儿的男人,你只能属于我,我得不到的男人,谁也别想得到。别以为海珠这个蠢货和你领了证就能打击到我,哼,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我一时无言以对。 冬儿继续说:“还有,秋桐,我警告你,你在玩火,秋桐是李顺的未婚妻,你和她搅合出事来,你死都没地方去死,李顺不五马分尸了你才怪。你不要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我这是为你好,招惹自己老大的女人,这是大忌讳。” 第1987章 上去坐坐 冬儿的话让我的心里不由有些恐慌,我知道冬儿的话不是在吓唬我,我知道一旦李顺知道了我和秋桐的真相,他神马都能做出来。 但是在冬儿面前,我只能嘴硬:“你这是毫无根据的胡乱猜测,你不要乱想神马。” “希望我只是乱猜测,希望你真能没有事,但不要忘记了我的提醒。当然,你也可以认为是警告。” 我心里稍微安稳了下,看来冬儿是没有什么凭据的,只是猜测了。 车子到了我宿舍楼下,我打开车门要下车,冬儿说:“怎么,就这么走了?” “还有事?”我看着冬儿。 “不邀请我上去坐坐?”冬儿说。 “这……时间不早了,你早回去休息吧。”我说。 冬儿摇了摇嘴唇,瞪眼看着我:“小克,我想告诉你一句话。” “你说。” “你,是个混蛋!”冬儿说。 我只能苦笑。 “不想让我上去,是不是房间里藏了女人?”冬儿说。 我哭笑不得:“你想到哪里去了?冬儿,你不要这么神经质好不好?” “我即使是真的神经质,那也是你逼的。”冬儿恨恨地说。 “冬儿,我……你……” “你走吧。”冬儿目视前方,语气冷淡。 我怏怏地下了车,冬儿开车离去。 回到宿舍,我洗了个澡,然后躺在沙发上,又开始琢磨今晚冬儿告诉我的那些内容。 越想越觉得今日秋桐遇险的事雷正嫌疑很大,越想越觉得他就是那个黑手。 可是,我却实在想不出雷正这么做的真正理由,想不出他这么做的真正目的。 越是想不出,越觉得心里没有底,心里越没有底,越觉得可怕。 我已经意识到,随着伍德两家上市公司被老黎搞掉,随着李顺此次回来和伍德的一番会面,伍德和李顺之间,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战即将来临。伍德和李顺之间,将要彻底撕开脸面,将要展开空前惨烈的你死我活之战。 在北线,在商战领域,伍德已经被老黎逼地无路可走,同时又面临雷正的施压。伍德现在唯一能挽回损失的途径就是南线的走私,如果李顺继续保持强烈强硬的阻击态势,那会将伍德逼入死胡同,伍德会真正彻底疯狂。 一个疯狂的伍德会做出什么事?我不敢多想。但我知道,一旦伍德彻底疯狂,恐怕不仅仅只是和南线李顺的一场血拼,我,老黎,三水,甚至宁州那边都将毫无疑问地卷入进去。 隐隐感觉到,一场全面战争或许即将到来。 第二天一早,我接到李顺的手机短信:二弟,我走矣,先去宁州视察下工作,然后直接回金三角。你在这边按照既定的方针好好工作。你放心,我去宁州视察,不会惊动海珠的,也不会去打扰你父母。 李顺在短信里提到了海珠和我父母,无疑又是在提醒我什么,或者说警告我什么。 我有些愤懑,却又无奈。 我知道自己现在已经被死死拴在了李顺的战车上,除了跟着他走下去,毫无选择,没有退路。 不由心里一阵悲哀。 洗漱完毕,我去星海大酒店,送金景秀她们去机场。 秋桐和我一起去机场送别他们。 在安检口,金敬泽和我拥抱告别,对我说:“易老弟,谢谢你昨晚的话。” 我笑了下,看了一眼孔昆,她正茫然而郁郁地看着周围川流不息的旅客。 金景秀依依不舍地拉着秋桐的手,小声和她说着什么。 秋桐不住点头,同样带着依依不舍的表情。 看着金景秀和秋桐,我的心里突然一动,似乎脑子里闪过一丝什么东西,但具体去想,却又不知道是什么。 送走金景秀金敬泽和孔昆,四哥开车,我们离开了机场。 秋桐要去李顺父母家,四哥开车先去了老李家。 到了老李家,秋桐下车,我看了下周围,附近有个男子正坐在石凳上低头看书。听见动静,那男子抬头冲我们的方向看了下,微微点了点头。 我知道,他是安排在这里的特战队员。 我和四哥开车离去。 “去哪里?”四哥问我。 “李顺这次回来,带来了一个中队的特战队员,加上方爱国他们,共30人,20名男的,10名女队员,分为六个战斗小组,我们要不要去看下他们的驻地?” 四哥点点头:“行,去看下。” 我拨通方爱国的电话:“公司在哪里?” 到目前为止,关于特战中队进驻的事情,我只知道来了多少人,其他几乎一无所知。一切都是李顺越过我通过老秦安排的。 方爱国告诉了我公司地址,在开发区滨海大道边。 “我和四哥过去看看。”我告诉方爱国。 “好的,恭迎副总司令和四哥莅临视察,公司今天正好正式开张,一切刚就绪。”方爱国说。 “不要搞什么列队欢迎仪式,大家该干嘛干嘛。”我说。 “是——” 我挂了电话,告诉了四哥地址,四哥开车直奔开发区。 “昨晚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路上,我对四哥说。 “还在想秋书记昨天遇险的事?”四哥边开车边看了我一眼。 我点点头。 “其实,我也在想这个事情。”四哥说。 “你想出什么眉目没有?”我说。 “似乎有那么一点,但是不确定。你呢?” “我觉得一个人很可疑。” “谁?” “雷正。” “雷正?” “是的,我觉得目前似乎只有他是最有可能做这种事的,也只有他能做出这样的事。”我接着把我昨晚的想法说了一边。 四哥听完,沉默片刻:“你是不是觉察到雷正和伍德之间产生了什么矛盾?” “是的,伍德垮掉的那两家上市公司,雷正是有股份的,雷正这种人,都喜欢白赚便宜,吃了亏,就想白捞回来。”我说。 四哥想了下:“你的分析也有道理,雷正似乎具备做这事的理由和条件,但理由似乎有些模糊,因为我们现在无法找到雷正为何要这么做的明确目的,也就是说,雷正挑拨李顺和伍德血斗,对他到底有什么好处。” “是的,这是目前最困惑我的地方。”我皱皱眉头。 “昨晚我也想到雷正了,但除了雷正,我还想到了两个人。”四哥说。 “谁?” “孙东凯和曹丽。” 我的心一动,四哥的话提醒了我,我看着四哥:“你的意思是……” “孙东凯和曹丽也同样有这种可能,但如果是他们做的话,他们的目的则不在于挑动伍德和李顺的血斗,而是……”四哥停住了。 “而是什么?” 四哥犹豫了下:“而是想借机除掉政敌。” 我的心里打了个寒颤:“你是说……” 四哥边开车变慢条斯理地说:“秋书记的性格和脾气你是知道的,她是容不得集团里那些黑暗的勾当的,特别是她现在担任纪委书记,对于集团里某些人损公肥私手脚不干净的行为,是深恶痛绝的。这些时间,秋书记和调到人大的季主任一直保持联系,两人经常在外面私下约谈。而季主任这个人你也是了解的,他和孙东凯的关系你更明白,他们经常在一起约谈,我的直觉,似乎季主任和秋书记掌握了一些孙东凯和曹丽**的材料。一旦秋书记掌握孙东凯和曹丽**材料的事被他们觉察,孙东凯和曹丽一定是十分惊恐的,他们知道秋书记下一步会怎么做。所以,我想,为了确保他们的**事情不暴露,他们或许也会狗急跳墙……” 听四哥说完,我不由点点头:“这么说,也有可能是孙东凯曹丽雇了人干的这事,想杀人灭口。” “我只是觉得有这个可能,当然,你对雷正的怀疑也有道理,现在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到底是谁干的,只能是猜测。” 我沉思了下:“有没有这种可能,那就是雷正孙东凯和曹丽联合操作的此事?” 四哥摇摇头:“这种可能我认为不大,雷正和孙东凯曹丽关系虽然不错,但他们之间也是互相提防的,有些事,孙东凯也是不愿意让雷正知道的,雷正同样也不愿意让孙东凯曹丽知道他的一些事。他们目前关系不错,只是因为大家有互相利用的价值,孙东凯和曹丽想利用雷正稳固自己的位置同时往上爬,雷正则想利用孙东凯和曹丽来牵制关云飞,他们一方面在合作,一方面也各自有自己的小秘密。甚至孙东凯和曹丽之间,也是如此,孙东凯有些事会瞒住曹丽,曹丽也不见得会给孙东凯彻底交心。” 四哥分析的可谓精辟,我觉得很有道理。 对于孙东凯来说,他最担忧的是秋桐会抓住自己的某些把柄把自己搞掉取而代之自己在集团的位置。对曹丽来说,一方面同样担心秋桐会挖出自己做的那些腌臜事,一方面又对秋桐带着刻骨的嫉恨。孙东凯和曹丽对秋桐的态度是一致的,都想置秋桐于死地而后快,但目前来说,却又无可奈何,虽然之前搞了几次见不得人的小动作陷害秋桐,却都没有成功。不但没有成功,反而让秋桐的位置更加稳固,在集团的威信更高了。而他们如果觉察到秋桐正在不动声色对他们实施强力反击,一定是很惊惧的,他们知道秋桐一旦要对他们出手,那就是要命的事。出于这种想法,孙东凯和曹丽是有可能对秋桐下毒手的。 其实,秋桐到底是不是要对孙东凯和曹丽实施强力反击,我一无所知,我只知道她和季主任联系很频繁密切,她似乎有意在向我隐瞒着一些事,似乎怕我掺合进去这些事。 孙东凯和曹丽有可能因为对秋桐的个人恩怨对秋桐下黑手,而雷正如果是谋害秋桐的黑手,那么原因则是出于伍德和李顺之间的恩怨,秋桐只是一个他布局的牺牲品。 目前来说,综合我和四哥的分析,似乎这三个人两股势力是最有可能的。 不知道我和四哥分析的到底对不对。 正文 1376.地下军火库 第1988章 地下军火库 四哥沉默片刻,接着说:“最近局势的发展,似乎斗争越来越白热化复杂化了,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卷入了伍德和李顺的斗争。同时,集团内部,也同样形势很微妙,孙东凯和曹丽,包括曹腾,都是针对秋书记的敌对势力,他们几次陷害秋书记不成,或许会铤而走险选择其他的方式。” “嗯,你说的对。” “秋书记是做事正大光明的人,眼里容不下沙子,而集团现在处于孙东凯和曹丽的掌控之下,曹腾又跟随着呼风唤雨,明的不怕,就怕暗的,所以,我们要格外小心,要密切注视着他们的举动。”四哥又说。 我点点头:“是的,一定要密切注意。” “李顺此次大规模往星海和宁州调兵遣将,似乎有在大陆大干的势头,也看得出,他和伍德的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虽然还没有刀枪针锋相对干的地步,但我觉得也快了。一旦伍德和李顺彻底翻脸摊牌,那一场血战不可避免,这场血战未必只在金三角,在星海和宁州都会爆发。同时,老黎也无法避开这场血战,毕竟,他不知不觉成为了李顺最有力的同盟军,对打击伍德的实力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伍德要出击,不单单只是李顺,他一定不会放过老黎的。”四哥继续说。 听四哥的话,他对李顺伍德和老黎的事知道的不少,有些事我没有和他说过,但他都知道。 感觉地出,四哥一直在密切注意着事态的发展,似乎他有自己获取情报的独特渠道。只是他不愿意和我说。 四哥不说,我当然不会主动去问,四哥不愿意告诉我,那一定是有自己的考虑。 “宁州那边的特战中队,是由林亚茹负责吧?”四哥又问了我一句。 “是的,方爱国负责星海,林亚茹负责宁州。”我说。 “林亚茹,这个人很有意思,是个对李顺的革命事业很忠诚的人。”四哥说。 “你和林亚茹经常联系吧?”我笑着看了四哥一眼。 “经常倒不至于,空闲的时候,她会和我打电话或者发短信聊天,从她聊天的内容里,我感觉到了她的性格和做事风格。”四哥说。 “林亚茹对你很有好感呢,呵呵……你可不要对人家太冷淡了。”我说。 四哥神情微微有些尴尬:“林亚茹是个好姑娘,我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人家。” “四哥,不要这么说,这感情的事,看的是缘分,和地位层次经济等等都无关,缘分才是第一位的。我和秋桐海珠等朋友,都希望你的终身大事有个好的归宿呢,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有个家了……” “谢谢大家,那就像你说的,看缘分吧。” “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放不下忘不掉被白老三杀死的女友,我理解你对那份感情的真挚和诚挚,可是,白老三也死了,你和他的恩怨也了结了。还有,这么多年了,你总不能一味沉浸在过去里,你该有新的生活。或许,在天堂里的女友,正在祝福着你,祝福你早日在情感上有一个幸福的归宿……” 四哥的面部表情抽搐了一下,目视前方,默不作声。 半小时后,我和四哥到了特战中队的驻地。 这是开发区滨海大道边的一座三层楼房,周围是连片的楼房,大多是厂房和公司。这座三层楼房坐落在这里,不是很显眼。 方爱国正在楼前等我们,先带我们参观公司。 楼房外表看起来有些陈旧,内部却是装饰一新,门口挂着公司的大牌子——星海三角贸易实业有限公司。 这名字起得有意思,如此说来,宁州的那家就叫宁州三角贸易实业有限公司了。 一进门厅,左右两边的墙上挂着公司业务简介企业精神标语部室分布图等,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最有意思的是企业文化标语:大展宏图,实业报国。 方爱国告诉我,公司名称包括企业文化标语都是李顺亲自搞的。 即使方爱国不说,我也能猜到这是李顺的杰作,也只有他能想出这样的公司名称和企业文化标语。 公司一楼是各业务部室,二楼是总经理办公室,财务科,人事部等行政科室。 我看了看总经理办公室,也就是方爱国的鸟巢,里面布置很豪华气派。 不时有穿着工作制服的男女在楼里进出,不知内情的人看起来当然认为这都是公司的职员,谁也不会想到个个都是来自金三角的身怀绝技的特战队员。 “公司开展业务了?”我问方爱国。 方爱国笑起来:“哪里有什么业务,就是做做样子而已。不过,按照参谋长的布置,各业务科室都是有正儿八经的业务报表的,财务也有按部就班的流水账目,这些在他们进驻前都进行过专门的培训。” 我点点头。 方爱国接着又说:“其实,在总司令回来之前,我也不知道公司的事,公司的一切组建手续和流程,包括税务工商什么的,都是参谋长另外安排人搞的。” 我相信方爱国这话是真的,这也附和李顺一贯的做事风格。 “这楼房是租的?”我问方爱国。 “不是,这楼房是早就属于总司令的固定资产,只是一直闲置。”方爱国说。 原来如此,原来这里是李顺早年置办的不动产,现在正好发挥作用了。 不知道李顺在星海还有多少这样的不动产,甚至,在宁州或许也有,只是李顺没有告诉我而已。 “这片不动产占地20亩,沿街是这座三层楼,后面是一个院子,本来院子是露天的,参谋长这次搞了建厂房的材料,给加了盖,成了一个全封闭的大厂房了,也可以叫大仓库。楼北侧有一个大门,车子可以直接开进院子里去。”方爱国说。 我点点头,然后上了三楼。三楼是职工宿舍,每个房间两张床,单独配备卫生间,里面沙发电视桌椅一应俱全,配置装饰程度达到四星酒店客房的标准。 楼道两头各有一间大会议室,一间继续留作会议室,另一间则改成了健身房,里面各种健身器材都有。 “这些健身器材是供大家内部训练用的,大家按照分组每天都要在这里进行体能训练。”方爱国告诉我。 然后我们下楼,去了后面的院子,偌大的院落封了顶,沿着右侧的墙,一溜停着六辆崭新的悍马。 “六个战斗小组,每组一辆。”方爱国说。 我点点头,看看四周,都安装了摄像头。 “楼房内外,院落内外,都全部安装了全方位的摄像头装置,24小时都可以监控到里外的全部情况。”方爱国说。 “武器在什么地方?”我问方爱国。 “跟我来。”方爱国领我们回到楼房一楼,走到一间门上挂着业务三部的门前,打开门,里面是几张办公桌和沙发,还有茶几。 方爱国挪开墙角的沙发,揭开地毯,我看到了一个桌面大小的红色铁皮盖子。 方爱国打开盖子,指着黑乎乎的下面:“这里是一个地下室,武器都在这里。” “进去看看。”我说。 方爱国带路,我们沿着台阶往下走,方爱国同时打开了灯开关。 下了台阶,里面灯光明亮,一个面积不低于50平方米的地下室呈现在我和四哥眼前。 地下室里有几排货架,上面摆放着各种轻重武器,灯光下发出寒光。 我沿着货架看,越看越心惊:AK47,轻机枪,微冲,甚至还有一挺重机枪…… “这里是放手枪的地方。”方爱国打开一个铁皮柜子,指着里面的几十把手枪告诉我。 “弹药呢?”我问方爱国。 方爱国指指一溜摆放的几个木箱子:“各种弹药都在这里面,还没开箱。”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小型军火库。 出了军火库,我们回到方爱国的总经理办公室,坐在沙发上,一个女职员进来给我们倒上茶。 我看着这个穿着白衬衣黑色短裙工作制服面带专业微笑的女职员,怎么看也看不出她是一个特战队员。 “你在那个部门工作?”我问她。 她突然就立正,标准的军人姿势:“报告副总司令,我是公司办公室的内勤。” 我冲她摆摆手:“放松,不要这么拘束。” “是——” “你属于第几小组?” “第三战斗小组。” 我点点头:“好,你出去吧。” 她转身出去了。 我看着方爱国:“爱国,我有几句话要和你说。” 方爱国看着我:“请易哥指示。” 四哥这时站起来:“你们谈,我出去走走。” 四哥显然不想坐在这里听我和方爱国谈内部事务,找个借口出去了。 四哥出去的时候,随手带上门。 我对方爱国说:“既然现在已经是找个状况了,也只好继续走下去。我今天和你说三句话,你给我牢牢记住!” “是。” “第一,作为公司,要管理好,不管是做样子的业务还是人员,业务按照既定方针办,人员,虽然有人事部,但一律不准接受任何外来人员。现有人员要严格管理,要严格按照公司的管理规定,上下班要签到,外出要请假,任何人不得在外惹事,更不准酒后滋事。” 方爱国点点头。 “第二,要加强内部团结,男女队员之间更要注意作风问题,不能因为远离大本营就松懈了精神和意志,体能训练要注意保持。” 方爱国点点头:“这一块,除了平时在健身房进行体能训练之外,按照参谋长的指示,每周大家要按照分组轮流到金银岛进行野外作训……” “要金银岛作训,要注意保密。” “是。” “第三,这个弹药库,任何时候,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携带任何枪械外出,包括你……” 方爱国犹豫了一下,接着点头:“是,服从命令。” “这第三我还没有说完呢。”我看了一眼方爱国。 第1989章 先斩后奏 方爱国愣了下:“请副总司令继续训示。” “不管在任何情况下,没有我的话,不得有任何军事行动,即使大本营来了直接的命令,也要先和我打个招呼,经过我同意才可以。” “这……”方爱国迟疑了一下。 “怎么?你有不同意见?”我的口气有些严厉。 “这个……如果大本营来了直接命令,如果来不及向你汇报的话……” “没有如果,我的话我不想重复第二遍,”我的口气更加严厉,“这是命令,如果你有不同想法,你可以越级直接向大本营汇报,就说这是我的死命令。” “我……我是副总司令直接指挥的,我……我怎么能越级汇报呢?”方爱国有些尴尬。 “既然如此,那就好,那就无条件服从命令。”我说。 方爱国沉默了下,似乎心里很矛盾。 “我告诉你,方爱国,如果你不执行我的命令,不服从我的管理,我立刻就可以对你进行军法处置,我可以先斩后奏。”我口气强硬地说。 我知道,为了防止出现不可收拾的局面,我必须对方爱国施压,没有其他选择。 方爱国想了想,倏地站立起来:“请副总司令放心,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爱国作为革命军人,时刻牢记这一宗旨,无论何时何地,爱国一定听从副总司令的指挥和命令,绝不违背。” 我点点头,虽然心里还不是很踏实,但也只能这样了。 “公司的经费是怎么拨付的?”我又问方爱国。 “大本营通过国内其他渠道定时给往公司的账上打钱,以生意往来的名义,这一块,财务都是经过专门培训的,账目上会做的很好。”方爱国说。 我点点头,又想起一件事:“对了,公司怎么没有董事长,法人是谁?” 方爱国笑起来:“是你啊,当然是你。” “是我?” “是的,星海和宁州两家公司的董事长都是你。不过,不是用的你现在的名字,是你另一个身份,这些都是参谋长操作的。”方爱国说。 我有些发晕,天晓得我现在到底有几个身份,我自己都搞不清了。 不经意间,我又成了两家挂着羊头卖狗肉公司的老板。 视察完三角实业公司,我和四哥离开回市区。 回去的路上,四哥说了一句:“李顺这是要作大事,搞了这么多人和军火在这里。” 四哥的神情有些忧虑,其实我何尝又不担忧呢,但却又无可奈何。 李顺要往大处作,我拦不住他,也无法阻拦。我能做的,就是想办法压制住方爱国,立争让宁州和星海的特战队员在我的控制之内,力争把爆发危险的可能性降低到最低程度。 我知道,宁州那边我还要用同样的办法节制住林亚茹,那边同样也有这样一直骁勇的作战队伍,同样有这样一个令人心惊胆战的军火库。 周一,刚上班,孙东凯就把我叫到他办公室。 “今天上午,召开集团经营委会议,我要听取下个经营部门的工作汇报,你安排一下会议室,十点开会。”孙东凯对我说。 我微微一愣,经营委要开会,按照工作流程,一般是由曹腾主管的经管办来操作,怎么让我来安排呢。 “集团各经营单位经管办已经下了通知,财务中心和党委办公室的负责人也参加会议,你安排好会议室就行。”孙东凯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意外,又补充了一句。 我点点头:“好,还有其他参加会议的人需要通知的没?” “其他参加会议的人都通知了,除了集团各经营单位负责人,还有我和曹丽,不用再通知谁了。”孙东凯边翻看报纸边漫不经心地说。 “我现在做的是行政,和经营不沾边,怎么我也参加呢?”我多问了一句。 孙东凯放下报纸看着我:“一来各经营单位和集团直属管理部门之间的工作需要办公室协调;二来,你是老经营管理办公室主任,熟悉经营工作;三,今天会议的内容和你多少也有些关系。” 孙东凯说出了三个理由。 “和我有关系,什么关系啊?”我问孙东凯。 “不要那么好奇,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孙东凯懒洋洋地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去吧。” 今天的孙东凯,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两样。这让我试图从他的蛛丝马迹看出什么异常的想法破灭了。 我于是不再好奇,转身退了出去,很快安排好了会议室。 9点50分,按照惯例,我提前十分钟去了会议室。 一会儿,集团经营部门各负责人陆续进来了,都和我打个招呼,然后找个位置坐下。 会议室是长条会议桌。 苏定国一会儿也来了,见了我就亲热地打招呼:“易总,有几天没见你了,还挺想你的。” 最近随着新增那份报纸的正式开张,印刷厂又添置了一台印刷机,负责采购印刷机的是曹丽和苏定国。 孙东凯是集团总经理,曹丽是分管经营的副总经理,集团经营的事,他俩说了算。 我冲苏定国笑了笑:“最近苏厂长很忙吧?” 苏定国呵呵笑着点头:“是啊,的确很忙的,前些日子忙着调试新近的印刷设备,最近呢,随着我们新增报纸份数的增加,又在忙着联系纸厂进新闻纸的事情。这段时间,新闻纸涨价,我们的支出又要增加不少,报纸印刷成本也上升了……” 印刷厂的效益是旱涝保收的,光集团内部的报纸就能让他们盈利,何况还有他们代为印刷的集团外其他报纸。 正和苏定国说话,曹腾和唐亮也进来了,和我打招呼。 我对苏定国说:“你的印刷成本都是算在整体发行成本里的,你印刷厂赚的钱,说白了,可都是唐总这边给你赚来的呢。” 苏定国看着唐亮笑起来:“易总所言极是,没有唐总发行的有力运作,我们印刷厂自然是吃不饱的,说实在的,我们印刷业务的增加,还是要感谢唐总发行的得力啊。” 新报纸正式开张之后,唐亮带领发行公司上下做了不少工作,征订数额短时间内就超过了十万份。这是一个很不错的开局,毕竟这不是在大征订季节出来的数字。当然这十万分报纸也包含了零售在内。 唐亮则毫不客气地看着苏定国:“苏厂长,我看报纸开印和下机的时间还要提前,自从有了新报纸,分拣人员和发行车队的工作量都大大增加,下机时间延后,分拣和各发行站投递的时间也跟随延后,投递到户的时间晚了,订户是有意见的。” 苏定国一脸苦相:“唐总,我已经尽最大努力了,目前来说,下机的时间很难再往前提了。编务那边签付印的时间不提前,我再怎么想也没办法啊。” 苏定国又把皮球踢给了编务。 我看看曹腾,对苏定国和唐亮说:“你俩之间的这个工作问题,可以找曹主任来协调嘛。” 曹腾眨眨眼睛,说:“这个不需要来协调吧,我看苏厂长和唐总两人就可以解决的。” 曹腾显然也是在踢皮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唐亮冲曹腾翻了下眼皮:“如果什么事我们经营单位之间自己就可以协调,还要你这个经管办干嘛?放在那里做摆设的?还有,涉及编务的问题,我和老苏能去找编务下指示?人家编务会给我和老苏的面子?你经管办的主要职责就是协调,不仅仅内部协调,还要和集团编务和行政部门协调,这是你的本职,现在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要你干什么吃的?” 唐亮讲话毫不客气,直接呛了曹腾一顿。 曹腾一时有些尴尬,苏定国忙打圆场:“曹主任天天日理万机,管理那么多经营单位,一时顾不过来,也是可以理解的。” 唐亮不满地看着苏定国:“操,你真会说话,两边都不得罪,明哲保身的本事你倒是很精通。” 苏定国呵呵笑起来:“唐总啊,你看你,逮谁咬谁,我这也是体谅曹主任的难处嘛。” 曹腾面带微笑,笑地有些深不可测,冲唐亮点点头:“唐总,别发火,这事我会慢慢协调的,有事咱们好好商量。” 唐亮看了我一眼,我冲他少了个眼色,他不做声了。 曹腾又看着我:“易总,你是老发行老经营了,其实呢,经营上的一些事,我协调还不如你来出马。” 我说:“曹主任,我现在是党委办公室主任,怎么经营的事你我往我身上推呢?这似乎不大合适吧?” 曹腾说:“虽然易总现在是集团党委办公室主任,但是,你还是总经理助理呢,是领导呢,而且,你还是我们的老经管办主任,在我心中,你可是一直当真不让的老领导,除了难题,找老领导,这是很自然的事情啊。呵呵……” 曹腾不轻不重拍了下我的马屁。 唐亮转过身去,低声嘀咕了一句:“操,两面三刀的马屁精……” 唐亮的声音不大,不知曹腾听到了没有。 这时孙东凯和曹丽也进来了,大家都坐好,准备开会。 会议由孙东凯亲自主持,第一个议题是听取各经营单位最近一个月经营情况汇报。 各经营部门负责人依次汇报工作,曹腾坐在我旁边,不时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我偶尔看一眼曹丽,发现她正不时地用眼神瞟我。 每一次和她目光相对时,她都带着挑逗的目光冲我笑一下。 我懒得理会曹丽。 正文 1377.真假难辨的演出 第1990章 真假难辨的演出 第一项议题很快结束,孙东凯接着开始第二个议题:梳理查摆最近经营中的一些问题。 孙东凯直接提出:“最近,集团不少经营部门出现了工作拖拉,经营活动停滞不前的不良现象,党委年初部署的工作,各部门年初上报的工作计划,完成的参差不齐,有的严重滞后,对此,我和曹总是很不满意的。今天开会,不光是听你们讲成绩的,还要听你们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最近的经营工作这么萎靡,都给我说说……” 大家都低头不语。 曹丽扫视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唐亮身上:“唐总,发行是龙头,你这个龙头先说说吧。” 唐亮看了看曹丽,又看看孙东凯:“好,那我就先说说。” “你说之前我先问你,为何上月会议你提出的发行公司增加零售的计划到现在还没有落实到位?一项工作拖拉了一个多月,唐总应该作何解释呢?”曹丽不紧不慢地说。 唐亮说:“领导是要听实话是吗?” 孙东凯说:“当然,废话。” “对领导你不讲实话还想讲谎话?”曹丽说。 唐亮点点头:“好,既然领导要听实话,那我就说了。其实,不光曹总刚才提到的那一个工作计划落后延迟了,我们发行公司,最近的好几项工作计划都没有按时进行……首先,我作为发行公司总经理,自我检讨落实不力的问题,但同时,我也要说,这些工作计划的拖延,责任不能只怪我们自己……” “自己的工作你不怪自己怪谁?”曹丽带着讽刺的口吻。 “经管办!”唐亮不紧不慢地说。 “经管办?”曹丽不由看了一眼曹腾。孙东凯也看了一眼曹腾。 其他部门的负责人一听唐亮如此说,都来了精神,都看着曹腾。 坐在我身边的曹腾则面无表情。 “具体说说,继续往下说。”孙东凯看着唐亮。 “经管办管理着集团所有经营单位的公章,我们进行的这几项工作计划,都是和集团外单位合作的,按照集团经营委工作流程,都要先将工作计划报经管办审批,审批通过后盖章才能实施,但是,我们的这几个工作计划报到经管办之后,一拖就是几个星期,甚至更长,经管办不给审批盖章,我们就无法继续往下落实下去,我们也多次催促经管办,但他们就是磨磨蹭蹭,我们有什么办法?”唐亮理直气壮地说。 唐亮一开头,其他经营部门的负责人就跟上了,广告中心的负责人也接着说:“唐总讲的是事实,我们广告部门也是这种情况,经管办掌管着我们经营的公章,等于掌握了我们经营的生杀大权,我们很多事是干着急没办法。” “我们实业公司也是这样的,半个月前报到经管办的一个经营项目,到现在都没有回音。我们倒是想抓紧进行工作计划,但没有公章……” “有些领导签字后的经营计划,就是因为盖公章这一关,造成了经营时机的流失,很可惜……” 其他经营部门负责人都纷纷发言,矛头直指曹腾的经管办。 等大家说的差不多了,曹腾开始发言了:“听大家的发言,似乎大家的经营业绩上不去,倒是我经管办的责任了。在此,我想提醒各位,收缴各经营单位的公章,是规范经营秩序的需要,是集团党委作出的决策,而且,收缴公章由经管办进行统一管理,不是我曹腾到了经管办才开始的,是易总担任经管办主任的时候搞出来的决定,我只是在顺延易总的工作方针而已……” 曹腾把我扯进来了。 “但是易总那个时候没有你现在这样的拖拉,易总担任经管办主任的时候,我们报上去的工作计划,一般都是当天就能回复,当天就能盖章,最多也没有超过2天的。”一位经营部门负责人毫不客气地说。 “是的,易总的那个时候,经管办的工作效率是很高的。” 其他部门负责人也纷纷附和,苏定国也毫不客气地加入了声讨经管办的行列。 感觉得出,大家对经管办是牢骚满腹的,目标直指公章管理。 我不动声色看着眼前的局面,分析着,梳理着…… 似乎觉得今天的会有些怪怪的,不大合乎我的意料。 但具体不合理在哪里,一时想不出。 继续带着困惑冷眼旁观。 “经管办的工作需要大家的理解和支持,经管办人手少,各经营单位报上来的项目多,我们总是要一个个严格审核的,为了确保不出问题,对大家负责,对集团党委负责,我们总不能马马虎虎吧。既然要认真严格审核,那么,时间自然就要久一点,这一点大家该理解的。”曹腾开始为自己辩解。 “我认为曹主任是在为自己和经管办找借口,你强调的这些理由,为何在易总担任经管办主任的时候就没有出现呢?”唐亮质问曹腾。 “是啊,易总在经管办的时候,那工作效率,那叫一个高。”广告中心负责人附和着。 “是的,一对比,效率就出来了。” 其他部门负责人又纷纷发言支持。 在这过程中,曹腾脸色有些难堪,曹丽却显得有些轻松,孙东凯一直面色沉静地听大家发言。 等大家说地差不多了,孙东凯看着我:“易主任,我看大家今天发言的焦点集中在现行公章管理制度上,作为经管办上一任主任,现行公章管理制度是你搞的,今天的情况,你说说你的看法。” 孙东凯说的不错,现行公章管理制度当时是我搞起来的,是在秋桐大力支持下搞起来的,当时针对的问题是各经营单位公章在手大肆越过经管办搞一些违规的经营活动,给集团带来了极大地被动,不得不采用这办法规范他们的经营行为。 其实制度本身没有错,只是运作的人有问题。这是我的真实想法。但现在我显然不能再这个场合说出来,这等于是直接抨击曹腾工作管理不力。 另外,我其实不相信曹腾管理不好这些公章,他并非无能之辈,甚至,在某些方面的能力,他超过我。 但事实却就是公章管理出了问题。 这让我有些困惑。 正因为有这些困惑,所以,我决定不讲心里的真实感受。 我看看大家,然后看着孙东凯说:“孙书记,刚才听了大家的发言,作为我现在所处的位置,我不能对任何一方说三到四。不错,公章收缴到经管办统一管理,是我担任经管办主任的时候搞起来的,初衷是规范各经营单位的经营行为,理顺集团上下的经营关系,更有利于集团经营工作的开展和发展。但运作到目前,似乎在某些方面出了问题,导致大家产生了不同的看法。” “那你认为该怎么办呢?”曹丽看着我。 我继续说:“怎么办不是我能决定的,要由领导下指示。” “但是你可以说说你的想法。”曹丽说。 我说:“我的想法是,既然出现了问题,那么,就要先找出问题的根源,分析问题,然后找出解决问题的办法。一切本着更有利于集团整体经营工作的开展出发,一切服从集团经营的大局。” 我说的小心翼翼,尽量不涉及具体问题,尽量做到模棱两可,但又不让任何人抓住把柄。 “说完了?”孙东凯看着我。 “是的,我要说的就是这些。”我点点头。 孙东凯点点头,扫视了大家一眼,大家都安静下来,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端起水杯喝了两口,然后放下杯子,轻轻咳嗽了一声。 这是孙东凯要发言的前奏。 孙东凯开始发言:“刚才听了大家的发言,基本的情况我大致了解了。现在我说几点意见……首先,对近期集团的经营工作,对近期经营各部门工作的状况,对近期经管办的工作,整体上我是满意的,曹总也是满意的。经管办和经营部门落实党委关于经营工作的有关决策是得力的,各经营部门对经营工作是上心的,是抓出了成效的,经管办在协调和管理经营方面,也是尽了心的……” 会议室里很安静,大家都看着孙东凯,曹腾又开始在小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孙东凯继续说:“关于大家刚才提到的由于公章管理问题造成的工作被动情况,我也基本了解了,我想大家提出这些问题,都是出于公心,出于对集团经营工作的关心,都是想齐心协力把集团的整体经营工作搞上去,这是必须要肯定的一点。各位经营部门负责人身在基层,对基层的工作十分了解,对出现的问题看得很清晰,有想法和意见是正常的。同时呢,经管办作为集团直属经营管理部门,作为集团经营委的运作中枢,起着重要的承上启下的作用,既要协调管理好各经营单位,又要对经营委负责,工作任务十分繁重,在工作中有一些让各经营单位不满意的地方,也是难免的。这就需要大家的相互理解相互沟通……” 孙东凯的讲话似乎高瞻远瞩。 “虽然大家的工作态度和精神都值得肯定,虽然对于出现的问题都情有可原,但并不意味着对于问题要束之高阁,今天开会的目的就是要发现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我赞同易主任刚才的话,出现问题不可怕,关键要找出问题的根源,要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孙东凯继续说,“我看今天大家谈的很多问题,基本都是围绕着现行公章管理制度来的,看来,问题是出在这个公章管理制度上了……如何解决这问题呢?大家说说看。” 孙东凯看着大家。 第1991章 转移攻击方向 “取消现行公章管理制度,将各经营单位的公章发还给大家。”苏定国冒出一句。 “对,我赞同苏总的看法,现行公章管理制度弊大于利。”新闻旅行社负责人接着附和。 “赞同……” “举双手同意……” 大家都附和起来。 曹腾轻轻碰了我一下,低声说:“你看,这是要造反呢,公章管理制度是你搞起来的,现在他们要取消,分明是想故意和你我作对。” 似乎曹腾是要拉我做他的联盟,似乎曹腾是要将大家攻击的矛头转移到我身上,激化我和大家的矛盾。 我淡淡笑了下,没有作声。 “曹主任,你怎么看?”孙东凯看着曹腾。 “我服从领导决定。”曹腾一副丧气的神态。 “易主任,你看呢?”孙东凯又看着我。 “一个制度的建立和取消,要根据当时的情况来决定,要根据不断变化的新形势来决定,天底下没有一成不变的制度。”我还是模棱两可的态度,边说心里边继续揣摩着今天会议的动态。 孙东凯又看着曹丽:“曹总,你的意见呢?” 曹丽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孙书记,民意不可违啊……” 曹丽这话让我吃了一惊,她竟然是这个态度,似乎她对曹腾没有一点袒护和照顾。 孙东凯点点头,然后看着大家,语气沉稳地说:“那好,根据大家的意见和意愿,根据集团目前的经营现状,从集团整体经营的大局出发,从理顺经管办和各经营单位的关系出发,我决定——” 孙东凯顿了一下。 大家都看着孙东凯。 “我决定,取消现行公章管理制度。”孙东凯说。 大家都面露喜色,纷纷点头。 孙东凯接着说:“取消现行公章管理制度,意味着各经营单位的公章将发还给各部门,但这并不意味着经管办对经营工作管理的松懈,也不意味着经管办职能的削弱和降低,相反,对各经营单位的经营方案和计划,经管办要在提高工作效率的基础上,加大对经营计划审核审批的力度,严格审核,严格把关,严格监督,严格核查,对各经营单位出现的问题,要及时上报,及时处理,及时纠正……曹主任,你记住了?” 曹腾忙点头:“记住了。” 孙东凯继续说:“取消现行公章管理制度,同样不意味着对易主任时代建立公章管理制度的否定,只是此一时彼一时的关系,集团的整体经营环境发生变化了,我们就要适应新形势才能跟上时代的步伐嘛……易主任时代建立的公章管理制度,对当时集团的整体经营工作,是发挥了重要的规范作用的,是值得肯定的。换句话说,当时建立和现在取消这个制度,都是正确的,都是从集团经营工作的大局出发的,都是为了更好维护集团经营秩序,都是为了更好发展壮大集团实力。 下一步,公章发还给大家,我提醒大家一句,要谨慎对待手里的权力,公章就意味着法定的义务和责任,各位只是各经营单位的总经理,法人代表却是我和其他党委成员,一旦出了问题,法人是要承担责任的。所以,我在这里说一句,哪个经营单位因为滥用公章出了问题,就要严厉追究负责人的法律和行政责任,各位给我记住了……” 听着孙东凯的话,琢磨着今天会议的内容,我心里的困惑更大了。很显然,作为集团目前的状况,取消现行公章管理制度是不合适的,目前出现的问题不在于这个制度,而在与曹腾的管理不力,各经营单位的负责人牢骚满腹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个。但孙东凯却直接将会议的导向引向了取消这个制度上,加上曹丽的配合和曹腾逼真的表演,与会人员似乎不知不觉就进入了一个圈套。 似乎孙东凯和曹丽是有目的的要取消公章管理制度,从表面上看,也就是从集团整体工作的角度来看,取消这个制度对孙东凯和曹丽没有什么好处,不利于他们对经营单位的控制,但如果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呢…… 这另一个角度,只能意会。 这另一个角度,似乎让我有些不愿意去想,却又不得不想。 这另一个角度,让我更加困惑,我不愿意相信是这样的。 我在困惑里迷惑,在迷惑里迷茫。 散会后已经是中午下班时间,我给秋桐打了个电话:“你在哪里?” “办公室。” “还没下班?” “正要准备去吃饭。” “想吃什么?” “面。” “我们一起去附近的那家加州牛肉面,如何?” 秋桐笑起来:“你请客。” “好。” “那我直接过去等你。” “好。” 10分钟后,我和秋桐坐在集团附近的一家加州牛肉面面馆里,要了两碗面和2个小菜,我要了一瓶啤酒。 “你喝不喝?”我看着秋桐。 “面还没上来,陪你喝一杯。”秋桐说。 我给秋桐倒了一杯啤酒。 “上午开会了。”我对秋桐说。 “经营委的会是吧?” “是的,”我点点头,“我也参加了。” “嗯,我知道的。” “其实,本来让我参加这个经营委的会我就觉得有些蹊跷,会议开完之后,我觉得更蹊跷了。”我皱皱眉头。 “怎么了?”秋桐喝了一小口啤酒,看着我。 我于是把今天上午会议的情况详细给秋桐说了一遍。 秋桐听完,沉思起来。 我边喝啤酒边看着秋桐沉思的表情。 半天,秋桐抬起头看着我,语气缓慢地说:“你觉得蹊跷,是对的。我能感觉到,今天这个会,是一次有预谋的计划,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周瑜打黄盖。” “哦……”我看着秋桐,“继续说。” “这个黄盖,就是曹腾,但孙书记和曹丽却不是直接的周瑜,而是利用了各部门负责人……”秋桐继续说,“如此,那些经营部门的负责人,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不管是有心还是无心,都被利用了,这其中也包括了你。这是一出精心设计好的演出,有导演有幕后有猪脚有配角有群众演员有台前推手……” 秋桐的感觉可谓犀利,和我困惑中的直觉如此相似。 “那么,你说,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我问秋桐。 “很简单,利益。” “什么利益,谁的利益?” “个人利益,损公肥私。” “怎么说?” “显然,这样做,更便于经营部门私下操作一些不阳光的项目,更便于经营部门负责人和集团一把手的直接沟通,更便于减少操作一些项目的中间环节……同时,更重要的一点,是可以避开集团纪委的监督和核查,这,或许才是最重要的目的。”秋桐眉头皱起来,“不管曹腾立场如何,但起码一点,经管办主任是集团纪委委员,如此一来,一些经营项目和行为就可以避开纪委的耳目。” “但曹腾即使是纪委委员,也同样是不会对你忠心的。”我说。 “这个我知道,所以曹腾今天才会甘愿当黄盖,为孙书记和曹丽的计划敞开一条通路,所以我才会说他们是精心策划好的。曹腾为了自己的前途,是甘愿付出这些的,这对他没有任何利益的损失。”秋桐说。 秋桐这么一说,我的心里敞亮了:“你说的这些正好解开了我的困惑和迷惑,苏定国在这个计划中也是扮演了推波助澜的角色。” “是的。但唐亮是不知不觉被利用了,落入了早就设计好的圈套。” “**了,我其实也是被利用了,也是落入了圈套。”我沮丧地说。 “但你起码还能觉得蹊跷和困惑,而唐亮,恐怕现在都没有回过味。”秋桐看着我的样子,笑起来。 “你笑啥?” “我笑你傻地可爱。” “我傻吗?” “你聪明吗?” “看你似乎很不在意呢,难道你想到反制的办法了?”我说。 “呵呵……你说呢?” “你有什么办法?” “我……我也木有什么好办法,只是通过建章立制完善部门职责来防止内部的**罢了。” “具体说说。” “我想啊,集团的审计科,一直是个摆设,下一步,我打算加强审计科的职能,完善审计科的人员配置,加强集团内审工作。” 集团审计科是属于纪委管理的。 “这个能管用?”我有些没有信心。 “管用不管用,看你怎么去操作怎么去抓,如果不抓,审计科就是个摆设,如果真刀实枪干起来,审计科就会发挥应有的作用。既然审计科属于纪委管理的部门,那么,我就要让他发挥出应有的效能来。特别是在目前的情况下,审计科的职能必须要完善和加强,人员要配备完整。”秋桐的口气很坚定。 秋桐是打算通过审计科来反制孙东凯和曹丽联合搞的这一套鬼心眼,让他的目的不能得逞。 “市纪委刚刚下发了市直事业单位加强内部审计的通知,这正好是我的尚方宝剑,落实市纪委通知精神,谁也没有理由阻拦。”秋桐说,“我正在琢磨这事呢,正好赶上了这个事情,那就要抓紧了。” “你觉得孙东凯会同意你的想法吗?”我担忧地看着秋桐。 “属于我份内工作的事,我就要据理力争,他反对的话,我有市纪委的文件,而且市纪委督查室过段时间就要下来检查通知的落实情况,他再傻也不会去和市纪委去公开抗衡。” “这倒是个好机会。”我点点头。 秋桐叹了口气:“有些人,总是想着如何将公家的利益装入私人腰包,为此不惜绞尽脑汁变招发自去耍小聪明,可悲可叹……”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利益驱动。”我深有同感。 正文 1378.曹丽的鬼心眼 第1992章 这时面上来了,啤酒也喝光了,我和秋桐吃饭。 刚吃完饭结完帐,我和秋桐正要离去,曹丽突然进来了。 看到我和秋桐,曹丽一愣:“咦,你们怎么在这里?” “我们怎么不能在这里呢?”我冲曹丽一笑,“很巧,我来吃面,正好秋书记也来吃面,我就蹭了秋书记一碗面,对了,还有一瓶啤酒……” 曹丽点点头:“哦……早知道我早来啊。” 曹丽似乎是有些遗憾没能和我一起吃面。 “我们吃完了,你慢慢吃吧。”我说。 秋桐冲曹丽笑笑:“怎么这会儿才来吃饭?” 曹丽转了转眼珠:“呵呵,上午开完经营委的会,孙书记又单独和我说了些经营方面的事情,所以耽误了吃饭。” 秋桐点点头,我接过话:“曹总抓经营工作很辛苦啊,连吃饭都顾不上。” 曹丽冲我抛了一个媚眼,这个女人,见了我总是忍不住乱抛媚眼。 然后曹丽看着秋桐,突然说:“对了,秋书记,我听说昨天你在冰峪沟游玩,遇到危险了?” 我心里一跳,看着曹丽,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 “我听一个熟人说的,那天他正好和家人在冰峪沟游玩。”曹丽看着我,“听你这话,这事你也知道?” “是啊,我刚听秋书记说的。” “哦……”曹丽半信半疑地看看我,又看看秋桐。 秋桐微笑了下:“没事,有惊无险。” “没出事就好,秋书记以后出去游玩可要当心了。”曹丽做关心状。 “会的,我会记住的,谢谢曹总关心。”秋桐又微笑了下。 我注视着曹丽的细微表情,想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些什么。 如果真的像四哥昨天分析的那样,曹丽是逃脱不了嫌疑的。 但似乎曹丽的表现很正常,我没有看出什么破绽。 “对了,易主任,孙书记让我通知你,下午上班后到他办公室一下,他有事找你。”曹丽说。 “哦,什么事?”我问曹丽。 “什么事我怎么知道,领导的事怎么能随便打听呢?”曹丽说。 “好,那我们走了,曹总你慢慢吃。” 我和秋桐离去。 回去的路上,秋桐说:“奇怪,昨天我和姑姑遇险的时候,周围并没有什么游客啊。” “你确定?”我紧盯住秋桐。 “我们遇险的地方很偏僻,周围只有我们那艘小船,再就是撞我们的那个游艇,其他的,确实是没有的。” “那曹丽怎么说她的熟人看到了你遇险?莫非……”我不由又有了想法。 “莫非什么?” “莫非她在撒谎?” “不过也不好说,说不定他的熟人是在岸上游玩我没发觉。” “这是一个条件,同时还要满足另一个条件,就是那熟人要认识你。”我说。 秋桐看着我:“你在怀疑什么?” “没怀疑什么,只是觉得曹丽似乎在撒谎。” “她撒谎又能说明什么?”秋桐看着我。 “说明她在撒谎呗,什么都不能说明。”我说。 秋桐皱皱眉头:“你到底在怀疑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曹丽心里有鬼?” “你觉得她心里能有什么鬼呢?”我反问秋桐。 秋桐想了想:“不知道,想不出。” 秋桐这是实话,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往哪方面去想的,她想不到的。 但我对曹丽的怀疑却不由加深了几分,看来四哥分析的有道理。 但即使是有道理,也只能是猜测,在雷正孙东凯曹丽之间,我还是没有有力的证据证明到底是谁干的。 下午上班后,我直接去了孙东凯办公室,他正坐在沙发上抽烟。 这段时间,孙东凯似乎过得比较安逸,一时没有什么事情让他乱了心绪。 但这安逸显然只是表面上的,日子过得好不好,只有自己心里知道。 见我进来,孙东凯冲我点点头:“小易,来,坐下。” 我坐到他旁边的沙发上:“曹总说你找我?” “是啊。” “领导有何指示?” 孙东凯笑起来:“没指示就不能找你了?” 我也笑了下:“习惯了。” “我们有些日子没闲聊了,今天叫你过来是随便聊聊。” 我当然知道孙东凯是不会没事和我闲聊的,他肯定有事。 “来,抽支烟。”孙东凯递给我一支烟。 我接过点着,吸了两口,看着孙东凯似乎有些漫不经心地神色,揣摩着他此时的心思。 “对了,我听说昨天秋桐和朋友在冰峪沟游玩的时候差点出了大事?”孙东凯眯起眼睛看着我。 “我中午吃面的时候遇到秋书记刚知道这事,你也知道了啊。”我说。 “我是听曹丽说的。”孙东凯不动声色地说。 “听秋书记说船翻了,人落水了,差点就……”我做出心有余悸的样子说。 “哦……这事是挺危险,你怎么看这事?” “什么怎么看?”我故作糊涂。 “听说是游艇相撞发生的事故,你觉得这游艇相撞是偶然的呢还是……”孙东凯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这个,我不知道,不在现场,无法判断。” “那秋桐是怎么认为的呢?”孙东凯盯住我。 “听秋书记的意思,好像是对面过来一个游艇,对方速度太快,来不及转弯,就撞上了,然后对方肇事后就逃逸了。秋书记说应该这是个偶然事件,一个普通的肇事逃逸事件……” “嗯……呵呵……”孙东凯笑起来。 “孙书记为何笑?” “我本来还以为这是有人故意要谋害秋桐呢,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原来不过是一起普通的肇事。”孙东凯说。 “你为何以为有人要故意谋害秋书记呢?”我做出很奇怪的样子。 “这个……呵呵,可能是我想多了吧。”孙东凯说,“你就没往那方面想?” 我摇摇头:“木有,我脑子简单,想不出那么复杂的原因。” “在我面前谦虚了是不,我怎么就没看出你脑子简单呢?”孙东凯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故作傻乎乎样子笑了下:“在孙书记面前,我的脑子永远是简单的。” 孙东凯似乎对我的回答很满意:“小易,我看你最近成长很快,进步很快,越辣越懂规矩和规则了。” “这都是孙书记栽培的结果。”我说。 孙东凯哈哈笑起来:“小易,我越来越相信自己没有看走眼,没有用错人,提拔你做我的助理和办公室主任,我觉得是我做出的一个最英明的决策。” “我觉得自己做的好不够好,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还需要孙书记今后的继续栽培。”我说。 “这个是自然的,来日方长,只要你站好队,紧跟我的步伐,我自然是不会把你扔下的。”孙东凯的神情有些自信和自得。 “我估计孙书记不会再集团呆长久的?”我说。 “你这话是何意呢?”孙东凯一愣。 “因为孙书记很快就会继续进步的,集团是个小单位,级别有限,孙书记是鸿鹄之志,怎么能会继续呆在这里呢?” 孙东凯开心笑起来:“小易,你对我有很高的期望值啊。” “是啊,我明白一点,只有孙书记混好了,我才能有更好的前途,换句话说,孙书记的明天就是我的明天。所以,我衷心希望孙书记步步高升呢。” “你这话我相信是真心的,我一定不辜负你的一片期望喔。”孙东凯半开玩笑地说。 我也做出一副很开心地样子。 “秋桐的事就不谈了,她看来是福大命大造化大,有惊无险捡了一条命。”孙东凯说。 从孙东凯目前的表现看,我做不出什么明确的判断,无法确定他就是谋害秋桐的幕后黑手。 但这并不会轻易打消我对他的怀疑。 找出谋害秋桐的凶手,对我来说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其重要性绝对不仅仅限于事件本身。 “还有一件事,不知你最近听说没有,伍德伍老板那边的事。”孙东凯说。 我当然知道孙东凯要说什么事,做出一副糊涂的样子:“伍老板,他那边能出什么事?” “你真不知道?”孙东凯似乎有些不相信的样子。 “我最近一直在忙办公室的事,对外面发生了什么关于伍老板的事,真的是一无所知。”我做出诚恳的样子。 “看来你的消息来源还是有些闭塞了,”孙东凯说,“我给你说,伍德手下最近接连垮掉了两家上市公司。” “啊——还有这样的事,这,这是怎么回事?”我做出震惊的神态。 “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了解,反正他的公司就是突然一夜之间垮掉了。” “伍老板不是很善于经商的嘛,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商战,是很残酷的,竞争是很激烈的,他经营的公司和我们的报业经营性质还不一样,我们是垄断行业,虽然有竞争,但只是地市同行业之间的,残酷性远远比不上……”孙东凯有些感慨。 “那伍老板损失不是很大?” “是的,损失巨大,不是一般的大,不光伍老板自己损失巨大,那些大股东,同样也是。” “哦……伍老板是我们集团的订报大客户,我可不希望他出这样的事。” “这一点你和我想到一起去了,但可惜的是我们爱莫能助啊,伍老板上市公司垮掉的事,听说都惊动了市里的高层,在星海商界也引起了很大的震动,现在社会上关于伍老板的谣言很多呢。” “都是什么谣言啊?”我故作不懂的样子看着孙东凯。 第1993章 落井下石 孙东凯吸了一口烟,说:“有的说伍老板是得罪了上层人物,公司被故意整垮的;有的说他做的事违法的生意,被黑吃黑搞倒的;还有的说是他遇到了强有力的商战对手,想吃掉对手,没想到被对手强力反击,偷鸡不成蚀把米……反正各种谣言纷纷,对伍老板的经营造成了很坏的社会影响……” “哦……”我点点头。 “从私人角度来说,伍老板是我的朋友,从集团角度来说,伍老板是我们集团的重要大客户,伍老板现在遇到了困难,我们不能落井下石,我们要力所能及帮伍老板一把才是,你说是不是?” “那当然,必须的,只是,我们如何能帮到伍老板呢?” “利用我们的优势啊,发挥我们媒体的作用啊,我看,我们可以在日报重要位置刊发一个伍老板的访谈,访谈内容呢,由伍老板根据自己的情况确定,中心意图就是让社会上知道伍老板这边的经营还是有序的,经济实力还是很强的,垮掉的两家上市公司,对他是没有很大的影响的,换句话说,也可以理解为是他对内部经营体制和方式的重大调整……这样,起码可以最大可能减少负面效应,努力树立起伍老板公司的正面形象,起到稳定人心的效果。” 孙东凯这一招还真挺毒的,我不相信这是孙东凯自己想出来的,很可能这是伍德的意思。 我冲孙东凯竖起大拇指:“孙书记,你考虑问题真是周全,你的想法太好了,到底还是孙书记眼光长远,高屋建瓴……” “哈哈……”孙东凯笑起来,“小易,我想了,这事由你去操作办理。” “我?我是行政部门的,我又不会写稿子,我怎么办理啊?” “没说让你办理,我的意思是你带日报记者部的一个记者,亲自去采访伍老板,给他搞一个专访。” “为什么让我带记者去呢?” “废话,一来你和伍老板熟悉;二来呢,这事很重要,没有你去,我不放心;三来呢,你是我的心腹干将,让你去,也显出我们对伍老板的诚意和关心。”孙东凯说出了他的理由。 孙东凯的理由似乎很充分,我无法推辞了。 “我已经给日报记者部打了招呼了,那边的记者随时听你召唤,你只要和伍老板联系好,就可以带着记者过去了。” 我点点头:“好,那我待会就和伍老板联系,看他什么时候有空。” “你去,就等于是代表我,你去,就等于是我的特使。明白不?”孙东凯说。 我成了特使了。 我说:“明白。” “对了,上午的会议,你有什么想法?”孙东凯突然换了话题。 “没什么想法啊。” “对于取消现行的公章管理制度,你确实是没有什么想法吗?” “确实没有。” “真心话?” “真心话。” “那就好,”孙东凯点点头,“其实呢,这个公章管理制度的取消,我没有任何针对你的意思,虽然这个制度是你建立起来的,但现在的集团经营环境和形势发生了变化,我们必要适应不断变化的新情况嘛。这一点你没有想法就行。” “只是,我有点担心。” “你担心什么?” “我担心公章滥用,毕竟大多数经营单位的法人是你。”我说。 孙东凯笑了:“我就知道你担心这个,没关系,我心里有数的,这些家伙是不敢胡作非为的。我既然敢放权,就有能节制住他们的办法。其实,关于这个公章管理使用制度,我早就反复思考过了,从集团目前的经营形势来看,取消这个制度,是利大于弊的,是集团整体工作的需要。这一点,你既不要有想法,也不要有担心。” “既然孙书记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我说。 “你能如此想开想通,我也是很欣慰啊。咱们君臣在很多事上总是能很和谐。”孙东凯说。 孙东凯把我和他比作君臣关系,我日了,他够狂妄的。 “小易,作为目前的你来说,正处于春风得意的时候,越是这个时候,越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孙东凯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我点头:“是。” “我要提醒你一点:做事要努力,不要做眼高手低之人。”孙东凯又说。 “哦……孙书记这话的意思是——” “不去努力立足本职工作,却去谈什么高远的理想,策划什么宏伟的成业方案,全是黄梁美梦式的悲剧。见异思迁,一山望着另一山高,全是人生的误区。所以,小易,牢牢记住,千万不要做本末倒置的事情,本职工作是自己立身的根据地,丢掉根据地,你就会变成流浪儿。”孙东凯用意味深长地目光看着我。 孙东凯这话似乎是在关心我,又是在提醒我,还是在警告我什么。 我忙点头:“孙书记的教导我一定牢牢记住。我知道一点,孙书记不管对我说什么,都是发自内心为我好,我是很感激的。” “你能理解我的一片苦心,那就好,我对你抱有很大的期望的,你的前途,绝对不会止步于此,只要我在进步,你就不会退步,也不会停滞不前。”孙东凯又开始利诱我。 我心里发出阵阵冷笑,脸上却充满了感激和期待:“孙书记的一番苦心我完全理解完全明白,我一定紧跟孙书记的步伐,孙书记指哪我打哪,绝不含糊,绝不迷糊。” 孙东凯高兴地点点头:“这就对了,这才是我要带的兵的样子。好了,你回去吧,我要出去忙点事。” 我回到办公室,摸起电话打给了伍德,很快接通。 “喂——”电话里传来伍德低沉的声音。 这***一贯玩深沉。 “伍老板好,我是星海传媒集团的易克。”我刚说完,曹丽推门进来了。我看了她一眼,曹丽看我在打电话,一屁股坐到办公桌对过,看着我。 “哦,易总,易主任,易老弟,”伍德一连给我下了三个称呼,“有何贵干?” “是这样的,伍老板,孙书记刚给我安排了个任务,让我带记者去你那里,给你搞一个专题访谈。不知道你这会儿方便不方便?”我边说边看了一眼曹丽。 “访谈?好啊,欢迎,热烈欢迎,我现在就有空,现在你就可以带记者来。”伍德说。 “那好,我待会就过去。” “那我就恭候了。” 挂了电话,曹丽说:“孙书记找你就是这事?” “是的。”我点点头。 “木有其他事?” “木有。” “这事还用我专门通知你?”曹丽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不信你就去问孙书记好了。” “哼……”曹丽对我的回答似乎不大满意,哼了一声。 “曹总来我这里有什么指示?”我看着曹丽。 “没指示就不能过来坐坐了?”曹丽说。 “能。” 曹丽又哼了一声:“人家想你了,过来看看你,不行吗?” “这个……曹总,这里是办公室。” “办公室怎么了?办公室很多事一样能做。”曹丽的话里带着挑逗和暧昧。 “你现在就想做很多事?” “只要你敢,老娘我没有什么不敢的。”曹丽笑起来,“信不信我现在就反锁你办公室的门?” 卧槽,曹丽又发情了。 我忙说:“好了,我要忙呢,这就要带记者去伍老板那边搞专访。” “奇怪,搞访谈是记者部的事,孙书记干嘛让你带记者去?”曹丽说。 “领导就是这么吩咐的,你觉得奇怪可以去问孙书记。”我说。 “搞访谈……”曹丽嘟哝了一句,看着我,压低嗓门,“是不是为了伍德那边上市公司破产的事?” “可能是吧。”我含含糊糊地回答。 “肯定是,你别糊弄我了,我知道的。”曹丽说。 “看来你知道的不少啊。”我说。 “废话,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曹丽得意地笑了下,又说,“听说,这次伍德的公司破产,雷书记也损失不少呢?” 我心里一动,看着曹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还不懂?雷书记在伍德那边又股份呢,据说是夫人的名义,这次公司破产,损失巨大,雷书记很恼火呢,对伍德很不满。”曹丽说。 “雷书记干嘛要对伍德不满?伍德也不愿意自己的公司破产,雷书记有损失,伍德岂不是损失更大?”我说。 “这其中的道道我就摸不透了,反正雷书记找过伍德几次,听说两人还为此弄得很不愉快。”曹丽说。 曹丽的话验证了冬儿告诉我的消息,看来雷正和伍德之间,真的产生了矛盾,只是不知道这矛盾到了什么程度,不知道是否还能调和。 我呵呵一笑:“对于这些事,和我没有关系,我不感兴趣,好了,曹总,我要出去了,真抱歉,不能陪你继续聊天了,要不你在我这里自己坐会儿?” “靠,赶我走啊?老娘还不稀罕在你这里呢?”曹丽冲我一瞪眼,站起来,屁股一扭一扭地出去了。 我接着摸起内线电话打给了记者部,很快有人接听:“你好。” 一个女的接的电话。 “我是集团办公室。”我说。 “噢,您好,您是易总吧?”对方马上变得热情起来:“易总好。” “你是谁?”我有些奇怪对方能听出我的声音,因为我没人听出对方是谁。 记者部我除了和主任熟悉,和其他记者不大打交道,是不熟悉的。 正文 1379.美女记者田珊珊 第1994章 美女记者田珊珊 对方说:“易总,我是记者部的小田啊,田珊珊,您不记得了,上次我还和您还有孙书记一起吃过饭呢,就是省委宣传部常副部长来我们集团视察的时候,我跟随参访的……” 田珊珊这一提醒,我想起来了,上个月是有这么一个活动和饭局,我安排的,也参加了,不过我没有注意本集团跟随参访的记者是谁。 “你记性倒是不错,”我夸赞了她一句,然后说:“田记者,你们主任在不在?” “易总,主任刚出去呢,要不,您有什么指示,等主任回来我转告他?” “指示倒是没有,孙书记安排了一个企业专题采访项目,说和你们主任打过招呼了,不知道你们主任又没有安排,如果安排了的话,不知道安排的哪位记者去?” “是不是采访伍德老板的那个?” “是。” “呵呵,真巧,易总,主任就是安排我去的,您这电话还真打巧了。” “哦,是你去啊,那就好,我们现在就出发,到楼下集合,办公室的车在楼下等候。” “好的,这就下去。” 听田珊珊说话的口气,也是个利索直爽之人,还挺懂规矩讲礼貌,对我称呼一口一个“您”。 我当然知道,能在记者部混下去的,都不是善茬,没有几把刷子,是待不下去的,除了要会写稿子,做事也很重要。 同时,做记者的,社交能力也都不弱,毕竟各路诸侯见识地多了。 我直接下楼,还没到车子跟前,早就看到一个身材窈窕、皮肤白皙、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等在车前了。 这就是田珊珊了,一个漂亮的女孩子。 见我走过来,她笑嘻嘻地说:“易总好,我是记者部的小田。” 我冲她点点头,打开车门:“田记者好,上车吧。” “易总,您别这么客气,叫我小田好了。”田珊珊明亮的眼睛看着我。 我笑了下:“好吧,小田记者。” “易总真幽默。”田珊珊打开车门上了车,坐在副驾驶位置,我发动车子。 “小田,你记性倒是挺好,能听出来我的声音。”我边开车边说。 “哎,易总,您的声音我当然能听出来啊,集团里您记不得的人可能不少,但集团里谁不知道谁不认识您啊?”田珊珊说。 “呵呵,你这么说是我官僚了。”我说。 “那倒不是,领导日理万机,高高在上,俺们这些小虾米,怎么会让领导能记住呢?”田珊珊半开玩笑的口气。 “别叫我领导,我只不过是个办事的而已。”我说。 “您这办事的可是和我们不一样了,您是大管家呢,您的才华和能力,在集团里谁不知道啊。” “过奖了,比起你们这些搞文字的记者,我可是差远了。” “易总谦虚了,您可是我学习的榜样,我可是您在集团里最忠实的粉丝呢。”田珊珊挺会说话,嘴巴还挺甜。 “小田啊,别恭维我了,我这人可是经不起表扬的。”我哈哈一笑。 “嘻嘻,易总讲话真有意思,好平易近人。” “呵呵,小田,你来集团几年了?” “4年了。” “那你来集团时间比我长,你是前辈。” “易总这么说可是折煞我了,在易总面前,我是学生。” “你一直就在日报记者部?” “不啊,刚来的时候在群工部搞信访,后来到总编辑做版面,去年才到了记者部。” “工作时间不长,岗位倒是换地不少啊,你挺喜欢走记者的吧?” “还行吧,我喜欢接触社会,喜欢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记者这个职业倒是适合我的爱好。” “你是学新闻的?” “易总怎么知道?” “猜的。” “嘻嘻,易总猜对了。我是浙大新闻系毕业的。” “哦,你浙大的?” “是啊,易总是……” “我也是浙大的,不过比你要早毕业几年。” “真的啊,哦卖糕的,原来易总是大师兄啊,太好了。”田珊珊高兴地叫起来。 “师妹好。”我心里也挺高兴,能在集团里遇到一个学校毕业的,自然是让人开心的事情。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师兄,以后多提携师妹哈……” “我做行政,你做新闻,我哪里能提携到你呢?轮不到我啊。”我说。 “可别,师兄你是集团总经理助理兼党办主任,可是孙书记跟前的红人,你的话在孙书记面前可是一句顶俺们一万句呢。”不知不觉,田珊珊称呼我不用“您”了,换了“你”。 “师妹,这关系是一回事,关键还是靠自己的努力啊,努力做好本职工作才是根本。”我说。 “师兄教育极是,师妹一定牢记。”田珊珊开心地说。 初次正式打交道,我就感觉到了这个师妹的聪慧和精明。集团编辑部,最吃香的莫过于记者部,多少人都想进记者部,田珊珊能从群工部一步步混到记者部,看来也不是吃素的。 “师兄,师哥,帅哥,等采访完,我写完稿子,你要帮我把关审稿啊,我先送给你看。”田珊珊说。 “别,我看还是先给你们主任看,然后给我,我送孙书记审核。”我知道这个稿子孙东凯是要亲自看的。 “我们主任说这个采访项目稿子写完后可以不用给他看,说直接给你呢。” 原来记者部主任早有交代,原来记者部主任早就知道是我带记者去采访,自然是孙东凯和他说的。 这个记者部主任看来也是个滑头,知道这种稿子的特殊性,直接将皮球踢给我,即使出了问题自己也没有责任。 “那好吧。”我点头答应着。 “师哥,你好帅!”田珊珊看着我,嘻嘻笑着。 我有些尴尬:“我可不帅,老男人了。” “哈哈……师哥啊,你不老,你才多大啊,你可是咱们集团最年轻有为的干部呢,你不知道,集团里的女孩子有多少私下在仰慕崇拜喜欢着你呢。” 我更尴尬了:“小田,田师妹,不要这么说,这很不严肃,不许调戏领导。” “额……这个就是不严肃啊……那好吧,那我不说了,不调戏领导哥哥了,嘻嘻……”田珊珊又捂嘴笑起来。 半小时后,我和田珊珊出现在伍德的豪华办公室里。 伍德坐在一张巨大的老板桌后,后面挂着一副匾牌,写着四个大字:宁静致远。 看我们来了,伍德一副很高兴地样子走过来,和我还有田珊珊握手:“欢迎易总,欢迎田记者。” “伍老板好。”田珊珊冲伍德笑笑。 “请坐,上茶——”伍德对皇者说。 皇者带着一贯谦卑的笑,给我和田珊珊倒茶。 我又把来意给伍德说了一遍,伍德听我说完,点点头:“感谢孙书记,感谢易总和田记者,感谢星海传媒集团,我和你们集团是很重要的合作关系,我对媒体的朋友一向是尊重和欢迎的……” 我说:“伍老板客气了,伍老板是我们集团最重要的客户之一,我们集团的发展和壮大,离不开伍老板的支持,媒企合作,也是我们集团一贯的经营方针,伍老板对我们集团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我们自然也是要给伍老板回报的……对我们来说,回报伍老板最得心应手的方式,莫过于新闻采访……” 伍德呵呵笑起来:“易总说得好,其实呢,对我们企业来说,最希望得到媒体帮助和支持的,也莫过于新闻参访啊。” 在田珊珊面前,我和伍德公事公办,一起装逼演戏。 装完逼,我对伍德说:“那采访就开始吧,就在你办公室采访如何?” “可以。” “那你们开始采访,我出去转转。”我说。 “好。”伍德看着皇者,“你带易总先到会客室去坐坐,喝会儿茶,陪易总聊天吧。” 皇者冲我谦恭一笑:“易总,请——” 田珊珊拿出采访机和采访本,我跟随皇者去了隔壁的会客室。 进了会客室,皇者关上门,冲我诡异一笑:“易总,最近我们见面挺频繁啊。” 我冲皇者哈哈一笑:“不错,缘分呐。” “易总喜欢喝什么?咖啡?茶?” “不要客气,什么都不喝。” “那我们就在这里干坐?” “干坐有意思吗?” “那易总的意思是?” “不知你方便不方便带我参观参观?” “这个……”皇者转了转眼珠,“不知易总想参观什么地方?” “随便。” “这里可没有随便哦,这里似乎是不可以随便参观的哦。”皇者说,“不过,易总是伍老板的客人,既然想参观,要是不同意,似乎显得很不礼貌,你说是吧?” “我说是。”我微微一笑。 “你说是我还是要先请示伍老板才可以的。”皇者说。 我一听:“草,算了,不参观了。” 皇者笑起来:“易总很有自知之明哪,你还是在这里坐着吧,不过我们两个男人坐在一起显然很无聊,我去叫个美女来陪你聊天好不好?” 我笑起来:“我看就不用了,老子没这个兴趣。” “我叫的这个美女,易总一定有兴趣。”皇者说。 “你要叫冬儿过来,是不是?”我拉下脸。 “不是冬儿,她这会儿到银行办理业务去了,不在。” “那是谁?”我有些好奇。 “见了你就知道了。”皇者一副诡异的表情。 “那你去叫吧。”我突然心里有些不安。 皇者出去了,不大会儿,会客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美女走了进来,站在我眼前。 看到这个美女,我的脑袋轰的一声,险些晕过去。 第1995章 美女惊魂 可可,竟然是可可! 可可竟然出现在这里! 可可不是带着我给她的五百万远走高飞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百思不得其解,心里涌起一阵恐惧和惊惧。 皇者也进来了,站在一边笑呵呵地看着我。 可可的面容有些憔悴,眼神里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惧,看着我。 我的脑子里涌出巨大的疑问,刚要忍不住问可可什么,突然意识到这会客室里一定有监控监听设备。 看着站在一边嬉皮笑脸的皇者,看着脸色苍白的可可,我迅速镇静下来,对皇者说:“皇者,这个美女,我不认识,也没有兴趣,你让她出去吧。” “易总,你确定?”皇者说。 “当然确定。” “那就好,你出去吧。”皇者冲可可摆摆手,可可深深又看了我一眼,眼神里露出求救的可怜目光,然后出去了。 我的心里泛起波澜,可可最后看我的眼神,显然意味着她有巨大的危险,她自己意识到了。 我此时也意识到,让可可来见我,不会是皇者的意思,一定是伍德安排的。 如此说,可可和我合作的事情,伍德知道了? 还是伍德只是怀疑我,想借此来试探我? 如果是试探我,那就说明可可没有交代此事,如果不是试探,那就说明可可被伍德抓到后全部交代了。 不管是什么可能,可可既然被抓回来,那就说明伍德已经知道可可干了损害他利益的事,知道他那家上司公司的垮掉和可可的操作不无关系。 如此,可可的生命随时都有危险,伍德断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毁掉自己公司的可可的。 我的心不由揪紧了。 皇者走到我跟前,目光逼视着我:“易总,看你神情,似乎有些不安啊,怎么了?见到美女心乱了?” 我看着皇者,呵呵一笑:“我对美女不感兴趣,只是我觉得奇怪,为嘛你会认为我对这个美女感兴趣。” 皇者哈哈大笑起来:“易总,要说演戏,你是第一流,我都比不上你。我看你就不要装蒜了,装来装去,有意思吗?” 边说,皇者边有意无意瞟了一眼墙角。 我看到了墙角顶端的摄像头。 我也冲皇者哈哈大笑:“日了,你非要说我演戏,那你就这么认为好了,老子装蒜,有必要吗?” 皇者冲我摆摆手:“好了,易总,咱们不谈这个事情了,总归自己心里有数就是,我只是想告诉你,自己做的事,自己心里清楚,我还想告诉你,不管是谁,只要和将军作对,那他毫无疑问就是我皇者不共戴天的敌人。我对他都不会客气的……” “你想怎么样?你要怎么样?”我警惕地看着皇者。 皇者嘿嘿一笑:“易总,今天,你是将军尊贵的客人,我哪里敢对你怎么样呢?我得好好伺候好你才是。” “那你叫那美女进来是啥意思?” “我说了,这事不提了,再纠缠这事,有意思吗?”皇者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老弟,记住我的话,和将军作对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损害将军利益的人,说不定,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边说,皇者边冲我使了个眼色。 似乎,皇者是要给我传递什么信息。 我猛地一惊,似乎领悟到了皇者的意思,他是要告诉我可可随时都有性命之忧,也就是说伍德随时都准备要了可可的命。 皇者为何要提示我这个?我有些不理解,难道是皇者看在我照顾小亲茹的份上才给我暗示的?那么他暗示我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站起来走到窗口,看着外面阴霾的天气,琢磨着…… 没想到带记者来采访伍德竟然会遇到可可,没想到伍德会给我安排这么一出。 那么,伍德让我和可可见面,又是何意?难道只是试探我?还是可可已经招了,他想借此来敲打我?如果可可真的招了,他会只是敲打我吗? “刚才这个美女……”我转过身,看着皇者。 “怎么,易总对这美女感兴趣了?”皇者眯缝着眼看着我。 “这美女是何时到的呢?”我说。 “上午刚到的。”皇者说。 上午到的,也就说可可是刚更被伍德的人找到抓来的。我心里一亮,既然可可刚被抓到,或许伍德还没来得及审问可可,或许即使审问了可可还没招出来我和她合作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稍微安稳了下,刚才幸亏我见到可可的时候没有失态,没露出什么破绽。 可是,即使我自己认为自己很镇静,但我和可可微妙的表情变化,能瞒得过狡猾的伍德吗?他完全可以从监控录像里看出来的。 而且,还有这个一直紧紧盯住我表情一丝一毫变化的皇者。 皇者可是伍德最忠实的走狗,死心塌地追随伍德多年的走狗。他虽然对美女可能有怜悯之心,但对我,他是不会的。 可可落入了狼窝落入了虎口,随时都有可能被杀掉。 可可是因为我而落入虎口的,我不能眼看着她白白送命。 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需要去做什么?我能做到什么? 我心急火燎,脑子里急速思考着…… 皇者坐在旁边,翘起二郎腿,一副悠闲的样子,看着我。 “伙计,来杯咖啡。”我坐下,看着皇者。 “好,易总稍等片刻。”皇者说着出去了。 我知道即使皇者出去了我也不能搞出什么动静,这里有监控,我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下。 我只是想支开皇者让自己的大脑稍微放松一下,有个思考的空间。 我做出一副悠闲的样子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的天空,脑子里继续盘旋着…… 半天,皇者端着咖啡进来了,我回身坐下,皇者将咖啡放到我跟前:“易总,慢用。” “谢谢。” 皇者嘿嘿笑起来:“易总,你现在心情不错吧?” “当然。” “那就好。” 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看着皇者:“皇者,会下棋不?” “什么棋?” “跳棋。” 皇者噗嗤笑起来:“这个小孩子都会,怎么,易总想和我下两盘?” “可以。” “可惜,这里没有,要不我让人去买?” “可以。” 半小时后,跳棋买来了,我和皇者开始下起来。 我下的专心致志,皇者边下边看我笑。 “尼玛,你笑啥?”我对皇者说。 “我笑你天真无邪。”皇者说。 “呵呵……无邪你妈个逼。”我说。 皇者皱皱眉头:“易总,咱不带骂人的,咱们都是文明人。” 我捏起一粒棋子:“皇者,你就是这粒棋子,不管你怎么蹦跶,都跳不出这棋盘。” 皇者也捏起一粒棋子:“不错,我是一粒棋子,可是,你呢,你不同样也是。其实呢,棋子不重要,关键是看棋盘掌控在谁手里。” “你以为在你手里吗?” “那不好说。” “我看一定不在你手里。” “或许是这样,但也未必一定在你手里。” 我微微一笑,手指一用力,棋子被我捏碎:“看,即使不在我手里,我也能让它翻身碎骨。” 皇者呵呵笑了下:“抗议,易总破坏了下棋的规矩。” “抗议无效。” “有效。” 正在和皇者斗嘴,会客室的门被推开,伍德和田珊珊进来了。 “哇,你俩在下跳棋?”田珊珊有些意外地看着我和皇者。 伍德面带微笑站在田珊珊身后。 “是啊,我和易总在下跳棋,易总不安规则来,把棋子弄坏了。”皇者说。 “你俩可真有意思,两个大人,大老爷们,下跳棋玩。”田珊珊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我站起来:“不玩了。” 伍德看着我:“易总好有心情啊,下起跳棋来了。” 我笑了笑,看着田珊珊:“采访结束了?” “嗯呐。” “怎么样?” “伍老板谈的很好,回去我就整理稿子。” “那就好,”我看着伍德,“感谢伍老板的配合,既然采访结束了,那我们就回去了。” “别急啊,易总,到晚饭时间了,一起吃过饭再走吧。”伍德说。 “伍老板客气了,不用了。”我说。 “可是,我已经安排好了,就在皇冠大酒店,而且,我已经通知了孙书记,他今晚也过来,还有曹总也一起来。”伍德说。 我是巴不得赶紧走,我急着要处理可可的事情呢,伍德却非要留我和田珊珊吃饭,还把孙东凯和曹丽也叫来了。 显然,我走不了了,只能参加这个饭局了。 “那好,既来之则安之吧。”我说。 田珊珊听说孙东凯和曹丽也要来参加饭局,很开心:“好啊,今晚又可以和大领导一起吃饭了。” 听了田珊珊的话,我不由皱了下眉头。 伍德微笑着看着田珊珊:“田记者,平时和集团孙书记一起吃饭的机会不多吧?” “是啊,俺们都是最底层干活的,哪里像易总啊,整天接触大领导。”田珊珊说。 “那看来我今晚通知孙书记来是对的喽。”伍德笑起来,看着我,“易总,我们先去皇冠吧,孙书记和曹总估计很快就到了。” 忽然想到,既然伍德和我一起吃饭,那显然他也是没有时间去见可可的。 想到这里,我点点头:“好,那我们先去吧。我自己开车来的,我们直接过去。” 我们下楼,走到车前,我对田珊珊说:“会开车不?” “当然会。” 我把车钥匙递给田珊珊:“我要处理点事,你来开车,直接去皇冠大酒店。” “没问题。”田珊珊接过车钥匙,打开车门。 我坐到后座,田珊珊回头看着我:“师哥,你咋不坐副驾驶位置?” “领导都是做后排的。”我说。 “嘻嘻,这倒也是。”田珊珊笑了笑,发动车子,直奔皇冠大酒店。 我摸出手机,开始发短信…… 正文 1380.心怀叵测 第1996章 心怀叵测 发完短信,看到田珊珊边开车边不时从后视镜看我。 “看什么?”我说。 “看帅哥。”田珊珊抿嘴笑。 “看我干吗?” “好看呗。” “好好开车,不许乱看。” “是——”田珊珊做个鬼脸。 我忍不住笑起来,随即心里又有些沉甸甸。 很快到了皇冠大酒店,停好车子,伍德和皇者也到了。 大家一起上楼,进了订好的豪华餐厅。 田珊珊出去接电话,皇者出去安排饭局,我和伍德坐在房间的沙发上。 “易总,今天,我要感谢你是不是?”伍德带着莫测的眼神看着我,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感谢我干嘛?伍老板客气了。”我说。 “感谢你带记者来给我搞访谈啊,这还用说吗?” “你不用感谢我,要谢就谢孙书记,访谈是孙书记安排的,我只是落实孙书记安排的任务而已。” “虽然是如此,感谢还是必要的。” “所以你安排个美女大会客室陪我,是不是?” “美女?哈哈……”伍德笑起来,“怎么样,见了那美女什么感受?” “美女就是美女,美女见过了,木有什么感受。”我看着伍德。 “这个美女,似乎易总应该有感觉的吧?”伍德说。 “我不懂伍老板的意思。”我说。 “呵呵……”伍德轻笑起来,“易总,在我面前演戏,你还嫩。” 我也笑起来:“在你面前演戏,有必要吗?” “既然没必要,那就不要演啊,大丈夫做事要敢做敢当,当缩头乌龟可不符合你的性格。”伍德带着嘲笑的口吻。 “既然如此,那请伍老板直言相告你的目的你的意图。” “什么目的什么意图?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让美女在会客室见我的意图。” “没什么意图啊,就是想找个美女陪你啊,哪里有什么意图呢。” “你也在演戏,不是吗?”我带着嘲笑的口吻对伍德说。 “呵呵,易总,都是明白人,明白人不用非要点破,我想,你心里该比谁都清楚。”伍德紧盯住我。 “既然你心里也清楚,那又何必非要问我呢?” “这么说,易总是承认喽?” “承认什么?” “你知道。” “我不知道,请伍老板明示。” 伍德狞笑了下:“不要和我捉迷藏,很快你就会知道。” “知道什么?” “知道和我作对是什么下场。”伍德的声音里隐隐露出几分杀气。 听着伍德的话,我的心里隐隐有些紧张,但表面上还是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不能让伍德感觉出我的不安和惊慌。 但其实,我的心里有些惊惧,我担心可可的安全。如果因为帮助我而让这个可可葬送了性命,我无法原谅自己。 一会儿,皇者和田珊珊回来了,孙东凯和曹丽也来了,大家就坐,上酒上菜。 伍德满面春风,坐在主陪的位置,孙东凯和曹丽坐在他两侧,我坐在孙东凯下面,田珊珊坐在曹丽下面,皇者做副主陪。 孙东凯不住地看田珊珊:“这个小田,记者部的是吧?” “是啊,孙书记,我是记者部的小田,田珊珊。”田珊珊甜甜地笑着。 曹丽看着田珊珊:“哟,记者部出美女啊,美女记者。” 伍德笑着:“田记者采访很认真负责啊,今天问了我好多问题,问得很专业,一看就是做了细致的准备的。” 孙东凯满意地点点头:“嗯,不错,做记者就要这样,要有一股负责敬业的精神。” “多谢孙书记夸奖,孙书记多批评才是。”田珊珊嘴巴很甜。 “小田哪个学校毕业的?学什么专业的?”孙东凯看着田珊珊。 “浙大新闻系毕业的。”田珊珊回答。 孙东凯看着我:“易克,这个小田看来是你的师妹了。” 我点点头。 “嘻嘻,今天才知道易总是我师哥呢。”田珊珊说。 孙东凯说:“小田,你师哥可是浙大的高材生,能力很不错,你可要多向你师哥学习才是,要不断进步啊。” “是,一定牢记孙书记教导,易总是我学习的榜样。”田珊珊说。 孙东凯对我说:“易克,你可要多指导帮助你这个小师妹哦。” 我看到曹丽撇了撇嘴巴,似乎她不大满意孙东凯的话。 我说:“论起写文章,我肯定不如小田的,我要向她学习才是。” 孙东凯摇摇头:“写文章是一回事,一个年轻人的成长,不仅仅是业务,更重要是其他方面的发展,换句话说,是全方位的成长和进步。你之前不也是做经营的,现在呢,不是行政也搞起来了?” 我笑了笑,田珊珊说:“孙书记说的对,领导到底是有水平,见解就是深刻。我也觉得,自己需要全方位的发展,写文章只是一个方面,在全方位发展方面,易总是我的标杆和榜样。” 孙东凯满意地笑了:“小田很会说话,理解我的话很透彻。” 曹丽又撇了下嘴唇。 这时酒菜上齐,伍德端起酒杯开始敬酒:“孙书记啊,来,今晚我专门设宴感谢你们集团党委,感谢你孙书记,感谢曹总,感谢易总和田记者,今天下午的访谈搞得很顺利,这主要是感谢孙书记你对我的关心啊。” 孙东凯呵呵笑起来:“伍老板这话就见外了,你是我们集团最重要的大客户之一,你对我们集团的支持对我的支持相比我们的回报,大多了,我们的回报远远比不上。” 伍德摇摇头:“话不能这么说,孙书记,宣传的力量是不可低估的,宣传也是生产力,对于媒体的力量和影响,我从来是不敢小视的。” “感谢伍老板对媒体的理解和支持,来,干——”孙东凯举起杯子。 大家都举起杯子干了。 伍德敬完酒皇者接着敬酒,皇者敬完酒孙东凯开始回敬,然后曹丽回敬。 曹丽回敬的时候,孙东凯看着田珊珊,端起杯子:“小田,来我们喝一杯。” 田珊珊忙站起来,恭敬地说:“孙书记,您是大领导,我给您端一杯。” 孙东凯摆摆手:“不用,我不习惯被人端酒,这杯酒,我干了,你也干了。” 这会儿田珊珊喝酒一直没有干,只是抿抿嘴唇而已。 听孙东凯这么一说,田珊珊看了看杯中酒,点点头:“好,孙书记,我干了,我先干为敬。” 说完,田珊珊真的就一口干了杯中酒,然后坐下。 看不出,田珊珊还能喝点白酒。 孙东凯也干了,然后笑起来:“我看小田大有培养前途,文章写得好,酒量也不错,还挺会说话。” 田珊珊开心地说:“孙书记多栽培。” 曹丽的表情有些不快,斜眼看了下田珊珊。 看得出,孙东凯对田珊珊印象不错,曹丽不由就吃醋了。 而这个田珊珊师妹,似乎很喜欢和领导凑近乎,见了领导也很会说话。 “稿子写完后,你还看不看?”孙东凯接着问伍德。 伍德摆摆手:“我不看了,有你把关,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孙东凯点点头:“那就好,小田,稿子写完后直接给易总看,然后我再做最后把关。” “好的。”田珊珊答应着,看着我笑了下。 伍德看着我,端起酒杯:“易总辛苦了,来,我们喝一杯。” “不辛苦,为伍老板服务,无上光荣。”我冲伍德笑着,也端起酒杯。 喝完之后,伍德对孙东凯说:“孙书记,你有易总这个得力助手,可真是省心多了。” 孙东凯看了看我,满意地笑了:“伍老板说的不错,易克确实是我的得力助手,也是集团里自我奋斗的典型,从一个发行员一步步做到现在这个位置,都是他自己努力的结果。” 我说了一句:“自己努力是一回事,孙书记的赏识和提拔才是最重要的。” 我这句话让孙东凯听了很开心,他毫不掩饰地哈哈笑起来。 看着孙东凯得意的笑,我心里琢磨着,龟儿子,别笑地太早,你的掘墓人还不知道是谁呢。 酒过三巡,孙东凯有点酒上头,话也多了起来,眼神不住在田珊珊身上转悠。 不知怎么,看着孙东凯看田珊珊的眼神,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我知道孙东凯hao色,从第一次见到他开始我就知道。 但对于田珊珊,我却什么都不了解。 这年头,有些事是迫不得已,但也有些事是一拍即合,利益面前,主动投怀送抱的多的是。 我不希望田珊珊是那样的人。但我也不能左右她的思想和行为,她只是和我一个学校毕业的,除此之外,我和她没有什么关系。 “这个小田啊,我给你说,这个不管是做工作,还是混社会,我给你几句忠告,你记住我的话,对你今后的发展是有好处的。”孙东凯说。 田珊珊带着恭敬的表情看着孙东凯:“请孙书记训示,小田一定好好听孙书记的话。” “其实在单位做事也是混社会,混社会,一定要牢记这么几句话……”孙东凯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两口,继续说,“首先,说话一动要学会用脑子,敏于事,慎于言,话多无益。很多事,成也是嘴,败也是嘴。平时一定要把好门,否则会给自己带来许多麻烦。讲话不要只顾一时痛快、信口开河,以为人家给你笑脸就是欣赏,没完没了的把掏心窝子的话都讲出来,结果让人家彻底摸清了家底。还得偷着笑你。” 田珊珊点点头,认真听着。 我也听着孙东凯的话。 第1997章 占便宜 孙东凯继续说:“这其次,遇事不要急于下结论。即便有了答案也要等等,也许有更好的解决方式,站在不同的角度就有不同答案,要学会换位思维,特别是在遇到麻烦的时候,千万要学会等一等、看一看,静观其变。很多时候不但麻烦化解了,说不准好运也来了。要学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把复杂的事情尽量简单处理,千万不要把简单的事复杂化。掌握办事效率是一门学问,控制好节奏很重要。” 田珊珊听地很专注,我也用心听着孙东凯的话。 伍德和曹丽还有皇者都静静地看着孙东凯。 “这第三,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不要参与评论任何人,做到心中有数就可以了。所谓盖棺定论的道理很简单,就是有人操之过急。谁也没有理论依据来介定好人与坏人,说白了就是利益关系的问题。所以,做任何事情都要遵守游戏规则,小偷也清楚有些东西是绝对不能偷的。所以说做事情万万不可做绝,落井下石的事绝对不要干,给别人让出退路就等于给自己扫清障碍。”孙东凯又说。 我不由心里赞同孙东凯的话,孙东凯虽然做事不咋样,但他说的这些道理倒也确实是正确的,很值得借鉴。 这验证了那句老话,从敌人和对手那里,一样能学到东西。 孙东凯得意地看了我一眼:“易克,这些话其实对你也适用,不仅仅只是对小田有用啊,你们都还年轻,要多学习才能进步呢。” 我和田珊珊都点头:“是。” 孙东凯又说:“还有一点,有些人习惯了占你小便宜,小人小肚肠,大人大度量,有机会坑他一把大的,让他出一次血。同样让他记住:天下根本就没什么免费的午餐,哪有白拣的便宜让你赚。也就是说,对于那些经常找你麻烦甚至欺负你的人,能忍则忍。没必要时刻与莽夫过不去,但一定要做到心中有数,给他攒着,新仇旧怨积累起来,正义和真理就属于你了。瞅准机会一定要彻底教训他一次,在法律赋予的权限以内,往死里整,往死里揍,让他永远记住:除了亲爹,没人会惯你这些臭毛病。” 听到这里,曹丽和田珊珊都忍不住笑起来。 伍德点点头:“孙书记,你的观点很有意思,很有趣。” “这都是这些年实践得来的啊,吃一堑长一智,就是这么回事了。”孙东凯冲伍德笑起来,“伍老板,在你面前我说这些其实是班门弄斧了,你的阅历和经历肯定比我丰富多了。” 伍德谦虚地笑笑:“哪里哪里,比起你来,我差得远。” “嘿嘿,在我面前装谦虚是不是?伍老板,我心里其实明白的,在你面前,我时刻得仰视你……”孙东凯说。 伍德微微一笑:“互相仰视吧,孙书记,我们不同的职业,站在不同的角度,看问题的出发点也不同的。” 曹丽点头:“伍老板说得好,有道理。” 孙东凯看看曹丽,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 田珊珊这时问孙东凯:“孙书记,请教一个问题,工作中如果遇到小人怎么办?” “这个……遇到小人……”孙东凯拍拍我的肩膀,“这个问题,我看让你师哥来回答好了。” 田珊珊就看着我:“那请师哥赐教。” “我哪里敢在孙书记面前班门弄斧。”我说。 “没事,说,我也想听听。”孙东凯大大咧咧地说。 伍德也看着我:“我倒也有兴趣听听易总的见解。” 我笑了下:“那好吧,既然如此,我说下我的想法……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背后算计你的小人永远不会消失,这是中国特色。小人不可得罪,同样小人也不可饶恕,这是万世不变的真理。对小人要忍让,退一步海阔天空。惹着小人就等于惹了麻烦,天底下顶数小人惹不起。说到底小人也有心小的一面,对待这种人一定要稳准狠,你可以装做什么也没发生,天下太平,万事大吉,然后来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以毒攻毒,让他知道:小人也不是谁都可以做的,做好人要有水准,做小人同样有难度……” “啪啪——”孙东凯拍了两下巴掌,醉醺醺地说:“说的好,很棒,正合我意。易克还是有两下子的,还是有自己的观点的,到底还是没有辜负我这么久的培养。” 伍德点点头:“易总的观点很分明,看得出,易总是个有性格的人。” “师哥,易总,领教了。”田珊珊带着钦佩的目光看着我。 我淡淡笑了笑:“说归说,但是在现实里,古往今来,哪个朝代都有小人,其实说起来,从一个角度看,还真的没有对付小人的好办法。还有个办法,那就是敬而远之。” “亲贤臣,远小人,这个办法也不错的。”皇者插了一句。 伍德看了皇者一眼,笑起来:“看来你也有想法啊。” 皇者谦卑地笑了下:“我只是总结了一下易总的观点。” 田珊珊不住点头,又问:“那么,对于财富,各位前辈是如何看的呢?” “财富,不就是钱吗?”曹丽接过话说,“我觉得啊,钱,只有花掉的那部分才是真正属于你的财富。你就是家缠万贯,生时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俩眼一闭,剩下的钱你知道谁花了?冤不冤?就像小品说的,这世上最痛苦的事,就是人死了,钱没花完。比人活着钱没了还痛苦,只要活着,钱没了,还可以赚。所以啊,我觉得及时行乐才是最正确的活法。” 曹丽说的倒是实在话,很符合她的心理。 对于曹丽的观点,孙东凯笑而不语。 田珊珊看了看曹丽,没有说话。 伍德则哈哈笑起来:“曹总,观点鲜明,有性格。” 曹丽看看孙东凯,笑起来。 孙东凯不看曹丽,看着田珊珊:“小田啊,这混社会,有很多过来人的忠告是要谨记的,但也不能全部吸收,要根据自己的情况有选择地吸收利用,要有自己的分辨力,要有自己的人生观和世界观。” 田珊珊点点头:“我一定牢记孙书记的话。” 今晚孙东凯说的一些观点,倒也确实有几分道理,他这恐怕也是有感而发, 毕竟,他是一步步摸爬滚打起来的,是有很多挫折和教训的。他告诫田珊珊要有自己的人生观和世界观,我却不知道孙东凯的人生观和世界观是怎么样的。 酒足饭饱,大家散席。 “小田,你怎么来的?”孙东凯问田珊珊。 “易总开车,我们一起来的。” “哦,易总今晚喝酒了,别坐他的车了,做我的车回去吧。”孙东凯的理由似乎很充分。 “谢谢孙书记。”田珊珊似乎很开心,上了孙东凯的车。 曹丽瞪了孙东凯一眼,也上了车。 然后孙东凯和曹丽还有田珊珊和伍德告别后就走了。 我也直接开车离去。 离开皇冠大酒店,我开到一个阴影处停下,然后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 不一会儿,手机来了短信,我打开一看:他离开皇冠大酒店了,往郊区别墅方向去了。 果不出我所料。 “跟上,按计划行动。”我回复短信。 吃饭前,我已经发出了一个短信,那短信里有我的一些安排。 然后,我发动车子,直奔郊区以前属于白老三现在属于伍德的那座别墅。 今晚,或许会有一场恶战。 李顺刚离开,战斗就要打响了。 赶到郊区别墅,我还是沿着之前四哥带我走的路线,将车开进别墅区旁边茂密的山林,沿着小路开到尽头,将车放好,悄悄下车,看了下四周的动静。 周围很静,从这里能看到别墅的灯光。 我打了个唿哨,旁边的树丛发出轻微的声响,方爱国从黑影里闪出来。 “来了。” “来了。” 我和方爱国轻声打了个招呼。 “易哥,那个女的天黑前被送到了这里,就关在这别墅的二楼。”方爱国指了指别墅。 “这里看守的人多不多?”我问方爱国。 方爱国做了个手势:“8个,别墅里面2个,外面6个,分布在别墅四周的树丛里。” “我们的人都到位了吗?”我看着方爱国。 “全部到位,按照你的命令,我带来了2个特战小组,一个小组在这里机动,做预备队,另一个小组已经潜伏到别墅周围了,监视着他们的动静。”方爱国说。 “没有打草惊蛇吧?” “没有,行动很隐蔽,天黑之后开始潜伏的。” “都带了什么武器?” “匕首和无声手枪。”方爱国说。 我点点头:“好,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开枪,匕首也不要随便用。” “是。” “我们要根据里面的情况相机行事,待会儿我先进去,你们这样……”我随即悄声告诉了方爱国我的计划。 方爱国听完,点点头:“好,一切听易哥安排。” “随时保持联系,按照既定方案办。”我接过方爱国递过来的一个微型对讲耳机,塞进耳朵,“记住,你们的主要是任务是确保那女孩的安全,听到我这边发出的暗语后,你们就开始行动……” 方爱国点头答应着。 这时有人过来汇报,说伍德到了别墅,直接进去了。 我冲方爱国做了个手势,然后直接翻过别墅的栏杆,进了别墅区。 正文 1381.反制 第1998章 反制 我悄悄接近别墅,别墅外围有人在走动,那是伍德的人。 我无声地匍匐接近别墅后窗方向,趁巡逻的人走过去的间隙,迅速靠近后窗,直接翻越上了二楼平台,然后攀附住墙壁,平行移动到拐角处,继续往前平移,转到了别墅前面的阳台,悄无声息地翻进了阳台。 二楼连接阳台的房间灯亮着,这个房间的摆设还是我之前看到的那样,周围一圈沙发,中间有茶几和椅子。 我看到了可可,正披头散发捆绑在房间中间的椅子上,旁边站着两个人,一个是阿来,一个是皇者。 没看到伍德。 我知道伍德应该在隔壁,隔壁有监控画面,可以看到这个房间的情况。 隔壁房间没有开灯,但能看到昏暗的光亮,那是显示屏发出的光。 我悄悄移动到隔壁窗台下,果然看到伍德在这里,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显示屏发呆。 在显示屏上,清清楚楚看到了可可那个房间里的景象。 伍德轻轻咳嗽了一声,皇者随即进来了。 “将军,开始吗?” 伍德点点头:“嗯,开始。” 皇者随即出去了,去了隔壁房间。 我随意悄悄移动到隔壁房间的窗口,蹲在阳台上,观察着里面的动静。 皇者搬了张椅子,坐在可可对面。 阿来走过来,一把抓起可可的头发,往后一拽。 “啊——”可可发出一声惊呼,脸色惨白地看着皇者。 皇者看着可可,轻轻一笑:“美女,知道我们为何要把你带到这里来吗?” 可可摇摇头:“不知道。大哥,我什么事都没做,你们放了我吧。” “呵呵,”皇者笑起来,“可可,你做没做什么事,你自己说了不算。我先问你,没做什么事,你改名换姓到处跑什么?” “你们这边的活我干完了,自己到处随意逛逛不行吗?我本来就没有根,随意漂泊,喜欢旅行,我就不能自己随意走了?还有,干我们这一行的,多几个身份证不是很正常,安全啊,防止被警察抓住啊……”可可说。 “你这个理由似乎很充分,听起来似乎很合理,但我告诉你,你这话只能哄小孩子,你骗不了我。”皇者慢条斯理地说,“实话告诉你,我们要不是发现了你的什么事情,是不会千里迢迢奔赴满洲里把你抓回来的。你以为你挺能跑,你以为你跑到满洲里越过边境就没事了,幼稚,我告诉你,即使你跑到天边,我们也一样能把你抓回来。” 可可面色惊惧:“我到满洲里,只是去游玩,谁说我要越境了?” “不越境你在满洲里联系那些蛇头干嘛?”皇者反问。 “我……” 阿来站在可可身边晃动着身体。 “可可,做个聪明人,我看你还是招了吧,免得吃苦头。”皇者说。 “你们到底要我招什么?我不过就是陪了几天你们的那个老外客人,除了这个,我什么都没做,你们要我说什么?”可可说。 “哈哈……”皇者大笑起来,“可可,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我们要是没有证据,也不会把你弄到这里来,在我面前,你不要玩花招,不然,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大哥,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可可求饶道。 阿来不耐烦了,看着皇者:“我看,先扒了她的衣服,叫几个兄弟上来,轮了她。” 可可一听,脸色更惨白了。 我屏住呼吸,按了按耳朵里的耳塞,随时准备向方爱国发出行动的命令。 阿来接着就要动手,皇者这时说:“慢——” “怎么了?”阿来停下,看着皇者。 “这一招对她是不管用的,你忘记她是做什么职业的了?”皇者说。 阿来似乎恍然大悟:“卧槽,也是,这女人干的就是**的活,给她来这个,说不定她还很爽啊。妈的,既然这招不管用,我看就来硬的吧……” 阿来说着,拿起一把尖嘴钳,在可可眼前晃了晃,阴阳怪气地说:“妞,看清楚这是什么了吗?你要是还不招,老子待会就用这把钳子把你的脚趾甲一个个拔出来……” “啊……”可可发出一声恐惧的叫声,浑身颤抖。 “准备行动。”我低声向方爱国发出指令。 然后,我又移动到伍德那个房间的窗口,看到伍德正盯住屏幕看,手里还端着水杯。 这时,皇者又进来了。 “将军,是否可以开始让动手了?”皇者说。 伍德点点头:“先把前夕做足,五分钟后,如果她还不招,就让阿来下手,我相信,没有人能过得了这一关,何况还是个女人。只要她不招,就让阿来继续,只要不整死就行,我们需要她的口供。” 皇者点点头:“如果她招了,然后呢?” “然后,交给阿来去处理,弄到后山挖个坑埋了算了。”伍德淡淡地说。 我听了浑身发麻,看来不管可可招不招,伍德都没打算留可可的活口。 看着皇者离开了伍德房间,我低声对着耳机对方爱国说:“马上开始实施第一步方案。” 然后,我轻轻一个鱼跃,翻身进了伍德的房间,落地无声。 虽然无声,但伍德还是觉察到了,他猛地回过头。 “易哥,是你?”伍德说。 我迅速移动到伍德身边,右手锁住他的喉咙,低声说:“嘘,伍老板,别做声,安静点。” 伍德很听话,真的就不做声了。 “如果你闹出什么动静,我想,可能会导致让你我都不愿意看到的后果,明白我的意思吗?”我悄声说。 伍德点点头。 然后我缓缓松开右手,坐到伍德对面的椅子上,微微一笑:“伍老板,这是我们今晚第二次见面,第一次见面我是你的客人,第二次见面我是你不请自到的客人。” 伍德缓过神来,看着我:“你来这里干什么?” “你说呢?”我看了看屏幕,隔壁,阿来和皇者正在继续恐吓可可,正在进行酷刑之前的所谓前戏。 “你是冲这个可可来的。”伍德说。 我笑而不语。 伍德注视着我:“果不出我的推测,这个可可,和你果然有某种关系,果然和你有某些勾当。” “这个不重要,我只是不忍心看到你残害无辜。”我说。 “无辜?” “是的。”边说我边站起来走到门口,将房门反锁,又回来坐到伍德对面。 “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想让你放了这个女孩。”我说。 “易克,我想告诉你,你很自不量力,即使你能进来,即使你能控制我,但你带着这女孩是走不出这别墅的。”伍德发出一声冷笑。 我呵呵笑起来:“伍老板,不要把话说地太早,既然我能进来,既然我敢进来,我就有这个把握把人带走。不信,你可以联系下下面你的人。” 伍德微微变色。 我的耳机里这时传来方爱国的声音:“别墅周围的6个人已经全部控制,我们已经进入一楼,随时可以冲上来。” “看来,你是早有准备,看来,你今晚是非要带走这个女孩了?”伍德说。 “伍老板是聪明人,我想你该知道怎么做了。”我说。 “我要是不让你的意图得逞呢?”伍德看着我,突然笑起来。 “你不会的。” “为什么?” “因为你知道随后会发生什么。”我说。 “你认为随后会发生什么呢?” “我认为会发生我们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流血。”我的声音变得阴冷。 伍德点点头:“易总,易老弟,我想知道一点。” “说。” “这个女孩对你为什么这么重要?” “其实她对我不重要。” “你在撒谎,你是担心她说出什么事对你不利。”伍德嘲弄地说。 “她什么都不知道,不管我的什么事,都和她无关。你放了她,我想,你想知道的事,我会让你知道。”我说。 伍德看着我,似乎在琢磨什么,一会儿说:“我该信你吗?” “你没有选择。”我说。 这时,我看到屏幕里阿来已经用软布堵住了可可的嘴巴,拿着尖嘴钳正要抬起可可的一只脚。 阿来要动手了。 “伍老板,我想我快失去耐心了。”我说。 伍德伸手按住一个按钮:“阿来,停下。” 阿来停住,看着监控的方向。 皇者也看着。 伍德说:“松绑。” “这……”阿来有些意外的声音。 “我的话不重复第二遍。”伍德阴沉地说。 皇者忙给可可松绑,让她站起来。 “你们俩呆在房间里,不准出去,打开门,让这女孩自己走出去,告诉她,她自由了。”伍德继续说。 晃着不敢怠慢,忙过去打开门,可可惊疑地看看阿来,又看看皇者。 阿来冲可可吼了一声:“还不滚蛋。” 可可身体一哆嗦,忙逃也似地出了房间。 我知道方爱国带人正在一楼接应可可。 然后皇者关了房门,坐到了沙发上,阿来闷闷地看了监视镜头一眼,也坐到沙发上。 “没有我的话,你们俩任何人都不准出房间,不管外面听到什么动静。”伍德继续说。 “是,将军。”皇者说。 看皇者的神情,他似乎很安静很淡然。阿来则显得有些意外,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 然后,伍德关了对话按钮,看着我:“易总,这回你满意了?” 我冲伍德点点头:“我很满意,伍老板到底是大人物,做事就是有水平。” 伍德看着我:“该你了。说吧。” 第1999章 食言 我想了想:“伍老板,我这人做事从不食言,我既然答应你,就一定会告诉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条件?你也配和我谈条件?”伍德有些愤怒了。 “配,真的配。”我诚恳地点点头。 “有屁快放。”伍德沉不住气的样子。 “我可以告诉你想知道的事,但是,你必须答应我,彻底放过这个女孩,以后不能再继续找这个女孩的麻烦。”我说。 “一个三陪女,对你为什么这么重要?”伍德说。 “这个你不用管也不用问,我只问你答应不答应我的条件。” “好,我答应你。”伍德说。 “那好,伍老板,我可以告诉你,我知道你想从这个女孩口里得到什么,无非就是你第二家上市公司垮掉的直接原因。其实呢,这女孩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你真的抓错人了。但是,我知道。”我说。 “那你说。”伍德看着我。 “我知道有一个国外的运营团队前些日子受聘进驻了星海,主要任务是操作一些事情,想图谋搞垮本市的一家大型跨国集团企业,他们具有丰富的成熟的搞垮类似企业的经验,手段十分毒辣。但是,很不幸,他们的运作方案不小心泄露了出去,一个电子邮件就做到了……于是,不但他们搞垮对方的意图没有得逞,反而自己偷鸡不着蚀把米,自己的企业反而被搞垮了。” 伍德眼皮猛地跳了下:“看来你知道的很清楚。” “是的,事情的过程我知道的很一清二楚。”我说。 “看来,你积极参与了此事。”伍德的目光露出几分杀气。 “这个不重要,我只想告诉你,此事和那女孩无关,现在我告诉你这事了,你也要兑现答应我的条件,彻底放过那女孩。”我说。 伍德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两口:“不出我推断,一定是那女孩利用陪那运营团队头目的机会,偷到了他们的操作方案,发出了电子邮件,而接收那电子邮件的人,就是你。易克,你以为你大包大揽我就能真的放过那女孩?一个给我打来巨大损失的人,我岂能轻易放过?你现在该想的是如何保全你自己,自身难保了我看你是……” “你要反悔?” 伍德冷笑一声:“反悔又怎么样?别看你今天逞能逼我放走了她,我告诉你,即使她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一样能抓到她。不单这女孩,我想,易老弟,你也随时会遭到报应的。我劝你还是先想想如何保全自己吧。” 我呵呵笑起来:“伍老板,以前的帐咱不算,你和李老板的帐咱也不算,我只和你做这次的交易,这个交易,我看你是非答应不可,而且,既然你反悔,那我也好附加一个条件。” “附加什么条件?” “那就是我,我们一定要做成这个交易,我告诉了你你想知道的事,那么,你不可以就此事对我和那女孩搞任何报复。”我笑起来。 伍德也笑起来:“易克,你没发烧吧?” 我摸了摸额头:“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没有。” “那你就不该说这胡话。”伍德说。 “不是胡话,我很清醒呢。”我说,“伍老板,我刚才告诉你了,你的上市公司完蛋的原因是因为那个操作方案的泄露。这个泄露的方案,我认为对你来说是个双刃剑,既能是你成功的推助器,也能成为你身败名裂的工具。你想啊,现在大家都觉得你是受害者,包括市里的高层,都以为你是被竞争对手暗算了,但如果这方案一不小心流落到社会上,一不小心被曝光,那么,你上市公司破产的真相岂不是就大白于天下了?到底是我和那女孩的命重要呢还是你伍老板的颜面重要呢?伍老板,你一定要三思啊……” 伍德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你在威胁我?” “错,我是在和你做一笔交易。”我纠正伍德的说法。 伍德站起来,在室内来回踱步,似乎在反复权衡利弊。 伍德显然知道这方案一旦曝光,对他是极其不利的,他开始星海有头有脸的人物,丢不起这个人。 其实我这也是赌一把,我其实也不愿意这方案真的曝光,因为这牵扯到老黎和三水,我也不想让社会上知道搞垮伍德上市公司的事老黎和三水集团。 这似乎是麻杆打狼两头怕。 我就赌伍德不敢拿自己的声誉做赌注。 半天,伍德站住,看着我,点点头:“好,易克,我答应你这笔交易。” 我松了口气,站起来:“谢谢伍老板,伍老板很给我面子,到底伍老板是做事有气魄的人。” 伍德阴冷地笑了一声:“易克,我可以答应你此事不追究你和那女孩的责任,但是,其他方面,我和你的瓜葛,只要我发现你继续和我作对,你相信一点,我是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我知道不可能指望靠这一个把柄让伍德就范所有的事,我本来就没这想法,我只是想借助这个来救出可可,让伍德放弃继续追杀可可的打算。至于我,即使没有这次的事,伍德和我也还会继续暗斗下去。起码在伍德和李顺撕破脸之前,我和伍德也不会真刀实枪干起来的。 我说:“伍老板,今天的事,一阵风吹过,没有了,抹平了,我想,我们之间,就当没有这个事情发生吧。我想,只要可可今后不再有麻烦,那么,那个电子邮件的内容就会成为永远的秘密。伍老板就可以继续在星海做你的红色资本家,做你的政协文员和公众人物。至于我,伍老板如果不想放过,那随时可以来取我的人头,我恭候。” 伍德冲我阴笑了下:“易克,看不出,你还是个情种,一个三陪女竟然也能让你舍得下这么大功夫。今晚你调动人马来我这里,是想向我秀你的肌肉吗?你以为你手下那区区几十名特战队员就让我怕了吗?” “岂敢岂敢,我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只是个预防措施,我知道伍老板自然是文明的人,不会随便对人动武,我只是担心你的手下人会冲动而已……”我笑着。 这时,我耳机里传来方爱国的声音:“第一战斗小组已经带人撤离,第二战斗小组正在别墅外待命。” “可以走了。”我说了一句。 “是。”方爱国回答。 伍德看着我:“什么可以走了?” 伍德以为我是在和他说话。 我说:“我是说我可以走了,伍老板,我可以走了吗?” 伍德点点头:“不送。” 我冲伍德拱手:“那好,伍老板,感谢你丰盛的晚餐,感谢你今晚的大度和宽宏,时候不早了,我告辞了,有空欢迎伍老板到集团做客……” 说完,我打开门,下楼,大摇大摆走出了伍德的别墅。 周围很静,我看着深邃的夜空,深深呼了口气。 一场无声的战斗结束了。 我知道,伍德此时心里一定是极其愤怒恼羞的;我知道,伍德对我的仇恨陡然增加了很多。 但今晚,我没有办法,为了救出可可,我只能这么做。 我既要救出可可,还要确保伍德今后不会追杀可可,我只能用那个方案来反制伍德,让他不敢贸然对可可下手。 至于伍德到底是不是认为是和我可可联手搞出他的机密方案,都不重要了。我无法左右伍德的想法,他认为是也罢不是也罢,对结果都没有影响了。 伍德今晚是聪明的,也是明智的。 我终于满足了他的好奇心,他也满足了我的条件。 似乎,皆大欢喜啊。 但其实,当然不是。 我知道,明天见了伍德,我们还会像朋友一样热情招呼,还会互相夸赞。 但我心里明白,我和伍德的较量已经拉开了帷幕。其实早就拉开了帷幕,只不过这次更直观而已。 和伍德斗,我心里其实没底。我知道自己的心机和心计远远比不上伍德,今晚只是侥幸而已。 开车回市区的路上,接到方爱国的电话:“易哥,这个女的怎么安置?” “送到我宿舍。”我说。 “好。” “让他们回公司,让大家休息吧。” “是。” 回到宿舍,可可正在门口等我,方爱国陪同。 我打开门,方爱国随即离去。 可可进去坐在沙发上,看着我,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我倒了一杯水给她:“喝点水,今天你受惊了。” “易哥,我就猜到是你救了我,果然是。”可可脸上带着感激的表情。 我坐在可可对过,看着她:“怎么回事?怎么被他们找到的?” 可可摇摇头:“我不知道,我离开星海后先是回了一趟老家,然后我就去了呼伦贝尔满洲里,我想从那里越境去俄罗斯然后去欧洲的,可是,不知怎么他们就找到我了,把我抓回了星海,逼问我是不是偷了他们的什么方案,逼问我是谁让我干的……” “你什么都没说是吧。” 可可点点头:“是的。不过,今晚要不是你,我可能会说出来的,他们那架势,太狠了。” 可可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 “其实,你就是说了,我也不会责怪你的。”我说。 “我知道即使我说了,他们也不会放过我的。”可可说。 我点点头:“你很聪明,能认识到这一点。” “我知道,即使他们这次放了我,今后也会继续追杀我的,不管我到哪里。”可可说着,脸上又带着惊恐的表情。 正文 1382.做什么样的女人 第2000章 做什么样的女人 我笑了下,拍拍可可的肩膀:“可可,我告诉你,今后,你不会有事了,他们不会追杀你的。” “为什么?”可可半信半疑。 “因为……”我顿了顿,“因为我和他们做了一笔交易,他们不敢继续找你麻烦了,不然,他们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 “什么交易?”可可说。 “这个你就不要问了,以后,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在哪里你都是安全的。当然,最好还是离开星海。”我说。 可可点点头,又说:“易哥,你……你到底是干嘛的?我下楼的时候,看到好几个蒙面带武器的人,他们保护我离开的……他们,都是你带去的人?” 我不置可否地笑笑:“可可,不要问那么多了,有些事,不要问不要打听,你知道的越少越好,明白吗?” “明白,我不问了。”可可怯怯地说。 我点燃一支烟,看着可可:“你今后怎么打算的?” “不知道。” “不管怎么打算,我希望你都不要干老本行,我给你的那五百万,足够你做本金去做点正当生意。”我认真地说。 “嗯,我不会再重蹈覆辙的,不会再去做老行当的,易哥你放心。”可可说。 “那好,洗个澡,睡吧。你今晚睡这里,睡客房。” 可可点点头站起来,去了卫生间。 我继续在沙发上抽烟,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水声,可可在洗澡。 一会儿水声听了,卫生间的门打开,可可裹着浴巾走了出来。 我看着可可。 可可的身材确实不错,皮肤也很白很细嫩,特别是刚出浴后的样子,十分撩人。 可可见我盯住她,脸上露出一丝害羞的表情,站在那里一时有些无措。 我很奇怪可可此时的害羞表情,我觉得干她这一行的,应该不会害羞的。 “易哥……”可可看着我,“你……你想吗?” 我猛地回过神,一时很尴尬,忙摇头:“不,不,可可,你误解了,我没有那个想法。” 可可咬了咬嘴唇:“易哥,我知道你是嫌我脏,虽然我的身体很好看,但是我的身体很脏,你这样的男人,怎么会看上我这种女人的身体,我怎么会配得上你呢。” 可可的话让我更尴尬了,我忙说:“可可,你不要这么想,我没有这么样的想法,你去穿上衣服,我们聊会天还不好?” 可可点点头,去了客房,一会儿穿好衣服出来了,坐在我对面,看着我。 我看着可可:“可可,其实你很漂亮,也很干净,起码,你的心是干净的。” “你怎么知道?”可可说。 “从你的眼睛里,我看出来了,你的眼睛很清澈!” “真的?”可可脸上涌起一片红晕。 “真的。”我认真地点点头。 “谢谢你,易哥,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男人。”可可的声音里带着感激。 “以后,还会有别的男人也这么说,只要你告别过去,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不光你的心,你的身体也会是干净的。”我说。 可可低下头:“脏过的身体,是永远也不会干净的。” “错,**是随心灵而动的,一个干净的心灵,可以造就一个干净的**。”我说。 “易哥,你说的话我听了觉得好新鲜。”可可说。 “呵呵,可可,你还年轻,人这辈子谁都有走弯路的时候,走了弯路不要紧,关键是知错就改,改了就是好同志嘛。” 可可忍不住笑起来:“易哥,你的话很有道理,你说话真逗。” “可可,我送你一句话:女人,一定要自重自重自爱,知道吗?” “哦……”可可看着我。 “社会是一个大染缸,我们生活在这个大染缸里,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也会遇到很多的诱惑,如果你不能自律,那么诱惑这只无形的手就会紧紧抓住你,使你失去自尊,使你不能自爱。所以女人在这个社会大染缸里一定要做到自尊自重自爱!”我说。 可可睁大眼睛看着我:“易哥,继续说下去……” “懂得自尊,自重的女人会得到男人的尊重;懂得尺寸的女人,会让男人敬而远之,可远观而不可亵;懂得自尊,自重的女人不仅仅能保护自己,同时也不容易让男人作贱。只有那些不懂自我爱护自己,不懂得自己尊重自己的女人才能让男人作贱与轻视,甚至被呼之唤去股掌中。男人一般不敢对那些有自尊的女人们动手动脚,对其调戏。即使花心再浓,也会懂得分寸。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其时心里还是挺服气的。一般容易上当的都是那些自尊不强,或不懂自重的女人。也就是说,自重,自尊,自律的女人不会轻易上当受骗。”我继续说。 可可点点头:“嗯……” 我接着说:“自尊是一种健康心理的状态。一个懂得自尊的女人,自有她自己做事的原则,她的自尊不会损害任何其他人的利益;一个懂得自尊的女人,自会格外珍惜自己的人格;一个懂得自尊的女人,她知道什么是羞耻,懂得怎样对待自己的缺点与不足;一个懂得自尊的女人,决不会有半点虚荣心,决不会去嫉妒别人,更不会自以为是。 自尊的人懂得自爱,不自爱的人是无自尊可言的,自爱的人往往把关心自己看作头等大事。懂得自爱的人,就没有能力去爱别人。自爱的人,会有远大的理想,强烈追求个人发展的最大空间,努力实现自身的人生价值。自爱的人,从来不知什么叫无聊,永远不会感到空虚,他们有自己的精神家园。自爱中至少也应该有自重,应该在自己的轨迹内行驶,尤其是女性。” 可可低头看着地面,沉思着。 我又说:“作为女性,自尊尤其是最重要的,至少应该自爱,应该自重。保持自尊,称为自尊心,也称为人格尊严,如果一位女性连自尊都放弃了,真不知怎么来赞美她。自爱就是爱惜自己,自己尊重自己,做为一个女人首先要看得起自己,同时,也求别人看得起自己的心理倾向。要想做到自尊自爱必须学会自律,严以律己,自我规范,自我克制……” 可可抬起头看着我:“易哥,你说,我还能有新的生活吗?我还能重新做人吗?” “能,当然能,你还这么年轻,你今后的人生道理还很长很长,你未来还有很美好的生活等着你。”我用鼓励的口气说。 可可点点头:“我懂了……我想自己待会儿,易哥,我先休息了。” 说完,可可站起来,去了客房。 我也洗澡睡觉。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可可已经不见了,茶几上有她给我的留言,旁边还有一张银行卡。 我先看留言。 “易哥,我走了。谢谢你对我的搭救之恩,此恩荣可可今生以后报答。 昨晚我一夜没睡,一直在想着你和我说的那些话,还有这些日子我经历的那些事……我似乎终于明白,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钱虽然很重要,但永远不是最重要的,这世上还有比钱更珍贵的东西。曾经我沉沦,在沉沦中只为追逐金钱和享受,丧失了自己的底线和道德。我以为自己这一辈子或许就一直要这样浑浑噩噩过下去了。 自从认识了你,易哥,你彻底改变了我对自己和人生的看法,你让我开始认识到自己是一个女人,一个活生生的女人,一个需要去爱和被爱的女人,一个有自尊和自重自爱的女人,一个还有明天和未来的女人,一个醒来还能看到阳光的女人…… 易哥,衷心感谢你,你给了我重新做人的勇气和信心,你给了我新的生命和灵魂。我要走了,天涯茫茫,哪里都可以安身养命,我知道自己今后要过怎么样的生活,我知道自己该去做怎么样的一个女人。 你给我的500万,我不要了,我把卡留给你了,密码是786789。我不是不爱钱,但我要凭自己的努力去赚钱,去赚踏踏实实的良心钱。 易哥,我走了,不管走到哪里,我都会记住你给我的教导,我都会安安稳稳去做人做事。如果有缘,我们还会相见。祝福你,易哥,你是一个好人,一个好男人,祝福你有自己幸福的生活,不管可可走到哪里,都会祝福易哥……” 看完可可的留言,我沉默良久。 可可走了,给她的500万她不要了。 萍水相逢,人海茫茫,可可不知道会去哪里。 默默祝福可可,祝福她有新的生活和新的明天。 两天后,我正在办公室里,内线电话响了,田珊珊打来的。 “易总,您好,我是记者部小田。”电话里传来田珊珊礼貌而恭敬的声音。 记者部肯定还有其他人,所以田珊珊才会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 “嗯,小田啊。”我说。 “易总,前两天那个专访的稿子我写完了,不知道您现在方便不方便,方便的话,我把稿子送给您审阅。”田珊珊说。 “行,你过来吧。” 几分钟之后,田珊珊来了,一进门就笑嘻嘻地说:“师哥好,没打扰你吧?” 我冲田珊珊笑了下:“没有,我这会儿正好没事。” “师哥,稿子给你。”田珊珊把稿子递给我。 第2001章 主要和次要 我接过来:“先放我这里吧,我看完给孙书记。” “师哥要好好帮我把关哦,不合适的地方我再修改补充,千万别让孙书记看了不满意。”田珊珊说。 “尽力而为吧,我也不是学中文的,对于新闻稿,我还不如你呢。”我说。 “师哥谦虚了,其实需要你把关的主要是内容啊,对于新闻稿来说,文字是次要的,内容才是王道。” “看来你对写稿子的体会还挺深刻。”我说。 “其实,很多名记者,没几个是科班出身的。”田珊珊说。 “为何?”我有些奇怪。 “道理很简单,科班学新闻和中文的,玩文字游戏是好手,但是缺乏对生活和社会的体验,缺乏专业知识的掌握,写带有专业性的稿子,往往是弱项。”田珊珊说。 “那你对自己写的这种企业人物专访,有没有把握呢?”我说。 “嘻嘻,还凑合吧,我在部里一直负责经济报道,多少了解一些经济管理的皮毛,但只是皮毛,所以才需要你给我把关呢。”田珊珊说。 看田珊珊的表情,听她的口气,似乎她自己对这稿子还是比较满意地。 “那好,回头我认真看看,顺便也学习学习。”我说。 “那就多谢师哥了。”田珊珊甜甜地笑着。 “还有事吗?”我说。 “额……木有了,那师哥你忙,我走了。”田珊珊看我在下逐客令,很识趣地告辞离去。 我开始看田珊珊写的稿子。 我看的很认真,用了20多分钟,从头到尾看完了。 平心而论,这稿子写的是不错的,田珊珊的文笔和思路让我不由刮目相看。 我找不出什么瑕疵,自然也就不用修改了。 我将稿子原封不动交给了孙东凯。 看完稿子,孙东凯点燃一支烟,看着我:“小易,说实话,你觉得这稿子咋样?” “我认为是不错的。”我说。 “怎么个不错法?”孙东凯不动声色地看着我。 “主题鲜明,文字生动,思路清晰,语言流畅。”我说。 “嗯……”孙东凯点点头,“看来,这个田珊珊,虽然年轻,但文字功底是不错的,写稿子的水平在集团来说,应该是第一流。” “可以这么说。”我说。 “不光稿子写得好,这个小田我看做事很利索,说话也很得体,很会来事。你说呢?”孙东凯说。 “差不多。”我回答。 “差不多?差多少?”孙东凯笑看我。 我笑了下:“我的意思就是不错。” “按说在我们集团,最不缺的就是写稿子的,编辑部人才济济,但是行政这边呢,我看……”孙东凯沉吟了一下,“党办这边,我一直就琢磨着想找个文笔好会来事的人,但一直就没发现合适的人选。找个田珊珊,你觉得让她到党办来怎么样?” 我一愣,孙东凯想把田珊珊调到党办来工作。 不知孙东凯是何意,我揣摩着孙东凯的心思,一时没有说话。 看我沉思不语,孙东凯继续说:“党办这边经常需要搞各种材料和领导发言稿,工作量大,要求高,但目前党办的人里,弄出来的稿子一直没有让我十分满意的……” “既然领导有这个想法,那我自然是支持的了。”我知道既然孙东凯做了决定,我肯定阻拦不住,他虽然用商量的口吻征求我的意见,那只是在走过场,既然如此,我不如赞成算了。 再说,能到党办来工作,对田珊珊来说,或许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 有的人热爱记者工作,愿意一直做下去。但也有很多人只是想借助做记者来作为自己进步的一个跳板。我直觉田珊珊属于后者。 “既然你也赞同,那我看就这样定了,你回去和小田单独谈一谈,征求下她的想法,如果她愿意,就到党办来做文字秘书,编辑部那边我在党委会上和有关人员打个招呼。”孙东凯说。 我点头答应着:“行。” “你务必要和她说明白,到党办工作,是领导对她能力的重视和肯定,党办的工作性质你也要和她说清楚,这里不同于记者部,这里是整个集团的运转中枢,党办的材料,首要的是要讲政治,要格外严谨和严肃,来不得半点马虎,责任重大。”孙东凯说。 “嗯,我记住了。” “在党办工作,首先要做到对党委忠诚,也就是对党委书记要忠诚,领导交办的任务,要保质保量及时完成,要站在一定的高度体会领导的意图。”孙东凯又说。 “忠诚,是必须的,我会和她讲清楚的。”我说。 孙东凯笑了:“小易,你知道为为什么重用你吗?” 我说:“因为孙书记对我很信任,当然,孙书记对我的信任是源于我对你的忠诚。” “这话你说对了一半。”孙东凯说。 “哦,请孙书记明示。”我说。 孙东凯递给我一支烟:“你对我的忠诚我是知道的,这也是我对你建立高度信任的基础,也是我重用你的前提。但是,仅有这些是不够的,仅有这些是不能让我彻底放心重用你的。” “那……孙书记的意思是……” “你最值得称道的一点,最让我赞赏的一点,就是你不仅仅让我能对你建立起信任,而且,其他集团领导,包括那些对我心怀不满想暗算我的人,也都对你能建立起信任来。这才是我要重用的主要原因,我不能只需要一个对我忠心耿耿而让其他集团领导感到不满的办公室主任,那对我是很不利的,也会让我很被动的。 在目前的集团领导里,我没有听到一个对你不满意的,包括你一直心怀不满的秋桐,她也说不出你半个不好的地方来。这样的办公室主任,才是我最需要的,一个既能得到我信任对我忠心耿耿又能得到我对手信任让其觉察不到自己真实内心想法的办公室主任,是我最喜欢的。一个能做到这一点的人,一定不是平庸之辈,一定是一个有前途的人。而你,恰恰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孙东凯微笑着看着我。 “谢谢孙书记对我的评价,这评价似乎过高了,我只是在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做好本职工作而已。”我谦虚地说。 “呵呵,小易,这就是你最可贵的地方,有能力还有谦虚低调。”孙东凯说,“我知道你对秋桐内心里是极度不满的,但是在表面上,秋桐应该是不知道你的内心想法的,这一点你做的很好,也很正确,永远不要让自己的对手看出自己真正的心思,这才是斗争的最高境界。秋桐虽然处处想和我过不去,也知道你是我的心腹,但她却就是找不到你的把柄,即使想算计你也没有办法,相反,我看她对你还似乎挺赏识,你能做到这一点,很不容易啊,今后,要继续保持下去。你要明白一点,秋桐如果什么时候对你下手,那她真正的目标并不是你,而是我,知道不?” 我点点头:“我明白了,谢谢孙书记的提醒。” “当然,在秋桐担任发行公司总经理的时候,你作为她的副手,也是给她出过大力的,虽然她一方面在利用你另一方面又在压制你,但是,只要她抓不住你的把柄,有我在这里,就不能奈你何。”孙东凯的话似乎在挑拨我和秋桐的关系,用心险恶。 我做出感激的样子点头:“嗯,我能有今天,其实心里很明白,没有孙书记,就没有我的现在。” “你知道就好,也不枉我对你的一番培养。”孙东凯一副欣慰的表情。 从孙东凯今天的话里,我感觉到他似乎对秋桐正在提高警惕,似乎他觉察到秋桐正在对自己越来越不利。 这是一个信号。 回到办公室,我打内线电话让田珊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田珊珊很快来了。 “师哥。”田珊珊站在门口。 “关好门,进来。”我说。 田珊珊关上办公室的门,走到我对面坐下。 “稿子,我看完了,孙书记也看完了。”我对田珊珊说。 “哦,咋样?有没有问题?”田珊珊说。 “你觉得会有问题不?” 田珊珊笑了下:“我觉得啊,应该似乎不会有问题。” “为什么这么自信?” “因为我自身的能力,还有我对此次采访做的前期和后期工作。”田珊珊说。 我点点头:“自信源自于实力,是不是?” “师哥说的对,是这样的。”田珊珊笑起来。 我也笑起来:“有自信好,自信而不自傲,这是成功的基础和前提。” “那就是说稿子通过了?” “是的,稿子我和孙书记看过后都觉得很满意,尤其孙书记,很赞赏你的文笔和思路。” “嘻嘻……”田珊珊开心地笑起来。 “我叫你来,除了告诉你稿子通过了,还想和你谈一件事。”我顿了顿,说。 “请师哥指示。” “你可以认为我是在转达集团领导的意图。”我又说。 “哦,什么事啊,师哥,你说。”田珊珊有些紧张还有些兴奋。 正文 1383.女秘书 第2002章 女秘书 “是这样的,根据你自身的能力和一贯的表现,根据集团党委办公室实际工作的需要,我受孙书记委托,想征求下你的意见,就是你愿意不愿意到党委办公室来工作,做党委办公室的文字秘书。”我慢条斯理地说。 “到党办来做秘书?”田珊珊眼神有些发亮。 “是的,主要负责集团党委相关材料和发言稿的起草工作。虽然都是搞文字,但这里和记者部的工作内容和性质还是有比较大的区别,你意下如何?” “我……服从组织决定,服从集团工作需要。”田珊珊说。 感觉得出,田珊珊是很乐意到党办来工作的。 “你是党员吗?”我问她。 “大三那年加入的预备党员,党龄好几年了。”田珊珊说。 看不出,田珊珊党龄比我还长。 “党办秘书这个职位,要求具备较高的思想政治意识,要求具备高度的责任心和敬业心,要求具备严格的纪律性和保密观念。”我继续说。 “作为一名党员,我相信这些我都能做到。”田珊珊干脆地说。 “在党办做秘书,就不能像做记者那样整天到处采访了,也没有记者那么风光了,大多数时间是在办公室里整材料,而且,整出来的材料和发言稿,都不会署自己的名,换句话说,是为他人做嫁衣,做的是无名无利的幕后工作,这些你都想好了?” “想好了,既然领导和组织对我这么信任,我自然不能辜负了,组织的需要就是我的志愿,我愿意接受这个新的岗位,愿意在这个岗位上让自己接受新的锻炼。” 田珊珊的回答让我很满意。 “还有,能在师哥的直接领导下工作,能天天沐浴到师哥的光辉,我无上光荣。”田珊珊抿嘴笑看我。 “别扯上我。” “嘻嘻……”田珊珊笑起来。 “看起来你是很乐意到这里来工作的,是不是?” “是的,真的是很开心。” “你真的不留恋记者部的工作?”我有些不甘心。 “留恋啊,但是,人总是要进步的,不可能一辈子总是呆在一个岗位做到老吧,每一次工作岗位的调整,对我来说都是一次新的挑战,我愿意在不断的挑战中让自己不断成长,我喜欢接受新挑战的感觉。” 我点点头:“那就好,我们的谈话内容就是这些,你回去先不要和任何人提起这事,我会先和你们主任沟通,孙书记也会和总编辑通个气,你就等着通知好了。” 田珊珊站起来:“好的,师哥。对了,师哥,我想问一句。” “说。” “调我到党办做秘书,最早是你的想法还是孙书记的想法?” “孙书记的,孙书记提出来的,不是我的想法,我只是转达孙书记的意思。”我干脆地说。 “哦……”田珊珊点点头。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什么问题,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那好,你先回去吧。” 田珊珊深深看了我一眼,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然后就走了。 我摸起内线电话打给了孙东凯,告诉了和田珊珊谈话的情况。 “那好,她愿意来就行,你和记者部主任告知一下,人力资源部也说下,让这个小田明天就到党办来报道。”孙东凯说。 我答应着。 内部人事调整程序很简单,也很快,第二天田珊珊就到党办来上班了。 田珊珊上班第一天,孙东凯就越过我直接给田珊珊下了个任务:为他写一篇署名文章,要发表在省新闻协会主办的一个杂志上的。 上级越级是正常的,下级越级是万万不可的。对此,我习以为常。 转眼到了周末,老黎约我到金银岛去钓螃蟹。 “秋天的螃蟹肥,好吃。”老黎告诉我。 时隔多日,老黎又踏上了金银岛。我不知道他的真正意图是真要钓螃蟹还是其他。 今天阳光明媚,秋日的阳光照耀着金银岛。 登上金银岛,山背面传来一阵阵喊杀声。 “这是干嘛的?谁在那里?”老黎问我。 我知道是特战队员在这里作训的。 “我带你过去看看。”我对老黎说。 我和老黎走到山后,在沙滩上看到10名身穿迷彩服的特战队员正在练擒拿格斗,有的是沙滩上对打,有的打到了海水里,练地很投入。 “李顺的人?”老黎看着他们。 “是的。”我点点头。 “看起来还蛮像那么回事嘛。”老黎眯缝着眼睛看着他们。 这时队员们看到我们,都停下来,一个特战队员跑过来,在我面前立正报告:“报告副总司令,特战中队第三四小组正在训练,请副总司令指示。” “继续练,去吧。”我摆摆手。 “是——”他转身跑了回去。 “报告副总司令,我可以开始钓螃蟹了吗?”老黎学着那特战队员的口吻对我说。 我一咧嘴:“准了。” “是——”老黎还是一副那样的口吻。 我忍不住笑起来,和老黎回到山的另一面,开始钓螃蟹。 布置好钓螃蟹的工具,老黎坐在岩石上,看了我一眼:“这个李顺,还挺能捣鼓,搞了这么多人在星海,这小子,我看早晚在星海要闹出事来。” “是啊,没办法,他就这脾气,想做的事,谁也拦不住。”我叹了口气。 “李顺前几天回来,到岛上了没?”老黎又问我。 我点点头:“来了,非要炸开山洞口,我劝住了。” “炸开洞口干嘛?要在里面办公?”老黎说。 “不是办公,至于到底为何要炸开,意图我也不知道。”我说。 “呵呵……”老黎笑起来,“是不是他对我封住他的山洞不满意呢?” “那倒不是,当然不是。”我说。 “这个山洞,对李顺似乎很重要。”老黎说。 “你这话是何意?”我看了一眼老黎。 老黎看着海面:“木有何意,就是感觉。” 看着老黎的神情,想着李顺那天要炸山洞口时的表现,我沉思了。 似乎,我们都在小心翼翼地触碰着什么话题,但又都小心翼翼地避开了这个话题。 这情形很微妙。 “老黎,你说,这人在社会上混,到底要做到哪些才能让自己游刃有余?”我突然想起那天吃饭时孙东凯和田珊珊说的话。 “怎么想起问这个?”老黎翻了下眼皮。 “不经意想起的。”我说。 老黎沉默了片刻:“混社会,就是混江湖,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但不管怎么身不由己,你都是在和人打交道,在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在这个过程中,我觉得最重要的事事要学会尊重人,特别是对爱你的人,尤其要尊重。” “嗯,继续说。” “为什么对待爱你的人一定要尊重?因为爱你是有原因的,不要问为什么,接受的同时要用加倍的关爱回报。但是千万不要欺骗别人的感情,哪怕你对人家没兴趣,哪怕人家有缺点,这是你用钱买不来的财富。记住:轻视别人付出的情感就等于蔑视自己,玩物丧志,玩人丧德。爱,是一种美德。”老黎说。 我注视着老黎。 老黎继续说:“说到混社会,我再给你几句忠告……现在的你,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越是这样,越要保持清醒的头脑。背后夸奖你的人,知道了,要珍藏在心里,这里面很少有水分。当面夸奖你那叫奉承,说的再难听些叫献媚。你可以一笑而过,就当什么也没发生。也许不久就有求于你。对于那些当众夸奖你的人,就疏忽不得,也许你转过身去,他就会用指头戳你。掌握一条原则:逢人多贬自己,也少夸别人,选先评优的时候除外。 做人做事都不能太贪。小恩小惠攒多了就是一个大窟窿。只要接受就一定要找机会回报,行下春风望夏雨,付出就是为了收获。其实就是一个简单的种子与果实的关系。千万别让天真给害了,记住:人生如戏,都在寻找利益的平衡,只有平衡的游戏才有可能玩下去。 患有心理疾病的人是不负法律责任的。可以没有理由的咬你一口,所以对待疯狗般的人物要敬而远之,保持不来往,不交流。退一步,海阔天空,相信疯狂也是一种人格,虽不值得尊重,但自有其存在的道理,生物链少不了这一环。” 老黎的话意味深长,我不由点了点头。 老黎继续说:“永远都要学会做一个人生的观光客。说到底只要与人为善,以德服人,离是非远点,靠家人近点,便有了心安,有了惬意。乐观的心态来自宽容,来自大度,来自善解人意,来自与世无争。要有一个平和的心态。坏心情是想不开时折磨出来的,其实现实并没有你想的那样糟糕。生命有高峰也有低谷,根本没有一帆风顺的人生。要拿得起,放得下,拿得起是一种勇气,放得下就需要一种胸怀。” “嗯……”我看着老黎,心悦诚服。 老黎转头看着我,笑了笑:“小克,你相信缘分不?” “信。”我说。 “其实,所谓的缘分无非只有善恶两种,珍惜善的,也不要绝对排斥恶的,相信擦肩而过也是缘吧。全世界近60亿人口,碰上谁也不容易,所以遇到恶缘,也要试着宽容,给对方一次机会,不可以上来就全盘否定。” “恶缘?” “是的,并非所有的缘分都是善的,这一点你尤其要记住。” 我有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好吧,我记住了。” 正文 1384.泪不轻弹 第2003章 泪不轻弹 老黎继续说下去:“还有,不要让事业上的不顺影响家人,更不要让家庭的纠纷影响事业。那样做很不划算,家人和事业都受影响,甚至损失。尤其是男人,要善于扛事,男儿有泪不轻弹,要把眼泪咽下去。 待人接物要摆正自己的位置,不可以老把自己当人物,老拿自己当领导,老把自己当富翁,老以为自己是情圣,老是自我感觉良好……即便真是小有作为,业绩斐然,也要谨慎,要虚怀若谷,要大智若愚,其实人的最终结局都是一样的,只是你把自己看复杂了。说句俗话:千万别把自己当回事…… 骗你一次的人绝不会放弃第二次骗你的机会,对骗子不要抱任何幻想。 靠贬低别人提高自己的身份,其结果就暴露自己的无知与贫乏。这就需要良好的素质和渊博的知识,让骗子不敢靠近你! 对自己狠一点,该忘记的一定要彻底忘掉,该断绝的一定要彻底断绝,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你共度一生的真心朋友的,和一个满口谎言的骗子永远没办法知心深交,早发现早放手,万万不可对他或者她再抱有任何一丝丝幻想了,否则到头来受伤最深的还是你,受伤后没有人会同情你,你只会换来一句活该!早发现早放手,你会更快乐!很多时候离开比留下更明智!” 老黎一口气说了很多,我听得很专注。 末了,老黎说:“社会是个大舞台,也是个大课堂,在这个舞台上,各色人都在演出,在这个课堂上,只要你有心,你就会受到很多教益,记住一点,成功从来都是给有心人准备的,人生里过客很多,真正能走到成功的是少数,大多人都是碌碌无为中度过,你,应该要做成功的那一个。” 老黎的话语重心长,饱含期待。 我看着老黎:“老黎,你就如我的教父一般,我对你带着一颗崇敬和崇拜的心。” 老黎摇摇头:“哎,我不要做你的教父,我要做你的干爹,你做我干儿子,好不好呢?” 我摇摇头:“哎,老黎,我们做朋友不是很好嘛,你干吗这么执着非要做我干爹呢?你啊,就是不肯放弃,老顽固。” 老黎半真半假的口气:“达不到目的我誓不罢休死不瞑目。” “你少吓我。” “哼——吓你又怎么样?”老黎佯作生气的样子。 “吓我就不好玩了,嘿嘿……”我笑起来。 我和老黎说笑了一会儿,老黎说:“那个伍老板,最近咋样了?” “外强中干吧。”我回答。 “他的内心其实应该是接近疯狂的,但这个人,我不得不说精神世界很强大,意志很坚定,在遭受如此重大挫折的情况下,还能不动声色。他现在的头脑还是基本清醒的,他应该明白自己所面对的各个对手,目前暂时来说,他是偃旗息鼓的,但这也说明,他正在酝酿发起更为凌厉的反攻。” “那你要小心啊。”我提醒老黎。 老黎微笑了下:“我这边不用你担心,我倒是担心你们。” “我们,你指的都是谁?” “你心里有数。” “对了,我给你说个事。秋桐前些日子陪客人到冰峪沟游玩遇到了很惊险的情况……”我把秋桐遇险的事情和老黎说了一遍,然后说,“我最近一直在琢磨是谁下的黑手想谋害秋桐,伍德否认了是自己,我经过分析,感觉有两个渠道的人可能性最大,一个是雷正,一个是孙东凯和曹丽……” 我接着说了自己对他们怀疑的理由。 老黎听完,沉默了半晌:“你觉得自己的分析很有理由吗?” “应该是的,除了他们,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这么做。”我说。 “那如果恰恰就是伍德干的呢?他如果正是利用你们的逆向思维来做这事呢?”老黎反问我。 “这个……”我一时回答不出。 “从利益的角度来分析幕后黑手是正确的,但是,也许有人利用你的这种心理,也许有人会想到你会如此分析,这个你想到没有?” “哦,没想到。” “其实,有些事,你不必费尽心思去追究,有些事,到了该浮出水面的时候,自己就会暴露的。不然,你可能会陷入自己给自己设定的圈套,自己误导了自己,而或许有人正是想让你陷入这种误区里。”老黎继续说。 “你的意思是……” “干脆,此事不要去想了,不要去查究了,顺其自然,做好自我保护。只要你心里明白哪些是敌人哪些是朋友就足够了,绞尽脑汁去查是谁干的这事,其实没有什么真正的意义。或许有一天,不经意间你就能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了。”老黎说。 我陷入了沉思,老黎的话或许是有道理的,老黎想的很深刻很长远,或许我真的陷入了自己给自己设置的误区里。 “小克,最重要的事,是要睁大自己的双眼,明辨是非,明辨敌我,明辨对错,只要你坚持自己的底线和底牌,只要你心中有一道坚定的防线,只要你把握好善恶的标准,不管过程中会有多大的风浪,最后的胜利和成功,就一定会属于你。”老黎拍拍我的肩膀。 我不由点了点头。 “快,螃蟹进笼子了,来帮我提笼子。”老黎叫起来。 我和老黎忙乎起来…… 日落时分,我和老黎捉了很多螃蟹。 作训的特战队员也要收队了,组长过来向我汇报。 老黎看看我,又看看那组长,说:“小伙子,给,这些螃蟹送给你们了,带会去周末打个牙祭。” “这……”组长看看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老爷子送给大家的,算是拥军了,你们拿着吧,今晚可以大吃一顿了。”我笑着说。 组长大喜,忙叫过来两个人抬走了螃蟹,然后对老黎说:“老爷子,感谢,感谢老爷子对我们革命事业的支持。” 老黎呵呵笑着:“革命人永远是年轻啊,小伙子,我不懂你们的革命事业是什么,但我知道人总是要吃饭的,你们大老远从南方的内陆山地来到这里,要把身体养护好,要吃得身体倍儿棒才好。这个季节,黄海的螃蟹是最好吃的,今天的螃蟹,算是我送给你们的见面礼,也可以像你们那个什么副总司令说的,叫拥军……” 我哈哈笑起来,然后对组长说:“好了,你们收队吧,我们也要回去了。” “是——” 特战队员换上便服后集合离开了金银岛。老黎看着他们,微微颔首:“这个李顺,很能捣鼓,不按规则出牌,路子野。我看,他和伍德早晚会有一战,一场生死之战。” “你能预测下胜负吗?”我看着老黎。 老黎微笑不语。 “干嘛,搞什么玄乎?”我说。 “胜负的标准不好说啊,有的人胜利了,但却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有的人失败了,但却保存了实力,你说,这样的结果,真正的胜利者是谁呢?”老黎问我。 “这个,的确不好说。” 老黎看着夕阳下的海面,缓缓地说:“伍德手下,不乏精明之人,那个皇者,是个不可小觑的人,此人,你要多加关注。” “你的意思是高度提防,是不是?” “我说的是关注,关注,你懂吗?” 我摇摇头:“我不懂你的关注是何意?” “不懂你就自己回去慢慢琢磨。”老黎莫测地一笑。 老黎的笑让我有些迷惑。 “小克,你说什么样的人最可怕?” “猜不透心机的人最可怕,比如你。”我说。 “哈哈……”老黎笑起来,“错,小克,我告诉你,看透的人不可怕,看不透的人也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人,是你自己以为看透了他,但其实你远远猜不透他真正的心机。这才是最可怕的。” “这样的人在我周围有吗?” “肯定有,而且,不止一个。”老黎说。 “是谁啊?” “靠你自己的眼睛去观察,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你干嘛说不止一个?” “直觉。” “直觉?” “是的,直觉,有时候,直觉也很可怕。”老黎说着,又笑起来。 我看着老黎:“我怎么觉得最可怕的人是你呢?” “我让你觉得可怕吗?” “当然不是对我,我是说对某些人,你才是最可怕的人。”我认真地说。 “我有那个资本和水平吗?儿子,不要把老夫看的太深奥了,我只不过是一个行将入土的老头子,老咯……” 我继续看着老黎,没有说话。 “别没事研究我了,我没什么可研究的。”老黎说。 我突然咧嘴笑起来。 “你傻笑什么?”老黎说。 “不告诉你,猜去吧。” “臭小子……”老黎打了我脑袋一下。 我又继续傻笑起来…… 周一上午,集团开党委会,我列席。 会议的主要内容是传达学习刚刚召开的市委扩大会议精神,部署集团落实会议精神的一些事项。 学习部署完之后,孙东凯问大家还有没有事,秋桐这时要求发言。 “秋书记,请讲——”孙东凯说。 第2004章 曹丽坐不住了 秋桐说:“我说下分管范围内的事,最近市纪委下发了市直事业单位加强内部审计监督事项的文件,要求市直各有关单位要切实加强对内部审计工作的领导,完善内审机构,充实内审人员,扎实做好内部审计工作。从落实市纪委文件的精神出发,从本集团内审的现状出发,从本集团经营的实际状况出发,我建议加强本集团审计科的人员配置,切实让集团审计科发挥出应有的职能,不能只组建了一个审计科当摆设应付上面检查,而不去真正落实内审的各项事务……” 这是秋桐前几天和我说过的,作为对前几天撤销公章管理制度的一个反制措施。 孙东凯一愣,似乎没有想到秋桐会提出这个话题。 孙东凯扫视了一遍大家,然后看着秋桐:“秋书记说的这个事情,先听听大家的看法。” 却没有人发言,除了曹丽瞪眼看着秋桐,其他人都沉默不语。 或许大家都猜到了秋桐加强审计职能的某些意图,或许他们觉得这是和自己不相干的事,干脆不表态为妙,谁也不得罪。 孙东凯看了看曹丽,使了个眼色。 曹丽说话了:“这个,刚才秋书记说的这个事,我觉得没有必要。” “曹总,说说你的看法。”孙东凯带着鼓励的目光看着曹丽。 曹丽似乎来了底气:“集团一直以来审计科就是这种状态的,不也一直就很好没出什么事?作为我们集团来说,市审计局一年来审计一次就足够了,我们内部有必要再耗费宝贵的人力物力去折腾搞什么内部审计吗?搞内部审计,好听地说是加强内部监督,不好听的说,是对集团各经营单位的不信任。集团各经营单位辛辛苦苦为集团的发展壮大出力流汗,反过来还要接受内部的审计,怎么说我都觉得这叫人有些心寒…… 我们集团内部有财务中心,各经营单位的财务都是集团财务中心下派的财务人员,账目都是财务中心直接管理的,这些年,从来就没有出过任何事情,一直都是很有序的。搞内部审计,一来是对下派财务人员的不信任,二来是对各经营单位负责人的不信任,我觉得这很不利于内部团结,换句话说,这就等于搞内讧。 虽然市纪委下发了相关的文件要求加强内部审计,但那只是一个相对笼统的文件,并没有要求各事业单位一定要这么去做,只是要求各事业单位根据本单位实际情况去落实,并没有搞一刀切。我看,我们集团,根据本集团的实际状况,不但没有必要加强审计科人员的配置,反而,应该撤销审计科,将审计人员充实到财务第一线,这才是对上级文件精神的真正吃透落实。 我是分管经营工作的,我最了解各经营单位的情况,我也最有发言权。当然,我这么说,绝对不是要和秋书记唱对台戏,我和秋书记的私人关系大家也都知道,是十分好的,是好姐妹。我只是站在工作的角度来谈这个问题,丝毫不牵扯个人关系。” 曹丽突然来了口才,上来就哗哗猛煽了一通,说的似乎还很理直气壮。 孙东凯似乎对曹丽说的这些很满意,微微点点头。 曹丽有些得意地看看秋桐,又看看大家。 大家都看着秋桐。 秋桐微微一笑:“针对曹总刚才谈到的几点,我想具体阐述下我的想法,供大家参考。” 孙东凯也笑了笑:“秋书记,你说,我们洗耳恭听。” 秋桐说:“随着集团实力的不断壮大,集团内部的经营单位也逐步增加,加强内审职能也变得越来越有必要,其重要性也越来越突出,作用也越来越大。对我们集团来说,加强内部审计,首先的一个作用是制约。可以通过制约来制止集团内部的违规违纪现象,保护国家财产和集团利益。 可以通过披露经济活动资料中存在的错误和舞弊行为,保证会计信息资料真实、正确、及时、合理合法地反映事实,纠正集团经济活动中的不正之风。同时,可以配合集团纪检监察部门,打击集团内部存在的各种经济犯罪活动……” 总编辑等党委成员都专注地看着秋桐,孙东凯面色沉静,曹丽则撇了撇嘴巴。 秋桐继续说:“第二个作用就是防护。也就是说内部审计工作在执行监督职能中可以对深化改革,降本增效起到保证、保障、维护作用。为建立健全高效的集团内部控制制度提供有力保证,保障国有资产的安全、完整,同时,降本增效,维护财经纪律。 第三,可以促进集团内部各企业改善经营管理,提高经济效益,促进经济责任制的完善和履行,促进各种经济利益关系的正确协调处理。 第四,就是建设性作用。通过对被审计单位的经济活动的检查和评价,针对管理和控制中存在的问题,提出富有成效的意见和方案,促进企业改善经营管理。一个是审查评价企业管理和控制制度的健全性和有效性,披露薄弱环节,解决存在的问题,完善内部控制制度,堵塞漏洞。第二个是审查评价企业的财务收支和经济效益,寻找新的经济效益增长点,消化不利因素,优化资源配置,增强企业活力和市场竞争力。 ” 秋桐语气铿锵,论证得力,我听了不由心里赞叹。 除了孙东凯和曹丽,其他党委成员听了也不住点头。 曹丽有些坐不住了,不住看孙东凯。 孙东凯不看曹丽,脸上的表情依旧很沉稳。 但我似乎看到孙东凯的额头有细汗冒出。 秋桐继续说:“目前集团各内部企业中,仍有不少人对审计工作不理解,轻视内部审计的作用,对审计有抵触情绪,认为内部审计就是来查问题,与我过不去,对内审怀畏惧心理。其实这种看法是完全错误的,是没有站在集团发展的大局看问题,是没有看透潮流所向,当然,也有可能是做贼心虚…… 我们作为集团的领导,必须要认识到保护国有资产的必要性和重要性,建立一个完善得力的内审机构,配备得力的审计人员,可以让我们集团各经营负责人都有一个清白的自身,也让我们这些集团的领导都放宽心,对上对下对公对私都是有利的。明明白白做人,清清白白做官,大家何乐而不为呢?” “说得好。” “秋书记说的有道理,我赞同……” “我看秋书记的提议很有必要。” 其他党委成员纷纷表示赞同秋桐的意见。 曹丽彻底坐不住了:“我有不同意见……” “曹总,你不用说了,我看大家举手表决吧。”孙东凯打断曹丽的话,直接要大家举手表决。 我有些意外孙东凯的做法,举手表决,现在的情形之下,显然是有利于秋桐的。而我也知道,孙东凯肯定是不愿意通过秋桐的提议的,因为审计科掌控在秋桐手里,一旦提议通过,秋桐手里就等于多了一把制衡孙东凯的利剑。 但孙东凯此时却不让曹丽说话了,要立刻就举手表决,是何意呢?难道是他看到大势所趋无法阻拦干脆顺应潮流显出自己的公正和公明?还是他另有算盘? 此时,我觉得是前者。 然后大家举手表决,毫无疑问秋桐的提议获得通过,只有曹丽一人弃权,其他党委成员包括孙东凯都投了赞成票。 曹丽这个时候选择弃权,似乎也是一个很痛苦的决定,大家都赞同,她再反对,那是自己找难看,但如果同意,等于自己推翻了自己刚才的话,等于自己打了自己耳光,更难看。 曹丽很清楚秋桐要加强内审职能的用意,那是要采取合法的渠道来加强对她和孙东凯掌管的经营单位的监督和制约,规范经营行为。 曹丽意识到,既然孙东凯今天都无法阻拦秋桐的步伐,自己更是白搭。 投票表决后,曹丽说:“虽然我投了弃权票,虽然我继续保留自己的意见,但我一样会服从大多数党委成员通过的决议,少数服从多数嘛。同时,工作上的分歧,也同样不会影响我和秋书记的个人感情,我们在工作上依旧是好同事,在生活上依旧是好姐妹。” “曹总的风格令人赞赏。”孙东凯不失时机地夸了一句。 秋桐则微笑着:“曹总是公私分明,我当然是知道的,谢谢曹总对我的理解,也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特别要感谢孙书记……” 孙东凯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呵呵笑起来:“秋书记,看你这话说的,你这是为集团利益出发的提议,我自然是要赞同的。要说感谢,该是我感谢你才是……” 然后,孙东凯看着我:“易主任,会后就开始落实党委会的决议,有事随时向秋书记汇报。” 我点头答应着。 “散会!”孙东凯宣布。 会后,我去了孙东凯办公室,孙东凯正坐在沙发上闷头抽烟,脸色很难看,似乎没有觉察到我进来。 半天,孙东凯自言自语说了一句:“给我搞逼宫,给我搞突然袭击,咱们走着瞧……” 我没有做声,站在一边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抬头看着我:“刚才我说什么了?” “你什么都没说,或者,我什么都没听到。”我说。 孙东凯怔怔地看着我,突然笑了。 正文 1385.偏激 第2005章 我看着孙东凯对我笑,不做声。 “坐下。”我坐在孙东凯对过。 “你说……”孙东凯仰脸看着天花板,“今天这个事,什么意思?” “什么事?”我故作不懂。 “还能有什么事?刚才会上的事啊。”孙东凯看着我。 我做出小心翼翼的样子:“你是说,今天会上秋书记说的那个事。” 孙东凯点点头。 “这个事,意思不是很明显吗,根据市纪委的文件精神,完善审计科设置,完备审计科人员配置,强化内部审计职能啊。”我说。 “这个我知道,我的意思是说,秋桐在这个时候突然提出来这个事,是什么用意?”孙东凯对我的回答似乎有些不满意。 “什么用意?”我做糊涂状,“我不知道哇。” “不知道你不会分析?不会用脑子去想?”孙东凯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想?怎么想?想什么?”我说。 “我怎么看你有些笨呢?怎么一点都不领会我的意思呢?”孙东凯有些不耐烦了。 我心里暗笑,做出一副紧张的样子:“孙书记,这个事,我还真没想到哪里去,我觉得吧,这个应该就是秋书记落实上面的指示精神,搞得一项工作吧。毕竟审计科是归纪委分管,上面又有指示,她自然要落实了。” 孙东凯翻了下眼皮:“上面的指示,这年头上面的指示多了,隔三差五就有新的指示下来,难道都要这么样去落实?” “那孙书记是怎么认为的?”我一副虚心好学的姿态。 “我觉得,秋桐这是拿上面的指示来捣鼓事,或者说,是借着落实上面指示的机会来搞一些小动作。”孙东凯说。 “哦……”我做沉思状。 “这个内审,针对的对象就是集团经营部门,我是集团总经理,曹丽是分管经营的副总,加强内审,所谓加强对集团内部经营单位的监督管理,不就是对着我来的吗?你说呢?”孙东凯看着我。 “哦,是这样……”我点点头,“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还真是那么回事,可是,既然你知道这个原因,为何在党委会上你还投了赞成票呢?” “秋桐说的那些理由,把大多数党委成员都说服了,我虽然是一把手,也不好阻拦了,我总不能众叛亲离吧?”孙东凯闷闷地说,“如果事情真的像秋桐说的只是为了集团的工作,那还好说,但我总有一种感觉,秋桐是打着集团工作的名义,想对我搞什么阴谋。” 我的心一跳,没有说话。 “名义上内审是针对各经营单位负责人的,但我是总经理,是各经营单位的头,显然有针对我的意思,打狗还得看主人,我看秋桐这次是要一点面子不给我留了,曹丽说了那么一堆理由,她都毫不客气给反驳回去,似乎,她是有备而来。而且,这个事,在党委会之前,一点消息都没和我透漏,直接就在党委会上提出来了。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孙东凯继续说。 “很显然,她这是目无领导了,她怎么能这样呢?”我做出一副气愤的样子。 “眼里有没有我这个领导倒是其次,关键是我想知道她这么做的真正原因和目的。她到底想干什么?”孙东凯似乎想的更长远,看着我,“你来帮我分析下这事。” 我想了想,说:“你这么一说,我分析了下,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在我面前,你少卖关子。” “我是担心说了你不高兴。” “有什么不高兴的,我又不是不知道在我和秋桐之间你站在谁一边,说,有话尽管说,我不会生气。”孙东凯说。 我做出一副谨慎的样子:“根据我对秋书记的了解,根据今天会上的庆康,我觉得吧,孙书记你刚才的想法似乎有些偏激了。” “偏激?为什么?”孙东凯看着我。 我继续说:“虽然我对秋书记这个人一直是有看法有意见的,但今天她提出的这个事,我觉得是符合集团利益的,也是符合你的利益的,换句话说,秋书记这么一搞,对你不但没有坏处,而且好处大大的,等于是在帮你呢。” “哦……”孙东凯有些意外地看着我,“继续说下去。” 我说:“你想啊,你是集团总经理,管理集团所有经营单位,这些经营单位如果内部经营和财务出了问题,账目不清出了差错,那影响的自然是集团的利益,影响的自然是你的信誉,加强内审,既能管理好各经营单位的账目,防止集团内部出问题,同时,也省了你的事啊,你就不用为一些事情操心了,这不是帮你省心了吗?不然,一旦各经营单位的账目有了问题,外面的人说不定还会以为那些经营单位负责人和你这个总经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猫腻呢?会败坏你的形象和微信呢。” 孙东凯看着我,眼神有些发直。 我又说:“作为孙书记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一直是很高大的,是我敬仰和崇拜的对象,是我追求和向往的榜样,但是,前段时间,我听到一些对你不利的小道消息……” “什么小道消息,在哪里听到的?”孙东凯盯住我。 “在集团外部听到的,偶然的饭局上听到的,内容是说集团内部有的经营单位负责人为了达到某些目的,暗地里给你送钱什么的。我当时听了就很气愤,当场就驳斥他们了,说他们这些人就是喜欢听信谣言,以讹传讹,毁坏我们集团领导的形象,居心险恶……”我做出义愤填膺的样子,停顿了下,继续说,“我当然是不相信那些谣言的,有些人啊,就是喜欢背后捣鼓人,很可恶。” 孙东凯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嗯,你说的很对,你没有看错我这个领导,我为了集团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操碎了心,从来不占公家一分钱的便宜,竟然有人在背后如此诽谤我,确实让我寒心啊。” 我点点头:“是的,孙书记是什么样的人,我是最有发言权的,我跟在你身边做事,我看得一清二楚。所以,我说这次秋书记提出来加强内审,对你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弊,这是大好事啊,正好规范了集团内部的经营管理,也正好能堵住那些造谣者的嘴巴。至于秋书记为什么要坚持搞这个事,我觉得,她应该是出于政绩的需要。集团纪委这一摊子本来就是比较虚的活,很难出什么业绩,秋书记还年轻,想进步啊,要进步就要有看得见的绩效啊,于是——” “于是她就想到了加强内审这一块,想利用这一块来充实纪委工作的内容,提高她的威信,显出她的工作能力,是不是?”孙东凯接过去说。 “我是这么认为的,”我点点头,“我并不认为她的真实意图是冲你或者曹总来的,她是为了自己的政绩,所以,我觉得你刚才的想法是有些偏激的。” 孙东凯陷入了沉思,不停抽烟。 “我说的这些,只是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绝对没有帮助秋书记讲话的意思,孙书记一定要理解。”我一副诚恳的态度。 孙东凯抬头看着我,笑了起来:“小易,你似乎很担心我会怀疑你对我的忠诚,是不是?” 我做出尴尬的神色:“我……我只是怕孙书记误会我什么,所以刚才不想说出来,孙书记非让我说,那我只有——” “呵呵,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我对你,一直就是信任的,从前是,现在是,今后,还一定是。”孙东凯大手一挥,“如果我孙东凯连自己亲手提拔起来的办公室主任都不信任,那只能说明我用人不当,说明我是瞎了眼,但是你看我像是瞎眼的人吗?当然不是,我看人一向是很准的,刚才你说的这些话,我想了想,还真的是有一定的道理。其实在会上,我也想到了这一点,不然我就不会投赞成票了。” 孙东凯最后这句话不知是不是真心话。 “既然秋桐想出政绩,既然她想出风头加强内审,那就让她捣鼓去吧,我看她能搞出什么名堂。”孙东凯缓缓地说,“不管她怎么折腾,反正在这个集团里,我是党委书记,我是董事长,我是一把手,任何想向我的权威发起挑战的人,后果必然都是可以想象的。” 看得出,孙东凯虽然被我刚才的一番话打动了一些,但其实还是心有不甘,对秋桐的这一举动心怀疑虑,或者是他分明感到秋桐搞的这个行动会对他的一些行为构成障碍和威胁。 当然,受到阻碍的不仅仅是他,还有曹丽。 我点点头:“孙书记,你这话我赞同,集团里你是当仁不当的老大,谁敢和你唱对台戏,那就是自取灭亡。作为孙书记的贴身人,任何时候,我都会步伐一致紧跟孙书记走,任何时候都不会站错队。” 孙东凯似乎很满意我的表态:“很好,小易,你这话我爱听,我终究是没有看错人,没有用错人,我对你的信任,是与日俱增的。” 第2006章 同流 其实我知道孙东凯虽然口口声声强调对我的信任,但他对我的信任是另类的,只是一个方面的信任。他搞的那些见不得阳光的事,是绝对不会让我知道的。在某些方面,他会高度信任我,但在另一些方面,他又会高度信任曹丽等人,虽然曹丽已经让他有些疑虑,但他们的共同利益还是很多的。这些是根据事情的性质来决定的。 在我面前,孙东凯一定是个人,一个高大上的人。 在曹丽之流面前,孙东凯则成了鬼,和曹丽同类的鬼,因为他们有共同的利益和信仰还有追求。 需要做人的时候孙东凯会信任我,需要做鬼的时候,孙东凯不会让我触及到他的任何鬼事。 之所以如此,大概是因为孙东凯知道我的性格和脾气,知道我不会没有底线地追随他。他只能在我的底线之内利用我,信任我。 虽然孙东凯和曹丽操纵前几天的经营委会议撤消了经营单位的公章管理制度,但随即秋桐就采取了更为有力的反制措施,强化了对经营单位的监督和制约。 这显然是孙东凯和曹丽不愿意看到的,但党委会上秋桐一番有力的发言,说服了大多数党委成员,眼看无法挽回的孙东凯也只能借坡下驴了。 虽然我刚才对孙东凯做了一番那样的分析,但我心里明白,秋桐此举目的很明确,就是要确保集团经营有序,确保国有资产不流失,确保内部**问题得到遏制。秋桐的指向很清晰,那就是孙东凯曹丽以及某些和他们同流合污的经营单位负责人。 我刚才那番话,只是想转移孙东凯对这个问题的注意力,缓解他对秋桐的猜疑。 我明显意识到,秋桐已经成为孙东凯和曹丽在集团为所欲为的最大障碍,有秋桐在,他们就不敢明目张胆和某些经营单位负责人胡作非为,将集团的资产占为己有。 但这似乎也不能从根本上遏制住集团内部的**,毕竟孙东凯是一把手,曹丽是分管经营的副总。 而秋桐目前能做到的,也之有这些了,毕竟集团纪委是要接受集团党委书记领导的。 虽然孙东凯口口声声说对我如何信任,但我一直小心翼翼地和他打交道,我知道,孙东凯是个猜疑心很重的人,我说错一句话,办事稍有不慎,都会引起他对我的怀疑。 我一方面要尽全力保护好秋桐,暗中支持好秋桐的工作,另一方面还不能让孙东凯觉察到这一点,还要让孙东凯和曹丽认为我是坚定不移站在他们一边的。 感觉自己是在刀尖上跳舞,不仅只在集团,还包括在江湖。 孙东凯和曹丽周围逐渐聚拢了一批人,曹腾,苏定国,财务中心主任…… 这些人都是孙东凯的死党,他们之间有着很多我不知道的秘密。 如果说秋桐代表了敢于出面的正义的话,那集团里现在正义和邪恶的力量对比很不成比例,秋桐占绝对劣势。孙东凯和曹丽对秋桐的打击和暗算绝对不会停止,一定会继续下去。而且,这暗算的烈度和狠度会更加厉害。 我分明感到了巨大的压力,还有几分忧虑。 财务中心主任才是孙东凯最知己的人,知己程度甚至能超过曹丽,原因不言而喻。 曹丽是孙东凯最得力的合作者,曹丽在集团里上蹿下跳的背后,都能看到孙东凯的影子。 而曹腾,经管办曹主任,曹丽的堂弟,是一个我始终没有彻底看透的人。这样的人,似乎才是最可怕的。 至于苏定国,在集团里混到这个位置,似乎他已经不再对进步抱有多大的野心,似乎他现在已经成为了第二个赵大健,在仕途止步的情况下,利用宝贵的时间,利用难得的职位,多多捞取经济上的利益。 但苏定国要想顺利实现自己的目标,是无法避开曹丽和孙东凯的,毕竟他们是他头上无法回避的两座大山。如此,苏定国肯定会给孙东凯和曹丽足够大的甜头,甚至是大头给他们,自己拿小头,如此才能皆大欢喜。 第二天刚上班,孙东凯告诉我:“走,跟我到省报协去开个会,带上小田。” 孙东凯要到省城去开会,让我和田珊珊随同。 我随即通知了田珊珊。 下楼到车前的时候,我遇到了曹丽。 “干嘛去?”曹丽看着我。 “跟孙书记去省城开会。”我说。 “还有谁去?” “办公室的田秘书。” “田珊珊也跟着去?”曹丽睁大了眼睛。 “是啊。”我点点头。 “孙书记去开会,她跟去干嘛?”曹丽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地醋意。 “这个你问孙书记,我哪里知道。”我回答。 我其实大概能猜到孙东凯叫田珊珊去的理由,但我故意不说。 我其实能猜到孙东凯叫田珊珊去或许不仅仅是因为那个理由,但我没有证据,不能乱猜,而且,我也不愿意往那方面想。毕竟田珊珊在我眼里的形象目前来说还是不错的。 正说着,孙东凯和田珊珊也下楼过来了,田珊珊跟在孙东凯后面,手里拿着孙东凯的文件包,看起来还真像个秘书的架势。 看到曹丽,孙东凯若无其事地说:“我要去省里开个会,小田前几天给我写了个署名文章,要发在省报业协会杂志上的,我去开会,小田去送稿子。” 孙东凯似乎在给曹丽释疑。 田珊珊这时冲曹丽一笑:“曹总好。” 孙东凯这么一说,曹丽想找茬也找不到理由了,瞪了孙东凯一眼,转身就走。 “走,上车。”孙东凯说了一句。 我和孙东凯坐在后面,田珊珊坐在副驾驶位置,车子出了市区,上了高速,直奔省城。 “小田,稿子我再看一下。”孙东凯说。 听着口气,孙东凯已经看过一次自己的署名文章了。 “好的。”田珊珊从包里拿出稿子回身递给孙东凯:“孙书记,电子版我也带着的,在优盘里,您随时都可以提出修改意见。” 孙东凯点点头,开始看稿子。 我默默坐在车里,看着窗外的景色。 过了一会儿,孙东凯说话了:“小田,这个第四部分,我总觉得还缺点什么。” “哦……”田珊珊回头看着孙东凯。 “似乎缺乏点深度,显得有些肤浅,主要是认识上的深度,你说呢?”孙东凯的口气很温和。 田珊珊带着思考的表情:“嗯,那我再琢磨琢磨,等到了省城,我再修改下,然后再送给您看。” “可以。”孙东凯点点头,“这个稿子的总体思路还是很不错的,基本体现了我的想法,思辨性也很好,第四部分再完善下,就很完美了。小田,那就辛苦你了。” “孙书记客气了,能为领导服务,是我的光荣呢。”田珊珊莞尔一笑。 孙东凯呵呵笑起来:“小田很会说话,到党办工作这几天,感觉如何?能适应不?” “谢谢孙书记夸奖,在党办工作,我觉得挺好的,有易主任大师哥的关心和照顾,各位同仁和我关系也都不错。”田珊珊边说边笑看我。 “小田啊,这个在行政部门工作,和记者部这些业务科室,还是有区别的,工作内容和交往的人员也都不同。在党办工作,除了要做好本职工作,更重要一点,还要学会处世技巧。”孙东凯说。 “嗯……”田珊珊专注地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似乎来了谈话的兴趣:“所谓处世技巧,无非就是怎么和人打交道,这一点,你师哥是你的榜样,值得你好好学习。” “是,我一定向师哥学习请教。”田珊珊点头。 “互相学习,互相帮助,共同进步。”我谦虚地说。 孙东凯呵呵笑了,看看我,又看看田珊珊:“小田,你发现没有,易主任有个很好的优点,他特别善于倾听别人谈话。这一点是很关键的,在与别人交流的时候,仔细认真地听别人说话,你就能够很准确的理解和领会别人想要表达的思想,以及说话的目的,这样你就能够准确的表达自己的思想,表达自己的观点,能够很好的与人交流和沟通,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我淡淡笑了下,田珊珊点头:“哦……” “从易克身上,你很快还会发现他的另一个特点,那就是易克特别善于换位思考。”孙东凯继续说,“这一点很重要,遇到事情时,不妨站在对方的角度去思考问题,从对方出发,想想我们这样做了对方会如何想,对此引发的后果,这样我们就能够想清楚,把事情做到最佳,假如对方是领导就更应该注意这一点,但是前提必须把自己的思维上升一个高度,假如我是领导,希望你如何去做,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得与失都能想明白,做事能够得当合适,养成这样的思维习惯,在处理很多问题上,就能轻松自如,恰到好处。” 孙东凯似乎在评价我,又似乎在给田珊珊上课。 似乎,孙东凯对我观察地还很细致。 正文 1386.傻瓜和智者 第2007章 孙东凯继续说:“小田,在和同事相处的时候,还要注意一点,那就是要慎重给人提建议,最大的危险,就是在别人没有征求意见的时候提建议,有些人会拒绝采纳建议,无论这些建议有多好,或者你的初衷有多高尚,如果你坚持这样做,你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会受到影响。不要再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试图解决别人问题上了,这也包含你的配偶、朋友和工作上的伙伴,这种试图解决他们的问题的做法,等于是再说他们没有能力做好这件事,对于主动提出建议这种行为,智者不需要建议,傻瓜不采纳建议。当有人来向你征求建议的时候,你要先弄清楚他希望得到什么样的建议,然后再向他提出这种建议,向人们提供他们希望的建议,这可能是一种解决那些实际上并不重要的问题的好策略。” 孙东凯说的这些不光田珊珊,我听了也很受益,的确很有道理。 看到我注视着他,孙东凯知道我对他的话也很感兴趣,继续说:“再有,就是要学会宁可与众人同醉,不要唯我独醒。倘若人人都醉了,千万不要惟我独醒,随波逐流也许是明哲保身最好方法,有时,最高明的知识就是浑然不知或装作浑然不知,但是也千万不要众人共醒,我独醉,这样很容易失态。还有,要少说多做。言多必失,特别是在人多的场合尽可能少说话,避免因语言表达不准确带来的不合适因素,多观察,多思考,少说话最佳。” 我分明感觉到,孙东凯虽然很多事做的让我不齿,但的确,他在为人处世方面还是有两把刷子的,精通很多道道,或许这也是他能做到目前位置的原因吧。 田珊珊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看着孙东凯:“孙书记说的太好了,胜读十年书啊。” 孙东凯有些得意,又说:“我告诉你们,遇到事情的时候,不要急着表达自己的观点。先思考三分钟,仅仅这一点时间,就能够想明白很多问题,做出正确的判断,来饯行与行动,养成多思考的习惯,遇事仔细想一想都能想明白,不妨尝试一下,遇事快速思考,慢慢行动,避免莽撞行事,减少错误的产生。善于从别人所犯的错误中吸取教训,无论是电视还是报纸,或者身边发生的事情中,找出出错的原因,吸取一些经验和教训,避免自己重蹈覆辙,减少出错几率……” 我不由点点头:“孙书记的教导很及时很重要,听了很有教益。” 田珊珊也点头称是:“人家都说跟在大领导身边成长快,看来这话确实是有道理,看来我是幸运的。” 田珊珊的话让我和孙东凯都笑起来。 我说:“小田,你没听说过跟在大领导身边挨批评的时候也多吗?” 田珊珊眨眨眼睛:“没有啊。” 孙东凯哈哈一笑:“易主任,我批评过你很多次吗?你这话什么意思呢?” “我的意思是跟在大领导身边,要切实加强自身素质的培养和锻炼以及提高,要保持高度的责任心和敬业心,这样才能尽量不让领导批评呢。”我笑着说。 “你这话倒也确实有几分道理,每个大小领导都是从小职员一步步成长起来的,都有过这样的经历,我也是如此,你的话让我也是很有体会的。”孙东凯感慨地说,“多年的媳妇熬成婆,都是一样一样的。” 田珊珊认真地听着,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 这时,孙东凯的手机响了,孙东凯接电话。 “哦……噢……好……行,明白,呵呵……那好,再见。”孙东凯的表情很丰富。 不知道他接的谁的电话,也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只听到孙东凯哦哦噢噢呵呵的。 放下手机,孙东凯看着我:“我们住宿的酒店,你订的哪里?” “省报协附近的嘉华国际酒店。”我说。 “退掉,换到省委招待所去住。”孙东凯说。 “哦,好的。”我立刻开始落实孙东凯的吩咐,孙东凯既然不说缘由,我也不问。 少好奇,少问问题,这是跟领导必须要具备的素质。 很快我退掉了之前订的酒店,改为到省委招待所去住。 不问不等于我不思考,孙东凯换酒店住,一定有原因,一定和他刚接的电话有关。 孙东凯这时也不说话了,皱眉思考着什么。似乎他这会儿的思考也和刚接的电话有关系。 那个电话是谁打的呢?我思忖着,不时瞄一眼孙东凯。 中午时分,到了省城,直奔省委招待所。 到了后,我去安排房间,孙东凯单独一个套间,我和驾驶员一个标准间,田珊珊一个单人间。 安排好到房间放下东西,然后去招待所食堂吃饭。 虽然听起来是招待所,但这里的住宿和吃饭标准却都是不低于四星的,有一部分房间甚至达到五星级标准。 我们在一个单间吃饭,孙东凯这时又摸出手机,出去打电话。 一会儿孙东凯回来了,和我们一起吃饭。 吃饭的时候,孙东凯话很少,还是带着思考的表情。 吃过饭,孙东凯对我们说:“你们先回房间休息,我到院子里散散步,消化一下。” 大家出了食堂,田珊珊和驾驶员直接回房间,我也往房间方向走,走了几步然后借口上厕所,又折了回来,走到一座楼的拐角处,在这里正好能看到孙东凯,他正在食堂门口不远的地方边溜达边不时往食堂门口方向看。 我站在那里,看着孙东凯,不时也看看食堂门口。 突然,我看到孙东凯直接往食堂门口方向走过去,脸上带着谦卑的笑容。 我看过去,看到了乔仕达和雷正,正从食堂里走出来。 孙东凯满脸堆笑:“哎,乔书记,雷书记,二位大领导也在这里啊,真巧。” 乔仕达看着孙东凯:“咦,东凯啊,你也来这里了,怎么,开会的?” “是啊,我来开省报协的一个会,中午刚到,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乔书记了。乔书记,自从您上次出国考察,快一个月没见到您了。”孙东凯说。 原来乔仕达最近出国考察了。 “呵呵,我到欧洲去考察了半个多月,回国后又在北京参加了一个短期的学习班,昨天才到省城,是有一个多月没回到星海了。”乔仕达说。 “一个月不见乔书记,好像快有一年不见了,很想乔书记呢,真的,特想。”孙东凯的话有些肉麻。 雷正呵呵笑起来:“不光你是,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到乔书记呢,上午乔书记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乔书记到省城了,正好我在省政法委办事,遇到了乔书记……” 乔仕达看着孙东凯笑了笑:“东凯,这会儿忙不?” “不忙,刚吃过饭呢,下午报到,明天才开始开会。”孙东凯忙说。 “嗯……这离开星海一个多月了,还挺想大家的,既然不忙,你和雷书记一起到我房间去坐坐,咱们聊聊如何?乔仕达说。 孙东凯大喜,忙点头:“好啊,好,正想给乔书记汇报汇报我最近的思想和工作呢。” 雷正站在一边微笑:“乔书记,我先回房间打几个电话,安排点事,然后去你房间。你先和东凯过去吧。” 乔仕达点点头,然后和孙东凯一起走了,雷正也走了。 看着他们离去,我恍然大悟,原来孙东凯路上接电话后让我换住宿酒店是为了这个。不用说,电话是雷正打给他的,目的就是要孙东凯见到多日未见的大老板,能有一个单独给星海大佬汇报的机会。 对市直各部委办局的负责人来说,能有这样的机会毕竟是不多的,很难得。特别是对孙东凯这样事业单位的负责人来说。 不知道孙东凯会和乔仕达如何汇报思想和工作。 其实,汇报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有一个单独和领导加深感情的机会,这可是十分难得的。 显然,雷正是想继续扶持孙东凯在宣传系统做大的,孙东凯是他用来制衡关云飞的重要棋子,他自然是要鼎力辅助的。 看着乔仕达和孙东凯进了贵宾楼,雷正正往我们住的楼方向走,我突然心里一动,加快速度往回走,走后门赶在雷正之前先进去了,然后站在电梯口等电梯。 雷正接着也到了,我装作意外的样子看着他:“雷书记,你好,真巧,在这里遇到你。” 雷正一愣,接着看着我就笑了起来:“其实我该想到的,既然孙书记来了这里,你作为他的办公室主任,自然也会跟随而来。” 我也笑起来:“有些日子没见到雷书记了,雷书记看起来气色不错。” 雷正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易克,我想单独和你说说话,不知道你方便不?” “当然方便,雷书记召见,很荣幸。”我说。 雷正鼻子里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电梯到了,我和雷正进了电梯,跟随雷正去了他的房间。 很巧,雷正住在孙东凯房间隔壁,也是个大套间。 “你住哪里?”进了房间,雷正问我。 “我们几个随从都住在楼下。”我回答。 雷正坐在沙发上,指指旁边的沙发:“坐吧。” 我坐下,看着雷正,面带微笑。 雷正点燃一支烟,没有给我让烟抽,这个***,不懂礼貌。 雷正悠悠地吐出几个烟圈,不说话,斜眼看着我。 我坐直身子,看着雷正,也不说话。 似乎,雷正想借助沉默在气势上先镇压我一下。 沉默,我们继续沉默着…… 房间里的空气一时有些压抑。 第2008章 不对称的较量 半晌,雷正终于开口了。 “易克,在东凯手下过得很逍遥啊。”雷正的口气不阴不阳。 “托雷书记的福,还行吧。”我说。 “我看不只是还行吧,我看你正春风得意吧?” “春风得意不敢当,只是在自己的岗位上做自己该做的事情。”我不卑不亢地说。 “做自己该做的事?你做的都是自己该做的事情吗?”雷正的口吻变得阴冷。 “是的,我做的事情,都是我认为该做的。”我回答。 “易克,别在我面前耍小聪明,不要以为东凯不知道的事我不知道。”雷正的话显然是有所指,显然是在敲打我。 我当然知道我做的很多孙东凯不知道的事雷正知道。虽然雷正和孙东凯是亲密盟友,但只是在哪一条线上的盟友,雷正的很多事,孙东凯是不知道的,雷正也不会让孙东凯参与的,雷正让孙东凯知道的,只是他想让孙东凯为自己出力的那方面,是有局限的。 伍德的很多事,雷正知道,孙东凯不知道,这是显而易见的。 雷正指的应该就是这方面。 当然,雷正或许也在怀疑我在集团做的一些孙东凯不知道的事,但似乎也只能是怀疑。 “在雷书记面前,谁敢耍小聪明呢?起码我是不敢的。”我笑起来。 雷正吸了两口烟,冷笑一声:“我问你,伍老板的上市公司突然垮掉,是怎么回事?” 我做诧异状:“雷书记,这事我怎么会知道,这么大的事情,你应该比我要了解啊。伍老板和你可是好朋友呢。” “既然我问你就有我问的理由,先回答我的问题。”雷正说。 “听说是因为经营不善造成的,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我说。 “你在给我耍滑头。” “看来,雷书记对伍老板的这个事情很关心很关注啊。”我说。 “伍老板对政法工作支持很大,我当然有理由关心。” “恐怕也不仅仅是这个理由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雷正紧盯住我。 “没什么意思。”我轻描淡写的样子。 “你都知道些什么?你想说什么?”雷正的口气有些严厉。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想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毫不畏惧地看着雷正。 雷正沉默了,两眼死死盯住我。 我被雷正看的很不自在。 “一个人,该知道的会知道,不该知道的如果知道了,或许会给自己带来很大的麻烦。”雷正说。 “雷书记指的是什么事呢?什么事是我该知道的什么事是我不该知道的呢?”我反问雷正。 雷正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看着我说:“易克,你和我作对,死自不量力自寻死路,我想搞死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你信不信?” 我回答:“我信,雷书记你的厉害,我是知道的,你的能量,我更清楚。” 此时,我已经能肯定冬儿之前告诉我的那事是真实的了,雷正此时的表现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既然清楚,那么,我希望你能做个聪明人,老老实实做人,老老实实做事,不要玩火,不要误入歧途,不要在泥潭里越陷越深,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雷正的口吻有些含蓄。 我呵呵一笑:“雷书记,我一直就很老实,我是天底下最老实的人啊,我老老实实做人做事,我从不玩火,我一直避免自己误入歧途,我从没有涉足过泥潭,自然也不会失足成千古恨了。” “你在别人眼里是星海传媒集团的一名中层干部,是一个仕途蒸蒸日上的有为青年,但是,在我眼里,你就是个人渣,就是个混混,你以为我看不透你?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货色?”雷正又严厉起来。 我不软不硬地回答:“或许雷书记说的是对的,不过,我想说,彼此彼此吧。” “混蛋,你敢这样和我说话。”雷正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勃然大怒。 “雷书记息怒,你是市领导,是星海政法系统的老大,领导就要有领导的气量和气度,老大就要有老大的胸怀和容忍,你看看你这个样子,让外人看到,多丢份啊。”我说。 “你——你敢教训我?你活腻了是不是?”雷正更愤怒了。 “不敢,绝对不敢,我还没活腻,我还想继续好好活下去。”我看着雷正,“雷书记,我只想说一句,这世上的事,天在做,人在看,善恶是一定有报的。你可千万别因为和我谈几句话气坏了身子,那不值得,你是贵体,要保重龙体才是。” 雷正半天不说话,阴冷的目光盯住我。 此时,我依然不能断定起初的判断,那就是冰峪沟谋害秋桐的人是不是雷正,是不是雷正想挑起伍德和李顺的恶斗自己从中渔利。但我分明知道此次伍德的上市公司破产,雷正遭受了巨大的损失。正是因为雷正遭受的损失,才造成了伍德和雷正之间的裂痕。 或许老黎说的是对的,这个时候,查究谁是谋害秋桐的幕后黑手或许是很难的,也是没有十分的必要的,或许到时候会自然而然水落石出的。 在雷正和伍德之间,虽然他们是盟友,但也不是全天候亲密无间的关系,他们彼此内部也一定在互相防备,他们彼此也一定都有对方不知道的秘密。也就是说,他们的合作也是有限度的,既相互合作利用,也互相堤防。 那么,我能不能找到什么机会让伍德和雷正之间的裂痕继续扩大呢?如果能挑动他们内斗,那无疑对我是有好处的。 目前,似乎没有头绪,找不到插针的缝隙。 看雷正还在沉思什么,我说:“雷书记,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就会房间了。” 雷正抬起头看着我,伸出手指指点着我,一字一顿地说:“易克,不管你怎么和我耍滑头,我只告诉你一句话……” “雷书记请讲。”我说。 “你和你的狐朋狗友都给我记住:伍老板的事就是我的事,如果你等再追随不该追随的人继续和伍老板做对,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们,你等一定没有好下场,一定会。”雷正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杀气。 在我面前,雷正全然失去了一个市领导在公众面前的高大形象,看起来更像是一个黑老大。 我知道雷正这话不是恐吓我,他真的能做到,他有这个能力。 我心里打了个寒颤,没有说话,起身就走,出了雷正房间,身后传来雷正的阵阵冷笑。 回到房间,孙东凯的驾驶员正半躺在床上看电视,见我回来,坐起来:“易总,你回来了。” 我点点头:“孙书记回来没?” “我刚去看过,还没回来。”他回答。 “小田呢?” “在自己房间里,正在弄孙书记的那个署名文章。” “嗯……”我点点头,半躺在床上,没有再说话。 “易总你休息会吧,我下去洗车。”他说着出去了。 驾驶员出去后,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回味着刚才和雷正的谈话。 显然,雷正今天谈话的目的是要警告我不得继续和伍德作对,显然,雷正的最后一句话暴露出了他和伍德密不可分的关系,现在,一方面他要急于从伍德那边找回自己的损失,另一方面,他又担心伍德会遭到继续的打击,造成更大的损失。 这么说,雷正在伍德那边的利益除了已经遭到的那部分损失,还有其他的。他想维护住不让自己遭受更大的损失。 看起来雷正是在警告我,其实是在警告李顺,甚至包括老黎。他是想让我传话。 伍德遭受巨大损失,雷正坐不住了,要跳出来了? 他会选择怎么样的方式跳出来呢?利用自己的优势? 李顺往星海派驻特战队员的事情,雷正知道不知道呢?伍德会不会告诉雷正呢?如果雷正知道了,他会采取什么行动呢?会不会调动武装力量去围剿呢? 这些,目前都是一个谜。 当然,也不排除一个可能,那就是雷正想在伍德和李顺的血拼中捞取好处,趁乱打劫。如果是这个可能,那雷正即使知道特战队员入驻星海的事,也不会采取什么行动。 而且,雷正也会知道,即使他围剿了现在这批特战队员,李顺一定会派驻新的一批人来,甚至来的特战队员更多。 但问题的关键是伍德会不会让雷正知道这事,伍德会不会出于自己的什么考虑向雷正隐瞒此事。或许伍德认为还不到时候,或许伍德并没有把李顺派的这批人放在眼里,这些都是伍德向雷正隐瞒此事的理由。 我意识到,目前的形势复杂化了,越来越的人和势力卷入了伍德和李顺的斗争里,下一步,或许会更多。 江湖险恶,世事无常啊!我长叹一声。 又想到了孙东凯,此时他还在乔仕达的房间里汇报思想,这***会给乔仕达汇报什么呢?或许是真的在汇报,也或许是趁机给乔仕达行贿,还可能是借机打小报告告状。 孙东凯要是打小报告,会打谁的? 正文 1387.自作多情 第2009章 我觉得孙东凯最有可能向乔仕达打秋桐的小报告,或许还会有关云飞的。 目前来说,孙东凯在乔仕达眼里的印象是不错的,不单是因为那次孙东凯用自己的脸迎接了乔仕达的屁股,还有,就是孙东凯担任集团一把手之后,集团对外的形象是在不断上升的,实力也在不断扩大,加上最近刚从新疆买来的那个刊号办了一份新的报纸。有私人的感情,加上工作也给领导长脸,乔仕达没有理由不信任欣赏孙东凯。 琢磨了半天,不知不觉睡着了。 一直睡到晚饭时候才醒,田珊珊敲门把我喊醒的:“易总,吃晚饭了。” 我起床打开门,田珊珊站在门口。 “我可真能睡啊,呵呵……”我看着田珊珊,“对了,孙书记呢?” “没见到呢,刚才我去他房间敲门送稿子,没有人。”田珊珊说。 “你等下,我洗把脸。”我让田珊珊进来,我去洗脸。 刚洗完,手机响了,一看,是孙东凯的。 我接电话:“孙书记。” “小易,你和小田一起吃晚饭吧,我和雷书记在外面有个饭局,不回来吃了。”孙东凯说完就挂了电话。 不知道孙东凯何时从乔仕达那里回来的,也不知道他何时和雷正一起出去的,驾驶员也不在,应该是跟随孙东凯和雷正一起出去了,雷正坐的孙东凯的车。 想到这里,我看着田珊珊:“小田,我们俩一起吃饭吧,孙书记和驾驶员都不用等了。” “OK,”田珊珊似乎很开心,“能单独和师哥一起吃饭,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呢,嘻嘻……师哥,我们出去吃吧,不吃食堂的饭了。” “你想吃什么?” “三千里烧烤。” “你也喜欢吃韩国烧烤啊。” “当然,看来师哥也是喜欢的喽。” “废话,走吧,我请你……” “男士请客,是必须的,师哥是绅士,更该如此。”田珊珊毫不客气地说。 省委招待所附近就有一家三千里烧烤,我们步行过去。 走在夜幕刚刚降临的马路上,田珊珊挎着我的胳膊,一副很自然的样子。 我有些不大自在,但又不好甩开她的手臂。 “师哥。”田珊珊叫我。 “昂……” “你看,咱俩像不像是情侣?”田珊珊半真半假地说。 “当然不像。”我说。 “那像是什么?”田珊珊看着我。 “像是父女。”我说。 “噗——你有那么老吗?我有那么小吗?”田珊珊笑出来。 “有啊,我看起来很老啊,我老喽……”我哈哈笑起来。 “得了吧你,我看咱俩走在一起就像是情侣,很般配的情侣。”田珊珊摇晃了几下胳膊,有些得意。 “你没有对象?”我说。 “现在木有。” “但是我有老婆,我是已婚男人。”我认真地说。 “哦,那又怎么了?”田珊珊说。 “没怎么。”我只能这么说。 “我只是说我俩像是情侣,又没说我俩就是情侣,师哥啊,你是不是想多了呢?是不是在自作多情呢?”田珊珊看着我笑。 我一时有些窘迫,感觉自己被田珊珊耍了。 到了烧烤店,点好菜之后,我和田珊珊边吃边喝酒,我们要了一瓶白酒,田珊珊也能喝白酒。 “对了,师哥,秋书记也喜欢吃韩国料理,是吗?”田珊珊问我。 “你怎么知道?”我稍微有点意外。 “有几次,我看到秋书记从韩国料理店出来。” “哦,可能吧。”我边吃边说。 “秋书记这个人,你怎么看?”田珊珊又问我。 “什么怎么看?” “就是秋书记这个人啊,你觉得怎么样?”田珊珊看着我。 我有些困惑田珊珊提出这个话题,说:“秋书记这个人很好啊。” “怎么个好法呢?” “没怎么个好法,就是很好的领导呗。” “真心话?”田珊珊看着我笑。 我心里突然有些不快,说:“怎么了?什么真心话不真心话的?” “没怎么,就是随便问问呢。不过,我可是听到一些关于秋书记的小道消息。”田珊珊说。 “作为下属,背后议论领导是不合适的,你懂吗?”我说。 “额,既然师哥这么说,那我就懂了。” 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看着田珊珊没有说话,心里对田珊珊突然有了一种不信任的感觉。 蓦地,又想起很早之前的那个大雪之夜,秋桐和我一起吃韩国烧烤把我灌醉试探我来历时候的情景。 看着坐在眼前的田珊珊,想着那时的我和秋桐,心里涌出一股难言的滋味。 “来,师哥,师妹敬你一杯酒,今后就在师哥手下当差,师哥要多关照哦。”田珊珊殷勤地给我倒酒敬酒。 虽然田珊珊对我一直表现地很热情很尊敬很亲近,虽然我和她是师兄妹关系,可我不知怎么对她突然有了一种距离感,似乎无法建立起信任感。 “小田,做人和做事,你觉得那一个更重要?”我问她。 “师哥是在测试我吗?”田珊珊说。 “不是测试,是交流。”我说。 “这个做人和做事,我觉得啊,当然是做事,做事第一,做人第二。”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只有你做事有了成就,你才有更多的资本更好的基础去做人啊。换句话说,就好比物质决定精神,没有很好的物质基础,精神方面的东西自然无从谈起。” “哦……”我点了点头。 “师哥认为我的观点对不对?” “这个无所谓对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世界是多元化的,对和错都是相对的。”我说。 田珊珊点点头:“我觉得,不管你怎么会做人,不管你做人做得多么好,不会做事一切都百搭,做事才是决定一切的根本。当然,现在最流行的观点是做人为先,做人决定做事,但我觉得这其实不过是一种理想化的想法而已,只是一种潜意识的道德标准而已,在理论上说的过去,在实践上是行不通的。” 我笑了笑:“你的观点很新颖。” “师哥多批评指教。” “指教不敢当,批评更无从谈起,每个人的生长经历不同,思考问题的出发点也不同,这是正常的。”我说。 “在咱们集团里,男人我最崇拜的就是你。” “女的呢?” “女的,我没有崇拜者,但在做事方面,有值得借鉴者。” “谁啊?” “曹总。” “曹丽?” “是的,你没有发现,曹丽这个人很会来事吗?集团内外上下,她都玩的很圆滑,很吃香,短短几年功夫,就提拔到了集团副总的位置。” “但秋书记不是进步更快?”我反问田珊珊。 “不错,秋书记进步比曹总是更快,但你没有觉察吗,秋书记周围的关系似乎挺紧张,进步地磕磕绊绊,比起曹总可就要疙瘩多了,甚至,有几次差点就……”田珊珊说。 听了田珊珊的话,我沉默了。 “在做人做事方面,我觉得秋书记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但曹总是一个值得借鉴的人,秋书记做人做事让人仰视,但曹总的做人做事却很实用。在这个社会上,我觉得实用是最好的途径。”田珊珊喝了几口白酒,脸色微红。 我不由皱皱眉头。 “师哥,怎么?你不赞同我的观点?” “是的,不赞同。”我说。 田珊珊呵呵笑起来:“看来师哥也是一个理想主义者。” “看来师妹你是一个实用主义者。”我也笑了下。 “可能吧。” “你到党办来工作,今后有什么目标?”我说。 “没有什么目标啊,就是在师哥的领导下兢兢业业做好份内的事情,让领导满意就好。”田珊珊的回答似乎听起来天衣无缝,又很圆滑。 我明显感觉到,田珊珊对我其实也不是完全的信任,是保持了一定距离的。虽然她一直在赞扬我恭维我。 田珊珊似乎不像我认为的那么简单和单纯,小脑瓜似乎还挺复杂。 “其实,我知道,对我调到党办来工作,对我这次跟随孙书记出差,曹总是有看法的。”田珊珊说。 “哦,你认为曹总是有什么看法呢?为何会这样认为呢?”我说。 “什么看法,呵呵,大家心里都明白,不必明示。为何会这样认为,我又不是傻瓜,曹总在我面前的表情和言辞,我自然能觉察到的。”田珊珊又笑。 我觉察到了田珊珊的细心和敏感。 “你会很在意曹总对你的态度吗?”我说。 “我现在只是个党办秘书,我只要认认真真做好我份内的工作就好,其他的,我不愿意去多想,我的顶头上司是你,我只要对你负责,做好你安排的工作,做好孙书记安排的事情,其他的,管他呢。人要是每天都患得患失,那不是很累吗?”田珊珊说。 听田珊珊这话,似乎她并没有将曹丽的态度放在心上。 “你有很强烈的进取心。”我说。 “在其位谋其事,一个不想进步的职员不是好职员。”田珊珊说。 我点点头:“你说的对,那你下一个工作上的目标是什么?” “下一个目标?木有啊,我只要能做的让帅哥满意,让领导满意,就OK了。”田珊珊的眼神有些闪烁。 第2010章 在贵宾楼里 “你在撒谎。”我笑着说。 “嘻嘻……师哥眼神好犀利,这都看出来了。其实师哥这个问题不用问的,谁都想进步,谁都想做到更高更好的位置,我是,你也是,你应该也不会就满足于现在的位置不求进步了吧?”田珊珊说。 我点点头:“是。” “要说没有目标那是假的,起码我希望有一天能做到师哥的级别或者位置。当然,要是做到师哥的位置,前提是师哥做到更好的位置。”田珊珊半真半假的口气。 我哈哈一笑:“你就这点出息?” “总要一步一步来吧,进步也是要一级一级来的。”田珊珊认真地说,“其实,到党办工作这些天,我觉得自己收获很大,孙书记对我很关心,也很重视,和我说的很多道理,让我胜读十年书啊……” 我突然想到,孙东凯除了在我面前教导过田珊珊,应该在二人单独一起的时候,也给田珊珊灌输过什么。起码田珊珊写完署名文章之后是单独送给孙东凯审阅的,那是他们单独交流的机会。 这样的机会,应该以后还会有很多。甚至今晚就会有,因为孙东凯今晚会再次审核田珊珊修改后的署名文章。 田珊珊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女,孙东凯则是个不折不扣的淫棍。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忽而又觉得,或许我的不安是多余的。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一时不得而知。 一瓶白酒,我喝了7两,田珊珊喝了三两。 7两白酒对我来说小意思,三两白酒让田珊珊微微有些醉意了。 回去的路上,田珊珊又挎着我的胳膊,走路一摇一晃。 “你喝多了?今晚孙书记要看稿子的,带着醉意到领导房间,是不合适的。”我说。 “呵呵,师哥你放心,我回去洗把脸喝杯白开水就没事了,我没醉的。” “那怎么看起来你现在有些醉意呢?” “这叫酒不醉人人自醉,师哥明白吗?”田珊珊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暧昧。 “不明白。”我感觉田珊珊又在捉弄我。 “师哥啊,你智商很高,这情商,似乎一般般啦。”田珊珊娇笑一声。 我笑笑,没做声。 回到招待所,各自进了自己房间,驾驶员还没回来,也就是说孙东凯也还没回来。 孙东凯今晚要看田珊珊修改的稿子。 我站在窗口,打开窗户,点燃一支烟,边吸边看着楼下。 一会儿,在贵宾楼门口一辆车停下,车里出来一个人,直接进楼。 灯光下看得分明,这人是乔仕达,他自己一个人回来的。 想到孙东凯下午和乔仕达的会见,我突然心里一动,直接出了房间,下楼,直奔贵宾楼。 有些日子没有和乔仕达单独聊天了,今天是个难得的机会。 我想和乔仕达谈谈话。 我觉得有和乔仕达谈话的必要了,我正有和乔仕达谈话的必要了。 我直接下楼,去了贵宾楼。 进了门厅,正琢磨乔仕达住哪个房间,正好遇见乔仕达的秘书下来。 乔仕达以前的秘书被我搞掉了,想让我去做他秘书,我没去,换了现在的秘书。 我直接迎上去和他打招呼,他停住看着我,迟疑了一下:“你是……” “我是星海传媒集团办公室的,孙书记让我给乔书记送一份材料过来,乔书记在哪个房间啊?”我直接问他。 孙东凯下午刚和乔仕达谈过话,秘书自然是知道的。 “哦,你贵姓?”秘书说。 “免贵姓易,易克。” “易克易主任啊,呵呵,原来你就是易克啊,”秘书笑起来,“乔书记在208房间,你过去吧,他刚回来。” 显然,秘书没见过我但知道我的名字。 我道谢后直接去了208房间,在房门口停住,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敲门。 “进来。”乔仕达的声音。 我推门进去,乔仕达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乔书记好。” 乔仕达看到我,放下报纸:“咦,易克,你跟着东凯一起来的。” “是啊,乔书记,好久没见到你了,听说你出国了,刚回来。”我笑着说。 乔仕达上下打量我一番:“你小子,消息倒是很灵通。” “乔书记的动向是星海的大事,一般人都能知道的。”我说。 “过来,坐——”乔仕达指指对面的沙发。 我过去坐下,看着乔仕达。 “喝不喝水?” “谢谢乔书记。”我先拿过乔仕达面前的水杯,给他续上水,然后自己倒了一杯。 “东凯下午刚从我这里离开,你怎么也来了?”乔仕达看着我。 “想乔书记了呗。”我嘿嘿一笑。 乔仕达哈哈笑起来:“混小子,真想我了?” “不敢对乔书记撒谎,真的。”我说。 “想我的人多了,但不是谁都能见到我的。你怎么知道我的房间号的?” “正好遇到你的秘书下楼,我问了他。” “你问他他就直接告诉你了?” “我说孙书记让我给你送一个材料,他就告诉我了。” “东凯让你给我送什么材料的?” “其实我是撒谎的,没有这回事,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房间号。” “你——”乔仕达眉头一皱,“你小子是不是太烧包了,竟然敢欺骗领导。” “没办法啊,不然我就不知道你房间号啊,再说了,您的秘书也不是领导,您是领导,我这不算欺骗领导啊。”我说。 乔仕达有些忍不住想笑,却又装作严肃的样子:“易克,我看你这家伙成人精了,原来越放肆了。” “乔书记息怒,我只是想见到大领导,没有办法啊,只能这样了。”我忙说。 “你想见我,什么事呢?”乔仕达说。 “其实,也没什么事,我就是想和乔书记汇报下我的思想。”我说。 “汇报思想?”乔仕达有些发愣,看着我。 “是啊,孙书记下午不是给你汇报思想了吗,他汇报完了,我也想给你汇报汇报。” “哈哈……”乔仕达大笑起来,“易克,你可真滑稽,按照级别,孙东凯有资格向我汇报思想,你还不够这个资格呢,你小子是不是太猖狂了。” 我做出失望的样子:“哦,原来我不够资格啊,那既然乔书记这么说,我就不汇报了,打扰了乔书记,您忙吧,我告辞了。” 说着,我起身就要走。 “哈哈,回来,坐下。”乔仕达继续笑,“既然你小子有办法有胆量来见我,那就聊会吧,也不用你汇报什么思想,我们随便聊聊好了。” “真的?那太好了,乔书记真是礼贤下士平易近人啊。”我忙给他戴高帽,又坐下。 乔仕达说:“那我们聊什么呢?” “本来我是想给乔书记汇报我的思想的,既然乔书记说不用汇报,那聊什么就乔书记说了算。”我说。 “嗯……”乔仕达点点头,“易克,有一个问题我一直很疑惑,你回答我。” “乔书记请指示。” “当初调你到市委督查科来工作,你为什么不来呢?” “这个问题我记得回答过乔书记啊,一来我觉得自己思想认识水平和能力不够,不能胜任这么重要的工作岗位;二来呢,我十分热爱集团的工作,舍不得离开集团。”我说。 乔仕达摆摆手:“你这个理由上次是和我说过,但我不信,我觉得你这是托辞,说说你内心真正的理由。” “这就是我真正的理由的,心里话,乔书记一定要相信。”我诚恳地说。 乔仕达沉吟了一下:“你知道不知道到市委督查科工作,对你今后的发展意味着什么?” “知道。”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的仕途会有一个更加光明的未来,意味着我站在了一个更高的层次上。” “似乎,你对这些并不在意,这个更加光明的未来,似乎对你没有什么吸引力,是不是?”乔仕达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我迟疑了一下,点点头:“是。” “为什么呢?”乔仕达更有兴趣了。 “因为……”我顿了顿,“因为我觉得,不管在哪里工作,开心最重要,如果在一个自己不开心的岗位上工作,那是很糟糕的事情。我在集团做的很舒心,也热爱集团的工作,我觉得一个人的价值体现,首先要自己热爱。我也渴望进步,也想有更好的未来,但这些对我的吸引力并不是特别强烈,如果新的岗位不能让我开心,倒不如按部就班在自己熟悉的职位上做好。” “你怎么知道到市委督查科工作肯定会不开心呢?” “也未必肯定开心啊。”我说。 “呵呵……你的想法很有意思,这么多年,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奇葩,或者说是另类。”乔仕达说。 “我这人,木有什么强烈的进取心,让乔书记笑话了……” 乔仕达打断我的话:“不,你不是没有进取心,想法,你是一个有强烈进取心的人,你这话是言不由衷。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为何不愿意到市委督查科工作,但我知道你说的理由都不是真的,你一定是另有原因,即使不愿意告诉我,我也知道的。当然,我尊重你的选择,你不愿意说,一定有你的理由,我不强迫你。” 乔仕达的眼光是犀利的,他能看出我在撒谎。 正文 1388.你错过了 第2011章 “谢谢乔书记的理解,理解万岁。”我说。 乔仕达叹息一声:“小易,易克先生,其实我当初让你到市委督查科工作,只是一个过渡,我的想法是让你在督查科过渡一段时间后,到我身边来工作,做我的秘书。可惜,你错过了……” 我没有做声。 “你知道在我身边工作,意味着什么吗?” “知道。” “说来听听。” “在你身边工作,意味着就是二号首长,意味着是市委书记身边的红人,意味着大家都得对你另眼相看,意味着今后的进步会更快。”我直接说。 “看来你不傻,你是个明白人。那你还为何……” “乔书记,人各有志,我只能这么回答您了。”我说。 “其实你不是不愿意到我身边工作,只是有苦衷,说不出的苦衷,我可以这么说吗?”乔仕达微笑着看着我。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说,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乔仕达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然后放下杯子,看着我,“小易,说说你现在的情况。” “我现在在集团担任党办主任,同时兼了个内部粮票的总经理助理,集团党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秋桐分管我的工作,在秋书记的领导下,工作还算顺利。”我爽快地回答。 我有意提出了秋桐。 “哦,秋桐分管党办,你属于秋桐分管……”乔仕达点点头,看着我,“对了,这个秋桐,你对她感觉如何?” “做下属的,不敢在背后评价议论领导,特别是分管领导。”我说。 “在我面前,不算背后议论评价,我是想听听你对秋桐的真实看法,有话尽管说,不要有任何思想负担。”乔仕达说。 “那好,上次在省城我和乔书记汇报过秋书记的做人做事,现在我还是这样的看法,我觉得秋书记这个人,在工作上尽职尽责的,十分敬业,做管理和领导都有一手,做人也很真诚,人品一流,她在集团里威信很高。”我简明扼要地说。 “这个人原则性是不是很强?” “是的。” 乔仕达点点头,沉思了下,看着我:“我问你个事,你必须如实回答我。” “一定老老实实回答。”我说。 “孙东凯和秋桐,在集团里是不是不和?”乔仕达说。 我做吃惊状,迟疑起来:“这个……这个……” “吞吞吐吐干嘛?实话实说。” “我……我……”我继续做含混状。 乔仕达皱皱眉头:“别娘娘们们,说——” 我做下了决心状:“那好,我说。乔书记你也知道,虽然我属于秋书记分管,但我其实是直接为孙书记服务的,我和孙书记在一起的时间要比和秋书记在一起的时间多得多。关于您刚才问的问题,我是做下属的,按说不可以在背后说这些事,但既然是您问的,那我就照直说了……” 我这时已经断定下午孙东凯在乔仕达面前说对秋桐不利的话了。乔仕达既然如此问我,那说明他对孙东凯的话也不是全部相信,他有自己的判断。 乔仕达注视着我。 我继续说:“孙书记和秋书记在工作上,是有一些不同的看法的,秋书记这个人呢,做事太讲原则,太认真,有时候连孙书记的面子也不给,这样就难免惹地孙书记不高兴了……” “举个例子。”乔仕达又打断我的话。 “比如前几天,在党委会上,秋书记提出要贯彻市纪委下发的市直事业单位加强内部审计职能的指示,要完善集团审计科的配置和人员,加强内部审计工作,由于秋书记没有事先和孙书记商量,直接在党委会上提出来了,而且得到了党委会大多数党委成员的赞同,孙书记也只好表示同意。虽然孙书记同意了,但其实心里是不大痛快的。” “哦……是因为秋桐没有事先和他打招呼直接在党委会上提出来吧?” “嗯。 我点点头。 乔仕达点点头:“按照党委议事规则,这样的事,是不必要非要先给一把手打招呼的,这个东凯,看来是过于敏感了,没有必要嘛。而且,加强事业单位内审,是我出国前在市委常委会上提出来的,是要贯彻落实好的。秋桐这么做没有问题嘛,呵呵……” “但我觉得孙书记也是考虑全局啊,从集团大局来考虑,也是有道理的。”我说。 乔仕达指点了下我:“我看你这个办公室主任有些偏向你的大领导哦。”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作为市管干部,秋桐给我是留下比较深刻印象的,当初提拔她也是我亲自同意的,云飞部长对她评价也是很高的。东凯和秋桐在工作上,还是要配合好的,书记办公会,一共就三个人,两个不和,那怎么行?我看啊,东凯作为一把手,也有责任,要注意协调,秋桐呢,要注意原则和灵活性的结合。你说呢?”乔仕达看着我。 “乔书记高见,我同意你的看法。”我说。 乔仕达呵呵笑起来:“既然你同意,那我就放心了。” 我一咧嘴。 “班子的团结是很重要的,不可以拉帮结派搞分裂,这是我最反感的事情。”乔仕达继续说,“现在全市上下工作的大方向是不出事,不折腾,维护和谐稳定的局面,这也是上面的要求……” 我琢磨着乔仕达的话,越发肯定孙东凯下午一定在乔仕达面前告秋桐的状了,越发感觉今晚我来见乔仕达的决定是正确的。 “其实,秋书记在集团里是有得罪的人的。”我说。 “这很正常,做纪委工作,不得罪人当老好人,是不行的,不然,就会乱套。不出事不折腾不等于放任不管,当初我建议秋桐担任你们集团的纪委书记,就是看中她做事认真敬业负责这一点。或许你在她分管下,有些事情明里不敢说,但暗地里对她也是有意见的,是不是?”乔仕达微笑着说。 我呵呵笑了下:“嗯,秋书记对下属要求太严格了,有时候我还真受不了,当然,站在集团整体工作的大局,我还是服从秋书记的,还是理解秋书记的做法的。” “这样想就对了,我们的事业,就需要秋桐这样的干部,我看秋桐是一个难得的好干部。”乔仕达说。 我心里窃喜。 “当然,既要坚持原则,还是要搞好团结嘛,毕竟纪委也是在同级党委领导下的。你属于秋桐分管,又直接给东凯搞服务,夹在他们中间,你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不要糊涂,不要搞小动作。”乔仕达似乎对我不放心,似乎担心我搞不好会加剧孙东凯和秋桐的不和。 从乔仕达的话里,我分明感觉到他对秋桐是赞赏的,但对孙东凯也是信任的。赞赏是因为乔仕达需要秋桐这种干部来做工作,信任是因为乔仕达需要孙东凯这样的人来巩固自己的管理。 在赞赏和信任中间,如果二选一的话,不知他会如何选择。 这一点,我不能确定。 乔仕达又谈了半天大道理,我不住点头称是,虚心听着。 乔仕达说够了,突然话题一转,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我:“小易,问你个问题。” “嗯。” “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到市委办来工作,直接到我身边来做事,你会答应不?” 我一愣,接着就摇摇头:“如果是征求我的意见,我恐怕要让乔书记失望了。” “为何?”乔仕达面带遗憾之色。 我笑着,不说话。 乔仕达的神色有些困惑,接着挥挥手:“好了,当我刚才那话没说,你这小子,还真当我看不懂,你这个奇葩,我会记住你的。行了。没事了,我要洗澡休息了,你回去吧。” 我站起来:“感谢乔书记对我的赏识和高看,我真的很感激你。” “净说没用的废话,”乔仕达佯作不快状,“臭小子,一点面子都不给我,不够意思,走吧,不和你玩了。” 我忍住不敢笑,乔仕达却自己先哈哈笑起来。 离开乔仕达房间,我松了口气,直接回去。 回去上楼,我直接去了孙东凯的房间。 走到孙东凯房间门口,门开着,孙东凯正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稿子,旁边坐着田珊珊。 我进去:“孙书记你回来了。” 孙东凯没有抬头:“嗯,刚回来一会儿。” 田珊珊冲我笑了下。 我坐在孙东凯另一侧。 一会儿,孙东凯抬起头,把稿子递给田珊珊:“很好,小田这稿子弄地不错,辛苦了。” “不辛苦。”田珊珊甜甜地回答。 孙东凯笑了下,看着我:“明天我去开会,你带小田去送稿子,杂志的主编我已经打好招呼了。” 我点点头:“好。” “明天你记得买一张购物卡,和稿子一起送给主编。”孙东凯又说。 “多少钱的?” 孙东凯伸出一个巴掌:“这个数,回头拿发票到财务报销。” “好的。” 我知道这都是发稿子的老规矩,天底下哪里有免费的午餐呢。 “另外你再和主编说我本来要亲自来看他请他吃顿饭的,但日程安排太紧张,过不来了,你代我向他表示感谢和歉意,同时代我向他发出邀请,欢迎他方便的时候到星海来玩,到我们集团指导工作。”孙东凯又说。 我点头:“没问题。” “那就这样吧。”孙东凯伸了个懒腰。 我和田珊珊离开孙东凯的房间,下楼回去。 本以为孙东凯今晚会单独和田珊珊在他房间里闭门谈稿子谈心,没想到不是这样的,这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虽然出乎我的意料,但我相信一点:狗改不了吃屎。 第2012章 半夜骚扰 第二天,孙东凯去开会,我和田珊珊去买购物卡送稿子。 去杂志社的路上,田珊珊对我说:“易哥,告诉你个事,凌晨2点的时候,我突然接到了曹总的电话……” “哦……” “曹总先打了我的手机,通了后又说要给我节省手机漫游费,问我房间号码和电话,我告诉她之后,她挂了手机又打到我房间座机上的。”田珊珊说。 我明白是怎么回事,曹丽不放心,查岗的。 “她半夜找你什么事?”我说。 “没什么事啊,就是东扯西扯了几句,然后就挂了。”田珊珊说。 我点点头:“曹总这是关心下属呢,很正常。” “正常?”田珊珊眨眨眼睛。 我哈哈一笑:“领导关心下属,当然正常。” “我怎么觉得不正常呢?”田珊珊说。 我不知道田珊珊是真糊涂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和我矫情,说:“时间久了,你就习惯了,次数多了,不正常的也就正常了。” 田珊珊点点头:“这话好深奥。” 我不再说话,似乎觉得田珊珊有些心机,故意装作不懂在问我。 办完送稿子事宜,我直接去会场等孙东凯,田珊珊去找大学同学玩。 下午会议结束,我们没有在省城停留,直接当夜回到了星海。 省城之行结束,此行,或许我和孙东凯田珊珊都有收获。 周末,我回宁州。 初秋的宁州感觉不到一丝秋天的滋味,天气还是那样潮闷湿热,空气中似乎一把就能攥出水来。 海珠没有去机场接我,她正在上海出差,受她委托,林亚茹接的我。 林亚茹告诉我,海珠晚饭前回来。 自从同通了杭州湾跨海大桥,上海到宁州的距离一下子近了很多。 在进市区的路上,林亚茹边开车边向我汇报近期的情况。 原来李顺那天离开星海后,又来了宁州,对宁州的情况进行了视察和指导,宁州派驻的特战中队也都已经就绪,宁州三角贸易公司也已经成立并开始正常运转。公司驻地就在东钱湖我和海珠的房子附近。 宁州没有金银岛,也没有合适的室外作训场地,特战队员只能在公司健身房和院子里作训。 林亚茹先带我去了宁州三角贸易公司,这里的情况和星海差不多,同样也是一座沿街楼房,同样也是有一个封闭的大院子,同样也是6辆悍马,每个特战小组一辆。 不同的是宁州这边的军火库是在院子里的一个地下井窖里。 林亚茹自然是宁州三角贸易公司的总经理,我自然是这家公司的法人代表,自然法人名字不是易克,而是我的另一个合法身份。 我知道虽然我是星海和宁州三角贸易公司的法人代表,但我只是一个隐性法人而已,真正的幕后老板,还是李顺。 这年头,很多这种公司,隐形持股人在台前,真正的老板在幕后。 视察完宁州三角贸易公司,我同样像和对方爱国一样,和林亚茹单独谈了话,提出了和对方爱国同样的要求,进行了同样的警告。 林亚茹态度很爽快,表示绝对服从我的指示,保证不会在没有我同意的情况下动用军火库的武器。 我明白林亚茹对李顺的忠诚,或者说是对李顺领导的革命军的忠诚。 有时候,一个女人的忠诚甚至比男人还执着,林亚茹就是如此。 林亚茹是一个有信仰的人,她对自己的信仰是如此忠诚。 我也有信仰,我的信仰只是秋桐。 然后,林亚茹和我回市区海珠的公司。 “易哥,海珠的哥哥这几天一直在宁州。”会市区的路上,林亚茹告诉我。 “什么?海峰回来了,就在宁州。”我失声叫出来,“云朵也回来了?” “海峰回来有几天了,是在宁州参加一个商业活动的,他自己回来的。”林亚茹说。 “哦……”我点点头,接着摸出手机,拨通了海峰的电话。 “王八蛋,回来也不和我联系。”电话刚一接通,我就在电话里破口大骂起来。 “哎哎,亲,别发火,我正在和客户谈事情,待会我和你联系。”电话里传来海峰笑嘻嘻的声音。 “我现在去海珠公司,忙完立刻找我报到,不然,我阉了你。”我挂了电话。 林亚茹抿嘴笑着:“易哥,你们哥儿们一见面就是这样打招呼的啊。” “这个混蛋,回来这么久,竟然敢不和我联系。”我说。 “呵呵,海峰回来就很忙呢,一直忙着谈业务,也就回家看过一次父母,和海珠都没有正儿八经坐下谈呢。”林亚茹说。 听林亚茹这么一说,我的火气没那么大了。 我不知道自己这么想见到海峰只是因为海峰还是因为云朵。 好久没有云朵的消息了,我很牵挂她。虽然知道云朵和海峰一起不会有什么困难,但我还是忍不住很牵挂。 这个来自科尔沁草原的善良女孩,在我最困顿最窘迫的时候来到我身边,给了我无可替代的温暖和体贴还有呵护,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给了我,却又带着怯怯的自卑远离着我。 一想到云朵,心里就有一股说不出的疼怜。 她是我的安达,是我的妹妹。 妹妹,唉,妹妹…… “易哥,四哥……最近还好吧?”林亚茹问我。 我看了林亚茹一眼,她的神色很平静。 “四哥很好。”我说。 “四哥周末不忙吧?”林亚茹说。 “什么意思啊?”我故意逗林亚茹。 林亚茹脸色微微一红:“我是说如果四哥周末不忙,他可以和你一起来宁州玩的呢。” “下次有机会我和四哥一起来。”我说,“亚茹,四哥对你印象很不错的呢。” “呵呵,我也觉得四哥是个很地道的好人。”林亚茹说。 “你们常联系的吧?”我说。 林亚茹并不避讳,点点头:“是的,我们经常手机短信联系,有时候,也通话。” 我说:“四哥不是外人,我们的事情,你都可以和四哥说的。” “我们的事情,我可没有和四哥提起的,我只是和四哥闲聊而已。”林亚茹忙说。 “没事,就是说了也不要求,我说了,四哥不是外人,对我对你对革命军来说,都不是外人。”我笑起来。 林亚茹显得有些不安:“虽然是如此,但我们的事情,一般来说,我还是不会告诉四哥的。” “你是不愿意让四哥牵扯进来是不是?”我说。 “或许吧。” “其实,四哥一直在暗中帮助我们,虽然四哥不是我们的人,他也不会加入我们的队伍,但是他永远是我们最可靠的同盟军。”我说。 “我明白了。”林亚茹点点头。 沉默了片刻,我说:“亚茹,我希望你和四哥能有很好的未来。” 我说的很含蓄,但意思表达地很明白。 林亚茹脸色又红了,吃吃地说:“谢谢……谢谢易哥。” 到了海珠公司,见到了张小天和小亲茹。 小亲茹见到我就做鬼脸,她似乎是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真不知道她和皇者这种心计多端的老男人是如何找到共同语言的。 皇者对我来说,是一个阴谋诡诈的人渣,但对小亲茹来说,似乎却是另一种男人。男人和女人的事情,永远都说不清楚。 当然,我知道皇者对小亲茹是很爱护关心的。 只是,我不知道他们之间有没有爱情。 “小亲茹,皇者现在多久和你联系一次?”没人的时候,我悄声问小亲茹。 小亲茹眨眨眼睛:“他啊,平时很少和我联系,平均一周联系不到一次,每次都想做贼似的,说不上几句话就匆匆挂断了。” 我知道皇者是不能让伍德知道自己和小亲茹联系的,在伍德的眼皮子地下,皇者是要很小心的。 虽然皇者让我觉得很可恨,但此刻我又忍不住有些同情他。 可恶可恨而又可怜可悲的皇者。 在张小天的办公室里,我和张小天单独交谈了一会儿。 “小天,海珠这边,亏了你的帮助和扶持。”我对张小天说。 我说的是实话,张小天在海珠这边兢兢业业管理着酒店,酒店的生意红红火火。 张小天笑笑:“易克,和我,就不要这么客气了,我欠你一条命,我在海珠这边做的再好,也回报不了你对我的救命之恩。” “小天,你自己也说我们之间不要客气,你却又这么说,这让我可浑身不得劲了,我救你,不是要图你的报答,但你却实实在在是在帮助海珠做事。该感谢的,自然要感谢。”我说。 “你给了我新的生命和灵魂,我现在海珠这边做事,一来是报答你,二来是珍惜这个安身养命的机会,努力做事,让自己也有个新的生活。” “你现在还是一个人走路?没有找个伴儿?”我转移话题。 张小天淡淡一笑:“你觉得像我这样的人,还配谈爱情吗?” “小天,你不要太自责了,你终究要有新的生活,包括爱情。”我知道张小天没有走出自己和云朵的事带来的阴影。 “顺其自然随波逐流吧,不去想这些,我现在每天的心思都在酒店上。”张小天说。 我笑了笑:“其实,我发觉你是个很优秀的酒店管理人才,比你做房地产要适合多了。” “其实,任何事,只要你投入去做,就一定可以做好的。”张小天说。 我点点头:“说得对,投入是关键。” “对了,星海那边最近发生的事我都听说了,伍德现在一定快疯了吧,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张小天关心地说。 张小天的消息倒是很灵通,我知道张小天对星海的局势是很关心的。 这和他的经历有关。 正文 1389.快疯了 第2013章 “伍德是快疯了,但还没有彻底疯狂,对我,目前来说,他还不会怎么样的。”我说。 张小天的眼神里有些忧虑:“我的直觉,伍德和李顺之间,快到摊牌的时候了,一场血战,是不可避免了,但愿不要把海珠这边牵连进去……” 我理解和明白张小天的担忧,心里有些感动,拍拍他的肩膀:“小天,我会尽最大努力保护好我身边的所有人的,包括海珠,也包括你。” “我其实很想帮助你什么,但却又不知道从那里入手该如何帮你。”张小天说。 我说:“你只管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我的事你不用插手,你也插不进手。宁州这边,你只管辅助好海珠,和林亚茹配合好管理好海珠的公司,我就放心了。” 张小天点点头:“酒店这边,我还是对自己很有信心的,林亚茹是个很有经验的旅游管理人员,她对海珠的辅助比我要大。” 我知道林亚茹现在是两边忙乎,既要明里做好海珠的副手,又要暗地里管理好三角贸易公司,管理好那支特战中队。 这些显然是张小天和海珠不知道的。 出于对张小天安全的考虑,我也不想让他知道林亚茹的另一个身份。 虽然如此考虑,但我决定还是和张小天说一些话。 “小天,你记住,如果宁州这边万一出现什么紧急不可控的事情出现,如果万一你和我联系不上,你可以直接去找林亚茹。”我叮嘱张小天。 “哦……”张小天看着我,点点头,眼神里带着几分疑问。 “不要问为什么,你记住我的话就行,出现紧急情况,你可以直接和林亚茹联系。”我又重复了一遍。 张小天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有些懵懂,又点头:“好,我记住了。” “还有,如果林亚茹要做什么事,需要你提供帮助的话,你尽管去做,但一定不要让海珠知道。”我又说,“还有,出现在林亚茹身边的人,不管是你熟悉的还是陌生的,都不要去过问。” 张小天说:“好,我记住了,没问题。我不是个喜欢打听的人,我不会多问什么,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做的。” 我笑了下:“小天,你成熟多了。” 张小天苦笑一下:“我为这成熟付出的代价也不小,差点就送了命。” 人生的很多成长都是有代价的,只是有的代价小,有的大。 吃午饭的时候,海峰来了。 一见面,海峰冲我当胸一拳:“我日了,妹夫,你还活着啊。” “你个王八蛋大舅哥,回来竟然不和我说。”我还是有些怨气。 “得了,别唠叨,我回来忙得很,一直没来得及和你联系,正想今天忙完给你打个电话呢,你凑巧就回来了。当然,我也预计你会回来的,周末嘛,自然是要回家来探亲的。”海峰说。 听海峰这么说,我的心里突然有些不安,笑了笑。 然后,我们一起去海峰妈妈家吃饭。 “爸,妈,我妹夫回来了。”一进门海峰就喊起来。 海峰的爸妈见到我,都很高兴。 “来,大家一起吃饭。”海峰爸爸招呼我们。 “阿珠怎么还没回来?”岳母问海峰,却看着我。 “妈,阿珠在上海出差,下午晚饭前回来。”我忙说。 “哦,这个阿珠啊,整天到处跑,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这样呢?这一摊子生意,一个女孩子独自撑着,怎么合适呢?该男人来主持才是的。唉……”岳母叹了口气。 我听出了岳母话里有话,也不好说什么,就闷头吃饭。 “小克,我问你一个事。”岳母问我。 “什么事?妈。”我抬头看着岳母。 “你和阿珠,到底准备啥时要孩子?”岳母直接问道。 “这个……不好说,我和阿珠现在都忙得很,这个……再等等吧。”我支支吾吾地说。 岳母脸上的神情有些不快:“都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就这么没有心数,现在我和你爸身体都还好,生下孩子也能帮你们带,你们怎么老是拖,这要拖到哪一天呢?” 我的神情有些尴尬,海峰这时接过话:“妈,甭急,这要孩子啊,还不是简单的事,说要就很快的。” 岳母接着又把矛头对准海峰:“你还是说说你自己的吧,你和云朵的事,你们啥时举办婚礼,啥时让我和你爸抱孙子?” 海峰打了个哈哈:“妈,你看,你看,你整天操这些心,累不累啊,不谈这个了,来,吃饭,吃饭。” 岳母继续唠叨着,岳父则在一边笑着不住给我和海峰夹菜。 海峰似乎不愿意在我面前提起云朵,我感觉到了。 但我却很想知道云朵的近况。 吃完饭,我和海峰进了他的房间。 “海峰,我想知道云朵现在咋样了。”我说。 “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海峰说。 “既然知道,那就说啊。” 海峰深深呼了口气:“云朵似乎不能适应异国的生活环境,她还是留恋国内。平时看起来一直郁郁寡欢的,语言又不通,我有时候忙起来也没空陪她……似乎,当初我的想法太一厢情愿了,本想带云朵远离这个圈子,换个新的环境会让她好起来,可是,事与愿违啊……” 我的心里有些发沉:“她有没有出去找事做?” “出去找过事情做,可是,语言、生活习惯等等因素制约着她,她始终不能适应在那边的生活,后来不做了,就在家里呆着,每天就是看看书,或者看国内的卫视。我感觉地出,她很想家,想她的科尔沁草原,想星海的朋友们。这次我回国,本想带她一起回来,但很奇怪,她却又不愿意回来……”海峰叹了口气。 “她为什么不愿意回来,你知道吗?”我说。 海峰摇摇头。 “我知道。” “你知道?为什么?” “因为她知道回来一趟之后,还得再回去。”我干脆地说。 海峰皱了皱眉头:“我明白你的意思,或许真的是因为这个……回来短暂的开心,回去后又陷入那种郁郁中,对她来说也是一种折磨。” “你打算带云朵在那边定居下去?”我说。 海峰看着我,眼神有些迷惘:“不知道。本来是有这打算的,可是,现在我真的不能确定了,我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我只想让她开心,可是,现在她并不开心……狗屎,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这要你自己决定。”我说。 “我现在是集团派驻澳洲工作,短期内是不可能回来的,也不可能有什么调动,澳洲的市场刚开始打开。除非……”海峰不说了。 “除非什么?”我看着海峰。 “除非……”海峰的眼神有些游离,欲言又止。 “说啊,狗屎。”我说。 “不说了,等等再说吧。”海峰说。 似乎,海峰想做出什么决定,但这决定对他难度很大。 我点燃一支烟,默默地吸着。 一会儿,海峰说:“时间,会沉淀最真的情感;风雨,会考验最暖的陪伴。走远的,只是过眼云烟;留下的,才是值得珍惜的情缘。来得热烈,未必守得长久;爱得平淡,未必无情无义。眼睛看到的许是假象,心的感受才最真实。时间会告诉我们,简单的喜欢,最长远;平凡中的陪伴,最心安;懂你的人,最温暖。” 我愣愣地看着海峰:“此话何意?” “无何意,有感而发而已。”海峰说:“其实,我觉得一切都是缘。” 我看着海峰。 海峰幽幽地说:“淡然于心,从容于表,优雅自在地生活。追求,就会有失望;活着,就会有烦恼。不要把什么都看得那么重。人生最怕什么都想计较,却又什么都抓不牢。失去的风景,走散的人,等不来的渴望,全都住在缘分的尽头。何必太执着,该来的自然来,会走的留不住。放开执念,随缘是最好的生活。” “你在给我玩深沉,是不是?”我说。 “我倒是想玩深沉,可惜,玩不了,没你那本事。”海峰看了我一眼。 看着一脸迷惘的海峰,想着远隔重洋郁郁寡欢的云朵,我的心突然有些发疼。 可是,我知道,此时的我无法左右这些,云朵现在是和海峰在一起,云朵的未来取决于海峰,而不是我。我不能决定云朵和海峰的什么,我只能观望。 我知道海峰对云朵是真心好,也知道云朵想真心和海峰找到默契和谐,是真心想和海峰开始新的生活。可是,心不由人,云朵到底还是没有找到自己的开心和欢愉,她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始终没有找到自己,没有找到属于自己的欢乐。 善良的云朵,孤独的云朵,郁郁的云朵。 她是草原的女儿,她的心,她的身,属于科尔沁。 这些,海峰能理解能接受吗?海峰会愿意为云朵付出巨大的代价吗? 我怔怔地想着,看着眉头紧锁沉思着的海峰,一时无语,心里有些乱。 心中有个声音在说:时间会告诉你一切真相。有些事情,要等到你渐渐清醒了,才明白它是个错误;有些东西,要等到你真正放下了,才知道它的沉重。 清醒,放下,一个多么简单的词语,可是,要真正做到领悟到,又是多么的艰难。 第2014章 竹林深处的车里 一会儿,海峰对我说:“喂,吃饭时我妈你岳母说的话,你听明白了没有?” “什么话?”我说。 “就是你和阿珠啊,你们何时要孩子?我什么时候当舅舅?”海峰说。 “这个……”我迟疑了一下,“这个,不急,阿珠现在也不急着要,毕竟她现在很忙的,公司离不开她。” “托辞吧,你在为自己找托辞吧?阿珠要不要是一回事,你想不想要又是一回事。你说你和阿珠现在两地分居,你到底怎么打算的?你到底还打算不打算回宁州了?难道你们俩就这么一直分居下去?”海峰犀利的目光看着我。 “我……目前来说,我是不可能回到宁州的。”我回避着海峰的目光。 “那个狗屁集团,真值得你长期待下去?你就那么喜欢做官?那个星海,到底有什么让你留恋的?”海峰加重了语气,“哥们,我和你说,你好好给我听着,你的根在宁州,你的父母家人亲人都在宁州,这里才是你永久居住的地方,混官场,你是混不出什么名堂的,真正属于你的未来,是做生意,是经商,你的才华和能耐都只有在商圈才能尽情施展。阿珠自己一个人撑着一个公司,白天黑夜忙乎,你就不心疼?不错,你是在宁州栽倒过,但是,现在是你东山再起的时候了,是你杀回宁州重振雄风的时候了,条件已经具备。” 海峰也不愿意我在星海混官场了,说的很直接很明白。 我没有说话,默默抽烟。 “还有,你和那个李顺,那个李顺是黑道的老大,你跟他搅合什么?这种人迟早不会有好下场的,难道你想有朝一日让阿珠去监狱给你送饭,让我未来的外甥从小就没有父爱让他一直见不到自己的爸爸?”海峰加重了语气。 我苦笑,只有苦笑。 “狗屎,你不为自己,也要为阿珠想想,为我爸妈你爸妈想想,要是四位老人知道你现在和黑道搅合在一起,你想想他们会受到怎样的巨大打击?会不会吓出心脏病?”海峰继续敲打我。 我重重叹了口气。 “叹气管屁用,关键在行动。你现在或许是上了贼船下不来了,但我要警告你,你不要因为自己的行为祸害了一大家子,如果有一天真的发生了我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我绝不会放过你,我要亲手剁了你。”海峰发狠了。 我看着海峰:“兄弟,你现在就可以剁了我。” “你——”海峰火了,挥拳冲我胸口重重就是一下子,我忍不住哎呦叫了一声。 “怎么了?小克。”海峰爸爸闻声推开门。 海峰见岳父进来,忙笑着:“没事,爸,我和易克闹着玩呢。” 我也冲岳父笑了下:“是的,没事的,爸,我们玩呢。” 岳父呵呵笑了下,接着退了出去,关好门。 海峰狠狠瞪了我一眼,压低嗓门说:“狗屎易克,你记住我今天说的话,有一天你要是真作大了,我远在天边也会赶回来找你算账。记住了没有?” 我冲海峰一咧嘴:“我知道了,记住了。” 海峰重重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你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或许,你有你的理由,你有你自以为正确的做事方式,我们兄弟这么多年,我自以为对你是很了解的,可是,现在,我真的有些看不懂你了……你好自为之吧。” 我点点头:“嗯,海峰,我会记住你的话的,我会努力对得住每一个家人和亲人,努力保护好他们,也会努力去做我认为该做的事。我想,不管是做官还是做生意,不管是做人还是做事,我都会努力去做到成功的,努力去追寻属于我们的幸福和快乐。” 海峰看了我半天,默然说道:“其实,我们都该知道,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一辈子享受幸福快乐。人生要想一辈子,永远都保证自己都是快乐的,那是不可能的。只有经历过,才会懂得;只有痛苦过,才知道快乐时刻是多么开心;只有付出了,才能获得回报;只有辛苦过,才知道快乐其实是那么不易;只有失败过,才知道成功是那么艰难。我说的成功,不仅仅只是做事和做人,还包括亲情友情和爱情……” 听着海峰的话,我沉思了许久。 离开海峰家的时候,我在楼下不远处看到一处报刊亭,里面有个平头小伙子坐在那里。 我心中突然一动,走了过去。 那小伙看到我过来,倏地站起来,动作很标准。 我心里明白了,这是林亚茹安插在海峰父母家的特战队员,负责保护海峰父母安全的。 我冲他点头笑了下:“兄弟,辛苦了。” 小伙一时看起来有些激动,低声说:“副总司令好,不辛苦,为革命服务。” 我拍拍他的肩膀,又笑了下,然后离去。 回到海珠公司,小亲茹和林亚茹还有张小天正坐在公司临街的会客厅里聊天。 “易哥回来了。”小亲茹给我倒了一杯茶放在茶几上。 “你们吃饭了吗?”我说。 “吃了啊。”小亲茹说。 “吃的什么?”我说。 “炒年糕啊,嘻嘻。” “哦,炒年糕啊,味道咋样?” 小亲茹一指马路对面:“对过刚开业了一家炒年糕小店,味道很好呢,很地道。你看,就是那小两口开的。” 顺着小亲茹的手指方向,我看到马路对面有一家宁州小吃店,店里有一男一女正在忙乎。 我看了一眼林亚茹,她冲我微微点头,笑了下。 顿时明白,这小两口是林亚茹安排在这里的男女特战队员扮演的。 张小天这时说:“对了,在我们酒店附近,最近也刚开业了一家宁州小吃店,也是小两口开的。” 我又看了一眼林亚茹,她又微微冲我点头,笑了下。 林亚茹的安排不可谓不周到。 小亲茹这时突然说:“亚茹姐,你老是冲易哥点头笑啥啊?” 林亚茹一愣,接着笑起来:“你个死丫头,我哪里冲易哥点头笑了?你看花眼了吧?幸亏海珠姐不在,不然,海珠姐一生气,说不定炒了我的鱿鱼呢,可不敢乱说哦。” “哈哈……”小亲茹大笑起来,我也跟着笑。 张小天边笑边看了林亚茹和我一眼,眼神似乎若有所思。 下班前,海珠回来了。 见到我,海珠很兴奋,眼里发出快乐的光。 海珠的快乐让我有些感动,还有些愧疚,不知怎么,心里就突然想起了北方的秋桐。 在海珠的办公室,海珠和我热烈拥吻,亲个没够,好半天才平静下来。 “哥,你中午去我家吃饭了?”海珠脸色红红的,边捋了捋弄乱的头发。 我点点头:“嗯,回来第一件事就去拜访岳父岳母大人,海峰和我一起去的。” “那咱们晚上去你家吃饭吧,来公司的路上,我已经给公公婆婆打了电话了,他们听说你回来了,很开心呢。”海珠说。 “好啊。”我也很开心。 我们开车去我老家。 海珠又换了一辆崭新的奔驰,我开车。 出了市区,天色渐渐黑了,路灯亮了起来。 经过一片竹林的时候,海珠对我说:“哥,左转,进那个岔道。” “干嘛?”我看了海珠一眼。 “让你开你就开嘛,听话。”海珠抿嘴笑。 我讲车开进了竹林深处的岔道,海珠让我停下来。 我看了下,周围黑乎乎的,很安静。 海珠熄了车灯,身体向我靠过来,呼吸有些急促。 “阿珠……” “哥……好想你……”海珠的声音有些颤抖,身体依偎到我怀里。 “你这是……”我的心跳加速。 “你还不懂?傻瓜……”海珠吃吃地笑起来。 我懂了,呼吸也不禁加速起来,海珠伸手将座椅放平…… 四周很静,一阵风吹过,竹林发出飒飒的声音…… 半小时后,我开车出了竹林,继续往家的方向走。 海珠整理好衣服,掏出纸巾给我擦额头的汗,边柔声说:“当家的,辛苦了。” “为老婆服务,不辛苦。”我说。 “嘻嘻……”海珠满足地笑起来,“哥,爸妈估计等急了,好好开车。” “阿珠,刚才……没采取预防措施。”我说。 “我知道,安全期。”海珠说。 “安全期也未必一定安全的。”我说。 “万一中了就要呗,反正我妈一个劲儿催我。”海珠说。 “你倒是很想得通。”我笑起来。 “其实不会中的,万一的情况很少的,我现在还真不能要孩子,公司这边离不开的。当然,要是你能回来的话,一切都要另说了。”海珠说。 “阿珠,我……”我有些心虚起来。 “好了,我就是说说,你也别有心理负担了,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你纠缠没完,我想,一切都顺其自然吧,到了该回来的时候,你自然会回来的。”海珠说。 夜色里,看不清海珠的神色,不知道她这话说的是真还是假。 “哥,我只要求你做到一点。”半天,海珠说。 “你说。” “任何时候,你不要给我戴绿帽子。”海珠的口吻听起来很认真。 正文 1390.阴魂不散 第2015章 我的心一跳,说:“嗯,你想到哪里去了?” “当然,我知道你不是一个随便的人,我知道你在外不会乱来,但是,有些事,有些时候不是以你的意志为转移的,我只是给你打个预防针而已。”海珠说。 “我知道了。”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很虚弱。 “我们现在是夫妻,是领了证的两口子,是受法律保护的合法婚姻,按说我该底气十足的,可是你经常不在我跟前,我难免会有一些想法,你要理解才是。”海珠又说。 “嗯,我理解。”我忙说。 “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冬儿,也最害怕她,每次见到她我都心惊胆战,每次听到她给我打电话的声音都心里发颤,真不知道我干嘛要这么怕她,唉……”海珠叹了口气。 “冬儿其实也没那么可怕。”我说。 “你当然不怕她,说不定你还心里渴望着她呢。”海珠的声音有些不高兴。 “你别想这么多,我和冬儿,都是过去式了,我们已经没有什么了。”我说着,心里涌起一阵苦涩。 “我知道你们是过去式了,但旧情复燃的例子举不胜举,她现在又在星海呆着,你说我能不想多吗?哼——” “你有点自信好不好?”我说。 “我倒是该有自信的,我经常鼓励自己要有自信,可是,不知为何,时不时自信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海珠的声音带着几分沮丧。 我忍不住笑出来:“傻孩子。” “我是傻,在你面前,我永远都是傻孩子。”海珠说。 “说你傻你还真犯傻了。” “我乐意……” 不知不觉到家了,我将车停在家门口。 爸妈听见声音出来,见到我们,很高兴。 我打量了下周围,看到那家小卖店还在那里,只是之前安排的那个人换了,一个年轻的女人正坐在店里看着我们。 “妈,这小卖店换老板了?”我说。 “是啊,刚换几天,听说之前的老板不做了,到宁州城里做事去了,现在接手的是一对小两口。”妈妈告诉我。 “那男的呢?”我又看了那边一眼。 “谁知道呢,或许在后面做饭呢。”妈妈笑起来,“这小两口关系可好了,整天笑呵呵的,待人很热情。” 林亚茹还真有夫妻情结,派出来的特战队员都是男女搭配,她就不担心两人在一起擦出火花啊。 不知道这几对特战队员会不会像《潜伏》里的余则成和翠平,最后来个假戏真做。 我对这个倒是不大担心,只要有真感情,假戏真做又何妨?何况他们都是正当青春的年龄,七情六欲是难免的。 “你们先回家,我过去买包烟。”我对海珠和爸妈说,然后我直接去了那小卖店。 这会儿那年轻女子一直在看着我的方向,见我过来,忙站起来,咔——一个立正姿势,声音很干脆:副总司令好。 我忙冲她摆手,示意她放松。 “你男人呢?”我直接问。 她脸色微微一红:“出去买饭了。” 我笑了笑:“做这种潜伏工作,适应不?” “适应,来之前,在大本营都专门培训过。”她回答。 我点点头:“很感谢你们的付出,辛苦了。” “副总司令客气,这是我们的职责。”她回答。 “小卖店生意如何?”我问她。 “马马虎虎了,还凑合。” 正说着,背后传来海珠的声音:“哥,怎么买烟还这么墨迹。” 闻听,女子忙拿过一包中华烟给我,我把钱放在柜台上,然后转过身,海珠正走过来。 “走,回家。”我对海珠说。 “人家男人不在,你和女店主墨迹什么?”海珠有些不高兴。 “就是随便聊了几句,没什么啊。”我若无其事地说。 海珠哼了一声:“有什么好聊的。” 回到家,爸妈已经做好了饭,大家吃饭。 “小克,这次回来呆几天?”妈妈问我。 “我就是周末回来的,明天就要回去了。”我边吃边说。 “这么久不会来,就呆这么短时间。”妈妈有些失落的口气。 “孩子是给公家做事,你以为是自由人啊?”爸爸对妈妈说,“孩子是做正事的,你不要扯后腿。” 妈妈看了爸爸一眼:“我就是说说,又咋了?再给公家做事也有爹娘啊。” 海珠笑了:“妈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呢,爸说的是事情,小克哥单位里事情是很多的,这次周末能回来就不错了。” 妈妈看了看海珠:“阿珠啊,小克在星海那么远,好久才回来一次,你自己在宁州打理公司,也是很辛苦的。” 海珠笑笑:“妈,我倒是想让小克哥回来帮我一起打理公司,可是,小克脱不开身,公家的事不能耽误,也是没有办法。” 妈妈看看我,又看看爸爸,欲言又止。 我知道妈妈想说什么,忙说:“妈,等我忙完这一阵子,等海珠也空闲了,我们多在家呆一阵子,好好陪陪你和爸。” 妈妈说:“其实呢,妈的心思倒不是这个,我是想啊,你们俩是不是该要个孩子了,我和你爸都盼着抱孙子呢。我知道你们又要说事情多忙不开,我理解你们的工作,可是,这事总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我和海珠对视了一眼,海珠说:“妈,我的想法是和小克不再两地分居的时候再要孩子,这样对大家都方便,对孩子也有好处,您说是不是?” 海珠这话显然是在给我施压。 妈妈点点头:“这倒也是,小克,如果你不愿意辞职,那就不能想办法调回来?调到宁州工作。” 我一咧嘴,没有说话。 爸爸说:“跨省调动,你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那可是很麻烦很难的。” 妈妈白了爸爸一眼:“每次我一说这事你就拿出这个理由来,敢情你是不想让小克回来?” “我当然想啊,但你也要体谅孩子的难处。”爸爸说。 海珠看着爸妈,又看了我一眼,然后低头吃饭。 海珠的意思很明白,我不回来,她就不打算要孩子。 这也算是她的底牌。 吃过饭,海珠去收拾碗筷,妈妈悄声对我说:“小克,前几天那个冬儿来过一趟。” “啊,她来干嘛?”我有些意外。 “不干嘛,说是出差路过宁州,顺便来看看我和你爸,买了好些东西,坐了会儿,连饭也没吃就匆匆走了。” 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唉……”妈妈叹了口气,“冬儿这孩子也挺可怜的,我知道她心里一直还顾念着你,可是,你已经和阿珠结婚了啊。这要是政策的话,你把冬儿也娶了多好。” “妈,你老糊涂了。”我有些哭笑不得。 “妈虽然老了,但是不糊涂,妈呀,喜欢阿珠,也喜欢冬儿。哎,妈其实最喜欢的还是秋桐啊,我看要是政策可以的话,要是秋桐没结婚的话,三个都娶了妈才开心呢。对了,还有那个夏雨啊,也是很可爱的孩子,我看对你也挺好……” 我愈发哭笑不得:“四个都娶,谁做老大?” 妈妈一怔:“你小子想的比妈还长远,敢情你也有这想法?” “什么想法啊,妈。”海珠进来了,接过话。 我忙溜了出去,身后传来妈妈的声音:“嗯……这个,妈在和小克说你们要孩子的事情呢……” 听妈妈刚才提到了夏雨,我心里一动,有些日子没有夏雨的消息了,远在大洋彼岸的她,现在过得还好吗? 夏雨没走的时候,我让她搞得头疼,见了她就想躲开。现在她走了,我却不由常会想起她。 不知是何缘故。 让女人念念不忘的是感情, 让男人念念不忘的是感觉。感情随着时间沉淀,感觉随着时间消失。终其是不同的物种,所以,谁又能明白谁的深爱 ,谁又能理解谁的离开。 想起有人说过:最好的女人,并不是明艳动人,也不是雍容华贵,更不是性感迷人。而是有一种历尽风霜后的淡定,有一种阅尽世事后的恬然。不要害怕痛苦和伤悲,因为一切的伤痛,到最后都会令你变更好。心里的伤疤,是女人成长的标志。人怎么才能淡定?等到眼泪流干,自然云淡风轻。 想到这里,不由想起了秋桐。这段话恰似秋桐的真实写照。 当晚住在家里。 爸妈休息之后,我和海珠也休息。海珠钻进我的怀里,我知道海珠的意思。 回来一趟,只要一次是不可能的,最少也要2次。 浓郁的夜里,我和海珠急促地喘息着…… 偃旗息鼓之后,海珠满足地进入了梦乡。 我却没有了睡意,躺在老家的床上,看着窗外的夜色,还有夜空里悬挂的那一轮弯月,心中突然涌起无尽的愁绪…… 这段时间时常会有无尽的愁绪,有如不停歇的暗流涌上心头,可是欲言又止,该对谁说呢?朋友吗?父母吗?海珠吗?还是谁也不说就像现在这样静静地躺着在无言中宣泄自己的情绪?这似乎都是我难以忘怀的选择!在思绪涌泛的那一刻,我是在孤独行走,或是在沉沦着?我是在沉默着,还是在放弃着?逃避着,还是怀疑着?我开始讨厌自己这个样子,是不是不去面对所有的问题就等于不存在?是不是不去寄望,才可以走得更顺畅?是不是不去渴求,负担才不会这么重?我站在十字路口上,不知道怎么样去选择,愁上了心头…… 第2016章 半夜夏雨来电 想着我经历过的秋桐、冬儿、夏雨、云朵,一股说不出的悲愁涌上心头。 都说,选定了,就勇敢上,抓紧了,就别放手,抱紧了,就别释怀。可是人们又说,距离是种美,距离产生美,抱太紧了,就会喘不过气,对彼此都会是种伤害;太自私了,彼此都会没有空间,慢慢的怎么都会出现裂隙。 有多少不眠的夜,百无聊赖的在黑夜里品味孤独。有多少愁无味的日子,思想贴在回忆的围墙上,聆听悲哀,倾诉哭泣,祈求降临。时间就这样走过,一个人和时间相伴,多的是无事可做的孤独。时钟滴答,慢条斯理的走着,安静和寂寞相随,看着时间,愁绪无尽。 假如不曾相遇多好,就不会不相识,倘若不曾相识多好,就不会那么悲伤。一切都是宿命的安排,前世离去,今世注定没有结局。上帝开了一个玩笑,给了我快乐、幸福,也让我经历真情苦难。考验过后,一个人转身,消失在彼此的世界。过了很久才知道,我们或许都只是一个匆匆走过的看风景的人,看了彼此的风景,丢了彼此的天空。 命运,总是游离不定的,跟着理性走,可能真的就驾驭着感情,但这真叫感情了吗?跟着心走,难免就会走到命运的夹缝中,感情自然而然就开始会变得那么曲折离奇、那么不可理解。 有多少梦难成,有多少心期难圆,回望时光,那曾经火红的青春,竞黯淡了我渴望的双眼,我知道原来那是人生的清晨,现在的回望只是夕阳掉落的蹒跚,渐渐的渐渐的黯淡了,竞在耳边响起了叹息…… 无言的黑夜里,我默默叹息着,挣扎着,苦思着,自虐着…… 无法入眠,悄悄起床,走出屋子,站在院子里看着皎洁的夜空,深深吐了口气,点燃一支烟,默默地吸着。 正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在这寂静的深夜里,声音分外刺耳。 我吓了一跳,忙摸出手机接听,低声说:“喂,哪位?” “二爷——”电话里传来一个熟悉而又遥远的声音。 我浑身一颤,夏雨!夏雨打来的电话! “夏雨,是你?”我有些意外,还有些慌乱。 “是啊,是我啊,嘻嘻,二爷,小克克,克二爷,克相公,二nai好想你了呢,二爷想不想二nai啊?”夏雨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 我低声说:“你在哪里?” “米国啊。”夏雨说。 “哦……你……最近还好吗?” “我……”夏雨突然停住了,声音似乎有些哽咽。 “咋了?你怎么了夏雨?”我忙说。 “人家……人家是激动加高兴,一时想哭呢……”夏雨的声音里果真带着哭腔:“二爷,死鬼,没良心的死鬼,人家好想你,你也不想人家……” 我无言以对。 “二爷,你现在好吗?”夏雨说。 “嗯,好。” “你那边现在是半夜吧,这会儿打电话吵醒你了,影响你休息了吧?” “没事。” “嘻嘻,我就知道没事,接到我电话是不是很惊喜激动啊?”夏雨又开心起来。 我心里叫苦不迭,海珠就睡在屋子里,我很担心她听到,只能继续压低嗓门:“呵呵,接到你电话,还是很高兴的。你现在好吗?” “好啊,很好,在万恶的美帝国度,我活的还算开心啊,除了想你,其他都很好。”夏雨顿了顿,“怎么搞的,怎么听你声音似乎很压抑,你旁边还有人?” “额……我在老家的院子里,我和海珠在我爸妈这边住的。”我说。 “吖,大奶也在啊,我还以为你自己在星海那个小窝里呢,原来你和大奶一起回老家了。”夏雨笑起来,“喂,二爷,大奶有没有怀孕,有没有给你生下孩子?” 我一愣:“你问这个干吗?” “你别管,我知道你这会儿说话很紧张呶,巴不得我赶紧挂了,这样,只要你回答我这个问题,我就不骚扰你了,省得被大奶抓住,你有口难辩。”夏雨说。 我忙说:“没有。” “啊哈,真的?”夏雨欢快的声音。 “嗯,是的。” “是没有怀孕还是没有生下来?”夏雨又追问。 “都没有。” “哦卖糕的,阿门,哈鲁利亚,感谢神。”夏雨说。 “你什么意思?”我说。 “木有什么意思啦,嘻嘻,嘻嘻……我虽然是二nai,但是,嘿嘿……好了,二爷,不打扰你喽,回屋睡去吧,二nai我要和我的小可爱去玩喽……” “什么小可爱?” “你不懂啦,二nai我最心爱的宠物哦。嘻嘻,不说了,挂了!么么……”夏雨挂了电话。 不知道夏雨养了什么小宠物,这么喜欢。 我收起手机回到房间,悄悄shangchuang。 刚躺下,海珠突然坐起来,打开床头的台灯。 “你刚才在院子里和谁打电话的?”海珠看着我。 “我……”我一时语塞,心里有些发慌。 海珠一把摸过我的手机就看。 “美国的电话……”海珠看着我,“是不是夏雨打来的?” 我点了点头:“是,她只是打电话问候一下,没什么别的意思。” “我说有别的意思了吗?我看你是心虚,是不是?”海珠瞪眼看着我。 “阿珠,我……” “夏雨怎么这么不要意思,到美国了还纠缠着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一个巴掌拍不响,是不是你们经常有联系,是不是你也贼心不死?”海珠的声音里带着火气。 “我们很少联系的,今天是巧了,”我无力地辩解着,“她都到美国去了,我能有什么想法?我对她从来就没有想法。” 正在这时,手机突然来了短信,海珠一看,脸都气白了。 “怎么了?谁的短信?”我问海珠。 “你自己看。”海珠把手机扔给我。 我接过来一看,夏雨发来的手机短信:“二爷,刚才二nai忘记了一件事,代我向大奶问好哈,有些日子没有大奶的消息了,我还挺想她的呢。哎,二爷,什么时候大奶有了小克克,记得告诉我啊……” 我一阵发懵,夏雨太能搞了,搞地太不是时候了。 “还大奶二nai,乌七八糟,无耻!”海珠愤怒了,关了台灯,倒头就躺下,背对我。 我坐在床头直发愣,一时不知该如何和海珠解释。 注定这是一个煎熬的夜晚,我一夜无眠。 海珠似乎也没有再睡,虽然没有说话,但我直觉她没有睡着。 第二天早上起床吃早饭的时候,妈妈看看我疲惫的神色,不住抿嘴笑,又特意给我煎了两个鸡蛋:“小克,吃了,补补身子。” 海珠似乎觉察到了妈妈的意思,脸色微微有些发红,狠狠瞪了我一眼。 妈妈看到海珠的表情,忙说:“阿珠,小克好不容易回来一次,累点没关系的,只要营养跟上就可以了。” 海珠脸更红了,低头吃饭,不说话。 妈妈抬手轻轻打了我一下:“小克,要知道疼阿珠,要学会怜香惜玉,知道不?” 我忙点头,然后吃饭。 早饭后,我和海珠开车离开了家,直奔宁州。 “你妈看你疲倦的样子,还以为你在我身上昨晚出大力干大活了呢,鬼知道你一夜不睡捣鼓什么心思了?”路上,海珠冷冷地说。 “昨晚我确实在你身上干大活了啊。这不假吧?”我努力搞活气氛,嬉皮笑脸地说。 “少来,本来人家好好的心情,被你搞坏了,你发什么神经,深更半夜接夏雨的电话,夏雨发什么神经,给你发这样一个短信,我有没有怀孕,和她什么关系?她倒是关心的很,讨厌!” “唉……”我叹了口气,“阿珠,不提这个好不好?我今天就要走了,我们和谐点好不好啊?” “你自找的,怪我吗?” “不怪你,怪我,都怪我,好不好?”我忙讨好地说。 “哼……”海珠又瞪了我一眼,脸色好转了些。 我松了口气,擦擦额头的汗。 一到公司,海珠就忙起来。 我抽了个空把林亚茹拉到一边。 “亚茹,怎么搞的嘛,怎么你手下都是成双配对的组合?”我说。 “呵呵,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林亚茹笑着回答我。 我也笑起来:“你就不怕出事?” “嗨,易哥,他们都是经过专门训练的特战队员,都有数的,能出什么事呢?” “不出事则罢,如果真的出了那种事,我给你说,不许上报大本营,不许处罚,不许为难他们。”我说。 “哦……”林亚茹看着我。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何况是两个天天在一起的青年男女,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只要不影响任务的完成,如果他们真的日久生情了,那就成全他们好了,不要干棒打鸳鸯的绝情事。”我说。 林亚茹笑起来:“易哥,你倒是很体贴下属啊,行,我知道了,万一有了这样的事,我只给你汇报,汇报到你为止。” 我点点头:“我知道大本营对作风问题抓地很紧,但这里不是金三角,他们是在特殊环境执行特殊任务,要区别对待嘛,要人性化管理才是。” “易哥你是我的上级领导,你既然说了,亚茹只有无条件服从才是,你放心吧,我听你的。”林亚茹说。 听林亚茹这么说,我放心了。 正在这时,我看到一男一女进了门厅,直接走到柜台前。 正文 1391.天涯不老情 第2017章 天涯不老情 看到他们,我心里一阵激动一阵兴奋,又见到他们了。 “你去忙吧,我遇到熟人了。”我对林亚茹点点头,然后大步走过去,高兴地叫起来:“江哥,柳姐——” 江峰和柳月出现在这里。 江峰和柳月回过头,看到我,江峰哈哈笑起来,柳月也一副快乐的神态。 “江哥,柳姐,你们来这里干嘛呢?”我边和他们握手边说。 “我们想去奉化溪口蒋氏故居看看,来这里咨询下一日游的事情呢。”江峰握住我的手摇晃着,开心地笑着:“老弟,你怎么也在这里?” “这里是我老婆开的旅游公司啊。”我哈哈笑起来,“你们可真找对地方了。” 江峰和柳月对视了一眼,都笑起来,柳月说:“原来弟妹开的公司,太好了。弟妹呢?” “来,请跟我来。”我带江峰和柳月去了海珠办公室。 之前,我在海珠面前提起过江峰和柳月,简单说过他们的事情,海珠应该有印象的。 推开门,海珠正在看一份合同。 “阿珠,来客人了。”我说。 海珠抬起头,看着江峰和柳月,站起来。 “阿珠,这就是我以前和你提过的温州苍南的江大哥和柳姐。”我介绍道。 “啊,江哥和柳姐啊,快请坐。”海珠热情地对他们说。 柳月看着海珠,微微一笑:“听易克提到过弟妹,今天一见,弟妹果真是如花似玉,好漂亮的女子。” 江峰接过话:“岂止是美女,还是才女啊,能经营这么一家公司,真的很不简单。” 海珠被江峰和柳月夸地有些不好意思:“江哥和柳姐过奖了,论才貌,我可比不上柳姐,柳姐,你真的好美啊,真的。” 柳月呵呵笑起来:“姐老了,哪里能和你比呢。” “可别这么说,柳姐,之前我哥和我说你很美,我还想象不出,今天一见,确实是啊,你确实是惊人的美。”海珠由衷地说。 我相信海珠说的是实话,柳月身上确实带着那种惊人的魅力和美丽气质,难怪江峰当年被柳月迷得神魂颠倒。 其实,关于江峰和柳月还有许晴的故事,我和秋桐也只知道一些简单的大概,那次在星海他们也没有具体说的很详细。但这个大概就足以让我和秋桐动容了。 我心里一直有个想法,那就是想有个机会坐下来详细听听他们的故事,我知道他们一定是很有故事的人,他们的故事一定能感动很多人,包括我。 不知道何时有这样的机会,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和我讲,毕竟这是他们的高度**。 我很渴望会有那么一天。 海珠边说边给江峰和柳月倒茶,我请他们就坐。 听他们说明来意,海珠笑起来:“江哥,柳姐,没问题的,我们每天都有发溪口雪窦山蒋氏故居的一日游散客团,不过,你们就不用跟团了,今天的团已经发出去了,我哥今天回星海,送走他,我开车带你们去游玩,那里我很熟悉的,我今天忙会儿就没事了。” “这怎么好意思。”江峰说。 “你们别客气啊,既然大家是朋友,就不要见外,我给你们做免费导游,保证让你们满意。”海珠笑呵呵地说。 看得出,海珠对江峰和柳月很有好感。 我接过话说:“是啊,江哥,柳姐,你们千万不要客气,到了这里,就和到自己家一样的。” “姐,你看……”江峰笑看柳月。 柳月点点头:“既然弟妹如此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我也很喜欢弟妹,能和弟妹一起游玩,也是很开心的事情。” “那就这么定了!”海珠高兴地说,“哥,你先陪江哥和柳姐喝茶聊天,我出去安排下工作,然后我们去机场送你走,送走你,我们就直接去溪口!” 我点点头:“好的,你先去忙。” 看着海珠出去,柳月对我说:“小易,你爱人一看就是个很能干的女孩子,你很有福气。” 我呵呵笑起来。 “你是周末回来探家的?”江峰问我。 “是啊,昨天来的,今天回去。”我说。 “对了,秋桐现在还好吗?”柳月问我。 “好,很好。”我点点头。 “很想她呢,有空一定要看看她。”柳月说。 “秋桐也很想你们,欢迎你们再去星海。”我说。 “也欢迎你们有时间到我们的小渔村来做客。”江峰说。 “一定。”我说,“我和秋桐有机会一定再去江月村,一定再去看看你们的学校,你们的村庄,你们的小院,一定要和你们畅谈个痛痛快快……” “好啊,随时欢迎来玩。”柳月说。 “对了,妮妮毕业了吧?出国了没?” “毕业了,本来说要去加拿大留学的,可是她又不愿意去了,直接工作了,在东方卫视做记者。”柳月说。 “那也不错。” 上次在江月村见到妮妮,听她说想出国到加拿大,我还答应帮她介绍小猪的,看来不用了。 许晴一直在加拿大,我当时还想会不会妮妮去了加拿大遇到许晴呢。 想到许晴,想到江峰和柳月对许晴的苦苦追寻,我的心里有些悸动。 可是,我知道自己不能告诉他们许晴的下落,我要遵守对许晴的诺言,要尊重许晴自己的意愿。 “你们,打听到许晴的下落了吗?”我明知故问了一句。 柳月的眼神黯淡下来,江峰的神情忧郁起来。 柳月摇摇头,轻声说:“没有,一直没有打听到她的消息,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她在哪里,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柳月的声音有些颤抖,听起来很难过。 江峰重重叹息一声。 我心里一阵感动,为他们对许晴的那份不随岁月褪色的情感。 “早晚,你们一定会见到晴儿的。”我安慰他们。 “你怎么知道?”柳月怔怔地看着我。 “因为,我相信,真情可以感动天地,你们对许晴的真挚,一定会有结果会有回报的。”我说。 柳月感动地看着我:“弟弟,谢谢你,谢谢你的祝愿……” 江峰也冲我点点头:“老弟,借你吉言。” “如果有那么一天,我想,我应该亲自见证,一起分享你们的这份不变的情感,分享你们的幸福和欢心。”我说。 柳月微笑了下:“不但要有你,还要有秋桐,要有阿珠……” “那一定会是一个让人万分激动的时刻。”我说。 “是的,一定是的……”柳月喃喃地,声音有些嘶哑,“希望那一天早日到来,希望,今生里会有那一天……” 话音刚落,柳月的眼睛就红了。 江峰拍拍柳月的手:“姐,不要难过,我们一定会见到晴儿的,一定会找到晴儿的。” “嗯……”柳月点点头。 看着江峰和柳月,不知怎么,我的心里突然感到一阵巨大的羡慕,又涌起些许的失落。 我不知道自己在羡慕什么,又为何失落。 我不知道自己是一无所有,还是拥有太多。 心里再一次涌起想告诉他们许晴下落的念头,但随即又强行压住。 我知道这很残忍残酷,但也知道自己必须信守对许晴的诺言。 我知道假如秋桐在这里她也会如我一般这样。 江峰和柳月一会儿平静下来,问了我一些海珠公司的情况,我给他们做了介绍。 刚介绍完,海珠进来了:“江哥,柳姐,我忙完了,咱们出发吧,先去机场送我哥,然后我们就去溪口玩。江哥和柳姐是第一次到溪口吧?” 江峰说:“很多年之前,我们去过一次溪口,这次是想故地重游。” 柳月点点头:“上次时间匆忙,只是去了雪窦山,没有去蒋氏故居。” 海珠笑了:“这次我们时间充足,有我给你们做导游,保证玩地开心。” 柳月说:“阿珠啊,耽误你的时间,不好意思。” “柳姐,没有什么耽误的,我也正想出去散散心,整天忙工作,也是很累的。”海珠说。 然后大家出发,海珠开车,直奔机场。 路上,柳月对海珠说:“阿珠,刚才听小易介绍了你公司的情况,你真不简单,一个人撑起一个公司,生意还这么红火。” 海珠边开车边说:“没有我哥对我的指导和辅助,我是做不到今天的程度的,最早自己单干的时候,我基本是什么都不懂,我哥其实才是做营销和企业管理的高手,在这期间,他给了我巨大的扶持呢。” 边说,海珠边看了我一眼。 江峰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还是说明你有这潜质。做企业,潜质很重要。” 海珠说:“江哥和柳姐以前也是做报业管理的吧,听我哥说,柳姐和江哥以前都很厉害的。” 柳月呵呵笑起来:“俱往矣,现在,我们就是两个普通的人民教师,我们做的,就是教书育人的活。” 海珠有些感概:“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的详细过程,只知道一个简略的大概,但我能直觉,你们的修行是达到很高的境界的,一般人,是做不到你们的层次的。” “当一个人的生活和情感经历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或许都会有这样的境界,我们的境界不高,也没有什么层次,我们只是想做普通的人,过平静的生活。”柳月说。 “平淡平凡就是幸福。”我接了一句。 海珠沉思了。 第2018章 握住她冰冷的手 到了机场,我和江峰柳月海珠他们告别,他们直接去了溪口,我换完登机牌进了安检。 此次意外遇到江峰和柳月,促成了海珠和他们的结识,今天的溪口之行,会加深他们的了解。 从江峰和柳月身上,海珠或许会领悟到一些什么。 其实,在江峰和柳月的经历中,不可或缺的一个重要人物是许晴,虽然许晴不是第一猪脚,但鲜花永远少不了绿叶的衬托。 回到星海,我约了秋桐一起吃午饭,秋桐带着小雪一起来的。 坐在海边的一家海味馆,我们点了几个小菜,边吃边聊。 我告诉了秋桐上午在宁州遇到江峰柳月的事情,秋桐听完,沉默了半天,轻声说:“传奇。” “你说什么?”我看着秋桐。 “我说传奇,他们本身是一个传奇,他们的故事,许晴的故事,合起来是一个美妙而又沧桑的传奇。”秋桐说。 我明白了秋桐的意思,点点头:“传奇的人,传奇的故事,传奇的经历。” “或许还会有一个传奇的结局。”秋桐补充说。 “我一直忍住没有告诉他们许晴的下落。”我说。 “或许你这么做很残忍,但这是对的,因为,我们不知道如果告诉了他们许晴的下落,对许晴来说是怎样的结局,对他们来说,又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何况,我们必须要信守对许晴的承诺。许晴既然现在不想出现,那就一定有她的理由,有她的考虑。或许,到了合适的时候,许晴就会出现的。我相信,这一天一定会来到,早晚会来到。或许,到了我们都认为合适的时机,我们是可以告诉江峰和柳月的。”秋桐说。 我点点头:“你说的对,会有那么一天,会有那样一个激动人心的时刻。” “我想,那个时刻,或许就是我们聆听江峰柳月许晴完整故事的时候。”秋桐微笑了一下。 小雪歪着脑袋看着我们:“妈妈,易叔叔,我也想听故事,我最喜欢听故事了。” 我和秋桐都笑了,我说:“行,小雪,叔叔以后给你讲这个故事,不过,要等你长大了才可以。” “好呀,好呀,我要快快长大。”小雪高兴地说。 这时,坐在邻桌的一对青年男女看着我们窃窃私语。 女的说:“老公,你看他们一家人,多让人羡慕,等我怀孕了,我也要生一个这样美丽的女孩儿。” 男的说:“好,那我多下下功夫,给你下个好种。” 女的打了男的一下:“讨厌,没正经。” 男的笑着:“你看这小姑娘长得像爸爸还是像妈妈?” 女的说:“我看啊,眼睛像妈妈,嘴角像爸爸。这两口子可真是天生的一对,男的高大威猛潇洒,女的兼职就是仙女下凡……” 听着他俩的私语,我看了一眼秋桐,她正大大的眼睛看着我。 四目相对,秋桐的脸色有些绯红,忙移开视线。 “听到了吗?”我轻轻用脚碰了秋桐一下。 “嗯……”秋婷应了一声,低下头。 小雪跑到饭馆门口的石头上去玩。 “如果……如果那个孩子生下来,或许真的会如此……”我说。 秋桐浑身一颤,脸色倏地白了。 她知道我指的是什么,知道我说的是鸭绿江缠绵夜诞生的那个孩子。 或许,秋桐又想起了那个疯狂而又迷醉的夜晚,想起了那晚炽热而又癫狂的迷情。 “你……不要说了。”秋桐的声音有些颤抖,眼圈有些发红。 我轻轻握住她的手,她的手也在颤抖,很冷。 “其实,我很羡慕江峰和柳月,甚至晴儿。”柳月任我握住她的手,轻声说。 “嗯……” “可是,我们永远都成不了他们,我们的结局,现在就可以想象,我们,有各自的生活轨迹。那一场鸭绿江的邂逅,只是一个错误,一个不该发生的错误。”秋桐又说。 “不管是正确还是错误,但却实实在在是发生了。”我说。 “是的,是发生了,可是,那又怎么样?”秋桐看着我,轻轻抽回自己的手。 我的心隐隐作痛,嘶哑着声音说:“是的,不会怎么样,我不知道到底会怎么样。” “今生就是如此,来生吧,来生里,我……会答应你的一切。”秋桐说完,仅仅抿住嘴唇。 我的心颤栗着:“来生……来生不知我们还会不会相遇……” “只要有缘,还会相遇的。”秋桐明亮的眼睛看着我。 我轻轻叹了口气。 “不要伤感,莫要悲伤,生活永远是这样,不遂人意的时候总是多于心想事成。在阴霾的日子里,要多看到明天明媚的阳光。只要有阳光,心就永远是晴朗的。”秋桐轻声说。 我又叹息一声,点点头。 “你和海珠,该要个孩子了。”秋桐说。 我没有做声,看着正在门口玩耍的小雪。 假如我和秋桐的那个孩子生下来,一定也会如小雪一样可爱美丽。 想到那个失去的孩子,心如刀割。 想到遭受如此磨难的秋桐,心如刀绞。 想到秋桐正在面对的集团里的敌对势力,心事沉沉。 “集团里,孙东凯周围已经形成了一股势力,这股势力是针对你的,你要小心。”我提醒秋桐。 秋桐点点头:“我知道,我一直在注意着,不管他们做什么,我只会坚持我的原则,在原则面前,我是不会妥协让步的。” 秋桐的口气很轻,但很坚定。 “这次内审的事情,孙东凯他们会警觉的,会更加提高对你的防范。”我又说。 “不做亏心事,他们就不会防范什么,除非……”秋桐话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 “不仅仅在集团内部,在高层,在市里的高层,孙东凯也在背后捣鼓你,他有这个条件接近高层的。”我又说。 “我能想到这些,随他去吧,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相信正义总会战胜邪恶,善恶一定有报。”秋桐说。 “我知道你和人大的季主任联系很频繁,我不知道你们到底在弄什么洋动静。” 秋桐说:“我知道你觉察到了我和季主任的接触,你不要多想,也不要多问,更不要打听,打听我也不会告诉你。你只要知道季主任是个正义感很强的好人,知道我和季主任没有做任何坏事,其他的,你不要参与。” “可是……”我担心地看着秋桐。 秋桐笑了下:“没有什么可是,你不要为我担心,我会注意的。” 虽然秋桐如此宽慰我,但我还是有些担忧。 我隐隐预感到,秋桐正在暗地里操作什么事情,针对的目标是孙东凯之流。秋桐似乎已经不愿意再一味被孙东凯暗算被动防御,她要主动进攻。 我同时也预感到,孙东凯曹丽也没有闲着,他们似乎对秋桐的行为也有觉察,他们不会坐以待毙,他们一定亏疯狂反扑的,甚至,会先下手为强。 当然,在集团内部的这场鏖战里,我是不会做壁上观的,虽然秋桐不让我参与,虽然我在秋桐面前没有强行介入,但我会一直密切注意着的,随时准备介入进去,随时准备加入秋桐的战队。 这些想法,我不需要告诉秋桐。 目前对我来说,面临两条战线,除了集团里,还有江湖,伍德的江湖,李顺的江湖。 伍德和李顺之间迟早会有一战,一场生死之战。 我已经预感到此战很快将会来临。 在伍德和李顺的恩怨中,老黎已经自觉不自觉掺和进来,我知道老黎的进入,是因为我的因素,如果没有我,老黎就不会被拉进这场争端。换句话说,是我牵累了老黎和三水集团。 想到这些,心里对老黎升起些许歉疚。 我知道伍德一定是不是放过老黎和三水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会发起新的一轮攻势。 但采用什么样的方式,何时,不得而知。 “你在想什么?”秋桐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沉思。 我回过神,看着秋桐,她正用温情的目光注视着我。 “我在想……”我顿了顿,“我在想你。” 秋桐脸色微微一红:“少来,我知道你在想别的事情,你分心了。” “我的心思逃不过你的眼睛。”我说。 “这次回家,父母都好吗?”秋桐说。 “好,我妈还记挂着你呢,让你有空去家里玩。” “好啊,有空我一定要去的,我也很想你爸妈了呢。”秋桐有些开心。 “我妈很喜欢你。”我说。 “嗯,我知道。” “我妈说,要是你没……就让我娶你呢。”我又说。 “你说些什么?你现在已经和海珠结婚了,你妈才不会这么说呢。”秋桐说。 “我妈真的这么说了,我妈巴不得我娶上好几个老婆,凡是她喜欢的女孩,都娶回家给我做老婆。” 秋桐忍不住又笑起来:“你妈可真逗,看得出,你妈对你这个儿子可真是疼爱至极了。” “其实,在我妈见过的女孩子里,最喜欢的是你。”我说。 秋桐不笑了,眼神有些黯淡,轻声说:“谢谢你妈妈,其实,你该很幸福,有那么疼你的父母,有那么爱你的女人海珠。知足吧,人生如此短暂,一眨眼就过去了,等你老了,回首往事,或许你会觉得自己曾经如此人在福中不知福。” 我说:“我自己的幸福不重要,在我心里,在我眼里,我最希望最渴望看到的是你的幸福。” 秋桐说:“我相信你说的是真心话,我相信你的。我,同样也对你是如此的想法,只要能看到你的幸福,我就很知足了……为了你的幸福,我心甘情愿付出一切……” “桐……”我一阵激动,忍不住又握住她依旧冰冷的手,紧紧握住。 秋桐默默地看着我,良久,凄然无奈一笑。 我的心瞬间碎了。 正文 1392.作孽 第2019章 作孽 一晃半个月过去,这段时间格外平静。 星海很平静,三水有条不紊做着自己的生意,集团按部就班开展着工作,伍德也似乎偃旗息鼓地没有声响。 金三角那边,也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大本营传来消息,前段时间一直没有停歇的大小毒品走私活动突然之间就销声匿迹了。 这种出奇的平静,显得有些不大正常,但我又想不出不正常在哪里。 老黎到夏威夷去了,说是去休假,去了十多天了,要过些日子才能回来。 老黎不在,我空闲时间就有些无所事事。 这天下午,我到海边散步,遇到了老李。 老李正独自坐在海边钓鱼。 “李叔。”我和他招呼。 老李看到我,笑了下:“小易,有些日子不见了,最近忙吗?” “不忙。”我坐在老李身边,“李叔最近身体还好吧?” “马马虎虎了。”老李说。 我点燃一支烟,默默看着老李钓鱼。 “小易,前些日子,韩国来了客人,是不是?”一会儿,老李和我说话了,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我知道老李指的是谁,有些奇怪他怎么知道的。 我点了点头:“嗯。” “她……来了,是不是?”老李的声音颤抖更厉害了。 “是。”我平静地回答。 “她……来了……她……”老李一时有些语无伦次。 “她在金沙滩见到你了,还有小雪和你家阿姨。”我说。 老李的身体一颤:“她……她都见到了?” “是的。” “她……我……我怎么没有看到她?” “因为我和她坐在这里,你们在沙滩上,她能看到你,你们,但你,你们看不到她。”我说。 老李深呼吸一口气,稍微平静下来,然后看着我:“阿桐陪她去冰峪沟玩了,是不是?” 我突然想到,老李应该是从秋桐那里知道金景秀来的消息的额,秋桐不知道老李和金景秀的关系,随口说出来是很正常的。 “她们在冰峪沟遇险了,是不是?”老李继续问我。 老李知道的事情可不少。 我继续点头:“嗯,遇险了。” “这事你查了没有,是偶然事故还是有人蓄意……”老李盯住我。 我摇摇头:“我没有任何线索去查,也不知道是偶然的事情还是有人想谋害她们。” 老李眉头紧锁,沉思着。 我现在不想告诉老李任何我对这起谋害事件的想法。 “李叔,这事过去了,你不用多想了。”我安慰老李。 老李凄苦一笑:“过去的事情,永远都不会真正过去。那些心里经过的故事,永远会留在记忆深处。” “但总要往前看,不是吗?”我说。 老李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继续沉思起来。 半天,老李对我说:“我怀疑是有人想故意谋害阿桐她们,你信吗?” 我不想让老李想的太多,也不想让他再进来搅合,于是摇摇头:“不信。” “我还怀疑是阿顺牵连了阿桐。”老李的口吻听起来不容置疑。 我怔怔看着老李,突然想到他原来的职业,他毕竟是老公安出身,在他面前,我的遮掩是没有作用的。 “作孽啊,作孽……”老李不停叹息。 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老李。 “人与人斗,其乐无穷,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永远都会有斗争。”半天,老李说了一句,摇摇头,又叹了口气,“老的作孽,小的也作孽,这都是报应啊,报应……” “李叔,你不要担忧太多,事情不会像你想象的那么坏,还没到那个程度。”我说。 老李看着我:“小易,我知道阿顺已经把你拉下水了,我知道你现在是双重身份,也知道阿桐在单位里你一直在暗中保护她,前几次阿桐化险为夷,都有你的影子在里面。我想对你说,李叔很感激你,真的很感激。” 我笑了笑:“李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秋书记是我的领导,我只是在她的领导下做自己的工作,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虽然我知道我的话老李不会相信,但我还是否认了。 老李似乎理解我这样说的原因,点了点头:“好吧,小易,我不强迫你承认什么,但有一点,我希望你和阿桐都能混出名堂,都能做出业绩,都能有真正的前途。我知道你是一个才华横溢的人,阿桐也是,你们都有很好的明天。” 我笑了笑:“李叔,我其实就不是做领导的料,秋书记是领导,孙书记是领导,我只是在他们领导下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老李也笑了下:“小易,读过西游记吧?” “读过。” “知道唐僧为什么能做领导吗?” 我有些茫然:“没想过,请李叔赐教。” 老李看着远处的海面:“其实,很多人读西游记总有一个疑问——唐僧那么无能,为什么孙悟空非要带着他去取经呢?如果孙悟空自己去取经,不就麻烦少多了么?后来长大了,工作了,先被人领导,之后又领导别人,总算明白了,原来唐僧领导孙悟空是有道理的。如果不是这样,取经这项伟大的事业就不能成功了。那么唐僧究竟有什么东西,是孙悟空没有的呢?究竟是什么因素让唐僧是一个领导,而孙悟空只是一个打工者呢?” “是什么呢?”我好奇地看着老李。 老李:“第一个东西,唐僧有,而孙悟空没有的是崇高信念。” “崇高信念?” “是的。”老李点点头,“唐僧在自己的崇高信念面前,丢掉性命都不会眨眼,而孙悟空就不会了,他能力很强,但是他没有坚定不移的信念,多次打退堂鼓。没有信念的人,就不能给别人以信心,就不能给别人以动力,遇到困难就容易退缩。领导者都胆怯了,退缩了,团队就会散掉。而信念不够崇高也不行,自私自利的信念,小富即安的信念,都会让别人离你而去。我们对比一下水浒里的宋江,一个没有崇高信念的人,最后被招安了,他的最高理想就是这样,所以他就葬送了他的团队。” 老李说的有道理,我不由点了点头。 “第二个东西,唐僧有,而孙悟空没有的是无能。”老李又说。 “无能?”我笑起来。 老李没有笑:“是的,无能,无能也是一种领导者的财富!唐僧因为无能,于是他就会欣赏有本事的人,能够包容能人们的其他缺点,才能找到三个有本事的徒弟来保护自己。如果唐僧神通广大,依孙悟空的个性,就不会愿意跟着他了。正是因为唐僧无能,所以孙悟空才有了用武之地,他也才有机会在取经途中充分实现自己的价值。看看能力很强的孙悟空,他本人在花果山的徒子徒孙,全部都是饭桶,没一个有用的。他本事太大,瞧不起其他有本事的人,于是其他有本事的人也就不喜欢跟着他。他自己太强,他的团队就变成了一群饭桶。”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老李继续说:“西游记有一章中写道,孙悟空和唐僧闹翻了,自己搞了一个假团队打算去取经——幸好没去,要不然见到厉害的妖怪,把孙悟空捉住,谁去救他呢?谁去搬救兵呢?他自己的团队都是饭桶,只好看着自己的领导送死。而唐僧就不会,别看他什么都不会,但是他却很安全。当年司马懿抓住蜀国的小兵,问他诸葛亮每天都干些什么,小兵想这个不算情报吧,就说丞相凡是责罚20杖以上的军法事宜,都要亲自监督。司马懿就知道了,诸葛亮肯定会被累死。太能干的领导,敌人没来,自己就累死了,而唐僧这个无能的长生肉,却还能一直很安全。 做企业同样如此,开始创业的时候,为了生存,有一个非常能干的老板是必须的。但是一旦生存问题解决了,企业家就要考虑怎么给员工搭建让他们发挥自己价值的平台,同时去寻找那些能弥补自己不足的员工。不是事必躬亲,甚至在一些专业问题上不懂装懂,这样一方面自己筋疲力尽,忙于应付,自然没有发展的余力;另一方面,员工也被矮化成手脚,企业就陷入了发展瓶颈。” “有道理,说的很对。”我点点头称是。 老李继续道:“第三个东西,唐僧有,而孙悟空没有的是仁德。唐僧的仁德之心对妖怪都会怜悯性命,自然不会恶意算计自己的下属。唐僧虽然利用三个徒弟保护自己,但是又绝对没有恶意剥削他们的意思,而是带领他们一同努力,共同成长,一起成功。最后,唐僧的三个徒弟也都有了自己的成就,唐僧也没有像赵匡胤一样杯酒释兵权,或者飞鸟死,走狗烹。对比孙悟空,他的这种意识就差远了,他后来成了斗战胜佛,而他花果山的猴子们呢?还是一群猴子罢了。” 我认真听着。 老李看了我一眼:“国外有一家企业,把员工的父亲们都请到公司里来和管理者座谈,企业老板对所有管理者说,当你们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自己的下属的时候,就回想一下今天,这些员工的父亲把孩子托付给你们,是希望你们可以教他们成长,带领他们成功。你们要想一想自己是否对得起这样的托付。” “嗯……”我点点头。 第2020章 童言无忌 老李继续说:“第四个东西,唐僧有,而孙悟空没有的是人际关系。唐僧的前生就是释迦牟尼佛的弟子了,而孙悟空天生地造的一个没有任何关系网络的石猴子,虽然也拜了一个师父,但是和师兄弟关系都不好,还被师父赶走了;和牛魔王拜把子,后来又闹翻了;和东海龙王是邻居,却抢了人家的东西;和二郎神等一些天官天将是同事,可是不给人家面子,后来还大闹天宫踢了很多人的屁股。总之,孙悟空的人际关系不大好。而唐僧就不同了。他见到神仙就磕头,没有任何仇家。他不仅是如来佛的弟子,还是唐王李世民的拜把兄弟。人神两届的高层关系他都有了,这样的人做老板,自然顺风顺水。社会是由人构成的,这个地球如果没有了人,一切财富,一切物质都没有任何意义。人是这个世界上最本质的资源,是所有财富的创造者。一个领导,如果懂得对外创造人际关系资源,对内创造优质人才资源,他一定是一个成功的管理者。” 我沉思着。 老李拍拍我的肩膀:“综上所述,唐僧比孙悟空多了哪些东西呢?那就是有崇高的信念,无能但是懂得用人,有仁德之心,具有良好的人际关系。 所以唐僧可以做领导,来领导孙悟空,而孙悟空虽然是我们心目中的英雄,但是他自己做不成伟大的事业,他必须要依靠一个唐僧一样的领导来带领。从这个意义上看,唐僧才是真正的英雄。” 失败的从政者老李的一番话让我深思,不无道理。 “李叔,你说,在单位里做事,关系是不是很重要?”沉默半天,我问老李。 “非常重要。”老李回答。 “那你说,最重要的关系,最硬的关系是什么?”我继续问。 老李沉思片刻:“最硬的关系,是人品。” “人品?为何这样说?”我大惑不解。 “这是我从我失败的人生经历里总结出来的心得。”老李看着我,“曾经,我看过一篇文章,题目是《最好的风水是人品》,说的是一个人,请了风水先生去看风水,在去往他家墓地的途中,远远看到墓地的方向,鸟雀纷飞,惊慌失措。于是他告诉风水先生:咱们回去吧,这时候鸟雀纷飞,肯定有小孩在树上摘杏呢,我们去了,惊扰了他们事小,失手跌落下来事就大了。因而风水先生告诉他说:你家这风水不用看了,就你们这样的人家,干什么都会顺顺当当。这个人很奇怪,就问他为什么。风水先生告诉他:你不知道吗?人间最好的风水是人品!” “哦……”我点点头。 老李又说:“无独有偶,朋友的女儿山师毕业,除了学韩语专业,又特别选修了国际贸易。最后一轮面试的时候,同行的有三个,一个是浙大的,已经在韩国留学了半年,一个是山大的,也是韩语专业,只有她是山师的。面试的过程中,她不停地帮助那两个人,或出主意或回答问题。最后轮到她面试,主考官就问她:你难道不知道那两个人,都是你的对手吗?他们中间有一个被录取,你就被淘汰了!朋友的女儿笑笑说:我知道,可是我觉得这个位置,更适合他们。主考官问为什么?朋友的女儿说:因为他们一个比我有经验,一个比我有能力。你们需要的,就是他们这样的人才。然而主考官当场就告诉她:我们需要他们这样的人才,却更需要你这样的人品!你被录取了!工作了一段时间之后,因为她口语好,又学过国际贸易,又很快被调到人事部。朋友的女儿相貌平平,因而当时就有人问她:以你这样的学历、这样的品貌,这么快就升到人事部,得多硬的关系呀?她笑而不语。” 我有些感慨:“看来,再硬的关系,也硬不过好的人品啊!所有的成功,都是做人的成功!” “对,”老李点点头,“刘邦和项羽争雄天下,一个是百战百胜,所向披靡的西楚霸王;一个是屡败屡战、打不过就跑的汉中王。为什么项羽一世英雄,最后兵败垓下?为什么刘邦一介布衣,却崛起于乱世,最终成为汉代的开国皇帝? 三国乱世,刘备最初既无兵将,又无立锥之地,他又凭什么三分天下有其一呢? 看看历史上对刘备的评介吧:刘备,以其坚忍不拔、遵法守礼、知人善用的个人品质,和对兄弟义、对臣下礼、对百姓仁的一生作为,在三国之后的一千多年间,一直被儒家士子看作是理想君主的典范。 有一句俗语说得好:刘备的江山哭来的!然后再翻翻三国演义,你就会明白,刘备除了知人善用,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讲仁义!三分天下有其一,他凭的就是他的人品! 而项羽虽然为人豪爽,来去磊落,是很多人心中的大英雄。但项羽目光短浅,用人唯亲,遇到大事优柔寡断,最终致使他鸿门宴放走了刘邦,才因而痛失天下。如果他有了自己的血气方刚、英勇善战,又兼备刘邦的老谋深算、知人着用,那么中国的历史,恐怕真的要改写了。而他的对手刘邦,不仅虚己听人,知人善用,而且赏不移时,深谋远虑。与其说项羽败给了刘邦的老谋深算,不如说项羽败给了自己的人品! 所以,无论干什么,也无论在什么地方,你都要本着做人的良心,厚德明礼、积极上进。这样你就是不能做出一番大事业,你也能做到不愧天地、不愧心!” 听了老李的一番话,我心悦诚服,虽然老李现在的处境不好,但不等于他的话没有道理没有借鉴之处。 “小易,关于名利,你是怎么看的?”老李又问我。 我想了想:“对于名利,世间很少有人能做到真正超脱。人想出名除了自私动机之外,也有一个无可厚非的理由:不愿自己生活得平庸琐碎,希望自己的人生精彩辉煌。名利心重的人,一想到自己将平庸地度过一生,默默无闻,存在过就像没有存在过一样,就不寒而栗,就痛不欲生。出名无望,就陷入极为痛苦纠结的心境,像热锅上的蚂蚁,惶惶然不可终日。他的生活因此变成地狱,好像有个小虫子在不停啃噬着他的心。 名利之心虽然不太高尚,却是人类社会进步、文明发展的一种动力,世界上有多少好东西是人为了名利创造出来的?又有多少是仅仅为社会进步造福他人创造出来的?我估计,前者所占比例要大大超过后者,有俗语为证: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无利不起早……什么话要是成了俗话,只能说明一件事: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因此,人生在世,求名求利,无可厚非,只要做到不损人利己就可以了,名利之心未必不可以成为一种人生的正能量,所以一味加以批判没有什么道理。” 听了我的话,老李点点头,却又微微摇了摇头。 “李叔,说说你的看法?”我说。 “飞黄腾达的时候,我对名利的看法和你相似,落魄之后,经过长期的深刻反省,我现在对于名利有了新的看法。”老李说,“首先,名利之心虽然人人皆有,无可厚非,但是,与为国为民相比,与利他主义相比,与各种更崇高美好的道德理想相比,它毕竟不是什么高尚其辞的东西,比较俗气。其次,富贵荣华都是过眼云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看不透这一点就不能说对世界和人生有了清醒的看法。最后,出名这件事绝不可刻意追求,越想出名越不容易出名。正是所谓有心种花花不开,无心栽柳柳成荫。原因何在?因为一心想出名的人并不真正喜爱自己在做的事,只是把它当作出名的手段。而人生在世要做好任何一件事,必须对它有发自内心的兴趣,要是只把它当作出名的手段就绝对不会做好这件事,因此也就不会出名。” 这里老李付出巨大代价换来的心得,值得收藏。 海边偶遇老李,收获颇丰。 我知道,自己的成长离不开这些偶遇和谈心,不管和谁,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只要有一颗虔诚谦虚地心,总会有收获的。 正在这时,我看到远处走来一老一小——老李夫人和小雪。 老李夫人牵着小雪的手,小雪一蹦一跳地,看起来很开心。 小雪眼尖,很开就看到了我,叫着易叔叔冲我跑过来,扑到我怀里,咯咯笑着。 老李夫人走过来,看着我和小雪,满脸笑容,老李也笑着看我们。 “小雪对小易很亲近呢,见了小易就亲地不得了。”老李夫人说。 “是啊,小雪很喜欢小易的。”老李附和着点点头。 “唉……阿顺怎么就做不到这一点呢?”老李夫人突然叹了口气,有些伤感。 老李看了她一眼:“凡事都要慢慢来,感情的事,急不得,和孩子是要慢慢培养感情的。” 老李夫人点了点头,又看着我和小雪,眼神微微一动…… “爷爷奶奶,我饿了。”小雪撒娇道。 老李收起家什:“那咱回家吃饭,不能让我的乖孙女挨饿哦。” 小雪拉住我的手:“易叔叔和我一起回家吃饭。” 大家都笑起来,我说:“小雪,叔叔还有事,你先跟爷爷奶奶回家吃饭吧,改天叔叔带你出来玩,吃好吃的。” 小雪点点头:“那好吧,要带上妈妈一起。” “好。” “我最喜欢和妈妈还有易叔叔一起玩了。”小雪又说。 老李呵呵笑起来。 老李夫人也在笑,但眉头似乎微微一皱。 目送祖孙三人离去,我也离开了海边。 第二天,一个惊人的消息传来。 正文 1393.晴天霹雳 第2021章 晴天霹雳 消息来得非常突然:三水集团涉嫌偷税漏税、违规交易等行为被查处,集团法人代表夏季被公安的人带走了。 消息是秋桐告诉我的,老黎不在,这个时候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秋桐看起来十分焦急,还有些恐惧。 我知道秋桐为何恐惧,她也知道这事并非看起来这么简单。 我脑子里闪出第一个念头:阴谋!这肯定是一个阴谋。三水集团被暗算了,夏季被暗算了! 脑子里闪过的第二个念头就是:报复!这肯定是伍德施展的报复伎俩,利用自己的社会资源对三水集团对老黎展开的疯狂报复! 而这样做的目的,当然是搞垮三水集团,起码让三水集团大伤元气,从而达到吞并的目的。 “怎么办?”秋桐看着我。 我迅速冷静下来,看着秋桐焦虑的神色,深深呼了一口气:“别急,让我想一想。” “黎叔不在,这事我们不能眼看着不管不问,可是,我们该怎么做,我们又能做什么?” “或许,现在,我们什么都做不了。”我说。 “为什么?”秋桐问我。 “既然他们敢查三水,既然他们敢把夏季带走,那么,他们就一定有掌握的一些证据,不管这证据是真的还是编造出来的,而很可能,他们是制造了假的东西来诬陷三水集团。老黎我了解,三水集团一直是正当经营,老黎深知周围很多眼睛都在注视着三水,即使不需要唱高调,老黎也不会愚蠢到去偷税漏税被对手抓住把柄。”我边思考边说。 “为什么有人要暗算三水集团?”秋桐有些困惑地看着我。 秋桐不知道老黎和伍德的激烈交锋,也不知道老黎已经深深卷入李顺和伍德的斗争当中。 我不能让秋桐知道这些,不然她会吓死。 当然,我知道此次夏季被抓,里面有雷正的影子,没有雷正的坐镇,伍德是没有办法实现这些的。 也就是说,雷正这次亲自出马了,亲自利用手里掌握的国家机器来为伍德清除障碍谋取利益了。 当然,伍德的利益就是他的利益。 在这次行动中,伍德和雷正一定是有密谋的,一定是有交易的。 “这事我们就不要操心了,当然,依照我们的能力,也操心不上。”我说。 “到底是什么人想暗算三水呢?”秋桐说。 我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当然是竞争对手了,这是一个纯商业的行为,竞争对手采取告发对方偷税漏税的方式打击对方,是商战中的常用手段。不过,我相信一点,只要三水自己站得正,是不会有问题的。对方即使诬陷也没用,那样的话估计夏季很快就会出来。当然,假如三水真的偷税漏税了,那违反了国家法律,谁也没有办法。所以,这事,我们是帮不上忙的。” 我表面说的很轻松,但心里其实很紧张,我知道既然对方敢采取行动,就一定是有备而来,既然敢抓人,就不会轻易让夏季出来。这年头,莫须有的罪名,是经常发生的。强力人物想搞垮一个企业,想找到理由很简单,甚至不需要理由,黑白直接颠倒的事情也是经常发生的。 听我这么说,秋桐眉头紧锁,看着我:“似乎你对这事很消极。” “不是我消极,而是我们无能为力。我想啊,只要夏季是清白的,那么他很快就会出来,三水也会没事。当然,如果三水集团真的有把柄被人家抓住,那只能自认倒霉了。这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说。 “或许你说的有道理,但我似乎总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秋桐忧心忡忡地走了。 秋桐走后,我点燃一支烟,琢磨了半天。 中午下班后,我没有吃饭,关上办公室的门,开始在电脑上敲字…… 敲完字之后,我打印出来一份,然后在电脑里将刚打印的文档删除掉。 然后,我离开了办公室,到了海边的小木屋咖啡厅,给冬儿打了个电话。 “冬儿,这会儿你方便出来不?”我低声说,边看看四周,确认周边环境是安全的。 “小克,你有事?我这会儿没事,正在家里洗衣服。”冬儿说。 “太好了,你出来下,我在海边的小木屋咖啡厅等你。”我说。 “怎么了?什么事?”冬儿说。 “来了再说,我等你,不见不散。”说完我挂了电话。 20分钟之后,冬儿出现在咖啡厅门口。 我坐在咖啡厅靠窗的位置,冲冬儿扬了扬手,冬儿直接走过来。 “难得你主动找我一次。”冬儿坐在我对面看着我。 我要了两倍咖啡,笑了下:“觉得奇怪?” “当然,”冬儿顿了下,“不过呢,还是很开心。” “冬儿,你一定知道,我不会没事约你的。”我说。 冬儿有些不快:“为何没事不能约我?你这话讨厌不讨厌?” “我说的是实话,你不爱听,可以走。”我说。 “那我真走了。”冬儿说。 “行。” 冬儿冲我努了努嘴:“可恶的男人,你知道一定不会走的,讨厌,就不会哄女人,说吧,什么事?” “我有个事需要你帮忙。”我说。 “第一次听到你求我帮忙,难得,难得,”冬儿讽刺地说了一句。 我呵呵笑了下:“冬儿,还记得你上次和我说过的关于雷正夫人也就是白老三的姐姐在伍德破产公司里有股份的事情吗?” “记得啊,怎么了?”冬儿说。 “你怎么知道的?”我说。 “问这个干嘛?” “你先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的?只是听说的还是亲眼看到过什么?光听的不算。”我说。 “我亲眼在财务总监那里看到一份文件呢,复印件,上面清清楚楚写的。”冬儿说。 “财务总监那里?你怎么能在那里看到呢?这个是你不该看到的东西啊。”我说。 冬儿说:“那次我去总监那里送一个报表,恰好他的保险柜打开着,总监这时有事出去下,我趁他不在,翻看了一下,恰好就看到了这个东西。来不及细看,听到他回来的脚步声,我赶紧坐回原处……” “保险柜?在保险柜里?” “是的,你问这个干嘛?你想干什么?”冬儿说。 “你先别问,先回答我的问题,那个总监是个怎么样的人?”我说。 “这人倒是很老实,厚道,但他是伍德的心腹,是伍德最信任的人之一。”冬儿说。 “嗯……”我点点头,“实话告诉你,这个雷正,一直和我过不去,我想搞他一把。” “雷正和你过不去?你想搞雷正?你疯了,你没事找事,你斗得过他吗?你找死啊。”冬儿说。 “我不想找死。” “知道雷正为什么和你过不去?一定是因为你是李顺的心腹,而李顺和伍德是死对头,同时,雷正和李顺的爸爸也是死对头,我看是你站错了队自己招惹了事。”冬儿说。 “也不全是因为这个,还因为我是关云飞信任的人,关云飞和雷正是死对头。”我说。 “那个宣传部长?” 我点点头:“是的,其实这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我不信,你在蒙我。”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冬儿想了下:“你是想搞到这个材料,用这个来搞一下雷正?” “是。” “这个不管用的,上面又不是雷正的名字,是他老婆的,你这个办法是白费气力,而且,这东西在保险柜里,很难搞到的。”冬儿说。 “不需要是他的名字,是他老婆的就足够,即使搞不倒他,起码也让他不利索,我好出口气。至于这个东西到底能不能搞到,你就不用管了,我只要知道这东西在哪里就行了,这事,后面的部分你就不要操心了。”我说。 冬儿皱皱眉头:“你要铤而走险去盗取这文件?” 我呵呵笑了下:“我当然知道那里防范严密,我犯得着为出口气冒这么大险吗?” “那你打算怎么办?”冬儿说。 “现在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我说。 “我劝你不要挖空心思去想了,你是搞不出来这个东西的,不但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冬儿说。 “真的是如此?”我做出失望的样子看着冬儿。 冬儿肯定地点点头:“是的,那是伍德的心脏地带,一个人对什么地方保护最严密,自然是心脏了。” “那看来,我这想法有些白搭了……”我的声音有些失落。 “小克,你在骗我。”冬儿说。 “我骗你什么?” “你根本就不是想搞一下雷正出气,我知道今天三水集团被查了,知道夏季被抓了,你是想走另一个渠道来帮助夏季帮助三水的,是不是?”冬儿犀利的目光看着我。 我的意图被冬儿揭穿,我不置可否地看着她,不说话。 “三水的事,与你何干,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看你是太闲了是不是?我劝你不要打这东西的心思了,先不说这东西到底能不能管用,就算管用,你也搞不出来,到时候搭上一条命,太不值得。”冬儿劝告我。 我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这事,真的这么难?” “你可以骗我,但我不会骗你的。”冬儿说。 我叹了口气:“唉,被人揭穿老底却又无计可施的滋味很不好受呶。” “你撒谎的时候是瞒不过我的,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冬儿得意地笑了下。 第2022章 想干的事 “那我让你跑这一趟是白跑了。”我说。 “怎么说是白跑呢,我俩坐在一起喝咖啡也是很好的感觉和享受啊,多难得。”冬儿笑起来,“小克,我说的是真心话,听我的,不要去冒险,一来三水的事你是帮不上忙的;二来三水也未必需要你帮忙,人家这么大的财团,上上下下什么关系没有,说不定自己就能搞定摆平呢,你乱帮忙,说不定给帮了倒忙;三呢,即使这事你能帮上忙,但代价太大,难度太大,成功的可能微乎及微,近似于零,你不值得为这个三水去冒这个险。对我来说,你的安危是最重要的,其他任何人任何事我多不关心,我只关心你,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我绝对不允许你去冒险,听到了没?” “听到了。”我说。 “不许敷衍我,你必须给我保证。”冬儿说。 我叹了口气:“好,冬儿,我给你保证,我绝对不踏进伍德的地盘半步!” “说话算数!” “算数。” “击掌!”冬儿伸出右手。 我和冬儿击掌。 冬儿松了口气:“你放弃这计划是对的,以后你就会知道我今天说的无比正确。”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 “虽然你看起来有些无奈,虽然你放弃了这计划,但我知道你心里其实还是不甘心,说不定又在想其他鬼主意。”冬儿说,“小克,做个安分守己的人,好好工作,不要再去寻思什么其他办法了,三水的事,和你无关,你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了。” 我笑了下:“本来想了半天,只想到这一个办法,但是没想到被你几句话就把路堵死了,我确实是想帮助三水的,原因很简单,就因为我和老黎是好朋友。可是,如今看来,唯一的希望破灭了,我也只能是爱莫能助了。” “只要你有这心意就行了,凡事量力而行,做不到的,就不要勉强。”冬儿说。 我点点头:“那也只有如此了。” 冬儿沉默地看着我。 我转移话题:“冬儿,前几天我回家了,我妈说你到我家去了。” “那又怎么样?我不能去?”冬儿反问我。 “这个……能,当然能。”我说。 “怎么?你在担心什么?你害怕我去你家还是讨厌我去你家?”冬儿说。 “我没担心什么啊,也没有害怕和讨厌,你想多了。”我忙说。 “哼……”冬儿的脸色冷淡下来:“你是听你妈说的呢还是听海珠这个蠢货说的?” “听我妈说的,冬儿,你不要对海珠这么大的敌意,不要这么说她。” “怎么?我说她蠢货你心疼了?我骗说,蠢货,蠢货……”冬儿火了。 面对激愤的冬儿,我只有苦笑。 冬儿稍微平息了一下情绪:“我明明白白告诉你,小克,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我不看过程,只看结果,海珠只是你人生的一个过客,她不适合你,和你终老的女人,只有我冬儿,最懂你的女人,也只有我冬儿。” 冬儿很固执,很执着,很坚韧,一直没有放弃自己的想法。 我内心有些苦涩,想到和冬儿的那些时光,想到和冬儿的初恋岁月…… 冬儿是我的初恋,却不是我的第一个女人。 我的第一次,给了云朵。 云朵现在遥远的澳洲,正在那个大陆上郁郁寡欢。 “冬儿,我和海珠已经……你还是要面对现实。”我说。 “那又怎么样?我和你说,小克,不要拿你和海珠已经登记来让我退缩,这是没用的。我冬儿认定的男人就一定要得到,我冬儿渴望的幸福就一定要追求。你,是我一生唯一够得着的幸福,虽然现在暂时不是我的,但终究属于我的幸福我会得到。”冬儿的语气很自信。 我只有苦笑。 “小克,你很烦恼,是吗?”冬儿的口气有些温和。 我点点头:“是的,我很烦恼。” “其实你的烦恼不仅仅来自于我,还有其他,是不是?”冬儿又说。 “是的。” 冬儿淡淡笑了下:“小克,其实,生存本身就是一种烦恼,你的烦恼是正常的。谁能说自己不曾有过烦恼?谁能说自己今后不会再遇到烦恼?其实人生就这样,即离不开欢乐,也摆脱不了烦恼。烦恼是人们最为熟悉而又最抽象的一种情感,生活中有烦恼,事业上也有烦恼;得与失有烦恼,苦与乐也有烦恼;出门在外有烦恼,闭门在家也同样有烦恼……可以说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都可以成为烦恼的源泉。烦恼是人类普遍存在的情感,它每时每刻都会来到你的身边,涌上你的心头。” 我认可冬儿的话,的确是如此,烦恼这种人类消极的情绪,它能生出愁苦,生出忧伤,生出悲观,生出惆怅,甚至生出绝望。它就像一团火,愈思愈烈;它就像一团麻,愈理愈乱。烦恼是生活绿洲的瘟疫,是日夜折磨人的牢狱,它像一条永远腐蚀和啃啮着人们心灵的毒蛇,吸取着心灵的新鲜血液,并向其中注入有害的毒液。烦恼这种反常的自我意识,虽然有时也能引起人们的深思,但更多的时候是使人们意志消沉,颓废悲观,而且更会恶化自己与周围人的关系,成为人类生活中的一种消极情绪。 其实,生活中的许多烦恼都是自己酿成的,是自己给自己套上的精神枷锁。记得我的老黎讲过几句话很有道理:“病是吃出来的,健康走出来的,祸是说出来的,烦恼是想出来的。”所谓“自寻烦恼”就是这个道理。比如,不切实际的追求,朝三暮四的企盼,好高骛远的**等等,这些都是背上烦恼包袱的根源,成为自我作茧的圈环。 当然,老黎还说过:摆脱烦恼的缠绕并不是什么难事,最重要的是学会理智,拥有一颗平常心。实际上,淡泊本身就是迷茫中的一种理智,是一种豁达大度的宽广胸怀,是治疗烦恼的一种灵丹妙药。古语:“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实践证明,唯其淡泊,才能使人净化灵魂、升华境界,才能使人超越烦恼、避免沉沦。学会淡泊,用大度取代自私,用自信取代自卑,用勇气取代恐惧,用信念取代妒忌,用乐观取代忧伤,你就会自然而然地摆脱烦恼,获得心灵上的舒展,你就会不断地超越自我,走向一个又一个新的境地。 老黎曾经告诫我:人们来到这个这个世界上,接触到的、感受到的不一定都七彩阳光,人生中失意的事、不公平的事、无可奈何的事其实很多的,其中最主要的恐怕就是名利方面的不如意。比如,凭你的努力完全可以改变现状,但却依然如故;凭你的学历完全可以评上某级职称,但却没评上;凭你的才能完全可以提升高一级职务,但一次又一次的失去机遇……这个时候,愚蠢的人便情绪低落,悲观失望,甚至消极沉沦,浑浑噩噩地游戏人生;聪明的人则留一分清醒,存一分超然,超越烦恼,超越自我,从名利地位的无休止的追求中解脱出来。 从老黎的教导里,我明白,解脱自己的最高境界,就是在逆境中奋起。在人生的长河中,每个人都有身处逆境之时,只是程度不同、表现不一罢了。在身处逆境时,如果消极对待,就会自怨自艾,一事无成;如果积极对待,就会欣慰超然,激励人生。学会解脱,是攀登高峰的阶梯,是通向成功的铺路石,是人生一笔丰厚而宝贵的财富。学会解脱,是一种人生态度,是一种道德修养,是一种学识智慧,它将永远属于那些热爱生活的人们。 想到老黎,想到目前三水的境况,我暗暗下了决心,不管多难,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一定要帮助三水摆脱目前的困境,一定要救出夏季。 我当然不会因为冬儿强调的难度就放弃搞到伍德的那个东西,只是在冬儿面前,我必须要放弃,我只想从冬儿那里知道这东西在哪里,其他的,不能让冬儿插手,那会危及她的安全。 我也知道面对防备森严的伍德心脏地带,强攻是不可能的,只能智取。 我当然也会信守对冬儿的承诺,不踏进伍德的心脏部位半步。 如何智取呢? 看我半天不说话,冬儿柔声说:“小克,你在想神马?” “我……”我抬头看了一眼冬儿,笑了下,“我在想你。” “想我?”冬儿温柔地笑了,“你在骗我,忽悠我。” 看着冬儿温柔的笑,我的心里突然有些发疼,叹息一声。 “虽然我知道你是在忽悠我,但听到你这话,我还是心里感觉很甜蜜。”冬儿幽幽地说,“女人啊,就是犯贱,就喜欢自己欺骗自己,明知道男人在骗自己,却还是喜欢被骗……我是不是很可悲很可怜呢?” “冬儿……你……” 冬儿的眼圈突然有些发红,声音有些哽咽:“即使你骗我一辈子,我也愿意接受承受,我自己愿意,我心甘情愿……我是你的初恋,你也是我的初恋,初恋,总是人生里最深刻的记忆,一辈子都无法抹去,你,我,都是如此,这一点,我们都无法欺骗自己……” 我默默听着冬儿的话,心里起起落落。 有个声音在我耳边:时间在变,人也在变。生命是一场无法回放的绝版电影,有些事,不管你如何努力,回不去就是回不去了。就算真的回去了,你也会发现,一切已经面目全非。唯一能回去的,只是存于心底的记忆。好好珍惜,能在一起不容易,别给人生留下遗憾。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爱,不是恨,而是熟悉的人,渐渐变得陌生。 蓦地感到一阵恐惧。 和冬儿分开后,我独自在海边游荡,有个声音继续在我耳边游荡:太阳不会因你的失意,明天不再升起;月亮不会因你的抱怨,今晚不再降落。蒙住自己的眼睛,不等于世界就漆黑一团;蒙住别人的眼睛,不等于光明就属于自己。只有不快的斧,没有劈不开的柴;只有想不到的人,没有做不到的事。想干总会有办法,不想干总会有理由。 我知道,自己该行动了。 正文 1394.与狼共舞 第2023章 与狼共舞 我先给曾打了个电话。 “易老弟,好久没听到你的声音了。”电话里传来曾熟悉的声音。 “呵呵,彼此彼此,”我笑着,“多日不见,老兄最近可好?” “托你的福,一直还在喘气,最近案子挺多,整天忙得没白没黑的。老弟你今天给我打电话,不会只是问候我的吧?说,有什么指示?”曾说话很直接。 “是有事,是这样的,三水集团的董事长,夏季,刚被你们公安的人带走了。”我说。 “哦,这事我知道,三水集团涉嫌偷漏税的问题,经侦支队办的案子。” “经侦支队的人你很熟悉吧?”我说。 “同一个系统的,自然是熟悉的。” “那好,是这样的,我想请你给经侦支队办案子的兄弟打个招呼,别为难夏季,别对他来硬的动粗的,可以不?”我说。 “哦……呵呵,兄弟,这个夏季和你啥关系呢?”曾笑起来。 “夏季的一个亲戚是我朋友。”我说。 我此时说的亲戚自然是老黎了。 “我明白了,一定是夏季的亲戚知道你关系广社会资源多,请你帮忙给打个招呼的,是不是?”曾说。 “对,是的。我经侦支队没有熟人,只能找你了,不知道老兄肯不肯能不能帮这个忙?”我说。 “你老弟既然亲自找我了,我自然是要帮这个忙的,再说了,这个忙也不让我费什么心,经济的案子,一般是不来硬的,再说了,夏季是大老板,怎么着也会给个面子。行,没问题,我待会给经侦支队的哥们说下,让他们多关照下夏季就可以了。”曾答应地很痛快。 “那就谢谢老兄了。”我说。 “都是哥们,什么谢不谢的,见外了。”曾说,“对了,我听说这案子是局里高层领导亲自抓的,很关注,我关照兄弟在里面不受罪好说,但是夏季要既然进来了,想轻松出去,恐怕没那么容易了。作为我来说,能帮你的也只能是关照下,其他的,我是无能为力的,兄弟你要体谅。” “这个我知道,我只是完成夏季亲戚托我的事,其他的,我也帮不上的,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我说。 听曾的意思,这案子很有可能是雷正亲自抓的,雷正这次是亲自出马了。 “明白就好,这偷税漏税,数额大了,可是触犯国法的,触犯了国法,那是谁也不好帮忙的。”曾说。 “嗯,是的。” “还有事吗兄弟?” “没有了。” “那好,我继续忙了,再见。”曾挂了电话。 和曾打完电话,我沉思片刻,摸出手机给阿来发了短信:“有空没?” 片刻,阿来回复:“谁?” 看来阿来记不得我的手机号码了,起码是没有保存下来。 “易克。” “我日了,易克易大侠啊,难得你主动找我一次,哈哈。”阿来回复。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 “有空没?” “有空啊,干嘛?” “不干嘛,想约你一起喝茶。” “卧槽,约我喝茶,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太阳还能从南边出来呢,来不来?” “不去。” “不来就拉倒。”我将手机放在桌子上,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 过了一会儿,阿来果然沉不住气了,又发来短信:“只是喝茶?” “你说呢?”我回复。 “我猜肯定不只是喝茶。” “聪明。” “嘿嘿,有好事没?” “没有好事还约你出来?” “啊哈,什么好事?” “你猜。” “你直接说,猜个屁。” “不猜就算了。” “妈的,那我猜猜……” “猜吧……” “发财的好事?是不是?”一会儿,阿来回复。 “算你聪明,答对了。” “丫的,磨磨唧唧不早说,快说,到哪里喝茶?”阿来一听有发财的好事,似乎亟不可待了。 “半小时后,在开发区永泰路23号海边的那个茶馆二楼单间会合。”我回复。 “OK,没问题了。” 我收拾了一下办公室,随即就开车出发。 20分钟后,我到了茶馆,在二楼要了一个单间,要了一壶上好的龙井,然后让服务员出去了。 打开窗户,眼前是大海,海上雾气很大。 看看周围,没有什么可疑痕迹。 点燃一支烟,慢慢吸了几口,想起了老黎。 此时的老黎正在夏威夷度假,此时的他应该早已知道三水发生的事情,不知道老黎会做出如何的判断,不知道老黎会怎么出手来处理这事,不知道他会不会想到我正在出手这事。 老黎不在,三水和夏季遇到困境,我自然是要帮忙的,责无旁贷。 只是,对方来势汹汹,雷正亲自出马抓这事,我不知道自己的计划到底有几分胜算。 但只要有一分可能,我就要尽力去做。 我不能眼看三水和夏季遇难而无动于衷。 我知道此时夏季在里面的日子不好过,虽然曾会给办事的人打招呼不给他来硬的,但那里面毕竟不是酒店,在里面呆的滋味是很难受的,我深有体会。 正琢磨着,房间门被推开,阿来摇头晃脑地站在门口。 阿来如约到了。 我看着阿来:“你来了。” 阿来身体一晃一晃走进来,脚后跟往门上一磕,将门关上,然后一屁股坐下,端起一杯茶,看了看,闻了闻,抬头看着我:“大侠,这茶能喝不?” “废话。”我坐在阿来对面。 “没下药吧?”阿来又闻了闻。 “可能下药了。”我说。 “操——说你胖你还肿起来了,”阿来呲牙咧嘴一笑,端起水杯一饮而尽,然后说,“好茶,好茶。” “有你这么品茶的?”我说。 “老子口渴,不会品茶,只会喝茶。”阿来自顾又倒了一杯。 我端起水杯,慢慢喝了一口。 阿来凑近我:“兄弟,说说,什么发财的好事?” “别急,先喝茶。”我微笑着。 “日,给我卖关子,擦。”阿来说。 “最近咋样?过得爽不爽?”我问他。 “爽你个头,老子最近手头正拮据呢?”阿来沮丧地说。 “咋了?为什么?”我说。 “唉,别提了,都是那百jia乐,麻痹的,老子在里面进去不少了,手里的钱光了,还欠了赌chang老板放的几十万高利贷,这***整天跟我催。”阿来说。 阿来不好se,但是好赌。 “你玩百jia乐了?”我说。 “嗯。” “伍德知道你玩百jia乐的事情不?” “不知道,伍老板是不许我们玩这个的,我偷偷玩的。”阿来说。 “看来你手气不咋样啊。”我说。 “点子背不能怨社会,麻痹,没办法。”阿来摇头晃脑地看着我,“大侠,发财的机会是什么?” “现在有个让你发大财的机会,就看你能不能抓住。”我说。 “快说。”阿来有些按捺不住了,眼神发亮。 “我想和你做一笔交易。”我说。 “嘿嘿……交易,又来买卖了,我最喜欢和你做交易了,说,什么交易?”阿来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我说:“我想从你那里得到一些东西,然后呢,你可以得到一大笔钱。” “什么东西?你能给我多少钱?” “我想得到的东西,你能搞到,我给你的钱,保证让你满意。”我说。 “别卖关子,快说。”阿来不耐烦了。 “伍老板最近接连有两家公司破产,特别是第二家上市公司,”我慢条斯理地说,“其实呢,伍老板公司破产的事,我一直很好奇,觉得很莫名其妙,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具体的原因?” “我上哪里知道这些,我从来不关心这个,操,你找我问这个,算是找错人了。”阿来说。 “不知道不要紧,我也不是让你给我弄这个的,我这个人呢,一向很好奇,特别对企业管理方面的,我最近一直在琢磨伍老板公司破产的原因,但和伍老板吃了几次饭,他也不肯告诉我,我就想啊,或许我可以通过其他一些途径来找到答案,满足我的好奇心。” 阿来专注地看着我。 我继续说:“我想,你是不是可以给我搞到一些有关的材料,我没事专门研究研究。” “企业都破产了,你研究这个干嘛?”阿来有些不解地看着我。 “不是说了,满足好奇心呢,当然,也想借鉴一些经验和教训,长长知识,有朝一日我自己做生意,也好避免重蹈覆辙啊。”我说。 “你就为了这个?”阿来有些将信将疑。 “没错,就是为了这个,只要你能给我找到我需要的东西,我可以给你一大笔钱,我们就可以完成这笔交易。” “那你需要我给你找到什么?”阿来说。 “一,这两家公司一年的财务报表;二,这两家公司董事会人员名单以及股权分配数据;三,这两家公司最近三个月的经营活动内容。”我说。 其实我真正需要的是第二项,第一和第三项是在为第二项打掩护,麻痹糊弄转移阿来的视线。 “哦……你要的是这个……”阿来点点头。 “这三样东西对你来说,弄到手并不难,对不对?”我说。 “难度还是有的,需要到财务中心去捣鼓,我对财务一窍不通,我哪里知道在哪里?”阿来说。 “其实,财务中心的保险柜里或者文件柜里,都有这个的。”我说。 “假如我给你弄到这些东西,我能得到多少?”阿来提出了自己最关心的话题。 第2024章 杀人恶魔 我伸出食指。 “操,10万?你打发要饭的去吧。”阿来不屑地摆摆手。 “后面加个零。”我说。 “100万?”阿来眼睛发光了。 “对。” 阿来眼珠子滴溜溜转,看着我,似乎在琢磨什么。 我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如果你觉得这买卖可以做,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这三样东西,你不需要给我原件,我只要图片或者复印件就可以。” 阿来突然冷笑一声:“大侠,你是在给我设套,是不是?” “什么意思?”我故作惊讶地说。 “你个兔崽子,你是想设套让我背叛伍老板,利用100万引诱我,让我钻进去,然后借伍老板的手除掉我,是不是?”阿来故做聪明地说。 “如果你这么想,简直是对我智商和交易诚意的侮辱,那咱们就不用谈着买卖了。”我说,“我想设套让你钻,有的是办法,何必用这种手段呢?还有,伍老板对你如此信任,你以为他轻易就能相信我设的圈套吗?” “可是,你以为我会为了100万背叛伍老板吗?你别以为我是傻子,虽然我不知道你要这些东西干嘛,但我肯定一点,那就是你绝对不是因为好奇,绝对不是想找什么教训借鉴什么经营之道,我猜你一定是想利用这个来捣鼓伍老板。”阿来说。 “呵呵……阿来,你觉得我到底用来做什么重要吗?对你来说,轻而易举的事情,举手之劳就可以弄到100万,你不觉得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交易吗?” “举手之劳,放屁,财务中心不是谁都可以进去的,包括我,弄到这些东西,难度很大很大,你知道吗?” “我刚才说了,你可以关注下文件柜和保险柜,特别是保险柜。” “你怎么知道这些东西一定在保险柜和文件柜?”阿来说。 “猜的。” “猜的?胡扯,你一定是事先打探过了,你知道你需要的东西在哪里,但是你自己弄不到,你就想让我帮你搞出来。”阿来说。 “你很聪明,我真不知道怎么表扬你了。”我说。 阿来沉思了片刻:“我要是不答应你这笔交易呢?” “那就没办法了,大不了我省了自己的好奇心罢了,少个学习的机会罢了,无所谓。”我说。 “你少给我装逼,我知道你弄这个根本不是好奇学习,你小子一定有什么目的,只是我猜不到,你的目的一定是对伍老板不利的。”阿来说。 “既然你不想做这笔交易,那我们谈这个还有什么意思,过程不重要,结果才是最重要的。好了,既然你不想做,那我们的谈话就可以结束了。”我说。 阿来诡笑一声:“操,你还想继续和我装逼,好了,老子既然今天来了,就是有做买卖的诚意,不过,你这价格……” 我说:“我不喜欢讨价还价,我给你100万,不少了,对你来说,你不需要付出什么就可以得到100万,你该知足。如果你想讨价还价,那你找错人了,我现在甚至都后悔了,不该直接开口给你这么高的价格……” 阿来一拍桌子:“麻痹,不许反悔,做,成!老子接了这活。” “你就不怕对不住你的主子了?”我讽刺地说。 “爹亲娘亲不如钱亲,老子只认钱,谁给我钱我就帮谁做事,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应该的。别给我讲什么道义忠义,老子是混江湖的,老子只和钱打交道。再说,我们做交易又不是第一次了,嘿嘿……”阿来笑起来,“大侠,我早就感觉,你是我的财神爷,果然不错。” “既然你答应了,那这交易就算成了,我需要的东西,最迟不超过明晚就要得到,不然,过了明天,这买卖就算吹了。”我说。 “干嘛这么急?妈的,老子需要时间。”阿来火了。 “我能出100万的高价,自然有权提出时间限制。”我毫不退让。 “我他妈都不会开保险柜呢,那是有密码的呢……”阿来沮丧地说。 “具体怎么做,你自己想办法,我相信你一定会找到办法的。”我点拨阿来,“民间开锁高手多的是,再说了,财务中心主任一定知道密码的……包括钥匙……你阿来不会愚蠢到这个都想不到吧?” “哦……我想想……”阿来如有所思地说:“这个财务中心喜欢小姑娘,我能不能请他到洗浴中心去耍一耍呢?再弄点药给他下上让他昏睡一夜……” “你看,你的脑瓜子多好用啊,”我表扬起阿来,“我看你足智多谋,我就说你一定有办法的。” 阿来一拍大腿:“***,就这么搞,我看行,我回去要再仔细琢磨琢磨具体的办法……” “我等你的好消息。”我说。 阿来看着我:“先付定金50万。” “没有定金,爱做不做。”我说。 “操,你不讲规矩,老子杀人,都是要先收定金的,不管是泰国还是大陆,不管是昆明还是星海……”阿来气急败坏。 我一愣:“你在大陆也杀过人?在星海杀过人?” 阿来发觉自己说走了嘴,忙摇头:“没有,说错了,只是打个比方。” 我显然知道阿来不是说错了,他无意中说出的话让我一震,阿来在星海是杀过人的,那会是杀的什么人呢? 来不及多想这个,我继续阿来刚才的话题:“我不管什么规矩,我只知道我和你做买卖,这次是不给定金的,我的信誉就是定金,你对我还不放心?如果你不相信我,那我们就无需交易了。” “操,怎么感觉这买卖是我赶着你的呢?明明是你主动找我的。”阿来说。 “因为我觉得价格有些过高了,可是话已出口,我也无法反悔了。”我笑起来。 阿来咬咬牙:“行,不要定金了,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可告诉你,易克,如果敢耍我,我会要了你的命的……” “我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吗?”我说。 “我猜你肯定不敢。”阿来说。 “那你还担心个屁?”我说。 “我要现金,老人头,不能是新的连号的。”阿来又说。 “这个自然,你放心好了。”我说。 “OK,成交。”阿来一拍巴掌。 交易就这么谈成了。 阿来又说:“还是老一套,我们之间的交易,不准任何人知道,要绝对保密。” 我自然也希望是这样,点点头:“这个规矩我自然知道,泄露出去,对我一点好处也没有,你以为我傻。” 阿来哈哈笑起来:“大侠,我发现我们真是最合适的搭档,今后什么发财的活,尽管来找我,别说弄点资料,就是要人头,也没问题,只要价格合理,谁的人头老子都能给你割下来。” 阿来的话让我有些心惊肉跳,我知道自己是在和一个杀人不傻眼的恶魔打交道。 “为了你的安全,这事你要制定详细的行动计划,千万不要被发现哦,不然……”我说。 “我知道,我会详细考虑好的,我会做到滴水不露的。”阿来说。 “财务中心是有监控的。”我又提醒阿来。 阿来想了想:“这样,我事先支走监控室的人,或者趁他们不注意,做完后进入监控中心,把那段监控内容删除掉,这不就行了?” 我竖起大拇指:“到底你还是有办法的。” 阿来得意地笑起来:“只要有动力,什么事都难不住我阿来。” “那我们就走吧,我等着你的好消息。”我说。 阿来迟疑了一下:“其实我还是很好奇,你要这些东西到底做啥子用?这个公司早就破产了,你要这玩意儿有什么屁用呢?” “不是说了,学习学习呗,分析分析破产的原因,以后我自己做买卖了,避免重蹈覆辙啊。”我说。 “你***糊弄我。”阿来显然不信。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就是这个打算这个目的。”我知道自己的理由很牵强,但我也找不出更合适的理由,只能这样坚持下去毫不松口。 阿来有些无奈:“那老子就信了好了,哎,其实啊,大侠,我一直想跟你们李老板打交道的,我知道李老板钱不少,出手很大方,可是,李老板对我似乎一直不感冒,你看看什么时候通融下,载李老板面前说说我的好话,我和你们做同盟,多爽?” “这个,可能性不大。”我摇摇头。 “操,我给你说,我们交易归交易,做完这笔交易,我还是会为伍老板出力的,我还是会继续和你们做对手的,只要伍老板一声令下,我对你们还是毫不客气的。”阿来发狠道。 “呵呵,那是你的事,和我无关。”我说。 阿来说:“大侠,我告诉你,说不定有一天我会亲自要了你的命。” “还说不定谁要谁的命呢?”我说。 “哈哈,就你这样的,还想要我的命?我告诉你,能要我的命的人还没生出来呢。”阿来狂笑起来。 我说:“我觉得我们在做交易的时候谈这些不大合适,你说呢?” 阿来一怔,接着点头:“也是,破坏了友好合作的气氛,不和谐,不和谐,那不谈了,走人。” 我和阿来离开了茶馆,阿来径自离去,我也回到市区。 回来后,我直接安排方爱国到银行取了100万现金,装在一个旅行包里。 此次之所以能和阿来做交易,和冬儿提供的情况密切相关,没有冬儿提供的情况,这笔交易就无从谈起。 但冬儿只能做到这些,其他的绝对不能让她参与。 虽然阿来答应了我的交易,但我对他并不是很放心,又安排方爱国带人暗中监视着阿来的举动。 晚上7点的时候,方爱国给我发来短信:阿来和财务中心主任一起在天天渔港吃海鲜喝酒的,还有一个人,好像是伍德那边监控室的负责人。 我知道,为了100万,恶魔阿来开始行动了。 正文 1395.操作 第2025章 操作 看来阿来是下了真功夫,不但约出了财务中心的总监,还约了监控室的负责人出来。 下面的事情我无能为力了,只能看阿来怎么操作了。 我相信阿来会为了这100万全力以赴的,100万对此时经济窘迫的阿来来说是十分重要的。 阿来要弄到财务中心的钥匙,还有保险柜的钥匙和密码,而且还要逃过监控室的监控,删除自己进入财务中心的视频。这些显然是不容易做到的,但只要周密部署,还是可以做到的。 我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边打开一罐青啤喝着。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冬儿打来的。 我接听冬儿的电话。 “小克,我问你,你和阿来是不是在做什么交易?”冬儿上来就问。 “我和阿来……能有什么交易?”我装作不懂的样子回答。 “阿来今晚约了财务中心的总监出去喝酒,还有监控室的负责人,我感觉很异常,很蹊跷。我怀疑是不是你操纵阿来去捣鼓的。”冬儿说。 “**纵阿来捣鼓这个干嘛?”我说。 “干嘛?你说呢?”冬儿说,“你之前找我打听的那些,刚打听完不久,阿来就这样,我有理由怀疑你在和阿来做什么交易。” “呵呵……”我笑起来,不置可否。 “你到底还是没听我的劝告,你想从伍德的财务那里得到什么东西,然后用来帮助三水帮助那个夏季,是不是?”冬儿追问我。 我没有做声。 “你知道不知道你在玩火?阿来这样的人你竟然也能信任,也能和他做交易,你知道不知道阿来是个恶魔,是个为了钱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恶魔?”冬儿质问我。 “我知道。” “知道你还和他捣鼓事?你到底想干嘛?” “我不想干嘛,冬儿,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知道自己在和什么人打交道,我知道自己那些事情该做哪些事情不该做,你放心,我有数。” “你有数?我看你是一点数都没有,阿来这样的人,随时都会为了钱出卖你,随时都可能将你置于死地,你怎么这么没数?” “呵呵……冬儿,我知道你是为了我而担心,但你放心,阿来是绝对不会出卖我的,绝对不会,我有这个把握。” “这么说,你是真的和阿来做交易了?你是想用钱来指使阿来这个恶魔为你推磨,是不是?” 我又打个哈哈,没有回答。 “不要搪塞我,正面回答。”冬儿说。 我沉思片刻:“冬儿,这么说吧,有时候,为了生存,为了达到目的,不但要学会和好人打交道,还要学会和恶魔打交道,这是生存之道。有时候,过程无所谓,结果才是重要的。” 冬儿沉默片刻:“小克,我发现你变了,变得不是以前我熟悉的小克了。” “人都是会变的,人总是要适应社会的,适者生存,如果我不变,我会被这个社会所淘汰,我会无法生存下去。”我说。 冬儿又沉默了,半天,挂了电话。 我这时和方爱国发了短信:“注意伍德和皇者的动向。” 很快方爱国回复:“伍德和皇者还有保镖正在郊区别墅里。” 我放心了。 一会儿,方爱国又发来短信:“阿来和他们两个正在大吃大喝,喝的是白酒,那两个人都喝醉了。” “继续监视。”我回复。 喝完一罐青啤,我又打开一罐,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 不大一会儿,方爱国发来手机短信:“那两个人都喝躺了,躺在酒店包间里睡了,一塌糊涂,一醉不醒,阿来这会儿刚出了酒店,直奔伍德的办公总部去了。” 我知道阿来显然已经得到了财务室的钥匙,保险柜密码应该也套出来了。 不知道阿来在酒里下了什么药,能套出保险柜的密码。 方爱国继续给我汇报阿来的情况。 “他进入财务中心了……” “他从财务室出来了,又进了监控室,监控室出来一个人,直接去了外面的小卖部,买了一包烟……” 显然,阿来得手了,然后去了监控室支走了监控人员给他买烟,然后他好删除自己进入财务中心的视频。 “阿来回到海鲜店了……”方爱国继续汇报。 我给方爱国回复:“收线,撤……” 然后,我去洗澡,洗完澡,刚躺下,电话又响了。 一看,是曾打来的。 “曾队,晚上好。”我说。 “伙计,你安排的事我给打了招呼了,你放心,那个夏季在里面是不会受委屈的。”曾说。 “多谢,多谢。”我说。 “不过,我感觉这个夏季可能出不来了,三水涉嫌偷税漏税,数额听说巨大。省里刚部署了,要在全省开展税收专项治理活动,公安部门配合税务部门联合搞……”曾说。 “你确定三水一定是偷税漏税?”我说。 “我确定不确定无所谓,但我打听的消息,说是很确凿,三水的财务电脑主机都被带到了经侦支队。还有,听说三水此次的事情,是被举报的。”曾说。 “什么人举报的?”我说。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此次三水是凶多吉少,局里一把手亲自抓的这个案子,全省统一的部署行动,看来此次三水要做一个反面典型了。”曾说。 “你觉得会不会是有人故意陷害三水呢?”我说。 “这个就不好说了,如果他们有得罪的人,人家要编造出他们偷税漏税的证据来,那就算他们倒霉了。”曾说。 “可是,要是查不出来证据呢?”我说。 “既然人家敢举报,既然公安敢抓人,那肯定是有证据的,当然,这证据到底是不是真的,就不好说了。这年头,最好的生存方式就是不要得罪人,得罪了关键的人物,想给你安插个偷税漏税的罪名,是很容易很简单的,即使你没有偷税漏税,即使你再合法经营,只要想搞死你,办法有的是。这年头,莫须有的罪名不是很多?”曾说。 “嗯,是的,莫须有啊。” “所以,不要得罪人是很重要的,特别是那些大企业,无数眼睛都盯着呢,心怀莫测的人太多了。”曾说。 “呵呵……这些我就管不到了,反正我该帮的都帮了,你老兄也给打了招呼了,剩下的,就看那个夏季的造化了。”我说。 “也是的。” “我欠你一个人情,回头请你喝酒。”我说。 “人情就不要客气了,喝酒嘛,我看行。”曾笑起来,然后挂了电话。 第二天上午9点,我接到阿来的手机短信:“老地方见。” 我背起装钱的旅行包,直接开车去了昨天和阿来约会的茶馆。 在二楼的单间,我见到了阿来。 阿来手里拿着一个大信封,得意地说:“先验货。” 我拉开旅行包拉链,阿来一看里面整整齐齐一沓一沓的老人头,眼都绿了,伸手就要拿。 我拉上拉链,看着阿来:“我还没验货呢。” 阿来一咧嘴,将大信封递给我。 我打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东西,开始翻看。 “这是我昨晚弄到的,你说只要复印件,我当时给拍了照,然后天亮后找了家复印社打印出来的。”阿来在一边解释。 我看完了,看着阿来:“昨天我问你要的是三样东西,但是,你只弄到了一件,其他两件呢?” 阿来只给我弄到了上市公司股东名单和股权分配表,这其实正是我想要的,其他两件只是打掩护的陪衬。但我还是要给阿来装逼的。 阿来狡猾地笑笑:“兄弟,我给你说,昨晚我费了好大气力才从从财务总监嘴里掏出那保险柜的密码,才拿到那钥匙,我把他灌醉下药躺倒后,在财务中心他的办公室里老半天才打开保险柜,可是,在保险柜里,我只找到了这个,其他两样东西,我在保险柜里没有找到,在文件柜里,也同样没发现。我只能给你这个了。你要知道,我是很不容易的。” “那不行,我要的是三样东西,你只给了我一样,而且,这一样东西在我需要的里面是最不重要的,伙计,做买卖是要讲信誉的,你没有完成任务,你让我们的交易如何进行?”我说。 “你什么意思,你想怎么样?”阿来说。 “按比例来,你只给了我三分之一的东西,那我也只好给你三分之一的钱。”我说。 阿来气急败坏:“操,你耍赖。” “到底是我耍赖还是你耍赖?”我毫不让步。 “我告诉你,今天这一百万老子拿定了,我不管完成任务的几分之几,反正我出力了,出力就要有回报。”阿来目露凶光看着我,“小子,识相点,老子能给你的就是那个了,你呢,要把这100万都给我,不然……” 阿来发出一阵狞笑。 “不然怎么样?强夺?”我说。 “你觉得凭你的伸手,我做不到?”阿来跃跃欲试想动手。 我做出气馁的样子:“妈的,你不许胡来,我知道我打不过你,操,看来今天老子要吃大亏了。” “嘿嘿……识相就好,其实呢,吃亏是福,你吃亏有什么不好?”阿来说。 “做生意讲的是规矩,你不讲规矩怎么行?以后我们怎么做生意?你还想不想以后我们继续做交易了?”我说。 第2026章 借力 “以后……”阿来挠挠头皮,嬉皮笑脸地说:“以后我们还可以继续做交易啊,当然,这次……这次算我亏欠你的好了,兄弟,我最近很缺钱啊,这样吧,就算你做好人做好事帮我好了,我欠你个人情好了。还有,我知道你手里钱不少,李顺给你的钱大大的,100万对你来说不过是毛毛雨,你就当施舍了,OK?” “不OK。” “那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那东西你爱要不要,反正这钱我必须全部带走,不然,我就要对你不客气了……”阿来一副无赖的嘴脸。 我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叹了口气:“妈的,遇到你这种无赖我算是倒霉了,我知道我打不过你,既然你要强夺,那我也只有……” 阿来哈哈大笑起来,一把将旅行包抓过去:“易大侠,我给你说,你也不是一无所获,还是有东西给你的嘛,你就将就用吧,这个东西也是可以供你学习研究的。你也不要觉得吃了大亏,就当时价格稍微高了点就是。我看我们以后还可以继续合作,下次合作我给你降低价格就是了,这次亏的下次补回来不就是了?别他妈愁眉苦脸的,晦气……” 我又叹了口气:“妈的,滚吧,老子认了这次。” 阿来嘿嘿笑起来,背起旅行包扬长而去。 我然后又仔细看阿来给我弄到的东西,果真在上面发现了白老三姐姐的名字,占的股份还不少。 我知道,在市面上公开的大股东名单里,极有可能是没有白老三姐姐的名字的,换句话说,这是隐形持股人,是内部掌握的一份名单。 东西到手后,我将事先打印好的材料和这东西放在一个信封里,然后离开了茶馆,给方爱国打了个电话,让他到我宿舍楼下。 回到宿舍楼下的时候,方爱国已经到了,我将东西递给他,然后说:“按照上面的地址,发顺丰快递。” 方爱国答应着随即离去。 第二天上午10点,我去了关云飞办公室。 推门进去,关云飞正在看报纸,看到我:“咦,小易,你怎么来了?” 我笑着说:“我到部里来送一份文件的,顺便来看看领导,不知你忙不忙,有没有打扰到你?” “这会儿正好没事,坐吧。”关云飞边说边摸出一支烟,又递给我一支烟,我先给他点着,然后自己点着,坐下来。 关云飞吸了一口烟,看着我:“我听说三水集团最近出事了,你听说了没?” 我皱皱眉头:“什么事啊,没听说。” “三水集团涉嫌偷税漏税,数额巨大,法人代表被公安带走了。”关云飞说。 “啊,还有这样的事,这也太让人意外了。”我做出震惊的样子。 “是啊,是很让人感到意外,这个三水集团以前一直是很守法经营的,怎么会突然冒出偷税漏税的事情呢?乔书记对这事都很关注呢,昨天在市委常委会上还专门就这事问了雷正书记,说三水集团是市里的纳税大户,对这事要慎重,不要搞错了。但雷书记言之凿凿,说绝对没有抓错人,确实有证据的。而且,现在正赶到了风头上,全省正在开展税收综合整治……” 我点点头:“哦,既然雷书记这么说,那就应该不会有错了。” “那也未必。”关云飞说。 “为什么?”我做出不懂的样子。 关云飞意味深长地笑笑:“这年头,说你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行也不行。我看,这个三水恐怕是得罪人喽,恐怕得罪的还不是小人物……” “哦……是这样啊,那活该他们倒霉。”我说。 “乔书记为这事很烦呢,伍德那边刚刚两家上市公司破产,三水集团又出了这事,这和上面稳定和谐的大方向是不适应的呢。我感觉地出,乔书记是不想让捣鼓三水的事情的,但雷正说证据确凿,他也不好阻拦了……”关云飞说。 “乔书记是不想折腾事的,维护全市稳定发展的大局是他的想法,但真出了这样的事,雷书记要履行自己的职责,他也没办法。”我说。 关云飞点了点头,这时有人敲门。 “进来。”关云飞说。 进来一个小伙子,拿着一个大信封进来。 我一眼就看出这是顺丰快递专用的大信封。 “关部长,刚收到的您的快递。”他恭敬地说。 “嗯,好,放在这里吧。”关云飞说。 小伙子将信封放下,然后退了出去。 关云飞当着我的面打开大信封,开始看里面的东西。 我坐在一边若无其事地抽烟。 一会儿,我看到关云飞的眉头皱了起来,眼神又似乎有些发亮。 “小易,我问你个事。”关云飞看着我。 “什么事?” “那个……雷书记的夫人,是姓白吧?”关云飞说。 我点点头:“听说是,死去的白老三,不是雷书记的小舅子吗,小舅子姓白,姐姐自然也是姓白了。” “那你知道雷书记夫人叫白什么不?”关云飞说。 我摇摇头:“这个就不知道了。” “哦……”关云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关部长问这个干嘛,要查户口啊?”我笑着说。 “呵呵……没事,就是随便问问而已。”关云飞笑笑,“好了,没事你先回去吧,我要开始忙了。” “那好,关部长再见。”我起身离开了关云飞办公室。 我知道我不能直接告诉雷正夫人的名字,因为那有可能会引起关云飞的怀疑。我知道关云飞要打听到雷正夫人叫什么是很容易的事,不需要我来告诉他。 关云飞看到这个信封里的东西,一定是很怀疑的,怀疑是谁寄给他的。在他正怀疑的时候如果我再准确无误说出雷正老婆的名字,无疑会招致关云飞对我的怀疑。 作为一直和雷正水火不容一直都想处心积虑搞雷正的老关来说,刚才他收到的这个东西,无疑让他很兴奋,他终于又找到一个可以用来打击雷正的机会了。不管这东西能起到多大的作用来打击雷正,起码会让雷正不利索。而雷正一旦不利索,一旦知道是什么东西让他不利索,做贼心虚的他一定会想到有人想利用这个东西来捣鼓他,而且一定会和三水集团的事情有关。如果雷正执意继续追查三水的事情,那么这个东西会让他进退两难举步维艰,会将他置于尴尬的地步。雷正或许能想到是有人在利用这个东西来逼迫他在三水集团的问题上让步。 这正是我要达到的目的,我要利用关云飞来达到这个目的。 我确信关云飞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打击雷正的机会的,虽然他不知道是何人给他寄了这个东西,但这东西对他搞雷正一下是很有好处的,他显然会充分利用好。 刚出关云飞办公室,我等来了期盼已久的老黎的电话。 “小克,你在哪里?”电话里传来老黎平静的声音。 “我在市委大院,刚从关部长办公室出来,你在哪里?”我回答老黎。 “我还在夏威夷啊。”老黎说。 “夏季出事了,三水出事了,你知道不知道?”我问老黎。 “呵呵……我当然知道。”老黎这个时候竟然还能笑出来。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说。 “你先告诉我你都做了些什么?”老黎说。 我一愣:“你怎么知道我在做什么?” “直觉,我对我儿子的直觉。”老黎说。 “嘿嘿……”我笑起来,将自己操作的这些告诉了老黎。 老黎听完,沉默了一会儿,笑起来:“小克,你相信三水会偷税漏税不?” “不相信。”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嗯,是的,三水这次是被人陷害了,三水集团是从来不偷税漏税的。”老黎说。 “那你打算怎么办?夏季还在里面呢?”我说。 “怎么办?你不都已经办了吗,你既然办了,我就不用办了。”老黎说。 “你……这不对头吧,我做的恐怕也未必一定能救出夏季,也未必一定能让三水集团摆脱困境。我看你还得想想办法。”我说。 “你做的事情确实不一定能让三水和夏季摆脱险境,但却是不可或缺的,是一定会发挥巨大的作用的。”老黎说。 “那你的意思是?” “我想让你再给我办个事,替我跑一趟省城。”老黎说。 “行,你说。” “你现在回办公室,如果不出差错的话,你会在今天上午收到一个快件,这快件里有一个密封的信封,你不要打开这个信封。” “嗯……” “然后,你想办法请个假,立刻就出发赶往省城,到深海路23号,把这个信封交给那里的主人,就说是你的一个朋友让你送来的。办完这事之后,你立刻返回,然后就没你的事了。”老黎说。 “哦……就这么简单?” “是的,就这么简单,但是要快,要确保晚饭前送到。”老黎说。 “好,我知道了。”我迟疑了下,“你那个信封能管用吗?” “只有这个信封是不管用的,但是有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情,这信封就管大用了。我们俩这等于是相辅相成的。”老黎说。 听老黎这话的口气,似乎他早就知道我会做什么。 老黎真是个神算。 正文 1396.神秘的主人 第2027章 神秘的主人 挂了老黎电话,我立刻赶回单位,果然办公室人员给我送来一个快件,说是刚送来的。 我打开快件,果然是一个密封好的信封,信封上没有任何字,空白的。 我不敢耽搁,直接给孙东凯请假,说身体不舒服,下午要去医院检查下。 孙东凯倒是很关心,问我哪里不舒服,我说头晕加肚子疼。 孙东凯准了假。 然后我直接下楼开车,直接出了市区,上了奔省城的高速公路…… 一路狂奔,下午4点到了省城,直接去了深海路23号。 这里竟然是一个十分偏僻幽静的所在,周围环境十分优雅,车人都不多。 23号是一个带院子的洋楼,楼房是苏式的,看得出有些年月了,墙壁上都是绿色的爬山虎。不知道里面住的是何方高人。 我走到门口,看到门口是有监控镜头的。 我按门铃。 片刻,有个仆人模样的中年男子打开门,上下打量着我。 “请问你找谁?”他问我。 “我找你们家的主人。”我说。 “你是哪位?找我家主人什么事?”他带着警惕的目光。 “我从星海来的,受朋友之托,送一个信封给你家主人。”我说。 “你叫什么名字?你朋友叫什么名字?”他继续问我。 “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只有见了你家主人我才会说。”我说。 “那你等着。”他说着关了门。 我在门口等了几分钟,门又开了,中年仆人客气地对我说:“请进……” 我跟随他进了院子,院子里长满了各种植物,还有一棵看不出年岁的老树,枝叶繁茂,几乎遮蔽了整个院落的天空。 进了房门,客厅很大,光线有些幽暗,摆设是老式的红木家具,墙上挂着几幅看不出来头的字画。 “请坐——”中年男子给我倒了一杯茶,然后就悄无声息地退出去了。 我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茶的味道不错。 边喝茶边打量着客厅,揣摩着这里的主人。 老黎让我来见的会是神马人呢?能住在这里的人,来头一定是有的,但到底又是神马来头呢? 正琢磨着,听到楼梯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抬头一看,一个身穿长条纹睡衣的人正在缓步下楼。 此人看起来年龄和老黎差不多,头发全白了,脸色也有些苍白,眼神有些黯淡无光。 他下楼后,缓缓走到我跟前,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 我打量着他,他也打量着我。 感觉他的眼神虽然黯淡,但目光却又十分犀利。 我不敢和他对视了,站起来,双手将老黎给我的信封递过去,恭敬地说:“老人家,您好,我受朋友之托,带这个东西给你。” 他伸手接过去,放在茶几上,然后说:“小伙子,请坐。” 声音有些嘶哑。 我感觉出他的身体似乎不大好。 我又坐下。 “你叫易克吧?”他说。 “是。”我忙回答。 “嗯……”他又打量了我几眼,点点头:“老家伙眼光不错……” 他此时说的老家伙应该指的是老黎。 他自己也不年轻了,却叫老黎老家伙,有意思。 “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您?”我说。 “叫我老家伙好了。”他说。 我一怔,自然是不敢如何称呼他的,很明显,他不愿意告诉我他姓什么。 既然他不想让我知道他是谁,那我也没有必要在这里多呆了,老黎交给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我该走了。 我于是站起来:“老人家,没有事的话我就告辞了。” “别急,坐下。”他的声音不大,但似乎又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坐下。 “说说你的情况。”他说。 我又是一愣,我日,查我户口啊。 但不知怎么,在他面前,我没有在老黎面前的放松,似乎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我于是说:“我叫易克,浙江宁州人,现在星海报业传媒集团党委办公室工作。” “除了在这个传媒集团,还有什么其他工作?”他说。 我的心一跳,这老家伙问我这话啥意思? 来不及思索,我回答:“我只有这一份正式职业。” “胆量如何?”他又问我。 我觉得有些诧异,他怎么问这个了? 我回答:“胆量不大,也不小。” “哦……不大,也不小……”他看着我,突然笑起来,“小伙子,你很有意思。” “您老也挺有意思。”我说。 “知道我是谁吗?”他说。 “不知道,知道了刚才就不会问怎么称呼您了。”我说。 “嗯,不知道就好,不知道比知道好。”他点点头,“让你送信的你的那位朋友,你和他什么关系?” 他显然说的是老黎。 “我们是朋友关系。” “只是朋友关系?” “是的,忘年交的朋友。” 他又缓缓点点头:“小伙子,你很实在,也很坦诚。你是救过你那位朋友的命,是吧?”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我回答。 “老家伙对你很疼爱,是不是?”他又问。 我挠挠头皮:“他对我很好,给了我很多教导和指导,说我人生里的教父。” “教父……”他点点头,“这个词用的很恰当。” 然后,他就不说话了。 我又站起来:“我该告辞了,您老身体不好,还是继续休息吧。” 他看着我:“你看我是不是行将入土之人呢?” 我忙说:“别,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呵呵,是那个意思也没事,好,小伙子,你的任务完成了,回去吧。”他说。 我冲他点点头,然后转身出去。 出了院子,外面灿烂的阳光让我有些炫目。 我当即开车离开省城,往星海赶。 路上,我给老黎打了电话,说了下去省城的情况,老黎听完,沉默半天,说:“好,小克,回去后,你什么都不要管了,只管安心上班就是了。” “事情就这么样了?”我说。 “你还要怎么样?” “那夏季何时能出来?”我说。 老黎说:“这个你不要操心了,该出来的时候自然会出来的。” “那个老家伙,到底是什么人?”我还是忍不住问老黎。 老黎呵呵笑了下:“不要打听不该知道的人,但是,小克,你要记住这个人,记住他。” “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记住他干吗?”我有些困惑。 “以后你自然会知道的,现在不要多问了,也不要乱打听。”老黎的口气有些严肃。 我不问了,但心里还是很疑惑,充满了好奇。 深海路23号这个神秘的老者,成为我一段时间内解不开的谜团。 进星海市区的时候,接到了孙东凯的电话:“小易,身体咋样了?” “没事了,去市人民医院检查了一下,医生说可能是食物过敏造成的,回去睡一觉就好了。”我回答。 “你去市人民医院检查的?”孙东凯问我。 “是啊。” “真巧,我也正好在市人民医院,看望一个住院的朋友的,你在哪里?”孙东凯说。 我忙说:“我已经从医院出来了,正在宿舍里休息。” “哦,那好,那你好好休息下吧,明天要是感觉还不舒服,可以继续休息。”孙东凯说。 “估计明天就没事了。”我说。 “那好。”孙东凯挂了电话。 和孙东凯打完电话,我擦擦额头的汗,妈的,孙东凯是在试探我呢,哪里有下午去医院看望病人的,分明是他对我有疑心。 但我也不能排除孙东凯真的去了人民医院,还是说离开的好,不然就无法圆场了。 回到宿舍,天色已经黑了。 我洗了把脸,刚坐下,接到秋桐的电话,她是为夏季的事情找我的。 “三水集团的事你知道吗?”秋桐对我说。 “嗯,听说了。你也知道了?”我说。 “我出差刚回来,刚知道这事,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呢?夏季被抓进去了,老黎又不在,这如何是好?”秋桐的口吻很担忧。 “这事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范围,听天由命吧,我们是忙不上什么忙的。”我说。 “你怎么这么说?这不像是你说的话。”秋桐说。 “我知道我的话不好听,可是,这不是事实吗?企业偷税漏税这样的事,我们能帮上什么忙?我们怎么帮忙?而且,这事还不知真假,还不知道里面有什么道道,我们乱帮忙的话,说不定是帮了倒忙。所以,我看我们还是等等看看再说吧。”我说。 秋桐沉默了片刻:“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眼看着夏季被抓进去,眼看三水集团遇到困难,坐看无动于衷,总觉得心里不安呢。” 我说:“我也没说不管不问,只是在事情进一步明朗之前,在我们还没有搞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先不要盲动,要沉住气,你说是吧?” 我现在只能用这样的话稳住秋桐。 “或许你说的有道理,老黎何时回来?”秋桐说。 “出了这样的大事,我估计老黎很快就会回来的,等他回来,或许他是有办法的。”我安慰秋桐。 “那好吧,那就等黎叔回来。”秋桐说。 “嗯。” “对了,我下午回来在办公室没见到你,办公室的人说你身体不舒服去医院了,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秋桐说。 我嘿嘿一笑:“吃东西吃坏了肚子,现在没事了。” “你啊,自己一点都不知道注意身体,吃药了没?”秋桐说。 “吃了,没事了。”我说。 “以后可要注意了,吃东西一定要卫生。”秋桐叮嘱我。 “嗯,嗯,好。”我答应着。 然后秋桐挂了电话。 第二天,上班,刚到办公室就被孙东凯办公室叫了过去。 “小易,你马上去一趟市委大院,去乔书记办公室。”一见面,孙东凯就对我说。 “去乔书记办公室?”我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瞪眼看着孙东凯。 第2028章 大人物的机密 “是的,去乔书记办公室。”孙东凯点点头,边把一个档案袋递给我,“市委办公室刚才打来电话,说乔书记要看一份最近的内参后续调查情况,群工部刚给我送来,你亲自给乔书记送过去。” 原来如此,我点头答应着,接过档案袋,直奔市委大院。 市委办公室单独一座小楼,乔仕达的办公室在二楼。 进市委办公楼要先登记。 我登记完,然后直接上了二楼,二楼的房间门口都挂着牌子,我知道不挂牌子的就是书记办公室。 到了乔仕达办公室门口,我敲门。 “进来……”乔仕达的声音。 我推门进去,乔仕达正站在窗口,背对我。 “乔书记。”我叫了一声。 乔仕达转过身,看到我:“哦,小易,你来了。” 我点点头,将档案袋放到他办公桌上:“乔书记,这是孙书记让我给你送来的那个关于内参的文件。” “嗯……”乔仕达点点头。 “乔书记还有事没?没有我就走了。”我说。 乔仕达看着我,突然换了一副调侃的语气:“易总你还有指示没?没有你可以走了?” 我做尴尬状:“哎,乔书记,你可不敢这样和我说话,我可受不起。” 乔仕达哈哈笑起来:“易总,请坐,我们闲聊会儿好不好?” “难得乔书记有闲聊的雅致,好啊。”我一屁股坐在乔仕达对面,“只是,我不知道和乔书记闲聊什么好呢?” “不要紧张,我们随便聊,探讨几个话题吧。”乔仕达说。 “好。”我点点头。 乔仕达说:“问你个问题,如果你不小心丢掉100块钱,只知道它好像丢在某个你走过的地方,你会花200块钱的车费去把那100块找回来吗?” 我不假思索回答:“当然不会。” 我甚至想说,这真是一个超级愚蠢的问题。 乔仕达说:“可是,相似的事情却在人生中不断发生。” “怎么发生的?”我说。 “比如,做错了一件事,明知自己有问题,却也不肯认错,反而花加倍的时间来找藉口,让别人对自己的印象大打折扣。被人骂了一句话,却花了无数时间难过,道理相同。为一件事情发火,不惜损人不利已,不惜血本,不惜时间,只为报复,不也一样无聊?失去一个人的感情,明知一切已无法挽回,却还是那么伤心,而且一伤心就是好几年,还要借酒浇愁,形销骨立。其实这样一点用也没有,只是损失更多。” “有道理,做人干嘛非要为难自己呢?”我说。 “你说的对,可是有些人就是喜欢非和自己过不去,非要自己给自己弄个高高的台阶让自己下不来呢。”乔仕达笑起来。 “那这样的人更愚蠢。”我说。 “如果我说我周围有如此愚蠢的人,你会信吗?”乔仕达说。 我摇摇头:“你周围都是人之精华,都是人精,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人精?你这词用的有意思。”乔仕达哈哈笑起来。 我被乔仕达笑地有些无所适从,不知该说什么了。 正在这时,乔仕达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我一看乔仕达来电话了,忙站起来:“乔书记,你接电话,我告辞了。” 乔仕达看了下来电号码,冲我做了个手势:“坐,没事。” 我又坐下来,乔仕达拿起话筒,慢条斯理地说:“喂——” “乔书记,我是雷正。”坐在乔仕达对面,我竟然听到了话筒里虽然不大但是很清晰的声音。 雷正打来的电话。 我的心一震,若无其事拿起桌子上的一份报纸,装作专心看报纸的样子,竖起耳朵听乔仕达和雷正打电话。 同时,我觉得奇怪,乔仕达接雷正的电话,为何不避开我?难道就不怕我知道大人物之间的机密? “嗯……”乔仕达答应了一声,若无其事地瞟了我一眼。 “乔书记让人送给我的东西,我刚才看到了。”雷正说,“关于这个东西,我想知道是谁送给您的?不知道乔书记能不能满足我的好奇心?” “这个重要吗?”乔仕达脸上露出了微笑,口吻很柔和,“雷书记,我认为告诉你这个是不合适的。” “呵呵……好吧,既然乔书记觉得不合适,那我就不问了,关于这个事情,我想回头我会给您一个合理的解释。” “嗯,那好,此事只在很小的范围内有人知道,我想如果你能妥善处理好或者拿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对你对大家都是很好的。”乔仕达说。 “好的,我会记住乔书记的话。”雷正顿了顿,“那个,还有个事,我想和你汇报下。” “你说,我听着。”乔仕达说。 我继续竖起耳朵听着,似乎雷正和乔仕达说的这个东西,自然就是关云飞得到的那个东西。不出我所料,关云飞丝毫没有耽搁就把东西转到乔仕达这里了,这是对雷正不利的材料,关云飞不会让它不发挥作用的。 乔仕达得到这个东西之后,立刻让人转给了雷正,这是在我意料之中的,关云飞乔仕达都知道这个事情,然后再由乔仕达转给雷正,正是我的目的。 雷正果然坐不住了,给乔仕达打电话想擦洗屁股了。 老奸巨猾的乔仕达采取了阴阳两面的手腕,给雷正玩了个玄乎的。 这当然是上级对下级的制衡指数,让下级知道上级手里掌握着你的把柄,下级自然是会被动上级自然是占据主动的。 雷正接着要给乔仕达说个事,我屏住呼吸听,不出意外,应该是我希望的事,那才是**作这个事情最终要达到的目的。 “乔书记,关于三水集团的那个案子,我想给你汇报下。”雷正说。 “哦,那个事不是刚汇报过不久吗?怎么了?”乔仕达说。 “情况有了新变化,呵呵……” “那你说。” “三水集团偷税漏税的案子,经过进一步的侦查和调查,发现这个案子搞错了,在他们集团的电脑主机里没有发现偷税漏税的证据,所以,我想撤销这个案子,放了他们集团的董事长夏季……”雷正说。 妈逼的,雷正到底是害怕了,被那个关云飞转给乔仕达乔仕达转给雷正的东西搞怕了,乔仕达猜不到这东西和三水集团案子的关系,但雷正是分明心里一清二楚的,他知道给乔仕达这个东西的人,第一一定是有来头,第二目标直指自己,显然是一定是冲三水集团这个案子来的,如果三水的这个案子继续下去,那么,就会有人继续就那个东西里的内容借题发挥让自己不利索。在自己的仕途和三水的案子之间,他必然要做二选一的选择题。 明智的雷正显然知道孰轻孰重,理智地做出了选择。 不明就里的乔仕达皱皱眉头:“哎,雷书记啊,你说你,这样的大企业,不能轻易抓人的,我早就说过你……现在既然你们知道搞错了,那就放人吧,给人家好好说说,解释清楚。幸亏还没搞大,不然,要是市外的媒体知道了,那就被动了……” “好的,待会我就安排人撤案放人,就说调查清楚了,他们没有犯罪嫌疑。抓人是没错的,放人当然也是有理由的。”雷正说。 “呵呵,具体的事情我就不管了,你自己看着办就是。其实这样的事你也无须给我汇报,那就这样吧。”乔仕达放了电话,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自言自语心不在焉地说,“这个雷正,小题大做……” 显然,乔仕达没有把这事放下心上。 乔仕达此时对此事不以为然地态度是可以理解的,对于市委书记来说,每天比这些重要的事情要多多了。 我心里大大松了口气,阿门,雷正***到底还是怕了那个东西,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要放人要撤案了。 基本大功告成。 但隐隐感觉,此事应该还没有彻底结束,还会有好戏。 “小易。我们继续闲聊。”乔仕达似乎对和我闲扯蛋很有兴趣。 我笑了下。 “小易,我们交换一下,你来问我一个问题。”乔仕达笑着说。 “我问你一个问题?问你什么问题?”我有些茫然。 “随便问啊,哈哈……” “那好,”我琢磨了下,“乔书记,你认为完全没有打过篮球的人,可以当很好的篮球教练吗?” 乔仕达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不可能,外行不可能领导内行。” 我说:“可是,有许多人,对某个行业完全不了解,只听到那个行业好,就马上开起业来了。我看过对穿着没有任何口味、或根本不在乎穿着的人,梦想却是开间服装店;不知道电脑怎么开机的人,却想在网上开店,结果道听途说,却不反省自己是否专业能力不足,只抱怨时不我与。你说,这说明了什么呢?” “道理很简单,做人,要量力而行呶。”乔仕达又笑起来,“我回答的正确不?易总。” 我笑着点头:“乔书记总结的精辟。” “易总拍马屁也很精通。”乔仕达又哈哈大笑起来。 我嘿嘿一笑:“再问你一个相似但不相同的问题:你是否认为,篮球教练不上篮球场,闭着眼睛也可以主导一场完美的胜利?” “有病啊,当然是不可能的。”乔仕达回答。 我说:“可是却有不少朋友,自己没有时间打理,却拼命投资去开咖啡馆,开餐厅,开自己根本不懂的公司,火烧屁股一样急着把辛苦积攒的积蓄花掉,去当一个稀里糊涂的投资人。亏的总是比赚的多,却觉得自己是因为运气不好,而不是想法出了问题。这又说明了什么呢?” 乔仕达说:“做人,要时刻记得反省自己。对吧?” 我竖起大拇指:“乔书记到底是领导,看问题总结问题就是准,一针见血。” 乔仕达赞许地看着我:“你提问问题也很深刻,能提出这样的问题,本身说明你的思维是很别具一格的。” “乔书记过奖了。”我谦虚地说。 正在这时,乔仕达的秘书进来了,递给乔仕达一个文件夹:“乔书记,刚收到的一个电传,指定由您亲自审阅。” 乔仕达点点头,秘书接着出去了,乔仕达打开文件夹。 我看着乔仕达,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预感。 片刻,乔仕达的脸色骤变。 正文 1397.戏剧性的一幕 第2029章 戏剧性的一幕 接下来,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 我目不转睛地盯住乔仕达。 乔仕达不看我一眼,伸手就摸起电话,摁了几个数字,然后对着话筒:“雷书记,是我。” “哦,乔书记。”我竖起耳朵听到话筒里雷正虽然不大但依旧清晰的声音。 “那个三水集团的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详细说说?”乔仕达一脸严肃的表情。 “上次常委会不是给你汇报过了吗?就是接到涉嫌偷税漏税的举报,因为现在正是全省税收综合治理时期,公安和税务要配合行动,因为当时有一些证据,我们这边就带人去扣押了三水集团财务的电脑主机,带走了他们的法人代表夏季,这不,经过进一步调查,发现此案证据不足,刚给你汇报了,准备撤案,释放夏季……” “他们的法人代表是夏季,你确定是夏季?”乔仕达加重了口气。 “是的,怎么了?乔书记?” “你,马上落实两个措施,第一,扣押的三水集团的电脑主机,全部送回去;第二,三水集团涉嫌偷税漏税的事,根据我刚得到的情况,纯属子虚乌有,是有人陷害,你要给我查是什么人在陷害三水,要立案侦查;第三,立即释放夏季,你要亲自把夏季送回三水集团。”乔仕达声音洪亮。 “哦……这个……”雷正显然感到十分意外。 乔仕达思忖片刻,立刻又说:“不,我现在就下楼和你会合,我要和你一起去接夏季,我要和你一起亲自把夏季送回三水集团!” “啊——”雷正发出惊讶的声音,显然有些懵了。 乔仕达似乎不给雷正任何思考的机会,继续说:“还有,今晚,我要亲自主持,给夏季搞一个压惊宴,你要参加。” “啊——”雷正又发出一声惊叫,显然他更加懵了。 “不说了,你先下楼等我。”乔仕达说完就挂了电话。 然后乔仕达又拨打内线电话叫来秘书:“你马上给我安排一个酒宴,在星海宾馆,参加的人员你负责通知,除了我和雷正,你再通知关云飞、孙东凯,另外,你再通知那个企业家伍德参加作陪……” 我揣摩着乔仕达的意思,他是市委书记,亲自给夏季压惊,自然和刚收到的这个东西有关,雷正是当事人,参加酒宴有道歉的意思,让关云飞和孙东凯参加,肯定是要安排他们加大对三水集团的正面宣传,有消除因为此事带来的负面影响的想法。至于让伍德参加,我只能理解为是找同行作陪做个陪衬。 当然,乔仕达让关云飞参加,是不是也有敲打雷正或者同时制衡关云飞和雷正的意思,我就猜不透了。 我几乎能肯定乔仕达收到的这个东西是和三水集团有关的,几乎能肯定这东西是和深海路23号那个神秘的老者有关的。 我不由有些震惊,深海路23号的主人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能操作出一个让乔仕达如此重视的东西来。能让乔仕达亲自去接夏季出来,能让乔仕达亲自为夏季举办一个压惊宴,这该是多么有分量的东西才能做到的。 **作的一切只是让雷正畏惧自己的把柄被抓知难而退放了三水一马,老黎仅仅一封信,就竟然能调动乔仕达为三水集团的事情亲自出马接人和压惊。 我沉浸在震撼中几乎不能自拔。 打完电话,乔仕达站起来,我也站起来:“乔书记,我也告辞了。” 乔仕达皱紧眉头,看着我:“对了,三水集团的董事长夏季你熟悉不?” 我摇摇头:“不熟悉,但是打过交道,以前我做发行的时候找他订过报纸。” “好,今晚的酒宴你也参加,多几个熟人不是坏事,正好孙东凯也参加,你也一起去。”乔仕达不容置疑地说完,就往外走。 我心里暗喜,忙点头答应:“好,好,我一定参加。” 我和乔仕达下楼,正在楼前遇到前来和乔仕达会合的雷正。 看到我和乔仕达一起下来,雷正一怔。 我冲雷正笑了下,打了个招呼:“雷书记好。” 雷正没有反应,满眼里都是狐疑之色。 “走,出发。”乔仕达上了车,雷正忙也上了车,车子随即离去。 我也开车回单位。 我知道雷正刚才看到我的时候,心里一定有很多想法。 他一定会想到刚才发生的一切一定和我有关,如果乔仕达不告诉他有来自上面的那个东东,他甚至会想到是我给乔仕达说了些什么乔仕达才会突然如此重视这事。当然,雷正也会想到那个让他不利索的乔仕达转给他的东西是**作的,但他只能是猜测,没有任何证据。 当然,我也清楚一点,虽然刚才乔仕达让雷正立案查处诬告三水集团偷税漏税的人,雷正答应地很痛快,但极有可能会不了了之。因为雷正一定知道诬告的人是谁,如果真查出来,自己和伍德都不会利索,那等于自己引火烧身。对于这种事情,雷正自然有的是对付的办法,那就是拖延,或者找个替死鬼来搪塞过去。真正的诬告人是不会查出来的。雷正有这个便利条件做到这些。雷正也知道,只要乔仕达安抚好了三水和夏季,至于查不查诬告人,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回到办公室,我先给老黎打了个电话,我刚才发生的一切告诉了老黎。 听我说完,老黎沉默了一会儿,发出一声冷笑,然后就挂了电话。 我有些发愣,这个老黎,怎么不发表下感言呢? 我接着去了秋桐办公室:“三水的事情撤案了,夏季马上就会被放出来。” “啊——太好了!”秋桐欢快地叫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误会,公安办错案子了,税务局也搞错了,调查结果证实三水集团是清白的,于是就……”我笑嘻嘻地说。 “阿门……”秋桐长呼了一口气,“看来你的判断是正确的,三水集团到底是不会有事的。这样吧,今晚我们一起请夏季吃顿饭,给他压压惊,你说好不好?” “不好。”我说。 “为什么?”秋桐带着意外的眼神看着我。 我嘿嘿一笑:“因为今晚乔仕达要亲自给夏季举办压惊宴席,同时呢,雷正关云飞孙东凯和伍德都参加,还有,我也参加。” “咦,怎么会这样?怎么乔书记亲自……”秋桐很惊讶。 “显然,这是显示出市委领导对市里大企业的重视呗。”我说。 “那关部长和孙书记参加是要加大对三水正面宣传报道消除此次事情带来的负面影响的信号了?”秋桐说。 “你很聪明,我猜是的。”我点点头。 “那雷正参加是解铃还须系铃人的意思了?”秋桐说。 我继续点头:“我觉得是。” “那伍德参加是这样的场合需要市里一名工商业界的代表出席,显示市里对工商界的重视了?” “继续正确。”我笑起来。 “那你参加是什么意思?”秋桐说。 “我参加?”我说,“大概是普通群众的代表吧,这样的场合也需要一名群众代表啊。” “噗嗤——”秋桐笑起来,“你就嘚瑟吧。” 我一咧嘴:“我嘚瑟下不可以吗?” “可以,易总,你就去得瑟吧……”秋桐一本正经地说着,又问我,“对了,这事黎叔知道了没?” 我点点头:“我刚刚给他打了电话了。” “他还在夏威夷度假?”秋桐问我。 “是的,很逍遥呢。” “哎,这个黎叔,这个时候竟然还这么沉得住气。”秋桐说,“黎叔知道了这个事情,怎么说的?” “什么都木有说,只是发出一声冷笑。”我说。 “啊——”秋桐睁大眼睛看着我:“真的啊?黎叔真的冷笑啊?” “是啊,这家伙,玩的很玄乎,发出一声冷笑,然后就挂了我的电话。”我说。 “这是为什么呢?”秋桐皱眉沉思。 “我也不知道,要不等他回来你问问他。”我说。 秋桐抿嘴一笑:“我才不问这个,我有病啊,要问你问。” “你都没病,我干嘛要有病?”我笑嘻嘻地说。 正说着,孙东凯进来了,看到我:“小易也在。” 我说:“我来给秋书记汇报工作的。” 孙东凯点点头,看着秋桐:“秋书记,今晚集团有个宴请旅顺区委王书记和宣传部宁部长的饭局,本来我要参加的,但是市里通知我今晚另外有个重要饭局,我去不了了,你去替我主持吧。” 秋桐点头:“好,没问题。” 孙东凯然后看着我:“小易,今晚你和秋书记一起去参加这个饭局。” 我有些为难:“孙书记,够呛,我今晚可能要和你一起参加那个重要的饭局。” “哦……”孙东凯睁大眼睛看着我,“这个饭局,也有你?” 显然,孙东凯很意外。 “是啊,”我点点头:“我这不是上午去乔书记办公室送那个内参文件吗,乔书记就对我说,今晚有个饭局,你们孙书记参加,你也一起来。领导的话我也不敢违抗……” 孙东凯点点头:“是这样……呵呵,好啊,你跟我一起去。我刚接到市委办公室的通知,看来你接到通知比我早啊,还是乔书记亲自给你通知的,还是你面子大!” 我和秋桐都笑起来,孙东凯也笑。 此时,我几乎可以肯定的一件事就是:今晚的宴席一定会很热闹。 第2030章 微妙的布局 晚上,星海宾馆最豪华的餐厅单间。 关云飞、雷正、孙东凯、伍德和我都到了,坐在餐厅里等待今晚饭局的主陪和主宾乔仕达和夏季。 白天发生的事情我听说了,乔仕达和雷正亲自去接夏季出来的,并且亲自送夏季回到了三水集团。之前被扣押的电脑主机也一并送还。 乔仕达不但亲自护送夏季回到了三水集团,而且还在三水集团呆了一个下午,考察了三水集团的经营,听取了企业经营状况的回报,在三水集团会客室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座谈会。 规格不低,显示出市领导对三水集团的重视。 当然,雷正全程陪同了乔仕达的活动。 不知道雷正在这个过程中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本来雷正是想抓住这次的机会狠狠整治三水集团一把,配合伍德将三水整垮,没想到偷鸡不着蚀把米,不但没有达到目的,反而自己陷入了极大的被动,被关云飞从背后捅了一刀。 雷正明白这一刀的厉害,知道如果他继续整三水的话,那这一刀可能会继续捅进去。当然,他也明白即使自己放弃了整治三水的打算,这一刀也未必就收回。 他目前最困惑的应该是不知道这一刀是谁捅的,虽然他能猜到或许是关云飞,但也可能以为是我直接捅的。正因为他摸不透这一刀的来历,所以才会放弃整三水的想法,因为他不想冒这个险。他明白这其中的得与失。 看着坐在餐桌前闷闷不乐的雷正,我心里暗暗发笑。 关云飞虽然不知道自己捅雷正的这一刀和三水之间有什么关系,但他能明显感觉到了雷正的低落情绪。他可以理解为雷正此时的郁郁不乐是因为自己下手的缘故。 至于孙东凯,当然更不明情了。 或许,知道个中缘由的只有我和伍德,但我和伍德都不会说出来的。 伍德知道此次针对三水的行动已经彻底破产了,不但没有达到目的,反而助了三水一臂之力,让市领导亲自关怀起三水来。这应该是他完全没有意料到的结果,他此时内心的滋味一定是很复杂的。 但伍德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不快,坐在那里面带微笑,偶尔看一眼我。 “老雷,怎么,昨晚没休息好?看你怎么无精打采的?”关云飞打趣地问雷正。 雷正看了一眼关云飞,呵呵笑了下:“没有啊,昨晚休息地还不错,只是今天忙了一天,有点疲倦而已。” 孙东凯忙关切地说了一句:“雷书记日理万机,一定要注意身体啊。” 雷正瞥了一眼孙东凯,露出一丝苦笑。 伍德看看大家,笑起来:“各位领导平时工作都是很忙的,今天我能有这个机会来和各位领导一起吃饭,我很荣幸的哦。” 关云飞似乎心情不错,哈哈笑起来:“伍老板,你也是市里知名的企业家,今天乔书记请夏董事长吃饭,你来作陪,真是再合适不过,我们都不懂企业管理,今天的饭局,也只有你和夏董事长能聊到一块去,你们的共同语言多啊。” 伍德说:“哪里,哪里,我只是对企业管理懂一点皮毛,各位领导高瞻远瞩,我的水平可是差远了。说来惭愧,因为我的管理不力,我已经有两家上市公司倒闭了,惭愧啊……” 孙东凯忙说:“伍老板家大业大,这点挫折还是伤不到你的皮毛的。” 伍德摇摇头:“谢谢孙书记的安慰,要说伤不到皮毛,那可不是喽……” 关云飞话里有话地说:“伍老板的上市公司倒闭,可能真的对伍老板来说无关痛痒,但对于上市公司的其他大股东,可能就不是这样了。” 雷正眼皮一跳,看着关云飞。 关云飞看着雷正:“雷书记,你说我的话有没有道理?” 雷正呵呵一笑,点点头:“有道理,有道理……” 伍德叹了口气:“关部长说的对,由于我的管理无能,导致股东们损失惨重,我内心是很愧疚的。” 雷正咬咬牙,瞪了伍德一眼。 伍德装作没有看到雷正的眼神。 这时,伴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房间的门被推开,乔仕达和夏季出现了。 大家都站起来。 夏季看起来精神状态不错,面带微笑,冲大家点头致意。 乔仕达拉着夏季直接入座,乔仕达做主陪,夏季做主宾,坐在乔仕达旁边。 “各位,不管大家熟悉不熟悉,我先给大家介绍下,这位是咱们星海三水集团的董事长夏季。”乔仕达对大家说。 夏季又站起来冲大家点头示意,看到我的时候,笑了下。 乔仕达然后依次介绍大家:“这位是市委宣传部的关部长,这位是市政法委的雷书记,这位是星海传媒集团的孙书记,这位是星海传媒集团党办的易主任,这位是咱们星海大名鼎鼎的红色资本家伍老板……” 夏季依次和大家握手,因为有乔仕达坐镇,因为夏季是乔仕达的客人,关云飞和雷正还有孙东凯都对夏季格外热情。 轮到我和夏季握手的时候,夏季分明用了一下力。 夏季和伍德握手的时候,伍德带着真诚的笑容:“夏董事长,久仰久仰。” 然后大家就坐。 乔仕达先举起酒杯,看看大家:“今天这个饭局,是我安排的,主题只有一个,那就是给夏董事长压惊。今天参加饭局的各位,都是我钦点的,都是该来的,一起来陪夏董事长。” 大家都安静地看着乔仕达。 夏季面带微笑,举起了酒杯。 大家都举起酒杯。 乔仕达继续说:“因为我们工作的某些失误,导致三水集团和夏董事长受了一些惊吓,给三水集团和夏董事长的工作带来了一些干扰,作为市委的负责人,我内心里是很不安和愧疚的,所以呢,借这个机会,我提议第一酒,第一,向三水集团表示真诚的歉意,第二,给夏董事长压惊,第三,祝福三水集团在夏董事长的带领下取得更骄人的业绩,祝福三水集团的明天更加辉煌。” 夏季冲乔仕达点点头,然后看着大家:“感谢乔书记的盛情,感谢乔书记和在座的各位对三水集团的厚爱,感谢大家对我夏季的关心,今天这个场合,让我感到诚惶诚恐,有点接受不起。作为一个搞企业的,能有今天如此的殊荣,我夏季感激之至,我充分感受到了乔书记和大家对三水集团的重视,感受到了星海市委对我们做企业的关怀,我一定不辜负乔书记的嘱托和期待,一定会带领三水集团做出更好的业绩来回报星海父老乡亲,为星海的经济振兴和发展做出应有的贡献。” 夏季的答谢词很得体。 “来,干!”乔仕达高兴地说。 “干——”大家一起干了杯中酒。 关云飞然后举起酒杯看着夏季:“初次和夏董事长认识,但早就久闻三水集团和夏董事长的大名。今天能有机会和夏董事长一起共进晚餐,十分高兴,我代表宣传系统给夏董事长表个态,今后只要有需要宣传系统出力的时候,夏董事长可以直接和我联系,定当竭尽全力。” 关云飞很识相,虽然他搞不清楚为何乔仕达对夏季和三水如此重视的原因,但分明他感到乔仕达对夏季是重视的,能举办如此高规格的饭局,一定是有缘由的。所以他才会说出如此敞亮的话。 乔仕达对关云飞说:“老关,我看不只是今后,此次三水集团因为我们的工作失误,造成了一定的社会负面影响,我看明天你就要安排下市里的有关宣传部门先行动起来,报纸这一块,东凯今天在,广电那一块,我看你明天就安排下……” “对,对,明天就开始落实乔书记的指示。”关云飞忙点头。 夏季举起酒杯看着关云飞:“感谢关部长,欢迎媒体的朋友来三水做客,欢迎关部长随时莅临三水集团指导工作。” 关云飞痛快地和夏季干了一杯酒。 雷正这时举起酒杯:“夏董事长,我要专门给你喝一杯道歉酒,刚才乔书记所说的工作失误,其实主要是我造成的,我对三水集团此次的事情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乔书记也对我进行了严肃的批评,我们今后要接受教训,举一反三,认真做好自己的工作,努力为企业的发展保驾护航。夏董事长,我先自罚一杯酒,以示歉意。” 雷正果真自罚了一杯酒。 雷正今天亲眼看到了乔仕达对夏季的态度,虽然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乔仕达对夏季这样,但多年的官场历练还是让他十分识时务,他自罚一杯酒,主动道歉的策略是正确的。 夏季举起酒杯,看着雷正,口气不咸不淡:“雷书记,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不想多说什么,既然刚才雷书记自罚了一杯酒,也道歉了,我夏季其实是有些承受不起的,我们做企业的,只想努力做好自己的经营,我们向来是遵守国家法纪的,从来是照章纳税的,事情既然过去了,那就过去,希望今后不要再发生这种不愉快的事情,希望雷书记言行一致真的能做到为星海企业的发展保驾护航。” 显然夏季对雷正还是心里有气的,言语间颇多不满和讽刺。 雷正尴尬地笑着。 我知道此刻雷正心里一定恨得咬牙切齿,但却又不得不笑着。 这是很无奈的事,在乔仕达面前,他只能选择无奈。 正文 1398.恨得咬牙切齿 第2031章 乔仕达出来打圆场:“我认为夏董事长的话十分正确,政法机关的职责就是要为经济建设保驾护航,同时呢,雷书记的道歉也是真诚的,知错就改,也是好同志嘛。来,你们干一杯。” 雷正满脸堆笑举起酒杯,和夏季干了一杯酒。 然后孙东凯又要开始给夏季敬酒:“三水集团是我们星海传媒集团的订报大户,作为我们的重要客户,第一我要感谢三水集团对我们集团的支持和帮助,第二呢,今后三水集团凡是需要我们宣传报道的地方,尽管说,保证随叫随到,保证搞好服务。” 夏季看着孙东凯笑了:“谢谢孙书记,同时呢也要感谢易主任,当初我们集团订阅你们的报纸,主要是得益于易主任和我的一番交谈,是他说动了我的心。请孙书记放心,我们集团会一如既往订阅你们的报纸,份数只会增加不会减少。还有,我们集团今后也会加大对你们集团广告的投放量,做到稳步逐步增加……” 孙东凯很开心:“感谢夏董事长的鼎力支持。” 夏季说:“不如这杯酒我们三个一起喝吧,易主任一起。” 孙东凯点头:“好,好。” 我于是也举起酒杯:“夏董事长,我敬你。” 夏季冲我笑了下。 然后,我们三个干了。 轮到伍德了。 伍德先举起酒杯看着夏季:“夏董事长,虽然我早就久仰你的大名,但是正儿八经坐在一起吃饭,还是第一次,今天我有幸参加这个为夏董事长压惊的饭局,十分荣幸,我也深知这是乔书记对我们工商业界的关怀和重视。夏董事长,来,我敬你一杯,今后有机会欢迎夏董事长到我哪里去指导工作。” 乔仕达说:“伍老板是市里的知名企业家,今天我特地请你来作陪夏董事长,就是想让你们有个结识的机会,大家一起进步。” 夏季笑笑:“感谢乔书记的安排,伍老板是我一直非常尊敬的商界前辈,也是我一直学习的榜样,能有机会和伍老板切磋交流,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今天借乔书记的饭局,能结识伍老板,我十分荣幸,今后有机会一定多加交流。” 夏季和伍德彼此先照不宣地喝了一杯酒。 此时的夏季,虽然表现十分洒脱十分自如,但我猜他未必就能知道乔仕达对他如此高规格抬举的原因,或许此时他一边潇洒地应付着饭局,一边心里是困惑甚至不安的。 此时,心里最敞亮最明白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易主任我。 然后大家自由交谈,觥筹交错。 夏季看着我,对乔仕达说:“乔书记,易主任可是星海传媒集团不可多得的人才,其实当初我并没有订那么多报纸的想法的,但易主任一番话,硬是将我说动了,易主任现在不做发行做行政,真是可惜了。” 乔仕达哈哈一笑:“这个小易,的确是一个奇葩的人物,我对他是有领教的。这家伙是个多面手,做什么精通什么,搞经营头头是道,做行政,我想有云飞和东凯的指点,也一定会不错的。还有啊,这家伙胆子大,见了谁都不发怵,是不是还给我上上课。” 大家都笑起来。 我知道夏季是故意想借这个机会在乔仕达面前抬举我,心里有些感激。 乔仕达接着说:“正好今天小易到我办公室来送材料,我一问他和你也认识,就顺便把他也拉来了,正好你们也有个机会见见面加深下感情。” 夏季点点头。 或许乔仕达的话能消除雷正对我的一些猜疑和困惑,但伍德却未必就会全部相信此次他和雷正操作的事情流产和我毫无关系。 毕竟伍德对我的了解要大大多于雷正。 乔仕达接着说:“我给你们大家说个关于这个小易的奇葩事,前段时间,我身边缺个秘书,我打算将他调到市委办公室督查科来做科长,暂时过度下然后做我秘书的,没想到这小子愣是不愿意来,一点面子都不给我啊,你说他奇葩不奇葩?” 关云飞点头:“是啊,这事我也一直想不通呢。” 孙东凯笑着,不说话。 夏季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我。 雷正带着沉思的眼神打量着我。 伍德说了一句:“乔书记,我想唯一的解释是星海传媒集团有让易主任留恋不舍得离开的人吧。” 我的心一跳。 “那会是什么人让小易如此留恋不舍得走呢?”乔仕达说。 伍德看了我一眼,然后笑着说:“这个就要问易主任自己了。” 我心里暗暗骂起了伍德这个老奸巨猾的东西。 看着大家疑问的目光,我笑了下:“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那就是孙书记呗。” 孙东凯听了,满面红光,很是自得。 “哦……我还以为是什么美女呢?”伍德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 大家都笑起来,乔仕达说:“看来东凯对小易的吸引力比美女强啊。东凯能有如此忠心的部下,也算是难得,看来东凯的管理有一套,治理有道道。” 乔仕达这么一表扬孙东凯,孙东凯更开心了。 雷正这时笑起来,笑的很莫测。 关云飞这时也笑起来,笑的很含蓄。 乔仕达这时看着伍德:“伍老板,我要和你喝杯酒,前段时间,你的企业连续有两家倒闭,这让我很痛心,我知道你损失很大,商战啊,就是这样,惊心动魄,希望你的集团能快速发展,能快速走上快车道,希望你们能重新振作起来,再图大业。” 伍德点点头:“感谢乔书记对我的关心和关怀,我最近一直在反思企业破产的原因,一直在想办法重新做大做强,请乔书记放心,有市委的支持,有乔书记的关心,我们一定会很快再次发展起来的。” 乔仕达微笑着点点头。 关云飞这时说:“乔书记,不光伍老板的损失巨大,那些大股东损失估计也是很惨的。” 关云飞又提起这个话题,显然是有所指。我想此时雷正已经基本能断定那个捣鼓自己的东西是关云飞送给乔仕达的了。而关云飞似乎也是有意让雷正知道是自己在给他发力。 关云飞为何要故意暴露自己,我一时想不明白。 听关云飞如此一说,乔仕达点点头:“是啊,关部长说的有道理,这个股东,股东啊……” 显然,乔仕达此时的话颇有意味,有点拨敲打雷正的意思。 雷正的神情一时很复杂。 伍德这时说:“关部长说的不错,此次是有一批大股东受到很大的损失,不过,我会尽力想办法弥补他们的损失的,不能让他们因为我的失误遭受巨大亏空。” 关云飞点点头:“看来伍老板是个讲义气讲道义讲诚信的生意人,值得赞赏。以后有机会,我把家里攒下的十万块也入股伍老板的企业,赚点小红利,如何?” 伍德一怔,雷正也一愣。 乔仕达看着关云飞:“云飞,我看你是糊涂了,你难道不知道党政干部是不准经商的吗?不但你自己不能经商,还要管理好你的亲属不能利用你的影响和职权参股入股企业分红,这是纪律。” 关云飞忙点头:“哦,对了,乔书记这一提醒,我想起来了,那我只好放弃这一想法了。其实我也知道,亲属利用为官者的职权入股参股企业,等于是变相受贿,这不单是违法纪律,也是违法啊。” 乔仕达看了一眼雷正,摇摇头,似乎在叹息雷正自己不争气被关云飞抓住了小辫子。 雷正脸色有些发青,但面对关云飞的嘲弄和敲打,又似乎有些被动。 乔仕达似乎不想让雷正继续难堪,对雷正说:“对了,那个诬陷三水集团偷税漏税的事情,要抓紧立案,要严查,查出来要从严处理,要给夏董事长一个完整的交代。” 雷正忙点头:“一定,一定落实好乔书记的指示。” 伍德点点头:“这样的事情确实很可恶,我坚决支持乔书记的指示,对于破坏企业正常经营的不法行为,一定要严肃处理。我分明感觉到乔书记对我们企业经营者的关心和爱护。” 听着伍德的话,我心里阵阵冷笑。 这个饭局果然是很热闹,甚至是很精彩,除了夏季,每个人都心怀鬼胎在装逼,个个装得还都那么像回事。 我知道,雷正一定知道问题出在伍德那边,稍微一分析就知道,因为那个真实的股东名单是保密的,是只有伍德知道的。他要么认为是伍德管理不慎造成了泄密,要么认为是伍德故意操他,故意一边怂恿他对三水下手一边把那东西泄露出来让他进退不得。但他可能认为前者的可能性大一些,但也不排除后者。毕竟他的心机和心计并不比伍德少。 而对于伍德,此时他大概已经猜到了自己那边出现了泄密问题,回去后他一定会严查泄密事件的。不过阿来此次做的滴水不露,不知道伍德能不能查出来。我庆幸自己这次没有让冬儿染指这事,不然会给冬儿带来不可预测的严重后果。如果阿来真的被伍德查出来,那也无所谓,反正阿来也是该死之人,何况还不一定能查到是阿来。再说了,依照阿来的身手,伍德也未必一定能将阿来拿下,一旦阿来感觉风头不对,说不定早就逃之夭夭了。 不管怎么说,伍德和雷正之间的猜疑会因为此次事件继续加剧,这对我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 对关云飞来说,他也是赢家,又找到一次搞雷正的机会,这对一直想处心积虑和雷正斗的他来说简直太爽了。他知道自己弄到的这东西把雷正搞倒的可能性不大,一来是复印件,二来这要取决于乔仕达的态度,三来雷正也会想办法尽力为自己解脱,他在上面毕竟也是有一定的关系的。但关云飞要的是让雷正感到狼狈,这就足够了,在他们斗争的天平上,主动权现在似乎在关云飞这边。这年头,谁都不想有小辫子被别人抓住,偏偏雷正现在就被关云飞抓住了小辫子。 关云飞不避讳雷正让他知道是自己捣鼓的这事,或许用意就在这里。 而对乔仕达来说,能看到关云飞和雷正又一次展开争斗,是一件快意的事,这让自己在他们心中的位置更加重要了,他会巧妙发挥制衡的作用牢牢把控住他们,让他们对自己更加服帖。 一个三水集团偷税漏税事件,竟然也牵连出如此复杂的高层斗争,尼玛想想我也是醉了。 第2032章 铜钱 在那晚的饭局上,兴致勃勃的乔仕达讲了一个小故事,一个关于铜钱的故事: 有个年轻人,抓了一只老鼠,卖给药铺,他得到了一枚铜币。他走过花园,听花匠们说口渴,他又有了想法。他用这枚铜币买了一点糖浆,和着水送给花匠们喝。花匠们喝了水,便送他一束花。他到集市卖掉这些花,得到了八个铜币。 一天,风雨交加,果园里到处都是被狂风吹落的枯枝败叶。年轻人对园丁说:“如果这些断枝落叶送给我,我愿意把果园打扫干净。”园丁很高兴:“可以,你都拿去吧!”年轻人用八个铜币买了一些糖果,分给一群玩耍的小孩,小孩们帮他把所有的残枝败叶捡拾一空。年轻人又去找皇家厨工说有一堆柴想卖给他们,厨工付了16个铜币买走了这堆柴火。 年轻人用16个铜币谋起了生计,他在离城不远的地方摆了个茶水摊,因为附近有500个割草工人要喝水。不久,他认识了一个路过喝水的商人,商人告诉他:“明天有个马贩子带400匹马进城。”听了商人的话,年轻人想了一会,对割草工人说:“今天我不收钱了,请你们每人给我一捆草,行吗?”工人们很慷慨地说:“行啊!”这样,年轻人有了500捆草。第二天,马贩子来了,并要买饲料,便出了1000个铜币买下了年轻人的500捆草。 几年后,年轻人成了远近闻名的大财主。 乔仕达讲的这个故事很简单,也很有意思。讲完后,问大家:“各位说说,从这个故事里,你们觉得这个年轻人的特点在哪里?” 乔仕达先看着夏季:“夏董事长,你先说吧。” 夏季淡淡地说:“这个年轻人的成功不是偶然的,因为他具备了现代人的管理素质。” 乔仕达点点头:“到底是搞企业的,一针见血,离不开本行。” 然后乔仕达看着关云飞:“老关你说呢?” 关云飞沉思片刻:“这个年轻人他很有思想:他明白要想得到就一定要付出。他先送水给花匠喝,花匠得到了好处,便给了他回报。这也是双赢的智慧。” 乔仕达哈哈笑起来,然后看着雷正。 雷正说:“年轻人他很有眼光:他知道那些断枝落叶可以卖个好价钱,但如何实现则大有学问。所以,他提出以劳动换取。这也符合勤劳致富的社会准则。” 乔仕达点点头:“东凯你说呢?” 孙东凯说:“他应该是很有组织能力:他知道,单靠他一个人难以完成这项工作。他组织了一帮小孩为他工作,并用糖果来支付报酬。从这一点看,他具备领导艺术和管理才能,他用较低的成本赢得了较大的投资收益。” 乔仕达微笑了,然后看着伍德:“这个年轻人,他很有信息意识:他可以从和商人的谈话中捕捉赚钱的机会,再用较低的价格收购了一大批草转手卖了个好价钱。这一点,与我们今天在信息时代的经济贸易非常吻合。” “嗯,”乔仕达点点头,看着我:“易克,你说说。” 我说:“我们每个人都梦想成功,而且财富就在我们身边。有的人抱怨财运不佳,有的人埋怨社会不公,有的人感慨父母无能……其实我们真正缺乏的正是勤奋和发现财富的慧眼。生活当中我们面对的机会太多了,就看我们自身能否意识到和把握到。白手起家的财富都是要靠积累才能获得,而如何能让自己看到自己的将来,要靠你的梦想和胸怀来实现。一个人,要有上与皇帝同坐,下与乞丐同行的经历和气魄才可以做大事。” “好,”乔仕达拍了拍手:“你小子算是说到点子上了,正合吾意。” 夏季也拍拍手:“易克老弟观察问题思考问题很有见地。” 关云飞一怔,接着哈哈笑起来:“看来,我们说了这半天,都没摸到乔书记的真正意图啊。” 雷正皮笑肉不笑地说:“到底还是小易会揣摩领导心思。” 孙东凯不明就里地说:“小易的确是很聪明的。” 伍德看了我几眼:“聪明要用到地方才是真正的聪明。” 几个人的话显然都话里有话,耐心寻味。 乔仕达接着对我说:“小易,你也讲个故事我听听。” “我?我哪里敢在你面前讲故事?”我忙推辞。 “不行,必须讲,这是任务。”乔仕达故作严肃地说。 我挠了挠头皮,看看正看着我笑的夏季,又看看大家,说:“好吧,我来给大家讲个故事。” 我讲的故事是这样的: 有一个博士分到一家研究所里,成为了这个所里学历最高的一个人。有一天他到单位后面的小池塘去钓鱼,正好正副所长在他的一左一右,也在钓鱼。 “听说他俩也就是本科生学历,有啥好聊的呢?”这么想着,他只是朝两人微微点了点 头。 不一会儿,正所长放下钓竿,伸伸懒腰,蹭蹭蹭从水面上如飞似地跑到对面上厕所去了。 博士眼睛睁得都快掉下来了。“水上飘?不会吧?这可是一个池塘啊!” 正所长上完厕所回来的时候,同样也是蹭蹭蹭地从水上飘回来了。 “怎么回事?”博士生刚才没去打招呼,现在又不好意思去问,自己是博士生哪! 过一阵,副所长也站起来,走了几步,也迈步蹭蹭蹭地飘过水面上厕所了。 这下子博士更是差点昏倒:“不会吧,到了一个江湖高手集中的地方?” 过了一会,博士生也内急了。这个池塘两边有围墙,要到对面厕所非得绕十分钟的路,而回单位上又太远,怎么办? 博士生也不愿意去问两位所长,憋了半天后,于是也起身往水里跨,心想:“我就不信这本科生学历的人能过的水面,我博士生不能过!” 只听“扑咚”一声,博士生栽到了水里。 两位所长赶紧将他拉了出来,问他为什么要下水,他反问道:“为什么你们可以走过去呢?而就掉水里了呢?” 两位所长相视一笑,其中一位说:“这池塘里有两排木桩子,由于这两天下雨涨水,桩子正好在水面下。我们都知道这木桩的位置,所以可以踩着桩子过去。你不了解情况,怎么也不问一声呢?” 故事讲完了,大家都没有做声,我干咳一声,然后端起杯子喝水。 “你讲的这个故事,说明了什么呢?”沉默半天,乔仕达问我。 “大家说嘛。”我说。 “你是在考我们的智商?”雷正翻起眼皮看了我一眼。 “不敢不敢。”我忙说。 “你就你自己说说,这个故事说明了什么?”雷正说。 雷正这么一说,大家都不好发言了,乔仕达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我说:“其实这个故事道理很简单,任何人都不喜欢骄傲自大的人,这种人在与他人合作中也不会被大家认可。你可能会觉得自己在某个方面比其他人强,但你更应该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他人的强项上,只有这样,你才能看到自己的肤浅和无知。因为团队中的任何一位成员,都可能是某个领域的专家,所以你必须保持足够的谦虚。谦虚会让你看到自己的短处,这种压力会促使你在团队中不断地进步。 ” “嗯,对。”乔仕达点点头。 乔仕达一点头,大家都跟着点头:“嗯,不错。” 我继续说:“其实,人和人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就像一句谚语中说的那样:光滑的瓷器来自泥土,一旦破碎就归于泥土。再高的学历也只代表过去,而只有学习力才能代表将来。尊重有经验的人,才能少走弯路。一个好的团队,也应该是学习型的团队。正如一个人初到一个新的单位,没有方向是很正常的,但要学会尊重同事,虚心求教。刚到公司,所有的工作对你来说都是陌生的,因此多向同事求教是进步快的方式。要有一种从零做起的心态,放下架子,尊重同事,不论对方年龄大小,只要比你先来公司,都是你的老师,你只有虚心请教,不断学习加上埋头苦干。” “嗯。有道理。”乔仕达又点头。 大家也随着附和:“是啊,挺有道理的。” 我看到夏季在忍住笑。 我其实心里也想笑,但强行忍住,继续说:“这个故事还说明,谦虚可以使你永远把自己置于学习的地位,并有助于发现他人的优点。但是,谦虚决不是通常意义的客套与虚伪,也不是遇到工作时的退缩与推委,更不是所谓的韬光养晦,深藏不露。如果团队需要你发挥自己的能力,并且你也有这样的能力,你必须知难而进,当仁不让,决不能把谦虚作为推卸责任的借口。” 说到这里,我看到孙东凯一脸困惑,雷正一脸迷惘,关云飞云里雾里似乎不知为何,伍德则不动声色。 我知道他们为何有这样的表情。 于是,我停住嘴不说了。 大家都沉默了。 乔仕达似乎有意在考验大家沉默的耐性,自顾喝茶,不首先开口。 沉默,大家都在沉默,我心里实在憋不住想笑了。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打破了沉默的局面。 正文 1399.千万不要主动 第2033章 千万不要主动 说话的是孙东凯。 孙东凯满脸都是怪异的神色,看着我:“小易,我不明白你刚才讲的这个故事和今天的场合有什么关系?你当这是你在给你的人员做业务培训在上课吗?” 孙东凯一开口,雷正立刻附和了一句:“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莫名其妙嘛。” 乔仕达看看我,又看看大家,突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乔仕达一笑,关云飞夏季也忍不住跟着大笑起来。 我没有笑,做出不安的样子。 伍德也没有笑,冷眼看我。 似乎,雷正觉得是我在耍弄大家。 笑完之后,乔仕达说:“其实我知道小易讲的这个故事真正的含义,他刚才讲的那些大道理都是遮掩而已。” “哦……”雷正和孙东凯带着意外的表情看着乔仕达:“乔书记难道是另外有深刻的理解?” 乔仕达点点头。 “那是什么?”关云飞也问乔仕达。 “各位,都不要问了,这个故事一万个人会有一万个理解,就看你自己的出发点在哪里。不要以为小易讲的这个故事和今天的额场合无关,其实只是小易解释的含义无关而已,但其中真正内蕴的含义,我想各位可以回去自己去琢磨。记住,各位千万不要主动去问小易。”乔仕达说。 “为何不能主动问呢?”雷正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这个答案让小易来回答。”乔仕达说。 雷正看着我:“说,为何?” 雷正说话的口气有些像在审问犯人。 我心里不快,脱口而出:“因为谁问就说明谁就是笨蛋。” 话已出口,乔仕达又哈哈大笑起来,指指雷正:“雷书记,我说让你别问,你还要问,哈哈……” 其他人都跟着笑起来,再也没有人问我了。 雷正脸色有些难看,也不好发作,只能随着大家自嘲地笑。 我分明听到雷正内心在咒骂我。 我知道雷正不止一次在咒骂我,只要我听不到,随他***去。我不也经常在内心咒骂他吗?一回事。 饭局结束之后,夏季给我打来电话,他在家,邀请我过去坐坐。 我也正好想和他聊聊,就赶了过去。 夏季家周围有几个黑影在出没,我知道那是夏季雇佣的私人保镖。 形势越来越复杂化了,夏季周围是必须要有几个得力的保镖的。 坐在宽敞明亮的客厅里,夏季看着我:“易老弟,我脑子里有很多困惑。” 我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看了夏季一眼:“你有哪些困惑?说我听听。” 夏季认真地看着我说:“第一,此事事发蹊跷,三水集团从来都是照章纳税,为何此次突然被查,或者说是到底什么人在陷害三水,而且,陷害还有能让公安相信出动抓人查封集团财务的证据。 第二,在我被抓进去之后,办案的人对我的前后态度为何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刚抓进去的时候,一个头头模样的人恐吓我让我按照他们的意图交代问题,说如果不交代就要让三水彻底破产,让我蹲上几年打牢,但之后不久他们的态度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但办案人员突然变得客气热情,而且雷正还亲自来看我,说事情查清了,三水没有问题,说让我受委屈了。 第三,不但公安的人态度大转变,乔仕达还亲自来接我出去,乔仕达对我的态度也异常热情,和雷正一起一个劲儿道歉,还责成雷正务必要快速抓到陷害三水的人。还有,乔仕达还亲自给我举办这个压惊的饭局,还请了这么多人来陪同,陪同的人里竟然还有伍德。一个偷税漏税事件,竟然能让市委书记如此大动干戈,我觉得十分离奇,搞不懂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四,在今晚的压惊宴上,为何你会出现,我觉得绝对不是乔仕达说的因为我们认识的巧合,里面一定有道道……” 听着夏季一连串的疑问,我知道夏季不是没有脑子的人,他一直在思考这期间发生的不正常的事,甚至连我的出现他都产生了怀疑。 我冷静地看着夏季:“你这几天在里面,没有受到什么粗暴的对待吧?” 夏季说:“还好,没有。老弟,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想了想,说:“你觉得我能回答了你的这些疑问吗?” 夏季用犀利的目光看着我:“你说呢?” 我笑了笑:“我觉得这些问题你该问你爸爸。” 夏季摇摇头:“出来第一件事,我就是给爸爸打电话,说我出来了,然后我提出了我的这些疑问,可是,我爸他什么都没有回答我,只是告诉我出来就好,没事就好了,不要多想,让我照常打理集团的生意就行,其他的不要操心不要过问。” 我说:“你爸都回答不了你的问题,我又怎么能呢?” 夏季看了我半天,说:“老弟,我觉得你能,起码,你能回答一部分。” 我摇摇头:“夏兄,我也赞同你爸爸的说法,你不要多想不要多问了,安心打理集团就是。关于你提出的这些问题,我觉得我回答不了的,毕竟我不是市里的高层,也不懂商战的道道,我今天参加你的压经宴,真的是个巧合,只是因为我们认识,乔仕达才邀请我参加的。” 夏季半信半疑地看着我,半晌,说:“那我问你,乔仕达让雷正抓出陷害三水的人,你觉得他能做到吗?” “这个我无法回答,我不是公安的人,也不是雷正,不过,雷正既然答应了,我觉得应该可以吧。”我模棱两可地说。 我的回答显然让夏季觉得很失望,他喃喃地说:“我分明感到,这是一个巨大的陷阱,这是一场复杂的斗争,可是,我却什么都看不到摸不到,我就像一个瞎子,任人摆弄着,无能为力着。我分明知道,这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这其中,一定有着复杂交错的暗斗和交锋,可是,我却什么都不知道。而你,我的直觉,你知道很多事,但你却又不肯告诉我。” 我说:“不管我知道不知道什么事,不管我告不告诉你什么,你只要知道一点,这些都是为你好,那就行了。” 夏季说:“我爸其实也一定知道很多事,只是他也不肯告诉我,你们,为什么都要瞒住我?为什么?” “很简单,为了你好,为了三水集团好。”我回答夏季。 夏季愣愣地看着我:“这么说,你其实什么都知道了,我爸也什么都知道,只是你们不想告诉我。” 我笑笑:“我觉得你该好好休息几天,然后集中精力去做你该做的事。此次化险为夷,算是福大命大造化大。” 夏季突然有些发火:“什么化险为夷,什么福大命大造化大,这些本来就不该发生的,一定是有人惹火烧身,才会连带三水跟着遭殃,这一切本来都不会发生的。不但这次的事不该发生,就连不久前那次差点导致三水全军覆灭的商战都不该发生的。” 夏季显然意识到了什么,只是他不能确定。 夏季的话让我的心遭到重重一击,我知道夏季是在谴责在抱怨。 我知道如果没有我,老黎夏季和三水都不会受到这些牵连。 换句话说,是我把三水拉下了水。 我的心情变得沉重,默默起身,离开了夏季的家。 外面下起了小雨,在这初秋的冷雨夜,我孤独走在华灯初放的街头。 我的心变得郁郁起来,雨滴打湿了我的头发,打湿了我的皮肤,我浑然不觉,木然地走着。 夏季的话在我耳边一遍遍回响,是的,夏季是有理由愤怒抱怨的,他本来就是无辜的,本来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的,只是因为我,这一切变得复杂起来。 换句话说,是我害了三水害了夏季。 不单是害了夏季,还害了老黎,甚至夏雨。 如果没有我,夏雨又怎么会远走大洋彼岸,至今还不能回来。 想到夏雨,想到老黎,我仰望湿漉漉的夜空,长长叹了口气。 回到宿舍,洗了一个澡,点燃一支烟,默默地吸着。 耳边响起秋桐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每天晚上疲劳地坐到椅子上时,才感觉真真切切地过了一天。人生最重要的并不是努力,而是方向。压力不是有人比你努力,而是比你牛叉几倍的人依然比你努力。即使看不到未来,即使看不到希望,也依然相信,自己错不了,自己选的人错不了,自己选的人生错不了。第二天叫醒我的不是闹钟,其实,还是梦想! 梦想…… 忽然感觉梦想距离我是如此遥远,如此缥缈虚无。 我有梦想吗?如果有,那我的梦想是什么? 我苦苦思索着…… 惚然感觉自己的成长正在走入死胡同,茫然感觉自己正在走在一条不归路。 又感觉,成长的这个过程就像是手里拿着一大串的钥匙去开门一样 有的人一下子就打开了,而有的人却是试了好几把钥匙也打不开,更悲催的是有的人全部试完了门还是紧锁着,因为拿错了钥匙。或许真的是要这样,成长是急不得的,你要相信现在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你现在经历的可能是别人正在企盼的。 我知道经历决定阅历,阅历成就思想。 但现在,我却觉得自己真的木有思想了。 我在浑浑噩噩中睡去。 第二天早上,刚醒来,听到有人敲门。 打开门,是冬儿。 我还没来及说话,冬儿直接闪身进来,神色有些紧张,还有些严肃。 第2034章 交易 “怎么了?”我问冬儿。 冬儿反手关好门,身体靠在门后,稍微喘息了下,然后走进屋子,坐在沙发上,摸起我喝水的杯子,倒了一杯温水,一饮而尽。 “告诉我你和来交易的全部详细过程。”冬儿说。 “你——怎么了?什么交易?”我还想蒙混过去。 冬儿叹了口气:“行了,别和我玩捉迷藏,我现在需要你和阿来交易的全部详细过程,这很重要。” 我看冬儿的口气很认真,说:“咋了?怎么回事?” 冬儿摸出一个优盘:“这上面有一段对话录音,你先听这个。” 我去书房拿出笔记本,插上优盘,开始听录音。 冬儿坐在旁边,沉思不语。 先听到了雷正火气十足的声音:“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东西流传出来,只有从你这里有可能。为什么这东西会落到乔书记手里?” “老雷,你别光冲我发火,我也为这事恼火,你一告诉我你看到那东西了,我立马就知道这是从我这里泄密出去的。我会查出个究竟的。”伍德的声音,听起来不温不火。 “我不发火?你到底怎么搞的?这样的东西不好好看住,竟然流传出去了,老伍,你能不能替我想想啊,你知道这东西落到乔书记手里让我有多被动?我当然知道这是关云飞给乔书记的,但是关云飞怎么得到这东西的?你查,你怎么查?”雷正的火气不减。 我注意听着。 “我现在分析,关云飞得到这东西的途径,很可能是通过易克这小子,但易克这人办事一向很注意保护自己,很有可能他是通过秘密途径给关云飞的,关云飞未必知道是易克给他的。但关云飞得到这东西,知道对打击你很有利,也不会去多想到底是谁给他的了,直接给了乔仕达。我现在想查清的是易克是通过什么途径得到这东西的。”伍德说。 “易克,又是这个易克,”雷正发狠的声音:“总有一天我会让这小子再次落到我手里,再落到我手里,我不会轻易让他出去的。” 我心里打了个寒噤,好怕怕。 “但是易克肯定不会让我知道他是怎么得到这东西的,这东西的出现是致命的,直接毁了我们的全盘计划。”伍德说。 “我自然是明白的,为什么我突然急转弯,就是因为这东西的突然出现,我立马意识到如果我继续搞下去,这东西的效果会继续发酵,会有人死死抓住我的小辫子不放让我不利索。”雷正说。 “可惜了,功败垂成啊,眼看就要成功了,谁想到……”伍德叹了口气。 “废话,谁说不可惜,我在你那里损失了那么多,本来指望这次得手之后能大大捞一把弥补回来,但是,现在呢?鸡飞蛋打了,全部落空了。”雷正的声音很恼火。 “老雷,你的损失……”伍德沉吟了一下。 “我的损失你说怎么办?你以为我像你啊,纯粹的生意人,这边亏了那边补,我可是只有这一条赚钱的路,现在亏的一塌糊涂,我老婆整天和我哭闹不算完呢。”雷正在给伍德施压。 “呵呵,老雷,不要把话说地那么绝对,你怎么会只有我这里一条赚钱的路呢?”伍德显然知道雷正是在逼迫自己表态,笑起来,接着说:“行了,老雷,我看我们老哥俩不能因为钱而闹分裂,不就是钱嘛,我给你补,这样,这次你亏的钱,全部算到我头上,回头我整理下财务,等我缓过劲来,我全额不给你,这样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是老兄弟的味道,”雷正的声音有些缓和,接着说:“那你啥时给我补回来?给我一个确切的时间。” “老雷,别逼我,我需要时间。”伍德的声音有些不悦。 “不是我逼你,是我老婆逼我,我没办法,你要理解我。”雷正丝毫不肯让步。 “老雷,我现在只能给你这样的让步,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缓冲的时间,不要逼我太紧。你老婆的工作,那是你的事,不要拿你老婆来压我。”伍德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火气。 “你——老伍!”雷正似乎被呛住了。 “当前我们之间最需要的是团结,而不是因为一些小利益争吵,这样子吵下去,会伤了感情的。”伍德继续不轻不重地说。 雷正没有做声。 “我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搞内部清理,要查处泄密的内奸来,这是最重要的,你想啊,我的内部有个内鬼潜伏着,我们今后的事情怎么去做?这不是很可怕吗?”伍德继续说。 “回头我找个理由抓易克,逼他说出来算了,只要动了刑,一切都没问题。”雷正说。 “不能冲动,你这话我只能当是气话,你找什么理由抓易克?这次抓人就弄地一团糟,你还嫌晦气不够啊?从易克那里是不可能得到消息的,只能从我自己内部侦查入手,易克现在是有身份有职位的人,还是关云飞的红人,又是孙东凯的心腹,你动他,有那么随便?我看那,你就放弃这想法吧,我自己来入手查内鬼,我相信应该不难的。”伍德说。 “那好吧,就按你说的办。”雷正的口吻显得有些无可奈何:“抓内鬼是你的事,我理解,也支持,但是,我的损失……你不能给我拖延。” “给我时间,少不了你一分钱。”伍德的口气不软不硬。 “那好吧,我走了。”一阵动静,关门的声音,雷正走了。 安静了一会儿,听到伍德发出一声咆哮:“混蛋,患难之处见真情,***,只认钱的东西。” 然后就是沉默,然后录音就结束了。 冬儿随即拔出优盘,装起来。 我看着冬儿:“这优盘能不能给我保存?” 冬儿摇摇头:“不能,这东西谁也不能保存,包括我,回头我就销毁,我只是带来给你听听。” “销毁?为什么?”我急了。 “为了你和我的命。”冬儿说。 我一怔。 “这东西留在谁身边谁都随时会有丧命的危险,难道你不明白?”冬儿说:“我不想玩地太过火,你也不要愣头愣脑不知道天高地厚,你斗不过他们的,我同样也斗不过。所以,这事没得商量,你只能听到,但绝对不会得到。” 冬儿的口气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我无可奈何。 “你从那里得到这录音的?”我很好奇。 “这个你不用管,我自然有我的渠道。”冬儿不肯告诉我。 “那你给我听这个的目的是什么?”我说。 “让你告诉我你和阿来交易的全部细节和过程。”冬儿说。 “这事和你没关系,你为何要知道这个?”我不解地说。 “之前我可以不知道,但是现在,我必须要知道。”冬儿说。 “怎么了?” “因为昨晚伍德找到我,交给我一项任务,让我暗地调查内鬼,调查此次泄密的事情。”冬儿说。 我吃了一惊:“伍德让你调查?他什么意思?什么用意?我怎么觉得不大对头呢?伍德是不是怀疑你什么了,故意设套让你钻呢?” 这一刻,我的心倏地有些惊惧。 冬儿说:“我也很意外,我也想过这是不是伍德给我设的圈套,我也在想伍德是不是怀疑我什么了,昨晚我寻思了一夜,这不一大早就来找你,我现在只有先掌握你这边的具体详细情况,然后才能相机行事,在不暴露你的情况下应付好伍德。” 我说:“伍德已经断定是我把那东西给关云飞的了,他现在只要查出是谁和我有联系,就可以了。你现在来找我,很危险的,你不该来的。” “这个我知道,我既然过来找你,自然就有数,我没那么傻。我下一步怎么做你不要管,我现在只需要你给我提供我需要的情况,这是保全我和你最好的方式。”冬儿说。 “你下一步打算咱么办?”我问冬儿。 “你不要管,也不要问,如果你想保全我,想为我的安全着想,那你就听我的。”冬儿干脆地说。 我想了想:“好,我告诉你,我和阿来的事情是这样的……” 我详细把我和阿来交易的情况告诉了冬儿,冬儿听完,点点头:“我知道了,行了,我走了,这事你不要掺和,千万不要,不然,会帮倒忙的。” 说完,冬儿匆匆离去。 冬儿走了之后,我琢磨了半天,一时没想到什么好的办法来帮助冬儿,或许冬儿说的对,如果我蠢蠢欲动,那会帮了倒忙。 我决定暂时先按兵不动,静观事态进一步发展。 伍德让冬儿来查内奸,这让我觉得很蹊跷,觉得伍德一定是有盘算的。 在老奸巨猾的伍德面前,我和冬儿都不是他的对手。 我们只能小心翼翼地走一步看一步。 我目前最需要关注的是阿来,一旦阿来觉察到自己有暴露的危险,会不会狗急跳墙铤而走险做出什么伤害冬儿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摸出手机打给方爱国,很快接通。 “易哥,什么指示?”电话里传来方爱国的声音。 我深呼吸一口气,对着电话,一字一顿地说:“爱国,从现在开始,派人密切注意阿来的动向,24小时监视他,有什么异常,随时向我报告……” “是——”方爱国答应着。 我放下手机,走到窗前,打开窗户,一阵冷风吹来,外面正下着淅淅沥沥的秋雨。 看着凄风冷雨的灰蒙蒙的天空,我的心里涌起一阵寒意,脑海里泛起一片阴影…… 正文 1400.有道理 第2035章 伍德让冬儿查泄密之事,引起我高度的警觉。如果不是伍德想借冬儿和我的关系来套取什么东西就一定是伍德对冬儿起了疑心。 对于一个疑心很重而且心狠手辣的人来说,一旦谁被他怀疑,那绝对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冬儿找我询问和阿来交易的详细过程是正确的,在她没有摸清伍德的真正意图之前,必须要掌握真实的情况,既便于自己下一步的行动,也便于用来应付伍德。 现在,冬儿已经知道泄密的真正详细过程,那么,他会告诉伍德真实的情况吗?我觉得不会,因为那样做,等于证明我参与了此事,等于将我牵扯进去。虽然伍德现在深信我参与了此事,但毕竟他没有证据,而一旦有确凿证据证明我和阿来联手套取他的情报,那我会陷入极其被动的局面,伍德完全可以有堂而皇之理由对我下手。 那么,冬儿下一步会怎么去做呢?我一时猜想不透。 中午的时候,方爱国给我发来短信:阿来和伍德的财务总监一起离开了市区。 此时,这个情况十分重要,阿来要干什么? 我立马回复:严密监视。 显然,阿来已经觉察到伍德在清查泄密的事情了,知道一旦追查泄密源头,或许会很快怀疑到他身上。即使伍德暂时不知道这事但财务总监不是傻子,他或许很快就会想明白那晚阿来为何要请他吃饭把他灌醉。 那么,阿来和财务总监一起离开市区是干嘛呢? 我坐在办公室里,边抽烟边琢磨这事。 田珊珊进来送一份文件给我,我心不在焉地说:“放在这里吧。” 田珊珊放下文件,看着我:“易主任,你好像昨晚没休息好。” 我一愣,看着她:“我休息地很好啊,怎么没休息好呢?” 田珊珊笑了笑:“我看你眼皮有些浮肿呢。” 我笑笑:“我眼皮一直都这样,我看是你多心了。” 田珊珊笑笑出去了。 田珊珊走后,我照了照镜子,妈的,眼皮果然是有些浮肿。 田珊珊观察还挺仔细。 过了半天,方爱国又发来短信:“阿来他们俩人去了郊外的山里,进了靠近海边的一座无人山洞,阿来好像是挟持财务总监进去的。” 我的心一紧,阿来要干什么? “我们要不要跟进去?”方爱国又问我。 阿来身手不善,方爱国也未必是阿来的对手,跟进去会有危险的,我阻止了:“在洞外监视,不要跟进去。” 过了大约十分钟,方爱国又来了短信:阿来自己出来了,开车离开了这里。 我回复:进洞去看看。 半天,方爱国回复:我们进洞了,洞里没有人,没发现那财务总监。 奇怪,难道那财务总监飞了? 我回复:“详细搜搜。” 十分钟之后,方爱国回复:这山洞不是封闭的,洞口另一端有个出口,但是出口出来就是大海,出口处是悬崖。 我立刻命令方爱国他们撤回。 进去两个人,出来一个,难道那财务总监从出口跳海了?还是阿来杀人灭口把那总监搞死扔下大海了? 我迅速做出了判断,后者。 阿来够狠的,这一招很毒,财务总监死了,死无对证,谁也无法证明是他泄密的,除了我。我当然不会出卖阿来的,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可怜那财务总监死的不明不白。 下午下班后,我独自在海边散步,继续琢磨白天的事情。 冬儿打来电话:“泄密的事,经过一天的调查,我刚给伍德汇报完。” “你怎么汇报的?”我说。 “伍德的财务总监消失了,一直没找到他的人,现在怀疑的焦点在他身上。我给伍德说他的疑点很大,伍德似乎也觉得是,正安排阿来四处找那财务总监。”冬儿说。 “还有呢?” “我还给伍德说我怀疑你也参与了这事,只是我没有找到任何证据。” 冬儿很聪敏,我当然知道伍德在怀疑我,她这么给伍德说,伍德自然不会怀疑什么。 冬儿主动对伍德说怀疑我,对自己是个主动,也能打消伍德的一些疑心。 “不管怎么说,我不能对伍德说阿来有嫌疑。”冬儿说。 我知道冬儿的考虑是对的。 我说:“那个财务总监,或许永远也不会出现了。” “哦……为什么?” “不要问为什么,反正你知道这些就行。” “你派人对他下手了?” “我没有,但有人下手了。”我说。 冬儿沉默了片刻:“我明白了,阿来干的,是不是?” 我没有说话。 冬儿随即挂了电话。 我收起电话,深呼吸一口气,看来只好如此了,我知道冬儿下一步会怎么给伍德汇报,也知道伍德极有可能会怀疑那财务总监。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笑,我急速回身,看到了皇者。 “易老弟很清闲嘛,在这里悠闲散步。”皇者说。 我笑了下:“你出现的也很及时。” 皇者靠近我:“知道我今天一直在忙什么吗?” “不知道。”我警惕地看着他。 “将军命令我追查泄密的事情。”皇者说。 我的心一颤,伍德这个狡猾的老家伙,不单让冬儿在查,还让皇者也在查。 显然,他对冬儿信不过。 “我知道冬儿也在调查这事。”皇者阴笑起来。 “那你查到什么了吗?”我说。 “我查到财务总监失踪了,我正在追查他的下落,我怀疑泄密的源头来自财务室。”皇者说。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知道或许我永远也不会找到那财务总监了……”皇者叹了口气,“唉,活生生的人啊,怎么突然就消失地无影无踪了呢?我也不知道冬儿调查到什么程度了,我们是各自为战。” “那你打算怎么给伍德汇报呢?”我说。 皇者狡猾地笑起来:“不管我怎么汇报,都不会放过你。” “什么意思?”我说。 “不管我们那边谁有嫌疑,你都脱不开干系。”皇者说。 我笑起来:“有证据吗?” 皇者又叹了口气:“这或许是对你最有利的地方,没有人有任何证据证明你参与了此事,只是怀疑,不光我怀疑,将军也怀疑。” “没证据你怀疑个屁。”我说。 “没证据也一样可以怀疑,可惜,证据实在很难找。”皇者说。 我笑起来:“那你打算怎么给伍德汇报?” “我……我只能如实汇报了,只能将责任推到财务总监身上了,我想一个消失的人是不会出来给自己辩解的。”皇者说。 我意识到皇者已经猜到财务总监的下场了。 如果皇者如此给伍德汇报,那和冬儿的调查结果无疑是一样的,这对冬儿是有利的。 “你觉得我这样汇报可以吧?”皇者又阴笑起来。 我当然希望皇者这样汇报,这等于增加了冬儿的安全系数。 “怎么汇报是你的事,关我屁事。”我说。 “嘿嘿……”皇者笑了,“易老弟,有些事是心照不宣的,有些事是你知我知的,我给你提前打个招呼,是把你当朋友呢。” “操,我和你能成为朋友?你做梦吧。”我不屑地说。 “我知道冬儿也在调查此事,但冬儿却不知道我也在进行着,我想着其中的道道,你该明白。”皇者说。 皇者似乎是在提醒我什么。 “我当然知道泄密的事未必一定是财务总监做的,但现在他消失了,那么,将责任推给他,对大家似乎都有利的,是不是?”皇者又说。 “你想的很多。”我说。 “不是我想多了,而是事实本身就是如此,不过,我也不想多事了,我想,如此去做吧。”皇者说完就消失了。 我琢磨着皇者最后的那句话,如此去做,是何意? 我立刻给冬儿打了电话:“皇者也在调查此事。” “哦……”冬儿有些意外。 “他的调查结论,和你的一样。”我又说。 “一样?”冬儿显然更加意外了。 “是的,他刚从我眼前消失。”我说。 “皇者到底是什么意思?”冬儿说。 “猜不透。” “依照皇者的心思,他不会这么容易相信这是财务总监干的,但是,为何……难道是……”冬儿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先这样,我心里有数了。”冬儿说完挂了电话。 我明白因为阿来的突然出手,冬儿和皇者的调查也简单多了,虽然伍德怀疑我是幕后指使,但他没有证据,没有证据就无法对我下手。 而且,皇者和冬儿一致的调查结论,加上财务总监的人间蒸发,伍德也怀疑不到阿来头上去。冬儿是不愿意揭出阿来的,因为她要保住我。皇者似乎就愿意这么浑水摸鱼一把,糊弄过去。 如此,似乎是皆大欢喜的结果,除了那个财务总监和伍德。 既然皇者和冬儿是一样的调查结果,伍德也说不出什么,财务总监的突然消失是会让伍德起疑心的,他让阿来去找人,也说明他对阿来没有起疑心。 老奸巨猾的伍德难道真的这么好糊弄吗?我又有些怀疑自己的智商。 回到宿舍,刚洗了个澡,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第2036章 诡异 打开门,阿来站在门口,正冲我诡异地笑。 我让他进来。 “你找死啊麻痹的,跑到我这里来。”我说。 “来自既然敢来,就自然没有问题。”阿来大摇大摆地进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知道不知道伍德在追查泄密的事?”我说。 “**了,当然知道,伍老板安排皇者和你那个老情人冬儿同时调查这事呢,妈的。”阿来说。 “那你跑我这里来干嘛?”我说。 “现在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内部有人和你勾结泄密的,我他妈怕你沉不住气出卖了我,来给你吃个定心丸。”阿来说。 “什么定心丸?”我说。 “我给你说啊,兄弟,这事你放心,怎么查都不会查到你我的头上来,即使有人怀疑你也没证据,反正我这边是绝对安全的。”阿来得意地笑起来。 “什么意思?”我看着阿来。 “现在,财务总监,这个人,消失了,现在,大家都在怀疑是他。”阿来说。 “消失了?怎么消失的?”我说。 “不知道,或许是捐款畏罪潜逃了呗,或许是自知罪孽深重逃窜了呗?”阿来说。 “他什么罪?”我说。 “鬼知道呢,反正是做贼心虚不见了,伍老板交给我的任务就是查找他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阿来说。 “那你找到了?”我说。 “活的不好找,但死的好找啊,哈哈……”阿来狂笑起来。 “我猜是你干掉了他。”我说。 阿来一瞪眼:“操,你胡扯什么?” “我猜是你把他弄到一个山洞里搞死扔下大海了。”我继续说。 阿来脸色变了,慢慢站起来:“***,你跟踪我。” “我猜你是想杀死他灭口然后你就安全了。”我又说。 “你想咋样?信不信我能杀了你也灭口?”阿来说。 我摆摆手:“少他妈整天吓唬我,坐下,老子既然敢和你这么说,就没有想搞你的意思,妈的,我现在和你不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阿来点点头:“有道理。” 阿来又坐下。 “你来我这里,伍德说不定会发现的。”我说。 “我知道,我有理由啊,我就说来找你是询问财务总监下落的。”阿来说。 “你他妈是不是想把杀死财务总监的罪名嫁祸到我头上?”我说。 “操,财务总监就是死了也是畏罪自杀的,知道不?”阿来说。 “你……” “你什么你?傻逼。”阿来说:“我他妈这么做也是为了你我都好,我保全自己,自然也是保全你,这点你都没数?” 我点点头:“不过,你够狠的,竟然杀了他。” “我不杀他,伍老板发现了就会杀我,你知道不?如果我交代出来你,伍老板掌握了证据,你也不会利索,知道不?那财务总监已经怀疑是我了,如果他不找我质问,说不定他还不至于死,但这人偏偏就不知好歹暗地找我质问那天的事,你说他这不是自己找死吗?操——”阿来理直气壮地说。 “那你打算怎么给伍德交代?” “我找啊找,没找到活人,然后冷不防在海边悬崖下发现他的死尸了,就这么给伍老板交代啊,这人畏罪自杀了,多简单,多省事。”阿来轻描淡写地说。 “这是你到星海之后的第几条人命了?”我突然问阿来。 阿来一怔,接着就笑起来:“第一条,怎么,打算去报案?去吧,老子不怕的。” “没打算报案,不过,你说是第一条,我不信。”我说。 “老子就是以后再杀十个人,也会说是第一条,甚至一条没有。你打听我这事,何意呢?”阿来阴沉着脸看我。 “好奇。”我回答。 “我劝你不要那么好奇,再好奇,我让你变成第二条。”阿来说。 “你杀过女人没有?”我突然又问他。 “杀过,咋了?老子在泰国杀过好几个呢。”阿来说。 “在星海你至少杀过一个女人,是吧?”我冷不防又说。 阿来浑身一颤,接着说:“放屁,你他妈问我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子在星海一个女人没杀过。” “你在撒谎?”我紧盯住阿来的眼睛。 “老子撒谎不撒谎关你屁事,你打听这个干鸟事?”阿来目露凶光。 “随便问你个问题,你怎么这么紧张呢?我就是好奇而已。”我说。 阿来没有说话,看着我阴涔涔地笑起来。 阿来的笑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易克,我很好奇一点。”阿来说,“似乎,你对我是否在星海杀过人,特别是不是杀过女人很感兴趣,为什么?” 我淡淡一笑:“首先我要否定你的论点,我并不感兴趣,我只是随意问问而已,你似乎显得很敏感。” 阿来狞笑一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易克,易大侠,记住我的话。” 我呵呵笑了:“你觉得你有资格警告我吗?” “你不服是不是?”阿来说。 我笑笑:“行了,这事不要谈了,我倒是想提醒你一句。” “提醒我什么?”阿来说。 我说:“我劝你最近少去du场。” “为啥?”阿来说。 “你他妈前段时间输地掉了裤衩,要是你最近在du场里再大肆赌博,伍德知道了会不会怀疑你哪里突然有了这么多钱呢?”我意味深长地说。 阿来会意了,点点头:“好,提醒的好,卧槽,我本来还打算今晚去du场试试手气的,看来是要歇几天了。幸亏你提醒了我一句。” 我说:“你认为伍德真的会认为就是那财务总监干的吗?” “那还能有谁?一出事就失踪了,自然是嫌疑最大的。”阿来说,“而且,皇者和冬儿的调查结果也是如此。” “你认为伍德会这么好糊弄?”我说。 阿来眨眨眼睛:“差不多吧。不过,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奇怪,皇者和冬儿的调查结果惊人的相似,皇者是个有心计的人,他难道也会如此简单地看这个问题?” “所以,我劝你要小心点,不要不经意间露出什么马脚,不然,你出事对我来说无所谓,关键是连累了老子我。”我说。 “嘿嘿……看来你是因为你自己开始关心我了,不管你什么动机,你的关心我还是领情的。”阿来说。 “你可以走了。”我说。 “那好,告辞,合作愉快,以后有机会继续合作。”阿来转身离去。 阿来走后,我沉思着。 我的直觉,伍德未必就会确定是财务总监干的,虽然皇者和冬儿给出了同样的调查结果,他不是个头脑简单的人,他一定有自己的分析。即使他目前找不到什么漏洞,但他是疑心很重的人,他轻易不会放弃自己的怀疑的。 除了伍德,皇者也让我很困惑,他的心机不必伍德差,他的鬼心眼多的是,此次为何他也轻易就做出和冬儿同样的结论呢? 难道伍德和皇者有同样的欲擒故纵的打算? 我不敢对伍德和皇者掉以轻心,冬儿身处虎穴,任何细微的差池都会带来极大的危险。 当晚,方爱国送来了李顺的贺电:在三水集团此次的事件中,我们做出了应有的努力和贡献,使得三水集团转危为安,甚慰,并祝贺。虽然老黎同志不远和我们结盟,但事实上我们已经是一条战线的同盟军,面对共同的对手和敌人,我们要继续保持不骄不躁的作风,踏踏实实走好每一步,争取更大的胜利和光荣…… 李顺的贺电让我苦笑不已。 第二天中午,四哥和我一起吃饭。 “那个田珊珊,你给他你办公室的钥匙了没有?”四哥问我。 我摇摇头:“我办公室的钥匙,怎么会给她呢?” “那你昨晚有没有让她到你办公室去拿什么东西?”四哥又问我。 我继续摇头:“没有啊。” 四哥皱起眉头:“那很奇怪……” “怎么了?”我看着四哥。 “昨晚秋书记有个招待,送她回家后我到办公室来取个东西,那时已经是11点多了,各个办公室都没人,我看到你办公室有光亮,就悄悄走过去,看到你办公室的台灯开着,田珊珊正在你办公桌上翻着什么……” “哦……”我有些意外,看着四哥,“然后呢?” “我没有做声,悄悄退会到办公室里去,然后咳嗽了一声,就进了办公室。接着一会儿田珊珊就进了办公室,看到我笑了笑,说:你还没下班啊,我加班的,刚去了趟卫生间。然后她就走了。我出来后看到你办公室的门已经关死了。”四哥说。 “田珊珊怎么会有我办公室的钥匙?她到我办公室干嘛?”我有些吃惊。 “我怀疑,这个田珊珊是想翻什么东西,或者说,这个田珊珊是受什么人指使,在暗中监视你。”四哥说。 “你猜会是什么人?”我看着四哥。 “无非是集团内或者外,内,就是孙东凯或者曹丽,外,就不好说了,可能是伍德,也可能是其他人。”四哥说。 “看不出这个田珊珊会有这么复杂啊。”我喃喃地说。 “当然希望我的猜测是错误的,但是这个人,今后你要提放,这孩子我觉得听有心机,但城府并不深,这样的人,最容易被人利用。”四哥提醒我。 我点点头:“我会注意的。” “办公室里不要放什么重要的私人物件,电脑里也不要存放。”四哥又提醒我。 我答应着四哥,琢磨着这个貌似单纯貌似对我崇拜敬仰的小师妹田珊珊。 正文 1401.突然的提拔 第2037章 突然的提拔 这天下午,孙东凯把我叫到办公室。 “小易,田珊珊最近的工作怎么样?”孙东凯坐在沙发上,边喝茶边问我。 “不错。”我直截了当地回答,边琢磨着孙东凯问我这话的意图。 “不错这两个字是不是太简单了?”孙东凯笑起来。 我也笑了:“田珊珊自从到党委办工作以后,对工作是很负责的,交办的任务都能保证质量及时完成,和同事之间的关系也处地不错,自己工作之外的事情,也能积极去做。” “嗯,”孙东凯点点头,又问我,“小田是不是党员?” “是,大学就入党了。”我回答。 “看来你的感觉和我的事一样的。”孙东凯又点点头。 我笑了下。 我对孙东凯说的是实话,不掺杂个人感情成分,田珊珊在工作上的确是找不出问题来的,她本身的素质就比较高。 “今天找你来,是这样的,”孙东凯斟酌着说,“从党委办公室整体工作的大局考虑,从党办人员实际的配置考虑,我想呢,想给你配备一个助手,让小田担任党办副主任,专门负责文秘工作,你看怎样?” 我一怔:“那原来负责文秘的副主任呢?” “他到人力资源部担任副主任。”孙东凯回答。 “哦……”我点点头,“关于党办领导班子的配置,我是没有意见的,服从组织决定。” “你是主任,关于副主任的配置,当然要征求你的意见嘛。”孙东凯笑起来,“既然你没意见,那就好,回头我安排下,事情就这么定了。” 集团里孙东凯是老大,人事的事当然他说了算,想提拔谁就提拔谁,谁也阻挡不住,何况田珊珊一直就表现不错,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但现在不是集中调整干部的时候,此时突然提拔田珊珊担任党办副主任,我觉得有些微妙。 孙东凯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说:“此次是微调,根据工作需要作出的微调,小田一直在记者部工作,文字功底不错,政治素质也较高,我觉得她是能胜任这个职位的。还有啊,你们俩是师兄妹,工作上配合我相信是不会出问题的,你说是不是?” 我笑了下:“是,其实就不是师兄妹也不会出问题的,我一定全力支持小田的工作。” “我相信你一定会的。”孙东凯说,“自从你担任党办主任以来,对于党办的工作,我一直是很满意的,相信小田担任副主任之后,党办的工作在你的领导下会开展地更好。” “谢谢孙书记的信任和鼓励,我一定会继续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辜负你的期望。”我说。 孙东凯对我的表态似乎很满意,说:“这样,你先和小田个人谈个话,通通气,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很快就走马上任。” 我答应着:“好。” 孙东凯沉吟了下:“对了,问你个事——” “什么事?”我看着孙东凯。 “那个……三水集团的夏季董事长,你和他很熟悉吗?”孙东凯问我。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不熟悉,只是认识,因为订报纸的事情认识的,打过几次交道。” “哦……”孙东凯点点头,“这个人,你觉得怎么样?” “还行吧,我那次去找他订报纸,搞媒企合作,我说动了他,他一下子订了我们很多报纸,从那事上我感觉此人做事比较有气魄,大手笔。”我说。 “这个三水集团,是不是有什么背景啊?”孙东凯问我。 我一愣,摇摇头:“这个就不知道了,孙书记为何问起这个?” 孙东凯哈哈一笑:“我只是觉得好奇,那天乔书记专门给他举办压惊饭局呢,我看乔书记对他的态度十分客气,甚至有些恭敬,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还有啊,那天在饭局上,关部长和雷书记对他也都十分客气,你说奇怪不奇怪?” 我点点头:“是啊,我也觉得奇怪,但不知道什么原因。” “所以,我觉得这个三水一定有什么来头,有比较深厚的背景,本来偷税漏税被查,结果突然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而且,我听说还是乔书记和雷书记亲自接他出来送回去的,这规格,啧啧……”孙东凯脸上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孙书记如此一说,我也觉得很有来头了,难道这个三水集团上面有很深的背景?”我说。 “我觉得是。”孙东凯说。 “既然你觉得是,那就是了。”我说。 “这年头,什么样的人都不可忽视啊,包括哪些企业家,”孙东凯感慨地说,“乔书记那天在饭局上说了,让我们宣传部门搞好对三水的宣传,我和总编辑商议了,决定给三水搞一个大的系列宣传,派出专门采访组,给他们搞一个系列报道,在重要版面重要位置刊登,不仅日报要搞,晚报也要跟进搞。要搞得轰轰烈烈,要全面落实好乔书记和关部长的指示精神。当然,我们加大对三水的宣传,对我们本身也是有利的,起码他们可以支持我们的广告和发行嘛……” 孙东凯似乎察觉出了这其中的一些道道,但是他这么大规模对三水搞宣传,雷正会不会不乐意呢? 我说:“三水的事,似乎搞得雷书记有些被动,案子是他办的,人是他抓的,现在我们再大规模宣传三水,雷书记会不会心里觉得不痛快呢?” 孙东凯皱皱眉头:“这个事情……嗯,是要考虑下雷书记的想法……这样,我给雷书记打个电话……” 孙东凯接着就摸起电话打给了雷正:“雷书记,我是东凯啊,是这样的,那天在给三水集团夏季董事长压惊的饭局上乔书记不是说要加大对三水集团的宣传吗,我琢磨这事要先给你汇报下,想听听你的意思……” 我注意观察着孙东凯的表情。 那边不知道雷正说了些什么,孙东凯不住点头:“嗯,好,好……” 放下电话,孙东凯咧咧嘴:“幸亏你提醒了我,幸亏我和雷书记先通了气。” “怎么了?”我问孙东凯。 孙东凯说:“雷书记说乔书记的指示当然要落实,他当然是没有意见的,但是,雷书记强调了一点是,说三水集团偷税漏税的案子是他们搞的,从和谐的角度出发,在宣传报道中,最好不要出现三水照章纳税的内容,可以集中宣传三水如何搞好企业内部管理的,如何应对市场危机的,但就是不要宣传纳税什么的内容……看来,我们做宣传的,要兼顾领导的利益和想法才是……” 我明白了雷正的意思,他是不想让自己更加难堪,想避免自己陷入更被动的局面。 我说:“到底领导考虑问题全面。” 孙东凯苦笑了一下:“宣传报道要从社会和谐为主旋律,这是最大的政治。唉,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啊……” 我也跟着苦笑了下,没有说话。 从孙东凯办公室出来,我把田珊珊叫到我办公室。 “易哥,你找我有事?”田珊珊笑嘻嘻地说。 我点点头:“姗姗,我受孙书记委托,和你谈个事,根据党办整体工作的需要,根据你参加工作以来的表现,根据你到党办以来的表现,孙书记想提拔你为党办副主任,负责文秘工作,你以下如何?” 田珊珊马上做出一副惊喜的样子:“真的啊?” 我敏锐地感觉到田珊珊的惊喜是装出来的,她似乎早就知道自己要提拔的事情了,只是在做戏给我看。 我同时也意识到,孙东凯刚才也是在作秀,应该是他早就告诉田珊珊要提拔她的事情了。 我被孙东凯当做了一个道具,一个演戏的道具。 **他马尔戈壁的。 既然演戏,那就继续下去。 我点点头:“这个当然无戏言。” “我服从组织决定,感谢领导对我的信任,我一定不辜负领导期望,在易哥领导下尽心尽力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田珊珊说。 “那就好,你回去等通知吧。”我说。 田珊珊走后,我摸起内线电话打给了孙东凯:“我给小田谈完了,她很开心,也表了态,保证履行好自己的新岗位职责。” “那就好。对了,现在党办人员比较多,大办公室里人多杂乱,比较拥挤,小田涉及的工作内容又是比较敏感,保密性比较强的,我看让小田下一步搬到你办公室来和你一起对桌办公好不好?”孙东凯说。 我一愣,立马回答:“当然没问题。” 我知道自己在这个问题上不能有丝毫含糊和犹豫,虽然我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 孙东凯接着就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我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孙东凯要田珊珊和我对桌办公,是什么意思?孙东凯的理由很充分,我没有借口回绝,那么,他是要田珊珊来监视我的? 想到四哥告诉我的那晚田珊珊进入我办公室的事,我不由想到田珊珊或许是受了孙东凯的什么指示。 我哪里出了什么纰漏让孙东凯对我产生怀疑了吗?我的脑子里过滤着,梳理着…… 我知道,伴君如伴虎,一旦孙东凯对我产生了某些疑虑和担忧,那么,我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当然,或许孙东凯对我什么怀疑都没有,只是我想多了。 我脑子里反复考虑着,分析着孙东凯和田珊珊…… 没想到一个刚到党办工作的黄毛丫头竟然让我开始费心思了。 我突然想起,田珊珊无意中说过她在记者部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是分工政法口的采访。 也就是说,田珊珊和雷正是比较熟悉的。 这和田珊珊的提拔有关系吗?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看起来一个很简单的内部提拔事件,却让我脑子里涌出许多想法。 第2038章 打翻了醋坛子 很快,田珊珊就提拔为党办副主任,办公桌也搬到了我的办公室,和我对桌办公。 田珊珊很兴奋,看着我:“易哥,师兄,以后多帮助多指导多提携,嘻嘻……” 我微笑着看着田珊珊:“这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加油,继续努力,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你就坐在我的位置上了。” “哎,那可不敢想,当然,要是易哥进党委班子的话,我还是乐意接易哥的班的。”田珊珊说。 “这和我提拔不提拔木有关系哈。”我说。 “那可不成,你不提拔,我可不敢坐你的位子。”田珊珊半真半假地说。 正说着,曹丽进来了,耷拉着脸。 “曹总来了。”田珊珊忙站起来。 曹丽看看我,又看看田珊珊,不冷不热地说:“我有点事和易主任说。” “那好,你们说,我正好有点事出去下。”田珊珊很识趣,忙出去了。 我看着曹丽,曹丽一屁股坐在田珊珊的座位上看着我:“什么感觉?” “什么什么感觉?”我说。 曹丽冷笑一声:“你小师妹提拔地够快啊,不但提拔了副主任,竟然和你对桌办公了。你心里是不是很爽啊?” 我哈哈笑起来:“这和我什么关系,小田是我师妹,她能提拔,是自己努力工作的结果,也是党委的决定,孙书记的决定,提拔谁做副主任,对我来说无所谓啊,和我对桌办公,这又怎么了?有个美女一起对桌,岂不是很美妙的事情?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啊……” 曹丽狠狠瞪了我一眼:“你可以说和你无关,我就奇怪了,这个田珊珊到底使了什么手法,让孙书记这么快提拔她,这个小妮子,我看是个骚狐狸,你说是不是?” 我说:“曹总,不要这么说人家,你有什么证据污蔑人家女孩子的清白?嘴巴放干净点。” “哟,你还护着她了,看来到底是师兄妹的感情深,是不是?”曹丽不满地说。 “我是站在公平的立场说话,倒不是护着她。”我说。 “你是不是在打她什么主意?”曹丽说。 “卧槽了,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我说。 “我吃醋了,不行吗?”曹丽说。 “哈哈……”我笑起来。 “你他妈笑什么?”曹丽说。 “我笑你神经病,操!” “我警告你,别让我抓住你们的什么腌臜事,不然,哼……”曹丽哼了一声,“你是我男人,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碰。” “少他妈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是你的男人了?” “早晚会是。”曹丽瞪了我一眼,“我问你,你说孙书记为嘛要提拔田珊珊?是不是田珊珊和他睡了?” 我正色道:“曹总,没有证据的事,不要乱说,你大小是个集团领导,要对自己的话负责,要对自己说出的话把个门,不要什么话都乱说。” 看得出,因为田珊珊的提拔,曹丽打翻了醋坛子。 曹丽恨恨地说:“妈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这是多么经典的一句话。 曹丽走后,我沉思着,琢磨着曹丽的话。 其实,关于田珊珊和孙东凯的关系,我不是没有过想法,孙东凯的一些作为早就让我有些感觉,但是,我什么证据也没有,而且,面对我的小师妹,我也不愿意让自己有这样的想法。我不希望田珊珊是为了提拔而丧失女人底线的人。 我和秋桐交流过田珊珊提拔的事,秋桐对此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表示出多大的异常。在党委会上,孙东凯提出提拔田珊珊的事情时,分管人事的秋桐并没有表示反对。 “年轻人的进步毕竟是好事,而且,小田的工作确实也不错,和同事的关系也很好,她的能力是可以胜任党办副主任的职位的。”秋桐说。 “这就是你没有反对的原因?”我说。 “对,”秋桐点点头,“当然,孙书记提出来的事情,我也不能逢孙必反啊,只要合理,当然是可以的嘛。” 曹丽在党委会上没有表示反对,我知道她是没有办法反对,因为大家都同意,她跳出来反对也太明显了,会招致孙东凯的极大反感。孙东凯现在对曹丽的信任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深信无疑,虽然共同的利益让他们做事还是一致,虽然曹丽给了孙东凯很多**上的欢愉,但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情,已经让孙东凯开始对曹丽的信任有些动摇了。 “只是有一点我觉得奇怪。”秋桐说。 “哪一点?”我说。 “就是让田珊珊搬到你办公室和你对桌办公。” “为什么?” “党办的大办公室确实人多拥挤,但是,这层楼的办公室还没有拥挤到非要和你一起办公的地步,大办公室旁边的那间屋,堆放的都是党办的一些杂物,完全可以腾出来给田珊珊啊,为何非要和你挤在一起呢?”秋桐皱皱眉头。 秋桐的话提醒了我,我意识到这是孙东凯有意的安排。那么,孙东凯是何意图呢?安排田珊珊和我一起办公的背后,又有些什么其他的背景呢? 我一时不得而知。 随着田珊珊的到来,我的心里暗暗筑起了一道防火墙,除了工作上的事情,一般不轻易接打其他的私人电话。 和方爱国他们联系,尽量用手机短信。 这天下午,我到孙东凯办公室有事,将手机放在办公桌上没有带。 刚到孙东凯办公室一会儿,田珊珊就拿着手机进来了,手机正在振铃。 “易主任,你刚走就来电话了。”田珊珊把手机递给我,然后回去了。 我接过电话一看,海珠打来的。 接完海珠电话,孙东凯笑着说:“小田和你一个办公室,等于是给你配了个服务内勤嘛。” 我笑了笑。 “一个人单独办公习惯了,现在两个人,有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孙东凯问我。 “挺好的,没有什么不适应的。”我说。 孙东凯笑了笑,我觉得他笑地颇有些意味深长。 回到办公室,为向田珊珊表示感谢。 田珊珊笑起来:“小事,易哥不必客气。” 我然后开始忙事情。 一会儿田珊珊问我:“易哥,那个关部长的夫人,谢非,是咱师姐,是不是?” 我抬起头看着她:“是。” “那个,我听说你上党校青干班的时候,咱师姐是你老师,对吧?”田珊珊又说。 “嗯。”我点点头。 “那,你和咱师姐一定很熟悉了?”田珊珊的眼神有些闪烁。 我内心警惕起来,说:“只是学生和老师的关系,只是师姐和师弟的关系,算不上熟悉。” “哦,但认识是一定的喽。”田珊珊有些不甘心。 “当然认识。”我说。 “那,能不能什么时候带我引见下师姐啊?”田珊珊说。 我看了一眼田珊珊:“你见她干嘛?” “嘻嘻,师姐嘛,认识下不是很正常?” “如果她不是部长夫人,你还会对她如此感兴趣想见她吗?”我反问田珊珊。 “这个和她是不是部长夫人肯定没有关系的。”田珊珊反应很快。 我看着田珊珊的眼睛,我直觉田珊珊说的不是真心话。 我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反感。 “我和谢师姐平时没有联系,我也没有她的联系方式,如果你感兴趣,那你自己去打听去联系吧。”我说。 “我自己去有什么意思,你和我一起啊,大家聚聚多热闹。”田珊珊说。 我看着田珊珊,无声地笑了笑:“姗姗,田主任,你很有意思。” “易哥这话我怎么听不懂?”田珊珊说。 “听不懂你就慢慢琢磨。”我说。 此时我的意识里就是田珊珊想借助我来认识谢非,和谢非攀上师姐妹关系。如果谢非不是关部长太太,恐怕她是不会如此的。 这是让我感到不快的行为,我不喜欢田珊珊如此实用主义。 后来我才知道,我此时的想法太简单了,我太低估我这位小师妹了。 周五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我正在看一份文件,田珊珊在搞一个孙东凯的讲话稿。 这时内线电话响了,我刚要接,田珊珊手快,拿起了话筒,声音甜甜地:“喂,您好——” 我低头继续看文件。 “哦,秋书记啊,您找易主任啊,好的……”田珊珊接着对我说,“易哥,秋书记让你到她办公室去一趟。” 我点点头,然后起身去了秋桐办公室,离开的时候,我有意将我的手机放在了电脑键盘上,特意看了下手机顶部的位置。 进了秋桐办公室,秋桐看起来很开心。 “什么事这么开心?”我说。 “告诉你个事,许晴到星海了。”秋桐说。 “什么?许晴来了?”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许晴竟然来了,上周刚见过江峰和柳月,许晴竟然从加拿大来了星海。 在江峰和柳月的故事里,许晴是一个挥之不去的重要角色,也是江峰和柳月无法抹去的挂念。 我的心里一时有些激动:“许晴在哪里?” “刚下飞机,住在宾馆里,刚给我打了电话,下班后,我们去见她,和她一起吃饭,好不好?”秋桐快乐地说。 “好啊,好,太好了。”我也快乐地叫起来。 “那你抓紧忙完手里的活,下班后我们一起去。”秋桐说。 “好,好。”我答应着,快步回了办公室。 我的心情此时被快乐所洋溢,许晴啊许晴,这次你来星海,到底会意味着什么呢? 进了办公室,我压抑住自己的欢快,坐到办公桌前,不动声色看了下电脑键盘上我的手机。 手机里的短信早就被我全部删除。 手机还放在那里,但我敏锐地看到位置有了极小的变化。 我的心倏地有些发冷,一阵巨大的失落和失望涌上心头。 我抬起头,怔怔地看着田珊珊。 正文 1402.那无法消除的痛 第2039章 “易哥,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魂不守舍的?”田珊珊看着我。 她看起来似乎十分淡定和冷静,十分若无其事。 我回过神,笑了笑:“我魂不守舍吗?没有啊。” “你去秋书记办公室来回好快啊。”田珊珊说。 “呵呵,一个小事情,几句话就说完了。”我回答。 田珊珊然后继续写自己的稿子,我低头看我的文件,脑子里有些乱,一时无法看进去。 我有些后悔自己设置的这个试探,这让我的心里一片冰冷。 但我又有些庆幸自己的此次试探,或许这会让我真的要提高警惕了。 “易哥,好奇怪。”田珊珊抬头对我说了一句。 “怎么奇怪了?”我心不在焉地说。 “你怎么还用这么老旧的手机啊?”田珊珊笑嘻嘻地说:“刚才我觉得很好奇啊,忍不住拿过来看了下。” 一听她如此说,我心里一呆。 “我觉得你该换个手机了。”田珊珊认真地说。 我笑了下:“我这人恋旧,习惯了老手机,不用换,只要能用就行。” 我心里琢磨着,田珊珊的话找不出破绽,她自己主动告诉了我她动了我的手机。她是有意的呢还是无意的? 我不禁为自己刚才的判断有些犹豫了。 我很希望自己之前的判断是错误的。 或许我想试探她的想法本身就是愚蠢的。 田珊珊,一个简单而又让我看不透的女孩,我的师妹。 下班后,我和秋桐在一家西餐厅见到了许晴。 多日不见,大家都未免有些激动,还有些兴奋。 许晴看起来还是一副淡定优雅的样子,在她恬静的脸上似乎看不出那些苦难和伤痛。 “你们看起来还是老样子。”许晴微笑着说。 “许姐,你看起来也还是那么年轻。”我说。 许晴笑了下:“岁月是把杀猪刀,我老了。” “许姐,你不老,真的。”秋桐诚恳地说。 “肖竹在加拿大,经常和我提起你们,她很想你们的。”许晴说。 “小猪——”秋桐的声音有些激动,“她还好吗?” “她很好,平时也比较忙,我们偶尔会见面。”许晴说。 “肖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很向她。”秋桐说。 “她的确是个不错的女孩子,性格很直爽,做事很稳重,做人很实在。”许晴说。 “许姐,你这次回来——”我看着许晴。 “我这次回来,没有什么业务的事,就是回来散散心,第一站就先到了星海,因为我想你们了。”许晴说。 我和秋桐都笑起来。 “欢迎许姐回国散心。”我说。 “许姐这次回来散心的行程是如何安排的呢?”秋桐说。 许晴没有说话,转头看着窗外的夜色,半天悠悠地说:“没有安排什么行程,随意走,随便走……” 秋桐一愣,看看我。 我看着许晴沉静的神色,那眼神里有某种东西在闪烁。 “许姐,想南下转转吗?”我试探地说。 “南下?”许晴看着我。 “是的,去江南看看?”我又说,“明天周末,大休息2天时间,我没事,可以陪许姐去转悠转悠。” 许晴眼皮一跳,看着我没有做声。 秋桐似乎明白了我话里的意思,说:“我也没事,我也可以陪许姐一起去南方转悠转悠。” 我知道小雪周末一般是去爷爷奶奶家的,秋桐和我一起去,正合我意。 许晴默默地看着我和秋桐,胸口微微起伏着。似乎她意识到了什么,似乎她猜到了我的用意。 我的心里有些激动,还有些兴奋。 许晴似乎在犹豫,我和秋桐带着渴望期望的神情看着她。 我知道,如果许晴同意我的想法南下溜达,那么,很可能会意味着一件事。而这件事是我一直期待的,当然秋桐同样的期待。 想到这么多年一直在苦苦寻觅许晴的江峰和柳月,我的眼睛顿时就湿润了。 许晴站起来走到窗口,默然站立半晌,然后回过头看着我们,轻声说:“既然你们愿意陪我一起去江南,那么,我们就去好了。” 虽然我不知道许晴此刻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她的回答顿时让我和秋桐喜形于色。 “明……明天就出发,直……直飞温州……”我结结巴巴地说。 许晴看着我,眼神显得十分平静。 “许姐,温州……温州就是江南……”我又结结巴巴地说。 “哦……江南……温州……”许晴微微一笑,“随你们安排吧……” 秋桐喜上眉俏:“我这就订机票……” 看着手忙脚乱的我和秋桐,许晴紧紧抿了抿嘴唇,眼圈突然红了。 不知她此时想到了什么。 不知何时,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秋雨,伴随着阵阵冷风。 许晴站立在窗口,幽幽地自语。 我和秋桐看着许晴的背影,听到她喃喃的声音在房间里飘荡。 “远离那些黯淡的心情,再一次奋力穿越无边的黑暗,不管昨天是什么天气是什么样的心情,那些没有理想麻木的日子,那些暗无天日的折磨。把它们丢在遥远的山谷,被黑暗笼罩的深邃山野,文字在心中舞动的火焰,燃烧寂寞挣扎的岁月,灵魂在脸上绽放是我前进的目光。 抛开那些无聊的日子,再一次尽力舞动春天的旗帜,不管明天是什么季节是什么样的选择,那些没有希望枯死的花朵,那些没有花香的味道。把它们放在午夜的隧道,被孤独延伸的高速公路,音乐是心中跳动的音符,歌唱冷漠枯萎的生活,青春在散发火热是夏天里我的呐喊。 奔向那些温暖的房子,再一次热情拥抱怀中的爱人,不管明天是什么结合是什么样的离别,那些没有快乐爱情的枷锁,那些没有内容的形式。把它们放在黑夜的尽头,被爱情愚昧的道德良知,家园是血脉流动的爱河,温暖冰凉余热的生命,亲情在迸发温馨是幸福时我的归宿……” 我看看秋桐,她听得很入神,脸上带着难以捉摸的神情。 “生命就是一场寂寞的战斗,在生活的疲惫之中忍耐冷落,爱情在寂寞之中等待人海里的遇见,我迎着漫天狂舞凛冽的风雪,笑看一片安静雪白一阵涌动的感恩,生命就是一场战斗,战斗就是一场抉择,冷笑着向痛苦嘶吼漂白,梦想泪光中死守最后的防线,寂寞饿火焰灿烂到最后,我用力抗拒冷却和离弃,岁月的背后是青春放弃的荒野,那硝烟依然浓烈,那残霞依旧如血,当四面楚歌响起,谁会陪在你身边,紧握住你的双手迎向那狂风暴雨,生命就是一场战斗,冷笑着向痛苦嘶吼,梦想泪光中死守,让心绽放自由,生命就是一场战斗,搀扶起受伤的战友,让他靠在你肩头,一起灿烂到最后,生命就是一场战斗,战斗就是一场洗礼,冷笑着向折磨决斗,理想在微光中坚守,让心绽放自由,生命就是一场战斗,搀扶起受伤的爱人,让她靠在你肩头,一起灿烂到最后,一起死守到最后,一起倒下到最后……”许晴说完这句话,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生命是一场寂寞的战斗……”秋桐喃喃重复着这句话,眼神有些怅然。 我看着秋桐,看着许晴,心里涌出一阵茫然和惆怅,我似乎看到了她们心中那无法消逝的痛。 我知道现实是永远都不会逃避的,在许晴和秋桐面前,都横亘着无法超越的现实。 有个声音在告诉我:天堂无论多么幸福,你也不会直接去天堂,地狱无论多么悲惨,你也不会直接陷地狱;现实永远介于天堂与地狱之间,人们总是挣扎在苦乐的海洋。对于尘世的冷漠,只会增加自身的痛苦,睁眼好好看一看,没有烦心的人绝不存在。 我不由喃喃地说:天堂和地狱到底有什么区别? 许晴回头看着我,秋桐也看着我,似乎她们有些意外我的话。 我回过神,看着她们,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许晴坐下来,看着我:“小易,你是想让我回答你的问题吗?” 我下意识地点点头。 许晴看着秋桐:“小秋,你想知道吗?” 秋桐也点点头:“嗯。” 许晴沉默了片刻:“我给你们讲个故事……有一位武士向白隐禅师问道。武士问:‘天堂和地狱有什么区别?’白隐反问:‘你乃何人?’武士答:‘我是一名武士。’白隐听后笑道:‘就凭你这粗鲁之人也配向我问道?’武士勃然大怒,随手抽出佩剑,朝白隐砍去:‘看我宰了你!’眼看佩剑就要落在白隐头上,白隐却不慌不忙轻声说道:‘此乃地狱。’武士猛然一惊,然后若有所悟,连忙丢弃佩剑,双手合十,低头跪拜:‘多谢师傅指点,请原谅我刚才的鲁莽。’白隐又微微说道:‘此乃天堂。’” 我和秋桐茫然看着许晴。 许晴继续说:“这则佛教小故事其实告诉我们,天堂与地狱,其实都在我们心里,天堂与地狱往往只在一念之间。人世间多少罪恶,只是一念之间,举刀是一念,收刀也是一念。多少罪恶,以爱的名义上演;多少贪婪,以牺牲的名义出现;多少野蛮,以正义的方式呈现。天堂与地狱,有多远?也许只有千分之一秒的时间,也许只有一毫一厘的距离。 每个人手里,都握有一把刀子,而指挥这把刀子的是我们的心念。一念恶,刀子就会伤人伤己;一念善,刀子就自动丢下。 不断举刀,不断弃刀,我们每天都在天堂与地狱之间徘徊。一下子天堂,一下子地狱,有时一天往来无数个回合。心中有佛,就是让心时时刻刻有善念,时时刻刻记住收起手中的刀,把自己放在天堂里。 双手合十,敬畏生命,敬畏自然,敬畏该敬畏的一切。让心灵与自然融合,处处春暖花开,蝶舞莺飞。在心里种一个春天,植一片蓝天,栽一轮明月,自己就时时刻刻都在天堂里。此刻,你在天堂?还是地狱?问问自己的心,它会告诉你。” 听了许晴一番话,我顿悟。 秋桐眼里带着感动的眼神,看看许晴,又看看我…… 第2040章 幸福的颤栗 第二天一早,我和秋桐许晴坐在了飞往温州的飞机上。 许晴靠窗的位置,我靠走道的座位,秋桐坐在我和许晴之间。 我很喜欢和秋桐坐在一起,特别是在飞机上。 飞机平稳飞行后,许晴看着窗外陷入了沉思,我不经意摸到了秋桐放在大腿一侧的左手。 我轻轻握住了秋桐略微有些发凉的手。 麻痹的,现在搞和谐,只能摸手,其他的不让搞了,很郁闷很无奈。 被我握住手的瞬间,秋桐的身体微微一颤,我感觉到了。 我并没有放开,用大拇指轻轻摩擦着她的手背,很光滑很细腻。 秋桐显得有些不安,瞪了我一眼,又侧眼看了下许晴。 许晴的视线在看着窗外,她看不到的。 我用了一下力,态度很坚决,秋桐试图缩回去的努力似乎放弃了。 通过秋桐的手,我似乎感觉到她的心跳她的颤栗她的惶恐她的渴求。 有个声音在我心里响起:幸福好简单,它就在你手心上,一合手就能握住;幸福又好难,就在你眼前,走过了千山万水却因没有转头而错失。千万不要去相信,下一个会更好,错失了这个,就是补不回的遗憾。 心里一阵悲伤,或许我只能是永远的遗憾。 渐渐地,秋桐的手变得温热起来,我们轻轻握住对方的手,她不再抗拒,虽然我知道她此时心里是极其矛盾甚至是羞愧的。但我知道有一种感觉是无法逃避的,那就是自己内心深处的真挚情感。 梦想无论怎样模糊,总潜伏在我们心底,使我们的心境永远得不到宁静,直到这些梦想成为事实。 但我知道这些梦想永远都不会变成现实。 这就是我伤感的原因所在,人有时候真的是很无奈。 锦城笙歌,心字犹缺,寂景空寥人影乱,人去,风景曾谙。谁在三石河畔奏一曲天荒地老,谁在断桥途中演一世离欢。今生情缘,生死相守,一指流砂,斩尽尘缘,一笔墨笔,写不尽一纸诉状。三生佛前,执着来生,指尖滴血,画情缘,一笔一落,盼轮回。三生情殇,流沙而逝,一生情缘,只为伊人而憔悴。 我宁愿这一路都和秋桐静静地握着,感受着难得的一刻幸福和温存。 我似乎是满足的,我似乎是难求的,我似乎是愤怒的,我似乎是忧郁的…… 好景不长,许晴突然转过脸。 我忙松开秋桐的手,秋桐顺势抬起手,自然地捋了捋头发。 “几点降落?”许晴问我。 “9点10分。”我回答。 许晴微微点点头:“好快。” 说完,许晴深呼吸一口气,似乎这会儿她并没有专心在看窗外的风景,而是在想着什么。 “许姐,刚才你在想什么?”秋桐问许晴。 许晴沉默了片刻,看着秋桐:“我在想我的一生。” 我的心里微微一动,笑起来:“许姐,你还年轻,你的一生才多了多久啊,还早呢。” 许晴叹息一声:“有些事,有些人,不需要一生,不经意的错过,就是一生。” 我和秋桐对视了一眼,我看着许晴:“许姐,听不懂你的意思。” 许晴说:“我给你们讲个故事……” 我和秋桐点点头。 “有个男孩和女孩,他们非常的相爱。有一天女孩要搬家到遥远的城市去了,男孩非常的伤心,却不敢留她。另一个城市里有她的父母,有她很好的生活环境,而男孩什么都没有,男孩不敢留她,怕留下她,她会跟着他吃苦。所以他最终什么都没有说。而女孩一直在等他开口说不要走,她等啊等,一直等到上飞机,他都没有说。上飞机前,女孩递给男孩一个可爱的小毛猪,女孩说:想我了,就摸它一下吧。然后,女孩就上了飞机,她没有回头。 晴朗的天突然下起了雨,男孩含着眼泪看着飞机升空,就在这一刻,他突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可怕的错误,他竟然没有问女孩在新城市里的地址和电话!于是,从此他开始等待,每一天每一天的守着电话不敢离开,他想女孩一定会打电话来的。但是没有,一直都没有。他想念女孩的时候,就摸一下那个小毛猪的头,他摸了一次又一次,只让自己更加想念。他等了整整三个月,后来他绝望了。他觉得女孩一定是放弃了他,他甚至开始恨那个女孩了。 后来,男孩走出了自己的屋子,从这一刻开始,他决定忘记这段感情,他要重新开始。于是,他抱起那个小毛猪,想了想,狠心将它仍出了窗外。扔掉了关于女孩的一切回忆,男孩从此再也不回头了。 第二天一早,有个清洁工到楼下打扫卫生,她看到了那个小毛猪。她把小毛猪抱了起来,摸了一下它的头,再摸了一下,突然,小毛猪动了。小毛猪的嘴巴慢慢张开,吐出了一张字条。字条上,是女孩在新城市的地址和电话。 小毛猪是女孩专门跑到一个玩具厂找人定做的,费了很大的心思。如果摸了猪头一百下,小猪就会吐出她写在里面的字条来,她已暗暗决定,只要接到了男孩的电话。她就不顾一切的赶回来,再也不和他分开。但是,男孩最终只摸了九十九下。 清洁工想:多么好玩的小猪呀,带回去给儿子玩吧。她抱走了小猪,扔掉了字条。男孩和女孩从此错过了一生。” 听完这个故事,我和秋桐都有些唏嘘。 许晴缓缓地说:“你们知道吗,其实,幸福有时候只需要一个台阶。” “台阶?”我看着许晴,秋桐也看着她。 许晴看着我们,微微一笑:“我再给你们讲个故事……那年,她刚刚25岁,鲜活水嫩的青春衬着,人如绽放在水中的白莲花。唯一的不足是个子太矮,穿上高跟鞋也不过一米五多点儿,却心高气傲地非要嫁个条件好的。是相亲认识的他,一米八的个头,魁梧挺拔,剑眉朗目,她第一眼便喜欢上了。隔着一张桌子坐着,却低着头不敢看他,两只手反复抚弄衣角,心像揣了免子,左冲右撞,心跳如鼓。 两个人就爱上了,日子如同蜜里调油,恨不得24小时都黏在一起。两个人拉着手去逛街,楼下的大爷眼花,有一次见了他就问:送孩子上学啊?他镇定自若地应着,却拉她一直跑出好远,才憋不住笑出来。 他没有大房子,她也心甘情愿地嫁了他。拍结婚照时,两个人站在一起,她还不及他的肩膀。她有些难为情,他笑,没说她矮,却自嘲是不是自己太高了?摄影师把他们带到有台阶的背景前,指着他说,你往下站一个台阶。他下了一个台阶,她从后面环住他的腰,头靠在他的肩上,附在他耳边悄声说,你看,你下个台阶我们的心就在同一个高度上了。 结婚后的日子就像涨了潮的海水,各自繁忙的工作,没完没了的家务,孩子的奶瓶尿布,数不尽的琐事,一浪接着一浪汹涌而来,让人措手不及。渐渐地便有了矛盾和争吵,有了哭闹和纠缠。 第一次吵架,她任性地摔门而去,走到外面才发现无处可去。只好又折回来,躲在楼梯口,听着他慌慌张张地跑下来,听声音就能判断出,他一次跳了两个台阶。最后一级台阶,他踩空了,整个人撞在栏杆上,哎哟哎哟地叫。她看着他的狼狈样,终于没忍住,捂嘴笑着从楼梯口跑出来。她伸手去拉他,却被他用力一拽,跌进他的怀里。他捏捏她的鼻子说,以后再吵架,记住也不要走远,就躲在楼梯口,等我来找你。她被他牵着手回家,心想,真好啊,连吵架都这么有滋有味的。 第二次吵架是在街上,为买一件什么东西,一个坚持要买,一个坚持不要买,争着争着她就恼了,摔手就走。走了几步后躲进一家超市,从橱窗里观察他的动静。以为他会追过来,却没有。他在原地待了几分钟后,就若无其事地走了。她又气又恨,怀着一腔怒火回家,推开门,他双腿跷在茶几上看电视。看见她回来,仍然若无其事地招呼她:回来了,等你一起吃饭呢。他揽着她的腰去餐厅,挨个揭开盘子上的盖,一桌子的菜都是她喜欢吃的。她一边把红烧鸡翅咂得满嘴流油,一边愤怒地质问他:为什么不追我就自己回来了?他说,你没有带家里的钥匙,我怕万一你先回来了进不了门;又怕你回来饿,就先做了饭……我这可都下了两个台阶了,不知道能否跟大小姐站齐了?她扑哧就笑了,所有的不快全都烟消云散。 这样的吵闹不断地发生,终于有了最凶的一次。他打牌一夜未归,孩子又碰上发了高烧,给他打电话,关机。她一个人带孩子去了医院,第二天早上他一进门,她窝了一肚子的火噼里啪啦地就爆发了…… 这一次是他离开了。他说吵来吵去,他累了。收拾了东西,自己搬到单位的宿舍里去住。留下她一个人,面对着冰冷而狼藉的家,心凉如水。想到以前每次吵架都是他百般劝慰,主动下台阶跟她求和,现在,他终于厌倦了,爱情走到了尽头,他再也不肯努力去找台阶了。 那天晚上,她辗转难眠,无聊中打开相册,第一页就是他们的结婚照。她的头亲密地靠在他的肩上,两张笑脸像花一样绽放着。从照片上看不出她比他矮那么多,可是她知道,他们之间还隔着一个台阶。她拿着那张照片,忽然想到,每次吵架都是他主动下台阶,而她却从未主动去上一个台阶。为什么呢?难道有他的包容,就可以放纵自己的任性吗?婚姻是两个人的,总是他一个人在下台阶,距离当然越来越远,心也会越来越远。其实,她上一个台阶,也可以和他一样高的啊。 她终于拨了他的电话,只响了一声,他便接了。原来,他一直都在等她去上这个台阶。幸福有时候只需要一个台阶,无论是他下来,还是你上去,只要两个人的心在同一个高度和谐地振动,那就是幸福……” 听完这个故事,我沉思了,秋桐也沉思了。 我突然想到了许晴江峰和柳月,想到了海珠…… 有一种感觉总在失眠时,才承认是“相思”;有一种缘分总在梦醒后,才相信是“永恒”;有一种目光总在分手时,才看见是“眷恋”;有一种心情总在离别后,才明白是“失落”。 我们这一生,注定有很多偶遇,偶遇一件事,偶遇某个人,让我们的生活多了许多曲折。不要醉心已经被风吹散的诺言,迷失在自己挖掘的陷阱里。世上没有永不分离,那些人,那些事,与飞逝的青春一样,无论珍惜,抑或荒废,都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别让现在的挥霍,酝酿成终点时的遗憾。 我的心起起落落。 上午9点十分,飞机准时降落在温州机场。 温州,我来了,我们来了。 正文 1403.海边的江月村 第2041章 秋日的江南,天气还是那样的热,空气中带着湿闷的潮气。 出了机场,打了一辆出租车,我对司机说:“去苍南。” 许晴和秋桐坐在后面,她们都没有做声。 许晴心里该知道我的用意的。 出租车上了高速,直奔苍南。 路上,车上的收音机在播放新闻,今年第9号台风今天将在东南沿海登陆,大致登陆地点是在苍南。 要来台风了,而且登陆地点是苍南。 想起江峰告诉我,他和柳月所在的江月村就是毁于几十年前的一场台风,柳月的父母也是在那场台风中遇难,柳月的弟弟柳建国大难不死被渔民救下。至于柳建国后来的故事,我不得而知。 “小易,是你想带我去那里?”许晴说话了。 我回头看着许晴:“许姐,如果你不愿意,现在还来得及。” 许晴沉默了,转脸看着窗外。 我看看秋桐,她冲我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在鼓励我继续走下去。 “你们……是不是经常见面?”许晴又问了一句。 秋桐说话了:“也不是经常,只是偶尔见过几面,不过,每次见面,他们都会提起你,他们……都很想你,很挂念你,很想知道你现在在哪里,很想知道你现在过得好不好……” 秋桐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们……他们都……是这样的吗?”许晴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我说:“江哥和柳姐都是这样的,特别是柳姐,她十分挂念你,想你。”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也在颤抖,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兴奋。 “你们……为何要带我来这里?”许晴继续说。 “因为……我想……”我有点语无伦次,“我想,许姐,这或许是在圆一个梦,一个大家都愿意看到的梦。” “可是,这个梦,是不是真的就圆了呢?心里的结,是不是真的就能了了呢?”许晴喃喃地说。 我的心一沉,看看秋桐,她的神情也有些迷惘。 “我知道你们是真心想为我好,为我们好,我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相反,我很感激你们,真的很感激你们。”许晴的话让我有些摸不到头脑。 “许姐……你……”我怔怔地看着许晴。 许晴看着我,淡淡笑了下:“既然来了,就走吧,一路向前……人生自古多波澜, 阴晴圆缺两难全。 长河不惜英雄泪, 大浪滔天笑清谈……” 听着许晴的话,我看了看秋桐,她正怔怔地看着我。 似乎,此时许晴的心里依然是犹豫的矛盾的,虽然她很激动很渴望,但似乎她又很恐惧很畏惧。 “许姐,我想了,此次我们陪你来江南,无论如何,你也要来看看他们,不管你心里此时是怎么打算的,但我们一定要来苍南一趟,不管结局如何,这一趟是必定要来的,早晚都要来的。”我语气肯定地说。 许晴的脸色微微有些红晕,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发亮,点点头:“弟弟,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知道的……” 我冲许晴微笑了下,似乎想鼓励下她。 但我自己的心里却突然没有底了。 路上浓云密布,天色暗了下来,风也加大了。 “台风的外围开始登陆了……”出租车司机说。 “怎么还不下雨呢?”我说。 “估计也快了,苍南这个地方啊,是台风经常登陆的地点,我们当地人都习惯了。”司机师傅说。 “台风很可怕吧?”秋桐问了一句。 “那是可怕,超级风暴呢,几十年前,我们海边有个村庄,在一次台风中直接就消失了,全村人无一幸免。”司机说。 “你是苍南人?”我问司机。 “是啊,我家就在消失的那个村庄附近呢。”他回答。 “那你一定知道那个江月村喽?”我说。 “你们是要到江月村?”司机说。 我点点头。 “这个江月村,就是我说的那个被台风卷走的村庄喽,这个村在地图上是不存在的,已经消失了,不过呢,现在这村子其实还有,住了从城里回来的一对夫妻,而且,这夫妻还在村子里自费办了一个小学,附近渔民的孩子都去上学,这村子现在虽然地图上消失了,但是在苍南,还是很多人知道的。他们夫妻办学的事迹都上了报纸电视呢……”司机说起这事来滔滔不绝,神情里带着几分敬佩和骄傲。 许晴专注地听着,点点头:“这么说,他们现在一直没闲着……” 秋桐点了点头:“是的。” 许晴看着车外阴霾的天气,喃喃自语:“我是命运手中的一颗棋子。命运早已注定将我摆在哪儿,只是,曾经,我这颗棋子总自以为是,不明所以,不仅没努力去摆正自己的位置反而在努力追寻着一些不切实际的梦想。自以为冲破命运的枷锁,却还是被另一只无形的手操控着。然后寻寻觅觅的过完这大半辈子不知道到底属不属于自己的人生。” 我回头,看着许晴。 秋桐也看着许晴。 许晴转脸看着我们,继续说:“人生就像一条抛物线,不管最高点有多高,最终还是会回到最初的原点。这是人生最大的遗憾,也是最大的公平。很多时候,很多人都会为了某件事情而悔不当初,会气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怎么怎么做。会憧憬自己如果当初做了另一种决定会出现怎样一片灿烂光景。其实,当事情已经过去的时候,再后悔就太晚,无济于事了。命运不会给我们重来一次的机会,也许就算再来一次我的选择还是一样。当时的我不会再变,回到过去,我还是当时的我。” 似乎,这是许晴的人生感慨。 她继续说:“我们不知道现在做的哪些是对的,哪些是错的。而当我们终于老死的时候我们才知道这些,所以我们现在所做的就是尽力做好每一件事。能得到的要努力,得不到的不介意,这样无论输赢,姿态都好看,把握每一个机会,找出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明确自己的目标和方向并为之去奋斗。我们就不枉此生了。 把握每一个机会,希望与信心就会并存,心存希望就会让我们不再迷茫,就算没了希望也别绝望,死路往往也是一个出口。只要我们有信心。人的一生都是寻找自己的过程,只能靠自己,要说每一个人都特别清楚自己吗?都特别了解自己吗?或者都特别能认知自己吗?其实未必,当我们迷茫失措的时候,我们往往没有了希望与信心,但是人生没有太多的时间,只有努力进行一件事情,只有靠自己,才能把握一切,获得成功。” 听着许晴的话,我和秋桐不由点点头。 不知怎么,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话:每个人都会犯错,你若真的深爱一个人,无论他以前如何对你,无论他犯什么错,你都会去原谅,甚至为他找理由。你若不爱一个人,可能对方只说错了一句话,就立刻翻脸分手。所以,当一个人抓住你的小错而分手,不是因为你的错,而是因为不爱你。原谅这种事,只和爱的深浅有关。有多少爱,就有多少原谅。 车子到了苍南县城,继续绕城走,直奔江月村,开始进入山区。 进了山,天色显得更加昏暗,风也更大了,浓云密布,道路也弯曲起来。 “翻过这座山,就到了海边,不远处就是江月村了。”司机师傅说。 我的心砰砰跳起来,看看许晴,她也显得有些紧张。 翻过一座山,接近江月村的时候,我让出租车在村外停住,然后我和许晴秋桐下了车。 外面狂风大作,乌云压顶,暴风雨就要来了。 “许姐,这就是江月村,江哥和柳姐就在这里。”我指着不远处一座树丛掩映的白色的房子说。 许晴的呼吸有些急促。 秋桐的眼神有些激动,还有些兴奋。 我的心里更激动更兴奋,我不敢想象那一刻。 我不知道这一刻竟然会这样来临,江峰和柳月更不会知道。 许晴深呼吸一口气,目光凝视着前方,半晌说:“我们……到这个山包上去,好不好?” 我知道在这个山包上可以俯瞰江月村,俯瞰江峰和柳月的农家小院。 此时,我已经不能再做什么,只有一切听许晴的。 我让出租车在原地等候,然后和许晴秋桐爬上了旁边的一座小山包。 登上山顶,迎面是大海,海边就是江峰和柳月的小院,院子里的国旗正在风中烈烈招展。 “许姐,你看,这就是他们的小院。”我指着下面对许晴说。 没有声音,我回头一看,许晴正踉踉跄跄走向两座坟墓。 我和秋桐跟过去,突然看到许晴扑到一座坟墓的墓碑前,抱住墓碑失声痛哭起来。 定睛一看,柳建国的墓。 我的心猛地一怔,柳建国?柳建国不在人世了? 柳建国不是柳月的弟弟吗,怎么回事? “建国大哥,我来看你了……”许晴继续失声痛哭着。 半天,许晴才平静下来,秋桐掏出纸巾递给许晴,她擦拭着自己红肿的眼睛,轻声说:“建国大哥,他,他是为了救我才……” 我倏地似乎明白了什么,虽然我不知道具体的事情,但我知道柳建国是为了救许晴才死的。 那一刻,我的鼻子猛地发酸起来。 秋桐的眼睛也红了。 许晴坐在柳建国的坟前,抚摸着柳建国的墓碑,久久凝视着…… 我注意到柳建国的坟墓旁边还有一座墓,那是柳月父母的墓。 许晴半天站起来,面对柳月父母的墓,缓缓跪下。 我和秋桐也不由自主跟着跪下…… 我们给柳月的父母磕了三个头。 然后,许晴站起来,走了几步,看着山脚下的江月村。 我和秋桐跟过去,我看到江峰和柳月的院子里正有人在忙乎。 我看的分明,正在忙乎的两个人是江峰和柳月,他们正在用绳子固定院子的篱笆墙,防止被台风吹坏。 我看到了他们,许晴自然也看到了。 我看到许晴的身体倏地一颤,眼泪哗地就出来了—— 第2042章 深情的凝视 顺着许晴的目光,我和秋桐看着山下海边院落里正在大风中忙碌的江峰和柳月两口子。 许晴的身体剧烈颤抖着,两眼死死看着山下的方向,看着昔日里曾经亲密无间的爱人和亲人。 此时,正在忙碌的江峰和柳月做梦也不会想到我们正在不远处的山顶上看着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他们苦苦寻找了十几年的晴儿此时就在他们不远处。 这让我觉得十分残忍残酷。 “他们——就住在这里……”许晴颤颤抖抖地说。 “是的。”我看着许晴,“十几年来,他们一直住在这里,这里是他们的居所,也是他们办的小学所在地。” “他们……隐居在这里,十几年……他们……”许晴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秋桐的眼睛也红了,看着许晴:“许姐,下去看看他们吧,他们一直在寻找你的下落,他们无比渴望见到你……” 说完,秋桐也哭了。 我的鼻子有些发酸。 我和秋桐带着期待的目光看着许晴。 山顶风很大,许晴的头发被吹得有些乱。 许晴没有理会我和秋桐,似乎她根本就没有听到我们的话,只是出神地默默地死死地看着山下的院落,看着江峰和柳月。 不知道许晴此时在想什么。 我和秋桐对视了一眼,秋桐擦了下眼角的泪花。 “他们……终究是幸福的,他们,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幸福……他们,终于过着世外桃源的日子……”许晴喃喃地说,“当初我的离去,看来是正确的,放手,终究是一种解脱,也是一种祝福……看到他们今天的幸福,我实在是应该为他们感到安慰的……” 说着,许晴热泪长流。 我无法理解此时许晴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态,无法知晓她此时内心里真正的想法。 半天,许晴叹息一声:“我们走吧……” “去哪里?”我问许晴。 “回去。”许晴说。 “许姐——”我和秋桐都失声叫出来。 许晴看了看我和秋桐:“能看到他们的幸福,能看到他们终于在一起的快乐日子,我该满足了,我不想再去打搅他们,不然当初我的离去就变得毫无意义……” “可是——可是——过去……”秋桐结结巴巴地说。 “没有可是,只有因为所以,没有过去,只有现在和未来。”许晴突然变得异常平静和坚定,“能看到他们过得很好,我就满足了,当初我的离去,难道不就是为了今天吗,我已经决定了,你们,就不要再说了。” 说完,许晴就往山下走。 我看了看秋桐,她正泪眼婆娑地看着我。 我揽过秋桐的肩膀,叹了口气,跟随许晴一起往山下走。 刚走了几步,许晴突然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歪倒。 我放开秋桐,一个箭步过去,扶好许晴的身体:“许姐……” 许晴的脸色看起来很苍白,她定定神,站直身子,看着我点点头:“没事,我刚才有些恍惚了,这会儿没事了。” 我松开许晴,许晴又继续往山下走去。 我和秋桐默默地跟随在许晴后面,边走我边往江峰和柳月那边看,此时,我多么希望他们能偶尔抬头看看山包方向,发现我们。 可是,他们此时正在忙着抵御风暴的侵袭,来不及看我们这里。 我的心隐隐作痛,为此次的擦肩而过。 想着江峰和柳月还有许晴的过去,我的精神有些恍恍惚惚。 佛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深有触感,人海茫茫,相见相识相遇不相待,相处相望相守不相知;多少人曾在生命中停留还没看清她的容颜就已远去,多少人曾走进彼此的生活却走不进彼此的内心。 你说,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好难,找一个自己喜欢而又喜欢自己的人更难。对于感情,早已不再奢求。 我说,对于有爱情伤口的人来说,感情,永远是一个致命的诱惑,希望得到,却又不愿付出,怕自己全心全意的投入,却得不到相同的心意回报,到头来受伤的还是自己。 你说,婚姻如围城,外面的人想进来,里面的人想出去,然而进进出出,换来的只是一身伤痕。 我说,醉过方知酒浓 爱过才知情重,一种生活,两种态度,飞蛾扑火或许会重生,孤芳自赏不一定就是清高。 你说:记得有这么一句话: 如果她涉世未深,就带她尝遍世间繁华;如果她历尽沧桑,请带她坐旋转木马。如果换作你,你会怎么做? 我说:“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和思想方法,别人也许可以陪你走一段路,却永远代替不了自己。对于有故事的人,坐无数次木马也找不回曾经的童真,对于单纯的人,举步维艰形容不出这个社会的无奈,人情的冷漠。 如果可以,我想去看大漠的孤烟,长河的落日,让自己感受生命的渺小,造物主的伟大。更想去扬子江边,秦淮河畔,聆听那曲吴侬细语谱成的江南小调,醉看那六朝烟月之区,金粉荟萃之所的夜景,借此暂忘一身的落寞、半世的羁绊?? 你笑笑,不再言语。是的,有些话不必说,有些人不必等,哪怕十年未曾相见,变得亦是容颜,不变的是那份默契。 某日,你久未使用的QQ忽然飘来一段留言:佛曰,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远行在即,未来渺茫,想说声道别,却又无从说起,或许,人生若只如初见,不如不见,如若不见,就不会有怀念。刹那间,不知怎么了,虽漫步于车水马龙的街头,热闹非凡,然,置身于万千人海却仍倍感孤独,只因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从此不再有你。 慢慢往山下走着,我的眼睛不知不觉湿润了。 下了山,上了车,刚开了没多远,暴风雨随即降临,疾风骤雨中,我们离开了江月村,离开了江峰和柳月。 坐在车上,许晴的身体一直在颤抖,一直在流泪。 我无法理解许晴今天的做法,为何她不愿意去见江峰和柳月?难道她还是耿耿于怀过去无法原谅他们?还是她看到了他们的幸福而不愿意去打扰?还是…… 无数个猜想在我脑中萦绕,我内心里充满了酸楚和感慨。 回到温州,入住酒店。 当晚许晴高烧一场,我和秋桐送她进了医院。 高烧中的许晴一直迷迷糊糊,打针的时候突然叫出来几句话:“峰哥……峰哥……柳姐……不要恨我,不要怪我……我愿意看到你们的好……不要再寻找我记挂我了……我还活着,好好地活着……” 听着许晴的呓语,我和秋桐都感慨万千,秋桐又忍不住转过身擦眼泪。 我和秋桐在医院守了许晴一夜,第二天,她醒过来了,烧退了。 脸色苍白的许晴睁开眼,看到我和秋桐,感激地说:“谢谢你们……抱歉,给你们添了麻烦。” “你醒来就好了,许姐。”秋桐握住许晴的手。 “我们,回酒店吧。”许晴坐起来。 我们一起回了酒店,许晴看起来身体有些虚弱,脸色依旧苍白。 “许姐,下一步,你打算去哪里?”我问许晴。 许晴看着我们:“我们,就在温州分手吧,你们明天要回去星海上班。” “那你呢?”秋桐看着许晴:“你的身体……” “我身体没事,我想自己一个人在温州呆1天,然后,我想去其他地方转转,小易,麻烦你帮我订一张飞拉萨的机票。” “你要进藏?”我说。 “是的,我想去西藏转转,想去呼吸一下雪域高原的空气。”许晴说。 我点点头:“那好吧。” “我来订机票。”秋桐摸出手机开始订票。 许晴点点头,看着我:“小易,此行,你是不是觉得很失望。”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许晴。 “我很感谢你和小秋,这世上,最简单的是情感,最复杂的也是情感,或许你们不会了解我的想法,因为你们走不进我的世界,自从十几年前我离开之后,就没有人任何人能走进我的世界了……我知道你们的期待,知道你们想看到的一幕,可是,对不起,我终究还是让你们失望了……对不起……”许晴说着,又哭了。 看着此时的许晴,我的眼前浮现出十几年前的许晴,那时的她该是活泼的青春的朝气的单纯的,沧海桑田,世事变迁,这十几年,许晴该发生了多大的变化。 秋桐很快为许晴订好了明天飞拉萨的机票。 许晴想自己一个人呆在温州,我和秋桐也不好再继续打扰她,或许让她自己有个心静的环境也不错。这十几年来,她一直在一个人的世界里沉静着。 当天晚上,我和秋桐飞回了星海。 回去的飞机上,秋桐显得十分伤感,还有些疲惫。 我将秋桐揽在怀里,她没有拒绝,无力地靠在我的怀里…… 耳边回荡着分手时许晴说的话:大千世界,茫茫人海之中,能够一起经历过青春的美好岁月,冥冥之中便是一种缘分。然而现在,青春不在,年华逝去,但每每回首往事,还是会心潮澎湃,青春年少时的那些事,依然会在心头荡漾,泛起涟漪。 正文 1404.活在当下 第2043章 第二天,许晴发来手机短信,她飞去了拉萨,飞去了雪域高原。 此次许晴的出现,仿佛一阵风,风吹过,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往常。 但我有一种预感,许晴和江峰柳月的故事不会就此结束的,一定还会有让人撕心裂肺的一幕。 为什么这么感觉,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我把我的感觉和秋桐说过,她也这么认为。 这天下午,我接到老黎的电话,让我去机场接他。 老黎回来了。 从三水集团出事到现在,老黎一直呆在夏威夷,现在事情平息了,他要回来了。 在机场出口,我看到了老黎,正精神矍铄地往外走。 我冲老黎挥挥手:“嗨——” 老黎看到我,笑起来,也冲我挥手:“小克,儿子——” 我一咧嘴。 老黎竟然是自己一个人回来了,没有带随从。 我接过老黎的旅行包:“老爷子,怎么不带个随从呢?” “我乐意,嘿嘿……”老黎看起来心情不错。 我和老黎往外走,迎面看到乔仕达走来,身后跟着秘书。 乔仕达怎么来这里了?我觉得很奇怪。 乔仕达看到了我们,和我打招呼:“小易。” 我们停住,乔仕达看看我,又看看老黎,冲老黎点了点头,却没有打招呼。 乔仕达不认识老黎。 “我来接一个朋友的,乔书记是……”我问他。 “孩子出国回来,我亲自来接一下。”乔仕达哈哈笑着。 能让乔仕达亲自来接的人,除了自己的家人,就是高级别的官员,这不奇怪。 看得出乔仕达还是很疼孩子的,亲自来机场接。 “这位就是你要接的朋友?”乔仕达又看看老黎。 老黎微笑着看着乔仕达。 我点点头:“是的,这是我的老朋友老黎。” 乔仕达主动伸出手:“老黎你好。” 老黎和乔仕达握手:“乔书记好。” 乔仕达显然不知道老黎的来历,要是他知道老黎是夏季的爹,恐怕态度就不会现在这般从容了。 老黎当然是知道乔仕达的,经多见广的老黎显然对乔仕达这一级别的人物没有怎么放在眼里。 “小易喜欢交忘年交的朋友哈,这位黎老先生能和小易做朋友,也是很有趣。”乔仕达笑着说。 老黎呵呵笑起来:“乔书记见笑了,能和小易做朋友,实在是我老黎的荣幸呢。” “小易是个很不错的年轻人,老先生看来也是喜欢和年轻人打交道。”乔仕达说。 “人老了自然想年轻啊,和年轻人一起,心态会越来越年轻的。”老黎说。 乔仕达点点头:“老黎言之有理,不光老先生喜欢小易这样的年轻人,我也是很喜欢的。” “我结交的这位小朋友,以后还要乔书记多多批评教导。”老黎说。 “这个自然,自然的。”乔仕达客气了一句,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老黎。 似乎老黎身上的某种气质让乔仕达不由多看了他几眼。 我知道,虽然老黎言语间很谦和,但他的气场是十分强大的,这是多年历练生成的。乔仕达或许是被老黎的气场触动了一下。 然后我们和乔仕达分手,出了机场,我开车送老黎回家。 我边开车边把三水的事情从头至尾和老黎说了一遍,包括那晚乔仕达给夏季接风的事情。 听我说完,老黎点点头:“小克,这次的事情,你做的很好,三水能化险为夷,你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这次的事情,不仅仅对三水是个考验,对你和小季,也是一次检阅和大考,你们都及格了。” “我觉得此事不会就此罢休,乔仕达让雷正查办诽谤三水的幕后指使,他虽然答应着,但到现在为止,一直没有任何结果。”我说。 “这个在我意料之中,雷正和伍德的关系如此紧密,他当然是查不出结果的。他现在采取的是拖延战术,拖上一段时间,乔仕达把这事忘了,也就不了了之了。”老黎说。 “那,要不要三水这边抓住不放,督促一下,给乔仕达施压?”我说。 老黎摇摇头:“不用,没有这个必要。” “为什么?”我说。 “即使你施压,逼急了,雷正也不会抓住真正的幕后,因为幕后就是伍德和他,顶多找个替死鬼出来,这有什么意义呢?”老黎说。 我点点头:“嗯。” “我们现在需要考虑的,是下一步怎么办,既要做好自己的经营,又要防止被人下黑手,还要抓住机会出击。”老黎慢条斯理地说。 “出击?什么意思?”我说。 “呵呵,你懂的,不要问我。”老黎笑起来。 “你要怎么出击,你还要主动惹事?”我说。 “不是主动惹事,有些事,你不主动出击,就等于坐以待毙,这或许该说是积极防御。”老黎微笑着。 我点点头:“主动防御……这样啊……” 老黎问我:“小克,你相信每个人随便都可以成功立业吗?” “当然不会相信,有些人命中注定就不会成功。”我回答。 “是的,人总是在听完成功人士绞尽脑汁的建议,比如说,多读书,多练习之后,问了另一个问题?那不是很难?我们都想在3分钟内学好英文,在5分钟内解决所有难题,难道成功是那么容易的吗?改变当然是难的。成功只因不怕困难,所以才能出类拔萃。其实任何一个成功者都是艰辛取得。我们实在不该抱怨命运。” 我点了点头。 老黎又问我:“你的时间无限,长生不老,所以最想做的事,应该无限延期?” 我回答:“不,傻瓜才会这样认为。人的时间是有限的。” “然而我们却常说,等我老了,要去环游世界;等我退休,就要去做想做的事情;等孩子长大了,我就可以……我们都以为自己有无限的时间与精力。”老黎说。 我说:“其实我们可以一步一步实现理想,不必在等待中徒耗生命。如果现在就能一步一步努力接近,我们就不会活了半生,却出现自己最不想看到的结局。” 老黎满意地点点头:“这就对了,其实呢,做人,要活在当下。” 我琢磨着老黎的话,是的,做人,要活在当下。 活在当下,是一句佛语。它不仅是一种感悟,也是一种智慧,更是一种积极向上的人生态度。 活在当下,说到底,其本质是,自在、洒脱、没有任何挂碍地活一秒钟。一秒钟之前的你,已不是你,他仅属于过去了。过去不可得,谁能从过去抓回些什么?逝去了的青春,逝去了的爱情,逝去了的生命,亦或逝去了的金钱,荣誉,地位?过去似烟花,在空中一闪,就不见了。妄想留住过去,那将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一秒钟之后的你,也不是你,他又属于未来了。未来也不可得,未来只是一个幻想。而幻想恰如一个个漂浮于空中的肥皂泡,一串串绚丽的氢气球;一个蛋生鸡,鸡生蛋,蛋又生鸡的传说;一个建立在沙滩上的城堡。转眼间,泡灭,球破,蛋打,楼塌。我们不会运气总是那么好,迟早要承受希望破灭的痛苦。过去已死,未来还没有生。真正属于我们的就只有当下。 在这一秒钟,让你选择。你是选择快乐呢,还是选择痛苦?你是选择幸福呢,还是选择烦恼?你是选择清静呢,还是选择忧虑?你是选择智慧呢,还是选择无明?选择不同,得到的结果恰恰相反。幸福与快乐,其实很明了,就在你一念之间。我们的人生,就是一道已经知道答案的选择题。 人生,就是一个钟。我们在预先定好的圈里轮回,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轨迹。过去,不属于我们;未来,我们不知道。我们在无明里烦恼,忧虑,痛苦,叹息,生老病死,悲欢离合。我们面对生命的夭亡,爱情的幻灭,幸福的渺远,痛苦不堪,无可奈何。真正属于我们的,我们最终能掌控的,也只有当下。一秒何其短,但无数个一秒连起来,就是一生,就是永恒。 如果,在这一秒,你选择了快乐。那么无数的快乐连起来,就流成一条快乐的河。如果,在这一秒,你选择了幸福。那么无数的幸福连起来,就汇成幸福的海洋。快乐很简单,幸福也很简单,就像让你把自己的手掌翻转过来一样。一秒钟就能完成,谁都能完成。 做人生最大的课题,只需要一秒钟。快乐自己,就在这一秒。幸福离我们,永远只有一秒的距离。人一生下来,除了向着死亡疾奔,他的另一个目的,就是快乐,幸福。我们一生都在寻找快乐,寻找幸福。可幸福就如自己的影子,永远只差那么几步,眼看就要抓住了,却又总追赶不上。但她又总在我们身边不停地晃,吊起我们的胃口,激发我们的**,又总不让我们得到她。幸福,可望而不可及,可远观而不可亵玩。我们想死她了! 于是,便有人写下随笔,叫《幸福在远处》,观者数十万,赞者不计其数。其实,说幸福在远处的人,都是捕风捉影,缘木求鱼,枉费心机。所以,那位仁兄,得出结论,曰:幸福在内心,真是真知灼见,敬佩不已。 幸福在哪里,其实就在我们心里。当我们静下来,关照内心。就会发现,自心外去寻求幸福的人,与那些拼命追逐自己影子的人一样可爱。当浮华散尽,尘埃落定,生活便水落石出,渐渐露出她的真面目。人到中年,人人都有“梦里寻她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感叹!有“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顿悟。幸福,只在一念,只在当下,只在过好这一秒。 在这仅属于我们的一秒钟内,做自己想做的事,爱自己所爱的人。珍惜眼前人,眼前事。快乐,就是不问过去,也不想未来。 幸福,就是 活在当下,专注于当下,用心于当下。 活在当下,常怀感恩之心。时刻感谢,在这一秒,我还活着。 活在当下,常怀敬畏之心。在无边无边无际的时空里,我们不是唯一的主宰。 活在当下,常怀仁爱之心。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活在当下,常怀慈悲之心。无缘大慈,同体大悲。一切都是我,都是我心的一部分。 活在当下,就是以阳光的心态,过阳光的生活。就是活得有理想,有智慧,有尊严。就是让我们做生活的主人,不做生活的奴隶! 活在当下,它是一种心灵的净化与升华,是一个在一秒钟就改变自己的智慧。是直面自己,直面生活。勇敢,且真诚。 把老黎送到家,我直接去了单位。 刚进办公室,看到田珊珊正在用内部座机打电话,见我进来,她显得有些匆忙,对着电话说:“好,那就先这样吧,我要忙了。”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冲我笑笑:“易哥,你回来了。” 我点点头,田珊珊接着站起来:“我去给孙书记送一个文件。” 田珊珊出去后,我看着那内部座机,寻思了一下,直接拿起话筒,按了重播。 电话接通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喂——” 第2044章 意外发现 这是曹腾的声音。曹腾的声音我再熟悉不过。 这么说,田珊珊刚才是在和曹腾通话的。为何田珊珊见我进来接着就挂了? 我疑心顿起。 电话里曹腾说:“哟,易总啊,什么指示?” 我接着反应过来:“曹主任啊,呵呵,我打给人力资源部的,按错号码了。” “呵呵……”曹腾笑起来:“是不是易总很想我啊,打电话都按我这边的号码。” “可能是吧,我其实一直都很想你。”我说。 “有些日子没聚了,不如今晚起请易总吃个饭,不知易总能不能给这个面子呢?”曹腾继续说。 我想了下:“好啊,既然曹主任一番盛情,自然是不能推辞的。” “那好,下班前我通知你吃饭的地点。”曹腾说。 “没问题。”我不阴不阳地笑了一声。 和曹腾打完电话,我托着下巴沉思着,曹腾和田珊珊通话,曹腾要请我吃饭,这其中有没有什么联系呢?我刚才说按错了号码打到曹腾那里去了,这话他能信几分呢? 曹腾的智商不比我差,甚至在某些方面,我不如他。在曹腾面前,我尤其小心。 正寻思着,田珊珊回来了,冲我笑道:“易哥,琢磨啥呢?” 我回过神,冲她笑了笑:“没事,在想工作的事。” “易哥,我看你是个工作狂,整天都在寻思工作的事,刚才孙书记还和我说你对工作十分敬业负责,要我多向你学习。” 田珊珊显然是在恭维我,孙东凯有没有说这话只有鬼知道。 我打量着田珊珊:“姗姗,是不是该找个对象了?” “怎么?易哥要给我介绍对象?”田珊珊笑嘻嘻地说。 “我不会做红娘,只是问问你有没有合适的目标。” “嘻嘻……找个就看缘分了。” “在集团内部,有合适的目标了吗?”我试探地问。 田珊珊又笑:“不知道啊。” 我笑笑,不再问了。 既然田珊珊不愿说这个,我也没兴趣继续问下去。 我知道田珊珊现在在集团的位置很微妙,曹丽对她已经产生了极大的敌意,曹丽怀疑田珊珊和孙东凯的关系不大正常。 作为田珊珊的位置,得罪了曹丽,显然是不妙的,毕竟曹丽是孙东凯的铁血联盟。 聪明的田珊珊,不可能意识不到这一点。 那么,田珊珊给曹丽的堂弟曹腾打电话,又是神马意图呢?难道她是想借助曹腾来改善和曹丽的关系?或者是…… 我一时想不出答案。 中午快下班的时候,我接到了阿来的手机短信:“大侠,中午见个面。” 我回复阿来:“什么鸟事?” “鸟事没有,有逼事,来不来?”阿来回复。 “在哪里?”我回复。 阿来回复:“嘿嘿,就在第一次我和你干架的那个地方。” 我知道阿来指的海边的那个小树林。好久以前,白来三没死的时候,我和阿来在那里交过一次手,那是阿来的星海首秀,首次出手就将我擒住交给了白老三。 我自然记得这次的耻辱,不会忘记那个地方。 我想了想,回复阿来:“行。” “亲,现在就过来,我等你。”似乎阿来已经到了。 30分钟后,我到了海边的那个小树林,果然阿来正在那里。 秋日的海边空气很清爽,树林周围静悄悄的,看不到其他人。 这里是个幽静的所在。 “什么事?”我对阿来说。 “没什么大事,还是关于上次的事。”阿来说。 “什么意思?”我警惕地看着阿来。 “大侠,你也知道,上次我给你办的那个鸟事,让我差点就完蛋了,担惊受怕不小啊,你***欺骗了我,骗我给你弄出了那个东西,我现在想清楚了,你小子的真正意图,是想利用那个东西来打击雷正,雷正被搞得很被动,就是你小子利用我弄出来的那东西搞的。我被你利用了!”阿来显得有些气愤。 我笑了:“阿来,我看你是闲的蛋疼了,我们之间,是交易,我给你钱你给我东西,至于我用那东西来干嘛,你根本就不用操心,你只要得到你的钱就行了。” “***,因为这事差点惹出大乱子,要不是这事,伍老板怎么会严令追查,财务总监怎么会……消失?你***纯粹是在利用我,不管我死活。”阿来气势汹汹。 “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的交易已经结束了,你还想咋样?你叫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想我诉苦?”我说。 “我想咋样?嘿嘿……”阿来晃晃脑袋,绕着我走了一圈,“我想,就因为你不老实不讲实话,就因为我为你的事担惊受怕,你得再给我一笔补偿。” 我一听,气坏了:“妈的,你贪心不足啊阿来,老子给了你100万,还少吗?你他妈别不知好歹。” “100万算个屁,操,老子现在要你再给我一笔钱,算是补偿。”阿来一副无赖的嘴脸。 “没门,想都别想。”我一口回绝。 “***,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是?”阿来有些气急败坏。 我斜眼看着阿来:“小子,是不是我给你的那100万都光了?又输进去了吧?” 阿来显得有些尴尬:“操,你怎么知道?” “对于赌徒,老子还是了解的。” “嘿嘿……算你聪明,”阿来凑过来,“我知道李顺给你的钱很多,大大的,你给我的那100万呢,确实被我连还账带赌,都光了。这样好不好,就算是我借你的,再来100万,如何?” 我哈哈笑起来:“刚才不是说补偿吗?怎么这会儿又成借了?” “***,只要钱到手,什么名义无所谓啊,你***问你要补偿你不给,那就只好借喽。”阿来说。 “我要是说不呢?”我说。 “你要是拒绝?那我就只要教训教训你了。”阿来说。 “想打架?”我说。 “你说呢?我看不给你一点厉害你是不会答应的?”阿来说。 “你这和抢劫有区别吗?” “有,这顶多是勒索敲诈。”阿来厚着脸皮说。 “不给就动手?” “是。” 我脑子一转:“那就动手吧。” 话音刚落,我先主动出击,一脚踢向阿来的胸口。 我出脚速度很快,阿来猝不及防,被我踢中了胸口,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几步。 “妈的,不打招呼就动手,下黑手啊。”阿来骂骂咧咧的,开始向我发起反击。 我和阿来在海边的小树林边展开了一场空手武斗。 我使出全身的解数和阿来斗,你来我往打了几十个会合,阿来的功夫确实胜我一筹,渐渐地我处于下风,被阿来打中了几次。 我猛地往后退了几步:“停——” “哈哈,服了不?再不停我干掉你。”阿来得意地笑着。 我苦笑:“***,老子确实打不过你。” “知道就好,不然就是自讨苦吃。”阿来说。 “行了,不打了,老子再给你100万就是。”我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阿来大喜:“你说的是真的?” “麻痹的,老子打又打不过你,不给你有什么办法?”我无可奈何地说。 “嘿嘿,我看你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早答应不就得了,就不用费这么多事了?”阿来狂笑不已。 “我可以答应给你100万,不过,这不是给你的补偿,也不是借你的。”我说。 “那算是什么?”阿来好奇地说。 “这算是我给你的预支。”我说。 “预支?什么预支?”阿来一时有些不懂。 “算是下次交易的预支,傻逼。”我说。 “下次的预支,下次……哈哈,妈的,看来我们还有下次交易喽,行,不管你搞什么名堂,不管你用什么名义,只要给老子钱就行。至于下次的交易,什么交易内容?” “现在暂时没有,但我想,我们或许很可能以后还会有交易,这笔钱,就算是以后交易的预支。”我说。 “这么说,下次交易还不知道什么内容,价格就定好了,这买卖划算,行,木有问题。”阿来说。 “下次再有事找你,我不会再给你钱了,知道不?” “知道了,怎么这么啰嗦,钱呢?给我。”阿来说。 “给我个账号……”我说。 “不给,老子要现金。”阿来说。 “那好,回头我安排人给你送过去,但你记住,这事要保密,不然,恐怕你我都不会利索。” “这个自然,我傻子才会说出去。我在这里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我和谁说去?操——” “那好,会有人和你联系的,会给你送过去。现在我暂时没有和你交易的内容,等以后有了,我自然会找你,你不许反悔。”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个我懂,不用你给我上课。”阿来喜笑颜开,“小子,到底还是你大方,100万说给就给,妈的,我猜你手里肯定还有很多很多钱,都是李顺给你的吧?哎,李老板怎么对你就这么大方呢,什么时候我能遇上李顺这样的主子呢?哎,命不好啊……” “伍德恐怕也没少给你吧?”我说。 “操,和你的没法比,小巫见大巫了。”阿来有些丧气。 “这次泄密的事,都利索了?”我说。 “好像是利索了,起码伍老板没有怀疑到我身上。”阿来说。 “你怎么这么肯定?” “直觉。没这么点直觉,怎么在江湖混?”阿来说。 正说着,我似乎感觉树林里有点动静,有个身影似乎倏地一闪。 我心里一惊,有人在偷听我和阿来的谈话。 正文 1405.哥是好人 第2045章 哥是好人 阿来也感觉到了,反应比我还快,唰就钻进了树林…… 我也一跃进了树林搜寻。 我和阿来一左一右两个方向快速搜寻,找这个偷听的人,是我和他共同的目标。 找了半天,小树林搜遍了,竟然什么都没有发现。 我和阿来出了树林,回到沙滩,我说:“恐怕有人在偷听。” “会是谁呢?”阿来喃喃地说。 阿来似乎比我还紧张。 “此地不宜久留,撤——”我说着就要走。 “哎,记得我们的预支交易啊。”阿来提醒我。 我点点头,呲牙一笑:“你也记得我给你的是预支,你欠我一个买卖。” “自然记得,没问题。”阿来也呲牙一笑。 我和阿来分头离开海滩,我上了滨海大道,开车刚走了一会儿,迎面一辆黑色轿车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停住,接着对面车上下来了皇者。 皇者带着一贯的莫测的笑走到我车前,冲我点点头:“易总,下午好。” 我看着皇者,想起刚才树林里那个神秘的身影,说:“皇者,你从哪里来?” “从市区啊。怎么了?”皇者一般正经地说。 “怎么这么巧会在这里遇到?”我说。 “是很巧,易总是从哪里来呢?”皇者说。 “我从海边的那个小树林来的,我想你不会也是吧?”我在试探皇者。 “大白天的,易总到小树林有何事呢?”皇者不回答我的问题,反而继续问我。 “你猜。”我说。 “呵呵,”皇者笑起来,“我猜,一定是有重要的事,见重要的人。” 我眯缝起眼睛看着皇者:“你善于装鬼弄神,皇者,你在跟踪我,是不是?” “嘿嘿……易总这话说的,我哪里敢跟踪你呢?我只不过是开车正好路过这里,然后正巧遇到了易总而已。” 我不相信皇者的话,我怀疑刚才树林里那个一闪而过的神秘人就是皇者,虽然他不承认,但我感觉是他。 我说:“我刚才去海边小树林,是见了一个人,你想知道我见的是谁吗?” “不想知道,这是易总的私事,没有必要告诉我。”皇者回答。 “但我想告诉你。”我盯住皇者的眼睛。 “额……”皇者发出模糊的声音。 “我见的这个人,是阿来。”我直接说。 “哦……”皇者狡黠地转动着眼睛。 “想知道我和阿来都干嘛了吗?”我继续说。 “不想知道。”皇者摇摇头。 “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和阿来约斗了。”我说。 此时,我断定即使那树林里的神秘人是皇者,当时我和阿来谈话地点距离树林有点距离,而且我们的声音也不大,那神秘人藏身在树林里未必能听到我和阿来的谈话内容。 我现在保阿来就等于保我自己。 “约斗?为嘛呢?”皇者做出不解的神情。 “我们互相不服对方的功夫,就约定来一次真正的打斗,就这么简单。”我说。 “哦,这样啊,那结果如何呢?”皇者做出饶有兴趣地样子看着我。 “我输了,没打过他。”我回答。 “医疗之中,阿来的功夫确实在你之上,论单打独斗,你当然不是阿来的对手。不过呢,阿来是个好赌之人,你们之间这场决斗就没有附带什么赌注?”皇者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有啊,一万块钱。”我也似笑非笑地看着皇者。 皇者哈哈笑起来:“这么说,易总今天输了一万块。” “是的,不错。”我说。 “这么说,易总今天和阿来见面就是为了决斗一比高低?”皇者继续说。 “是的。”我点点头。 “呵呵,这么说,我似乎是想多了。”皇者的眼神变得很狡猾。 “肯定的,你一定是想多了。”我笑起来。 “不知道易总的话我该不该相信呢?”皇者似乎自言自语。 “我想你该信,而且,这事也只有你知道,如果有第二个人知道,那就一定是你说出去的,你会不利索的。”我紧盯住皇者。 “易总在威胁我?” “你可以这么认为。” “我很奇怪,决斗有什么值得保密的?” “因为我输了。” 皇者哈哈笑起来:“你怕丢人?” “废话。” “那好吧,既然易总的理由这么充分,我只有相信了,我就暂且为你保密好了。”皇者说。 我知道皇者对我的话起码是有一半不信的,但似乎他也找不出怀疑的理由。 “最近伍老板那边出事不少,伍老板很不爽,这个时候,易总约阿来比武,我觉得很敏感,我劝易总你还是不要在这个时候惹事的好。”皇者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反问皇者。 “我什么意思你该知道,易总是个聪明人,有些事不需要提醒,我这么说,也是为你好。”皇者一副关心的样子。 我哈哈笑起来:“那我该谢谢你了。” “我知道你现在的谢谢是口是心非,但是,有一天,易总,你会真诚地对我表示感谢。”皇者嬉皮笑脸。 我冷笑一声:“皇者,我发现你很喜欢做梦,说梦话也很多呶。” “到底我说的是梦话还是实话,时间会证明一切,到底我和你易总到底能不能做朋友,事实会说明一切。”皇者说。 “听你说话的模样,蛮像个好人。”我说。 “你觉得我是坏人吗?”皇者说。 “你觉得自己是好人吗?”我说。 皇者沉默了会儿,突然笑起来。 我觉得皇者笑地很阴。 “老弟,在你眼里,是如何辨别好人坏人的呢?”皇者问我。 “你说呢?”我反问皇者。 皇者想了想:“我觉得,好人与坏人的区别并不只是在事情的处理上体现的,首先你先要分别什么是好事什么是坏事,做好事的人并不都是好人,做坏事的人并不都是坏人,有些事并不是那么简单的,要从各个方面来衡量它的对与错,所以好人和坏人并不是很容易区分的,或许时间可以证明人的好坏。” 我哼笑了下。 皇者继续说:“好人和坏人,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与坏人。好人和坏人是比较出来的,有了好人,我们才说某人不好。同样,有了坏人,我们又说某人好。好人的头衔是别人送给他们的。” “这么说,相对于我,你就是坏人了?”我说。 “那么,相对于其他人,我是不是又该是好人呢?”皇者说。 “你说的其他人,是什么人?”我说。 “嘿嘿,你懂的。” “我怎么你和那些其他人都是一丘之貉呢?”我说。 “那是因为你缺乏分辨力,缺乏分辨好坏的能力。”皇者说。 “放屁。”我说。 皇者淡淡笑了下,说:“这么说吧,对分辨好人与坏人的标准,我觉得对不同年龄和职业答案是不同的。 对于很小的孩子,你需要给他一个比较清晰的界限,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坏的,分辨标准一般是取自普遍的社会标准。当然天才孩子,特别注重个性培养的家庭可以不考虑这些。 对于成年人来说,除了一些特别的职业,如警察,军人,他们鉴别好人、坏人标准是社会赋予,他们自己很多时候是无法选择的。 对我们这样的年龄的人来说,人性是丰富的,分辨好人坏人就不那么重要了,在一些人眼里的污点在我们眼里只是伤痕,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他们的灵魂被玷污了,我们不会简单的把他归在罪人一类,也不会关注太多,因为我们的精力和时间都是有限的,我愿意把这些时间和精力花在我希望关心的人身上。 说到看上去象坏人的几乎全是好人,看上去象好人的几乎没一个好人!我还是认为这个是一个期望值的问题,坏人身上有一些人性的东西,你会很欣慰,比如一个杀人如麻的人却是个孝子,你会觉得他本质还是好的,一个你一直很欣赏的人,在压力面前退缩,把你推到最前面,你会非常失望,对他的评价会非常低。举一个现实生活的例子,比如你一直很敬重的人,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虚言搪塞,而另外一个人可以说平时整个就是个恶棍,但这次给你需要的帮助……” 听着皇者的话,竟然觉得有一些道理。 其实又有谁能说清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呢?好人坏人只是相对而言。在场的谁又敢说我这一辈子,或者说活着的这些年从没做过错事、坏事呢?坏人也会有恻隐之心,也会做好事,不管这是不是出于他的本意,至少我认我为是潜意识让他做的好事,“人之初,性本善”嘛!而好人也会因为一些原因作出错事,所以,世上没有好人、坏人,只有相对的好人坏人,而关键就是参照物了! 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可以做到时时刻刻都是好人,他肯定会在某个时刻某个地点伤害了某个人,可以是身体上的伤害,也可以是精神上的伤害,那个受伤害的人心里就会抱怨他是个坏人。尽管没有确定坏人这个概念,但反正已经认为他不是好人了。那不是好人,不就是坏人了吗?而坏人也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在做坏事,他也会对别人有所帮助,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他可能使人感动,做了伟大的事情。 或许真的是这样,好人和坏人的定义是由大多数人的道德观念而介定的,这个标准很难用语言描述清楚,而我们会区分所谓的好人和坏人的能力,我想应该是因为从小到大被灌输的种种概念而养成的吧!但这种能力常常会失效,比如运用它来判断西索是好人还是坏人。 也许好与坏都是人生历程中的一个时点数,并不是人生。随着人生的浮沉与起落,位置的高低和变化,相信每个人角色的好坏也同样在变化着,永远都没有定数。只有人性最根本的东西,脱离了善恶与美丑,不随其他因素的转变而转变,永远保持着自己的运行轨迹。 这样想着,感觉脑海里一片迷惘和混沌。 第2046章 向我袭来 皇者走后,我继续开车。 直觉皇者似乎觉察到了我和阿来的这次会面。 我摸出手机打给方爱国。 “爱国,提款100万,下午和阿来联系,给他这100万。”我说。 “哦,好。”方爱国并不问原因,直接答应着。 “记住,给他钱的时候,要让他写一张收到条,内容要写收到预付款100万,预付款,明白了?”我叮嘱方爱国。 “好,记住了。” “还有,交易的地点要隐蔽,不要被他人发现。”我又说。 方爱国答应着:“嗯,好,我这就去提款。” 至于为何强调要阿来一定要在收到条写收到预付款,我此时心里并没有特定的用意,只是觉得有这个必要,或许有一天会有用的。 我此时只是凭直觉让阿来这么写。 我知道阿来只要能得到100万,写什么都无所谓。他现在是缺钱的时候,最需要的就是钱。 突然发现和一个爱钱的人打交道,远比和一个有理想有追求的人打交道容易地多简单地多。 只要阿来有这个爱好,那就好办多了。 这年头,最怕的就是人没有爱好。 回到办公室,我琢磨着晚上和曹腾的聚餐。 看着田珊珊在看书,我说:“姗姗,晚上有事没?” 田珊珊抬起头看着我:“没事啊,怎么了,易哥。” “晚上经管办的曹主任和我约了一起吃饭,你要是没事,一起去?想去不?”我说。 “哦,曹腾主任要请客吃饭啊,我倒是想去,可是,曹主任和你单独约的,我参加,合适吗?”田珊珊说。 “都是同事聚会,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多一个少一个人无所谓啊,你要是想去,就和我一起去,要是不想去呢,就不要找理由。”我笑起来。 田珊珊也笑:“那好啊,既然易哥如此看重我,那我就去喽,白吃好啊,不吃白不吃。” “那好,下班后和我一起去。” “去哪里?” “不知道,等曹主任通知。” “曹主任今晚做东是吧?” “是。” “经管办可是你的老据点,曹主任是你的继任者,你们可是以前的老同事了。” “是的,老同事了,老伙计了。”我笑嘻嘻地说。 “对了,曹主任和我上午还通电话了。”田珊珊说。 “哦……”我看着她。 “是一个报告的事情,我刚和他说完呢,你正好就进来了。” “哦……”我点点头,心里有些迷惑。怎么每次我刚对她产生怀疑,她总是能自圆其说打消我的疑心呢。 这个田珊珊难道能看穿我的内心? 想到这里不由打了一个寒噤。 “怎么了易哥?你冷?”田珊珊关心的声音。 我打个哈哈:“没事,不冷。” “天阴地厉害,起风了,天气预报今晚有冷空气,要下雨呢。”田珊珊边说边走到窗前关了窗户,回身对我说,“易哥,晚上你要多穿件衣服,不要着凉。” 我看着田珊珊:“有个女同事做对桌就是好,女人体贴,关心啊,知冷知热的,姗姗啊,谁要是娶到你做媳妇,那可真是有福气了。” 田珊珊抿嘴一笑:“你想不想有这福气呢?” “我?”我一愣,“我没这资格喽。” “只要你想,你一定会有这资格的。”田珊珊说。 我的神情顿时有些尴尬,田珊珊笑起来:“哈哈,易哥,逗你呢,还当真了。” 我笑笑,松了口气。 看看窗外,天气阴沉,秋风阵阵,落叶纷纷。 深秋的季节来到了,深秋过后,就是冬天。 一会儿,窗外下起了秋雨。 喜欢秋天的季节,喜欢秋天里看秋雨的感觉。 秋天,总是那样地让人心悸。 似乎,有一种看不见的痛在秋天里悄悄向我袭来。 人们总会说秋等于愁,从古代到现代,古人们用了许多古诗来形容秋的悲,秋的愁。有李白的“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有张继的“江枫渔为对愁眼”,有“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更有了杜甫的“露从今夜以夜白,月是故乡明”。这些伤感的诗句让人凭添几分落寞。???? 幸好我不是古人,没有它们的多愁伤感,我只看到了秋是一个三收的季节。因为有了秋天,一年四季才会圆满。所以说,秋天既是一幅画,又是一个多愁伤感的季节。 田野里,稻子一片金黄,微风吹过,像大海的波浪在翻滚,一阵阵地,好似在跳舞。棉花也开了,一眼望去,像冬天的白雪在枝头上,秋天送给人们是一幅丰收的画。 一阵秋风吹过,黄色的叶子从枝头落下,遍地都是金黄色的叶子,像地毯一样。花从上,菊花开了,很远就能看到黄色的菊花。一丛丛,一簇簇。夺目但不刺眼。微风吹过,送来了缕缕清香,原来是桂花的香味,香味不刺鼻,让人更想嗅到这香味,秋天送给人们是一幅美丽的画。 在秋风中行走,最好夹点纷纷细雨,洒涤了我所有的烦忧,洗去了我满身的尘土。我不怕“秋风秋雨秋愁杀人”,也不怕“留得残荷听雨声”,那是秋天的韵味。即使伤感孤独,也是一种美丽的心情,所以说有了那一句话”秋应为黄叶,雨不厌青苔”。 看惯了秋风,听惯了秋雨,心中的浮动会渐渐平静,然后是一份安逸悠然而升,秋风渐行渐远时,心中又多了几分期盼,不舍秋风的离去,如同不舍故人。 下班前,我去了一趟秋桐办公室。 秋桐正在看一份报告,见我进来,抬起头:“有事?易总。” 我走到她跟前,看着秋桐俊俏的脸,半天不说话。 “干嘛?怎么了?老看我干嘛?”秋桐说。 “你好看,真好看。”我吃吃地说。 秋桐的脸红了,嗔怒地说:“别胡说八道,这是在办公室里。” 我嘿嘿笑了下,坐在她对过:“办公室里又怎么了?我就不能夸你好看了?” “看你刚才那眼神,活脱脱一副饿狼的样子。”秋桐抿嘴笑。 “怎么?你怕饿狼?”我说。 “不是怕,是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饿狼饿极了会忍不住……” “哈哈……”我笑起来,“秋书记,看不出你还挺胆大,这话也能说出来。” “都是被你熏陶的,被你带坏的。”秋桐脸又红了。 “你脸红更好看。”我说。 “去你的,不许调戏领导。”秋桐的脸更红了。 “唉……”我叹了口气。 “叹气干嘛?”秋桐说。 “今晚曹腾要请我吃饭呢。” “吃饭去就去呗,也没要叹气啊。” “我不知道他打的什么鬼主意呢。” “他请你吃饭,也未必是打什么鬼主意,说不定只是想巴结易总和易总搞好关系呢,就你现在的位置,集团哪个中层不想请你吃饭啊,恐怕排队都挨不上号呢。” “换做别人,我不会有那么多想法,但是曹腾,曹腾啊,曹主任啊,我这心里就犯嘀咕。” “你对他发怵?” “多少心里是有点,这个曹腾,我看不透他。”我实话实说。 秋桐沉思了片刻:“曹腾这人,是有些城府,比曹丽城府要深多了,在集团的中层干部里,算是比较深藏不露的人。” “是的,这样的人,打交道,是我最头疼的。累——”我说。 “但是你也很鬼精啊,恐怕你的城府也未必就比他浅。”秋桐笑起来。 “我城府深吗?”我说。 “我看不浅,不要谦虚。”秋桐继续笑。 我嘿嘿笑了下:“不过,在你面前,我是什么城府都没有,在你面前,我就是一张透明的纸,你什么都能看穿看透。” 秋桐的神情有些不自在:“我……我有时候其实也是看不懂你。” “看不懂只是因为你不愿意去看,不敢去看,不愿意去想,只要你愿意,你完全可以彻底看懂我。”我说。 “你……不要这么说,我……我们……过去的就过去了,不要去提了。面对现实吧,往前看吧……”秋桐的声音很低。 我的心里有些郁郁:“你总是在逃避。” “逃避是没有办法的,我不想伤害更多的人,不想因为自己的私利去伤害别人。”秋桐说。 “你说,我们的明天会是神马样子的?”我说。 秋桐看着窗外的绵绵秋雨,轻声说:“未来不可测,我不知道。但我希望你会有幸福的生活,快乐的明天。” “你只希望我,那你呢?”我的声音有些嘶哑。 “我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一切都是不可更改的,我只能沿着命运为我安排的道路走下去,不能停止,不能回头。”秋桐说。 我看着秋桐有些凄婉的表情,心里很痛。 我知道此时秋桐的内心是柔弱的,她的世界泪雨纷纷。 我站起来,轻声说:“如果有人利用你的柔软攻击你,利用你的善良欺负你,利用你的宽容践踏你,请不要哭泣。你的柔软、善良、宽容是你值得拥有更好生活的资本,也是你立于这世界真实的支撑。人活着不是为了证明苦难,而是亲历过黑暗才配拥有光明。不要为不值得的人浪费你宝贵的泪水,要为爱你的人保留你最好的微笑。” 秋桐看着我,目光楚楚。 我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回到办公室,田珊珊对我说:“易哥,刚才曹主任打电话来了,订好了吃饭的地方,时间是6点半。” “在哪里吃饭?” 田珊珊告诉了我地方,是在远离市区靠近海边的一个海鲜店。 我看看时间:“下班了,走吧。” 我和田珊珊下楼,开车直奔海鲜店,田珊珊开的车。 正文 1406.心照不宣 第2047章 到了海鲜店,曹腾已经到了。 “曹主任,你和易总的聚餐,我来参加,不知曹主任欢迎不欢迎啊?”一下车,田珊珊就半开玩笑地对曹腾说。 “田主任能参加,自然是欢迎的,美女一起吃饭,自然是很开心的。”曹腾乐呵呵地说。 “能参加曹主任和易总的聚餐,是我的荣幸呢。”田珊珊看起来很开心。 “易总,喜欢吃什么海鲜?我们去看看?”曹腾邀请我。 “我随意,点菜还是你们去吧。”我说。 曹腾看看我,又看看田珊珊:“田主任,要不还是你去点吧,你点啥我们吃啥。”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到时候我点了不许说不喜欢吃。”田珊珊说。 我和曹腾都笑起来,田珊珊去了。 我和曹腾进了单间坐下,曹腾递给我一支烟,我们点着。 “曹兄,吃顿饭跑这么远,安排在这么偏僻的地方,真劳你费心了。”我说。 “这里安静,环境好,吃饭心情自然也好啊。请易兄你吃饭,自然要费点心思的。”曹腾说。 田珊珊不在,我和曹腾又开始了互相装逼的称兄道弟。 一番装逼之后,我对曹腾说:“最近我听说经营管理部门的公章下放到之后,出现了一些问题,是真的?” “你从哪里听到的?”曹腾眼皮一抬。 “集团就这么大,这样的事能瞒住我?”我笑起来。 曹腾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是,不错,是有几家经营单位擅自利用公章签了几个合同,搞得有些被动。” “这么说,当时的公章下放,是不明智的喽。”我说。 “易兄,我想提醒你一句,这公章下放到经营单位,可是孙书记亲自拍板的。”曹腾说。 “曹兄这是在警告我什么吗?”我说。 “不敢不敢,我只是想说虽然公章下放导致出现了一些局部的问题,但总体来说,还是好的,领导的决策是不会失误的,只是前进过程中的小波折,不能因为出现了一些小问题就否定大局嘛,是不是?再说了,集团审计科的职能大大增强了,对经营单位的监督和约束也是很紧的,即使有点小问题,也能及时发现的嘛。”曹腾说。 我笑了笑:“我无意对集团党委的决策说三到四,曹兄可不要给我乱扣帽子。” “哪里的事,易兄想多了,你我一直是老搭档,我一直对易兄是十分尊重的,何况你还是领导,我怎么敢给易兄乱扣帽子呢。”曹腾显然是话里有话。 “虽然我们是搭档,但是曹兄,我的资历显然是比不上你的,我只是暂时处在这个位置,曹兄现在的位置,超过我,只是早晚的事。”我说。 曹腾笑起来,摆摆手:“易兄这么说可是折煞我了,我可从来没有想到过赶超易兄,能跟在易兄手下做事,是我的荣幸。” “但是你现在并不在我手下,论起真实的级别,你我都是平级的哦。”我说。 “怎么能说是平级呢,你是总经理助理,属于集团领导,我怎么敢个易兄扯平呢。” “我这个助理是内部粮票,出了集团没人承认,在组织部的干部档案里,我和你是不折不扣的平级,这没错吧。”我说。 “虽然如此,但我还是愿意把易兄当做领导的。”曹腾说。 正说着,田珊珊点完菜进来了,我和曹腾暂时停止了这番谈话。 要了一瓶白酒,我们三人开始喝起来。 田珊珊倒了一小杯,她是能喝点白酒的。 “这吃海鲜,还是喝白酒爽。”曹腾说。 “是的,但是很多人还是喜欢喝啤酒。”田珊珊看着曹腾,嘴角带着笑意。 “吃海鲜喝啤酒其实是容易导致痛风的。”我加了一句。 “来,我给二位领导敬杯酒。”田珊珊举起酒杯。 曹腾笑着说:“田主任,今天的领导只有易兄,我可不敢称领导。” “你们二位都比我级别高,自然都是领导,曹主任也不必谦虚。”田珊珊说。 “大家都是同龄人,私人聚会,就不要搞这么正轨了,都是兄弟姊妹,一起喝就是。”我说。 “到底还是易总接地气平易近人。”曹腾说。 大家一起喝了一杯酒,曹腾说:“咱们集团三个办公室,党办,经管办,还有编务那边的总编室,分别对党委、经营和编务负责,这三个办公室,党办是我们的头,易总是咱们的领头羊啊,今后经管办的工作,易总和田主任还要多多指导,多多帮助。” 我看着曹腾:“曹主任这话就太谦虚了,大家都是在党委领导下工作,都是为相应的领导服务,何必分这么清楚呢?” 田珊珊看看我,又看看曹腾:“我倒是觉得二位领导的话都有道理,曹主任没有说错,易总的话也很对。” 曹腾说:“田主任倒是很懂得中庸之道,集团女干部少,田主任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 田珊珊笑起来:“曹主任可别拿我开涮,在二位面前,我只是一个小学生,要多向你们学习才是,再说了,集团里的女干部,我算是什么,我最佩服的女干部啊,就是秋书记和曹总两个,她们是我学习的榜样呢。” 田珊珊不失时机地提出了秋桐和曹丽。 我看着曹腾和田珊珊,突然笑起来:“我说,你们二位,我看起来有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他们看着我。 “我觉得你们俩啊,有夫妻相。”我说。 我这么一说,曹腾顿时就有些不自在,田珊珊脸色也有些红了。 “易总,你……”田珊珊看着我。 我继续说:“你们俩现在都是单身,我倒是想撮合下你们俩,你们有没有这个意向呢?” 我说完,曹腾看了一眼田珊珊,田珊珊也不由自主看了一眼曹腾。 我知道曹腾是个实用主义者,即使是婚姻和爱情,他也是要绑架在自己的实用战车上的。 而田珊珊,我的直接这孩子也是很现实的。 从这一点来看,这二人还真有些志趣相同。 我故意说出这番话,看他们的反应。 我说这番话的真实目的,当然不仅仅只是看他们的反应。 “呵呵,”曹腾笑起来,“这婚姻和爱情啊,我觉得还是一切随缘好。田主任这么一个大美女,我可不敢有非分之想。” 田珊珊看了一眼曹腾,又看着我:“看不出,易总喜欢做红娘啊。” 我哈哈大笑,举起酒杯:“来,喝酒,喝酒……” 过了一会儿,田珊珊说:“请教二位一个问题。” 我和曹腾看着她。 “关于爱情,关于爱情的实用和浪漫,你们怎么看?”田珊珊说。 我和曹腾互相看了一眼。 “易总,你先说。”曹腾说。 我想了想:“我认为,这爱情是要有感觉的,是那种触电般地感觉,是刻骨铭心的感觉。有过这种感觉才会对在一起的生活倍加珍惜。真爱是包容而不是放纵 爱是关怀而不是宠爱 爱是相互交融而不是单相思 爱是百味而不全是甜蜜…… 爱情就是互相包容,互相理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真正的爱情并不一定是他人眼中的完美匹配 ,而是相爱的人彼此心灵的相互契合,是为了让对方生活得更好而默默奉献。这份爱不仅温润着他们自己,也同样温润着那些世俗的心。真正的爱情,是在能爱的时候,懂得珍惜;真正的爱情,是在无法爱的时候,懂得放手。” “为什么这么说?”田珊珊问我。 我顿了顿:“因为,放手才是拥有了一切。”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内心突然很苦涩,不由想起了秋桐,想起了冬儿,想起了海珠,想起了远在异国的云朵和夏雨…… “曹主任,你的看法呢?”田珊珊看着曹腾。 曹腾说:“我认为爱情就是某个人的荷尔蒙发生反应,对异性产生的特殊感情变化。一个女生要是真的爱你,她会时不时关心你在哪儿,在做些什么,和谁在一起。有时她感到孤独就会想起你,做梦会梦到。若是你们确立情侣关系,她会时不时对你撒娇,或者发脾气,只是为了让你哄哄她,逗她开心。你们要是没有确立恋爱关系,她会时不时的出现在你面前问你有什么帮助,或者偷偷地看你,双目相对时她会脸红,甚至高兴一整天。要是你跟别的女生在一起玩,哪怕只是普通朋友,她会吃醋。要是她真的被你惹毛了她真的会好几天不理你,或者是憎恨你=,至于你的下场,不难估测。一个女生要是真的喜欢你到这种程度,那么,不要犹豫,赶紧牵手吧!她,值得你喜欢!” 田珊珊抿嘴笑起来:“看来曹主任很喜欢这种被女孩子追的感觉啊。” 曹腾不好意思地笑笑:“个人之见。田主任,我和易总都谈了,该你了,说说你的看法?” 田珊珊想了想:“我觉得啊,一个人爱一个人的方式有很多。一个女生如果爱你,她会在乎你的一切,会跟你撒娇,有时候会对你耍点小脾气,很任性。每个女生都是感性的,容易感动,容易乱想,也很敏感。对于她爱的人,每一个动作,语言,表情,都可能触及到她的内心。看你和女生说话,或者多看了别的女生一眼,她都会很在意,有时候只是嘴上不说。女生也最容易口是心非,嘴里说着不理你,不冷,不饿,别管我了,这时候其实是多希望你能猜出她们的心思,或者紧紧的抱住她,给她一句温暖的话。如果她爱你的话,像我,我就会无条件的对他好,从不会发大小姐脾气,为了他,我什么事都可以做,什么好的,首先就要想到他。宁愿自己不吃,也不让他饿着。我很理解他,当然也很爱他,对于我选择了的人,我心甘情愿。对他是那么那么的好,我其实很会撒娇,在他面前就是个柔弱的小女生。但我只对他一个人这样。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会拒绝所有男生,包括找我聊天比较紧的,我都会很反感。有很多时候,明明很在乎,却要装作无所谓。一个女孩的脆弱,男生永远也不会懂。但有些女生不一样,性格不一样,爱的方式也会不一样。有的女生,爱你,她会和你吵,总会和你对着干。有时候,这也是一种爱。慢慢理会吧。如果她真的爱你,请珍惜她,好好爱她,千万不要有欺骗和背叛。因为,人的一生,真正爱你的人真的不多。” 听着田珊珊和曹腾的一番高见,我说:“我怎么感觉你俩在互相表白互相倾诉呢?” 曹腾和田珊珊都有些尴尬,我哈哈笑起来。 正文 1407.意外事件 第2048章 意外事件 我接着说:“听了二位的话,我有些感悟,其实,爱情是自私的!男女之间要有些冲动,有些性情要毫无半点金钱、利益、一些现实目的,单纯的相爱相亲有那么一股义无反顾劲,这是爱情。而恋爱呢!他不是爱情,他只是你在爱情之中添加了许多现实因素然后感觉不错抱着试试看的想法而开始的一段试爱之旅其中有甜蜜,有痛苦,有现实,到这不是爱情,爱情是单纯的,恋爱只是掺杂着杂质的婚前试爱。而婚姻,幸运的人由于那段开始考虑现实的,变质的婚前试爱感觉还不错所以幸福的结婚了,而还有大部分,在被现实打败爱情后他已经忘记爱情,甚至还去侮辱爱情,认为金钱就是爱情。所以婚姻既是爱情的升华又是坟墓……” 听了我的话,田珊珊默默地点点头。 曹腾眨巴眨巴眼睛说:“易总的想法其实是当前的一种主流,社会是现实的,人也是现实的,人又是社会的,生活在现实里的社会的,是不可回避这些的。” 我微微一笑,与其说我在和他们探讨问题,不如说我是在试探曹腾和田珊珊。 一顿丰盛的晚餐结束,我向曹腾表示感谢,田珊珊也向曹腾表示感谢。 曹腾客气了几句。 然后,大家准备回去。 田珊珊住的地方我不顺路,曹腾则正好顺路。于是我就找了借口让曹腾捎带田珊珊回家。 曹腾爽快答应了,田珊珊也说不出什么。 “你们二位都喝酒了,开车要注意慢点。”田珊珊说。 我和曹腾都笑了,答应着。 然后大家分头离去。 我开车从另一个方向进市区,雨还在下,夜风阵阵。 我边开车边想着今晚的饭局,想着和曹腾田珊珊的对话,想着曹腾和田珊珊…… 突然前面传来一声巨响,定睛一看,卧槽,前面一辆黑色轿车和一辆大货车迎面相撞。 轿车撞大货车,无疑倒霉的肯定是轿车里的人了。 我开到跟前紧急刹车,下车查看情况。 果不然,轿车损失惨重,车头都被撞扁了,驾驶员浑身是血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还是个女子驾驶员。 大货车驾驶员安然无恙,跳下车,目瞪口呆。 看位置,似乎大货车是正常行驶,轿车速度太快跑偏了方向。 女司机啊,作孽。说不定是边开车边打电话造成的。 驾驶员抖抖索索摸出手机要打120,我一看那女司机的伤势,此处距离最近的医院都有十公里,等120救护车来似乎来不及了。 来不及多想,我一把拉开轿车的车门,一把将受伤的女司机抱出车,放到我车的后座,然后急速往最近的医院驶去。 女司机浑身是血,我此时也被弄了一身血,满车里都是血腥味。 到了医院急诊,打开车门抱出伤者,火速跑了进去…… 值班医生和护士都来了,伤者被紧急进行了抢救。 我坐在抢救室外擦擦脸上的雨水,浑身湿漉漉的,还有血水粘在衣服上。 一会儿,一个护士过来,看着我,冷冰冰地说:“满身酒气,是你撞的人吧?” 我一愣,还没说话,护士接着说:“快去交钱,先交一万。”说完护士又进了抢救室。 我也无法和护士解释,只好先去交了一万块钱,问名字,我胡乱编了一个。 交完钱回到抢救室,又出来一个护士,我忙问伤者咋样了? “幸亏来的及时,再晚个十分八分的,就不用来了。”护士说。 我暗自庆幸自己决断及时,幸亏没等救护车。 一会儿医生出来了,我迎上去。 医生看看我,似乎闻到了我满身的酒气,皱皱眉头:“小伙子,酒后驾车危险啊,唉……这个女孩子也算是命大,幸亏送来的及时,不然啊……” “大夫,人不是我撞的,我是路过送来的。”我忙说。 “哦,这么说,你是雷锋?”医生说。 “我不是雷锋,我是做好事救人的,这女孩自己开车和一个大货车撞了,正好我路过……” “是这样……”医生拍拍我的肩膀,“小伙子不错,活雷锋,这女孩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现在需要留在抢救室观察,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是不会有生命危险了……等她苏醒过来,估计就能联系上她家人了……” 听医生这么一说,我松了口气。 既然这女孩没有生命危险,那我就走吧。 我悄悄离开了医院,开车继续往宿舍走。 打算回去先换下这血衣,然后洗个澡,明天再去清理车里的血迹了。 撞车现场咱不用管,交警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去了。大货车司机不可能跑的,车号我都记住了。 想到今晚做了件好事,救了一个女孩的生命,心里不由感觉很爽。 进了市区,看到前面警灯闪烁,路口有警察在盘查来往车辆。 最近晚上警察的例行检查很多,我也习以为常了。 我放慢车速,跟在前车后面,慢慢往前开。 这时我看到了雷正,正在几个人的陪同下在路边晃动。 显然,雷正是来视察夜查工作的,还有照相机和摄像机伺候着。 这时,一个警察走到我车前,打了个敬礼,我忙摇下车窗。 警察看到我,眼神顿时变得犀利起来:“同志,看下你的驾照,还有行车证。” 我忙拿出驾照和行车证地给他。 他打开简单看了下,然后盯住我:“你浑身是血,怎么回事?” “刚救了个被撞的人,刚从医院回来。”我忙说。 警察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声音突然严厉起来:“熄火,下车。” 边说警察边冲同伙招了招手,又几个警察走过来。 雷正这时也看到了这边的情况,也走过来。 我下车,警察说:“转过身去,双手放在车顶。” 我按照警察的话去做,双手放在车顶。 有人过来搜我的身,还有人打开车门往里看。 “车后座有很多血迹。”有警察说。 “警察同志,请听我说,我真的是刚救了个人,送到了医院……”我忙解释。 这时雷正过来了,看到我,一愣:“是你?” 我冲雷正一咧嘴:“雷书记,是我。你看,你的人……” 雷正上下看看我,又看看车里:“满身的血,车里还有血,还浑身酒气,易克,我看你没干什么好事吧?” “雷书记,你听我说……”我话还没说完,雷正就打断我的话,“住口,先别和我说,先听我说。” 我看着雷正。 雷正转身对身边一个警察说:“这个人,有很大嫌疑是不法分子,把他先带到你们那里关起来,严格审问,车也一起开走。” “是——”马上就有两个警察过来抓住我的胳膊,反手拷了起来。 “雷书记,你搞错了,我真的是没干什么违法的事。”我叫起来。 雷正看着我,冷笑一声:“易克,想不到吧,今天正好被我遇到了,你正好撞到我的枪口上了。别和我说你是无辜的,有话到里面去说吧。” “雷书记,你怎么也不好好问问就抓人啊,不要这样啊。”我说。 “带走——少废话。”雷正一挥手。 警察推搡着我上警车。 这时,我看到雷正接了一个电话,脸色突然就变了,急匆匆就走了。 雷正走了,我也被押上警车,带到了一个不知是那个分局的一间带铁栏杆的屋子里。 铁门一关,我就被扔那里没人管了。 卧槽,真倒霉啊,麻痹的。 手铐也没人给我打开,手腕疼地要命。 我靠墙坐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喊起来:“喂,放我出去——” 有人过来,敲了敲栏杆:“小子,不准叫,会有人来审问你的,都在忙呢。” 我知道我浑身的血迹还有车里后座的血迹,让他们把我当成不法分子了。 他们的怀疑是有道理的,换了我或许也会这样。 但我倒霉的是被雷正发现了,雷正一直在找借口整我,这次可算抓到机会了。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来了。 打开门,两个人看着我。 有人搬了一把椅子,让我坐在上面,给我打开了手铐。 “你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为什么浑身是血,车里的血又是怎么回事?”例行问询开始了。 我看着他们:“能给口水喝不?” 有人给我端来一杯水,我一口喝光。 然后我又说:“来支烟怎么样?” 那人皱皱眉头,递给我一支烟,给我点着。 我深深吸了一口烟,然后看着他们:“同志,你们误会了,事情是这样的,我给你们详细说下……” 正在这时,门外有人进来,打断了我的话。 那人对问询我的人说:“雷书记来了。” 两人忙站起来,雷正接着就出现在门口。 一看到雷正,我心里叫苦连连,妈的,落到雷正手里,我说什么都没用了,他肯定会整死我的。 我愣愣地看着雷正。 突然感觉雷正此时的表情似乎很复杂。 雷正怔怔地看着我,然后对身边的人说:“把他带到你们局长办公室里来,让他先洗把脸。” 身边的人一怔,雷正一瞪眼:“没听到我的话?” “哦,是!”那人忙答应着。 雷正转身离去。 雷正走后,那人对我的态度就客气多了,先带我洗了把脸,然后带我去了楼上的分局长办公室。 进去后,里面有2个人,一个是雷正,另一个显然是分局长了。 雷正对分局长点点头:“我要和易克单独谈谈。” 分局长识趣地出去了,关好门。 我站在那里怔怔地看着雷正。 雷正站起来,慢慢走到我跟前。 我依旧盯住雷正的眼睛。 雷正走到我面前,一向严肃冷酷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微笑。 看到雷正的笑,我心里突然有些发毛。 正文 1408.纠结的雷正 第2049章 纠结的雷正 第一次看到雷正对我发出这样的笑。看起来有些诡异,还有些矛盾,还有些纠结,还有些尴尬。 雷正接着转身走回去,坐下,对我指了指沙发:“你,请坐。” **了,请坐,请,雷正第一次对我说请,语气还比较客气。 我坐下,看着雷正:“雷书记,我是不是……没事了?可以走了?” 雷正点点头:“今晚的事,是个误会,彻彻底底的误会,我想,我该向你道个歉。” 道歉!第一次听到雷正道歉,而且是给我,我有些无法接受了,马尔戈壁,这是一直对我恨之入骨厌恶至极的雷正吗? 我忙说:“知道是误会就行了,道歉就不必了,其实呢,我也理解,我一身血衣,换了谁夜查都会怀疑的,只要弄清楚我没做坏事就行了。” 至于雷正到底是如何知道是误会的,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雷正半晌没有说话,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我一时有些无所适从,呆呆地看着雷正。 半天,雷正说:“易克,今晚的事,我不知该如何说如何想如何做出自己的判断。” “我不懂雷书记这话的意思。”我说。 “这么说吧,今晚我接到电话,我女儿开车被撞出了车祸,被人送到了医院,伤势很重,如果晚几分钟送到医院,就……我赶到医院,孩子已经脱离了危险,听医生说是一个小伙子送来的,而且垫付了一万的抢救费,然后那小伙子悄悄离去了。然后我查看了医院的监控视频,看到了那个救人的小伙子……” 一听雷正说这话,我懵了,迅速明白过来,妈的,原来我救的那个女孩子是雷正的女儿!**了,我救了雷正的女儿。 “做梦也没有想到,做好事不留名的活雷锋竟然是你,而我还要因为你的满身血迹让人抓了你,这事让我十分尴尬十分难堪,同时呢,我想说,我对你是十分感激的。”雷正脸上带着真诚的感激之情。 “其实呢,我不知道那女孩子是你的女儿,我从来就不认识没见过你的女儿,其实呢,不管换了谁,当时那个情况,我都会出手相救的。”我说。 “嗯……”雷正点了点头,“我相信你说的是实话,我想,我也该说实话,对你,我一直是带着坏印象的,一直对你很厌恶的,我们,从来就不是一个战壕的人,从来就没有共同的话语,可是,今天,此时,我想重新看你,但是,我又无法打消之前对你的印象。” 我淡淡笑了下:“不用因为我救了你女儿就改变对我的什么印象,我对你,虽然你是大领导,但我也不想巴结你,我知道你对我一直没有好感,我也不指望你对我有什么好感。” “之前你不知道那女孩是我的女儿,但现在我想你已经知道了,那么,我想,你该提要求了。”雷正说。 “如果换了其他人,我会什么要求都不提,但换了你,我的确是要提条件的。”我干脆地说。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肯定去做,这样,好歹也能平衡下我的心理。”雷正说。 “我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把我垫付的一万元还给我。”我直接说。 雷正一愣:“你……就只有这一个要求?” “是的。” “你,没有其他要求?你确定没有?”雷正紧紧盯住我。 “是的。” 雷正缓了口气:“好,我不但会还回你的一万,而且,我要给你后面加两个零。” 雷正要给我100万报答对他女儿的救命之恩。 我笑了下:“不必,我只要回我的那一万就够了。” 雷正说:“你这么做,是想让我一直保持对你心里的亏欠?想在你我之间占据道德的制高点?” “随你怎么想,但我只是告诉你,我不稀罕你的一百万,你明白了?” 雷正沉默了半晌:“那么,金钱之外,你还可以提要求。” “我说了,我只有一个要求,没有其他。”我说。 “但我坚持要你再提一个,我不想欠你什么,你救了我的孩子,我要回报你,这样,我们之间就两清了。”雷正说。 我想了想:“既然你非要坚持,既然你想和我两清,那好,我满足你的愿望。” 雷正看着我:“你说。” “其实我们之间,对彼此都互相了解,我知道你和伍德的关系,你也知道我和李顺的关系,我不想招惹是非,只想安安稳稳做自己的事情,伍德是个什么样的人,他都在做什么样的事,我想你也清楚,那么,既然你非要我提一个要求,那我就说了,我想让你放弃对伍德的支持,换句话说,你不要继续做伍德的后台,这一点,你能做到吗?” 我这么一说,雷正的脸色难看起来:“我想你是发烧烧昏了,我和伍德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他是大老板,对政法工作有支持,作为政法委书记,也等于是对我工作的支持,除此之外,我们没有其他任何关联。” 雷正的回答在我意料之中,他当然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和伍德有利益关系的,那等于是让我攥住他的死穴和把柄。 我冷笑一声:“雷书记,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无话可说了。” 雷正缓了口气:“不过,我也不能左右你的想法,这样吧,既然你不肯要100万,那你的那一万,我会安排人打到你银行卡上,然后呢,我会记住你这次对小女的救命之恩,适当的时候,我会给你回报的。” “这么说起来,雷书记也是知恩必报之人?”我用讽刺地口吻说。 雷正淡淡笑了下:“易克,今晚的事让我心情很负责,我很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的出现,我宁愿救我女儿的是任何其他一个人而不是你,但偏偏就是你。我和你,或许永远不是一条船上的人,我不想因为你救了我女儿就改变自己的某些观点和做法,但我也不想做忘恩负义之人。你和李顺的关系,我很明情,李顺是什么样的人,你很清楚,我也清楚,李顺和伍德的关系,你我都明白,我们是不同利益场上的对手。当然,我们也可以不是对手,那就要看你懂不懂事理,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如果你能改弦易辙,我还是很欢迎的,或许,我和你之间,可以做真正的朋友。” 我呵呵笑起来:“雷书记,我知道你现在的复杂心理,人各有志,不能勉强,我做人有我的底线,你也有你的底牌,我们,或许永远也不会走到一起。其实呢,你大可不必纠结,你完全可以像以前那样保持对我的看法,完全不必因为我救了你女儿就这样矛盾难为情。我相信一句话,善恶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当我触及你的底线的时候,你可以该怎么对付我就怎么对付我,当你触及我的先的时候,我也一样不会对你放一马的。当然,你高高在上,我的相反只是幻想而已,你完全可以当我是痴人说梦。” 雷正发出一阵苦笑:“易克,你这么说,让我很为难。” “你的为难只是因为你觉得你欠我一个人情而又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底线,我同时也告诉你,想把我拉入你的阵营,那是痴心妄想,伍德做了些什么,在做什么,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你非要和伍德狼狈为奸做坏事,那你早晚一天会得到报应的。”我说。 雷正的脸色十分难看,目光有些阴冷地看着我。 这是他一贯看我的目光,此刻不由自主又流露出来了,因为我触到了他的痛处。 但雷正很快又露出笑意:“易克,不管怎么说,我现在只想郑重和你说一声谢谢。” 说完,雷正站起来给我鞠了一个躬。 我站起来,走到桌前,拿起笔写了我的银行账号:“记住,我的钱要打给我,只要一万,多了的话,我会送到纪委的,说是雷书记想要贿赂我……” 雷正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以容忍我的放肆。 我知道装逼总有结束的时候,该走了。 我对雷正说:“雷书记,我可以走了吗?” 雷正缓缓点点头:“当然。” 我大步走向门口,拉开门,回头看了雷正一眼。 雷正正怔怔地看着我。 我笑了笑,走了出去。 下了楼,有人等在楼门口,将车钥匙递给我,态度十分客气。 我开车直接出了分局院子,回到宿舍。 洗了一个操,把血衣扔到洗衣机。 我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边把今晚的情景过滤了一遍。 想不到我救了雷正的女儿,也幸亏今晚救了雷正的女儿,不然我在里面肯定是要吃苦头的,雷正不会放过难得整我的机会。 但我和雷正都没有想到事情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现在雷正的心里一定是极其复杂矛盾的,一向被他视为人渣垃圾的我竟然成了他家的救命恩人,这让他情何以堪啊。 雷正不会放弃和伍德的狼狈关系,自然和我还会继续在对立的战线上,一方面亏欠我一个大人情,一方面要维护自己的切身利益,他今后会如何应对如何选择如何动作呢? 在我和雷正一直僵硬的关系上,我似乎感觉自己现在占了上风,以前雷正是俯视我蔑视我,但以后呢,他还继续会对我这样吗?毕竟老子救的是他女儿的命,雷正能背负道德的包袱继续对我下狠手吗? 想想很有趣,不由笑出声来。 正文 1409.无耻的曹腾 第2050章 无耻的曹腾 第二天上午,我起床下楼,开车直奔洗车的地方,清洗昨晚车里的血迹。 洗完刚要开车走,过来一个瘦瘦的小伙子,面无表情递给我一个大信封。 “干嘛?你干嘛的?”我看着他。 “这是雷书记让转交给你的东西。”他说完径自走了。 我打开信封,一万块。 妈的,不是说打我卡上的吗,怎么直接给现金了?我有些发愣,猜不透雷正是什么打算。 雷正倒是很听话,没多给我钱。 我知道如果我收了雷正的100万酬谢金,他会心里平衡起来,起码会觉得不是那么亏欠我什么了,这不是我要的,我要的就是让雷正对我觉得心理失衡,亏欠老子一份人情。 几年前,穷困潦倒刚到星海打工的时候,一万块钱对我来说都是一笔巨款,但是现在,100万都不在我的眼里,变化真大啊。 我收起钱,直接开车去了单位。 到了单位,孙东凯不在,田珊珊告诉我,雷书记的女儿昨晚出了车祸,今天一大早孙书记就亲自到医院去看望去了。 我知道雷正女儿出车祸的消息一出来,去医院探视的人肯定排成队,别的不说,光政法系统的就扎堆,那些大小头目谁也不愿意放过这样一个给领导示好的机会。换句话说,能有资格去医院探视的,也是一种荣耀,底层那些小人物,连探视的资格都没有。 这时曹丽风风火火过来了,对我说:“知道不,雷书记的女儿昨晚出了车祸,孙书记一大早就去医院看望了。” “刚知道。”我说。 “走,这事咱也不能落后,我们也去医院,孙书记也真是的,去的时候也不叫上我。”曹丽说。 “你去吧,我不去了。”我说。 “嗨,你个傻子,这样的机会怎么能放过呢?走,和我一起去,好歹你和雷书记也是吃过饭熟悉的。”曹丽不由分说拉着我就走,临走前还带着蔑视的目光扫了一眼田珊珊。 下了楼,一辆车停在楼下,开车的是曹腾。 “我们一起去医院看望雷书记的女儿,曹腾也去。”曹丽说。 曹丽真是会打算,把曹腾也拉上了。 我们上了车,曹丽坐在后面,我坐在副驾驶位置。 先去了一家超市,曹丽亲自下车去买东西。 曹腾对我说:“听说雷书记的女儿昨晚出车祸的地点距离我们吃饭的地方不远,正好在你回宿舍的路上,你没遇到?” 我眨眨眼睛:“没有啊,我昨晚进市区走的是滨海路那条道,没看到什么车祸啊。” “听说是一个过路人救了他女儿,送到医院去了。哎,你说这样的好事咱们怎么没遇到啊,要是正好碰到,**了……”曹腾有些沮丧。 我说:“要是你当时不知道是雷书记的女儿,你会出手相救吗?” 曹腾一愣,看着我。 我拍拍曹腾的肩膀:“所以,老弟,不要懊悔,我猜当时如果你遇到那车祸,你一定会不管不问直接走过去的,因为你并不知道那受伤的人是雷书记的女儿。” 曹腾居然脸一点都不红,哈哈一笑:“这倒也是,这年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想换了你也不会管的吧?” 我笑起来:“曹兄真是我的知音。” “要是那女的当时大叫:我是雷正书记的女儿。要是我们当时正好路过听到,那就棒极了。”曹腾又说。 “曹兄啊,你这话我听了怎么感觉有些无耻呢?”我说。 “易兄,你我是兄弟,兄弟之间说话没必要这么遮掩吧,我们谁都没有必要在谁面前装逼吧?”曹腾大言不惭地说。 我哈哈笑起来。 一会儿曹丽出来了,提了一些营养品,还有鲜花和水果。 曹腾继续开车去医院。 曹丽在车上说:“昨晚救雷书记女儿的人不知道是谁,这家伙可是交了好运了,这人啊,都是运气,好运来了挡都挡不住。” “是啊,是啊。”我随声附和。 “听说那人昨晚悄悄走了,都不知道是谁,做好事不留名,傻子一个。”曹丽遗憾地说。 “要是他知道救的人是雷书记的女儿,恐怕也不会走的,说不定这人还担心不走的话别人家属赖上说是他撞的呢。”曹腾说。 “也有这可能,这人错过了一次极好的机会啊,唉,做梦都抓不到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曹丽又感慨起来。 听到这里,我心里突然一动,要是昨晚我没离开医院之前知道被救的这女孩是雷正的女儿,那我会如何去做呢?是走呢还是不走呢? 想到这个问题,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纠结。 到了医院住院楼下,我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楼下停满了警车,进进出出的都是政法系统的人。 很壮观,很好看,很牛逼。 果然不出我所料,一波一波的探视人员接踵而来。我也成了其中的一份子。 我们好不容易才挨到病房门口,雷正正站在门口接待大家。 看到我和曹丽曹腾过来,雷正眼神一亮。 曹丽瞬间做出沉痛的表情:“雷书记,我们来看看你家女儿,唉,真没想到……” 雷正对我们说:“谢谢你们,小女没事了,正在休息,一声叮嘱暂时不能进去看望,谢谢大家了……” 曹丽忙介绍曹腾:“雷书记,这是我们集团经管办的曹主任,曹腾,也是我堂弟。” 雷正点点头,心不在焉和曹腾握手:“见过。” 曹腾双手和雷正握手:“雷书记好。” 然后曹丽刚要介绍我,雷正主动伸出手:“易主任我认识,老熟人了,谢谢易主任专门来看望,谢谢。” 雷正对我异乎寻常的态度让曹丽和曹腾一愣。 我知道雷正似乎不愿意让人知道是我救了他女儿,我呢,自然也不想说出来。 但雷正对我的热情还是超乎寻常。 这时孙东凯过来了,看到我们,点点头。 雷正对孙东凯说:“东凯,你们回去吧,谢谢你们大家了。” “雷书记你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孙东凯忙说。 我探头看了下病房里面,女孩躺在床上睡觉,雷正老婆白老三的姐姐正坐在床边抹眼泪。病房里没有其他人。 “对了,雷书记,昨晚救你女儿的那个活雷锋,找到了吗?”孙东凯问。 雷正看了看我,我装作没事的样子,也带着探寻的目光看着雷正,似乎这事和我毫不相干。 雷正摇摇头:“没有,那人把我女儿送到医院就走了,没有留下姓名和任何信息。” “这样的好人,一定要找到,我们报社要大力宣传表彰一下。”孙东凯说。 雷正看着孙东凯,皮笑肉不笑地说:“好,等我找到了,一定通知你,你们宣传媒介要大力宣传表彰。” “一定的,必须的。”孙东凯点头。 雷正又看着我:“易主任,你说呢?” 我忙点头:“自然的,可以的,只是这活雷锋难找啊,人家既然不留姓名就走了,显然是不愿意出名的,既然人家不愿意出名,那再大力宣传岂不是违背了人家做好事的初衷呢?” 雷正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 曹丽插了一句:“那是他不知道自己救的雷书记的女儿,现在知道了,恐怕巴不得呢?” 孙东凯瞪了曹丽一眼。 雷正皱皱眉头,看看我,又看看孙东凯:“东凯,你们回去吧,我这边太忙。” 我们于是告辞。 探视只是走过场,探视的人太多,不能久留。 我们走的时候,雷正又特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带着意味深长的表情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此时,我和雷正一切尽在无言中了。 曹腾眼里露出奇怪的表情,曹丽孙东凯也有些奇怪的神情。 回去的路上,曹腾单独开车回去,我和曹丽坐孙东凯的车。 “孙书记,你来看雷书记的女儿,怎么不叫上我和易克啊?”曹丽有些抱怨的口吻。 孙东凯似乎没有听到曹丽的话,看着我:“小易,我怎么感觉雷书记今天对你的态度有些不大正常啊。” 我挠挠头皮:“是吗,我没觉得啊。” “怎么会没觉得呢?”孙东凯说。 “真是没觉得。”我说。 曹丽看孙东凯不回答她的话,也说:“是的,我看确实是这样,雷书记似乎对易克有些不同寻常的眼光呢。还有啊,雷书记以前见了易克都是叫小易,这次好客气,称呼易主任。” 我呵呵笑起来:“二位领导是过于敏感了吧,我怎么就没觉得。” 边说我边看了一眼后视镜,看到孙东凯正用狐疑的目光看着我。 不知道孙东凯在想神马,但他肯定想不到昨晚我和雷正有了一番那样的交集。 回到集团,我直接去了秋桐办公室,把昨晚的事情告诉了她。 听我说完,秋桐沉默良久。 “这事你怎么看?”我问秋桐。 秋桐看着我:“此事,或许是福,或许是祸。” “为什么这么说?”我问秋桐。 “因为事物总是在变化的,因为福祸相依,因为你救的人是雷正的女儿,因为救雷正女儿的人是你,而不是其他人。”秋桐说。 秋桐的话让我深思,我觉得秋桐想的很深刻和长远。 秋桐眉头紧锁看着我:“怎么巧事都让你遇上了?” “我怎么知道。”我说。 “唉……”秋桐叹了口气,“你就是不安分的命,命中注定你这一生要不停起波澜,挡都挡不住。” 我一咧嘴。 秋桐看着窗外雨后初晴的蓝天,陷入了沉思。 看着秋桐郁郁的眼神,我的心里一时没有底了。 第2051章 意外重逢 我又把这事告诉了老黎。老黎听完,沉默许久,突然笑起来。 “你笑什么?”我看着老黎。 “这事很有意思,你等于是给雷正出了个难题,不管他对李顺的态度有没有变化,起码他对你的态度处在一种内心的纠结中,如果他配合伍德继续对李顺继续打压的话,那怎么对你呢?这是个很好玩的事情。”老黎说。 “呵呵,你这么一说,是很有意思。” “不过,或许雷正很快就能处理好这个难题。”老黎说。 “为什么?” “只因为他是雷正。”老黎干脆地说。 我沉思起来。 转眼到了周末,我回到宁州。海珠去机场接的我,直接先去了海珠公司。 一进公司海珠就又忙起来,我坐在大厅看报纸。 “我回来了。”随着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我看到一个美女走进来。 看到这美女,我倏地站起来,一下子愣住了。 那美女这时也看到了我,也愣住了。 可可! 可可出现在这里。 “可可,你——”我惊疑地看着她,又惊又喜。 可可也带着惊喜的眼神看着我:“易哥,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我老婆的公司啊。”我说。 “啊,海珠姐你是爱人?”可可继续惊喜着,“好巧啊,真巧。” “你——你怎么到了这里呢?”我说。 正在这时,海珠出来了,看到我们,困惑地说:“你们……认识?” “是啊,我和可可认识的。”我对海珠说。 “海珠姐,没想到易哥原来是你老公啊,这可真是太巧了,我和易哥在星海就认识的。”可可笑起来。 “你们怎么认识的啊?”海珠说。 “这个……”我正琢磨该如何回答海珠,可可接过话,“有一次我晚上遇到了流氓,易哥救了我,就这么简单,我认识了易哥。” 可可显然不想让我在海珠面前撒谎,似乎她这么说也是不想让海珠知道她在星海的过去。 我默认了,点点头。 海珠似乎相信了可可的话,笑起来:“那可真巧啊,原来如此。” 这时林亚茹小亲茹张小天也过来了,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大家都很开心,祝贺我们故人重逢。 大家各自忙各自的,我把可可拉倒会客室。 “可可,你怎么在这里的呢?”我问她。 可可说:“离开星海后,我随意漂泊,到了宁州后,想停止流浪的脚步,找个事情做,你曾经和我说过话,触动了的心,我不想这么浑浑噩噩过下去了,于是我就在网上找工作,看到海珠姐的公司正在招聘旅游公司业务员,我对旅游一直很感兴趣,就来了,现在业务部多业务经理。” 听了可可的话,我很高兴:“不错,靠自己的双手做事养活自己,光荣,好好做,这才是正道。” 可可抿嘴笑起来:“海珠姐对我很好,刚来的时候不懂旅游业务,海珠姐手把手叫我做业务,我现在基本进入状态了,今天上午我还刚谈成了一笔业务呢。除了海珠姐,亚茹、张小天。小亲茹对我也都很好,都和海珠姐一样把我当做自己的亲姐妹,在这个大家庭里,我找到了新生的勇气和信心,每天都觉得好开心。” 我高兴地点头:“好啊,很好,加油,好好干。” 这时张小天和海珠也进来了,看到我们交谈地很开心,都笑起来。 海珠这时对我说:“哥,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有点事找你呢。” 我跟随海珠去了办公室:“啥事啊?” “嘻嘻,木有事,就是不想让你做电灯泡。”海珠笑看我。 “电灯泡?” “傻子,张小天很喜欢可可,正在追求她呢,他们在一起,你呆在那里,岂不是碍事?”海珠说。 “啊,哈哈,很棒啊。”我哈哈大笑,“小天终于要出手了,对了,可可对张小天什么感觉?” “目前,似乎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呢,张小天追得很紧,但可可似乎有些木有反应。” “哦,为嘛,她不喜欢张小天?”我问海珠。 海珠摇摇头:“看不懂,她似乎对张小天没有什么反感,但对张小天的追求,似乎一直在回避,一直表现地很客气。” 我瞬时明白,可可是有心理障碍,因为自己的从前,对张小天的追求不敢接受,放不开。这说明她对自己的以前还是有阴影,一时,抹不去。 这当然也说明可可真的是浪子回头了。 我说:“女追男,隔层纸,男追女,隔座山,女孩子嘛,总是被动一点的,只要小天锲而不舍,总会有结果的,我觉得他们倒是很合适。” 海珠点点头:“我和亚茹她们都觉得张小天和可可很般配,郎才女貌的,看来张小天是要继续努力的喽。” “是的,你没事多鼓励张小天,让他不要轻易放弃,还有,在一些场合,你要多给他们制造在一起的机会,多撮合撮合。”我说。 海珠笑起来:“你这么说,我很开心啊。” “咋了?”我说。 “咋了?说明和你可可木有猫腻啊。”海珠说。 我一阵苦笑。 “你和可可认识,真的是可可说的那样,英雄救美人?”海珠又问我。 我点点头:“额,嗯,啊,是。” “那,美人就没有爱上英雄?”海珠有些迟疑地问我。 我捏了捏海珠的脸蛋:“你以为我有那么吃香啊,你以为所有的女人都会喜欢我啊,也就是这个傻蛋喜欢我吧,除了你还有谁能看上我这样的傻男人呢?” 海珠听了我的话,开心地笑了:“这话我爱听。我给你说,你是我的男人,是我的老公,我现在要牢牢抓住你,不许任何女人染指我的男人,不许任何女人对我构成威胁。你永远只能属于我海珠一个人。” 海珠的话有些霸道,但似乎又有些缺乏自信和底气。 中午我和海珠张小天可可林亚茹小亲茹一起吃了一顿饭,饭后,海珠和我一起去她家见她爸妈。 临走前,我单独和可可说了一句话:“可可,既然新的生活开始了,就要全然让自己忘记过去,忘记所有的过去,用新的心情新的面貌迎接新的生活。要勇敢面对过去忘掉过去,要自信迎接现在面对明天,要珍惜对自己好的人,要开始自己真正的情感生活。” 可可沉思着,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衷心希望可可和张小天能有很好的开端,只是我不知道如果张小天知道了可可的过去,还会不会继续追求可可。 只是个未知的话题。 我和海珠先去了岳父岳母家,然后又去了我家。 在父母家吃了晚饭,住了一夜,没有回我们自己的新房。 当然,久别之后,我和海珠当晚免不了一番热烈的交融。 第二天上午,我和海珠回到宁州,海珠接着要去参加一个重要的谈判,林亚茹送我去机场。 在去机场的路上,林亚茹和我谈起了可可。 “易哥,我觉得这个可可来历有些可疑。”林亚茹说。 “你说说看。”我看了一眼林亚茹。 “可可看起来很单纯,但我似乎感觉她是有些阅历和经历的人。”林亚茹说。 林亚茹的感觉比较准,可可确实是经历过很多场合的人,她的阅历和经历有时候是掩饰不住的,很难逃过林亚茹的眼睛。 “你觉得她不像是好人?”我说。 “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她不是那么简单的人,当然,这人做事很认真,待人也很热情,张小天对她很有感觉,一直在追求她,大家对她印象也都很好,但我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头的地方。”林亚茹说。 “你是怀疑……她是伍德那边安插进来的人?”我说。 “是的。”林亚茹说。 “这个问题你不要怀疑,也不要担心,我可以保证,她绝对不会是伍德的人。”我说。 “哦……既然易哥这么说,那我对她唯一的疑虑就可以打消了。”林亚茹笑笑。 “可可和我的认识,是偶然,也是必然,我利用过可可为我们做过事,她不但不会是伍德的人,相反,伍德对她恨之入骨,差点就要了她的命。”我继续说。 “是这样……”林亚茹点点头。 “至于具体的细节你就不要问了,反正你知道可可不是伍德的人就好了,还有,可可和张小天的事,不妨撮合撮合,还有,因为可可和伍德的过节,你平时要注意保护好她。”我继续说。 “嗯,好,我记住了。”林亚茹答应着。 “最近看起来有些风平浪静,但往往越是这样的时候越是最危险的时候,任何时候都不要掉以轻心。”我又叮嘱林亚茹。 “我知道了。”林亚茹又答应着。 到了机场,我直接去换登机牌,林亚茹先回去了。 我在自助值机机器前办理登机牌。 正在操作机器,身后一声轻轻的咳嗽,一阵香气袭来。 我回头,一看,谢非,谢师姐。 我有些意外:“师姐,你怎么在这里?” 谢非微微一笑:“我来宁州参加一个学术交流会,正要返回星海。” “你哪个航班?”我问谢非。 “厦航,10点10分的。”谢非说。 一听,谢非和我一个航班。 “帮我一起办理值机吧。”谢非把身份证递给我。 我于是办理了我和谢非的值机,我俩的座位挨在了一起。 挑选座位的时候,谢非特意选了最后一排。 一般人选座位都是喜欢选前面的,谢非却选了最后的。 意外和谢非在宁州机场相遇,而且还坐在一起返回星海,这让我多少心里有些不大安宁。 正文 1410.万米高空的心跳 第2052章 万米高空的心跳 我和谢非一起过了安检,在登机口等候。 “这次回来,家里老人都好吧?”谢非问我。 我点点头:“都挺好的。” “父母年龄大了,要常回家看看。”谢非又说。 “嗯。” “你和海珠分居两地,家里这边都靠她了,海珠也是挺不容易的。” 听谢非这么说,我心里不由涌起对海珠的歉意,是的,我和海峰都不在宁州,海珠不但要忙碌生意,还要照顾四位老人,确实够她忙的。 “我其实有些奇怪。”谢非说。 “奇怪什么?”我看着谢非。 “你父母都在宁州,海珠也在宁州,为什么单单你跑到了星海来呢?”谢非看着我。 我笑了下:“这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我当初流落到星海,为了生存,在星海传媒集团打工做发行员送报纸,自己也没想到就在这里呆下来了,也没想到能混到今天这一步。” “是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谢非感慨地点点头:“短短几年,你能从发行员临时工做到现在的位置,委实也不简单,你的经历似乎是只能模仿无法复制的,也就只有你易克能做到这一步。” “师姐过奖了,我只是运气好而已,交了点狗屎运。”我说。 “运气不是每个人都有的,运气只会惠顾有准备的人。” 我笑了笑。 “我还觉得一点很奇怪。”谢非说。 “哪里?” “你是浙大毕业的高材生,怎么会流落到星海做发行员呢?”谢非好奇地看着我。 “呵呵,话说起来就长了,不说也罢。”我说。 谢非看出我不愿意和她说我的故事,点了点头:“似乎,我感觉你有着不一样的传奇故事,似乎,你的故事,只能模仿,不能复制。”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经历和故事,对于自己来说,每个人的经历都是一部传奇。”我说。 “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你似乎更充满了神秘和传奇,起码对我来说是这样。”谢非说。 “师姐似乎很好奇。”我说。 “只是对你感到好奇,对其他人,就未必了。” 我转移话题:“你来宁州几天了?” “前天来的,会议时间不长,昨天结束的。”谢非回答。 “最近见宁静了吗?”我问谢非。 谢非摇摇头:“没有,最近我和她都很忙,我没怎么见到她。本来前几天约了想一起吃饭的,正好老关让我去医院看雷书记的女儿,耽误了。” 我一愣:“你去医院看雷正的女儿?” “是啊,出了车祸,作为一起共事的同事,老关让我去医院看望一下,算是表示下关心。”谢非说。 虽然关云飞和雷正斗地火热,但面子上的事,也还都过得去,都会做的不错。 这也是他们的高明之处,斗而不破。暗地里你死我活,明里还是和谐友好。 “曹丽也拉我去看了,孙书记也去了。”我说。 “嗯,听说雷正的女儿是被一个小伙子送到医院去的,医生说幸亏来的及时,不然啊……这年头,做好事不留名的好人,难得啊!”谢非说。 “呵呵……好人多呗。”我说。 “你猜,要是那个小伙子知道自己救的女孩子是雷正的女儿,他会留名不?”谢非说。 我摇摇头:“不会。” “为什么这么肯定?” “直觉。” “为什么有这样的直觉?” “因为我不想玷污好人的名誉。” 谢非笑起来:“你的回答很有意思。” “那师姐是怎么认为的?” “我和你一样的看法。”谢非抿嘴笑。 我咧嘴笑起来:“这就对了,这年头,不要把人都想象地那么世俗。” “但我们却都生活在世俗的世界里,我们都无法超越世俗,不是吗?”谢非说。 “你的话有道理,但我还是更愿意相信我自己的看法。” “你是个理想主义者,其实我也是。”谢非说。 “在理想和现实之间,理想往往是灰白无力的。”我说。 “但只有心里有理想,明天才会那么让人期待。”谢非看着我,“你会有很好的明天,我其实很希望看到你更加美好的明天。” “谢谢师姐。”我看着谢非,“师姐,你和宁静是闺蜜,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看宁静的?在理想和现实之间。” 谢非沉吟了一下:“你说吧,我想知道你的看法。” “我觉得宁师姐似乎更是个现实主义者。”我说。 谢非笑而不语。 “师姐怎么不说话?”我说。 “你看人的感觉很准,不错,宁静是个很现实的人,或许她处地圈子都是这样的,她自己不知不觉养成的吧。”谢非说。 我说:“不喜欢太现实的女人。” “为什么?” “俗!”我说。 “哈哈,你真有趣,你难道不知道,我们都是现实的人,都无法摆脱现实的吗?” “当然知道,但还是不喜欢呢。”我也笑起来。 正在这时,谢非眉头一皱,表情有点痛苦,手捂着小腹。 “怎么了?”我说。 “有点肚子疼,我去趟卫生间。”谢非站起来去了卫生间。 一会儿,谢非回来了。 “好些了?”我问。 谢非点点头:“没事,大姨妈来了。” 谢非这么一说,我有些尴尬。 谢非自从和我有了那种关系,似乎觉得在我面前说这个无所谓,但我觉得还是有些不大自在。 一会儿开始登机。 飞机起飞后,我才发现机上人员没有满座,后排基本都空着,我和谢非坐在最后一排,周围没有其他人。 “我有点头晕。”谢非说。 “那你休息会儿。”我说。 谢非没有说话,却把脑袋轻轻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不由心跳加剧,谢非头发的味道我能嗅到,很好闻。 不知何时,谢非的手移动过来,握住了我的手,轻轻摩挲着。 我有些紧张,谢非的身体也靠住了我,我能感觉到她身体的温热和柔软。 我不敢动,想摆脱她的手,不知怎么,又没动。 一会儿,谢非在我耳边低语:“师弟,我喜欢你,好喜欢……” 听着谢非的低语,我额头不由冒汗。 “师姐……”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 “师弟,你喜欢师姐的,是吗?”谢非继续低语。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坐在那里身体僵直。 “我知道你是喜欢师姐的,就如同师姐喜欢你。”谢非的嘴唇在我耳边蠕动,摩擦着我的耳垂。 “师姐……我……” “师弟,好喜欢和你在这样的环境里坐在一起,在万米高空里,只有你和我,这是我们的世界,是属于你和我的空间……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晚,那一晚,你让我感觉到了天堂的滋味……”谢非的声音极具诱惑性。 “师姐,对,对不起。”我说。 “没有对不起,一切都是师姐自愿的,没有想到今天能有机会这样和你呆在一起,我很知足,很开心,很幸福……”谢非继续喃喃地说着。 忽然感觉脖子热乎乎湿乎乎的。 我知道,谢非哭了,流泪了。 我更加紧张了,**了,这是我大首长的夫人,是能决定我生死的大领导的太太,我这是作死啊。 谢非紧紧握住我的手,我能感觉到她的手有些发凉,还有些颤抖。 我同时也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抖。 “这希望这航程永远都没有尽头,真希望这飞机永远都不要降落。”谢非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深呼吸一口气,轻轻抽出自己的手:“师姐,冷静一点。” 谢非的身体靠地更紧了,又抓住我的手:“不要摆脱我,不要,握住我的手,求求你……” 我心慌意乱,只好握住谢非的手。 谢非不再说话,就那么靠着我的身体,静静地,我的耳朵能感觉到她的呼吸。 谢非的手在我的手里渐渐变暖,十分细嫩柔滑。 我闭上眼睛,感觉自己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充满了迷惘和忧郁,充满了苦涩和困惑。 我的眼前不由出现了幻觉,仿佛此时和我一起的不是谢非,而是秋桐,是我魂牵梦萦的秋桐。 不由伸出胳膊,搂住了她的身体,紧紧地搂住。 不由转过脸,触碰到了早已等待在那里的温热和柔软…… 意识里,和我接吻的是秋桐。 我浑身的血液沸腾起来,仿佛又回到了丹东鸭绿江边那难忘的一夜…… 一切在无声里进行着,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已经不存在。 在这样的万米高空,我的灵魂仿佛在和秋桐交织在一起。 “我爱你……爱你……”我的心里喃喃地叫着。 “我爱你,好爱你……”我的嘴唇轻轻蠕动着,发出了声音。 “嗯,嗯……我也爱你,终于听到了你说你爱我,好开心,好幸福,此刻,我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她说着,眼泪又滑落到我的脸上。 我失去了意识,忘却了现实,我不知道自己此时是在天堂还是地狱,我只知道自己的灵魂一次又一次在疯癫中颤抖…… 突然,一阵剧烈的颤动把我唤回到了现实,空姐开始预告,飞机遇到了气流,发生了颠簸。 睁开眼,看到眼前的谢非,我的心倏地一颤,忙松开谢非,回归于现实。 谢非也睁开眼,看着我,目光深情而柔情。 我不敢看谢非的眼睛,坐正身子:“师姐……刚才……我……我们……我其实不是……” “师弟,不要说话。”谢非伸手轻轻捂住我的嘴巴,微笑着看着我,眼角还带着泪花,“即使是一次梦幻,也不要提醒我,宁愿我生活在梦里,请让我的梦延续时间多一点……刚才我听到你说爱我,或许你把我当做了别的女人在抒情,但我宁愿你是对我说的……好吧,不要说什么,不要太残忍,让我继续做梦吧……” 说完,谢非靠在椅背上,又闭上了眼睛。 我看到她的面色红润,眼角却在流泪。 此次航程注定要如此缠绵纠结。 好不容易等到飞机落地,谢非的神色恢复了正常。 下了飞机,走出出口,没看到有人来接谢非。 “师姐,你怎么回去?”我问谢非。 “送我回家,好不好?”谢非面色红润两眼脉脉地看着我。 “我……” “送我回家。”谢非又说了一遍,带着恳求的口吻。 我无法拒绝了,打了一辆出租,先送谢非回家。 第2053章 微妙的夫妻关系 到了谢非家门口,我对谢非说:“师姐,到了。” 谢非邀请我到她家吃午饭,我找了个理由婉言拒绝。 “我知道你的理由是托辞,老关在家里,我应经给他发短信了说你来吃饭,还有,即使只有我自己,我也不会吃了你的。”谢非说了一句,然后下了车。 谢非的话让我有些尴尬,一听老关在家里,于是不再说什么,直接下了车跟随谢非进屋。 关云飞果然在家里,而且已经做好了满满一桌菜。 见到我,关云飞热情招呼我坐下,然后又主动接过谢非的行李。 谢非直接进了卧室,关云飞和我坐在沙发上聊天。 “本来我想让亲自去机场接你师姐的,听说你和你师姐一起,我就省心了,也放心了。”关云飞说。 我笑了下:“很巧,正好在机场遇到师姐。” “难得我今天在家没有事,正好秀一下我的厨艺,待会你和你师姐来品尝下,我可是好多年没有在家里做饭了。”关云飞哈哈笑起来。 “想不到关部长还会做饭菜,厉害。”我恭维了一句。 “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嘛。”关云飞风趣地幽默了一句。 这时谢非出来了,换了一身家居的休闲衣,看起来充满淑女风情。 “来,吃饭。”关云飞招呼我们。 大家去了餐厅,关云飞开了一瓶红酒,亲自给我和谢非倒上。 “老婆出差一路辛苦,来,接个风。”关云飞举起酒杯看着谢非。 感觉得出,关云飞今天对谢非的态度有些殷勤。 谢非看了一眼关云飞,笑了下:“老关,今儿个表现有些超常啊,是不是在外面做了什么亏心事,在家里弥补下呢?” 关云飞一怔,接着就笑:“你看你这话说的,让小易听了笑话。” 谢非举起酒杯,看着我:“来,小易,不要客气,感谢你一路的照顾。” 我心里此时又尴尬起来,我日了,什么照顾,这算什么照顾啊。要是关云飞知道我和谢非飞机上发生的事,不剥了我的皮才怪。 大家一起举杯喝酒。 然后关云飞拿起筷子给谢非夹菜,谢非拿起筷子给我夹菜。 关云飞又打哈哈:“看,小易在我们家待遇比我还高。” “人家小易是客人。”谢非看了关云飞一眼。 “对,对,小易是客人。”关云飞忙点头。 “谢谢师姐,谢谢关部长,我给你们敬杯酒,看到你们这么温馨的家庭,心里感觉好温暖。”我举起杯子。 “小易,我们这是在家里吃饭,不要那么客气拘谨,也不要叫我关部长,既然你叫谢非师姐,那你何不叫我姐夫呢?”关云飞说着,自个儿先笑起来。 谢非也笑。 虽然关云飞这么说,我可不敢真的叫他姐夫。 我嘿嘿笑了下:“习惯了,还是叫部长顺口。” “那就随你吧,来,干!”关云飞举起酒杯先干了。 “叫姐夫又有何不可呢,难道师弟不愿意给我当个弟弟吗?”谢非含笑看我。 我一时有些不知该怎么说了。 谢非吃了一口菜:“菜有些凉了,我再去热一下,你们继续喝。” 谢非端起一个菜进了厨房,我和关云飞继续喝。 “小易,抽烟——”关云飞递给我一支烟,自己也点着一支。 “在家里抽烟,师姐不会见怪吧?”我说。 “没事,抽就是,不要客气。”谢非听到了我的话,在厨房里回应道。 我点着烟,吸了一口。 “小易,最近工作还算顺利?”关云飞问我。 “还好。”我回答。 “自从你做了办公室主任,干的一直不错,孙东凯在我面前没少夸你。”关云飞说。 “在我的眼里,为孙书记服务是尽自己的义务,不过,在我的心里,关部长始终是我的最高长官。”我听出了关云飞话里有话,忙说。 关云飞似乎很满意我的话,点点头:“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谁是真正关心你的人,不错,虽然你不属于我直接领导,但我对你一直是很关注的。” 我忙道谢。 “最近我有个想法……”关云飞吸了一口烟,“市里打算局部提拔一批副处级干部,文宣系统给了一个名额,我打算把这个名额分给你们集团……” 我一听,心里猛地一跳,看着关云飞。 “你有什么想法?”关云飞看着我。 “我?我能有什么想法?我资历不够,没有想法。”我说。 “呵呵,资历不够那不是问题,还有破格提拔这个渠道呢,你是青干班毕业的学生,青干班本来就是为后备干部做准备的,而且,你的工作一直做的不错,你们集团的党委成员,没有一个说你什么不好的地方的。” 听这话,关云飞似乎事先私下做过一些调研。 “集团里资历比我老的科级干部多的是,我真的不敢有这想法的。”我说。 “你不愿意进步?”关云飞说。 “当然想进步,只是——” “没有什么只是,我给你说,有些干部,只能做到科级,资历再老也就只能是科级,没有什么进步空间了,我们选拔干部,看的是能力,不单纯是资历。这个事情,我的想法基本明确了,如果常委会上没有什么阻碍,那就是你了,破格提拔你为副处级,进集团领导班子。”关云飞果断地说。 我又惊又喜,妈的,如果真的能进党委班子,成为集团名副其实的领导,那我不就更有力量辅助秋桐和孙东凯抗衡了? 但关云飞又提到了常委会,似乎他还有些顾虑。 “关部长说的常委会,是什么意思?”我说。 “其他常委我倒不担心,就是这个雷正,从平时的话语里,我感觉他对你似乎很不以为然,甚至,他对你似乎很有些看法,我是担心如果我一旦提名你破格提拔,他会在常委会上下绊子。一般来说,破格提拔干部,是要常委会全体成员都通过才可以的,不同于普通的提拔。如果雷正再串联几个常委给我阻力,那还真不好办了这事。”关云飞皱了皱眉头。 “哦……” “你知道雷正为何对你一直有看法吗?”关云飞问我。 “不知道啊,我见了他一直恭恭敬敬的,我不知道为何他会对我有看法。”我说。 “其实我知道。” “你知道?是什么原因?” “原因很简单,就因为你是我喜欢的人,雷正不傻,他知道虽然你是孙东凯的直接下属,虽然他知道孙东凯对你很好,但他知道你是我的人,在孙东凯和我之间,你是靠我更近更紧的人。我和雷正的关系,嘿嘿,只要是我的人,他肯定不会那么痛快打开方便之门的。” 我点点头:“哦,是这样。” 关云飞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他的分析虽然有一定的道理,但我知道雷正真正不喜欢我的原因是因为我是李顺的人,是跟随李顺和伍德作对的人,和伍德作对,自然就等于和他作对。这才是雷正真正不喜欢我的原因。 但关云飞同样不知的是,自从我救了雷正的女儿,雷正恐怕不会在这事上使绊子了,他欠我一个大大的人情。 “本来我想呢,如果雷正在你的事情下下绊子,我就给他要破格的人下绊子,最后大家来个互相让步互相照顾,可是,我刚听说,这次提拔干部,名额很少,政法系统没有,没有给政法系统名单,这个问题就有些复杂喽……”关云飞说。 “那……咋办?”我看着关云飞。 这时谢非热完菜回来了,坐在一边静静地听我们谈话。 “咋办?”关云飞一挥手,“凉办。不管雷正在这事上配合不配合,我都要提名你,破格提拔你,如果雷正真的要暗中下手阻挠通过,或者提名其他人,那我宁可浪费这个名额,谁也不提拔了。” 我做出感动的表情:“关部长,实在……实在太感谢你了,感谢你对我的提携和重视,我……我一定一心一意跟你走,绝不辜负关部长对我的期望和重用。” 关云飞笑起来:“这话说的有点早,八字还没有一撇呢,这事成功的可能性,我心里还没有必胜的把握呢。” 关云飞如此说,我心里其实有把握了,我知道雷正这次一定不会阻挠对我的破格提拔。 但我不能在关云飞面前表现出来我的必胜信念,我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不管事情最后成不成,我都深深感激关部长的。” 我知道或许关云飞也知道此事未必能成,但他只所以告诉我,是想给我一个人情,让我知道他对我的一番良苦用心。 关云飞看着谢非:“怎么样,我对你这位师弟不错吧。” 谢非笑起来:“是不是我也要敬关部长一杯酒,表示下感谢呢?来,师弟,咱姐弟俩一起敬关部长一杯酒,感谢关部长对我师弟的提拔重用。” 我和关云飞都笑起来,关云飞忙摆手:“别拿我开涮,我可不敢当了。我可一贯是听老婆的话跟党走。” 谢非抿了抿嘴唇,淡淡笑了下。 大家继续喝酒吃菜。 一会儿,关云飞皱皱眉头,看着我:“其实我有一点不大明白,想不通。” “怎么了?”我看着关云飞。 “雷正对你似乎十分关注,关注的程度超乎我的想象。” “哦,我没有感觉到啊。”我说。 “我问你,你们是不是提拔了一个办公室副主任,叫田珊珊的?”关云飞突然问我。 正文 1411.意外的收获 第2054章 关云飞突然提起田珊珊,我有些意外。 “是,她也是浙大毕业的。”我说。 “这个田珊珊提拔后,是不是和你对桌办公?”关云飞继续说。 我点点头:“是,这个关部长都知道。” “你知道为什么这个田珊珊会和你对桌办公?” “这个……孙书记说是因为办公场所紧张,同时也是为了工作上的方便。”我说。 关云飞笑了下:“小易,你这是蒙在鼓里,我告诉你,提拔田珊珊,是孙东凯的意思,至于他提拔田珊珊到底是为了工作还是其他方面的原因,我不清楚,但是,让田珊珊和你对桌办公,却是雷正的意思,是他授意孙东凯这么做的。” “啊——”我吃了一惊,“真的?” “当然是真的。” “可是,关部长,你……你怎么知道的?”我结结巴巴地看着关云飞。 谢非也带着意外的表情看着关云飞。 “我怎么知道的你就不用管了,我自然有我的消息渠道,别以为我这个部长整天只知道高高在上坐在办公室里发号施令,对于你们集团的事情,我是了如指掌的。”关云飞说。 想想也有道理,孙东凯是雷正的铁杆,雷正是关云飞的死对头,关云飞自然要对集团这边格外专注,关注的渠道除了我,肯定他还有其他的路子。 关云飞不愿意和我说他是怎么知道的,我自然也不能问。 但我心里还是很吃惊,田珊珊竟然是雷正授意孙东凯安排我的身边的。 “那这个田珊珊为何要在你对面办公,你该知道为何了吧?”关云飞说。 “监视我。”我回答。 “对,是的。目的只有一个,随时监视你的动向。”关云飞说,“这其实也是困惑的原因,就是为何雷正要在你身上下这么大的功夫,难道只是因为你是我的人?还是因为其他我不知道的原因呢?” 我摇摇头:“不知道。” “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个田珊珊,你要注意提防,在她面前,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要注意。”关云飞提醒我。 我点点头:“嗯,我记住了。” “还有一点,田珊珊和你们集团那个曹丽的堂弟曹腾在谈恋爱,你知道不?”关云飞又说。 “不知道。”我有些意外,又有些意料之中。 “前几天晚上,我和你师姐晚饭后出去散步,在人民广场的小树林边,无意中看到他俩正黏合在一起亲热。”关云飞说。 我看了看谢非,她点点头。 “这个曹腾,你也要注意点,此人心机很重。”关云飞说。 我又点点头。 我终于在关云飞这里证实了田珊珊和曹腾的关系,证实了我一直以来的判断。 田珊珊为何要和曹腾谈恋爱呢?或许是真的喜欢曹腾,或许是想借助曹腾改善和曹丽的关系,解除曹丽对自己的嫉恨,或许有我猜不透的原因。 曹腾为何要和田珊珊谈恋爱?或许是真的喜欢田珊珊,或许是想利用田珊珊来监视我,当然或许也有其他我不知道的原因。 但不管如何,今晚关云飞告诉我的事情都很重要,让我解开了多日的谜团。 “这个田珊珊,也是浙大毕业的?”谢非问我。 我点点头:“是的,这个女孩子,似乎是个实用主义者,前几天还找我,说让我介绍她和你认识呢。” 谢非说:“哦,那你不要介绍我和她认识,我不喜欢太功利的人。” 关云飞有些感慨:“在我们的圈子里,往往这样的女人进步很快啊,女人要是喜欢钻营,那是很有条件的,特别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谢非白了关云飞一眼,关云飞不说了。 “其实,你们这个圈子的女人,我认识的,最喜欢秋桐。”谢非说。 “怎么,宁静你不喜欢?那可是你闺蜜。”关云飞说。 “反正我最喜欢的是秋桐。”谢非说。 “呵呵,不错,秋桐是个很不错的女干部,做人做事都没得说,人品正直,品质高尚,这一点我是很赞赏的。只是,像她这样太正直的人,在这个圈子里未必能持久混下去……”关云飞说。 “我觉得秋桐就不该混你们这个圈子。”谢非说。 “那该混你那个圈子?”关云飞笑看谢非。 “是,又怎么了?起码我们这个圈子可以做点实实在在的学问,你们那个圈子呢?哼……”谢非瞪了关云飞一眼。 关云飞笑起来,我也笑。 看着谢非和关云飞,不知怎么,我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秦璐,已经进入天国的秦璐。 想到秦璐,就想到她的死因。 秦璐的死因是我至今不肯释怀的,我一直没有放弃追查秦璐的真正死因。 在关云飞家吃的这顿饭,收获很大,很有意义。 吃完饭回到宿舍,美美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方爱国一会儿来了,送来了大本营发来的近期情况通报。 通报里提到了革命军最近的缉毒情况,说是近期在这方面毫无斩获,似乎伍德的贩毒行动突然就销声匿迹了。 情报里对这方面进行了分析,分析认为,伍德绝不可能停止贩毒行动,接连的重创让他损失巨大,急于捞回本钱的伍德一定会变本加厉更加疯狂贩毒的,之所以革命军缉毒一无所获,一定是伍德采取了更为隐秘的方式。 我同意这个分析,我知道伍德绝不可能停止贩毒。 但伍德采取了什么更为隐秘的方式,通报里没有提到,似乎在通过一些渠道侦查查询。 通报里要求各下属机构密切注意伍德的动向,探寻有关伍德贩毒的蛛丝马迹。 似乎,李顺是铁了心要和伍德对抗到底,只要伍德继续往大陆贩毒,李顺就要坚决斩断他的一切渠道和通道。 而伍德,在遭受了重大挫折之后,似乎暂时采取了守势,似乎要暂时避开李顺的锋芒,先捞回损失再和李顺算账。 隐隐预感到,一场最为血腥的大战几乎不可避免要在李顺和伍德之间展开。 至于战场在哪里,何时爆发,无法预测。 我知道,一旦爆发战争,在李顺和伍德的大战里,将不可避免会卷入很多人,我,老黎,甚至三水,都逃脱不了。同时,雷正也似乎无法避开。 李顺正在咄咄逼人压制伍德,伍德则似乎偃旗息鼓了。 但伍德的偃旗息鼓让我感到一股说不出的惊惧,因为我了解伍德。 同时让我感到不安的还有秋桐,据四哥给我的情报,秋桐和季主任一直没有停止联系,两人经常单独约谈。似乎秋桐和季主任掌握了某些孙东凯违法违纪的证据,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们就会走上检举揭发孙东凯的道路。 想到孙东凯背后的雷正,想到对孙东凯一直很赏识的乔仕达,我的不安更加厉害了。 这是两条战线的斗争,每一条战线都充满了惊险和惊心。 对我来说,这两条战线是互相交织的,一边是秋桐,一边是李顺,我都要参与进去。 “告诉特战分队各小组,暂时先不要到金银岛上集训了,下一步,你们要注意打探伍德这边的情报,利用一切条件接近伍德的外层人员,有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及时汇报。”我对方爱国说。 “是。” “加强纪律,晚上不要擅自外出,不准在外酗酒闹事,不许和身份不明的人擅自接触,不准擅自携带任何武器外出。”我又叮嘱方爱国。 方爱国点点头:“易哥,阿来的钱我给他了,他写好了收到条,我把条子给你。” 我接过条子,看了看:“嗯,很好,这样写就行。” “最近我一直在安排人密切注意阿来的动向,这家伙是个不折不扣的赌徒,拿到钱的当晚就又去赌博了。”方爱国说。 “这个人,不讲忠义不讲诚信不爱女色,就爱钱,只要他有这个爱好,就行了。”我说。 “对了,我们在监视阿来的时候,有个意外发现。”方爱国说。 “什么意外发现?” “我们发现还有个人也在暗中监视阿来。” “谁?” “冬儿。” “冬儿?”我愣了下。 “是的,是冬儿。有好几次我们跟踪阿来的时候发现冬儿也在跟踪阿来。”方爱国说。 “哦……”我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们注意,如果,我说的是如果,一旦冬儿遇到什么危险,你们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她的安全。” 方爱国犹豫了一下:“冬儿是伍德的人,我们为何要保护她?” “这是命令!必须执行!”我厉声说。 方爱国看到我严厉的神色,点了点头:“那,好吧。” “如果你不服,你可以直接给大本营汇报,就说这是我的命令。”我说。 方爱国一个立正:“卑职不敢,卑职只听从副总司令的指挥。” “少来这一套,我知道你经常背着我直接和大本营汇报的。”我说。 方爱国脸色有些难堪:“易哥,这……这也是没办法,你也知道,总司令……” “我知道这是总司令的意思,行了,我不追究就是。”我摆摆手。 “谢谢易哥理解。”方爱国松了口气。 方爱国走后,我沉思起来。 冬儿为何要跟踪阿来,难道她不知道一旦被阿来发现很危险?还有,难道她跟踪阿来是伍德的授意?还是她自己的行为。如果不是伍德安排的,一旦伍德知道冬儿在跟踪阿来,那冬儿一定会引起伍德的怀疑,一旦伍德怀疑冬儿,冬儿的处境就会很危险。 这样想着,我心里愈发不安起来。幸亏方爱国告诉了我这事,幸亏方爱国他们的人在跟踪阿来,一旦冬儿真的有危险,可以及时出手相助。 第2055章 突然主动起来 这天下午,关云飞打电话找我,让我去他办公室一趟。 关云飞很少主动找我,更极少叫我去他办公室。 我急匆匆去了他办公室,推开门,他正来回踱步。 “关部长,我来了。” 关云飞看到我,停下来:“关上门。” 我关好门,看着他:“怎么了?关部长?” “出鬼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关云飞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嘴角还带着笑。 “什么事啊?”我有些莫名其妙。 关云飞拍拍我的肩膀:“来,坐下说。” 我和关云飞坐在沙发上,关云飞说:“下午刚一上班,我遇到了雷书记雷正,你猜他和我说了什么?” “什么?” “一见面雷正就对我说,老关,这次市里不是要破格提拨几个科级干部为副处级吗,我说是啊,他说你们宣传系统不是给了一个名额吗,我说是啊,雷书记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来了,难道是有人需要我照顾?你猜雷正怎么说,他说正是,我要给你推荐个人呢。” 我静静地看着关云飞。 “我就问雷正,雷书记你打算推荐谁啊?这时候我做梦也没想到他会推荐你,但他还真就是推荐了你呢!” “哦……”我点点头,心里没有感到丝毫意外,雷正没有放过这个给我报恩的机会,不出我所料,他是想赶紧回报完我的人情好让自己心里平衡不再欠我什么。 “当雷正说出你的名字的时候,我心里很惊讶,又很开心,说雷书记啊,你怎么会推荐易克呢?雷正说易克这小伙子,我觉得人很有能力,品质也好,最附和市里破格提拔的各项条件,我建议你把这个名额给易克。我半开玩笑地说那要是我不把名额给易克呢,老雷说常委会的默认规则你是知道的,破格提拔干部是要全票通过才可以的,你要是不提名他,我就在会上给你投反对票。我当时心里虽然很高兴,但更多的事吃惊啊,雷正平时一向对你是不咋样的,怎么这会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呢?我现在还没想明白呢。” 看着关云飞看着我狐疑的眼神,我说:“关部长,你是不是怀疑我私下去找雷书记做了什么工作?” “你说呢?”关云飞说。 “如果我说没有呢?”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我知道雷书记对我一向很厌恶,我自己没事找事啊去找他求支持,我一心一意只依赖关部长,只靠你这棵大树,脚踩两条船的事,我是从来不做的。当然关部长如果对我的话不相信,那我就不说了。”我说。 关云飞点点头:“我相信你的话是真的,我当然也知道雷正对你一贯的不喜欢,不可能因为你去找他一次就会改变看法,可是……” “可是雷书记突然主动提名我,你觉得有些不能接受是不是?”我说。 “是的,我在想雷正为什么会主动提名你,他这么做,是不是有什么玄机,或者他是不是有什么算盘。”关云飞说。 “这个我也不知道咯,既然关部长觉得有些蹊跷,那你就不要提名我了,免得心里疙疙瘩瘩不踏实。”我故意采取激将法来反制一下关云飞。 “不,不管雷正到底是有什么打算,我都不会放弃提名你的打算,之前我最担心的就是雷书记,没想到他会主动要求我提名你,这样的好机会错过,可就没有下次了。我心里很明白,只要他不反对,常委会上就没有反对的。所以,我现在倒是放心了。”关云飞笑起来。 我也笑起来:“感谢关部长对我的信任,感谢关部长对我的提携。” “难道你不觉得雷书记的态度有些反常?”关云飞说。 我点点头,皱起眉头:“是有些反常,他明知道我是你的人,却主动要求你提名我,主动找你推荐我,我也不知道雷书记打的什么算盘呢?” 我知道,雷正这么做的直接目的是要回报我对他女儿的救命之恩,平衡自己的心理,不让自己背负欠我人情的包袱,但另外,他或许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挑起关云飞对我的猜疑,离间关云飞和我的关系。 虽然关云飞口口声声说信任我,但我已经感觉到,雷正的主动提名已经让他感到有些怀疑了,心里有些不大踏实了。 但即使是这样,我也不会告诉关云飞我救雷正女儿的事情,我倒要看看关云飞会不会被雷正牵着鼻子走。 关云飞说:“我还有个想法,那就是雷正想借提名你来挑拨我和你的关系,引起我对你的猜疑,让我怀疑你对我的忠诚和忠心。” 我做恍然大悟状:“这样?会这样?难道,真的是这样?” 关云飞哼笑一声:“我想来想去,只有这一个可能。如果我对你起了猜疑,动摇了对你的信任,不提名你,那正中他下怀,他本来的意思可能就是担心我一定会提名你,所以才故意这样。如果我顺水推舟答应他提名你,那他可就是打错了算盘,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那你当时怎么回复他的?”我说。 “我说这事我要考虑下,还没确定呢。”关云飞说。 “哦……”我点点头。 关云飞接着摸起电话:“我这就给老雷打个电话……” 我看着关云飞。 关云飞打通了雷正的电话,朗声道:“老雷啊,我是云飞啊。” 我竖起耳朵听。 电话里隐约传来雷正的声音:“关部长啊,呵呵……” “雷书记,关于你刚才和我说的那事,我刚才想了,你老兄这个面子我不能不给,既然你给我推荐提名易克,那我就从了你好了,其实我心里啊,本来还有其他人选呢,但你老兄既然能专门为这事找我,那我就不能不给老兄这个面子。” “哈哈,云飞,那我要感谢你老兄了,感谢老兄给我老雷这个面子了。你放心,只要你提名易克,我保证常委会上全票通过,绝对不会有任何人反对的。” “老雷,其实我很奇怪,这个易克和你平时没有什么交往的,你怎么会突然想起提名他呢?别和我说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说说你的真实想法,满足下我的好奇心。” “既然老关你这么好奇,那我就直说了吧……其实呢,我主动找你提名易克,并不是真的为了他,我是为了我们俩呢。” “此话从何说起?”关云飞面带困惑。 “其实我心里知道,易克是你老关最喜欢的人,我知道你对这个易克一直很赏识的,我呢,对这个易克还真没有什么好的印象,但我知道这次破格提拔,你一定会提名易克的,而且,你心里一定还有些发毛,那就是担心我会在常委会上反对你的提名。我就想啊,我们兄弟俩不能因为提拔一个副处级干部就让大家伙感觉我们不团结啊,决不能,所以啊,我就想先主动给你一个定心丸,让你放心大胆提名易克就是,提拔易克事小,我们哥俩的关系事大,你说是不是?” 我不由暗暗佩服雷正的思维,这人脑子转悠很快,道理说的很堂皇。 “哦……原来是这样,原来如此,老兄这么一说,我似乎找不到怀疑的理由了。”关云飞似乎对雷正的理由有些怀疑,但又不得不信。 “老关,我知道你可能心里不信,但我的确是这么想的。” “呵呵,那我必须信了,必须信。”关云飞笑起来。 和雷正打完电话,关云飞看着我:“你都听到了?” 我点点头:“听到了。” “他的理由你信不?” “我……我不知道该不该信。” 关云飞冷笑一声:“这个老雷啊,到底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我不愿意相信,但似乎又不得不信。他的理由好诚恳啊,我似乎该感动一下的,但我却实在感动不起来。” 显然,关云飞对雷正刚才的话是半信半疑,但他又找不到其他理由。他此时是很困惑的。 半晌,关云飞说:“不管了,反正只要他不阻碍就好了,我只要相信你对我的忠诚就好了。” 关云飞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敲打我,又似乎是在安慰自己。 一个提拔,搞得关云飞如此苦恼,我心里好生过意不去。 “我们这个圈子,真真假假难辨啊,想想就累……”关云飞叹息一声。 我呆呆地看着关云飞,揣摩着他此时的心思。 关云飞看着我,摆摆手:“行了,没事了,你回去吧。” 我起身告辞离去,出了关云飞的办公室。 我知道此时关云飞的内心是不平静的,本来他是很安静的,但雷正的突然主动,打乱了他的心扉,他的心乱了。他既不能相信雷正的话是真心实意,又免不了对我有些不情愿的猜疑,只要他不知道我救了雷正的女儿之事,他就永远都不会打消自己的猜疑。而且,此次提拨之事,他已经无法后退,只能一步步往前走。似乎,关云飞被我和雷正变相绑架了,失去了自己的主动。这对关云飞来说,是最恼火的事情。 不管关云飞如何困惑迷惑,我都不会告诉他真相,让他去苦恼好了。 下楼的时候,听到后面有人叫我,回头一看,是雷正。 雷正正满脸笑容向我走来。 我恭敬地和雷正打招呼:“雷书记好。” 雷正走到我跟前,看着我:“你刚从关部长办公室出来?” 正文 1412.微妙的朋友 第2056章 微妙的朋友 我直接回答:“没有啊,我没去部里,我去团市委办公室送了个文件。” 团市委和政法委宣传部都在这个楼上。 雷正略微有点意外:“哦,你没去关部长办公室?” “是啊,怎么?” “没什么,呵呵,”雷正笑起来,“对了,小易,最近关部长有没有和你谈起什么事?” “什么事?我最近一直没见到关部长啊。”不管雷正信不信,我信口开河。 雷正似乎并不介意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说:“小易,我和你说个事,最近呢,市里打算破格提拔几个正科级干部为副处级,你们宣传系统,给了一个名额。” “哦……”我点点头,看着雷正。 “这个名额我知道是很珍贵的,竞争一定是很激烈的,宣传系统那么多单位,那么多年轻的科级干部,不过呢,我今天下午专门给老关打了招呼,强烈推荐他提名你。”雷正说。 “哦……然后呢?”我说。 “然后……关部长很痛快,一口答应我了,这就是说,你提拔副处的事,是板上钉钉了,怎么样,开心不?” “可是,我听说常委会有个规矩,破格提拔不是少数服从多数,而是必须要全票通过才可以的。”我说。 “这不是规矩,只是我们市里乔书记定下的默契,不过呢,这一点你完全不用担心,只要我不反对,只要我支持,我想,一定是没有问题的。”雷正说。 我呵呵笑起来:“这么说,我该感谢雷书记了。” “感谢?完全不用。”雷正说。 “不需要感谢,那是因为等价交换,是吗?” “你说呢?”雷正意味深长地说。 “因为你欠我一个人情,所以,你要回报我一个人情,这样你就心安理得了,是吗?”我说。 “或许你说的对,但不是全对,我想呢,起码我回报你一个人情,起码我能不觉得心理亏了你什么,有一点你要知道,换了以前,如果老关提名你,我一定会反对的,只要我反对,你的提拔就会泡汤,这一点,你要明白。” “我明白,我知道如果这次我能提拔的话,第一个要感谢的就是你。”我说。 “你可以这样理解,你能意识到我在这事里的重要性就好。”雷正得意地笑了,“当然,或许我这次做的未必就能彻底还了你的人情,但我起码要取得一个心理平衡。” “这么说雷书记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好人喽。”我说。 “好人?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我是这样,你也是这样。”雷正说,“你救了我女儿,我不得不对你改变一些看法和做法,但我希望你有自知之明,不要得寸进尺,不要贪得无厌。” 我笑了下:“其实呢,我从来就没指望你给我回报什么,你现在做的,都是你自愿的。” “不错,我是自愿的。我和你,我想以后,我们相安无事最好,最好不要发生非要做出选择的时候。”雷正说。 “我也是这么想。”我说。 “我最不希望救我女儿的人是你,但偏偏就是你,我最不愿意希望老关提名破格提拔的人是你,但偏偏我却要主动去找他推荐你,你能理解我现在的心情吗?”雷正不温不火地说。 我笑了:“我能理解,我十分理解,完全理解。雷书记,我知道,等你觉得你还我人情差不多的时候 ,你又会对我恢复本来的面目的,现在,似乎就在逐渐开始了。” 雷正从鼻子里笑了一声:“你很聪明。我很想和你做个朋友,但是,你似乎是在和我背道而驰的路上越走越远。” “我不想招惹你,但我也不想和你做朋友,有些人,是主动无法做朋友的。我是绝不会上你们的船的。”我说。 “你这样说,会让我很为难的。”雷正的脸色有些难看。 “雷书记大可不必为难,我知道雷书记的为难只是一阵子,雷书记很快就会想通不再为难的。”我说。 说完,我转身离去。 走了会儿,我回过头,看到雷正还站在原地,正怔怔地看着我。 我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雷正对我的这次推荐,他心里正在逐渐找回平衡,正在逐渐恢复对我的原有态度,这是必然的。 至于我刚才说没去关云飞办公室去了团市委是不是属实,这对雷正来说并不重要。他要的只是要我知道他帮我忙了。 我知道这事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我能不能真正提拔也不是最重要的。 市里要破格提拔一批副处级干部的消息很快就在集团传开了。 集团里消息传得有鼻子有眼,居然知道宣传系统唯一的破格名额给了集团,而且说上面领导点名道姓要给我。 孙东凯有些莫名其妙,找我问这事,我说什么都不知道。 秋桐也找我问这事,我告诉了她实情,秋桐一副很担心的神态,说市委还没通过就先传出这样的话,对我很不好。 “其实这消息传出来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是什么人安排散布的这消息,目的是什么?”秋桐说。 我皱眉沉思着。 随着这消息在集团里的散布,我分明感觉到了周围不可遏制的妒忌和嫉恨目光。我理解这些目光,大家都是正科级,有的正科级已经好多年,谁不想提拔,可是,这名额却落在我头上,他们怎么能不嫉妒呢? 我分明感觉到了曹腾无法掩饰的焦虑和疯狂目光,我更理解他了。 “易兄,听说这次要破格提拔你副处哦,听说宣传系统唯一的名额都给你了,祝贺你啊,易总,很快你可就是名副其实的集团领导了。”曹腾的声音酸溜溜的。 “你听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这事?”我说。 “还听谁说的,集团里大家都知道啊,大家都在议论这事呢。”曹腾说。 “这些都是谣传,不要信。”我说。 “呵呵,易兄,圈子里的规则你还不知道,很多事,传出来的,往往都是真的。”曹腾说。 “呵呵,但是也有假的,不是吗?”我看着曹腾。 曹腾看着我,半天没有说话。 关云飞显然也听到了集团里的传言,把我叫去。关云飞很恼火,问我是不是我自己在集团里得意忘形说出去的,我一口否认,说绝对没有和任何人说出去。 关云飞有些困惑,说那是谁传出去的呢? 我突然想到了雷正,但没有说。 因为我不知道如果是雷正的话,他安排散布这消息的意图是什么。 “这让我觉得有些被动呶。”关云飞对我说,“下周就要开常委会讨论这事了,现在这消息一传出去,其他宣传系统单位的人找我来问的不少呢,各部门都想给自己单位争取这个名额啊,我事先谁都没告诉,连东凯都不知道,现在好了,东凯找我问了,我也只能如实和他说了。” “孙书记是什么态度呢?”我说。 “东凯自然是不会反对的,他还很高兴呢。”关云飞说,“你这几天给我安分点,不要惹出什么是非。” 我忙点头答应着。 一周很快过去。 周一,刚上班,孙东凯把我叫过去。 “小易,你马上去一趟关部长办公室。”孙东凯说。 “什么事?”我说。 “不知道,他刚才给我打了电话,口气似乎很恼火,让你火速过去一趟。”孙东凯说。 “哦……”我点点头。 “你这几天没捣鼓什么事情吧?没出什么事吧?”孙东凯问我。 “我没有啊,我什么都没有啊。”我说。 “哦,那就好,关部长上周末开了部长办公会,通报了这次破格提拔的事,正式宣布准备把破格提拔的名额给我们集团,指名要要给你,我正为这事高兴呢,为你开心,这会儿千万别出什么事情。”孙东凯有些心神不定地说。 看着孙东凯的神情,我也有些不安了,妈的,难道真出事了? 我刚要走,孙东凯沉思了下:“这样吧,我和你一起过去,看到底是什么事让关部长如此恼火。” 孙东凯要和我一起去关云飞那里,看得出他对这时也是很重视的。 对于我此次的破格提拔,孙东凯的真实想法是什么,我不知道,但他起码面子上还过得去,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但关云飞事先没有给孙东凯透漏这个消息,等到传言在集团里散布他才知道,这一定是让他有些不快的,他甚至会感觉我是在向他隐瞒了什么,感觉关云飞早就和我通气了而我一直瞒住了他。 对于这个圈子里混的人来说,对于我和孙东凯的关系来说,这样的事情是大忌讳。 但现在,这些都无所谓了,事到如今,这些都不重要了。 我想知道关云飞到底是为什么突然如此恼火,不直接打电话给我,而是通过孙东凯向我传达去觐见的通知。 孙东凯要和我一起去,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安和缺乏底气。 他去正好,也没什么坏处。 我点点头,和孙东凯一起去了市委大院,去了关云飞办公室。 看到我们进来,关云飞示意我关上门。 “关部长, 我先回避一下?”孙东凯说。 “不用,你来了正好,一起看看这个?”关云飞吹胡子瞪眼,把一个信封甩在地上。 我忙捡起来打开看,孙东凯也凑过来看。 一看信的内容,我倒吸一口凉气。 孙东凯也不由自主发出“啊——”的一声惊叫。 第2057章 晴天霹雳 这竟然是一封检举揭发我涉黑的匿名举报信! 信里内容主要说我和黑社会老大李顺来往密切,存在见不得人的经济和其他利益勾结,同时还追随李顺干了一些危害社会的案件。 内容不多,但字字令我惊心动魄。 我不知道是谁搞出来这么一封检举揭发信,在这个关键的时刻! 我知道一定是知晓我底细并且对我这次提拔嫉恨的人搞出来的这封信,目的十分明显。 但这封信的内容并非造谣诬陷,我的确是涉黑了。 但我知道,此时,打死我也不能承认自己涉黑,一旦承认,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而且,也等于宣告了我仕途的终结。 但我知道,向否认这封信的内容,对我来说,是十分困难的事情,因为我本身就心虚。 孙东凯愕然张开嘴巴,看着我:“小……小易……这信里的内容,难道,是真的?你……你真的涉黑?” 关云飞也带着高度疑问的眼神看着我:“说,这信里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此时反倒心里冷静下来,看着关云飞和孙东凯:“二位领导在这个圈子里混过多年,经多见广,每逢人事提拔的紧要关头,这一类的东西出现是习以为常的,对于这封信的内容,我不想说什么,不想解释,不想辩解,因为我知道不管我怎么说,都是徒劳的,我相信组织,相信上级,我想,我到底是不是真的涉黑,组织会给我一个公平的结论。” 孙东凯点点头,看着关云飞:“关部长,要说小易涉黑,这事我是绝对不信的,小易天天就在我眼皮子地下做事,哪里有机会去涉黑呢?还有,我对小易的品质是了解的,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去和黑社会勾勾搭搭啊。” 关云飞长出一口气:“东凯,我也是和你一样的看法,因为我也了解小易,可是,这不是你我相信就能决定的事情,你我了解小易,他们呢?那些常委呢?我们说小易不涉黑人家就信吗?我给你们说,这匿名检举信,常委每个人都收到了,包括乔书记。提拔干部,涉黑是死穴,不但是死穴,一旦查证属实,还要追究法律责任,别说这次提拔了,恐怕小易的饭碗能不能保住都是问题。” 孙东凯忙说:“我相信组织一定会调查这事的,这事一定是不属实的。” 孙东凯对我和李顺的事情到现在为止一直一无所知,关云飞亦然。 关云飞点点头:“但愿能经过调查后还原小易的清白,这事乔书记很重视,已经批示雷书记进行调查了,要尽快给常委会一个答复,如果查证检举属实或者迟迟拿不出查证结果,那么,小易这次的提拔,就泡汤了,如果在常委会朝开之前拿不出对小易有利的调查结果,那我就要重新提名新的人选,而这新的人选,是绝对不会再从你们集团里出了,其他宣传部门都有给我推荐的合适人选。” 孙东凯看了看我,我心里有些紧张起来了,麻痹的,雷正对我的事情一清二楚,让他来调查这事,雷正会做出对我有利的结论吗?雷正已经还了我一个人情,他会继续给我报恩还人情吗? 还有,如果雷正手下的人调查属实,雷正即使想帮我又能遮掩地住吗? 一时心里有些拿捏不准。 “没想到出了这个叉子,前几天小易要破格提拔的事突然传出来,我就觉得不大对劲,到底还是出了事。”关云飞叹息一声。 “小易要提拔的事,我自己都是听了传言才知道的,是谁散布出去的呢?难道是你不小心说走了嘴?”孙东凯看着我。 我忙摇头:“我谁都没有说这事,不可能是从我这里传出去的。” 关云飞说:“如果没有这消息的提前散布,很可能就不会有这封信的出现,这是前有因后有果的,小易要破格提拔,自然会有人眼红,出现举报信是可以想象的,在人事调整中这样的事情司空见惯。但是这封信的内容十分让人头疼,涉黑啊,这不是儿戏,谁都不能视而不见。” 孙东凯点头:“那是,涉黑这样的事情是十分严重的,对于一个国家公务人员来说,是绝对不允许的。” “我今天给你们打个招呼,小易你自己心里要有个心理准备,我当然希望这事是假的,我自己心里也觉得这事对小易来说是不可思议的,还是等着看雷书记那边的调查结果吧。”关云飞说。 从关云飞那里出来,在回集团的车上,孙东凯忍不住拨打了雷正的手机。 孙东凯用免提打的。 “雷书记,我是东凯。”接通后,孙东凯说。 “哦,东凯啊,有事?”电话里传来雷正的声音。 “雷书记,是有这么一回事,”孙东凯说,“这不是听说市里要破格提拔副处级干部的事情吗,我听说我们集团的小易有戏,刚听说这事不久呢,今天我又听说有人给市里各位常委写了一封举报信,举报小易涉黑,还听说乔书记对这事很重视,批示让雷书记调查下这事……” “呵呵,东凯,你是刚从云飞那里出来吧?云飞告诉你的这事?”雷正笑起来。 “呵呵,是的。”孙东凯回答。 “云飞怎么看这事呢?还有你,又是怎么看的呢?”雷正说。 “我和关部长都觉得这很不可思议,都不相信小易会涉黑,一定是有人诬告,肯定是红眼病发作的结果。”孙东凯说。 “你们俩是这么认为的?”雷正说。 “是的。”孙东凯回答。 雷正沉默了片刻:“东凯,这么说吧,接到这封信,我也是不相信小易会涉黑的,这个小伙子给我的印象一直是不错的,做事很老实,他怎么看也不像是黑社会的样子啊,呵呵……不过呢,既然乔书记批示让我调查,那我就要走走程序,我已经安排人进行调查了,尽量快速拿出结果来,希望小易同志是清白的,那最好不过。” “哦,感谢雷书记,雷书记辛苦了。”孙东凯说。 雷正说:“感谢我?你替小易感谢我?看起来,东凯啊,你对小易提拔的事情很上心嘛,看起来,你很关心你的这个办公室主任啊,巴不得他顺利提拔,是吧?” “呵呵,小易跟随我出力流汗,我自然希望他能快速进步,这样他也可以更好的辅佐我支持我的工作啊。”孙东凯说。 “这事,你转告小易,不要背思想包袱,要相信组织,相信上级一定会调查清楚给出一个公正公平的结论,只要不做贼,是不会心虚的,只要身正是不怕影子斜的。” “好,好。” 关了电话,孙东凯看着我,长出一口气:“都听到了?” 我点点头:“听到了,感谢孙书记对我的操心。” “希望我不是白操心啊,希望雷书记那边能拿出对你有利的调查结果,我刚才本来想让雷书记给照顾下的,但他的话说的冠冕堂皇,我无法提这个照顾的事情了。”孙东凯说。 “只要雷书记能公平公正,我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我信誓旦旦给孙东凯保证。 我其实是在赌一把,赌雷正一把。 我这时隐隐有一种感觉,似乎这事有人在暗中操控着,一步步在往前推进,每一步都在那人的掌控之中。 秋桐知道了这封信的事情,顿时脸色发白。 “这……这……”秋桐嘴唇哆嗦着,“我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到底还是发生了……是我害了你,是我……” 秋桐的表情十分痛苦,很自责。 我安慰她:“没事,多大个事,大不了这次不提拔就是,天上飘来五个字,这都不是事。” 秋桐没有理会我的幽默,忧心忡忡地看着我:“对于你来说,这是致命的死穴,你是经不起调查的,特别是雷正亲自调查……” “那也未必。”我说。 “你还不死心?”秋桐说。 “这个要证据,光说不行,我赌一把,赌雷正抓不到证据。”我说。 秋桐深深叹了口气:“你这是掩耳盗铃,雷正是干什么的?他要想抓你涉黑的证据,对他来说不是轻而易举?你还侥幸?” 我呵呵一笑:“那就一颗红心两种准备好了,别太担心这事。” “不能提拔事小,如果因为这个毁了你的前程是大事。不管怎么说,都是我害了你,如果没有我,你也不会认识李顺,也不会陷进去。”秋桐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歉愧。 “怎么能是你害了我?这个你没有关系,我自己的路自己走,走对走错都是自己的选择,你不要往自己身上揽。”我尽力安慰秋桐。 秋桐紧紧抿住嘴唇看着我,满眼里都是忧虑和忧郁。 第二天,听孙东凯说,雷正到省里开会去了。 第三天,没有听到任何消息。 第四天,关云飞告诉我,下午就要召开常委会讨论名单了,如果中午之前雷阵那边再拿不出调查结果,他就要不得不换推荐名单了。 关云飞似乎沉不住气了,他开始做两手准备了。 关云飞要放弃我了。 我这时也有些急了。 我知道雷正昨晚从省城开会回来了,不知道他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老子的命运现在掌握在他手里。 上午十一点,我终于忍不住了,直接去了雷正办公室。 正文 1413.高明的操盘手 第2058章 高明的操盘手 见我进来,雷正笑了,放下手里的报纸。 似乎,雷正一直在等我主动来找他,似乎,雷正在这事上非常有耐心,似乎,雷正在和我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小易,有事?”雷正说。 “嗯,有事。”我说。 “请坐。”雷正指了指沙发。 我坐下,看着雷正:“雷书记,我想来问下关于我的那个调查的事情?” “调查的事情?什么事情?”雷正一副困惑的样子。 我说:“就是有人检举我涉黑的那封信,乔书记不是让你安排调查的吗?” “哦,这个事情啊,呵呵,你不说我差点记不起来了,事情太多,是,有这回事。”雷正笑起来。 “调查结果如何了?”我问雷正。 “这个结果啊,呵呵,不着急,你难得来我办公室一次,咱们聊聊。”雷正说。 “聊什么呢?”我说。 “随便聊啊,喝水不?” “不渴,谢谢雷书记。” 雷正站起来,在我面前来回走了几步,然后停住,看着我:“小易,你觉得那封信反应的情况属实不?” 我看着雷正:“这话要雷书记来说,雷书记觉得属实不?” “我来说……怎么能我来说呢?你自己的事你最知道啊。”雷正继续笑。 我也笑:“这事我说了不算,雷书记说了算。” 雷正说:“那我要说你涉黑,你会承认不?” 我说:“我肯定不承认。” “为什么呢?” “因为这对我会很不利。” “哈哈,你可真有意思。” “那我要是说雷书记和黑社会也有来往,雷书记会承认吗?我想一定也不会承认。”我含蓄地说。 雷正不笑了,看着我:“你在诽谤我。” 我说:“那你也在诽谤我。” 雷正点点头:“小易,这封检举信,在这个时候突然冒出来,我想你一定明白这对你的重要性和严重性,这封信不仅会破灭你这次提拔的机会,而且,极有可能会毁了你的政治生命,毁了你的仕途。” “我明白,所以我今天专门来雷书记这里了。” “也就是说,你来我这里,不仅仅是打听调查的情况?” “是的。” “你希望我会拿出什么样的调查结果呢?” “希望拿出你我都满意的调查结果。” 雷正点点头:“小易,你很聪明,你其实知道我会拿出什么样的调查结果的。” “多谢雷书记。” “这次你的提拨,我努力游说了关部长,在老关面前大力举荐你,我想你知道原因的。” “知道。” “既然我决定助你一臂之力,那我肯定要好人做到底,难得做一次对你有利的好事,既然做了,我就要做好,你说是不是?” “再次感谢雷书记。” “你不用谢我,我这么做,只是为了偿还你的人情,我已经帮了你一次,这次,我还会帮你的。实话告诉你吧,你的调查结果刚刚下面的人已经给我送来了,就在这里。”雷正说着,从办公桌上拿起一个信封晃了晃。 我笑了:“那很好,很及时,时间来得及,不耽误下午的常委会。” “调查结果我想你一定是知道的,按照我的要求,对你的这次调查结果,证明你是不涉黑的,这封信反应的情况完全属于子虚乌有。”雷正说。 我松了口气。 “我想你该明白这个调查结果对你现在和今后的重要意义,不仅仅这次提拔你会顺利过关,也会为你今后的进步扫清障碍。”雷正说。 “我很明白,说实在的,我实在该感谢你。” “我说了,不要感谢我,我是在偿还你的人情,我要好事做到底的。怎么样,我对你的回报可以吧?”雷正有些得意。 “可以。” “是不是可以这么认为,你的人情我已经偿还清了呢?你救了我女儿的**生命,我救了你的政治生命,咱们是不是该两清了?” “你可以这么认为的。”我点点头。 “既然两清了,那么,今后,你我该如何相处呢?”雷正说。 “我不想招惹雷书记,也希望雷书记不要和我为难。”我说。 “这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也不是我要不要为难你的问题,问题的关键是,你能不能彻底真正做到不要再涉黑。”雷正说。 “我从来就没有涉黑啊,雷书记的调查结果都出来了,我怎么会涉黑的,以前没有,今后自然也不会有。” “小易,事情到底是怎样的,你我心里都清楚,不要和我玩猫腻,我不希望以后你再落入我的手里,那样,你我都会很尴尬的。”雷正意味深长的口气。 “你的希望同样也是我的希望。”我说。 “你清楚这一点就好。”雷正说,“我待会就给关部长打电话,告诉他调查的结果,下午的常委会,我也会提交这个调查报告,这次你能提拔,我是不是该提前祝贺你呢?” “谢谢雷书记。” “你要知道一点,没有我,这次你的提拔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知道。” “那就好了,还有其他事情吗?” “没有了,雷书记,再见。”我看着雷正,似乎雷正笑地有些莫测。 为什么他会这么笑,我想不明白。 出了雷正办公室的门,我长长呼了一口气。 中午正在吃饭,接到关云飞的电话,关云飞在电话里语气很轻松:“雷书记给我反馈你的调查结果了,很好,我就知道你小子是不可能涉黑的,那封信是诬告,好了,下午的常委会我会照原计划提名你的。” “那就好了,我给这事吓得不轻呢。”我说。 “我刚才给东凯也打了电话,说了这事,他大大松了口气。”关云飞说,“看起来,东凯对你提拔的事情很关心啊,他对你的关注甚至比我还厉害,这是为什么呢?” “关部长,为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只知道这次我的提拔是关部长一手操作的结果,我只知道不管以前还是以后,我只会对关部长一如既往地忠心耿耿。”我这样回答关云飞。 “呵呵,你这话我爱听,你只要明白我的一番苦心就好了。我想了,你提拔之后,就担任集团的副总经理,也是集团的党委成员,正式成为名副其实的集团领导。当然,这只是你进步的一个过程,不会是终结。” “十分感谢关部长的提携。” “不光要感谢我,还要感谢你师姐啊,她对我对你的关心我看比我厉害。”关云飞笑。 “那就一起感谢,感谢关部长,感谢师姐。”我笑着。 “其实,这次你的提拔,雷正雷书记也是帮了大忙的,他不阻碍就是帮忙,如果没有他的大力配合,也不会走到这一步。我其实一直觉得很奇怪。”关云飞说。 “呵呵,我也奇怪,可能是雷书记要和你修好,让你欠他一个人情吧。”我说。 “这个不好说了,这家伙到底打的什么算盘,我现在还真摸不透。” 关云飞当然摸不透,不光关云飞,所有人都猜不透,只有我知道其中的缘由。 下午上班,孙东凯把我叫过去。 “下午就要开常委会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你很快就会提拔为集团党委成员兼副总经理了。”孙东凯说。 “这次我的提拔,我心里很明白,是和孙书记的关心关照分不开的。”我知道孙东凯希望从我这里听到什么话。 我他妈现在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我打听了下,这次破格提拔的人,全部都是参加过党校青干班学习的学员,看来,我们集团里,附和条件的也就只有你了。”孙东凯说。 “附和条件是一回事,但能不能提拔又是一回事,宣传系统参加青干班的学员很多呢,我只不过是其中之一,所以,我还是要感谢孙书记。”我说。 孙东凯对我的回答很满意:“嗯,你终究没有辜负我的一番培养,进步的速度很快,我现在想啊,你提拔后,这党办主任的活谁来干,你觉得谁合适呢?” “这个我不知道,孙书记定。”我说。 “我是征求你的看法呢,说说看。”孙东凯说。 “我是真不知道,我想孙书记对这个其实早就有自己的想法了。”我说。 “呵呵,小易,我看你是越来越圆滑了。” “不敢在孙书记面前圆滑,我是真不知道。” “这样吧,我想了,现在暂时没有合适的人选做你的职位,我看啊,提拔后你先继续兼着党办主任的职位,继续负责党办的工作,等有合适的人选再说了。” 孙东凯的话让我有些意外:“孙书记,这……这合适吗?”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正常。”孙东凯说,“当然,提拔后,正式公布后,你除了兼党办主任,还会给你分管一摊子经营的活,你今后可就要更加忙碌了。” “我还年轻,不怕活多,不怕累。”我说。 我和孙东凯此时说这些,好像我已经走马上任了似的,好像常委会已经通过了,好像组织部已经来集团正式公布了我的任命。 挺牛逼的。 下午,我心里有些亢奋,还有些紧张,边心不在焉做事边等待常委会的结果。 田珊珊坐在我对面,不时看我一眼,带着笑。 一直等到快下班的时候,终于等来了关云飞的电话。 关云飞电话里的内容让我一下子傻了眼。 第2059章 风云突变 关云飞告诉我,本定于下午召开的常委会取消了,因为突然接到省里的通知,根据上面有关机构改革的指示精神,省直各部门和各地市处级人事编制暂时全部冻结,冻结期间,省直各部门和各地市一律不得擅自提拔处级干部。按照这个通知的要求,自然就不能有这次的破格提拔了,因此这次常委会也取消了。 好巧啊,怎么正赶上了。 我问关云飞暂时冻结是多久,关云飞说不知道,说按照以往惯例,或许是几个月,甚至会更长,但起码三个月之内不可能。而且即使放开,市里也未必就会立刻讨论这个事情。也就说说,此次破格提拔的事情,短时间是不可能了。 这就等于说是煮熟的鸭子飞了,我的这次提拔之旅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我有些丧气,关云飞也无可奈何,只能认倒霉。 我这时突然想起刚从省城回来的雷正那莫测的笑…… 突然想到,雷正或许早已知道要冻结人事编制的事情。 如此说来,最近关于我提拔问题上发生的事情,似乎是雷正一手操作的。雷正是幕后导演,导演了这一切。 我梳理自己的思路,如果说雷正是这次去省城才知道要冻结人事编制的事情,那么,一开始推荐破格提拔人选,他主动找关云飞,确实是想回报我对他女儿的救命之恩。但其后发生的事情,则是雷正开始策划导演的精心布局。 可以这么认为,在找关云飞推荐我提名之后,雷正就开始了自己的导演。 先是我要提拔的消息在集团散布开来,这是雷正在帮助我在集团里拉仇恨,招来同级别同事的广泛嫉妒。然后,顺理成章就出现了那封匿名举报信,而这封信,极有可能是雷正授意人搞的,要么真的是集团里的中层,要么是雷正干脆安排手下人干的,假冒集团群众的名义。如果写匿名信的人是集团内部员工,那么,曹腾的可能性很大,只要雷正通过一些渠道透露给他一些消息,不用雷正吩咐曹腾就会主动操作的。如果雷正安排自己手下人干的,那么,极有可能是通过伍德的渠道。 雷正熟悉圈子里的办事规则,知道这样一封信出现之后,乔仕达必定会安排他来调查,那他就牢牢攥住了主动权。他调查的结果,是具有说服力的,谁也得信。既然调查权在他手里,怎么说就全是他一张嘴了,他要什么样的调查结果底下人机会给出他什么样的结果。 雷正这期间去了一趟省城,极有可能通过一些途径得知要冻结编制的事情,他事先并不声张,继续操作我的事情,给了我一个大大的人情,调查结果证明我是清白的,不涉黑。这个人情挽救了我的政治生命,如同雷正所言,他给我的回报足以补偿我对他女儿的救命之恩。他的心理找到了平衡,不亏欠我什么了。 如此,雷正一方面补偿了我对他的人情,另一方面也达到了让我一无所获的目的,对他而言,可谓一举两得。对他而言,这是最满意的结果。 当然,如果没有冻结人事编制这件事,或许雷正同样也会拿出我清白的调查结果,那对雷正来说,不是最好的结果,但恰恰他就遇到了冻结人事编制这件事。 这事搞来搞去,我竹篮打水一场空,雷正却收获颇丰。 分析了半天,我不由暗地佩服雷正的精心策划和巧妙布局,同时也感觉到了雷正的阴险和毒辣。 提拔告吹的消息很快在集团传播开来,大家都松了一口气,那些平级的同事们个个都变得开心起来,似乎只要我不提拔,他们心理就感觉平衡了。曹腾见了我,一副惋惜的神色,但我心里知道他是很高兴的。 孙东凯倒确实是很惋惜,他本来都计划好了我提拔之后的安排,现在也同样是白搭了。我知道孙东凯是很想让我提拔的,那样我不仅可以更好的辅佐他,而且还可以让我成为他抗衡秋桐的得力人选。孙东凯很明白,现在集团内部他最大的敌人就是秋桐,秋桐不但是他为所欲为的最大障碍,还是让他内心里最为恐惧的对手。他和曹丽几次想搞掉秋桐都没有得逞,他似乎隐约觉察秋桐正在搜集对他不利的违法证据,一旦秋桐掌握了孙东凯的违法事实,孙东凯很明白这对他意味着什么。因为他知道按照秋桐的性格和脾气,一定会毫不犹豫去上级单位检举揭发他。 秋桐是孙东凯的一个噩梦,也是孙东凯必除之而后快的眼中钉。 但孙东凯一直不知道,就在他的眼皮子地下,还有一个我,一个对他忠心耿耿被他视为心腹干将随时准备将他埋葬的办公室主任。 到目前为止,我一直成功潜伏在孙东凯身边,包括曹丽也毫无觉察。 对我这次告吹的提拔,秋桐倒是没有多大的惋惜,她对我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永远是吃不安心的。” 我点点头:“嗯,我明白你的意思。” 我无法告诉秋桐这其中的内幕和玄机,只能如此了。 “今后你提拔的机会还多的是,不要丧气。”秋桐笑了笑。 我也笑了笑:“对我来说,提拔已经够快了,这次如果真的提拔成功,我猜集团里很多人要吃了我把我下油锅煮了。” “你害怕?”秋桐歪着脑袋看着我。 “我干嘛害怕?我为嘛要害怕这个?”我说,“我只是在自我安慰呢。” “哈哈……”秋桐笑起来,“你是不是很渴望这次提拔呢?” 我说:“你猜。” “我猜啊,你其实心里根本就无所谓。”秋桐说。 我说:“为什么这样说?我表现出无所谓了吗?” “表现倒是没有,只是我的直觉。”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直觉呢?” “因为我对你的了解,虽然你在这个圈子里努力做事,但我知道你其实对这些都不在乎,你一直就是在混。” “那你说我在乎什么?” “不知道,你自己心里清楚。”秋桐抿嘴笑。 “想知道不?” “那你说。” “想不想?” “想。” 我看着秋桐:“那我告诉你,其实不管我混哪个圈子,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你,只要和你一起,在哪个圈子混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秋桐的脸红了,低声说:“你……你可以不必这样的,我……我们终究只是一个无言的结局,这个结局一开始就是主动了的,你,你该有自己的生活,该有自己的信仰和追求。” “你可以这么说,但我的身由不得我的心,我的生活只为你继续,我的信仰和追求,只是你。”我固执地说。 秋桐深深叹了口气,默默地看着我:“你,就是一头倔驴。” 我没有说话,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秋桐没有抽回去,任我握着。 在秋桐办公室的窗前,我和她默默地站在一起,看着窗外。 秋日的夕阳照在我和秋桐身上,平添了几分萧落的气氛。 半天,秋桐说:“时间会告诉你一切真相。有些事情,要等到你渐渐清醒了,才明白它是个错误;有些东西,要等到你真正放下了,才知道它的沉重。” 我默默地看着秋桐,揽过她的肩膀。 其实我知道,一段路,走了很久,依然看不到希望,那就改变方向;一件事,想了很久,依然纠结于心,那就选择放下;一些人,交了很久,却感觉不到真诚,那就选择离开。一种活法,坚持了很久,依然感觉不到快乐,那就选择改变。放下过去,让心归零。 但是,我内心里明白,无论发生什么,无论现实如何改变,都无法动摇我内心里的执着和坚守。我可以让这份坚守一直深埋在心里,可以在现实里面对一切的残酷和残忍,可我永远不会熄灭内心的那份火焰。 站在时光的彼岸,回看此岸的光阴,茫茫人海,每一场相遇,都是一场美丽;每一场离散,都是一场放逐。 花事荼蘼,只剩安静;浮云散尽,惟留恬淡。 走过你的青春,我的盛放,优雅安放岁月静好的沉香。 经年之上,弹一曲高山流水,吟一阕莫失莫忘。此情在心,温暖独好! 此次提拔仿佛一场插曲,来得快去的也快。 在这场插曲里,我一无所获,雷正是大赢家,他今后可以像以前那样心安理得面对我了,因为他在这场插曲里连续两次帮了我大忙,第一次把我扶上马,第二次在我就要从马上摔落的时候帮我坐住了,然后,他将马牵走,让我站在原地。 想想觉得很滑稽。 这天晚上,方爱国来到我宿舍,告诉我一个情况。 “易哥,兄弟们打听到一个很奇怪的情况。”方爱国说。 “什么情况?”我看着方爱国。 “伍德最近派人去了腾冲,去的人带了两个个体从医者,还随身带着简易手术器械。”方爱国说。 “带了医生去腾冲,还有手术工具,他们要干嘛?去给人做手术?”我说。 “不知道,我觉得这事很蹊跷。”方爱国说。 这事确实很蹊跷,我不由陷入了沉思。 伍德到底要干什么? 正文 1414.一步步走下去 方爱国看着我:“易哥,此事要不要向大本营汇报?” “这事你没有汇报?”我说。 “我只向易哥汇报的。” 我点点头:“先不要汇报,等打探到进一步的消息再说。这事你不要管了,等我通知就是。” 方爱国答应着走了。 我躺在沙发上抽烟,琢磨着方爱国刚告诉我的这事…… 第二天是周末,起床后我先去了银行,提了100万现金,然后给阿来发短信约他喝茶。 阿来答应了,喝茶的地点在星海到旅顺口滨海大道的一个位置偏僻的茶馆。 茶馆背靠大山,旁边是一个水库,环境十分优雅,人也不多。 我挑了一个单间,坐在里面边喝茶边等待阿来。 10点整,阿来到了。 “易总很会选地方啊,这里倒是十分幽静。”阿来进门说。 我看着阿来,笑了笑:“没有人知道你来这里吧?” “废话。”阿来坐在我对面看着我,“什么事?说吧。” 我给阿来倒了一杯茶:“先喝茶,上好的铁观音。” 阿来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点点头:“嗯,确实不错,易大侠,你请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单纯喝茶吧?” “当然。” “那就有屁快放。”阿来不耐烦地说,边瞥了一眼我身边的装现金的旅行包。 “我想给你一个发财的机会,感兴趣不?”我说。 阿来眼神一亮:“发财的机会?**了,老子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快说,什么机会?” “先别急,我先问你,上次我给你的100万,你还没给我办事,对不对?”我说。 阿来一怔:“额,是,怎么了?” “那100万是你预支的,我这里有你预支的收到条,也就是说,你还欠我一笔交易没做,钱先提走了。”我说。 “是,我知道,咋了?”阿来说。 “今天我想咨询你一个事情,如果答案我满意,那么,这100万就算是我的酬金了。”我说。 “你的意思是我今天啥都得不到?”阿来说。 “不是已经给你了?” “操了,这很不好玩呶。”阿来说。 “怎么?没兴趣了?” “我还以为能再有收入呢。”阿来有些事失望。 “那要看你能不能解答我的疑问,如果答案我满意,我可以再给你100万,如果我不满意,不但这100万不会给你,先前给你的100万也不算数,你等于还是欠我一笔交易。”我说。 “什么问题要咨询我?你真能再给我100万?”阿来眼神又开始发亮。 “这个问题呢,其实很简单,不需要你劳神费力,只需要你回答我就可以,就看你愿意不愿意配合。”我说。 “好,你问吧,只要我知道的,一定会告诉你,卧槽了,又是100万要到手了,哈哈……”阿来高兴地直搓手,“易大侠啊,我发现你真是我的财神爷,出手就是大方,妈的,一出手就是100万,我真后悔认识你晚了。问吧,快问。” 我点燃一支烟,慢悠悠地说:“那我开始问了。” “快说,妈的,你丫的怎么这么墨迹。”阿来有些急不可耐。 “你们那边,最近有人去腾冲,干嘛去的?”我直接问阿来。 阿来一愣神:“你怎么知道的?” “现在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我说。 阿来犹豫了下,又看看我身边鼓囊囊的旅行包:“这个,是伍老板安排他们去做事的。” “做什么事?”我紧接着问。 “做什么事?这个,”阿来又犹豫了一下,“我要是说不知道呢?” “那我们今天的谈话就结束了。”我说着站起来提起旅行包就要走。 阿来急了:“我擦,别走,坐下。” 我站着没动,看着阿来,嘴角带着一丝微笑:“阿来,你缺乏诚意,我看我们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不知道和不回答是一个结果。” 阿来挠挠头:“好吧,我告诉你。” 我坐下来,看着阿来。 阿来狠狠心:“去贩毒的。” 我的心里一跳,做出漫不经心的样子点点头:“果不出我所料。” “知道你还问我?” “证实一下嘛。” “那这结果你满意了,我可以拿钱了?”阿来说。 “别急,我还没问完。” “操,快问。” “去的都是什么人?或者说,去的人都是什么身份?”我继续问。 阿来索性放开了,说:“一个手下办事的人,两个医生。” “医生?他们去干吗?去给人看病?”我说。 阿来诡异一笑:“小子,猜不到吧?” “知道我还问你?”我说。 “不是给人看病,是准备用来给人开刀的。”阿来说。 “开刀?为嘛?” “为嘛?”阿来又有些犹豫了。 “回答我的问题,只要我满意,这100万就是你的。”我指了指旅行包。 阿来似乎无法忍受这100万的诱惑,咬咬牙:“妈的,说了你必须给我保密。” “当然,我们之间的交易,从来都是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我是最信守承诺的,这个你该知道。”我说。 “好,老子就全盘告诉你,开刀是取毒品的。”阿来说。 我心里吃了一惊:“什么意思?” “实话告诉你,自从李顺截断了伍老板的运输渠道,伍老板就换了新方式,最近李顺那边一定没有截获任何伍老板的运输货物,嘿嘿,是因为伍老板采取了更高明的方法……”阿来得意地笑着,“我们在边境线附近雇佣了很多边民,将白粉装进避套里,让他们吞服进去,一个人最多可以吞服六包避套,然后让边民从缅甸入境,过了边境之后,一般来说,避套会排泄出来,这样货物就轻松到手了,每运送一次货物,给他们5000元报酬,这对那些边民是极具诱惑力的,想干这活的人抢着上门。但是呢,也会有其他的情况,一个是发生避套破裂的情况,一旦这样,运货的人就完蛋了,但破裂了一包,还有5包呢,这样就需要懂医术的人开刀取货,开刀要小心翼翼,不能割破袋子……另一个就是虽然套没有破裂,但运货的人却拉不出来,我们是不能等待的,那也只有动用医生咯……之前已经有两个医生在那边干这事,但最近运货量大,出现意外的情况多,忙不过来,所以呢,就加派人手了……” 听了阿来的话,我极度震惊,伍德竟然一直在通过这种残忍的方式运送毒品,怪不得李顺那边一直一无所获。 伍德为了赚钱,竟然不惜拿边民的生命当儿戏,草菅人命啊! 伍德是如此的阴险狡诈,又是如此狠毒狠辣。 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情报! 阿来看我的神色有些异常,哈哈笑起来:“小子,我说完了,你满意了?” 我怔怔地看着阿来,一时回不过神。 阿来诡异地笑笑:“我可是告诉了你伍老板的天大机密,怎么样,这情报值钱吧?” 我不由点了点头:“值!” “我可是说了,我们之间的交易是只有你知我知的,如果有第三者知道了,那休要怪我对你不客气。”阿来目露凶光。 我点点头:“我明白。” “那就好,钱拿来。”阿来伸出手。 我将旅行包递给阿来,阿来打开看了看,然后拉上拉链:“还有我那个预支的条子,也给我,这情报值200万。” 我掏出条子递给阿来,阿来当场点着打火机将条子烧了,然后背起旅行包,冲我哈哈一笑:“哥们,我走了,这买卖爽,不用动手,动动嘴就发财,以后我们还可以继续做买卖,我阿来是个生意人,只要有钱赚,什么生意都不拒绝。” 阿来说完,径自离去。 我坐在茶馆里抽烟,内心依然在震惊里,一时回不过神。 我知道必须斩断伍德的贩毒的黑手,必须斩断伍德作恶的新渠道。 事不迟疑,多耽误一刻,就会有更多的人丧命。 我立刻离开茶馆,去了三角贸易公司,直接去了方爱国的办公室。 “爱国,给我纸和笔。”我坐在方爱国的办公桌前。 方爱国给我找来纸和笔,我开始写电文。 写完电文,我递给方爱国:“以我的名义,立刻给大本营发报。” 方爱国马上按我的吩咐发报。 发完之后,方爱国看着我:“易哥,你可真厉害,这么快就打探出真相了。” 我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皱眉道:“等大本营回电。” 方爱国点点头。 2小时后,大本营回电了,内容如下:“弟发来的情报十分重要,对我军下一步的行动具有不可估量的价值,我们已安排腾冲站的人密切注意他们的动向,一旦时机成熟,将采取果断行动……同时,我们要顺藤摸瓜,找到他们的金三角制毒的老巢,争取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看来,接到我的电文,李顺和老秦是进行了深思熟虑的分析的,这次李顺不仅要斩断伍德的新贩毒通道,还要端了伍德在金三角制毒的老窝。 我隐约感到,伍德和李顺大战的序幕要拉开了,这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空前惨烈你死我活的血战。 我也知道,既然李顺下决心要端了伍德制毒的老巢,那就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是需要时间的,他们需要借助腾冲那边的线索来找到伍德的制毒老巢。 目前对我来说,只有等待。 我期待着金三角传来的好消息。 第2060章 大战一触即发 江湖间风声鹤唳,大战一触即发,而官场上也并不平静。 我破格提拔的事情告吹,最沮丧的似乎不是我,而是关云飞。 关云飞煞费苦心操作的事情,最后落了空,人情反倒都被雷正捞取了,这怎么能不让他恼火呢。 在关云飞办公室,他和我谈起这件事,充满了惋惜之情:“眼看就要成功了,实在没有想到……而且,险些偷鸡不成蚀把米,那引出了那封诬告你涉黑的举报信……” 反倒是我我来安慰关云飞:“关部长,这事不管成没成,我都感谢你的。” “小易,此刻你心里最感谢的恐怕不是我吧?”关云飞说。 “这……这话从何说起?”我做愕然状。 “你恐怕最感谢的是雷书记吧,要不是雷书记帮你洗清了那封诬告信,恐怕你到现在都不得安宁呶。”关云飞这话听起来酸溜溜的。 我心里有些好笑:“关部长,我当然最感谢的是你了,那封信本来就是无中生有的,雷书记只是履行了自己的职责,我没有那回事,雷书记也不能调查硬说我有吧?在雷书记和你之间,我和谁走得近,你该知道的,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倒是有些发凉了。” 关云飞似乎从这话里得到了某些安慰:“你能这么说,这么想,我很宽慰,这次提拔虽然因为意外没有成,但不要灰心丧气,以后还有的是机会。人事编制冻结,只是暂时的。” 我点点头:“我知道,我会一如既往尽职尽责做好自己的工作,一心一意忠诚于关部长。” 关云飞也点点头:“其实到现在,我倒是很想查一查是谁写了那封诬告你的信了,不管怎么说,这说明有人在暗地里和你作对,我相信这封信应该来自你们集团,一定是你们集团里对你的提拔最妒忌的人做的,你想一想,平时你们集团里谁和你作对最厉害?” 我想了想:“似乎想不出来谁会这么搞我,大家平时都和我挺好的,再说了,没有证据我也不能乱指认啊。” 我知道,这件事是不能让关云飞去查的,这事并不是子虚乌有,如果关云飞非要去查证,反倒会让我更加不利索,我自己并不干净啊。这事好不容易过去了,还是不要揪住不放的好。 关云飞可不知道这些,在他眼里,我是个规矩孩子。 “小易啊,我给你说,在我们这个圈子里混,好好做事是一回事,更要紧的是要注意提防小人,防止暗箭伤人。”关云飞提醒我。 “嗯,吃一堑长一智,我记住关部长的告诫了。”我说。 “这次不但你没有提拔成,反倒差点毁了你的政治前途,我是心有余悸啊。”关云飞说。 从关云飞的话里,我似乎感觉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无比重要。 我显然知道他这是在作秀,虽然他很关心我,但我知道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位置远远到不了如此重要的程度,充其量,我只是他手里用来布局的一粒棋子,有需要的时候会好话说尽,没有用的时候会毫不犹豫舍弃掉。 目前,关云飞最大的政敌是雷正,而雷正安插在自己眼皮底下罪的障碍则是孙东凯。孙东凯的存在,是让关云飞最难以忍受而又无可奈何的事情。于是,作为孙东凯最信任的党办主任的我,就成为关云飞最有可能用来控制和钳制孙东凯的人选。关云飞知道,控制住孙东凯,对于自己和雷正的斗争是十分重要的。 如此,目前来说,我在关云飞眼里的位置就很重要了。 作为关云飞来说,他最想拔掉的钉子就是孙东凯,只有拔掉了孙东凯,才能扫清他和雷正之间的障碍。但孙东凯不是那么容易被做掉的,孙东凯不但和雷正保持着密切的关系,而且还是乔仕达眼中的红人,自从孙东凯那次用脸蛋当了乔仕达屁股的脸蛋,他就成为了乔仕达最欣赏的人之一。 有雷正做靠山,有乔仕达的赏识,孙东凯的位置似乎是很稳固的。 但孙东凯似乎并不是很安心坐在这个位置,因为他时刻注意提防着身边最让他恐惧的人——秋桐。 秋桐是关云飞提拔起来的,虽然秋桐不会投靠关云飞,但秋桐的人品和做事,却是关云飞正好利用来对付孙东凯的最佳武器。所以关云飞会成为秋桐的强力支持者,有关云飞的支持,孙东凯一时拿秋桐无可奈何,除了寻找机会下黑手,在明面上找不到秋桐的任何把柄。作为纪委书记的秋桐,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孙东凯在集团里手脚不干净,一旦被秋桐抓住了证据,这对孙东凯来说绝对是一场噩梦。 这一点,我看得分明,关云飞也看在眼里,孙东凯自己心里更清楚。 在三番五次对秋桐下黑手没有得逞之后,孙东凯目前似乎一时无计可施了,曹丽也是。 但秋桐似乎一刻都没有停止对集团内部一些**问题的调查,只是做的很隐蔽,连我都瞒住了。 从四哥给我提供的信息里,我知道秋桐最近一直和集团前纪委书记现人大研究室主任老季在保持着联系,两人经常单独约谈。 至于他们到底在约谈什么,我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秋桐对此对我守口如瓶,四哥也一无所知。 但我知道,秋桐和季主任一定有一个大致的目标,大致的目的,那就是矛头直指集团内部的**直指孙东凯为首的集团**小集团。 秋桐是个正直的人,季主任也是,即使被排挤到了人大,他也一直没有放弃对孙东凯的调查。 我知道,秋桐终究有一天会站出来做自己认为该做的事情。 我知道,或许关云飞一直就在等待这一天的到来。 我知道,孙东凯或许最恐惧那一天的到来。 我不知道,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对秋桐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是生存还是毁灭? 外表柔弱的秋桐,内心是很强大的,坚硬如铁,坚韧如钢。 夏季在屡次向秋桐暗示爱意没有得到回应之后,又被老黎毫不留情阻击了几次,似乎他现在对秋桐死心了。 但我知道依照夏季的性格和脾气,他对秋桐是不会放弃的,只要有一线机会,夏季都不会轻易放弃。 但我也知道,无论夏季如何去追求秋桐,秋桐都不可能答应夏季的,不会给夏季任何承诺和机会。 这是一件想来比较棘手的事情。 在这个凄风冷雨的秋季里,日子一天天过着,眼看就要立冬了。 北方严寒的冬季就要来临了。 在立冬这天,我等候已久的消息终于从金三角传来:李顺终于开始下手了。 李顺的这次出击,给了伍德致命的一击: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秘密跟踪和调查之后,革命军顺藤摸瓜找到了伍德制毒贩毒的老巢,在一个没有月亮没有星星的漆黑的夜晚,老秦带领革命军特战支队50名队员,携带各种轻重武器,神不知鬼不觉摸到了位于金三角深处的一处营地,在周围潜伏下来。凌晨时分,特战支队全体队员向营地发起了总攻,进攻十分顺利,一举将这个营地的人员和制毒设备全部消灭捣毁,缴获了数量惊人的制成品,还有大量制毒原料以及半成品。 革命军速战速决,来得快去得也快,一部分人将缴获的毒品快速运走,另一份人将营地一把火烧了。缴获的毒品价值数亿,李顺将其全部据为己有,等待机会输送到那个岛国去。 这场金三角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缉毒战役,解开了李顺和伍德大战的序幕。 我知道伍德终于要疯狂了,此次他的损失无法估量,他赖以生存和发展的经济基础遭受了几乎是致命的打击。 但伍德绝对不会轻易认输,面对李顺的疯狂进攻,他采取的措施必定是是给予疯狂的反扑。 这在我的预料之内,也在李顺的预计之内。 大获全胜的革命军得手之后迅速偃旗息鼓,静静等待伍德的动作。 星海这边,我也密切注意着伍德的动静。 但出乎意料,伍德似乎十分平静,什么动静都没有。 似乎伍德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金三角的老巢被捣毁之事。 这反而让我有些不安。 我觉得这有些不大正常。 似乎伍德在和李顺比耐力,看谁最后沉不住气。 我吩咐方爱国的人马全部撒出去,密切注意伍德集团的一举一动。同时在老李家附近秋桐家附近都安排了人员蹲守,同时,小雪上学接送也都有专人暗中跟随。还有,老黎那边我也暗中布置了人马。 宁州那边,林亚茹的人马也高度警戒起来,所有需要布控的地方都安排了人。 而老黎似乎对发生的这一切毫不知觉,没事的时候就拉我去喝茶,漫天大侃,悠然自得。 冬儿最近也没有来找我,似乎她是不方便和我见面的,我知道,或许冬儿被伍德严密监控着,在这样的时候,她是不可能来找我的。 伍德是个疑心很重的人,他对冬儿一方面是利用,但另一方面,基于冬儿和我以前的关系,他对冬儿并不是完全放心。 我最近一直没有回宁州,全力盯住星海这边的动静。 海珠对我一直不回去很不满意,甚至开始对我有了猜疑,怀疑我在星海又有了别的女人。对于海珠的猜疑,我只能苦笑。海珠一直就是喜欢猜疑,目前我没有精力向她解释这些证明这些,只能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说了。 同时,海珠对我和李顺的交往一直耿耿于怀,一再向我发出警告,不许我和李顺再有任何联系。可是,事到如今,我已经无法从李顺的战车上脱身了,只能一步步走下去。 海珠的消息很灵通,甚至这次我被举报涉黑的消息都知道,我不知道她是通过什么渠道知道这事的,或许是曹丽捣鼓的事情。 正文 1415.秋桐举报孙东凯 第2061章 秋桐举报孙东凯 就在我的注意力集中在伍德这边的时候,秋桐那边突然开始有了动作。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完全没有思想准备。 这天早上我上班的时候,没有见到秋桐,她到省城去开一个会去了。 坐在办公室里,我看到曹丽神色仓皇急匆匆从门前走过,直接去了孙东凯办公室。 我有些不解,出什么事了,曹丽神色如此慌张? 看了一眼坐在我对面正在看报纸的田珊珊,我说:“姗姗,听说你最近在和曹腾主任谈恋爱?” 田珊珊一愣,接着就有些害羞地点点头:“易哥,你怎么知道的?” 我反问田珊珊:“这个有必要保密吗?” 田珊珊有些尴尬地笑笑:“那倒是……我和曹腾刚开始谈,易哥,你觉得曹腾这个人怎么样啊?” “男人看男人和女人看男人的视角是不一样的,再说了,曹腾怎么样,我说了不算,要你自己感觉才对。”我说。 “呵呵……听易哥这口气,似乎是对曹腾有些看法?”田珊珊说。 “完全没有,完全是你理解错了,”我摆摆手,“我和曹腾是一个战壕里出来的战友,我们是兄弟般的情谊,我想曹腾也该和你说过当初我俩一起战斗的火热情谊。” 田珊珊笑起来:“嗯,倒也听他说过,他对你啊,说是无比佩服,虽然年龄差不多,但他说他需要向你学习的地方太多了。” 不知怎么,听到田珊珊说这些话,我心里突然想呕吐。 正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我往门口看,看到孙东凯神色凝重地从门口走过,曹丽紧跟在后面。 一定是出事了,而且事情还不小。我从孙东凯的神色里立马做出了判断。 我立刻起身走到门口:“孙书记——” 孙东凯停住,曹丽也停住。 “怎么了?”孙东凯看着我。 “那个,我有个文件要给你审核签字的,这会儿你有空没?”我说。 孙东凯烦躁地摆摆手:“回头再说,我现在有急事,等我回来再说——” 说完,孙东凯转身就走,曹丽看了看我,神色显得很严峻,点了点头,然后也走了。 我看到曹丽并没有跟随孙东凯下楼,直接回了自己办公室。 我回到办公室,坐在那里开始琢磨,这俩狗男女为何突然神色如此慌张呢?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呢? 想了想,我站起来出了办公室,直接去了曹丽办公室。 曹丽正在办公室里来回急速走着,见我进来,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我。 “曹总,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看你和孙书记今天神色都好严肃。”我说。 曹丽关好门,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有些失魂落魄地说:“出大事了,坏事了!” “什么大事啊,什么坏事啊?”我坐在她对面看着。 “我告诉你你谁也不要说,一定要严格保密,在孙书记告诉你之前,你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曹丽说。 我忙点头:“一定,一定。” “秋桐把孙书记告了!”曹丽小声说。 “啊——”我不由发出惊讶的一声。 我确实感到惊讶没想到秋桐突然就动作了。 但我的惊讶似乎也正好在曹丽面前掩饰了一些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忙追问。 “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我是今早上上班接到孙书记电话,告诉了我这事,孙书记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他现在出去找人打听去了。”曹丽惴惴不安地说。 “孙书记找谁打听啊?”我说。 “这个我怎么知道?”曹丽反问我。 “哦……” 曹丽两眼发红:“没想到秋桐突然下了黑手,这个臭女人,现在正在省城开会呢,装作没事似的。她这次告了孙书记,肯定也会牵扯到我。” “你怎么知道肯定会牵扯到你呢?再说了,秋书记告孙书记的什么事你都不知道。”我说。 “肯定的,无疑的,秋桐既然不放过孙书记,就一定也不会放过我!”曹丽说。 “为什么这么说?难道……”我做欲言又止状。 曹丽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我:“我给你说,一旦孙书记出了事,受牵连的不光是我,还有你,作为他的党办主任,你一定也会被牵扯进去……” “啊——”我做惶然状。 “你自己有个思想准备吧,我现在想自己安静会儿。”曹丽烦躁地说。 “哦,那好,我回去做个思想准备,曹总你安静会儿吧。”我做出怕怕的样子,回到了自己办公室。 田珊珊不在,不知道去哪里了。 我摸出手机就打给秋桐。 电话没有接通,拒接。 随后秋桐发过来手机短信:正在开会,不方便接听。 我没撤了,现在暂时无法和秋桐取得联系。 我没有想到秋桐突然之间就出手了,似乎打了孙东凯一个措手不及。 但我又不知道秋桐是如何出手的,用的是什么武器。 同时,我也不知道孙东凯是如何知道秋桐对自己出手的消息的,更不知道孙东凯会采取什么样的自保措施。 隐约意识到,在伍德和李顺之外,另一条战线的斗争也拉开了帷幕。这条战线的斗争激烈程度不会亚于那条战线。 而我,要同时两线作战。 我不知道下一步会怎么样,也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正在琢磨着,手机响了,一看,是关云飞的号码。 “关部长。”我接听电话。 “你现在讲话方便不方便?”关云飞问我。 “方便。”我回答。 “在哪里?” “办公室。” “就你自己?田珊珊不在?” “嗯。”我回答。 关云飞沉默了片刻:“田珊珊没走远吧?” “应该是,刚才还在的。”我说。 “出来,到楼顶天台,然后给我打回来。”关云飞说完挂了电话。 我没有迟疑,立刻出了办公室,往楼顶天台方向走。 正好遇到田珊珊回来。 “易哥,你要出去?”田珊珊说。 我笑了下:“我去天台抽支烟。” “呵呵,在办公室抽就是了,怕啥,我又不抗议。” “那不行,你不抗议我怕曹腾以后找我算账呢。”我开玩笑地说。 “呵呵,你可真会开玩笑。” 我冲田珊珊点点头:“你回办公室吧,我去天台透透气。” “嗯,好。”田珊珊一副很乖的样子。 我上了楼顶天台,没有其他人。 我摸出手机,打通了关云飞手机。 “关部长,我现在天台。”我说。 “好,我告诉你一件事……”关云飞的声音里似乎有些压抑不住的激动。 “嗯,请关部长指示。” “这可不是指示了,是通报。”关云飞笑起来。 “洗耳恭听。”我说。 “小易,记住,我今天和你的谈话,只限于你自己知道,任何人都不能告诉。”关云飞的口气又严肃起来。 “嗯,我懂,一定的,必须的。”我此时大概猜到关云飞要告诉我什么事了。 “那就好,”关云飞顿了顿,“我给你说,东凯被人举报了!” “啊——”我发出震惊的声音。 这是我今天第二次这么发声了。 关云飞似乎很满意他说的这个消息在我这里得到的效果,接着说:“怎么,很意外?” “是的。” “今天早上一上班得到这个消息,我也很意外。”关云飞说。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我说。 在关云飞接下来的叙述里,我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昨天下午,秋桐直接带着一沓材料去了市纪委书记的办公室,实名想市纪委举报孙东凯利用职权渎职的问题。举报事实是当初白老三在银行贷款5000万,孙东凯为了讨好雷正,胆大妄为,竟然违反规定擅自用集团的名义为其担保,白老三死的时候这笔钱没有还上,结果银行追索贷款起诉到法院,法院判令集团还这笔款子,并直接从集团财务划走了5000万加利息。 秋桐举报的材料里事实依据很确凿,显然这是她和前季书记暗中调查的结果。 接到秋桐的举报,市纪委书记不敢怠慢,直接向乔仕达做了汇报。 乔仕达今天一上班,先给关云飞通了气,至于孙东凯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的,不晓得。 对关云飞来说,这是他期待已久的好消息,他一直就在等待这一天搞掉孙东凯,甚至想借助搞掉孙东凯扳倒雷正。 此刻,我想关云飞的内心一定是快乐的。 “此事现在只有乔书记和我还有市纪委书记知道,现在加上你知道了,要注意保密。”关云飞说。 “关部长,这事似乎孙书记已经知道了。”我说。 “什么?你怎么知道他知道的?”关云飞有些意外。 “今天一上班,我看到孙书记神色紧张地出去了,不知去了哪里。”我说。 “哦……是这样……他是怎么知道的呢?”关云飞自言自语地说,“他又会去哪里呢?” 我没有说话。 过了片刻,关云飞对我说:“小易,我现在交给你一项重要任务。” “请关部长吩咐。”我说。 此时我的内心也有些激动,还有些不安。我也期待这次秋桐能借助关云飞的力量一举放倒孙东凯,这也是我一直期待的。但是,我也知道这不是轻而易举能做到的,孙东凯背后有雷正,还深得乔仕达赏识,一旦不能放倒孙东凯,那么,等待秋桐的不知是什么后果。这是我不安的主要原因。 似乎目前的态势乔仕达的态度十分重要,我知道市纪委办案,涉及处级干部,特别是部门一把手的,即使接到了举报,也不能擅自立案查处,要先向乔仕达汇报,得到乔仕达的允许才可以动手。 这是组织纪律。 那么,关云飞要给我下达什么任务呢? 第2062章 监控孙东凯 关云飞缓缓地说:“从现在开始,小易,你给我密切注意孙东凯的一举一动,随时向我汇报,我的手机24小时为你开放。” 我忙说:“好,我保证做到。” 此时,我知道,既然秋桐已经走到了举报孙东凯这一步,作为我来说,已经无路可退,没有任何选择,只能全力配合想借助秋桐置孙东凯于死地的关云飞,合力扳倒孙东凯。帮助关云飞就等于是帮助秋桐。 而关云飞,在我面前已经撕下了和孙东凯甚至雷正之间伪装的面纱,已经不在我面前装逼了。一方面这是形势发展的需要,关云飞在和雷正的斗争中步步防守,和孙东凯有很大的关系,现在关云飞肯定要借助这个机会来扭转被动的局面。而另一方面,也说明关云飞对我的信任已经到了一定的程度,已经不再需要遮掩他和雷正孙东凯之间的关系了。他现在需要发挥我这颗他精心培养的棋子的作用了。 “除了孙东凯,曹丽和曹腾以及其他相关人员的动态也要注意,包括集团财务中心主任。”关云飞又说。 显然,关云飞考虑的很全面,想的很多。 我又答应着。 “最近这段时间,没有十分必要的事情,你不要到我办公室见我,也不要给打我办公室座机,有事直接打我手机。”关云飞继续说。 “好,我知道了。” “还有,要注意提防你的那个对桌田珊珊,在她面前说话做事都要小心。” “嗯。” 关云飞挂了电话。 我在天台转悠了一圈,琢磨着刚才关云飞的话,半天才回到办公室。 刚进办公室,田珊珊就对我说:“易哥,孙书记刚打了内部电话找你,我说你在天台抽烟的,孙书记说等你回来让你到他那里过去一趟。” 我点点头,然后直接去了孙东凯办公室。 推门进去,孙东凯正坐在沙发上抽烟,眉头紧锁,神色显得有些凝重。 “孙书记,你找我?”我站在孙东凯面前。 孙东凯冲我点点头:“小易,你坐。” 我坐在孙东凯对面,孙东凯对我说:“你刚才去哪里了?” “我在天台抽烟的,在办公室里不好意思,对面坐着女同志。”我说。 “打你手机怎么打不通?”孙东凯继续说。 “哦,我刚接了家里一个电话。”我说。 “嗯,”孙东凯点点头,“小易,我给你说件事,你不要吃惊。” “什么事啊?”我说。 “秋桐昨天去市纪委把我告了!”孙东凯直接说。 “啊——”我发出惊讶的声音。 这是我今天第三次发出这样的声音了。 “秋……秋书记她……她去市纪委告你?这……这是怎么回事啊?”我结结巴巴地说。 “还能怎么回事,内斗呗,想扳倒我自己取而代之呗!”孙东凯一副愤愤不平的神态,“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什么违法的事情都没做,她告又能怎么样?反正我是清白的。” “哦,那就没事了,只要孙书记自己不怕,那就没事了。”我说。 “秋桐去市纪委检举揭发我渎职,你说这可笑不可笑?我怎么会渎职?”孙东凯有些气急败坏。 “是啊,这简直是胡闹嘛。”我说,“市纪委一定会给你一个公平的调查结果的,只是,孙书记,秋书记去告你什么事渎职啊?” 孙东凯看了我一眼:“这个我不知道。” 从孙东凯的神态,我立马判断出孙东凯其实已经知道是什么事了,只是他不愿意告诉我。 我点点头,又说:“可是,孙书记,你怎么知道秋书记去市纪委告你的事情的?这个不是要保密的吗?” 孙东凯一愣,接着说:“这个你不要多问,我既然知道,自然有我自己的渠道,你问这个干嘛?” 我忙说:“我只是好奇,既然孙书记不愿意说,那我不问了。” 握此时判断孙东凯知道这事的渠道有两个,一个是乔仕达,一个是雷正。市纪委要给乔仕达汇报这事,乔仕达说不定会提前给孙东凯透个风;至于雷正,或许是从市纪委那边知道的。 不算是哪个渠道,事先泄露这样的消息,都是不对的。 按道理说这样的事情,当事人都是不可能不应该知道的,但事实是,现实中提前泄密给当事人的事例太多太多了。 不正常的事情多了,也就成了正常的。 孙东凯有些心神不定,忧心忡忡,不停吸烟:“没想到,没想到秋桐会给我背后下绊子,阴险啊,毒辣啊,竟然诬告我……” 看着孙东凯的神态,想起之前孙东凯和曹丽三番五次对秋桐的陷害,我心里觉得很快意,孙东凯,你***终于也有今天。 看地出,孙东凯心里是极度害怕的,做贼心虚,他能不害怕吗? 同时,也看得出,虽然孙东凯已经通过一些渠道得知了此事,但他没有得到自己不会出事的保证,也就是说,如果上面的领导没有给他吃定心丸。 我做出一副惶然的样子看着孙东凯:“孙书记,那,你现在该怎么办?” 孙东凯看着我:“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我也不知道。”我说。 孙东凯掐灭烟头:“我怎么办你不要管了,我现在交给你一向任务。” 关云飞刚给我交办完任务,孙东凯又要给我交代任务了,我好吃香啊。 我点头:“好,我听着。” “秋桐正在省里开会,很快就会回来,等她回来之后,你要利用工作上的便利机会,多接近她,密切注意观察打探她那边的动向,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汇报,我不在集团的时候,你可以随时打我手机,任何时候都可以。”孙东凯说。 “好,我记住了。”我点头答应着。 “还有,如果关部长找你问我的事情,你就说什么都不知道,说我什么都不知道,说我看起来和以前一样在正常工作。”孙东凯又说。 “哦,好。” 孙东凯深呼吸一口气:“小易,关部长对你不错,你能保证做到这一点吗?” 我忙说:“我知道关部长对我好是因为看在孙书记提拔重用我的面子上,是看了你的面子,我知道我能有今天,是孙书记提携的结果,关部长是大领导,孙书记是我的直接领导,没有孙书记,就没有我的今天。” 孙东凯点点头:“你能明白这一点,很好,终究你没有辜负我对你的栽培和重用。” 我继续说:“而且,我也知道,如果孙书记真出了事,那等于是宣告了我政治生命的结束,而我还想继续在孙书记领导下继续往前走。” “知道就好,你的话让我很欣慰,你到底还是成熟了。”孙东凯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到了你回报我对你的栽培的时候了。” “保证对孙书记一心一意,任何时候不背叛孙书记。”我干脆地回答。 “好,你回去吧,记住我刚才和你说的那些话,注意保密,任何人都不要说。”孙东凯说。 我刚站起来,门被推开,曹丽风风火火进来了,见到我,曹丽一愣。 我冲曹丽点点头:“曹总来了。” 曹丽呵呵笑了下:“我找孙书记汇报点事。” “那我不打扰两位领导了。”我说完出了孙东凯办公室。 我知道曹丽是来找孙东凯打听消息的,两人甚至还要密谋一些事情。 目前对曹丽和孙东凯来说,他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曹丽深知一旦孙东凯出了事,自己绝对不会利索。 我现在最急需和秋桐取得联系,可是她正在开会。 中午的时候,我终于等来了秋桐的电话。 “你找我?什么事情啊?”秋桐的声音提起来很平静。 “老天,你终于来电话了,”我重重呼了一口气,“我的姑奶奶,你可真能沉得住气……” “叫我姑奶奶干嘛,我可承受不起,哈……”秋桐笑起来。 “你还有心笑啊,晕!” “咋了?你这是怎么了?”秋桐说。 “我问你,你昨天是不是去市纪委把孙东凯给告了,举报他渎职。”我说。 “是的,你怎么知道的?”秋桐的声音有些意外。 “我怎么知道的?你说我怎么知道的?”我反问秋桐。 “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你说了我就知道了。” “不光我知道了,关云飞孙东凯和曹丽都知道了。”我说。 “哦……是这样……知道就知道吧,反正这事早晚他们也会知道,反正我是实名举报。”秋桐一副坦然的口气。 “你搞这么大的动作,为什么不事先和我说下?”我说。 “和你说?为什么要和你说?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这是我职责范围内的事情,我在做我该做的工作,我做自己的工作还要给你汇报?”秋桐的话说的很圆满。 “你……你个愣子,什么你的我的,在这种事情上,你给我分什么你我?” “这事反正我已经做了,你别再对我嚷嚷了,就等上级的调查结果吧。” “唉……我是担心你啊。” “不要担心我,天在做,人在看,我不是无中生有诽谤谁,也不是想争权夺利得到什么,我只是凭自己的良心和组织纪律来做事,我做的都是我作为一个纪委书记该做的事情。”秋桐的声音听起来依然很平静。 我知道秋桐现在是心底无私天地宽,她是没有什么畏惧的。 “你啥时候回来?”我问秋桐。 “会议明天上午结束,我下午回星海。”秋桐说。 “哦,回来后再说吧。”我说。 和秋桐打完电话,我急火火去找老黎。 第2063章 老谋深算 坐在茶馆的单间里,老黎一副悠闲的表情在品茶,边听我说秋桐举报孙东凯事情的经过。 听我说完,老黎沉吟了一下:“那个乔仕达现在哪里?” “在北京出差,明天回来。”我说。 “秋桐也是明天从省城回来,是不是?”老黎说。 我点点头。 “盖子揭开了……”老黎慢条斯理地说,“小克,秋桐举报孙东凯这事,你觉得真实性有多大?” 我肯定地说:“百分之百。” “为何这么说呢?”老黎说。 “秋桐的性格我了解,没有绝对的证据,她是断然不会举报的。”我说。 “那么,秋桐举报成功的可能性,你认为有多大?”老黎问我。 我挠挠头皮:“不知道。” “你认为关云飞会公开跳出来支持秋桐举报吗?”老黎又说。 “这个……恐怕目前来说,关云飞断然不会公开跳出来支持的。”我说。 “为什么呢?”老黎说。 “因为关云飞现在也搞不清楚秋桐胜算几何,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关云飞轻易不会跳出来。”我说。 “你认为秋桐胜算的关键在哪里?”老黎说。 “这个,不知道。”我看着老黎,“你说在哪里?” “我说,在乔仕达。”老黎说,“小克,这么说吧,在乔仕达没有明确表态之前,关云飞是不会表明自己的态度的,虽然他很想扳倒孙东凯,但是,乔仕达的态度是至关重要的,而乔仕达会如何表态,现在是个未知数。” 我点点头:“是的,乔仕达的态度决定一切。” 老黎说:“作为星海来说,是否开展对一名处级干部的调查,纪委是要经乔仕达批准后才可以进行的,这是规矩,沿袭多年的老规矩。目前全市上下都在抓稳定促和谐,和谐是第一位的,秋桐在这个时候举报孙东凯,有利也有弊,有利的地方是秋桐手里有证据,弊处是为了稳定和谐的需要,上面未必会批准调查,因为如果一旦批准调查孙东凯,很有可能会牵扯到一串,就不是孙东凯一个人的问题了,一旦搞大了,收场就难了。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个道理你明白?” 老黎的分析的确有道理,我不由点点头:“明白。那现在秋桐已经动手了,盖子已经揭开了,下一步该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呗,呵呵……”老黎笑起来。 “你说的轻松,那万一要是举报不成,秋桐说不定还会……”我担心地说。 “看问题要长远,要有战略眼光,不要局限于一点一时的得失,既然秋桐决心要做这件事,我想她就一定考虑到后面的各种可能了。这事不管发展到如何的程度,对秋桐来说,或许都不是坏事,成败都会有收获,成了似乎经验,败了是教训。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多接受一些磨练,总归是好的嘛。”老黎说的很轻松。 听老黎的口气,似乎秋桐此次举报的前景不是很妙,我心里不由更加忧虑了。 “孙东凯知道被秋桐举报的消息,心里很惴惴不安吧?”老黎又说。 “是的,失魂落魄,心里很惧怕呢。”我说。 “恐怕紧张的未必就是他一个人。”老黎说。 “这倒也是,孙东凯现在恐怕是要寻求上面的强力支持了,不然一旦他自己不保,恐怕上面也会有人不安的。”我说。 “关云飞现在在等待机会,他是个有经验的人,他现在正密切关注着这一切,一方面他要确保自己的安全,另一方面他会抓住一切能抓住的机会借助这次举报来击垮自己的对手。”老黎说。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我能做什么?”我说。 “你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你只能观望,至于下一步,你到底能做什么该做什么,那是你的事情,当你认为你该做什么的时候,你就去做好了。”老黎说。 “下一步是什么时候?”我说。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咯。”老黎说,“记住,小克,战略上你可以藐视对手,但是战术上,不要轻视任何人,轻敌会给自己带来致命的失败,能在这个圈子里混的,都不是酒囊饭袋,都是有两下子的。秋桐此次果断站出来举报孙东凯,很有魄力,很有胆量,她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正义在手,勇气可嘉,但是很多事情往往并不是我们理想化的认知,很多事情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这件事,我看会越来越复杂化,不管下一步如何走,事情都不会简单收场,你要有这个思想准备,该你出手的时候,你要果断出手,至于什么时候该出手,该怎么出手,我想,考验你的时候到了,这对秋桐是一次大考,对你同样也是。” 听着老黎的话,我心里感到了事情的严峻性和复杂性,虽然有些模糊,但我已经高度戒备起来了。 我知道,不管任何时候,不管事态如何发展,我都会毫不犹豫站在秋桐一边,毫不犹豫用自己的一切去保护秋桐,甚至不惜付出自己的生命。 我知道,这不仅是一场斗勇的战斗,更重要的是要斗智。我和秋桐面对的对手是老谋深算诡计多端的,更是心狠手辣的,我必须要小心谨慎面对事态的发展,万不可掉以轻心。 从茶馆出来,我接到方爱国的手机短信:伍德离开了皇冠大酒店,直接去了郊区别墅。 我给方爱国回复:“跟踪监视。” 半小时后,方爱国又来了短信:有两个人进入了郊区别墅,一个是雷正,一个是你们集团的孙东凯。 我一愣神,这个时候雷正和孙东凯一起去和伍德会面,什么意思?他们要密谋什么?难道和秋桐的举报有关? 我知道秋桐举报孙东凯,雷正是一定坐不住的,孙东凯牵扯着他很巨大的利益,不但孙东凯是他用来制衡关云飞的重要棋子,他自己和孙东凯经济上或许也有牵连,不单是雷正,伍德和孙东凯经济上的牵连也不少。 现在这三个人聚在一起,肯定是在捣鼓什么事,一定是在商量如何应对秋桐的举报。 一小时后,方爱国来了手机短信:“三个人都离开了郊区别墅,伍德回了皇冠大酒店,雷正和孙东凯都回了自己单位。” 我问方爱国:“冬儿有什么动静?” “她不在星海,被伍德派到外地出差去了,我们的人在暗中跟随保。”方爱国说。 这么说,此次伍德和雷正孙东凯的会面,冬儿是不知道的。 “伍德的几个手下呢?”我又问方爱国。 “都在皇冠大酒店,伍德是自己去的郊区别墅。”方爱国回答。 看来此次伍德和雷正孙东凯的会面是很秘密的,皇者阿来保镖都没有跟去。 我琢磨着秋桐举报孙东凯的内容,想着雷正和伍德,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当天晚上,我登陆扣扣,浮生若梦在线。 “你在酒店房间里?”我先问她。 “是啊。” “自己一个人?” “是的。” “四哥呢?” “他在自己房间休息的。” “你现在心情如何?” “怎么了?我很平静啊,我只是在做我自己职责内该做的事。” 我呼了口气:“若梦,你知道不知道如果一旦举报不成,会有什么后果?” “为什么这么问?”她说。 “你知道不知道你的举报是不一定能成功的?如果乔仕达不批准,纪委是不会接受你的举报的,是不会调查孙东凯的,而且,说不定你会……”我不敢说下去。 她回答:“既然我决定这么做,我就有充分的思想准备面对发生的一切,不管前面是地雷阵还是荆棘,我都会义无反顾走下去。我相信一句话,正义必将战胜邪恶。”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既然我已经走出这一步了,我就不会回头,也不会收缩,我做事的风格就是这样。” “嗯,我知道你的性格,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既然你决定走下去,那么,我会坚定支持你的,我会坚定陪你走下去的。”我说。 “谢谢你,你这么说,我很欣慰,也很开心。可是,我并不需要你参与这件事,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这就是我为什么一直不告诉你这件事的原因,也是我没有和你通气就直接举报的原因,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承担一切后果。” “你可以这么说,但我不会无动于衷坐岸观火的,你和我,是紧密的一个共同体,任何时候,我都会站在你身边,我绝对不容许你受到任何伤害。”我说。 “呵呵,我怎么会受到伤害呢?我只不过是在按照程序做自己的工作,我们,要相信组织,相信上级,相信领导。”她说。 秋桐似乎此刻的心情是轻松的,但我心里却很紧张,我愿意相信正义和公平,但此时,我却不敢去相信了。 第二天上午,我看到财务中心主任进了孙东凯的办公室,好久才出来。 我借故到孙东凯办公室去了一趟,看到他的神色似乎不像是昨天那么紧张了。 我心里不由有些不安起来…… 下午,秋桐从省城回来了。 秋桐一回来就进了自己办公室,神态气色看起来十分正常。 同时,我打听到乔仕达也从北京回来了。 从关云飞那里得知,乔仕达一回来马上通知召开常委会。 会议内容和结果如何,不知道。 我猜测乔仕达召开的常委会极有可能会和秋桐的这次举报有关。 我知道一旦有什么消息,关云飞会第一个告诉我的。 我静静等待关云飞的消息。 正文 1416.亡羊补牢 第2064章 亡羊补牢 快下班的时候,孙东凯给我打来内线电话,告诉我今晚有个招待,本溪日报社老总来了,在集团大酒店安排饭局。 “集团哪些领导去参加陪同?”我问孙东凯。 “我,总编辑,曹丽,你,对了,还有秋书记,你通知下秋书记好了。”孙东凯说。 我一怔:“秋书记也参加?” “是的,”孙东凯的声音提起来很正常,“本溪日报的老总和秋书记也熟悉,特地提出要秋书记一起吃饭的。” “哦,好,我通知她。”我说。 “呵呵……”孙东凯笑了一声,挂了电话。 我放下电话,去了秋桐办公室,告诉了她今晚饭局的事情。 秋桐点点头:“好,我会准时过去的。” “你去见了孙东凯,怎么说话?”我说。 “呵呵,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啊,又不是做贼,怎么了?”秋桐笑起来。 我摇摇头:“我觉得你找个借口不去最好。” “为什么不去?难道明天就不见面不打交道了?都在一个单位,可能吗?”秋桐说。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我的易主任,放心就是,我知道该如何应付的。”秋桐笑着。 我无奈出了秋桐办公室,直接去了孙东凯那里。 “你告诉秋书记了?”孙东凯问我。 我点点头:“嗯。” 孙东凯两眼盯住我:“她怎么说的?去不去?” “秋书记态度很正常,说下班后直接过去。”我说。 “哦……”孙东凯略微有些意外的口气,接着点点头:“哼,看来她是每当回事啊。” “什么没当回事?”我说。 “没把举报我的事情当回事,没把我当回事,你说是不是?”孙东凯说。 “这个……不好说。”我回答。 “我本来以为她会找个借口不去呢,没想到……”孙东凯冷笑一声,“她或许是觉得我要完蛋了,见我也无所谓了,或许是认为我明天就要被纪委带走双规了,今晚是和我最后一面了呢。” “不会吧,我觉得她好像没那个意思。”我说。 “那你觉得是什么意思呢?”孙东凯反问我。 “我觉得她就好像没有这回是一样,很正常。”我说。 “哼——”孙东凯又发出一声冷笑。 我做出一副不安的样子:“孙书记,你……你不会真的有事吧?” “我怎么会有事呢?我是清白无辜的,怎么会真的有事呢?”孙东凯说,“小易,你放心,要想扳倒我,没那么容易,我孙东凯做人做事向来站得直走得正,我为集团发展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操碎了心,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家都看在眼里,不是她说我有事就有事的,组织是公平公正的,领导是明察秋毫的,我对得住自己的良心。” 孙东凯的一番话让我心里有些敲鼓,妈的,孙东凯似乎有点底气了,这底气来自哪里呢? 从孙东凯办公室出来,我忍不住拨打关云飞的手机,打不通,关机。 这说明关云飞正在开常委会,会议还没结束。 或许常委会的议题好几个,未必只为秋桐举报孙东凯这一件事召开常委会。 这时曹丽从我身边经过,看到我,神秘兮兮地笑笑,然后直接去了孙东凯办公室。 曹丽这诡异的笑让我心里又摸不到底了。 下班后,我直接去了酒店,安排好房间等待客人到来。 一会儿秋桐先到了,接着孙东凯和曹丽也来了,客人正在集团总编辑办公室谈事情,稍后就到。 见到秋桐,孙东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笑着说:“秋书记,开会回来了。” 秋桐也笑着点头:“是啊,下午刚回来。” 曹丽则皮笑肉不笑地对秋桐说:“秋书记,出差回来,心情不错吧?” 秋桐看着曹丽,继续保持着微笑:“还可以,曹总心情也不错吧?” 曹丽笑起来:“还好,还好。” 孙东凯这时说:“秋书记出差辛苦,待会我要单独给秋书记敬杯酒,算是接风了。” “谢谢孙书记,不敢当。”秋桐说。 我知道,孙东凯虽然知道了秋桐举报自己的事情,但是,在场合上,他是不能表现任何迹象的,因为他知道如果一旦自己表现出知道的迹象,秋桐一旦要追查他是如何知道的,那等于是他自己打自己耳光,陷自己于绝对被动的地步。 这一点,曹丽似乎也明白,所以虽然她和孙东凯对秋桐都恨之入骨,但却都不能有丝毫过分的表现。 秋桐当然也明白他们的想法,也干脆做出一副坦然自若的神态。 大家彼此都先照不宣。 打完招呼之后,大家都陷入了沉默,似乎都没话说了。 这沉默让大家似乎都有些尴尬,但似乎又谁都不想率先打破沉默。 一会儿客人来了,气氛又重新活跃起来。 吃饭的时候,孙东凯果然单独给秋桐敬了一杯酒,算是接风。 曹丽也给秋桐敬了一杯酒。 本溪日报的总编辑似乎对秋桐很赏识,和秋桐喝酒的时候,笑着对孙东凯说:“孙书记,你们集团有秋桐这样的人才,是你们集团之幸,也是你的幸运啊,秋书记做经营有方,做纪检监察,相信更是得力的好手。” 孙东凯呵呵笑着:“是啊,是啊,秋书记可是我们集团能力最突出的领导之一,我是很幸运能和秋书记搭档的。” 秋桐微笑着:“谢谢夸奖,不敢当。” 集团总编辑这时说:“秋书记做人做事都是第一流,我们集团领导班子有秋书记这样的成员,的确是集团之幸。” 曹丽暗地狠狠瞪了总编辑一眼。 “看到你们集团的领导班子之间如何和睦团结,我好生羡慕的。”客人又说。 孙东凯面部表情抽搐了一下,笑着:“呵呵,是啊,是啊……” 客人接着说:“没有一个和睦团结的领导班子,单位的工作是很难搞好的,领导内部不团结搞内讧,这是大忌啊。孙书记,我看你们领导班子的团结,关键在于你这个领头羊做的好。” 孙东凯又笑着:“过奖了。” 客人接着又给秋桐敬酒:“秋书记,来,我敬你一杯,祝你前途步步高升。” 秋桐笑着和客人碰杯:“高升不敢想,只要能做好本职工作就好了。” 孙东凯这时和曹丽对视了一眼,曹丽撇了撇嘴唇。 饭局就在这种微妙的气氛中圆满结束。 期间我借口上卫生间,给关云飞打了一次手机。 这次倒是打通了,但是关云飞似乎不方便说话,只是含含糊糊说自己正在忙,有时间给我打回来。 感觉得出关云飞现在不想和我说什么。 饭局结束之后,大家散去。 带着不安的心情回到宿舍,刚要洗澡,有人敲门。 我走到门口,通过猫眼看到门口站的是冬儿。 冬儿出差回来了。 我忙打开门,冬儿快速闪身进来。 “冬儿,你怎么来了?”我问冬儿。 冬儿走到沙发上坐下,我站在她旁边看着她。 冬儿看着我:“有人跟踪我,我想知道是不是你安排的?” 我点点头:“保护你安全的。” “你怎么知道我会有危险呢?”冬儿说。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有危险,但我知道伍德不一定对你没有怀疑。”我说。 “伍德最近彻底疯了,李顺端了他在南边的老巢,斩断了伍德恢复元气的唯一财路,我告诉你,伍德一旦彻底疯狂,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冬儿说。 “我知道,所以我才派人跟踪你的。”我说。 “你认为伍德对我有疑心了?” “我不能肯定,但是我认为有这个可能,现在这个情况下,你不该来我这里的。”我说。 冬儿微笑了下:“我的安危对你很重要,是吗?” 我一时没有说话。 “换句话说,你很关心我的人身安全,是吗?”冬儿又说。 我叹了口气:“冬儿,我不想看着你出什么事。” “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我就知道的……”冬儿喃喃地说,“毕竟,我是你的女人,我是你的初恋,我知道你心里忘不掉我的,虽然你自己不承认,但我心里是有数的……其实,对我来说,我的安危并不重要,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我坐下来,看着冬儿:“冬儿,这么晚了,你来我这里是……” “我来是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我下午出差刚回来,意外看到一笔转账,感觉很奇怪,来和你说一下。”冬儿说。 “什么转账?”我看着冬儿。 “一笔五千万的转账,是转到你们集团财务户头的。”冬儿说。 听冬儿这么一说,我大吃一惊。 秋桐举报孙东凯的是一笔五千万的资金担保,在这个时候,伍德突然往集团账户打入了5000万,这说明了什么? 想起雷正伍德和孙东凯在郊区别墅的会面,我突然明白了,一定是孙东凯知道秋桐举报自己的这5000万的亏空他自己无法弥补,于是紧急向雷正求援,雷正为了保住孙东凯,情急之下让伍德来挽救孙东凯,伍德虽然现在经济上遭受巨大挫折,但在雷正的施压之下,也不得不腾出5000万来打入集团账户,帮助孙东凯暂时度过难关。 当然,这5000万是以什么名义打入集团账户的,财务中心的人会把帐做地合情合理。 当然,这个时候打入5000万,也不会掩盖之前孙东凯渎职的事实,但有这五千万总比没有强,起码能掩盖一下。 还有,伍德知道,即使自己这五千万砸给了孙东凯的集团,自己想捞回来,也有的是机会,集团还有好几个基建项目要搞。雷正和孙东凯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冬儿的突然来访,让我知道了雷正孙东凯伍德下午紧急会面的目的和用意。 第2065章 乱了方寸 冬儿皱起眉头看着我:“小克,我很困惑,伍德突然往你们集团打五千万资金干嘛?而且,这事我一点都不知道,如果不是意外发现,一直还蒙在鼓里。” 冬儿这几天出差在外,不知道秋桐举报孙东凯的事情。 我想了想,对冬儿说:“我告诉你吧,秋桐把孙东凯举报了,就是这两天的事情。” “哦……”冬儿有些意外地看着我:“秋桐举报孙东凯?举报的什么事?” “就是关于五千万的事情,”我说,“当初白老三从银行贷款五千万,孙东凯暗地安排用集团名义做的担保,结果白老三死了之后这笔钱没有还上,银行起诉到法院,法院冻结了集团账户,直接划走了五千万,孙东凯在这起案件中属于渎职,给集团造成了五千万的巨大损失……” “于是秋桐就到纪委举报孙东凯渎职?”冬儿说。 “是的。”我点点头。 “秋桐举报孙东凯,但是孙东凯从内部知道了这个消息,于是就紧急找了雷正,雷正又找了伍德,然后伍德拿钱来填了这个窟窿,对不对?”冬儿说。 “对,正是如此。” “但是现在填补有用吗?能掩盖孙东凯渎职的事实吗?”冬儿说。 “但总比没有强啊,起码能做到账面上没有亏空了。”我说。 冬儿紧皱眉头:“我看这事没那么简单,我看雷正孙东凯他们一定同时在做别的工作,一方面填平这个窟窿,一方面在通过其他路子积极自救。填平窟窿,只是他们自救的一个措施。” 冬儿很聪明,想到了这一点。 我不由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冬儿看着我:“秋桐干嘛要举报孙东凯呢?现在这样的事情太多了,有什么稀奇的。” 我说:“秋桐的职责所在,她做事做人的风格你也该知道的。” 冬儿点点头:“秋桐这个人啊,其实不适合混那个圈子,世人皆醉唯我独醒的人,是不适合混那个圈子的,她打破了规则,坏了规矩,这不好的。” 我苦笑了下:“其实你不知道,孙东凯和曹丽算计秋桐不是一天两天一次两次了,秋桐如果不反击一次,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他们继续给算计了。” 冬儿点点头:“哦……其实我倒不是说秋桐这么做不对,我是觉得她这么做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你知道不,大家都习惯了一个默认的圈子,她非要打破,这对她是很不好的。不过,我倒是挺佩服秋桐,有勇气有胆量,浑身充满正能量。只是,不知道她这么做的后果会是如何……” 冬儿说的也正是我最担心的,但现在我似乎有点无能为力。 “孙东凯的后台是雷正,雷正后面还不知道有什么更强硬的背景,秋桐这次是捅了一个大篓子,但愿她能平安无事吧,我也只能为她祈祷了……可怜的秋桐,单位里被人暗算,社会上还有李顺这样的混球做未婚夫,哎,作孽啊,作孽!”冬儿摇头叹息着。 我一时无言以对。 “好了,我该走了,财务今晚加班弄账目,伍德也在总部,我离开久了会引起怀疑的。”冬儿站起来。 “那你抓紧回去吧,不要引起伍德怀疑。”我说。 冬儿看着我:“小克,我很高兴你能关心我,你的关心让我感到十分欣慰,这个世界上,只要有你在关心我,我什么都不在乎了。” “冬儿,我……” “小克,不要说什么了,我能明白你的心就好,终究我还在你心里有位置的,我希望,有一天,你的心里只有我一个。”冬儿继续说,“希望有一天,我们能一起回到江南,回到属于你和我的江南,我们在那里度过我们最快乐的生活,就像以前那样……” 我的心里一阵悲酸,过去,过去的时光…… “小克,我要走了,你……你抱抱我。”冬儿带着渴望的眼神看着我。 我有些犹豫。 “小克……”冬儿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有些于心不忍,张开双臂。 冬儿扑进我的怀里,紧紧抱住我的身体,将脸贴在我的胸口。 我的心跳加速。 “小克,好想,好想就一直这么和你在一起……”冬儿喃喃地说着。 我不由轻轻拍了拍冬儿的后背。 一会儿,冬儿离开我,冲我微微一笑:“我爱你,亲爱的。” 我默默地看着冬儿。 “小克,记住,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女人是我,冬儿永远只属于你,永远是你的女人,同样,小克,你也永远只会属于冬儿,永远只是冬儿的男人。”冬儿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不由轻轻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小克,假如通往幸福的门是一扇金碧辉煌的大门,我们没有理由停下脚步;但假如通往幸福的门是一扇朴素的简陋的甚至是寒酸的柴门,该当如何? 我们千里迢迢而来,带着对幸福的憧憬、热望和孜孜不倦的追求,带着汗水、伤痕和一路的风尘,沧桑还没有洗却,眼泪还没有揩干,沾满泥泞的 双足拾级而上,凝望着绝非梦想中的幸福的柴门,滚烫的心会陡然间冷却吗? 失望会笼罩全身吗? 我决不会收回叩门的手。 岁月更迭,悲欢交织,命运的跌打,令我早已深深懂得什么是生命中最最值得珍惜的宝贝。 只要幸福住在里面,简陋的柴门又如何,朴素的茅屋又如何!幸福的笑容从没因身份的尊卑贵贱失去它明媚的光芒。我跨越山川大漠,摸爬滚打寻求的是幸福本身,而不是幸福座前的金樽、手中的宝杖。 幸福比金子还珍贵,这是生活教会我的真理。” 冬儿的话让我心里起起落落,想起和冬儿的曾经,想起和冬儿在宁州的初恋时光…… 冬儿继续说:“我经常的做梦,却总是难以醒来;经常的幻想却总是难以实现,经常的抱怨却总是不去努力……人生,其实就是这样的无奈但又必须去接受。有时总想让自己活得潇洒快乐一些,对身边的人或事物表面上显的风平浪静,可心中却波涛汹涌,羡慕一些人的坦然,做自己的自己,可事实上又有谁能如此? 小克,其实你也知道,人生总有太多的无奈和遗憾,因为这就是生活。夕阳易逝,岁月消退,容颜不在,花开花落。总在感叹人生,人生无奈。时间的脚步匆匆,又有何奈?当沧桑将在人生道路上画上一个句号时,再回首,却发现失去了太多,留下的是遗憾,何等的无奈,岁月已向你招手,一切无法挽留。睡梦中感到幸福温暖。醒来却是无形的压力和责任,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现实如此,只有道声无奈。身边有多少苦楚和无奈。无可奈何花落去,花落几何,无奈相随。 小克,我们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自己快乐就好。说得如此毫无顾忌,可生活呢?不能,总有太多事情牵绊关联着你。害怕选择,每一个选择都需要勇气,需要顾忌的太多了。人真的能不听流言蜚语,潮起潮落,能笑看成败,人生豪迈吗?也许人前展现的是微笑,可人后呢?又有谁明白心中的泪水呢?成败之后总是回首一望,摔破茶壶仍会回首,只是逗留的时间长短而已。尽管会摔破更多的茶壶……这是为何?因为我们是凡人,有自己的情感,有灵魂,患得患失,有脆弱也有坚强的一面。我们感叹人生无奈,无奈生活,充实人生,也许这就是生命的意义,人生的价值。有人说人生无奈,但人定胜天,我们可以改变。的确,也许唯有充实人生,才能弥补一些遗憾不足,让自己快乐多一点烦恼少一点。 不能改变天气,但我们可以改变心情。接受生活中的阳光,这样一来也很好,时光匆匆流去,留下的是无奈的背影,但那时可以让自己的心灵得到另一种安慰。” 默默听着冬儿的话,心中五味杂陈。当不懂得爱情的时候,爱情却经常擦身而过;当正式等米下锅的时候,金钱却总是远方的呼唤,当已经成家以后,却突然发现一个她在向你招手。很多时候,走错了路却不能回头,选择了事业却发现并非所爱,生在富贵里想去体会穷人的满足,生在贫困不知道富人的烦恼。 人生不像梦,因为它太——真实! 人生不像酒,因为它太——无味! 人生不像棋,因为它不会从新来过! 人生不像迷,因为它太通俗易懂了! 人生不等于人生!命运不会把握人生,而人生就是在:无法悔过的时候——悔过,无法忘记的时候——忘记人生无奈…… “我走了。”冬儿脉脉地看着我,最后说。 我点了点头。 然后冬儿就走了。 冬儿今晚冒险来告诉我的这件事,打乱了我的方寸,我不知道明天会怎样,不知道秋桐下一步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洗完澡,躺在沙发上吸烟,我忍不住又拨打关云飞的手机,却没有打通,关机。 关云飞似乎是有意关机的,不知道是在回避我还是在回避其他人。 我觉得回避我的可能性不大,那他又是在回避谁呢? 常委会的结果是什么?乔仕达到底是什么态度呢?现在一无所知。 这一夜,我辗转反侧,在焦虑中熬到了天亮。 上班后,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传来。 正文 1417.秋桐被调离集团 第2066章 秋桐被调离集团 市委组织部的一位副部长带人来到集团,直接宣布了新的人事任命事项:秋桐被调离集团,不再担任集团党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新任职务是市文联副主席。 表面看起来,这是一个平级调动,但市文联主席由市委宣传部一个副部长兼任,副主席好几个,秋桐只是其中之一,而且排在最后。显然,秋桐被边缘化了,市文联就是一个虚职,没有什么事情可做,虽然平级,但和她现在的职务是没法比的。 显然,此次调动和秋桐举报孙东凯有关。 同时,市委组织部宣布由曹丽接替秋桐任集团党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 听到这个消息,我几乎懵了。 秋桐举报的结果就是自己被调离原工作岗位,而曹丽借机上位了,一跃成为集团三把手。 卧槽了。 一直沉默的关云飞这时也给我来了电话,告诉了我昨天发生的一切。 昨天下午乔仕达召开了常委会,会议的最后一项议题提到了此次秋桐举报孙东凯的事情。 关于这件事,乔仕达先在会上强调了抓稳定促发展的重要性,然后谈到了部门领导班子团结的必要性,接着乔仕达话题一转,谈到了此次秋桐举报孙东凯的事情。 乔仕达对于此次举报,显得十分恼火,首先对孙东凯主持集团工作以来的业绩进行了充分的肯定,然后指出人无完人,对于工作中出现的问题,要本着团结稳定的原则去处理,要在团结协作的旗帜下去解决问题,而不是为了个人目的去搞排斥异己打击报复,而不是采取不正确的手段造成集团领导班子的内讧来达到个人目的。有问题可以直接向分管领导汇报,可以直接和当事人沟通,直接向纪委举报,这是一个不好的想象,直接将自己和当事人置于无法回旋的余地。 显然,乔仕达把此事的性质给升格了,将秋桐此次的举报给戴上了破坏稳定团结搞内部倾轧的帽子。 雷正此时不失时机说据他得到的消息,传媒集团担保的五千万资金已经填补,集团并没有造成什么损失。 雷正的话无异于给乔仕达的话提供了有利的支持,虽然乔仕达心里很明白即使那五千万资金现在的填补并不能开脱孙东凯之前的渎职,但他的话一言九鼎,常委会上没有人提出异议。乔仕达委婉提出大家看问题要看到一个指头和十个指头,不能因为一点工作上的失误就全盘否定一个人的工作业绩。 乔仕达把孙东凯这件事给轻描淡写化了,他轻描淡写,别人显然无法反对。关云飞摸不透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交易和内幕,只能眼睁睁看着乔仕达和雷正一唱一和把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乔仕达并没有满足于化解完这事到此为止,直接提出,为了确保传媒集团今后的领导班子增强凝聚力,防止今后继续出现内讧的现象,要对传媒集团的领导班子进行调整,建议将秋桐调离传媒集团,到市文联任职副主席,平级调动。 乔仕达此话一出,无人能阻挡,关云飞也说不出任何反对的理由,一来他不能公开暴露孙东凯是自己的眼中钉,二来他知道既然乔仕达为这事定了调子,他即使提出反对意见也无济于事,反而会让乔仕达对自己有看法,三来秋桐属于平级调动,不是降级,市委书记平级调整干部,很正常,他没有理由反对。 关云飞明知乔仕达或许是受了雷正和孙东凯的蛊惑,明知雷正和孙东凯在这其中搞了手脚,但他只能吃这个哑巴亏,丝毫没有办法。 从关云飞的口气里,我感到了他的失望和沮丧,还有无奈和郁闷。 此次秋桐对孙东凯的检举,不但没有动摇孙东凯的根基,反而让曹丽借机上位,一跃成为集团三把手。 这等于是孙东凯打了一个漂亮的防守反击。 这是我没有想到的结果。 任命宣布的当天,秋桐就和曹丽进行了交接,然后到文联去上任了。 秋桐走的时候,孙东凯和曹丽亲自去送行,孙东凯说了很多假惺惺的话,对秋桐的调离表示十分惋惜,但同时也表示要服从组织上的调配,希望秋桐在新的工作岗位上做出更优异的成绩。 曹丽则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和激动,拉着秋桐的手说着依依不舍的话语,甚至眼圈都红了,看了让人感动。 秋桐则显得十分平静,似乎她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微笑着向孙东凯表示感谢,向曹丽表示祝贺。 秋桐突然的调离,对我是一个莫大的打击,为了秋桐,我千辛万苦留在星海留在集团,没想到我还在集团里,秋桐却突然走了。 我为秋桐的不公平待遇感到愤懑和委屈,我感到了自己的无力和无助。 反过来秋桐倒开始安慰我,说凡事有利有弊,到文联去工作,新的天地新的环境新的工作内容,或许也不是坏事。秋桐甚至半开玩笑地对我说:“你不是一直担心我在集团里被暗算吗,现在好了,我离开集团了,不会再有人暗算我了。” 我愤愤不平地说:“你要是提拔离开集团我是能接受的,但是现在,明显是受到了打击报复,你走了,我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算了,我也辞职走人算了。” 秋桐说:“别说傻话,你既然已经在集团走到这一步了,就不能回头无退路可走了,只能一步步走下去。我在哪里工作不要紧,我们都会继续保持联系。再说,我不希望你留在集团仅仅是因为我,我希望你能为自己的追求和理想去做事,我希望你能有你自己的路。” 我有些伤感:“你走了,以后我就不能经常见到你了。” “我没走远,我们还在一个系统,在一个城市。”秋桐说。 “你走了,孙东凯这回是彻底放心了,在集团里和曹丽会更加肆无忌惮了。”我说。 “我走了,不是还有你吗?”秋桐说。 “我?”我看着秋桐,一时没有听懂她的话。 “呵呵……”秋桐笑起来,“不懂我的话?” “似懂非懂。” “那就慢慢琢磨吧。” 看着秋桐虽然平静但依旧执着的眼神,我突然感到秋桐的内心是如此淡然,但又如此强大。 秋桐调离集团,上级没有给集团配置新的党委成员。 曹丽提拔为集团党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直接分管人事纪检监察和党办。 我现在归曹丽分管了。 无疑,现在的曹丽内心里是无比开心的,和秋桐较劲那么久,自己终于第一次占了上方,不但排挤走了秋桐,而且还坐上了秋桐的位置。这对曹丽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喜事,或许是意外的收获。 想到自己这么久一直被秋桐压住的那股憋闷,曹丽现在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秋桐走了之后,关云飞给集团领导班子开了一次会,我列席。 关云飞在会上做了一些意味深长的讲话。 关云飞说:“此次根据传媒集团工作的需要,根据市文联工作的需要,市委决定调秋桐同志到文联任副主席,任命曹丽同志为集团党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这是一次正常的工作调动,市委在做出这些决定之前,是事先征求了我的意见的,我也是同意的……” 关云飞这话在我听来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似乎他是要在大家面前强调他的权威和重要性,但我明白此次人事变动,他是无可奈何的,他即使不同意也要如此。 我想不单我明白,孙东凯曹丽心里都明白,其他党委成员心里也有数。 关云飞继续说:“关于集团此次的人事调整,我想说三句话,第一句话,对于市委的决定,我是坚决支持的,同样,集团里的各位领导,也要站在政治的高度,服从组织决定。第二句话,此次调整,纯属正常工作调配,大家不要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不要不负责任随意在下面制造传播谣言,一旦我听到什么不利于集团团结不负责任的谣言,绝不客气。第三句话,希望集团领导班子今后要保持团结,要齐心协力抓好集团的发展,要清正廉洁克己奉公,不要做出损害集团利益的事情,不要自己为是做出糊涂事,一旦出了事,不管是谁,我都不会容忍。” 关云飞这话显然是在敲打孙东凯和曹丽,我听出来了,相信孙东凯和曹丽也能听出来。 关云飞又补充了一句:“秋桐同志虽然调离了集团,但还是在我们的文宣系统工作,还是在我的领导下做事,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没有不成不变的人,也没有一成不变的事,秋桐同志虽然调离了集团,但我还是要说,秋桐同志为传媒集团的发展,是做出了巨大贡献的,不管是秋桐同志作经营的时候还是做纪委工作的时候,这一点,我想不是我单凭一张嘴说出来的,是大家都看到的,是集团全体员工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人在做,天在看,人人心里有杆秤,希望今后集团能在正确健康的道路上继续发展下去……” 关云飞讲完后,孙东凯发言,首先对关云飞的讲话表示全力的赞同,对关云飞的指示表示要认真传达观察落实,要团结带领集团领导班子,在关云飞的领导下,将集团的工作推向一个新的高度。 然后,仿佛是在迎合关云飞的话,孙东凯又对秋桐进行了高度的赞扬,对秋桐的离开表示了十分的惋惜和不舍,同时也表示会尊重组织的决定。 显然,关云飞和孙东凯都在表扬,关云飞表演的同时在敲打孙东凯和曹丽不要高兴太早不要得意忘形,孙东凯在表演的目的是尽量让关云飞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是一只温顺的小绵羊,会一心一意服从他的领导。 但孙东凯心里显然知道关云飞是明白自己和雷正的关系的,显然知道关云飞是知道自己在此次举报事件中幕后做了工作的,但至于自己到底做了哪些工作,恐怕关云飞是不知道的。 孙东凯虽然在关云飞面前表现地很温顺,但他心里似乎也是有底气的,经历了此次事件,他的底气只会越来越强。 第2067章 看谁笑在最后 关云飞此次给孙东凯和曹丽的敲打,似乎丝毫没有影响他们快乐的心情。当天晚上,孙东凯和曹丽一起吃饭祝贺,还叫上了我。 席间,孙东凯显得很感慨,一副劫后逃生的庆幸感:“哎,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我早就说过,我这人做事向来站的直走得正,我一直就是克己奉公廉洁守法的,秋桐不知深浅不知好歹去告发我,结局怎么样?” 曹丽笑的有些痴狂:“这叫报应啊,这个秋桐,这个臭女人,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整天自以为是觉得自己了不起,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去纪委检举揭发你,真是可笑之至,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哎,看起来,似乎我这次该感谢秋桐啊,没有她去检举揭发你,我怎么会做到这个位置上呢?” 孙东凯瞪了曹丽一眼,似乎觉得她的话太有失一个纪委书记的水准。 看着这一对狗男女的猖狂得意劲儿,我心里恨得牙根直痒痒,想到他们一直以来对秋桐的算计和陷害,恨不得拿刀剁了他们扔到大海去喂鱼。 但此时,我做出一副开心的神态:“哎,今天我好开心,孙书记安然无恙,曹总,哦不,曹书记高升,喜事啊,能在曹书记分管下做事,正是我求之不得的。” 听我这么说,曹丽喜上眉俏,看着我:“小易,这次要不是编制冻结,你也是党委成员了,不过也不要着急,现在秋桐走了,集团还空缺一个党委成员,我看上级不安排也是有考虑的,说不定就是留给你的呢。” 我忙摆手:“哎,可不敢这么说,可不敢这么想,我能在孙书记和曹书记领导下做事,已经很满足了。” 曹丽说:“易总,这话听起来怎么感觉有些言不由衷呢?” 我做尴尬状:“曹书记,我……” 曹丽看着我,吃吃地笑起来。 孙东凯也笑,拍拍我的肩膀:“小易,我和曹丽都没把你当外人,在我们两个面前说话,就不要掖着藏着了,年轻人想进步是好事,我支持你进步,我支持你在集团担任更重要的岗位,不但我支持,我们崭新的曹书记也是知道额……” 曹丽在桌子下面用脚碰我的小腿,我觉察到她脱了鞋,穿着丝袜的脚正在我小腿摩擦,边看着我笑:“是啊,易总,我和孙书记都是对你强力支持的,我可是希望你能走的更远站得更高。” 我往后缩了缩腿,脱离曹丽丝袜脚的摩擦,带着感激的表情看着他们:“呵呵,感谢二位领导对我的厚爱,我一定不辜负你们的期望。” 嘴里这样说着,心里却在想怎么能搞倒这一对狗男女,为秋桐出一口恶气。 晚上回到宿舍,接到了李顺的电文。 李顺竟然很快就知道了秋桐调离的事情,他对这事似乎无所谓,甚至还觉得有些不错。 电文里说:“秋桐能到文联去上班,倒也不错,那里很清闲,一个女人家,做什么纪委书记啊,那是得罪人的活,做文联副主席多好,没想到我家祖坟烧了高香,竟然出了一个主席,主席啊,哦买糕的,秋主席啊……” 李顺的电文让我哭笑不得,他是巴不得秋桐什么事都不做呆在家里做个全职太太的,如果秋桐被双开回家似乎更合他心意。 我没有给李顺回电,和他没法交流这事。 第二天,我和老黎说起秋桐的事,老黎听完,笑了笑:“有意思。” “什么意思?”我问老黎。 “我说有意思。”老黎说。 “为什么这么说?”我有些不解。 老黎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问我:“小克,你觉得秋桐这事到此为止了吗?” 我犹豫了下:“不知道。” “撒谎,你知道的。” “我知道什么?” “你了解秋桐的性格和脾气,你以为秋桐一次举报不成,就会放弃吗?你觉得秋桐是一个做事知难而退的人吗?”老黎说。 老黎的话说出了我心里最大的担忧,我知道秋桐是一个做事很执着的人,知道她是一个不会轻易被挫折击垮的人,知道她是一个越挫越勇的人。 我沉默了半晌,看着老黎:“你说,后面会发生什么?” “未来不可测。”老黎说。 “这话太笼统。”我说。 “这么说吧,我看好戏在后面,我看谁笑在最后还不一定呢。”老黎说。 我沉思着。 “第一眼见到秋桐那天起,我就感觉这是一个十分优秀的孩子。”老黎说。 “你怎么感觉到的?”我说。 “凭我的眼力,我的经历和阅历。”老黎慢条斯理地说。 “那,如何从人群中看出一个优秀的人呢?”我说。 老黎想了想:“这么说吧,在人群里,优秀的人都具备一些特征,一般来说,具有这些特征的人,都是优秀的人。” “哪些?” 老黎笑起来:“比如,像我这样,不合群者,独来独往的人,常有过人之处。整天混在朋友之间的人,未必有多大的能力。” 我忍不住笑起来:“还有呢?” “还有就是像秋桐那样受周围人嫉妒、非议的人,大多具有能力。” “为什么?” “因为人们从来不会去嫉妒弱者。” 我点点头:“还有呢?” “还有就是像你这样找女朋友时,眼光很高的人往往也是有过人之处的。” “为何?” “因为你追求卓越完美。” 我笑起来:“你可真会编。” “怎么是编呢?这可都是有道理的,”老黎说,“还有啊,优秀的人,一般都是敢在人群中发出与众不同的声音的人,敢得罪人群的人,常有大本领。固执的人多数时候要比随顺的人要强,狂妄的人也多数时候有过人之处。当然,鸡毛蒜皮的小事上也固执狂妄的人,是没出息的人。” 听着老黎的话,我不由点点头。 老黎继续说:“走路比常人快,腰杆比常人直的人,多有过人之处。喜欢静静沉思的人,走在路上神情镇静稳定的人,不东张西望的人,脑袋里面定有他的想法。当一大群人都反对他的时候,他还是依然不改变他的想法的人,常是能干的人。为了生存能够放下架子去捡垃圾、擦皮靴的人,日后会有出息。几乎听不到他说某某某很厉害的人,不可以小视。那些整天盲目在吹嘘别人成就的人,多是没出息的人。说出了话就能马上执行的人,必能有大作为。看他做事情条理分明,步步都显出目的性的人,脑袋不会弱。今年干的事,明年还见到他在干,一般这种人有持之以恒的精神,不可小视。比较讲究自己仪表、言行举止的人,应该是有教养或者是有见识的人……” 老黎突然滔滔不绝起来,我听得天花乱坠。 老黎继续大侃:“从来没有停止过张扬自己的人,常有过人之处。一般的人,只要被打击几次,就再也张扬不起来了。坚持张扬的人,必定有张扬的资本。富有激情的人,充满热情的人,多能闯出名堂。能够很好地品评各种人物的人,定有他的洞察力。大多数人似乎觉得周围的人相差不大,这就是缺乏洞察力的表现。干出了些常人干不了的事的人,不可以小看。有着强烈**、强烈渴求、强烈支配欲和表现欲的人,不可以小看,这些是成功的开始……” 我边听边点头:“不错,你说的的确有道理。” 老黎微笑着:“小克,记住,总之,有一条原则:最有能力的人都有某种奇异之处,这使他与常人区分开。当你发现一个人与大众很不一样时,那么你就应该知道,你很有可能发现了一个优秀的人。” 听老黎一席话,受益颇丰。 话题又转到秋桐这件事上,老黎意味深长地说:“其实,人生里,一切的折磨,都是为了成佛。” “此话怎么讲?”我说。 老黎说:“很简单,因为人生没有那么多的公平可言。偏转一下你的航向,逆风就会成为顺风。刻苦努力,坚持不懈,最终耀眼的太阳就会跑到你的身后。你生活的起点并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最后你抵达了哪里。你必须在逆境中努力做到最好。你会发现,如果你这样做的话,情况往往会迅速好转;相反,如果你试图逃避或者想把问题赶走,你会变得越来越焦虑,情况也会越来越糟。这个世界,想不想要永远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要不要得起。” 我点点头:“其实,我最担心的事秋桐会继续抓住此事不放,即使到了文联,她还会固执地将这事做下去。” 老黎说:“有些事,你担心不担心不是重要的,有些事,你担心不担心,该发生的还会继续发生。在正义和邪恶之间,如果你妥协,邪恶就会更加邪恶,如果你勇往直前,邪恶最终会被压倒。秋桐的事,既然发生了,你就该明白一件事,走下去远比退回去更重要更明智。”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我看着老黎。 “你该怎么办不要问我,你该有自己的想法了,当然,或许你现在能做的只是观望,当然,或许事情发展到一定程度,你必须停止观望。何时观望何时出手,你要自己做出判断。”老黎说。 老黎的话让我陷入长久的深思。 转眼到了周末,我没有回宁州,海珠却来了。 正文 1418.女人的心思 第2068章 女人的心思 海珠是在晚上直接去的我宿舍,当时我正躺在沙发上抽烟。 “阿珠,你怎么来了?也不打个招呼。”我有些意外地看着海珠。 海珠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怎么?我来找我老公还需要提前预约?”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坐起来看着海珠。 “是不是不打招呼来这星海坏了你的什么好事呢?”海珠说。 “你这话说的,呵呵……”我干笑两声。 “要是我不来,你这周是不会回宁州的,是不是?”海珠又说。 “我……我最近比较忙。”我说。 “你什么时候不忙呢?你最近忙的是公务呢还是私事呢?”海珠坐在我对面,看着我。 “当然是公务了。”我边说边给阿珠倒了杯水。 “公务?你在撒谎吧。”海珠脸上带着讥讽的笑。 “你怎么这么说呢?”我有些不快。 “我怎么这么说?你说呢?我看你最近在忙秋桐的事情吧?” 我一愣,看着海珠:“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就不能知道?这又不是要保密的事情,你在星海的什么事我都能知道。”海珠带着得意的笑。 我定定神看着海珠:“又是曹丽告诉你的,是不是?” “是又怎么样?”海珠说,“秋桐也真是的,好好的纪委书记干着多好啊,非要去检举揭发孙东凯,结果偷鸡不着蚀把米,反倒丢了自己的位子。我还真没看出来,秋桐是个权力**那么强烈的人,她检举揭发孙东凯,不就是想上位做你们集团一把手吗,结果呢,哎,真替她感到悲哀。” 我火了:“住嘴——” 海珠一愣:“你冲我发的什么火?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这事儿人人都知道,你又何必发这火呢?” “你听到的都是曹丽的一面之词,你知道真实的情况吗?曹丽说什么你信什么是不是?现在秋桐出事了,你感到幸灾乐祸是不是?”我火气十足。 “我幸灾乐祸什么?我只是觉得没必要,觉得秋桐自己惹火烧身是自寻烦恼,你冲我发什么火?你这么护着她,你什么意思你?你为了你一个女人冲自己的老婆发火,你牛什么你?”海珠也火了,两眼瞪着我。 “我告诉你,秋桐根本不是什么想上位做集团一把手,也不是想争权夺利,也不是诬告,曹丽说的是一派胡言,你不要听信她的话。”我忍住火气说。 “哦,我不听曹丽的,听你的,是不是?曹丽说的我不该信,你说的我就该信,是不是?我告诉你,你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我心里有数。” “我打的什么鬼主意?” “你说呢?你说你和秋桐到底是什么不明不白的关系?” “我——”我一时噎住了。 “秋桐这次能调离你们集团,是我最希望看到的事情,她早就该走了,你们早就该分开了,不然,我在宁州寝食难安,你知道不知道?”海珠瞪着我,“秋桐是个什么人你该知道,李顺和她什么关系你更应该知道,你跟着李顺混黑道,你和秋桐关系不明不白,你以为我是傻子?你以为我在宁州就什么都不知道?” 我一时无言,怔怔地看着海珠。 “整天说曹丽这坏这孬,不就是你想占人家便宜没有得逞吗?”海珠又说。 “什么?你说什么?你说我想占曹丽便宜?”我瞪大眼睛看着海珠。 “废话,曹丽早就和我说了,你一直就想打她主意,她因为和我的关系,一直回避着你,一直没让你得逞,你以为你干的这些腌臜事我都不知道?曹丽也就是因为和我的关系才没有让你难堪。”海珠说。 我哭笑不得:“阿珠,曹丽的话你什么都信,我的话你听不进去,是不是?” “那要看什么事什么话对什么人了,曹丽这人在某些方面是不咋样,但是在这方面她说的话,我信。”海珠干脆地说。 我顿时有无言了。 “你不说话什么意思?做贼心虚是不是?”海珠火气又上来了。 我心里愤懑难平,只顾抽烟,说不出话。 “说,你为什么要打曹丽的主意,说,你和秋桐到底是什么关系?”海珠继续质问我。 我无话可说,和曹丽的事我能辩解,和秋桐的事我无法说出来,海珠两个问题同时问,我只能继续沉默。 “不说就等于默然了,是不是?你说,是不是?”海珠的脸色有些发白,“我真没想到,你会这么不要脸?你——你就是个流氓,我真是瞎了眼了——” “阿珠,你不要这么激动好不好?既然曹丽说什么你都信,那你还让我说什么?我说了既然你不信,那我还说什么?”我看着海珠,“我们现在已经结婚了,我都和你在一起了,你怎么还不信任我,还疑神疑鬼?我实话告诉你,我从来就没有想打过曹丽的主意,倒是曹丽一直想打我的主意没有得逞。” 海珠半信半疑地看着我:“你是说曹丽想打你主意?” “废话。” “那曹丽为何说你想打她主意?” “她是想挑拨你和我的关系,挑拨你和秋桐的关系,你这点脑子都没有?” “你们俩的话,我该信谁的?”海珠说。 “你该信谁的,那是你的事,我管不着。” “我要是认为你的话是在挑拨我和曹丽的关系呢?” “那只能说明你是个傻瓜,自己老公的话都不信。” 海珠似乎一时糊涂了,默然坐在那里,看着我。 我也坐在那里,边抽烟边看着海珠。 半天,海珠喃喃地说:“反正不管怎么样,这次秋桐的事,不管秋桐是不是在诬陷孙东凯,和我无关,只要秋桐能和你分开,我就开心。把你自己留在星海,是我最大的失误,我当初就不该轻易答应和你结婚,就该等你回到宁州再结婚的,你跟着李顺混黑道,秋桐又是李顺的未婚妻,你不管和李顺还是秋桐搅在一起,都会害了你,不但害了自己,你还会害了大家。还有,那个冬儿,阴魂不散地呆在星海,她为何要呆在星海不离开?我心里很明白,她就是想破坏我的婚姻,破坏我和你的关系,我让你回宁州,你一直找各种理由拖延磨蹭,你说,你到底是打的什么心思?” 我看着海珠:“阿珠,我……我……” 我真的一时不知说什么了。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 海珠看看我:“谁来了?” 我没好气地说:“黑社会。” 海珠一愣,打了个寒战,接着站起来:“你骗我,我去看看。” 海珠过去打开门,门口站的是冬儿。 冬儿来了。 看到冬儿,海珠一愣神。 看到海珠,冬儿也一愣,随即就笑起来:“哟,阿珠来了,大老远的来星海了,怎么不和我说下啊,我去接你。” “你来干什么?”海珠站在门口堵住冬儿,两眼瞪着她。 “我来看小克啊,你看看你,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早知道你今天来,我就不过来了。”冬儿说。 “你——我不在的时候你是不是经常来?”海珠说。 “阿珠是个聪明人,这话你还用问吗?你不在星海,把这么好的男人独自仍在星海不管,我怎么舍得让他独自寂寞受苦呢?”冬儿说。 “你——”海珠的脸色白了,浑身发抖。 “冬儿,你不要乱说。”我站起来对冬儿说。 “小克,我怎么是乱说呢?你担心啥呢?”冬儿说。 “冬儿,你今天来有什么事?”我问冬儿。 “没事啊,就是过来找你的啊,找你你说还有什么事呢?”冬儿边说边看着海珠,脸上带着笑。 “你——你们——不要脸!”海珠气愤地说。 “冬儿,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有些急了。 冬儿似乎看到这一幕很开心,笑着说:“好了,我不这样了,既然阿珠来了,那我就走了,祝你们久别重逢在一起开心愉快哦……” 说完,冬儿转身离去,海珠将门重重关死。 “混蛋——混账——不要脸——”海珠高声嚷嚷着来回走动,不知道是在骂我还是骂冬儿。 海珠似乎气疯了,我也不敢招惹她,躲到厨房去做饭。 一会儿,听到客厅里安静了,海珠似乎不嚷嚷了。 等我做好饭出来,发现海珠不见了,海珠的旅行箱也不见了。 晕,海珠去哪里了? 我忙给海珠打电话,半天才打通。 “阿珠,你去哪里了?我刚做好饭,出来发现你不见了。”我说。 “我爱去哪里去哪里,不用你管。”海珠的声音起来有些哽咽。 “阿珠,不要生气了,回来我和你好好谈谈,先回来吃饭,好不好?你在哪里,我去接你。”我说。 “你个花花公子,你个黑社会分子,你给我走开,我不想见到你!” “阿珠……不要这样,先回来吃饭啊。”我说。 “不要管我了,我不想见到你,我真后悔自己来星海,自找难看。我走了,不要管我了……”阿珠带着哭腔挂了电话。 我忙又拨打海珠手机,关机了。 我傻眼了。 过了几分钟,林亚茹给我发来手机短信:海珠姐今晚星海飞宁州,通知我去接机。 原来海珠接着就飞回宁州了。 海珠来去匆匆,来到星海没多大会儿,和我吵了一架就回去了。 我心里感到了巨大的愧疚,对海珠。 同时,又感到巨大的憋闷和抑郁,因为海珠此次来说的那些话。 隐约感觉,不知不觉,我和海珠之间悄悄蒙上了一层阴影,因为曹丽,因为秋桐,因为冬儿,因为李顺。 迷惘中,似乎看不到我的明天,看不到我和海珠的明天…… 第2069章 四哥跟随秋桐 当夜十一点多,我接到了海珠的手机短信。短信内容如下:我已回到宁州,今后的路该怎么走,你自重。 海珠短信的内容有些模糊,今后的路,是我的路还是我们的路?我自重,我该如何自重? 我的心情有些沉重,在郁郁中睡去。 第二天上班,我没有去单位,先去了一趟市委大院。 文联办公场所在宣传部办公楼后面,一个三层破旧不堪的小楼,文联社联科协等杂七杂八的单位混在一起,文联在一楼,办公室光线昏暗,办公设施陈旧。文联主席由宣传部副部长兼着,主席在部里办公,几个副主席拥挤在一间办公室里,我透过窗户看到了秋桐,办公桌在副主席办公室的一个角落,秋桐正神态自若地和几个副主席一起谈笑风声。 显然,这里的办公条件和在集团里是没法比的,秋桐不但没有独立的办公室,连专车也不会有的,我知道文联只有一辆桑塔纳2000,所有人外出包括几个副主席就用这一辆车。 秋桐的心情似乎没有受此次调离的什么影响,但我却被刺激了。 我悄悄地看了会儿秋桐,没让她察觉我的到来,然后悄然离去,带着有些酸涩的心情。 到了单位,曹丽叫我过去。 进了曹丽办公室,曹丽正在喝茶,带着惬意的表情。 看得出,她现在的心情是极好的。 “易克,秋桐终于走了,我现在感觉心情格外爽啊。”曹丽笑嘻嘻地对我说。 我坐在曹丽对面,看着曹丽那张小人得意的嘴脸,笑了下:“你是不是觉得今天的天格外蓝呢?” “那是,真的是格外蓝。”曹丽看了看外面初冬的天空,又看着我,带着暧昧的笑,“死鬼,在我办公室里不要这么板正,就我们俩,有什么好装的。” 我淡淡笑了下:“你找我来有什么吩咐?” “我在想啊,秋桐这个专车,你打算怎么安排?”曹丽说。 “你什么意思?”我说。 “我想呢,我现在坐的车有些年份了,改换换了,我想呢,这个秋桐的专车就归我坐了,这个驾驶员呢,我还是想继续用我原来的驾驶员。”曹丽说。 原来曹丽想用秋桐的车。 “那这个驾驶员你打算怎么安排呢?”我说。 “我的想法是辞退算了,反正是聘人的人员,不占编制。你说呢?”曹丽说。 我脑子快速转了一下,点点头:“行啊,既然你说了,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回头我就开了他。” 曹丽满意地点点头:“那这事回头你就安排下吧。” “还有事吗?”我站起来。 “哎,别急着走啊,我们俩除了公务难道就没有其他话说了?”曹丽的声音又暧昧起来,带着期待的目光看着我。 “你还想说什么?”我说。 “嘻嘻……你说呢?死鬼。”曹丽眼里发出放浪的目光,吃吃地说,“你看,我俩什么时候单独约一下?” “我最近事情很多,很忙,没空约。”我说。 曹丽脸耷拉下来:“什么意思?不愿意和我约?嫌我老是不是?是不是对面坐了个小妖精田珊珊,魂不守舍了?” “你这话说的,田珊珊可是在和你堂弟曹腾谈恋爱,我怎么着也不能打她的主意吧?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我说。 “哈哈,这个田珊珊,我感觉她很聪明啊,和曹腾谈起恋爱来了,你说她和曹腾谈恋爱的目的是什么呢?”曹丽说。 “我怎么知道?”我说。 “我大概能猜到。” “那是什么?” “我猜田珊珊是想借助和曹腾谈恋爱和我搞好关系,同时借助我和曹腾的关系往上爬,还有呢,她是想打消我对她的猜疑。”曹丽自以为是地说。 “那你说她是想打消你对她的什么猜疑呢?” “这个……嘿嘿……”曹丽笑起来,不说了。 正在这时,孙东凯推门进来了。 “小易,我正找你呢。”孙东凯说。 我站起来:“孙书记,什么事?” “有个事你安排下。”孙东凯说,“刚才宣传部办公室主任打来电话,说关部长的意思,部里最近车辆比较紧张,要从我们集团借一辆车过去使用。” 关云飞要从集团借车。 上级单位从下级单位借车,这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我点点头:“好,那我们借哪辆车给部里?” “秋桐原来使用的那辆车,连车带驾驶员一起过去。”孙东凯说。 “什么?”曹丽失声叫起来:“把这辆车借给部里?我正要征用呢,不行。” 我听了心里一阵暗喜。 孙东凯皱皱眉头看着曹丽:“你自己有专车,干嘛要用这辆车?部里借用车辆,自然要给车况比较好的,秋桐的车车况不错,驾驶员开车技术也过硬,这事就这么定了,小易,你今天就安排好。” “可是——”曹丽又想提出异议,孙东凯直接打断她的话,“曹书记,我说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曹丽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孙东凯,不说话了,脸上带着委屈的表情。 我这时说:“那我去安排了。” 孙东凯点点头:“去吧。” 我出了曹丽办公室的门,带上门。 我没有立刻离去,悄悄站在门口。 房间里传来曹丽的声音:“你怎么回事?集团党办车辆这么多,干嘛非要借这辆车给部里?我刚刚和易克说了我要征用哪辆车的。”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征用这辆车的意图?我知道你是想借此来羞辱秋桐。”孙东凯的声音。 “你知道为嘛还这么做?”曹丽气愤的声音。 孙东凯一声长叹:“我没有办法,部里办公室主任说关部长点名要的这辆车,包括驾驶员。你说我能和关部长对着干吗?” 听到孙东凯这话,我突然有些明白关云飞的意图了。 “关部长点名要这辆车过去?什么意思?”曹丽说。 “你说呢?你自己用脑子想一想。”孙东凯说。 “难道……关部长是想打着借用车的名义把车子和驾驶员弄过去,实际上是想给秋桐继续使用?”曹丽说。 “你脑子终于开窍了。”孙东凯又发出一声叹息,“车子到了部里,怎么调配使用,我们就管不到了,其实我清楚,部里根本不缺车,看来关部长真的是这个用意,文联车子很紧张,秋桐到了那边,是绝对不会有专车待遇的,但是现在,我看……” “关部长为何要这样做?为什么?”曹丽发出质疑。 我也在想关云飞这么做的意图。关云飞绝对不会只是为了秋桐的工作给秋桐配置一辆专车的,一定有他的想法。 “为什么这样做,你去问关部长吧,我也不知道。我过会儿要去部里开会……”孙东凯说。 听到这里,我悄然离去。 回到办公室,我直接叫来四哥,当着田珊珊的面对四哥说:“部里办公车辆紧张,要借用我们集团的车子用,孙书记安排你的车过去,你现在就开车去宣传部办公室报到。车子的费用还是集团报销,包括你的工资也都是继续在集团支出。” 四哥似乎意会到了什么,点点头:“那好,那我现在就去。” 四哥出去后,田珊珊对我说:“易哥,部里可真会打算,秋书记的车刚腾出来就被借走了。” 我看着田珊珊:“秋书记现在是秋主席了,以后不要这么叫了。” 田珊珊吐了吐舌头:“知道了。” 我自然自语地说:“我正想辞退这个驾驶员,把车子配置给曹书记用呢,没想到部里下手倒是挺快,点名要这辆车和驾驶员过去。” 田珊珊眨眨眼睛,没有说话。 中午下班后,四哥打来电话,约我一起吃饭。 我们在一家小餐馆会合。 “什么情况?”一见面我就问四哥。 “我去部里报到后,办公室主任和我单独谈了话,说我的车子归文展会组委会办公室主任使用。”四哥说。 “文展会?”我有些意外。 “是的,市里明年要举办文化产业展览会,市里为此刚刚专门成立了组委会,关云飞任组委会常务副主任,组委会下设办公室,就设在宣传部。”四哥说。 “哦……”我点了点头。 “这个办公室是刚设立的,人员都是宣传系统各部门临时抽调组成,办公室主任也是刚刚结束的部长办公会公布的。”四哥说。 孙东凯上午说要去部里还会,估计就是这事了。 “主任是谁?”我说。 “秋桐。” “秋桐?” “是的,今天刚公布的,秋桐被抽调到组委会办公室任主任,听说是关云飞一手拍板的。”四哥说。 我松了口气:“是这样啊,也就是说,你还是给秋桐开车是了。” “是这样。” 我这时似乎明白了关云飞的用意,文展会组委会办公室设在宣传部,办公室主任要由副处级人员担任,关云飞顺理成章就安排秋桐来担任这个职务。宣传部是关云飞的天下,他这么安排,谁也无法阻拦。如此,调四哥的车来部里,分配给办公室使用,自然就等于是给秋桐使用了。关云飞这么做,似乎一来是组委会办公室主任确实需要一个得力的人来担任,秋桐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当然可以胜任。二来让秋桐担任这个职务,除了安抚一下秋桐,也似乎是做给雷正和孙东凯看,让他们知道自己是不会轻易认输的。当然,也有刺激孙东凯的意思在里面。 孙东凯显然此时已经知道这个安排了,不知道他此时是什么心情。 而我,此时对关云飞的心思只想到这些,没有往更深处去想。 正文 1419.峰回路转 第2070章 峰回路转 下午回到单位,刚进办公室,曹丽就打来内线电话叫我过去。 一进曹丽办公室的门,曹丽就气急败坏冲我嚷起来:“卧槽了,那车是给秋桐用的,还继续是她的专车。” 我做出惊讶的神态:“怎么回事?” “上午刚开的会,秋桐被从文联抽调到文展会办公室担任主任,我们过去的那个车子归文展会办公室主任用。”曹丽说。 “啊,还有这回事?秋桐被抽到文展会办公室了当主任?”我一副震惊的神态。 “是啊,上午的部长办公室决定的,孙书记回来告诉我的,”曹丽显得有些沮丧,“不知道关部长怎么想的,竟然让秋桐担任办公室主任。” “可能是看她工作有能力吧,再说了,这个办公室不过是个临时机构,文展会一结束,不就没有了。”我说。 “起码也要半年时间呢,这半年,够秋桐嘚瑟的了,而且,这期间,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曹丽显得有些心神不安。 “这期间能发生什么事情?”我说。 “谁知道呢?说不定关部长会因为秋桐工作出色大力举荐她提拔正处级呢。”曹丽带着妒忌的口吻说。 “哦……也是,也有这个可能啊。”我说。 “老娘刚出了一口恶气,本以为她到了文联从此就一蹶不振了,没想到又给了她一个崭露头角的机会,然而,可恶……”曹丽愤愤地说。 我此时心里有些暗喜,这确实是给了秋桐一个展示自己能力的机会,依照秋桐的能力,做好这个职位是很有把握的,一旦秋桐表现出色,那么,下一步还真有可能提拔。要是秋桐真的能提拔正处,说不定能杀回集团来。 妈的,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看着曹丽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态,我心里感到了一丝畅快。 曹丽是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想法的,孙东凯却很沉稳,很沉得住气。当我在孙东凯面前对此事做出愤愤不平的态度时,孙东凯呵呵笑起来,说:“工作需要嘛,组委会办公室的人员都是从宣传系统各部门抽调的,是个临时机构,这事不要多想,一切都是从大局需要,从工作需要。” 孙东凯和我说的这些话不知是不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孙书记,你说这会不会是给了秋桐一个展示能力的机会呢?如果她工作的很出色,会不会……”我故意做出一副迟疑的口吻。 “会不会什么?”孙东凯看着我。 “会不会得到提拔重用呢?比如提拔正处。”我说。 孙东凯又笑起来:“提拔正处有那么简单吗?” “我知道不容易,但是我还是担心这个,特别我担心……”我又停住了口。 “你特别担心什么?”孙东凯说。 “我担心一旦她真的因为工作业绩出色提拔了正处,会回到集团来任职……”我说。 孙东凯的面部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然后干笑了下:“小易,这事你想的太多了,太远了,你是不是担心她真的得到提拔回到集团你就没好日子过了?” “正是。”我点点头。 “呵呵……”孙东凯继续干笑了两声,脸上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安。 我知道我的话似乎提示了孙东凯什么,让他心神不定了。 孙东凯心里很明白此次秋桐到文展会办公室担任主任是关云飞的特意安排,也知道关云飞对自己是一直想搞掉的,只是因为自己得到乔仕达的赏识,又有雷正的背后支持,他现在无能为力。他重用秋桐的目的,不仅仅是敲打自己,肯定有更深远的算盘。 如果孙东凯真的了解透彻了关云飞的算盘,恐怕就真的寝食不安了。 当然,我现在也不了解关云飞的真实意图。 不光我,秋桐恐怕也猜不透关云飞到底想干嘛。 晚上,我约秋桐吃饭,秋桐带了小雪一起来的。 小雪见了我就特别亲热,抱住我的脖子就不肯松手,好不容易才让她安静下来吃东西。 “关云飞对你不错,让你到文展会办公室担任主任,还打着借用的名义把四哥的车子弄去给你用。”我说。 秋桐轻轻抿了抿嘴唇:“其实,关部长找我谈话让我去担任这个职位的时候,我是不情愿的,我当时表示了拒绝,但是关部长坚持要我去,说这是工作需要,必须去。” “你为何拒绝?”我看着秋桐,边给小雪夹菜。 “我似乎感觉自己成了关云飞的工具,或者说是棋子,他这么安排我,似乎有他特定的意图,只是我猜不透他到底是什么用意。”秋桐说。 我点点头:“其实我也有这个想法,但是不管怎么样,这对你来说,或许真的不是一件坏事。其实作为下级,永远摆脱不了被上级作为棋子的命运。” 秋桐幽幽叹了口气:“或许你说的是对的,我们,只是棋子,只能随波逐流了。人生如棋,命运,就是一盘棋。” 我赞同秋桐的话,下棋是一个充满人生智慧的游戏,与人掌握自己的命运有着深刻的启示。一个棋盘就是一个小小的规则社会,在棋盘上,每个棋子都遵循自己的行为规范:车行线、马走日、象飞田、炮打隔山子、小卒子一去不复还 正因大家都按规矩办事,才使这个浓缩战场有条有理、妙趣横生,使下棋的人百下不厌,其乐无穷。 棋子有一定的规矩,这是获得棋趣的前提。假如马也可走日,也可走田,象、炮、卒也可走日,也可横打,棋局就乱了套。因此,规则是象棋的根本。 但同时,在遵循规则的前提下,下棋的人又可以运用自己的智能,灵活的调兵遣将,一招一式都显示着自己的谋略和思考,因而在小小象棋盘中,在规则的基础上,任人想象、任人发挥,变化莫测。 为了大局的胜利,有时必须做出选择:保留哪个棋子,放弃哪个棋子。要保住所有的棋子是不可能的,每个棋子都可能放弃与牺牲,危急关头甚至要弃车保帅。一场棋局的胜利,既有保留棋子的功劳,也有牺牲棋子的功劳,两者都是决定胜局的因素,不可偏废。 从这一意义上讲,规则的不变与招数的多变,棋子的保留与放弃,其中的人生喻义,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不变的规则是我们做人的原则,是方;而招数的千变万化,则是我们处世的技巧,是圆。规则与招数的融合,方与圆的对立统一,演化出一生命运大棋局的得与失,成与败,生与死。 如此说来,要想在激烈的竞争中出人头地,必须练得人与人之间虚虚实实的进退应对技巧。自己该如何出牌,对方会如何应对,这可是比下围棋、象棋更具趣味的事情。 我看着秋桐沉默的眼神:“秋桐,孙东凯的事,到此为止吧。” 秋桐看着我:“你说什么?” “我不想让你再继续折腾了。”我说。 “为什么?难道你认为邪恶一定正压住正义?难道你认为我做的事情是错误的?”秋桐反问我。 “我……” “如果大家都不敢维护道义维护正义,那么,这个世界你认为会怎么样呢?”秋桐问我。 “我……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再被……”我叹息一声。 秋桐默默地看着我,眼神里带着几分温柔,还有几分坚毅。 “我知道你关心我,担心我,没事的,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秋桐轻声说,“既然我已经踏上这条道路,那么,任何东西都不应妨碍我沿着这条路走下去。” 秋桐的声音不大,但在我听来却如雷贯耳。 我知道,秋桐是不会放弃自己正在做的事情的。 既然秋桐要坚持做下去,那么,对我来说,只有全身心去支持,去保护好秋桐,我别无选择。 我和秋桐是一个命运共同体,为了秋桐,我不惜付出任何代价,包括自己的生命。 我这样想着,也这样下了决心。 只是,我不知道秋桐下一步会去做什么。 我没有问,我知道她也不会告诉我。 这时小雪说话了:“妈妈,今天在班里老是让我们写作文,作文题目是我的爸爸。” “哦,你怎么写的呢?”秋桐抚摸着小雪的头发。 “我……我写了易叔叔,我说我有个叔叔,我很想让他做我的爸爸,我很想叫易叔叔爸爸……”小雪说。 我一愣,秋桐也一愣。 “傻孩子,易叔叔就是易叔叔,怎么能是你爸爸呢?”秋桐说。 “可是,我没有爸爸,我不知道谁是我爸爸。”小雪说。 秋桐的眼圈突然红了。 我摸小雪的脸蛋,夸赞道:“小雪真懂事,这孩子好聪明。” “嘻嘻……”小雪笑起来。 秋桐瞪了我一眼:“你少利用小雪。” “我没利用小雪啊,我只是夸她呢。”我说。 “嘻嘻,易叔叔,你以后做我爸爸好不好?”小雪说。 我一咧嘴:“这个,要征求你妈妈的同意。” “妈妈,让易叔叔做我爸爸吧,好不好啊?”小雪冲秋桐撒娇。 秋桐脸红了,又瞪我一眼,然后对小雪说:“小雪,不许乱说了。” 小雪嘟起嘴吧,有些委屈。 我看着秋桐动人的娇容,心里一动一热一跳。 蓦地又想起了海珠,心里顿时就冷却下来。 第2071章 云朵回来了 第二天中午,我到方爱国那边去看了看。 方爱国递给我大本营发过来的一个情况通报。通报里提到了金三角周边最近的情况,伍德的制毒老巢被李顺端了之后,在金三角引起了巨大的震动,不光金三角的各派武装力量震惊不已,连金三角外围的政府军也对革命军刮目相看。革命军借助此次围剿,名声和实力都大增,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革命军的发展进入了一个新的高朝,革命的形势一片大好。 但通报也提到了一点,那就是伍德突然出现了令人意外的沉默,没有任何的表示和异动,这种异乎寻常的表现,不由让人有些不安。通报要求各地要加强戒备,明松暗紧,密切关注伍德的动向,切实做好内部保卫工作,防止突然出现的事件发生。 通报里提到的这一点也是我正在担心的,伍德被李顺给了前所未有的沉痛一击,竟然高度沉默起来,这很不正常。我似乎预感到这沉默之后,会有惊人的爆发。而何时爆发,在哪里爆发,目前一无所知。 在秋桐于星海集团里掀起波澜的同时,李顺也在南方搞起了一场惊人的围剿,两条战线的斗争同时解开了序幕。 这两条线的斗争,我都不可避免要参与进去,一条是我主动参与,一条是我被动参与,每一条战线都不会一帆风顺,都会是一场血风腥雨的血战。 想到这一点,我的心里就不轻松,我他妈现在是典型的黑白道通吃,一方面在集团里人模狗样像个干部,当着堂堂的党委办公室主任,春风得意意气风发,一方面在江湖上又是神出鬼没的革命军副总司令,追随李顺干着黑道的勾当。 这是我的两面,我在两面里艰难地生存着,犹如活在刀刃上,犹如在刀尖上跳舞。 离开方爱国那边,正开车往市区走,走到周水子机场附近的时候,手机响了,海峰打开了电话。 “海峰。”我很高兴接到海峰的电话,好久没听到他的声音了。 “狗屎,你在哪里?”海峰的声音听起来也很兴奋。 “我正在开车往市区走,在周水子机场附近,你在哪里?”我说。 “哈哈,卧槽了,打地早不如打的巧,我的飞机刚落地,正在跑道滑行,速速来机场接老子。”海峰说。 “我日啊,你到星海了?”我开心地说:“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下呢?操——” “这不是想给你个突然的惊喜嘛,嘿嘿……速来,速来!” “等着,我马上就过去。”我放下电话,调转车头,直接进了机场停车场。 海峰突然回来了,这让我很开心。 站在机场出口,不一会儿就看到海峰正往外走。 看到海峰的同时,我一下子就震住了,和海峰一起走出来的,不仅仅只有海峰,还有云朵! 云朵!云朵回来了! 看到正和海峰一起走向我的云朵,不知怎么,我的心里突地涌起一股酸楚,眼泪差点就掉出来。 “海峰!云朵——”我冲他们挥手,喊起来,声音有些嘶哑,喉咙有些哽咽。 云朵看到了我,一呆,然后扔下行李,突然就冲我跑过来。 我张开双臂迎接云朵,心情十分激动。 “哥——哥——”云朵猛地扑进我的怀里,我紧紧抱住了云朵。 “云朵——”我的声音再次哽咽。 “哥——”云朵的声音也哽咽了,紧紧抱住我的腰,将脸埋在我的胸口。 海峰走过来,带着微笑看着我和云朵,眼圈有些发红。 云朵抽噎着,半天才抬起头,满脸都是泪花。 我看着云朵淳朴秀美的脸庞,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花,声音有些颤抖:“云朵,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我有些语无伦次。 云朵大大的眼睛含泪看着我,不住点头:“嗯,哥,我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 我松开云朵,退后一步:“来,让哥看看你,变样了没有。” 云朵站在那里含泪带笑,看着我。 我看了看云朵,然后过来拍了拍云朵的肩膀:“很好,还是原来的云朵,还是大草原的云朵!” “嗯呐!”云朵使劲点头。 然后我看着海峰,海峰冲我嘿嘿一笑:“怎么样,给了你一个意外的惊喜,开心吧?比见到我开心吧?” 我哈哈大笑,和海峰紧紧拥抱:“兔崽子,打我一个措手不及。” 海峰也哈哈大笑起来。 然后我们一起上车,离开机场。 “去哪里?”我问海峰。 “先去你宿舍,累死我了,长途旅行,累死我了,我要好好洗个澡,晚上你给我接风,咋样?”海峰说。 “废话,自然的,我叫上他们一起来给你们接风。”我说。 “他们都是谁啊?”海峰说。 “秋桐,小雪,老黎,夏季,四哥,可以不?”我说。 “老黎是夏季的爸爸吧?”海峰说。 “是的,也是我的忘年交。叫上他没有问题吧?” “OK,没问题。”海峰说。 “哥,海珠姐不在星海吗?”云朵问我。 “你们来的不巧,海珠前几天刚来了星海,又回去了。”我说。 “哦……”云朵点点头。 “这次回来,你们有什么计划?行程怎么安排的?”我又问。 “先不谈这个,休息下慢慢谈。”海峰说。 “好吧,搞得还神秘兮兮的。”我说。 “嘿嘿……”海峰又笑起来,感觉还真有些神秘。 到了宿舍,海峰洗澡,我和云朵交谈起来。 “云朵,最近还好吗?在那边还好吗?”我说。 “嗯,还好吧,一切都还是那样。”云朵说。 “这次回来,打算呆多久?” 云朵抿嘴笑起来:“哥,这些你还是等会儿问海峰吧。” 云朵也似乎有些神秘兮兮的样子。 一会儿海峰洗完澡出来了,对云朵说:“你也去洗个澡吧,一路风尘,待会洗完澡去吃饭。” 云朵去洗澡,海峰对我说:“晚上吃饭安排好了?” “这就安排。”我说着摸起电话打给秋桐。 “海峰和云朵来了。”我直接对秋桐说。 “啊——海峰,云朵回来了?云朵回来了?云朵,我的小云朵回来了……”秋桐立刻激动起来,喃喃说着,声音有些哽咽。 “是啊,刚下飞机,正在我宿舍里,今晚我给他们接风,你带小雪过来。”我说。 “好,一定去,到哪里?”秋桐稍微有些平静下来。 我想了想:“天天渔港吧,我这就订房间,我先查下电话号码……” “我来订吧,我知道他们的订餐电话。还有,我通知下四哥一起参加。” “好的。” 和秋桐打完电话,我又给老黎打了电话,老黎闻听欣然答应下来,又说夏季由他来通知。 通知完毕,我看着海峰:“何时回宁州去看看?” 海峰说:“明天回宁州,在宁州呆2天,然后我陪云朵直接去通辽,回她老家去。” “科尔沁草原那边,现在很冷了,该下雪了,多带点保暖的衣服。”我说。 “嗯,”海峰点点头,“对了,你现在什么情况,秋桐又是什么情况?” “我还是那样,秋桐最近工作调动了,刚调到市文联当副主席。” “哦,秋书记成了秋主席了,好玩。”不熟悉官场的海峰笑起来,“平级还是提拔?” “平级。”我说。 “哦,我还以为是提拔呢。” “对了,待会儿见了秋桐,不要提她工作变动的事,好不好?” “为嘛?” “不为嘛,反正就是别提。”我说。 海峰皱皱眉头,看着我:“你小子……” “我怎么了?”我说。 “你小子给我搞什么名堂?”海峰说。 “没啥名堂啊,反正你就记住不要主动提这个就行。”我说。 海峰眨巴眨巴眼睛,没有说话。 一会儿云朵洗完澡出来了,直接去了客房。 海峰对我说:“云朵住客房,今晚我和你同居。” 我心里微微一怔,点点头:“好。” 此时我心里稍微有点疑问,但也无法问出口。 “你和阿珠,还好吧?”海峰问我。 我点点头:“挺好的。” “你这话说的很笼统。”海峰说。 “你还要怎么具体?大舅哥。”我说。 海峰没有笑,看着我:“告诉我,你们何时结束两地分居的日子?” 我的神色有些尴尬:“这个……我不知道,不好说。” “你小子在拖延,你到底什么打算?我怎么感觉你是在回避回到宁州呢?”海峰说。 “海峰,我……”我吞吞吐吐。 “我再问你,你和阿珠打算何时要孩子?我什么时候能当上舅舅?”海峰说。 “这个……我和阿珠暂时都想先等一等,阿珠那边现在生意正红火,也无法脱身,我呢,这边又距离很远……”我含含糊糊地说。 海峰耷拉下脸:“你说你们这是什么两口子,结婚这么久了,两地分居不说,孩子都不打算要,你们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我点燃一支烟,没有说话。 海峰突然一把抓住我的肩膀,目光逼视着我:“还有,我问你,你是不是还在跟随李顺混黑道?” 我回避着海峰的目光,没有说话。 “说——”海峰压低嗓门吼道。 “海峰,这么说吧,我……我现在很为难的……我……我无法回避……”我艰难地说。 “少废话,我只问你你现在是不是还和李顺保持联系?说,给我个痛快话。”海峰说。 我无奈,只好点点头:“是——” “你——”海峰瞪眼看着我,怒气冲冲。 “我——”我看着海峰,心虚不已。 “你这样会害了你自己,会害了阿珠,会害了大家,你知道不知道?”海峰使劲摇晃着我的肩膀。 “海峰,我现在别无选择,我只有走下去。”我说。 “混蛋——死不改悔!”海峰松开手,突然冲我胸口狠狠就是一拳。 海峰出手不轻,我的胸口一阵疼痛感。 “怎么了?”云朵听到动静,从房间里跑出来。 正文 1420.做快乐的事 第2072章 海峰一把搂住我的肩膀,冲云朵笑道:“没事啊,我和易克在闹着玩呢。” 我一咧嘴:“是啊,我们在闹了玩。” 云朵抿嘴一笑:“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小孩子一样,长不大。” 海峰哈哈笑起来,我也继续呲牙咧嘴。 云朵又进了房间,我深呼吸一口气,海峰冲我狠狠一瞪眼。 “你说,晚上你和我一起睡?”我问海峰。 “怎么?不可以?”海峰说。 “可以,可以。”我忙点头。 海峰似乎知道我在困惑什么,说:“有些事,不要多想,有些事,不要多问,有些事,你或许永远都不会明白。” 海峰的话让我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明白。 晚上6点半,在天天渔港的房间里,大家都到齐了。 见到海峰和云朵,秋桐喜极而泣,抱住云朵半天不放,小雪也欢天喜地地在旁边蹦跶着,拉住云朵的手不放。 老黎和夏季还有四哥和海峰云朵亲热地招呼,海峰给他们每个人来了个拥抱。 我招呼大家入座,招呼服务员上酒上菜。 秋桐和云朵坐在一起,云朵抱着小雪亲了又亲,又和秋桐说笑着。 看得出,回到星海,见到大家,云朵的心情十分快乐。 看着云朵的快乐,海峰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还有几分感动。 酒菜上齐,斟满酒,老黎举起酒杯,看看大家,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孩子们,看到你们如此开心,我心里也很高兴,海峰和云朵回来了,你们大家重逢了,来,大家一起干杯,欢迎海峰和云朵回到星海。” “来,干杯!”我也举起酒杯。 大家举杯,云朵直接一口酒干了杯中的白酒。 夏季看着云朵:“云朵,你的酒量好厉害,喝酒真爽快。” 云朵不好意思地笑笑:“好久没有喝到家乡的酒了,还是家乡的酒好喝。” 海峰说:“云朵酒量比我大,我喝不过她的。” 秋桐抿嘴一笑:“草原的女儿,草原的云朵,就是这样的豪爽。” 小雪插嘴道:“妈妈,我也要做草原的女儿,做云朵阿姨这样豪爽的人。” 大家都笑起来,云朵忍不住又低头亲了亲小雪的脸蛋。 老黎说:“你们都是好孩子。” 小雪又说:“爷爷,我也是好孩子。” 大家又笑,老黎慈爱地看着小雪:“小雪,爷爷说的你们当然也包括你咯,小雪是最乖的好孩子。” 小雪开心地笑起来。 四哥这时看着海峰:“你们这次回来,打算呆多久?” 海峰看看四哥,又看看大家,说:“这次回来,我们不打算回去了。” 大家一听,都看着海峰和云朵,都带着意外的表情。 海峰看看云朵,深深呼了一口气,然后端起一杯酒,自己一口干了,接着抹抹嘴唇:“今天我正式向大家宣布,我和云朵决定不再回澳洲了,我们要回到我们的家乡,我们要永远呆在我们的家乡。” 大家静静地看着海峰和云朵。 海峰继续说:“在这次回来之前,我已经正式向总部递交了辞职申请,辞职手续也已经办好,我决定和云朵一起回国内创业。” “在国内哪里创业?”夏季问。 海峰说:“我想了,我们这次回来,到科尔沁草原去,到云朵的故乡去,云朵和家里联系过了,她家附近有一家牧场,因为管理不善想转让,我打算和云朵回去接管那家牧场,今后,我就和云朵扎根科尔沁大草原,做个牧场主,开始我们新的生活。” “扎根科尔沁大草原,做牧场主……”我说了一句。 “是的。”海峰点点头。 “你,你们这转变可是够大的。”我一时还是转不过弯来。 海峰呵呵笑起来。 老黎微笑着看着海峰:“孩子,是什么让你做出如此巨大的转型的呢?是什么让你放弃跨国集团的高级职位和高薪,放弃在国外的优遇生活,要到大草原去创业的呢?” 海峰看看云朵,眼里露出几分温情,然后看着老黎:“是爱情!” 海峰的声音不大,话一出口,大家都微微动容,云朵羞涩的脸上也带着几分感动。 我怔怔地看着海峰,喃喃地说:“爱情……” “是的,是因为我对云朵的爱,”海峰继续说,“虽然云朵跟我到了国外,虽然我可以让云朵过上十分无忧的生活,但是到澳洲这么久以来,我发现云朵一直情绪很低落,一直郁郁不乐,她做梦都在想着她的家乡,想找她的大草原……爱一个人就要让她快乐,我终于认识到,云朵需要的不是物质上的东西,她真正需要的,是属于她的无拘无束的大草原,只有在那个广阔的天地,她才能找到她自己,科尔沁,才是云朵真正快乐的归属地。这些年,我也攒下了一些家底,经过认真的考虑,我决定追随云朵回归故里,在她的家乡创造新的业绩,打开新的天地,第一步,先回去接管一家牧场,站稳脚跟后,再图谋新的发展。” 听着海峰的话,大家都有些动容,秋桐的眼圈都红了。 老黎用赞赏的目光看着海峰:“孩子,好样的,黎叔支持你在新的天地开创新的生活新的业绩,有什么需要黎叔帮助的,尽管说。” 夏季也爽快地说:“海峰,今天的你让我刮目相看,兄弟,好样的,等兄弟的产业做大了,老哥我给你摆庆功宴。” 海峰呵呵笑着:“谢谢黎叔,谢谢夏兄。” 秋桐说:“海峰,云朵,我真心祝福你们能在科尔沁能有美好的生活,幸福的明天,祝福你们……” 说着,秋桐举起酒杯:“来,大家一起祝福他们吧。” 大家举杯共饮,我心里感到暖暖的,潮潮的。 老黎看着云朵:“孩子,对海峰的做法,你怎么看?” 云朵看看海峰,又看着老黎:“我知道海峰哥一直对我很好,可是,我真的没想到他能走到这一步,当他告诉我他的决定时,我是坚决反对的,因为我知道他能在跨国集团做到这一步很不容易,是付出了巨大的心血的,可是,他事先没有告诉我,当我知道的时候,他已经办完辞职手续了。对于海峰哥这么做,我心里是十分感动的,我知道他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为了我……” 云朵说着,眼圈不由红了。 海峰温柔地看着云朵:“云朵,不要这么说,我这么做,是为了我们,我们……知道吗?我们的明天,需要我们共同去创造,需要我们共同去努力。” 云朵感激地看着海峰点点头:“嗯。” 我举起酒杯,看着云朵:“妹子,能有一个男人对你做到这一步,你该知足了,哥哥看到你们现在这样,很开心,很为你们开心。妹子,忘记过去的忧伤和苦难,往前看,往美好的明天看,在你的大草原,你会找到真正属于你的快乐,找到真正属于你们的幸福。哥哥在这里祝福你们,深深祝福……” 云朵端起酒杯,看着我:“哥,谢谢你。” 我微微一笑,和云朵干了一杯酒。 此时,我的心里涌动着无比的感动和温情,因为海峰,因为云朵。 老黎看着大家:“孩子们,你们说,真正的快乐是什么呢?” 大家互相看看。 老黎看着四哥:“孩子,你说说。” 四哥微笑了下,举起酒杯看着海峰和云朵:“每个人的生活追求和生活态度不同,对快乐的体会也不同。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真正的快乐,在我看来,是久别后的重逢;是失而复得;是经历无数磨难后的最后成功;是站在山顶上一览众山小的豁然省悟;是靠自己创造和发现的一种心态。 乐观、积极的心态是真正快乐的根本。当你快乐时,面带笑容把你的快乐分享给朋友,你的快乐就会加倍;当你不快乐时,面带笑容把你的烦忧分享给你的好友,你的烦忧就会减半。最后,祝福海峰和云朵创造和找到属于自己的真正的快乐!” 说完,四哥和海峰云朵一起干了一杯酒。 “小伙的理解很淳朴。”老黎赞赏地点点头。 夏季借机和秋桐也干了一杯酒,期间带着温情的目光看着秋桐。 秋桐冲夏季礼貌地笑了笑。 我知道夏季对秋桐依旧是钟情不休的,虽然我和老黎多次给他泼冷水,但他依旧执着。 我心里有些无奈,还有些酸溜溜的。 老黎似乎无视夏季的表情,又对秋桐说:“孩子,说说你的理解。” 秋桐点点头:“我觉得,一个人快乐与否,决不依据获得了或者丧失了什么,而只能在于自身感觉怎样。快乐是自己的事,全在于自己的感受。它并不是高不可攀,而是唾手可得,比如喝一杯茶,听一首歌,冲一个澡,做一个梦,又何尝不是一份快乐。欣赏自然的美景不在远近,哪怕是在窗前檐下,也可以感受到清风明月的悠闲;感受生活的快乐不在贫富,哪怕是一块面包一杯豆浆,也能体味到生活无尽的甘甜。” 大家静静地看着秋桐。 秋桐继续说:“人生在世,冷暖自知,花开花谢,顺其自然。保持平和的心态,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淡泊名利,朴实率真。平静而不肤浅,恬淡而不聒噪。抛开世俗的烦恼,忘却岁月的风霜,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唱自己喜欢唱的歌,过简简单单、平平淡淡的生活,这就是真正的快乐。” “说得好。”夏季不由赞叹道。 老黎不由点头,赞赏道:“看得出,秋桐对人生的领悟是深刻的,今天,海峰和云朵正在用自己的行动实践着什么是真正的快乐。” 海峰和云朵对视了一眼,云朵脸上浮起两朵红晕。 看着久别的海峰和云朵,我心里默默祝福他们,默默祝福大草原的云朵,我的亲人。 当夜,海峰和云朵住在我的宿舍,云朵住客房,海峰和我一起住卧室。 当夜无话。 第二天,海峰和云朵离开了星海,先去宁州,然后直接回科尔沁。 临走前,海峰搂住我的肩膀低声说了一句:“我和云朵一直就没有同居过。” “啊——”我不由愕然,有些意外地看着海峰。 海峰冲我微微一笑:“得到一个人的心远比得到一个人的身体重要,爱,就是尊重!狗屎,明白不?” 我怔怔地看着海峰和云朵离去的身影,琢磨着海峰最后的那句话,沉思了良久…… 第2073章 归来和离去 海峰和云朵回来了。海峰和云朵又走了。他们最终在科尔沁草原找到了自己的落脚点,云朵终于回到了草原母亲的回报。 坐在办公室里,我耳边一直回荡着云朵曾经唱给我听的那首歌: 父亲曾经形容草原的清香; 让他在天涯海角也从不能相忘. 母亲总爱描绘那大河浩荡; 奔流在蒙古高原我遥远的家乡。 如今终于见到这辽阔大地; 站在芬芳的草原上我泪落如雨; 河水在传唱着祖先的祝福; 保佑漂泊的孩子,找到回家的路…… 站在窗边,看着外面湛蓝的天空,想着大北方那一望无际的草原,想着和云朵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我的眼睛湿润了…… 这时田珊珊进来了,告诉我孙东凯叫我过去。 我定定神,去了孙东凯办公室。 “小易,曹丽现在是纪委书记了,她原先分管的经营那一摊子,我打算让你接过来分管。”孙东凯开门见山。 曹丽分管的经营一块是集团的广告、印刷和发行,这是集团经营的支柱产业,当然还包括经管办。 “让我分管?”我说。 “是的,你以总经理助理的身份分管曹丽之前分管的经营部门,怎么样,有问题吗?”孙东凯说。 我点点头:“没有问题,我会努力做好自己的工作。” “你以后的担子就加重了,除了要做好党办的工作,还要分管好经营,工作量要加大不少,党办这一块,你可以多分担一些给田珊珊。”孙东凯说。 我琢磨着孙东凯这话的意思,似乎带有培养田珊珊接班的意图啊。 我又点头:“好,我明白。今后党办的一些日常事务,我会多安排田珊珊去做的。” 孙东凯点点头:“嗯,我看田珊珊做事还算利索,效率不错,你注意多加培养。” “嗯,我知道了。” 我猜孙东凯在和我谈话之前,已经和田珊珊谈过话了。 “今天我要去一趟旅顺,那边宣传部的宁部长和我约好了,让小田跟我去吧。”孙东凯说。 “好,我去通知她。” “不用了,我刚才和她打过招呼了。”孙东凯说。 果然如此,我点点头:“那好,那我今天先召集分管的几个经营部门负责人调度下情况。” “嗯,我通知下曹丽,让她也参加下,算是一个交接。”孙东凯说。 出了孙东凯办公室,我回到办公室,对田珊珊说:“孙书记通知你了是吧,待会跟孙书记去旅顺区委宣传部。” 田珊珊点点头:“嗯呐。对了,易哥,旅顺区委宣传部的宁部长是咱校友吧?” “是的,师姐。”我说。 “嘻嘻,真好。”田珊珊笑起来。 一会儿,田珊珊就出去了,跟随孙东凯去了旅顺。 接着,曹丽打过来内部电话:“那个经营部门的几个人都来了,在我办公室,你过来一下吧,这几个部门以后就归你分管了,我给交接下。” 我放下电话去了曹丽办公室。曹腾唐亮苏定国还有广告部门负责人都来了。 看到我进来,大家都站起来和我打招呼。 “来,大家坐。”曹丽招呼大家坐下,然后说:“最近我的职务做了调整,根据集团经营工作的需要,根据党委的安排,按照孙书记的指示,我给大家宣布一下,今后大家这几个部门的工作,由易总分管,易总以集团总经理助理的身份分管你们几个部门……” “好啊,易总使我们的老领导,欢迎老领导来分管我们的工作。”曹腾率先表态。 苏定国也不甘落后:“是啊,易总懂经营,懂管理,易总分管我们,理所当然,党委英明。” 唐亮咧嘴笑:“易总是老发行了,现在正是大征订季节,易总可要好好帮助我们发行公司搞几个精彩的策划。” 广告部门负责人也积极表态支持。 曹丽微笑着看着我。 我笑了笑:“各位兄弟,大家都是一起共事,大家战斗在经营第一线,经验丰富,我是给大家搞服务的,有事大家一起商议来,大家共同齐心协力做好集团的经营工作。” 曹腾说:“易总讲话就是有水平,领导就是服务。” 我对曹腾说:“经管办的工作,除了管理,也包括服务呢。” “对,对,我也是给大家服务的。”我说。 曹丽呵呵笑起来:“今后大家的工作直接向易总汇报,我就不管了,之前分管的时候服务不周到的地方,大家多多海涵。” “曹书记客气了……”苏定国说。 “曹书记,还真舍不得你离开我们呢?”广告部门负责人说。 唐亮没有说话,曹腾也没说话。 我说:“今天大家算是正式交接了,曹主任,你把最近一段时间各部门的经营数据弄一份给我,我先熟悉下情况。” 曹腾忙答应着。 我又看看曹丽:“曹书记,还有事没?” 曹丽说:“没了,散会。” 大家于是散去。 坐在办公室里,我边抽烟边琢磨。 妈的,很滑稽,转了一圈老子又开始接管经营了,看来我和经营有缘分。 想到我又开始做经营,就想到了秋桐,想到了我和秋桐一起在发行奋战的那些岁月……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一切仿佛都在变,一切似乎又都没有变。似乎,变化的是动态的人,不变的是永恒永远的情怀…… 中午下班的时候,接到了秋桐的电话。 “许晴回来了。”秋桐说。 “许晴,她从西藏回来了?”我说。 “是的,中午我们一起吃饭,你也过来。”秋桐说。 “好。” 半小时后,我和秋桐还有许晴在一家西餐厅会齐。 从青藏高原回来的许晴,看起来有些风尘仆仆,皮肤微微有些泛红,高原的阳光沐浴了她。 “许姐,西藏之行还顺利吧?”我说。 许晴微笑了下:“还好,西藏之行,收获挺大的。” “什么收获啊?”秋桐说。 “我在山南地区旅行的时候,邂逅了一位高僧格桑大师,他年龄和我相仿,是山南地区贡嘎德曲寺庙的主持,还是西藏传佛教协会的常务理事,我们交谈了很久,从他那里,我得到了很多教益。同时呢,他还陪同我在藏南地区走访了很多藏区民居,我接触到了藏区老百姓的真实生活,看到了藏区的真实状况……”许晴轻声叙述着,我和秋桐认真听着。 “我觉得藏区现在最需要的是教育,基础教育现在还是比较薄弱,我和格桑大师商议了,我决定捐助一部分资金用来扶持发展藏区的初级教育,回到加拿大之后我就把款子汇给格桑大师,由他负责安排实施,这笔资金主要用来建学校。”许晴继续说。 “哦,捐资办学,好事啊,许姐,你打算捐助多少啊?”我说。 许晴沉思了一下:“第一笔先打算捐1000万。” “1000万!”我吃了一惊,“这么多!” “我这些年在加拿大一直做教育事业,多少也有些积蓄,没钱的时候想赚钱,钱多了其实也不知道怎么花,还是用来做些公益善事的好了。”许晴说。 秋桐点点头:“许姐,我支持你的想法。捐资助学,功德无量!” 我看着许晴:“许姐,你有一颗善良纯洁美丽的心,好人会有好报的。” 许晴轻轻叹息一声:“此生不求好报,唯求心安。” 秋桐默默地看着许晴。 “许姐,你打算何时回加拿大?”我说。 许晴看着我和秋桐:“今天下午,我已经订好了下午3点的机票。” “这么快就走?”我有些意外。 “是的。” “你……难道就不想……”我忍不住了。 许晴似乎知道我要说什么,眼里闪过一丝凄婉的神色,轻轻摇摇头:“此次回来,我要感谢你和秋桐,此次江南之行,我能看到他们的幸福,已经很满足了,知道他们一切都好,我别无他求。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了,让他们继续他们安静平静的生活吧,我既然当初选择离去,今天就不会再来打扰他们的生活……” 秋桐看着许晴,欲言又止。 许晴看着秋桐,笑了下:“小秋,你是个美丽的女子,你善良温柔,你坚强自立,我很欣赏你,看到你和小易,我仿佛看到了当年的他们……我想祝福你们,可又不知该如何说起,我知道你们都有自己的生活和轨迹,人生啊,就是这样,命运决定了一切,命,是人生里无法改变的运……” 许晴这话似乎隐约在暗示着什么,昭示着什么。 我和秋桐默默地看着许晴。 “时光一去不复返,美好的年华,总有逝去的时候,好好把握今天,莫要多年以后回首悔恨当初……”许晴继续说,“人生皆缘, 缘分是心有灵犀的一种感觉;是一见如故的一种倾向;是相见恨晚的一种心情;是上天安排最美丽的机遇;是深深牵挂或隐隐的怀念!在不在一起,见与不见,爱与不爱,其实都是缘分,凡是不可强求,顺其自然最好不过……” 听着许晴的话,我和秋桐对视了一眼,都若有所思。 往事烟云如歌,也只能存在记忆的光盘中,而未来的时光又如一条无声的河流,在浩浩荡荡地、义无反顾地向身后延伸。岁月如梭,然而生命依然如苍穹的云朵那般轻盈,又像春天的原野般美丽而恬静打开人生的第一页日历,就如掀开一张崭新的图画,岁月的年轮在春天的脚步中增长,生命在风的呼吸中升华。细细想来,人生有许多困难和失败,只能算是岁月之歌中的一串不协调的颤音。 当天下午,许晴走了,飞回了加拿大。 日子一天天过着,时间在慢慢流淌,初冬的第一场雪降临了大地。 在这个白茫茫的季节里,我的心里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这天,一个消息传来,打破了这寒冷冬日里短暂的宁静。 正文 1421.执着与坚强 第2074章 执着与坚强 秋桐去省纪委上访了。 秋桐去省纪委上访,自然还是告发孙东凯之前那个渎职的不法行为。 我知道秋桐不会就此事善罢甘休,她要决定的事情轻易不会放弃。只是我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快就出手了。 我甚至不知道秋桐何时去的省城,显然,她没有带四哥去,不带四哥的原因似乎是不想让我知道。 我知道秋桐不愿意把我牵扯进这事来。 秋桐去省纪委上访的结果是,省纪委直接把秋桐的上访材料打给了市纪委,还是要市里来处理。 这是省纪委的办案程序,说不出哪里不对头。 秋桐擅自去省纪委上访,激怒了市里的高层,乔仕达很生气。 乔仕达生气的后果很严重,秋桐立刻就不再抽调担任文展会组委会办公室主任了,文联副主席这个职务也没有了,组织部一张公文公布了秋桐的最新任命:秋桐由副处级直接降级为副科级。 秋桐被降级的理由是违反组织纪律,不讲政治规矩。 这个理由很笼统,但却又很严肃,在这顶帽子面前,任何人都找不到辩解的理由。 降级之后的秋桐仍然留在文展会组委会办公室帮忙,但没有任何职务,以括号副科级的身份做普通人员的工作。 这一突然的变化,把我弄懵了,关云飞也似乎有些措手不及。 “上面的意思是要秋桐回到文联或者调回到传媒集团去,我努力争取才让秋桐继续留在文展会办公室工作。”关云飞对我说。 “回到传媒集团?”我有些发愣。 “是的,常委会在讨论秋桐越级到省纪委上访的事情的时候,有常委提出来把秋桐发配回集团,也有常委提出让秋桐回到文联,提出让秋桐回集团的人显然是想给秋桐一个狠狠的教训,让自己去告发的对象来领导自己,置秋桐于更加尴尬的地步,我据理力争,提出文展会这边需要秋桐这样有能力的人来做事,好不容易才将她留下。”关云飞似乎一方面在为自己开脱,另一方面又似乎想通过我把自己的好意传给秋桐。 我知道关云飞的心思,他是巴不得秋桐如此这样继续告发孙东凯的,只是他没有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他讲秋桐继续留在文展会,或许还是有自己的想法,同时,他将四哥弄到文展会来,也许是想给秋桐继续上访提供更好的交通便利,只不过秋桐没有用四哥的车。 秋桐继续上访,间接合了关云飞的心意,这不是秋桐的本意,她这么做是出于自己的底线和良心还有责任,而关云飞是在利用秋桐的这种底线和责任。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了,秋桐一旦拉开举报孙东凯的序幕,是不会妥协不会收手的,她的性格使然。 而且,秋桐做这些的时候,根本不和我通气,任何消息都不和我说,自己要去做的时候直接就去了。 我知道她是不想牵连我,不想让我掺和进去,是为我好。 既然战斗已经打响,那我现在的态度也明朗了,既然秋桐都豁出去了,我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我当然要毫不犹豫站在秋桐这一边,全力支持她继续和孙东凯的这场搏弈。 当然,我知道孙东凯的背后还有人,秋桐不是和孙东凯一个人战斗。 当然,我知道我不能轻易在这个时候旗帜鲜明公开和秋桐站在一起,我是战斗在敌人心脏的一个定时炸弹,关键时刻我要起到四两拨千斤的作用。目前,我还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意图和身份。目前,似乎还不到我公开出手的时候。 因为我知道,如果此时我公开出手,不但挽救不了秋桐,而且会将我和秋桐都置于一败涂地的境地。我和秋桐面对的不仅仅是孙东凯,还有雷正,甚至还有乔仕达。 这是十分强大的对手,我必须要十分小心,稍微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 目前秋桐的处境让我十分心疼,但我却又有些无能为力,似乎我目前能做的只能是观望。 我是如此,一直期待干掉孙东凯和雷正的关云飞也是如此,他也在观望,似乎他正在等待最佳的时机。 我知道,必要的时候,我必须要借助关云飞的力量。关云飞是我参战的一个重要辅助工具,不可忽视。 我和关云飞的出发点不同,但目的似乎是一样的。 秋桐此次的举动和处境,让曹丽十分开心,幸灾乐祸的表情掩饰不住挂在脸上。 孙东凯则没有曹丽那样看起来开心,显得有些忧虑,在我面前也没有掩饰住。 似乎,根据孙东凯对秋桐的了解,他知道秋桐一旦走到这一步,是不会罢休的,秋桐没有被调离和降级制服,那么,下一步会是怎么样呢? 孙东凯知道自己的死穴在哪里,知道在白老三贷款这事上自己渎职的罪名是已成事实,虽然五千万填平了集团财务的账户,但已经成为事实的事情是无法消除的。 这是孙东凯的一大心病,现在似乎他只有依赖乔仕达和雷正的帮助才能度过这一关。雷正帮助孙东凯,是出于自己的利益,而乔仕达帮助雷正,则是出于维护自己统治的需要,他不希望自己的治下出现**甚至窝案,那样会影响上面对自己的印象,会对自己的仕途造成影响。 我其实心里明白,一旦乔仕达发觉自己不能继续袒护孙东凯了,一旦发觉继续袒护孙东凯会对自己构成不利,他会毫不犹豫批准市纪委对孙东凯下手的。 之所以乔仕达现在要处理秋桐,很大的原因是因为秋桐越级上访,让星海在省里丢脸了,或者说让乔仕达自己面子上不好看,这是让乔仕达十分恼火的地方,他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感觉秋桐在蔑视自己的权威。 但雷正则不同,他和孙东凯有着千丝万缕的利益关系,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抛弃孙东凯的。 关云飞目前则很微妙地观察着局势的发展,一方面他要把握好处理好和乔仕达雷正的关系,不能因为秋桐的事情得罪乔仕达,也不能因为这个事情和雷横撕破脸甚至被雷正抓住什么把柄,另一方面他要努力保护好秋桐,让秋桐继续为自己的目的出力,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放弃秋桐的。 斗争正在渐渐进入白热化,斗争的各方都在密切注意着局势的进展,这股风暴中的中心人物就是秋桐,不屈的秋桐,执着的秋桐。 秋桐被降级的消息,李顺很快知道了,发来电文询问事由,我如实相告。李顺很快回电:既然有人想要打击迫害秋桐,那就好办了,立刻给我做了那个孙东凯,沉尸大海,让他从此销声匿迹。 看到李顺的电文,我吓了一跳,忙回电阻止:“目前,万万使不得,这是愚蠢的行动。” 李顺回电怒斥我胆小怕事:“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这是典型的畏战,再给我墨迹,我先做了你。” 李顺要先做了我,我哭笑不得,耐心给李顺回电解释:“现在大家都知道秋桐举报孙东凯的事情,如果在这个时候孙东凯突然消失了,大家会将怀疑的目标指向谁?即使没有证据怀疑是秋桐,也一定会怀疑到你身上,因为雷正知道秋桐和你的关系,一旦怀疑到你身上,不可避免要牵扯到秋桐,那样你和秋桐的关系大家都会知道,一旦知道秋桐是一个黑社会老大的未婚妻,那不等于将秋桐彻底推向火坑吗?做了孙东凯容易,但收拾这个残局是很难的,那样做,虽然出了一口恶气,但也等于彻底毁了秋桐,这不是我们的目的。” 李顺回电:“那照你的意思是怎么去做?” 我回电:“等待,观望下一步局势的发展,在最佳的时机出手做掉孙东凯,但不是你说的用暴力做掉他,要用国家的法律来惩治他。” “国家的法律?” “是的,既然孙东凯和秋桐都是体制内的人,就要运用体制内的规则来办事,一味采取暴力是不能解决全部问题的,要看针对的对象是谁,对伍德你可以用暴力,但对孙东凯,显然是不妥当的。” 李顺最后回电:“那好,暂时就听你的,体制内的事情我不管,但你要给我严密保护好秋桐的安全,秋桐要是安全上出了一点问题,我拿你试问。” 李顺这边好歹安抚住了。 我同时给老黎和老李通了气。 老黎还是一副淡定的神态,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小克,这场斗争好比钓鱼,看谁最沉得住气,这是一场意志的较量,最后获胜的一定是最沉得住气的一方。”老黎笑眯眯地说。 “意志的较量?”我看着老黎。 老黎点点头:“是的,意志决定一切。” 听着老黎的话,我不由点了点头。 对于老李,他知道此事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一言不发。 我不知道老李此时在想什么。 我想抽空和秋桐见一面详细谈谈。 还没来得及见秋桐,孙东凯突然通知我让我跟随他出差,到云南腾冲参加全国地市报党务工作研讨会,会期一周。 听说孙东凯本来是不愿意去参加这个会议的,目前的他正被秋桐的事弄得心神不安,在这样的时候离开星海他当然不乐意,所以他打算派曹丽和我去。但关云飞却提出这是党务工作会议,孙东凯是集团党委书记,去不去参加会议是一个政治态度问题,还是去的好。 关云飞突然关心起这些具体事情来,既然他发了话,孙东凯也无法回绝,只能答应。 我似乎隐约感觉关云飞对此事的意外关照有自己不可言叙的用意。 腾冲,我又要去腾冲了,我的第二故乡。 第2075章 惊魂孙东凯 万米高空,星海到昆明的飞机上,孙东凯显得有些心神不定,眉头紧锁。 我坐在孙东凯旁边,同样也心虚不安,我挂念着此时在星海的秋桐,从秋桐被降级到现在,我一直没有见到她,我不知道她此时的什么样的心情和心虚,是什么样的精神状态。 登机前,我和四哥通了电话,给方爱国发了短信,让他们保护好秋桐的人身安全。 其实,我最担心的不是秋桐的人身安全,这方面我觉得目前应该不会出问题。 秋桐现在犹如一个孤独的斗士,义无反顾踏上了不屈的斗争之路,甚至有一股破釜沉舟的气势。 我不知道秋桐下一步要干嘛,不知道在我和孙东凯离开的一周里星海还会发生什么事。 不知道的似乎不仅仅是我,还有孙东凯。 孙东凯这时看了我一眼:“小易,有件事我觉得很奇怪。” “什么事?”我看着孙东凯。 “就是秋桐啊,你说秋桐是不是着了魔,第一次她到市纪委举报我,被市里批了,市里不但没有立案调查我,还把她调离了,按说她该接受教训收手了,在我们这个圈子里混,谁不珍惜来之不易的地位和级别啊。可是秋桐她竟然马不停蹄跑到省里去继续告我,市里都说了我是没有问题的了,她竟然还不服还去告,你说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和她无冤无仇,她为何非要和我过不去呢?她明知道越级上访是市领导最忌讳的事,但她偏偏就要犯领导的大忌,她难道就不知道这样做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这不,她现在降为副科级了,你说可惜不可惜,你说她值不值?”孙东凯说完,叹了口气。 我隐约听出了孙东凯内心的极度不安。这叫做贼心虚啊。 孙东凯似乎有些怕了秋桐。 我说:“我觉得秋桐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吃苦头不罢休,她现在到了这个地步,是典型的违法组织纪律,党员干部带头越级上访,这还了得,她现在沦落到这个地步,我看十分不值得,当然,这也是她咎由自取。” 孙东凯对我的话似乎很满意,点点头,又说:“小易,你说,秋桐这么固执非要这么去做,到底是她个人的意思呢还是背后有人指使呢?你说是不是有人暗中支持她这么去做呢?” 孙东凯这么一说,我当然想到了关云飞,这还真有可能,关云飞很可能会单独和秋桐谈话,含而不露地隐晦地对秋桐的行为表示理解甚至支持,但他绝对不会让秋桐感觉自己是在撺掇她这么做,其实关云飞对秋桐的间接保护已经可以这么认为了。我能想到这一点,孙东凯当然也能。 但是在孙东凯面前,我只能装傻。 我一副糊涂的样子看着孙东凯:“这个……孙书记,我没想过这一点啊,不会吧,谁会支持秋桐去告发你呢?想不出会有谁,我觉得这应该只是秋桐的个人所为。” 孙东凯盯住我:“你真没想过这一点?” 我摇摇头:“没有,从来没有。” 孙东凯叹了口气:“小易,到底你还年轻啊,我给你说,我们这个圈子里的斗争,从来不是那么简单的,有些看起来很简单的事情,往往是很复杂的。我的直觉,秋桐背后有人支持,而且,这人职位还不低。” 我做出惊讶的样子:“那会是谁呢?” 孙东凯看着我,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深深呼了口气:“走一步看一步吧,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我就不信邪了。” 孙东凯这话似乎是在给自己壮胆打气。 我说:“孙书记,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你是问心无悔的,秋桐是不知好歹不知死活,她是诬告,我甚至觉得你可以反过来去告秋桐诬告你,你主动要求组织派人来集团调查,让纪委或者审计都可以,只要组织上调查你没有任何问题,你怕啥啊,什么都不用担心,她秋桐不嫌麻烦就去告呗。” 听我这么说,孙东凯突然浑身哆嗦了一下,失声道:“你胡扯什么!我从来就没有问题干嘛自己主动让组织来调查我,你懂个鸟啊,胡说八道。” 我住了嘴,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似乎感觉到了自己的失常,镇静下来看着我:“你不懂圈子里的规矩,好吧,这事不提了,你出的馊主意就当没说过,不要再说这事了。” 我点点头:“嗯。” 我们都不再说话了,孙东凯开始闭目养神。 我也开始思忖着…… 下午5点,飞机抵达昆明。 稍事休息,我们接着转机飞往腾冲。 到达腾冲,晚上8点半,然后直接入住会务所在的腾冲大酒店。 办完入住手续,孙东凯对我说:“小易,我要去泡个温泉,你也早休息吧。” 我点头答应着:“好的,我出去散散步,一会儿就回来。” 孙东凯看着我:“我记得你在腾冲待过很久是吧?” 我说:“是的,这里是我第二故乡,当年父母支边在这里,我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我这里熟人朋友同学可是不少。” “呵呵,出去转转吧,来一次不容易。” 孙东凯说完就去泡温泉了,他现在确实需要泡温泉来放松下紧张的心情。我出了酒店,直接去了老城区。 进入老城区,我随意转悠了一圈,确认没有尾巴跟踪,然后直奔了悦来客栈。 悦来客栈是李顺设立在腾冲的一个秘密接头点。 在阴暗潮湿的巷子里走了半天,我到了客栈门口,门口挂着一个牌子:今日有房。 这是一切安全的信号。 我走进客栈,客栈的伙计见我进来,忙打招呼:“先生好,要住店吗?” 这是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面孔,他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 我看着他:“去,叫你们老板来。” 他打量着我:“你找我们老板?” “是的。” “请问你是……” 我有些不耐烦:“我是你们副总司令。” 他吃了一惊:“副总司令?你胡扯吧,暗号——” 我懒得对暗号了:“少废话,狗屁暗号,把你们老板叫来,就说副总司令来了。”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他带着警惕的目光看着我。 这时楼梯上有人下来,我一看,是店老板。 看到我,店老板忙招呼:“先生请上楼。” 我直接上楼,伙计挠挠头。 上了楼,店老板咔一个立正:“副总司令好。” 我看着他:“最近这边什么情况?” “请副总司令跟我来。”店老板说着带我进了一间屋子。 进去后,在昏黄的灯光下,我见到了老秦。 “老秦,你在这里?”我有些意外。 老秦冲我笑了笑:“我在这里恭候副总司令多时了。” 店老板这时退出去,关好门。 “你等候我多时?”我说。 “是的,你从星海一出发,我们那边就知道了,总司令特地派我来等候你。”老秦说。 “哦……”我点点头:“等我干嘛?” 老秦说:“总司令指示,请副总司令到大本营去一趟。” “去大本营?什么时候去?”我更意外了。 “今晚就去,现在就出发,兄弟们都已经准备好了,我特地来接副总司令的。”老秦说。 “啊,现在就走?去金三角?”我懵了。 “是的,总司令吩咐务必要在明天天亮后见到你。”老秦说。 “可是,我是跟随领导来开会的,我不是来旅游的,我没有人身自由的。”我说。 老秦笑了:“相信副总司令一定有办法脱身的。” 我看着老秦:“必须去?” “是的,总司令指示无论如何也要副总司令去一趟总部,沿途的安保我都布置好了,就等副总司令来到出发了。”老秦说。 我沉思了下:“等等,我想想怎么和孙东凯请假。” 我知道李顺让我去金三角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和我商议,包括秋桐的事情,包括金三角这边他的事情,当然也包括伍德的事情。 看来这一趟我是非去不可了。 可是,怎么给孙东凯交代呢?这一来一去最快也要三天时间,怎么给孙东凯一个合理的解释呢? 老秦看我在犹豫,说:“副总司令是腾冲长大的,那么,在腾冲想必一定有很多同学和朋友,包括发小也一定是有的……那么,副总司令在街上逛游,会不会遇到熟人呢?” 老秦在点拨我。 我点点头:“我知道了,等我打个电话。” 我摸出手机打给了孙东凯,很快接通。 “小易,有事?”孙东凯说。 “你正在泡温泉?”我说。 “泡了会儿,正在躺椅上休息抽烟呢。”孙东凯说。 “孙书记,我想请个假,不知道可以不可以?”我说。 “哦,什么事?请什么假?”孙东凯说。 “是这样的,我刚才在街上溜达,正巧遇到了一个发小,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多年不见了,他正好明天要举行婚礼,非要我去给做伴郎,而且,他现在不在腾冲,在下面的乡下住……一来一去,起码也要三天时间,我觉得很棘手了……所以先给你汇报一下……”我边斟酌边说。 老秦站在旁边看着我。 “哦,是这样啊,行啊,发小的婚礼是必须要参加的,正巧你来了腾冲,正巧你们遇到,怎么能不去呢,做伴郎好啊,呵呵,去吧,反正我们会期一周,一半是开会,一半是旅游,我在这里开会,你也没事儿做,三天时间也不长,那就好好去和发小聚聚吧。”孙东凯一副很开明的口气。 “那太好了,谢谢孙书记,我发小今晚要赶回乡下,让我现在就跟他走呢。”我松了口气。 “哦,今晚就走是吧,行,去吧。”孙东凯说。 “我手机24小时开机,你有事随时找我。” “也不会有什么事的估计,当然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和孙东凯打完电话,我对老秦点点头:“可以了。”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老秦说。 我和老秦出了客栈,黑暗中无声地涌出几个彪形大汉,聚拢在我和老秦周围。 这时天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大家穿上军用雨衣,老秦一声短促的命令,一行人在雨中悄无声息地隐入南国的沉沉夜色…… 正文 1422.夜入金三角 第2076章 夜入金三角 出了腾冲老城,很快接近了边境线,又有人在那里接应。 此时,雨越下越大。 没有停留,我们进入了一片茂密的芭蕉林。 一行人在芭蕉林里无声穿行,除了雨声就是沙沙的走路声。 穿过芭蕉林,前方出现了界碑。 大家稍作停留,老秦派人到前方去打探消息。 一会儿派过去的人回来了,报告一切平安。 “过——”老秦说了一声,我在大家的前后簇拥下穿过了边境线。 几分钟后,我再一次踏上了金三角的土地,踏上了异国的土地。 这边有一个小队的特战队员接应,全副武装,钢盔在夜色里发出寒光。 之后骑马前行,我和老秦行走的中间,前后是特战队员护卫。 缅甸的矮种马骑起来很别扭,两条腿要耷拉着。 在崎岖的原始森林小道上走了大约2个多小时,翻越了一座大山,到达稍微平坦的地段。 然后乘坐越野车,颠簸了一个多小时,抵达萨尔温江边。 弃车上船,沿江而下。 此时雨停了,江两岸是黑黝黝的原始森林,一眼望不到边的黑暗伴随我们。 老黎让我在船舱里躺一会儿,要航行一段时间。 我也确实有些累了,倒头就睡。 再次醒来,天已经放亮,老秦进来告诉我到了。 我起身走到船舷,看到了红色的掸邦高原,看到了两岸茂密的原始森林,看到了掸邦高原蔚蓝的天。同时,我也看到了森林里隐约露出的工事,还有不时在移动的穿迷彩服的士兵。 这是李顺的地盘,这是李顺的大本营。 船渐渐靠岸,我们上岸。 一队士兵在列队等候,见到我和老秦,一起敬礼。 老秦还礼。 这时身穿迷彩服的章梅走了过来,看到我满脸都是笑。 “易兄弟,你来了,阿顺让我专门来接你的。”章梅说。 我和章梅打招呼:“章姐,别来无恙。” 有些日子没有见到章梅了,章梅现在的气色似乎比我上次见到她的时候有些好了,只是人更加消瘦。 “阿顺正在指挥部等你,走,跟我来。”章梅热情招呼我。 我和老秦还有章梅一起去了李顺的指挥部。 李顺正站在指挥部门口等我,看到我们过来,拍拍手:“哈哈,我的副总司令来了,我二弟来了。” 我冲李顺笑了下。 “一路辛苦,累不累?”李顺问我。 “还行,船上睡了一觉。”我说。 “那就好,来,进屋。” 大家进了指挥部,李顺对章梅说:“梅子,我和副总司令还有参谋长有事要商量,你先忙去吧。” 章梅冲李顺撇了撇嘴,然后出去了。 章梅出去后,李顺关上门,招呼我和老秦坐下,点着一支烟,慢慢吸了两口:“二弟,我这次专门让参谋长把你接来,是有一系列的事情要商讨,有些事光靠电文是无法解决的,正好你这次来腾冲公务,赶得早不如赶得巧。” “我只有三天时间,来回时间都算上。”我说。 “足够了。”李顺边说边递给我一支烟。 我吸了两口,看着老秦和李顺:“谈正事吧。” 李顺点点头,然后看着老秦:“参谋长,先给副总司令介绍下最近金三角的态势。” 老秦点点头,走到墙边,拉开一个布帘,墙上挂的金三角地图呈现出来。老秦在地图上边比划边开始介绍。 “前段时间,我们根据副总司令从星海发来的情报,派人跟踪了伍德派往腾冲的人,顺藤摸瓜找到了伍德在金三角的制毒贩毒老巢。在遭受我们连续的阻击之后,伍德改变了贩毒的方式,采用人体携带的办法,用避孕装毒品,雇人吞服越境。伍德采取的这个办法十分歹毒,稍有不慎就会造成携带毒品的人死亡,人死了之后,伍德就让医生开膛破肚取出毒品。金三角的边民都十分贫困,伍德出的价码高,虽然危险性很大,但是还有很多人都甘愿冒生命危险愿意去做。 总司令决心这次彻底铲除伍德的制毒老巢,看,老巢就在这里,这是一座废弃的山洞,面积很大,周围都是深山老林,人迹罕至,十分隐蔽。我们在经过周密的侦查和部署之后,在一个深夜出动了特战支队全体人员,突然袭击,一举将伍德的制毒老巢彻底端了,缴获了数量空前的制成品,还有很多制毒原料。我们将制成品全部运走,然后一把火烧了那个老巢。缴获的毒品,截止昨天,已经全部运出了金三角,全部销售到了那个岛国……” 我边听边看,不住点头。 李顺这时得意地说:“他不是一直想把毒品弄到大陆吗,我就非给他搞到岛国去不可。这批毒品数量巨大,够岛国的倭寇品尝一段时间了,哈哈……” 老秦笑了笑,继续边比划边说:“此次战斗结束后,我们料定伍德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有强势的反扑和报复,一直密切注意着伍德的动静。虽然在星海伍德表现地一直很安静平静,但是最近,在金三角这边,出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哪些变化?”我看着老秦。 老秦说:“一个是周边的一些武装帮派加强了对自己地盘的警戒,特别是和我们地盘接壤的几个武装派别,在和我们的边界处提高了警戒级别,对来往的人员盘查特别仔细;另外,我们在我们的辖区内抓获了一些身份不明的人员,经审讯,这些人有的是其他武装派别的,还有的是政府军的,虽然之前也有这样的间谍,但最近似乎有些多了起来;再一个重要的情况就是政府军这边,最近政府军靠近金三角的两个师突然开始了频繁的军事演习,这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 “政府军搞军事演习……他们要干嘛?”我说。 “他们到底要干嘛目前不得而知,但他们的动向值得高度警惕。”老秦说,“伍德和岛国的关系一直很密切,根据我们的情报,最近岛国驻仰光的大使馆和缅甸军方高层人士来往频繁,经常有军政府高层人士出入岛国大使馆……” 我看看李顺,李顺沉吟着说:“我猜,似乎是那个人获得了岛国政府方面的人士支持,岛国政府出面和军政府做交易了。岛国政府出头的理由似乎也合适,因为我们的毒品都弄到了岛国,他们可以用这个理由来要求军政府出面摆平我们。当然,至于那个人和岛国政府之间到底有什么阴谋,不得而知,当然,岛国要军政府出面,钱是少不了的,不但要有钱,而且要有巨额的钱。这笔钱,似乎那个人现在拿不出来,只有借助岛国政府的力量……” 我接过话:“你们怀疑军政府是要在岛国的要求下出兵金三角,来镇压我们革命军?” 李顺点点头:“有这个苗头,军政府两个师就摆在我们眼皮底下,不可轻视,不可麻痹,要高度警惕。” 老秦说:“这两个师都是重装师,都配置有一个重炮团。” 我陡然觉得形势严峻起来,看着李顺:“你有什么打算?” 李顺站起来走了几步,然后停住,看着我和老秦:“第一,我们要加强情报工作,金三角、仰光、星海、腾冲……所有派驻的工作站都要注意搜集相关的情报,不放过任何一点可疑的蛛丝马迹,摸清军政府的真正意图,密切关注缅军的动向。第二,革命军全体人员进入战备状态,取消所有度假休假,军官要24小时待命,士兵要携带武器休息,一旦有情况,可以立即投入战斗。第三,营区家属全部疏散到泰国去,营区只保留战斗人员,和战斗无关的物资也要疏散过去,那边我们有不少同情者,他们是可以帮助我们安置人员和物资的……” 我和老秦看着杀气腾腾的李顺。 李顺继续说:“如果军政府真的要拿了岛国的钱,那么,他们无疑会对我们下手,他们这样做有两个好处,一来可以讨好岛国人,和岛国搞好外交关系,二来他们可以不用花自己的钱来剿灭自己的内患,我们这支金三角最大的武装力量一直是军政府的眼中钉,他们一直就想除之而后快,这次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一旦军政府真要对我们下手,那么,我们革命军就将迎来最重要的生死存亡时刻,迎来最严峻的局面,面对强敌,我们唯有战斗,只有战斗,才能保存革命的火种,才能有一线生机,我们的事业是正义的,我们绝不妥协决不投降绝不后退,我们要血战到底,争取最后的胜利!” 从李顺的话里,我感到了浓郁的火药味和悲壮气氛。 李顺接着说:“对于那个人,我是比较了解的,现在他突然异乎寻常的沉默,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在被我们端了制毒老巢后,他表现出的高度平静,在我看来,意味着前所未有的猛烈报复。他的报复,未必只在金三角,星海,宁州,都要加强戒备,防患于未然。” 我点点头,心里感到有些紧张。 李顺接着又坐下,吸了两口烟,说:“关于这件事,二弟你还有什么补充的?” 我说:“我觉得你和老秦的思路是对的,这方面我没有什么补充的。” 李顺点点头:“一旦战争真的爆发,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在这里战斗。” 我茫然点了点头,我知道此时我只能点头,不然会被李顺视为畏战。 李顺接着说:“这事就说到这里,先吃早饭,吃完早饭,我们继续谈下一件事。” 我不知道李顺要谈的下一件事是什么。 第2077章 杀了孙东凯 吃过早饭,李顺单独和我谈话,老秦没有来。 “我要和你说的是秋桐的事情。”李顺说。 我看着李顺。 “这个孙东凯,是和你一起来的腾冲吧?”李顺说。 “是。” “住在腾冲大酒店吧?” “是。” 李顺诡笑一下:“孙东凯这次来到腾冲,太好了,我已经安排人在腾冲大酒店了。” “你要干什么?”我睁大眼睛看着李顺。 “我要干什么你猜不到?”李顺继续笑。 “你还是想杀了孙东凯?”我急了,“之前的电文里我不是和你说过利害吗,你怎么还是想杀死他?” 李顺哈哈笑起来:“二弟,你想想啊,秋桐今天的境况都是因为这个孙东凯引起的,我能不杀了他吗?不过之前电文里你分析的有道理,但前提那是孙东凯在星海,现在他来了腾冲,情况就不同了,我既要干掉孙东凯,又要不牵扯到秋桐,我想了,把孙东凯绑架到边境线,弄到金三角来扔进蛇蝎洞,让他神不知鬼不觉消失,这样外界还以为他越境叛逃了呢,谁也不会想到此事和秋桐还有你有什么关系,你到时候就说什么都不知道,一觉醒来,孙书记不见了……腾冲是边境城市,在这里消失一个人,原因各种各样,谁也不会怀疑你的……” 我忙摇头:“我给你说,这办法绝对不妥。” “为何不妥?”李顺有些不悦。 “只因为你在金三角。”我说,“你在金三角有强大的武装力量,星海并非没有人知道,起码伍德雷正知道,孙东凯到了金三角外围开会突然消失了,那么,你猜会不会有人怀疑是你干的?一旦怀疑到你,那么秋桐呢?我呢?我和秋桐都有脱不开的干系,一旦秋桐和你的关系在星海被挑开,那么,你认为秋桐能洗清自己吗?秋桐举报孙东凯,孙东凯犯的是国法,自有国法来惩治,虽然现在秋桐遭受打击迫害,虽然孙东凯现在暂时还占了上风,但下一步谁胜谁负,还尚未揭晓,你现在在这里突然下手,你将会置秋桐于十分不利的境地,不但秋桐,我也难逃干系。” 李顺沉思着。 我继续说:“斗争,白道有白道的路子,黑道有黑道的办法,你用黑道的方式来解决白道的问题,这是不妥当的。所以,我认为,孙东凯来腾冲,你不但不能动他,相反,你还要暗中保护好他,让他安然无恙回到星海。他做的那些违法的事情,早晚是逃脱不了国法的惩罚的,如果孙东凯现在在腾冲死了,说不定还会弄上一个因公殉职的好名声,他做的那些坏事也得不到追究了。所以,与其让他名垂千古,不如让他遗臭万年。” 李顺点点头:“卧槽,到底还是你说的有道理,这么说,我这次的考虑又不妥了。好吧,那就听你的,我暂时放过孙东凯,就看星海那边的进展吧,如果到最后孙东凯还是倒不了得不到惩罚,我还是会派人做了他的,我不会让他安生的。不为别的,就为了秋桐,我绝对不允许秋桐在那个圈子里遭受打击迫害,麻痹的,烦了我连雷正乔仕达一起做了。” 我松了口气:“行,就按照你说的,如果到最后孙东凯逃脱了法网,那时你去做了他,我绝对不阻拦,甚至你要做雷正乔仕达我也不拦着。但是现在,你要听我的。” 李顺说:“好,听你的。” 这时,章梅进来了。 “你来干嘛?”李顺冲章梅瞪眼。 章梅不理会李顺,对我说:“哎,易兄弟,我问你啊,那次我们见到的那个小女孩,后来你又见过没有?” 一听这话,李顺微微变了脸色。 我打个哈哈:“哦,我后来没见过她呢。” “哦,那个小女孩真可爱啊,我一直想着她呢,做梦都想着她……要是我的女儿还在,也该有这么大了!”章梅的眼神有些迷惘。 李顺的脸色有些发白,直勾勾地看着章梅。 章梅看看我,又看看李顺:“好吧,你们继续谈事情吧,我出去了。” 章梅出去后,李顺问我:“她说的是不是小雪?” 我点点头,李顺的面部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 似乎,此时李顺的内心是十分痛苦纠结的。 半天,李顺对我说:“我今天和你所有的谈话,在章梅面前不得泄露一个字。” “为什么?”我问李顺。 “不许问理由。”李顺恶狠狠地说。 我看着李顺发狠的表情,心里涌起一个疑问,难道那个革命军内部的奸细是章梅? 我不由又想到章梅在星海突然失踪的几个小时…… 那几个小时章梅到底去了哪里,到底见了什么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一直是个迷。 看李顺的语气,似乎李顺知道了章梅是内奸,但他却又似乎不愿意让其他人知道,不愿意说出来。 或许此时的李顺内心是极其矛盾痛苦的,他不可能拿章梅开刀,毕竟章梅是小雪的妈妈。但是,革命军有严酷的纪律,他如果知道章梅是内奸而又放过,等于打自己的耳光。 如此,他装作不知似乎是最好的方式。 但一方面要装作不知,另一方面又要严格对章梅保密军事情况,这也够难为李顺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残酷残忍?”李顺问我。 我点点头:“是的,极其残忍,极其残酷。” 李顺苦笑:“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我绝对不允许让章梅知道小雪就是她女儿,也绝对不能让小雪知道她有一个这样的妈妈,章梅生了小雪,却不配做小雪的妈妈。其实不仅是章梅,我也不配做小雪的爸爸,虽然我那么渴望小雪能叫我一声爸爸,但我却一直不敢,我害怕,我恐惧……” 李顺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凄凉和凄苦。 我的心里有些发酸。 “这个世界上,小雪只有秋桐一个妈妈,秋桐是小雪最合适的妈妈,小雪的未来都要靠秋桐了。至于我,至于章梅,我们最后的结局是怎么样的,我也不知道,我甚至都没有想过……”李顺继续说,“正因为如此,我才要不顾一切保护好秋桐,保护秋桐就是保护小雪,小雪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我说:“你不觉得你很自私吗?” 李顺点点头:“是的,我的确是很自私,但其实,即使没有小雪,我也会保护好秋桐。” “为什么?只因为秋桐是你的未婚妻?”我说。 李顺摇摇头:“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似乎这是上天的安排,冥冥之中我似乎和秋桐有着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冥冥之中似乎我有必要保护好她。” “问你个问题。” “问吧。” “你对秋桐有感情吗?” “感情?什么意思?”李顺看着我。 “换句话说,你爱不爱她。”我说。 “爱不爱她?”李顺的声音有些迷茫。 “我说的是爱情。”我说。 “爱情?”李顺眼神直勾勾看着我,突然大笑起来,笑的有些歇斯底里,“我擦,你在问我爱情?你在和我探讨爱情吗?尼玛,我李顺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你竟然问我这个问题,你不觉得可笑吗?” 我没有笑:“那你对秋桐是什么样的感情?” 李顺停住笑,看着我摇摇头:“我不知道。” “你不爱她,你对她没有爱情,但你却又在保护她,关心她,即使没有小雪的关系却也会关心她,这是为什么?”我说。 李顺怔怔地看着我:“你说为什么?” “我在问你。” “我不知道。” 我呼了口气:“你是不知道还是没想过?” “我……没想过吧。” “为什么不去想?” 李顺突然烦躁起来:“妈的,你神经病啊,问这么纠结的问题,我没想过就是没想过,你追根刨底问这么多累不累?操——不许再谈这个话题了。” 我住了嘴。 这是我第一次问李顺这个问题,他没有给出我合理的答案。 “出去走走。”李顺站起来。 我和李顺出了指挥部,走上一个山坡。站在这里可以俯瞰整个营区,萨尔温江从营区周边流过,江边是正在操练的士兵,耀眼的阳光照射在金三角辽阔的山地,整个金三角笼罩在神秘的氤氲里。 “其实我很多时候很迷惘。”李顺说。 我没有说话。 李顺看了看我:“你了解我吗?” 我看着李顺:“不知道。” “为何这样说?” “当我认为我了解你的时候,你却又让我困惑。”我说。 李顺咧嘴一笑:“我对你也差不多,我自以为能看透你,但有时候,我却真的看不懂你。” “为何你要看懂我?”我说。 “因为……”李顺顿了顿,“因为你是我二弟,因为你是我的副总司令,因为你是我在星海的代理人,因为你是秋桐和小雪的保护者!” “这理由似乎不充分。”我说。 “你要什么样的理由?”李顺说。 “要你发自内心的理由。”我回答。 李顺转脸看着我,半晌没有做声,眼里发出让我困顿的目光。 我浑身有些不舒服起来…… 我在金三角呆了2天,这两天里,我和老秦一起走遍了整个辖区,熟悉了所有的工事部署情况。然后,我和老秦还有李顺关在指挥部,根据目前的态势讨论军事部署,做了三个周密详细的作战方案,用来应付可能会发生的情况。 这期间,章梅几次要进指挥部找李顺,都被外面的副官挡驾。 第三天,我离开了大本营。李顺和章梅亲自到江边送我上船。 老秦亲自护送我回去。 登船的一刹那,章梅突然眼圈红了,拉住我的手,声音颤抖着:“兄弟,我想回星海,我想去看看那个女孩。” 我的心猛地一抖,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李顺将章梅拉回去,冲我摆摆手:“二弟,一路平安,走好。” 章梅抹抹眼角的泪水,冲我点点头:“兄弟,记住下次如果见了那女孩,拍张照片给我看。” 我忙点头,跳上船。 李顺站在章梅身后,我看到他的眼里似乎有亮晶晶的东西在闪动。 李顺突然转过身,仰脸看着天空,然后顺势抬手擦了下眼睛,嘴里嘟哝了一句:“***这阳光好刺眼……” 正文 1423.藏巧于拙 第2078章 秋桐进京上访 当天晚饭时分,我回到了腾冲,回到了腾冲大酒店。 进酒店之前,我先在大街上买了两包喜糖。 我先去了孙东凯的房间,推门进去,他没有去吃饭,正在房间里打电话。 我进去的时候他刚好打完电话。 “孙书记,我回来了。”我边说边将喜糖放在桌子上,“孙书记,我发小的喜糖,我带来给你吃的。” 孙东凯没有说话,脸上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孙书记,你怎么了?”我做出奇怪的表情问他。 “你,回来了?”孙东凯似乎没听见我问他的话。 我点点头:“是的,我回来了,呶,喜糖。” 孙东凯缓缓点点头,看了看喜糖,然后看着我:“谁的喜糖?” “我发小的啊。”我说。 “你发小?”孙东凯似乎没有听懂。 “我不是请假参加我发小的婚礼了吗,刚回来,这是他的喜糖啊。”我说。 “哦,哦……”孙东凯似乎刚回味过来,点点头,“哦,我记起来了,我知道了,你走了三天了,参加发小的婚礼,今天回来了。” “是啊。” 孙东凯的眼神有些发直,走到窗口,木然看着窗外。 我站在孙东凯身后,看他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说:“孙书记,你身体不舒服?” 孙东凯缓缓转过身,看着我:“不错,我是不舒服,都没有胃口去吃饭了。” “怎么了?为啥?”我做出关心的样子。 “因为秋桐。”孙东凯说。 我笑了起来:“秋桐?她现在已经被降级了,你为嘛因为她吃不下饭呢?” 孙东凯叹了口气:“小易,我刚得到的消息,秋桐进京上访去了。” 我不由吃了一惊,秋桐竟然进京去上访了! 显然,秋桐在省市两级纪委遭遇阻击并被市里进行了不公正的处理之后,并没有屈服,而是选择了进京上访。 在感到吃惊的同时,我一方面为秋桐的勇气佩服,另一方面又担心秋桐的以后。 看到我一副吃惊的样子,孙东凯继续说:“这个秋桐,我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倔强,竟然天不怕地不怕,竟然敢进京去上访告我!” “这……这……这怎办?”我结结巴巴地说。 “怎么办?”孙东凯的目光恶狠狠地看着天花板,“既然秋桐要一意孤行一条道走到黑,那我也没有办法,只有奉陪了!她进京上访又怎么样?北京还是要打到省里,省里打到市里,最后还得市里来处理,只要市里对我孙东凯是认可的,我就不信秋桐她一个女人能翻了天!” 孙东凯这话似乎是在给自己壮胆,又似乎是在安慰自己。 “秋桐现在在哪里?”我问孙东凯。 “正在从北京回星海的路上,她以为自己做的很隐秘,哼,她刚一离开北京,市里就得到了他去北京上访的消息。听说乔书记对这事十分愤怒,我看等秋桐回来不会有她的好果子吃,秋桐啊秋桐,既然你非要把我孙东凯扳倒不可,既然你不达目的不罢休,那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孙东凯后半部分像是自言自语。 孙东凯前半部分的话也正是我担心的。 “既然如此,孙书记,那你还为何不舒服吃不下饭呢?走吧,吃饭去。”我说。 孙东凯摇了摇头:“唉,虽然如实说,但是……我还是没有胃口吃饭,你自己去吃吧。” 显然,孙东凯的内心是不安的,即使他知道市里对他是支持的内心也是惶恐的,这就叫做贼心虚。他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自己心里最清楚。 出了孙东凯房间,我也没有心情吃饭了。回到自己房间,我立刻拨打秋桐的手机。可是,关机,打不通。 我想了想,打给了方爱国。 很快接通。 “秋桐最近几天的动向如何?”我问方爱国。 “她前天去了一趟北京,坐火车去的,我们两个兄弟跟着的,现在她正在往回走的路上,火车到锦州了。”方爱国说。 “秋桐去北京,为什么不给我汇报?”我说。 “她去北京是去出差的吧,我觉得这很正常啊,没有发现什么不安全的因素,加上你去腾冲了,就没有和你说。” 方爱国自然不知道秋桐到北京是干嘛的,他是想不到这个圈子里的斗争状况的,似乎这也不能怪他。 “跟住她,保护好她,直到她安全回到星海。”我说。 “是——”方爱国答应着,又问我,“易哥,秋小姐她,她没出什么事吧?” “没什么事,你只管安排好人保护好她就行,其他的不要多问。”我说。 “是——” 挂了手机,我点燃一支烟,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绚丽的南国夜色,心事沉沉。 我意识到,秋桐是坚决不会向邪恶势力屈服的,越是被打击,越是要坚持做自己认为应该去做的事。 我意识到,对于秋桐来说,最严峻的时候快来临了,她如此执着地去告发孙东凯,必定会触犯到很多人的利益,必定会让很多人不安稳,如此,迎接秋桐的将会是更加猛烈的打击和迫害。 我意识到,对于我来说,两条战线的斗争都在迎来白热化,目前为止,在秋桐这条线的战斗中,我还只是一个看客,秋桐刻意不想让我参与进去,但我不能围观,我必须要参战。只是,我参战的时机和方式,要看机会,要抓住最恰当的机会,采取最合理的方式。 故君子有不战,战则必胜。我想起老黎和我说的这句话。 这时我接到了孙东凯的电话。 “小易,你马上订明天的机票,回星海的。”孙东凯说。 “哦,可是,孙书记,会议还没有结束。”我说。 “不开了,提前回去,我给会务组刚刚请假了,说单位有重要的事需要我马上回去,会务组已经同意了。”孙东凯说。 “那好。”我答应着。 孙东凯此时或许意识到自己被关云飞耍了,或许意识到关云飞为何非要他亲自来参加会议的原因了。他在腾冲待不下去了,他需要抓紧赶回去应付秋桐进京带来的一些事宜。虽然他知道市里他有靠山,但这次毕竟不同,秋桐进京了,他似乎现在摸不准市里对这事的态度,需要抓紧回去吃一颗定心丸。 我接着预订了明天我和孙东凯回去的机票,先飞昆明,然后转机飞星海。 孙东凯此时是坐立不安的,我同样也是,我也需要抓紧赶回星海。 我和孙东凯带有同样的目的,只是缘由不同。 这一夜,我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不知道孙东凯是否睡着了。 半夜时分,我接到了冬儿的电话。寂静的午夜,手机铃声分外刺耳。 我一把摸起手机,接听。 “小克,你还在腾冲?”电话里传来冬儿遥远的声音。 “是的,你知道我来腾冲了?”我说。 “当然知道。” “你给我打电话什么事?”我直接问冬儿。 “我想和你说说那个政法委的办公室主任秦璐的事情。”冬儿说。 “秦璐?你想说什么?”我有些意外。 “我想和你说说她的死因。” “你知道了什么?”我急忙问。 “当初案件结了的时候说她是死于自杀,但今晚我偶然得知一个消息,我断定秦璐不是自杀,她是被人杀死的。”冬儿说。 我心头一震:“继续说。” “我怀疑杀死秦璐的人是阿来。” “阿来!” “是的。” “继续说下去。”我催促冬儿。 “今晚我到一个酒吧去喝酒,阿来正好在隔壁的座位和几个黑道的人在喝酒,边喝边吹牛,阿来似乎喝多了,吹嘘说自己在泰国的杀人史,说着说着就走了嘴,说自己在星海也杀过人,还是政法系统的女干部……一听阿来说到这个,我立马就想到了秦璐……” 我被冬儿说的这个消息震住了,想想阿来之前在我面前露出的蛛丝马迹,我终于验证了自己的判断,不错,秦璐的确是死于阿来之手。 “我现在想不通的是阿来为何要杀秦璐,他和秦璐无冤无仇,为什么他要杀秦璐呢?难道,阿来是被人雇佣?”冬儿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冬儿和我想到一起了,我说:“阿来是个职业杀手,只要给钱,他什么人都敢杀,什么事都敢做。” “那么,是什么人雇佣阿来杀了秦璐呢?”冬儿说。 我没有回答冬儿的话,眼前瞬时浮现出两个人的面孔…… 这两个人是我理所当然的怀疑对象。我有理由认为是他们其中之一雇佣阿来杀了秦璐,只是到底是哪一个,不好确定。 但有一点我能确定,他们不会共同预谋此事,只有可能是其中一个干的。 还有,如果真的是他们中的一个,那么,他们是直接找的阿来还是通过中间人。 我想后一种的可能性更大。 过了这么久,冬儿偶然的发现终于让秦璐的死因浮出了水面。 我定定神,对冬儿说:“冬儿,这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切记。” “我知道的,我当然不会和任何人说,听到阿来说到这事的时候,我趁他们还没发觉我,悄悄离开了酒吧,回到宿舍,我琢磨了好久,才给你打电话的。” “嗯,那就好。如果阿来知道你听到了这话,他一定会对你不利的。”我说。 冬儿沉默了片刻:“我知道你时刻都在关心我的,虽然你不在我身边,但我时刻都能感受到你的气息。” 我没有说话。 “你何时回来?”冬儿说。 “明天。按照计划是三天后回去,孙东凯要提前回星海。”我说。 “他如此着急回来,是为了秋桐吧。”冬儿说。 “你知道秋桐的事了?”我说。 “是的,今晚刚知道的,秋桐去北京上访告孙东凯了,雷正今晚来找伍德说了这个事,我偷听到的。”冬儿说。 “嗯。” “秋桐做事还真有股倔强劲儿,不畏强权,不畏压力,我还真有些佩服她了。只是,秋桐还真有点不知死活了,她要面对的人,可不是一般的对手,她如此搞下去,最后的结局还真不好说。李顺是混黑道的,白道的事儿,他是无能为力的,我看秋桐下一步……”冬儿没有说下去。 我知道冬儿要说什么。 “好了,不说了,我要睡了,你自己要注意身体,注意安全。”冬儿说完挂了电话。 我毫无困意,坐起来靠在床头,点燃一支烟,在黑暗中默默地吸着,琢磨着今天发生的这些事,琢磨着冬儿刚刚和我说的秦璐的事…… 第2079章 在厨房里 第二天上午,我和孙东凯启程回星海,先从腾冲飞昆明,然后转机回星海。 一路上,孙东凯显得有些心事重重,寡言少语。 而我,心情也不轻松,我知道秋桐此刻或许已经回到了星海,我不知道在星海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 我和孙东凯带着各自的重重心事往北飞,一直往北。 中午11点到了昆明机场,在机场等候了3个小时之后继续乘机飞星海。下午五点半,终于到达星海。 此时星海已经夜色降临,华灯初放。 出了机场,孙东凯没有和我一起走,我们在机场分手,他有他要去的地方,我自然也有我要找的人。 我第一个就和秋桐联系,电话终于打通了。 “你在哪里?”我迫不及待地问她。 “我在家里。”秋桐听起来声音很平静。 “我刚从腾冲飞回来,刚出机场,我去找你。”我说。 “不了,不要来我家,我去你那里吧。”秋桐说。 似乎秋桐不愿意让我去她家被人发现,引起什么人对我的怀疑对我不利。 我想了想:“也好,小雪呢?” “小雪在爷爷奶奶家。”秋桐说。 “我20分钟之后到宿舍。”我说。 “好,我知道了。” 20分钟之后,我刚到宿舍,秋桐就到了。 关上门,我回身看着秋桐,她看起来神色很平静,一如从前那样。 “你去北京了?”我问她。 秋桐点点头,似乎并不意外我知道这事。 “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让她坐下,给她倒了杯水。 秋桐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刚回来没一会儿,火车很慢,折腾了好久才到星海。” 我坐在秋桐对面:“你去北京继续告孙东凯的?” 秋桐点点头:“是的。你知道的倒是挺快,恐怕孙东凯也知道了是吧?” “是的,我昨晚就听孙东凯说了,孙东凯本来要三天后才开会回来,今天就迫不及待回来了。”我说。 秋桐笑了下:“看来他呆不住了,左立不安了。” 我皱皱眉头:“去北京有收获吗?” “谈不上收获不收获,我只是向有关部门递交了我的举报材料,既然省市两级不作为,那么,我只有如此去做。我不想越级上访,但我没办法。”秋桐说。 “可是你也知道上下都是通气的,你即使去了北京,北京那边的部门很大可能也会将材料转给省里,然后省里又转给市里,最后还是落在市里来办理。而且,你去北京的消息,市里很快就知道了,这对你会很不利的。”我说。 “我当然知道,那又怎么样?本来这事我就是正大光明没想向谁遮掩的,我又不是诬告,又不是陷害,我的证据是确凿的,我的做法是无可厚非的。”秋桐理直气壮地说。 “市里之前的态度你也知道,现在你直接捅到了上面,你有没有想过后果?”我说。 “想过,在我做这件事之前,我早就想过了一切可能发生的后果。但我不能因为这些所谓的后果就放弃自己的良知和底线,放弃自己的职责。”秋桐安静地看着我。 我点燃一支烟:“你回来之后,有没有人找你谈话?” 秋桐摇摇头:“没有,不过,在我去北京直到回来的路上,似乎发觉一直有两个身份不明的人在跟踪我,不知道他们是干嘛的。” 我知道秋桐说的是方爱国安排的暗中保护者,没想到竟然被秋桐发觉了。 我不能告诉秋桐真相,对秋桐说:“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等候上级的情况反馈。”秋桐干脆地说。 “你认为会等到什么结果?”我问她。 “不知道。” “你认为会等到你希望的结果吗?” “不知道。” “如果不是你希望的结果,那么你会怎么做?”我继续问她。 秋桐看了我一眼,犹豫了一下:“不告诉你。” “为什么?” “我的事不想牵连你。” “但是我愿意被你牵连。” “那我也不想。我走到现在这一步,没有任何后悔,即使前面是地雷阵,我也会毫不犹豫趟过去。”秋桐的声音不大,但很坚决。 我叹了口气,站起来:“吃饭了没有?” 秋桐摇摇头。 “我去做点饭,一起吃。” “我来吧,你休息会儿。”秋桐说着站起来走进厨房。 我抽完一支烟,也走进厨房,秋桐正在忙乎做饭。 我走到秋桐身后,站立片刻,伸出双臂,从后面轻轻环住她的身体。 秋桐停住了,站在那里没有动。 我轻轻抱住秋桐的身体,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深深嗅了嗅她的发香,低声说:“不管任何时候,我都会和你站在一起。我永远都是你的追随者,永远都是你的保护者,永远都是你最坚定的盟友……” 秋桐轻轻握住我的手,没有说话。 我将她转过身,她明亮的眼睛看着我。 这目光如此清澈如此洁净如此温和。 我将她搂紧,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她的身体颤了一下,没有拒绝。 然后我放开秋桐,转身出了厨房。 秋桐很快做了两碗鸡蛋面,我们一起吃了。 吃完饭,我们面对面坐着,一时相对无言。 半天,我说:“此时,我突然有些迷茫。” 秋桐淡淡笑了下:“告诉我,为什么会迷茫?” 我摇摇头:“不知道,你知道吗?” 秋桐沉默片刻,说:“人生舞台的帷幕随时都有可能拉开,关键是你愿意表演,还是选择躲避。人生里,随时都会有迷茫,那么,你知道迷茫是怎么来的吗?” “你说。”我看着秋桐。 “很久很久以前,这个世上是没有语言的。人世间,非常的安静,非常的纯洁。有了语言,人与人之间有了沟通之后,烦恼、伤感、疑虑,反而接踵而来。不置可否,随着现下通讯的便捷,语言信息可以瞬间送抵千里之外,只要愿意,大可淋漓尽致地倾诉,关于不快、关于愤恼、关于跌宕。原以为,生活中的很多困惑就因此可以雪霁冰消,很多痛苦也能够有迹可寻。可是,依然有那么多的哀愁,那么多的忧伤。为什么?是因为一些想得到而又不确切的冀望吧,是因为一些众说纷纭的荒乱里寻觅不到出路的恓惶吧,是因为一些触摸不到尽头的幽暗心情吧……就是迷茫。” “那么,你说,人为何会迷茫?” “为什么会迷茫?总觉得,再多的言语也无法企及自己思绪里的荒芜,再多的表情也见证不了自己内心的苍凉。于是,我们自言自语:没有人会明白自己了吧,没有谁再可以信任了吧?有时候,我们甚至一度迷失了自己,模糊了自己是谁,忘记了身处何地欲往何方。那些因迷茫而凝结起来的心情,仿佛一首低宛的曲子,不停地吟唱落寂的忧伤。翩浮的惆怅,晃若细长的触角,肆无忌惮地钻入肌肤的毛孔,像藤蔓一样伸展,入心入肺地缠绕,让我们窒息,让我们疼痛,让我们麻木。” “可是,人为何要迷茫?” “为什么要迷茫?总觉得我们的付出得不到应有的回应,泥牛入海。总觉得我们离成功的殿堂很远很远,没有过尽千帆的翅膀,所以只得仓皇逃离。因为迷茫而混沌,因为混沌而徘徊,当痛苦全方位的降临,语言也变成了一种累赘。于是我们沉默,我们孤独,我们落寞。寂静地离开繁华,带走所有的痛,一个人疼。小心翼翼地僵固着各种神情,生怕一不经意就会泄露了心底的秘密,渐渐的,将快乐和自己一并掉落得越来越远。不是不想得到,而是看不到得到的契机。于是我们又对自己说:算了吧,下次再努力就是了……” 我点点头,懂了秋桐的意思。心中虚无,拿捏不定,消极颓废,就是迷茫。因为迷茫,所以滞留。因为迷茫,所以错过。因为迷茫,所以失去。最后的最后,待到一种迷茫式的姿态嵌入我们的生活了的时候,究竟是我们糟蹋了生活,还是生活蹂lin了我们?不得而知,因为我们在迷茫……星移斗转,世事更替,命运却为何总在相似的轨迹中轮回?我们开始无力的惶惑:是不是已经无法走出这片迷茫的沼泽了?那就任其沉沦吧…… 秋桐接着说:“其实,我觉得,迷茫只是人生的一个借口。” “为何这么说?”我困惑地看着秋桐。 “生活,需要一种安慰来抚摸伤口。一句简单的问候,一声简洁的鼓励,也许就能够让伤口快速愈合。受伤了,找不到出路了,习惯性的等待外界的救赎,等候曙光的出现。在漫长的过程里,沉淀了所有的耐性之后,就只剩下了迷茫,并且还信誓旦旦地称之为顺其自然。但是,很多时候,迷茫只是一种逃避的借口!你,意识到了吗?答案,从来都不会不请自来。生活,也没有那么多的无可奈何。通过索求才得到的慰藉于自己而言是否已经变质为一种怜悯?如果是,那么对于已经存在的伤口根本就无济于事,反而雪上加霜。那么,你是愿意在借口里苟且,还是在匍匐中前进?” 我沉思片刻,说:“或许,在曾经需要抉择的路口,别人眼里的我们可以有很多选择,但是对于我们自己来说却没有。仿佛每个方向都阻隔着一股无形的墙,刚想用力冲过去,却又被弹回来,再换个方向依旧如此。郁闷,山也重了水也复了,怎么还不见柳暗花明的那一村?或许,这根本就是老天的捉弄和命运的刻意挖苦。” 秋桐摇摇头:“错!其实盲目的思绪才是我们真正的“墙”,执迷于某种盲目,会颠覆了原有的逻辑和蒙蔽了自己的冷静。寻遍了方向依然没有方向,扪心自问,每一个方向是否都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所做的选择?如果是随兴而作的决定,那不是选择,而是敷衍,会碰壁会沮丧是理所当然。这时候的迷茫,就是变相地承认和妥协失败。正确的做法是,不要过分执迷于失败的阴影里,用心去辨别,多听取周围的意见。藏巧于拙,用悔而明;寓清于浊,以屈为伸。所谓知耻近乎勇,不要让迷茫湮没了我们的勇气。” 我睁大眼睛看着秋桐,半天没有说话。 正文 1424.一撸到底 第2080章 一撸到底 良久,我点点头,说:“或许,应该是这样的,不断的失误,最后累积成为错误。错误的气息一点一滴的压抑着我们,导致我们草木皆兵、四面楚歌,就像寄居在壳里蜗牛,一有东西触碰就退缩到自己的壳里。或者寂寞,唯唯诺诺;或者叛逆,离经叛道,只将自己禁锢在自己的世界里,祈求着虚无缥缈的原谅。” 秋桐摇摇头:“再错!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错误,很多时候都能作为我们认知美好的一个助力,吃一堑长一智。将欲翕之,必固张之,要将一个人的错减少,就必将其扩大,很多事情很多道理非经历不能明白。错过,也是一种成长,它从另一个侧面助长了我们的认知与感悟。故人有云: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面对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抑制自己想要逃避时找借口、找理由、推卸责任的犹豫和胆怯。面对,才是减少错误最有效的方法,不要让错误羁绊了我们的信念。” 我呼了口气:“得不到而迷茫。或许我们也很努力地追求过,很认真的探索过,细致地勾勒未来的蓝图,虔诚地浇灌希望的嫩芽……可是风雨说来就来,那么多的寻寻觅觅之后得到的是什么,依旧凄凄惨惨戚戚。什么天道酬勤,什么皇天不负有心人,都是扯淡,自己终究不过是Loser。” 秋桐继续摇头:“还错!人无所舍,必无所成。若还在感叹:天没降大任与我,照样苦我心智,劳我筋骨,饿我体肤……你就是不折不扣的Loser。斯威特切尼说过:只有强者才懂得斗争,弱者甚至失败都不够资格,而是生来就是被征服的。一个人,能抓住希望的只有自己,能放弃希望也只有自己。怨怼、嫉妒只会让自己失去更多。成功与不成功有时距离很近,只要后者再向前几步。山珍海味不一定最享受,大富大贵不一定最舒适,想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就勇敢去追吧!跌倒了,失去了,不要紧,爬起来继续风雨兼程,且歌且行。有路,才会有旅途,没有一个人会一无所有,不要让悲歌浇熄了我们的热情。” 我怔怔地看着秋桐:“我明白了,有时候,迷茫作为一种心情的宣泄,是可以平衡我们的内心的,无可厚非。迷茫,很多时候也如同彩虹前面的乌云和暴雨、电影周围的黑暗一样,与美丽、精彩同在。总而言之,迷茫也是人的一种神态,一种喜怒哀乐的演绎与诠释,不可或缺。但是,如果将迷茫上升至逃避的介质,那就成了一种借口。借口,最终欺骗的,还是自己。” 秋桐点点头:“是的,迷茫,让我们的生活像水一样平乏无味却又无处不在,久而久之,渗透出汩汩水流,汇而成海,并且只有自己才能将自己摆渡到彼岸。所以,擦亮你的眼睛,别让迷茫蛊惑了自己。只有心中有岸,才会有渡口,才会有船只,才会有明天。” 和秋桐的一番对话,让我心头豁然开朗了许多,秋桐说的这番话,无疑就是对自己正在做的事情的最好诠释。 秋桐进京上访的事情,在星海上层圈子里引起了震动,也引起了乔仕达的震怒。 控制越级上访,是地方上的一件重要工作,信访是考核地方绩的一项重要指标,甚至在年度地政绩考核中信访是一票否决的。 在市纪委收到上面一级级转来的秋桐上访的材料后,当即向市委做了汇报。 乔仕达勃然大怒了,这显然是无视他权威的举动,没想到秋桐如此大胆,这么不接受教训,竟然举报到北京去了。 这显然威胁到了乔仕达的利益,触犯了他的底线。 在秋桐从北京回来的第三天,上面直接下达了对她的处分决定:无视组织纪律,违反党员不得带头上访的规定,以个人私利为目的越级上访,破坏社会稳定,决定撤销一切职务,开除党籍,作为一般工作人员在文联工作。 也就是说,秋桐的进京上访不但没有促使乔仕达改变自己的想法,反而让他下了决心将秋桐的职务一撸到底,同时连党籍都给开除了。 这个处分不可谓不重。乔仕达显然是彻底愤怒了。 乔仕达还附带批评了关云飞,说关云飞在秋桐的事情上负有领导责任,管理不到位,甚至还有纵容包庇的嫌疑,让秋桐进入文展会工作就是个很好的把柄。 在愤怒的乔仕达面前,关云飞无法为自己辩解,只能接受。乔仕达既然如此表态,关云飞也不能不有所表示,秋桐不在文展会工作了,直接回到了文联做普通工作人员。 关云飞的做法是明哲保身,他虽然极其希望能借助秋桐来扳倒孙东凯,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要先保住自己要紧。 在关云飞办公室,他叹息着对我说:“秋桐一直举报的都是一件事,而这件事乔书记早就做了定论,一旦乔书记说这事没事了,那谁也无法再提起。我是很想保住秋桐的,可是,事到如今,我也没有办法了,唉……” 唉声叹气的关云飞似乎在我面前表现自己对秋桐的同情,又似乎在暗示什么。 我似乎明白,关云飞需要秋桐拿出新的更有力的材料来搞掉孙东凯,但秋桐似乎没有,这是让他无奈的地方。 孙东凯做事一向十分严谨,虽然大家都知道他经济上有问题,但谁也抓不住把柄,光怀疑不行,要有证据。 我知道关云飞想扳倒孙东凯的真正目的是在于雷正,雷正是他前进路上的一大障碍,但是现在斗争的天平似乎倾斜到了雷正这边。 看着面色凝重的关云飞,不知怎么,我突然想起了冬儿和我说的话,想起了死去的秦璐。 秦璐的死让我蒙受不白之冤受尽苦头,差点就被扣上杀人犯的帽子送了命,如果秦璐的死是关云飞一手策划的,那么,我该如何面对他对付他呢? 在秋桐的事情上,关云飞目前还是有用的,甚至作用很大。或许目前我不能在关云飞面前提起此事。 而且,我怀疑杀死秦璐的幕后黑手未必一定是关云飞,谢非也不是没有嫌疑。这两个人都有可能。 离开关云办公室的时候,关云飞再次叮嘱我:“给我密切牢牢监视孙东凯的一举一动,不可懈怠。” 我点点头,即使关云飞不说,我也要这么做的。 似乎,霜打了茄子一般的关云飞还没有彻底放弃秋桐,还没有彻底对此次斗争认输,他似乎在等待什么。 回到集团,我继续自己的工作。 似乎,秋桐遭受如此重击,孙东凯该松口气了。 但是在孙东凯面前,我看到他依旧显得心神不定,似乎秋桐这次的遭遇并没有打消他的不安和惶恐。 不知深浅的曹丽倒是兴高采烈,大呼过瘾。 而之前一直和秋桐联系紧密的人大研究室季主任现在突然安静下来,没有了任何动静。 似乎,他被秋桐的遭遇吓怕了,或者是被乔仕达敲山震虎杀鸡儆猴的举动给震住了。 我去见老黎,老黎沉稳地说了一句:“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有些懵懂地看着老黎,一时没有弄懂这话的意思。 老黎神秘地笑起来:“斗争的大幕一旦拉开,就不会停止,斗争越激烈,收获就越大。现在,不要轻易下结论,现在,只是过程,还不到结束的时候。”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不要气馁,不要沮丧,小克,永远记住,磨难是人生的动力,苦难是人生的催化剂,人生就像心电图,一帆风顺就证明你挂了。”老黎拍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我轻轻出了口气:“我懂了。那么,我现在该怎么办?” “做你该做的事情。”老黎说。 “我该做什么事情?”我说。 “你自己去琢磨,有时候,可以等待观望,有时候,可以主动出击。” “什么时候?” “自己去想。”老黎微笑着,似乎是有意在考验我。 我此时的心情是焦虑不安的,虽然我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很难做到。 这天晚上,四个和我一起吃饭。 四哥递给我一张门卡。 “这是……”我看着四哥。 “这是集团的通用门卡,这张卡可以打开集团所有领导人的门。”四哥说。 我接过卡。 “说不定什么时候你会用得上。”四哥说。 我点点头:“你怎么弄到的?” “办公室内勤有,以前我趁他不在的时候拿出来复制的。”四哥说。 “孙东凯办公室的门能打开?”我说。 四哥点点头:“是的,可以的,我下班后试过一次。” 我将门卡装起来。 “孙东凯之流是不会放过秋桐的,秋桐目前虽然遭受了重大打击,但只要秋桐还有还手之力,孙东凯就会放心安心。”四哥说。 我点点头:“是的,我也这么想。” “所以,适当的时候,你该出手了。”四哥说。 “嗯。” “其实我觉得乔仕达似乎正在被雷正和孙东凯利用,乔仕达未必和雷正孙东凯之间有什么一荣俱荣个一损俱损的密切利益关系。”四哥说。 四哥的话和我想的一样,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乔仕达之所以对秋桐之事如此大动干戈,很大程度是受了孙东凯和雷正的撺掇,感觉秋桐是在挑战自己在星海高高至上的权威,所以才要给秋桐一个下马威,一个狠狠的教训,也就是所谓的杀鸡给猴看,震慑其他人。 第2081章 杀人的冲动 四哥给我门卡,显然这段时间他虽然一直很沉默,但其实并没有闲着。 和四哥分手之后,我独自去了海边,在目前的态势下,我需要冷静自己的头脑,梳理自己的思路。 此时,我脑子里不断重复着老黎的话:冲动,冲动是魔鬼。 是的,越是在这种危机的时刻,越不能冲动。 海边很安静,没有人,冷风嗖嗖吹过。 身后传来轻微的动静。 我转过身,是冬儿,身穿一身紫色的长衣,两手放在口袋里,静静地看着我。 我静静地看着冬儿。 “小克,你在这里干嘛?”冬儿说。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说。 “我……”冬儿顿了顿,“我经过,看到你……” 冬儿似乎在撒谎,不过我也不想揭穿她。 “秋桐的结局在我意料之中。”冬儿叹息一声。 “这不是结局。”我说。 冬儿睁大眼睛看着我:“难道你认为秋桐还有翻身的机会?” “我不知道。” “那你为何这么说?” “因为这不是最后。” 冬儿点点头:“不是最后……看来,小克,你对秋桐很上心,上心的程度超过海珠,超过我,是不是?”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听出冬儿话里有话。 “没什么意思。”冬儿淡淡一笑,“似乎,在这个时候,我不该说这样的话,是吧?” “你说呢?”我反问冬儿。 冬儿没有回答我的话,看着大海轻声说:“其实,我宁愿把你对秋桐的关心看成是李顺的压力或者指令,我想,应该是这样的吧?” “如果不是呢?”我说。 “如果不是,那就说明你和秋桐的关系不一般,说明你们……”冬儿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我和她什么样的关系,和你有关吗?”我似乎故意想惹怒冬儿。 冬儿果然怒了:“当然和我有关,你是我的,即使你和海珠结婚了你也是我的,我不容许任何人和我来抢夺你。” “冬儿,你太霸道。” “我霸道?怎么霸道了?你是我的初恋,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我是你的第一个女人,我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你,你凭什么说我霸道?”冬儿说。 不知怎么,听到冬儿的话,我突然想起了死去的段祥龙,想起了我和冬儿的第一次,那次,没有见血。 我的神色黯然下去。 冬儿似乎猜到了我的心思,沉默片刻,幽幽地说:“我知道你在纠结什么,我知道你在怀疑我对你的忠贞。好吧,我告诉你,我在上高中的时候,在一起锻炼中,突然下体出血。去医院检查后知道自己的那层膜破裂了……还有,不管你如何怀疑,我和段祥龙都没有发生那种关系,而且,没有任何男人,任何男人,在你之前得到过我……我能和你说的只有这些,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话。当然,如果你非要怀疑纠结什么,我也没有办法。我给你我的身体,那是我的第一次,我可以发誓……” 我怔怔地看着冬儿。 冬儿的眼圈突然有些发红:“你还是不信是不是?好,我证明给你看,我冬儿死也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话音刚落,冬儿突然毫不犹豫就向海里冲去。 “不要——”我惊惧了,不假思索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将冬儿的身体抱住。 “冬儿,不要——”我紧紧抱住冬儿,在她耳边说,“我信,我信的,你不要做傻事。” 冬儿继续挣扎,我死死抱住冬儿的身体。 此时,我是真的信了冬儿的话,一个女人如果能拿自己的命来证实自己的清白,还能有什么怀疑呢。 一旦证实了冬儿的话没有作假,我的心里蓦地涌起一阵歉疚,对冬儿的。 冬儿挣扎了半天,似乎没有了力气,趴在我的怀里,抽噎起来,似乎带着极大的委屈。 一个女人要到了用死来证明自己清白的程度,心里能不委屈吗。 我轻轻拍着冬儿的肩膀,安慰着她,心里更加愧疚了。 冬儿突然抬起头,直接就吻住了我。 她的胳膊紧紧搂住我的脖子,丝毫也不放松,我无法回避冬儿的吻。 心里的惭愧再次涌出来,我不由迎接着冬儿…… 周围很静,海浪轻轻拍打着岸边的礁石。 我和冬儿就这样在海边紧紧拥在一起…… 突然听到附近有动静,我忙抬头,看到滨海路上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那里,随即闪光灯一闪。 我忙放开冬儿。 那辆车随即快速启动,眨眼就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我的心里一怔,有人在跟踪偷拍。 冬儿抬起头看着我:“小克,怎么了?” “刚才有人在偷拍我们。”我说。 “哦……”冬儿看了看周围,“走了?” “是的。”我点点头。 冬儿沉思了一下,脸色微微一变。 我看着冬儿:“如果那是伍德派出的人干的,如果伍德看到我们刚才的照片,他会怎么想?” 冬儿神色有些不安,随即又看着我:“只要你爱我,只要我和你在一起,一切的一切我都不在乎。为了爱,我可以不惜自己的生命。” “不要说傻话。”我对冬儿说,“我给你说,伍德恐怕早就对你起了疑心,我想,你该马上离开伍德那里,越快越好。” 冬儿轻轻摇摇头:“不,现在,目前,我不会离开的。” “你不要命了?”我急了。 “伍德目前只是怀疑,他并没有抓到我什么确凿的证据,现在这个时候我突然离开,等于不打自招。”冬儿说。 “可是,你现在是不安全的,今天我们的场景,如果被伍德看到,这不就是确凿的证据了。” 冬儿笑了下:“这又怎么样?难道我不会说我是在引诱你,套取你的情报的?” 我摇摇头:“你想的太简单了,你把伍德想的太弱智了,他不会那么轻易被你的话蒙过去。” “那如果我回去主动先和他说呢?不等他问,我先主动说出来呢?”冬儿说。 “这也不稳妥,你太小看伍德了,他这个人疑心很重的。” “好了,小克,不要想那么多了,今天,此刻,我好开心,我们终于又接吻了,和你接吻,我感到了巨大的踏实,我不管你和海珠是不是结婚了,我不管你和秋桐到底是什么关系,反正我只知道,我冬儿是小克你的女人,你小克是我冬儿的男人。只要我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冬儿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 我一时无语,看着眼前陶醉的冬儿,想到海珠,想到秋桐,心里却又涌起巨大的不安。 “小克,我一直有一个梦想,我幻想着有一天你会带我回到江南,回到属于我们的江南,在那里,我们永远在一起,死也不分离。”冬儿再次抱住我,喃喃自语着。 我的心里被痛苦环绕,我即使真的相信了冬儿对我的坚贞,那又能怎么样,我已经和海珠结婚了,还有,我的心里已经深深爱上了秋桐。 我在矛盾和纠结中木然站在那里,冷风吹来,脸上刀割一般的疼痛。 这时,阴霾的天空飘起了雪花,很快大雪纷纷。 今冬的第一场雪降临了。 飞舞的雪花中,凄冷的海风中,冬儿似乎却没有丝毫冷意,紧紧依偎着我的身体,似乎,此刻,她没有丝毫畏惧,没有丝毫的不安。 这时,我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响了。 我摸出手机,海风发来的短信,告诉我他和云朵已经到了到了云朵的老家,到了科尔沁草原。已经开始接手那家牧场,打算利用冬季的空闲先做前期的准备工作,开春后就开始大量引进牛羊。 我在心里默默祝福着海峰和云朵,他们终于在科尔沁大草原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归宿。 冬儿也看到了短信,奇怪地问我:“海峰和云朵……海峰不是带云朵到澳洲了吗?怎么?” 我告诉了冬儿海峰辞职带云朵回来的事情,冬儿听完,脸上带着感动的神色,点点头:“这是真爱,可怜的小云朵终于找到了真爱,此时,我倒是很羡慕云朵,能和真爱自己的男人在一起,那怕天涯海角……海峰是个真汉子,这样的男人,值得生死追随,云朵终究是幸福的,历经了诸多苦难,云朵到底还是幸福的……” 我默默地点头:“是的,云朵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冬儿看着我:“小克,其实不要羡慕他们,我们也会的,我们也会有自己幸福的归宿,我们终究也会像他们那样的。他们选择了回归大草原,我们可以选择回归江南,我们一起白头偕老……” 我心里苦笑,我知道冬儿是在做梦。 但是此刻,我不想刺激冬儿,冬儿坚强的外表下其实有一颗脆弱的心。 这个世界,恐怕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 “小克,知道吗,白头偕老这件事其实和爱情无关,只不过是忍耐,但忍耐却是一种爱。所以,真正爱你的人,其实就是愿意一直忍耐你的人。”冬儿又开始拥抱我,热吻我,在我耳边倾诉着。 我的心在纠结中再次沉沦…… 我的脑海里一直盘旋着刚才的偷拍,心里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初冬的这场雪越下越大,一直下到第二天早上才停止。 第二天早上,我踩着厚厚的积雪步行去上班。 在一个路口拐角处,迎面和一个急匆匆走过来的人相撞。 “你***找死啊!”那人随即就大骂起来。 我定睛一看,此人是阿来。 “你***骂谁呢?”我说。 阿来一看是我,呲牙咧嘴笑起来:“我日,我的财神爷,原来是你啊。” 我看着阿来:“一大早你这是去干吗?” 阿来看着我:“我干嘛管你屁事?操——” 看着阿来,想到死于他手里的秦璐,我突然有一种想杀了阿来的冲动。 正文 1425.你是凶手 第2082章 你是凶手 但我显然现在杀不了阿来,一是我的功夫不及阿来,单打独斗不是他的对手;二是即使我能杀了阿来,我的行为也是违法的,我代表不了国家的法律;第三,我的直觉,阿来只是一个被雇佣的杀手,真正的幕后凶手还没有浮出水面。 我看着阿来,目光平静,嘴角突然涌出一丝笑意。 “这样看着我干嘛?”阿来说,似乎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吃早饭了没?” “没。” “我请你吃早饭如何?”我指了指附近的一家永和豆浆。 阿来咧嘴一笑:“好啊。” 我和阿来进了永和豆浆,找了个角落的桌子坐下,要了豆浆和油条。 边吃我边看着阿来:“你一夜没睡,熬了个通宵,是不是?” 阿来边吃边点头:“算你一屁鼓准。” “赌了?”我说。 “是。”阿来点头。 “战果如何?”我说。 “妈的,一败涂地。”阿来丧气地说。 我笑了笑:“进入不少了吧?” “废话,***,我发现今年赌运不行,逢赌必输啊。”阿来摇头晃脑,哀叹着,“今年进去800多万了。” “进去不少啊。”我说。 “是的,老子是赚的快出的快,怎么,你要打算给我点支援?”阿来看着我。 我摇摇头:“没有交易,我凭什么给你钱?你做梦去吧。” “操——你就不能救济一下?先预支好不好?” “不好。” “那你问我这些干鸟?” “我猜你输地这些钱,除了我给你的之外,也未必都是伍德给你的吧?”我说。 “当然,他给我那点钱,还不够我塞牙缝的。”阿来说。 “如此说,你背着伍德还接了另外赚钱的业务了。”我说。 “你管呢?”阿来继续吃油条。 我静静地看着阿来,突然冒出一句:“你杀秦璐赚了多少?” “什么?你说什么?”阿来猛地抬头看着我,嘴巴半张,半截油条还含在嘴里。 “听不清我在说什么?”我直接了当地说。 阿来神色突然有些紧张,看看左右,然后瞪眼看着我:“你他妈在说什么?老子不明白,秦璐和我有什么关系?” “到底有没有关系,你心里最清楚。”我冷笑一声。 阿来眼里露出凶光,压低嗓门:“你小子想干什么?” “那么紧张干吗?我什么都不干,只是随便问问。”我说。 “你怎么知道的?”阿来说。 阿来这一句话,彻底暴露了秦璐是他杀的。 我神色平静地说:“猜的。” “放屁,说,是谁告诉你的?不说老子现在就弄死你。”阿来神色仍然很紧张。 我知道阿来为何紧张,他杀死秦璐雷正伍德一定是不知道的,他是偷偷接的活,如果雷正一旦知道是阿来杀的秦璐,他和伍德都不会放过阿来,一定会追究阿来的幕后指使人。 “是你告诉我的。”我说。 “放狗屁,老子啥时告诉过你?” “现在你告诉我的。” “你——我问你,之前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哈哈一笑:“之前你和我说过你在星海杀过人,我并不知道你杀的是谁,只是怀疑你杀的是秦璐,刚才我只是想试探一下你,没想到你自己爽快承认了。” 阿来半信半疑地看着我,半天说:“你知道了,那又怎么样?想告发我?除非你是不想要命了。” 我摇摇头:“我知道你手上人命不少,我要是想告发你,还用等到今天?我只是好奇,纯粹的好奇,而且,我因为秦璐的事情受了冤枉吃了苦头,我心里一直耿耿于怀这事,妈的,没想到竟然是你让老子背了黑锅。” 阿来呲牙一笑:“没办法,我也没想到会有人怀疑到你啊,只能怪你自己倒霉了。” “我这黑锅不能白背了,起码要让我知道个明白,我知道你和秦璐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她?”我说。 “***,我和秦璐当然无冤无仇了,我杀她,只是看在钱的份上。”阿来若无其事地说,似乎他对我的戒备放松了。 “那你让我背个明白的黑锅,告诉我到底是谁指使你杀秦璐的?我猜指使你杀秦璐的人一定是想陷害我的人,好歹让我心里不那么窝囊。”我说。 “为啥要告诉你啊?为啥要让你不窝囊?你窝囊不窝囊,陷害不陷害,和我有啥关系?”阿来说。 “阿来,我既然问你,当然不会白问的。”我说,“如果你能告诉我幕后的指使人,我会给你一百万。” “哦,”阿来眼神一亮,接着又灰暗下去,“**了,你早说啊,麻痹的,你这不是诚心吊我胃口吗?” “什么意思?” “***是一个我也不知道名字的中间人找到我的,这***以前在星海混,后来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我再也没见到过他。他给我100万让我去做这件事,至于是谁指使他的,我一点都不知道。”阿来懊丧地说,“早知道我好歹也扣住那人,通过那人,自然会查到幕后的指使人了。你***干嘛不早找我问这个事情,可惜了100万啊,100万啊……” 看阿来的神色和语气,他似乎不像是在撒谎。 刚查到的线索一下子断了,似乎从阿来这里很难找到突破口。 我惋惜地叹了口气:“那看来你和这一百万无缘了,没办法,我不能给你这钱了,本来我都打算好的了。” 阿来皱眉看着我:“你等着,我会努力想办法去找找这个中间人,说不定还能找到他呢。” 我淡淡笑了笑:“把握多大?” 阿来想了想:“一成把握。” 我的心一冷,脸耷拉下来。 “***,我只是杀手,又不是侦探。”阿来有些气急败坏。 看着阿来,想到雷正,我心里突然另外有了主意。 “算了,阿来,既然你没有把握找到中间人,那我也就死心了,受的窝囊气就算倒霉了吧。” 说着,我站起来要走。 阿来一把拉住我:“我告诉你,不管你是不是死心,老子干的这事,你要是敢说出去,你必死无疑。” 我笑了下:“傻逼,老子要是想告发你,你之前的那些事早就够线了,还用等到现在?再说了,我还想继续和你做交易呢。” 阿来点点头:“明白这一点就好。” 然后,我离开了永和豆浆。 去单位的路上,我拨通了雷正的手机。 “小易,一大早给我打电话,有事吗?”雷正说。 “有事。”我说。 “什么事?说。”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这事你或许会感兴趣。”我说。 “嗯,你说。”雷正的声音提起来很平静。 “我有个条件,就是我告诉你的这事你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是我告诉你的。”我说。 “哦……”雷正拖长了声音,接着说,“好,我答应你。” “你还记得秦璐的死吗?”我说。 “当然,我的办公室主任,怎么不记得。”雷正说。 “我现在得到了确切的消息,知道秦璐是谁杀死的。”我直接说。 “哦……”雷正的声音有些意外,随即说,“秦璐的死早就结案了,是自杀,你现在突然告诉我这个,是什么意思?” “既然雷书记这么说,那我就不说了,那我们的谈话可以结束了。”我说。 “等等,”雷正似乎缓了口气,“既然你有什么确切的消息,那你不妨说说我听听。” “真想听?” “是的。”雷正的声音有些不耐烦。 “好,那我告诉你,雷正是阿来杀死的!”我说。 “什么?”雷正的口气一下气变得有些吃惊,“你是说阿来?伍德手下的那个阿来?” “是的,就是那个阿来,就是他杀死了秦璐。”我肯定地说。 雷正半晌没有说话,似乎被我的消息震住了,半天,他压低嗓门说:“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有什么证据是阿来杀的秦璐?” “我没有证据,我怎么知道的你也不要问,反正我告诉你的是事实。”我说。 雷正突然笑起来:“小易,你一口咬定是阿来杀的秦璐,但你又不肯告诉我证据和你怎么知道的,你以为我会轻易就信了你的话?秦璐的案子,早就结了,秦璐是自杀的,大家都知道的事实,你想让我就凭你的这几句话就轻易翻案?这可能吗?” 我也笑了起来:“雷书记,这事你信不信随你,我只知道是有人通过中间人给了阿来一笔钱让他杀了秦璐,至于中间人是谁又是谁幕后指使的,我也不知道。我能给你提供的,只是这个消息。至于你想不想去追查这事,想不想查处真凶,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雷正没有说话,在沉默。 我继续说:“还有,我似乎听说秦璐生前和市里的某位高官有些不明不白的关系……” “哦,是哪位高官?”雷正似乎一下子来了兴趣。 我知道雷正一定会对这个感兴趣,都在这个圈子里混,能抓住圈子里人的小辫子,是一件让人兴奋的事情,特别对雷正这样的人来说。 “不知道,只是听说而已。”我说。 雷正沉默了片刻,随即又笑了:“小易,我觉得你想太多了,你是不是因为秦璐的死受了一些委屈,想找个事由来出出气?” “随你怎么想了,我只和你说这些。”我说。 “你为何要和我说这些事情?” 我说:“第一,你是秦璐生前的老领导,我想对于自己部下的死因,你一定想知道真正的事实;第二,你是管这事的领导,这样的事情我不和你说和谁说呢?” “你的理由似乎很充分。”雷正说,“但我仍然不会因为你的几句话就轻易去调查一个早已结束的案子。” “这个是你的事情,和我无关。”我说。 雷正又沉默了,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也沉默着,揣摩着雷正此刻的心思。 我知道雷正虽然和我这么说,但他内心一定是不平静的,他一定有自己的算盘。 第2083章 扯平了 半天,雷正终于说话了。 “好了,小易,你说的事情我知道了,还有其他事情吗?” “没有了。” “嗯,好,”雷正拉起来官腔,“小易,我想提醒你一句,我们之间,已经扯平了。” 我当然明白雷正说的扯平是什么意思,我救了他女儿,他在我的未遂提拔事件中为我帮了大忙,他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欠我什么了。 我说:“是,扯平了,雷书记不欠我什么,我也不欠雷书记什么。” “你能明白这一点很好,到底你是个聪明人。”雷正说完就挂了电话。 到了单位,我先去了孙东凯办公室,他正坐在沙发上抽烟,眉头紧锁。 见我进来,他舒展开眉头:“有事?” 我摇摇头:“没事,过来看看你。” 孙东凯笑了:“我没事,天塌下来有大个子顶着,我能有什么事呢?” 我也笑了:“那就好。” 我刚要转身出去,孙东凯叫住我:“对了,秋桐……现在在干什么?” 我说:“不知道啊,我没见到过她。” 孙东凯盯住我,有2秒钟没说话,然后点点头:“哦,好,你出去吧。” 我出去,回到自己办公室。孙东凯刚才看我的眼神让我有些发毛,为嘛他要这样看我呢? 我拿起一份报纸,装作专心在看报纸的样子。 坐在我对面的田珊珊不时看我一眼,没有说话。 我两眼盯住报纸,脑子却在梳理思路,把早上见到阿来到我和雷正的谈话内容,全部梳理了一遍。 最后,我做出一个判断:对于阿来杀了秦璐之事,雷正虽然和我说已经结案,但他知道此事后,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一定会对到底是谁雇佣阿来杀了秦璐感兴趣,不是一般的感兴趣,而是十分有兴趣。只要雷正关注此事,下一步就好办了。 此时,我不知道到底谁是幕后杀秦璐的凶手,但我知道,不算是谁,杀人偿命,作恶者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我要借助雷正的力量查处幕后真凶并让其得到惩罚。 此时我的内心是矛盾的,一方面痛恨幕后真凶,另一方面却又担心真实的结果。 我最担心的是谢非。 对于谢非,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个儒雅迷人的少妇,身上似乎有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魅力。 此时,我不由自主又想起了秋桐,此时她在干嘛呢? 不由登陆扣扣,她不在线,也没有给我的留言。 我进入她的扣扣空间,看到一篇文章,题目是《换一种角度,》,发表时间是昨晚凌晨时分。 我不由凝神看下去。 “生活中,我们在哀叹生命不幸,在等待希望的瞬间,时间像一只顽皮的小精灵窃笑着与我们擦肩而去。时间一天一天地过支,童年的无无忧无虑早已如梦般散去,少年的浪漫往事,也伴随着日历飘逸在岁月的风中时光飞逝,往事烟云如歌,也只能存在记忆的光盘中,而未来的时光又如一条无声的河流,在浩浩荡荡地、义无反顾地向身后延伸。 岁月如梭,然而生命依然如苍穹的云朵那般轻盈,又像春天的原野般美丽而恬静打开人生的第一页日历,就如掀开一张崭新的图画,岁月的年轮在春天的脚步中增长,生命在风的呼吸中升华。细细想来,人生有许多困难和失败,只能算是岁月之歌中的一串不协调的颤音。通过勤奋和拼搏,仍然能万事大吉出生命乐章的动听之音,同样会赢得热烈的喝彩!贫困、疾病,以至生命中更多劫难的的降临,都是命运逼近你去创造和珍惜重新开始的机会,让你有朝一日苦尽甘来。 虽然因为劫难,遭受到打击与嘲讽,但在一个美丽的春天你最终还是会奏响生命的乐章,唱出自己最美妙的歌!青春仅有一次,生命仅此一回,让我们用心、用真情歌唱这美丽而又珍贵的生命之音吧!感悟失落:人生有谁不向往富有,有谁不憧憬未来,有谁肯让理想之舟中途搁浅,又有谁情愿让爱情之花在荒丘凋谢是的,在人生的旅途中,时而会有一些枯叶凋零,乘风远航的生活也会有桅杆折断的一瞬。” 点燃一支烟,深呼吸一口气,继续往下看。 “生活的脚步不管是沉重,还是轻盈,我们从中不仅能品尝失败的痛苦与迷惘,同时,也享受着收获与快乐。只要我们总结跌倒的原因,把孕育的勇气树起,告别迷惘的昨天,拥抱美好的今天,微笑面对明天,不管是从辉煌成功中走出,还是在失败中奋起,漫漫远方路,才是我们不懈的追求。 感悟自信:如果你是一棵小草,虽然没花儿的艳丽,树的高大,但是你却编织了绚丽多彩的大地。你以顽强的毅力,冲破顽石的束缚,进而勃发生机。如果你是一条无名的小溪,虽然没海的浩瀚,大江的奔腾。但是你却汇成了浩浩荡荡的江河。虽然你走过的是崎岖坎坷的山道强在勇往直前的片途中,你冲向一个又一个绊脚石,滋润万物,显示着生命的意义。人的一生没有一帆风顺的坦途。当你面对失败而优柔寡断,当佻推动自信而怨天尤人,当你错失机遇而自暴自弃的时候你是否会思考:我的自信心呢? 其实,自信心就在我们的心中!只要你拥有自信,只要你在不如意时想到自信,自信心就是一种立竿见影特效药,定会治内心的伤痛。释放前论你面前是铺满鲜花的幽径,还是荆棘丛生的山谷,你都应勇敢地走下去。要知道痛苦的进取同样会带来自信,只有信心百倍地去追求、去奋斗、去拼搏,才会抓住幸运的机遇,不会留下终身遗憾。相信自己吧!没有你,世界也许不会改变什么,而有你,世界将会更加多姿多彩。就让昨天成为沉思的碑石,满怀信心地走完漫长的人生之旅吧! 感悟乐观:乐观是失意后的坦然,乐观是平淡中的自信,乐观是挫折后的不屈,乐观是困苦艰难中的从容。谁拥有乐观,谁就拥有了透视人生的眼睛。谁拥有乐观,谁就拥有了力量。谁拥有乐观,谁就拥有了希望的渡船,谁拥有乐观,谁就拥有艰难中敢于拼搏的精神,只要活着就有力量建造自己辉煌的明天。 感悟平凡:我们走过漫漫的一生,有时候会突然发现自己的生活如此平淡,所有的日出日落、寒来暑往没有什么区别,一切的欢笑、泪水竟然相同,没辉煌之处,浑然不知地穿梭在每一个平凡的日子中。面对人生涌起的不过是淡而又淡的感觉,我们顿觉自己很平凡,平凡得像一束远方的微光、一叶小草、一滴晨露。为此我们惆怅,我们感叹。 其实,我们不必为平凡悲叹,因为平凡,也是一种美丽!平凡是荒原,孕育着崛起,只要你鹤岗开拓;平凡是泥土,孕育着收获,只要你肯耕耘;平凡是细流,孕育着深邃,只要你肯积累。平凡是一场惊险搏击之后的小憩,是一次辉煌追求之后的沉思。平凡是告别了无知的炫耀的狂妄之后的深沉。 平凡不是人生这光的暗淡,不是生命之火的熄灭,不是超然物外的冷漠。白云为每一个平凡变幻多姿,为每一个平凡留下的清爽,太阳为每一个平凡照出一个明亮的天地。正是无数个平凡的日子组成了我们多彩的一生,正是无数个日子组成了这个灿烂的世界。让追求人生舞台上那惊心动魄的一幕的同时,学会在平平淡淡的日子里享受那一份宁静的美丽,享受人生的另一番情趣……” 看完秋桐的感悟,我心里喟然长叹…… 这时,我接到了方爱国的手机短信:易哥,秋小姐又要去北京了,现在正在进京的火车上。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秋桐依然没有放弃上访,又去了北京。 我立刻给方爱国回复短信:我们的人跟着的吗? 方爱国回复:是的,我们两个兄弟一直暗中跟着秋小姐。 我回复:注意隐蔽,严加保护,随时和我汇报最新的情况。 方爱国回复:是,随时汇报最新的情况。 放下手机,看到田珊珊正大大的眼睛看着我。 “这样看我干嘛?”我冲田珊珊笑了一下。 田珊珊抿嘴一笑:“易哥,我怎么感觉你最近怪怪的。” “我哪里怪怪的了?”我说。 “说不出,但就是有这样的感觉。”田珊珊说。 我打个哈哈:“过于敏感了吧你。” 田珊珊呵呵笑了下:“或许是吧。” 这时,我看到孙东凯神色紧张地匆匆从门前经过,不知去了哪里。 看到孙东凯的神情,我突然想到,会不会孙东凯知道秋桐进京的事情了? 我应该想到孙东凯甚至雷正最近应该会派人监视秋桐的一举一动的。而且我知道,出于维的需要,星海政法部门有长期驻京的人员,专门处理上访人员的事情。 一想到这一点,我的心里有些不安了。 田珊珊这时又说了一句:“其实呢,不光你,我觉得孙书记最近也是怪怪的呢。” 我看了田珊珊一眼,没有说话。 午饭过后,我正独自在办公室打盹,又接到方爱国的手机短信:易哥,秋小姐到达北京,直接打了一辆车,去了国家信访局附近的一家饭馆,正在吃午饭。 我回复:周围有没有什么可疑的迹象? 片刻,方爱国回复:饭馆门口有一辆星海牌照的警车,车上坐着四五个警察。 我的心倏地紧张起来,立刻回复:穿警服的? 方爱国回复:是的,穿警服的警察,一直坐在车里。 我的额头有些冒汗,回复方爱国:密切注意他们的动向。 方爱国回复:请示易哥,如果那几个警察对秋小姐采取行动,我们的人是否该立行动保护秋小姐? 我暂时没有回复方爱国,脑子里紧张地盘算着。 那可是在北京,在首都,而且,那几个人不是黑社会,是正儿八经的警察,如果一旦在北京发生火并,这后果…… 正文 1426.秋桐被抓 第2084章 时间越来越紧迫,我额头的冷汗也越来越多…… 正在犹豫间,方爱国直接打来了电话,声音很急促:“易哥,又来了一辆警车停在饭馆门口,车上有三个穿警服的,他们会合了,似乎他们是针对秋小姐来的,似乎他们马上要采取行动了,如果……怎么办?” 瞬间,我做出了决定,对方爱国说:“告诉我们的人,保持监视,不要动手,不要暴露,尾随跟踪。” 说完,我长出了一口气。 我知道,即使不在北京,对方人多,我们的两个人也是无法控制局面的,这几个警察出现在哪里,他们到底是什么目的,现在不得而知。既然现在无法控制局势,那就先跟踪住再说。一旦他们暴露,不但对秋桐的安全起不到作用,反而会惹出大麻烦。 方爱国答应着挂了电话。 我不安地在办公室等待着进一步的消息。 片刻,方爱国又来了电话:“易哥,果不出所料,秋小姐吃过饭刚出饭馆,那些警察把秋小姐带走了,带上了后来过来的那辆警车。” “去了哪里?”我忙问道。 “直接往出城的方向去了,应该是直奔高速口。”方爱国回答。 “我们的人呢?” “在跟踪着,没有被发觉。” 我重重呼了口气:“保持跟踪。” “易哥,那些警察似乎是要把秋小姐带回星海,我们要不要紧急调动兵力,在路上拦截?”方爱国说。 我脑子紧急思忖了一下:“暂时不要,看他们下一步的动向。” 我此时大致判断他们只是要把秋桐带回星海,并不一定会对秋桐怎么样。毕竟秋桐只是上访,又没有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一旦按照方爱国说的在路上出动兵力拦截,势必要引发一场战斗,那样事情就大了。 和方爱国通完电话,我直接联系老黎。 老黎正在茶馆喝茶,我简要和老黎说了下刚才的事情。 “哦,这样……”听我说完,老黎慢条斯理说了一句,似乎发生的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老黎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意外。 “小克,到目前为止,你的做法都是正确的,在北京的确是不能动手的,那样会引发不可收拾的后果。同样,在路上也没有必要武力拦截,没有那个必要。”老黎说。 “下一步怎么办?”我说。 “你自己决定。”老黎干脆地说。 我一愣,老黎让我自己去做判断决定。 我意识到,一场较量就在眼前。老黎似乎是故意在考验我。 我心里似乎有些没底,说:“我过去找你。” “好,来吧。” 我直接去了茶馆,见到了老黎。 老黎沉稳地坐在那里,给我倒了一杯茶,看着我:“小克,越是在关键的时候,越要沉住气。” “可是,我现在感觉有些乱,我无法沉住气。”我的声音有些烦躁。 “为什么机会觉得乱?说因为不知道下一步秋桐会被如何安排处置,是不是?” “是的,秋桐进京上访,上一次已经引发了市里高层的震怒,被处分了,这次她又进京,而且被强力机关的人带回星海,我不知道回到星海等待她的是什么?”我不安地说。 “在事情没有发生之前,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要根据不断发生的新情况来做出决断,不要慌,要稳住。”老黎用鼓励的口吻对我说。 “稳不住怎么办?”我说。 “稳不住你就输了。”老黎说。 “什么叫稳住?”我说。 “稳住就是不要冲动。”老黎说。 “冲动是魔鬼?” “对。” 我沉默了,一支接一支抽烟,老黎静静地坐在那里品茶,看着窗外,似乎在沉思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方爱国不断给我传来最新的消息: “他们进山海关了……” “他们距离星海还有100公里……” 傍晚时分,方爱国又给我发来手机短信:“易哥,他们进城了……他们直接去了郊区的精神病院……” 我吃了一惊,精神病院!什么意思? 很快,方爱国直接打来电话:“易哥,他们……他们把秋小姐关进了精神病院!关进了第二病区,强制关进去的!” 我的头一下子炸了,猛地站起来,对着电话喊起来:“方爱国——” “到——” “马上给我调动特战队员,今晚八点准备行动,给我冲进精神病院把人救出来!”我的声音里带着极大的愤怒。 “是——” 挂了电话,我一屁股坐下,心中怒火难平。 我终于无法按捺心中的怒火了,我要武力救人了,我不能眼看着秋桐在精神病院受折磨,那不是正常人待的地方。 “你要准备行动了?”老黎说。 “是——”我点点头。 “你考虑好了?”老黎说。 “是——” “你不想听听我的想法?” “你说。”我看着老黎。 “把秋桐关进精神病院,你认为是谁让这么做的?你以为那几个警察会自己决定吗?”老黎说。 我怔怔地看着老黎。 “如果没有上头的指示,他们会这么做吗?” “雷正指示的。”我说。 老黎点点头:“最少也是雷正的指示,甚至还有乔仕达。”老黎说。 我的头皮蒙蒙地:“你不支持我这么做?是吗?” “是的。” “可是——” “小克,我理解你为秋桐担心的心情,但你这么做,是最愚蠢最鲁莽的举动。”老黎说。 似乎老黎此时已经隐约察觉到了我和秋桐的什么关系,虽然没有点破什么,但我还是感觉他有所觉察。 “我不能眼看着秋桐在精神病院里受折磨,那里不是人呆的地方!”我的声音突然有些哽咽。 老黎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克,你听我说,凡事有利有弊,在现在的形势下,看起来的坏事未必就一定是坏事,秋桐在精神病院里呆着,反而会更加安全……还有,我会通过某些渠道安排精神病院,秋桐在里面不会受到任何折磨,不会给吃药,不会给电疗,会住单独套间,吃的也会很不错,活动只要不出院子,也是相对自由的,等于是在软禁中休养……如果你采取武力去救秋桐,相反会坏了大事,会将秋桐拖入永不得平反的深渊,会害了秋桐,也害了你自己。” 老黎的一番话让我安稳下来,冷静下来。 “遇到事情要用脑子分析!要冷静!”老黎又说。 我沉思着…… “认真琢磨下,要想救出秋桐,该从何处下手。”老黎又启发我。 我看着老黎,老黎微微一笑。 我锁紧眉头。 老黎继续说:“遇事冷静才能取胜。人生中会遇到许许多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可能随时会出现让你难以应对的问题,面对问题,你抱有何种态度,你就会有何种结果。人生的因果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有什么样的态度,就会有什么样的人生,人什么样处事原则,就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我们每个人都是生活在一个矛盾的世界之中。这种矛盾使我们逐渐成熟起来,让我们学会了人与人之间的处事原则,更让我们学会了认识自己的位置,并以什么样的身份现身于这种矛盾之中,有矛盾,万物才能发展。如果彼此相安无事,彼此老死不相往来,那么世界就会退化,人生就会灭亡。因为有了矛盾,生物世界才有了竞争,才有了择优略汰,人生的世界才会变得更有意义。” 我专注地听老黎说。 “毛曾谈到: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更是其乐无穷。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人生的相互交往,就是求大同,存小异,只有能谦让对方的缺点,人们方可能融洽相处。如果挑剔别人而放纵自己,你就会成为一个孤家寡人。让自己活着,更要让别人活着,切勿做到赶尽杀绝。如果这样,你选择的就是一条不归之路。自古至今,那些一心想致人于死地之人最终是自取灭亡。 人生没有坦途,只有在布满荆棘的路途中行走的人,才会练就一身生存本领,人的生存能力是自己逼出来的,没有一个人愿意等候死亡。只要有一丝希望,他们都会努力去争取,人的生存,就是在不停的奋斗中的时候而延续的,当你停止奋斗的时候,你的生命也即将停止。人的生命是脆弱的,也是坚强的,当你选择前者,你就会放弃了你自己的一切,也就放弃了自己的追求。当你选择了后者,你就会自强不息。所以,只有努力,你就会成为强者。 人与人之间的矛盾是永恒的,那就看你如何处理矛盾。如果只看眼前的一切,可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如果对自己的问题不认真思考,不从全局权衡利弊,就会发生矛盾,就可能还会出现不愉快的事情发生。所以,遇事必须冷静,从静中分析问题,以静取胜,切记,静可以养性,静可以修身,静可以避祸端,静更可以辨是非。如果人与人之间不能友好相处,互相之间犹如仇人一般,这样的人生是否可悲可叹的。 处于矛盾之中,就应会处理矛盾,更应把自己从矛盾中解脱出来。矛盾虽说是双方的,如果一方会处理矛盾,大事就化小,小事就会化了。只要人人都有倒退一步天地宽的思想,任何矛盾都会化解。所以,如果我们每个人都能以君子的风度去面对一切,我们才会有一个和睦的生活环境,切记:静了可以懂人生。” 说完这些话,老黎起身,走了。 老黎走后,我坐在茶馆,发热的头脑暂时冷静下来,开始认真琢磨老黎的这番话…… 七点半的时候,方爱国发来手机短信:易哥,特战中队全体人员集合完毕,即刻出发,请易哥下令救秋小姐。 我知道,只要我一声令下,方爱国就会带领这些特战队员杀进精神病院。今晚星海就会爆发一场令人震惊的血腥事件。 我暂时没有回复方爱国的短信,继续思忖着。 正在这时,四哥发来手机短信:市精神病院四周突然有大批特警隐蔽集结。 第2085章 大战一触即发 接到四哥的短信,我浑身猛地一震,突然意识到自己差点陷入一个圈套,一定是有人判断到我知道秋桐的消息后会调集人马采取武力营救秋桐,如果特战队员杀奔精神病院,正好会落入那些特警的包围圈,如此,一场大战不可避免,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我毫不迟疑给方爱国回复短信:行动取消,人员解散,武器全部入库。 方爱国回复:易哥,怎么回事? 我回复:执行命令。 方爱国回复:是。 我知道此时方爱国答应地极不情愿,我知道方爱国或许会背着我直接把此事向李顺汇报。但我此时已经管不了许多,我目前需要做的是来一个彻底的防守反击战。 我坐在茶馆里静思,开始梳理思路。 过了半天,手机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接听,竟然是李顺打来的。 这是李顺第一次在金三角给我直接打电话,看得出,他也急了。 “告诉我,秋桐怎么回事?”李顺在电话里火气十足。 我安静地说:“再次进京上访被拦截带回了星海。” “就只有这些吗?” “带回来之后被关进了精神病院。” “混蛋——”李顺破口大骂,“竟然关进了精神病院,那是人待的地方吗?我现在命令你,立刻带领特战队员去砸烂精神病院,把秋桐给我救出来。” “本来我是要这么做的,但我刚刚命令停止了这个行动。” “王八蛋,为什么停止行动?为什么?”李顺的声音暴躁起来。 “因为我认为这个行动不合适。” “胡扯淡,什么不合适,我命令你立刻恢复行动。”李顺说。 “既然你非要继续行动,又何必非要让我下命令,你可以直接给方爱国下命令的。”我说。 “你——”李顺一下子噎住了。 我继续说:“其实你也似乎明白,这个行动多少有些鲁莽,如果真的这么做的话,可能会带来更严重的后果,不但救不出秋桐,相反会害了她,这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而且,我刚刚接到消息,一大堆特警已经埋伏在精神病院周围,就等我们上门的。” “哦……”李顺拖长了声音,“那你打算怎么办?不管秋桐了?” “当然不会,至于我要怎么办,这事你现在不要问,也不要插手,我一定会想办法救出秋桐的,一定会将陷害秋桐的人搞进去。”我果断地说。 “你有把握?” “必须有。” “你这么肯定?” “现在没有退路。” “你需要多久?” “不知道。” “混蛋,你自己没有确切的时间表,那秋桐这些日子不是要在那里面受罪了?” “老黎会通过一些渠道安排精神病院,秋桐在里面不会受罪,也不会被进行那些针对精神病人的治疗才措施。” “老黎?” “是的。” “确保?” “你可以不信任我,但你会怀疑老黎的能力吗?” 李顺沉默了半天,直接挂了电话。 我松了口气,终于安抚住了李顺。 我看了看时间,离开了茶馆,直接去了单位,去了办公室。 此时的办公楼里静悄悄的,没有其他人。 我现在自己办公室坐了会儿,又摸起内线电话给孙东凯办公室打,一直没有人接。 然后我起身出了办公室,在走廊里前后看了看,直接走到孙东凯办公室门前,摸出四哥给我的那张门卡,顺利打开门,闪身进去,轻轻关好门。 我没有开灯,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开始在孙东凯办公桌前忙乎…… 翻了半天,找到一张新疆乌鲁木齐书画报负责人的名片,随手塞进口袋。 其他一无所获。 我开始将目光转向墙角的保险柜。 这个保险柜是简易的,应该好打开。 我蹲在保险柜前,开始慢慢转动密码锁,耳朵贴近,屏住呼吸听着细微的动静。 正在倒腾保险柜,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正冲这里而来。 我忙停住,关了手电筒,然后闪身到窗帘后面。 刚藏好,门开了,灯开了。 “今晚这酒喝的爽。”孙东凯的声音,随即听到关门的声音。 “呵呵,是该好好放松下了,我就说嘛,秋桐这么瞎捣鼓你,非得把自己捣鼓进去不可,这不,进了精神病院了,哈哈,成了精神病了。”曹丽开心的声音。 “哎——这么久以来,今天是我最开心的时候,终于可以放宽心了。”孙东凯说。 “今晚喝酒,你没看到雷书记也很开心吗?”曹丽说。 “我开心他自然也会开心的,哈哈。”孙东凯说。 “哼,我就知道你俩是密不可分的利益共同体。”曹丽说。 “过来,给我捶捶腿。”孙东凯似乎躺到了沙发上。 “好,奴家给你捶腿。”曹丽说。 “我怎么感觉伍老板今晚有些神不守舍心不在焉呢?”一会儿,孙东凯说。 “管他呢。” “好,不管他,今晚我看咱们就在这里住吧,我们俩,嘿嘿……今晚可要好好乐一乐。”孙东凯发出隐晦的笑。 “死鬼,你这办公室的套间里,最近又有哪个女人进来睡了?”曹丽娇嗔的声音。 “操,谁也没有,最近我哪里有那个心情啊。” “我让你一直打秋桐的主意,差点被她搞掉,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让老娘伺候你得了,少打其他女人的主意。” 孙东凯一时没有说话,只是叹了口气。 “秋桐现在是彻底没有翻身的机会了,我这心里啊,无比快乐呢,今晚我好好伺候你。”曹丽又说。 “秋桐这些天可是把我折腾的不轻,对了,我办公室里这密码箱的东西,我看要转移下。”孙东凯说。 “放这里就是了,怕啥啊。” “不行,我现在收拾下,万一有人要是进来打开保险柜给我拿走了,那我可就完蛋了。”孙东凯说着站起来,走到保险柜前。 一会儿,听到保险柜打开的声音。 “嗯,我把这些重要的东西放在身上,明天带走,不放在这里了。”孙东凯自言自语地说。 “好了,别神经了,再神经我看你也要进精神病院了。”曹丽不耐烦地说。 “你懂个屁。” “集团是你的,放在自己办公室有什么好担心的,真是的。”曹丽说。 “那可不是了,你不懂。” “你身边的人,除了我就是易克,难道你还对我和易克不放心?”曹丽说。 “对你,我当然是放心的。” “怎么,你对易克有疑心?” “易克……”孙东凯拖长了声音,“这个人,我本来一直是很信任的,可是,最近我似乎有些……” “疑神疑鬼,我觉得易克这人没什么心眼,对你也很忠诚,你多心了。” “但愿是我多心吧,但还是小心为好。”孙东凯顿了顿,“我说,你觉得易克和秋桐……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怎么了?没觉得什么关系啊。” “我怎么总感觉哪里不大对劲呢?” 我听着,知道自己已经引起了孙东凯的怀疑,他现在怀疑我和秋桐的关系了。 “别想了,走,进里间去吧,先洗个澡,然后奴家好好伺候伺候你孙大人。”曹丽娇声说,似乎她已经急不可耐了。 “好,今晚我们在这里彻底放开爽一爽,里间有我专门给你准备的情趣内衣,嘿嘿……”孙东凯淫笑起来,和曹丽进了里间,一会儿听到里面传来水声。 他们开始洗澡了。 我知道此地不可久留,不能被他们发觉,保险柜的东西被孙东凯取走带到里间去了,我得不到了。 我悄悄往门口方向移动身体,里间传来孙东凯和曹丽的调笑声。 我悄悄打开门出去,然后轻轻关好门。 出来之后,我迅速离开了单位,回到宿舍。 没找到有价值的东西,心里有些失落,躺在沙发上抽烟,边摸出那张名片看。 看了半天,有了主意。 洗了个澡,然后入睡。 第二天上班,我直接进了孙东凯办公室。 孙东凯看起来精神焕发,丝毫看不出和曹丽大战一夜之后的疲倦感。 “孙书记,有个事想和你汇报。”我说。 “哈哈,你先别给我汇报,我先给你汇报个事。”孙东凯哈哈笑着说。 “哦,什么事,请孙书记指示。”我说。 “秋桐又进京上访,破坏全市的稳定和谐,被市里有关部门的人从国家信访局门口拦截带回来了,直接被关进了精神病院。”孙东凯得意洋洋地说。 “啊——真的?”我做惊喜状,“这可太好了,真是个好消息。” 孙东凯眯缝着眼看着我:“你真的认为是好消息?” 分明感觉到孙东凯对我的怀疑。 我忙点头:“对孙书记来说,对我来说,这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为什么这么说呢?”孙东凯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说:“孙书记你想啊,秋桐这回进了精神病院,可就再也出不来了,就不能继续捣鼓孙书记你了,不能捣鼓你,你自然就稳定了,你稳定了,对我自然是好事,我可以孙书记一手栽培的,我的前途可都指望孙书记你呢。” 孙东凯呵呵笑起来:“你要真是这么想,那我就安心了。” “怎么?孙书记对我有疑心?”我做出吃惊的样子。 孙东凯摆摆手:“哪里,当然不会,你救过我的命,又一直追随我做事,我怎么会怀疑你呢。” 我松了口气:“谢谢孙书记对我的信任。” “对了,你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孙东凯说。 “是这样的,我家里昨晚来了电话,我舅舅家表弟要结婚,明天举行婚礼,表弟和我感情特好,非要让我回去喝喜酒,我爸妈也想我了……” “哦……你要请假回家喝表弟的喜酒,同时探视父母。”孙东凯说。 我点点头:“嗯。” “好,请几天假?” “3天。” “行,准了。”孙东凯说。 我暗暗松了口气:“谢谢孙书记。” “什么时候走?” “今天就走,我待会订机票。”我说。 “好,手头的工作给小田交代下,你就去吧。” “好。”我转身刚要出去,孙东凯又叫住我,“等等——” 我的心一紧,站住,转身看着孙东凯。 正文 1427.西部反击战 第2086章 西部反击战 孙东凯微微一笑:“代我向你表弟表示祝贺,祝你表弟新婚幸福。” 我松了口气,点头:“好的,谢谢孙书记的祝福,我一定带到。” 回到办公室,我给田珊珊简单交代了下工作,然后离开单位,直奔机场。 在机场商店,我买了4盒上好的星海特产——棒棰岛干海参。 机场商店的东西价格高的离谱,四盒海参花了我2万多。 然后,我买了星海直飞乌鲁木齐的机票,上午10点50的。 安检完进了候机厅,听到身后有人叫我:“咦,小易。” 回头一看,是关云飞和谢非。 我心里一怔,怎么这么巧在这里遇到他们了。 “小易,你这是要去哪里?”关云飞问我。 “我回老家参加我表弟婚礼。”我说。 关云飞看了看我手里提的海参,笑了笑,点点头。 “关部长和师姐要去哪里?”我说。 “我去北京开会,你师姐顺便和我一起去北京看一个朋友。”关云飞说。 “哦……”我点点头,“关部长开会要多久啊?” “今天去明天晚上回来,会议时间很短,怎么?” “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我说。 “你回老家何时回来?”谢非突然问我。 “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后天就回来了。”我说。 谢非微微一笑。 看着关云飞和谢非,想到阿来,想到秦璐,想到雷正,我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感觉。 “好了,不聊了,我们快要登机了。”关云飞说着冲我摆摆手。 “好的,一路平安。”我说。 关云飞和谢非走了,关云飞走的如此匆忙,甚至没有和我谈谈秋桐的事。我想昨晚秋桐的事情关云飞一定是知道的。 走了几步,谢非又回头看了我一眼。 谢非看我的眼神里似乎隐含着什么东西,我一时读不懂。 看着曾经委身于我身下的师姐的背影,我心里颇多感慨。 10点50分,我乘坐的飞机准时起飞,直往西飞。中间经停西安,下午5点半,抵达乌鲁木齐地窝堡机场。 落地后,我直接打的入住预定好的酒店,住在酒店顶楼。 这个时间星海已经是夜色降临,但是在乌鲁木齐太阳还很高,这里天黑要到晚上十点多。 站在酒店的窗口往外眺望,看到了白雪皑皑的天山顶峰。 我无心欣赏这遥远西部的异域风情,开始盘算自己的计划。 摸出在孙东凯办公室找到的名片,我拨通了上面的电话,是那家卖刊号给我们集团的负责人的。 “您好,我是星海传媒集团党委办公室主任易克。”我直接亮出自己的身份。 “哦,你好。”那负责人的声音听起来很热情。 “请问您现在乌鲁木齐吗?”我有礼貌地说。 “没有啊,我正在吐鲁番出差,你有什么事情吗?”他说。 “呵呵,是这样的,我来乌鲁木齐出差的,刚到,这次来新疆出差,我们集团的孙书记专门嘱咐我来看看您,还让我特意给您捎带了星海的一点特产,不知道您什么时候回乌鲁木齐呢?”我说。 “哦,呵呵,难得孙书记还记得我,十分感谢,我明天下午回乌市,你明天不走吧?”他说。 “我计划后天回去,明天还在乌市的。”我说。 “很好,老弟,你先忙你的正事,明天下午我回乌市后和你联系,晚上请你吃饭。”对方很热情。 “好的,我等你和我联系。” 打完电话,我下楼简单吃了点饭,然后回到房间,疲倦涌上来,蒙头大睡。 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起床后下楼溜达,欣赏乌鲁木齐的街景。 乌鲁木齐是世界上距离海洋最远的城市,气候比较干燥,早上起床的时候我对这一点感觉特别明显,鼻腔很干。 正在溜达,手机响了,一看,是曹腾打来的。 这个时候,曹腾给我打电话干嘛?我心里有些犯嘀咕。 接通电话。 “易总好啊。”电话里传来曹腾遥远而熟悉的声音。 “曹主任好,找我何事?”我说。 “呵呵,易总,你猜我在哪里?”曹腾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诡异。 “哪里?”我心里一紧。 “猜猜。” “猜不到,你说,少卖关子。” “我在宁州啊,哈哈。”曹腾笑起来。 曹腾在宁州?他去宁州干嘛? “你来了宁州?”我说。 “是啊,我来出差办点事的,听说你也回宁州了,参加你表弟婚礼的,我这不就想给你打个电话招呼下。” “哦……” “易总,怎么说也到了你的二亩三分地,怎么,不尽下地主之谊?我可是第一次来宁州呶。”曹腾说。 我的脑子飞速转悠着:“哦,好啊,曹主任,你在哪里?我现在正在乡下参加我表弟的婚礼,我现在派人去接你,一起来我表弟的婚礼上喝喜酒。” 我此时迅速做出了判断,那就是曹腾极有可能在诈我,我索性豁出去试探下他。 “哦,你在乡下啊,那算了,我这边事情还挺多的,来不及过去了,真可惜啊。”曹腾惋惜地说。 “什么事情这么忙啊,喝喜酒都来不及,是不是怕封礼不舍得花钱啊。”我估计激将曹腾。 “是真忙,乡下还真过不去了,我本来以为你表弟在城里举办婚礼的。”曹腾说。 “那你真不过来了?”我说。 “嗯,真不过去了,代我向你表弟表示祝贺,我这边要开始忙了,回头聊啊,易总。”曹腾说。 和曹腾打完电话,我沉思了一下,直接用手机拨曹腾办公室的座机,很快打通,有个女的接电话,是经管办的工作人员。 “我是易克,曹主任呢?”我直接问。 “易总好,曹主任刚开车出去,走了不到五分钟,不知干嘛去了。”对方回答。 果不出我所料,曹腾刚才果然是在试探我,他对我是不是真的在宁州有怀疑。 曹腾一定是从田珊珊那里知道我要回宁州的,他对我的去向有了怀疑。 试探我是曹腾自己的意思呢还是孙东凯安排的呢?我心里突然有些忐忑。 想到这里,我又拨通了曹腾的手机。 “曹主任,你不在宁州,你刚才在骗我。”我直接说。 曹腾沉默了片刻,干笑了两声:“易总很聪明。” “为何要这么做?”我说。 “你说呢?”曹腾反问我。 “我在问你。” “呵呵,易总,你以为我真的认为你会在宁州吗?你敢找个座机给我的手机打过来吗?”曹腾阴沉地笑起来。 我的心里有些紧张:“曹腾,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我只是对当前的情形下易总突然请假离开星海很感兴趣,其实易总现在到底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知道易总到底有没有真的回宁州。”曹腾说。 “那又怎么样?我在不在宁州与你何干?”我说。 “不何干,我就是好奇。”曹腾说。 “曹腾,你到底想干嘛?”我的声音有些阴冷。 “呵呵,易总,不要用这种口吻和我说话,你尽管放心,不管你去了哪里,我都不会告诉任何人,不管你到底去干什么事,我都不会打听追问,我想,或许你子安在正在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正在做你认为你该做的事,至于你到底做啥,我想我不会去猜测的,更不会找任何人打听。毕竟,我们是兄弟,你不要认为我们之间没有丝毫的共同利益,你不要认为我和你一定是彻底的水火不容,呵呵……我想,或许我该祝福你为你祈祷……”曹腾说完,暧昧地笑起来,然后挂了电话。 曹腾一番话,让我琢磨起来,似乎曹腾知道我在干吗,但他在想让我知道的的同时又似乎不想告诉任何人。 难道曹腾是想利用我来实现自己的什么目的?难道曹腾故意想和我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还是曹腾有更深层次的盘算和计划? 曹腾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一时捉摸不透。 索性不管了,既然我走到现在这一步,就必须要走下去。 下午,那卖刊号的负责人从吐鲁番回来了,在我住处附近的一家酒店请我吃饭,他自己来的。 我拿出买的海参送给他,说是孙东凯的一点心意。 他很高兴地收下了,然后我们开始喝酒。 他酒量不小,我们开怀畅饮。 一来二去,他到底没喝过我,醉了,话也多起来。 “哎,我们这里办书画报不行啊,办砸了,只能卖给你们了!”他舌头有些发硬。 “呵呵,你们也没有吃亏啊,我们也是给了你们一大笔钱呢!”我笑着说,边把手伸进口袋,按下了微型录音机的录音按键。 “哎,这倒也不错,你们做事倒也财大气粗,我开口要一百万,你们孙书记眉头都不皱,直接就答应了,一百万对你们集团来说是毛毛雨,对我们来说,可是不小的数目,呵呵……大家都夸我找了个好买家呢,到底你们沿海地区有钱啊……幸亏署里的人给帮忙联系。” 对方唠唠叨叨地说着,我笑着听着,把他说的全部录了下来。 ***孙东凯,买刊号花了100万,回来在集团财务入账却是1000万,中间贪污了900万,孙东凯确实胃口很大,够狠的。 自然,这其中财务中心主任也一定有好处的。当初这交易我是被支开的,没有任何参与。 第二天,我直接飞回了星海,当天下午4点,我出现在关云飞办公室,他从北京开会回来了。 “咦,小易,你回家参加婚礼回来了?”关云飞说。 我笑了下:“我没有回老家。” 关云飞眨眨眼:“哦,那你去了哪里?” “我去了乌鲁木齐。”我平静地说。 “乌鲁木齐?”关云飞意外地看着我,“你去哪里干嘛?你表弟婚礼改在乌鲁木齐举行了?” 我微笑了下,掏出微型采访机,放在关云飞桌子上:“关部长,听听里面的内容,这里面的东西或许你会感兴趣。” 关云飞困惑地看看我,然后拿起微型采访机。 第2087章 原来如此 关云飞开始听录音,我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边点燃一支烟。 关云飞听完,长长出了口气:“原来如此。” 我笑了下。 关云飞看着我,神色有些暧昧:“小易,我想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帮我还是为了帮秋桐?” “都帮!”我干脆地说,“秋书记对我不薄,你对我更是费心栽培,关键时候,我必须要出一把力,关键的时候,我必须要不辜负了你!” 关云飞笑了,拍拍我的肩膀:“我到底没有看错你,行,这录音带先放在我这里,你回去吧!” “你打算怎么办?”我看着关云飞。 “怎么办你就不用考虑了,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关云飞似笑非笑地说。 我想了想:“我手里有原版的带子,给你的复制带。” “我能想到,”关云飞说,“你对我相信不相信?如果相信,就回去安心工作,不要胡思乱想。” 似乎,关云飞在琢磨如何让这盘录音带在最合适的时机发挥出最大的效果。 “秋书记还在里面被关着呢!”我说。 “呵呵,你放心,我派人去看过秋桐了,她在里面除了没有很大的自由,吃得好睡得好,一切都很好,我都觉得有些奇怪,不知道是谁给院长打了招呼,照顾地如此周到。”关云飞顿了顿,看着我,“小易,我怎么觉得你对秋桐很关心呢?” “同志革命的友谊!如果哪一天你被关进去,我会更加关心的!”我说。 关云飞皱皱眉头:“行了,胡说八道——走吧!” 我离去。 第二天,我照常上班,孙东凯见到我:“家里都还好吧?婚礼顺利吧?” “好,还好,谢谢孙书记关心!”我说。 “呵呵……应该的,关心下属嘛。”孙东凯笑得很开怀,“最近我们要开始忙乎大征订了,一年一次的大征订啊,哎,我们又要忙一阵子了……你现在分管发行,今年的大征订,你可一定要给我出彩。” “呵呵……集团一派生机勃勃的新气象啊!我一定会尽力的。”我笑起来。 “可不是嘛,集团总是要发展的,我要集团日新月异,就一定能做到!”孙东凯自信地笑着。 正说着,曹丽神采奕奕地来了,和我们打招呼。 曹丽现在显然是十分爽的,走着路都想唱歌。 在他们面前,我也做出十分愉快的样子。 孙东凯离开后,曹丽又想和我约炮,我稍微一琢磨,痛快答应了,提出晚上到她家里去。 曹丽兴高采烈答应了,当晚在家里备置了酒菜,打算和我先来个动人的晚餐。 下班前,四哥来了一趟我办公室,把一个纸包递给我,那是我要他去准备的,里面不是春药,是冰的粉末。 我知道人吸食冰后会精神迷幻,会说起话来滔滔不绝,会把听你讲话的人当做最亲爱的知己,会什么知心话都往外掏。 晚上,在曹丽家,曹丽打扮地花枝招展,准备和我度过一个难忘的**。 我们喝酒,吃菜,聊天。 曹丽兴致勃勃,趁她去卫生间的时候,我把纸包打开,把里面的粉末倒了一点进去,然后晃了晃酒杯,粉末很快就融化了。 我没敢多倒,怕要了曹丽的命。 曹丽回来,我们继续喝酒。越喝曹丽越高兴,话不由就开始多了。 药开始发挥作用了。 “易克,我给你说心里话,我把你当做最知心的朋友和你说话,有些话是我谁都不说的。”曹丽带着迷幻的眼神看着我,“我给你说,在咱们集团,别看我现在和孙书记之间有间隙,他对我似乎没有之前那么信任了,我对他也有些看法,但是,我和他之间,是谁也离不开谁的,我们彼此互相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我们之间合作的事情太多了,他即使对我有看法,也不敢把我怎么样的。” “哦……”我点点头。 曹丽摇头晃脑:“别的不说,就说这次买这个刊号,虽然孙书记不让我参与,但我还是知道内情的,妈的,财务中心主任不敢对我隐瞒的,我一问就问出来了……什么刊号花了1000万啊,操,妈的,其实只花了100万,老孙***黑心弄了900万,给了财务中心主任50万,剩下的850万都入了他的腰包,财务中心主任造假账是一流的,做的严实无缝呢。” “真的啊?”我吃惊地说。 “这还有假,你以为我不参与的事就不知道了,老孙后两次去北京不带你去,很明显是不信任你,不想让你知道的太多,他表面上对你很信任,其实很多事都是瞒着你的,哪里有我对你这么信任,这话都对你说,我对你,真的是无话不说了,到了这个地步,你想想,我对你的感情有多深吧?”曹丽的话越来越多,“不过,我不能便宜了老孙,好处不能让他独吞,嘿嘿,我找了他,直接挑明了,老孙果然老实交代了,老老实实给了我300万,哈哈,亲爱的,这三百万,我打算和你见面分,一人一半,表达我对你的真挚感情!” “我不要,你自己留着吧!”我说。 “好吧,既然你不要,那我就先替你保存着,以后用钱的时候直接找姐,姐对你,绝对没说的,姐对你,绝对是真情实意,姐做人,绝对是爽快的,不像那个秋桐,傻儿巴叽的,不懂怎么混官场,没事找死,非要去举报那陈年旧历的事,白老三都死了,还举报个屁啊,那五千万的事,我当时是知道的,孙书记给担保,一来是看在雷书记的面子上,怎么说白老三也是雷书记的小舅子嘛,不看僧面看佛面。当然,孙书记也不是白担保的,白老三给了他300万好处费呢,这***一直没和我说,还是白老三无意中和我提起的…… 秋桐这个蠢货,举报材料里都没有这一项呢,她当然不知道老孙拿300万好处的事情……还有,秋桐去举报,市纪委根本不受理,乔书记很喜欢孙书记的,一直夸他管理集团有方,怎么会轻易就让纪委办孙书记呢,当然,或许孙书记也给乔书记做什么工作了,这就不知道了……当然,雷书记那边估计也没少做工作…… 还有,秋桐举报集团亏了5000万,但这钱没有少啊,哈哈,伍德关键时候出来了,直接往集团账户打了5000万,这一举动挽救了革命挽救了党啊,上有乔书记不许的立案指示,下有伍德的财力支持,秋桐这举报不泡汤才怪呢……当然,伍德也是不吃亏的,这次集团即将开工的那个基建项目,孙书记直接就给了伍德,伍德估计要大赚一把了,赚的绝对不是一个五千万。” 我早已按下了口袋里的录音键,装作认真的样子听着。 冰的效果真好啊,溜了冰的人果然什么话都能讲。不过,李顺似乎就没到这程度,这效果应该是针对新溜冰的而言的,老油条就不起作用了。 曹丽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继续说:“不过秋桐这次举报确实也吓了我一大跳,孙书记更是惶恐啊,老孙要是进去了,别的事说不定也要爆发,那我***也要进去,我知道这一点的,吓死我了差点……不过现在好了,都过去了,秋桐终于自食其果,什么都没有了,就在精神病院里治病去吧,没个几年是出不来的,甚至就死在里面算了,等腾出手,做个手脚,给她吃点药,让她真疯了算了。” “呵呵……”我笑起来。 曹丽稀里哗啦讲了大半天,一会儿站起来:“头有点晕,我今晚怎么这么兴奋啊,哈哈,我去洗个脸!” “去吧!”我说。 一会儿曹丽洗完脸回来,神情有些发愣,目光怔怔地看着我:“咦,我刚才和你都说什么了?” 曹丽的药效似乎过去了。 “自己说的话问我吗?”我说。 “我怎么想不起来刚才说了些什么呢?只记得自己刚才滔滔不绝了!”曹丽说。 “操,你一个劲儿向我倾诉衷肠呢!”我说。 “真的?”曹丽看着我。 “废话!” “呵呵,我们继续喝酒!”曹丽笑起来。 我和曹丽猛喝起来,一会儿就把她灌醉了,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起来。 我悄然离去,回去后对录音带进行了剪辑,把我的话和曹丽说到乔仕达的话删除,然后复制了一盘。 第二天,我把录音带交给了关云飞,要促使关云飞下定决心,单有新疆的那一盘还不够,要下这剂猛药。 关云飞听完录音,眼神倏地发亮起来,显然,他手里的证据更多了,把握更大了。 随即,关云飞又看着我:“这录音带是剪辑过的?” “是的。”我说。 “是不是还有些内容不适宜我听到的?”关云飞眼神直勾勾地盯住我。 我没有回避关云飞的眼神,点点头:“是的,但删除的那些内容不是针对你的。” “哦……那原版的我能听听不?”关云飞做出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 我摇摇头:“对不起,关部长,不要逼我,里面真没有针对你的内容!” 我越是这么说,关云飞的眼神就越狐疑,我其实就是要达到这个目的。似乎,关云飞担心曹丽谁说出什么他的事情被我掌握,似乎,关云飞担心曹丽知道他的什么事。他似乎想多了,但这对我有利。 关云飞最终没有坚持要原版录音带,做出一副宽宏大量的样子,冲我点点头:“小易,你做的不错,看不出啊,你很有头脑,下一步,我准备提拔你……” “谢谢关部长的关照,我永远忠于关部长!”我说。 “嗯……”关云飞的眼神闪烁了下,“好,你走吧!” 我转身离去。 正文 1428.阿来失踪 第2088章 阿来失踪 我现在仍然不知道关云飞打算何时下手采取行动,似乎,他在等待最佳时机采取最佳方式,既能实现自己的目的,又能不暴露自己。 我却有些等不及了,虽然秋桐在里面身体没有受罪,但精神的折磨是痛苦的。我渴望早日见到秋桐。 一直住在老李家的小雪当然也想妈妈。 对目前秋桐的遭遇,老李似乎没有任何办法。 秋桐的事情,李顺没有再给我什么压力和新的指示,似乎他的想法和老黎相似,觉得在目前的情况下秋桐呆在里面让人忽视或许会更安全。 李顺那边不断传来最新情报,革命军周围的形势很严峻,周围的武装力量都有要动手的迹象。 伍德目前处在困境里,南边的发财渠道被李顺截断,星海这边的企业又被老黎不动声色给彻底摧毁,经济收入来源断了。 但我又有些困惑,既然伍德没有钱了,那南边那些武装力量的调动是如何实现的呢?没有钱,那些武装是不会给他出力的。难道他还有另外的财团在背后扶持?难道真的如李顺的分析,是日本人在背后给他辅助? 我觉得很有可能。 在秋桐遭难的同时,我感觉伍德似乎也随时准备要动手,要恶狠狠反扑。 老黎那边严阵以待,他早有准备了,伍德似乎找不到在老黎这边下手的机会。 李顺那边也在等着他出手,我估计伍德很大的可能是想先干掉李顺,然后回过头来收拾老黎。 冬儿这段时间一直没有露面,不知在干什么。 这天晚上,我得到一个消息:阿来失踪了。 消息是最近一直没有见到的冬儿告诉我的。 “阿来怎么会失踪呢?”我故作不明白的样子问冬儿。 “很奇怪。”冬儿说,“伍德也很困惑,正在撒开人马去找阿来,甚至他求助于雷正让雷正的人帮助找阿来的下落……” 冬儿提到了雷正,我的心里一动,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哦……” “不会是你把阿来……”冬儿看着我。 我摇摇头:“我没有动他一根毫毛,再说了,阿来的身手,我也不是他对手,阿来是不是做了什么背叛伍德事情呗发觉了,潜逃了?” 冬儿摇摇头:“似乎不大像,阿来这人就是好赌,要说是因为做了什么对伍德不利的事情而逃跑,我觉得似乎不大可能。而且,也感觉不到伍德觉察阿来做了什么事情的迹象,伍德对阿来似乎还是比较信任的,他对阿来的突然失踪也显得很迷惑。” “那雷正在这事上是什么态度?”我说。 “伍德找雷正帮忙找阿来,雷正很痛快,立刻就答应了。”冬儿说。 “哦……”我心里盘算着。 “对了,我感觉伍德这边最近似乎要有大动静。”冬儿说。 “怎么样的大动静?” “针对南边的。”冬儿说。 “具体说说?” “只是大概感觉,具体说不出来。” “嗯……” “李顺爱死爱活随他去,你不要参与南边的事,一定记住我的话。”冬儿郑重告诫我,“这次伍德和李顺一定会彻底翻脸,一定会有一场你死我活的空前大战,他们狗咬狗去吧,我们置身局外就是。” 我心里一阵苦笑,我当然知道一旦伍德对李顺开战,我是一定无法脱开的,我必定会参与进去。 但为了安抚冬儿,我还是点头答应着:“嗯,我记住了。” “以后我们少联系为好,伍德似乎对我产生了一些怀疑。”冬儿又说。 我看着冬儿:“我觉得你到了要立刻消失在星海的时候了,我安排人护送你离开星海,暂时找个安全的地方呆一段时间。” 冬儿摇摇头:“不,你不走,我绝对不离开星海,死活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我急了:“冬儿,听话,你现在处境开始有危险了。” 冬儿微笑了下:“有你在,我肯定不会有危险的,我知道你一定会全心全意保护我的。” “我……你……” “你对我的关心让我如此快乐,我愿意在危险中享受你带给我的快乐和幸福,”冬儿开心地笑起来,“当然,小克,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真到了非走不可的时候,我会走的,我不会拖累你的。” 我愣愣地看着冬儿离去。 晚上,我约曾一起喝酒。 在酒馆的单间里,我和曾开了一瓶沪州老窖,直接用碗,一人一半。 “易总,最近你们集团可是比较热闹啊。”曾说。 “怎么了?” “还怎么了?秋桐的事情呗,”曾说,“我可真没想到秋桐一个弱女子竟然有这么大的勇气和胆量,这么执着非要扳倒孙东凯,只不过,她运气不好啊,没有扳倒孙东凯,反倒把自己送进了精神病院。这年头啊,有理不行,关键还得有人。” 曾的口气很感慨。 我笑了笑:“这叫咎由自取。” “你怎么这么说?我倒是有些同情秋桐的。”曾不满地看着我。 “呵呵,这个话题不谈也罢。”我笑起来。 “对了,你今晚约我喝酒,肯定有事,说吧,啥事?”曾直接说。 “我要说想你了找你闲聊你肯定不信。”我说。 “当然,你没事肯定不会找我闲扯蛋。”曾说。 我端起碗,喝了一大口酒,然后看着曾:“伍老板那边有个手下失踪了,这事你知道不?” 曾眼神一动,笑笑:“听说了。” “伍德委托雷正帮忙查找阿来的下落,这事你也知道吧?”我说。 曾一愣:“这个倒是没听说,伍德他让雷书记帮忙查找打来下落?真的?” 我微微一笑:“当然是真的,你是不是觉得很可笑?” “你这话啥意思啊?我为何要觉得可笑呢?”曾镇静地说。 “因为……”我顿了顿,看着曾,突然加快语速,“因为你最明白这事,因为你知道阿来在哪里。” 曾神色一怔:“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最清楚,呵呵,曾队长,你真不知道阿来现在在哪里吗?难道你非要我直接告诉你阿来就在你的手里吗?”我眼神直直地看着曾。 我此时其实只是猜测阿来在曾手里,并没有十分的把握,我只是在诈曾一下。 曾脸色一变,没有说话。 从曾神色的变化里,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果然是雷正安排人把阿来控制了,阿来的失踪果然是雷正搞的,雷正瞒住伍德把阿来抓起来了。 这正是我要达到的目的,我猜到雷正会这么做的,只是没想到雷正会这么快动手。 至于雷正为何要抓阿来,自然是和秦璐的死有关,自然是想通过阿来找到杀秦璐的中间人,从而找到杀死秦璐的真正幕后指使人。 看着曾怔怔的神色,我继续说:“秦璐不是自杀,是他杀,这一点我想你一定会明白,不光你我明白,其他人我想也心里明白的,只是现在都没有揭开这层纸。而杀死秦璐的凶手,或许你现在已经知道了,那就是阿来。” 曾端起碗喝了一大口酒,然后目光逼视着我:“你知道的够多的,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怎么知道的这不重要,关键你只要明白雷正为何让你抓阿来就行了。”我说。 曾半天不说话。 我继续说:“其实推翻原来的结案并不难,只要抓到真正的凶手,案情自然就真相大白,但是现在虽然抓住了阿来,或许阿来已经交代了自己是杀害秦璐的凶手,但我想上头的意图肯定不只是抓到阿来让他交代就完事,因为阿来只是被雇佣的杀手,这后面还有中间人,还有幕后指使者,而找到幕后指使者,才是你真正的任务,也是雷书记最关心的,是不是?” 曾突然笑起来:“易克,我怎么感觉你比我了解的还清楚呢?似乎这是你在导演的一场大戏。” 我也笑起来:“我没那么大的本事,我只是在推理。” 曾看着我,点点头:“易克,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不错,你的推理是对的,阿来是在我手里,被我秘密关押在一个十分隐蔽的地方,当然,我是没有权力这么做的,我是接到上头的命令,我是在执行,我只是一个执行者。不错,阿来是已经交代了,他扛不住那些审讯的工具,他交代了自己是杀害秦璐的凶手,也交代了中间人的一些线索,我现在正在全力调查中间人的去向。” “找到了吗?” “暂时还没有,但已经大致确定了中间人的方位和信息,有现代化的技侦手段,我想很快就能把中间人抓获归案的。”曾说。 “哦……如此说来,只要把中间人抓获归案,那么,杀害秦璐的幕后真凶就很快浮出水面了。”我说。 “不错,正是。” 我出了口气:“那就好。” 曾说:“我可不可以把你关注这事的原因理解为你因为秦璐的事情被冤枉过,你想出一口恶气,你既不愿意相信秦璐是自杀,也想彻底洗清自己身上的污点。” 我点点头:“正是,你说的很对。” “但我觉得你的理由似乎有些牵强,秦璐定性为自杀的同时,就一定洗白了你的嫌疑了。” “但你不觉得定性为自杀是很勉强的吗?那么多疑点,还要定性为自杀,你不觉得这是你对职责的嘲笑吗?”我说。 曾狠狠抽了一口烟:“或许你说的对,这也是我尽力要查处此案的动力所在。” 我点点头:“我就知道你是个有底线的人,我知道你自己的道德和职责底线。” 曾沉默片刻:“今晚我和你的谈话,我想只有你我知道,任何第三者都不会知道。” “这是肯定的,也是必须的。”我说。 曾看着我的目光有些茫然:“易克,我有时候觉得你是一个可以信赖的朋友,但有时候,我又觉得你是一个看不透的人,甚至有时候我感觉你一直在利用我做什么事,但具体在做什么事,我却又想不出……” 我一咧嘴:“曾兄多虑了,我这人其实很简单,你不必用如此多疑的心态对我,越简单越轻松,不是吗?” 曾苦笑了下,摇摇头,又点点头:“好吧,越简单越轻松,来,干——” 我和曾干完了一瓶白酒,然后散去。 通过今晚和曾的谈话,我知道,雷正开始行动了,目标直指那个不知名的幕后指使者。 第2089章 张小天被杀 这天早上,我刚起床,方爱国带来消息:伍德和皇者保镖突然从星海飞去了昆明。 在这个时候,方爱国带来的消息格外敏感。我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伍德是冲着李顺去的,伍德此去金三角,是要和李顺决一死战的。 这么想来,金三角的一场大战或许很快就会展开。 星海这边胜负结果未出,南边又要掀起狂涛巨浪。 “冬儿呢?”我问方爱国,边点燃一支烟。 最近我抽烟越来越多了。 方爱国:“她还在星海!” 我稍微放了下心,伍德不在星海,没让冬儿跟去,多少给我一些安全感。 “对了,她悄悄去精神病院看过秋小姐两次。”方爱国又说。 秋桐虽然没有出来,但精神病院周围都有我们的人严密监控着,防止秋桐出现什么不测。 听了方爱国这话,我稍微感到有些意外。冬儿竟然去看望秋桐,她胆子够大的。 “伍德离开星海去昆明的消息,告诉大本营没有?”我问方爱国。 “通知了大本营,伍德一行刚离开星海就通报了消息。”方爱国说。 “嗯,”我点点头,对方爱国说,“星海这边加强戒备,告诉宁州林亚茹那边,提高警惕。” “是——”方爱国答应着。 “目前的方针是内紧外松,大家要各司其职,24小时安排人值班,没有命令,不准轻举妄动。”我又说。 方爱国点头答应。 晚上的时候,总部来电告知,伍德带人进入了金三角。 气氛开始紧起来。伍德进入金三角,意味着他将亲自坐镇和李顺的这场大战。李顺和他的革命军面对的不仅仅是金三角的那些杂牌武装,还有虎视眈眈的政府军。 金三角激将开战,星海和宁州却静地出奇,特战队员不敢松懈,严密保护着自己的目标。 终于,开始有动静了,这天下午,我接到报告,在老黎家和三水集团周围、老李家周围、宁州我家附近、海珠公司附近都开始有可疑的人在出没。 显然,伍德虽然去了金三角,但他在遥控指挥着星海和宁州的人马。 我不敢懈怠,吩咐各路人马高度警惕起来。 当夜10点左右,有几个人试图靠近老李家,被特战队员驱离。 当夜12点左右,有可疑之人在精神病院周围出没,亲自担任护卫的方爱国随即接近他们,他们发觉后迅速撤离。 下半夜,又有几个人在老黎家附近游弋,老黎的保镖随即靠近,他们迅速离开。 凌晨4点多的时候,宁州我家的后山上有可疑灯光闪动,特战队员立刻赶过去,灯光随即消失。 第二天,是周五,早上,小雪在上学的途中有三个陌生人试图靠近,发觉有跟踪的特战队员,随即悻悻而去。 下午3点的时候,接到林亚茹的报告,说海珠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突然就开车和张小天出去了,离开后才给林亚茹打了个电话,说是去象山县谈一笔业务。 “出发多久了?”我问。 “大约20分钟,我正带人赶去。”林亚茹回答。 放下电话,我突然有些心神不宁。 一会儿又接到了林亚茹的电话,告诉了我一个惊人的噩耗:海珠和张小天开车正在去象山的盘山公路上,突然被后面赶来的一辆车拦截,车上下来一个人,二话不说拔枪就冲海珠射击,张小天扑上去挡在海珠面前,结果张小天被打中了要害部位,身负重伤,海珠胳膊被打了一枪,枪手正欲再开枪,林亚茹带人赶到,枪手随即开车逃走。林亚茹忙于救人,没有来得及追赶凶手……现在张小天和海珠正在宁州医院,张小天生命垂危…… 闻听此噩耗,我立刻直奔机场,坐上了4点半的飞机直飞宁州。 晚上六点,我出现在宁州人民医院的急救室前。 林亚茹小亲茹海珠可可都在,海珠的胳膊上包着绷带,脸色煞白。 张小天正在里面抢救。 看到我,海珠的目光很冷,还很愤怒。 “阿珠,你伤势重吗?”我急忙问海珠 海珠恶狠狠的目光看着我:“我死了也不用你管,这都是你害的,都是你跟着李顺干黑社会的结果,你不但要害死我,还要害死张小天,害死周围的所有人。” 海珠的话击打着我的心,我垂下头。 这时急救室门打开,大家忙过去。 大夫摘下口罩,摇摇头:“我们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了……抱歉。” “啊——”海珠接着就痛哭起来,“张小天,你是为了救我才死的。” 小亲茹也抱着海珠哭起来,可可脸色苍白,眼泪哗哗的。 林亚茹看着我,眼圈有些发红。 我的心情十分难过,张小天为了救海珠死了,我救过他一命,他说过要报答我,没想到是用自己的命来报答的,用自己的命换取了海珠的一条命。 张小天就这么死了,不出意外,他应该是死在了伍德的手里。 我的眼泪不由流出来…… 林亚茹掏出纸巾递给我,我又递给海珠。 “你滚开——”海珠伸手打开我的手,两眼发红地恶狠狠地看着我,“易克,我恨你,你是个屡教不改的黑社会,你是个祸害,你害死了张小天,你不但会害死张小天,你还会害死大家!你给我滚,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海珠痛哭着掩面而去,小亲茹忙跟过去,可可也掩面而去。 我深深叹了口气,低头垂泪,心里充满了羞愧和难过,感觉自己对不住张小天,对不住海珠,对不住周围所有的人。 林亚茹看着我,轻声说:“副总司令,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 她显然在提醒我什么。 我冷静下来,带着红肿的眼睛看着林亚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她,让林亚茹处理好张小天的后事,林亚茹答应了。 我想再去找海珠,她却死活不见我了。 海珠被我伤透了,她不肯原谅我。 我很沮丧。 “副总司令,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林亚茹又在旁边提醒我。 我回过神,怔了半天,点点头。 “我已经给你买好去星海的机票了,今晚最后一个航班,10点的!”林亚茹说,“这边,我会严加防备的,请你放心!” 显然,林亚茹是要我今晚赶回星海去,她知道那边的局势更重要。 而我,此时似乎也没有选择,只能如此。 当夜,我赶回了星海,带着无比沉痛的心情。 伍德试图要全面动手全面钳制,伍德要打响一场全面的战斗,张小天第一个付出了生命。 下一个,不知道是谁。 张小天的死,带给我极大的伤痛,在我回到星海的第二天,林亚茹给我发来消息,可可不辞而别,走了,不知去了哪里。 我知道,在可可心里,张小天或许是她冰冷内心里唯一可以让她复苏让她点燃新生希望的火苗,而如今,这火苗还没有发出光亮,瞬间就熄灭了。 可可再次消失在茫茫人海。 “你确定可可不是被人……”我不敢说出下面的话。 “不是,”林亚茹说,“可可临走前给我留下一封信,告诉我说她要走,要去一个新的地方,她感谢我们大家对她的照顾和帮助,感谢张小天对她的真挚情感,特别她还感谢到了你和海珠姐……” 听了林亚茹的话,我稍微安心了一些,又有些失落和遗憾。 张小天的遇害,让我内心无法释怀对自己的责备,海珠说的没错,是我害死了张小天,我不但害死了张小天,还会害死大家。 我在深深的自责中疼痛着悲愤着。 我在深深的自责中不安等待着。 三天后,终于传来了我一直等待的好消息。 孙东凯和曹丽被市纪委双规了。 终于等来了这个结果。 一直处心积虑想陷害暗害秋桐的孙东凯和曹丽终于有了今天。 我知道这一定是关云飞操作的结果,我知道这一定和我给关云飞提供的那两盘录音带有关。 只是,我不知道老黎在这其中有没有推波助澜,我不知道远在省城的深海路23号的神秘主人在这起事件中有没有在关键的时候给星海这边的高层施加什么影响。 但我知道,没有乔仕达的最后拍板,孙东凯和曹丽是不可能被双规的。 我不知道关云飞是如何操作的,也不知道乔仕达是出于什么考虑终于下了这个决定。但我知道,我给关云飞的两盘磁带起到了决定性的关键作用,有这两盘磁带,关云飞底气壮了很多,乔仕达即使想保孙东凯也没办法了。 乔仕达没办法,雷正更无可奈何。雷正现在恐怕要想的不是如何保孙东凯了,保住自身要紧。关云飞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正紧紧盯住他呢。 而乔仕达,显然知道面对这种情况该如何处理,他会搞好平衡的,会在确保不危及自身利益的前提下处理好此事的。 如此,孙东凯和曹丽的落马也在情理之中。 孙东凯和曹丽只是斗争中的一粒棋子,只是权利场博弈的牺牲品。 孙东凯和曹丽双双落马,在集团内部引起了剧烈的震荡。一个是集团党委书记董事长兼总经理,一个是集团党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一个是一把手,一个是三把手,一下子都进去了,集团上下都震惊了。 当然,除了震惊,还有人心里一定会惶惶不安。 正文 1429.秋桐平反 第2090章 秋桐平反 但这惶惶不安的人里面似乎没有曹腾,因为我见到曹腾的时候,感觉他出乎意料地冷静镇静,从他看我的眼神里,我似乎读懂了他,他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他似乎早就对这个结果有了心理准备,他似乎能确保自己不被孙东凯和曹丽的落马牵扯进去。 在看到曹腾的这一刻,我感到了曹腾异乎寻常的强大,不光是外表,还有内心。 我不由对曹腾感到了几分畏惧和压力。这个人一直感觉不可小视,没想到要如此不可小视。 诺大的集团不可一日无主,市委很快就有了决策,确定由关云飞暂时兼集团书记兼董事长兼总经理,至于集团纪委书记这个职位,暂时空缺着。 这多少有些出乎我意料,孙东凯落马,一般来说应该是由平级的人来主持工作的,怎么关云飞亲自主持呢。 我本来以为会由集团党委副书记兼总编辑暂时主持集团工作的,或者是部里一位副部长来集团,没想到会是关云飞。 当然,这或许是关云飞自己的意思,他要亲自来掌控住集团的局势,防止内部再出事。 既然孙东凯落马了,那么,秋桐的事情自然就有了结果。 关云飞和我通了电话,说组织上会考虑为秋桐平反的事,工作也会重新做出安排。让秋桐出来之后先休息一段时间。 关云飞亲自主持召开了集团全体党员大会,通报了孙东凯和曹丽被双规的事情,表态坚决支持市委和市纪委的决定,要求集团上下统一思想,安定人心,扎实做好集团的目前工作,不传谣,不造谣,各自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同时,关云飞代表市委宣布了为秋桐平凡的决定。 历经波折和苦难的秋桐终于赢了,正义终于战胜了邪恶。 下午,秋桐被从精神病院放了出来,我去接的她。 在医院门口见到我,秋桐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红润,似乎她有些激动。 随即,秋桐冲我笑了下,轻声说:“让你久等了。” 我想笑一下,却流出了眼泪,一把将秋桐抱在怀里,紧紧抱住她,说不出话。 “我知道你一定很为我担心为我着急,我知道孙东凯和曹丽被双规的事情了,我知道那一定是你操作的,你是为了救我才这么做的。”秋桐低声说。 我没有说话,拍了拍秋桐的肩膀:“这些都不重要,你能出来就好,你平安无事,才是最重要的。” “谢谢你……”秋桐轻声说。 “我们之间,不需要谢。”我说。 “嗯……” “星海的天终于要放晴了。”我说。 “嗯,这个冬天,虽然很冷,但终归天是晴朗的。我们走吧。”秋桐点点头。 我松开秋桐,我们上车,我送秋桐回家。 路上,我告诉了秋桐伍德去金三角的事情,张小天的死讯。 秋桐听完,捂住脸,低下头,身体微微颤抖,久久没有做声…… 当夜,方爱国亲自带人守卫在秋桐家楼下。 按照关云飞的安排,秋桐暂时没有安排工作,先在家休养身体。 这是关云飞的特意关照,当然也包含着上面的意思。 我不知道此时的乔仕达内心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此时的雷正内心感受如何。 我去见了老黎,直接问他:“孙东凯和曹丽落马的事情,你有没有暗中操作什么?” 老黎神态很安详:“小克,我知道你最近为了秋桐的事操作了很多项目,我知道如果没有你的这些操作,秋桐是不可能转危为安的,至于我是不是暗中操作了什么,这都不重要,其实,就算我给你操作了什么,那也只是锦上添花。” “深海路23号。”我说。 老黎微微一笑:“小克,有些事不要说得那么直接,乔仕达此次如此痛快对孙东凯实行双规,原因是多方面的,他要在复杂的形势下反复权衡,找到自己的最佳着陆点,找到自己利益的最佳选择点,但不管他的初衷如何,没有你提供给关云飞的那些证据,就绝对不会有孙东凯和曹丽的今天。我很欣慰地看到,你终于成熟了,你终于在最该出手的时候毫不犹豫出手了,不但出手了,而且出手的力度和准确度都很不错,抓住了问题的牛鼻子,抓住了问题的利害点。秋桐虽然在这次事件中受了一些挫折和磨难,但在她的人生经历中,也算是写下了浓重的一笔,也算是人生里的一笔珍贵财富,对秋桐是如此,对你同样也是如此。苦难兴邦,苦难,同样可以造就一个人……” 听了老黎的话,我不由点点头:“嗯……我终于理解了你的一片苦心。” “孙东凯和曹丽的落马,只是演出的开始,我想,更精彩的或许还在后面。”老黎说。 “孙东凯的后面是雷正。”我说。 “呵呵……雷正显然知道此次孙东凯的落马有关云飞的大力操作,目前他虽然很紧张,但肯定不会甘愿认输的。”老黎说。 “雷正秘密关押了阿来,阿来是杀害秦璐的凶手,雷正正在安排人暗中调查杀害秦璐的真正幕后主使,可能,中间人快找到了……”我说。 老黎点点头:“越来越热闹了,星海这边如此热闹,金三角那边估计也快热闹起来了。” “伍德已经去了金三角,此次他去金三角,意图很明显。”我说。 “该来的早晚回来,有些事躲是躲不过去的。”老黎说。 “宁州那边,张小天被杀死了,他是为了保护海珠死的,有人要拿海珠下手,张小天用自己的生命回报了我曾经对他的救护。”我的心里十分沉重。 老黎拍拍我的肩膀:“海珠对你一定十分生气。” “是的,她现在不理我了,见都不愿意见我一面。”我沮丧地说。 老黎深深呼了口气:“海珠是个好孩子,她没有错。” “是的,错的是我。” “你也没有错。” “那谁错了?”我看着老黎。 老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放下,缓缓地说:“都没有错,错的是上帝。” “上帝?” “是的。” “为何?” “这世界上很多事没有理由的,不要刻意去寻找理由,那会让你更加纠结。”老黎的话让我一时捉摸不透。 周五,金敬泽和金景秀突然来了星海,是来参加一个商务活动的,事先没有告知我和秋桐。 大家见面都很高兴,我请大家吃晚饭。 吃过饭,秋桐陪金景秀出去散步,我和金敬泽一起找了个酒吧喝酒。 金敬泽这时对我说:“我昨天刚知道我姑姑当年是为何要难逃的了。” 我专注地看着金敬泽。 “姑姑昨晚喝多了,和我说了很多……原来是因为我姑姑和当时在丹东的一个知青谈恋爱,结果那知青为了回城和我姑姑分手了,但是分手前他们有过一夜浓情,结果,我姑姑怀孕了,生下了一个女孩,在朝鲜,未婚先孕,这是天大的犯法之事。那孩子刚生下来就被人抱走,送到了鸭绿江边一棵梧桐树下,听说被丹东这边的一位边民抱走了,虽然孩子被抱走,但消息还是暴露了,为此姑姑全家人都受到牵连,要被发配到劳改营。” 听到这里,我的心猛地一抽:“你说是个女孩,刚生下来被抱到鸭绿江边,被丹东的一位边民抱走了?” “是的,我姑姑说是这样的!”金敬泽点点头。 “这事……是……是什么时间?什么时候的事?”我的心跳剧烈,结结巴巴地问金敬泽。 “我姑姑说,大概是在1979年的10月……10月上旬,大概是几号吧!” 我的心又是猛地一抽,想到秋桐的生日是1979年10月6日! 我的头有些发晕,瞬间发麻,浑身又似乎有些瘫软。 “这孩子……你姑姑这孩子……有什么特征?”我说。 “听我姑姑说,孩子的肚脐眼部位下方,有一个月牙形的痣:“金敬泽叹了口气:“哎,没想到我还有个姐姐,不知在何处不知是否还活在世上的姐姐……我姑姑的命真苦啊,昨晚说着说着就哭了。” 金敬泽说着,眼睛也湿润了。 我坐不住了,和金敬泽离开酒吧,然后直接开车去找秋桐。 上了车,我开车到了一个僻静处,停下,看着秋桐。 “怎么了?你这样看着我干嘛?”秋桐说。 我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她:“秋桐——” “嗯……怎么了?”秋桐怪怪地看着我。 “你解开腰带!”我说。 “你——你要干嘛啊?”秋桐的脸红了。 “听话,解开腰带。”我的声音有些激动。 “你……你喝多了?胡说八道什么?”秋桐说。 “我要看你肚脐眼下方,快解开腰带!”我有些急不可耐,打开车内的灯,伸手就往秋桐腰间摸。 “哎——你疯了,你疯了啊……”秋桐急促喘息着,羞得满脸通红。 我用胳膊钳制住秋桐的身体,不顾她的抗拒和挣扎,强行解开她的腰带,往下一拉她的牛仔裤,接着车内的灯光,赫然就在秋桐洁白的小腹上看到了一个月牙形的痣! 那一刻,我整个人都呆住了,惊呆了,痴呆了,狂呆了,震呆了…… 我呆若木鸡般松开秋桐,看着秋桐,面部肌肉在不停抽搐,嘴巴张了几张,却说不出话。 秋桐被我的样子吓住了,快速整理好衣服,看着我:“你——你怎了?” 我继续发呆,在震撼中发呆。 第2091章 秋桐的亲娘 人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秋桐竟然是金景秀失踪的女儿,竟然是老李和金景秀那一夜的结晶,秋桐竟然不经意间就找到了自己的亲娘! 我的内心在震撼中疯狂,在疯狂中颤抖,在颤抖中流泪,在流泪中狂喜,在狂喜中抽搐,在抽搐中癫狂…… 既然如此,那么,秋桐就是李顺的同父异母妹妹,老李下种时间几乎是同时差不到一个月,但李顺早产,比秋桐早来到这世界。 秋桐是李顺的同父异母妹妹啊,是小雪的姑姑啊,秋桐和李顺是不能做夫妻的啊,这是天意。 幸亏李顺和秋桐没有发生那种关系。不然…… 这都是上天的安排。 上帝啊,老天啊。 “易克,你到底怎么了?”秋桐这时害羞已经被吃惊所代替,困惑地看着我。 我终于回过神,看着秋桐,突然大笑起来。 我笑得如此歇斯底里,如此疯狂癫狂。 “你——你疯了!”秋桐说,目光怔怔地看着我。 我突然又热泪长流,滚滚的泪水从我脸上滑落。 “你——你到底怎么了?”秋桐慌了,似乎是吓坏了。 半天,我稍微让自己平静下来,看着秋桐傻笑。 “你疯了,易克,你今天真的疯了……”秋桐喃喃地说。 “我没疯,我很正常。” “不,你疯了……” 我不再说话,强行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接着就发动车子。 “你要去哪里?”秋桐说。 “去宾馆,去找金景秀!”我说。 “这么晚了你找人家干嘛?打扰人家休息!”秋桐说,“说,你到底怎么了,疯疯癫癫的,今晚你到底怎么回事!” “你别管,先别问!秋桐,今晚我要给你一个你有生以来最大的惊喜!”我激动地说。 “你——”秋桐显然受到了我情绪的感染:“惊喜?很大的惊喜?” “是的,巨大的惊喜,最大的惊喜,让你高兴死的惊喜,让你终生难忘的惊喜!”我愈发激动,握住方向盘的手都在发抖。 “你到底卖的什么关子,干嘛现在不说?”秋桐说。 “待会你就知道了,先别急!别急。”我语无伦次地说。 很快到了宾馆,我拉着秋桐急急上楼,直接去了金景秀住的套房。 门开着,金景秀和金敬泽正在外间喝茶聊天看电视。 看到我们进来,金景秀和金敬泽都有些意外。 “你们又回来了。”金景秀笑着,看看我,又看看秋桐。 我回身关上门,然后拉着秋桐走到金景秀跟前。 大家都奇怪地看着我。 “金姑姑。”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嗯……小易,怎么了?”金景秀平静地看着我。 “金姑姑,我想问你几个问题!”我的声音继续颤抖。 “好,你问吧!”金景秀眼神里此时带着几分困惑。 “1979年的10月,你是不是有过一个孩子,女孩。”我说。 金景秀看了一眼金敬泽,然后看着我,点点头。 “那是你和李叔叔的孩子,是不是?” 金景秀一怔,随即又点点头。 “那女孩刚生下来就被人抱走了,是不是?”我继续说。 “嗯……”金景秀的脸色有些苍白。 我急切地说:“那孩子是不是被人抱到了鸭绿江边的一棵梧桐树下,然后被丹东的边民抱走了,是不是?” “嗯……”金景秀的脸色更加苍白。 秋桐的身体这时突然不由自主颤抖起来,紧紧盯住金景秀。 我强行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用更加颤抖的声音说:“那女孩肚脐眼下部有一个月牙形的痣,是不是?” “是……”金景秀的声音也不由自主颤抖起来。 “啊——”秋桐猛然发出一声惊呼,两眼直直地看着金景秀。 金景秀看到秋桐这样,似乎猛然意识到了什么,身体突然就剧烈颤抖起来。 “金敬泽,你转过身去!”我用命令的口吻说。 一直在发呆的金敬泽很听话,忙转过身。 我直接解开秋桐的腰带,往下一拉:“金姑姑,你看——” “啊——”金景秀看到了秋桐的那里,发出一声惊呼,身体晃了几晃。 我拉上秋桐的裤子,系好腰带:“金姑姑,告诉你一件事,秋桐是被丹东边民从鸭绿江朝鲜那边捡回来的孤儿,被捡回来的那天是——1979年10月6日!” “你……你……”金景秀颤抖着嘴唇看着秋桐,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我……”秋桐浑身颤抖看着金景秀,眼泪突然哗哗就出来了。 金敬泽转身看着这一幕,呆若木鸡。 我大声说:“金姑姑,秋桐就是你当年和李叔叔的女儿,你刚生下来就被人抱走的亲生女儿!秋桐,金姑姑就是你的妈妈,你的亲生妈妈,你的爸爸是李叔叔,在这个世界上,你不是孤儿,你有爸爸妈妈,你有亲爹亲娘,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就是你的亲娘。” 由于太激动,我的声音瞬时哽咽住了,眼泪不由自主又流出来。 “妈妈——”秋桐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声,猛地扑过去,紧紧抱住了金景秀,接着就痛哭起来。 这是秋桐有生以来第一次叫妈妈。 “我的女儿……我的女儿……桐啊,你是我的女儿啊……”金景秀这回终于明白过来了,哭得声音都不成调了,紧紧抱住秋桐。 世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我站在一边任眼泪如泉涌一般。 金敬泽这回终于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过去紧紧抱住金景秀和秋桐,哽咽着:“姑姑,姐姐……” 我边哭边笑,又哭又笑。 金景秀和秋桐还有金敬泽也是如此,又哭又笑。 哭是欢欣的泪,笑是苦难的水。 此等感人场面,就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落泪。 好半天,大家才稍微平静下来。 秋桐紧紧靠在金景秀身上,抱住不放。 我在一边做解说员,把秋桐这些年的情况简单说了下,包括和老李一家的事,包括李顺的事。 金景秀和金敬泽边听边抹眼泪。 等我说完,秋桐突然噗通跪在地上,抱住金景秀的双腿:“妈妈——女儿给您磕头了!” 秋桐这一举动,让大家又哭了起来。 金景秀也跪下来,抱住秋桐:“女儿,妈妈对不住你,对不住你啊,让你受苦了。” 我在一边快乐地说:“金姑姑,你终于见到你的女儿了,秋桐,你终于找到自己的爸妈了,这是喜事,虽然这事听起来看起来万分不可思议,但确是事实……你们该高兴才是,尽情高兴吧!” 听我这么一说,大家又都带着泪笑起来。 再次平静下来,金景秀拉着秋桐的手坐在沙发上,抚摸着秋桐的头发和脸,看了又看,边擦眼睛边说:“作孽啊,都是我做的孽,差一点你就和你同父异母的哥哥……” “妈,我和李顺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我们什么事都没有过!”秋桐说,“他对我,一直就没有那种男女之间的情感,我同样也是,这一点,我们心里都很清楚。看来,或许冥冥之中,我和他都一种说不出的预感……” “这是天意,天意不可违!”我说。 一旦知道了李顺和秋桐的真实关系,我的心里突然就没有了任何压力和负担。 金景秀点点头:“是的,天意,天意让我的女儿失而复得,天意让我今生还能见到我的女儿……李顺是你的哥哥啊,你的同父异母哥哥……” 秋桐也点点头:“嗯……妈,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有些感觉,但又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就是觉得特别有亲近感。” “我又何尝不是呢,你是妈身上的肉,妈见了你也是有这感觉啊……”金景秀说着,把秋桐抱到怀里又哭起来。 金敬泽这时笑起来:“姐,姐姐……我有姐姐啦。” “弟弟……弟弟……”秋桐在金景秀怀里边哭边叫。 这激动人心的母女重逢场景让我暂时忘却了外面的血腥厮杀,心里充满了浓浓的温情和亲情,还有不可抑制的激动。 骨肉亲情,时间和空间无法阻断。 此时,这一脉割不断的骨肉亲情,要在时光的流逝中愈发浓烈,流向幸福的彼岸…… 那一晚,秋桐没有走,和金景秀住在了一起。 我知道,她们母女会有一晚也会说不完的话,今夜注定无眠。 回到宿舍,我也激动地一夜没有睡觉,又流了半天泪。 第二天一大早,我接到金景秀的电话,委托我把老李接来。 我知道,金景秀是要彻底揭开这个盖子,要让秋桐父母双全。 我直接去老李家。 老李和老李夫人正在家里吃早饭。 “小易来了。”见到我,他们和我招呼。 我冲他们点头:“李叔,阿姨,你们吃饭呢。” “小易吃了没有?一起来吃。”老李说。 我摇摇头:“李叔,我找你有点事。” “什么事啊,说吧。”老李看着我。 我看看老李夫人,笑了笑:“李叔,我想和你出去单独谈点事。” “哦……”老李看看我,又看看老李夫人。 老李面带困惑,老李夫人则有些不高兴。 “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呢?”老李夫人说。 “这……”我做为难状。 老李看看我,眼神一动,说:“好,我和你出去。” 老李夫人拉长了脸,坐在那里不动。 我对老李夫人说:“阿姨,你放心,我和李叔说的是好事,不是坏事,这事估计你很快就会知道,只不过,现在,我只能先和李叔说,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李叔或许会直接告诉你的。” “是不是关于阿顺的事情?”老李夫人说。 “呵呵,阿姨,别问了。”我说。 老李夫人不乐地摆摆手:“去吧,去吧,我不问了。” 我不能再顾及老李夫人的感受了,拉着老李出来,上了车,直奔宾馆。 正文 1430.老李夫人突然驾到 第2092章 老李夫人突然驾到 “小易,这是要去哪里?什么事在车上还不能说?”老李有些晕乎乎了。 “李叔,先别问,待会我给你一个惊喜。”我说。 “惊喜?什么惊喜?”老李说。 “别着急,我先带你去见一个人。” “见谁?”老李说。 “见一个你这辈子都想见到但又害怕见到的人。”我说。 老李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似乎他意识到我是拉他去见金景秀了。 “她……她来了?”老李的声音颤抖着。 我没有说话,自顾开车。 “她……她提出要见我的?”老李的声音颤抖更厉害了。 我这回点了点头。 “啊——”老李发出一声短促的叫声,浑身又颤抖了几下。 我不去想老李此时的内心感受,只顾开车,很快到了宾馆,直接上楼,拉着老李去了金景秀的房间。 敲门,开门的是金景秀。 压抑不住激动心情的金景秀站在门口带着复杂的目光看着浑身正不停颤抖的老李。 老李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目光怔怔地看着金景秀,看着他日思夜想几十年的金景秀。 “秀……”老李的声音哆哆嗦嗦,眼睛里有闪亮的东西在晃动。 金景秀使劲抿了抿嘴唇,强自压住内心不可抑制的激动,点了点头,“嗯……进来吧……” 我们进了房间,金敬泽和秋桐也在。 看到金敬泽和秋桐,老李有些意外,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 看到老李,金敬泽带着几分好奇,还有几分说不出的复杂表情。 看到老李,秋桐的身体晃动了几下,眼圈倏地红了。 秋桐知道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熟悉而陌生自已一直当做恩人看待的人,就是自己的爸爸,自己的亲生父亲。 我招呼大家坐下,秋桐坐在金景秀身边,身体自然地偎依着金景秀,金景秀握住秋桐的手。 我和老李坐在另一边,金敬泽则坐在我们中间。 “李叔,今天叫你来,是金姑姑的意思,叫你来,不仅仅只是金姑姑想见你,还有更大的惊喜。”我对老李说。 老李看看金景秀和秋桐还有金敬泽,又看看我。 我指指金敬泽,对老李说:“李叔,给你介绍下,这位是金敬泽,金姑姑的侄子。” 金敬泽礼貌地冲老李点点头,却没有打招呼,似乎他不知道是该叫李叔还是叫李姑父。 老李也冲金敬泽点点头。 然后我指指秋桐,对老李说:“李叔,这位你一定认识,秋桐,你没过门的儿媳妇。” 老李带着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继续说:“今天,她还有一个身份。秋桐,是金姑姑的女儿,亲生女儿!” “啊——”老李发出短促的一声,倏地站起来,看着秋桐和金景秀,浑身又颤抖起来。 我接着说:“不仅于此,秋桐以后将不会是你的未过门的儿媳妇,她会是你的女儿,你的亲生女儿!” “阿桐……”老李浑身继续颤抖,嘴唇哆嗦着,眼睛睁地大大的,看着金景秀,“这……这是真的?” 金景秀缓缓点点头,眼圈红了,眼泪流了下来。 秋桐这时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扑过来,接着就跪在老李跟前,抱住老李的双腿,哽咽着:“爸爸……爸爸……” 老李显然还没有回过神,两手哆嗦着抚摸着秋桐的头发,喃喃地说:“阿桐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上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秋桐稍微平静下来,我开始给老李讲述事情的经过。 等我讲完,老李终于彻底明白了,老泪纵横,抱住秋桐,眼泪哗哗地流下来,“我的女儿……阿桐是我的女儿……我的孩子……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爸爸对不住你,爸爸对不住你妈妈……爸爸是有罪的人……作孽啊……” “爸爸……爸爸……”秋桐在老李怀里又哭起来。 金敬泽在一边不停抹眼泪,金景秀也在哭,我的眼泪也忍不住流下来,心里带着快乐和幸福,还有悲酸和悲楚。 好半天,大家才平静下来,老李此时除了欢欣激动,还有些无地自容,满脸愧意。 “孩子,我对不住你们母女,我没有脸面对你们。”老李叹息着,抚摸着秋桐的头发。 “爸爸,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我今天好幸福,我终于和我的父母团圆了,我终于是有父母的人了,我终于可以叫出自己的爸爸妈妈了……”秋桐安慰着老黎。 金景秀这时说了一句:“老李,往前看,生活还在继续,生命还在继续,明天的阳光还会升起……阿桐是不幸的,刚出生就成了孤儿,但她又是幸运的,遇到你助养了她,让她长大成人……” 老李看着金景秀,缓缓点了点头。 秋桐这时又说:“我今天是最幸福的人,有生以来最幸福的一天,我终于找到自己的爸爸妈妈了。” 秋桐这么一说,老李和金景秀眼圈又都红了。 金敬泽这时插了一句:“姑姑,那……我岂不是也有姑父了,我可不可以叫他姑父呢?” 金敬泽这么一说,老李和金景秀都一愣,面面相窥。 这似乎是个难题。 “好热闹,谁要叫姑父的?”话音未落,老李夫人突然出现在门口,牵着小雪的手。 老李夫人突然出现了。 大家顿时都愣了。 老李顿时就脸色苍白,金景秀看着老李夫人,身体不由晃动了两下,脸上露出几分惶恐和不安的神色。 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我刚要给李顺他妈介绍,她摆摆手:“小易,你不用说了,我刚才在门外什么都听到了……我就知道今天你拉老李出来有事,我特意跟来的。” “妈妈——”小雪跑到秋桐跟前,秋桐抱起小雪。 金景秀看了几眼小雪,又怔怔地看着老李夫人。 老李尴尬地站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李夫人看着金景秀,一直看,看了半天,金景秀突然有些胆怯:“大姐,你好,我……” “你就是老李这么多年日思夜想做梦都叫着的秀秀吧,今天终于见到大活人了!”老李夫人冷冰冰地说。 “大姐,我……” “世上最不可以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我和老李当年助养的孤儿竟然是老李自己的亲生女儿,我儿子的未婚妻竟然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这是上天在惩罚那些作恶的人吗?这也是天意吗?”老李夫人的声音带着几分悲怆。 “阿姨,李顺和秋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我说了一句。 “我知道,这也是天意吧。”老李夫人一声长叹,看着秋桐,“阿桐,其实我该祝贺你,你终于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了。” “您对我同样有恩……您一直是我的恩人。”秋桐说。 老李夫人不再搭理秋桐,接着看着老李和金景秀:“怎么着,老情人见面,要旧情复燃了?要圆梦重温了?我来这里,是不是很多余很不识趣?” 老李说不出话。 金景秀这时平静下来,对老李夫人说:“大姐,你误会了,我今天让小易把老李叫来,只是想告诉阿桐是他的女儿这件事……我和老李虽然曾经……可是,现在,我丝毫没有破坏你家庭和婚姻的意思,我衷心祝福你们的,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是祝福你们的……阿桐能得到你和老李的助养,这是天意,我要感激你还来不及,没有你当初的助养,就没有阿桐的今天……我心里实在是很感激你的……我是阿桐的妈妈,你同样也是阿桐的妈妈……阿桐有一个爸爸,但却有两个妈妈,我这个妈妈是不称职的。” 听金景秀这么一说,老李夫人脸色缓和下来,轻轻出了口气:“我相信秀秀妹子说的是真心话,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宽心了……其实我知道老李这么多年没有忘记你的,男人,总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总是想着老情人,这是男人的本性,这么多年,一直就改不了。” 老李夫人这么说,我和金敬泽忍不住要笑,强行憋住。 老李则哭笑不得。 “今天妹子你能说这番话,那我也不能不懂礼了,如果你和老李都还你有情我有意,那我就让出来,我退出去。”老李夫人这番话似乎说的很言不由衷,听起来酸溜溜的。 金景秀忙说:“大姐,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再和老李有任何关系的,我们现在只是朋友,大家做朋友,我是这么想的,老李当然也会这么想,我们年龄都大了,我也习惯了一个人生活,今天我能见到我的女儿阿桐,已经非常知足了,这辈子,我无憾了,哪里还敢有什么额外的想法……大姐刚才这话如此大度宽容,我十分感动,但是大姐你放心,我们什么都不会有的,过去的,都过去了……我对大姐这么多年对阿桐的抚养之恩感激都来不及,怎么会做出对不住大姐的事情呢。” 听金景秀这么一说,老李夫人似乎终于有些放心了,看看神情尴尬的老李,然后看着金景秀笑了下:“好啊,难得妹子能这么想,识大体,明大局,今天我也为阿桐高兴,阿桐现在不是我未过门的儿媳,是我女儿了,我有这个女儿,十分欣慰。” “阿桐,你现在有两个妈妈,快叫妈。”金景秀对秋桐说。 “妈。”秋桐叫了一声。 “哎——”老李夫人拉住秋桐的手,笑起来。 这时小雪跳起来:“我有一个爷爷两个奶奶啦——” 大家都笑起来。 中午,我安排大家一起吃饭,席间其乐融融。 “我们一家人,总算是团圆了,只是少了一个阿顺。”老李夫人说着,叹了口气。 老李夫人这么一说,大家都沉默了,老李的眼神充满了忧虑,秋桐的眼神里带着担忧,喃喃自语了一句:“哥哥……” 我的思绪则又飞到了即将战火燃烧的金三角,不知道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第2093章 海珠和我离婚 第二天,金敬泽和金景秀要回韩国了,大家送他们到机场。 金景秀是个细心的人,她没有提出以后的事,只是说今后会常来看秋桐。 秋桐和金景秀难分难舍,老李夫人看在眼里,在旁边说了一句:“阿桐,以后没事多去看妈妈,或者也可以把妈妈接到大陆接到星海来生活。” 老李夫人这句话让金景秀和秋桐脸上都露出十分感动的神情,老李脸上的表情则很宽慰。 老李夫人说完又看了一眼老李,老李忙低下头。 送走金敬泽和金景秀,秋桐显得十分开心,满脸都写满了幸福。 是的,秋桐该感到幸福的,孤苦伶仃了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吗? 把老李夫妇还有小雪送回家,秋桐和我一起在外面走了一会儿。 “易克,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给我带来的这个巨大的幸福!”秋桐说。 “怎么谢?还能怎么谢?以身相许呗!”我半开玩笑地说。 “去你的——”秋桐脸红了。 我心里突然有些悲怆:“早知道……” 我么有说下去。 秋桐似乎也明白要说的话,沉默了。 正在这时,我接到了林亚茹的电话:“易哥,海珠姐走了。” “海珠走了?去哪里了?”我忙问。 “带着父母去澳洲了,说不回来了!” “啊,去澳洲了,不回来了?” “是的,公司她也转让了,这两天的事,快速找了个买家,把酒店转让出去了,旅行社说给我了,让我以后有了钱再给她,你之前的公司,她又还给冬儿了,没联系到冬儿,直接委托给她表妹了。” 听完,我呆了。云朵和海峰刚从澳洲回来,海珠却带着父母又去了澳洲。 秋桐问怎么了,我告诉了她,她一听也呆了。 正在这时,我又接到电话,顺丰快递打来的,说有我的快件,问放在哪里。 我忙让他送到我现在的地方来,很快快递员来了,交给我一个大信封,然后就走了。 我打开快递,震住了,是海珠写给我的离婚协议书,还有一个银行卡,还有一封信。 秋桐和我一起看。 “哥,最后一次叫你了,我受够了,我们分手吧。 爱情,你我的爱情终于走到了尽头。 忘却了,曾经苦苦追求时的伤泪;忘却了,从梦境中破茧而出时的心碎。当岁月如烟火般燃烧殆尽后,却仍然记的,心底深处的那一汪清潭,珍藏着我一生的留恋。哪怕东风流去,哪怕杨柳折头。此情终不逾,任他流年消瘦…… 那薄如蝉翼般的情愫,却留下了多如惶蚁般的等候。爱情真的会有终点,我想,我不会再对你这般留恋。却叹今霄云断,断送了昔日容颜。拟把梨花冷看,对酒当歌,可笑仍无缘。牵挂了一夜的寂寞,却在破晓前衍成了煎熬。娉婷相惜,添酒饮伤悲。 望苍穹,葬送了一世守侯。孤坟复在,人却非故。拂去苍老容颜,拭掉苦誓羁绊。彻夜不眠,只为等候梦中的红颜。 街头孤灯依暗,镶嵌在夜深月残。执笔书惆怅,研磨思旧伤。那一场人去楼空后的寂寞,优柔了岁月的凄凉。胭脂泪,孤心碎,沉思旧梦,自是楼空长恨红花寂。风吹花落肩头,月照心碎身后。物是人非,欲语泪徒流… 寒风凛厉的塞北,举目风霜,掩盖了谁的迷茫。流水落花终无意,韶华易老人两地。想念,伊人手牵纸鸢,风中飘逸的美。桃花开,梅花谢,事过境迁的漂离,凌乱在往日的回忆。矗立在烟幕缭绕的夜里,却只有相思的权利… 去年古道树旁,飞花如梦,挽手同游。奈何今宵苦酒,泪眼眉愁。攒动在寂夜绵长的深秋,看烟花消散,叹情比星乱。可怜漫天星雨,苦恋旧念,奈何夜空寒…… 轻卷西窗,望一夜阑珊。浅水东流,流一世情缘。明月高悬的寂寞,照印了谁的媒妁。而秋千上的那抹红颜,又沧桑了谁的等候。挑灯回首,惆怅仍依旧。梦里伤歌,终后又一首。夜宿在河畔无人处,泪眼望轻烟,谁人知我心中愁苦 渡头渔船微动,渡尾零星水泅。观一夜梨花,思一宿心涯。无情不似落日苦,一帘秋月孤星残。那雕刻在镜中的容颜,只留下一流牵绊。唯怨岁月蹉跎,离人心上寒 风雨落襟时,夜来梨花瘦。抚酒一樽,浅语诉忧愁。可惜梦里樱花谢,梦醒又逢秋。转身后,烟雨迷楼,无边丝雨细如愁,哀叹思旧柳。泪眼观花,奈何花不语,泣语问树,可怜树无答。谁道有情终眷属?对酒当歌,谁人与我夜不休… 落水流深,正值黄昏后。夜来杨柳低头,秋去落叶渐休。攒动在夜幕下的枝头,在夜风中轻舞。而那由远而近飘忽而来的一缕思念,又沧桑了谁的等候…… 我的耳边回荡着一个声音,海珠的。 如果,你感到自己的生命不能承受爱之沉重;如果,你不能用自己的生命去捍卫爱的宣言;如果,你不能用自己的肩膀去承担爱的责任;如果你不能用人格与自律去履行爱的诺言;如果你不能用自己的爱为你所爱的人撑起一方晴朗的天空;如果,你不具备圣洁与高尚的爱的品质…… 那么,你就不要轻易言爱,不要随意让爱潮泛滥,不要将人类最原始的本能与自私冠冕堂皇地裹以唯美的外表,去践踏、亵渎那圣洁而又高尚的爱。否则,你种下的只是一颗情殇的种子,欠下的将是一笔情感的巨债!这份永远只能悬于半空的浪漫与快乐,既不会让你享受一生一世的纠缠与苦难,更不会让你收获天长地久的甜蜜与幸福。 也许,我只是在你那似是而非蒙蒙胧胧的情感旅途中,装点着你绚丽的梦境,构筑着你浪漫的诗文。如此演绎的结局,我只不过是你情场掠杀的一件特殊“战利品”;只不过是你女人长河中一道凄美的风景;只不过是你自诩为“爱情”影集里一页精彩的回忆;只不过是你暮年回首时的一份温馨与慰藉…… 也许,你的作为终于惊醒了我的梦,却也替我卸下了一副枷锁。从此,我可以单单纯纯明明白白的只为自己遇人不淑、爱人不智而伤心了,而不必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地为了解决一道真真假假的题目,躲开了太阳又濡湿了月亮,走过了雨季又凝结了风霜…… 你知道么?我惧怕你今是昨非的表白与变更,惧怕你骤热骤寒的温情与冷漠,一如惧怕了在迷惘的黑夜里苦守着一只仿佛永远无法靠岸的舟船。其实,我只是白纸上一条简单的射线,我只是一个蓄势待发的起点,只需要一个航标就够了,我会朝着航标所指引的方向执着地走下去,也许与你同行至终,也许与你分道扬镳…… 尽管我坚信我的爱会超越一切,会惊世骇俗,会令黄金的光芒、权势的花环黯然失色;但我更相信,爱情的天堂里只有两颗透明的心在喜悦的歌唱与雀跃,而绝非是“捧着一颗心来,不带半根草去”的悲壮与痴狂。 你知道么?我甚至不忍心告诉你,这些天,当思绪稍作沉淀,脑海里逐渐清晰且挥之不去的竟是一个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的方鸿渐!虽然都是图慕虚荣,招摇撞骗,但或许是时代的局限,抑或是钱老的疏忽,相形之下,你比方鸿渐更为生动,更为可爱,更为精彩,更为“用心良苦”,也更显心灵的杀戮…… 其实,我真的为你感到沉重,感到心痛。倘若你不遭遇我,你会让自己成为一个《围城》之外、现实之中的方鸿渐?你会让自己蒙受“一个灵魂肮脏,思想龌龊,手段卑劣,精于脂粉阵里舞文饰智的情感骗子”的耻辱?为了卸下自己用谎言编织的面具,为了洗雪自己用谎言酿下的耻辱,你需要鼓起多么大的勇气,需要承受多么深的痛苦,需要伤害多么重的自尊,需要付出多么漫长而又艰辛的努力…… 难道真的是上天的造化,注定让你我禁锢尘封的心灵遭遇彼此的精彩与魅力?难道真的是命运的安排,注定给你我桀骜自负的生命赋予这段苦难的历程?那么,我依然要对你说—— 如果,你以你的浅薄让我如此神速地掩上了你的封底,我只能对男人说:你不够精彩! 如果,你以你的狭隘让我如此轻蔑地量出了你的心胸,我只能对爱情说:你不够凝重! 如果,你以你的自私让我如此悲哀地领略了你的情愫,我只能对大海说:你不够辽阔…… 不说这些了,我很累,我要解脱自己了。 张小天的死让我对你彻底心灰意冷了,你执意不脱离黑社会,最后大家都会被你害死,我知道那一天早晚会来到,我不愿意看到那一天,为了你好我好大家好,我们还是分手,我想通了,也想明白了,不属于我的,终归不属于我。你从来就没有真正属于过我,你的身体和我在一起,但你的灵魂却在别处…… 分手之际,我祝福你,祝愿你,希望你能找到更好的女人,比我适合你的女人,或许,无论是冬儿还是秋桐,都比我适合你。 公司我卖了,只卖了酒店和旅行社,旅行社给亚茹了,她能力不错,能经营地很好,你原来的公司,我又还给冬儿了,她表妹代为接收的…… 我走了,和我爸妈一起去澳洲,不回来了,希望你好好过,不要找我。 我意已决,不会回头! 寄给你一个银行卡,里面有500万,算是我们一起打拼的结果,我知道钱代表不了什么,也知道你不稀罕钱,可是,我还是要给你这一半,这是你该得的。宁州的新房留给你了,怎么处置随你了! 我走了,过去的都过去吧……再一次祝福你……” 看完这封信,我呆住了,手一松,信落到了地上。 正文 1431.我和秋桐一起去金三角 第2094章 我和秋桐一起去金三角 秋桐弯腰捡起信,又看了一遍,然后叹了口气。 “阿珠是铁了心要和我离婚的了,她不会回头了,话都说死了!”我喃喃地说。 秋桐沉默半天,看着我:“你还有冬儿,阿珠提到了……备选的。” “她还提到了你呢?”我看着秋桐,“你怎么不说?” 秋桐的脸色一红:“我不会和任何女人争你的。” “住口!”我说。 秋桐不说话了,眼睛看着灰蒙蒙的天空。 我心里十分郁闷和难过,独自走了…… 回到宿舍,我一直躺到天黑,直到秋桐来敲门。 “知道你会这样躺一天,我来叫你去吃饭!”秋桐说。 我叹了口气:“走吧。” 吃饭的时候,我独自喝了一瓶白酒,秋桐没有阻拦我。 酒馆里很安静,原处飘来一首歌: 我把我的心交给了你,我就是你最重的行囊,从此无论多少风风雨雨,你都要把我好好珍藏; 你把你的梦交给了我,你就是我牵挂的远方,从此无论月落还是晨起,我日夜盼望你归航; 我会枕着你的名字入眠,把最亮的星写在天边,迷茫的远方有多迷茫,让我照亮你的方向; 我会枕着你的名字入眠,把最亮的你写在心间,寂寞的远方有多凄凉,让我安抚你的沧桑…… 听着这首忧郁的歌,想到和海珠的点点滴滴,我的眼睛不由湿润了。 秋桐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看到我的眼睛在潮湿,她似乎意识到我在想什么,眼圈也红了。 吃过饭,秋桐把我送到楼下:“我不上去了,你回去好好休息,不要多想了。” 我看着秋桐,点点头。 秋桐转身默默离去。 看着秋桐的背影,我的心里潮湿了。 深夜,孤独地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深邃的夜空,想着已经离我远去伤心欲绝的海珠,想着就在我眼前日思夜慕的秋桐,想着大洋彼岸悄无声息的夏雨,想着和海峰去了大草原沉默善良的云朵,想着在我身边神出鬼没的冬儿,一夜无眠…… 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或许还有更多的事情即将发生。 我和秋桐度过了人生最艰难的险滩,秋桐在历经磨难之后迎来了人生最幸福的时刻,事实如此沧桑苍凉,人生如此变化多端。 第二天,秋桐找到我:“我想去金三角。” 我知道秋桐的意思,正好这段时间她休整,有空余时间,我点点头:“可以,陪你去!” “你怎么能陪我去?你要上班。”秋桐说。 “我可以请假的。” “关部长能准假?” 我肯定地点点头:“他一定会准假的。” “哦,为什么这么肯定?”秋桐看着我。 我哼笑了一声:“因为他需要我。” “此话何意?” “很快你就会明白的。”我说。 秋桐看着我,点了点头:“好吧。” 我给关云飞请假,说要回家处理一些事,请假10天,关云飞答应了:“行,你也需要好好休息下,回家休整吧,等你回来,我会考虑如何提拔你!这次你给我立了大功,我不会忘记你的。” 关云飞这几天老拿提拔来引诱我,我笑了下,离去。 我知道关云飞的斗争并没有结束,干掉了孙东凯,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他在等待更好的消息传来。 搞掉孙东凯不是他的最终目的,扳倒雷正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但雷正也不是吃素的,随着孙东凯的出事,雷正一定会紧锣密鼓加紧自己的行动的。 这些我不管了,我已经在关云飞和雷正之间布下了一个局,下一步怎么演,就看他们了。 当然,我布下的这个局,也未必一定是针对关云飞和雷正的,但也未必不是。 我和秋桐直飞昆明,飞机上,我把她进去后我做的事和她说了一遍,她听完后,叹息一声:“我就知道你闲不住的,你一定会想办法救我的。” 我揽过秋桐的肩膀,她颤抖了下,没有拒绝。 “我不会和冬儿争你的!”半天,秋桐说。 我没有说话,想起固执而倔强最近一直没有消息的冬儿,心里不免又有些担心。 海珠的离去正中冬儿的下怀,这正是冬儿一直想看到的结果,我想此时冬儿一定知道了这个消息,不知此时她的心情是如何的。 我看着坐在身边的秋桐,她正在看着窗外浩淼的天空发呆。 我轻轻握住秋桐的手,她的手有些温热。 秋桐转头看着我,也轻轻握了下我的手。 秋桐的主动让我的心怦然一动,我不由轻轻吻了下她的面颊。 秋桐的脸微微红了一下,有些羞涩。 “我们在一起,我们正在一起……”我喃喃地说。 “嗯……”秋桐低声回应着。 “亦客和浮生若梦,正一起在天堂飞……”我又说。 “嗯……”秋桐又用力握了一下我的手。 我将秋桐搂紧,她顺从地偎依在我的怀里。 自从知道了李顺和秋桐的真实关系,秋桐对我的态度似乎瞬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我知道这变化来自心底,我知道她瞬间卸下了千斤重担。 我又轻轻吻她的脸颊,吻她的耳垂,她默默的顺从接受着,握住我的手在微微颤抖。 我知道秋桐的内心在激荡着…… 不知为何,我的心里突然又涌现出了海珠。 我的心瞬时冷落下来,动作也僵硬了。 秋桐觉察到了,转头看着我。 我默默地看着秋桐,叹息一声:“对不起,我想起了海珠。” 秋桐点点头:“嗯,我理解。” 我松开秋桐,我们都沉默了。 半天,秋桐说:“其实,这会儿我想起的不单是海珠,还有孙东凯和曹丽。” “嗯。”我看着秋桐。 “我想起了和孙东凯曹丽共事的日子,想起了他们对我所做的一切……”秋桐叹了口气。 “这些都过去了,不要去想了。”我安慰秋桐。 “不想是不可能的,过去的那些事,是无法这么快消除掉的。”秋桐说,“其实,我只是觉得,人在世上,真的不需要过于执着去争夺什么,人和人之间,真的不需要有太多的攻击性……” “是的。” “换句话说,人生,退一步海阔天空。” 我点点头:“这话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却很难,到了一定的时候,谁都不会退,也不愿意退。” “你说的也许是对的,这就是我们的困惑和迷茫之处。”秋桐喃喃地说,“其实,我真的觉得,有时候,大部分时候,与别人赌气、与别人争执,最终伤害的却都是我们自己。即使在争端中我们占了上风,而最终又能得到什么呢?恐怕最多的还是在争执中浪费的精力、脑力、体力带来的伤害,如果能退一步,我们将收获一份心灵的宁静,以及别人对我们的尊敬。做个生气的记录本;记录下你每次与人发生争执和生气的时间、原因,过一段时间重新翻看一遍,或许你会发现大部份现由都是微不足道甚至无聊可笑的。以后再遇到类似的情况,你也就不会像炮仗一样,一点就着了。” 我笑了笑:“秋书记,你又在给我上人生哲理课吗?” 秋桐笑了,伸手打了我一下:“去你的,我早就不是秋书记了,也不是你上司了。” 我伸手接住秋桐的小手,我在手心里,轻轻摩挲着,看着秋桐认真地说:“不,在我眼里,在我心里,你一直就是我的美女上司,是我的非常女上司,是我的秋书记……” “为什么是你的非常女上司?”秋桐说。 “因为……”我想了想,“你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你的思维你的思想你的品质你的品格都是那么与众不同,你是我非常时期非常空间非常地点遇到的非常女人,在我眼里,你的一切都是非常的,包括我和你的一切,都是非常的,所以,你是我非常女上司,是我非常女人……” 秋桐认真地听着我的话,沉思着…… 我继续说:“从鸭绿江游船上我们的邂逅,到扣扣虚拟空间我们的结识,到现实里我们的交往,这一切都是非常的,都是注定了的缘和份。” 秋桐抬眼看着我:“在鸭绿江游船上,你在我眼里是个混混,在扣扣虚拟空间里,你在我眼里是个谜团,在现实中,你在我眼里又是个传奇。” 我说:“从混混到谜团到传奇,这都是我给你带来的,没有缘分,哪里会有这么多的定义?说到底,能把我们链接在一起的,是今生里注定的缘,这缘是今生的,不会是来生的。” 秋桐的目光有些迷茫:“曾经一直以为我们只能是来生,没想到,今生会……” “会什么?”我追问。 秋桐看了我一眼:“不知道。” “你知道。” “知道也不说。” 我再度搂紧秋桐,在她耳边低声说:“还记得在鸭绿江边的那一夜吗?” 秋桐的脸颊瞬时就红了,呼吸也急促起来。 我继续耳语:“我一直记得,想起来就心跳。” “你……你……”秋桐的呼吸更急促了。 “桐……” “嗯……” “我又想吻你了,这次想吻你的唇。”我的声音有些暧昧。 “不……别……周围有人会看到……”她轻微挣扎着。 “我不管。”我说着,就真的扳过她的脸,吻住了她的唇,吻了大约一秒,然后放开她。 秋桐满脸都是羞涩,不安地低下头。 我知道此时秋桐的不安不仅仅是因为周围有人看到我和她的亲热,还有其他原因。 我理解秋桐此时的心理。 轻轻呼了口气,我的心里突然也涌出几分不安,我又想起了海珠…… 第2095章 大战一触即发 中午飞到昆明,然后直接转机去了腾冲。 到腾冲后,直接入住腾冲大酒店,我和秋桐住在相邻的两个房间。 方爱国事先已经给总部汇报了我和秋桐去腾冲的消息,入住酒店后不久,秋桐正在我房间和我聊天,老秦来了。 “总司令专门派我来的。”老秦说。 “那边情况怎么样了?”我问老秦。 “火药味越来越浓了,政府军的军队已经往前推进到了我们防区的外围,呈半月形包围趋势,金三角地区的其他派系武装大约1500多人,在伍德亲自坐镇下,已经联合起来,在我们防区的另一边有蠢蠢欲动的迹象。”老秦说。 “这么说,大战一触即发?”我说。 老秦点点头:“对,我们的人正严阵以待,总司令亲自坐镇前沿,就等对方先打响第一枪。” 我的神色严峻起来。 秋桐的脸色苍白,看着老秦:“难道非要发生武装冲突?难道就没有其他更好解决问题的办法吗?” 老秦露出一丝苦笑:“秋小姐,不是我们要打仗,是有人要逼我们打仗,有人要杀死我们,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到目前为止,李顺包括老秦都不知道秋桐和老李金姑姑的真实关系,我想在合适的时候亲口告诉李顺。 秋桐脸上带着紧张和忧虑的神色,却一时又说不出什么。 “张小天是伍德杀的。”我对秋桐说。 秋桐默默点点头。 “如果不干掉伍德,他还会残杀更多的无辜。”老秦接过话。 秋桐看着我和老秦:“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还有,告诉李顺,一定要他活着,你们一定要保护好他。” 老秦点点头:“秋小姐放心,我一定会转告总司令的,总司令这人福大命大,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秋桐轻轻点了点头。 “我这次来,是专门来接副总司令的。”老秦说。 “接易克?我要和你们一起去,我要去金三角。”秋桐说。 “这……”老秦有些为难,“总司令给我的命令是接副总司令去金三角,总司令专门告诫我,秋小姐必须要留在腾冲,绝对不可以去金三角。” 我也说:“那边很危险,特别是现在这个时候,你现在不能去,呆在腾冲,等那边事情结束,我们都会过来见你的。” 秋桐看着我:“不,我要和你一起去,我们,要死要活在一起。” 老秦看着我和秋桐,神色有些困惑,还有些难堪。 我看看老秦,然后对秋桐说:“这事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你必须留在这里,你去了不但帮不了忙,还会给我们增添麻烦,等于是帮倒忙,你知道吗?” “我……”秋桐一时说出来。 老秦忙说:“副总司令说得对,秋小姐,那边现在正处于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候,你去了,很危险,再说,打仗是男人的事情,你去了只会增加我们的麻烦……” 看我和老秦的态度都很坚决,秋桐叹了口气:“那好吧,那我听你们的。” 我和老秦都松了口气。 我看着老秦:“什么时候出发?” “今晚8点我来接你,你先休息会儿。一路旅途劳顿,秋小姐也休息会儿吧。”老秦说。 我和秋桐都点点头。 老秦然后就走了。 老秦走后,秋桐看着我,目光里带着无法掩饰的担忧:“你……要去打仗?你……你……你一定要活着回来,要好好的保护自己,要完整地回来。” 我笑了笑:“没事,我不会有事的,这次我要去金三角,要和伍德真刀实枪干起来,我要为张小天报仇,为死在伍德手下的无辜者报仇雪恨。” “我要你和他都活着回来,我就在这里等你们,你们一定要好好的回来。答应我,一定!”秋桐又说。 “我答应你。”我拍拍秋桐的肩膀。 秋桐点点头,喃喃地说:“真想和你一起去金三角,真想马上就见到他,以前对他是那么厌烦,一刻都不想见到他,可是,现在,自从知道了他是我哥哥,我却是那么想立刻就见到他,亲口叫他一声哥哥……” “我理解你的心情,你们会见面的,一定会的,如果他知道你是他的亲妹妹,他也会十分激动和开心的。”我说。 “嗯……”秋桐抿抿嘴唇,眼里闪出异样的光。 我又对她说:“你自己在腾冲,最近尽量不要外出,当然,如果你外出,会有人暗中跟随你,你不要害怕,那是我们的人在保护你。” “哦……这边也有你们的人?” “是的,这里是边境地区,各种人员都有,没有事的话就尽量呆在酒店里,不要出去。”我说。 秋桐答应了我。 然后秋桐回了自己房间,我洗了个澡。 洗完澡,我给老黎打了个电话,告知他我和秋桐到了腾冲,我今晚准备去金三角的消息,同时告诉了他金三角那边的紧张形势。 老黎听我说完,慢条斯理地说:“看来一场空前激烈的战斗是不可避免的了,一边是1500人的联合武装,一边是重装的政府军士兵,看来形势对李顺有些不妙,我怎么感觉凶多吉少呢?” 老黎的话让我心里有些丧气,我说:“战斗还没开始呢,你现在就下结论,是不是太早了?” “呵呵,”老黎笑起来,“其实那1500人的联合武装倒不足为据,只是这政府军,一个重装师,小克,政府军的力量是不可忽视的,他们毕竟是受过正规训练的,战略上你可以藐视对手,但是战术上……” “那你的意思是这场仗不用打了,直接投降?”我说。 “那倒不是,我给你说,你记住我的话,到了金三角,在排兵布阵的时候,重点对付那1500人的联合武装,精锐人员全部布置到联合武装那边的阵地,政府军那边,以防御为主。”老黎说。 “为何?”我大为惊奇。 “不要问原因,记住我的话就可以。”老黎说。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小克,一定记住我的话,我有一种预感,这次你们真正要作战的对手是伍德坐镇指挥的联合武装,政府军,我看……嘿嘿……”老黎突然笑起来,笑的有些诡秘。 我还想说什么,老黎却挂了电话。 老黎的话让我大为困惑,不知老黎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 当晚八点,老秦带人准时来接我,我和秋桐简短话别之后,跟随老黎离开了酒店,沿着上次进金三角的路线,趁夜色越过边境…… 第二天天亮之后,我顺利抵达金三角李顺的革命军营地。 这一年的雨季终于在一阵紧似一阵的干风中渐渐远去,一夜之间,挤压在山头上的潮湿云团好像被传说中那个巫婆的魔袋收走了,山林挺直胸膛,天空变得高远而明亮。太阳一露头,就将那种压抑已久的澎湃激情轰轰烈烈地释放出来。湄公河水退下去,沙滩从水中爬出来,撑筏的吆喝声回荡在宁静的河面上。由于地面水分在灼热的空气中蒸发,山林终日浮游着一层牛乳般的白色雾岚,好似阿拉伯少女的面纱。泥泞道路变得干燥而坚硬,果实因成熟而腐烂,种子得以播入泥土。 在这个阳光充足和大地收获的季节里,战争阴影却像逼近的沙暴黑云一样压迫在人们心头上。戒备森严的革命军总部,情报纷至沓来,西边革命军地盘交接处,政府军大军云集,虽然有老黎的话,但我还是感觉这些政府军的野战部队决不是摆在哪里做做样子的。老秦得到的情报称,政府军最近兵力已经增加到三万人,三个步兵团,九个机械化营,沿东枝铁路渡江东进,准备大举进攻。东边,伍德亲自坐镇的联合武装1500人,已经集结完毕,正沿湄公河沿岸虎视眈眈地随时准备发起攻击。 战争的气氛十分浓厚,革命军全体人员都处于高度戒备状态,随时准备向发起进攻的敌人进行还击。 我和李顺坐在指挥部研究方案,老秦这时进来,又带来一份新的情报。情报称,政府军在西边的区域划定一片“红线区”,严禁作战部队越线。 看到这份情报,我心里一怔,想起了老黎的话,难道真的如老黎所言重点防御东边的 联合武装,西边的不是重点? 李顺拿起笔,情报上最后几句话下面划了几个重重的问号,自言自语地说:“政府军为什么要划出‘红线区’?兵不厌诈,这是不是敌人施放的烟幕弹?一个以假乱真的花招?东线的联合武装并不足惧,就是他们数量再多些也不可怕,可怕的是来自西边的政府军。问题是,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攻击总部,与联合武装形成战略合围之势,这样的话,我们的天就塌下来了。我想不通的是,他们为什么要划出红线区来缚住自己手脚呢?这不是给我们留出很大的回旋空间吗?” 我和老秦对视了一眼,我又在琢磨着老黎的话,难道是老黎得到了什么相关的情报?还是…… 李顺这时问老秦和我:“你们看这份情报可靠吗?” 老秦谨慎回答:“不排除是个迷惑我们的阴谋,需要加以证实。” 我说:“这情报可能是真的。” 李顺和老秦都看着我:“为什么这么说?” 我直接把老黎告诉我的话说了出来。 第2096章 细细的红线 听我说完,李顺眼神一亮,点点头:“黎老爷子怎么会预测到这一点?难道他一直在关注着这边的动静?难道他是诸葛亮会神算?” 老秦则沉默不语。 李顺沉吟一会儿说:“假定这份情报可靠,你看我们该怎么办?” 老秦说:“假定情报可靠,我建议利用这个红线区,集中力量重创东线的联合武装,毕竟伍德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我们要集中军力,消灭其有生力量,彻底打垮伍德,最好是全歼。如果红线区是阴谋,我们应该放弃金三角,全面撤退到江那边去,不与政府军正面对抗。毕竟,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要和重装的政府军对抗,等于以卵击石。” 李顺没有说话,他在作战地图前站了许久,然后问:“对东线的联合武装作战,参谋长有具体计划吗?” 我立刻预感到李顺要下决心打大仗了。 老秦回答:“是的,我早就拟定对付东线联合武装的作战方案,包括与联合武装主力决战的‘零号方案’。” 李顺转过身来,我看见李顺眼睛发亮,这是他对战争的渴望。 李顺说:“与联合武装主力决战有把握吗?” 老秦立正回答:“报告总司令,虽然我们只有500人,对方有1500人,人数上我们占据劣势,但‘零号方案’经过反复实地勘察论证,应该有把握实施。” 李顺点点头说:“很好,我们看似被动,其实主动,以逸待劳,以不变应万变,且看敌人如何动作。具体说就是且看政府军如何动作。” 老秦说:“我立即派人加强情报收集,严密监视政府军的动静。” 李顺点点头。 我意识到真正的战争就要降临了。金三角李顺的革命军像头狡猾多疑的狐狸,一面盯着眼前走近的猎物联合武装,一面防备西线政府军的突然袭击,期盼那道“红线区”奇迹般生效。 当夜,突然有消息传来,西线的政府军开始往前推进,越来越接近红线区。 我和老秦还有李顺的心都悬了起来,在指挥部死死盯住作战地图,等候随时的最新情报。 午夜时分,在一片近于窒息的等待和心跳中,奇迹果然发生,代表政府军的红色小旗果然停留在红线边缘上,不再越雷池一步。 大家都松了口气,李顺点点头:“这个老黎……到底是什么来头,这个都能预测到。” 我摇摇头:“猜不透。” 李顺对老秦说:“从现在开始,暂时不管西线的政府军,全面实施零号方案。” 老秦点点头:“是——全面实施零号方案。” 李顺说:“我们先打个盹吧。” 我们就在指挥部里临时凑合着打瞌睡。 破晓时分,东线情报飞来,伍德亲自指挥的大批联合武装人员渡过萨尔温江,在炮兵掩护下沿公路向西推进,已经与三、五支队前哨接上火。 伍德和李顺最后的决战开始了。 革命军开始按照老秦制定的零号方案有序实施作战计划。 天大亮,原处传来隆隆的炮声,还有炒豆一般密集的枪声,战斗正在各个方向同时打响。 李顺看起来很镇静,和我还有老秦带着一队特战队员一起骑马离开指挥部,走了一段很长的平路,翻过一道险峻的山梁来到一个河谷。老秦告诉我这是是猫儿河谷。 我看见面前群山耸立,猫儿河水从重叠的山谷中汹涌而出,一条曲折的小路像蛇一样蜿蜒而入,消失在屏风一样没有缝隙的山谷中。 这时有最新情报送来,李顺看完之后,命令跟随的特战队员立即去前沿阵地增援。他们随即骑马出发。 我目送特战队员的身影消失在小路尽头,那是一幅关于猫儿河谷的莽莽苍苍的绿色油画,大山像一堵浓绿的墙,一团团蒸腾的雾岚就在高墙上下游动。山里多雨,那天恰恰放晴,就有许多快活的阳光像金属碎屑在林海波涛间跳跃。特战队员们就这样骑着马,像一群快乐而又自在的游侠骑士走进这幅画框里。他们原本是大山的儿子,生于斯,长于斯,这片土地是属于他们的。大山遮挡我的视线…… 老秦告诉我,猫儿河谷在当地话中叫“罕莫吁”,就是有猫吼叫的河谷的意思。当地倮黑人把豹子老虎一律叫做大猫。 从地图上查看,猫儿河发源于云南境内无量山脉,我想象它的源头是一条清澈见底的涓涓细流,经过数百公里的长途旅行,它就像小树长成大树一样,变成我面前这条汹涌湍急的高原季节性河流。适逢雨季,洪水从山谷倾泻而下,吼声如雷,如同一条发怒的黄龙。据说旱季河水清澈及膝,人畜皆能趟水而过。 我抬头张望,猫儿河谷地势险要,四周都是高山陡崖。据老秦说,河谷纵深约五十里,西边一座大山叫东腊摩山,东边一座叫王勘布山,这两座大山像两扇门,一前一后扼河谷进出。河谷中部有座突出高地,高地有天然巨石排列,好像一道城墙。 我走近猫儿河谷,准确说只能算路过,我站在山谷口上眺望。我看见山谷宁静,太阳普照,岁月的河流在山谷中平静穿行。 老秦指了指几个方向,把望远镜递给我,我顺着老秦手指的方向看去,才发现在周围高地的茂密的树林里,隐藏着数不清的革命军战士…… 我的呼吸屏住了。 李顺看着老秦:“参谋长,你说他们会来吗?” 老秦自信地点点头:“会的,他们一定会来的。” 听着李顺和老秦的对话,我揣摩着他们的意图。 李顺这时对我说:“你去指挥南边的部队作战,我和老秦到北面去看看。” 有人过来带我去南边的阵地,老秦和李顺一起往北去了。 进入阵地,有人过来向我报告,递给我作战计划。 我仔细看着作战计划,迅速摸清了这边的兵力部署,同时和李顺那边也保持着联系。 当一抹正午的阳光越过山头直直照进河谷的时候,一溜晃动的灰色人影终于出现在伏击者视线里。那是一队联合武装的尖兵,带着钢盔,大约有50人,拉开距离成搜索队形前进。他们警惕地握着枪,背着沉重的背包,因为走热了,许多人把钢盔提在手里,衣服钮扣解开来。 我和李顺快速取得联系,简短汇报之后,命令全体人员进入战斗状态。 黑洞洞的枪炮口抬起来,时空停止心跳,生死决战拉开序幕。 我埋伏的位置在石墙阵地上方,通过望远镜看见河谷深处,大队伍德的联合武装人员正在乱糟糟地行进,许多驮载炮架和弹药箱的骡马夹在队伍中间,阳光照亮那些穿黑衣服的当地马夫,就像照亮灰色岩石上的蚂蚁。 这时的战场形势是,联合武装大举进攻,革命军按照零号作战计划军诱敌深入,他们一路丢盔卸甲,连地势险要的东腊摩山阵地也丢掉了。伍德花钱雇佣的联合武装为胜利所鼓舞,急不可耐,希望一举打通猫儿河谷,直取革命军营地,然后把革命军总部赶下湄公河全歼。 据老秦的情报,伍德将这次战役命名为“湄公河之春”。 老秦是个经验丰富的军官,他不想过早暴露目标,所以命令前沿阵地不要惊动敌人的搜索兵。老秦给我这边下达的任务并不是伏击,而是阻击,我这边的兵力只有一百来人,但是这并不妨碍我消灭敌人的决心。老秦说过,战争是综合因素的对抗,不仅仅以人数取胜。打个比方,敌人好比一头巨蟒,亮着小灯一样的眼睛从前面经过,我们则是一条把自己伪装成朽木的阴险鳄鱼,欲乘其不备猛扑上去,用锋利的牙齿置对方于死地。 伍德的大队人马终于开到,山谷里有了人喊马嘶的喧闹,当敌人队伍行进了三分之二,各处埋伏的革命军士兵突然开火,猛烈的枪炮声一下子打破宁静。仿佛风暴突至,雷声隆隆,密集的弹雨从天而降,打得河水好像开了锅。一串串流弹拖着长长的哨音像陨石雨急促地掠过空中,大口径机枪像神话传说中的老妖婆,突突——突突突——急促而恐怖的狞笑令人毛骨悚然。迫击炮手将长了眼睛的炮弹送到人群中爆炸。伍德的联合武装猝不及防,受惊骡马四处狂奔,许多人来不及躲藏就被死亡旋风刮走。 慌乱之后的伍德联合武装很快回过神来开始还击,用迫击炮向山头轰击,成群的炮弹像乌鸦一样飞上阵地,黑烟遮住天空和太阳。大树倒下,石头漫天飞舞,**的烟雾和泥粉使人窒息。石墙争夺战正式展开,联合武装主力集结,急欲打开通往胜利的最后一道关口。激战至晚,大火把天空燃得通红。这是一个残酷而又美丽的时刻,死神好像一个奢侈的暴君,在这里举行他的盛大宴会。一切贪婪的魔鬼都在哈哈大笑,手舞足蹈,它们为所欲为,兴高采烈,战争是它们的狂欢节,它们以战争的名义享用世界上最美好的人肉大餐。 第2097章 生死狙击 战斗进行地异常激烈,阵地上一堆堆尸体,分不出哪是死人,哪是活人。 我没有料到伍德雇佣的联合武装战斗力和武器装备如此强悍,和革命军打的难分难解。我这边的100来人很快打的还剩下不到60人,但战士们战斗的意志都十分顽强,没有任何人畏惧和退缩。 战斗还在进行,半夜时分,一支革命军援军终于赶到石墙阵地,我方士气大增。 两军继续激战,双方都在不断增加兵力,数十门迫击炮互相轰击。伍德联合武装进攻受阻,开始改变策略,他们采取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改正面进攻为佯攻,暗地里派出部队向阵地两翼迂回偷袭。不料老秦早有防备,偷袭部队中途受阻,打得搅成一团。 伍德急欲拔掉我这边卡在喉咙里的鱼刺,我带人坚守,连增援的部队也伤亡惨重残破不堪,到最后能拿起枪战斗的官兵剩下不到一半人。 按照老秦的周密部署,按照零号做账方案的计划,就在伍德联合武装主力全部钻进猫儿河谷时,一支强大的革命军军队却悄悄地在他们身后出现了。他们消灭了担任后卫的一队联合武装士兵,重新占领东腊摩山,这就等于在伍德联合武装后面“咔嚓”上了一把锁。 后门关上,伍德的联合武装进退不得。 我身处这场发生在金三角的战争,忽而感觉天高地远,枪炮无声,我感觉有些像观棋,不同的是战场上每颗棋子都是人,是有血有肉的士兵。 这时金三角战场呈现一种错综复杂的战略态势:西面的红线区外,强大的政府军枕戈待旦虎视眈眈,他们作为一支战略威慑力量随时准备出击。联合武装虽然被困,但战斗力依旧强劲,一时难以消灭。 李顺和老秦还有我边指挥战斗,边时刻关注着西线政府军的动静,关注着红线区是否被政府军突破。 但那些政府军似乎睡着了,一直就没有越过红线区。 我们在这边加紧了进攻,李顺提出务必全歼伍德的人马,务必活捉伍德。 李顺和我都明白,这是伍德最后一口气,只要取得了这次战斗的胜利,伍德将不会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李顺绝对不会再给伍德任何喘息的机会。 战斗继续进行,战场形势开始向不利于伍德联合武装方向转化。 为了更好的描述这场战斗的内容,我换用第三人称来叙述下去。 伍德此时情知中计,掉进了李顺为他挖好的陷阱,但是作为自以为是的李顺的教父,作为自以为了解李顺的人,他不相信李顺有这样大的胃口。根据情报,李顺的人马在数量和装备上都不如他,差距还不小。李顺究竟用什么办法吃掉他?这个问题令他苦恼,百思不得其解,就像一条蛇,蛇吞得下大象么?被困在猫儿河谷的伍德走出指挥部帐篷,望着烟雾弥漫的河谷战场发愣。 突破猫儿河谷,直取革命军营地总部,胜利已经在望。伍德欢迎李顺主力与他决战,因为他还保留着最后一招杀手锏,那就是打开铁笼子,红线区外还有强大的政府军。不过岛国上层的意图,不到万不得已不走这步棋。岛国某些人还是愿意用金三角的地方武装来打赢这场战争。至于原因,伍德明白,那是出于更重要的政治层面的需要,涉及到两国不可言说的高层政治利益。伍德仰望群山,脸上渐渐显露出一种坚定的神情来。他口授命令,急调外线部队火速驰援,主力继续猛攻革命军阵地。 伍德还准备了预备队,不得不说伍德够狡猾的,有些头脑。 又打了一天,联合武装进攻受阻,双方僵持不下。按说打消耗战对革命军不利,但是这些善打丛林战游击战的革命军部队还是一反打了就跑的惯用战术,坚持与伍德的联合武装打阵地战。这种反常情况令伍德感到一种少有的不安,多年的直觉告诉他,战场上任何反常都是有原因的,貌似平静的表象背后往往包藏着不为人知的可怕阴谋。 联合武装情报部门抓回一个革命军俘虏,伍德亲自审问,俘虏供认上级命令他们运送炸药到一个叫草海子的地方,草海子是云南话,就是长水草的湖泊的意思。 伍德大吃一惊,连忙在军用地图上查找那个叫草海子的山谷,却没有找到。原来地图是若干年前英国人绘制的,因为金三角测绘不便,难免有许多粗疏遗漏之处。当地山民证实,猫儿河谷确有一条支流,旱季断流无水,人畜皆能通行,支流上游有座天然湖泊叫草海子,传说因为菩萨发怒山谷垮塌形成的。 伍德顿时手脚冰凉,他突然明白李顺何以不惜用主力与他冒险对峙,原因皆出于那个不为人知的高山湖泊。不难想象,要是革命军炸开草海子,一场大水从天而降,岂不把毫无防备的联合武装统统冲下湄公河里去? 伍德识破李顺阴谋,阵地战立即变成争夺草海子之战。 这回双方可谓倾尽全力,不惜血本在每座山头展开拉锯战、肉搏战,一处阵地常常反复争夺数十次,不惜丢下几十具士兵尸体。伍德派人侦查到,革命军正在狭窄的水坝出口凿洞填装炸药,水坝是地震形成的天然石坝,需要相当规模的炸药才能炸开。 伍德和他带领的联合武装上下都立刻意识到那个全军覆没的悲惨下场正在一步步向他们紧逼,于是联合武装上下置之死地而后生,军官督战,士兵冒死冲锋,两支以死相搏的军队好像两个你死我活的巨人,恨不得一口吞了对方。亘古沉睡的大山被炮声惊醒,原始森林火光冲天,战斗彻夜不息,厮杀呐喊惊天动地。 李顺亲自到草海子督战,革命军敢死队赤上身,将炸药包捆在背上,冒死向水坝抢运炸药。炸药包打炸了,一声巨响,人为齑粉,化作一团血雾消失在空气中,许多人就这样无影无踪地消失了。但是活着的革命军士兵继续前进,前赴后继,视死如归。看着这一幕,李顺流下了浑浊的眼泪。 伍德眼看无法阻挡魔鬼的脚步,一俟炸药填满,自己和这支花巨资雇佣来的联合武装的灾难就不可避免地降临了。 伍德不愿意自己和李顺决斗的结局是这样的。 伍德于绝望之中,不得已发出求救信号,这是拯救自己和这支武装力量的惟一措施,尽管他清楚自己的主子岛国上层同他一样不到万不得已不愿意走出最后的一步。 联合武装电台发出的电波不停传送一个单调的求救信号:“阿卡姆!阿卡姆!阿卡姆!”它翻译成缅语意思就是:“猫!猫!猫!” 我们最担心也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终于出现了。 天蒙蒙亮,李顺临时指挥部的几部电台同时忙碌起来,西线警戒部队先后发电告急,强大的政府军有开始运动的迹象。 李顺亲自赶往战斗最前沿,劈面就问老秦道:“参谋长,解决战斗最快还要多久?” 老秦伸出一个巴掌回答:“至少五个小时,再给我五个小时。” 李顺说:“不能再快一点吗?三个小时,三个小时怎么样?” 老秦说:“光把石坝凿开,填上炸药,五个小时已属极限。炸药装少了,引爆也没有用,达不到预期的效果。” 摆在我们面前的难题是,要不要放弃眼看到手的胜利成果?李顺表情很绝望,眼睛充血,像头野兽。他下了很大决心说:“你三个小时之内给我引爆!三个小时怎么样?……我把特战支队都给你。” 李顺把看家本钱拿出来,可见他是要不惜血本孤注一掷。老秦摇头说:“如果总司令一定要全歼伍德的这支联合武装,最好的办法是挡住红线区的政府军,多争取两个小时时间。” 大家默不作声,李顺明白老秦确实已经尽力了。 李顺狠狠地说:“政府军难道真要动作?” 老秦点点头:“应该是,伍德的背后有岛国人在支持,他们买通了军政府上层人员……” 李顺一时眼中充满了绝望,他知道一旦政府军参战,自己是毫无胜算的,双方的力量明摆在那里。 危急时刻,我突然接到了老黎在遥远的星海打来的电话。金三角的手机信号都是大陆那边的,虽然信号不强,但可以通信。 “小克,情况紧急,我不和你说废话,你给我记住两句话。”老黎的声音很清晰,远在北方的老黎似乎时刻都在掌握着这边战斗的情况。 我屏住呼吸听老黎的话。 “告诉李顺,第一,政府军一旦越过红线区,不要做任何抵抗,立即后退,不要交火;第二,三个小时之内,一定要结束战斗,只要在三个小时之内结束战斗,政府军即使越过了红线区,也不会发起攻击,会立即撤退。”老黎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不敢耽搁,立即和李顺通话,将老黎的话给李顺原封不动转告过去。 我有一种直觉,此时老黎打来的这个电话对我和李顺以及革命军都非常重要。 正文 1432.李顺中弹 第2098章 李顺中弹 听我说完,李顺的声音有些困惑:“老黎对我们这边的战况如此了解?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抵抗?为什么三个小时之内只要结束战斗政府军就会撤退?”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估计可能是老黎在军政府那边做了什么交易,日本人能做交易,老黎同样也能做交易。老黎的能量和能力是不可低估的……”我揣摩着。 “阿门,我的神,现在只能也必须这样认为了,我的老黎,我的救星,老李一直在关注着我们,老黎一直在为革命军事业进行着无私的风险和斗争。”李顺的声音听起来很激动,“这个时候,我们没有选择了,我就赌一把,我就赌老黎是对的,我们就按照老黎的方案来,三个小时,即使不能全部淹死这帮***,起码也能淹死一大半。我这就转告参谋长,三小时之内起爆水坝,撤出战斗。” 作战方案临时更改,情报传来,政府军虽然已经越过了红线区,但他们的行动很迟缓,似乎是在等待什么,似乎他们并不急于救援水火之中的伍德联合武装。这迹象似乎验证了老黎的话以及我对老黎的判断。 革命军没有和政府军交火,有序撤离阵地,转移到第二防御阵地观察情况。 正在猫儿河谷鏖战的革命军主力也没有继续夺取消灭伍德联合武装的最后胜利,三小时到来之际,李顺下令引爆,炸药填装量不够,那座天然湖泊只被炸开一条口子,部分湖水冲出来把大部分伍德联合武装士兵席卷而去,猫儿河谷短暂地变成一条水流湍急的泄洪道。 伍德此时来不及救援被洪水围困的主力,逃命要紧,率领少数武装人员趁乱逃离了战场,一头扎进了茂密的原始森林。 这时,西线情报传来,政府军停止了前进的脚步,同时开始有序撤离。 我松了口气,李顺和老秦也松了口气,李顺喃喃地说:“老黎啊老黎,你挽救了革命军挽救了我李顺!此恩定当厚报。” 然后李顺站到一块石头上,意气风发给老秦下命令:“组织特战支队,立刻追击残敌,务必活捉那个人。” 到了如今,李顺仍然不愿意提起伍德的名字。 老秦刚答应了一句,突然附近的密林里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声,然后我就看到李顺的身体摇晃了一下,鲜血从他胸口喷涌而出。 “总司令中弹了!”老秦大喊一声,一把抱住李顺的身体,身边的几名特战队员立刻追击进了密林。 “李老板!”我大声喊着,有些发懵,李顺突然就中了冷枪,猝不及防。 李顺眼睛睁地大大的,看着我,突然咧嘴一笑:“妈的,我完蛋了。” 说完,李顺晕了过去。 这时特战队员从密林里回来了,拖着一具死尸,还有一把狙击步枪。 无疑,这是伍德派出的狙击手,专门猎杀李顺的。 斩首行动。 老秦曾经建议李顺派出狙击手斩首伍德,但李顺没有答应,李顺为何不同意,原因不详。 李顺没有斩首伍德,伍德却开始斩首李顺了。 我和老秦立即分工,老秦继续带人追击伍德,我护送李顺回营地。 回到营地,章梅赶过来,看到李顺,痛哭起来,我来不及安慰章梅,立刻组织人员进行抢救。 营地里只有简易的抢救设施和药品。 经过一番紧急抢救,李顺醒了过来,脸色苍白,章梅守在李顺身边,紧紧抓住李顺的手,不停抹眼泪。 老秦这时也回来了。 看到老秦,李顺用虚弱的声音说:“参谋长……抓到没有?” “正在组织特战队员在搜索追击,总司令你安心养伤,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抓住伍德,这里的地形我们熟悉,他跑不了的。”老秦说。 “没想到,我到底还是被他算计到了,他派人猎杀了我。”李顺说。 “是的,是埋伏在密林里的狙击手,伍德派出的。”老秦说。 李顺发出微微一声叹息,看着我:“二弟,我不行了,我要向马克思去报到了……” 我忙安慰李顺:“李老板,你不会有事的,你没事的,你会好起来的。” 李顺露出一丝笑意:“你一直就叫我李老板,你从来不叫我总司令,这么久了,你一直喜欢这么叫。” “嗯,习惯了。”我点点头。 “其实,我喜欢你这么叫,这样更亲切。”李顺说着,呼吸有些急促。 我忙让他不要在说话了,叫医护人员过来。 打了一针吗啡之后,李顺的神情显得比较平静了,看着老秦:“去,以最快的速度把秋桐接来,我要见见他。” 老秦答应着出去了。 然后李顺昏睡了过去。 我把医生叫出去,询问李顺的伤势。医生忧虑地告诉我说李顺伤在要害处,有些感染,目前只能采取保守治疗措施,无法做手术,真正的手术要到泰国清迈大医院去做,但现在李顺的伤势是不能翻山越岭移动的,经不起折腾。 听了医生的话,我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当夜,我和章梅一直守在李顺身边,李顺发起了高烧,不停说胡话,章梅一直在哭。 下半夜的时候,我让章梅去睡一会儿,我独自守在李顺身边。 凌晨4点多的时候,李顺突然醒了过来,看着我:“二弟,我真的要走了。” “不会的,你不会走的。”我又安慰李顺。 李顺凄然笑了下:“别安慰我,真正的革命者是不怕死的,我知道我的伤在什么地方,我自己的伤情我明白,我之所以迟迟没走,就是等秋桐来……她来了吗?” “老秦安排了,估计很快就能到!”我说。 “那就好……我要最后见见秋桐,这辈子,我对不住秋桐啊……”李顺艰难地喘息着。 我看着秋桐的哥哥,心里涌起别样的情感,说:“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听了会高兴的。” 我接着把秋桐和金景秀以及老李的事情说了一遍。 李顺听完,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我,半天,憋出一句:“这么说,我老爷子还有这么一回风流韵事……这么说,秋桐是我妹妹。” 我点点头。 “苍天啊,大地啊,作孽啊,这是做的什么孽啊……”李顺突然流出了眼泪。 章梅这时进来了,看到李顺在哭,忙给他擦拭。 李顺闭上眼睛,一会儿又睁开,看着我:“我对不起爸妈,我死了也没脸见他们……我没有资格进李家墓地,我死了,你就把我葬到二子和小五的墓旁,我和他们作伴……还有,记住,那次我告诉你的,二子和小五的骨灰盒下面……有存折,那是用你的名字存的,很大很大一笔钱,留给你,留给小雪,留给我妹妹……还有,金银岛的山洞里,地下有黄金,你不知道,我知道的……你把黄金挖出来卖掉,能卖很多钱……也留给你了……不,你分一半给章梅吧。” 我有些意外,原来李顺早就知道这黄金的事情。他以为我不知道,我以为他不知道。 只是,到目前为止,我们都不知道这黄金的来历。 我点了点头。 章梅泣不成声:“我不要黄金,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 李顺看着章梅:“别说胡话……梅子,我要走了。” 章梅忍不住哭起来。 李顺然后又看着我:“我给你说,伍德……是岛国人的间谍,他在做危害国家安全的事,我死了,你一定要带领兄弟们抓住他,将他在金三角就地正法,决不能放过他……” 原来如此,伍德原来是岛国的间谍,怪不得李顺要和他翻脸。 我又点点头。 然后李顺又睡了过去。 这时,有人进来,递给我一份电文:“副总司令,星海发来的情况,给你的。” 我接过电文转身出了房间,开始看。 看到这电文,我一下子蒙了! 电文是方爱国发来的,上来第一句就是:冬儿死了! 冬儿死了! 我难以接受这个现实,好好的冬儿怎么突然会死了? 我顿时感觉天昏地暗,几乎站立不住。 我找了个石头坐下,强力支撑自己往下看电文。 原来是昨天傍晚老李夫妻带小雪出去到海边散步,正好遇到冬儿,冬儿正在逗小雪玩的时候,突然有不明身份的人向小雪靠近,从包里掏出一把无声手枪,对准了小雪,冬儿见状,一把将小雪搂在怀里背过身去……杀手的子弹穿透了冬儿的胸膛,小雪安然无恙,冬儿倒在了血泊中。在周围护卫的人这时赶了过来,杀手来不及开第二枪,仓皇逃跑,被特战队员当场击毙。然后冬儿被紧急送进了医院抢救,但是伤势太重,冬儿没有抢救过来,于今晨3点五十分去世…… 冬儿弥留之际,告诉方爱国自己包里有一个大信封,里面是雷正勾结伍德的犯罪证据,她冒死搜集来的。冬儿让方爱国一定把这些东西交给我。 看完电文,我泪如泉涌,伤心欲绝。 想起初恋时和冬儿的点点滴滴,想起到星海后和冬儿的那些交集,想起冬儿为了我一直在星海的坚守…… 我的世界一片昏暗,正如海珠所言,冬儿的死是我造成的,如果我不混黑社会,冬儿怎么会有这个结局?是我害死了冬儿。 冬儿一直憧憬着和我一起回到故乡江南,她没有错,任何女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力。 可是,这一切都没有了,冬儿突然就消失在这个世界,离我而去了。 看着黎明前金三角昏暗的天空,我又想到,冬儿的死不仅仅因为我,而是伍德造成的,疯狂的伍德在金三角决战失败之后,下达了杀死小雪的命令,企图借此来打击报复李顺。 伍德是何等狠毒疯狂,张小天冬儿都是死在他的手里,生死之际的李顺也同样是伍德造成的。 想到这些,我心里对伍德充满了刻骨的仇恨,复仇的火焰在心中熊熊燃烧。 第2099章 章梅殉情 这时,译电员走到我身边:“副总司令,星海那边等待你的回复。” 我稍微平静了一下,对他说:“回电,告诉方爱国,让他把东西交给四哥,让方爱国告诉四哥,东西直接交给关云飞,就说是我让转交的。” “是——” 然后我踉踉跄跄回到李顺的房间,李顺这时正清醒着,见我进来,虚弱地说:“星海那边……怎么了?” 我把情况告诉了李顺,李顺听完,微微叹息了一句:“感谢冬儿……她竟然救了小雪的命。我错了,以前不该那么看待冬儿,冬儿,她一直是帮助我们的啊,我真是瞎了眼……” 我的心里充满了悲愤,那是对伍德的,我不怪李顺。 李顺继续说:“如此说来,之前我接到了神秘的短信,也都是冬儿做的了。” 我点点头:“应该是。” “唉……”李顺长叹一声。 章梅这时在一边问:“小雪是谁?” 我看了看章梅,又看看李顺,没有做声。 李顺目光怔怔地看着章梅,也一时没有说话。 “小雪到底是谁?”章梅又追问。 正在这时,房门被推开,秋桐风尘仆仆地到了。 见到秋桐,李顺的眼神一亮,似乎一下来了精神,叫了一声:“妹妹……” 秋桐见到李顺的样子,哇就哭了,扑过去:“哥哥——我来了。” 李顺流出了眼泪,握住秋桐的手:“阿桐,刚才易克都告诉我了,我就知道……我们是不能结婚的,我们是亲兄妹……我是你哥哥,你是我妹妹。” “哥哥……”秋桐继续哭着。 章梅看到秋桐,愣住了,怔怔地看着李顺和秋桐。 李顺看着章梅:“你过来,我告诉你。” 章梅靠近李顺。 “我……我知道你是受了伍德的骗,我知道那几次情报是你泄露的,所以我没有让老秦去查。”李顺说。 “伍德说她知道我闺女的下落,说只要我帮他提供情报,就会让我见到女儿,我被他骗了。”章梅哭着。 “我知道的,我不怪你,我理解你……”李顺看着秋桐,“阿桐,这是小雪的妈妈章梅。” 秋桐睁大眼睛看着章梅。 李顺继续说:“梅子,我给你说,我们的女儿,名字叫小雪……小雪就是你几次见到的那女孩,阿桐,我妹妹,她现在抚养着我们的女儿小雪……小雪叫她妈妈……其实,她还是小雪的姑姑。” “啊,那女孩真的是我们的女儿,我们的女儿还活在人世间,就是她?”章梅吃惊地说,又带着泪花笑。 “是的,***,我担心你坏事,一直没告诉你,现在你知道了吧,放心了吧,我妹妹带着小雪,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其实,梅子,我和你,我们都不配做小雪的父母。” “我知道不配,我知道。”章梅又哭起来,却又带着极大的欣慰。 “阿桐,妹妹。”李顺看着秋桐。 “哥哥,我在!”秋桐泪眼看着李顺,抓住他的手。 “哥哥不行了,要走了,你要照料好爸妈的身体,要给他们养老送终,我是个不孝之子,我对不住爸妈,对不住小雪,更对不住你……你有两个妈妈一个爸爸,我也有两个妈妈,你的妈妈,金姑姑,也是我的妈妈……我走后,你要好好地生活,找个像易克这样的男人结婚过日子,找不到的话,你就让易克离婚跟你过。” 李顺还不知道海珠和我离婚的事情。 听了李顺的话,我哭笑不得。 “今天见到你们,我知足了……我要走了,我的革命事业还没完成,同志们,你们要继续努力,要把我未竟的事业进行到底……还有,妹妹,永远都不要告诉小雪她的父母是干什么的,永远都不要让小雪知道……永远都不要。我要走了,要走了……同志们,亲人们,再见……”李顺的声音越来越弱,慢慢闭上了眼睛。 “哥哥——”秋桐扑到李顺身上撕心裂肺地痛哭起来。 “阿顺——”章梅也扑到李顺身上悲痛欲绝地大哭起来。 “总司令……”老秦和周围的人都脱下帽子,低下头,垂泪不止。 半天,秋桐和章梅才在大家的劝慰下停止了哭泣,秋桐接着就突然晕了过去。 一个女战士忙过来把秋桐抱了出去。 章梅呆呆地坐在那里,喃喃地说:“我想单独和他待一会儿!” 老秦冲大家做了个手势,大家都出去了。 外面,远处枪声依然不时响起,那是革命军战士在清缴残敌,西线的政府军已经退去,一口气退出50公里开外。 秋桐一会儿苏醒了,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不出声,满脸都是悲戚。 营地里一片悲哀的气氛,革命军将士个个都满脸悲愤。 “啪——”突然棚子里传出一声沉闷的枪声。 “不好——”老秦叫了一声,忙往棚子里跑。 我忙跟着跑进去,一看,呆了,章梅饮弹自杀,躺在李顺身边。 秋桐跑进来,也呆了,接着又扑过去痛哭起来:“哥——嫂子——” 我呆呆地站在那里,想不到章梅会殉情追随李顺而去,这是一个何等痴情的女子! 老秦沉默了半晌,接着吩咐人整理好李顺和章梅的遗体,然后在营地进行了遗体告别仪式,征求我和秋桐的意见,考虑到天气炎热尸体不能保存,决定就地火化。 李顺和章梅的遗体并排头向北方摆放,那里是他们的故乡。 点火时,革命军将士全部脱帽跪地,向天鸣枪。 烈火熊熊燃烧起来,李顺和章梅化作了一缕青烟,在金三角的上空升入了天堂。 火化后,李顺和章梅的骨灰合在在了一起,我交给了秋桐。 秋桐抱着骨灰盒,悲痛万分,几欲昏厥。 然后老秦集合队伍,准备继续战斗下去,一定要抓到伍德。 革命军将士左臂全部缠上了白色的纱布,集体为李顺戴孝。 “杀伍德,为总司令报仇!”老秦振臂高呼。 “杀伍德,为总司令报仇!报仇……报仇……”悲愤的革命军将士跟随老秦振臂高呼,喊声不绝于耳。 队伍接着就出发奔赴前线,老秦和我留在营地指挥作战。 我决定让秋桐先回腾冲,老秦也是这意思。 秋桐不肯走,我发了火:“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知道不知道,即使你不为了你自己,为了我你也要好好活着,你知道吗,冬儿,冬儿今天凌晨已经去世了!” “啊,冬儿?冬儿怎么了?”秋桐被震惊了。 我告诉了冬儿出事的过程,秋桐听完,热泪滚滚,哽咽着说:“冬儿妹妹,是为了救小雪才……冬儿妹妹就这么走了……” 我呼了一口气:“冬儿是被伍德的人杀死的,包括张小天,包括李老板,我已经失去了张小天和冬儿还有李李老板,我不想再失去你,所以,你要先回去,要好好保护好自己,让你哥哥和嫂子的灵魂先回到祖国……” 秋桐泪眼婆娑地看着我,点点头:“我听你的。” 老秦派了一支特战小队护送秋桐带着李顺和章梅的骨灰盒先回了大陆。 临走前,秋桐对我喃喃地说:“你要保护好自己。” “嗯……” “伍德……这个恶魔,超度他上西天吧,你要为那些冤死的灵魂报仇!”秋桐又说。 “嗯……” 然后,秋桐深深地看着我:“你……你一定要活着,我……我等你,等你……我……我们一起护送哥哥和嫂子回家。” 说完,秋桐又失声痛哭起来。 我冲秋桐深深地点了点头:“一定,我会活着,我会和你一起回家,回家。” 然后,秋桐就在特战队员的护送下先离开了金三角。 我和老秦开始指挥最后的战斗。 哀兵势不可挡,最后的战斗进行的很顺利,下午5点的时候,传来消息:对方的残余部队彻底被打垮了,剩下伍德带少数几个人沿着一条河谷向北逃跑了! 老秦一挥手:“追,非杀了他不可!” 我和老秦带着一个特战小队直接骑马沿着河谷追赶伍德。 河谷的出口就要接近国界线的地方,在伍德越过边境前之前,我们终于堵住了伍德一行的去路。 此时,仓惶逃窜的伍德身边只有皇者和保镖,三个人显得十分疲惫和狼狈。 前后堵截,后有追兵,两边是悬崖峭壁,伍德陷入了绝境。 截住他们之后,不甘心失败的伍德命令强行冲过去,伍德亲自端起冲锋枪狂扫,嘴里边疯狂喊叫着什么。 大家分散进行还击,我躲在一块岩石后冲大喊:“伍德,我是易克,老子来和你算总账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开枪,打,打死他们——”伍德歇斯底里地喊叫着,并不回答我的话。 我继续喊:“跟随伍德的人听着,我们只和伍德算账,其他人,缴枪不杀,优待俘虏。识时务者为俊杰,不想做替死鬼,就做个明智的人。” 皇者和保镖没有开枪,就那么站在那里,既没有离开,也没有听从伍德的命令向我们开火。 伍德见势不妙,又看看身后一直麻木不仁的皇者和保镖,接着突然扔下了手里的枪,举起了双手。 伍德站在最前面,身后站着保镖和皇者。见伍德扔下了枪,保镖和皇者也随即将枪扔到地上。 保镖依旧面无表情,皇者则还是那样挤眉弄眼,似乎他并不紧张。 正文 1433.皇者亲自击毙伍德 第2100章 皇者亲自击毙伍德 我走出来,冲伍德走过去:“伍德,我来了!” 伍德看到我,一阵惊慌:“易克,你来了想干嘛?” 这时,后面的追兵也到了,周围黑洞洞的枪口一起对着伍德他们三人。 我狰狞一笑:“老狐狸,我来要你的命!我要为张小天冬儿报仇,为在你手里死去的所有冤魂报仇,你作恶多端,认贼作父,出卖国家利益,你活不过今天了,记住,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说着,我慢慢举起枪。 “慢着,我要见阿顺!”伍德突然说。 伍德不知道李顺已经走了。 “你没有资格见他!”我说。 “没有他的话,你没有资格杀我!”伍德说。 “我就是奉他的命令行事的!”我说。 “你——你胡说,阿顺是绝对不会杀我的!”伍德绝望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求生的**,“我是阿顺的教父,阿顺是讲义气的人,他绝对不会让你来杀我,他绝对不会杀我……” “现在你记起来是他的教父了,可惜,晚了。”“我看着伍德,“在你作恶的时候你怎么没记起这一点,我无数次和你说过,善恶有报,你作恶太多,终究是要得到报应的,今天,报应来了,我要亲自铲除你这个社会的恶瘤,要亲自送你下地狱……我要替所有死在你手里的无辜的人报仇。” 面对我的痛斥,伍德面如土灰,两腿都在发抖。 我刚要再次举枪,这时,老秦说话了:“保镖,皇者,今天我们只要伍德的命,你们何去何从,自己决定!” 保镖听了这话,闷声不吭,接着转身就往密林里走去。 皇者却站在那里没动。 我觉得有些奇怪,老秦也有些奇怪。 我慢慢举起枪,枪口瞄准伍德的脑袋,这时伍德的双腿在颤抖。 “易克——你……你饶了我,看在我一直对你器重的份上,你放我一马,我来日必有厚报。”伍德乞求我,“我知道你在他们当中的位置,我知道你说了算,你帮我一把,我永世不忘。” 我鄙夷地看着伍德:“伍德,即使我能饶了你,死去的兄弟们也不会饶了你,那些无辜的冤魂也不会饶了你,总司令也不会饶了你……” 伍德似乎从我的话里听出了什么,这才注意到我左臂带的白纱,吃吃地说:“你……你是说……阿顺……他……” 伍德这才知道原来李顺已经走了。 “他走了,作为他的教父,你也必须要走,知道了吗?”我说。 “阿顺……阿顺真的走了?”伍德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是死在你手里的,是你杀了他,在数年之前,你就开始杀他,之前你扼杀了他的灵魂,现在,你消灭了他的**,你是个合格的教父,既然他去了,你也没有必要留在这个世界上。他在临走前,亲自叮嘱我们要铲除你这个祸害。他先走了,你也要走。只不过,他会升入天堂,而你,会下地狱……我会代替他亲自送你下地狱。” 伍德面如死灰,浑身发抖。 我的手放在了扳机上,准备扣动扳机。 “慢着——”皇者突然说话了。 “你要干什么?”我停住,看着皇者。 大家都看着皇者,伍德也看了皇者一眼。 皇者慢慢向我走来,举着双手:“老弟,能不能借你的枪我用用。” “你什么意思?”我有些不解。 “别担心我会对你做什么,你们那么多人,我即使有枪,也打不过你们……如果你还不放心,只给我留一颗子弹就行。”皇者笑嘻嘻地说。 伍德困惑地看着皇者。 我猜不透皇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他想用这颗子弹自杀陪伍德殉葬? 我看看老秦,老秦点了点头。 我想了想,把子弹退出,只留了一颗,把枪递给皇者,其他人都用枪指着皇者。 皇者接过枪,抬起头,看着昏暗的天空,深深呼了口气,接着突然转过身,黑洞洞的枪口直接指着伍德的脑门。 伍德懵了,大家都愣了。 皇者的神色突然变得很严厉:“小村一郎,你的死期到了!” 伍德浑身一颤,看着皇者:“皇者……你……你……” 大家都呆住了。 皇者朗声道:“小村一郎,你不是中国人,你的骨子里就是日本人,你是日本当年在东北的开拓团后代,第三代,你生长在中国,但却是地地道道的日本右翼分子,你一直暗中勾结汉奸在做着危害我国国家安全的勾当,我受命潜伏在你身边若干年了,你做的那些勾当,已经足够死几回了,今天,我要代表国家宣判你死刑!” “你……你是……你是中国国安?”伍德面色发白。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皇者。 “不错,我是中国国安局的潜伏特工,受命查你的案子,受命缉拿你归案……本来按照计划是想要缉拿你归案的,不过,因为某些复杂的政治因素,考虑到你被缉拿后可能会被用来做某种交换能侥幸活命,我突然改变了主意,决定在此地将你正法!”皇者不紧不慢地说。 我有些发懵,瞬时明白过来,原来一直觉得怪怪的皇者竟然是国安局的特工,原来他竟然是这个身份。天哪,我好几次差点就杀了他。 “你……你不能杀我,你不能违反上头的命令!你是国家公务人员,你要遵守法规!”伍德声嘶力竭地叫起来。 皇者嘿嘿一笑:“这里的人,周围的这些人,没有人看到是我杀的你,没有人知道我违反了规定,都知道你是被流弹打死的……你作恶多段,这些年我亲眼目睹你做了太多的恶行,刚才易克说的好,善恶有报,你确实该走了。” “别——别——”伍德摆动着双手。 不等伍德再说什么,皇者直接扣动了扳机,子弹正中伍德眉心,伍德的脑袋立刻开了花,当即毙命。 不可一世狂妄至极的伍德就这样见了阎王爷,死了。 皇者吹吹枪口的青烟,然后转身把枪还给我,笑了。 “皇者……原来你是……”我愕然看着他。 皇者笑笑,”我说过,我们会是朋友,我说过,你们谁都不能杀我的。” 说着,皇者伸出手,我和他握手。 老秦拍拍皇者的肩膀:“老弟,我很佩服你……” 皇者笑笑:“有些事,是用法律可以解决的,有些事,是法律也没有办法的,你们都是好汉,是我佩服的好汉……易克,你还有国家公务人员的身份,今天,我不能让你的手上沾血。” “可是,你……你的手上沾血了,你亲自杀死了伍德!”我喃喃地说。 皇者呵呵一笑:“我手上沾过很多人的血,但都不是好人的血,这次亦然……此次处死伍德,乃我抗命而为之,上头给我的命令是要我把伍德带回去,但我得知伍德被抓回去后,可能会因为某些复杂的政治因素而被引渡回国,听说有第三国势力在暗中插手,伍德极有可能死不了了。 我潜伏在伍德身边多年,掌握有他大量危害我国国家安全的罪证,还有大量他残害无辜的证据,即使不考虑我的身份,从一个普通国民的角度出发,我也决不能让他活着……何况,今天还有你们,即使我阻拦,你们也不会让他活命,既然如此,那还不如我来了……当然,我知道,我枪毙伍德的事,你们都没看到,是不是?大家都知道伍德是在战场上被流弹打死的。” 我和老秦会意地点点头,我说:“皇者……之前,我一直误解你了,我想对你说抱歉。” 皇者呵呵一笑:“易克,你是真汉子,我知道我们一定是朋友,现在你明白也为时不晚。” 我不由又伸出手和皇者握手:“能忍辱负重潜伏这么多年,真汉子是你!” 皇者握住我的手晃了晃:“老弟,后会有期!” 然后,皇者又冲大家抱拳:“各位好汉,我走了,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各位保重。” 然后,皇者径自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黄昏的密林里。 看着皇者离去的背影,我和老秦唏嘘感慨不已…… 三天后,我和秋桐带着李顺章梅的骨灰回到了星海,将他们合葬在二子和小五的墓旁。 安葬时,秋桐带着小雪给在李顺和章梅的墓前磕了几个头,尊重李顺的遗嘱,没有告诉小雪李顺和章梅的真实身份。 我在李顺说的地方找到了东西,那是用我的名字开户的存折,里面的钱是天位数字,数十亿元。这显然是李顺多年来的家底子。 我将存折交给秋桐,秋桐看了看,又还给了我。 “你留着吧。”秋桐说完领着小雪离开了墓地。 痛失儿子的老李夫妻悲痛不已,秋桐专门带着小雪在家里陪护他们。 2天后,传来雷正被省纪委的人带走的消息,是在全市政法工作会议上被带走的。 冬儿留下的那份东西四哥及时转给了关云飞,等于给关云飞扳倒雷正增加了一个重要的砝码。 关云飞到底还是绊倒了雷正,他胜利了。 但关云飞的胜利没有持续几天,他自己也被公安抓了起来。雷正被双规之前的布置起了作用,曾抓到了阿来杀死秦璐的中间人,中间人交代了杀死秦璐的幕后凶手,正是关云飞。 这个结果让我没有感到多大的意外,我一直就怀疑关云飞是杀死秦璐的幕后指使人,只是一直没有证据。当然,我也怀疑过是谢非,但谢非的嫌疑大大小于关云飞。 还没来得及在放倒雷正的胜利气氛里回味过来的关云飞瞬间进了看守所,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两个斗了多年的老对手,最后血拼的结果是一周内先后同时落马,结局令人唏嘘。 又是一周过去,乔仕达也走了。 第2101章 典型的实用主义 但乔仕达不是被纪委带走,而是职务调动,被调到省文化厅任副厅长,括号正厅级。级别没有变,但职务和权力却大大缩水了。当然,此次调动也意味着乔仕达的仕途前景变得十分黯淡。 乔仕达走的如此匆忙和低调,我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给他送行。 这次职务变动对乔仕达来说,几乎意味着他仕途的止步,副省级对他来说只能是一场黄粱美梦了。 我十分愿意相信一点,在乔仕达的职务变动中,深海路23号神秘的主人起了不可估量的作用。换句话说,等于是老黎在其中起了重要的作用。 老黎同志对乔仕达在星海的工作是不满意的,老黎不满意,后果很严重。 到现在为止,我仍然不知道那位和老黎关系非同一般的深海路23号的神秘主人的身份,或许这对我来说是个永远的迷,或许对我来说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我不会找老黎打听的,当然,即使打听,老黎也不会告诉我。 我现在终于知道,不论在哪个圈子里,老黎都是真正的高手,他的能量远远超出我的想象。 乔仕达调走的同时,省里宣布省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就任星海市委书记,都没有给市长主持星海工作的机会。 新市委书记到任一周后,市委下文,宣布了一系列新的人事任命:秋桐被任命为星海市委宣传部副部长、星海传媒集团党委书记兼董事长兼总裁。 而我,则被破格提拔任命为市中区委常委、宣传部长。 一夜之间,我成为了区级领导。 与我同时履职的,还有宁静,她担任市中区委副书记,分管宣传,也就是分管我。 宁静虽然是平级调动,但从宣传部长到副书记,显然是提拔重用。 我对宁静和关云飞之间的关系一直抱有怀疑,我一直怀疑谢非的这位闺蜜在给她戴绿帽子。但此次关云飞倒台,她的仕途不但没有受到影响,反而还提拔重用了。这其中的道道,谁也说不清楚。 我意识到,宁静绝对不是一般的女人。在她手下做事,要多几个心眼才是。 集团同时被高升任命的还有一位:曹腾,他也被破格提拔,任命为集团党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一跃成为集团三把手。 我有些意外曹腾的迅速提拔,这速度太快了。后来才得知,曹腾已经和田珊珊分手,找了一位新女朋友,而这位新女朋友恰好就是新任市委书记的外甥女。 我有些惊奇曹腾的能力,他竟然如此之快就甩了田珊珊把新任市委书记的外甥女搞到了手。 现在的田珊珊,对他来说已经是一块鸡肋,没有任何作用了。 田珊珊仍然担任集团党委办公室副主任,主持办公室工作。秋桐并没有动田珊珊。 我分析了一下曹腾和我。 曹腾是个实用主义者,而我,是个理想主义者,这或许是我和他之间最大的区别。 我专门约曹腾交流了一次,我说到了这一点。 此时的曹腾已经翻身奴隶把歌唱,在我面前已经没有了谦卑个恭敬的神情,他自得地笑了:“易克,我赞同你的观点,不错,你是个不折不扣的理想主义者,而我,是典型的实用主义者。我认为,不管现在还是今后,在我们俩之间,在我们这个圈子里,能生存更长久的会是我,而不是你,你信不信?” 我笑了笑:“说说你的理由。” 曹腾说:“理想主义者喜欢跟理想主义者做朋友,喜欢在未经世事的时候把未来想象得无比美好,良辰美景才子佳人,惯性地鄙视现实主义者的粗糙外表与实用主义者的油腻内心,不愿听从他人而更愿意根据自己的喜爱来处理任何事。这位理想主义者同事”很不幸“地选择了这条道路,历史告诉我们,作为一名理想主义者,最后的归宿不是在沉默中爆发就是在沉默中灭亡。我的看法是,在沉默中爆发等同于在沉默中灭亡。因为理想最后终会死去。爆发,死去的是实体,是人本身;灭亡,死去的是虚体,是多年来一直坚持的理想。” 我看着曹腾,耐心听他说下去。 曹腾继续说:“在理想主义和实用主义之间,还有一个现实主义。现实主义者对其他主义实际上并没有太多鄙视的情绪,因为它本身就是绝望的代名词。只不过有少数理想主义者的人从现实主义者的思想中读到了改造、再生和未来的希望。可是,在现实主义者的思想里,未来是不存在的,存在的只有残酷的现在。所以现实主义者对世间万物常常处于一种旁观的角度,不算是特别悲天悯人,现实主义者一般不这么矫情。现实主义者选择去简单的刻画和记录,从事实本身出发去表达观点。但观点一定是从悲观、绝望与否定出发的。在标题里,我说到理想主义终将被现实主义打败,也源于此。历史上没有一个理想主义思潮不是被现实主义思潮湮没的,所有的理想都被现实吞灭。” 我皱皱眉头。 曹腾又说:“最后说到实用主义。实用主义不是个好词,它代表了一切从目的出发,功利化地对待所有人和事,为了达成目的可以不要原则,可以牺牲其他个人或者团体的利益。我能想象出最大的悲剧就是一个理想主义者被一个实用主义者所领导。如果是现实主义者,他也许会走别人给他安排的那条路的,因为他走或者不走没什么太大区别。但是一个理想主义者,最抵触的就是被一个自己鄙视的人指手画脚地说要做什么事。 但是话说回来,实用主义者本人呢?只要能达到目的,被别人指手画脚又算什么呢?做丢脸的事、抛弃原则又算什么呢?成为众矢之的,被人当众批判又算什么呢?反正最后只要我是赢家,我的目的达成了,你们都只是一群在旁边默默仰仗我万丈光芒的卢瑟。所以你们看,历史上最成功的人往往都是实用主义者。实用主义哲学诞生在美国,而美国也是最能体现出这一哲学的地方。实用主义者才能在政治斗争和商业斡旋中获得最后的胜利。” 听了曹腾一番话,我内心里不由对他另眼相看,直觉曹腾今后会成为我和秋桐强劲的对手。 曹腾最后拍拍我的肩膀:“当然,易克,我希望我们今后会成为朋友,我不希望我们成为雷正和关云飞那样的关系,更不希望他们的结局在我们身上重演。” 我看着曹腾,笑了下:“我同样希望。” “易部长,祝我们都有更好的明天。”曹腾意味深长地说。 “谢谢,曹书记。”我同样回以意味深长的话语。 在秋桐正式上任的前一天,我和秋桐一起带着冬儿的骨灰回到了宁州,回到了冬儿魂牵梦萦的江南。 在冬儿的墓前,我和秋桐三鞠躬,泪洒坟茔。 蹲在冬儿的墓前,我抚摸着墓碑上冬儿的名字,热泪滚滚,冬儿曾经和我说过她如果死了,让我将她埋葬的江南她的故乡,想不到她的话竟成了现实,这是多么残酷的现实,这是多么让人心碎的现实。 “冬儿……我带你回来了……你……回到了江南你的故乡……”我泣不成声地说。 秋桐跪在冬儿墓前痛哭不已:“冬儿妹妹,你救了小雪的命,你用自己的生命换回了小雪的命,姐姐永远感谢你,小雪永远记得你的救命之恩,妹妹,你安息吧……” 天空中飘起了凄冷的冬雨,打在我和秋桐身上,也落在冬儿的坟茔…… 我和秋桐在冬儿的墓前呆了很久…… 第二天,我和秋桐泪别冬儿,回到了星海,秋桐正式上任星海传媒集团党委书记兼董事长兼总裁。 这一天,传来孙东凯和曹丽被市检察院正式批捕的消息。 同时,集团财务中心主任和苏定国还有集团广告中心主任也同时被检察院批捕,我知道他们早晚会有这一天,孙东凯和曹丽交代出了他们的问题。 也是在这天,我从宁静那里得知谢非和关云飞离婚了,原因不详。 离婚之后的谢非离开了星海,去向不明。 对于谢非,我不知该带有如何的情怀,她是我的师姐,她对我一往情深,可是,我无法给她任何承诺和回报。 谢非最后的结局是如此凄然,我很无语。 处理完相关事宜后,老黎和我们一起吃饭。 老黎仍然一副淡定悠闲的样子,似乎最近发生的这些事都和他无关。 到此时,我已经如梦方醒,在圈内圈外所有的残酷激烈的角逐中,真正的高手是老黎。 当然,他不提,我也不问。 我虽然不问,但心里却有数了。 夏季和我们一起吃饭,看到我和秋桐在一起,他终于放弃了对秋桐的追求,心不由衷地和我们喝酒,说着祝福的话。 我知道夏季此时内心的感受是痛苦的,我知道他是真心喜欢秋桐,但秋桐爱的是我,世上有万般情谊,只有爱是不能勉强的。 我和秋桐真诚祝福夏季早日找到合适的伴侣,有自己幸福的家庭。 夏季带着不易觉察的苦笑,向我们表示了感谢,我感觉出他的眼神是如此失落和没落。 老黎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不动声色。 正文 1434.和秋桐结合 第2102章 和秋桐结合 金景秀很快又来了星海,不过这次金景秀来不是逗留,而是定居,她将今日集团交给金敬泽打点,打算今后就住在星海,和秋桐一起生活。同时,她也断绝了和老李旧情复燃的任何可能,这让老李夫人大为宽心,虽然老李有些不甘,但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失去儿子的老李夫人视秋桐为自己的女儿,失去亲生父母的小雪现在有两个奶奶,一个爷爷。 李顺在金三角的革命军残部继续在老秦的领导下盘踞在金三角,在老黎的暗中斡旋下,他们最终和军政府达成了协议,成立了掸族自治会,老秦担任会长。 老秦本想让我担任会长的,我坚辞,老秦又提出让我担任名誉会长,我还是不允,老秦只有作罢。 驻扎星海的方爱国特战中队全部撤离了星海,辗转回到了金三角,回到了属于他们的热带丛林。 临走前,我设宴为方爱国他们送行,大家依依不舍,方爱国他们首批来到星海的四人都流下了眼泪,我的眼睛也湿了。 宁州林亚茹特战中队也全体撤回了金三角,在我的提议下,在老秦的应允下,按照林亚茹的心意,她脱离了革命军,留在了星海,专心打点海珠留给她的旅行社。 半年后,在我和秋桐的撮合下,四哥辞职离开星海传媒集团,和林亚茹结为夫妻。颠沛流离了这么多年的四哥终于有了一个安定的家,有了自己的幸福生活,和林亚茹一起打点属于自己的旅行社。 我把李顺留给我的巨额资产分成两份,一份给了老秦的自治会,作为他们的发展资金;一份经秋桐同意,以小雪的名义捐助给了星海的一家慈善基金会。 金银岛山洞里的黄金我没有动,这些黄金虽然是我和李顺发现的,但它不属于我,也不属于李顺。 金银岛的洞口依然被密封,这些黄金的来源至今仍是个谜团。 这个谜团何时揭开,目前不得而知。 在我清理自己名下的资产时,意外发现多出了两个亿,很快判断出这两个亿的来源,是当初夏雨被绑架李顺补偿给老黎的。而老黎当时已经从绑匪处追回了那两个亿,但并未拒绝李顺的补偿,直接将这钱打入了我的账户。 我知道,这两个亿不管是属于李顺还是属于老黎,都不应该归我。 我匿名将这两个亿捐给了星海孤儿院。 从海峰那里得知,海珠在澳洲继续从事自己熟悉的旅游生意,很快做得有声有色,她们一家都办了移民,定居在了澳洲。 海珠一直和我没有再联系,我知道张小天的死一直让她对我耿耿于怀。 我知道,我和海珠的这一段感情彻底结束了。 我对海珠始终带着深深的歉疚之情。 同时,我真心祝福海珠能找到属于自己真正的幸福。 小亲茹突然从林亚茹的旅行社辞职了,不知去向。 我知道或许是因为皇者又有了新的使命,他带小亲茹走了。 我对皇者带着深深的敬意,这是一个真正的战士。 在破获秦璐被杀案件中立了大功的曾很快也调整了工作,调任星海公安局市中分局局长,上挂区长助理。 曾和我在一个战壕里了,都在市中区做事。 很快,小雪又有了一个爷爷和奶奶。 2011年8月3日,我生日那天,也是我和秋桐在鸭绿江游船邂逅的3周年纪念日,我和秋桐在宁州老家举行了简单低调而又隆重的婚礼。 参加婚礼的有老黎父子老李夫妇还有金景秀姑侄以及四哥小猪林亚茹海峰云朵等人。 海珠没有参加婚礼,但寄来了贺礼。 参加我们婚礼的还有专程从苍南赶来的江峰和柳月夫妇。 看到江峰和柳月,我就想起了许晴,想起江峰和柳月一直在苦苦寻找的晴儿。 在我们举行婚礼的前一天,传来了孙东凯和曹丽还有雷正被判刑的消息,同时被判刑的,还有后来被抓进去的集团财务中心主任、广告中心主任以及苏定国。 孙东凯和曹丽们的结局验证了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善恶有报。 我知道,距离关云飞被判刑的日子也不远了,他杀了秦璐,他是杀人凶手,关云飞落到今天的结局,罪有应得。 孙东凯和曹丽的事竟然对曹腾没有任何影响,他在仕途上可谓是春风得意,有小道消息说他下一步可能要调到部里担任常务副部长。。 我知道,在官场上,曹腾是一个高手,一个隐而不露的高手,这样的高手最可怕。曹腾现在和秋桐同在集团里做事,我隐隐有一种直觉,曹腾是埋在秋桐身边的一颗定时炸弹。 我没有告诉秋桐我的直觉。 我知道,对我和秋桐来说,我们今后的仕途之路还很漫长,还会有不断的挫折和磨难等着我们去克服去战胜,还会有一个接一个的对手等着我们去斗争。 这世界,人与人斗,其乐无穷。 当然,这是后话。 新婚之夜,我和秋桐终于幸福地结合了,从鸭绿江上游艇的邂逅到今天,整整三年。这三年,我们经历了无数的坎坷磨难。 小雪现在叫我爸爸,小雪终于可以叫我爸爸了。 但今晚小雪不能跟着秋桐睡,因为秋桐要和我睡。 小雪虽然不乐意,但也没办法,只能撅着小嘴跟着妈妈一起睡。 新婚之夜,烛光下,在我们的新房里,我抱着怀里娇羞妩媚的秋桐,抱着我的非常女上司,心潮澎湃,感慨万分。 我亲吻秋桐,她温柔如水,顺从地回应着我,任我摆布…… “阿桐,我爱你……” “小克,我也爱你……” “若梦,你是我的爱人。” “客客,你是我的至爱。” “今生今世,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来生来世,我还做你的女人。” 我们甜言蜜语着,我们海誓山盟着,我们浓情烈火着,我们炽情蜜意着,我们耳鬓厮磨着,我们彼此用力地深深地交融着…… 恍惚间,我又回到了鸭绿江畔,又回到了星海的无数个日日夜夜;恍惚间,我又看到了空气里的浮生若梦,又看到了无数个日夜在电脑前的深情和执着…… 在我们共同到达天堂极乐境界的那一刻,我流下了热泪,秋桐也哭了。 我们深深纠缠,深深将我们的灵魂和**交融在一起,深深地,在一起…… 婚礼第二天,老黎当着我爸妈的面提出要收我做干儿子,爸妈当即痛快答应了。 我没有任何理由拒绝老黎的要求,于是给老黎磕了三个头,认他做干爹。 蓄谋已久的老黎终于达到了目的,十分开心。 认了干爹,老黎说要送我一份礼物,我说我不要,老黎说这礼物你必须要。 老黎显得十分固执。 大家都看着老黎,猜老黎会给我什么样的礼物。 老黎郑重地对我说:“小克,干爹送你的这份礼物,你将终生受用。干爹不给你金银富贵,干爹只送你一句话,你给我牢牢记住——” 我点点头,看着老黎。 老黎说:“这句话就是:恨,能挑起争端,爱,能遮掩一切过错。放下爱恨,一切顺其自然。” 听了老黎这计划,我肃然起敬,认真地点点头:“老黎,我记住了,我一定会牢牢记住。” 老黎脸一板:“你刚才叫我什么?” 我忙说:“我叫错了,老黎,我不该叫你老黎,我叫你干爹。” 大家都笑,老黎也笑起来,伸手照我脑袋就是一下子。 然后老黎就直接飞去了美国,说要去看夏雨。 想到夏雨,我的心里就有些怪异的感觉,夏雨现在和我的关系是什么?兄妹?还是…… 想到夏雨和我曾经发生的一切,有一种迷惘和困惑。 婚礼之后第三天,海峰和云朵也要回科尔沁大草原了。 临走前,海峰和我单独谈了一次话,海峰的神情有些感慨,又有些失落。 我理解海峰的心情,心里又不由涌起对海珠的歉疚。 “我和你兄弟一场,你和海珠夫妻夫妻一场……”海峰叹了口气,拍拍我的肩膀,“兄弟,好好过日子吧,好好善待秋桐。过去的事,就永远过去吧,日子还得过,生命还在继续,大家都要活下去……” 我的心里有些索然。 我和秋桐送走了海峰和云朵,在机场,云朵和秋桐依依不舍。 “嫂子,以后你有空和我哥一起来草原看我们。”云朵对秋桐说,眼圈红了。 “嗯,一定去,一定会去的。”秋桐点头答应着,安慰完云朵,又看着海峰,“海峰,云朵能和你在一起,一定是幸福的,你是个男子汉,真男人。” 海峰笑了下,揽过云朵的肩膀,冲我们挥挥手:“亲爱的兄弟和姊妹,我们走了,大家后会有期,草原见。” 目送云朵和海峰离去,秋桐的眼神深情而真情。 “亲爱的,假如有一天我厌倦了官场,你会像海峰对云朵那样做吗?”静静的夜色里,刚结束了一次浓情,秋桐躺在我的怀里问我。 “这辈子,我用生命追随你……就像江峰对柳月。”我边亲吻秋桐的耳垂边低语,“你是我的女人,永远都是……” 秋桐温情地笑了,抚摸着我的头发:“你是我的男人,我希望你永远都是快乐的,幸福的,为你,我愿意去做任何事,我永远只是你的女人,我的心我的身都是你的,我的灵魂和**永远追随着你……” 我感动地吻住她的唇,我们深吻…… 我再次雄起,翻身上去,秋桐展开全部的身心接纳着我:“来吧,我的男人,我的客客,我的爱人。” 我们再次热烈,夜空里的星星一眨一眨地看着我们,月亮害羞地躲进了云层…… 结束后,秋桐看着窗外深沉的夜色,突然说了一句:“我突然很想海珠和冬儿了。” 我的心情怅然,沉默了,我不仅想起了海珠和冬儿,还有云朵,甚至还有和我曾经有过交集的夏雨、谢非、秦璐、孔昆…… 夏雨不知现在怎么样了,老黎去看她了,她爹现在是我干爹。 谢非已经离开了关云飞,不知所踪。 秦璐在天国。 孔昆最近要和金敬泽订婚,向我们发出了邀请。 窗外繁星闪烁,月亮又出来了,一轮皎月挂在深邃的夜空。 秋桐幽幽地叹了口气。 我心里也一声叹息…… 第2104章 夏雨要回来 四个月后。 这天上午,我接到老黎的电话,告诉我他和夏雨后天回到星海,特意叮嘱一定要我去接机。 夏雨终于要回来了,不知怎么,想到久别的夏雨,我心里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我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或许是因为夏雨临走之前北京那一夜的缘故,那一夜,我被夏雨下了套,我不知道夏雨到底有没有得逞。 而如果夏雨得逞了,又会不会有什么后果。 想到这里心里就有些忐忑。 我现在无法预测此次夏雨归来对我和秋桐意味着什么。 老黎和夏雨回来,为何不让夏季去接,非要我去接呢? 一时想不明白。 我直接去星海传媒集团秋桐办公室告诉她这个消息,却在那里见到了江峰和柳月,还有妮妮。 我十分高兴:“江哥,柳姐,妮妮,你们一家子啥时来的?” 江峰和我拥抱了一下:“刚到一会儿,带妮妮来星海旅游呢,到了星海,先找你们报到。” “欢迎,先找我们报到就对了。”我很开心地说。 秋桐微笑着告诉我:“我已经安排好了住宿,就住在我们新闻大酒店,晚上我们给江哥柳姐一家接风。现在先让他们去房间休息下。” “好啊。”我答应着。 然后江峰柳月妮妮先告辞去了酒店房间,剩下我和秋桐在一起。 我告诉了秋桐老李和夏雨要回来的消息,秋桐听了,点点头:“好啊,好久没见到夏雨了。” “开心不?秋书记。”我说。 秋桐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易部长,按说我应该开心,可是,不知怎么,我心里又有些不大对劲的感觉。” “怎么了?为什么会感觉不对劲?”我说 “不知道,或许是我有些过于敏感了吧。”秋桐笑了笑。 我没有对秋桐说出自己对此次夏雨回来心里那种不大对劲的感觉。 沉默片刻,秋桐对我说:“对了,我也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说,老婆大人。” “上午我接到了许晴的电话,她明天来星海。”秋桐说。 “啊,许晴明天要来星海?”我感到有些意外。 “是的,许晴明天来星海,江峰柳月和妮妮今天来到了星海,你说,这是不是注定要发生什么呢?”秋桐微笑着看着我。 我一拍大腿:“或许这就是上天安排好的,太巧了。你告诉江峰柳月了没?” “暂时没有说。对于他们,我们已经错过了许多次,这次,或许我们该做些什么了。”秋桐说。 我点点头:“嗯,你怎么打算的?” 想到江峰和柳月和分别多年的许晴都来到星海,我心里一阵激动,还有兴奋。 “一切听易部长安排咯。”秋桐半开玩笑地说。 我沉思起来…… 当晚,秋桐设宴在新闻大酒店款待江峰柳月和妮妮。大家都喝了一些酒,都带着微微的醉意。 饭后,妮妮回自己房间去看电视,我和秋桐在江峰柳月的房间里喝茶聊天。 “江哥,柳姐,我想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看着江峰柳月。 “嗯。”他们看着我。 “有一个人,明天将从加拿大飞到星海。”我压抑住自己内心的兴奋和激动。 “一个人?什么人?从加拿大飞来星海?”江峰似乎没有回过神。 柳月脸色突然微微一变,定睛看着我和秋桐。 “这个人,和你们有着极大的渊源。”秋桐这时说。 “是她——是不是?”柳月失声说了出来。 江峰也脸色突变,激动起来:“是晴儿?真的是晴儿要来星海?” 我和秋桐对视了一眼,郑重地点点头:“是的,是许晴,她明天就飞来星海。” “啊——”江峰和柳月不约而同叫了一声,然后柳月紧紧抓住江峰的手,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哥,晴儿……晴儿终于有消息了,她……她明天就要出现……” 话音刚落,柳月的眼泪就流了出来,江峰的眼圈瞬间也红了。 我给江峰和柳月的茶杯满上茶:“江哥,柳姐,我和阿桐其实早就见过许姐……” 然后,我将几次和许晴见面的过程告诉了江峰和柳月,包括那次许晴去江月村的事情。 听我说完,柳月热泪长流,江峰的眼圈这会儿一直红着。 我和秋桐静静地看着他们,秋桐轻轻握住我的手,我感觉她的手在微微颤抖。 等江峰和柳月稍微平静下来,我说:“江哥,柳月,我有一个请求,不知你们是否答应。” 他们看着我,江峰说:“易老弟但说无妨。” 我看了看秋桐,秋桐微微点了点头。 我说:“在我和阿桐的心里,一直有一个愿望,我们很想知道你们和许姐之间的详细故事,这个愿望在心里埋藏了很久很久……当然,前提是你们愿意……” 江峰和柳月对望了一眼,江峰笑了:“我姐以前不是和你们说过吗?” “以前说的都是大概,我们想知道详细的,具体的……”我执着地说。 江峰又看了看柳月,柳月看看我,又看看秋桐,然后看着江峰,点点头:“哥,还是你来说吧……” 我和秋桐顿时喜形于色。 “好吧,我来说,我用第一人称来讲述这个故事……”江峰点燃一支烟,慢慢吸了两口,带着沉思的目光,似乎要把自己的情绪带回到过去。 为了听起来方便,在这里开始转换故事的角度,后面的“我”不再是易克,而是江峰了。 易克和秋桐目不转睛地看着江峰。 窗外这时飘起了鹅毛大雪,在这个寂静的冬夜里,一个催人泪下的故事即将开始。 “我们的故事是这样的……”江峰用平静的口吻开始给易克和秋桐讲述自己和柳月还有晴儿那难忘的往事…… 冬日的夜,外面寒气逼人,室内却暖意融融。 温暖的房间里,十分安静平静宁静。 易克和秋桐专注地看着江峰,聚精会神地听着。 随着江峰的叙述,一个感人肺腑而又惊心动魄的故事展现在易克和秋桐面前…… 我,叫江峰。 我和柳月的故事开始于北方一个叫江海的城市,那是一个夏日的夜晚。 当时是在我的女上司柳月家里。 北方夏日的夜晚,微热的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心驰荡漾的暧昧。暧昧的夜,和心目中的女神,和一个成熟绝美的少妇单独在一起,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酒后的我心中充满了弥乱而懵懂的感觉。 柳月喝醉了,一进家门就坐在沙发上,闭着眼,扶着额头,表情显得很痛苦。我急忙给她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柳月修长的腿在我面前一晃一晃,我不停心跳加速。 柳月勉强张开眼,怪怪地看了我一眼,看得我心里直跳,熊性荷尔蒙分泌速度加快。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下面,不由就很尴尬,柳月一定是看到这个了。 柳月接着低头喝水,没做声,身体一摇一晃。 我吞咽了一下喉咙,口是心非地对她说:“柳主任,你休息一会吧。” 柳月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地面,默不作声,一会站起来,摇摇晃晃往卧室走。刚走了几步,突然噗通一声歪倒在了地板上。 我急忙架起柳月,扶到沙发上,自己也觉得头重脚轻,于是顺势在柳月身边坐了下来。柳月的身体挨着我的身体,我感觉到她的身体很热,比自己的还热,不知道为什么,我搀扶着她肩膀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柳月突然无声地开始哭泣,当眼泪滴到自己手上的时候我才发现,她哭得很厉害,可以说是热泪滚滚,好似心中隐藏着巨大的的痛苦和忧郁。我有些不知所措,自己的美女上司,一个文雅娴静高贵端庄的漂亮女人,怎么突然哭了,哭得叫人心疼,令人心痛。 柳月好像处在迷幻和迷离之中,突然顺势趴在我腿上,仿佛把我当做自己的亲人,发出压抑的哭声,肩膀剧烈抽搐,浑身抖动。 我全身的血液突然开始迅速奔流,心快要跳出来,不由浑身战栗,不由自主抚摸起柳月的肩膀,隔着薄薄一层丝缎,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反应地厉害,像要爆炸。 柳月显然是醉得厉害,哭个不停,听了叫人撕心裂肺、心痛不已。 我突然胆子大起来,突然就抬起她的头,搂住她的身体。 柳月显然还处于大醉眩晕之中,或许还以为是在梦中,眼睛都没有睁开,任凭我的动作。 我脑子一片混沌,手忙脚乱…… 可是,接下来我却显得很狼狈。 我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这在现在是无法想象的,但在那个年代,是很正常的事。晴儿是我的初恋,也是从初中到高中的同班同学,又一起考入江海大学,只不过她在外语系,我和晴儿从没有突破那个界限。虽然我多次想,但晴儿坚持要留到结婚的那一天。 我不由很着急,很尴尬。 就在我手脚忙乱、满头大汗的时候,一只芊芊玉手伸了过来…… 命运仿佛造化,很会捉弄人,就这样,我的第一次没有给青梅竹马的晴儿,却给了刚认识不到一周的美女上司柳月。 那一年,大学毕业后我分配到江海日报社工作。第一天到报社上班见到新闻部主任柳月的那一刻,我惊呆了。 这是一个如此惊人美貌的女人。 见过不少女人,但从没有见过如此漂亮的,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绝对不会相信世上还有如此惊艳美丽的女人。在她身上,看不到任何岁月的痕迹,如果不是因为成熟儒雅的气质和娴静而略带忧郁的眼神,怎么也不会相信她是一个30多岁的已婚女人,她的美丽甚至让我一直引以为自豪的晴儿也黯然失色。 不由为自己感到幸运,一来幸运自己大学毕业后能直接分配到江海市委机关报工作,能分到这样的市委直属事业单位,对于寒门弟子没有任何社会关系和背景的我来说,是祖上烧了高香。二来,幸运自己能被报社分配到新闻部工作,不然,自己哪里有机会见到这位超级美女呢? 想到这些,我就由衷地感到高兴,甚至还有些兴奋。 而随之发生的事情让我更为兴奋:报社多年来有以老带新的优良传统,我在新闻部的第一个月由柳月亲自带。闻此消息,我岂止是兴奋,简直就是欣喜若狂。 第2105章 成为一个男人 上班第二天,我提前30分钟来到办公室,提水、拖地、擦桌子,大家上班后,一致夸我勤快、有眼头,柳月凝神看了我一眼,然后带我出去采访一个活动。第三天,我将自己写的一篇新闻稿交给柳月审阅,柳月看完稿子,看了我一眼,说,到底是新闻本科毕业的,基本功扎实,文采不错。第四天,柳月带我去山区采访,之间爬一座山,大家气喘吁吁,我一路轻轻松松,并在最后100米搀扶柳月爬上山顶,并第一次带着激动和喜悦的心情触摸到自己心中女神的手和胳膊。柳月看了我几眼,带着赞赏的语气说:“到底是在大学里踢过足球、当过军体部长的,精神劲儿足,身体倍儿棒。” 那时,我才知道柳月已经看过我的档案,了解我的底细了。 平时在我面前,柳月始终保持着那份娴静和幽雅,那种高贵而教养的气质让我从不敢有半点越雷池的想法。 转眼到了周五,柳月带我采访市委的一个重要会议。开到下午5点会议结束,秘书长邀请柳月一起参加晚上的会餐,在市委招待所——江海宾馆一个豪华的小餐厅里。我和柳月挨在一起坐,这是我最喜欢的时刻,因为从柳月身上可以闻到一种淡淡的茉花香的味道。 同桌吃饭的是市委办公室的秘书们,大家对柳月都很客气热情,对我也很好,我知道这是因为柳月的缘故,否则,我一个刚从学校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哪里会放在他们眼里。 席间,大家喝多了,包括柳月和我。柳月好像心情有些压抑,大家只要敬她酒她就干掉,也不推辞,也不多说话,顶多嘴角露出半丝笑意。我怕柳月喝多,站起来,决定主动出击,给在座的各位每人敬了一杯酒。 柳月看出了我的用意,用感激地眼神看着我,我对视了一眼,感觉那眼神里似乎又带着几分寂寥和迷惘。然后柳月对在座的各位说:“江峰是江海大学新闻系毕业的高材生,学生干部,党员,今年刚毕业,跟我熟悉工作,各位领导多关照。” 柳月的话让我心里一阵温暖,一阵冲1动。大家听了柳月的这话,立刻对我热情了不少,喝酒的焦点暂时转移到了我身上,我一股劲儿地喝多了。但这并没有阻碍柳月多喝酒,她又去隔壁的酒桌,给市委的几位领导敬酒。我没去,不敢去,山沟里出来的我从没和那么大的官一起喝酒吃饭过。 散场的时候,柳月明显喝多了,我也很有醉意,但头脑还算清醒。我搀扶着柳月的胳膊问她家在哪里。那会,酒后的柳月显得很妩1媚,脸色红晕,两眼迷1离,很动人,我很想叫她一声“姐”。 可是,我终究没有敢。 我搀扶着歪歪斜斜的柳月,送她回家。 进了门才知道柳月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于是就发生了开始的一幕…… 那一夜,揭开了我生命中崭新的一页,在这个比我大12岁的成熟少妇身上,我从一个懵懂青年变成了一个男人。 那一夜,我几乎没有休息,第一次品尝到女人的巨大幸福感,让我不知疲倦,这才知道,原来世界上竟然会有如此妙不可言的事情,我陶醉,我不能自拔……直到天快亮时才一头栽倒在柳月身旁,呼呼睡去。 第二天,当我终于醒过来,发现床上只有我自己,拉得很紧的窗帘透进一丝光亮,天亮了。 今天是周六,不用上班。 柳月正坐在床边的单人小沙发上,穿得很整齐,看样子早就起了,已经洗刷完毕,神色恬静而淡漠,正凝神怔怔地看着床头的一幅画。 看到柳月冷峻的眼神,我突然感觉自己很局促很荒唐,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份,突然觉得自己很狼狈。 我急忙穿衣起床。 柳月在这过程中一直没有说话,等我穿好衣服,她才看着我,神色平静,仿佛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你是第一次?”她终于说话了。 “是的。”我有些羞愧地回答,仿佛被人嘲笑了一般。 “唉……”柳月微微叹了口气,牙根咬得紧紧的,好一会才缓缓说道:“对不起……你回去吧,就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我怔怔地看着柳月,这个带我趟过女人河的美丽少妇,这个在我生命中注定刻骨铭心的美女上司,昨夜的一幕一幕在脑海里模糊地涌出片段,我不禁心潮澎湃,心绪难平,冲1动的叫了一声:“月儿姐!” 我的心中突然涌出对柳月的无限柔情,对这个迷人的少妇充满了无限眷恋,那一刻,我忘记了她是我的上司,那一刻,我甚至没有想起晴儿,我青梅竹马的女友。 柳月皱皱眉头,看着我,咬了咬嘴唇:“江峰,不要多想,昨晚,我们都喝多了……你回去吧……” “我……”我心里突然很痛,我虽然醉酒,但是我的大脑并没有全部麻醉,我知道自己昨夜做了什么,我知道昨夜的那一幕幕柔情万段和激晴火热都是真实的,我没有做梦,我突然想对柳月说:“我爱你!” 男人的爱就是来得这么快,我不知道自己心中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我觉得自己很无耻和荒唐,可是,又无法遏制内心的想法,和晴儿一起这么久,我从没有内心里产生过如此冲1动的爱意和感情,从没有这种刻骨的发自心底的痛。 难道,这真的是爱? 可是,我终究没有说,因为我看到柳月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容置疑和果断,那是只有在工作时才看到的神色。 我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多说什么,我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带着第一次湿身后的迷惘冲1动和激烈情怀,乖乖从柳月身边走过,低头从柳月家走出来。 从柳月家出来,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柳月家里没有男人,只有她自己。 为什么? 那个周末,我没有去江海大学找留校工作的晴儿,推说工作忙,没时间。 这是很久以来,我们第一次没有周末在一起,以前每个周末我都要去陪晴儿逛街散步或者打羽毛球。 我不知道经历了这酒后唐突的一夜会改变我什么?我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变化?我在宿舍里躺了2天,却并没有睡好。 我突然感觉到自己不可遏制地爱上了柳月,这个比我大12岁的迷 人少妇,这个带我进入生命之源的妩 媚少妇,这个让我迷醉在温柔乡里的成 熟少妇。 和晴儿这许久的感情,竟然会让我在和柳月的一夜柔情后突然觉得很淡,觉得好像是喝了许久的白开水。 我从没有经历过这种性和爱,这种突然涌出来的性,我不知道这随之而来的感觉是不是爱,但是我心里头的一种感觉特别浓烈,仿佛过去从未感觉! 我觉得这就是爱,虽然来得是这么突然而又荒诞! 可是,我觉得自己荒唐之极,柳月是已婚女人,我都不知道她老公是干嘛的,有没有孩子,就这么突如其来地爱上一个少妇,太荒诞。 我躺在床上,忽喜忽忧,忽而兴奋,忽而痛苦,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我觉得自己是一个自制力很强的人,我有坚强的意志和坚定的信念,可是,为什么会在这个女人面前分崩离析,灰飞烟灭。 我知道这一切很不可能,太不现实,可是我无法去说服自己,柳月的影子在我脑海里徘徊了整整两天,挥之不去。 如果这是爱,那么,我和晴儿之间是什么呢? 我很矛盾,我很痛苦,我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周一上班,我不敢看柳月的眼神,仿佛自己做了伤天害理、见不得人的事情,但是心里特别渴望和她在一起。 毕竟,我才来单位上班4天,我不了解我的领导,柳月呢,对我的了解也仅限于有限的档案资料和这4天的接触。 柳月看着我的眼神依然是那么平静和淡然,那么娴静和舒雅,仿佛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开完部室例会,安排完一周的工作,柳月当着同事的面对我说:“江峰,今天你跟我去南江县出差,我要了车,一会办公室的驾驶员在楼下等我们。” 我的心里一阵激动,能和柳月在一起工作,是我最大的渴望,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去哪里都好! 20分钟后,我和柳月坐在了去南江县的车上。 我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柳月坐在后排。 我靠着后座,从车观后镜里看到了柳月,看到了柳月那张白皙俊美的脸,心中阵阵起伏! 我突然觉得自己在柳月面前很龌龊很渺小很微不足道。 我坐在前排,胡思乱想着。 “柳主任,我们要去南江采访几天?”驾驶员小王问柳月。 “3天,”柳月简洁地回答道,又问我:“江峰,你家是南江,是不是?” “是的,”我连忙回答,柳月对我家在哪里都能记得这么清楚:“我家在南江的乡下,山沟里。” “嗯……”柳月答应了一声,然后没再说话。 小王打开车内的音乐,王杰那沧桑忧郁的歌声弥漫在车里:“……这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 第2106章 去了她的房间 在南江的采访的3天,我跟着柳月学到了不少工作技巧,从选题到拟定采访提纲,从如何切入提问到引导被采访者回答问题。 我学东西很快,第二天就能独立去采访一个企业家,柳月坐在旁边听,不插言。采访完毕,柳月对我说,你的悟性很强,接受新事物很快,天生做记者的料。 我很高兴,因为这是柳月在夸奖我,我看着柳月的眼神都在发光,我仍然不时在回味那一夜,可是柳月却不看我的眼睛。 我很想找机会单独和柳月呆在一起,可是很讨厌,那驾驶员小王总是形影不离地跟找我们,晚上住宿还和我一个房间。 我觉得柳月身上有一种东西让我着魔,而这种东西是晴儿所没有的,具体是什么东西,我却说不明白。 和柳月一起出差的3天,我的心中充满了莫名的幸福感,还有心中的不知所措和兴奋,不时又有几分忐忑。 之所以忐忑,是因为心中不时想起晴儿,在自己有女朋友的同时,却眷恋着一个比自己大12岁的少妇,这多少让我感觉心里有些惭愧和不安,我试图想让自己将那一夜忘掉,试了几次,不但徒劳,反而越发清晰,反而愈发对柳月不能自拔。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不可救药地恋上这个女人,我不知道这个女人是否喜欢我,我利用一切机会观察柳月对我的言行举止,试图得出某种信号,但是,我什么也看不出来,从柳月哪里,我得到的信号就是我是她的下属和徒弟。 我不死心,我失望中不肯绝望,我执着而期待。 采访结束了,晚上,南江县委宣传部为我们践行,明天我们就要回报社了。 送行宴很热闹,大家都喝了不少酒,包括我和柳月。 我不时看着柳月,柳月装作看不见,和其他人谈笑风生,觥筹交错。 出于礼节,我逐个给南江县委宣传部的人敬酒。 “江记者很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县委宣传部的韩副部长拍着我的肩膀热情地说。 “江峰是我们新闻部的新生力量,才来了几天,进步很快,前途不可限量……”柳月转过脸,看着大家,又看看我。 我很感动和开心柳月这么表扬我,韩部长说一万句比不上柳月一句。 我喝得有些多,傻乎乎地笑着,并同时说了一句俏皮话:“年轻有……前途无……” 大家都被逗笑了,哈哈大笑起来,柳月也是,笑得很美丽,很华贵,脸色红扑扑的,眼神瞟了我几眼。 我有些心跳,酒精的作用开始发挥,浑身燥热起来。 饭后,回到房间,小王在那里看电视,我醉醺醺地整理采访资料,收拾行李。正在这时,房间的电话响了,我一接,是柳月打过来的,她就住在我隔壁。 “江峰,你到我房间里来一趟。”柳月电话里的声音有些醉意。 我的心猛烈跳动起来,急忙答应着放了电话,给小王说我要出去见个朋友,脚步忙乱地去了隔壁柳月的房间。 柳月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我进来,冲我笑了一下,很美。 我的心中一热,反手关上门,,然后进来坐到她对面,心里茫然而又激动,还有些局促。 柳月站起来给我倒了一杯水,放上茶叶,端给我:“晚上你喝了不少,喝点水,解酒。” 我接过来,紧张地咽了一下唾沫,然后又看着柳月,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我们聊会天吧。”柳月和气地又冲我笑了一下,很友善,脸色红扑扑的,眼神很水灵。 “好。”我默默地点了点头。 “你觉得我老不老?” “不,你不老,你很年轻,你在我眼里是最好看的女人……”我脱口而出,心砰砰乱跳。。 柳月沉默了一会,轻轻说:“我比你整整大了12岁,我们是两代人……” “可是,爱情是没有年龄界限的!”我又是一个惊世骇俗的脱口而出,吓了自己一大跳。 我太荒唐了,仅仅因为一个酒后的yiyeqing就要和一个大我12岁的少妇谈爱情,而且,对她的个人情况还一无所知。 可是,当时我的心里没想别的,只有一种不可思议不可遏制的爱意急速上涌,然后通过我的口头表达了出来。 柳月显然也吓了一大跳,眼神怪怪地看着我:“江峰,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我说的是心里话。”我鼓足勇气,固执地继续说道,此刻,在我眼里,柳月不是我的柳主任,是我的月儿姐,那晚的激烈情怀在我心里又开始汹涌。 “我说了,你喝多了……”柳月脸色有些慌乱,眼神有些迷1离,手有些发抖地端起水杯喝水,语言有些无伦次:“对不起,我误导了你……我伤害了你……我不知道你是第一次……对不起……请不要想多了……” 柳月边说表情边变得痛苦起来,眼里充满了心痛和愧疚,一会双手捂住脸,埋下头去。 看到柳月这么痛苦,我的心里突然很难受,涌出一阵悲意,鼻子有些发酸,我突然觉得这个女人是那么脆弱,这么柔弱,这么需要男人的呵护。 “我没有想多……我想的就是一点……我爱你!”我断断续续地说着,哽咽着,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柳月大吃一惊,抬起头,边找纸巾给我边说:“你干嘛哭了?你是男人,男人是不能哭的……” 我被柳月说的很羞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眼泪这么不争气就流了出来,以前踢足球骨折了我都没掉过一滴眼泪。那一刻,我觉得好丢人。 “你今天真的喝多了,回去休息吧,别胡思乱想,好好工作,努力学习,做一个合格的党报记者,呵……”柳月显得有些冷静,说起了大话,但是语气对我很温柔,仿佛是一个大姐姐在劝慰小弟弟。 我急忙擦干眼泪,看着柳月娇美的面容,还有一双白嫩的玉手,想起那晚是这玉手在我迷惘无知的时候带我找到了生命之源。 我的心里一阵冲1动,突然就伸手握住了柳月的手。 柳月吃了一惊,有些慌乱,急忙想把手抽回去,我握地很紧,没抽动。 “你——你放开手!”柳月的脸霎时通红。 “我爱你!”我没放开她的手,直勾勾地看着她。 “你——胡闹。”柳月小声地叫嚷道:“你放开手,你弄疼我了……” “月儿姐……”我稍微松了下手,没有放开,动晴地叫了一声,鼻子突然又有些发酸。 柳月身体突然顿了一下,然后将手慢慢从我手里抽回来,轻轻地揉了一会,紧紧咬着嘴唇,半天说道:“我说了,我们是两代人,面对现实吧……不要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如果你愿意,私下就叫我姐吧,在我眼里,你应该是个小弟弟,别的,是不应该多想的……” “月儿姐……”我心中百感交集,又深情地叫了一声。 “叫我柳姐吧,”柳月轻轻叹息了一声:“大家都是这么叫的。” “我不,我除了公开场合叫你柳主任,私下我就叫你月儿姐……”我固执地又一连叫了几声。 “你真倔强……”柳月有些无奈,说了这么半句,算是默认了我的坚持。 我心里很高兴,毕竟,这前进了一大步。 我想不清楚这一大步是什么一大步,是要干嘛,是要走向何处的一大步,我只是在冥冥之中下意识地往前走,我不知将走向何处…… 那一刻,我的心中将晴儿忘得一干二净,眼里只有我的月儿姐。 难道,这是爱情?还是恋母情结?我想不明白,也不想多想,我只是觉得对月儿姐充满无限的向往和眷恋。 “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明天还得赶路。”柳月沉默了一会,看着我,微微一笑:“明天即将来临,好好工作,男人,是不能沉湎于儿女情长的,男人,是要做事业的。” 我站起来,认真地点点头:“月儿姐,我知道了,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柳月欣慰地笑了:“我坚信你是一支绩优股!” 我用痴痴的目光看着柳月,心里涌起一股别样的情感,暖暖的感觉。 在跟着柳月锻炼的随后3个星期里,我刻苦学习,勤于观察,多方借鉴,在柳月的谆谆教导下,很快进入角色,掌握了基本的业务能力,一般的新闻稿件都能熟练撰写,而且,在月儿的亲自指导下,还独自写了一篇人物通讯,被报社编委会评为当月最佳新闻稿。 我的进步让柳月很高兴,经常在部室全体人员会上表扬我,表扬我的学习态度和勤奋执着,惹得几个男同事老是用嫉妒的目光仇视我。 这短时间,我借口工作忙,一直没去看晴儿,倒是晴儿每个周末来我的单身宿舍帮我洗衣服收拾房间打扫卫生,然后下午再回去。 晴儿一来,我就埋头看书,不再像以前那样主动和她拥抱,更别说再纠缠着想上chuang。晴儿没有任何觉察,经常提醒我要多注意休息,别累着脑子。 有时候我靠在床头,看着青春活泼靓丽的晴儿,心中会突然很愧疚,毕竟,双方父母都认可了我们的事情,毕竟,我父母一直在催促我们结婚…… 可是,我不能欺骗自己,我无法掩盖自己内心的感受,我无法去装作亲热,我心中突然对晴儿产生了一种可怕的陌生。 我知道我很坏,我对不住晴儿对我的一片真情,我甚至都无法和晴儿去说我心里的想法,去告诉她我心里有了别的女人,一个大我12岁的少妇。 和晴儿在一起,是我的内心最痛苦的时候,不是因为晴儿不好,而是因为我***是一个混蛋,我觉得自己亵渎了晴儿纯洁的心灵。 可以,只要一看见柳月,仿佛春风化雨,我的心中就充满了甜蜜和惬意,充满了阳光和舒畅,充满了希望和理想…… 正文 1435.今晚,你来我家里 第2107章 今晚,你来我家里 又是一个周末,下班前柳月把我叫到了她的办公室,她的主任办公室是一个单间。 我进去坐下,柳月微笑着看着我:“江峰,祝贺你,你的锻炼期结束了,这一个月,你表现得很好,可以说是优秀……下周一开始,你就单飞了,小鸟出笼了……” 我心里涌起巨大的失望,我习惯了每天和月儿姐一起工作的日子,我不想这么快离开月儿姐,我单飞之后就不能天天和月儿姐一起工作,不能天天见不到月儿姐了。 我的表情一刹间有些失落,甚至很难过,默默地点了点头,没做声,站起来就要出去。 “等等……”柳月看出我的情绪不好,叫住我:“嗯……这样吧,晚上你有时间吗?如果有时间,我请你到我家来吃饭,我做几个菜,给你祝贺一下……” “有,我有时间。”我急忙回答,心情好多了。 下班后,我急不可待地直奔柳月家。柳月提前1小时下班回家了。 一口气爬到3楼,喘口气,按门铃,几秒钟之后,柳月开门了。 柳月穿了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头发挽成一个发髻,身上那种好闻的茉莉香味沁入我的鼻孔。 我不敢再细看了,心直跳,叫了一声“月儿姐”就进了房间,坐在沙发上。 柳月已经习惯了我叫她“月儿姐”,这叫我颇为安慰。 柳月已经做好了4个菜,弄了一瓶红酒,叫我来餐厅就座。餐厅的灯光很温馨,橘黄色的朦胧光线很柔和,我和柳月面对面坐着。 柳月开酒倒酒,然后看着我,温和的笑了,举起酒杯:“江峰,为你顺利出师,干一杯。” “谢谢你,月儿姐。”我看着柳月柔柔的眼睛,笑了笑,举杯喝了。 几杯红酒下去,柳月的脸色开始红晕,灯光下的柳月好美,像梦中的女神维纳斯。 我恍然如在梦境,痴痴地看着柳月,心中涌起莫名的感动和温情。 柳月看着我,随意的笑起来,很轻松,没有了平时在办公室的严谨和素雅,我的心里也轻松了起来。 “江峰,你怎么还没有找女朋友呢?没有合适的?”柳月托着腮,歪着脑袋看着我。 那一刻,柳月像一个好奇的女孩,大大的眼睛看着我。 柳月一定是从我的第一次做出了错误的判断,想当然以为我没有女朋友。 我不可置否,吃着东西,想撒谎又不敢,不撒谎又不甘,囫囵地“嗯”了一声,随即反问说:“月儿姐,你家里就你自己一个人?” “嗯……是啊,就我一个人。”柳月点点头,看着我:“很奇怪,是不是?” “是的,”我老老实实回答,又傻傻地问:“月儿姐,你家里的人呢?” 柳月又轻笑起来,胸铺微微颤抖:“你这个问题问得好傻,你说呢?” “我?”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却看见柳月的眼睛里已经蒙上了一层迷雾,眼神变得有几分忧郁和寂寥,然后就突然轻轻叹息了一声。 我不敢再说话。 柳月端起一杯红酒,一饮而尽,然后就又笑起来:“不说这个了,来,喝酒,你这一个月进步很快,说实在的,你的能力和素质出乎我的意料,当然,或许也可能是最初我低估了你……” “其实,月儿姐,这都是你指导和教导的结果,”我动晴地看着柳月,口舌发干:“其实,月儿姐,我……我不想结束锻炼,我……我还想继续跟着你……” “傻孩子……”柳月似乎有些开心,笑着说了我一句,我的心一阵暖流,这一声“傻孩子”让我感觉柳月浑身充满了母性的光辉。 “傻孩子……你总是要独立去工作的,再说,独立工作了,也还是属于我的兵,也还是继续跟着我干哪……”柳月又端起了酒杯,喝完之后,又说:“当然,或许很快我就要……” 说到这里,柳月突然停止了。 “就要什么?月儿姐。”我无知地瞪着眼睛,看着柳月。 “没什么,”柳月摇了摇头,神秘笑笑:“还没定下来,等定下来再说吧……” 我对官场职场那时基本是一窍不通,对柳月的话自然是无法理解,对柳月在官场打拼的本领,自然更是一无所知。 又喝了几杯酒,柳月的脸更红了,我的身体也开始发热,红酒有后劲啊。 “江峰,你会不会跳舞?”柳月突然看着我问,眼神里有几分放肆和野1性。 “会。”我毫不犹豫地回答,那个年代,大学里周末的主要活动就是举办舞会,我不但会,跳得还相当不错,当然主要是和晴儿搭档。 “那好,我们到客厅跳舞。”柳月说着站起来,来到客厅,打开音乐,随即,一曲舒缓的慢三《恰似你的温柔》流淌在客厅里。 柳月将客厅的大灯关掉,灯光变得温暖而柔和,然后柳月拉起我的手,将手放到我的肩膀上,平静地注视着我,我的手轻轻搂着柳月的婀娜细腰,我们开始随着音乐在客厅里晴儿地跳舞。 我的心中洋溢着激动和幸福。 我们在昏暗的灯光下摇摆着,随着邓丽君幽幽的歌声,还有舒缓的音乐。 搂着柳月的腰,触摸着她肌肤弹性的肌体,我身体有一股暖流往上涌,情不自禁握紧了柳月的手,搂着她腰的手臂也在慢慢收缩。 柳月抬起头,眼睛肆无忌惮地看着我,突然就笑了,随即摇摇头:“不可以!” 我不甘心,我从柳月哪里尝过了女人的味道,我一直在怀念这种感觉,我一直还想再有这种感觉,我无比渴望这种感觉,我无法自己地想拥有这种感觉。 我稍微放松了一下身体,一会又一次进行尝试。 柳月摇摇头,笑了:“傻孩子,别胡思乱想,把我当姐对待。” 我毛手毛脚的样子一定让柳月觉得很好玩,因为柳月在我面前表现地很随意,甚至有些肆意,全然没有了白天的舒雅和冷峻。 “月儿姐……我……”我在一次感到口舌发干。 柳月松开我的手,拉着我来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换了一首优美的钢琴曲,打开客厅的灯光,端给我一杯绿茶,然后在我对面坐下来,从茶几上摸起一盒三五牌香烟,点着一颗烟,晴儿地吐出一口烟雾,然后淡淡地说:“我们聊会天吧,跟我讲讲你的故事,好不好?” 我看着柳月坐在沙发上抽烟的姿势,很难想象这是我白天见到的柳月,此刻的柳月显得很放松很随意很抒怀,只是眼睛里的忧郁更加浓郁。 我第一次见到女人抽烟,特别是我心中的女神竟然抽烟,这让我感觉到了极大的刺激和新鲜,心里产生了几分莫名的兴奋。 然后,我们边听着音乐,边喝茶聊天。 柳月对我的成长史很感兴趣,听我讲从小到大的各种故事,听我讲大学里的各种趣事,听我表达自己的各种对人生和爱情的观点,听我畅想对理想和事业的各种憧憬…… 我那晚似乎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引经据典、直抒胸臆,谈兴越来越浓,语言幽默风趣,不时逗得柳月开心大笑,又不时让她点头赞扬。 我很注意不让晴儿出现在我的故事里,小心翼翼避开所有和晴儿的有关故事和细节,虽然心里不时闪过一丝歉意,然而,很快就被柳月那明亮的眼睛所驱散…… 在我的故事里,只有学习、朋友、生活,还有理想、事业,唯独没有爱情。 夜深了,柳月看着我的眼睛越来越明亮,很专注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喜爱和温柔。 我很兴奋,很激晴,很热烈,我毫无倦意。 “知道吗,江峰,听了你的经历和思想路程,结合我这一个月对你的印象,我总体感觉你是一个悟性和素质很高的人,你的基本素质和能力在同龄人中属于佼佼者,只要你好好努力,你会很有前途,你的明天会很灿烂……总归,你是一个优秀的男孩子……”在我的嘴巴中场休息的时候,柳月看着我,点点头。 每一次听到柳月夸我都会让我很开心,这次也不例外,我看着柳月:“月儿姐,好高兴听到你表扬我,我好喜欢你表扬我,这会,我感觉你不是我的领导,我感觉你是我的好姐姐……” “呵呵……”柳月笑起来:“我比你大1旬,我们是两代人……不是感觉,我本来就是你的姐姐,其实……其实我现在蛮喜欢这个弟弟……” 柳月的话让我心里一阵激动,我忍不住抓住了柳月的手:“月儿姐,我……” 我突然卡壳了。 我真恨自己,刚才那么能说,这会一到关键时刻,嘴巴却卡住了,只是抓住柳月的胳膊和手臂:“我……” “傻孩子,你什么你?”柳月含笑着看着我,胸铺微微起伏。 “月儿姐……我……”我还是说不出话来,突然就一把把柳月拉到了我的怀里。 柳月的身体在我的怀里突然变得滚烫和柔软,我把她搂过来的时候,感觉她的心其实跳得很厉害,呼吸也开始急促…… 我知道柳月和我一样,内心充满了渴望和希望,我决定主动一点。 我熟练地吻向柳月,她迎接着我,双手也主动搂住了我的脖子。 柳月丰满的身体和我的身体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服互相挤压、摩擦着,我浑身的血液流速开始加快,我终于可以在清醒状态下品味我的心爱的女人了…… 柳月很主动,我得到鼓励,想进一步,想解开RZ的带子,可是,我却不知道怎么解,手伸到后面裙子里面,半天也无法达到目的,我不禁有些着急。 “扑哧!”柳月笑起来,从我的怀里出来,站起身,充满疼爱地摸了摸我的头发,拉着我的手,轻轻说了一句:“傻孩子,跟我来……” 柳月领我进了卧室。 第2108章 顺理成章 进了卧室,后面的事情就顺理成章,我在柳月主动的引领下开始了又一次的新奇探索和进攻。和上次的懵懂、无知和麻醉不同,这次,我没有醉意,我头脑清醒,柳月也是。 我终于明晰地感受到了巨大的幸福和快乐,终于领悟到了生命中最美妙最激晴的那种时刻带给我大脑的冲击,那一夜,我的整个身心都在燃烧,我头脑格外清醒,我不放过一秒钟地享受着人生的美味。 和上次不同,这次我轻车熟路、轻松驾驭,虽然动作有些笨拙,方式有些单一,但基本要领却掌握的很到位。 我像一头刚出栏的小牛犊,横冲直撞,不停地叫着“月儿姐”,她闭着眼睛,脸上带着享受的表情,不停地答应着。 我不停地说着“我爱你”,她的表情舒缓而又紧张,没有答应,只是紧紧搂住我,仿佛怕我忽然消失…… 当最后的时刻来临,柳月突然泪流满面,嘴里叫着:“我要死了……”,浑身剧烈颤抖着,脸上的表情突然很紧张…… 我吓了一跳,我理解柳月为什么泪流满面,那是幸福的泪花,那是激动的情怀,那是享受的舒畅,可是,柳月为什么说她要死了,我那时性窦初开,不懂里面的道道,所以吓了一跳,心里吃了一惊,浑身一顿,惊惧地看着她…… 柳月过了一小会睁开眼,看到我的表情,放肆的笑了:“傻孩子,干嘛?被我吓着了?” 我点点头,上一次我们都在大醉中,都忘却了很多细节和感受,这次我认真感受,却吓了一跳。 柳月伸手摸着我的脸,开心地笑了:“傻孩子,有时候死是一种幸福,一种享受,一种痛苦的享受,一种极致的境界……”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那一夜,我在柳月的引领和教导下,迅速成长,学到了很多新鲜的知识,掌握了很多要领。 当天色开始放亮,我们终于偃旗息鼓,沉沉睡去,直到下午3点才醒过来。 我醒过来第一句话就是:“月儿姐,我爱你!” 柳月没有马上说话,只是微笑着看了我半天,然后轻轻地说:“别说爱,爱太神圣,太沉重,太严肃,太累……说喜欢吧……” 我窘了一下,随即笑了:“好的,月儿姐,我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 和晴儿在一起的时候,我从不这么这么说,感觉太肉麻太酸,可是,此刻,我竟然自然而然说出了这话,感觉没有一点别扭,感觉这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 柳月点点头:“傻孩子,记住,不要随便对一个女人说爱,爱不是随便就可以说出口的,是要用心灵和灵魂来领悟的……” “嗯……”我很乖地答应着,像一个孩子蜷伏在柳月的胸前,不时吮1吸着生命的甘甜。 “我们现在这样了,等到了办公室,我该如何领导你呢?呵呵……”柳月突然轻轻地笑起来,拍着我的肩膀:“我怎么感觉很好玩呢……” “到了办公室,我保证还是规规矩矩地叫你‘柳主任’,保证板板正正地服从你的领导……”我认真地说。 “嗯……那很好,不过我觉得很有趣,很有意思……”柳月抚摸着我的头发,笑得很开心。 此刻,我很满足,我脑子里只有柳月,我不想想得更多,只想抓住现在,享受这珍贵的一分一秒。 我想柳月也是这么想的,因为她也和我一样,没有谈得跟多更深入。 快晚饭时,柳月家的电话响了,柳月在外面客厅接电话,我在卧室听到了只言片语:“嗯……这个事情你多费心……属于我的……我一定要得到……晚上我没事,我过去找你……好,就在那地方……” 柳月的声音很低,好像不愿意被我听到,但是我还是听到了一部分。我有些不开心,我觉得那边一定是个男的,柳月好像是要出去和她约会。但是我什么都不能说,更不能干涉她,也无权干涉她,因为我现在和她除了是肉1体关系,好像感情还没有升格到可以干涉她个人自由的地步。我心里涌起一阵强烈的嫉妒。 我索性装作睡着了,闭上眼,其实心里很难受,因为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一种被抛弃被冷落的感觉,那一刻,我又想起了晴儿,想起了对我一往情深的晴儿。但是,一想起和柳月的缠棉,一想起柳月的温存,我心中刚刚升起的一丝歉疚顷刻之间荡然无存。我和晴儿这么多年的感情竟然在柳月面前顷刻瓦解,分崩离析,溃不成军,我感觉自己很迷惘,因为我在柳月身上找到了从未有过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一只虫子爬进了灵魂,深入了脑髓,欲罢不能,无法解脱。 我边睡边想,心里一会幸福着柳月的万般柔情,一会妒忌着外面长长而暧昧的电话,一会竟真的睡着了。 柳月好半天才回到卧室,将我摇醒:“起床,我晚上有饭局……” 我一言不发,一骨碌爬起来穿衣起床,简单洗刷完毕之后开门要走。 “等等,”柳月过来抱住我,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柔声说道:“辛苦了,乖孩子,回去好好休息……” 我他妈就是犯贱,柳月一句话就让我又开心起来,我的不快一扫而光,乌云散去,心中充满了阳光,抱着缠棉了一会,在她的一再催促下,才开门离去。 回到宿舍门口,天色已经黄昏,我一眼看到晴儿正蜷坐在宿舍门口等我。 “我一大早就来了,在你门口等了你一整天。”晴儿看我回来,急忙站起来,委屈地说。 看着晴儿可怜巴巴的样子,我的心中突然一痛。 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晴儿,看到晴儿的样子,我突然很惭愧,我急忙打开门让晴儿进屋。 说实话,晴儿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初中到高中我们一直在一个班,初中是同位,高中是前后位,关系一直很好。高三那年我们情窦初开,相约一起考入江海大学,之后明确了关系,双方父母也都很满意。晴儿比我小一岁,青春靓丽,性格活泼,走到哪里都很惹眼,在学校里也是他们外语系的系花,周围经常一大帮男生暗地写情书、递条子。不过我很得意,也很自信,因为我知道,在晴儿的眼里,只有我,她对别的男孩子的追求从来都是一概不予理睬,她痴迷地爱着我,深情地迷恋我,将自己的心全部交给了我。 晴儿看着我倦怠的眼神,关切地问:“你是不是昨晚没回来睡,又去打‘够级’了?” 大学毕业前的每个周末,我都经常会和几个死党凑在某一个宿舍里通宵打“够级”,欢度周末,晴儿都知道的,有时候还会在那里陪着我。此刻看着我疲倦的神态,晴儿理所当然认为我出去玩去了。 我没有回答,心里突然感到很歉意,很心虚,感觉很对不住晴儿。我不由拉住晴儿的手,问她:“晴儿,饿不饿?” “嗯……”晴儿点点头:“我一天没吃东西了,就喝了一瓶水。” 我心中突然大恸,觉得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坏蛋,我很疑惑自己怎么会突然变成了一个坏蛋,因为在这之前我一直感觉自己是个好人。好人变成坏蛋难道这么快就可以? 我拍拍晴儿的肩膀:“我带你出去吃饭去,你想吃什么?” 晴儿高兴起来,拉住我的胳膊一蹦一蹦的:“我想想啊,我想吃什么呢?” 晴儿果真歪着脑袋想起来,我趁机照了下镜子,不由吓了一跳,脖子下方侧面竟然还有一小块没有洗掉的口红痕迹。我心里很紧张,瞥了一眼晴儿,看她没注意,迅速用湿毛巾擦掉,又好好洗了把脸,用梳子梳了下头发。 “峰哥,我想去吃粥。”晴儿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了答案。 “好,平衡粥店的干活!” 然后,晴儿像往常一样,挎着我的胳膊,我们一起直奔平衡粥店。 路上,我的心里乱糟糟的,心里的天平不断失衡,一会是晴儿的纯情和温存,一会是月儿姐的妩1媚和娇柔,我的心里充满了矛盾和斗争。柳月不许我说爱她,而只许说喜欢,其实冷静下来,我心里也觉得这么快就说爱是有些荒唐,毕竟爱和喜欢不是一个性质。在我面前,柳月始终保持着冷静和从容,始终掌控着我们的进度和方向,而我,仿佛在身不由己、随波逐流。我不舍得晴儿,可是,我绝对离不开柳月! 到了平衡粥店,我的心还没有平衡过来。 平衡粥店旁边是一家大酒店——鲍翅楼,装饰豪华,灯火通明,小车川流不息。 我和晴儿刚到粥店门口,我随意扭头看了鲍翅楼门口一眼,正好看见一辆黑色的皇冠3.0停在门口,随后,一个平头、大约40多岁、大腹便便的男子从车里钻出来,接着,一个穿白色连衣裙、头发挽成发髻的美丽女郎从另一侧车门出来。 我不由一呆,这女的分明是柳月! 那男的,一定就是下午打电话的那位了! 我呆立在平衡粥店门口,心里一下子变得不平衡起来! 经过昨晚的谈话,柳月对我了解了很多,从过去到现在,从经历到阅历,从性格到志向……可是,我却对她几乎一无所知,只知道她是自己一个人居住,是我的美女领导。我不知道她有没有老公,有没有孩子,结婚没有,过去如何,现在怎样,什么打算,有何梦想,我只知道她做业务很棒,知识很丰富,气质很高雅,同时,还知道她床上的功夫特别优秀,几乎可以说是出类拔萃,虽然我不知道别的女人怎么样,无法去比较,但我意识里就感觉她是最好的。 第2109章 一无所知 我痴痴地看着柳月和那男的亲热地走进鲍翅楼,那男的手还随意在她的臀部碰了一下。 我的心一下子变得灼痛,心跳几乎停止,大脑顿时开始充1血,两眼发火……一种不可名状的痛苦和嫉妒涌上我的心头,我几乎不能自己。 我狠狠地看着那大肚子男人的背影,心里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拿刀剁了那***,我觉得这男人一定和柳月有什么说不清的关系…… 当然,此刻我不可能意识到这个大肚子男人后来会和我的成长密不可分。 “干嘛啦?发什么呆啊?饿死了,快进来了……”晴儿看我的门口发呆,站在粥店大厅回头喊我。 我回过神,急忙走进去。 晚饭我吃的索然无味,我的心里老是惦念着柳月和那大肚子,我心不在焉地听着晴儿叽叽喳喳的倾诉,漫不经心地附和着。 吃过饭,我和晴儿走出粥店,我回头看着金碧辉煌的鲍翅楼,心里想此刻柳月一定在和大肚子男人在里面的某一个包间里边吃边喝边亲热,干着不可告人的勾当……那大肚子男人肮脏的手一定在柳月的身体某一个部位游动……甚至那大肚子男人的嘴巴也在柳月娇嫩的嘴唇上吮1吸…… 我受不了自己的想象和遐想,我的心中充满绞痛,突然扭头向鲍翅楼跑过去,边回头对晴儿说:“我去里面上个卫生间。” 我从1楼跑到4楼,几乎所有的大小单间都是关着们的,我看不到里面,而我又不可能一个一个推门去看,我不敢,我觉得来这里吃饭的都是有钱人或者大人物,我没那胆量。 终于,我垂头丧气地走下楼,对等待的晴儿说:“走吧。” 我的心情无比低落,我的内心无比沮丧,我的心灵无比伤痛,我的灵魂无比迷惘…… 我失魂落魄地和晴儿回到我的宿舍,天晚了,晴儿不回去,住在我这里。 晴儿以前在我这里住过几次,都是她睡床,我睡地铺,这次也不例外。 我一直觉得自己特纯洁,和女朋友一起过夜,虽然有想要做那事的冲1动,但是却总能在晴儿的劝阻下保持自制,安静地在地板上睡去。 可是,经历了和柳月的风月之事,我突然感觉到,或许我对晴儿的性1冲1动一直就不是那么强烈,一直觉得是可有可无,所以才能在晴儿的劝阻下收敛住,不然,换了是柳月,我会不可阻挡地冲锋陷阵、攻城掠地。 夜深了,我躺在地铺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脑海里不停意银着柳月和大肚子,心里妒火难熬,几乎要发疯…… 或许是晴儿觉察到了我今天的异常,或许是敏感注意到了我对她的冷落,她也同样不停翻身,没有睡着。 一会儿,晴儿来到我身边。 晴儿和我互相拥抱,一如我们平时那般。 我的心里很涩,动作很被动。 月光的余晖洒进屋子,我眼睛睁得大大的,有神而无力,我怅怅地看着窗外深邃的夜空,思绪已经飞到了柳月哪儿。 此刻,柳月在干嘛呢?是不是已经熟睡了?还是像我想着她那样想着我呢?还是…… 我不愿意再想下去,我的视线转向了晴儿的脸,不由一怔,晴儿没有像以前那样闭着眼睛,而是正在睁眼看着我。 “峰哥,你有心事,是不是?”晴儿认真地看着我,长长的眼睛睫毛在如洗的月光下一闪一闪。 “我……”我的心里一阵发虚:“别胡扯,我哪里有什么心事,我除了工作就是工作……” “我就是担心你这一点,你好胜心太强,工作要一点一点去做,别太勉强自己,别给自己施加太大的压力……”晴儿侧躺着,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温柔地说。 晴儿把我不快的原因归咎于工作上的烦恼和压力,她没有意识到我对她的情感在悄悄发生着质变,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会对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产生怀疑和动摇。 我心里一阵愧疚,一阵感动,多好的晴儿,多好的女人。 “别担心我,我不会太勉强自己的,我不会背负压力的……”我轻声说着…… 晴儿不禁闭上了眼睛,脉脉享受着我的温存。 我看着晴儿的模样,心里阵阵发痛,我实在不忍心去伤害晴儿,我不能去伤害晴儿,她是无辜的,她是善良的…… 我难过地闭上眼睛。 忽然,我的脑海里不可阻挡地出现了柳月的影子,出现了她放肆而又野1性的目光,出现了她疼爱而又关切的眼神,出现了她妖娆而又妩1媚的表情……我懵懂迷梦般的意识到此刻在我怀里抱着拥吻的是柳月,是我的月儿姐…… 我突然来了感觉…… 我的手突然被阻拦住了,晴儿握住了我的手,温柔地在我耳边低语:“峰哥……别,我想等到那一天,那一天……我把自己完整地交给你……好吗?” 刹那间,我醒了过来,我睁开眼睛,看到晴儿的眼睛依然在闭着,脸上荡漾着幸福和纯情,还有淡淡的微笑…… 我刚才竟然错把晴儿当成了柳月,差点做出了那事。我***真混蛋,要是晴儿知道我此刻心中的想法,她一定会很悲痛。 我心中变得非常清醒,我突然兴致全无,放开晴儿,坐在地铺上,摸出一颗烟,在黑暗中点着,深深地吸了两口,一团袅袅的烟雾在夜色中慢慢升腾…… 晴儿在为我留守着贞洁,将女人最珍贵的东西为我保留着,我呢,却将第一次主动给了柳月,那个让我痴狂的成熟少妇。 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我心乱如麻,心里突然感觉很寂寥很悲凉。 月儿也坐起来,从后面抱着我:“峰哥,你生气了?” 我没有说话,我还在想着柳月,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晴儿见我不说话,沉默了片刻,一会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脱衣声:“峰哥……” 我转过头。 月光下的晴儿显得分外娇美。 晴儿略带害羞地看着我,脸上的表情还有些紧张。 我知道晴儿最不喜欢的事情就是我不开心,只要我开心,她可以为我做任何事情。 我知道此刻晴儿的意思,她一定是以为我是因为想得到她不遂而不开心生闷气,她想让我再进一步得寸进尺满足我的某些需求。 可是,我的身体已经属于了另一个女人,那一夜,已经将我淘空,我的元气还没有恢复,晴儿美丽的tong体竟然没有能让我动心,我那会想,除了柳月的身体,或许没有别的女人会再让我有真正的性1冲1动。 可是,晴儿对我真的是没的说,我无法去伤害她,我不能去伤害,我没有理由去伤害她。 我将烟熄灭,决心对晴儿好一点。 我用毛巾被将晴儿裹起来,将晴儿抱起来放到床上,躺在晴儿身边:“晴儿,别想多了,好好睡觉,安心睡觉……” 晴儿看我的表情释放了,点点头。 在我的温暖的臂弯里,晴儿安然入睡。 我苦苦挣扎思念了半天,也扛不住疲倦的进攻,酣然入睡。 我终于睡着了,而且睡得一塌糊涂。 第二天,我醒过来,已经是中午时分,我足足睡了10个多小时。 晴儿正在给我洗衣服,午饭已经买好,放在床头柜上,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晴儿留校还是在外语系工作,却并不教课,担任系里的辅导员,这在大学里是蛮不错的工作。 高中时,我一直是班里的团支部书记,晴儿呢,一直是班长;大学后,我还是担任班里的团支部书记,同时是新闻系学生会的军体部长,晴儿呢,还是班里的班长,同时是外语系学生会的学习部长。 “这么多年,我一直是从事务实的工作,你呢,一直是务虚。”晴儿时常和我开玩笑。 晴儿说地不错,这班级里的团支部书记相当于地方的党委,班长相当于政府,系里的团总支书记和辅导员的职能也是如此,一个务虚,一个务实。 但是,晴儿这么说,我嘴巴上去一直不服气。 “我这是虚功实做,地方上党领导一切,班里就是团领导一切,你始终是处在我的领导下的,你在我手里是翻不了把的。”我常常贼笑着对晴儿说。 我一直认为,相比外面纷繁杂芜的社会,校园是一片净土,女孩子出来混很危险,到处都是邪恶和陷阱,留校工作是晴儿的最好选择。 看我醒来,晴儿将最后一件衣服晾好,擦擦手走进来:“峰,起来吃饭,饿了吧?昨晚你就没大吃……” 我揉揉眼睛,打个哈欠,起床洗涮,然后和晴儿一起吃午饭。 “我下午就回学校,下午系里要开一个小会,我刚留校,不能迟到,表现要好一点……”晴儿边吃边说着:“衣服我都晾好了,天黑前记得收回来,你现在是党报记者了,要注意形象,出去多吃菜少喝酒,烟要少抽,平时多照顾好自己……” 听着晴儿婆婆妈妈的唠叨,我感觉晴儿特像一个保姆。 吃过饭,晴儿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将房间又彻底打扫了一遍卫生,然后对我说:“峰,我回去了,下周再见。” 说完,晴儿期待地看着我,等待我的吻别。 我轻轻地拥抱了一下晴儿,吻了吻晴儿的额头:“晴儿,路上小心点,下周见!” 晴儿满足而幸福地笑了,然后转身向外走去。 看着晴儿孤单的身影渐渐远去,我的鼻子突然有些发酸,心里潮潮的。 我刚要回身进宿舍,却正好看见柳月走过来。 第2110章 在民房里 我那时住在报社附近的民房,租住老百姓的房子,房子还是报到第一天柳月帮我联系的,一个月租金50元。 我看着远处悠闲地走过来的柳月,不知怎么,心里有些后怕,晴儿走得真是巧,再晚走2分钟,就和柳月正碰头。 柳月昨晚一定休息地不错,精神饱满,面色光润,两眼充满灵气,穿了一件蓝色白条纹的休闲连衣裙,头发随意披在肩上,和平日里正规正规的形象相比,别有一番风味。 我一看就柳月心里就没了分寸,昨晚到现在的一肚子怨气一下子消失地无影无踪,心里顿时就暖暖地柔柔地,充满别样感觉。 我他妈真溅,我脸上立刻绽开了灿烂的笑容,笑得很开心很真实,迎接柳月的到来。 柳月笑得很含蓄,脸上似笑非笑地,但是眼神很开心很温和,手里提着一袋子水果。 “你笑起来很纯,像小孩子在笑,很天真很纯洁……”柳月走近我,这样评价我的笑。 “因为我是发自内心的笑,所以才会很真。”我接过柳月手里的水果,边请她进门。 “这年头,能发自内心的笑不多了,笑都成了一种摆设和工具了……”柳月边说边进门,又用赞扬的口气说道:“不错,傻孩子,个人卫生整理地不错,很爱整洁的好孩子,提出表扬。” 我一听柳月叫我傻孩子心里就激动,我一看到柳月就动晴,我把水果往地上一放,反手关上门,一把就从后面抱住了柳月…… 此刻,我将刚刚离去的晴儿忘得干干净净,心中只有柳月。 当一轮战斗结束,我和柳月大汗淋淋地躺在床上休息,房间里的电风扇呼呼地对着我们吹着。 柳月脸色潮红,眼神更加水灵,目光更加柔和,一会靠着床头坐起来,从包里摸出一盒三五,先点着一棵,吸了两口,递给我,接着自己又点着一棵,深深地吸了两口。 我找了一个旧茶杯当烟缸,放在我们之间的床上,边抽烟边问柳月:“我之前没在你面前抽过烟,你怎么知道我抽烟的?” “感觉,直觉!”柳月用手指优雅地弹弹烟灰,淡淡地说:“我相信感觉,我直觉你就是个小烟枪。” “你的感觉真准。”我赞赏地说。 柳月突然笑起来:“喂,和你说个事呀,我从第一天见到你,就感觉你和我之间会有点事,呵呵……没想到是这事。” 我也不禁笑起来:“姐,和我在一起,你开心吗?” “嗯……”柳月点点头:“你呢?” “我也是,很开心,发自内心的开心。” “开心就好,曾几何时,开心也成为了一种奢侈……”柳月幽幽地说着,眼神里突然闪过一丝忧郁。 我没说话,我知道柳月突然又有些惆怅了,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柳月,因为我对她一无所知。 一会柳月摇了摇头,又笑了:“刚才我来你这里的时候,正好遇见对面一个扎马尾巴穿红色连衣裙的女孩走过来,长得那个水灵啊,呵呵……真清纯。” 我一听,知道她说的是晴儿。 想起柳月刚才自诩的直觉,我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怎么了?”柳月看到我的表情一怔,扭头看了我一眼。 “没……没什么,烟头烫着手了。”我熄灭了烟头。 “其实,我很是有些奇怪,”柳月吐出一口轻烟,慢悠悠地说:“像你这么优秀的男孩子竟然还没有女朋友?奇怪啊奇怪…..”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心里有些发虚,嘴巴上却很硬:“大学毕业没女朋友的多了。” 柳月扭头看着我,一会狡黠地笑了:“傻孩子,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那种出类拔萃的男人,你是最优秀的男人……” 我很开心:“你真的这么认为吗?月儿姐。” “是啊,乖孩子,”柳月吃吃地笑着, “在我眼里,你无论从哪方面,都是最优秀的男人,呵呵……这么优秀的男孩子,竟然会没有女朋友……看来是你眼眶子太高了,一般的女孩子看不中吧……” “你希望我有女朋友?”我盯着柳月的眼睛。 “不知道……”柳月给了我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接着又说:“你说呢?” 其实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我心里一边是海水一边是火焰,一边是期待一边是矛盾。 我们静默了一会,柳月又说:“其实,我发现刚才我来的时候遇见的那漂亮女孩和你挺般配的,你们俩在一起可真是郎才女貌啊……” “你凭什么这么感觉?”我的心里一阵惊悸,虚弱地问柳月。 “直觉。”柳月回答地很干脆。 “我们俩在一起就不是郎才女貌了?”我心里一沉,接着反问。 “我们……”柳月顿了一下,温情地看着我:“傻孩子,我们之间,是不能用这个词来形容的……” “我不这样认为,”我执拗地说:“我觉得你好美啊,月儿姐,我都被你迷死了……” “呵呵……”柳月笑得很开心:“姐不要求你别的,只求别把你迷死,你死了,姐怎么过呢?” 我心中一热,把柳月未吸完的烟熄灭,搂过柳月的身体…… 下午5点,柳月催促我穿好衣服:“乖宝贝,今晚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吃饭,带你见一个人。” “谁啊?”我很好奇。 “去到你就知道,这个人以后对你很重要,记住,一定不要乱说话,不要多说话,不要乱插言。”柳月为我理了理衣领,整理了一下头发,满意地看了一会,然后叮嘱我。 我点点头,虽然我不明白如何把握这“三乱”的尺度。 我心里莫名地兴奋起来。 30分钟后,我跟随柳月来到江海宾馆,来到餐厅的一个单间。 柳月开门先进去,我跟在后面。 一进门,我迎面看见一个40多岁的平头男人坐在餐桌正中间。 看见那个男人,我呆住了,柳月带我来见的人是竟然是大肚子! 看见大肚子,我很意外,扭头看着柳月,搞不懂柳月想干嘛,就这鸟人以后要对我很重要? 不光我看着柳月,大肚子也看着柳月:“小柳,这位是?” 大肚子看着我的眼神像是在审贼,让我很不舒服。 柳月回身揽过我的肩膀,顺手关上房间的门,看着大肚子:“杨哥,这是我表弟江峰,专门带过来给你报个到,拜拜你这个码头。” 边说,柳月揽我肩膀的手边用力按了我一下,同时对我说:“江峰,叫杨哥。” 这时我看到大肚子看着我的眼神中敌意顿消,变得和气起来。 “杨哥!”我叫了一声。 杨哥站起来,脸上笑起来,冲我伸出手:“原来是小表弟啊,好,好,欢迎,来,来这里坐。” 说着,杨哥热情地把我拉到他左边的座位坐下。 因为杨哥坐在中间,我坐在他左边,柳月就只能坐在他右边,这让我心里有点很不舒服,心里暗暗骂了一句:马尔格逼! 柳月和我一左一右坐在杨哥身边,我看了看柳月,她冲我微微一笑。 我心里稍微安慰了一些。 这时一个服务员敲门进来,恭恭敬敬地冲杨哥说:“杨部长,可以上菜了吗?” 杨哥微笑着点点头:“可以上了,另外,告诉你们王经理,我今天是私人朋友聚会,没事别进来打扰我。” 服务员唯唯诺诺答应着出去。 这个杨哥是个部长,什么部的部长?我心里转悠起来,老子毕业前是系学生会的军体部部长,咱俩平级。 “小表弟在哪里做事情?”杨哥虽然是在问我,眼睛却看着柳月。 “今年刚从江海大学毕业,新闻系的本科,学生干部,党员,分到报社,让我要到新闻部里来了,亲自带他。”柳月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心里暗笑,柳月撒气谎来脸不变色心不跳,不愧是见识广的。 “嗯……不错,不错,好好干!”杨哥这才转向我,带着领导的风范,拍拍我的肩膀:“小伙子,很精神,年轻,风华正茂,有前途!” 听这口气,这杨哥比我系党总支书记勉励我的时候还要有派头。 我没说话,记住柳月的叮嘱,点头笑笑。 “我今天把他带过来和你认识认识,以后他的进步还得你多关照,离不开你的帮助!”柳月像对老朋友讲话一样看着杨哥:“这年头,上头有人还办事啊!” “好说,好说,”杨哥看着柳月点头:“小柳,你放心,你的小表弟就是我的小表弟,名字我记住了,我心里会有数的……” “我表弟来报社才一个月,一直是我带着锻炼的,报社都不知道我们这层亲戚关系的,你可要保密……”柳月对杨哥说。 “呵呵……理解,当然会保密,”杨哥乐呵呵地看着我:“小伙子长得这么英俊,有女朋友没有啊?” 我一时有点傻,不知该如何回答,看了柳月一眼。 “杨哥问你呢,说吧。”柳月笑呵呵地看着我。 “有了!”我吭哧出两个字,脸色有些发红。 “哦……”杨哥看着柳月:“真可惜,我侄女今年刚大学毕业,我正琢磨给找个对象呢,刚看中你小表弟,可惜人家已经名花有主了……” 柳月含笑看了我一眼,然后对杨哥说:“你也不想一想,我表弟这样优秀的男孩子还能找不到对象?我这小表弟啊,基本素质很高,能力不错,不是我自夸,来报社这一个月,进步很快,业务水平可以和工作2年的记者相媲美……最近市里几次大的活动都是他采访写的,文字驾驭能力不错,政治高度把握的好……” 杨哥认真听着,然后点点头:“不错,会写文章,是个本事,现在市直各部委办局,都需要能写稿子的,文笔好的……这次如果你不走,我还盘算把你调到部里来……” 我心里大吃一惊,柳月要走?到哪里去? 正文 1436.大红人 第2111章 大红人 这时,菜上来了,杨哥招呼我们边吃边喝边聊。 我看着柳月,柳月却仿佛没有看见我脸色的变化,对杨哥笑着说:“谢谢杨哥器重和高看,其实我,我这也不算走啊,只不过是去省委宣传部帮忙而已,组织关系又不过去……” 我愣了,柳月要去省委宣传部帮忙!什么时间走? 杨哥笑了,端起酒杯,温和地看着柳月:“小柳,在杨哥面前别说这些,我什么不知道,什么不明情?借调只不过是你的跳板而已,呵呵……省委宣传部新闻处的张处长是我老同学,我知道你的打算……不过,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还年轻,想追求进步也是对的,在市里,提拔的空间很有限,很多科级干部都压死了……” “是的,空间太有限了,我正科级5年了,在报社熬副县级,费事了,不说很多资历比我老的老主任们在那死熬,就是一个梅玲,我也斗不过她啊,虽然她资历比我浅……”柳月一饮而尽。 “梅玲现在还是办公室主任?”杨哥问柳月。 “是的,马老板的大红人,天天跟着马书记形影不离。” 我一听,柳月说起了我们单位的人和事,不由注意听起来。 “这个啸天啊,工作能力是不错,也很能干,很具有开拓性,就是和这个梅玲一直弄得不明不白,这家伙,别一世英名毁在一个女人身上,这梅玲可是不简单……”杨哥摇摇头。 我越听越吃惊,这杨哥竟然好似是个大官,报社的一把手党委书记马啸天在他口里被简称为“啸天”,我不由用敬畏的眼神看着杨哥,这杨部长和我那学生会军体部长看来确实不是一个级别。 至于梅玲,我来报社一个月,至今未曾谋面,看来也是一个大忙人,而且还不是个简单的女人。 “我现在在单位里也别扭,梅玲仗着马书记对她好,处处和我比,什么都想压我一头,很可笑……”柳月摇摇头:“眼不见为净,借调去帮忙对我来说,也不失为一个明智的选择,这还亏了你从中斡旋……” “我斡旋是一回事,关键还是你业务棒,全省十大优秀记者,人家当然愿意你去帮忙了,他们新闻处每年向中央新闻单位发稿的任务也很重的,压力很大,迫切需要你这样的骨干力量……”杨部长看着柳月,用惋惜的口气:“其实,我是舍不得你走的,我知道,你这一走,恐怕就难以再回来了……但是,只要是你喜欢的事情,你想做的事情,你想进步,我不会阻拦你,我会尽力帮助你的……” 我听了这话,感觉杨部长对柳月的口气和态度很暧昧,心里不是滋味,可是又说不出什么。同时,我心里突然很难过,柳月这一走,恐怕就难以再回来了,那我怎么办? “青山常在,绿水长流,”柳月端起酒杯,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又看着杨部长:“杨哥,谢谢你,真的,我非常感谢你,我并没有走远,大家还会经常见面,经常打交道的,别为我的离去伤感,我会经常回来看大家的……” 杨部长端起酒杯干了一杯酒,沉稳地笑了:“混官场不容易,女人更难,去了省城,我会关照一些人帮助你的,你自己要把握好方向,好自为之……” “我会的,”柳月点头:“杨哥,以后你也要多保重身体,嫂子已经走了2年了,个人问题该考虑的也要及早考虑,身边没有个人也很孤单……” 我在旁边听柳月说这话,心里感到很高兴,这话明白无误地告诉我,杨部长虽然是单身,但是,柳月和杨部长是清白的。 杨部长看了看我,又看着柳月,沉默了半天,闷声说出一句话:“不说这事了,喝酒!” 饭后,杨部长先走了,临走前,专门和我握手告别,态度很和蔼:“小表弟,后会有期!” “杨哥再见!”我突然对这个杨部长有了些许的好感。 然后,我和柳月一起打出租车回去。 今晚这顿饭,我心里有很多问题要解决,我急切地想和柳月私聊。 一进柳月家,我满腹的疑问刚要开启,柳月先捂住我的嘴巴,顺便在我脖子上亲了一下:“宝贝,是不是很多问题要问呀,嘻嘻……先别问,先洗澡,洗完澡,我会告诉你很多事情……” 边说,柳月边帮我脱衣服,推着我往卫生间里走。 我于是暂时把问题压下去,去洗澡。 柳月也脱了衣服进来:“乖宝贝,姐和你一起洗,姐给你洗……” 淋浴下,柳月的双手在我的身体上滑动…… 偃旗息鼓之后,我们一起躺在柳月宽大而柔软的床上,柳月点燃一颗烟,悠悠地吐了一口,然后对我说:“宝贝,现在是答疑时间,我来解答你的疑问,我先说,你听。” 我伏在柳月的胸口没有抬头,“嗯”了一声,示意她开始。 “今晚这个杨哥是咱们市委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组织部的2号人物,我不细说你也知道他权力很大,和我认识很多年了,老朋友,一直保持着很好的兄妹关系,这人很正,人品很好,为官多年,经验丰富,关系很广,对我很好,我这次借调去省委宣传部新闻处帮忙,他出了很大的力,今天上午给我回话,说搞定了……” “姐,你什么时间走?”我迫不及待问。 “明天就走,杨部长说省委宣传部那边已经给报社的马书记打了招呼了,借用期限暂定1年。” “明天?1年?还是暂定!”我心里涌起巨大的失落,还有无比的难过,伏在柳月的胸口:“姐,你走了,我怎么办?你还会想着我吗?” “乖宝贝,你是姐的好宝贝,姐怎么能不管你呢?我今晚带你见杨部长就是要安排我走后你的事情,这个杨部长别看是副部长,市里各部委办局的头头见了他可都是毕恭毕敬,没有敢对抗的,你好好工作,别的别管,有事情就去找他,我希望你不但能做一个好记者,而且能在政治上有很好的前途,能快速进步……”柳月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背:“我走了,会经常和你联系的,电话、写信都可以,我会经常回来看你,你也可以没事去省城看我……” 柳月细声细语地安慰着我。我点点头,心里仍然很失落:“月儿姐,你是不是借调了就不再回来了?” “嗯……这个不好说,要看具体情况来定,如果能把关系办过去,我当然会留在那里,但是很难,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我希望你留不成,借调完就回来。”我懵懵懂懂地说了一句。 柳月笑了:“傻孩子,不管姐在哪里,都会记着你,会关心你的。” “我遇到什么问题可以去找那个杨部长?”我又想起一个问题。 “嗯……比如,单位里人事调整、内部部室调整、晋职称、外派学习、重点培养等等,如果出现对你不利或者你想要而不如意的事情,都可以去找,他都能帮你实现……其实你现在有个很大的优势,我们是党报,你是党员,报社里很多比你年龄大的资历老的还都不是党员,这是他们无法和你比的。” 那时我还不知道这个党员对我的重要性,后来才体会到柳月这句话的含义。原来入党是提拔的前提,特别是在党报单位,不入党,想提拔,想都别想。 记得听人说过,入党最容易的是当兵,其次是上大学,到了单位里想入党,很难,多少人为了一张党票争得头破血流。 我后来一直很庆幸自己在大学里靠军体部长这个职位换来的党员身份。 “嗯……知道了。”我回答。 “平时没事你也可以去他办公室坐坐,汇报汇报思想,听一听他的教导,这可是一个官场老油条。”柳月说。 “嗯,知道了。”我还是那句话,心里空荡荡的。 “记住一点,任何时候,都要一定要让他认为你是我表弟,我们是表姐弟关系,不可露出破绽。”柳月突然很严肃地说。 我点点头,又问柳月:“他对你很好,他对你有那个意思,是吗?” “是的,他是有那个意思,他对我有那意思已经很久了。”柳月回答地很痛快:“他老婆患病去世两年了,他一直没有找,就是等我的。” “那你答应他了?”我傻傻地问。 “傻孩子,你今晚看不出来?明知故问。” “为什么你不答应他?” “我尊重他,把他当大哥看,可是,我对他没有那种感觉,虽然他一直对我很好,而你,不同……” “那种感觉是什么感觉?”我傻傻地问。 “傻瓜,自己去想,”柳月拍了下我的脑袋:“说出来就没意思了,只可意会……不过,也说不清楚……” 我窃喜了一下,又问:“那你为什么不明确告诉他,回绝他,让他放弃等待和希望?” 柳月看着我,沉默了一阵子,然后说:“你还小,你不知道,你也不明白,爱情和婚姻,并不是简单的一个行或者不行、爱或者不爱就可以解决的,学生时代的浪漫爱情和生活中的现实爱情是不同的……” 我似懂非懂,点点头:“月儿姐,我好喜欢你,我不喜欢你和别人好……” 我学乖了,不再说爱,因为柳月说爱太沉重,让我慎说此字。 “嗯……我知道了,我明白你的想法……”柳月拍拍我的肩膀:“起来,我给你个东西。” 我坐起来,柳月将抽了一半的烟塞进我嘴里,然后下床去客厅,一会进来,拿了一个精致的正方形纸盒,打开,拿出一个BB机给我:“摩托罗拉,汉显的,126台的,给你的,以后我找不到你就呼你……” 我吓了一跳,那个年代,大哥大是个传说,BB机刚开始流行,大多还是数字的,一般只有那些领导和有钱的才在腰里别着汉显的,而且价格不菲,接近3000多元。对于刚参加工作,一月工作300多元的我来讲,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虽然我很羡慕别人腰里“吱吱”的叫声。 “你从哪里弄的?这玩意很贵的,我不要,你带着用吧。”我说。 第2111章 多神气 “去邮电局采访,给局长写了一个专访,受的贿赂,”柳月笑嘻嘻地对我说:“这个给你用,我等以后再想办法弄一个,你别在腰上,出去就‘吱吱’叫,多神气,呵呵……” 我很高兴,很喜欢这玩意,同学聚会时让他们看看,也说明咱混得不赖,起码能满足一下虚荣心。 看我很高兴地摆弄这个,柳月很开心,拍拍我的肩膀:“宝贝,以后你做记者长了,人家给你送东西的多着呢,什么玩意都有,各种各样的礼品和纪念品,嘻嘻……做记者,别的好处没有,就是礼品和酒场多……” 我开心完了,收起BB机,突然又涌起了别离愁,看着柳月:“月儿,你走了,我会很想你的,很想……很想……” 柳月温情地低语:“宝贝儿,姐的宝贝儿,姐也舍不得你……” 我翻身将柳月放平…… 柳月紧紧抓住我的头发,身体颤抖着:“亲亲宝贝儿,姐好喜欢你,姐心里只有你……” 激晴再次爆发。 这一夜,我和柳月没有睡觉,除了聊天,就是做那事,然后再继续聊天,感觉有说不完的情话,道不完的缠棉…… 中间有一阵,我哭了,泪流满面,我舍不得柳月离开我。 柳月也哭了,然而很快就又笑了,拍着我的脸说:“男人不哭,男人不哭,姐会经常和你见面的……” 于是我擦干眼泪,紧紧抱着柳月,生怕她马上就会消失。 柳月任我抱着,在我耳边轻轻说:“宝贝儿,不许你找别的女人……” “嗯……”我点头答应,心里很虚很慌很惊。 “注意不要和梅玲接近,远离她,敬而远之,更不要得罪她……” “嗯……”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只要是柳月不喜欢的人,就一定不是好人,我一定会敬而远之。 “想我的时候就写信,我到了之后会把地址发到你BB机上,” “嗯……”我心里潮乎乎的。 “方便的时候去省城看我,我带你出去玩,给你买衣服……”柳月继续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我突然感觉脖子上热乎乎的,有东西流淌下来,一摸柳月的脸,柳月哭了。 我的泪水又无声地流了下来。 和柳月认识1个月,我流了3次眼泪,这之前的10年,我没流过一滴眼泪。我和晴儿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是一座山,坚强的靠山,从来都是我安慰晴儿。可是,和柳月在一起,我却总是感觉到自己的幼稚和无力,感情的潮水总是那么澎湃,总是那么容易触动内心悲和痛的神经,泪水总是那么容易流出来。 第二天早上,起床后,柳月将房间的钥匙留给了我。 柳月要先去办公室和领导同事告别,要我今天稍微迟到一会再去,不要送她。 我知道她是怕我在那种场合下失控,而我也确实不知道能不能控制住自己。 我们深深地吻别,深深地……许久…… 然后,柳月和我分开,紧紧咬了咬嘴唇,努力笑了一下:“宝贝儿,走了!祝我一路顺风!” “月,一路顺风。”我痴痴地看着柳月。 然后,柳月转身就下了楼,带着简单的一个行李箱。 柳月走了,带着我无穷的思念,带走了我寂寥的心。 我跑到阳台,看着柳月的身影在楼道拐角处消失,心中无限悲凉。我的心充满惆怅。从认识柳月到现在,我始终对她的过去一无所知,她不说,我也不问。 以后会怎么样,我不知道。 柳月走后,新闻部原来的副主任刘飞接替柳月主持工作。 因为柳月属于借调性质,人事档案关系还在报社,还属于报社的人员,工资还是由报社发,也就是说,还是有可能要回来的,所以报社党委没有委派新的主任,而是由副主任主持。柳月的办公室也没有动,仍旧保留着。刘飞还是和我们一起在大办公室办公。 这多少让我有些安慰,或许柳月真的能再回到报社。 我心里暗暗希望柳月的理想破灭,留不成省城,借调到期赶紧回来。 我不禁为自己的自私感到惭愧,相比杨哥,我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卑鄙。老杨苦等柳月2年没有回报,柳月要进步要去省城,他一样能伸出鼎力之手,并答应帮助柳月想办法把关系办过去,这是一种多么宽广多么无私的胸怀和气度,而我,只想到了自己,为了自己的所谓的爱,宁愿用柳月的理想作为代价。 我感觉自己很渺小,觉得自己对柳月的感情还不够真挚不够深厚不够无私,我觉得自己好像还不懂得什么叫做真正的爱,还不能领悟爱情的真谛。 我迷惘了,我失落了,我寂寥了…… 我心里对柳月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愧疚和强烈的思念。 在柳月走后的第一分钟,我就开始想念柳月。白天,除了采访和写稿,我的脑子里装的都是柳月,晚上,我会在柳月的房子里呆上几个小时,坐在客厅里静静地听邓丽君的《恰似你的温柔》,这是我们第一次跳舞时候的旋律。我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听着,抽着柳月留下的三五香烟,在袅袅的烟雾中回想我们的一幕一幕…… 我不敢去卧室,不敢睡那张床,那会勾起我太强烈的怀念,我受不了,我不敢去享受。 我就这么静静地坐在客厅里,静静地听着音乐,静静地抽着香烟,静静地缅怀过去…… 回忆,回忆……从我心里跳出来,拥抱你…… 到晚上11点,我悄悄关好门窗,关好灯光,悄悄离去,回到我的简陋的宿舍,在我那张和柳月战斗过一个下午的床上,在对柳月甜蜜而痛苦的怀想和记忆中,渐渐睡去。 先有性还是先有爱?先有情还是先有欲?爱情和性裕是不是可以分割?我自己一人躺在床上的时候,开始初步思考这些问题,当然,依我那时的经历和对人生的体验,最终思考的结果只能是两个字:幼稚。 柳月走后,我时刻将BB机随身装在口袋里,在单位里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有BB机,为了不引人注目,我将BB机调到了震动,随时等候柳月呼我。 柳月走后的第2天上午,我正在外面采访,大腿附近的裤子口袋突然一阵发麻,BB机在疯狂震动。 我激动地急忙走到无人的地方,迫不及待掏出BB机,阅读信息,果然是柳月在呼我,我的月儿终于来信息了。 “亲亲,我今天刚报到,一切顺利,勿念。我的通讯地址是:**市解放路35号102信箱,方便就给我写信。想你的月儿。” 我狂喜激动兴奋地蹦起来,把BB机放在嘴边狠狠亲了两口,好像是在亲着柳月的唇。 采访结束,晚上,在柳月家的书房里,在温馨的台灯下,我泡上一杯茶,点着一棵烟,摸起笔,展开信纸,看着写字台上相框里端庄美丽的柳月,带着无尽的甜蜜和牵挂,怀着缠棉的亲情和思念,给柳月写信。 “月儿姐,此刻我正坐在你家的书房写字台前,坐在你曾经无数次坐过的椅子上,边看着你娇美的面容,边想着你无边的温柔,给你写信。今天我终于收到了的信息,好高兴……你走了2天了,2天,对我而言,仿佛是漫长的2年,我每一刻每一秒都在思念中度过,想着你的脸,想着你的笑,想着你的一举一动,想着你的每一寸温柔,想着你的每一个亲吻……我想你,我的相思就像缠树的青藤一样,在夏日的雨露中飞长,而你,就是我心中那棵常春树。回想我们在一起的短暂时光,我的心绪迷迷朦朦,你那美丽的倩影,动人的眼神、妩1媚的笑脸,总是伴着月光入我梦来,让我牵挂不停……我仍旧受着期待的煎熬,心中不停把你思念,你的容颜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我的面前,还是那么亲切、美丽,但无法亲近,就像此刻深邃的夜空中闪烁的星星……” 我停下笔,看着窗外的星空,深深吸了一口烟。 “月儿姐,刘飞接替你主持新闻部的工作,你的办公室还保留着,他和我们一起在大办公室里办公,他对我还算可以,我对他很尊敬,因为他是领导。这几天我开始独自出去采访,没有你在我身边,我觉得自己有些发怵,但还是挺过来了,事件性新闻采访完都能及时交稿,刘飞对我这几天还是满意的……每天我走过你的办公室门前,都要忍不住看几眼,仿佛你就在里面办公,在里面打电话,好希望你还能在那办公室里上班……我知道我的想法很自私,我想让你回来,我知道我不应该这么想,我应该希望你前途光明,仕途坦顺,可是,我心里真的就是这么想的,我不愿意对你撒谎……” “月儿,认识这么久,我从没有问过你的过去,你也没有告诉过我,不是我不关心你,我经常在深夜里想着你忧郁的眼神,你说你对很多事情有直觉,我也有直觉,你的眼神告诉了我你曾经的沧桑和坎坷,或许还有隐藏于心底的忧伤和苦痛,所以,我不想刺激你,不想唤回你对过去的回忆,所以,我从不在你面前询问你的过去,我想,或许,有些过去永远成为尘封的回忆会更好一些……知道吗,月儿,你的美丽的眼睛里若有若无的忧郁和悲怆,时常会让我心痛,让我忧伤……我从不认为我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可是,自从和你之后,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如此澎湃汹涌的情感,我的感情的潮水怎么会如此的丰富……” 写到这里,我看着相框里月儿那淡淡的眼神里依然的忧郁和淡漠,一种隐痛和心疼油然而生。 我不想刻意去知道她的过去,我也不想去打听她的过去,可是,我分明感觉到,从这双眼睛里感觉到,月儿一定有着刻骨铭心的过去,心中一定还有隐隐的创伤和苦楚。 “姐,你给我了从没有过的人生激晴,给了我从没有过的温暖母性,给了我最新鲜的人生体味,你是我心中的阳光和希望,是我人生道路上新的一页的引路使者,我从没有如此眷恋和依恋一个女人,你成为我灵魂和肉1体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多么想让我们的灵魂进入同一个躯壳……” 夜深了,喧嚣的城市安静下来,周围一片寂静,偶尔传远处火车的汽笛声……我毫无倦意,脑子里充满对柳月刻骨的眷恋和亲密,不停地写着…… 当晚,我没有回宿舍,我睡在客厅的沙发上,我还是不愿意去那卧室的床上,我要等到柳月回来,和柳月一起在床上睡。 带着淡淡的相思愁苦,我朦朦胧胧进入梦乡。 半夜时分,突然一阵局促的敲门声将我惊醒。 深更半夜,谁来敲门呢?我一骨碌爬起来开灯、开门,一看,是一个37、8左右的中年人,身材挺拔,眼神很炯,相貌英俊,一看就是很精明的那种人。 “你找谁?”我半夜被弄醒,没有什么好气,同时,我自恃身体结实,对这深夜来客没有一点惧怕感。 对方显然很意外,又抬头看看门牌,然后看着我:“你……你是谁?” “你管我是谁?我问你找谁?你是谁?”我更加没好气。 “我找柳月,”对方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我说:“我是柳月孩子的爸爸……柳月呢?” 我一听,头轰的一下子炸了,直接懵了,我立刻弄明白了这男人的身份,我靠!拐什么弯?柳月孩子的爸爸不就是柳月的老公吗? 柳月的老公来了! 第2112章 直勾勾 我的头皮蒙蒙的,妈的,这个男人竟然是柳月的老公! 那一刻,我感到很意外,心里掠过一丝惊慌。 但是,在我迅速地初步判断出这男人身份的同时,我立刻又做出了另一个判断:这狗屎是柳月的前夫。依据有二,一是柳月说过,家里只有她一人,而且柳月将自己房子的钥匙留给了我;二是这狗屎刚才说自己是柳月孩子的爸爸,而不说自己是柳月的男人,还有,他没有钥匙。 我看着这男人直勾勾看着我的眼神里充满嫉妒,而他,虽然在找柳月,却没有要进门的意思。这更加确定了我的判断。 我高大的身躯堵在门口,他滴溜着眼神乱往里看。 我突然想到,柳月眼里的忧郁和悲凉,柳月心里不为人知晓的苦楚和哀痛,或许就是这狗屎带给她的。 想到这里,我不由信心倍增,勇气大增,底气提足,心里突然对这个陌生的男人、这个自称是柳月孩子爸爸的男人增加了几分敌意。 我没有让他进门的意思,眼神迅速变得敌视,冷冷地说:“柳月不在,你找她干嘛?” “你是什么人?”那男人好像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用领导看下属、大人看小孩的目光看着我。 这男人轻蔑的目光显然伤了我的自尊心,老子现在大小也是个党报记者,到哪个单位去采访都是笑脸相迎,好吃好喝好接送,就是那些部委办局的局长见了我也是和气地握握手打个招呼,你这老小子竟然敢用这种眼光看老子。同时,我还想到,这男人深更半夜砸门,是不是想来骚扰柳月的。 我心里生气了,我甚至想揍这个男人,很明显,他不是我的对手,我在大学里除了是足球队队长,还是校武术队队员,专练散打,像他这样的,一看就是养尊处优习惯了,从不锻炼的主,三个两个不在我话下。我左右摇晃了一下肩膀,然后转了转脖子,发出“咔吃”的声音,像香港电影里的高手的架势,转了两转,然后才对那男人说:“我是谁管你鸟事?告诉你了,柳月不在。” 那男人用厌恶地眼光看着我,似乎在嘲笑我的幼稚和粗鲁,又显然是不相信我的话,伸着脖子冲屋里喊道:“柳月,你出来,我找你有事,我不是骚扰你,我打你家电话不通,我才过来找你的……” 我这才想起,柳月家的电话被我把接线拔下来了。 深更半夜,这男人的声音格外响亮,我有些恼火了,伸手按住这男人的肩膀,稍微一用力,他“哎哟”叫出来:“你干嘛?没礼貌的东西。” “我说了柳月不在,你捣鼓什么洋动静?”我火了:“滚蛋,别让我发火。” 一想起这可能就是给柳月带来伤痛的男人,我下手就毫不客气。 他似乎没有受到过这种无礼的冒犯,退后一步,脱离开我的手臂范围,用狠狠的目光看着我。 我没有跟进,仍旧堵在门口:“有什么事,说吧,回头我告诉柳月。” 那男人似乎现在相信柳月是真的不在了,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恢复了高傲和矜持的神态:“那好,麻烦你转告柳月,妮妮发烧住院,在医院哭着找妈妈,后妈和保姆都看不了她,去不去让她自己看着办!” 说完,这男人用手拂了一下油光发亮一丝不苟的分头,轻蔑地看了我一眼,下楼走了。 我站在门口愣了,妮妮发烧住院了,找妈妈,妈妈在哪里? 我一时有些六神无主,妮妮一定就是柳月的孩子了,那孩子发烧住院找妈妈,后妈和保姆看不了,可是,柳月也不在啊,我看看时间,凌晨3点,这个时候,我没有柳月的联系电话,现在也无法找到柳月。 一想到妮妮在医院哭着找自己的亲妈妈,我眼前呈现出台湾电影《妈妈,再爱我一次》里母子撕心裂肺哭泣的场景,鼻子突然酸溜溜的。 可怜的妮妮,原来和后妈一起生活,唉…… 我睡意全消,坐在客厅的电话机旁边,插上电话线头,琢磨怎么找到柳月。想了半天也无计可施,最快也要等到白天上班,查询114找省委宣传部新闻处的电话找柳月,别的实在是没有办法。可是,一想到可怜的妮妮在医院里哭泣,我心里又很难过。 无心插柳柳成荫,我越是无意去打听柳月的过去,却找上门来一个狗屎男人,自称是柳月孩子的爸爸,妈的,还很牛叉,盛气凌人的,长得也很不错,有成熟男人的那种气质,还颇有一种领导风范。 我靠在沙发上,抽着香烟,开始胡思乱想,柳月和这男人离婚,一定是这男人的不好,伤害了柳月,然后柳月愤然离婚,孩子判给了男方。这男人已经又结婚了,给妮妮找了后妈,唉……无辜的孩子,大人婚姻的牺牲品…… 我抽着烟,在屋子里烦躁地走来走去,担心孩子幼嫩的心灵因为今夜没有妈妈的呵护而受创伤…… 好不容易等到早上8点,我拿起电话,拨通114:“喂,你好,请给我查省委大院总机号码……” 很快查到号码,我急忙拨通,又说:“你好,请转宣传部新闻处。” 电话很快接通,里面传来一个充满磁性的男中音,拖着尾音:“喂——哪里?” 我急忙说:“您好,我是江海日报社,我想找一下报社刚调到新闻处帮忙的一个人,女的,叫柳月。” “哦……你等等,”接着我听到那人在叫喊:“小柳,过来接电话。” 等电话这会,我听到电话旁边还有说话的声音,看来电话机旁边还有人,隐约听到有人说什么“张处长……” 一会柳月过来:“喂,您好。” 我听见柳月的声音,一下子激动起来,一时竟然说话不出话来。 “喂,说话啊,谁啊?”柳月又问,声音很柔和很礼貌。 柳月是南方人,普通话里带着那种软软的吴越味道,在电话里听起来很好听,很有味道。 “我……姐……”我拼命控制住自己的激动,终于开始说话了。 “啊——是你?”柳月的口气很意外,接着突然变得客气起来:“江记者,你好”。 我愣了,柳月讲话怎么这么客套,好像公事公办一样。 我刚要继续说话,却听见柳月说:“嗯……好的,好的,你提供的新闻线索很重要,材料我收到了,我回头再和你联系……好的……谢谢你啊,再见!” 说完,柳月扣了电话。 我呆若木鸡,一头雾水,还没从激动中调整过来情绪,柳月已经讲完话扣死了,而且话讲得莫名其妙。 我抱着话筒发了半天呆,一会把电话扣上,决定再打过去,正事还没讲呢,那边就说完了,这叫什么事啊? 刚要按重播键,电话突然响起来。 我一接,是柳月打过来的。 我满腹疑问和牢骚还没有说,那边柳月软软的亲亲的声音已经过来了:“亲亲,宝贝儿,亲一个……嗯哪……”接着传来一阵嘴巴亲吻的声音。 我又懵了,柳月和刚才好像换了一个人,我懵懵懂懂地说:“月儿,你刚才咋回事呢?” “傻孩子,你怎么打电话打到我们处长办公室里去了,吓死我了……我刚到新单位,就有电话找,影响不好,人家会反感的……”柳月温声软气地对我说:“我现在跑出来在门口的公用电话亭给你打的……怕你再打过去,累死我……” “哦……”我明白了:“姐,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我……”我刚要说出妮妮生病的事,柳月接过话去:“亲亲宝贝儿,姐不生你气,不生你气的……嘻嘻……想姐姐了,是不是?说,是不是?” 柳月在电话那边很开心。 我的心里顿时仿佛冰河融化,热流滚滚,暖意融融:“姐,是,是,是,我好想你,可想可想了,我昨晚给你写信了,写得很长很长,足足5页稿纸……” “姐也想宝贝儿,亲亲,姐等着你的信,姐喜欢你写信,喜欢……”柳月更加开心了:“姐收到信,也会给你写信的……好不好,说,好不好?” “好呀,姐,好的,我等你回信,我今天就把信给你寄过去。”我也很开心。 “以后别打姐办公电话,那样不好,姐刚来,最好表现好一点,不然人家会厌烦的,新人到单位,最忌讳的就是电话多……”柳月在电话里说个不停,根本不给我插言的机会:“我差点忘了提醒你,你在办公室里也要注意,私事尽量不要用办公室的电话打,特别忌讳的是电话聊天,特别是你们刚毕业的学生,抱起电话经常打个没完,老同志都很厌烦的,你一定要注意,想打就到家里用我的座机打,记住了没,亲亲……” 我不停地:“嗯……” 好不容易等柳月停顿了下,我忙说:“月儿姐,我今天打电话找你是有事情,妮妮发烧住院了,昨晚他爸爸半夜敲门找你,说妮妮在医院里找妈妈,保姆和后妈都不要……” 我还没说完,电话那边突然传来柳月压抑的哭声,那种很压抑的呜咽,仿佛是捂在被子里的嚎叫,极具冲击力。 我心里顿时难受极了,柳月一定是在心疼宝贝女儿,可怜天下父母心,那个妈妈不爱自己的孩子呢?特别是未成年就父母离异,不能享受到母爱的孩子。 听着柳月在那边悲伤地哭泣,我的心在流泪,既心疼柳月,又心疼孩子。 “月儿姐……姐……月儿……”我在这边轻轻地安慰着柳月。 好半天,电话那边传来一阵长长的呼气,之后是柳月的轻轻的声音:“宝贝儿,我的宝贝儿……” 我一时没做声,我不知道她是在说我还是在说妮妮。 又过了一会,柳月恢复了正常:“你去帮我做一件事情,可以吗?” “嗯,你说,当然可以。” “客房的小床上有一个大布娃娃,你带着这个大布娃娃去医院,代我去看看妮妮,把这个送给她,就说……就说是妈妈给她的……就说……就说妈妈在外面上班,忙着挣钱给妮妮买更多的布娃娃,让妮妮乖,听……爸爸和小妈妈的话……”柳月边说边又哭起来。 第2113章 能耐不一般 我听得柔肠寸断,连忙答应:“姐,别哭,你放心,我这就去。” 刚说完这话,我突然想起一个重要的事情:“坏了,姐,昨天妮妮的爸爸没告诉妮妮在那个医院,咋办?” “不用问,一定是在儿童医院,儿童医院离他家只有300米,妮妮生病都是到那里……”柳月慢慢不哭了:“你到住院处问一个叫关妮妮的,就知道住哪里了。” “好的,姐,你放心,我这就去。” “嗯……亲亲……我今天要出差,等我忙完会尽量抽时间给你打电话。”柳月在电话那边说。 我和柳月来不及再亲热别的,我先给刘飞请了假,然后急忙去客房拿了大布娃娃直奔儿童医院。 我很快找到了妮妮的儿童病房,妮妮竟然自己一个小单间,待遇很高,看得出妮妮的爸爸,昨晚那个男人能耐不一般。 我轻轻推开病房的门,里面很静,一个5岁左右,眼睛大大的、睫毛长长的,像洋娃娃般的小女孩正坐在床上玩,旁边一个朴素的小姑娘在陪着她,别无他人。 妮妮看见我,抬起头来,我不由一呆,整个就是柳月的童年写真,长得太像柳月了。 “你是关妮妮小朋友吗?”我笑容可掬,弯下腰去,和妮妮相比,我像个大狗熊。 “我是,”妮妮抬头看着我,随即吸引力转向了大布娃娃:“大哥哥好,这大娃娃是给我的吗?” 我一怔,这孩子,怎么叫我大哥哥了,我有那么年轻吗?不好玩。 “是啊,妮妮,大布娃娃是给你的,喜欢不喜欢啊?”我将布娃娃递给妮妮。 “喜欢,喜欢,我好喜欢……”妮妮奶声奶气地说着,将大布娃娃抱在怀里,将脸贴在布娃娃的脸上:“谢谢大哥哥……我要搂着布娃娃一起睡觉觉……” 好可爱的孩子,我的心中充满了感动和温馨,一种暖暖的爱在我心中升起。 旁边那女孩冲我笑笑:“您请坐吧。” “不用,”我摸妮妮的额头:“妮妮的烧退了吗?” “退了,”那女孩一定是保姆了,看着我和气地说:“今天早上就退了,医生说再观察两天就可以回家了……” 我放心了,看着妮妮,越看越可爱,摸她的小脸蛋,拉拉她的小手:“妮妮,想不想妈妈?” “想妈妈,好想妈妈……”妮妮紧紧搂着布娃娃,看着我:“大哥哥,你知道我妈妈干嘛去了吗?” “这个布娃娃是你妈妈给你买的,让叔……大哥哥给你带过来的,”我和颜悦色地对妮妮说:“妈妈在外面上班,忙着挣钱,妈妈说要挣很多钱,给妮妮买很多好玩的大布娃娃,好不好啊……” “不好,不好……”妮妮突然将布娃娃一扔,躺在床上哭起来,两腿在空中踢着:“我要妈妈陪妮妮,我要妈妈陪妮妮玩,我不要布娃娃,不要妈妈去挣钱给妮妮买布娃娃……” 小保姆忙着哄妮妮。 我心里阵阵酸楚,心疼孩子,心疼柳月,骨肉分离,谁之过? 好不容易妮妮不哭了,我抱起妮妮,轻轻亲了亲孩子的脸蛋:“妮妮和大哥哥再见!” “大哥哥再见!”妮妮红肿的眼睛看着我。 我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刚出病房门,迎面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抬头一看,我靠,妮妮的爸爸,后面跟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少妇。 我看见妮妮的爸爸的同时他也看到了我,不由“咦”了一声,然后用敌视而俯视的的目光看着我,嘴里不冷不热说出一句话:“是你?你来干什么?” 他一定还在记恨我昨晚对他的不礼貌和鲁莽举动。 他俯视我,我更不愿意搭理他,我整理了一下衣服,抬头看着他,不卑不吭地说:“不错,是我,我受柳月委托,来看看孩子。” 说完这话,我看到男人的脸色不大正常,有些紧张,后面的年轻女人脸色倏地一变,从后面冷冷的瞪着那男人。 我不由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柳月的继任者,年龄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几岁,身材很好,皮肤很白,打扮地很艳丽,胸铺还算不错,说她是少妇,主要是因为她脸上露出几分成熟nv人的味道,显得和年龄有些不大相称。 不是我自卖自夸,这女人除了年龄比柳月有优势,别的地方没有能比得上柳月的,虽然也很漂亮,但那气质、风韵、仪态和柳月没法比,不在一个档次上。 而年龄,对于那些老男人或许很重要,老男人都喜欢找小的女人,从他们那里来找回青春,但是,谁能确保那些小女人不给老男人弄顶绿1帽子戴戴呢? 对于我这种血气方刚的小伙,年龄算什么呢?我从没有将年龄当一回事,我反倒感觉特别依恋比我年龄大的女人,那种风韵和温存,那种风晴和妩1媚,是幼稚的女孩无法拥有,也无法给予的。 看着妮妮的小妈妈,看着这个40岁的男人,我心里暗暗祈祷这个小女人给他戴顶绿1帽子。 我觉得其实我很坏。 男人的脸色很快恢复了正常,脸上露出了微笑,那种很宽厚很居高临下的微笑:“呵呵……谢谢你,谢谢你来看妮妮。” 他甚至向我伸出了右手。 我立刻也伸出了右手,既然他这么大度,我当然也不能小气,我现在大小也是个国家干部,党报记者,不是一个月之前畏畏缩缩的学生了。 我和他握手,他微笑着,但我分明看到了他眼里的轻蔑和阴冷。 我也微笑着,我的笑很简单,是专门硬堆积出来的,不是对柳月的那种发自内心的笑。 老男人和小男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说他是老男人,其实并不老,只是比我老了很多。 在他盛气的目光和神态下,我没有任何自卑,我觉得我比他幸福,比他强,因为柳月喜欢我,和我在一起,能和柳月在一起,是最幸福的事情。这个男人,失去了柳月,说明他没福气。 然后我们松开了手。 我觉得和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说的,还有他后面的那个小女人。 话不投机半句多,我准备离开,向他点了点头:“再见。” 说完我看不看他们,错身就走。 刚走了没两步,迎面过来一个穿西装的50多岁的人,在两个白大褂的陪同下,正眼看都不看我一眼,直冲我身后而来,脸上堆满了笑容:“宋局长,您亲自来了。” 我身躯一震,依旧往前走,但放慢了脚步,***,这鸟人是个局长,***。 我边走边竖起耳朵听。 “马院长,孩子给你们添麻烦了……”果然是妮妮爸爸的声音。 “哪里,咱自己卫生系统的孩子,还能让委屈着,再说了,您又是咱们主管局的一把手……” 我明白了,妮妮的爸爸是市卫生局局长。 市卫生局局长叫宋明正,我前几天在市直各部委办局领导内部通讯录上见过这个名字。 柳月的前夫叫宋明正,还是个正县级干部,妈的,很牛逼嘛!我不禁有些愤愤然!想起他带给柳月的痛苦和忧郁。 那时,我没有什么社会和生活经历,根据自己所了解的知识,理所当然认为在宋明正、柳月和小女人之间,无疑是一个升官发财死老婆、小三鹊巢鸠占的故事,受伤害的无疑就是我的月儿。所以,我很生气,我很厌恶宋明正,还有他的小老婆。 而宋明正呢,我看不出他对我有多么喜欢,老子正好也不稀罕他喜欢。 走出医院,孩子平安,我舒了一口气,然后就得等柳月找我告诉她这消息,她可以放心工作,不用再专门赶回来。 我先去邮局给柳月寄信,然后去办公室赶一个稿子。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都出去采访了,只有刘飞正在看报纸。 刘飞其实很年轻,看起来也就比我大个5、6岁,戴一副眼镜,文质彬彬,颇有一副文人的架势。 新闻部是报社学习气氛最浓厚的部室,其他部室上班时间聊天喝茶的比比皆是,只有新闻部,很安静,除了外出采访,大家都习惯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赶稿子,或者看报纸,悄声讨论写作心得和技巧。 为了防止其他同事来骚扰,刘飞专门写了几个大字贴在进门正对的墙上:“无烟部室,谢绝闲聊。” 我自然要遵守规矩,想抽烟的时候就去外面的走廊,边抽烟边琢磨稿子的思路,琢磨地差不多了,就回来继续写。 写稿真是一个清苦的工作,那时,正值中国报业刚步入市场经济轨道的时候,报社的经营很一般,我们刚刚告别了铅与火,报纸由铅印变为了胶印,还没有告别纸和笔,记者写稿都是用手写,统一的圆珠笔,统一的新闻纸制作的稿纸;编辑改稿子都是红色的毛笔,然后再用手抄写在统一的稿纸上。电脑那时对我来说很新鲜,报社只有印刷厂微机室才有电脑,都是386之类的。 我礼貌地冲刘飞点了点头:“刘主任好。” 刘飞冲我微笑了一下:“江峰,我正在看你今天发出来的稿子,写的不错啊,语言很简练,主题突出,层析分明,文笔流畅,嗯……不错。” 我心里很高兴,忙谦虚:“刘主任多指点。” “柳主任经常在我面前夸你,你刚来新闻部一个多月,适应地这么快,难得,别松懈,继续努力,争取做名记者,写名作品……”刘飞鼓励我:“我们都还年轻,我们新闻部是报社平均年龄最年轻的部室,你呢,又是我们部室最小的同事,有志不在年高,你的潜质很大,好好干……” 我心里很感激刘飞:“嗯……刘主任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刘飞点点头:“其实,咱们要做一个合格的党报记者,除了要会写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必须要讲政治!讲政治是做好一个党报记者的首要前提……” 我认真听着,默默记着刘飞的话,我觉得刘飞其实真的是一个不错的人,一个善良宽厚的老兄。 这时,放在门后三抽桌上的电话响了,我忙过去接:“你好,江海日报新闻部,我是江峰。” 这是柳月给新闻部定下的规矩,做文先做人,放下记者的臭架子,从细节做起,接电话,上来先要自报家门。 “你好,江海大学外语系,我是晴儿。”电话里传来晴儿模仿我口气的声音,然后是嘻嘻的笑声:“峰哥,是我!” 正文 1437.接电话的方法 第2114章 接电话的方法 听到晴儿的声音,我心里一阵发汗,这两天,如果晴儿不找我,我都没想起她。登时觉得心里非常愧疚,充满对晴儿的不安。 不过,此刻是在办公室,在这里闲聊显然不大合适,我想起柳月提醒我的话,想起柳月接电话的办法,扭头看了下正起身要往外走的刘飞,装作认真的口气:“哦,许主任,你好,你说,我听着……” 晴儿在那边显然是懵了:“神经啊你,什么许主任,我是晴儿,你提拔我当主任的,是系主任还是办公室主任…….” 我不说话,眼角看着刘飞,装作在听电话的样子:“嗯……嗯……” “嗯什么啊,说话啊,傻了?”晴儿在电话那边莫名其妙。 刘飞一出去,我顺手关上门,说话立刻变了语气:“死丫头,电话怎么打到我们办公室里来了,刚才办公室我们领导在,我怎么和你说话?我刚来一个新单位,是不能有很多私人电话的,接多了大家会烦的,知道不?” 晴儿劈头盖脸被我说了一通,半天没说话,一会有些委屈地说:“你好几天也不给我打电话,我想你了,就给你打电话了……你们那都是什么臭规矩,我们学校里就没这些事,我在系里,随便什么人给我打电话都可以……” “废话,学校里怎么能和报社比,报社虽然是事业单位,和机关办公没什么区别,再说,你在系里都很熟悉了,大家当然不会说你了,我刚来,电话多了,会给人家不好的印象,这是新人的不成文的规矩……”我教育晴儿,又说:“我这几天事情很多,没时间和你打电话啊,这样好了,以后想找我,就给我打传呼……”说着,我把传呼号报给了晴儿:“126——5997992……” “你有BB机了?还是汉显的!”晴儿在电话那边很惊奇,又很兴奋:“从哪弄的?” 晴儿知道我是肯定买不起BB机的,我们刚参加工作,我和晴儿家境都不富裕,我们都是属于旧毡帽朋友的行列。 “嗯……是的,汉显的,我……这是我们新闻部统一配置的,工作需要……”我对晴儿撒谎道。 和晴儿确定恋爱关系后的4年大学时间,我从没有对晴儿撒过谎,可是,最近,我已经连续对晴儿撒谎了,而且连眉头都不用皱一下,思路很快,随口就来,我刚发现我原来还有这个天赋。 “太好了,以后我要是想你了,想找你了,我就呼你……嘻嘻……做记者真好,真为你高兴……”晴儿在电话那边很开心。 “嗯……我这是办公室电话,一会同事回来看见我抱着电话聊天影响不好,先这样,以后不要打我办公室电话,明白了吗?”我对晴儿说。 “明白了,大记者——”晴儿拖着长音:“你这幸亏还没当大官,要是当了大官我要找你,是不是还得专门登记预约啊……” 晴儿的话把我逗笑了,我说:“好了,就这样吧。” “你办公室现在是不是就你自己啊?”晴儿问。 “是的,不过很快就会有别的同事进来。”我眼睛盯着门口。 “亲我一下。”晴儿命令道。 “啵……”我对着话筒亲了一口。 “嗯哪……”晴儿在电话那边满意地笑着:“啵……再见,峰哥,周末见。” 我刚放下电话回到办公桌前,刘飞回来了。 坐在办公桌前,想起晴儿,我心中不由有些矛盾,我父母对晴儿十分喜爱,早就已经把她当做自己家的儿媳妇对待,连结婚时给儿媳妇的银元都从箱底找出来,准备好了。 晴儿的父母对我同样很满意,对我这个准女婿疼爱有加,未来的丈母娘只要听晴儿说要带我去她家,都是提前就做好我最喜欢吃的饭菜。 两家父母虽然还没有正式见面,但我父母已经提出来,打算这个秋天选个日子,双方见面,确定我们的亲事,定亲,并确定结婚的日子。而现在,夏天即将过去。 也就是说,在双方父母的眼里,我们两个已经是内定的夫妻,就等着办手续登记结婚了。 在和柳月有那事之前,我从没有对我和晴儿的关系有过任何动摇和怀疑,我们走过了漫长的大学4年恋爱期,从初恋到热恋,到现在的平稳状态,虽然少了当初的很多兴奋和新鲜感,但是感情却是愈加弥厚,愈加醇香,我们一直在向往和憧憬未来两人在一起的美好和甜蜜,甚至想到结婚后是马上要孩子还是等几年,先干事业。 在晴儿单纯痴情朴素的脑海中,我已经是她今生的唯一和所有,她的心已经全部属于了我,虽然我们还没有真正地结合。晴儿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在我面前撒娇和调皮,让我背着她在河边散步,牵着她的手去野外踏青,挽着我的胳膊在夜晚的马路上散步……在她眼里,我不仅是她未来的夫君,未来孩子的爸爸,还是她赖以生存的精神支柱,给她安全和依靠的哥哥。 这是一份亲情和爱情同样醇厚的感情。 可是,自从那一夜,自从和柳月有了那事,自从我第一次尝到那事的感觉,自从我品尝到成熟少妇的风晴和滋味,我的心乱了,我的大脑失去了平衡,我的意识产生了强大的地震波,我的思维一片紊乱…… 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会带我走到何处,我只知道我无力自拔,我不能自拔,我无法自拔,我甘愿沉溺其中,我乐于沉溺其中,我迷醉于柳月的所有,从肉1体到灵魂,从风韵到风味,从声音到动作,我如痴如醉地被这个少妇所吸引,我的灵魂仿佛被她摄走,我的精神仿佛被她牵引,我懵懵懂懂不知所向,我只知道我强烈地不可遏制地思念着柳月,喜欢并深深向往着柳月,向往着她的一切…… 柳月在办公场所的高贵、冷峻、教养、气质和舒雅令我崇拜,令我敬仰,令我仰视,令我自豪…… 柳月在和我一起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成熟nv人的温存柔性、母性怀抱、妩1媚妖娆和顺从怜爱令我着迷,令我感动,令我向往,令我怀念,令我乐不思蜀…… 一个令所有男人欣赏、向往和渴望的女人,也不过如此吧。 我坐在办公桌前,忽而晴儿,忽而柳月,脑子里像放电影,不断轮回闪放,我心里充满了矛盾和焦虑,还有隐隐的担心….. 可是,一下班,一回到柳月的房子,我顿时把所有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吃着大碗面,抽着三五烟,翘着二郎腿,守在电话机旁,一门心思等柳月的来电。 到下午6点多,我刚吃完面,电话没响,BB机却“嗡嗡”地震动起来。 谁在呼我,是柳月还是晴儿?我摸起BB机。 呼我的不是晴儿,是柳月。 “阿峰,你在哪里呢?妮妮的情况咋样了?回复我BB机,号码是126—2685066 月儿。” 柳月叫我阿峰,我感觉挺有味道,挺喜欢,晴儿一直都是叫我峰哥,南方的女人称呼起来和北方女人不一样,都喜欢阿什么的,阿亮,阿狗,阿毛,我叫阿峰,有意思! 柳月配了BB机了,这消息让我很高兴,以后我也可以呼她了。 我摸起电话给柳月打传呼,请传呼小姐发布如下内容:“月儿姐,妮妮已经退烧,不日即可出院,一切都好,勿念,我现在在你宿舍里。” 回完传呼,我打开音乐,关掉房内大灯,在舒缓的音乐中,在昏黄的灯光下,点着一颗烟,晴儿吐出一团轻烟…… 一会BB机又震动了,柳月回传呼了,我一把抓起BB机,一看,不是柳月,是晴儿:“峰哥,我在办公室加班的,没事问候你一下,在干吗呢?方便就回电话,23*****,晴儿。” 我摸起电话,打给晴儿:“晴儿,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去,加什么班?” “筹备一个明天的会议,弄材料的,”晴儿笑嘻嘻地:“有传呼真好,跑到哪里都能找到你,你在哪里啊?” “我在外面忙的,那好,你忙吧,不打扰你了……”我说。 “好的,你也早休息啊……对了,我下午发工资了,去买了一个飞利浦电动剃须刀,周末给你送过去,省的你偷懒不刮胡子,老是扎我脸……”晴儿对我说。 “嗯……好的……你不怕说这话被别人听见啊,晕……” “嘻嘻……我自己在办公室加班的……”晴儿很得意。 “好了,别罗嗦了,我在忙,先挂了!” “好吧……再见,峰哥!” 刚挂了电话,放下话筒,电话随即响起来,一接,是柳月的:“阿峰,电话好忙啊,呵呵,我家的电话我打不进去呢……” “月儿姐,我刚才回了一个传呼……”我忙解释,然后说:“你在哪里?办公室?” “哪里啊,刚忙完,回家路上的公用电话厅,还没吃饭呢……饿死了……快给我说说今天妮妮的情况……” 于是我把今天的情况和柳月详细说了下,除了妮妮哭和遇见宋明正没说。 “那就好,那就好,妮妮看了布娃娃一定很高兴吧?是不是?”柳月在电话那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是啊,好高兴的,抱着布娃娃亲个不停,可开心了……”我对柳月说。 “呵呵……”柳月开心地笑起来,又说:“妮妮可乖了,可听话了……” “妮妮是个好孩子,我看了可喜欢呢……” “真的?阿峰宝贝儿,你真的很喜欢妮妮吗?”柳月紧跟着问我。 “是啊,好喜欢,好可爱的女孩儿,好像是你童年的翻版……就是一点,她叫我大哥哥……” 柳月又开心地笑了:“好,好,你喜欢妮妮我很高兴……妮妮真有趣,叫你大哥哥,哈哈……好一个阿峰哥哥……” 我也笑起来,被柳月感染了。 “对了,你在医院病房都遇见谁了?妮妮的爸爸和小妈在不在?”柳月又问我。 第2115章 只见到保姆 “不在,”我直截了当地回答:“我只见到一个小保姆在妮妮旁边。” 我不想在柳月面前提宋明正和他的小女人,我认定这小女人是第三者,认定宋思明抛弃糟糠之妻另有新欢,我不想刺激柳月。 “哦……”柳月沉吟了片刻,换了个话题:“阿峰,给我的信寄出了没有啊?” “寄出了,下午寄出的。” “呵呵……好,好,我等你的信,我想看看你写的信,看看傻孩子写的信咋样?”柳月重又开心起来:“收到看完我给你回信,我好好给你写信……” 其实,现在的人们很多人都在怀念那个年代,通讯发达了,现在就没有人靠写信来交流感情了,一个手机,几句简单的话语,方便了大家的交流,却疏远了心灵的距离。 我心里热乎乎的:“月儿,我老是不停地想你,我想最近抽时间去看你……” “宝贝儿,现在不可以,我刚来,事情很多,很多工作都要去熟悉、去适应,等我安顿好了,你再来看姐……”月儿温柔地安慰着我,又说:“姐这人做事情有个特点,要么不做,要做就一定要做好,姐虽然是借调来这里,但是我一定要靠能力考业务站稳脚跟,我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 “嗯……姐,我也相信你的能力,其实,我很佩服你的工作能力。”我由衷地说。 “我希望你也是,该工作的时候好好工作,该玩乐的时候尽情玩乐,该想姐的时候就用身心去想……总之一句话,男人要有事业心,要有抱负,你还年轻,我不希望你老是沉湎在儿女情长中,你应该有自己的拼搏方向,努力奋斗,为了理想、事业和爱情……”柳月平缓地说着,语气很有力:“我送你七个字,一定要记住:拼命工作拼命玩!” 拼命工作拼命玩!柳月语重心长的这七个字深深打动了我,牢牢烙印在我的心里,成为我以后工作和学习的指导准则,成为我人生的一个座右铭。很多年后,当我在事业上取得一个又一个成功,当我把酒临风笑谈诸侯,当我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我仍然不时回忆起柳月当时讲这七个字时候的语气,脑子里依然是那么清晰。 “姐,我知道了,我明白自己该怎么去做了,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我认真地对柳月说。 “嗯……我知道你一定会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人,现在呢,说实在的,你虽然生理上已经是一个男人,一个强壮的男人,但是,你的心理上,还是一个大男孩,以后要走的路,还很长,我希望,你能很快成长起来,从里到外,都是一个真正的成熟的男人,一个事业和生活都成功的男人……”柳月用鼓励的口吻对我说。 “嗯……好的,姐,我会的,一定会的……”我此刻感觉自己是柳月的下属,在听领导训诫。 “嘻嘻…..姐相信你的,来,宝贝儿,亲亲姐姐……让姐姐亲亲……现在是亲热时间……”柳月讲完,态度一转,又活泼起来,软声软气地对我说:“很多时候我打电话和接电话都不方便的,有事就给我打传呼……等我忙完这几天,亲亲要来看我,我带你玩……” 夜深了,柳月和我打完电话回宿舍去吃饭了,我却毫无倦意,站在阳台上,看着深邃的夜空中闪烁的繁星,还有皎洁的一弯月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月光多么像柳月的眼神,温柔而母性地注视着我…… 其实,在柳月和我在电话上亲热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却总是浮现出柳月那忧郁的眼神,我觉得或许我开始启开柳月的心扉,开始探究柳月的心怀,开始进入柳月沧桑而又苦楚的过去。 我一厢情愿地分析着,琢磨着。 随后几天,我和柳月一直保持着传呼机上的联系,我每天早上会提前20分钟到办公室,第一件事先给柳月打一个传呼,问候早安,然后提水、拖地、擦桌子,然后开始一天的工作。然后,在晚上的时候,我就会接到柳月回过来的传呼,向我报平安,都是她在酒店里吃晚饭。省级单位,酒场就是多。 转眼到了周末前一天,快到下班时间,办公室里又只剩我和刘飞两个人,刘飞在写东西,我在看新闻获奖作品选,办公室电话的电话突然响了,我忙过去接,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很脆,有些尖细,还有些傲慢:“刘飞呢?让他接电话。” 我一听很不高兴,这女人怎么这么没礼貌,这么傲慢,这么牛逼,不知是什么来头,又一想,或许是刘飞的老婆,忙说:“稍等,”然后对刘飞说:“刘主任,电话。” 刘飞过来接过话筒,我听见刘飞说话的声音变得很热情客气而谦恭:“梅主任啊,你好,领导,什么指示……嗯,好,晚上6点,好,嘉年华308房间……带一名记者参加……好,好的,梅主任,放心好了……我带着记者马上就去……再见!” 我在旁边一听,梅主任?莫不就是传说中的女人梅玲?报社党委办公室主任。看看时间,下午5点30分了。 接完电话,刘飞的表情很严肃,对我说:“江峰,走,跟我去嘉年华,去参加一个晚宴。” 我急忙带上包,跟刘飞一起直接去了嘉年华,路上我接到晴儿的传呼:“明日一早去你处欢度周末。” 我看传呼的时候,刘飞见到了,笑了笑:“江峰,有女朋友了没有?” “哦……有了……” “大学的同学?” “嗯……是的……”我的声音很虚弱。 “呵呵……那很好啊,大学女友,还不好意思?”江峰看我不自然的神态,笑着说了句。 我笑了笑,没回答,感觉心跳得厉害。 “这么快就配了传呼了?”刘飞又问:“不错啊,还是汉显的……和我的一样的。” 说着,刘飞从包里摸出一个BB机,摩托罗拉的,果然和我的一模一样,然后刘飞说:“呵呵……和柳主任一起去邮电局采访受的贿,呵呵……一般不向外拿,怕报社的同事说闲话,不过,过一段时间,大家都普及了就好了……” 我感觉有些发窘,忙说:“我这个是我表姐送的,不是……” “呵呵……”刘飞看着我笑了:“没关系,咱们做记者的,都明白,慢慢就适应了……你表姐对你可真好……” 刘飞的话让我有些似懂非懂,也不想去弄懂,就笑了笑,换了个话题:“刘主任,今晚参加酒场的都是什么人?” 刘飞看着我:“刚才办公室梅主任通知,今晚马书记从省委党校学习回来,请审计局的王局长吃饭,有重要事情,安排我带一名记者参加酒宴,到时候现场安排任务,至于别的什么,我也不知道……梅主任一会在餐厅门口等我们……” 我吓了一跳,今晚我要和报社的老大一起吃饭了,还有梅玲。 说话间到了嘉年华,刚到酒店大堂门口,一个齐耳短发、头发微黄、皮肤白皙、面容妖媚、胸铺高耸、穿一身米黄色套裙、脚穿白色高跟鞋的中年少妇站在服务台前面冲我们招手:“刘飞,过来!” 声音有些尖细,口吻有些霸道。 这一定是梅玲了,我一直没见过的报社办公室主任,果然是一个不一般的女人,和柳月相比,不是一种类型,另有一番风味,特别是那双媚眼,摄人心魄,让人不敢多看一眼,还有那目空一切、趾高气扬的神态。 刘飞和我走过去,刘飞和梅玲打招呼:“梅主任,我们来了。” 梅玲点点头,然后看看我,眼神里露出几分轻佻和放肆:“哟,小帅哥,你好!” 我很不适应梅玲的这种讲话态度,马尔格逼,好像老子是酒吧里的男服务生一般,我心里很不快,但马上想起了柳月的叮嘱,于是平静地看着梅玲:“梅主任好,我是刚分配来报社新闻部的,我叫……” “江峰……”梅玲一下子接过话:“早就知道你的名字,办公室今年接受毕业生的时候还专门看过你的档案,啧啧……照片就很帅,这真人比照片上还帅……跟着柳月干,可惜了,早知道到办公室来跟我干啊……” 我一听,心里很别扭,可又不能说什么,毕竟我是新来的,她是办公室主任,老板的红人,于是我勉强地笑了一下,心里很烦恼,又很庆幸,幸亏没分到办公室,在新闻单位,不做新闻业务,没什么前途的,而且,要是分到办公室,上哪里去认识我的月儿姐呢! 梅玲和刘飞说着话,腻腻的眼神不时打量着我,我感觉很不舒服,就走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看着餐厅里来来往往的人发呆。 刘飞在梅玲面前显得很尊敬,带着谦恭的表情和口气,我感觉更加别扭,一个办公室主任,正科级干部,你刘飞大小也是个副科级,至于嘛,见了她这个样子。 我对梅玲的第一次印象不大好,感觉很傲慢的一个女人,虽然长得很漂亮,很有一种风晴。 后来,我外出采访,从别人的谈话中无意中听到对梅玲的评价,说她是那种很骚的女人,那种很多领导都喜欢的交际型的女人。 我坐在那里,心里暗暗重复着柳月给我的叮嘱:“注意,不要和梅玲接近,远离她,敬而远之,更不要得罪她……” 当时柳月告诉我的时候,我并没有什么感性认识,只是口头答应而已,现在见了梅玲,初步感觉到了柳月这话的道理。 我那时只是感觉梅玲很风搔,并没有感觉到梅玲的厉害! 周末的江海宾馆,来吃饭的人不少,有不少市直单位的人,大家带着欢度周末的祥和笑脸,彼此见面亲热地打着招呼,梅玲更是忙得很,一会这个局长,一会那个主任,一会神采飞扬,一会热情握手,不停地和走过去的人打招呼。看来梅玲认识的人很多啊。 过了一会,梅玲和刘飞突然向门口走过来的两个40多岁的中年人走过去,我也站了起来,我知道,重要人物到了! 过来的是报社党委书记马啸天和市审计局的王局长。 第2116章 晚宴 来报社一个多月,我从没有见过马书记,只知道他在省委党校学习,梅玲也只是听说,今天两个一起见到了。 马书记40岁露头,中等个子,五官集中,脖子较短,嘴唇厚厚,眼神炯炯,给我的感觉是如果马书记留了长发,特别像那个年代红的发紫的一个歌星,就是唱《少年壮志不言愁》的那位。 梅玲和刘飞上前迎接,我就跟在后面看,梅玲热情洋溢地和王局长握手。马书记看了我一眼,随即面带笑容邀请王局长进房间,梅玲在前面带路。 进了一个带卡拉OK的豪华单间,我这才知道今晚就我们5个人。 王局长和马书记彼此好像比较熟悉,都爽朗的笑着,开着叫人笑不出听不懂的玩笑,说着某某市长某某书记等等的经历,我都听不懂。 梅玲紧挨着王局长坐着,脸上带着妩1媚的笑,王局长显得很开心,不时和梅玲开个玩笑。 然后,上酒上菜,好酒好菜,酒我知道是五粮液,菜我都叫不上名字来。 开始前,马书记才开始给王局长介绍我们,指着大家对王局长说:“梅玲你已经认识了,这是新闻部的副主任刘飞,这是新闻部的记者江峰。” 大家都微笑着向王局长尊敬地点头示意。 我很惊异马书记竟然知道我,竟然认识我,我又很感动,这么大的领导,我还不认识他,他竟然认识我。我不由又有些兴奋和激动。 王局长向我们微笑着点点头,然后对马书记说:“啸天,我看你们报社啊,不光出笔杆子,还出美女和帅哥啊,看看…..美女……帅哥……” 王局长指指我们3个。 马书记呵呵笑起来:“王老兄见笑了,哪里比得上你们审计局,你的那个办公室主任张丽,那可是绝顶美女啊……” 梅玲也附和着:“是啊 ,王局长,你们审计局那才出美女呢。” 王局长呵呵笑着,看着梅玲:“我看比不上你,还是你美……哈哈……” 大家笑起来,我看着刘飞,他笑我就跟着笑,当然是挤出来的笑。 然后王局长又说:“我记得你们报社新闻部主任,也是一位美女啊……” “哦,你是说柳月啊,她借调到省委宣传部帮忙去了……”马书记说。 “哦……这个柳月不简单,才貌双全,那文章写得,有水平!我在报纸上经常见到她的大作,文笔很犀利,文采很好……”王局长赞扬道。 “呵呵……是啊,那可是全省10大优秀记者,咱们江海的一支笔啊……”马书记也赞同地说道。 听他们夸柳月,我很高兴,心里又很自豪,暖暖的。 这是,我看见梅玲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快,脸色微微有些变化,嘴角抿了起来。 然后大家喝酒,马书记敬酒,大家一起举杯。 马书记说:“王老兄,今天是周末,邀请你出来欢度周末,老兄弟好久不聚会了,怪想的……” 王局长忙谦虚:“啸天书记客气了,大家都是老朋友,我们审计局和你们报社也是友好单位,不要分彼此嘛……” 然后大家干杯,我看刘飞喝掉,我也跟着喝掉。 然后又喝,三杯之后,马书记和王局长还有梅玲活跃起来,刘飞和我呢,就规规矩矩带着笑脸在一边吃菜,当听众。 马书记拍着王书记的手:“老哥,咱兄弟俩这么多年的感情没的说,今天我见了你,格外亲……” 王局长笑笑:“啸天老弟客气了,你是大忙人,在省委党校学习深造,我一般可是见不到你,今天你倒是有时间了,是不是有事啊,哈哈……老伙计……” 马书记微笑着看了一眼梅玲,梅玲忙挎着王局长的胳膊:“王局长,先喝了这杯酒再说嘛……来,我敬你……” 说着,梅玲的身子挨紧了王局长。 王局长有些醉意:“呵呵,梅玲的酒量大,我的不行了……不能再喝了…… “王局长,这酒您可一定要喝的,不然我可不依您……”梅玲的身子蹭着王局长。 正值夏天,穿的都很薄,相信王局长一定很爽,不过还在拿捏着:“啸天,你看……你看……” “难得梅玲一片心意,王老兄就喝了吧,我也陪着……”马书记举起了杯子。 梅玲端起王局长的杯子,举到王局长嘴边:“王局,就看您给不给小梅面子了……” “好…….好……喝……”王局长就着梅玲的杯子,一张嘴,梅玲把一杯酒倒进了王局长口中。 然后,梅玲也一口干掉。 “哈哈……”马书记开怀大笑:“王老兄有福气啊,美女给你喂酒……” 王局长也呵呵笑着:“这个小梅啊,我真是拿她没办法,太能缠人了……” 这时马书记看着刘飞和我:“刘飞,江峰,你们一起敬王局长一杯酒。” 刘飞忙端起酒杯倒满站起来,我也跟着,我们一起敬了王局长一杯酒,我们干掉,王局长象征性地点了点嘴唇就放下了酒杯。 然后马书记对王局长说:“今天叫他们新闻部的主任和记者来,就是专门来给你服务的,你看看有哪些需要宣传的,你提提方向,他们回头去专门给你弄,我想,局长专访是要搞一个的,然后再来一个全局的工作综述……” 王局长看了看我和刘飞,然后对马书记说:“酒桌不谈工作,今天不说这个,再说,你都替我说了,这样就不错……那就这样,回头我安排办公室接洽……” “不用,王局长,回头让他们找你们办公室接洽,我们要给你们搞好服务啊……”梅玲对王局长说。 妈的,别的单位都是求着我们发稿,我们采访宣传他们,还得我们主动上门,求着给他们发稿,真溅!我心里暗暗想着。 我明白了今晚叫我和刘飞来的意图,可是人家王局长根本就不愿意在酒桌上谈工作,我们成了摆设。 刘飞连连点头:“我们明天就和审计局办公室联系,搜集材料,请各位领导放心,保证把任务完成好……” 马书记点点头,然后又和王局长干杯,边说:“王老兄,听说最近你们局要开始对市直事业单位开始审计了……” “是啊,局党组决定的,行政事业科下周就开始,先从文化宣传口入手……”王局长说着,酒杯放在嘴边,然后突然笑了,点着手指:“啸天,哈哈……老小子,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马书记笑着点点头:“老兄到底是老兄啊,呵呵……” “我有数了……”王局长举杯一饮而尽。 马书记大为高兴,对梅玲说:“放卡拉OK,唱歌,王局长舞跳得不错……” 很快,歌舞升平,马书记放声高歌《弯弯的月亮》《少年壮志不言愁》,梅玲和王局长搂在一起跳舞。 我和刘飞就坐在旁边服务,倒酒、敬酒、鼓掌…… 我看着马书记唱歌投入的样子,真的很像那明星,除了头发短了和歌声难听之外。 梅玲和王局长跳着跳着就不规范了,梅玲两个胳膊搂着王局长的脖子,王局长两手搂着梅玲的腰,随意放在梅玲的臀部,像是一对情侣在摇摆,王局长的手还不时轻微动一下…… 梅玲脸上带着妩1媚的笑,边和王局长摇摆边亲昵地说着什么,两人的表情都很轻松,王局长显得很开心…… 大家一直边喝边唱边跳,兴致盎然。期间,为了灌王局长,梅玲有一次还坐在了王局长的腿上,和王局长喝起了交杯酒。 马书记笑呵呵的带头鼓掌,我和刘飞也随着鼓掌。 我边鼓掌,心里边觉得这梅玲果真不简单,周旋于大人物之间,很自如,很潇洒,很随意。 那天听杨部长说马书记和梅玲关系好像不明不白,可是,如果他们真有那事的话,梅玲和王局长这般亲热,马书记应该会生气的啊。此刻,我有些想不明白了。 刘飞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边听着马书记引吭高歌边看着他们跳舞,随意晃动着二郎腿,吃着零食和水果。 我看着我的老板和老板的办公室主任,还有市审计局的王局长,大开眼界,受益匪浅。 中间有一阵,梅玲还过来和我喝了一杯酒,手随意搭在我肩膀上。 我急忙往后一缩身体,让她的手自然滑落。 梅玲斜眼看着我,嘴角露出一丝不明显的笑意,我一阵鸡皮疙瘩,连忙将酒干掉,借口上卫生间,溜了出去…… 当晚,大家都喝了不少,我也喝多了,直到12点才回到宿舍。 第二天,我正在睡觉,晴儿来了。 看看时间,早上6点,我有些发晕,晴儿干嘛这么早过来? 看到我在宿舍,晴儿好像松了一口气,脸上很宽慰。 昨晚的酒还没醒,晴儿一进门就连连叫嚷:“难闻死了,满屋子的酒气。” 说完,急忙开门开窗通风,又打开电风扇,然后拖地。 我还没睡醒,又爬到床上,半睡半醒了过去。 一会,听到晴儿关上门,然后也爬到床上,把我往床里面一推,偎依在我身边,像个小猫,也睡着了。 原来她也是起的太早,也没睡醒。 一直睡到10点,我才爬起床,晴儿正在洗衣服打扫卫生,不知道她睡到几点起的。 晴儿的思想很单纯,在她的意识里,和我接吻、拥抱、抚摸,就意味着自己已经是我的人了,不仅仅是灵魂,还包括肉1体。 晴儿爱干净,很勤快,总是闲不住,乱了一周的房间很快就洁净明亮起来。 我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摸传呼,看有没有柳月的信息。 正看着,晴儿晾好衣服过来了:“峰哥,这就是你的BB机?我看看……” 边说,晴儿边伸手要拿BB机。 我吓了一跳,里面有柳月的信息,发现了可不得了,急忙一缩手:“乖乖,高科技产品,别动坏了,有什么好看的……好了,我要起床了……” 晴儿一撅嘴巴:“不看就不看,多大事,改天我自己买一个,也不给你看……” 我微微一笑,没说话,自顾穿外衣。 晴儿催促我去洗漱,她开始做面条。 我洗漱完,晴儿伸手递过一个纸盒:“给你的,飞利浦。” 我打开一看,飞利浦剃须刀。 “去试试,以后不准有胡子再扎我……” 我试了试,很好,对晴儿说:“不错,效果很好。” 晴儿看着我:“抱抱我……” 我伸开双臂,晴儿投到我怀抱里,轻轻和我接吻,边用手摸着我的下巴,一会说:“刮得好干净啊,一点也感觉不到扎脸……” 我不禁笑了,对晴儿说:“谢谢你,晴儿,你使我让刮胡子成为乐趣。” 晴儿偎依在我的怀里,仰脸看着我,一会脸颊和我的脸贴在一起轻轻摩擦着,在我耳边轻轻地说:“峰哥,你爱晴儿吗?” 这是我们这几年晴儿问的最多的一句话,不厌其烦,典型的小妇人的小资情结,明知道答案是一样的,还是想问,而且还得让我必须回答,不能含糊其辞。 “嗯……”我回答。 晴儿对我的回答很不满意,在我怀里扭动着不依不饶:“以前都是回答:‘我爱晴儿’这次怎么成了‘嗯’了呢?WHY?” 我知道我无法回避,于是照旧回答:“爱——我爱晴儿!” 晴儿满意地拍拍我的脸:“这就对了,以后不许偷懒,不许省略,知道了吗?” “嗯……”我回答。 “好了,峰哥,咱们吃饭,面条煮好了。” 我和晴儿刚端起饭碗,“嗡——”一阵震动的声音,我的BB机响了。 一定是柳月来的传呼,我放下饭碗,去拿BB机。 第2117章 等你 晴儿看着我。 果然是柳月的传呼,让我回电话的。 “谁在呼你?”晴儿看着我。 “办公室刘主任,”我若无其事地将BB机放进包里,夹起包:“你先吃,晴儿,我去趟办公室,一会就回来。” 说完,我出门就往办公室跑去。 “慢点儿,别着急,”晴儿在我后面喊道:“我等你回来吃……” 我一口气跑到办公室,办公室没有人,我摸起电话就给柳月打。 “月儿姐,”电话刚一接通,我就上气不接下气地叫着,很开心:“月儿姐……我来了……我在办公室的……” “呵呵……阿峰,跑步到办公室的吧,”柳月在那边的声音很恬静柔和:“今天是周末,我在办公室加班的,想你了,给你打个传呼,其实呢,没有什么事,就是闲聊……” 我的心里热乎乎的,柳月想我了,真好!被人想着的感觉真好! “姐,我也想着你呢!”我对着电话说。 “办公室今天没人?都休息了吧……”柳月问我。 “是的,今天没有什么采访任务,都休息了……不过,平时办公室也基本没有人,大家都朝外跑……” “是的,新闻部的特点就这样,每天蹲在办公室里的记者不是一个好记者,好作品好新闻是跑出来的,要深入基层,抓鲜活的新闻,才能有可能写出好作品……工作一定切记,不要浮躁,要扎实踏实,要沉下去……”柳月又在教导我。 “嗯……”我认真地听着,一会说:“姐,昨天我见到梅玲了,还有马书记。” “哦,说我听听!”柳月好像很在意这个:“详细说,具体点。” 于是,我把整个过程全部详细说了一遍,包括王局长对柳月的评价,梅玲的表情,以及梅玲看我的眼神。 说完后,柳月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阿峰,我上次给你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我时刻都记住的,我绝对不和她接近,绝不对得罪她……” “很多事情有时候不是以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的,不可能坐到绝对不接近,但是,心里一定要时刻提防,说话,做事情,要有数,有分寸,一定不要得罪她!” “嗯……我知道了,姐,这梅玲很厉害吗?好像刘飞对她很忌惮,很尊敬。” “嗯……你刚来还不了解,慢慢你就知道了,她不是一般的厉害,别看她是办公室主任,报社的那些老总们见了她都客客气气,不敢得罪她,这其中的道道,你会慢慢摸清的……”柳月对我耐心地说道:“报社人事很杂,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在市直单位是出了名的,你刚来,不要掺进去,任何一派都不要靠拢,只管做自己的工作,任何人都不要得罪,就走中庸之道好了,有事情及时告诉我,或者找杨哥……” “我不想找杨哥,我只给你说……”我有些不大喜欢柳月老是提起杨哥,虽然我对他不反感。 “呵呵……好的,”柳月宽容地笑笑:“马书记对你印象一定是不错的,你跟我锻炼的时候,我经常在马书记面前提到你,表扬你,他知道你是个不错的小乖乖……哈哈……” 我也笑了,心里很温暖:“姐,梅玲对你是不是很妒忌?妒忌你能力比她强?” “嗯……这个,不好说,也差不多吧,不过,我和她不是一路人,不具备可比性,我也不想和她比,我们走的是不同的道路,她的很多东西,我是学不来的,也不想学,我不想再走错了路,再迷失方向……” “走错了路?”我很奇怪:“姐,你迷失了什么方向?” “这个……很复杂,不要问这个,现在我也不想提,都过去了……”柳月缓缓地对我说:“阿峰,人成长的道路有很多条,一定要擦亮眼睛,选好道路,不要迷失自己……做任何事情,都要记住,别损害别人的利益,不要去伤害别人……” 我在电话这边不由点点头:“嗯……我记住了,姐。” “我们不标榜自己是高尚的人,但我们绝对不做不讲道德没有品质的人,我们做有良心讲道义的人。”柳月又说。 我的心一抽,感觉柳月好像在看着我的眼睛,我不由想起了晴儿。 “呵呵……今天我给你上课了,你喜欢听吗?”柳月呵呵笑起来。 “喜欢,我喜欢听,月儿姐,你讲什么我都喜欢听!”我连忙说道。 “嗯……阿峰乖!亲亲宝贝儿,姐亲亲你……”柳月开始软绵绵地说。 “姐,我好想你,好想吻你……” “嗯……亲亲,你下周过来,姐让你好好亲亲……”柳月的声音 极具诱1惑力。我听了欣喜若狂:“姐,那我下周过去看你。” “好,下周来吧,姐等你……姐很想你了……”柳月的声音愈发 软。 “太好了,姐,我恨不得现在就过去看你,我今天就想去省城看 你,还要什么下周呢……”我此刻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出发。 “傻孩子,别说傻话,姐这星期是例假,等下周嘛,到时候姐r 让你好好……” 柳月好言安慰着我。 和柳月打完电话,我心情格外轻松,愉快地回到宿舍。 一进门,晴儿正在那里等着我,面还没吃。 “你怎么还不吃?” “我等你回来一起吃了,我自己不想吃,”晴儿看着我:“峰哥, 忙完了?” “嗯……是的。”我端起饭碗吃饭,边含糊地答应了一声,心里 有些歉意。 “做记者也好也不好,好的地方就是可以到处跑,见多识广,不 好的就是没个休息日,随时得有任务,是不是?”晴儿边吃问我。 “嗯,是的,我以后可能就几乎没有周末了,也不可能老是去看你了,也不可能老是周末和你在一起了……”我顺着晴儿的话往下说,为以后打个铺垫。 “理解,男人嘛,事业为重,我不会拖你后腿的,你放心好了。”晴儿对我说:“以后我周末过来之前先给你打传呼,你要是加班采访我就不过来了……” 晴儿真是个乖孩子,知书达理。 晴儿越乖,我的心里就越沮丧。 吃过中饭,我带着晴儿去报社河边的公园散步,晴儿挽着我的胳膊。 正午的阳光很耀眼,但是已经没有那么灼热,夏天快过去了,公园的树荫下,三三两两的游人在散步,河边还有不少人在钓鱼。 “晴儿,我和你说个事,我晚上宿舍的那批死党要聚会……” “哦……那就去呗,别拉我去哈,又抽烟又喝酒,烦死了……”晴儿嘻嘻笑着。 “嗯……好的,不过,我想,到晚上6点半的时候,你给我打一个传呼……”我笑盈盈的看着晴儿。 “干嘛?打你传呼干嘛?”晴儿歪着脑袋看着我。 “我……”我有些不好意思:“我现在有传呼了,你到时候呼我一下,我调成声音,让他们听见,让他们知道我有传呼了……嘿嘿……” “哈哈……”晴儿开心地笑起来:“我知道了,你是想在你哥儿们面前抓个面子,炫耀一下,是不是?” 我嘿嘿地继续笑着,有点不好意思。 “行,没问题,我到时候多呼你几次,反正公家电话不花钱,我打127……”晴儿一蹦一跳地看着我说。 我心里暗喜,想像着那帮家伙见了我的BB机时羡慕的表情。 “对了,峰哥,下周末你有没有时间?”晴儿在我对面边后退边说。 “我……够呛啊,下周末有个预约的采访项目,”我急忙撒谎:“干嘛?” “我妈昨天打电话过来,说想我和你了,让我们回去玩呢……说有事想和我们商议下,征求我们的意见……”晴儿羞答答地说:“你没空,那就推迟下吧。” “什么事?”我看着晴儿。 “我妈说,我们俩的事情,想……想给我们定亲呢……”晴儿羞红着脸看着我。 我的心里一下子乱了,我又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自己面临的问题,我感觉自己现在是在脚踩两只船。 “哦……先等等吧,我最近很忙的,刚来新单位,要好好表现呢……”我对晴儿说:“那么急干吗啊?” “不是我急的,是我妈……”晴儿急忙说:“我妈她……她不知道听谁说的,说做记者的接触的漂亮的女的多,怕你……怕你变心,所以……所以……” “这都是什么啊?”我故作不高兴:“这都扯到哪里了……” 晴儿见我不高兴,忙过来抱着我:“别生气啦……我没这么想啊,我是相信你的啦……乖峰哥……别生气……以后我再也不说这个了……” 其实我哪里是生气,我是做贼心虚,晴儿这么一说,我也就下个台阶,情绪立马好了。 继续往前走,柳荫下有个石凳,我们决定坐一会。 刚坐下,一声清脆的奶声奶气的声音传过来:“大哥哥好!” 我一看,是妮妮站在我面前,穿着洁白的连衣裙,带着花边草帽,两只大大的眼睛看着我,旁边还有那个小保姆。 我乐了,忙伸手抱起妮妮,亲了一下脸蛋:“妮妮好,你出院了啊,身体都好了,是吗?” “是啊,大哥哥,我都好了,”妮妮伸手摸我的鼻子:“大哥哥,我妈妈呢?” 晴儿也喜爱地看着妮妮,伸手摸妮妮的脸蛋:“这女孩儿真漂亮啊,谁的孩子?” 我先回答妮妮:“乖妮妮,你妈妈在上班呢,忙着挣钱给你买好多好多好吃的,好玩的……” 然后我对晴儿说:“我同事的孩子。” “哈哈……”晴儿开心地笑着:“你同事的孩子叫你大哥哥,看来你是真的不大啊,乖,妮妮,叫阿姨……” “大姐姐好!”妮妮笑嘻嘻地看着晴儿:“大姐姐的眼睛好漂亮,和妮妮的一样好看……” 我和晴儿都乐了,我将妮妮放下。 正在这时,不远处有人喊妮妮的名字,我一看,是宋明正和他的小女人。 小保姆忙带着妮妮过去,妮妮跟我和晴儿挥手:“大哥哥大姐姐,再见!” “再见,妮妮!”我和晴儿挥手,我边看着不远处的宋明正。 此时,宋明正也看到了我和晴儿,晴儿正依偎着我的肩膀。 我冲宋明正笑了一下,礼节性的笑。 宋明正还了一笑,同样是礼节性的。 我看到宋明正的眼睛盯着我和晴儿,露出几分不解和疑惑。 正文 1438.那种关系 第2118章 那种关系 我知道宋明正一定以为我和柳月有那种关系,和柳月的关系很密切,所以才会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和晴儿。 我心里突然不自在起来,站起来拉着晴儿就往回走,弄得晴儿莫名其妙的。 路上,晴儿问我:“峰哥,妮妮是你同事的孩子,那你刚才见了妮妮的爸爸妈妈怎么不打招呼呢?” “你不懂,她那妈妈不是亲的,是后妈,那小女人,我同事是她爸爸的前妻……” “哦……可怜的妮妮……”晴儿叹息了一声。 唉,可怜的妮妮,我心里其实也有同感。 “你那同事一定很漂亮吧?”晴儿又问我:“是你们新闻部的?” “唔……”我含糊地答应了一声:“是……” “漂亮的女记者,真叫人羡慕,她除了漂亮,还一定很潇洒……真是想不明白,有这么好的孩子,干嘛要离婚呢……”晴儿歪着脑袋边想边自言自语。 听到晴儿对柳月的评价,我没说话,心一直在发沉,我***老感觉自己这会不洒脱,有些狼狈。 回到宿舍,晴儿又和我聊天、亲热了一会。 我和晴儿的亲热内容很简单,就是拥抱、接吻,我以前多次想摸摸、看看晴儿的下面,她始终不同意,害羞怕得要命,最多只让我摸摸胸部,还是隔着RZ。 我一直很喜爱珍惜晴儿的纯洁和自重,为自己有如此清纯的女朋友而自豪。 现在,我却没有了那种冲1动,我和晴儿抱在一起,只是一味重复着之前的项目,抚摸、接吻……没有更进一步的行为和试图。 晴儿躺在我怀里,很知足,很幸福,很快乐,很开心……晴儿其实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女孩。 下午,晴儿坐公交车回学校了,晴儿的学校离报社很远,坐公交车要1个多小时。 “峰哥,下周我不过来了,你好好工作吧,大下周再联系……”晴儿从我怀里出来,依依不舍地和我挥手告别,背着小包,屁颠屁颠地走了。 我心里又是一阵寂寥和惆怅,突然感到了孤独。 晚上,在宿舍哥们聚会的饭店单间里,我的BB机挂在腰间,和大家若无其事地侃大山。 突然,“吱吱——”的声音持续叫起来,晴儿给我打传呼了。 我装作没听见,和大家继续聊天。 “咦,谁带BB机了,BB机响了。”老三开始发问。 “哦……我的……”我装作刚听见,从腰里摸出BB机,开始看信息。 “我靠,行啊,才工作几天,混上这个了,还是汉显的……” “江峰牛逼,到底是在市委机关报的,就是不一样……” 大家纷纷用羡慕的口气说着,眼睛红红地看着我的BB机。 我心里很得意,很满足,看完信息,把BB机往腰里一挂,站起来:“兄弟们,晴儿呼我了,我去回个电话。” 我的死党们都认识晴儿。 我打算到楼下上个厕所就回来。 “等等,”宿舍的老大发话了,从包里摸出一个东西递到我面前:“丫的,用我这个回,别找公用电话了!” 我一看,靠,大哥大,很大的那种,香港电影里黑社会老大用的那种!老大的父母在广州经商,这一定是他父母给他买的。 “哇塞!老大真牛逼啊,混上这个了!这个可是个稀罕物!1万多一个啊!”死党们的眼光都被我手里的这大哥大吸引过来,纷纷赞叹,没人再提及我那BB机了。 老大得意地摇头晃脑。 我一阵沮丧,我靠,偷鸡不成蚀把米,挂了!被老大把风头压了。 我硬着头皮给晴儿拨电话,那边老大叼着烟卷又发话了:“丫的,电话费很贵的,一分钟好几毛钱,长话短说,别和晴儿侃大山啊……” 一场失败的炫耀让我老老实实把BB机收了起来,也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山外有山。 我用老大的大哥大回复晴儿的时候,晴儿听说是老大的大哥大,在电话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连说我表演失败,说以后可别这样干了。 一周后,当我把这事和柳月谈起的时候,柳月也笑了,但随后就搂着我的脑袋,亲着我的额头,拍着我的肩膀:“宝贝儿,让你受委屈了,别灰心,你以后会超越他们的。” 这就是少妇和女孩的区别,这就是柳月和晴儿的区别。 从她们那里,我得到的是不同的感受。 在这种不同的感受里,我的个人的心理情感的天平也在慢慢发生着变化。 周一上班后,我满怀幸福的期望和憧憬,开始了一周的工作和生活。我每天都在计算倒推着时间,感觉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慢,那么磨蹭。 周三那天下午,我出去采访刚进办公室,刘飞进来,递给我一封信:“江峰,你的信,我经过收发室,给你拿回来了。” “谢谢刘主任。”我接过来一看,心顿时跳起来,信封上虽然没有写寄信人地址姓名,但是,这熟悉的字体,不是柳月是谁呢! 刘飞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几秒钟,然后微微一笑,转身回了自己办公桌。 那一刻,我断定,刘飞知道这信是柳月寄来的,和柳月同事这么久,他一定熟悉柳月的字,他认出了柳月的字体。 我没有多想,我心中很激动,柳月亲自给我复信了,这信中一定有很多情意绵绵和倾吐衷肠,我反复看着信封上这娟秀漂亮的手写字,心中充满了温馨和欣慰。 我觉得柳月做事很仔细,她没有用省委宣传部的统一印制信封,而是用的大街上随处可以买到的普普通通的信封,我知道她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事情。 可是,还是让刘飞看出来了。我心中有些遗憾,却并没有多大的担心。 我没有在办公室撕开信封,我将柳月的信放进包里,要等到回宿舍慢慢看。 然后我开始忙乎别的事情。 我觉察到刘飞一直在用眼睛的余角扫描着我的一举一动。 “刘主任,这个周末我想请半天假,回老家看一看。”我想起了周末的事情,决定提前和刘飞说,因为周日一天去省城,显然时间往返不够。 “行,没问题,”刘飞爽快地答应着,斟酌了一下,看着我又说:“江峰,其实咱们新闻部,一天半天的假是不用请的,因为我们的工作性质决定了要天天在外面跑,上下班也不用准时来点名,只要记得到时候给办公室来个电话就好了,个人的一些私事,该办的就去办好了,不用打招呼,这也是咱们做记者的便利和优势……”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刘主任提示。”我感激地看着刘飞。 刘飞笑了笑,然后又说:“我们昨天去审计局采访的局长专稿,弄得怎么样了?” 昨天我和刘飞一起去市审计局落实上周马书记安排的政治任务。 我连忙从包里拿出写好的稿子交给刘飞:“今天刚写完,正要给你呢,你给修改修改。” 刘飞简单看了一下题目,然后放进抽屉里:“好,速度不慢,我明天专门仔细看,这稿子得好好给弄,老板的旨意,马虎不得……那个审计局工作综述我来弄,咱俩分工,不过,你这个最重要,呵呵……” 我很高兴刘飞将重要的活交给我干,我不怕挑重担,我喜欢挑战性的工作。 下班后,我急火火回到宿舍,关好门,半躺到床上,拿出柳月的信,放在嘴边亲了一口,然后才撕开信封,开始看信。 “亲爱的阿峰……”柳月一开头的称呼就让我激动,我急忙屏住呼吸,急切地往下看。 “终于收到了你的信,我好高兴,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看你的信,读你的心,读你的感觉好温暖,好开心……虽然可以打电话,打传呼,可是,我还是喜欢看你写的信,看你潇洒流利的文笔,看你苍劲有力的字体,仿佛在感觉你有力的臂膀和火热的温度……还有你发自内心的开心的笑……好喜欢你的笑,来自内心的笑,很天真,很纯真,很直率……” 我心里一阵融融的暖意,仿佛在和月儿姐面对面谈心。 “我现在一切都已经安顿下来,工作顺利在开展,来到这里,才知道原来的世界是多么小,原来的视野是多么狭窄,原来的目光是多么短浅,才知道什么叫井底之蛙、固步自封……我在努力工作,尽快适应角色,我一定会在这里真稳脚跟,我会做得很好的,相信我,我是优秀的,就像我相信你一样,嘻嘻……亲亲,想你……” 我会心地笑了,我觉得柳月不论在那个圈子里,都一定会是佼佼者,这是她本身的素质和能力决定的。 “我在这里是和不折不扣的大头兵,到了省城,才知道咱那科级干部在这里根本就不是官,这里随便一抓一大把,年轻人一提拔就是副处,相当于咱那报社的副总编,老报人辛辛苦苦一辈子也混不到的级别……站得高才能望得远,我喜欢站在高处,享受高处的风景,感觉高处的风浪,同样,我也希望你能站得更高,看得更远……我很看重你,我觉得你具备这种素质,我认定你一定会站到越来越高的地方,看到越来越远的风景,不久的将来,你一定会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柳月的话让我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和期待,也感觉到了压力,我觉得自己要是干不好,愧对了柳月的期望,是我无法接受的事情。 “……阿峰,亲亲宝贝儿,你想我吗?我知道你一定想我的,是不是?嘻嘻……我也想你的,我晚上自己躺在宿舍里的时候,闭上眼睛,脑子里都是你,是你的坚强和勇敢,是你的鲁莽和懵懂,是你的有力和撞击,是你的活力和青春……这个周末,来吧,姐等你,姐带你玩,让你开开心心放放松……来吧,宝贝儿,姐等你……” 柳月的话让我热血沸腾,心中激荡不休,大脑神经高度兴奋起来。 我无比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第2119章 两股战战 第二天,我在宿舍里写完昨天的采访新闻稿,已经是上午10点了,接着赶到办公室交稿。 办公室仍然是刘飞自己在,我把稿子交给刘飞,刘飞接过去然后对我说:“江峰,你昨天写的审计局的那个局长专访我看了,写的不错,这一类的领导专访,说实在的,很容易模式化,落入俗套,但是,我看了你的,耳目一新,格式很新颖,选题很独特,角度很鲜明,作为一个新人,能写到这个程度,很出乎我的意料……我一个字也没改动,.感觉这文很有咱们柳主任的语言风格……” 我听了很开心,其实在柳月带我的这一个月里,我几乎认真拜读了她写的所有稿子,不知不觉中,模仿了她的文风和语言风格,我承认,柳月是我进入社会之后的第一个老师,从工作到生活,从生理到心理。 “刘主任过奖了,还得你多指教,我还是以学习为主……”我谦虚地说道。 “江峰,别谦虚,在报社,和在机关单位里坐办公室混日子玩人不同,报社是靠业务吃饭的,做记者,有没有真本事,1个月就看出来了,不会写搞,写不出好稿子,直接就露馅,”刘飞呵呵笑着:“机关单位主要是玩人,咱们做记者呢,除了要会玩人,还得会玩文字……我看你大有潜力……” 我听了也忍不住笑了,我对机关单位等等都知之甚少,我觉得报社就是机关了,虽然是事业单位。 “因为这稿子是老板亲自安排的,老板特别提出来要审稿,我上午把稿子送给梅主任了,她说等老板回来给老板看,”刘飞又说:“你这篇稿子可是肩负着老板的重要政治使命啊,呵呵……” 领导满意就是最大的政治,这话在柳月带我期间,曾经多次和我提起,我记得最清楚的是一次柳月审阅完我的稿子后,边签字边对我说:“江峰,咱们做党报记者的,一定要讲政治,什么叫政治?领导满意,就是最大的政治……” 柳月的话经常在我耳边回响,现在刘飞这么一说,我愈发体会到这话的合理性和重要性。 一想到老大要亲自审阅我的稿子,我心里陡然感觉压力大起来。 在办公室心神不定地坐了半个多小时,一会办公室的内线电话响了,刘飞接的,接完对我说:“江峰,马书记回来了,正在办公室看你写的稿子,梅主任来电话,让你到马书记办公室去一下。” 我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老板召见,非同小可,又摸不清老板对稿子是否满意,不知是凶是吉,两股几乎战战,忐忑不安地去了2楼书记办公室。 我出身贫寒,农家子弟,祖上三代贫农,在我参加工作之前,就没见过什么大官,唯一见过最大的是乡里的分管计划生育的副乡长,那还是他带着计划生育小分队到村里抓育龄妇女时见到的。参加工作后,不停见到各种县级、副县级干部,甚至经常能摸摸他们的手,不再须仰视才见。我内心经常感慨这巨大的变化,真有一种翻天覆地慨而慷、翻身农奴做主人的感觉。 饶是如此,马书记亲自单独召见,还是让我紧张起来,我边下楼边不停地咽唾沫。 到了二楼马书记办公室门前,梅玲正站在门口等我。 见到我,梅玲莞尔一笑,笑得很暧昧很妖娆,那妩1媚传情的眼神让我心中不由一荡。 妈的,这女人的眼神太勾人!我心里念叨了一句。 “马书记在等你呢,来吧。”梅玲靠近我,自然地拍了一下我的后背,显得热乎而亲近的样子,语气很温和,全然没有初见时的那种骄气。 我闻到梅玲的身体发出一种麝香的味道,仿佛是传说中催情药的气味。 我来不及品味梅玲的味道,因为此刻我内心的紧张已经压倒了我的情裕,再说,我也不想去品味梅玲,我不想惹事,我牢牢记住柳月对我的告诫。 梅玲推开马书记办公室的门,马书记正坐在里面高大的黑色的皮转椅里,面前是像乒乓球桌那么大的一张老板桌。 马书记见我进来,抬起头,目光很深沉,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 “马书记!”我进来后,规规矩矩地站到马书记面前,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我被马书记此刻的威严震慑了,全然没有了前几日和马书记在一起吃饭时的感觉。 马书记冲我点点头,没说话。 “江峰,来,坐!”梅玲没有出去,指指马书记对面的一张椅子,示意我坐下。 我坐下后,拘谨地看着马书记,等他发话。 马书记接着低头看稿子,不再看我,仿佛我不存在一样。 我沉默而尴尬地坐在椅子上,身体笔直,表情谦恭而拘束,心情很紧张,我感受到了权力的威严和自身的渺小。 梅玲过来,迈着轻盈的脚步,白色的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浑圆洁白的小腿肚从裙子下摆露出来,很性 感。 梅玲先拿起马书记桌上的杯子,给马书记换上新茶,然后,用一次性水杯倒了一杯茶给我,放在我面前,边冲我微微一笑,笑容很甜。 我感激地看了一眼梅玲,心情稍微放松了一点。 然后,梅玲坐到后面的沙发上看报纸,不再说话。 室内很静,静的只听见落地挂钟的摇摆声。 马书记很专注地看我写的稿件,手里拿着一支笔。 柳月给我说过,马书记是从市委宣传部调过来的,现在还兼着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很有文采,文笔很了得,很有思想的一个人,当年也是江海市委出名的一支笔。 想到这里,我心里没了底气,不知道马书记会如何发落我的稿件。 一会马书记抬起头,看着我,开口说话了,语气低沉而平缓:“江峰,这稿子是你自己写的?” “是的,马书记!我自己写的!”我连忙回答。 “刘飞帮你修改了没有?” “没有,刘主任说他一个字也没改动。” “嗯……”马书记点燃一颗烟,然后往椅子后背上一靠,嘴里喷出一口青烟,吐出两个字:“可以!” 我靠,终于表态了!我松了一口气,不过没说话。 梅玲站起来过来,对马书记说:“江峰一看就是很能干的小伙子,才来了一个月,写稿就能得到你的肯定,不容易哦……” 马书记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拿起稿子在手里掂了掂,看着我:“看来,你跟了柳月一个月没白跟,这文的语言和思路很有柳月的风格……” 马书记提及柳月,让我心里很激动,比马书记夸我还高兴,我忙说:“我跟着柳主任,柳主任都是言传身教,谆谆教导,柳主任都是亲自给我改稿子,亲自给我指点写文的思路……” “呵呵……柳月带兵是没的说,报社最会带兵的主任,最敬业的记者……”马书记跟着说了一句:“唉,可惜……” 我很高兴马书记能表扬柳月,心里很兴奋很激动,但是不明白马书记半截话里的可惜是什么意思。 这时,我瞥了一眼梅玲,发现梅玲脸色冷了下来,眼神里充满了嫉妒。 我的心一沉。 马书记对我的稿子给予了肯定,对柳月一个月的带兵工作给予了赞扬,我心里很舒畅,甚至有些受宠若惊,虽然梅玲的脸色不大好看,但我已经顾不上了。 马书记最后在稿件发稿签上签了个字,将稿子交给我:“你直接给刘飞,让他送总编室就好了。” 按照报社发稿流程,马书记签字直接发稿显然是不合理的,但是好像报社不会有任何人提出异议。 我记得柳月和我说过,报社有3个正县级职位,书记、社长和总编辑,因为报社是市委直属单位,不属于政府序列,党委书记是一把手,马啸天是党委书记兼社长,还兼着市委宣传部的副部长,自然是报社老大。报社总编辑叫张文远,一位50岁左右,文质彬彬、和蔼可亲的老报人,是二把手。 我双手接过稿件,站起来,毕恭毕敬地和马书记告别,退出书记办公室。当然,临走时没有忘记冲梅玲感谢地点了点头。 梅玲用欣赏的眼神看着我,稍微挤了下眼睛,充满了轻微的挑逗。 我心里一跳,忙低眉顺眼地走了。 将稿子拿回来后,我才发现没有在稿件标题签上署作者的名字,我于是工工整整在作者那一栏写上:本报记者 刘飞 江峰。 我知道,这是报社的规矩,不管稿子是不是他写的,只要是领导和你一起去了,一般是要把领导的名字署上,并且要署在自己前面,这也体现了执笔者对领导的尊重。当然,在我跟柳月出去的时候,柳月写的稿子都会在后面挂上我的名字,而我写的稿子,柳月却每次都在修改完后删掉自己的名字,只保留我自己的名字。但是,刘飞毕竟不是柳月,我觉得还是保险一点好。于是我将作者名字写好后,才把稿件交给刘飞。 刘飞接过稿子看了看,突然冲我笑了,拿起笔,将自己的名字划了个后置符号,放在我的名字后面,边说:“江峰,稿子是你写的,你的名字理应放在前面,我不能赚你的便宜,呵呵……这是你的劳动成果……” 我也笑了:“呵呵……刘主任真谦虚……” 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觉得刘飞做的是正确的,我的劳动成果我的名字理应在前面,但是这世界上不合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我也不能说他这样做就对了,于是我只能说他谦虚,然后就是干笑。 “报社很多主任们带着记者或者编辑下去采访的时候,都是当兵的写稿,主任们喝酒收礼,然后回来还得将名字署在当兵的前面,但是,咱们新闻部没这规矩,柳主任带头不让这么做,这也是尊重大家的劳动,体现真实的个人水平……”刘飞对我说:“不过,柳主任和老总们出去的时候写的稿子都是将老总的名字署在前面,这也是规矩,呵呵……” 我觉得刘飞的话很实在,很实际,都是现实中的事情,不管对错,存在即合理。我心里又很欣慰,柳月虽然离开了,但是新闻部处处都有柳月的痕迹,处处都能看见柳月的存影子,而在我的心里,也时时不忘柳月的教诲。 第2119章 手把手教 “咱么新闻部的记者当初几乎都是柳主任手把手带出来的,我当年来新闻部,也是柳主任带出来的……”刘飞笑呵呵地看着我:“所以,可以说,柳主任是我们的姐姐,也是我们的师傅,我们都是师出同门,都是柳家班的……” 我一听乐了,很开心,柳家班,很好的比喻,我们都是柳家班的班员,柳月呢,就是班主了。 “你们都是学长,我是学弟,还得多向你们学习……”我对刘飞说。 “我看你也基本就是柳主任的关门弟子了,柳主任这一走啊……”刘飞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后面的话没有说,拿着稿子去了总编室。 我有点莫名其妙,刘飞没说出的后半截话是什么意思呢?还有,刘飞看我的那眼神,让我有点心跳。 转眼到了周末,到了我要去省城和柳月相会的日子,我从早上一起床就处在激动和兴奋当中,打算中午去长途汽车站。 上午10点的时候,我正打算要去车站,却突然接到了柳月的BB机信息:“速和杨哥联系。” 就这么几个字,弄得我一头雾水,莫名其妙。 杨哥的电话我有,办公室的。 办公室里很静,只有我和另一个女记者陈静,一个文静的女孩,和我差不多大的样子,比我早一年来报社,此刻她正在凝神伏案写作。 我看了看陈静,摸起办公室的电话,拨通了杨哥的号码。 “喂——哪里?”电话里传来一声沉稳而矜持的男中音,不威自严。 “我,杨哥,我是小江。”我连忙说。 “小江?”杨哥好像有点没回过味来:“你是——” “我是江海日报社的江峰,杨哥,柳主任刚才让我和你打电话。”我估摸杨哥不一定记起我的名字了,心里一阵冷落感,于是报了单位的名字,又不能说柳月的名字,陈静在旁,就说了“柳主任”,在发音的时候,我还特地把“柳”说成了“刘”。 “哦——”杨哥想起来了,态度一下子很热情:“呵呵……小表弟啊,江峰,对,对,小表弟的名字,不好意思,杨哥这脑子不好用…..你一定是在办公室打的电话吧,不敢叫柳月表姐,叫柳主任了,呵呵……” 我被杨哥爽朗的笑声感染了,心中觉得热乎起来:“呵呵……是啊,杨哥,我在办公室的……” “好, 20分钟后到报社门口等我,,我带车过去接你。”杨哥爽快地说。 我愣了:“杨哥,这——这是有什么事吗?” “小柳告诉我你要去省报送稿子,我正好要去省委组织部办事情,她让我捎带你一起过去……”杨哥和气而亲切地说:“我去接你,咱们路上吃午饭,一起去省城……” 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这样,我不用坐公共汽车了,有专车了,杨哥的,柳月安排的。 那一刻,我突然想到,柳月和杨哥一定经常保持联系,杨哥对我的热情不是因为我是江峰,而是因为我是小表弟,柳月的小表弟,杨哥是因为柳月才对我好的,他是冲柳月来的,他一直在追柳月,追我的女人。 我当时想当然地认为,没有柳月,我在杨哥眼里也就如同一粒草芥。 我的心情突然变得沮丧起来,心里很难受,充满了嫉妒,我觉得很窝囊,有一种无助而渺小的感觉。 然而,我无法拒绝柳月的安排,别无选择,只能服从,我答应了杨哥,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出去。 临走前,我看了一眼陈静,陈静觉察到了,抬起头,冲我甜甜一笑,然后低头继续写稿子。 我很喜欢陈静的笑,和我的和晴儿的笑一样,一看就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纯真的原生态的笑。 我也冲陈静笑了笑,然后关门,下楼,来到报社门口。 一会,杨哥的车来了,一辆黑色的奥迪100,车牌号尾数是39,前面都是0。 记得柳月和我说过怎么通过车牌号码判断领导级别和类别,党委口的车尾数号码是单号,政府口的是双号,然后是人大、政协的号码。一般书记是1号,市长是2号,然后按照级别依次类推,除了带4 的号码之外。市里如此,县里也是这样。 但是最近市委这边的号码有些变动,新来的市委书记年轻,不喜欢1号,喜欢7号,取七上八下之意。书记挂7号,空出来的1号车牌没人敢用,就挂到市委车队的中巴上了。 上了杨哥的车,杨哥坐在副驾驶后面的位置,我坐在驾驶员后面,和杨哥并排在后面。 上车后,驾驶员发动车辆,边问杨哥:“杨部长,中午饭在哪里吃?” “平江,我已经和那边组织部的张部长打好招呼了,直接去县委招待所。”杨哥轻描淡写地说。 平江县是江海市下属的一个边缘县,离江海市比较远,是到省城的必由之路,出了平江,就出了江海的辖区了。江海到省城没有高速公路,开车要6个多小时,因此江海市直各单位到省城办理公务就形成了一个习惯,中途在平江县吃饭,对口接待,各找各的。 坐在杨哥豪华的轿车里,我有些拘束,恨不得车轮飞起来,一下子就到省城。 杨哥看了我一眼,脸上露出和气的笑容,问我最近的工作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困难等等,我礼貌地回答,心里其实一股对立的情绪,我知道他对我的关心是基于柳月。 “我在江海日报上经常看到你的署名文章,经常有大块头的稿子出来,有的还是头条,写得不错,文笔很流畅,文采很好,”杨哥用鼓励的眼光看着我:“昨天我看了报纸上登的你写的那个审计局王局长的人物专访,写得很有思想,很有深度,很有政治高度,看得出,你是动了脑筋来琢磨的……刚参加工作就有这成绩,不错,好好干,不要辜负了你表姐的一番苦心!看得出,你表姐很关心你的……” 杨哥的鼓励让我心情放松了一些,提到柳月,我心里又觉得很高兴,毕竟杨哥是一个相当级别的领导,能如此对待我这种小卒子,要是其他人见了,不知道多羡慕呢! 我觉得自己的虚荣心得到了一定的满足。 我连忙谦虚地说了一通,主要意思就是自己还不成熟,还需要不断提高自己的思想修养和理论水平,还需要更好地将理论和实践相结合,做好结合文章,说自己离一个合格的党报记者还差得很远。 我这不是说虚话,而是参加工作后的真实感受,学,然后知不足,在不断的实战学习中,我渐渐领悟到,做一个党报记者,仅仅有写作能力是不够的,必须要讲政治,要具备较高的政治素养和理论水平,要深入基层,多实践,不然,不会写出真正有思想有高度有深度的新闻作品。 听了我的话,杨哥赞许地点了点头:“对,做党报记者,任何时候都要讲政治,党报是党和政府的喉舌,一定要做好宣传引导作用,为党和政府做好参谋……党报记者的自身修养很重要,直接决定了这张报纸的档次和水平……你能有一个学习的态度,能有一个政治的觉悟,能有一个实践的意识,能有一个上进的信念,很好,我们组织部门选拔年轻干部,就需要这样的……” 我觉得杨哥的讲话很有水平,很有高度,对我的肯定也很有水准。但是,我觉得杨哥说到选拔年轻干部的事情,离我很遥远,毕竟,我刚参加工作,还没有转正。不过,今天杨哥对我从思想和业务两方面都进行了肯定,能得到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的鼓励和赞扬,我很受鼓舞。 到了平江县委招待所,平江县委的一名副书记和组织部长正在招待所门口恭迎。 我注意到,和杨哥握手,他们都是伸出双手,腰稍微一弯,脸上带着谦恭而灿烂的笑容。 杨哥对他们很客气,又转身介绍我:“江海日报社的江记者,随同我一起去省城。” 我沾了杨哥的光,两位县领导也急忙热情地和我握手,连说:“欢迎,欢迎!” 然后大家直接去餐厅吃饭,进了单间,才发现房间里还有更大的官在等着,县委县政府的两位老大正在恭候。 见了杨哥,他们像见了老朋友一样亲热,县委书记伸手握着杨哥的手,哈哈笑着:“杨部长,想死我了,你今天总算来我这里吃顿饭了,不容易啊……” 县长跟在县委书记后面连连笑着点头。 杨哥颇有风度地和他们说笑了几句,又不忘记介绍我:“江海日报社的江记者。” 县委书记和县长也笑容可掬地和我握手,县委书记随口说了句:“小伙子,很年轻嘛!” “这可是年轻的大手笔啊,后生可畏,写了不少重头稿……”杨哥拉着我边坐下,边对他们说:“今年刚毕业的大学生,学生干部,党员……” 看得出,杨哥是有意在他们面前推我。 县领导们摸不清杨哥和我到底是什么关系,见杨哥这么说我,自然也都是一阵符合,纷纷表扬,不过那些符合在我听来,就是明显的夸张和奉承了。 饭菜很丰盛,主人很热情,一再感谢市领导莅临平江指导检查工作,杨哥连说客气了,只是顺路打扰,谈不上检查指导,另外,吃饭便餐即可,不要这么铺张。 吃过饭,杨哥和我与县委书记、县长热情握手告别,县委副书记和组织部长亲自带着一辆车一直把我们送到平江县境边界,然后大家挥手告别。 “唉……边界迎送,恶习难改……”分手后,杨哥摇摇头,自言自语说了一句。 今天的过程让我很震撼,我第一次真正领教了杨哥的地位和权威,大大的厉害! 然后,车子没有停,直奔省城而去。 杨哥没有和我再交谈,靠在座椅后背,闭目养神。 我毫无倦意,心中充满了兴奋和冲1动,虽然还在路上,我的心却早就飞到了省城,飞到了柳月身边! 柳月,亲爱的月儿姐,我来了! 第2120章 抵达省城 下午5点半,车子顺利抵达省城西京市——江东省省会。 路上,我接到了柳月的传呼,让我到江东日报社门口等她。于是,我在江东日报社门口下车和杨哥告别,杨哥直接去了省委组织部。 我在报社门口无聊地来回走着,看着报社里进进出出的人流发呆,这省级报社规模、派头真大,比我们的大多了。 我入神的看着,心里对那些匆忙进出,貌似像是记者的青年男女不由很羡慕,心里很向往起来。 突然,有人在背后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一回头,柳月!柳月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背后,正盈盈地笑嘻嘻地看着我。 我霎时心里很激动,半个月多不见,柳月更加靓丽青春了,头发剪成了齐耳短发,淡淡的妆,一身白色的休闲衣,身上散发出淡淡的熟悉的香水味道。 柳月冲我笑着,嘴里轻声说了声:“阿峰……” “姐……”我只说了一句就哽咽住了,久久的思念的情怀和积郁的激动晴结交织、混合在一起,让我百感交集,就只叫了这么一句,眼睛死死地盯着柳月,充满了欢欣和热烈。 那一刻,我差点像电影里那样,将柳月拥抱在怀里,亲热、激吻。 柳月看出了我的热情和火热,她的胸口微微起伏着,看得出也很激动,只是在强压住而已。 “走,先去我宿舍。”柳月弯腰提起我的旅游包,背在身上,很自然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现在住在江东日报社家属院,部里出面借的房子,就在报社办公楼后面……” 怪不得柳月让我从这里下车,原来是这样,我很高兴,又把旅游包拿过来:“我背着,姐,我不累的,你上班的地方离这里远不远?” “不远,”柳月一指前面:“省委就在前面1000多米的地方,我每天都是步行去上班,锻炼身体了……” 很快到了柳月的宿舍,一个老式的宿舍楼的2楼。 柳月打开门,房间不大,两室一厅,收拾地很洁净,很敞亮。 我放下旅游包,柳月关上房门,我们对视着。 柳月微笑着看我,满脸满眼都是风晴,胸口微微起伏着。 看着万种风晴的柳月,我的心不由就砰砰跳起来。 柳月娇媚地看着我,缓缓向我伸开双臂,我也张开双臂…… 我们俩不约而同地紧紧抱在了一起…… 结束后,我们仍亲密地抱在一起,彼此深情地注视着,互相深情地微笑着,一会就自动凑在一起接吻…… “宝贝儿,你是我的宝贝儿弟弟,”柳月不停地亲吻着我,嘴巴贴在我的耳边:“姐姐好想你,好喜欢你,好喜欢……” 我很开心,双手捧着柳月的脸:“姐,我爱你,我想你,我喜欢你……” 柳月不动,脸上带着享受的表情…… 好一会,我们平静下来,柳月看看时间,突然开始起身穿衣服,我一愣:“月儿姐,你干嘛?” “晚饭我不能和你一起吃了,冰箱里有我专门给你买的好吃的,你先吃,晚上回来我带你出去玩,逛夜市……”柳月边穿衣服边对我说:“7点我要和杨哥一起去出席一个很重要的饭局,杨哥约了一个重要人物,我的事情必须他的帮助……” 我一听,明白了,杨哥肯定是约了能帮助柳月调动的人晚上一起吃饭的,组织部的办这事,一定不是太难。 刚见面就要分开,我很不舍,心里又有些嫉妒,可是,我没办法,我不能阻止柳月,我没有什么能力,我一无所有,帮不上柳月什么忙,而杨哥能。虽然我不想柳月能调走,但是,我还是希望柳月能过得快乐开心,这种矛盾的心里让我一时有些沉默。 柳月穿了一身很板正的套裙,又去洗手间梳妆完毕,然后进来,抱着我的脸温柔地亲了几口:“阿峰,宝贝儿,别不开心,我吃过饭就回来,回来带你出去玩,逛夜市,然后,晚上我好好陪你……” 我知道柳月看出了我的不开心,心里有些不安,我觉得自己太自私,于是对柳月笑了一下:“姐,没关系的,你去吧,我等你回来。” “嗯……那就好,宝贝儿……”柳月高兴地又亲了我一下,看着我,突然笑起来:“阿峰,我的口红都涂到你脸上了……起床,去洗个澡吧……” 我笑起来,起床,对柳月说:“姐,你去吧,时间差不多到了。” “嗯……好,我走了,记住,冰箱里有吃的,记得吃东西。” 说完,柳月依依不舍地看了我几眼,走了。 柳月最后离开时的依依不舍的表情让我很喜欢,我总是希望尽可能多地从柳月身上寻找发现她喜欢我依恋我的证据和蛛丝马迹,那样,会让我对我和她之间的关系更加确定,更加自信,更加放心。 柳月走后,我洗了一个澡,然后从冰箱里找出一大堆好吃的,都是我喜欢吃的烧鸡和火腿之类的。 我盘腿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摆放好吃的,打开易拉罐啤酒,自斟自饮起来。 我边吃边喝边看电视,边回味着刚刚结束的和柳月的缠棉,心里一阵阵的甜蜜和柔情不停涌动,我感觉自己好像走失的羔羊重新见到了羊妈妈一样,肉1体和灵魂都获得了重生和释放,找到了久违的灵魂的家园。 那一会,我乐不思蜀,在柳月的安乐窝里,喝着啤酒,吃着可口的饭菜,等待柳月回来和我一起去逛夜市。 只要能和柳月在一起,去哪里我都喜欢。 晚上9点钟,柳月回来了,脸色红扑扑的,带着淡淡的酒气。 “等急了吧,阿峰,”柳月一进门就带着抱歉的口吻对我说:“我吃着饭,想着你,饭局一结束,我就赶紧找个借口跑回来了,他们去唱歌去了……” 我听了很开心,我就喜欢听柳月这么说,我站起来,抱着柳月的身体:“不着急,姐,我喝啤酒看电视,滋润着呢……” 柳月看着茶几上摆放的空易拉罐和食品,笑了:“乖乖怎么没有抽烟呢?戒了?” “没有,你不在,你不抽,我也不想抽!”我其实是没找到烟,身上又没装烟,就撒了个慌。 “哦……呵呵……”柳月开心地笑了:“我在外面从不抽烟的,只有在家里抽烟,你是唯一一个见过我抽烟的男人……” 我开心地笑了。 “走,咱们出去玩去,去逛夜市去。”柳月边说边换了一身休闲装,活动了几下身体:“去享受一下做市井小民的快乐,去放松一下身心……” 出了家属院,柳月开始挎着我的胳膊,很淑女地靠着我的肩膀,我们沿着灯火璀璨的马路人行道往前步行走。 我很喜欢这种感觉,喜欢柳月小鸟依人的感觉,一个白天还那么高贵那么舒雅那么气质那么教养的美丽女人,此刻温柔温顺地偎依在我身边,让我感觉自己特别像个男人。 夜市就在前面不远,夜风吹来,阵阵烤肉的香味飘过来。 “我们在这里可以像一对真正的情侣一样随意地逛大街,这里是省城,是西京,很大,没有人会认识我们,没有人会注意我们,我们是自由的小鸟,我们可以在大街上当众接吻、大声说笑……”柳月挽着我的胳膊,温声软语地说:“这里不像是江海,屁大一点事,就弄得满城风雨,路人皆知……” 从柳月的话里,我得到两个判断,一是柳月想和我像情侣一样自由恋爱,自由生活,她渴望无拘无束的日子;二是柳月不像让周围的熟人知道我和她的事情。 我理解柳月的心情,理解柳月的想法,但是,我觉得这很矛盾,既想追求梦想,又不愿意公示于大庭广众之下,这是一件让人为难而痛苦的事情。 仿佛为了证明自己刚才的话,柳月突然停了下来,全然不顾周围来往的人,抱着我,仰头就和我接吻,眼睛里闪烁着顽皮和肆意的笑。 我有些不大适应,我突然觉得,柳月胆子真大,一旦放开,比我还大。 亲热完后,柳月看着我嘻嘻地笑:“宝贝儿,是不是感觉不大适应?” 我点点头,搂着柳月的肩膀,两人继续往前走。 “其实,我在江海很郁闷,那个地方,那个圈子,那个圈子里的人和事,都让我窒息,让我抑郁,让我惆怅……”柳月微微叹息了一声:“在这里,多好,这个城市上百万人,走在大街上,人来人往,没有人认识我,没有人在意我,我可以大声喊,大声叫,使劲蹦跳,开心欢笑……这种日子真好,我好喜欢这种无拘无束的日子,我好渴望阳光下自由自在的生活……” 普通人最基本的东西,在柳月这里成了一种奢求。我默默地听着,心里一阵疼痛,不由搂紧了柳月的肩膀。 柳月一定是感觉到了我充满男人味道的动作,抬头看了我一眼:“阿峰,你很像个大男人哦……好像有一种依靠的感觉……” 那一刻,我觉得柳月是个小女人,一个渴望安全和依靠的小女人。 “我本来就是个大男人。”我冲柳月微笑了一下,继续搂着柳月的肩膀。 柳月温顺地靠在我怀里,温情地笑了:“嗯……是,你是大男人,你一定会成为大男人,从里到外……” 柳月到现在为止,一直没和我说起晚上吃饭的详细情况,也不提杨哥的事情,她不说,我也不问。其实,我很想问问她那事办的怎么样了。 我们就像一对热恋的情1人一样,搂搂抱抱地走在西京繁华的大街上,就这么一直走到了夜市。 正文 1439.巅峰时刻 第2121章 巅峰时刻 到了夜市,才知道这夜市原来就是一繁华的商业街,马路两边店铺林立,各种服装、电器和小吃店比比皆是,灯火辉煌,人群川流不息,热闹非凡。 柳月拉着我的手,我看得出她心里释放很轻松,我也是,我们惬意地从一个店铺逛到另一个店铺,看各种衣服、电器,边随意买着小吃,边走边吃。 在一家电器商店,柳月给我买了一个剃须刀,也是飞利浦的,和晴儿给我买的那个一样。我告诉柳月别买了,我有剃须刀,重复了。柳月不听,执意要买,说我有是我的,不是她买的,不算数。 我心里默然无语,也就随她去。 买了剃须刀,柳月又拉着我去看微型录音机,让店主拿出一个索尼的微型小录音机来看,边对我说:“这是目前国内新闻采访最好的采访机,声控的,自动翻带。” 我一看价格,500多,太贵了,忙对柳月说:“这么贵,不买了,回去报社会给我发的……” “呵呵……那你等到猴年马月,报社现在经济紧张,能保证发工资就不错了,根本就没有资金改善办公条件……”柳月拍了下我的肩膀:“姐的采访机太旧了,不能给你用,姐给你买个最好的,你出去采访,是很得力的助手呢,好马配好鞍啊……” 买完采访机,柳月还不罢休,又拉我进了一家运动时装店,挑了一套颜色、式样很时髦的休闲装,情侣套装,一人一套,总价格1000多。 我心里有些不安,花了柳月这么多钱。 柳月很开心,和我一起试完衣服,将衣服收起来,包好,挽着我的胳膊说:“明天我们穿着情侣装去爬山,好不好,我们去郊外游玩……” 我看着柳月,正在寻思回去的时间,柳月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说:“明天再玩一天,你后天一大早回去吧,新闻部一天半天不去办公室,没什么要紧的,不考核的……” 柳月说的和刘飞一样,我点了点头:“那杨哥那边……” “杨哥已经连夜赶回去了,明天市里有重要活动,”柳月说:“他这次来西京,主要就是为我的事情来的……” 我心里一震,原来杨哥此行不远千里的目的在这里,原来柳月在杨哥心里的位置如此重要。 其实我本打算是明天下午回去的,柳月这么一说,我很高兴,这说明柳月不想让我早走,她喜欢我多住一晚。 买完东西,时间不早了,夜市上的人也渐渐稀少,我和柳月提着东西回到宿舍。 回到宿舍,放下东西,柳月换了一身舒适的睡衣,对我说:“阿峰,来,我们一起洗澡澡…….” 我很喜欢和柳月一起洗澡,急忙脱了衣服,和柳月一起进了洗手间…… 巅峰时刻,柳月突然发出一声仿佛来自心底的叫声:“阿峰……我爱你……” 等了这么久,我终于听到了柳月的真情迸发,我真情实意地紧紧抱着柳月:“月儿……我爱你……” “我爱你……阿峰!”柳月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有些颤抖,眼角流出了两行热泪。 我安慰地对柳月说:“月儿,我也爱你,好爱你!” “嗯……”柳月欣慰地看着我,伸手抚摸着我的脸,露出了母性的柔情和娇媚:“宝贝儿,姐好疼你,姐好喜欢你,姐好爱你,爱你……我的宝贝儿……” 我的心中充满了万般柔情,浑身被情裕和幸福所环绕,我恨不得将自己和柳月融为一体。 然后,我和柳月彼此默默地温情注视着,一会彼此发出会心的笑,…… 风停雨歇之后,柳月从床头柜里摸出香烟,给我点着一棵,又自己点了一棵,将烟灰缸放在我们面前的床上,我们靠着床背,坐在床上,边抽烟边聊天。 “阿峰,你不想知道今晚杨哥给我办的事情到什么程度了吗?”柳月裹着毛巾被,吐出一口青烟,看着我。 “当然想知道,可是,我又怕知道,我……”我此时内心的矛盾开始凸现出来。 “呵呵,宝贝儿,不要怕,有什么好怕的呢?天下之大,有多大?我又飞不出中国……”柳月微笑着看着我。 “那——你那事办到什么程度了?”我鼓足勇气问道。 “嗯……今晚吃饭的时候,基本敲定了,剩下的就是手续问题了,”柳月吸了一口烟:“今晚我才知道,其实,新闻处的张处长早就想让我来,这次借调只不过是个借口,怕报社不放人,先借调过来……” “哦……”我一时不知是喜是忧,看着柳月:“那——那你什么时候办手续?” “很快,杨哥具体操作这事,不能拖,避免夜长梦多。”柳月的口气变得很果断。 “哦……那就是说,你很快就要真正离开报社了……”不知怎么,我在为柳月高兴的同时,心里突然很难过,眼神黯淡下来:“以后,我们……我们就要一直两地相隔了……” “以后……”柳月的口气突然充满了迷惘,沉默了一会: “以后……未来不可测,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 我的情绪更加低落了,心中很难受,充满了失落和悲凉。 “先不要考虑这么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柳月沉默了片刻,轻轻地说: “以后,如果有明天,总会有办法的……只要彼此心相印,即使两地相隔,又算得了什么?空间的距离总是可以克服的,是可以解决的……” 我不明白柳月的意思,看着柳月的脸。 柳月笑了笑:“难道不可以调动吗?单位是死的,人是活的,如果……如果真的能够……省级新闻单位这么多,去哪里不可以……” 我一下子明白了柳月的意思,柳月是说只要我们能够永远在一起,我可以调到省城里来工作。我知道柳月敢这么说,就有一定的把握性。 我竟然可以到省级新闻单位来工作,关键是可以和柳月能够在一起,我一时很激动,又很兴奋:“姐,真的吗?” 柳月看我高兴的样子,笑了:“当然是真的,姐只要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能做到。” “呵呵……”我傻笑起来:“姐,那就太好了。” “高兴了吧,宝贝儿……”柳月深情地看着我:“姐可不想让你受委屈……你是姐的亲亲……” “姐,我爱你!”我又一次不由自主说出来。 柳月脉脉含情地看着我,一会缓缓地说:“阿峰,我也是……我也爱你……不知不觉,我终于发现,我终于知道,我爱上了你……好奇怪,我比你大这么多,我一直将你当小孩子看,我竟然会……” 我伸手挡住柳月的嘴,不让她再说话,不想听她继续说下去。我深情地看着柳月,柳月听话地停住嘴,也同样地看着我…… 那一晚,晴儿在我的脑海中无影无踪,我在柳月的安乐窝里享受着柳月的全部柔情,和柳月说着绵绵情话,互相倾吐着爱意,说着海枯石烂和天长地久,心中荡漾着激晴和幸福,一直到黎明时分,才偃旗息鼓,沉沉睡去。 如果说之前我的心里还对晴儿又几分留恋的话,此刻,这几分也已经荡然无存了,我的身体和心理终于彻底背叛了晴儿,不留一点残余。 我的心里只剩下对晴儿的愧疚和不安。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11点。 我一摸旁边,是空的,柳月已经起床,厨房传来一阵烧饭的香味。 我连忙起床,穿上衣服,走进厨房。 柳月刚做好鸡蛋面条,看我起床了,笑着对我说:“傻孩子,睡醒了?辛苦了,去洗涮,准备吃饭。” 饭后,柳月对我说:“我们去附近爬山吧,那座山上有一座千年古刹,我们去拜拜…….” 我不信佛,更不相信拜拜就会怎么样,但是只要柳月喜欢,我就无条件服从。 我们穿上情侣休闲装,手拉手下楼,去了附近的那座山,那座古刹。 那座山并不高,但是绿化很好,郁郁葱葱,古树很多,走在小路上,有遮天蔽日之感。 山路上游人并不多,偶尔会遇见几个下山的游人。我和柳月手拉手一起悠闲地爬山,像一对情侣一样。 山顶传来寺庙里悠扬的钟声,还有敲击木鱼的声音…… 下山的三三两两的游人经过我们身边的时候,都会用羡慕的眼光看着我们。 我心里很得意,很受用,我觉得和柳月在一起,自己很抓面子,很有一种男人的满足和自豪感。 我这么想着,不由伸出手臂揽住了柳月的腰。 柳月脸色红红的,看着我:“阿峰,我们走在一起,人家会不会觉得是两代人呢……” “别胡说,我们穿着情侣装,人家一看就知道我们是情侣,再说了,你这么显年轻,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几岁,顶多也就大个三岁的样子……俺娘经常说:女大三,抱金砖……” 柳月听了,呵呵地笑了,很开心。 看到柳月这么开心,我觉得自己很快乐,浑身被一种别样的感觉所笼罩和包围,觉得自己像是在梦里一样,懵懵懂懂地迎接着突如巨来的幸福。 但是,我心里又突然冒出一丝不安的隐忧,我知道那是晴儿又冒了出来。我心里其实很明白,晴儿是我早晚要面对的一个难题,是我无法逃避的一个难题,我必须正视,必须去面对和解决。可是,我很害怕,害怕对晴儿带来的巨大伤害,不敢想象晴儿得知这一切时候的后果…… 那一刻,我仍然抱着得过且过的想法,心想,能拖一天就是一天,能拖一刻就是一刻,得过且过吧…… 第2122章 在竹林里 一会,山顶到了,到了山上的那座古老的寺庙,这个时候香客不多,院子中间巨大的香炉上方烟雾缭绕,香炉里插满了残余的和冒烟的香。 柳月神情严肃,拉着我,先是上香,恭恭敬敬将香点燃插入香炉的香灰中,然后双掌合十鞠躬。 我站在柳月旁边,学着柳月的样子做。 然后,柳月拉着我进了大殿,在大殿中间的佛像前,规规矩矩地跪下,用标准的姿势,磕头作揖…… 我也在旁边学着柳月的样子,闭目磕头,心里默默念叨:佛祖保佑,保佑我和月儿姐能结成夫妻,能百年之好,能偕老白头……阿门…… 烧完香,可弯头,我和柳月在山顶转悠了一会,看看天色不早,下山回去。 回去的路上,柳月看着我:“阿峰,拜佛的时候,你有没有许愿?” “当然许愿了,希望佛祖保佑我们永远在一起,希望我们能美好、幸福……你呢,你许了什么愿望?”我说。 柳月听我这么说完,眼神里流露出渴望和欣慰的目光,不过,我看得出,里面还有几分惆怅和游离。 “我也许愿了,我希望佛祖保佑阿峰健康成长,天天快乐,事业发达,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人……”柳月眺望着灰蒙蒙的城市,轻轻地说着。 柳月的许愿里只祝福了我,而没有祝福我们,这让我多少有些遗憾。 柳月看出了我的遗憾,轻轻抿了抿嘴唇,没有说什么。 直到如今,直到柳月说爱我,我对柳月的过去几乎还是一无所知,对于她的性格和习性也只是浮光掠影,走马观花,浓情的烈焰掩盖了一切。 我把握住一条原则,她不说,我就不问,我天生就是那种好奇但不乱打听的人,我的内心极其沉得住气,虽然我很想知道。 下山走的是另一条小路,弯弯曲曲,曲径通幽,我不熟悉,就跟着柳月走。 走来走去,柳月把我带入了密林深处,周围不见人迹,前面没有了路,只有密密匝匝的一簇竹林,地上散落着厚厚的一层新鲜的竹叶。 柳月站住,突然转过身,用渴望和期待的眼神看着我:“阿峰,这里很隐蔽,很幽静,没有人过来这里……” 我会意,紧紧搂住柳月……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林中的小鸟在叽叽喳喳飞来飞去,偶尔一阵山风吹过,传来树叶飒飒的声音…… 结束之后,柳月带着顽皮的笑看着我:“阿峰,喜欢不?” “喜欢,就是有点害怕,怕别人看见。” 柳月笑了:“阿峰,记住这一天,某年某月某日,柳月和江峰在此地一游,并留下浓厚的印迹……” 我笑了,柳月也笑了。 我对柳月的爱越来越深,越来越浓厚,而且,我觉得柳月也对我越来越好,越来越充满情1人的亲密,虽然我仍不时从她眼中看到一丝忧郁和迷惘。 晚饭是在柳月的宿舍里吃的,柳月亲自下厨,做了好几道菜,又开了一瓶红酒,为我送行。 此情此景,让我想起了第一次在柳月家吃晚饭的情景,柳月也是如此这般地炒菜、开酒、举杯。 我带着新鲜而兴奋地心情,在温情的气氛中,和柳月边吃边喝边聊。 一瓶红酒喝光,柳月又开了第二瓶,我们继续喝。 看得出柳月今天喝酒很有兴致,白皙的脸上露出了微微的红晕,显得更加妖娆妩1媚。 “阿峰,有一些话我早就想和你说,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把话说透……”柳月点燃2颗烟,递给我一颗,慢慢吸了一口,优雅地吐出来,眼神认真而忧郁地看着我。 “你说。” “我们……”柳月停顿了一下:“阿峰,我们……你觉得我们之间最终是可能的事情吗?” “为什么不可能?”我反问,其实我知道柳月的意思。 “不为什么,其实你明白,就因为年龄,就因为我是女的,你是男的,我比你大12岁!” “年龄就这么重要?”我继续反问,把玩着手里的酒杯。 “或许在你我的眼里年龄不是那么重要,但是,在世人的眼里,在我们周围的人眼里,在你的家人眼里……很重要!男人可以比女人大,但是,女人不能比男人大……” “我不管,我不在乎!”我提高了嗓门。 “你可以不管,你可以不在乎,但是,有人会管,有人会在乎……”柳月继续平静地说着:“虽然爱情是没有年龄界限的,但是,世俗是有的,婚姻是有的……姐弟恋,永远是一道迈不过去的槛……” 我抬起头,看着柳月,语气很坚定:“但是,我要迈过去,我不会在乎世俗的一切阻力,任何东西都不能阻止我爱你,都不能阻止我和你在一起,不管有多少艰难险阻,都不能阻止我对爱情的追求,都不能阻止我们的爱!月儿,我希望你和我一样有坚定地信念,只要我们真心相爱,任何东西都不能阻止我们!绝不能!” 那一刻,我的决心无比坚定,我的意志无比坚强,我的口气无比坚决,我觉得自己突然很男人! 在我的鼓励下,柳月的眼睛发出希望和热烈的光芒:“你——真的这么想?” “是的!” “那——你到底爱我什么地方?” “我爱你的一切,你的外表,你的内心,你的灵魂,你的肉1体,你的气质,你的素质……总之,无论是你的优点还是缺点,我都爱!”我一口气说完。 “可是,总有一天,我会人老珠黄,我会比你老得快……”柳月的眼神又黯淡下来。 “衰老的是你的躯体,不老的是你的心,你的灵魂,在我的心中,在我的眼中,你永远是年轻美丽的,你永远是蓬勃青春的,我最爱的是你鲜活的心灵和不老的气质,你在我心中,永远都不会老……永远……”我伸手隔着桌子握住柳月的手,用无比真诚地眼睛盯着柳月。 柳月似乎被感动了,眼睛有些潮湿:“阿峰,我爱你……我一定会对得住你的,我以后会好好疼你的……” 我也很感动,紧紧握住柳月的手,感受着柳月那纤细的手指传过来的热量和跳动:“月儿,我好爱好爱你,我会用一生来陪伴你,呵护你……” 那一刻,我们四目相对,脉脉含情,我看到柳月的眼神里充满了无比的深情和温柔。 那一刻,我知道,我和晴儿的结局要到了!虽然我还不知道应该怎样去面对晴儿,应该怎么样去结束这一切。 我的心里突然闪过一丝不安,随即脸上的表情微微动了一下。 “你怎么了?”柳月敏锐地觉察到了我的表情的变化,微笑着说。 “没怎么,喝酒!”我松开柳月的手,举起酒杯:“月儿,来,为我们,为我们的明天,干杯!” 柳月默默盯了我大约有2秒钟,就这2秒钟,就已经让我感觉很难受,我觉得柳月的眼睛好像已经看穿了我的心,看穿了我心里想的事情。我觉得自己很卑鄙很肮脏很无耻很龌龊,心里充满了无地自容的感觉。 还好柳月就只是看了一下下,接着就举杯和我碰杯,干掉。 “阿峰,当我们作为一个同事,一个同行的时候,我很看重你,很赏识你,你很聪明、敏锐、机灵,善于交际,接受新事物特别快,很有做记者从政的天赋,我知道,只要你勤奋加努力,你一定会很快走在同龄人的前面,你一定会出类拔萃……”柳月放下酒杯,拿起酒瓶,边给我倒酒边说:“现在,你是我的男人,我钟爱的男人,我对你更加寄予厚望……男人,是不能一味沉湎儿女私情的,男人是一定要有事业的,好男儿志在四方,大丈夫当横行天下……我希望你树立远大的理想,有自己的人生奋斗目标,有正确的人生观和价值观,过一种积极向上的生活,我希望你能成为男人中的佼佼者……我会做你的坚强后盾,最坚定地支持者……” 这是每一个男人的愿望和理想,同样也是深埋的我心中的最大的愿望,柳月的话让我很受鼓舞,我点点头:“我记住了!” “在你的圈子里,在你的周围,不要和你的同龄人去比较,而要把自己和最优秀的人去比较,不管他比你大多少,你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他们能拥有的,所能做到的,只要你努力,只要你勤奋,你一样能拥有,能做到……我坚信,阿峰,你会是一个最优秀的男人,最成功的男人……” 没有什么话比这话更让人受激励,我自信地握紧拳头:“姐,我会努力好好做事情的,我会不断提高自己的能力,我会证明我的能力,我会实现我的理想,我会实现我的人生价值,我绝不辜负你的期望……” 那一刻,我豪情万丈,壮志满怀。 柳月欣慰地笑了,用信任地目光看着我:“我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眼光,我知道自己是不会看错的……记住,不管任何时候,即使不是为我,也一样要有理想,要有作为……当然,为了我,我会更加高兴……社会很复杂,很残酷,很多时候,只有能力是不够的,还得有足够的外力……” “外力?” “是的,外力……”柳月轻轻地笑起来:“傻孩子,外力就是关系,以后慢慢你就知道了,关系也是生产力……”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喝完第二瓶,柳月的脸更红了,面若桃花,妩1媚妖娆地看着我:“阿峰,我们跳会舞吧……” 像第一次一样,我和柳月来到客厅,柳月打开音响,又是邓丽君的《恰似你的温柔》,柳月好像特别喜欢这支曲子。 当温婉轻柔的音乐洒满客厅,在柔和的灯光下,我和柳月搂抱在一起,在客厅里缓慢地移动着脚步。 跳着跳着,柳月慢慢牵引着我靠近了沙发,自己主动倒在了沙发上…… 那一夜,注定是难忘的夜晚。 第2123章 潮潮的 第二天一大早,我踏上了返回江海的客车,柳月亲自送我到车站,又给我买了一大堆路上吃的东西。 “回去好好工作,记得常来信,我也会给你写信的!”柳月站在车窗下,仰头看着我,眼睛潮潮的。 车子开动了,我依依不舍地和柳月挥手告别,车子走了很远,我回头看去,柳月还站在那里,显得孤独而寂寥。 相逢总是那么让人期待和欣喜,离别总是那么让人伤感和心悸。我失神地看着窗外翠绿的原野,下一次我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柳月呢? 这次见面,柳月仍然没有和我谈起她的过去。她不说,我仍然不问,我知道到了该说的时候,柳月会告诉我的。 别离柳月,回到江海,我将面对晴儿,将面对和晴儿的诀别! 一想到这个事情,我不禁茫然失措,我不知道该如何向晴儿说,我心里很踌躇。 回到江海,我没有想出该如何对晴儿说出分手的话,我缺乏足够的胆量和勇气,晴儿对我无可挑剔,我找不出理由;我不敢面对晴儿一颗善良的心,不敢面对晴儿被伤害的眼神。 我知道自己是个混蛋,为人所不齿的混蛋。但是,我仿佛被某种力量所牵引,在一条单行道上义无反顾地走下去,已经无法回头。 虽然我没有对晴儿说分手,但是我的心里已经没有了晴儿,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开始疏远晴儿。我每日除了工作之外的时间,都被柳月所充斥,我的脑海里,我的心里,只有柳月,晴儿已经完全没有了位置。 回顾自己的感情变化历程,我感觉自己很可怕很无耻,亵渎了晴儿对我的爱,不配接受晴儿的爱,同时,我深深感到,原来我和晴儿的爱情竟然是如此的脆弱,在柳月面前,我对爱情的坚信和执着,瞬间就灰飞烟灭,成为齑粉。 时间在一天天流逝,转眼1个月过去了,夏日的炎热已经退去,秋的凉爽悄悄浸润到每一个人的身体。 在这1个月期间,我和柳月除了通过BB机呼叫之外,更多的是通过写信来交流,保持着每周一封的频率。 我给柳月写信,除了倾诉相思之情,就是汇报最近的工作情况,柳月给我回信,则更多的是和我谈我的工作,帮我分析工作中的问题和解决办法,鼓励我好好工作,偶尔,她也会谈起她在省委宣传部的工作。 我牢牢记住柳月的话:男人一定要有事业。 我把除了想念柳月之外的更多时间投入到工作总去,周末几乎从不休息,一般都是在外采访,即使没有安排我的采访任务,我也会自己主动找选题,下去采访。 我这么做,除了工作原因,更多的是不想创造和晴儿在一起的机会,晴儿每次给我打电话或者呼我的时候,我总是在忙碌,在出差。晴儿几次到我宿舍来看我的时候,总是吃了闭门羹,我都在县里采访。 从晴儿给我打电话的语气里,我感觉到晴儿一方面很想念我,另一方面又很心疼我,嘱咐我不要太拼命,要多注意身体。 我感觉自己和晴儿现在的话越来越少,两人之间老感觉没什么可说的,晴儿曾经的绵绵细语是我以前最喜欢的调料,可是,现在在我的眼中,充满了无聊和枯燥,成了喋喋不休地絮语,很肤浅,很稚嫩。而和柳月聊天,则是那么的充满韵味和哲理,那么的成熟和深沉…… 我知道自己在变,从脑海到心灵,我无法阻止自己,无法遏制自己,我在情裕的泥潭里越滑越深…… 我近乎疯狂的工作博得了刘飞的赞赏和夸奖,同时我的名字在报纸上出现的频率也越来越高,最多的一天,报纸4个版,除了4版是广告,每个版都有我的重头稿件。新闻部的同事们也对我刮目相看,看我的眼光充满了越来越多的佩服和尊重。特别是陈静,每天都在本报上看我的文章,然后在办公室公开赞扬评论一番,边毫不避讳用热烈地眼神看着我。 我知道,尊重来自于实力,特别在报社,笔杆子里面出威望,不会写稿,在新闻部就无法立足,就没有人会真正把你放在眼里。我用自己的能力得到了他们的尊重。 我不和陈静交流那种眼神,我也不对陈静抱有任何别的想法,因为我心里有柳月,我的月儿姐。何况,我最近发现,离过一次婚的刘飞对陈静原来有那么一层意思,那是我偶然在下班后回办公室的时候遇见的,那时刘飞正在向陈静表白吐露真情,而我正站在门口,听见了关键的几句。我立刻想起,陈静在用那种眼神看我的时候,刘飞的眼睛里充满了嫉妒和不快,即使是瞬间就消失了,但逃不过我同样敏锐的眼睛。 我不想得罪刘飞,因为他是我的领导。柳月和我说过:对领导要尊重,要尊敬,不要和领导对抗,和领导对抗,得罪了领导,没有好下场。 所以,我总是用纯同事的那种眼光和笑容客气地与陈静交流,虽然她的笑容看着我的时候很暧昧。 就是有一件事让我不大开心,柳月寄给我的这几次信都是刘飞从楼下传达室给我带上来的,虽然柳月用的是普通的信封,寄信人那地方没有写地址姓名,但是,我总感觉刘飞每次递信给我的时候,眼神总是充满一种别样的意味,什么意味,说不出,反正感觉很别扭。 我有时候感觉刘飞那眼镜片后面的眼珠经常充满了智慧和机敏,或者说是狡猾和灵动。 这一个月里,我每天经过柳月紧闭着门的办公室的时候,心里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期待和守望,我想着,这办公室的门那一天或许会突然打开,里面坐着我的柳主任。但是,我又害怕这门打开,原来柳月的位置坐的不是柳月,而是刘飞,那就意味着柳月的调动手续办完了,柳月彻底离开了。 我怀着复杂的心情从柳月的办公室门口经过,每天都是如此。 这天上午9点半,我刚从外面开会回到报社,正好遇到送信的刚走。我兴冲冲直奔收发室,满怀期待去看看有没有柳月寄给我的信,按照我的推算,时间应该是差不多了。 每次都是这样,收到这一次信,读完,回信,接着又陷入等待下一封回信的期待中,这种期待充满了甜蜜和煎熬,幸福和憧憬,还有痛苦和享受。 柳月给我的回信中,很少谈到我们共同的明天和未来,几乎没有憧憬和幻想,这让我心有不甘,每次收到来信,都想或许这一封信里柳月会谈及我们的将来。 我那时总是那么喜欢幻想。 到了传达室门口,正好遇见梅玲正站在里面。 看见我,梅玲一双多情的眼睛充满了挑逗:“江峰,出去采访回来了?这里有你的一封信。” 说着,梅玲扬了扬手里的一个白色信封。 妈的,这梅玲每次见到我都是这副淫1邪的眼神,我那时还不明白,后来我经历的风月场多了,才知道梅玲这眼叫做桃花眼,是专门用来gouyin男人的。 “是啊,采访回来了,”我客气地说着,接过梅玲手里的信封,边说:“谢谢梅主任。” 我一看信封上娟秀的字体就知道是柳月的,心里不由大喜,眼睛里都在笑。 梅玲看着我,又看看我手里的信封:“女朋友来的信?看你这么神采飞扬……” 看到梅玲专注而疑问的眼神,我心里一跳,忙做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不置可否地笑笑,转身上楼。 走到楼梯上,我回头一看,梅玲还在那里看着我,眼神好像若有所思。 我心跳更厉害了,忙三步并作两步跑回了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我并不急于看信,虽然我心里很迫不及待,但是我更想把这份喜悦留到宿舍里,在哪里,我可以安安稳稳毫无顾忌地看柳月的信,而在办公室,我总是感觉刘飞那狐疑地眼神在我身上不停转悠,他很可能在怀疑着什么,只是没有确凿的证据。 柳月寄给我的信我都完整地保存着,不在我办公室,在我宿舍床铺的枕头席子下面,夜深人静,我想柳月睡不着的时候,就找出柳月的信,一封封细读,边回味柳月的细腻和温存,回忆和柳月在一起的每一个动作和笑颦,在温馨的回忆中安然睡去…… 办公室里很安静,刘飞在看报纸,陈静在一台386电脑上打字,我办公桌前没有电脑,我只有用手写。 我和刘飞、陈静打个招呼,坐在自己办公桌前开始写刚采访的会议,30分钟后,一篇新闻稿完成了,我检查了一遍,附上发稿签,签上自己的名字,交给刘飞:“刘主任,写完了,给你。” “江峰,你真是快枪手,出稿速度真快啊!”陈静回过头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水灵灵:“唉……我咋就没有你那样的速度啊,我的脑子要是有那么好用就好了……” “呵呵……哪里啊,陈静,我有速度没质量,你是慢工出巧匠……” “还没质量呢,这个月的好新闻几乎都被你垄断了,你还要什么样的质量?哼,不知足……”陈静嗔怒地看着我。 刘飞微笑着看了下稿件,接着就在审稿人一栏签上字,递给我:“直接交总编室吧,我已经和张总争取了,张总刚刚批准了,从今天开始,我们新闻部的稿件直接交总编室排版,不再交编辑室了,太麻烦,耽误事情……” 报社的发稿程序是新闻部——各相关编辑室——总编室。 我笑了笑,接过稿子没说话,我知道改变发稿程序的真正原因,报社真正的写手都集中在新闻部,还有就是编辑部室的几位主任,其他的很多所谓编辑大多都是滥竽充数,混水摸鱼,拿支红毛笔装模作样,乱删乱改,结果改得很多好文章面目全非,惹得新闻部的同事们都很有意见,柳月在的时候就打算直接交总编室,但是顾及到和各编辑部室主任的关系,一直没有提,没想到刘飞主政才2个多月,竟然把这事办成了。 这可是大快人心的一件好事,新闻部的同事们知道后一定会欢欣鼓舞,但也一定会得罪编辑部室的主任们,他们会觉得自身尊严和权力受到了挑战……同时,我也感觉到了刘飞在温而文雅背后的强硬一面。 交完稿件,我就直接回了宿舍,一脚踢上门,迫不及待就打开柳月的来信,感受柳月那如水的温柔和气息。 信里的内容和以往差不多,柳月照例对我最近的工作进行了一番点评,当然还有勉励,对于她自己,没提,对于我一直渴望的我们的未来,也没提。 我心里满足的同时不免有些遗憾,躺在床上,反反复复看着信,看着信里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符号,反复品味…… 正在这时,我传呼机响了,一看是刘飞呼的:“10分钟内赶到报社门口乘马书记的车,有紧急采访任务。——刘飞” 第2124章 柳月来了 做记者,这种紧急采访的事情很正常,我已经习惯了,只是不知道这次又有什么重要任务,或许是上头又来大人物了,也可能是马书记要出去走访单位,让我陪同给人家写稿。自从那次审计局局长的稿子马书记看了之后,马书记有什么重要随身采访,都带着我。这让我的同事们,包括刘飞,都很羡慕。 我不敢怠慢,急忙收拾东西直奔报社门口,马书记的车正停在门口。 我赶紧上车,坐在副驾驶位置,回头一看,车后面坐着马书记和梅玲,两人正轻声交谈着什么。 见我上车,梅玲对驾驶员说了句:“开车,去江海宾馆。” 然后,马书记对我说:“小江,刚接到市里的通知,人民日报社一位副总编辑来了,来我们市做调研,省委宣传部新闻处领导陪同来的,在江海活动3天,我们现在去江海宾馆参加市里组织的座谈,之后你陪同活动,搞一个采访札记……” 我用尊敬而崇敬的目光看着马书记,连连点头:“好!” 然后,马书记又继续和梅玲说话,仿佛我不存在一样。 我已经习惯了这种场合,在领导眼里,当你有用的时候,或者说当他需要你的时候,你是一道菜,当你失去作用,或者暂时用不到的时候,你就什么都不是。还有,和领导在一起,不管领导说什么,只要不问你,都不要乱插言,不要乱发表自己的主张,你需要的就是点头。领导永远是对的,多符合,多赞同,甚至必要的时候拍几下马屁,不无益处。 我做工作进入角色快,在这方面同样适应能力很强,进入角色更快,我拍马屁从不带着阿谀奉承的笑,我瞧不起那种这样拍马屁的人,显得很没有自尊和水平,就像古代的太监。我拍的时候总是一副很认真思考的样子,并说出自己符合的理由和见解,让对方知道我是心里经过一番论证才理解了他的想法和意图,才对他的观点表示赞同,才显得心悦诚服地进行赞扬,这样做,领导心里会更受用,会觉得我对他的话是真的在听,在吸收,在理解,不是敷衍塞责。 此刻,马书记和梅玲在谈别的事情,我就装作没听见的样子专心致志准备采访机和采访本,虽然他们谈话的内容我尽收入耳。 我发现我***真是一个适合从政的料,比作记者都适合。 到了江海宾馆,我们直接去了座谈的会议室,座谈会马上就要开始,市委书记、市长和宣传部部长都来了。 在会议室一个角落坐定,我抬眼悄悄打量参加会议的人。 突然,我浑身猛地一震,眼睛直直地定住了。 我看见了柳月,正坐在我对面的一个角落里。 我盯住柳月的时候,柳月也正在看着我,冲我微微一笑。 我浑身的血液都在奔涌,心中兴奋不已,老天,我的宝贝月儿来了,原来省委宣传部新闻处陪同来江海调研的人是她! 我毫不掩饰的高兴尽收柳月眼底,然而柳月只是微微一笑之后,就迅速移走了眼神,低头开始记录。 我有些疑惑,然而迅速明白过来,周围熟人太多,而梅玲就坐在我旁边,我感觉她此刻正在用眼睛的余角扫视我。 我领悟了柳月的意思,使劲压抑住内心涌动的激晴,深呼吸一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开始专注开会,认真做记录,心里仍充满了激动和兴奋。 上午的座谈很简单,其实就是一个见面欢迎会,一把手致欢迎词,二把手介绍全市的基本情况,然后,就是欢迎午宴,市领导和马书记等陪同,我们呢,就和工作人员一起吃饭,包括梅玲和柳月。 我才知道,新闻处的张处长也来了,柳月是随同他来的。 张处长是一个温而文雅的中年男人,40多岁,白白净净的,言行举止很沉稳。我想起来,自己第一次给柳月打电话,就是他接的。 我对张处长第一印象不错,很面善的一个领导。 看着人民日报的副总编在一大帮领导的前呼后拥下去了餐厅,我不由很感慨,这中央党报的副总编下来,真牛比啊! 散会到吃饭的间隙,柳月和大家热情相见,包括市委书记、市长、马书记都和柳月认识,简单握手喧寒。 期间,我站在旁边看着,看着柳月和江海市的父母官像老朋友一样谈话聊天说笑,心里很自豪,觉得柳月真不简单。 之后,柳月和梅玲亲热地搂抱在一起,梅玲脸上带着灿烂而绚丽的笑容,和柳月说着女人们之间最虚伪和客套的话语。 柳月微笑着,既不热烈也不冷落,应酬着梅玲,眼神还偶尔瞟着我。 然后,柳月走向我,当着梅玲的面,伸出手:“江峰,不认识我了?见到老领导还不赶快过来拜见……” 我笑了,忙过去伸出手,握住柳月的手,微微一用力。 同时,我感觉柳月也微微一用力回应我。 然后,我们的手就分开了。 同时,我们俩的眼神相对了一下,只有大概0.5秒。 即使这么短,也足够了,我们都彼此交换了心灵的一个热烈印记。 梅玲在旁边看着我们:“柳主任,江峰可是你带出来的好兵啊,马书记经常夸的,说他写的稿子都带有你的文笔风格……” “哦……那这么说,马书记也附带表扬我了?呵呵……”柳月不再看我,看着梅玲,眼睛里充满了笑意。 我看得出来,柳月在梅玲面前即使笑的时候,也很谨慎小心,言行举止都保持着得体的距离。 我明白,柳月既不愿意得罪梅玲,也不愿意和她同流合污。 “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许多年以后,我的耳边还经常响起柳月的这句话。 可惜,那时的我对社会的认识还很肤浅,我能明白这句话的书面含义,却没有从内涵上真正理解并领悟消化吸收它。 午饭后,副总编就要去下面县里调研,省里是张处长和柳月陪同,市里是市委宣传部的部长、副部长还有新闻科的科长以及市电视、报纸的新闻记者随同,其他市领导接风完毕不再陪同。 这位人民日报的副总编要去山里看看,市里就安排了北部的几个县,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山里。 副总编的任务是调查研究,我的任务是把副总编来调研的事情写一个通讯,从头到尾写,反映出中央党报对我市经济和社会各项事业发展的重视,要注意抓副总编的语言闪光点。 我很卖力,精力也很集中,柳月给我买的采访机成了我得力的工具。 柳月和张处长等陪同人员基本都是摆设,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做,就是安排行程、陪领导吃饭、找一些必要的材料等。 柳月比较轻松,在我集中精力记录的时候尽量靠近我坐,又一次趁人不注意还轻轻摸了摸我的手。 我和柳月很难有机会难度在一起,住宿安排在山里的一座度假村宾馆,每日以此为基地出动,晚上再赶回来吃饭。我和电视台的一个小伙子一个房间,柳月的房间虽然在我对过,但是她也是和市委宣传部的一位女同志一个房间。而且,白天繁忙的采访之后,柳月晚上要和张处长还有市委宣传部长一起陪那副总编打“升级”,这副总编精力很旺盛,每天我晚上都要打到凌晨2点多。而我整理完一天的采访资料,已经很疲倦了。 所以,在一起的2天里,我和柳月没能单独在一起,只能在工作和吃饭的间隙彼此交换着脉脉的含情,偶尔在没人的地方拉一下手,很偷晴的感觉。 第三天,采访上午就结束了,下午安排去爬山,大家都很放松,换上运动鞋、运动衣,陪那副总编去爬山。 我不能去,因为宣传部长交代了,说是张处长要求的,在明天副总编离开之前,要将稿子写出来,交副总编个人亲自审阅,签字后才可以在当地的媒体发表。 所以,大家去爬山,我只能关在房间里爬格子。 我的任务很紧张,时间很紧迫,而且,此次采访,对文的要求也很高。 大家走后,我拿出浑身解数,趴在房间的写字台上,打开采访资料,开始奋笔疾书。 刚开始工作 ,就有人敲门,我打开门,柳月脸色红扑扑地涌进来,随手把门一关,不容我反应和说话,接着就和我抱在一起…… 这会儿人都上山了,没有人会来打扰我们。 完事后,我们都平息下来,急忙打扫战场,穿好衣服,柳月又去卫生间整理好头发和脸上的妆。 “姐,想死你了!你怎么没去爬山呢?”我满足地看着柳月。 “知道你想我,才回来陪你的……”柳月温情地看着我:“我说我崴了脚脖子,就找借口回来了,嘻嘻……” 我们脉脉地注视着,一个月不见仿佛是一个世纪的隔离,都想把对方仔细看个够…… 柳月微笑着:“阿峰,别耽误正事,抓紧集中精力好好写稿,写完稿子,晚上,我找时间,我们好好说说话……” “晚上你又要陪那老东西打升级,哪里有时间啊……” “今晚应该有时间,他爬山会很累,晚上还得喝酒,吃完饭不一定能打升级了……今晚他还要看你的稿子,这也是他来江海视察的一个印记……乖,好好写稿,姐在这里陪着你……” 我听话地坐起来,开始忙乎我的稿子。 柳月给我泡了一杯茶,放在我旁边,然后就自己静静地坐在旁边看报纸,不打扰我。 我得承认,我工作起来时相当专心的,真正贯彻了柳月说的“拼命工作拼命玩”这句话,我全身心投入到写作当中,进入了忘我的境地,忘记了身边还有柳月的存在。 因为文章的架构和内容我这两天脑子里已经琢磨地差不多了,所以写的时候就是把材料进行有机堆砌,合理布局,并揉进我自己的一些观点。 2个小时后,我长出一口气,把笔一扔:“操——完了!” 正文 1440.轻松一下 第2125章 轻松一下 柳月一听,站起来,走到我身后,为我轻轻地揉肩膀:“写完了?这么快,才两个小时!” “完了,3000字,调研纪实,over了!”我转动着脖颈,活动了一下腰肢:“嘿嘿……一气呵成。” “想不到你现在写稿速度这么快,”柳月笑了:“快枪手……不错,就是不知道内容怎么样?” “姐,你看看,先给我把关。”我把稿子递给柳月。 柳月接过稿子,坐到旁边,认真地看起来,我端起茶杯喝水。 柳月看得很专注,眉头微微皱着。 20分钟后,柳月抬起头,也长出了一口气,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喜悦:“阿峰,你写得比我好!要是我来写这个通讯,我写不到你这么好!” “真的还是假的?”我坐在床沿。 “真的,你选取的角度很好,领会那副总编的意图特别准确,而且,你的语言越发简练犀利了,读起来很流畅,很清爽……想不到,这么短时间里,你的写作水平又上了一个台阶……祝贺你,我的宝贝,我真为你高兴!”柳月将稿子放下,主动过来,站在我前面,抱住我的脑袋,亲了的额头一口。 我很高兴,柳月的赞扬总是让我很兴奋,我仰头看着柳月:“姐,这稿子还得给张处长看,然后还得给那副总编看,不知道后面能不能过关呢?” “没问题,”柳月双手捧着我的脸,在我的鼻梁上轻轻地亲吻着:“能过我这关,就能过他们的关,嘻嘻……宝贝,你此行的任务完成了,可以轻松一下了……” 我看看时间,快4点了:“他们爬山的大约什么时候能回来?” 柳月看着我笑了:“最快也得5点。” “很好!”我看着柳月也笑了。 我们彼此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这一次,因为我完成了任务,没有心理负担。 巅峰时刻,我们都自然而然互相说出了“我爱你”三个字。 我们都很尽兴,直到快5点。然后起来一起聊天。 外面走廊传来说话声和脚步声,我们忙分开下床,柳月走进卫生间收拾了一下衣服和仪表,我则打开房门,然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接着柳月也出来,也坐在我对过的沙发上,和我相视一笑,看着电视屏幕。 “感觉像是在偷晴啊,既紧张又刺激……”我悄声对柳月说。 “我感觉我们好像一直都是在偷晴,一直有一种紧张心理,今天呢,好像是偷晴里面的偷晴,更紧张,更刺激……”柳月眼神里露出几分惆怅和茫然。 柳月的话让我感觉很无语,其实我心里也是有这种感觉。 “在省城的那两夜一天,是我感觉最放松的日子!无拘无束的日子……”柳月又说,语气里充满了向往。 我仍然没有说话,我仍然是有同感,我明白,只有在一个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我们才能肆无忌惮地去爱,去放纵自己的感情。 我们的爱,仿佛是一种非常恋情,见不得熟人和世俗的阳光。 我心里不由有些郁闷。 柳月看我不说话,微微笑了下:“不要想那么多了,多享受现在吧,呵呵……青春时光多美好,我们在一起,多美妙……” 我笑了,冲柳月点了点头。 一会大家都回来了,我同房间的电视台记者也进了房间,见柳月在这里,尊敬地叫了一声:“柳主任好,您脚脖子好了吗?” “呵呵,好了,我这正在看江记者写的稿子呢……”柳月笑着,优雅地站起身,拿着我的稿子:“江峰,稿子我带过去,先给张处长看一看,然后再给副总编看……” “好的,柳主任,您走好!”我看着柳月有雍容华贵的高雅气质和风姿绰约的美丽形象,心里很满足,这么美丽的女人,谁能想到是我的女朋友,谁能想到刚才还在和我激 情交融,春风**、耳鬓厮磨呢…… 柳月错身和我而过的时候,眼睛冲我挤了一下。 我笑了,心里很轻松。 电视台的记者目送柳月出门,对我羡慕地说:“柳主任原来是你的老主任啊,你可真幸福,有这么漂亮的美女上司。” 我听了,心里很自豪。 晚饭就是送行宴,明天副总编要到邻市去,张处长和柳月照旧陪同,我们的任务就算结束了。 晚宴很丰盛,大家都喝了点酒,我完成了任务,也放开喝了一次白酒,恰到好处。 晚饭后,其他人都三三两两到附近的小溪和树林去散步,我不想去,就自己坐在宿舍看电视。 一会听到敲门声,柳月推开门招呼我:“阿峰,领导要审稿,你跟我来。” 我忙起身跟柳月出去,柳月低声对我说:“先到张处长房间去,先给他看,你不要紧张,放轻松,有话我会说的。” 这几天,我对张处长其实一直都是仰视,省里来的领导,我们这样的小记者是靠不上边的。 我点点头:“嗯……我不紧张,我叫不紧张……” 柳月被我的幽默搞笑了,看看走廊没人,突然凑过来快速亲了我的嘴唇一下:“乖,跟姐来!” 我幸福地摸嘴唇,跟在柳月后面进了张处长的房间。 张处长住的是一个里外套间,我们进去的时候他正在沙发上看电视。 柳月尊敬地站在张处长面前:“张处长,这是江海日报社的记者江峰,我新闻部的同事!” 张处长微笑了一下,站起来冲我伸出手:“哦,这么说,小江同志就是小柳的部下了……” “张处长好,我是柳主任带出来的兵。”我伸出双手,握住张处长温暖而宽厚的大手。 接着,张处长指指沙发:“坐!” 我和柳月一起,坐在旁边的双人沙发上,柳月的身体离我很近,小腿有意无意地碰着我的小腿。 我很喜欢这种感觉,我喜欢闻柳月身体上散发出的淡淡的体香,沁人心脾。 柳月将我写的稿子递给张处长:“小江下午没有去爬山,在房间里赶写出来的新闻稿,副总编江海调研纪实,请您审阅……” 张处长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再看我第二眼,接过去,认真看起来。 然后,我和柳月就坐在哪里,安静地看着电视,不说话,等张处长发话。 柳月随意将手放在沙发上,放在我们俩之间,悄悄在我的臀部挠痒痒…… 我感觉到柳月的俏皮和恶作剧,柳月的手指不停地挠着,脸上带着温和地笑,眼神盯着电视机。 我忍不住要笑,又强忍住。 过了大约20分钟,张处长终于看完了我的稿子,抬起头,不看柳月,却看着我:“你叫什么名字来?我刚才没注意听……” “江峰,长江的江,山峰的峰……”我忙回答。 “哦……江峰,不错,很好的名字,含有气魄……”张处长赞扬了我的名字,接着扬了扬我手里的稿子:“江记者,文字功底不浅呐,参加工作几年了?” 张处长看我的稿子之前叫我“小江”,此刻改口称呼我为“江记者”,我明白这称谓的变化是因为我的稿子,这再次证明了一个颠扑不破的道理:尊重来自于实力。 “3个多月,今年刚毕业的大学生,新闻专业的,学生干部,党员……”我还没有回答,柳月抢先回答。 “嗯……”张处长用赞赏地眼神看着我:“江记者,入行虽短,道行不浅,风华正茂,意气风发,年轻有为……这篇稿子我看了,除了文字老辣之外,关键是主题抓得好,很紧凑,立意很高,反映的思想很深刻,很贴合副总编的心意……” 我松了口气,柳月看了我一眼,笑了,对张处长说:“张处,江峰是我这几年所遇见的进步最快的毕业生,接受新事物特别快,进入角色特别快,很刻苦,很能学习……” 张处长点点头:“小柳,这也说明你很会带兵啊,我看你在江海做一个小主任,实在是可惜了,照你的能力,你应该会有更好的发展……” 柳月笑了:“张处,别老是夸我,我是您的兵,你要多批评才是。” 张处长哈哈一笑:“我是想批评你,可是找不到你的把柄啊……” 我听了心里很受用,也很欣慰。 然后,张处长把稿子递给柳月:“你直接带江记者去副总编的房间,给他看吧,我觉得应该没问题。” 说着,张处长主动站起来,向我伸出手:“江记者,好好干,年轻人,加油!” 我急忙伸出双手,再次握住张处长的手:“谢谢张处长鼓励,我一定虚心学习,继续努力!” 我和张处长的短暂结识,当时并没有让我想得更多,然而,后来,当张处长对我的命运和前途起着决定性的作用的时候,我体会到柳月此次安排给我带来的巨大作用,明白了柳月的一番苦心。 告别张处长,我和柳月去了副总编的房间。 不出所料,副总编看了稿件很满意,还特意和我就写稿的思路和主题交流了半天,随后爽快地在稿子上签上了名字。 从副总编房间出来,在走廊里,柳月和我都长舒了一口气,柳月说:“好了,通过了,你的任务彻底完成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 我很轻松:“明天回去交稿就行了!” 柳月看着我:“阿峰,咱们出去走走去,散散步,我回房间换件衣服,你到宾馆门口右边山坡上的那片小树林等我……” 说完,柳月冲我微微一笑,眼神带着我会意的暧昧。 听了柳月的话,我的心里一阵骚动,本能和裕望不由又悄悄地涌了出来…… 一想到马上要和柳月在夜晚的小树林里一起做那事,我不由感到了巨大的刺激和新鲜。 此时,我做梦也不会想到,今晚,有一个惊天秘密正在等待着我…… 第2126章 老银杏树下 我点点头,忙回房间放下稿子,出了宾馆大门,往右转,沿着山路往上走,转过一个小桥,走到一片茂密的山林旁,在一个大石头上坐下来,在秋天的山风里,在月色皎洁而凉爽的秋夜里,等着柳月来和我约会。 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人,秋天的空气格外清爽,秋天的月亮格外明亮。 不一会,柳月就盈盈地走来了,月光下的身影格外婀娜,格外娇柔。 我迎上去,张开臂膀,柳月迅速就投入我的怀抱,我们没有说话,紧紧抱在一起,柳月柔软的胸部挤压着我的胸口。 我开心地看着柳月…… 柳月微微闭上眼睛,一会突然笑了一下,伸手摸我的下巴:“胡子没刮,扎!” 我笑着说:“明天就没有人扎你了,这会好好扎扎你……” “坏蛋……小坏蛋,坏蛋阿峰……” 我站起来,将柳月反转身体,让柳月的身体对着一棵古老的银杏树…… 山风徐徐吹来,松涛阵阵,附近草丛里传来不知名的小虫的叫声。 一轮满月静静地挂在夜空,默不作声地注视着我们…… 然后我们俩坐在树林边的一块平坦突出的岩石上,静静地看着清凉的夜空,看着天上的星星和月亮。 柳月仰望星空,突然轻轻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月儿姐?”我轻轻握住柳月的手,揽着柳月柔若无骨的肩膀。 “我想起了我的童年,想起了我的故乡,想起了我的过去……”柳月幽幽地说。 我没有说话,揽紧了她的肩膀,往我的方向贴紧了一些。 我的举动明白无误地向柳月发出一个信号:我在听,说下去。 “你对我的过去感兴趣吗?想听吗?想知道吗?”柳月问我。 “嗯……很感兴趣,很想听,很想知道……”我说:“但是,你不说,我绝对不问,我怕你的过去里隐藏着太多的哀伤,我不想让你在回忆里伤感……” 柳月在月光下看着我,眼睛里发出迷1离的光:“阿峰,你很知道体贴人……其实,我很多次想说给你听,但是,又怕你不喜欢……” 我笑了,将柳月放平,让她半躺在我的怀里,让她的脸朝着夜空:“月儿,说吧,我一直在等着这一天……” 柳月温柔地看着我:“阿峰,亲亲我……” 我低下头…… 柳月将我的手放在她的胸铺,然后把她的手按在我的手背上:“阿峰,感觉到我的心跳了吗?” “感觉到了!” “我的心在和夜空里划过的流行一起跃动……在我的童年,在我的故乡,我经常拥有这样璀璨的星空,拥有这样宁静的安详,”柳月的声音娓娓道来,开始讲述一段她的过去…… “我的故乡不是江海,也不是东江,我是浙江人,我的故乡在浙江省苍南县,一个海边的小渔村,我的父母都是渔民,爸爸每天出海打渔,妈妈在家织网,我呢,就在家看小弟弟……每当爸爸出海归来,我们一家就在海边的月色下,爸爸就着咸鱼干喝酒,妈妈和我,还有弟弟围在一起,听爸爸讲述出海的各种故事,有美丽的海市蜃楼,有传说中的美人鱼……我们一家在一起,过着简朴、幸福而快乐的生活……” 我听得入了迷,轻轻抚摸着柳月的秀发。 “……然而,幸福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在一个台风的季节里,热带风暴席卷了我的家乡,我的家,爸爸、妈妈、还有弟弟,都……而我,因为在镇上上学,幸免于难……转眼间,一个幸福的家庭破裂了,所有的亲人都没有了,只剩下我自己……” 柳月的声音很平静,仿佛是在讲述一个故事,但我仍能听出她心里的哀伤和痛楚。 我的心里一阵紧缩,我不知道柳月竟然有如此凄惨的童年。 “我的叔叔在江海做生意,在我成为了孤儿后,叔叔回到苍南,将我带走,带到了江海,供我上学,生活……然而,5年后,我上初中后,我的叔叔患病身亡,婶婶改嫁,我又一次被扫地出门,只好借宿在同情我的班主任老师家,在学校和同学们的救济下,上完了高中,考上东江师范大学,直至参加工作……我的童年是在苍南度过,我的少年和青年直到现在,都是在东江省度过的……”柳月睁开眼,看着深邃的夜空:“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我没爹没妈,我像什么呢?我概括了一下,我有一个幸福的童年,苦难的少年……” 我的心都要碎了,我的月儿竟然有如此凄然的经历,我仅仅搂住柳月的身体,将脸贴在柳月的脸上,声音有些哽咽:“那青年呢?” “青年?呵呵……”柳月伸手拂去我眼角的泪花,笑着说:“奋斗的青年时代,拼搏的青年时代……时至今日,我仍在拼搏、奋斗……然而,在我拼搏奋斗的过程中,我也曾迷失,也曾茫然,也曾失足……” 我抬起头,离开柳月的脸,注视着柳月。 “大学毕业前夕,在一次西京回江海的火车上,我邂逅了一位身份神秘的高官,在和我攀谈了一路,车到江海后,他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说如果工作分配有需要,可以找他。而我在当地无亲无靠,没有任何关系,当时正面临分到乡下做老师的命运。于是,三天后,我打通了那个人的电话,他直接约我到一个酒店的单间里见面。 见面后,他要了酒菜,要我陪他吃饭喝酒,期间,他告诉我,可以实现我留在城市的梦想,可以为我安排舒适的工作……那时,我没有任何社会经验,我像在孤立无助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再感谢他,并陪同他喝了几杯……期间,我去了一趟卫生间,回来又喝了一杯饮料,随即,我昏沉沉睡了过去…… 当我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宾馆房间的床上,一丝不挂,身边躺着同样一丝不挂的他……我明白了一切,心如死灰,没有哭泣,也没有吵闹,我记不得自己是怎样跌跌撞撞跑出了宾馆,跑到了江边,一咬牙,直接跳了进去,我打算在这里追寻我的爸爸妈妈弟弟……大难不死,当我被滚滚南去的江水裹挟而下的时候,一位渔民救了我,在他的劝慰下,我决定活下去。坚强地活下去,生活是如此的不容易,正因为活着不容易,所以才要坚强地活着…… 那位渔民大哥的话鼓励了我,我决定活下去……那高官也没有食言,在他的安排下,我很快就如愿分到了江海日报社,并且直接进了新闻部……就这样,为了自己的前程,为了一份如意的工作,我失去了自己的第一次……” 我的心一阵阵紧缩,我的眼里充满了痛苦。 “后来,我才知道,那高官竟然是江海市的常务副市长,江海的实权人物……我在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辱和蔑视的同时,却无法拒绝他的安排,我没有选择,我被贫穷和落魄吓怕了,我想过有尊严、有保障的生活,我想做人上人,我想做这个社会的上流阶层,我需要这份工作……参加工作后,副市长还想再找我,都被我坚决拒绝,后来,副市长的秘书看中了我,疯狂追我,我急于摆脱副市长的纠缠,也觉得那秘书人很精明,有能力,在副市长的默许下,我和秘书迅速开始谈恋爱、结婚……很快,就有了孩子……” “妮妮!”我失声叫起来:“那秘书就是宋明正!是不是?” “是的,是妮妮,那秘书就是宋明正,宋明正那时在市府办做那副市长的秘书……”柳月看了我一眼,“宋明正一直蒙在鼓里,一直不知道我和副市长的事情……副市长默许我和宋明正结婚,是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婚后不久,副市长就运作将宋明正调到最偏远的一个县去做副县长,这样他就有机会接近我,但是他始终没有得逞…… 时间不长,副市长出事了,因为受贿被抓,同时爆出他生活极端奢靡,还有多个情fu……但是,在他招供的名单里,没有我……而我,在副市长事发后,心里一直积郁的对宋明正的愧疚也使得我的神色表现很不正常,被宋明正觉察出来,追问之下,我说出了事实真相……从此,宋明正变了,经常在外喝酒,经常不回家,回家也是摔摔打打…… 直到有一天,我外出采访,深夜归来,打开卧室的房门,看到宋明正正和一个女人在我们的床上……孩子在外面的沙发上独自睡着……我没有哀怨,没有愤怒,我独自抱着孩子去了单位的临时宿舍,第二天,我心平气和地向宋明正提出了离婚……宋明正苦苦哀求,不愿意离婚,说他只是在找一个平衡,现在大家扯平了,以后好好过日子…… 我没有怨宋明正,我是自己已经不能承受过去带给我的压力,我的精神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这样的日子我不能再过下去了,我对不住宋明正,他对我的报复也是应该的,是我的报应,我不能毁了自己,也毁了他……我坚决离婚,宋明正没有办法,提出要孩子,我觉得自己既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也不配做妮妮的妈妈,我答应了他,妮妮归他。 离婚后,宋明正很快就和那晚床上的女人结了婚,那女人,是医院的一个护士,宋明正生病住院的时候认识的……后来,宋明正调回江海,任市卫生局局长……而我,从那以后,就一直过着单身独居生活,每日里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不再想别的……” 我专注地听着,轻轻抚摸着柳月的身体。 第2127章 最深处 柳月看着我,继续说道:“直到现在,直到遇到你……阿峰,这是这么多年,我第一次将我的事情告诉别人,我的过去,除了宋明正,没有任何人知道,包括杨哥……现在,我都告诉你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贱,我很卑鄙……” 我捂住柳月的嘴,深深地注视着她潮湿的眼睛:“月儿,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谢谢你对我的信任……我从来没有想到,你的过去,会是这么凄苦,这么艰难,这么伤楚……月儿,你真的很不容易……你不贱,更不卑鄙,人的一生,谁都难免会走弯路,能意识到,能找回来,也就好了……” 柳月眼中终于迸出晶莹的泪花:“阿峰,谢谢你听我讲这么多,其实,我早就想和你讲,又怕你瞧不起我,怕你唾弃我……这个世界,我没有亲人,除了妮妮,而今,我把你当做最亲的人,我才愿意向你吐露我心里最深处的秘密,将一个最真实的我展现给你……我只和你说,不和别人说……” 我感动了,紧紧抱住柳月的身体,将嘴巴贴在柳月的耳边:“月儿,谢谢你,谢谢你将我当做最亲的人,我也把你当作我今生最亲的人,最最亲爱的人……亲爱的,我愿意用我的今生来温暖你,来呵护你,来让你快乐,让你幸福……” 我感觉到柳月的眼中热泪流淌下来,留在我的腮边,流到我的嘴角,热热的,咸咸的…… 柳月紧紧搂住我的脖子,身体微微颤抖着:“阿峰,我们……我们真的能永远在一起吗?” “能,月儿,我们能永远在一起,我们一定能永远在一起!”我语气坚定地说着。 那一刻,我不停地告诉自己,我要好好爱柳月,好好疼柳月,好好让她快乐、幸福……我已经将晴儿彻底从我的心中抛弃,我的心里只有柳月,晴儿已经成为了过去式…… 柳月听我说得这么肯定,轻轻“嗯”了一声:“可是,我对于未来,对于我们的未来,总觉得是那么不确定,那么渺茫和虚无……我们,年龄差得太多了,我比你大12岁,这是一个不可逾越的界限……” 我大为心痛:“月儿,爱情没有界限,我们之间,不是买卖,不是交易,不是协议,不是合同,我们之间,是爱情,是爱,懂吗,爱!爱是没有年龄的界限的,爱是不应该有年龄界限的……”我执着而热烈地说着:“月儿,我爱你,你也爱我,这就足够了,为了爱,我会不顾一些,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止我爱你,没有任何力量可以不让我得到你……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我们,以后会永远在一起,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 柳月显然被我的话所打动,显然她的内心同样充满了对爱情的向往和渴望,她不由抬起头,深情地注视着我…… 柳月再次躺下,躺在旁边的草地上…… “阿峰……给你,给你我的身体,给你我的灵魂,”柳月闭上眼睛,舒展开身体:“大山作证,苍天为媒,星月为伴,我将我自己彻底交给你,将我的心交给你……不管明天怎样,不管未来如何……” 我跪在柳月面前,注视着柳月俊美的面容,柳月脸上的表情显得很从容而娴静,很享受而放松,眼睛微微闭着,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 柳月的泪水又一次滑落,沿着嫩滑的脸庞…… 我明白,我彻底得到了柳月,得到了柳月的身和心,柳月是我的了…… 同时,我也感知到,柳月对于我们的将来,依然是心中抱着不确定,依然是有几分迷茫和怅惘…… 我明白,要彻底打消柳月的忧虑,只有用行动,只有行动,才是最好的说明。 而行动的主动权,在我手里。 第二天,柳月走了,陪同副总编去了邻市。 回到报社,刚进办公楼门,正好遇见梅玲往外走,见到我叫道:“江峰,过来!” 我停住脚步:“梅主任好!” “采访结束了?” “是的!”梅玲那双眼睛太妖媚,我几乎不敢正视。 “他们呢?” “谁们?”其实我知道她问的是谁们,也知道她最关心的是谁。 “柳月他们?” “哦……柳主任他们啊,陪领导继续视察,到邻市去了……”我连忙回答。 梅玲眼睛盯着我的眼睛:“这几天很舒服吧?” 我知道梅玲的意思,因为我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暧昧。 “还行,工作很顺利!”我装傻。 “嗯……”我看见梅玲的眼神流露出几分妒忌,还有几分不满,一会又打量着我:“江峰,看你神采飞扬,好像是仅仅是工作顺利,身体也很舒服吧……” 看着梅玲不怀好意的样子,我心里猛地一缩,继续装傻:“梅主任,是啊,你还别说,身体真的挺舒服的……” “嗯?”梅玲继续盯着我:“咋个舒服法?” “每天除了跟着领导向外跑,一早一晚还爬山锻炼身体,你说能不舒服吗?”我微笑着梅玲。 梅玲眼神一闪,突然伸出手冲我腮帮捏了一把,接着就迅速缩回手:“小鬼,很聪明,去忙吧,不和你说了,我要去宣传部开会……” 我如蒙大赦,忙返身上楼,进了办公室。 我知道梅玲在任何地方都想和柳月一较高下,但是,梅玲的素质和能力显然和柳月不在一条线上,而且,正如柳月说的,她和梅玲不是同一个类别的人,她根本无意和梅玲进行任何的竞争。但梅玲不这样想,我明显得感觉到,梅玲对柳月的现在充满了不可忍受的嫉妒。 其实我自己也觉得很可笑,有什么好嫉妒的呢,柳月能写稿,梅玲不会,梅玲善于交际,喜欢周旋于男人之间,柳月做不来,两人各有所长,各过各的日子,梅玲干嘛非要硬和柳月比呢。 照柳月的能力,今后的前途显然要比梅玲强,那以后梅玲还不得气死啊。 我那时还不大理解女人们之间的那种不可遏制的妒忌心理,后来我才知道,女人的妒忌实在是很可怕,对手的一切都可以是她报复的目标。 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后来成为了梅玲报复柳月的工具。 当然,这是后话。 回到办公室,我把稿子交给刘飞。 刘飞看完后签字,然后看着我:“见柳主任了?” 我同样感觉到刘飞的眼神里别有意味,我知道刘飞从柳月经常给我写信得出我和柳月关系密切的判断了。 “是啊,见到了,一起工作了3天呢。”我轻松地回答到,心里突然想起柳月凄苦的家庭和艰难的经历,不由觉得潮潮的。 “哇塞,你见到柳主任了,”陈静高兴地走过来,摇晃着我的胳膊:“江峰,你真幸福,见到柳主任了,我好久没见她了,怎么样?柳主任现在还好吗?” 我看见,刘飞看着陈静抓我的胳膊,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难看。 我不想没事找事,轻轻转身,坐回到办公桌前,顺便摆脱了陈静的胳膊,边笑着说:“柳主任现在很好,工作、生活都很顺利,也很惦记大家,让我代她向大家问好……” “呵呵……好想柳姐啊,什么时候能见到她呢……”陈静跟着走到我的办公桌前,一双聪慧的大眼睛看着我:“江峰,仔细说说见到柳主任的情况……” 我斜眼看了一下刘飞,刘飞正在冷眼看着我,我心里咯噔一下,勉强笑着对陈静说:“这个……抽时间再说吧,我要先忙乎一下……” 陈静心有不甘,点点头,回到自己办公桌前,一会突然又跑过来,当着刘飞的面,递给我一个纸盒:“对了,我今天出去开会,收了一个纪念品,剃须刀,我用不着,送给你了……” 我一看,又是一个飞利浦剃须刀,那年头,飞利浦剃须刀特流行,普通的48元一个。 这时候,我看见,刘飞的脸终于变得相当难看了,他拿起一张报纸,装模作样地看着,手微微发抖。 我看着陈静,推回去:“陈静,谢谢你,我已经有好几个了,我也用不到啊,呵呵……要不,你给刘主任吧……” 陈静眼里闪过几分失望,将纸盒又收起来,转身回到自己办公桌前:“你都好几个了,刘主任天天这么多活动,还不更多啊……” 刘飞听我这么说,脸色缓和了一下,半开玩笑地说:“我收的纪念品不少,还真没有送剃须刀的,正好,我的那个剃须刀的刀头坏了……” “哦……”陈静将纸盒锁进抽屉,头也没回:“刘主任,你别灰心,下一次你开会说不定纪念品就是剃须刀……” 我看了,心里忍不住想笑,刘飞被陈静弄得很下不来台啊。 此地不宜久留,我连忙站起身:“各位,吃中午饭了,走啦,今天是周末,下午我在宿舍赶另一个稿子,不过来了……” 刚出报社大门,正好看见晴儿带着太阳帽,正站在报社门口等我。 看见我,晴儿很高兴,冲我一蹦一蹦地挥手:“峰哥——” 算起来,我和晴儿接近一个月没见面了,自从我上次从西京回来,晴儿就一直没有见到我,我总是有各种理由拒绝晴儿的约会。今天,晴儿不和我打传呼了,直接来了,我觉得有些意外。 第2128章 很开放 我接过晴儿手里的包,边和晴儿往宿舍走:“你怎么不打招呼就来了?也不怕我出差啊?” “打招呼你总是没空,打你传呼你还经常不给我回电话,”晴儿委屈地看着我:“我昨天看了电视新闻,人民日报一副总编来江海视察,镜头里有你的影子,我看那副总编走了,估摸你也应该回来了……我就直接来了……” 晴儿真聪明,我心里赞了一个,又说:“干嘛不去宿舍等我,你上次不是拿了我宿舍的一把钥匙了吗?” “我怕你又接着出去采访,不会宿舍,我独守空房,有什么意思?”晴儿说着,亲昵地挽起我的胳膊。 我甩开晴儿的胳膊:“周围都是同事,注意点影响……” 晴儿愕然:“同事怎么了?你害怕你同事知道?我们是光明正大谈恋爱,怎么了?” 我猛然发现自己做出格了,一时无语,闷头往前走。 晴儿见我不说话,也不再穷追不舍,又挎住我的胳膊,撅起嘴巴:“哼,我就是让你同事看看,知道我是你女朋友,省的你女同事打你主意……我可知道这做记者的女孩子都很开放的……” 这次我没敢再甩晴儿的胳膊。 “对了,我们系里我最要好的一个兰姐,年龄比我大10多岁,对我可好了,经常邀请我到她家去吃饭……”晴儿开始在我耳边絮絮叨叨。 我漫不经心地听着,加快脚步,只想赶快到宿舍。 “对了,我刚知道,兰姐和你们新闻部的领导还是好朋友呢,嘻嘻……这可真巧……”晴儿紧跟我身边。 “哦……”我有些上心了:“你是说刘主任?刘飞?” “不是刘主任,是柳主任,柳月……”晴儿继续说道:“兰姐和她竟然是大学同学啊,两人是一个宿舍的,上下铺……真可惜,听兰姐说柳月调到省里去了,不然,我让兰姐给说说话,柳月一定会好好照顾照顾你的……” 我心里一怔,一下子站住了,看着晴儿:“天下还有这等巧事?” “这有什么巧的,不就是同学吗,这不很正常?”晴儿看着我笑嘻嘻地:“峰哥,改天我带你去兰姐家里玩,她听说你是柳月的老部下,专门邀请你去做客呢……” 我盯着晴儿,嘴巴半张:“晴儿,你告诉兰姐我们的事情了?” “当然啊,告诉了啊,我说我未婚夫是江海日报社的记者啊,”晴儿满脸自豪:“我经常在办公室里让大家看江海日报上你的名字呢……大家都夸你文章写得好……” 我突然发现事情不大好玩了,心里突然变得沉沉的,耸耸肩膀,对晴儿说:“走吧,回宿舍吃饭。” 晴儿看着我的表情有些奇怪:“峰哥,我怎发现你不大正常?” 我快步往宿舍走:“我很正常,你不要乱猜疑。” 晴儿没再说话,跟在我后面回了宿舍。 我突然感觉自己和晴儿之间很陌生,见面竟然没有什么话可以说的,而晴儿在我耳边絮絮叨叨的话,曾经我很喜欢听的絮语,此刻竟然索然无味。 而和柳月在一起,不管说什么,即使不说话,我都会觉得是那么的充满情调,那么的温馨柔情,时间是过得那么快…… 我心中突然一阵愧意,回到宿舍,默不作声给晴儿做饭,做的是鸡蛋面条。 晴儿看我脸色不大好,也很乖,不多说话了,忙着给我收拾房间,洗衣服。 “峰哥,要不要把床上的枕头和褥子揭起来,拿到外面晒晒,今天天气很好……”晴儿对我说,边抱起枕头。 我一听慌了,枕头下面的褥子底下,都是柳月的信,我忙说:“晴儿,别,我呆会要睡午觉呢,先不晒了……” 晴儿听我这么说,又看了看我的神色,将枕头放下,没说话。 一会做好了饭,我招呼晴儿吃饭,两人各怀心事,默默地吃完了一顿午餐。 吃过饭,晴儿让我睡一会,我也正有困意,昨晚和柳月在山里折腾到半夜,实在也是累坏了。 我很疲惫,爬上chuang就睡了,晴儿没闲着,继续打扫房间,洗衣服,怕惊扰我休息,在门外忙乎。 迷迷糊糊间,听到晴儿关房门、上chuang的声音。 我知道晴儿忙完了,也想上来休息一会。 果然,一会听见晴儿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就有一个温软的身体缩到我怀里,像一只小猫,蜷伏在我身边,安静地睡着了,一只手还抱着我的胳膊。 我突然感觉和晴儿躺在一起很别扭,睁开眼,坐起来,房间已经被晴儿打扫地干干净净,收拾地井井有条,虽然简陋,但很洁净。 晴儿看我醒了,不哈意思地笑笑:“峰哥,是不是我把你弄醒了?” “没,晴儿,你睡会吧,”我翻身下床,穿上外套,坐到写字台前:“我有一篇稿子还没赶出来,得抓紧写了……” 确实,我前几天采访的一个非事件性新闻,因为时效性不强,拖延了一下,还没写稿。 “嗯……”晴儿也起床,给我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的写字台上,然后又重新上chuang,躺下。 我洗了一把脸,就开始写稿子。 我写起稿子来依旧很专心,晴儿在床上安静得躺着,我在床边的写字台前奋笔疾书,几乎忘我。 一个小时后,我写完了,松了口气,转了下头,突然看见晴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眼睛却没合上,正一眨一眨地看着我。 我收拾好稿子,看着晴儿:“晴儿,看着我干嘛?咋不睡觉?” “睡不着,想看你……”晴儿枕着一个枕头,怀里抱着一个枕头,在床上半打滚地状态,神色有些沉郁。 “我有什么好看的?”我笑了下。 “一个多月不见你了,当然想好好看看你……”晴儿依旧躺在床上,嘴巴鼓了起来:“你不想看我?你不想我?” “我……”我看着晴儿,欲言又止:“我……我值得你这么想吗?” “你——你什么意思,你怎么冒出这句话?”晴儿瞪着我:“你当然值得我想,你是我未婚夫,我当然想你,你是我生命中的男人,我生命中唯一的男人……” 我的心忽地沉了下去,我对晴儿的话无动于衷,心里只是感觉有一种东西在无底的深渊里急速下坠……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学校?”我又冒出一句。 “犯病啊你,我刚来就问我什么时候回校,我当然是明天下午回去了,不过,后天回去也行,你要是有时间,我就多陪你一天……”晴儿坐起来,靠在床头,抱着枕头,看着我。 “哦……那就是说,你今晚要在这里住了?”我又说。 “是的,废话,你今天怎么了?这么反常,”晴儿伸手摸我的额头:“不发烧啊……” 我心里一阵紧张,心跳得厉害,我在想应该找个时间和晴儿好好谈谈,事情已经无法再回避了。 “你不发烧,额头咋这么多汗?”晴儿掏出纸巾给我擦汗,又说:“是不是这几天用脑过度,身体发虚了?” 我心里更加紧张,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走,咱们出去走走,到河边散散心,看看秋天的风景……”晴儿起床穿上外套,拉起我的手。 我也想出去走走,就和晴儿一起在外面小河边散步。 “峰哥,我们难得见一次面,见了你,我好高兴……”晴儿挽着我的胳膊,脚步轻盈,轻轻地说着:“我好喜欢就这么挽着你的胳膊,和你一起看秋天……” 我心里一声叹息,抬眼看着杨树上纷纷落下的泛黄的叶子,歪歪斜斜飘落到缓缓流淌的小河上,随着河水漂流而去…… 我终于下了决心,这事决不能再拖了,明天晴儿离开之前,必须要和晴儿彻底摊牌。 晚上,我带晴儿去吃了一顿海鲜,点了晴儿最喜欢吃的大螃蟹,还有海蛎子。 晴儿有些心疼:“峰哥,太贵了,咱们这一顿够平时吃半个月的……” 晴儿的家庭和我一样,都是平民家庭,都不富裕,她的工资每月有一半是要寄给家里去的,平时她过的很节俭。 在和柳月之前,我从来都认为,晴儿是一个贤妻良母型的好女人,是最适合我的女人。 可是,现在,这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里,情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依然认为晴儿是个好女人,可是,却不是最适合我的好女人了。 我的心里有些发痛,笑笑:“晴儿,喜欢吃吗?” “嗯……”晴儿点点头,脑袋后面的马尾巴一翘一翘的:“好吃,就是太贵了……吃了好心疼啊……” 我忍不住笑了:“吃吧,别心疼,我请你的……” 晴儿不知道,这是我们最后的晚餐了。 “嗯……”晴儿又点点头,开心地吃着:“峰哥,你怎么不吃?” 我哪里有心思吃这个,我正寻思着如何给晴儿找时间给晴儿开口呢,听晴儿这么说,我笑了下:“我天天采访,经常在外吃海鲜,你吃吧,我不吃……” 晴儿看着我,开心地笑了:“峰哥,你真好,你真疼我……” 我的心里一阵凄然,嘴唇不由抿了抿,勉强笑了下。 吃过饭,晴儿和我散步回到了宿舍,晴儿今晚要在这里住。 我从柜子里抱出被褥,打算搭地铺。 晴儿阻止了我:“峰哥,咱们一起睡床上吧,又不是第一次了,别搭地铺了……” 于是,我们睡在一张床上。 熄灯后,晴儿在黑暗中摸索着搂住我的身体…… 正文 1441.味同嚼蜡 第2129章 味同嚼蜡 我却没有感觉,以往让我神魂颠倒的激吻此刻竟然味同嚼蜡。 一个多月没见,晴儿自然想同我多亲热一会。 我的脑子里正在激烈翻腾,正在琢磨要不要这会同晴儿摊牌。 晴儿一番温柔的亲热,让我无法开口,我轻轻推开晴儿。 “怎么了?峰哥!”晴儿温柔地在我耳边说。 晴儿只穿了小背心和短裤,身体的大部分裸露在外。 晴儿的肌肤和我的接触在一起,我没有任何感觉,没有任何冲1动。 晴儿显然感觉到了我的冷落,但她没有放弃,反而更加温存地拱进我的怀里。 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晴儿感觉到了我的变化,怕失去我? 我的心里胡乱地想着。 晴儿在我耳边娇喘着:“峰哥,喜欢吗?” 晴儿同样没有经历过风月之事,和我在一起,最放肆的事情就是这么样。 晴儿只会这么做,别的不懂了,她在等待我主动采取行动。 我木然地躺在那里,脑子里一会是柳月的妩1媚和柔情,一会是晴儿甜美的亲吻,热血奔流,心里一阵阵的酸楚…… 晴儿忙乎了半天,看我没有行动,却又分明感觉我的身体一阵阵滚烫,于是害羞的趴在我耳边:“峰哥……今晚,你要了我吧……” 我心里一惊,晴儿果然要把身子给我,晴儿一定是觉察到了什么异常,才决定这么做的,晴儿曾经说要在新婚之夜才把身子交给我的。 “为什么?晴儿!”我轻轻地说,将晴儿从我身体上移下来。 “不为什么,就因为我爱你,我想把身体给你,我是你的女人……”晴儿依然紧紧靠着我的身体,我感觉到晴儿的身体也开始滚烫。 我知道晴儿在撒谎,我太了解晴儿了,她一定是因为对我的不确定,越来越游离,为了真实地抓住我,为了能真实地感觉到我,才用这个办法的。 我此刻对晴儿没有丝毫的情裕感觉,我刚才的身体滚烫是因为想起了柳月。 晴儿其实很单纯,她一定在想,只要把身体给了我,我就是永远属于她的,任何人也不能抢走。 我在黑夜中看见晴儿的眼睛盯着我,离我的眼睛很近,我从晴儿的眼神里分明看到了惶恐和不安…… “我还没休息过来,身体也没感觉,早睡吧……”看到晴儿的眼神,我打消了此刻和她摊牌的念头,转过身去,背对着晴儿,同时心里暗暗下决心,明天,一定要和晴儿说清楚。 晴儿没有声音,躺在我的背后。 我脑子胡乱想着,慢慢睡着了。 睡梦中,我梦见了柳月,梦见我和柳月在那月色笼罩的大山里一起漫步,一起聊天,一起畅想未来,一起憧憬明天…… 第二天,我醒了,晴儿起床了,正坐在写字台前发呆,眼睛红红的。 我心里一阵歉意,“怎么了?没睡好?” 晴儿见我醒来,忙站起来,勉强笑笑:“没……没什么,我去给你做饭……” 一会,饭做好了,我和晴儿一起默默地吃饭,正吃着,我的bb机响了,我打开一看:“20分钟内到市委门口集合,有紧急采访任务。——刘飞” “不吃了,我有急事,紧急集合!”我放下饭碗,对晴儿说。 晴儿放下饭碗,默默地看着我,眼里充满了忧郁。 我手忙脚乱拿起公文包,骑上自行车就往市委门口赶。 赶到市委门口,登上一辆等候的中巴车,才知道省里突然来了一位大领导,我要随同采访,这位领导要到下面县里去视察,时间3天。 车出发后,我才突然发现BB机忘了带,扔宿舍里了。 我有些后悔自己的毛躁,可也没有办法。 三天后,我圆满结束了采访任务,回报社交完稿子,直接回到宿舍。 宿舍里静悄悄的,一切都还是像以前那样井井有条,我的BB机正安安稳稳摆放在枕头上面。 我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一把抓起BB机,一看,是关机状态。 我按开机按键,却毫无动静,这才发现BB机电池没有电了。 我松了口气,没电了,很好,没电晴儿就不会看到里面的信息了。 我之所以这样想,是不想让BB机里的信息内容刺激晴儿,虽然我打算离开她。 可是,随之,另一个想法在我脑子里闪过,BB机是什么时间没有电的?是我走后不久还是刚刚没的?要是刚没的,那晴儿离开之前岂不是已经看到短信息的内容了? 我的心又忐忑不安起来,我实在是不想过度刺激晴儿。 我疲倦地躺倒在床上,闻到枕头散发出的香味儿,刚洗完后的香味儿,我马上意识到晴儿在我走后把枕套也洗了。 随之,我又发现,不仅仅是枕套,床单也都是干净的,也是刚洗过的。 我的心突然一阵狂躁,一把掀开枕头下面的褥子,想看看我存放在褥子下面的东西。 掀开一看,我呆了,褥子下面的柳月寄给我的接近10封信,完全不见了,一封不见了! 我的头一下子蒙了,血直往头上涌,信怎么不见了?信到哪里去了? 我捏着松软的褥子,猛然意识到一定是在我匆忙走后,晴儿给我晒了褥子,洗了床单和枕套,在晒褥子的时候,柳月的信就暴露出来了…… 那么,信一定是被晴儿拿走了,那么,晴儿一定是看到全部的信的内容了,那么,我和柳月的事情不用我说,晴儿一定是全部知晓了…… 我木木地坐在宿舍里,脑子里翻江倒海,相像着这些信件带给晴儿的打击,以及我即将面对的狂风暴雨…… 或晴儿很快会找来,愤怒地质问我的背信弃义;或晴儿会直接回到我老家,找到我父母,搬来救兵,然后我等着挨老爹的一顿暴揍和老妈的痛哭流涕;或晴儿的父母会找到我的单位,控诉我这个陈世美…… 我的脑子蒙蒙的,胡思乱想,我想到了即将要面临的风暴…… 我的心情狂乱而懊丧,我本来可以自己主动去解决这个问题的,现在变得相当被动。 我不知道即将到来的是什么。 我在惴惴不安中过了2天,竟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我脑子里想像的事情并没有出现,然而,我也没有接到晴儿的任何BB机信息和电话,晴儿好像极有耐心地在考验我的意志,抑或等待我主动去找她。 我横下一条心,事情既然已经如此,就勇敢去面对,反正早晚都要到这一步,晚痛不如早痛。 第三天上午,我收到一个鼓鼓囊囊的大信封,一看信封上熟悉的字体,我的心猛烈狂跳起来…… 信是晴儿寄来的,晴儿的字体我再熟悉不过。 办公室里同事都在,我没有开启信封,等忙完手头的事情,我急火火带着信封直奔宿舍。 关好宿舍的房门,我急不可耐地撕开大信封,一下子掉出一沓信封,落到地上,成分散状。 我一看就知道,这是柳月的信,这些信果然被晴儿发现并带走,经过了5天时间,这5天,晴儿一定进行了认真的研读和琢磨…… 我无法想象晴儿在研读这些信的时候是带着怎样的心情,怀着怎样的状态,我也不敢多想。 我心里乱糟糟的,慢慢蹲到地上,捡拾落在地上的信封,这才发现,地上还有一封信,一封密封好的信,信封上又是晴儿的熟悉的字体。 我知道,这一定是晴儿写给我的信,这封信里一定装着晴儿这几天所有的痛苦和悲伤。 我将地上的信封都捡起来,装好,将晴儿写给我的信封拿在手里左看右看,却始终没有勇气去打开,我不知道打开后将面对晴儿怎样的巨大伤痛和痛责,我一想到这一点,就是去了打开信封的勇气。 我躺在宿舍的床上,眼睛无神且无力,心情糟糕极了。 正在这时,我的BB机响了,我打开一看,是柳月的信息:“阿峰,我已结束陪同,平安回到西京。——月儿” 一想到柳月,我的心里突然涌起无比的勇气和巨大的力量,我觉得自己应该勇敢去迎接一切,勇敢去面对一切,在所有的暴风骤雨面前,我都应该是一只勇敢的海燕,高尔基比笔下的海燕。 我从床上坐起来,拿过晴儿的信封,毫不犹豫地打开,抽出信纸,展开来…… 然而,很出乎我的意料,信封内只有一张信纸,信纸上近似于空白,没有任何字,只有几个标点符号,问号和惊叹号! 同时,信纸上布满了水渍,点点水渍…… 无论是问号还是惊叹号,还是省略号,都是7个,我明白,这代表了我们从高中到大学的7年恋情。 我明白了,这是晴儿用无言表达出的强烈疑问和无比的愤怒还有巨大的哀伤,晴儿此刻的天一定是塌下来了,巨大的哀伤一定是将她击倒了…… 我的心中涌起巨大的愧疚,我深深感到自己对不起晴儿,辜负了晴儿,我无颜回首过去…… 我知道,晴儿没有采取更多的措施,她在自己默默承受着这一切…… 我没有料到事情会以这样的方式来解决,这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我知道,我和晴儿的一切,都结束了,从高中到大学的一起,都烟消云散了…… 我知道,我深深伤害了晴儿,晴儿今后可能再也不会和我联系了,这简单的几个标点符号,还有信纸上的斑斑水渍,已经告诉了我,晴儿在经受着怎样的痛苦和折磨…… 一切就这样结束了,无声无息地结束了…… 第2130章 愤怒的老三 我的心中突然感到了巨大的失落,我本以为的狂风暴雨没有来到,却迎来了晴儿极其简单和无言的近似于空白的一张信纸…… 我的心里一阵绞痛…… 接下来的日子风平浪静,我依旧每天忙碌着,晴儿再没有任何的信息和消息。 或许一切真的就这么结束了,我在经过连续几天的忐忑不安之后,心里逐渐平静下来。 柳月仍旧像以前一样,每周给我来一封信,每日给我一次BB机信息,谈工作、谈生活、谈今天、谈明天…… 我有些不敢相信这事情会平息地如此顺利,如此安静,我预料中的一切没有发生,反倒让我感觉有些不正常,我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我和柳月的幸福真的就这么来到,真的就这样成为现实,我真的可以有资格心里没有障碍地去和柳月相爱…… 这天,我接到了大学同宿舍的老三的电话,他也毕业留校工作。 从老三那里,我终于知晓了晴儿的消息。 “许晴出院了……”这是老三告诉我的第一句话。 “啊——怎么了?”我忙问。 “明知故问,江峰,你他妈真不是东西!”这是老三和我说的第二句话,语气很冷。 说完,老三挂死了电话。 我木呆了,难道晴儿这段时间因为我住院了,刚出院? 我摸起电话,又给老三打过去:“老三,告诉我,晴儿怎么了?” “没怎么,晴儿大病一场,已经全好了……晴儿从今后何你没有任何关系,你走你的阳关道去吧,算我瞎了眼,交了你这样一个朋友!”老三在电话那端恶狠狠地说道:“晴儿哪里不好,晴儿有什么不好,晴儿什么地方对不住你,你这个狗东西,竟然这样伤害她……你和你的那个什么老女一起去死吧……” 我木然,老三也知道了这事,一定是从晴儿哪里知道的。 老三骂我我不反抗,怎么骂都行,但是我不容许老三骂柳月,骂柳月为“老女”。 我恼了,一言不发,狠狠挂死了电话。 被老三一顿臭骂,我心里竟然稍微找到了一点平衡,我知道老三一直暗中暗恋晴儿,只是因为我和晴儿早已好上,他才无奈作罢。 这下,老三可有机会了。 我心里不由暗暗祝福晴儿。 我给晴儿写了一封信,叙述了我和柳月的从头到位的经过,以及我的内心的真实感受,信里,我承认我是一个混蛋,我没有为自己做任何辩解,我请晴儿将我忘掉……同时,我无比真诚地向晴儿道歉,无比虔诚地表达我的愧意,无比挚诚地祝福晴儿今后幸福快乐…… 写完发出后,我的心中又觉得轻松了一些。 信发出后,我没有收到晴儿的来信,却在一个周末的午后迎来了老三。 老三阴沉着脸,约我去江边走走。 我和老三沉默地走在江边的沙滩上,城市的喧嚣和浮躁暂时被隐匿起来,这里有了片刻的宁静。 老三突然转过头,恶狠狠地看着我,就在我刚要说话的一刹那,老三一记重重地右手勾拳击在了我的下巴上。 论个头和身架,老三都不是我的对手,可是,那天,我没有做任何反抗。 接着,老三的一记左勾拳又打过来,击在我的左腮…… 我的嘴角开始流血…… 老三没有停,继续怒吼着进攻我…… 终于,我歪歪斜斜倒了下去,满脸是血,浑身疼痛…… “起来——***,”老三眼睛发红,表情痛苦而愤怒,瞪着我,冲我挥舞着拳头:“起来,和我打,打呀,***——” 我不做声,任凭老三的拳头继续雨点一般落在我的身上…… 终于,老三打累了,无力地坐在地上,仍旧用血红的眼睛瞪着我,那架势,仿佛要把我吃掉…… “告诉我,晴儿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仰面躺在沙滩上,下午的太阳照得我睁不开眼睛,我的眼睛里布满血渍。 “要不是我看了晴儿的遗书,要不是我无意中看到了晴儿的日记,我还不知道你江峰能干出这等龌龊事,”老三用鄙视地目光看着我:“白雪一样纯洁的晴儿,却遭遇你这等肮脏的垃圾,你这等自私卑鄙的小人,却要晴儿去为你殉情自杀,你——你简直就是个魔鬼,简直就是个畜生……” 我的心猛烈抽搐,突然开始无声地哭泣。 老三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沙子,用脚踩在我的胸口,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告诉你,从今以后,不准你再来打扰晴儿的生活,否则,我杀了你……我还告诉你,江峰,你这么做,不会有好下场的,你是要遭到报应的……” 说完,老三猛地朝我吐了一口唾沫,走了,边走边声嘶力竭地吼着:“所有的爱情,只能有一个结果……” 老三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悲怆,还有几分哀愁…… 我躺在江边的沙滩上,一动不动,任江水的浪花拍打着我的身体,血色浸润的视线里,看到红红的天空,和红红的太阳…… 我死了,过去的我死了。 我还活着,一个新的我又活了过来。 生活还在继续,日子一天天地过着。 我和晴儿就这样彻底结束了。 结束的方式完全是我没有料到的,竟然是以晴儿的自杀未遂和老三地一顿痛揍结束的。 晴儿的自杀未遂让我心如刀割,无地自容,老三的痛打让我又从心里找到了一点平衡,一点补偿。 从此,我的主要精力就全部放到了工作和柳月身上,我拼命工作,拼命想柳月。 柳月仍旧和我保持着每周一封信的频率,每天也都会收到柳月的BB机信息,有时候方便,我们也会在电话上聊天。 在这三种联系方式中,我们不约而同地都认为,最喜欢写信交流。 “写信,是一个看不见的交流平台,可以将你心中想说的话准确无误地全部表达出来,而不用顾忌当面时的尴尬和腼腆……”柳月在一次来信中这样和我探讨。 繁忙的工作之余,我经常一个人跑到江边的沙滩上,坐在岸边的大石头上,反复看着柳月的信,或者,看着江里浑浊的江水滚滚南去,想着这条江曾经差点吞噬过柳月年轻的生命,想着这条江是柳月再生的地方…… 我变得沉默而孤独,我喜欢自己一个人享受痛苦的寂寞,在痛苦的享受里找寻快1感。 在我的精神世界里,只剩下了柳月,我觉得自己和柳月的感情日臻成熟,我觉得我们应该会开花结果,虽然我还不知道我的父母知道这事后的态度如何,不知道我的父亲会不会杀了我…… 我承认我很执拗,也很执着,还很倔强。 因为工作的关系,我在不同的场合不时会遇见杨哥和宋明正,这两个人,一个是一直在追柳月的女人,一个是柳月曾经的男人,还都是高官,起码对我来说是高官,我不知道自己猴年马月才能爬到他们的位置,或许他们正在拥有的政治地位是我一辈子的梦。 看见他们,我心里会感到很别扭,我觉得他们都比我强,地位比我高,经济基础比我雄厚,资历比我深,阅历比我丰富……总之,我和他们相比,除了年轻,没有任何优势。 这让我心里感觉相当不舒服,娘希匹,老子和他们竞争女人,显然不是对手,幸亏柳月偏偏喜欢的是我。 每次看见我,杨哥总是很热情,对我关怀备至,有人的时候叫我小江,没人的时候就叫我小表弟,不停地过问我的工作和生活…… 我知道,杨哥并不是因为喜欢我而关心我,而是因为喜欢柳月而关心我,一想到这一点,我心里就一阵阵酸溜溜的,一阵阵地妒意涌上心头。 而宋明正见了我,眼神里依然是充满了居高临下的傲慢和冷淡,虽然也偶尔会点头招呼一下,但是看我的眼光里分明包含着不友好,我从那眼神里能看出,出了敌视,还有嫉妒,他摸不清我和柳月的关系,但是我想他一定感觉我和柳月有非同寻常的秘密,虽然只是猜测。 一日采访归来,上得办公楼,忽见柳月的办公室门打开。 我心里一阵抽搐,这一天终于要来了。 果然,刘飞随即从我们的办公室里出来,抱着厚厚的资料和书本,见了我:“江峰,你来了正好,帮我搬东西……” 我明白了,柳月手续办完了,正式调走了,刘飞正式到主任办公室办公了,刘飞荣升主任了。 我心里一阵空荡荡,随口答应着进了办公室,帮刘飞将办公桌上的东西搬过去。 陈静一会回来了,也帮着搬东西。 很快,刘飞的东西就搬完了。 然后,刘飞坐在柳月曾经的位置上,擦了一把汗:“哎——柳主任高升了,调令下来了,以后,柳主任可就是省里的领导了……” “柳主任可真厉害,有能力,省里新闻处当然想要了……”陈静接过话:“嘻嘻……柳主任进步这么快,梅主任心里可是难受地很啊……” 刘飞一听,大惊失色,忙看看门外,压低嗓门,对陈静说:“陈静,可不敢胡说啊,让别人听见,可就坏了……” “哼……有什么坏的?怕什么?又不是造谣惑众,本来就是嘛,报社上下谁不知道梅主任妒忌柳主任,凡事都要攀比啊……可惜哦,她没柳主任那能耐,那素质,那品质……”陈静满不在乎地说:“亏你还是个大男人,你看你吓得这个样子……” 刘飞苦笑:“唉——你年轻啊,我到底是比你长几岁,这祸从口出,以后可不要这么说了,不要没事惹事……” “哼……”陈静不服,还要反驳,我接过话,对陈静说:“陈静,听刘主任的,我觉得刘主任说的是对的,这都是刘主任的经验之谈……刘主任也是为你好……” 我这么一说,陈静竟然乖乖不说话了,还冲我温柔一笑,嘴角露出了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第2131章 马屁拍的不对 刘飞也笑了下,但是有些勉强。 “祝贺柳主任调到省里,也祝贺刘主任荣升正主任,扶正……”我不失时机地开始拍刘飞的马屁。 “是啊,祝贺刘主任媳妇熬成婆……”陈静半笑不笑地说,符合着我。 哪知道,这马屁拍的不对,刘飞又是苦笑了下:“我没扶正啊,还是副主任,主持工作而已,换了办公室而已,以后,说不定,党委还会任命新的新闻部主任的……” 我和陈静都一愣,不明白马书记这么安排是何用意,难道还要继续再考验刘飞? “新闻部主任是要凭真本事来干的,写稿不行的,来也压不住,这报社,柳主任一走,还不就是数你了,”我对刘飞说:“转正,我觉得是迟早的事。” 刘飞笑了,很受用的表情。 “那也不见得,我看这写稿啊,你的水平也比刘主任差不到哪里去……”陈静看着我:“包括柳主任,我看你啊,快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刘飞继续笑着,表情有些难看。 “别胡说,我的写稿水平,和二位主任,那是没法比的,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他们是老师,我是学生……”我急忙纠正陈静,虽然陈静的话我心里也不反对,甚至表示赞同。 “什么胡说啊,江峰,过度的谦虚就是骄傲,别这么贬低自己,不是我夸你,就你目前这进步速度,就凭你这敬业劲儿,超过二位主任,指日可待……”陈静继续大大咧咧地说着,全然不顾旁边刘飞的脸色:“刘主任是后天勤奋型,你呢,是先天资质型,再加上后天的勤奋,了不得了……” 我呆不下去了,看着刘飞的脸色已经越笑越难看,忙找个借口出去,回了办公室。 陈静还在刘飞那边不停歇:“刘主任,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对……对……很对……”我身后传来刘飞无可奈何的声音。 一会,陈静也回来了,办公室就我们两个人。 “陈静,你啊,说话也不看看地方,”我对陈静说:“当着领导的面,说什么呢?” “咋了?本来就是嘛,我又不是胡扯……”陈静冲我努努嘴,眼睛火辣辣地看着我:“你是一支绩优股,我很看好你,咱们这新闻部,早晚都是你的……” 我心中一颤,忙说:“可别说这些,我刚来时间这么短,还是学生,这以后的事,还不知道什么样呢?未来不可测……” 陈静笑眯眯地看了我一眼,又说:“我送你剃须刀,你干嘛不要?嫌弃我的东西不好?” “不,不,不,哪里,哪里,”我忙说:“真的,我已经有2个了,再多了,真的是浪费了……” “两个?都是开会的纪念品?” “啊……这个……嗯……”我含糊地说道。 “回答地不痛快,是不是女朋友送的?”陈静盯着我。 “嗯……啊……这个……”我继续含混其辞。 “哼……一定是的……”陈静嘴巴一撅,又一瞥:“你女朋友在江海什么单位?大学同学?说实话,不许骗人……” “你……你别乱猜了,”我装作什么也没有的样子,低头收拾桌上的报纸:“我不骗你,我在江海没有女朋友的……” “啊哈……没有女朋友,好啊,”陈静的口气很开心,又说:“不过,像你这样优秀的男人,没有女朋友,我真的不敢相信……” “我…….谁说我没有女朋友,我只是说我在江海没有女朋友……”我说。 “哦……还弄了个外地的女朋友,那一定是高中同学,在外地上大学的,毕业了没有?怎么没有分到江海来上班……”陈静好奇地继续问。 “个人**,无可奉告……”我躲避着陈静咄咄逼人的目光。 “嘻嘻……其实,你有没有女朋友,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没结婚,谁都有权力去爱或者被爱……”陈静像是对我,又像是自言自语地说。 然后,陈静又打开抽屉,摸出那个剃须刀,递给我:“拿着——” “我说了,我有两个了,真的不需要这么多啊……”我推挡着。 “你再多是你的,这个是我的,”陈静的口气不容回绝:“你要是嫌弃我的礼物,就扔垃圾堆里吧,要不,我来扔……” 说着,陈静拿过纸盒,就要作势往外走。 “别——回来,我收下就是!”我叫住陈静:“干嘛啊,耍小孩子脾气,好吧,我收下,谢谢你——” 陈静笑了,明亮的大眼睛看着我:“这就对了,乖——收了我的礼物,打算怎么感谢我呢?” 我将剃须刀放进包里,看着陈静,半调侃地说:“要不,以身1相许?” “此话当真,君子无戏言!”陈静眼睛发光。 “当然是假,我找时间请你吃大排档……”我嬉笑着说。 陈静咬咬嘴唇,冲我胸口一拳:“好,你说的,我等着……不许耍赖……” “这会真的是君子无戏言,”我拍拍陈静的肩膀:“小鬼,我是穷人,只能请你吃大排档,贵了请不起……” “行了,我就体贴体贴你这个穷人吧,天天出去采访,好吃的见得多了,不稀罕,咱可就等你这大排档了,别给我拖到过年哈……”陈静对于我拍她的肩膀表现出很惬意的神态。 “陈静,”我正色看着陈静:“我觉得刘主任对你挺好的,他很喜欢你,你没有感觉到?” “他喜欢我和我有什么关系?”陈静撇撇嘴巴:“喜欢我的人多了,难道我都得喜欢他们?” “哦……”我一时语塞。 “我最希望的事情是我喜欢的人能喜欢我,这才好呢……”陈静又看着我。 “哦……呵呵…..是的,你的意思就是两情相悦,互生爱意,相知相亲……”我嘴里念叨着,溜出了办公室:“我去传达室拿信去……” 虽然我知道柳月的调走是早晚的事情,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当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我心里仍然是感到很悲凉和寂寥。 出了办公室,避开陈静火辣辣地目光,我到楼下传达室去看有没有我的信,我估摸着柳月好来信了。 到了传达室,又看到了梅玲,正站在那里看报纸。 梅玲的脸色显得很阴沉,很不高兴的样子,耷拉着,仿佛谁欠了她什么东西似的。 我悄悄走进传达室,翻看有没有我的信。 “江峰,”梅玲见到我,放下手里的报纸,拿起一个信封:“这里有你的一封信……” 妈的,又别这女人拿到了我的信,我一扫,柳月的字体。这封信专门放在一边,看来梅玲早就看到,专门拿出来的。 “谢谢梅主任……”我忙说着,接过信。 “江峰,有女朋友了是不是?”梅玲边递给我信,边盯着我的眼睛。 我知道梅玲一定在为柳月的上调而嫉妒和郁闷,心情一定很不好,而她又很可能熟悉柳月的字体,虽然信封上没有寄信人地址,但是依照梅玲的脑瓜子,她很可能猜测到是柳月在给我写信。 有时候,女人之间的嫉妒比男人之间的斗争要可怕很多。 我将柳月的信放心衣服口袋,冲梅玲笑了笑:“梅主任猜一猜?” “看你脸上的幸福状态,这一定是你女朋友给你写的信了?”我看见梅玲的眼睛里有些出火,虽然她的口气依然很柔和。 我不想没事找事,打个哈哈:“梅主任真幽默,你看我脸上有幸福状吗……” 我给了梅玲一个不置可否的回答,说完,就回了宿舍。 我知道,梅玲在我背后的目光一定是要喷火,一定是嫉恨难忍。 我觉得梅玲真的很无聊,难道我和柳月好 ,她也要嫉妒?也要争一争?真***可笑。 回到宿舍,我打开柳月的来信:“……阿峰,我的调动办完了,正式调到省委宣传部新闻处工作了……这几个月,我在新闻处已经站住了脚跟,牢牢站稳了脚跟,祝贺我吧,亲爱的……很想你,每天忙碌完,都会想你,在漫长的夜里,无数次都在想你,想你纯真的笑脸,想你坚强地臂膀,想你有力的拥抱,想你明亮的眼睛……阿峰,我常常不敢相信,我真的还可以再拥有爱情,再拥有真爱,再拥有一份心灵的挚爱……我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我害怕这梦总有一天会醒来,我不敢确认这幸福是否真的属于我…...亲爱的,每一天,我都在幸福的遐想中度过……” 我看了,心里很温暖很感动,心里涌起对柳月无限的疼爱…… 同时,我的心里不由又想起了晴儿,想起了无辜的晴儿,顿感极度无地自容,而又别无选择。 第二天,我在江海宾馆采访一个市委的会议,到中午会议结束时,大家一起出来,准备去餐厅吃饭,我刚走到餐厅门口,突然遇到了马书记,后面跟着梅玲。 马书记叫住我:“江峰,干嘛去?” 我忙笑着:“马书记,我采访会议的,要吃会议午餐去。” 马书记显然心情不错,一摆手:“别吃会议餐了,跟我来。” 于是,我什么也不问,乖乖跟在马书记后面,沿着餐厅走廊,往单间的方向走。 梅玲也跟在马书记后面,脸色耷拉着,显得有些沮丧。 我日,梅玲被柳月的上调打击地不轻啊,我心里有些幸灾乐祸,又觉得有些同情她,她不该和我的女人去比较的,俺家柳月从不想和你去竞争任何东西,你干嘛事事都要和她比呢? 于是,边走,我边扭头冲梅玲笑了一下,这笑多少显得有些嘲弄。 第2132章 一丝诡秘 梅玲见我冲她笑,眼睛突然锁住我不放,一直看了接近5秒钟,上下打量我,眼神显得有些肆无忌惮,嘴角突然笑了一下。 那笑,显出一丝淫dang,还有一丝诡秘。 我的心一跳,赶忙转过头,不敢再看她。 随同马书记进了一个豪华单间,里面只有我们3个人。 显然,客人都还没有来。 我们就先在周围的沙发上坐下。 我不知道马书记要和谁吃午饭,也不知道是马书记请别人还是被请,我只知道今天中午我要作为马书记的一个部下和他共进午餐,我什么也不问,只保持沉默。 和谁一起吃饭,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我也没有选择权,我只是领导的一粒棋子,或者说是附属物,还可以说是点缀。 马书记坐在沙发上抽烟,看了我一眼:“今天什么会议?” 我连忙告诉了马书记。 马书记听了,点点头,然后不再说话,一会又扫了梅玲几眼,嘴角微微笑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 “梅玲,你带着江峰到门口去接一下。”马书记看了看手表。 梅玲站起来就往外走,我忙跟在后面。 走到走廊拐角没人的地方时,梅玲突然放慢脚步,在我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突然伸手在我屁股上摸了一把。 我吓了一跳,看了她一眼,正好看见梅玲挑衅和挑 逗的眼神。 我没说什么,默默收回眼神,往前走去。 见我不做声,梅玲跟在我后面,又快速伸手拍了下我的屁股。 我仍旧没有说话,加快了脚步。 走到餐厅门口,我正好看见一辆奥迪轿车开过来停下,接着车上下来3个人,竟然是杨哥、张处长,还有一个是柳月。 我愣了一下,又惊又喜,柳月什么时候过来的,我竟然不知道。 看到柳月和杨哥亲密说话的样子,我心里酸溜溜的,又有些不快。 梅玲突然走上前去,脸上绽放出美丽而热情的笑容,和杨哥、张处长握手,和柳月抱着胳膊亲热。 我明白过来,这就是我和梅玲要接的客人,这就是马书记今天要请的客人,客人竟然是他们。 然后,我也过去,和杨哥、张处长还有柳月握手。 当着张处长和梅玲的面,杨哥对我我很客气,不叫我小表弟,而是带着领导惯有的那种矜持和我招呼了一下:“小江也来了……” 我自然是叫“杨部长”,不叫“杨哥。” 看到我和柳月握手,杨哥笑了,但是眼睛是看着柳月笑的,没有看我,他或许是觉得表姐弟在这种场合要装得一板一眼,很有意思。 张处长见了我,很高兴,握住我的手摇了摇:“哟——江记者,江海一支笔,呵呵……咱们又见面了……” “张处长,您还是叫我小江吧……”我谦虚地对张处长说。 张处长显然对我印象极好,边和我说话还边拍了拍我的肩膀,往单间走的时候,还亲热地揽了一会我的肩膀。 自始至终,柳月一直微笑着看着,没有多插言。 到了单间,马书记邀请大家就坐,马书记坐主陪,梅玲坐副陪,张处长坐主宾,杨哥做副主宾,我和柳月则分别坐在张处长和杨哥的下面。 张处长本来要请杨哥坐主宾的,杨哥坚持不坐:“老同学,你是省里来的领导,又是客人,你一定要坐这里……” 张处长谦让了一下,也就作罢。 大家坐定,酒菜都上来了,马书记显得很高兴,待服务员倒满酒,举起杯子:“张处长,杨部长,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咱们江海又往省里输送了一名优秀的人才,这是咱们江海的光荣,也是杨部长培养的结晶,更是张处长慧眼是英才啊……” 我一下明白过来,今天是给柳月送行的,张处长是来江海正式来接柳月,走手续和形式的。 果然,马书记接着说:“虽然柳月过去工作了一段时间了,但是正式的手续才刚刚办过去,今天这酒,算是一个正式的送行酒,张处长亲自代表省委宣传部来接柳月,也是我们的荣耀…...” 大家的脸上都带着笑容,马书记笑得很夸张,张处长笑得很含蓄,杨哥笑得很开心,柳月笑得很动晴,梅玲笑得很难看,我呢,笑得很应酬,因为我的眼睛余角扫描到杨哥一直在看着柳月笑,这让我心里很不舒服。 不过,一会,我的心情又稍微好了一点,因为我看到柳月的眼神不时温情地扫向我。 马书记继续进行开场白:“……从我们江海来看,从我们江海日报来看,我们是一个损失,我们损失了一名优秀的文字工作者,一名优秀的党报记者,一名优秀的党员,但是,站在全省的角度考虑,站在全省宣传工作的大局考虑,从柳月同志的个人发展前途考虑,我们的损失是值得的……所以,今天这场酒,我想有三层意思,一是感谢,感谢柳月同志对江海日报的发展做出的贡献,感谢在我调到报社工作后对我的帮助和支持;二是欢送,祝贺柳月同志上调到省委宣传部去工作,去做更适合自己,更能发挥自己才能的工作;三是祝福,祝福柳月同志今后前程似锦,工作顺利,生活美满幸福……” 说完第三点,马书记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杨哥:“我说的对不对,杨部长……” 杨哥很高兴,点点头:“不错,很对,啸天说得好,很好!” 同样都是正县级干部,杨哥就敢称呼阿马书记为“啸天”,马书记就不敢称呼杨哥的名字,这同样的级别,却有着不同样的地位。 我看到马书记看杨哥的眼神,知道马书记话里的意思,马书记一定是知道杨哥钟情柳月的事情,在讨好杨哥。 我的心里无力而又无奈地诅咒马书记,把他家的祖宗八代都操了一遍。 然后,大家举杯共庆,痛饮此杯。 喝了一会,柳月站起来敬酒,倒满一杯白酒:“柳月在这里感谢诸位,感谢张处长关怀垂爱,感谢杨部长奔忙举荐,感谢马书记倾心培养,感谢梅主任帮助关心,感谢江峰同事……” 柳月停顿了一下,看了我一眼,眼神如水,然后说:“感谢江峰同事全力支持……” 柳月说完这话,大家一起拍手叫好,梅玲也笑得无比灿烂。 大家干了酒之后,马书记笑看柳月,话中有话:“柳月,你最需要感谢的是杨部长,杨部长为了你的事情,可是倾尽全力,当自己的事来办的……” 我一听,心里又愤怒起来,马书记的祖宗八辈又被我从心里操了一遍。 “是的,”柳月笑着,又端起酒杯:“杨部长,敬您领导一杯酒。” “嗨!叫什么杨部长啊,柳月,叫杨哥好了,这妹妹敬哥哥酒,多好……”马书记好像是喝多了,说话有些放肆。 我看见,杨哥的脸色有些兴奋,眼神在发亮,忙举起杯子。 柳月被马书记这么一将军:“杨哥,来,小妹敬你一杯……” 杨哥和柳月单独碰杯,然后两人一饮而尽。 “哎——这就对了,”马书记讨好地看着杨哥:“杨部长,这柳月的事,多亏了你啊,要不然……呵呵……这也是柳月的福气啊……” 我心里气炸了肺,恨死了马书记。 马书记的话杨哥显然很受用,他用温和地眼光看了看柳月,然后对马书记说:“哪里,啸天,这其实啊,主要还是柳月工作干得好,政治素质高,不然,我就是再大力举荐,人家也不要啊……” “哪里,”张处长摆摆手:“老杨,没有你的举荐,我上哪里去了解柳月呢,柳月是千里马,你就是她的伯乐啊……柳月,任何时候都不要忘了老杨啊……” 柳月笑着点点头:“那是,那是……” 这时,我看见,梅玲的眼神里也充满了妒意和愤怒,虽然时间很短,马上就成了笑眯眯地眼神。 看着高官们在这里调侃我的柳月,大谈特谈柳月的美好前途和杨哥的丰功伟绩,我孤独地坐在这里,心里突然觉得自己很渺小,很卑微,很酸楚,很寂寥。 一会,张处长又说:“柳月来我们处工作才2个多月,虽然时间短,但是成绩斐然,无论是文字能力,还是组织能力,都很有特点,特别是驾驭全局的能力,在部里组织的几次大型宣传活动中,表现非常出色,得到部里领导的高度赞誉……” “老同学,今后柳月去了你的新闻处,还得你大力好好培养啊,你得多考虑培养接班人哦……”杨哥说。 “呵呵……是的……”张处长笑着:“柳月现在是平级调动,不过,赶上了好时候,部里很快就要进行一次人事调整,我的处还空着一个副处长的缺……” “好啊,好啊,到时候可就看你的了……”杨哥显得很高兴,举起杯子对张处长说:“来,老同学,干一杯!感谢你的照顾,还有,祝老同学官运亨通,再上一层楼……” 我听了,心里很高兴,柳月要是提拔上副处,那不就是副县级了,和我家那县里的副县长平级了。 我不禁有些快意地看了梅玲一眼,想再看看梅玲气歪了鼻子的表情,却看到梅玲正带着略显夸张的亲热的笑容,举杯和柳月喝酒:“柳主任……哦……不,柳处长,来,我敬你一杯……” 正文 1442.使不得 第2133章 使不得 柳月忙回敬:“梅主任,可使不得,可叫不得,都还是没影的事儿呢……咱还是喝一杯姐妹酒……” 喝完酒,柳月倒满,又端起酒杯,当着所有人的面,看着我:“江峰,来,小家伙,咱俩喝一杯……咱们新闻部的记者刚来的时候,基本都是我带的,你算是我带的最后一个大学生,也是我带过的最优秀的一个大学毕业生……” 我看着柳月温情的眼神,也举起杯子:“柳主任,敬你,衷心谢谢你……” 我和柳月喝完酒,柳月抹了下嘴唇,冲我一笑,嘴角露出一丝俏皮。 “小江同志也算是咱们柳月的关门弟子了……”张处长笑呵呵地看着我,又对马书记说“马书记,你这个兵不错,前几天我看过他写的一篇文章,年纪轻轻,文字很老辣,很有培养前途……” 杨哥也符合着点点头:“嗯……我经常从报纸上看到小江的文章,一开始我还以为小江是年龄40多岁的老记者呢,一见才知道这么年轻……刚参加工作就成了名记者,不错,年轻有为……” 张处长和杨哥的话听得我心里直发乐,我脸上带着谦恭的笑,忙站起来给各位倒水。 “嗯……”张处长和杨哥的话无疑对马书记产生了一定的效果,马书记满意地看着我,点点头。 我走到柳月身边倒水的时候,柳月嘴角抿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左手臂垂下来,左手快速在我小腿上捏了一把,然后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我心里找到了平衡,柳月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酒席散后,柳月和张处长坐杨哥的车离去,梅玲和马书记一起走,我则回到会议室继续采访会议。 我不知道柳月去了哪里,今天是住在江海还是直接回西京,也不知道柳月今天还和不和我联系。 我怀着期待而又茫然的心情等待柳月的消息。 然而,直到我下午开完会,回报社交了稿子,也没有柳月的任何消息。 晚饭后,我躺在柳月房间客厅的沙发上,心情很郁闷,又很惆怅。 我想起中午他们关于柳月和杨哥的话就心里生气,妈的,老子的女人,你们捣鼓什么?马书记真***会拍马屁,拍的杨哥一愣一愣的。 我烦躁地在沙发上躺着,一会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话的铃声将我惊醒,我迷迷糊糊拿起电话:“喂——哪里?” “阿峰,宝贝儿,我是姐姐……”电话里传来柳月温柔的声音。 我一骨碌爬起来:“姐,你在哪里?” “刚到西京,就赶紧给你打个电话,估摸着你可能会在我这里,嘻嘻……”柳月说。 “哦……你回去了啊,这么快……”我有些遗憾。 “张处长今天就是专门来走接我的程序的,程序走完了,交接仪式完了,他还有事情,我没办法,只有跟着他回来了……” “嗯……那你的房子咋办?这里的家具咋办?”我看着房子里的家具和摆设。 “房子不是公家分的,是我自己买下来的,家具就不搬了,都留在这里,以后,你就在这里住好了,不要再你那狗窝里住了……”柳月呵呵笑着:“反正我又不住报社家属院,这楼上认识我的几乎没有……” 我答应下来,又想起中午吃饭的事情:“今天中午我气死了,看看马书记说的那话,看看杨哥幸福的神态,看看你笑呵呵地样子……哼……” 柳月沉默了片刻,微微叹息了一声:“阿峰,我可以不去爱别人,但是,我不能阻止别人爱我,喜欢我,我也阻止不了……我们都已经这样了,我的人,我的心都是你的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我不喜欢你这么小家子气,虽然这证明你爱我……” 我沉默不语。 “阿峰,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会忠于你,就会忠于我们的承诺,就会忠于我们的……爱情……爱是一种信任,爱是一种执着,爱是彼此永远不变的承诺……爱,需要互相的呵护,还有彼此的真诚……”柳月诚恳地说着。 “嗯……”我答应了一声:“你可千万别诳我,别骗我……” “阿峰,你不应该对我的人品产生怀疑,”柳月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正因为我以前欺骗过别人,有过谎言,所以,我现在痛恨欺骗,如果有一天,当我们彼此之间发现有了欺骗,有了谎言,那都是不可原谅的,不可饶恕的,那都会给我们带来不可挽回的后果……我相信,我坚信,我们都能彼此信守着真诚和坦白……” 我的心里一阵恐慌,脸色一下子煞白,幸亏是在电话上,柳月看不到我的神色。 我“嗯”了一声:“我明白了……” 今晚柳月的话让我的心里一下子变得忐忑不安起来,我知道,柳月温柔似水的背后,是无比的坚定和果断。 我不知道万一柳月知道了我和晴儿的事情,将会有怎样的风暴降临到我的头上。 在随后的日子里,每当想起这事,我心里就战战兢兢,惶恐不安。 这天一上班,刘飞派给我一个采访任务:“江峰,江海大学外语系建系10周年系庆,市里去一个分管的副市长,你去采访……” 说着,刘飞递给我一个大红的请柬:“你的母校,你去最合适!再说,部里只有你一个记者了,都出去了……” 我一听,本想推辞,听刘飞这么一说,没有理由不去了。 “一会江海大学外语系的人带车来接你,你9点整到报社门口等就是了……”刘飞又说。 我心里有些惴惴不安,这到江海大学外语系,很棘手啊,晴儿以前可是一直大张旗鼓地吹嘘我,她的同事们一定有很多知道我名字的,这会我这个陈世美去了,不知会受到何种待遇。还有,要是万一遇见晴儿,该如何说话,如何面对呢? 晴儿是系里的辅导员,这系庆的事情,少不了要出头忙乎,极有可能和我见面的。 幸亏这种庆典属于例行的小活动,一般也就是在二版发一个简讯,走走过场就是。我打定主意,去到签到后,拿着会议材料,把副市长的讲话要来,瞅他们不注意,悄悄溜走,纪念品也不要了。反正学校都是穷单位,也没什么好纪念品。 主意已定,我收拾好采访的东西,看看时间到了,就下楼到报社门口等车。 市里各部门搞活动请记者,一般的规矩就是来车接,一辆车,报社、电视一趟接,有时候也邀请广播电台的。这年头,最吃香的是电视记者,其次是报社记者,广播记者最受冷落。 当然,这是各部门的活动,记者有这待遇,大爷一级的待遇。市里六大班子的活动,就没这么舒服了,没人鸟你,来去自己想办法,写完还得找领导审稿,见了领导就像孙子见了爷爷。 因此,我这小记者,也就轮番享受着着大爷和孙子的待遇,在高贵和卑贱之间来回寻找做人的感觉,体味世态炎凉,人间百态,还有官场风云。 9点整,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停在报社门口,车前面副驾驶位置坐着一位30多岁的女同志,齐耳短发,很精神。 我一看,估摸就是江海大学的车,走过去:“江海大学的?” “是啊,”那女同志打开车门下车,面带笑容:“您是去采访的记者吧?” 我一亮手里的请柬:“对!” “那好,请上车!记者同志!” 我拉开后车门上车,电视台的记者已经在车上了。 经常一起出去开会,采访时间长了,大家都彼此熟悉,一见面就亲热地打招呼。 “江峰,好小子,好久不见你了!”电视台那哥们冲我就是一拳,亲热地招呼。 坐在前排的那女同志闻听回过头:“你叫江峰?” 我心里一阵骚动,坏了,这个女的一定从晴儿那里知道我,我老老实实回答:“嗯……我叫江峰。” 说完,我低头等待那女同志的反应,我不知道是唾弃还是冷骂。 “呵呵……”女同志竟然笑了:“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江峰啊,久仰,久仰……久闻大名,今天终于见到大活人了……” 我一听有些发懵,抬起头,想看看这女同志是不是说的反话。 我怔住了,我看到的竟然是一张真诚、热情和友好的笑脸。 “这位老师,您——您认识我?”我结结巴巴地说道。 在学校里呆久了,见了学校里的工作人员都叫老师,习惯了,改不了。 “呵呵……认识你,大名鼎鼎的江记者,江海大学的优秀毕业生,新闻系的,怎么不认识呢?再说,还有我们的许……”那女同志看了看我旁边电视台的记者,把话咽了下去,然后看着我:“我姓张,今天负责接待你们新闻单位的。” “哦,张老师好!”我急忙称呼。 我心里直发愣,这位张老师貌似知道我和许晴的事情,但是,又貌似不知道我和晴儿已经分手。 张老师看着我的眼神有些暧昧:“江记者,你的文章我们系里办公室的人可都是常拜读的哟……我们系里可是有你最铁的崇拜者……” 我一听,心里异常尴尬,我知道她指的是晴儿,晴儿说过,她经常和同事们骄傲地提起我,给大家看我在报纸上发表的文章。 “张老师过奖了,小小文章,不值一提,”我局促不安起来,如坐针毡。 张老师或许是觉得我在电视台的同行面前不大好意思,也就笑了笑不再多说,转过身去。 第2134章 乱了方寸 一会,驾驶员和张老师两人聊起来。 “兰姐,你这外出学习,昨天才回来,也没来得及在家休息,就开始忙了啊……”驾驶员说。 我一听,兰姐!这张老师是兰姐?就是晴儿说过的对她很好的兰姐,就是柳月的大学同学兰姐! 我的大脑顿时乱了方寸,脑子蒙蒙的,真巧,竟然是柳月的老同学兰姐来接我,竟然是晴儿的闺中密友兰姐来接我! 看今天兰姐对我的态度,一定是还不知道我和晴儿的事情。 我知道晴儿是一个爱面子的人,这样的事情,她不会和外人说的,宁可埋在自己心里。老三要不是看了晴儿的日记和遗书,也不会知道这事。 可是,晴儿自杀未遂住院,难道兰姐不知道? 我正寻思间,听得兰姐对驾驶员说:“呵呵……没办法,这出去一个多月,家里乱套了,系里的工作也还没移交回来……幸亏晴儿帮我代劳了……” 我明白了,兰姐外出刚回来,晴儿替她干的工作,晴儿出事她不知道。 我分析了一下,那就是兰姐在晴儿上次看我之后不久就出去学习了,昨天刚回来,因为晴儿上次还说兰姐要请我去她家吃饭呢! 但是,晴儿的同事们,那些天天在晴儿的鼓噪下看我文章的老师们,会不会知道晴儿和我的事情呢? 我不知道迎接我的将会是什么,是鲜花还是臭鸡蛋…… 我自作聪明的分析了半天,心里慢慢安稳下来,既来之则安之,硬着头皮上吧。 我做好了遭遇晴儿的思想准备,也做好了面对晴儿的同事们冷眼的准备。 出乎我的意料,到了会场,我没有看见晴儿,从我在签到处开始签到,到我进入会场,接触到的外语系的教职工们,不管是知道我身份的,还是不知道我身份的,对我都是笑脸相迎,知道我身份的热情似乎更多一点。 我不安的心逐渐安静下来,看来晴儿的同事们都不知道我和晴儿分手的事。,我不知道晴儿是怎样将此事隐瞒住的,她自杀未遂的事又是否在系里掀起惊涛骇浪。 一切似乎都很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似乎知道我会疑问晴儿为什么不在,兰姐一会儿亲昵地坐在我身边,悄声告诉我:“晴儿今天今天来例假,肚子疼得厉害,还是我替她请的假,她在宿舍休息呢,你要不要一会去看看?” 至此,我确信,没有人知道我和晴儿分手的事,兰姐也不知道。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兰姐,我现在正在工作,脱不开身……” “哦……对,对,工作重要……”兰姐笑了笑:“早就听说你事业心特强,今儿个一见,果然是啊……” 我笑了笑,没做声。 “对了,我那老同学柳月,听说高升了,是不是?”兰姐问我说:“大家平时各忙各的,很久不联系了……” “是的,你说柳主任啊,是我的老主任,调到省委宣传部去了,刚办的调动手续。”我平静地说着,心里却十分紧张,我很希望兰姐永远也不要和她的老同学发生联系。 “好,这家伙好厉害,高升了也不请客……”兰姐嘟哝道:“柳月上大学的时候是我们班的学习委员,学习很刻苦,也很能吃苦,年年都得一等奖学金……” 我对兰姐谈起柳月的大学时代很感兴趣,很希望兰姐能多说一点,但是,兰姐刚说了这么一句,就被人叫走了,有事情忙。 我很遗憾,又很安慰,原来柳月在大学里这么优秀。 庆祝活动很快开始,各项发言议程陆续进行,宣布祝贺单位名单、回顾、展望、领导重要讲话、来宾致辞……冗长而枯燥,我对此已经习惯了,这些东西我都不需要,我需要的只不过是一份市领导讲话,而这讲话里面我也许只会选择那么几句写进稿子。 在党委机关报的老总和编辑们眼里,副市长之流参加的活动,从党报新闻新的视角看,属于可报可不报的范畴,报也就是发一个简讯或者豆腐块的短消息而已,只有市委常委们参加的活动才会给予篇幅和版面,这也是党报政治性的一个体现。 我本想选择拿到材料就溜之大吉,但看到周围的人对我的气氛比较和谐,没有出现我原来预想的冷遇和尴尬,再说,要悄悄走,交通也不方便。这江海大学在郊外,要走半天才能到公交车站。 活动至少要2个小时才能结束,我没那份耐心坐在会场里煎熬。于是,我无聊地从会场里溜出来。 我出来的时候,兰姐看见了,她冲我微微一笑,或许她以为我去晴儿宿舍找晴儿去了。 我当然不可能去晴儿宿舍,我没那份勇气和胆量。我出了学校后门,沿着那条熟悉的小路,穿过一片茂密的白杨林,踩着松软金黄的落叶,走到学校后院的小河边。 弯弯的小河静静流淌,河水清澈见底,河中央的芦苇荡里传来小鸟的欢叫,身后的白杨林传来秋风扫落叶的声音…… 这里是我大学时代和晴儿经常一起玩耍、散步的地方,4年的时光里,我们经常安静地坐在小河边的那块大石头上,偎依在一起,看着清清的河水,叙说着各种有趣的故事,憧憬着美好的明天…… 我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中为什么又来到这个地方,仿佛是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在引导我来到这里,走到河边的那块大石头前。 当我蓦然看到大石头前坐着一个熟悉的背影时,我突然惊厥了,我分明看到,自己面前突然出现了晴儿的身影,她正背对我,安静地坐在那块大石头上,一如4年里的那种姿态,只是身旁少了一个我。 我不知是幻觉还是现实,使劲摇摇脑袋,揉了揉眼睛,仔细再看,确实是晴儿! 晴儿的身形明显消瘦了,显得很柔弱,熟悉的马尾巴头发不见了,代之的是一头齐耳短发,此刻,她正手托着腮帮,弯曲着膝盖,怔怔地看着小河发呆…… 我的心里一阵狂跳,我不知道是该进还是退,我不知道是否应该和晴儿打招呼。 我就愣愣地站在那里,愣愣地从后侧面看着晴儿发呆,我距离晴儿不到10米的距离。 周围一片寂静,微风吹过晴儿的短发,晴儿用手轻轻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 时间仿佛停滞。 我就这么傻傻地呆立在原地,直勾勾地盯着晴儿的侧影和背影,看着晴儿苍白的面颊和消瘦的身躯。 直到远处传来老三呼唤晴儿的声音。 “晴儿——”在我的背后,远处,传来老三气喘吁吁的呼唤声,穿过秋日的白杨林,钻进我的耳朵。 晴儿听见老三的喊声,站起来,然后慢慢转过身—— 自然,晴儿就看见了我,而我,这会已经无处躲藏。 看见晴儿,看到晴儿的脸庞和眼神,我心中大骇,狂跳不已,这些日子不见,晴儿的面容显得无比憔悴,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哀愁和悲楚。 看见我,晴儿很惊异,几乎是有些惊吓,身体明显地晃动了一下,暗淡的眼神里突然迸发出一丝微弱的光,嘴角不由自主在颤抖……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晴儿也没有说话,我们就这么僵住了,晴儿的眼睛死死地盯住我,胸口在不停起伏。 彼此沉默的瞬间,老三奔到,看到我,一愣,接着反应过来:“江大记者,是来参加外语系系庆采访的吧,不好好采访,跑到这里来干嘛?” 老三的口气里充满了嘲弄和厌恶。 我表情僵硬,没有说话,勉强苦笑了一下,算是答复。 老三冷蔑地看了我一眼,走到晴儿跟前:“晴儿,我到你宿舍找不到你,知道你肯定又到这里来了……走吧,该回去吃药了……” 说着,老三拉着晴儿的胳膊就走。 晴儿没有说话,在老三的拉动下机械地迈开脚步,从我的跟前擦肩而过,眼睛一直默默地看着我…… 在晴儿和我擦肩而过的瞬间,我分明听到了晴儿急促的呼吸声,我甚至听见了晴儿心里的哭泣…… 我僵立在原地,没有回头,听着晴儿和老三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在白杨林间的小道里,远处隐约传来老三和晴儿说话的声音:“晴儿,不要搭理他,不要再看他了,这是个畜生,不值得你为他付出这么多……” 我猜得到,晴儿一定还在边被老三拉着走边执拗地回头注视着我。 当老三和晴儿的声音完全消失,当周围只有河中央芦苇荡里小鸟的叫声,还有树叶在秋风下飒飒落地的声音,我的内心一阵潮涌,一串心悸,一片空白…… 我站立在那块大石头旁,心里阵阵苍凉和寂寥……突然,我双腿一软,“噗通”跪倒在大石头前,直直地,僵硬地跪着,任膝盖下尖硬的砾石刺痛我的肌肉和神经。 我不知道,我是在跪别过去的7年,还是在祭奠逝去的青春和爱情。 此刻,我的心依然跳动,但我的灵魂已经消逝,消逝在无边的茫然和执着里。 我又一次感知到自己在无耻和卑鄙中死去…… 自从那次采访之后,我没有再见到晴儿,包括老三。我总是想尽一切办法推辞到江海大学的采访人物,找一切借口拒绝参加宿舍死党们的聚会。 我变得更加沉默,更加寡言,除了每日里埋头工作,就是回到我的狗窝里去思念、回味柳月。柳月虽然让我搬到她宿舍去住,但不知为什么,我没有搬,我还是保持着以往的习惯,晚饭后在那里静静坐,静静听邓丽君凄婉的《恰似你的温柔》,静静地回想和柳月的点点滴滴,待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再悄悄回到我的宿舍。 第2135章 熬不住了 我的内心里一直在拒绝去柳月的宿舍里住,似乎预示了后来发生的事情。 柳月和我依旧保持着正常的通信来往和BB机信息传送,偶尔打一个电话。 我又一次提出要到省城去看柳月,我受不住生理和心理的煎熬了。 我的要求遭到了柳月电话、BB机和通信的三重婉拒,柳月告诉我,她现在正在一个关键的时候,在一个重要的时刻,目前她的精力都放在了那上面,无暇去考虑个人私情,无心去享受男女的欢愉,待到合适的时候,她会通知我去省城的。 于是,我不再提这事,我和柳月在一起,总是随时感觉到自己的被动和稚嫩。 我不知道柳月的这个关键时刻是做什么的,要让她如此的重视,她不说,我也不想问。 柳月仿佛知道了我心中的失望和不快,在一次通话中笑嘻嘻地告诉我:“阿峰,等姐成功了,再告诉你是什么事情,我现在需要的是努力好好工作,努力展现我的能力和才华……你也一样,不要沉湎于儿女私情,爱情应该成为事业的助推器,催化剂,而不应该玩物丧志……” 我随口答应着柳月:“姐,我知道的。” “知道吗,阿峰,每当我想起你,我心里就充满了欢乐,我工作起来就特别有精神,对未来,我就充满了信心……” “ME TOO!”我回答到,尽力装出轻松的样子。 “你很聪明,也很机灵,你只要好好做,以后你会比我做的更好,”柳月语重心长地说:“在单位里混,在政场里混,三分做事,七分做人,工作再好,不会做人,也不会有出头之日……要善于观察,善于思考,善于归纳,善于揣摩领导意图,善于团结大多数,灵巧处世,灵活做事……” 像每一次打电话一样,柳月又开始给我灌输这些道理:“……必须把会做人放在首位,然后才是会做事。这里说的做人,就是处关系,就是把自己作为一个点编织到上下左右的网中,成为这个网的一部分。记住,现在说谁工作能力强,一般指的不是他做事能力强,而是指做人能力强……”我认真地听着,默默地记着。 除了在电话上,柳月也会经常在来信中和我谈起很多观点和见解: “……阿峰,记住,不要执着追求真理,不要固执地去探询事物的本来面目,把探索真理这类事情让研究人员去做吧,这是他们的事情。要牢牢记住这样的信条:对自己有利的,就是正确的,有用即真理……实在把握不了,可简化为:上级领导提倡的就是正确的……” “……阿峰,在政场混,不但要学会逢场作戏,更要善于逢场作戏,要把逢场作戏当成一个习惯,不,当成事业,说到自己也相信的程度。ji女和从政是最相似的职业,只不过ji女出卖的是身,从政出卖的是心。记住,从政以后你的嘴不仅仅属于你自己的,说什么要根据需要……” “……混政场的目的是什么?是利益。要学会合理攫取各种利益,有人现在把这叫**。你不但要明确的把攫取各种利益作为混政场的目的,而且要作为明确的目的。你的领导提拔你,是因为你能给他带来利益;你的下属服从你,是因为你能给他带来利益;你周围的同僚朋友关照你,是因为你能给他带来利益……阿峰,你自己可以不要利益,但别人的你必须给。记住,攫取利益这个目的一模糊,你就离失败不远了……” “……还有,要经常由衷地赞美领导,赞美领导换个说法叫拍马,要相信拍马是一种高级艺术,千万不要以为拍马只要豁出脸皮就行,要拍得有水平……豁得出去的女人多了,可傍上大款的或把自己卖和好价钱的是极少数,大部分还是做了低层的三陪小姐,这和拍马是一样的道理。赞美领导就是为了得到上级的赏识。在人治的社会里,上级的赏识是升官的极为重要的途径,别的都是形式,这一点不可不察……” “……我们的社会无论外表怎样变化,其实质都是农民社会,谁迎合了农民谁就会成功。我们周围的人无论外表是什么,骨子里都是农民。农民的特点是目光短浅,注重眼前利益。所以你做事的方式方法必须让自己在需要的时候具有农民特点,要适应他们的短期效益,要适应他们的鼠目寸光,把自己快速融入你需要的那个群体……但是,阿峰,你自己在心里一定要把眼光放远,要有一个真实的尺度……” …… 柳月说的这些话对我后来的成长起到了无比重要的作用,成为指导我行为的思想指南,以至于直到现在,当初的很多话我都还牢记在心中,仿佛就是昨天的话语。 我深深地理解柳月对我的良苦用心。 柳月和我的通信也变得固定起来,每到周三,我总是能收到柳月的来信,我呢,也会在周四准时给她把信寄出。 我强行压制住内心对晴儿的不安和愧疚,保持着和柳月的炽热交往,我觉得,我们的感情在一天天醇厚浓密起来,一天天沉厚弥重起来。 我的心中开始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和勾画,我努力想把和晴儿的过去从记忆中抹去。 秋天过去了,冬天来临了。 我记得,那一年的冬天特别的冷。 在这个冬季的一天,我请假回到我的老家探亲,看望我的爹娘。 “你和许晴不是说好秋天就要定亲的吗,这都到冬天了,怎么还木动静?”这是我回到家里在火盆边坐下后,娘说的第一句话。那会,娘正在堂屋里和面包饺子给我吃。 “这么好的姑娘,这么好的闺女,俺看还是早定亲,早娶过来,安稳,省得让别人打主意给拐跑了……”爹坐在堂屋里的火盆旁边,抽着老旱烟袋,闷声说道。 “秋天的时候,你爹把咱家的猪都卖了,就是攒钱给你定亲用的,这都压箱底压到冬天了,不能再拖了,俺看年前这事得办了……”娘边揉面边看着我:“宝儿啊,你说呢?” 我的小名叫宝宝,我是老江家的单传,老爹老娘对我寄予了无比的厚望。 我没有回答,从挎包里摸出几条石林烟,这是当年中级干部才能享用的东西,我采访经常收受这玩意儿。 我把烟放到八仙桌上:“爹,以后别抽老旱烟了,伤身体,危害健康,抽这烟吧,抽完了,我再给您弄……” “这烟多少钱一盒?”爹瞟了一眼。 “4块!” “哎呀呀——”爹从喉咙里发出咕咕的惊讶声:“这么贵,4块啊,一条就是40块,得买多少粮食啊……爹可不敢抽这么贵的东西,回头让你娘拿了去镇上你二姨家开的小卖店里代卖,还能换不少钱呢……” 爹娘是典型的中国式农民,勤劳勤俭、艰苦朴素是老本色。 我没做声,坐在火盆旁边伸出手来烤火。 “宝儿,娘刚才问你的话你还木答复呢?”娘继续揉面,看着我。 “就是,先说正事要紧,”爹将烟锅在火盆沿上磕了几下,也抬头看着我:“你和许晴,你们俩孩子到底是咋想的,俺知道你们这年轻人思想先进,可这年龄不等人,你们俩年龄都不小了,爹当年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妹妹都在你娘肚子里了……” “嗯……知道了……”我变用树枝拨拉火盆里的火,边瓮声瓮气答了一句。 屋外,寒风呼啸,北风凛冽,山沟里的风发出阵阵怪吼…… 我抬头看了看屋外,站起来:“娘,外面下雪了……” 爹和娘随意看了看门外,院子里开始飘起鹅毛大雪,在寒风的裹挟下钻进墙角。 “今年的第一场雪,这雪有下头,明年一定是个丰收年。”我开始转移话题。 “宝儿,先不说这个,将忙(刚才)娘说的事你觉得咋样?你个晴儿商议一下,年前咱把亲定了,行不?”娘不和我讨论明年的收成,固执地要和我商议今年的定亲。 “就是,先说这个,定下来,爹娘心里也好有个底,有个盼头,”爹说:“你娘天天念叨晴儿,这女娃子真是万一挑一啊,咱祖上积德,能让你娶到这么好的媳妇儿……” 我的心一个劲儿往下沉,我知道躲不过去了,回避不了了。 “爹,娘,我和晴儿……”我沉默了一会,终于鼓足勇气,抬起头,看着我的亲爹亲娘,开口了。 “你们咋了?”爹坐在火盆前抬起头,娘停止了手里的活。 “我……我们……”我唯唯诺诺了一会:“我们……” “你们到底是个啥子啊,说啊!”爹急了,两眼瞪着我。 “别着急,宝儿,慢慢说,慢慢说给娘听,你们咋了?”娘的身体晃了一下。 “我们散了——”我终于吐出了这四个字,地下脑袋,手里的柴棒机械地在火盆里拨弄着。 “啊——啥——什么!?”爹呆了。 “你——你——说的是什么?再说一遍,娘木听清!”娘的身体又摇晃了两下。 “我……我和晴儿分手了,我们俩算完了!”我又说了一遍。 “咋了?为啥?”爹看着我。 “什么?晴儿不跟你了?媳妇跑了?”娘一屁股坐到旁边的板凳上,声音颤抖:“是……是晴儿嫌咱家穷?还是嫌你人才不够?” 做娘的考虑事情的出发点总是从维护自己孩子的利益来开头。 我摇摇头,神情沮丧地低头不语。 “宝儿,你——是不是你嫌弃人家,不要人家了?”爹瞪着我:“晴儿做了什么对不住你的事情了?” 我点点头,又急忙摇摇头:“没——没有,晴儿没有做什么对不住我的事情……我……是我……” “你——是你什么!”爹的口气有些火了。 第2136章 作死 “我……是我和别的女人好了,我又喜欢上了别的女人,不怪晴儿,是我不好!”我抬起头。 “什么!”爹发出一声怒吼:“你这个孽子,你——你不要人家晴儿了!?” “俺的天!俺的儿!你这是做的哪门子孽啊!晴儿这么好的闺女打着灯笼难找,人家愿意跟着咱是咱老江家的福分,你,你竟然不要人家了,你,你这是要作死哇……”娘伸出手指狠狠戳着我的脑袋。 我埋头不语,任爹娘指责叱骂。 “说,你,你又找了什么样的女人?什么样的女人能比得上晴儿?”娘问我。 “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反正是我喜欢的,我喜欢她,我离不开她,她也喜欢我……”我倔强地说着。 “她多大了?”娘又问,眼睛里充满了哀愁和无奈。 “34,比我大一旬!”我心一横,咬咬牙,说了出来。 “什么!”爹娘一起惊呆了:“34!” “是的,”我重复了一遍:“和我一个属相,比我大一旬!” 爹和娘都呆住了,震惊了,竟然半天都没有任何反应。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外面的风雪吼叫声。 我决定趁热打铁,说了一通柳月的优点和好处,大大夸赞了柳月一番,同时,灵机一动,指着八仙桌上的石林烟说:“这是她专门让我捎给爹抽的,特意去商店买的!” 我刚说完,爹就抬起头,眼睛里喷火,一把抓起那几条烟,直接就扔进了火盆…… 顿时,火盆里窜起一米多高的火苗,石林烟瞬间化为乌有。 接着,爹猛地站起来,摸起娘刚才用的擀面杖,冲我就打过来:“你个孽子,我打死你个孽子,俺江家家门不幸,出了你这个败类,俺有什么脸去见列祖列宗……” 我不做声,把脑袋一抱,任凭爹的棍棒落在我的背上…… 娘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抚脚大哭…… 爹狠狠地在我身上打着…… 我咬紧牙根,不吭声,也不躲闪,就让爹打…… 娘嚎啕大哭了一阵,又站起来,扑到我身上,护着我,不让爹再打我,边冲爹哭喊:“别打了,你老江家就这一个男丁,打死了,谁给你传后……” 爹也打累了,气的扔下擀面杖,坐在凳子上直喘粗气。 娘抱着我热泪滚滚:“宝儿啊,俺的儿啊,你这是中了什么邪了啊,被妖精缠身了啊……明儿个娘带你去村里找张半仙看看,驱魔……” “娘,我没有中邪,也没有被妖精缠身,她也不是妖精,我就是喜欢她,她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女人……”我执拗地说着:“我就是要娶她,和她结婚!” “你这个混蛋,你是给老子找儿媳妇还是找大妹妹,老子才比她大十岁……你这个畜生……”爹怒吼着,又摸起了擀面杖:“今天我打死你这个孽子!” 娘吓得赶紧又扑到我身上护住我,边冲爹喊:“你个老不死的,你还真要打死宝儿啊,打死了,看谁给你送终……” 爹气的两眼喷火,好像要把我吃掉,一会,将擀面杖一仍,进了里屋,一头栽倒在床上。 堂屋里剩下我和娘,娘抱着我伤心欲绝。 我给娘捶着背,心如刀绞,却又无比执拗。 第二天,风停了,雪停了,外面一片白茫茫,山川大地,银装素裹。 我无心看风景,爹气病了,躺在床上没有起床。 娘挣扎着下床,去村里找郎中抓了草药,给爹熬药。 我要回去了,我只请了2天的假在家只能呆一天。 临走前,娘将煎好的中药倒在碗里,端给我:“宝儿,给你爹送去!” 我默默端起中药,走到爹的窗前:“爹,您喝药!” 爹睁开眼,注视着我,眼角突然流出两行浑浊的泪水。 我也流泪了,无声地流泪。 爹坐起来,接过中药,一口气喝光,然后用袄袖擦擦眼角,口气变得十分严厉:“你下次回家,把晴儿给我带回来,不然,永远不许再进这个家门!” 我的心里剧烈抽搐,无声的泪再次喷涌而出,默然转身出了里屋。 我再一次拒绝了娘要带我去驱魔的要求,辞别满怀哀愁的爹娘,走在初冬的雪地,迈着坚定的步伐,回到江海。 这个冬季寒冷而漫长,我的心也在冰冻和复苏之间起起落落。 柳月在来信中终于告诉我,她最近一直的心思都在很快就要开始的人事调整上。部里这次拿出10多个副处的职位进行公开答辩,竞聘上岗。宣传处空出一个副处长的名额,部里好几个人都在瞄着这个职位。 柳月也符合上岗竞聘的条件。但是因为她来的时间太短,在人脉上占了劣势,还有,在工作的熟悉程度和能力上,也还有一定的距离。 所以,柳月最近一直在努力工作,努力更好地熟悉业务,努力和部里的同事们融洽关系,努力做好自己的竞争答辩方案。 “人生的机遇很难得,失去了可能永远也不会再来,事事我皆努力,成败不必在我,去做了,去努力了,实现不了,也没有遗憾……人生就是奋斗,为了理想、事业和爱情……”柳月在信中这样告诉我。 我很受鼓舞,柳月是我生命中的灯塔,指引找我前进的方向;柳月是我事业中的导师,引导我在正确的方向上奋勇向前;柳月是我生活的全部意义和不竭动力,鼓舞着我不知疲倦地为理想而奋斗! 在来信中,柳月还告诉我一件事情,自从上次张处长来江海和马书记吃饭,认识了梅玲之后,梅玲就和张处长建立了联系。张处长好像对梅玲很感兴趣,言辞之间颇多赞美,说梅玲公关能力很强,做事情很泼辣,很有闯劲,善于协调……等等。梅玲在最近还去过几次西京,和张处长吃过几次饭。当然,柳月没有参加,这事是张处长后来在谈话中无意说出来的。 我看了没有什么感觉,张处长是省里的新闻处长,梅玲是市里的小科级干部,又不会写文章,她巴结张处长、张处长赏识她,能又什么用呢?柳月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呢?或许就是随便当个话头说说而已吧。 我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觉得梅玲也就是喜欢虚荣,喜欢结交上层人士而已。直到后来发生的事情,我才领悟到梅玲的良苦用心。 “梅玲不是一般的女人,路子很野,心也很野,做事很随便,善于走上层路线,你一定不要得罪她,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还有,你不要和她走得太近,一定……”柳月在一次电话中又叮嘱我。 柳月这些话向我说过很多次,我耳朵都听腻了,虽然每次都答应着,但渐渐产生了一种想法,虽然柳月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梅玲对我好像还没有什么坏意,每次见了我都很友好亲热,再说,我和梅玲也没有什么利益冲突。柳月这么说,除了正常的理由,或许也有女人的小心眼在里面吧,或许担心梅玲勾yin我吧。 当然,这些想法我不能对柳月说,我漫不经心地答应着,心里颇有些不以为然。 这天下午快到下班时分,采访回来,把稿子交给刘飞,回到办公室,只有陈静自己在。 我刚坐下,陈静就开始纠缠我:“江峰,你答应请我吃饭的,还没兑现呢?” 我想起来,陈静的飞利浦剃须刀人情还没偿还,她还一直挂念着呢! “行,你说,想吃什么,想到哪里吃,我请客!”我边收拾办公桌上零散的文件,边对陈静说。 陈静走过来,站在我办公桌对面,隔着桌子看着我,边帮我收拾东西:“随你,只要和你一起,到哪里,吃什么,都乐意,都可以。” 陈静这话显然是一语双关。 我避开陈静火热而多情的目光:“要不,咱们去吃农家菜?” 我知道江边有一个农家菜馆,氛围很好,菜也很绿色天然。 “行,木问题,俺说了,只要跟着你,去哪都行!”陈静的声音变得温柔而活泼。 “咱们骑自行车去吧,那边比较偏僻,回来是打不到出租车的,再说,也不远……”我说。 “行,木问题!”陈静爽快地说。 然后,我们关门,下班。 经过刘飞办公室的时候,门开着,刘飞正扭头向外看。 “刘主任,下班了!”我打了一声招呼,先走,陈静跟在我后面。 “喂,陈静!”刘飞喊陈静。 “干嘛?”陈静停下来,我没有停下,但是放缓了脚步。 “下班后我请你吃饭吧,去吃海鲜!”刘飞说。 “谢谢刘主任,我最讨厌吃海鲜了,你自己去吧!”陈静说完,就下楼,跟在我后面。 “刘主任难得礼贤下士,请部下吃饭,还是海鲜,多好啊,要不,咱们改日再吃农家菜?”我边下楼边扭头对陈静说。 “你少罗嗦,不许变卦,我就喜欢吃你这个农家菜,就是不喜欢吃刘飞那个海味!”陈静跟在我后面,冲我屁股踢了一脚:“不该你操心的,你少掺和!” 我没再说话,就直接下楼,到院子里推自行车。 我先推车,在大门口等陈静。 “哎呀,我的自行车没气了,”陈静走过来,狡黠的目光看着我:“你带我,我坐你车去!” 没办法,我只能答应。 正文 1443.揽住我的腰 第2137章 揽住我的腰 陈静喜滋滋地一下子跳到我的车后座,右手自然地揽到我的腰:“行了,出发吧!” 我深呼一口气,在蹬自行车前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柳月办公室,不,现在是刘飞办公室的窗户。 果然,我看到,刘飞正站在窗前眺望。 我知道刘飞的心里一定很不舒服,很不高兴,我甚至看到刘飞眼里喷出的火焰。 我的心一沉,像逃跑一搬,脚下一用力,自行车飞速驶出了报社院子。 自行车突然加速,陈静在后面揽我腰的手也一用力,几乎等于半抱着我的腰了,边说:“哎哟——吓我一跳,这么急干吗啊,小伙子,抢媳妇啊……嘻嘻……” 我苦笑一下,没回答,感觉离开刘飞的视线了,开始放缓了速度。 外面天气很冷,陈静出来的时候忘记戴手套,一会就在后面直叫冷,说:“好冷啊,我的手都快冻僵了……” 我没有作声,只顾蹬自行车。 以往的冬天,我骑自行车带着晴儿的时候,晴儿都是把手伸进我上衣外套里面,隔着毛衣,揽住我的腰。 可是,那都是过去了,陈静不是晴儿,再说,晴儿现在已经和我不在一起。 虽然我很同情陈静的状况,但是,我没法去帮她,只能说:“我快点骑,很快就到了。” “不行了,再冻一会就冻掉了,”陈静不由分说,把手伸进了我棉袄里面,隔着毛衣,搂住我的腰:“借借光,用你炽热的体温温暖我冰冷而渴望的小手吧……” 我无言,只能默认,因为外面确实很冷,干冷的寒风吹得我脸颊的皮肤发疼,更别说一个女孩子的手了。 我感觉到陈静的小手在我腰间肚皮的位置不安分地倒腾着:“哎呀——真暖和,好温暖啊,从手里暖到心里……谢谢江大记者,又做车夫又做暖火盆……” 我不理会陈静在后面的调侃,只顾卖力蹬自行车。 一会,我突然感觉身体左侧的腰间又多了一只手,陈静把左手也伸进来了,贴紧我的毛衣:“好事做到底,俺这只手也冻得不行了,左右开弓,同时温暖一下吧……” 这样,就等于陈静的两手都在我腰间,呈半抱的状态,而且,陈静这么一抱,她的身体和脸也自然贴到了我的后背上。 我的心里暗暗叫苦,这丫头把我暗算了,中计了。 然后,陈静坐在后面老实了,不在折腾,搂住我的腰,在我衣服里面的两只小手也不乱动弹了,只是隔着毛衣紧贴着我的身体。 我感觉到了陈静两只手的温度和力度,感觉到了陈静在后面的依靠和体贴。 我心里觉得很糟糕,刘飞还不知道会怎么想,我可不想得罪我年轻的刘主任。还有,可别在大街上遇到单位的熟人,不然,可就真的说不清楚了。 走到一个十字路口,遇到红灯。 我刚停下,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左边,车窗摇下来:“喂——江峰,干嘛去?” 我扭头一看,车窗里露出的是梅玲那张白皙妩1媚的脸蛋。 我心里那个窝囊,真他妈倒霉,越怕遇到熟人,却偏偏遇到梅玲。 我刚要说话,坐在后面的陈静先发话了:“哎哟——梅姐啊,我和江峰要一起去吃晚饭呢,农家菜馆,打打牙祭,你干嘛呢?” 陈静说话的时候,两只手都放在我棉衣里面的腰间,身体依然贴紧我的后背,口气显得很随意和放松。 “哦……”梅玲看到了我后面的陈静,也显然看到了陈静的手和身体的位置,笑了:“我去赶一个饭局,呵呵……那……你们去吧……” 边说,梅玲边暧昧地看了我一眼,脸上带着难以捉摸的笑,摇上了车窗。 绿灯亮了,梅玲乘坐的小轿车疾驶而去,我和陈静也继续前行。 好不容易到了江边的农家菜馆,我停住自行车:“可到了,下车!” 陈静恋恋不舍地将手抽出来:“哎呀——真快,还没感觉到呢,就到了……” 陈静的话里充满了留恋和遗憾。 我没有说话,将自行车放好,和陈静进了饭馆,找了一个安静的小木屋,木屋内炉火正旺,很暖和。 我们两人坐在一个小方桌前,面对面坐着。 我去点菜,回来的时候发现陈静把羽绒服脱了,只穿着一件红色的羊毛衫。 我必须得承认,陈静的身材很好,1米65以上的个头,身体很匀称,婀娜多姿,胸部很丰满,特别是穿着羊毛衫之后更加明显。 我不敢抬眼皮直看,垂下眉毛,坐下:“你不冷了?” “不冷了,这取暖炉真暖和,”陈静的脸色白里透红,笑嘻嘻地看着我:“不过,这取暖炉再暖和,也没有你的身体暖和……” 我淡淡一笑:“你这不是胡扯吗?可能吗?” “真的,小江同志,”陈静大大的眼睛看着我:“这取暖炉啊,只能温暖我的身体,而你的身体呢,却能温暖我的心……” 我又笑了:“文人骚客的小资情调,你啊,就发酸去吧……好了,美女,喝什么酒?” “你喝什么酒?” “我喝白酒!” “我也喝白酒,你喝什么牌子的?” “二锅头!” “我也一样,我也喝二锅头!”陈静毫不示弱。 于是,我要了两个小瓶二锅头,北京红星二锅头。 菜很快上来,我们都不喜欢用酒杯,就直接对着瓶口喝白酒。 我和陈静你一口我一口,边吃边喝边聊,我的身体也很快暖和起来,脱了外套。 “江峰,你刚才说我是文人,我得给你纠正一下,”陈静喝了几口白酒,脸色红扑扑的,话也多起来:“其实啊,咱们做记者的,根本就算不上文人,也不配文人这个称号,真正的文人那是做学问的,搞文学创作的,高风亮节的,咱们算什么?写个新闻稿,八股文,没有任何文学滋润,高中毕业生都会……还有,这做记者的,干久了,个个都是混子,混酒场、混官场、混女人场、混权欲场……哪里像是文人呢?叫咱们文人啊,我真觉得惭愧,觉得辱没了文人的称号……” 我点点头:“陈静,你做记者时间久了,感触比我深,你说的我觉得很有道理,或许以后我会体会地更加深刻……” 陈静笑了:“我们女人,做个记者编辑,安静清闲,就很满足了,你们男人,有志向的男人,哪里有会甘心一辈子做记者编辑的,都是在利用做记者积累社会资源,为自己下一步的进步做跳板……” “嗯……你说的对,不过,我属于那种没有志向的男人,我觉得能做一名党报记者,已经很光宗耀祖了……”我谨慎地说道。 “哼……你刚参加工作,还很新鲜,才会这么想,你看看,出来采访的记者,都是年轻的,老的都哪里去了?”陈静看着我:“老的要么没混出来回去埋头做了编辑,要么就是跳出去混官场去了……等你新鲜劲过去了,我看啊,你的野心比谁都大……” “你为什么这么说?我哪里有什么野心,我很知足的哦……” “行了,你少在我面前装!我做记者,别的能耐没练出来,这看人的能力,我还是有的,”陈静看着我:“咱们办公室,你和刘飞,都是野心勃勃的人……” “刘主任能耐大,我不行,我还在学习呢……”我继续谦虚,边抬高刘飞:“刘主任这人文武双全,写文、管理都行,全才!” “你还别说,这刘飞啊,写东西还真有点本事,有两把刷子,这管理,刚主持工作,还没感觉出来,不过,他最厉害的不在于业务,而在于为人处事,这家伙玩人,很有一手的,你看他那小眼睛,整天滴溜溜的藏在眼镜片后面,就知道这家伙不善……”陈静做了一个滑稽的动作,两个手指指着眼睛,眼珠子滴溜溜转悠。 我不由笑起来:“陈静,我觉得刘主任这人确实有能力,而且,刘主任对你确实也很钟情,你可别眼眶子太高了……” “嗨!我说江大记者,你可真扫兴,提这干嘛啊,他对我钟情是他的事,我难道非得接受?那我还对你钟情呢,你也得接受我……”陈静半真半假地看着我。 陈静看我的眼神让我的心不由急速跳了几下,我似乎明白她那眼神的意思。 “晕,你干嘛对我钟情啊,我有什么好的,我和刘主任比,差远了……” “错,如果没有你,或许刘飞是我周围接触的最好的,但是,因为你的出现,刘飞就完了,在我的眼里,在我的心里,木有位置了!”陈静边说边对着瓶口又喝了一口白酒:“江峰,实话告诉你,我现在打定主意要搞定你,我知道你小子在外地有女朋友,但是,我不在乎,只要你木结婚,我就有权利,我就有机会……我占尽天时地利,我就不信搞不定你小子……” 我心里觉得很感动,一个女人这么看重我,难得!不过很遗憾,我心中只有我的柳月,任何女人也无法打动我,我也不会再为任何女人而动心。 我心中对柳月的爱意坚如磐石。 “可是,陈静,我的心中已经有人了,不论时间、空间如何转换,我不可能再有任何的改变的,我只会爱我心中的那个女人,永远都不可能改变!”我认真地对陈静说。 “不错,是个情种!”陈静醉醺醺地冲我竖起大拇指:“你越这么说,本小姐越喜欢你,你就越值得我去追,我就不信,我追不到你……” 第2138章 背后捣鼓 我无语,摇摇头,微笑了下,给陈静夹菜。 “唉——其实啊,这刘飞是个从政的料,你别看他天天坐办公室里板板正正的,这家伙的心早不知飞到哪里去了,他的心思我早就知道,他结交的官场的大人物不少……”陈静又说:“他根本就不是真正想做业务的人,他只是把做新闻业务作为一块跳板,往上爬的跳板而已,我对他最看不惯的就是整天和梅玲搅合在一起,见了梅玲,就想是见了姑奶奶一样,怕的要命……柳主任在的时候,他就和梅玲走得很近,背后没有少捣鼓柳主任,有的事情柳主任都知道的,只不过柳主任以大局为重,呵呵一笑,装作不知罢了……” 陈静这话引起了我的高度关注,我凝神看着陈静:“刘飞不是柳主任带出来的吗,他会在背后捣鼓柳主任?” “是柳主任带出来的不错,但是,并不是所有的徒弟都忠于师傅的,卖师求荣的事情自古就有,当今更不稀奇……梅玲是个嫉妒心极强的人,她处处都要和柳主任比,入党、提拔、评先、外出考察……反正只要是出风头的好事,她都得压住柳主任,幸亏柳主任脾气好,容量大,从不计较这些,和她在面子上一直保持着和睦的关系……”陈静边说边哈哈笑起来:“这次柳主任调到省里去,梅玲肯定是气死了,她除了那身体、那张嘴,别的没什么资本,又不会采访不会写稿,自然是比不上柳主任了……想一想她气急败坏的样子,我心里就觉得畅快,就替柳主任高兴……” 我听了心里也很高兴,不由地也呵呵笑起来。 “我看你虽然跟柳主任时间不长,但是还是和柳主任感情挺深的,而且,柳主任对你也特好,很照顾你,”陈静笑着看我:“我们都是跟过柳主任的,还从来没见柳主任对我们像对你那么上心过,我们私下都很嫉妒呢,说柳主任偏心……”陈静说。 我笑了:“呵呵……我是关门弟子,自然要多照顾了,这很正常,就好像家里的孩子,老小总是多一点父母的疼爱的……” “嗯……有道理,你可别像刘飞啊,当面毕恭毕敬,背后出卖师傅,刘飞这么做,其实很伤柳主任的心的,柳主任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是,背后一定很难过,柳主任其实心里很苦……”陈静出神地说道:“柳主任不但是我们的好姐姐,好领导,还是我们的好生活引路人,好人生向导……” 我的心中激晴澎湃:“陈静,你说的很好,柳主任是我们的好姐姐,生活道路的引路人,人生道路的好向导……我永远都不会背叛柳主任,我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做卖师求荣的事情!” 陈静笑了:“我相信你,我相信你对柳主任是有感情的,就像我对柳主任一样,有着深厚的感情……我知道你是一个重义气的人,一个人品不错的人!” 我也笑了,和陈静继续喝酒。 酒足饭饱,我带着陈静回去。 外面又飘起了大雪,纷纷扬扬,静静地、无声的落在地上,落在我和陈静的身上。 我小心翼翼地骑着自行车,陈静的手又伸到了我的腰间,隔着羊毛衫揽着我。 我没有说什么,只希望赶快回到报社。 我知道,有柳月在,我不会和任何女人有任何事情,任何女人也不会打动我的心。 我不想伤害陈静,但是,我绝对不会给予陈静任何承诺。 到了报社,陈静直接回了宿舍,我放下自行车,抖落身上的雪,想到柳月的宿舍去呆一会。 我刚走出报社大门,一辆黑色的轿车驶过来停下,车上下来了梅玲,她赶饭局回来了。 “梅主任回来了!”我礼貌地打个招呼。 梅玲显然是喝了不少酒,摇摇晃晃走近我,嘴里喷出一股酒气:“哟——小白脸,回来了……看不出,你这小子真有一手,大小通吃哟……” 说着,梅玲突然快速伸手摸了一把我的脸。 我的心猛地一跳,梅玲的话里别有用意,很明显,是在说我和柳月。 “梅主任说的话我听不懂呵……我今晚是请陈静吃饭的,老早就答应请她吃饭的……梅主任您喝多了,早就休息吧……”我语无伦次地说着,身体快速移动,走了远去。 我飞快地远离了梅玲,背后传来她训斥门卫的声音,不知又找到了什么借口。 我直接去了柳月的宿舍,在这大雪飘飘的夜里,我愈发思念我远方的女人,我的月儿。 快到柳月宿舍门口的时候,我的BB机响了,一看,是柳月:“阿峰,在哪里,回我传呼。——月” 我疾步到了柳月的宿舍,快速回复了传呼:“我在你宿舍。——阿峰。” 然后,我静静地看着电话,等候柳月打过来,我知道柳月一定会打过来的。 果然,两分钟之后,电话响了。 我一把拿起话筒,里面传来柳月温柔似水声音:“阿峰,刚到家吗?” 柳月把这里成为家,让我心里感到很温暖,一种归属感油然而生。 “是的,月儿,我刚刚进门,你在哪里呢?” “我在办公室加班,夜深人静了,办公室里只有我自己在忙碌,外面下雪了,好大的雪……”柳月的声音柔柔地,又有几分沉郁:“我突然想你了,很想你……想听到你的声音……” “月儿,我也想你,这里也下雪了,鹅毛大雪,”我想起柳月孤零零一个人在办公室加班,心里一阵心疼:“要不,我明天请假去看你,陪陪你……” “乖吗,知道心疼人了,”柳月在那边笑了,轻轻地说:“阿峰越来越像大男人了,越来越像男子汉了……不过,还是不要来的好,我最近还在忙碌,没有这个时间和心情,能听听你的声音,也就知足了……” 可怜的女人,这么容易就满足了,我一阵心酸:“月儿,注意身体,早休息,别太累了,这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 “嗯……”柳月温顺地说着:“是啊,这身体可是一定要注意保养的,不然,老得更快了,就更配不上阿峰了,呵呵……”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我是要你保养好身体,”我急忙解释:“月儿,你就是个老黄脸婆,我也爱你的,我爱的是你的心,而不仅仅是你的身体……” “我明白的,我刚才是在开玩笑,逗你你……”柳月听了我的话,显然很开心,笑了一会,然后又说:“阿峰,明天,拜托你帮我办点事。” “什么事?你说。” “明天,是妮妮的生日,我回不去……我很久不见妮妮了,我好想她,我好想我的女儿……”柳月在那边断断续续地说道:“明天,我想让你代我去看她,祝福她生日快乐……说妈妈很想妮妮,很爱很爱妮妮……” 柳月的声音里充满了哭泣,我的心里也阵阵酸楚。 “行,我明天去办,你放心吧。”我语气平静地对柳月说。 接着,柳月告诉了我宋明正的家庭住址,我找笔记了下来。 第二天是周末,中午,我去商场里买了一个大大的布娃娃,包装好,然后去了宋明正家,去看妮妮。 宋明正家在市儿童医院后面的一个院子里,这里是卫生局的家属院,穿过一个小巷子,前面豁然开朗,一个城市中的花园,很宽敞,前面一排2层的别墅,后面是宿舍楼。别墅前面,是一个长方形的花池,被白雪遮盖,显得很是美丽而安静。 我知道前面的一排小楼是局长们的,后面的宿舍楼是职工住的。 按照柳月给我的地址,我来到最东头的那个别墅门前,按响了门铃。 一会有人来开门,是保姆。 保姆小姑娘还认得我,见我手里抱着大布娃娃,很友好地笑了:“请进吧!大哥哥!” 我笑笑,跟着保姆穿过院子,在房门的台阶上使劲跺了跺脚上的雪,然后进去。 房间里热气融融,喜气洋洋,彩球飘扬,宋明正和女主人正围坐在餐桌前,两人中间坐着妮妮,桌子中央放着一个大大的蛋糕,一场家庭生日午宴即将开始。 见到我,宋明正有些意外,女主人不动声色,妮妮却噌地跑过来,边叫:“我妈妈让大哥哥给我送生日礼物来啦……” 说着,妮妮跑到我跟前,抬眼看着我,手指头放在嘴里:“大哥哥好,这布娃娃是妈妈给我的吗?” 我心里一阵感动,一阵酸意,先是冲宋明正和女主人点头笑了下,然后弯腰拍拍妮妮红红的的脸蛋:“是啊,妮妮,这是你妈妈让我给你带来的生日礼物,祝你生日快乐,有生的日子天天快乐……妈妈说,她很爱很爱妮妮……” “谢谢大哥哥……”妮妮一声欢呼,把大娃娃接过去,搂在怀里,将脸蛋贴在布娃娃的脸上,亲昵而入神地喃喃自语:“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妈妈,你在哪儿呢……” 我的心里很难受,嘴唇使劲抿了一下,不敢再看这摧人的一幕,直起身,对宋明正和女主人微笑着说了一句:“打扰你们了,柳月在外忙碌,不能回来,托我捎带过来。” 宋明正和女主人对视了一眼,然后笑着站起来:“谢谢你,谢谢你专门跑这么一趟,请坐吧!” 女主人也冲我友善地点点头,然后弯腰去抱妮妮:“乖宝贝,咱们先吃蛋糕再玩好不好啊,小妈切蛋糕给你吃……” “不,我要先抱妈妈给我的大娃娃……”妮妮一扭身挣脱,抱着大娃娃去了房间,女主人忙站起来跟了进去。 女主人对妮妮的友善和亲爱让我心里有些安慰,看样子妮妮在小妈手里没有得到冷落。 宋明正看到我的眼神一直跟着妮妮,还有她的小妈,说了一句:“小妈很疼妮妮的,像对自己亲生的女儿一样……你转告柳月,让她放心,妮妮生活地很快乐……” 我听了如释重负,抬头冲宋明正笑了下:“宋局长,我不坐了,打扰你们的家宴,不好意思,我走了!” 说完,我转身就走。 第2139章 很大的面子 “等等,我送下你!”宋明正急忙穿上外套,跟在我后面出来了。 从宋明正穿外套和出来送我的行为,我知道他想和单独谈谈,虽然我不知道他想谈什么内容。 我没有拒绝,出了院门之后,我放缓了脚步,走到那花池的对过,等宋明正跟过来。 宋明正果然跟在我后面来了,手里拿着一盒烟,打开,递给我一颗,自己也抽出一颗,点燃,然后把打火机递给我。 我当然不能奢望他会给我点烟,能递给我一颗烟,已经是很大的面子了。 我此刻也正想抽烟,点着后把打火机还给宋明正:“谢谢宋局长!” 今天,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看到宋明正眼里傲慢和敌视的眼神,或许是因为在他家的缘故吧。 宋明正深深吸了一口烟,然后用友善的眼神看着我:“咱们见过好几次面了,你是叫江峰吧?” 既然宋明正不敌视我,我当然也不会敌视他,我笑了笑:“是的,宋局长,咱们开会还见过好几次面,上次卫生部部长来视察,就是我采访的……” 宋明正点点头:“对,不错,是的,我记得的,稿子署名就是江峰,你文字不错,写文很成熟,在江海日报上,我经常见到你的名字……” “多谢宋局长夸奖,多多批评指教!”我心里有些得意,但是我知道宋明正跟我出来,绝对不是为了夸奖我的文笔和文采。 “柳月在哪里?听说到省里去帮忙了,是不是?”果然,宋明正很快就切入主题。 “哦……她在西京,在省委宣传部,不过,现在不是帮忙,是调入,刚不久前办理的手续,已经正式调入省委宣传部了……” “嗯……那……你……你和柳月?”宋明正带着疑问的目光看着我。 “我?我和柳月,我们是……”我刚要说出我和柳月的关系,突然想起这是一个红线区,一个禁忌的话题,我和柳月的关系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于是,我紧急脑筋转弯:“我们是同事关系,柳主任是我的老主任,我是柳主任带的兵……” “哦……那……那你怎么……怎么会在她家里?”宋明正紧盯住我的眼睛。 “哦……宋局长多虑了,按说我可以不回答你的这个问题,因为我没有义务回答,因为柳主任和你现在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为了让你心里敞亮些,我还是告诉你吧,”我抽了两口烟,伸手抓起一把雪,握成一个雪球,在手里掂量着:“柳主任调走了,她的宿舍委托我们办公室的同事轮流去帮忙打扫照料卫生,那天轮到我,我看电视晚了,就睡在那客厅里了……还有,正巧这两次部里的人员就我清闲,所以柳主任就抓了我的差,来看妮妮……希望你不要想多了……” 我一口一个“柳主任”,说的轻松自如,随意洒脱,漫不经心,宋明正不由点点头,脸上的表情生动起来:“哦……呵呵……江记者,谢谢你了,要不,一起到屋里喝两杯酒再走?” 我知道宋明正卸下了心里的包袱,虽然柳月不是自己的女人了,但是,宋明正心里一定还有柳月,不然,他不会这么着意问这个问题。 都是男人,男人的心思,换位思考,可以理解,可以想象。 后来发生的事情证明,我的猜测没有错,宋明正的心里还一直深深爱着柳月。至于他和现在的妮妮的小妈为什么一直没有生孩子,我也是后来才知道。 “谢谢宋局长,不了,我还有事!”我对和宋明正喝酒没有什么兴趣。 “哦……那也好,改天到我们卫生局来帮忙宣传宣传啊,我们卫生系统有很多值得宣传的东西……”宋明正又热情邀请。 我看着宋明正,听他说到工作,心里突然很同情他,这个宋明正的局长当得其实很窝囊,虽然是局长,但不是一把手,局里的一把手是党委书记。 这在政府各单位中是很少见的,局长是二把手,书记是一把手。只因为这书记兼着市政府副秘书长,这一兼,书记就在卫生局就做了老大。 局长不硬,下面的几个规模较大的医院院长都不点他,在一次采访中,我亲眼看见人民医院那老院长,和宋明正讲话,一副老师教育学生的模样,眼里根本就没有把宋明正当顶头上司的意思。 本来卫生局对下面人民医院、中医院等的约束力就不强,这年头,医院都肥得流油,卫生局虽然是主管局,但是穷得叮当响,这些医院根本就不鸟主管局,虽然表面上是恭顺的。 再加上宋明正是秘书出身,不懂业务,跟的领导,就是那常务副市长又进去了,没有了什么靠山,自身又缺乏基层管理实践经验,自然也得不到那帮院长的尊重。而那局党委书记,是从乡镇党委书记一步步爬上来的,玩人玩权玩心眼,都有一手,关系很广,资历很厚实,说话底气很足,加上兼着市政府副秘书长,说句话,在局里还是比较管用的。 我早就知道宋明正的尴尬处境,但我还是很有礼貌地回答宋明正:“行,宋局长,只要您需要,没问题!” 然后,宋明正主动伸出手。 我也伸出手。 两个男人的手第二次握在一起,第一次是妮妮生病住院,我去探视。 我不知道宋明正对我今天说的话有几分相信,也不知道宋明正在心里对我还有几分敌视和蔑视。但是,此刻,在我的心里,宋明正对我是无所谓朋友,也无所谓敌人。 那时,我还真的没有怎么高看宋明正,觉得他的处境好尴尬,这正县级当得真***窝囊。直到几年后,宋明正亲自把那几个不点他的院长送进监狱,独揽大权之后,我才知道宋明正的厉害,才知道自己小看了宋明正! 和宋明正握完手,我刚要走,突然听到屋子里传来妮妮稚嫩的挣扎哭喊声:“我不要大娃娃,不要小妈妈,我要妈妈,我要亲妈妈……” 我的心里一阵发酸,眼睛不由湿润,忍不住想进去抱起妮妮,告诉她:“妈妈很想妮妮,妈妈很爱妮妮,大哥哥和妈妈一样,都爱妮妮……” 可是,我看着宋明正的眼神,理智终于控制了我的感情,我知道自己不能在宋明正面前引起他的任何怀疑,我可以不在乎我和柳月的关系大白于天下,但是柳月在乎,我必须为柳月负责。 于是,我冲宋明正微微一笑,使劲咬咬牙,转身离去。 走远了,妮妮哭喊的声音还一直我耳边萦绕…… 路上,我接到了陈静的传呼:速回报社,你父母来了。 看到陈静的传呼,我心中大急,老天爷,这俩祖宗来干嘛? 我急火火往回赶,心里充满了猜测、忐忑和不安,当然,对可能来到的风暴,也有了几分心理准备。 赶回报社,我把自行车一仍,就往楼上跑,陈静在办公室给我打的传呼,那我父母无疑这会在我办公室里。 今天是周末,又是中午,办公室里一般没有人,估计陈静是在办公室加班的。 一口气跑到办公室,推开门,果然,老爹老娘正在办公室中间的沙发上拘谨地坐着,面前放着两杯热气腾腾的热茶,陈静正在笑嘻嘻地和爹娘说话。 “爹,娘,你们啥时候来的?咋不提前和我说一声呢?”我一进门,就气喘吁吁地说。 见到我,爹娘的拘谨消失了,脸上的表情也放松了下来,娘站起来说:“俺和你爹刚到,这家里也木有电话,咋和你说呢?俺们就坐车直接到了江海,打听着来到了这里,正在大门口问那站岗的,可巧,这闺女就过来了,把俺和你爹领上来了,可真是亏了这闺女……” 娘边说边指指陈静。 陈静正坐在那里笑眯眯地看着我:“嗨,别说谢我哈,自己人,大家都是革命同志,应该的!” 我笑了下,转脸向爹娘:“爹,娘,还木吃晌午饭吧?咱去吃饭去!” “吃了,刚才小陈闺女领我们去了你单位食堂,吃完了!”爹插话说。 “哦……”我又看了看陈静,肚子一阵咕咕叫,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吃饭。 陈静突然像变戏法一样,从自己的办公桌下面的小橱子里拿出一个饭盒,递给我:“呶,叔和婶子吃完了,这是给你打的,趁热吃吧,辣子鸡块,你最喜欢吃的!” “咦,这怎么好意思!”我客气了一下,接过来,打开饭盒,一股香味扑鼻而来。 “甭客气,先吃吧,我陪叔和婶子聊天。”陈静微笑着说。 我不再客气,狼吞虎咽吃起来。 “慢慢吃,没人和你抢!”陈静温柔地说了一句,站起来,走到我的桌子面前,拿过我的水杯,给我倒了一杯水,放在我面前:“喝点水吧!” “让你操劳,不好意思!”我边吃边客气了一句。 爹娘在旁边看着我和陈静,一直不说话,好像是被我们这种亲密的革命同志友谊镇住了。 然后,我继续吃饭,陈静就和爹娘拉家常。 做党报记者的,时间久了,都能练就一项本领,那就是见什么人说什么话,适应能力强。比如陈静,我所知道的,接触采访的人物,上自省部级高官,下到村支书、村主任,甚至种田的老农,养鸡的专业户,都熟悉,自然眼界和知识面也就比较广,了解的东西也就比较多。 果然,陈静和我爹娘拉起家常来头头是道,家里几亩果园,什么品种,价格咋样,成本多少,都能说出个一五一十。 第2140章 照顾面子 看着他们三人聊得兴致勃勃,我不由赞赏了陈静一下,很注意照顾生人面子。 吃过饭,我提起爹娘的包裹:“爹,娘,到我宿舍去休息会吧!” 爹娘站起来向陈静致谢道别,娘拉着陈静的手:“小陈,有时间到俺那儿去耍,到俺家里做客啊……” 陈静笑容可掬:“行,婶子,只要您欢迎,我一定去!” “欢迎,欢迎,哪能不欢迎,俺家宝儿在这里,亏了同志们照顾!”娘继续说:“往后还得同志们多担待……” 陈静得意地看我了一眼,我知道她是在为知道我的小名而得意。 然后,爹和娘跟我去了我宿舍。 一到我宿舍,气氛骤然紧张起来,爹在我办公室一直忍着没有抽烟,这会可能是憋坏了,坐在我床沿,摸出旱烟袋,边把烟锅子在烟袋里装碎烟叶边阴沉着脸瞪着我:“晴儿呢?” 娘也坐在爹的旁边,看着我:“宝儿,你和晴儿和好了吗?” 我坐在爹娘对面的凳子上,垂头不说话。 娘急了,过来拍我的肩膀:“说话啊,宝儿,俺和你爹天天在家等你把晴儿带回来,这一等二等不见,俺们都急了,就过来看看……” “不是早就告诉您了吗,我和她分手了!”我瓮声瓮气地说了一句。 “你——你个孽子,你看来真的是要一条死胡同走到底了,是不是?”爹气的一下子蹦起来,手里的烟袋锅子差点敲到我的头上。 “傻儿子,晴儿哪里不好啊,哪里比不上那比你大一旬的女人啊,你这是着了磨啊……”娘坐在那里抹眼泪:“这婆娘比男人大12岁,自古也没听说过啊,咱家这是哪辈子做了孽,老天要惩罚下来了……” “你说的那个女的在哪里,我和你娘去见见她!”爹怒气冲冲地说:“我看见了我她是叫我大哥还是叫我大叔……” “她不在江海,她在很远的外地工作,”我回答爹娘:“她是个很好的女人,晴儿也很好,但是和她,不是一个类型,无法比较……反正,我就是喜欢她!” 爹气得浑身发抖:“你——你是要把我气死,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你就甭想做这个梦,她在外地,那正好,时间长了不见,就忘了……你现在就带我和你娘,去找晴儿,当着我和你娘的面,和她和好!” “我不去!”我坐在那里不动,不假思索地回答。 “好,好,我叫你不去,我这就去你单位找你领导反映,状告你这个负心的陈世美,让你领导把你发配回老家去种地,叫你再做黄粱美梦……”爹火气大了,腾地站起来,就要出去。 我一听,害怕了,当然不是害怕被发配回老家种地,而是害怕这事闹大了会让波及柳月,会伤害了柳月。我知道爹要是发起火来,可是真的说到做到。 娘也害怕了,她一定是害怕我真的会被发配回家种地,那她这么多年的心血不就白费了,忙拉住爹,然后对我说:“宝儿,别惹你爹生气了,俺和你爹好久木见晴儿了,也想看看她,乖儿子,听娘的话,咱们去找晴儿吧……” 我一时无计可施,赶紧借坡下驴,答应了爹娘。 随后,我们一起出来,坐公交车去了江海大学,很快就到了晴儿的宿舍。 到了晴儿的宿舍门前,门虚掩了一条缝,我站住,对爹娘说:“你们进去吧。” 爹瞪着我:“说的什么屁话,去,敲门,带我们进去。” 我正犹豫,门突然开了,晴儿端着洗脸盆正要向外倒水。 看见我和爹娘,晴儿有些意外,不由一怔,随即,苍白的脸上浮出两片红晕,不再看我,却冲着爹娘叫起来:“叔,婶子,您们来了,来,屋里坐。” 说着,就往屋里让爹娘。 爹娘见了晴儿,那脸色唰都是阴转晴,脸上都绽开了笑容。 我知道,爹娘的笑容一方面是见了晴儿的欣喜,在他们的心里,早已把晴儿当成自己的闺女来疼了;另一方面,是出于对晴儿的歉意,他们的宝贝儿子抛弃了人家,做爹娘的自然要觉得惭愧。 “晴儿,俺和你叔专门从老家来,来看你们的!”娘拉住晴儿的手,边进屋边说。 爹跟在娘的后面进了屋子。 我跟在爹的屁股后面垂头丧气地进去了。 晴儿的房间还是一如既往的那样清洁利落,房间里还有暖气,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中药味。 晴儿和娘坐在床沿,我和爹坐在屋里的两张方凳上。 晴儿忙着找杯子子泡茶,倒水,先给了爹娘,然后也端了一杯,站到我面前:“给——” 我不知道晴儿有没有看我的脸,因为我一直低着头。我忙接过水杯,没有说话。 然后,爹喝水,不说话,娘拉着晴儿的手,坐在床沿,满脸慈祥地看着晴儿:“晴儿,看你脸色不大好,是不是身子最近不大舒坦?” “没,婶子,我挺好的!”晴儿轻轻笑了一下:“您和叔的身体还好吧?” 这一句话引出了话头。 “好,还好?俺和你婶子的身体原来一直都很好,就是最近,不好了,我一直在喝中药,你身子呢,睡觉也木有以前踏实了……”爹坐在凳子上,吧唧吧唧地抽着老旱烟,闷头说道。 “咋了?”晴儿看看爹,又看看娘。 娘没有说话,拉着晴儿的手,用疼爱的眼光看着晴儿。 “还不是让这个东西气的!”爹站起来,用烟袋杆指着我:“这个畜生,刚找着工作就当了陈世美……晴儿,今儿个,俺和你婶子来,就是专门带他来认错的,让你们俩和好的……” “是啊,晴儿,宝宝着了魔了,入了邪路,他要是敢带别的女人回家,俺第一个不答应,俺老江家的儿媳妇,就只认你……”娘也接着说:“宝宝中了邪,欺负你,对不住你,你别生他气,今儿个就让他当着俺和你叔的面,给你认个错,你俩就和好吧,还像以前那样,等过年,到婶子家来过,婶子做好吃的给你吃……” 晴儿没有说话,看着爹,看着娘,然后又看看我,眼圈一阵发红,突然扑到我娘的怀里,痛哭起来。 晴儿哭得撕心裂肺,伤心欲绝,哭得无比委屈,仿佛要把这些日子的所有积郁和悲伤全部倾吐出来。 娘搂着晴儿也不禁抹起了眼泪,爹站在旁边不住摇头叹息…… 我坐在那里,很难过于晴儿的哭泣,晴儿和我这么多年,我还从没有听她这么伤心地哭过。我的心里一阵阵地酸楚,我对晴儿充满了愧疚和怜惜,但是,我心里更多的是矛盾,更大的是对柳月的坚定执着的爱。对柳月的爱坚决地压倒了对晴儿的歉疚。 在那一刻,我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此生无论生与死,无论爱与恨,无论分与合,无论风和雨,无论未来我和柳月能否在一起,我对柳月的情,对柳月的爱,将永不泯灭,永不褪色,永不枯竭。 爹娘带我来道歉的和好之旅反而更加激发了我的叛逆性格,更加坚定了我对柳月的爱情信念,我当然也就不可能按照爹娘的意愿和晴儿和好。 等晴儿终于哭完,等娘用热毛巾给晴儿擦拭完红肿的眼睛,娘看着我:“宝儿,回来了就好,今儿个你当着俺和你爹的面保证,以后好好待晴儿,不再和那个女人来往……入了邪道,回来就好……” 爹也看着我:“快说,给晴儿赔礼,和晴儿和好!” 我倔强地抬起头,看着侧面的墙壁,嘴里吐出3个字:“对不起!” “快说,接着说!”娘督促我,搂着晴儿的肩膀,晴儿的身体仍在轻微地抽搐,眼神看着地面。 我咬咬牙,又说出3个字:“忘了我!” 晴儿的身体微微一颤,接着就闭上了眼睛,瘫倒在娘的怀里。 “宝儿啊,作孽啊!”娘指责完我,又忙去安慰晴儿。 我的这三个字引发了爹的怒火,爹抬起脚,就冲我做的凳子踹过来,怒吼着:“畜生,你给我跪下!” 我“噗通”一声跪在爹的面前,脖子梗直直地。 爹脱下鞋子,老汉布鞋的鞋底就开始雨点般落到我的背上。 我咬紧牙根,不躲,也不吭声,任凭爹狠狠用鞋底抽打我的灵魂和肉1体。 晴儿清醒过来,忙下床扑到我身上,护住我的身体:“叔,您别打他,别打了……” 爹也打累了,气得蹲在地上,扶着额头:“唉——家门不幸,出了这么一个逆子……” “儿啊,你这中了邪啊,咋这么久还不回头啊……”娘在旁边抹眼泪。 我跪在那里不动,推开晴儿的身体:“我木中邪,我就是木中邪!” 我的声音仍然是无比倔强。 晴儿默默站起来回到床边,和娘坐在一起:“婶子,俺们俩的事,您和叔就别操心了,您和叔的身子重要,别气坏了身体,您和叔疼俺,俺知道,俺也一直把您和叔当自己的爹娘看……宝宝哥是大人了,他做事情也一定有自己的考虑,您们也别太勉强他……” 晴儿以前一直叫我峰哥,这次她竟然叫我宝宝哥,称呼我小名,这让我很出乎意料。 接着,晴儿又走过来,拉拉我的胳膊:“起来吧!” 我站了起来。 正文 1444.真有那么好 第2141章 真有那么好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喊晴儿的声音:“晴儿,开会时间快到了,抓紧走了!” 晴儿看看表,对外面喊道:“知道了,马上就走。” 晴儿下午要开会,我和爹娘也就告辞。 晴儿送我和爹娘出门,爹和娘唉声叹气,愁容满面。 爹娘走在前面,我走在后面,晴儿在我后面。 走了几步,我转身,看着晴儿又一次低头:“对不起——” 晴儿低眉顺眼,站在我对面,低语道:“她真的有那么好?” 我没有回答,因为我不想刺激晴儿。 我看着晴儿憔悴的面容,心里阵阵酸楚,说了一句:“多保重身体!” 晴儿没有回答,抬起头,看着我,明亮的大眼睛水汪汪的:“为什么……” 我无语。 两人就在晴儿宿舍门前的雪地里默默地站立着,我想让晴儿先走,可是,她不说,甚至连开会时间快到了都不着急,就那么站在这里。 一阵北风吹过,卷起片片雪花,钻进我的脖子,停留在晴儿的头发上。 我默默地站着,承受着心灵的煎熬。 “晴儿,快走啊,开会时间到了,再迟到,要扣奖金了……”兰姐气喘吁吁地走过来。 兰姐的到来解救了我。 “哟——怪不得俺们的晴儿同志不去开会呢,原来是江大记者来了!”兰姐看见我打趣道。看来到目前为止,她仍然不知道我和晴儿分手的事情。 我冲兰姐一笑:“兰姐好!” “你走吧!”晴儿平静地对我说了一句,然后转身看着兰姐:“兰姐,咱们走吧!” 我忙和兰姐道别,转身离去,去追赶走远的爹娘,背后传来兰姐的声音:“晴儿,你怎么了,眼睛这么红肿,是不是小江欺负你了,告诉姐,姐给你出气……” “兰姐,没事,我这是被风吹了沙子进了眼睛……”晴儿回答兰姐。 晴儿很爱面子,她绝对不会将我和她的事说出去的,我了解晴儿的性格。 当天下午,愁绪满怀的爹娘拒绝了我留他们住几天的一再挽留,乘坐最后一班公共汽车回了老家。 就在我把爹娘送到车站,公共汽车刚驶出车站不到一分钟,我收到了柳月的传呼:“阿峰,方便回电否——月” 我急忙找到最近的公用电话,给柳月打传呼:“我在外面,30分钟之后,我在你宿舍。” 打完传呼,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柳月的宿舍。 当我气喘吁吁在柳月宿舍里坐了有2分钟,座机电话响了。 我一把抓起电话:“月——我刚回来几分钟!” 电话里传来柳月娓娓的声音:“嗯……跑上楼的吧,我听见你的呼吸很粗重……” “呵呵……是的。”我幸福地傻笑起来。 “妮妮的生日今天好不好玩?” “好玩,我给妮妮带了一个大布娃娃,说是妈妈给买的,妮妮见了高兴地不得了,抱着布娃娃就亲,就好像是在亲妈妈……妮妮的爸爸和小妈在家里给妮妮举办了隆重的生日宴会,买了大蛋糕,还有彩气球……”我生动地向柳月描述着,增添了一些虚拟的情节,为了让柳月开心。 柳月果然很开心,在电话那端发出开心的笑声。 “其实,妮妮虽然是后妈,但是,那小妈对妮妮其实很疼爱的,因为她自己一直没有能生育……”柳月一会说。 “是的,我看到那小妈对妮妮很娇惯,妮妮好像不大买她的帐,她也不气恼……”我接过话头:“妮妮的爸爸也和我说了,说妮妮的妈妈对妮妮是不错的……” “你今天和宋明正单独交谈了?” “是的!”我接着把和宋明正谈话的内容告诉了柳月,然后说:“月,你说,我这么回答他,行不行?” “呵呵……行,你回答地很好,我们俩的事情如果现在暴露在熟人和阳光下,就翻天了,炸营了,后果简直不敢想象,我想想都恐怖……但是,等以后,我们就会在一个自由的天地里自由地生活……我现在感觉我们好像是地下工作者呢……”柳月的口气比较轻松:“你回答他的第二个问题,很明显,带有想压制他的情结,想让他知道,我混得比他好,是不是?” “嘿嘿……是的,是有这么一点意思。” “你啊,还是小孩子脾气,在这方面,没必要这么争强好胜,不做夫妻,还可以做朋友,既然是朋友,应该为对方的进步而祝福和高兴,不要事事都去比较,去压制,没意思……” “我看他以前看我都趾高气扬的,很牛逼哄哄,我就来气,正好借你打压他一下,”我理屈词穷地说:“还有,姐,这个宋明正其实很窝囊,这个局长在局里是二把手,书记是一把手,我看下面医院的几个院长都不鸟他……” 听我把话说完,柳月说:“嗯……卫生局的情况很特殊,这事我早就知道,那书记资格资历都很老,还兼着市政府副秘书长,就是这么一兼,权力就硬了……”柳月平静地说:“来日方长,宋明正年龄也不大,他有的是时间,有的是机会,别看现在他有点窝囊,下面的院长都不点他,但是,笑在最后的才是最终的胜利者……阿峰,宋明正这个人我很了解,不要小瞧他,他做卫生系统的业务不行,但是,混官场……呵呵……以后你就知道了……” 我听见柳月赞扬宋明正,心里竟然没有吃醋和不高兴的感觉,或许是我自己现在已经对柳月很有自信了,自信没有人可以夺走我的柳月了。 “天气冷了,晚上自己要多盖一床被子,出门多穿点衣服,马路积雪打滑,骑车注意安全……”柳月又叮嘱我。 我一一答应着,心里暖融融的。 “对了,你搬到我宿舍住了吗?”柳月问我。 “嗯……还没,最近事情太忙,没来得及搬!”我撒了个谎。 “哦……你宿舍没有暖气,太冷,晚上以后就在我宿舍住吧,听话!抽空把那单身宿舍退了算了……”柳月说。 “哦……”我口头答应着,但是心里却总觉得有点不大对劲。 到底是哪儿不对劲,说不出来,反正我是没打算搬到柳月宿舍来住。 和柳月打完电话,我踩着厚厚的积雪,回到我的宿舍,在冷冷的冬夜里,蜷伏在冰冷的被窝,捱过一个寂寞而冷落的寒夜。 冷寂的夜里,我想起了柳月,想起了晴儿,想起了爹娘…… 我辗转反侧,一夜未眠,突然感觉自己很寂寥和迷惘…… 第二天,按照部里的工作安排,我到下面的一个山区县去采访,采访对象是一个深山里的养牛专业村。 我正好心情比较忧郁和压抑,也想去山里散散心,希望在冰天雪地的大山里找到另一个自我。 我先去了县委宣传部,在新闻科一位干事的陪同下,驱车直奔大山,奔向我预定的那个采访村。 没想到这个村的地势竟然如此险要,212吉普车在山道上磕磕碰碰一直在向上爬,蜿蜒曲折在大山里爬行了接近3个多小时,在一个接近于山顶的缓坡处停下,接着,弃车又沿着一条弯弯曲曲的山路往前走了一个多小时,新闻干事才对我说:“江记者,石屋村到了!” 我伸头看着周围连绵而险峻的群山,看着眼前这个散落在山坡上的几户石头房子:“就是这里?” “是的,这里是村长家所在地,也就是村委所在地,这村有9个自然村,散布在周围的山谷和山坡处……” 我看着周围山谷里散落的几户房屋,无疑就是这行政村的其中一个自然村了。 看着这深山里近似于残垣断壁组成的破旧村落,我不由肃然起敬,赞叹生命的顽强和执着。 采访进行的很顺利,这个处于大山深处的封闭落后村,近几年立足当地山区资源优势,大力发展养牛业,老百姓解决了温饱问题,并开始走上了稍有积蓄的生活。 这对于一个长期被温饱困扰的山村来说,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而在江海的北部山区,还有不少挣扎在温饱线上、致富无门的贫困村,石屋村的经验,无疑具有典型的宣传意义。 在老村长的带领下,我全面了解了村子的情况,了解了这几年养牛业发展的状况,并实地查看了养牛户的家里,听取他们的真实说法。 虽然党报新闻经常流于假大空,但是我还是尽量想多采访到一点真实的东西。 下午日落时分,采访顺利结束,准备下山。 在大家休息地当空,我在村子里随便溜达,这一随便,就溜达到村后一排石头房子面前,4间石头屋,前面是一个30多平方的空场,中间竖着一根旗杆,上面一面国旗在寒风中猎猎飘扬。 这是村里的学校,我一时来了兴趣,信步走过去。 时间已经是傍晚,院子里很安静,在院子一个角落支着一个灶台,冒出袅袅的炊烟,一个7、8岁的小姑娘正坐在灶台前,边往灶膛里添树枝边抱着一本书在看。 我静静地走过去,站在小姑娘身后看去,小姑娘看的是语文课本,正在学习呢。 “您找谁?”正在这时,我身后传来一个浑厚的男中音。 他的说话声也惊扰了小姑娘,小姑娘忙回头站起来,好奇地看着我。 我回过头去,看到一个中年男子,面色黝黑,眼睛有神,神态朴实,衣着朴素,正带着友好的眼神看着我。 第2142章 大山深处的坚守 “我——我是经过这里,随便进来看看,”我忙说:“请问您是这学校的——还有,你们是?” “这是我们石屋村办小学,我是这学校的老师,姓王,这孩子是我的女儿。”中年男子礼貌地回答到。 我一听,肃然起敬,原来他是这所山村学校的老师。 我顿时来了兴趣,在校长的邀请下坐在旁边的木凳上:“王老师,咱这石屋小学有多少学生?” “一到五年级,总共13个娃,”王老师憨厚地回答。 “啊——那——有几个老师?” “就我自己,我是这5个年级的班主任,带他们所有的课程。”王老师淡淡的说道。 我被震动了:“那你在这里干了多少年了?” “我是这村里唯一的高中生,高中毕业就在村里干民办教师,到现在,有16年了。” 我继续被震动:“你——你竟然干了这么久的民办教师,是什么力量支撑你干了这么久?” 我以为,他会说出一番豪言壮语。 王老师沉默了一会,往灶膛里添加了几根树枝:“……为了有朝一日能转成公办老师,那样,我就吃上国库粮了,工资也就高了,孩子以后的发展也就有着落了……” “那你知道什么时候能转上?” “不知道,等吧,反正已经等了16年了,国家总会解决民办老师的问题……”王老师浑浊的眼睛里发出希冀的光芒。 我的内心被强烈震撼,当即决定,留下来继续采访。 我安排车子和新闻干事回去,1周后来接我。 我借宿在村长家的西厢房,开始了我新的采访活动。 山里没有信号,BB机自然也收不到柳月的传呼,我只能在夜晚的冷寂和静谧里寄托着对柳月的思念。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我每日都和王老师在一起,和学校的孩子们在一起,听他们上课,和王老师攀谈。 13个山里娃,分属于不同的5个年级,在同一个教室里上课。王老师一般是先从一年级教起,依次进行,最后是5年级。 所谓年级,也就是一个班,一个班,也就是2-3名学生。 课本只有一套,是王老师自费买来的,用牛皮纸抱着书皮,大家轮流用。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王老师的教学很正规,每天早上升国旗,带领大家唱国歌,然后开始上课,中间还带领孩子们做课间操,放学后安排孩子们站好队,依次出校。 看得出,孩子们对王老师都很尊敬,进校门见了王老师都打敬礼,嘴里叫着:“王老师好!” “山里穷,大山深,出不去,娃子再不读书不上学,将来就是睁眼瞎,就更走不出这大山了……”王老师对我说。 我从村长口里知道,王老师高中毕业后本可以在城里找份工作,但是看到山里的娃子没人教,没人管,自己主动要求做了村里的民办教师,从此,就开始了16年如一日的执教生涯。 王老师对孩子们很好,很疼孩子们,教学质量也很高,石屋小学每年小学升初中升学率都是100%,王老师教出的学生有5个初中毕业后考上了中专,还有一个前年高中毕业后考上了江海大学,这是村里解放后出来的第一个大学生。 我还了解到,王老师的妻子受不了王老师做民办老师的清苦和山里的贫瘠,3年前撇下孩子,悄悄下山走了,到了那里,不知道。从此,王老师就既当爹又当妈,带着女儿吃住在学校。 采访越深入,我的内心就越被更多的感动所充斥。 “你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很辛苦的!”坐在学校门前的大石头上,我和王老师眺望看不到头的远山。 “习惯了……做民办老师收入低,没地位,孩子妈妈跟着我也受了很多苦,她离开,我不怨她……等我以后转成了公办,她或许就会回来的……”王老师入神地看着无垠的天空,带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和期望。 “你有没有想过带着孩子下山。”我看着王老师两鬓的白发,我想16年前,那里一定是乌黑的。 “想过,可是,我走了,这里的孩子怎么办?乡里乡亲的,都是自己的娃,不能撇下他们不管,这做人,得讲良心……” 看着王老师,我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1动,一个16年前的高中毕业生,风华正茂,意气风发,却把自己最宝贵的青春给了这片大山,给了这山里的教育事业,这是一种何等壮丽的平凡中的伟大! 采访结束,临走前,我把身上仅有的180元钱硬塞到王老师手里:“这点钱,给孩子们买书本和教具……” 王老师执意不受,两人推诿起来,直到王老师看到我的眼圈开始发红,才勉强收下这钱。 下山前,王老师带着全校同学排成整齐的队伍欢送我。 “谢谢江叔叔,江叔叔再见!” 我心中大恸,不忍再回眸,侧身摆摆手,转身急速离去。 此刻,我特想把我的心情和感受告诉柳月。 回到江海,我带着满腔的激晴和冲1动,连夜赶写出了一篇人物通讯《大山深处的坚守》,将王老师的动人事迹和朴实无华的奉献精神尽我所能表达于笔端。 当又一个黎明来临的时候,我写完了稿子。 上班后,我即刻上交。 在将稿件送交本报的同时,我还直接传真给了省委机关报《江东日报》和《中国教育报》。 第二天,《江海日报》在头版头条刊登了我的稿件,第2天,《江东日报》在二版头条刊登出来,第3天,《中国教育报》在头版显著位置也刊登了,三家报纸的题目都没有变,都是《大山深处的坚守》。其中,《江东日报》配发了评论员文章,《中国教育报》还特别加了编者按语。 我又一次成功了,又一次在我的圈子里引起了轰动效应,报社的领导同仁见了我都交口称赞,说这是一篇人物通讯中的佳作,肯定能获得省里今年的好新闻奖。 刘飞脸上也带着赞扬和恭喜的表情,虽然我觉得那表情多少有些勉强。 “真正的好新闻来自于基层,来自于生活,来自于群众,来自于实践,扑下身子抓好作品,江峰是一个好例!”马书记报社全体员工大会上对我进行了表扬。 大家的赞扬虽然让我有些得意和满足,但是,我最渴望的来自于柳月的表扬却迟迟未到。 我深深体会到,我此次收获的并不仅仅是一篇好新闻稿,我收获最大的是从王老师身上感受到的那种心灵的感动和思想的升华,我迫不及待想和柳月一起分享这种感觉。 我知道,作为一个老新闻工作者,每天看报是必然的,柳月是一定看到了我发表在省报和中国教育报上的文章了,那么,为什么我没有收到她的祝贺呢? 我这才想起,昨天是周三,我应该收到柳月的信的,然而却没有收到。 同时,柳月也好久没有给我打传呼了。 又过了一周,我仍然没有收到柳月的任何消息和信息,我给她打传呼也不回。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的心里越来越不安,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 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决定请假去西京看看。 我带着忐忑不安而又烦躁的心情,直接到长途汽车站去坐车。 在车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一扭身,突然见到了站在我身边不远处的老三,在出站口正伸着脖子往里张望。 我迅速戴上羽绒服的帽子,扭转身,不让老三看到我。 一会,我听到老三在叫:“晴儿,过来,我在这里!” 接着,我听到了晴儿的声音:“谢谢你,老三,这么冷的天来接我!” 晴儿和老三说话语气很客气。 “怎么样,去了省城学习半个月,收获大不大……”老三接过晴儿手里的行李。 “挺好,学习很有收获,学习间隙,我抽空去拜访了几个同学,还替兰姐去看望了几个大学同学……” 两人边交谈边向外走。 原来晴儿去省城学习归来,老三来接她的。 我无心去品味他们的交谈内容,像做贼一般,怀着难以名状的感受,等他们走远,急忙进站上车,直奔西京,直奔柳月。 傍晚时分,寒风料峭中,我满怀期冀和不安,还有无端的猜疑和寂寥,抵达西京。 从车站下车后,我给柳月打了个传呼:“姐,我已到西京。” 我没有征得柳月的同意就来了西京,我不知道柳月会不会生气,但是,我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这么久没有柳月的消息,我心中已经快急疯了,如果再不来,或许我就真的疯了。 打完传呼,我在公共候车亭等公共汽车,边不停地看我的BB机。 可是,10分钟过去了,一直没有得到柳月的回复。 我不禁心里有些发毛,柳月别是出差了,不在西京,那我可就惨了,白跑一趟。 看看将近下班时间,我急忙又跑到公用电话亭,咬咬牙,狠狠心,拨打了柳月办公室的电话。 为了不打扰柳月,我自那次打到张处长办公室之后,就再也没有给柳月的办公室打过电话。今天不行了,柳月没有任何消息,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何况我已经来了西京,找不到柳月,我怎么能罢休。 电话打过去,一直没有人接,估计是都下班走了。 我别无他法,抱着试试看的心情,硬着头皮打到张处长办公室,希望他能在,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柳月的消息。 电话打通了,电话里传来熟悉的张处长的浑厚而充满磁性的男中音:“喂——哪里?” “我——张处长,您好,我是江海日报的小江,江峰……”我急忙说。 第2143章 开房间 “哦……小江啊,呵呵……”张处长显然是对我印象深刻而且依然颇佳,语气很友善:“你可真会打电话,我刚要下班,你就打过来了,再晚半分钟,我就关门走人了……怎么?有事吗?” “哦……是这样,”我急忙说:“我有急事想找柳主任的,可是,打她办公室电话一直没人接……” “都下班了,柳月刚走了大约10多分钟,说去江东日报社办点事情,有什么急事,要不要我回头转告她?”张处长显然以为我人在江海市。 我一听,很懊丧,我要是刚才不打柳月传呼,直接打柳月办公室电话,不就找到她了? “哦……那算了,谢谢您张处长,不麻烦您了,我打她传呼吧!”我急忙说。 “嗯……那也行,那就再见了!”张处长显然急于下班。 “张处长再见!”我挂了电话。 打完电话,我的心里沉甸甸的,柳月不再办公室,打传呼又不回,看来我还是直接去她宿舍吧,她总归是要回宿舍的。 主意已定,我决定坐公共汽车直接去柳月的宿舍。 正在这时,我的传呼机响了,一看,是柳月打来的:“到江东日报社招待所四楼420房间——柳。” 我心中狂喜,怪不得张处长说柳月到江东日报社去了,原来柳月接到我的传呼,直接去江东日报招待所开好了房间,在哪里等我呢! 可是,我不由又很奇怪,柳月有宿舍,自己单独一套房子,干嘛要去招待所开房间呢?这好好的宿舍不住,在外面花钱开房间,多浪费啊!我心里不禁有点埋怨柳月铺张浪费。 又一想,或许是天气太冷,柳月宿舍的暖气不好,怕我着凉,所以才会在招待所开房。 我们这么久不见,今晚自然是要彻夜大战的,这一大战,自然要免不了蹬开被子,痛痛快快肆意作为,暖气不好,还真不大方便。 柳月考虑地真周到,我心里不由暖暖的。 一想到即将开始的耳鬓厮磨、浓情蜜意,还有炽热交he、疯狂**……我的身体里不由开始涌动着一股一股的春潮。 又看着柳月打给我的传呼落款,不由有些意外,“柳”,怎么会是“柳”?以前落款都是“月”,这次怎么成了“柳”了? 柳月在平时给我打传呼落款都是“月”和“柳月”交替使用,从来没有用过“柳”,这次,从“月”到“柳”,我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冷意。 这丝凉意从我的后脑勺涌起,直到我的头顶,在脑门处打了一个旋,然后就不见了。 我很快就为自己找到了答案,柳月留的落款名字一定是“柳月”,一定是传呼台的小姐把“柳月”两个字给省略了,单独留了一个“柳”。 即将见到柳月的喜悦把我所有的疑虑和不安还有猜疑一扫而光,我急匆匆拦了一辆出租车:“快,到江东日报社招待所,在江东日报社旁边……” 冬季的白日很短,才刚到下班时间,天色已经开始黑了,华灯初上,下班的人流和车辆在马路上形成一股奔流高峰。 出租车走走停停,还不时遇到红灯,我急不可耐,一个劲催促师傅快点,恨不得一下子飞到柳月身边。 我的大脑里充满了动晴的憧憬和热烈的冲1动,我想柳月此刻是已经买好没酒和佳肴在房间里等我了,或许,柳月已经洗完澡,换上了棉睡衣,正在吹头发…… 终于到了江东日报社招待所,一座闹市区里很安静优雅的6层楼宾馆,档次不低。 我下了车,三步并作两步走,飞速跑到420房间,一把推开门,气喘吁吁地进门就喊:“姐,我来了!” 喊完之后,我不禁一愣,房间里灯光明亮,很安静,没有我想像中的美酒和佳肴,也没有沐浴后风晴万种等待我采摘的柳月,只有一个身穿深色风衣,背对着我,两手插在口袋里,静静眺望窗外城市夜景的柳月。 听见我的声音,柳月缓缓转过身:“江峰,你来了!” 声音缓慢而平淡,很轻,很陌生,很客气,还很冷。 我看见柳月脸上的表情,不禁大吃一惊,满腔的热情仿佛突然掉进了冰窖…… 好像被一盆冷水浇到头上,我一时被柳月脸上的表情惊呆和震慑住了,站立在房间里,半晌没有说话。 才这么短时间不见,柳月的面容像变了一个人,苍白而憔悴,眼神暗淡,眼圈发黑,嘴唇毫无血色,脸颊消瘦…… 更让我心惊胆颤的不仅仅是柳月面容的巨变,更是柳月看着我那幽怨含恨的目光和冷若冰霜的眼神,仿佛面对的不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阿峰,而是刻骨怨愤的仇人,还像是幽深邃远的陌路人。 这到底是怎么了?柳月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做贼心虚的我两股战战,几欲而不能立,我的脑子开始飞速盘算着原因和对策,心中突然想起在车站遇到在西京学习的晴儿,想起晴儿说的替兰姐看望大学同学的话…… 难道是晴儿……我的脑门一阵阵眩晕,我实在想不出柳月还有别的能对我如此的原因。 但是,我很快又否定了自己,依照晴儿的性格,她应该不会这么做,她不是这样的人。 那么,或许是柳月这段时间提拔之事受挫,心情才会如此之差,我心里安慰着自己,很快强作镇静,勉强笑着,看着柳月,又重复了一遍:“姐,我来了。” 此刻,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能机械地重复。 这次,我的声音没有了欢乐,充满了弱弱和无力。 “坐吧!”柳月慢慢坐在左边的单人沙发上,指指她对过的单人沙发,淡淡地说。 柳月的身体好像变得十分虚弱,呼吸好像变得很困难,胸口起伏得很剧烈,坐在哪里也似乎需要双手扶住沙发扶手才能支撑住自己。 我老老实实坐好,规规矩矩坐在柳月面前,就像我第一次跟随柳月出差,夜晚柳月第一次打电话让我到她房间里谈话那般的板正和拘谨,当时,我和柳月坐的位置和现在一模一样。 命运真会开玩笑,划了一个圈。 坐在哪里,我们都没有说话,房间里的电视也没有开。 我们都在沉默中静坐着,窗外传来城市汽车的喇叭声,夜色已经完全笼罩了这座城市。 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我虽然目光下垂,但仍能感觉到柳月寒冰一般的目光在死死地盯着我,感觉到柳月的胸口在急促地呼吸起伏。 “姐,你怎么了?最近出什么事情了吗?身体不好吗?工作不顺利吗……我一直得不到你的信和BB机信息,把我急坏了,就没和你打招呼,就自作主张来了,你该不会是因为这个生气吧……”我忍不住,鼓起勇气,抬起头,终于发话了,发出一连串疑问,而且,自作聪明地先装憨卖傻,进行自责,把柳月冷漠的原因归咎到这个方面。 柳月面无表情,怔怔地盯着我,一会,轻轻地摇摇头,否定了我的一切疑问,然后轻轻而淡淡地从口里吐出几个字:“吃饭了没?” “哎呀——你不说我还要说呢,我饿死了……”我夸张地笑着,努力想让房间里的气氛缓和起来:“中午我就没吃饱,就等今晚饱餐一顿呢……呵呵……” 我的努力似乎没有什么效果,柳月嘴角都没有半丝笑意,伸手摸起茶几上的电话,拨了几个号码,一会说:“麻烦给420房间送两份套饭过来……费用结在房费里……” 打完电话,柳月又不说话了,站起来,走到窗口,双手插在风衣口袋理,沉默地看着窗外的夜色。 我咬咬牙,也站起来,走到柳月身边,站在她身后,突然伸出有力的臂膀,从后面抱住柳月的身体:“姐,我想你……” 边说,我边像往常那样,将脸贴到她的脸颊和脖颈,嘴巴也触到了她的耳边。 此刻,我心里没有丝毫的欲念,脑子里唯一充斥的就是希望能从这一动作里得到柳月对我热情的反馈,哪怕是一点微小的顺从和迎合,也会让我感到温暖和安慰。 我无比希望此刻能通过这一尝试抓到救命稻草。 然而,我却连一根稻草都没有抓到,我甚至没有摸到稻草的末梢。 抱住柳月的一霎那,我感觉到柳月的身体很冷,很僵硬,很排斥。 柳月浑身一震,突然就扭身奋力挣脱了我的怀抱,转过身,瞪着我。 “咋了?姐,不想让我抱抱你吗?我好想你啊……”我脸上的表情在笑着,放开了柳月,尴尬地站在那里,心却一个劲儿地往下沉,一种巨大的不祥之感开始弥漫…… 柳月如此对我,难道是她知道了我和晴儿的事情,难道真的是晴儿利用来西京学习的机会来找柳月摊牌了? 想起柳月和我说过她不能原谅彼此之间存在欺骗的话,我的心狂烈地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柳月没有说话,平静地注视着我,嘴角抿地紧紧的,鼻腔里突然重重的呼吸出一团气,眼神里充满了忧郁和哀伤,还有浓郁的绝望和幽怨…… 我被此刻柳月的眼神吓住了,我第一次从柳月的眼神里看出绝望和幽怨,特别是绝望。 我呆立在哪里,动也不敢动,心中充满巨大的疼爱和爱怜,都是对柳月的。 但是,我不敢再亲近柳月,柳月那冷冷的眼神和身体让我丧失了肆意妄为的胆量。 正在这时,饭送过来了,服务员将两份套饭轻轻放在沙发之间的茶几上,悄悄关门退了出去。 “吃饭吧,都吃掉,两份都是你的!”柳月又转身站在窗前,背对着我,口气不容分辩。 第2144章 严峻的时刻 我听话地坐下,默默吃饭,口里以往香甜的饭菜此刻如同在嚼木渣。 我机械地吃着,边偷眼看一眼柳月。 柳月伫立在窗前,背对我,一动不动。 我竟然将2份套饭都吃光了,不知道是怎么吃进去的,也不知道这是咸是淡,是甜是辣。 看我吃完饭,柳月过来,坐下,打电话吩咐服务员把餐具和垃圾收走,打扫好我的战场。 等服务员收拾停当,关好房间的门出去,柳月坐在我对过的单人沙发上,突然就重重地出了一口气,接着平静地说:“江峰,正好你来了,我们谈谈!” 我知道,严峻的时刻来到了,谜底即将揭开。 我心情紧张地坐在哪里,等候柳月的发落,我不知道即将开始的是什么。 我的情绪已经开始往下陷落,正在往一个无底深渊里陷落。 但我仍然在挣扎着,不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我坚信哪怕是星星之火,也可以燎原。 虽然我现在看不到那星星之火。 “最近工作忙吗?”柳月轻轻地问了一句。 “还是那样。”我嘶声回答。 “前些日子进山了?”柳月一定是看到了我的那篇稿子。 “是的,进山采访了!” “看到那篇稿子了,在省报和中国教育报上都看到了,写的不错,很有新闻价值,很具有典型意义……”柳月继续轻声地说到。 我的心里一阵宽慰,柳月和我说话的语气分明在渐渐缓和,在表扬鼓励我。 我的心开始在滑向深渊的过程中起起落落,我甚至抬眼看了一下柳月,正看见柳月眼里的抑郁和怨愁。 我的心一跳,忙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没说话。 “家里都还好吗?”柳月继续问。 “还好,一切都好!”我回答。 然后,柳月沉默了,我也沉默。 良久,柳月深深喘了一口气,继续用若有若无的声音说道:“她也还好吧?” 我的心猛地一震,终于来了! “她?”我抬起头,做不解状:“什么她?哪个她?她是谁?” 柳月看着我的眼睛,皱皱眉头:“她是谁,你心里明白……不要在我面前装,我最讨厌装,特别是男人,有什么好装的……” 我泄气了,面红耳赤,有点无地自容的感觉。 “她和我已经分手了,和我已经没有关系了,我不知道她现在好不好。”我转换心态,直截了当地说,也等于默认了晴儿和我的事情。 “为什么要分手?为什么要没有关系?她是那么好的一个姑娘,那么善良那么温柔那么文静那么优秀的一个女孩……是因为我,是吗?在我和你好了之后,你才和她分手的,是吗?在我们这些日子里,你一直在瞒着我,也在瞒着她,是吗?”柳月发出一连串反问。 我一时无法回答,深深地低着头。 “不说话就等于默认……你这是不折不扣的欺骗,你欺骗了我,也欺骗了晴儿……”柳月的声音很遥远,仿佛来自那遥远未知的天国:“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吗?我最痛恨的就是欺骗,最不能原谅的就是欺骗,最不能饶恕的就是欺骗……而你,却偏偏在实践并进行着欺骗……” 我心里一阵阵紧缩,一阵阵抽搐,一阵阵战栗,额头上直冒冷汗。 “或许你一定在猜测我是怎么知道你和晴儿的事情的?其实,我怎么知道的,这个不重要,你也无须过问,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重要的是,我知道了你一直在欺骗我,在伤害她,她是那么的柔弱和无辜,你竟然能下得了手……如果我不知道这事,或许你还会一直就这么对我欺骗下去,一直就这么将晴儿伤害折磨下去……”柳月的声音充满了激愤。 至此,我彻底明白,毫无疑问,晴儿来西京学习期间,找了柳月,将她和我的事情告诉了柳月。 我有些失算,想不到晴儿竟然有如此的胆量和勇气来做这个事情,很显然,我低估了晴儿,我没有想到晴儿会做出这事。 我心里涌起一阵对晴儿的忿恨,背后放我冷枪,插我黑刀,坏我好事,毁我幸福! “姐,我不是在欺骗你,当然,如果你认为那是欺骗,那也是善意的欺骗,也是因为爱而欺骗,你应该知道,我是多么刻骨地爱着你,我的人生的第一次就是给了你……”我抬起头,看着柳月:“我承认,我和晴儿是有过恋爱关系,但是,我们仅仅是女朋友,我们从来没有发生任何实质性的事情,说白了,我和晴儿没有发生过身体关系,我们始终保持着最纯洁的精神恋爱和交往……但是,自从有了你,我的整个心理的天平完全失衡,我的整个精神世界顷刻崩溃,我和晴儿的所谓爱情不堪一击,我不可救药,死心塌地爱上了你……为了不失去你,为了我们的爱,我没有告诉你我和晴儿的事情,为了不伤害晴儿,为了减少对她的打击,我直到最近才和她分手……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爱你,为了我们的爱,为了我们的未来……” 我突然来了劲头,滔滔不绝地说着,解释着,辩解着,用各种牵强和自以为恰当的理由。 柳月静静的听着,默默地注视着慷慨激昂的我,耐心地让我说完。 我看到,柳月的眼睛有些潮湿,里面充满了剧烈的苦痛和失落,还有那一直存在的绝望。 等我说完,柳月沉默了片刻,然后说:“说累了吧,喝口水……江峰,我承认,你口才很好,你的口才比你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好多了,好很多倍……我承认,你说的都很合情合理,都很顺理成章,从面子上都能解释过去,我也知道, 你的第一次给了我……但是,在灵魂和肉1体之间,我认为灵魂更重要……江峰,我今天只想告诉你一点,自从我人生失足清醒后,我就树立起我做人的原则,那就是:无论空间和时间如何改变,我都绝不毁灭自己的良心,绝不将自己的快乐和幸福建立在他人痛苦和被伤害的基础上,绝不伤害无辜……所以,江峰,很遗憾,即使你说了这么多,仍然不能打动我……” 我吃了一惊:“你——你想干什么?你——你要怎么处理我们的事情?” “江峰,我……我们……我们的一切,该结束了!”柳月断断续续地说着,猛然站起,猛地转身,站立在窗前,不让我看见她的脸。 “不——”我懵了,呆呆地坐在哪里,大脑一片空白,嚎叫起来:“不——不要——” “你应该有你自己的生活,你应该有你应有的生活,你和晴儿,你们才是最合适最幸福的一对……”柳月的声音逐渐平静起来。 “不——我不答应——”我木木地呆坐着,继续嚎叫:“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你也爱我,你亲口告诉过我的,你爱我,你好爱好爱我……” 柳月沉默了,片刻,声音传过来:“对不起,我误导了你,我们的感情是建立在xing爱的基础之上的,是建立在你的恋母情结之上的,我们缺乏感情的基础,没有感情的温床和土壤,我们的所谓的爱说白了,更多的是性,我们之间,没有爱情,只有xing爱……” “你撒谎,你在骗我,也在骗你自己,”我猛地站起来,转身走到柳月背后:“你敢用眼睛注视着我,将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吗?” 柳月没有转身,站在那里不动,肩膀轻微颤抖着:“不要逼我……” “我们之间不是xing爱之情,是纯洁的感情,是崇高的爱情,我知道,你是深深地爱我的,就像我刻骨铭心地爱着你,我和晴儿,已经结束了,伤害已经造成了,爱情,不是交易,不是同情,不是友情……既然都已经结束了,既然你是爱我的,我也爱你,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一屁股坐到床上,情绪激动起来。 柳月继续保持了片刻缄默,然后开口,声音缓慢而有力:“江峰,你说错了,我们之间没有爱情,我们之间不是爱情……我们一开始就是错误的,就注定是没有明天,没有结果,我们的结束是早就注定,是不可避免的……” “我和晴儿真的结束了,我们早就没有任何联系了,我心里早就没有她了,我希望你不要借题发挥,不要小题大做……过去的,永远过去……”我又站起来,在屋子里焦躁不安地快速来回走动。 “你——”柳月突然转过身,逼视着我:“你——对于你们的过去,竟然能如此之快如此之彻底地忘记,抹去……7年啊……” “那是因为有了你,我的心里只有你,自从和你之后,我的心里不再有任何别的女人……”我有些心虚,但是强作理直气壮。 我看见柳月的目光突然变得凄然,紧接着嘴唇咬了咬,嘴里迸出一句话:“可是,对不起,我的心里没有你,我心里已经有了别人!” 说完这句话,柳月倏地转身,看着窗外,一只手扶着窗台,肩膀剧烈抖动了几下。 我呆若木鸡,僵立在原地:“你——你说什么?你心里有了别人?” “是的!”柳月的回答很简短。 “你——你不爱我,你爱别人?”我的脑子里猛然冒出了杨哥,心里一阵自卑和嫉妒。 “是的!”柳月继续回答。 我大脑麻木了,思绪一片混乱:“这么说,即使——即使没有晴儿,即使——即使我和晴儿分手了,你——你也不会和我在一起?你和我在一起,只是为了——为了身体的享受?你从来就没有真正爱过我?你和我说的那些话,那些爱我的话,都是——都是在逢场作戏?” 正文 1445.心里的男人 第2145章 心里的男人 “是的!是的——你说的都很正确——都是的——”柳月的声音有些语无伦次,还有些歇斯底里,她站在那里,头抵到了窗户上,肩膀继续猛烈颤动。 我如遭五雷轰顶,大脑一片眩晕,我知道,柳月心里的男人一定是杨哥,她一定是爱上了杨哥。 是啊,我和杨哥相比,除了年轻,除了做那事能力强,还有什么能比得上杨哥的呢?他有权有势有地位,呼风唤雨,众星捧月,和他在一起,柳月得到的远比从我这里得到的多,我能给她什么呢?除了无休止的体力抽动,别的没有了! 我突然觉得自己真傻,是啊,我早就该想明白这事,自己在柳月面前算什么呢?一个刚大学毕业的山沟里出来的穷小子,要什么没有什么……可笑的是,我这个癞蛤蟆一直把自己当成了金凤凰,一直想吃那天鹅肉,真的是太自不量力了! 一股耻辱感油然而生,一股自尊和怒气愤然而出,我狠狠地喘了口气,声音突然变得恶狠狠:“柳月,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天你不和我联系,为什么拿我和晴儿的事情大做文章,为什么一个劲表白自己所谓做人的原则,为什么一个劲说不能原谅欺骗……这,都是你为自己开脱的理由,在为自己一边依附权贵,一边享受肉1体开脱的理由……是的,我不如他,我没他有地位,没他有钱,没他有权,我一无所有,我低贱卑劣,我什么也不能给你,而他,能给你想要的一切,权力、地位、金钱……你和我玩够了,就想摆脱我,正好晴儿的事情,给了你最合适的理由和借口,你迫不及待拿出来,当做最好的工具和武器……你真厉害,柳月,柳主任,我佩服你……我……我瞎了眼……我……” 我因为愤怒和耻辱,激动地一时语塞,手指在颤抖。 “你想怎么说,想怎么骂,随你……”柳月无力地说道:“我只希望,你……你能和她……你们……你们重归于好,希望你们……一辈子幸福……” “住嘴!恶心!不用你在这里假惺惺为我考虑,我终于看透了你,我和晴儿怎么样,都和你无关!柳月!我……我恨你,我恨你一辈子……我恨你恨到骨头里……”我的眼泪不争气地突然爆发,喷涌而出。 我疯狂地将柳月送我的BB机摘下来,将柳月房间的钥匙摘下来,狠狠摔到床上:“柳月,我祝你升官发财,祝你前程似锦,祝你心想事成……柳月,我现在是不行,什么都没有,但是,你给我记住,我江峰有朝一日要是混不出个名堂,要是不超过你们这些权贵,我就不姓江……” 说完,不等柳月说话,我提起行李包,猛地拉开房门,狂奔而出。 背后,传来柳月抑制不住的哭声…… 我没有理会,跑出招待所大门,在寒冷的冬夜里狂奔,任眼泪在我的脸颊滑落。 我恨死了柳月,也恨晴儿,如果没有晴儿来这里捣乱,柳月就不会这么快下决心和我断绝关系,我就一定还有机会去俘获柳月的心,去战胜杨哥。 如今,因为晴儿的胡搅蛮缠,我的一切都完了,我失去了晴儿,失去了柳月,什么都没有了。 我恨这两个女人,我不能原谅晴儿刻意来毁掉我的幸福! 我恨柳月胜过恨晴儿,有生以来,我从来没有如此深刻地恨过一个人,难道,极度的恨是因为极度的爱? 在这个陌生的省城凄冷寒夜里空旷的大街上,我泪雨纷飞,我的心碎了,万念俱灰…… 那一夜,我没有回招待所,我在冷寂无人的大街上徘徊了一夜,用满腔的怒火和寒冷对抗。 第二天,带着一颗被蹂lin地支离破碎的心,我昏沉沉坐车回到了江海。 一回来,我就被同事送进了医院,急性扁桃体炎,发高烧39度。 我在医院里昏睡了2天,也做了2天的梦,当我从梦中醒来,看到了坐在床边的陈静,还有窗外的一轮朝霞。 “老天,你终于醒过来了!”陈静长长出了一口气:“你真厉害,困死鬼托生啊,这一睡就是2天2夜!” 我嘴唇干裂,坐起来想喝水,陈静忙扶着我的胳膊,怕弄坏了正在输液扎针的地方。 陈静端水给我喝,我喝了两口,看着陈静,说话有气无力:“谢谢你,陈静!” 说完这话,我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束盛开的鲜花,发出淡淡的幽香。 “谁送的?”我问陈静。 陈静闻了闻鲜花的香味:“你的大学同学,一男一女。” “哦……叫什么名字?”我看着陈静。 “具体名字不知道,男的叫女的晴儿,女的叫男的老三,他们俩这两天一直在医院看护你,和我轮换着,晚上他们,白天我……”陈静口快心直:“你这俩同学真够意思,特别那女的,叫晴儿的那个,对你那个关心呵护体贴哟,让我看了都妒忌,幸亏那老三在旁边,不然,我还真以为她是你女朋友呢……” 我无语,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我得病的消息的。 我不想知道,我并不领情,想起2天前的事情,心中对晴儿的哀怨开始涌起。 “他们刚走了1个多小时,说是回去开会……”陈静继续说:“那晴儿临走的时候还恋恋不舍,眼圈红红的,不住回头,让那老三连拉带拽拖走了……这女孩也真是,守着一个老三还不满足,还对你那样……当着男朋友的面咋能这样呢……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陈静显然在吃着无谓的醋,显然是对晴儿对我的态度和神情表示强烈的不满。 我咬咬牙根,没有说话,怔怔地看着窗外一轮冉冉升起的太阳,心中一股悲情油然而生…… 我的情,我的爱,我的欢乐,我的憧憬,我的未来,我的世界,在2天前,在西京,在江东日报社招待所,都完了,都消失了,都在那顷刻之间成为了齑粉。 我不知道这一切怎么会发生,我不明白这一切为什么会来得这样快,我不接受这一切会降临到我的头上,我不敢相信这竟然是血淋淋的现实…… 我和柳月真的完了?这一切是真的吗?那些往昔的欢乐和幸福真的成为回忆了吗?那些山盟海誓和海枯石烂真的随风飘散了吗?我真的就这么输给杨哥了吗?那我的心里无力地一遍遍问着自己,又一遍遍痛苦地给着自己肯定的答复…… 记起离开西京的最后一晚,记得我在寒冷刺骨的街道上徘徊的那一晚,我的心里充满了对柳月无比的恨,充满悲情和痛苦的恨,我当时发誓,永远也不能原谅这个绝情而卑鄙玩弄我感情的女人,一定要奋发努力超越那抢走我感情的男人,一定要让他们仰视我…… 难道,真的是爱到极点,恨到极点? 难道,柳月如此地伤害我也不能泯灭我对她的爱? 此刻,我的心中充满的是极度的哀伤和失落,我恨柳月,不再恨晴儿,我那么残忍地抛弃了她,让她饱尝失恋的痛苦和折磨,她去找柳月讨公道,是合情合理的。 现在,轮到我了,轮到我被抛弃,轮到我来品尝这痛苦和折磨了。 我体会到了晴儿当时被我抛弃时候的感觉。 我觉得这是报应,我应得的报应。 同时,我的心中涌起无限的哀怨,对柳月的哀怨,对晴儿的哀怨,一个不该轻率游戏我的感情,让我不能自拔之后又抛弃我,一个不该在爱情消失,明知不可挽回之后再去破坏别人的幸福。 我放任我的悲伤和哀怨在我苦痛的心里尽情肆意奔流…… 我的心在极度的痛苦和哀愁中起起落落,虚弱的身体让我躺下,闭上了眼睛,侧过身去,面对墙壁,眼泪悄然无声滑落下来…… 我觉得我有点不像男爷们,竟然会为情而落泪,可是,那一刻,我无法控制自己。 陈静或许觉察到了我情绪的低落,或许是以为我身体虚弱又睡了,坐在我床边默然无语,安静地陪护着我…… 等我再次心情平静下来,转过身,看着陈静:“你不去上班?” “部里这两天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就没去。” “我好了,没事了,你去上班吧,不要耽误工作,”我坐起来:“我的烧已经退了,平时打针我自个儿就能应付,又不是多大的病,不必这么大动干戈……” “不着急,反正回办公室也没事干,就在这里陪陪你,省的你一个人闷。”陈静冲我莞尔一笑。 “如果因为我的小毛病影响部里的工作,我会心里不安的。”我再次说。 “我知道,我有数,”陈静说着掏出自己的手绢递过来:“你眼里进了灰尘了,看你自己揉地红红的,擦一擦……” 我感谢陈静的善解人意,她是在给我一个男人的尊严和面子。 我接过陈静带着好闻香味的手绢,擦了擦眼睛,然后还给她:“谢谢你,真的很感谢你,感谢你这两天的操劳……” 陈静在我还给她手绢的时候握住了我的手,大大的眼睛看着我:“江峰,我不要你谢我,我愿意为你这么做,我喜欢为你做一切事情……我喜欢你,我……我爱你……” 陈静终于说出了这个字,伴随着她火辣辣的眼神。 我凄然一笑,抽回手:“陈静,不要说爱我,我不值得你爱,你是个好姑娘,是个优秀的女孩,我呢,我什么都不是,我是个乡巴佬,是个土包子,是个穷小子,是女人面前的垃圾,是权贵面前的蚂蚁,是高官面前的草芥……总是,我是个混蛋,我不配得到你的爱,我也不想得到你的爱……所以,不要说爱我,不要爱我……我们,永远是同事,永远是朋友……” 第2146章 作践自己 “不——江峰,你不要这么作践自己,你不要这么贬低自己,你不是乡巴佬,不是土包子,不是穷小子,你的精神世界无比富有,你的心地无比高尚,你的才华无比横溢……”陈静看着我,眼里闪着点点泪花,情绪有些激动:“在女人面前,你是个等待发掘的宝;在权贵面前,你是可畏的后生;在高官面前,你是参天大树的种子……终有一天,你会站立起,你会超越他们,你还会实现你所有的梦想……在我眼里,你是那么优秀的一个男人,那么完美无缺的一个男人……” 我颓然摇头,眼神变得愈发凄冷:“陈静,不要这么说我,我们……还是做同事的好,我不想误导你,也不想你有幻想……” “我知道你有女朋友,我知道你有心上人,我知道我是后来者,”陈静抿抿嘴,伸手擦了一把眼睛:“但是,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没有结婚,我就有权力有资格去追你,我知道你现在不爱我,我不会强求你爱我,只要我知道我爱你,这就足够了……爱,并不代表着即刻的拥有,但是,爱,会指引我的方向,我会为之而努力……” “好了……不要说了!”我突然烦躁地打断了陈静的话:“不要再和我说这些,求求你,让我安静一会吧……” 陈静看我的表情突然变得极度痛苦,吓了一跳,忙闭嘴。 我又一次陷入了近似于疯狂的苦痛之中,将脑袋靠在墙头,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我的脑海里充斥的全部是柳月,眼前不可避免地出现了那往日的一幕一幕…… 我的肉1体复苏了,我的灵魂正在死去。 下午,我的吊瓶打完了。 医生说我的体格棒,身体恢复得很快,以后只需要每天上午打一次吊瓶就行了。 我开始在房间和走廊里轻微活动,来回走动,舒展筋骨。 “我想以后每天上午来打针就行了,不用整天呆在这里,老这么躺着,郁闷!”我对陈静说。 “算了吧,就你那宿舍,连暖气都没有,像冰窖子,这身体还没好利索,别折腾了……”陈静说:“这里舒舒服服,暖暖和和,医生护士还得一天几次给你检查身体,量体温,化验血,你跑了,怎么办?” 我一听:“那就算了,不回去了,不过,你不用整天这么陪我了,我现在好好的了,你老这么样,我心里会不安的……” 陈静抿抿嘴唇,有些赌气地看着我:“不用你撵我,部里有事,我会去忙乎的……” 我没再说话,在心里一声叹息,回到病床上躺下,枕着双手,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晚饭后,我坐在病床上发呆,陈静坐在床前,削苹果给我吃。 我环顾病房,突然想起了什么:“陈静,我都忘记问你了,这病房咋是个单间,这可是高干待遇……” “你这才想起来啊,大记者,”陈静笑了笑,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我:“你这高干待遇还亏了梅主任和你的名头,我到你宿舍找你时你已经烧晕了,梅主任亲自安排办公室的车把你送到医院,她又直接给院长打了电话,一提你这大记者的名字,院长都知道,很重视,亲自给你特批安排这高干病房……怎么样,还满意吧,年轻的高干!” “哦……”我轻轻地咬着苹果,慢慢咀嚼着,心里不由生出对梅玲的几分好感和感激。 “这梅主任总算也做了一件对人民有利的好事,”陈静看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慢条斯理地说:“一个人,做一件好事并不难,难的是……” 陈静突然停住不说了,看着我:“知道后面是什么吗?” “一辈子只做好事,不做坏事……”我无精打采地接过来。 “错!”陈静笑嘻嘻地看着我:“对梅主任来说,难的是做两件好事……” 我忍不住苦涩地笑了:“这梅主任,也别把人家看得太差劲了,看人,要用辩证的眼光,不能带着有色眼镜……” 此刻,我忘记了柳月对我的嘱咐,开始替梅玲说起了好话。 “呵呵……你说的对,有道理,我刚才只不过开个玩笑而已,逗逗你……”陈静站起来给我倒了一杯水,将杯子递给我:“不过,我劝你一句,不要人家对你好一点,就被迷住了眼睛,就把人家当亲人,好坏不分……” 我心里一阵逆反:“我不是小孩子,我自己有数。” 陈静看我说话口气有些不耐烦,也不生气,冲我做个鬼脸:“是啊,你不是小孩子,你是大孩子,大男孩,嘻嘻……” 陈静努力想逗我开心,我明白她的良苦用心。 可是,我的心正被愁苦所笼罩,我怎么能开心得起来呢? “对了,你生病住院的事,还惊动了柳主任哦,我晚上在办公室写稿子,她天天晚上打电话给我,询问你的病情,问的很详细,她对你这个关门弟子可是关心得很哟……”陈静突然又说。 我一个激灵:“柳——柳主任,她——她怎么知道我生病的事情的?” 我的情绪突然有些激动,我甚至无法掩饰自己冲1动的心情。 “看你,这么激动干啥啊,是不是被省领导一关心,感动地涕零了?”陈静开心地看着我:“唉——美女领导魅力就是大啊,让咱们这江大记者都动容了……好羡慕哦,嘻嘻……” “好了,陈静,别绕弯子,快说,柳主任是怎么知道我生病的消息的?”我急忙催促陈静。 “你是她关门弟子,心有灵犀,心灵感应呗!”陈静继续逗我。 “胡说什么?别开玩笑了!”我的心里一阵失落和悲楚。 陈静看我情绪又要低落,忙说:“好了,不逗你了,柳主任找我,说她打你传呼不回,让我去找你,转告你,让你把你写的那发在咱们报纸头条的《大山深处的坚守》给她寄一份样报去,结果,我去你宿舍找你,就发现你在那里烧晕了……真奇怪,这柳主任好像就算准你身体肯定要不舒服,让我去找你,我要不找你,估计你自己在那狗窝里就烧糊了……”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传呼机早还给柳月了,她一定是知道我在外冻了一夜可能生病,找个借口让陈静看我;或者,她是怕我想不开,寻了短见,想知道我是不是还活着,是不是安全回到了江海。 都已经分手了,还假惺惺玩这一套干嘛?我心里一阵怨怒,胡思乱想,在我昏迷的这两天,在我身心备受煎熬的时刻,说不定杨哥又到西京去了,说不定两人正在那宿舍,那床上,耳鬓厮磨、颠鸾倒凤…… 我的心里妒火喷涌,心如刀割…… “那样报我已经给柳主任寄去了,她肯定是想留着年底评省级好新闻的时候给你走后门……”陈静做了一个夸张羡慕的表情,接着又问我:“对了,你那BB机呢?” “没了,上厕所的时候,没注意,顺着腰带滑溜出来,掉到粪坑里,成肥料了!”我说。 “哇塞——没搞错吧,你呀,真不小心,你应该弄个链子夹住的……早知道,我给你买条BB机链子……”陈静无比痛心:“老大,这可是你好几个月的工资哦,虽然知道你是受贿的,但是,我还是要这算成你的工资……” 我没说话,狠狠大口吃着苹果,眼睛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发呆,脑海里翻腾着,从此后的所有夜晚,柳月将不会再和我一起度过,她的所有风 情和娇 柔、滑 嫩和性 感,都属于了另一个男人,从此后,将会有另一个男人的身体在她白 嫩弹 性的身体上肆 虐、揉搓,将会有另一个男人享有她那摄 人心 魄的呻 吟和娇 喘…… 我痛苦地意银着,内心的妒火熊熊燃烧,此刻特有一种想杀人的感觉! 正在这时,病房的门轻轻被推开,晴儿和老三出现在门口。 见到老三和晴儿,我的脸色一下子耷拉下来。 见我身体恢复了,晴儿的眼神显得有些欣慰,脸上浮起一丝红润。 陈静看他们来了,站起来热情打招呼:“小两口形影不离的,又来换班了,来,进来坐!” 在他们面前,陈静俨然是个女主人。 陈静这话一出,我看到老三和晴儿都显得不大自在,他们在对面的床沿坐下,默默注视着我。 “陈静,你回去休息吧!”我对陈静说。 我知道陈静白天没有工作,晚上其实要回办公室去加班赶稿子。 我还有一个想法,或许,陈静明天来会告诉我柳月今晚又给她打电话询问我的情况了。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这么想,柳月是如此残酷如此冷漠如此绝情地抛弃了我,我为什么还要如此这般的念着她? 我确实是个贱人。 “行,那我先回去了,”陈静痛快地说着,看着我一笑:“正好我回去加班写个稿子,还有,咱师傅的电话说不定还得打过来……” 我的心里针扎一般的痛:“好了,你走吧……” 陈静冲老三和晴儿笑笑:“二位,我走了,这人就交给你们了,真为江峰高兴,有你们这么好的同学,好人好报哈,你们小两口也一定会有好报的……” 陈静一口一个“小两口”,说得轻松自如,随意顺然,似乎在提醒晴儿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恋爱中的女人都很傻,单相思中的女人更傻。 晴儿勉强冲陈静笑笑:“你回去吧。” 老三面无表情,没有说话。 陈静冲我们大家笑笑,穿上羽绒服,轻轻带上门,走了。 病房内只有我、老三和晴儿。 晴儿低头,默默地坐在那里。 第2146章 演技不同 老三看着我:“你小子命大,没死,又活过来了……” 我苦笑,讲身体靠在床头:“这点小病,死不了……谢谢你们,这么辛苦来照顾我……我没事了,今晚,你们回去吧,明天,也不用来了……” “***,来不来你说了不算,老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管不着!”老三蛮横地说了一句。 “老三,住嘴!”晴儿抬头说了一句。 老三听话地闭上了嘴。 晴儿看着我虚弱的表情,眼里充满了我曾经熟悉的关切和心疼,放在以前,我会幸福于这种关爱和体贴,可是,现在,在我看来,这一切都不过是在演戏,在做给我看,在这演戏的背后,是幸灾乐祸和嘲讽讥笑,是快意于我的沮丧和绝望。 人生是个大舞台,台上都是演员,柳月是演员,晴儿也是,只不过演技不同而已。 我悲愤地这样想到。 “老三,我想和晴儿单独谈谈!”我木然说了一句。 我的意思很明白,你出去,给我腾出空来。 老三当然明白我的意思,站起来,看着我:“嗯……行,我出去转转,警告你一句,若再欺负晴儿,我回来抽你的筋……” 无论老三和我之间怎么闹,我知道,我们之间的哥们感情都是相当深厚的,这是男人之间情感的一种表达方式而已,但是,为了晴儿,老三真的会和我翻脸。 老三接着轻轻拍了拍晴儿的肩膀:“我就在走廊里转悠,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喊,我进来揍死他。” 我再一次苦笑,晴儿轻轻冲老三摇摇头:“不要这么说了,你先出去走走吧……” 老三又扭头瞪了我一眼,冲我示威似的挥舞了一下拳头,然后带上门出去了。 老三走后,病房内一下子陷入了尴尬的寂静。 我靠在床头,冷眼看着低头默默绞着双手的晴儿,知道她的内心此刻很紧张。 晴儿有个习惯,心里一紧张就绞着双手。 我想起晴儿这次西京学习之旅带给我的毁灭性灾难,想起我的幸福前程被她这么轻而易举地毁掉,心中的怒气和厌恶油然而生。 如果说我以前还对晴儿有着歉意和内疚的话,现在,已经被愤怒冲淡了,甚至没有了。 我是对不住你,但是,你报复过来了,我什么也没得到,大家扯平了。 “现在,你满意了吧?”我努力压抑住内心的怒火,从喉咙里发出这么一句。 晴儿抬起头,苍白的脸上充满疑惑:“你——什么意思?什么我满意了?” “哼——什么意思?你不知道?你不明白?”我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我和她现在完了,结束了,你如愿以偿了,你可以得意了,你终于达到目的了……” “什么?你和她分手了?”晴儿很意外,眼神一亮:“为——为什么?” “为什么?你真不知道?许老师,别装蒜了。”我冷笑一声。 “我真的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好,你不知道,我来告诉你,”我怒视着晴儿:“你去西京学习,你去找了柳月,你告诉了她我和你的事情,你让她离开我,是不是?对不对?” “我?”晴儿的身体晃了晃:“我哪里见过柳月?你——你已经不要我了,我怎么会——怎么会去找她?我——我只会祝福你开心幸福,我——我哪里会毁灭你的快乐……不错,我是去西京学习了,我是有过找柳月讨个说法的想法,但是,我的的确确没有去找她,我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你——这么多年,你应该是了解我的,我怎能做那样的事情?” “这就叫知人面不知人心,我这么多年瞎了眼,”我激愤地说道:“你没见过她,她怎么会知道你温柔善良漂亮文静,还让我回到你身边?” “啊?”晴儿睁大了眼睛,看着我:“她——她真的是这么说的?” “是的,怎么?你很满意,是不是?”我瞪视着晴儿,心里很气愤。 “我——”晴儿一时语塞,突然想起了什么:“兰姐让我替她捎个东西给她的大学同学,我那天去的时候,他们一帮大学同学正在茶馆聚会,大约有5、6个,他们请我坐下喝了几杯茶,这其中有一个长得特别漂亮舒雅的女的,一直目不转睛看着我,难道就是她……难道这是兰姐故意安排的……那次,你父母走后,兰姐从老三那里打听到了我和你的事情……” “行,晴儿,你就编吧,继续编!”我根本不相信晴儿的话:“看不出,你行啊,会编故事了……” “我没有编,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撒谎!”晴儿急了,看着我,眼圈都红了。 从晴儿的眼里,我看到了委屈和着急,还有几分希望的光芒。 我喟然长叹:“好了,我不想和你争论这个问题,不管过程如何,不管你说的事真的还是假的,总之,你成功了,你的第一个目的达到了,祝贺你,晴儿老师!” “你——”晴儿被我的话噎住了,半晌才说:“什么第一个目的,难道我还有第二个目的?” “当然有,”我气哼哼的说:“我问你,你是不是想让我回到你身边?” 晴儿低头不语,双手又紧张地绞在一起。 “第一步拆散我们,第二步让我回去,这就是你的两个目的,”我的心中怒火万丈:“爱情,岂能强求得来,用这么卑鄙的伎俩,你以为我能就范?告诉你,晴儿,我和柳月是散了,但是,你不要抱有任何幻想,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你做梦去吧!” 晴儿的身体又摇晃了一下,抬起头,脸上毫无血色,嘴唇抖索着:“你——你——” “我什么我?”我的心中悲愤万分:“我承认,我曾经对不起你,我伤害过你,你可以骂我,可以恨我,可以诅咒我,但是,你不该这么做,你不该残忍地毁掉我的幸福,我和一个大官争女人,我容易吗我,好不容易快成功了,却被你凶残地毁灭了……你——你——我——我不会原谅你……你——你走吧,不要让我再看到你……祝你,祝你们幸福……” 说完这话,我满腔的憋屈和悲情倾泻而出,我的眼泪再一次不争气地流出来。 “哇——”晴儿突然放声哭出来,接着站起身,拉开门,掩面奔走而去。 接着,走廊里传来老三的声音:“晴儿,等等我……” 老三来不及进来和我算账,急忙去追赶晴儿去了。 病房里剩下空荡荡的我,剩下悲痛欲绝的我。 那一夜,我在孤独寂寞的病房里,辗转反侧,一夜未眠,想了很多,很多…… 从那时起,我的思想开始发生了巨变。 一方面,我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为了实现理想为了超越权贵而拼搏奋斗,一定要让夺走我女人的男人和抛弃我的女人仰视我;一方面,我开始对爱情心灰意冷,对人生玩世不恭,开始了放纵而颓废的生活。 第二天早上,经历了一夜的苦痛折磨,我刚迷迷糊糊睡着,陈静跑进来:“江峰,今天不能陪你了,我一会要到市委门口集合,省里来了个副书记,去采访……” “去吧,没关系,我自己能照顾自己的,”我感激地看着陈静:“麻烦你这几天,不好意思!” “少来了,咱这是谁跟谁?”陈静瞪了我一眼,似乎是嫌我把她当外人,忽然又笑了:“对了,江峰,昨晚柳主任又打电话问你的事情了,问你好没好……” 我听了,心里一阵刀割,已经把我甩了,已经投入另外那个权贵的怀抱了,还假惺惺问候我干嘛?不需要,不稀罕! 我勉强冲陈静笑了笑:“柳主任再打电话你就带我谢谢她,告诉她,我很好……” “昨晚我就代你谢她了,”陈静大包大揽地一挥手,接着又说:“好奇怪啊,我听柳主任这几天打电话的声音很低沉,很虚弱,好似生病了一般,我问她,她又说没事……” 我不想听陈静再说下去,摆摆手:“陈记者,你该走了,别迟到了!” “是啊,要迟到了,拜拜!”陈静看看时间,刮风一般走了。 陈静出去采访,晴儿被我骂走了,我独自在病房里呆着,心里感到异常地冰冷和孤独。 中午打完吊瓶,我正打算出去买饭吃,老三进来了,提着一个饭盒。 我瞪着老三,不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冲我来一顿暴揍。 “瞪着我干嘛?丫的!”老三骂了一句,接着打开饭盒,里面飘出排骨的香味。 我的肚子一阵咕咕叫唤,胃口大开。 “吃吧!”老三对我说了一句,径自转身去了阳台,默默地抽烟。 我毫不客气,埋头吃起来,一会功夫,排骨肉和汤被我一扫光。 等我吃完,老三将烟头扔掉,走进来,坐在我对面。 “谢谢你们……你们这两天来照顾我!”我对老三说了句。 “滚蛋!少给我来这一套!”老三骂了我一句,然后看着我:“怎么样,我说的对不对?你和那女人不会有好结果的!” “你给我滚蛋!”我火了:“老子被蹬了,你很快意是不是?” “我不滚,你被蹬了,我没心情快意,本来我就不看好你们,”老三却也不恼,依然不紧不慢地:“江峰,你个二傻子,你想想,你们年龄差距这么大,可能吗?她做你婶子都差不多了……” “你去死!少胡说八道!”我很气恼,我不容许老三这么说我和柳月,虽然她不要我了。 第2147章 剧烈抽搐 “我还活着,木有死!”老三依然不生气:“还有,人家走的是上层路线,人家的圈子里是权贵阶层,这么漂亮优秀的女人,那官场里的那些有权有势的男人,追求的能少了?你算老几?一个所谓的大记者,狗屁都不是,谁会将你放在眼里?不光那些男人俯视你,就是那女人,也没真把你当棵葱……” 老三的话切中了我的要害,我默默无语,自尊受到打击和伤害,一股强烈的出人头地的念头在我心中再次升起。 想起曾经属于我的柳月躺在别的男人的怀抱里,任那男人在身体上肆虐和疯狂,和那男人一起****,耳鬓厮磨,我的脑神经开始剧烈抽搐,心再次碎了。 “傻子,醒醒吧,或许你爱那女人,但是,那女人爱你吗?你有什么值得她去爱?你有权还是有钱?和她周围那些权贵相比,你算什么玩意儿?说白了,你除了下面那活儿是个嫩黄瓜,没有任何优势……嫩黄瓜吃够了,你就没用了,你就下岗了……” “老三,别说了,给我一根烟……”我无力地说道。 “呶,给你烟……”老三递给我烟,给我点着:“兄弟,总算你走的还不是很远,掉的还不是很深,迷途知返,还来得及……” 我苦笑,还不远,还不深,都快要了我的命了! “刚才的饭菜好不好吃?”老三换了一个话题。 “好吃!”我点点头:“你***最了解我的胃口了!” “放狗屁,我才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呢?知道吗,这吃饭是晴儿做的,她一大早,专门去菜市场买了排骨,专门炖好,让我带来的……” 我无语,低头狠狠地抽着烟,心里仍不肯原谅晴儿。 “江峰,回来吧,回到晴儿身边吧,真正爱你疼你的人是晴儿,是晴儿,而不是那个女人,在那个女人眼里,你不过是个嫩黄瓜,用来享受玩弄而已,在晴儿眼里,你是个宝,是她最亲最爱的人,是可以一生为伴、相守白头的人……”老三说得很动晴。 “不要说了,老三……”我打断老三的话。 我突然发现自己仍然不能容许别人说柳月的不是,我仍然感觉到我的心里充斥的仍然是柳月。 “爱情,不能勉强,不要逼我,谢谢你的好意……”我抬起头看着老三:“我知道晴儿是个好女孩,我知道我对不住她,但是,我现在不想再谈爱情,爱情,是个什么玩意儿?别和我谈爱情……我知道你喜欢晴儿,你心里一直很喜欢晴儿……你们,好好发展吧……” 我说的是真的,我此时对爱情真的是感觉心灰意冷,对感情看的很淡漠,觉得感情真的不过是一张游戏一场梦,人生如梦,感情如戏。 “混蛋!江峰,你是个混蛋!”老三突然暴怒,一把抢过我手里的烟头,扔到地上,用脚狠狠踩灭:“我知道你心里还挂记着那个女人,你还不死心……看你这副熊样,被人家甩,活该!我看你不被她玩死你不会回头……我告诉你,那女人甩你,根本就不是因为你和晴儿的事,她根本就是把你玩腻了,另外攀附权贵去了,你还抱有幻想,等死去吧……” 我不想和老三争辩,我知道老三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如果没有晴儿去找柳月,我完全有机会得到柳月,战胜杨哥,现在让晴儿这么一折腾,全完了!晴儿自以为我和柳月结束了,就会乖乖回到她身边,简直就是做梦!我绝不会让她的阴谋得逞! “老三,人各有志,请勿勉强!”我冷冷地说了一句,站起来走到阳台,我很讨厌老三这么说柳月,很不喜欢。 不管我自己怎么骂柳月,怎么诅咒柳月,但是,我不容许别人这么说她,不容许别人说她的不是! “我真替晴儿难过,真替晴儿悲哀,她竟然会爱上你这个混蛋!”老三愤怒地扔下一句话,拿起饭盒,走了。 病房内又剩下孤孤单单的我。 下午,医生又一次给我检查了身体,告诉我,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夜幕降临,我出去打来盒饭,独自默默地坐在温暖的病房里,准备吃晚饭。 窗外,寒风呼啸,大雪飘飘。 看着窗外的银装素裹,皑皑白雪,我不由又想起了远方的柳月,此刻,她一定是在下班回家的路上,或者,正在酒店的餐桌上,和那些男人们觥筹交错,谈笑风生。 本来,我和柳月属于同一个世界,可是,现在,我被隔离到了另一个世界,再也走不进柳月的世界了! 我呆呆地看着窗外的飞雪发愣,心里涌起万般酸楚和寂寥。 正在这时,门响了,梅玲推门进来了。 梅玲穿着一件价值不菲的呢子大衣,深蓝色的,脖子围着一个白色的围巾,雪白的,带着一副黑色的手套,穿着半长筒的马靴,显得很有几番风韵。 “梅主任,你来了!”我站起来。 不知怎的,我此刻对梅玲突然多了几分亲切感,或许是被抛弃的失落需要填补吧,也或许是梅玲给我帮忙送医院。 “江峰,身体好了吗?”梅玲进屋,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紫红色的羊毛衫,丰满的胸部凸出出来,很惹眼。 “好了,明天再最后检查一次,就可以出院了……”我不敢看梅玲惹火的身体,忙拉过一个方凳:“梅主任,请坐。” “恢复得很快啊,”梅玲笑嘻嘻地坐下,看着我:“那天陈静叫我的时候,我一看,你都快烧糊了,那宿舍冷得像冰窖,这么冷的天,宿舍里没有暖气,那怎么行?我安排办公室了,到仓库里还有两个电暖气,回头让他们给你送过去,这样,晚上也会暖和一些……” “谢谢梅主任,谢谢……”我的心里一阵温暖:“听陈静说,那天住院,亏了你……” “咱们都是同事,你不要客气,”梅玲看着我,突然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脸颊:“啧,啧,看,瘦了,瘦了……” 我没想到梅玲竟然伸手摸我的脸,一时没来得及躲避,被她结结实实摸了下,不由有些心跳,又有些不自在,却也不好说什么。 摸完我的脸,梅玲得意地笑了,继续看着我:“小子,我代表马书记向你表示慰问……马书记听说你住院了,特地委托我代表他问候你……” 人就是这么贱,大领导的一丝温暖,都能在小人物的心里激起幸福的涟漪,虽然我不知道梅玲说的话里有几分真实,仍然有几分感动:“谢谢马书记,谢谢领导关怀……” “马书记嘱咐你要好好养好身体,等身体完全恢复了再去上班,再为江海报业的振兴作出新的贡献……”梅玲抿嘴笑着,那双桃花眼发出勾魂的光:“我呢,今天不是你公家名义,是你个人名义来看你的,小白脸……等你出院了,康复了,我给你接风压惊……” “谢谢梅主任……接风,压惊,就不必了……”我低着头,根本就不敢看梅玲的眼睛,那眼神太勾人了,我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没有比这更勾人的眼神,就是在电影电视上也没见过。 “江峰,咱姐弟俩,别客气,以后这在私人场合,不要叫职务,太疏远了,叫我梅姐吧,反正我比你大……好不好?”梅玲亲切地伸手拍拍我的肩膀:“咱们报社的很多同事都叫我梅姐的……” “那——好吧,梅姐!”我叫了一声。 “哎——这就对了,好,江小弟,”梅玲显得很高兴:“今后在报社,有什么难事,有什么问题,找梅姐,姐给你解决……只要在报社,不是你梅姐吹,还没有我解决不了的问题……” 梅玲的话里有几分炫耀,还有几分自信。 我相信梅玲这话的可信度,我知道梅玲这话不夸张,她确实有这能力,在报社,出了马书记,她谁都不鸟,即使是报社党委的其他成员,包括总编辑在内。 作为一个公开的秘密,报社除马书记之外的所有人,也都习惯了梅玲的这种地位和态势,大家都知道梅玲和马书记的特殊关系,似乎都接受了这种现象的存在,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甚至是正常的了,不然,这特殊关系还有什么意义呢? 如果有了特殊关系梅玲地位还不硬,那就说明马书记的权威不行,直接影响到马书记的威信了。 而在报社,没有人敢对马书记的威信提出挑战,包括同为正县级的张总编辑。 至于梅玲和马书记是什么特殊关系,谁也说不出来,没人见到两人正在办什么事情,只是猜测而已。 这年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家虽然没有什么证据,但是都一厢情愿而且肯定地认为马书记和梅玲之间有那事,而梅玲似乎也更乐于让大家相信她是马书记的人。 我对梅玲的话自然是没有怀疑的:“行,梅姐,以后有什么事,还得你多关照。” “其实说真的,像你这能力和基本素质,我关照都是多余的,你现在是马书记眼里的红人之一哦,马书记走到哪夸到哪,说你们新闻部出了两个人才,一个你,一个刘飞……”梅玲说。 “哦……我和刘主任怎么能并列,我比刘主任差远了……”我知道梅玲和刘飞关系部一般,忙谦虚道。 “不用谦虚,你们俩谁更胜一筹,马书记眼里心里都有数,这个和官大小没关系,和资历没关系,马书记用人,向来是不拘一格降人才……”梅玲满不在乎地说:“我看啊,在我的眼里,你们俩确实不能比,各有特色,各有长处,不大像一个类型的……” 正文 1446.我还嫩 第2148章 我还嫩 我没说话,我对牵扯和刘飞的事情不发表任何看法,我可不想这么早就树立对头,虽然我直觉,在以后的工作中,我和刘飞早晚要发生冲撞,但是,能晚来就晚来,现在,我没有任何资本和资历同刘飞抗争,我还嫩。 坐了一会,梅玲站起来,要走。 我站起来送梅玲。 等她穿上外套,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一封信,递给我:“对了,我差点忘记了,有你一封信,我下去去收发室,看到了,就给你带过来了。” 我接过来一看,看到了那熟悉的字体,心怦怦直跳,忙对梅玲说:“谢谢梅姐!” 梅玲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嘴角露出不易觉察的笑意,然后说:“好了,走了,明天安排办公室的车来接你出院……” 送走梅玲,我关好病房的门,紧盯着这封信,慢慢撕开信封封口,抽出信纸,打开。 信自然是柳月寄来的。 打开信纸,看到了柳月娟秀的字体,我的心一阵绞痛,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我屏住呼吸往下看: “江峰:听说你急性扁桃体住院,甚为关切,忘多多保重身体……” 看完第一句,我的心里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咬了咬嘴唇,继续往下看去。 “江峰,我们的一切都结束了,就像我们的开始一样,在不经意间来临的这一切,就让它在不经意间结束吧……忘掉我,忘记过去的一切,忘掉曾经的所有,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我们超越了现实和客观,我们不能用浪漫和主观来改变这个世界,我们只能去适应并融入这个世界,对不起,我对不住你,我没办法,我无能为力,我只能这么做,别逼我,别恨我……把握好自己的今天,把握好自己的幸福,把握好自己的爱情,走好自己的每一步路,确定好自己的爱人和方向,坚实站住自己的脚跟,你的明天一定会美好,不管是生活还是工作,都会比我好……加油好好努力干吧,好好去对待爱你的那个女人,安慰她受伤的心,好好给她幸福,给她快乐,好好过日子,再见,祝你们幸福……” 信很短,完了。 我的手颤抖着,泪花点点,柳月,你这样一个女人,带给我海市蜃楼般的快乐和幸福,当我在欢乐地顶峰享受的时候,却又狠狠把我摔下来,几欲将我摔进无底的深渊。在我在深渊里挣扎的时候,又来安慰我,永花言巧语给我一个绝望和无望的爱情祝福,自己呢,却在和别的男人享受着情和欲的欢快……你好狠!好狠的女人啊! 柳月在心里总算给我留了个面子,在信中没有再提及她的那个男人,那个大官人,她看来也是不想太伤我自尊。 即使她不提,我也知道她现在已经成为了那官人的女人,成为他怀里柔顺的金丝猫,温柔在他的怀里任他肆虐…… 而这一切,曾经是属于我的,曾经都是我的! 我的心猛地揪起来,飞速冲上阳台,站在冰冷的室外,看着夜色中飞舞的雪花,任风雪吹打我的脸庞,泪水和雪花一起凝结在我的眼角,胶合在一起…… 我将柳月的信慢慢撕成纸条,又撕成碎片,然后,伸出手,在风雪中张开手掌,任碎片在风雪中飘散,和那些雪白的雪花掺和在一起,无声地落在厚厚的雪地上,隐藏于积雪中,慢慢消逝…… 我知道,这是柳月的绝交信,这是柳月最后一次给我的写信,这是我和她最后的一次交流,她从此就将在省城里春风得意,平步青云,跻身权贵行列,而我,一只默默无闻的丑小鸭,只能就此蜷缩在这个小地方度过余生了…… 面对苍凉深邃的漫漫雪夜天空,我仰起头,发出一阵绝望的嚎叫…… 第二天上午,在医生检查完我的身体,告诉我可以出院之后,我坐上了梅玲派来的报社办公室的车,回到了冰冷而寂寞的宿舍。 刚在宿舍坐下,办公室人员抬过来两台电暖气,说是梅主任安排送过来的。 插上电暖气,宿舍里逐渐暖和起来,房间里开始有了一点生气。 我坐在床边,呆呆看着自己熟悉而又陌生的宿舍,心里对梅玲充满了感激。 我慢慢掀开枕头,拿出枕头下面柳月写给我的信,默默地注视着,脑子里不想让自己多想,就这么久久凝视着这些信。 然后,我打着了打火机…… 当火苗窜起,当青烟冒起,当火焰燃起,我的心也随之而焚毁了,所有的美好记忆都化为了一缕青烟,飘散而去。 做完这些,我倒头就睡,直到夜色降临,梅玲敲响我的房门。 梅玲走进来,提着一床电热毯,一进门就说:“嗯……不错,暖洋洋,充满温暖的气息,呶——这是给你的电热毯,我刚让办公室的人去买的……” 我有些过意不去,忙将梅玲让进来坐,边说:“梅姐,这——这太不好意思,这怎么可以?太添麻烦了。” “怎么着,给姐还见外?”梅玲随意坐在我床沿,将电热毯放在床上,眼睛瞟着我,脸上的表情半带挑 逗:“你现在是马书记的眼中的红人,不照顾好你,我怎么给马书记交代呢?这也是叫做照顾职工生活嘛……” 我坐在梅玲对过的椅子上,不好意思地笑笑,心里很温暖,这温暖来自于组织和梅玲,我的眼睛不敢看梅玲,她的眼睛太***勾魂,我不是柳下惠,但也不想被勾yin。 梅玲又打量了下我的宿舍:“小江同志,我得提醒你一句,这个人卫生要注意哟,啧,啧,看看你这宿舍,快成狗窝了,男同志啊,没有个女人照顾,就是不行,邋遢……” 梅玲嘴里说着,坐在哪里纹丝不动,并没有站起来给我收拾卫生的意思。 我知道梅玲一项指使人习惯了,她是很少动手干活的,自然也不奢望她给我收拾房间。 “呵呵……”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皮笑笑:“忙,没来及,明天,好好收拾收拾……” 然后梅玲继续用那种暧昧地眼神看着我:“江小弟,个人问题咋样了?” “什么个人问题?”我装做不懂。 “什么个人问题?就是你的女人问题?不懂?”梅玲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哦……你说这个,我现在不想谈这个个人问题!”我直截了当地回答,口气里充满落寂。 “哟——怎么了?小弟,失恋了?”梅玲看着我,好似从我口气里听出了什么。 我不说话,重重地出了一口气。 “男爷们,腰杆要硬,不要这么萎靡不振,多大事?不就是个女人吗?”梅玲轻描淡写地说:“像你这么好的小伙,女人都跟在你后面追,谁见了不喜欢呐,何愁没有女人?你说,是不是?” 说着,梅玲用脚踢踢我的小腿,带着挑弄的意味。 我不适应梅玲的挑弄,但是梅玲的话却让我有茅塞顿开之感,是啊,多大事,不就是个女人嘛,自己干嘛要这么萎靡不振呢?大丈夫当横行天下,岂能为儿女情长消磨意志,耽误青春? 我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被哪个女人耍了?”梅玲继续问我:“告诉姐,姐替你出气。” 梅玲的话让我一下子警觉起来,她分明是在套我的话,想从我口里得到确凿的证据。我绝对不能让梅玲知道我和柳月的事,即使已经是过去了,也绝对不能告诉梅玲。 我不能容许梅玲掌握任何对柳月不利的信息。 那一刻,我陡然意识到,在我的心里,不管我是如何地恨柳月,不管我将那些来信如何地化为了青烟,但是,在我的心里,却始终不能放下柳月,不能抹去柳月。 “没被哪个女人耍,”我随意地说道:“梅姐,你看咱这样的,还能被女人耍?” “哦……我看也是……”梅玲同意我的看法,又用脚轻轻踢了几下我的小腿。 我缩回小腿,收缩到梅玲的脚距离之外,让她够不到。 梅玲显然意识到了我的动作,宽容地笑笑,嘴里自言自语说了句:“小家伙,还挺害羞的,像个雏……” 我一下子觉得自尊心受到了伤害,妈的,老子已经是女人身上的老手了,敢说老子是雏,太小瞧人了。 我刚要反驳,一抬眼看见梅玲那挑战的目光,立时清醒过来,放弃了回应的打算。 我知道,如果我回应,则正中梅玲下怀,说不定今晚她就会躺在我床上,成为我的胯下之物,她打我这根嫩黄瓜的主意我是觉察的到的,我并不傻,什么都明白,只是装作不懂罢了。 我气馁地做低调状,笑笑,没说话。 我不由想起柳月曾经多次告诉我的一句话:为人处世,要淡定,低调。 其实,在我和柳月交往的这几个月中,我的身上已经不可避免地深深打上了柳月的烙印,我的言行处事,处处都自觉不自觉地带着柳月教诲的痕迹。 梅玲看我这样,也笑了:“江小弟,你很聪明,小鬼精。” 梅玲看穿了我的心思。 “哪里啊,梅姐,在你面前,我哪里敢?”我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一贯本分,一贯诚实,一贯正当……” “咯咯……”梅玲开心地笑起来:“小弟,给姐耍贫嘴啊,呵呵……好,姐喜欢,以后在姐面前不要放不开,不要这么拘束,姐就喜欢你随意放开……” 我也笑了:“梅姐,你是领导,我是小兵,哪里敢在领导面前放肆?” “哼哼……小鬼精,你就真的没有在领导面前放肆过?你就真的没有在女领导面前放肆过?”梅玲的眼睛又紧盯着我。 我有些心慌,又有些心虚,强自镇静,不动声色,依旧笑着:“想法是有的,但是,有贼心没贼胆……” 第2149章 小白脸 梅玲显然是不满意我的回答,但是,她也不能再多说什么,站起来,看看时间:“你还没吃晚饭吧,6点多了,走,和我一起去吃饭去。” “不了,”我推辞道:“我自己弄点吃的就行了,老麻烦你,不好意思。” “又给我客气,是不是?”梅玲一瞪眼:“吃顿饭,我是不是能把你吃了?小白脸,还男爷们呢,扭扭捏捏,像个娘们。” 说着,梅玲伸手就摸了下我的脸。 这是她第三次伸手摸我的脸了,我记得清清楚楚。 我被梅玲这话激着了,二话不说,穿了棉衣就跟她往外走,去了饭店。 在饭店的单间里,梅玲要了一只野生甲鱼,炖好,对我说:“小弟,吃吧,补补身子,自己一个人出门在外,不比在家里,要好好注意保护自己的身体,这写稿子,也是脑力活,要多补补脑子……” 梅玲的话突然变得很温柔,没有了以往的野1性。 我的心一阵感动和温暖,感激地看了梅玲一眼:“谢谢你,梅姐。” 梅玲看着我突然笑了,凑近我:“小弟,咱们商议个事,行不行?” “什么事?你说。”我边大口喝甲鱼汤边说。 “以后,只有咱们俩的时候,你别叫我梅姐,叫我‘姐’行不?”梅玲声音柔柔的。 我一愣,抬起头,看着梅玲水灵灵的眼睛,这个称呼我只对柳月有过,只有在我和柳月情浓意密之时这样叫过她,现在,梅玲提出这个要求,显然是不行的。 我摇摇头:“不行。” “为什么?”梅玲反问。 “不为什么,你只能是梅姐,而不能是姐。”我说了一句,又低头喝汤,我心里知道,我只有一个姐,那就是柳月,虽然已经成为了过去,但是,将永远留存在我的心里,直到永远,这个称呼,再也不能给任何的一个女人。 “死鬼精……”梅玲没有得逞,嘟哝着,不满地用手又狠狠摸了一把我的脸。 妈的,摸了4次了,我边喝甲鱼汤边在心里念叨着。 吃过饭,梅玲倒是没有再纠缠我,因为她接到了马书记的电话,说让她到歌厅去陪领导唱歌。 梅玲邀请我同去,我婉拒。 “不了,梅姐,我还想睡觉,困了。”我推辞到,心想我和梅玲一起出现在马书记面前,显然是找死。 “那也好,你回去哈好休息吧。”梅玲痛快地说着,没再坚持,替我拦了一辆出租车。 我回到宿舍,铺上电热毯,在暖暖的房间里,躺在暖暖的被窝里,睡了暖暖的一觉。 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午饭后,我去上班。 一进办公室,陈静就乐呵呵地冲我笑:“江峰,快来看,你配新电脑了。” 我一愣,果然看到我的办公桌上安放了一台崭新的电脑。 “这是梅主任专门安排的,最新的486电脑,指定配给你用的,是咱们新闻部最好的电脑,比刘主任办公室的都好,”陈静显然很兴奋,拉着我的胳膊比划着:“听安装电脑的微机室人员说,这台可不是普通的电脑,里面加装了一个叫数据宝的配件,遇到停电时可以继续工作一段时间,然后自动保存数据,自动关机,打的稿件如果忘记保存,下次来电后所有的稿件都在,不影响工作……” 我心里不由有些不安,如此之待遇,不大合适吧,怎么能把最好的电脑给我用呢,应该先配给刘飞的。 正在这时,刘飞进来了,带着微笑。 “江峰,身体好了吧,祝贺你康复!”刘飞关切地说:“我这些日子忙,没来得及去医院看望你,不好意思。” “谢谢刘主任关心,都好了,小病,不用专门去看啊……”我笑着对刘飞说:“刘主任,这电脑还是给你用吧,我用你的那台好了……” 我这话说的是真心话,刘飞用的那台是柳月以前用的,我很想用那台,虽然不如这台高级。 “那可不行,梅主任上午专门交代了,说这是马书记的指示,配给你专用的,我可不敢违背领导意图……”刘飞半笑不笑地说着。 我听得出,刘飞的口气不大自在,我看得出,刘飞的眼神有些捉摸不定。 我知道梅玲经常打着马书记的旗号办事,谁知道马书记有没有这指示呢?反正梅玲说有那就是有,即使大家明明觉得是假的,但也宁愿相信这是真的。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好再推辞什么。 我带着略微不安的心情开始使用我的新电脑,心里对梅玲又增加了几分感激和好感。 在随后的几天里,我将心里的痛苦深埋在心里,用拼命而繁忙的工作来让挤压心中的累累伤痕。 白天,我到处奔波忙碌,晚上,我在办公室加班疯狂写稿,写到深夜,回到宿舍,喝上几口二锅头,开始写日记。 我和晴儿一样,都有记日记的习惯,高中的时候养成的。 此刻,我的日记不再是每天的流水账,而是成了我发1泄痛苦和忧郁的阵地,我将自己和柳月的过去,将柳月从毕业为了工作湿身于常务副市长到离婚到和自己发生关系到将自己抛弃的过程,以及自己心中对柳月的情感,统统倾泻在了我的日记里。 在我的日记里,没有出现杨哥,我对他抱着一种无法说出的亲近和敌意,还有难以名状的妒忌和忿恨,我不想让他出现在我的心事中。 往往写到更深的深夜,我就将笔一扔,带着无法排遣的忧苦和酸楚,在酒精麻木的沉醉中昏昏睡去,不给自己的大脑以任何思考其他的空闲和时间。 就这样,时间又到了周末,到了下午下班的时间。 大家都下班了,我自己仍然在办公室里打字写稿。 正在这时,办公室的内线电话响了,我过去接,是梅玲。 “江峰,你在办公室啊。” “是的,在写稿。” “周末了,别写了,走,出去放松一下,我答应你,等你出来要给你接风压惊的,前几天看你身体虚弱不能喝酒,就拖到今天……”梅玲说。 “梅姐……这……” 我刚要推辞,梅玲不由分说打断我的话:“怎么?大记者,不给姐这个面子?” 我不叫梅玲为“姐”,她倒是自己感觉良好,一直自称“姐”。 我一时也不好再推辞,人家领导看得起自己,自己也不能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好吧,行!”我答应道。 “哎——这就对了,这样才乖——”梅玲满意了,笑道。 看来梅玲办公室里没有我外人,所以她才敢如此放肆。 “我在鲍翅楼订了一个小单间,3楼云翔间,我先过去,你也直接去,不要一起走。” 梅玲看来也是有所顾忌。 忙碌了一周,我也想放松一下,于是关了电脑,下楼,直奔鲍翅楼。 等我赶到的时候,梅玲已经到了,正在房间里等我。 梅玲点了一桌子好菜,很快上齐了。 “想喝点什么酒?”梅玲问我:“今儿个我请客,不要客气,反正也是不我花钱,吃完咱们签字走人……” “我喝白酒。” “好,舍命陪君子,我也喝白酒。” 梅玲叫服务员拿了一瓶52°的五粮液。 “这喝白酒,要么不喝,要喝就要喝高度的,喝低度白酒,时间久了,容易引发股骨头坏死……”梅玲笑着看着我:“你看咱们单位那老孟,应是喝低度白酒喝的,股骨头坏死,走路都不行了,刚提拔了一个副主任,不能上班了,病休,难受吧……” 我是第一次知道这个,不由点点头:“原来还有这讲头。” “是的,小弟,以后你跟着我,长见识的地方还多了……”梅玲说着,举起酒杯:“来,祝贺你身体康复,给你压惊,受苦了,小兄弟,一个人在外,爹妈不在身边,无依无靠的,不容易……” 梅玲这话说得很得体,很感人,很温暖,我的心里一阵感动,出门在外的人,最要的是什么?关心啊! “谢谢梅姐!”我一口将杯中酒干掉,眼睛潮潮的。 “配给你的那台电脑好用吗?”梅玲也干了,脸色微微红起来,看着我。 “好用,打字很流畅,键盘很好使……”我说:“听刘主任说,是马书记专门安排给我配的……” “哈哈……什么马书记专门安排……”梅玲笑起来,胸铺发颤,胸前的两团在我面前肆无忌惮地抖动着:“这是梅主任专门安排的,这点小事,还犯得着惊动马书记?马书记整天日理万机,哪里能记着这些琐屑……”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是梅玲自己安排的。 “这——不大合适吧?”我说:“梅姐,我觉得这电脑应该给刘主任,我用刘主任的旧电脑就可以……” “什么合适不合适,我说合适就合适,”梅玲一挥手:“刘飞用柳月那台电脑就不错了,怎么,你喜欢柳月那台电脑?” 梅玲狡猾地看着我。 “不是,没这意思,”我忙说:“我只是觉得刘飞是领导,这办公室的新电脑,应该先给领导用,领导担负着更重要的工作……” “狗屁重要工作,不就是写几篇破稿子吗?写出来不就是糊弄糊弄那些当官的,给领导看的吗?”梅玲不屑地说:“咱们这报纸上的文章,有几个是给老百姓看的?还不都是官样文章,自己吹自己,写了下级给上级看的?” 第2150章 小男人 我听了有些不是滋味,脸色有些难看,梅玲如此贬低我所从事的神圣党报记者工作,我可是把这份工作看得无比崇高,虽然梅玲说的不无道理。 梅玲看我的神色,知道说走了嘴,忙对我说:“呵呵,我不是对你来的,我是针对一种现象来的,当然,你的能力,你的才华,不仅仅体现在写作上,不仅仅体现在记者这个岗位上……” 我脸色好转,我觉得梅玲对我的喜怒很在意,好像在讨好我,对我又好像有些忌惮。 “来,不说了,敬你一杯,道歉酒,小男人!”梅玲笑意盈盈举起酒杯。 我们再次干掉。 我有个习惯,喝酒的时候喜欢喝白开水,而且要热的,这样喝了解酒。 我起身打算出去叫服务员给我送一杯白开水来。 梅玲眼珠子一转,忙站起来:“今天你是客人,我去给你要,坐好,别动。” 说着,梅玲顺手拿起自己的包就出去了。 一会,梅玲进来,端着一杯热热的白开水,放在我面前:“呶——你的白开水。” 我接过来:“谢谢梅姐。” “小东西,叫你叫我一声‘姐’你是死活不干,真够犟的!”梅玲边给我夹菜边说。 我不说话,低头喝了一口白开水:“咦,这水咋这味道?” “咋了?什么味道?”梅玲看着我的神色有些紧张,夹菜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中。 “怪怪的,说不出什么味道,”我说:“是不是这水里碱太大了?” “是,是,一定是,”梅玲忙说:“这饭店什么都好,就是白开水碱性太大,不放茶叶,水就很难喝……要不,给你放点茶叶吧……” 说着,梅玲拿了茶叶盒,倒了一点茉花茶在我的水杯里:“这会你再喝看看……” “嗯……味道轻多了……”我喝了一口说。 梅玲轻松下来:“那就好,来吃菜!” 然后,我们继续喝酒,很快,一瓶白酒被我干掉了五分之四,梅玲喝了一点点。 “梅姐,谢谢你,你对我真好,”8两酒下肚,我的话开始多起来:“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梅玲眼神飞扬,看着我:“小弟,姐喜欢你啊,第一次见到你,姐就喜欢你……” “我有什么好的,你干嘛要喜欢我?”我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梅玲,感觉身体很热,小腹部一股暖流一个劲往上涌。 “你年轻、潇洒、有知识、有能力,会来事,聪明机灵,这样的小伙子谁不喜欢啊,”梅玲眼神火辣辣地看着我:“报社的女人不喜欢的你的不多哦,恐怕你的上司柳月也很喜欢你吧……” “别提她,”我心里突然一阵发酸,一股想哭的冲1动涌上心头,冲梅玲摆摆手,醉醺醺地说:“梅姐,不提这个,谢谢梅姐喜欢我这个小弟,小弟很有面子,来,倒酒,咱们喝酒……” “你喝了不少了,多吃菜,来,听话,乖!”梅玲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对面坐到了我身边,身体挨着我,给我夹菜。 我闻到了梅玲身体的肉香,感觉到了梅玲高耸而弹性的胸部对我胳膊的接触,浑身的血液流速不由加快,脸上很烫,头懵懵的。 奇怪,今天这酒怎么这么大的后劲,我平时喝一斤也不会这么反应,难道是大病初愈,身体还不适应? 我觉得自己在愁苦的心态下醉得很厉害,同时,身体的反应也很厉害,小腹部的热浪一波一波往上涌…… 我浑身燥热,有些受不了梅玲的亲昵。 我提醒自己不要犯错误,不能再喝下去了。 我摇摇晃晃站起来:“梅姐,我吃饱了,有些困,想回去休息。” “那好,咱们回去。”梅玲扶着踉踉跄跄的我离开了酒店,打了一辆出租车。 我和梅玲坐在车后排,我的大脑一片麻醉混沌,浑身躁得难受,像是有无数小虫在心里咬。 梅玲的身体挨着我的身体,让我靠在她身上,她的手自然地握住了我的手。 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拒绝。 我感受着梅玲母性的温存,想起了柳月,千头万绪,百感交集,心里只想流泪。 打车回到我的宿舍,我下车时差点跌倒在雪地里,幸亏梅玲扶住我。 梅玲帮我找到钥匙,开门,将我放倒在床上,脱下外套。 我的视线迷迷糊糊,大脑昏天暗地,看不清楚眼前的物件,朦胧间觉得好似是柳月在温柔地服侍我,在伺候我,给我拖外套,脱鞋,盖上被子…… “姐——”我的心里叫出来,眼泪的心里猛然迸发,开始狂流。 然后,我感觉到柳月柔软的身体进了我的被窝,温柔地贴近我的身体…… 我的身体骤然又开始滚烫,浑身的血更加快速地奔流,我仿佛又回到了参加工作第4天,在柳月的家里,那个迷1离之夜…… 我的眼前迷幻地出现了柳月温柔的笑脸…… 我仿佛听见柳月在我耳边轻轻低语:“阿峰,你受苦了,对不起,我其实,最爱的是你,我心里只有你,我永远都是你的女人……” 我的心崩溃了,我的大脑击碎了,我的浑身迸发了…… “姐——”我像个委屈的孩子,猛然叫出来,接着,眼泪哗哗地奔流,从心里淌出来。 “姐……我爱你,姐……不要离开我……”我泪流满面,一遍遍喃喃地念叨着,紧紧抱住柳月的身体,在黑暗中闭紧双眼…… 终于,我筋疲力尽,在柳月母性而温暖的怀里沉沉睡去…… 我再次醒来是半夜时分,被渴醒的,喉咙里像在冒烟。 我睁开眼,床头的台灯亮着,梅玲披着外套,正坐在我床头的写字台前看着什么。 听见我有动静,梅玲迅速将看着的东西合上,放到写字台的书架里,然后扭头看着我:“你醒了?” 我晃晃脑袋,有些疼,一摸身上,一看梅玲,棉衣外套下只穿贴身内衣,不由大吃一惊,努力想回忆起什么,却什么也想不起。 我急忙找到内衣,在被窝里穿上,边说:“梅姐,这——这是怎么回事?” 梅玲略带愠色地看着我:“你问我?你自己干的好事,还问我?” “可——可是,我——我确实不记得发生了什么?”我的大脑一阵发懵,我明明记得自己是在和柳月亲热做那事,醒来怎么都不见了,怎么成了梅玲坐在我床边呢?刚才一切是真的还是假的?难道是一个梦?可是,我没穿衣服,梅玲穿的这么少,又是怎么回事? “小东西,占了便宜还装憨卖傻,”梅玲嗔怒地看着我:“你喝醉了,我把你送回来,把你扶上chuang,刚要走,谁知你……你力气这么大,我怎么能敌得过你……于是,就被你……” 梅玲不紧不慢地说着,脸上竟然出现了几分娇羞。 我一听,头皮发炸,坏了,***,我真是个混蛋,我竟然把梅主任给干了,这可是马书记的女人,是县级领导才能用的,我狗屁都不是,竟然使用领导的女人,真该死! 我头上的汗一下子就流下来:“梅姐,对——对不起,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平时喝酒不这样的,我酒量没这么小的,可是,我也不知道,昨晚,怎么会……” 我懊丧地一个劲道歉,我此时除了梅玲,没有感觉对不起谁,我已经没有女朋友了,我无须对任何人负责,我只是觉得无法向梅玲交代。 梅玲不说话,就这么平静地看着我。 等我说得口干舌燥了,梅玲起身给我倒了一杯水,递给我:“说累了吧,喝点水。” 我看梅玲没有生气的意思,心里稍微安慰了一下,忙接过杯子,一口气喝掉,胃里和嗓子里才感觉稍微好了一点。 我将杯子放在写字台上,刚要继续再道歉,梅玲突然捂住我的嘴巴,温柔的看着我:“你不要再说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说再多也没用了……再说,其实,我很喜欢你,既然,既然已经委身于你,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要……只要你不嫌弃我也就好了……” 我愣了,把梅玲的手拿开:“梅姐,你——你不生气了?” “我没生气,能被你这么优秀的小伙子要,我自己也愿意……”梅玲上了床,钻进被窝,身体又紧贴着我的身体,:“只要你不嫌弃姐的身体,只要你不嫌弃姐是老太婆,姐是没什么可说的……” 我怔怔地半躺在床上,心里直发愣,***,我就这么着把马书记的女人给睡了,太突然了,太意外了,太不可思议了。 “小弟,你放心,姐有家庭,有孩子,不会纠缠你,不会对你有额外的要求,只要你想姐,需要姐,姐就会给你,只要姐想你的时候,你能安慰安慰姐,姐也就知足了……”梅玲喃喃细语着…… 我的身体受不了了,我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我将所有的道德、理念、担忧、习俗和叮嘱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我的脑海里没有任何柳月和晴儿的踪影,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叫,像一头发狂的野牛…… 当又一轮战斗结束,我大汗淋淋,再次昏睡过去。 我再次睁开眼睛,已经天亮。 房间里静悄悄的,电暖气的热量使得房间里暖意融融,窗帘仍旧拉着,光线从缝隙里透进来。 梅玲不在床上,又是披着棉衣,正坐在我床头的写字台前专注地看着什么。 第2151章 小种马 我身体一动,梅玲立时身体微微一颤,将手里的东西迅速合起来,放到书架上。 我没有在意梅玲的动作,此刻我的脑子全部清醒了,靠着床头坐起来,愣愣地看着梅玲发呆,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回放着昨夜发生的事情…… 梅玲轻轻出了一口气,看着我莞尔一笑:“小种马,醒了?” 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梅姐,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别问我,你自己知道,”梅玲不满的看了我一眼:“我又不让你负什么责任,你怕什么?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有些局促,脸色红了。 梅玲见我这样,笑了:“好了,别有什么心理负担,咱们俩的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咱们心里有数就行了……再说了,姐喜欢你,喜欢和你在一起,姐是自愿的,自愿被你弄……以后,姐会好好疼你,好好关心你的,你该找女朋友的就找,该成家的就成家,姐不会阻拦你,纠缠你……” 我有些放心了,觉得和梅玲在一起,不牵扯感情,倒是很轻松。 我突然发现自己在堕落,竟然到了单纯追求性发1泄的地步。 确实,在那一个时期,我对谈感情彻底丧失了兴趣,对爱情产成了巨大的心里障碍和恐惧感,我几乎是带着自暴自弃的心理,开始了对自己行为的放1荡不羁和任其自流。 “饿了吧?我去弄饭咱们吃。”梅玲很快穿好衣服,开门出去买饭。 我突然想起了我的日记本,急忙爬起来。 找了半天,最后在我的写字台书架上找到了日记本,正和其他书籍放在一起。 奇怪,我怎么记不得什么时候将日记本放在这里了。 我忙将日记本锁进另一个抽屉里,这里面记录我和柳月的全部经历,包括柳月的艰难生活和情感历程,可不能让梅玲发现。 我知道梅玲是柳月的死对头,如果被她发现柳月的私生活,特别是和那常务副市长还有我的事情,无疑是一枚重磅炸弹,将几乎能摧毁柳月。 这年头,女人的生活作风问题无疑是官场最好的攻击武器。 虽然梅玲已经是我身下的女人,虽然柳月已经抛弃了我,投入别人的怀抱,可是,在我的心里,仍然只有柳月,只爱柳月,虽然我还不时地痛恨她。 梅玲,对我来说,只不过是发1泄情裕的一个工具。 其实,我知道,对于梅玲来说,我同样也是她发1泄情裕的一个工具。 我们,只不过是相互需要和利用而已,谈不上什么感情。 很快,梅玲弄了饭回来,我们一起吃完。 吃过饭,梅玲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书架。 今天是周末,不用上班,吃过饭,梅玲迫不及待又拉着我上了床,她就好像是一匹饥渴的母狼,无休止地向我攫取着热量和力量。 在床上,我和梅玲活动了一整天,直到天再次黑下来。 我有些惊奇于自己的性能力竟然如此超强,超过以往任何一次,仿佛成为永不知足的性饥渴。 我心里不禁有些惊异,却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我再次确认梅玲有被性1虐的倾向,与白日里跟在马书记后面趾高气扬、傲气嚣张、高贵冷雅的梅主任判若两人。 而我,心中正积郁了无比的痛苦和怨愤,正需要有个发1泄的渠道,梅玲的要求和我的需求正好合谋。 于是,我的暴力倾泻了我的积郁,我的暴力满足了梅玲的变态,各得其所。 从那一天起,我的生活开始走向了堕落,除了玩命地工作,我不和任何人交往,只和梅玲保持着互相满足的性发1泄,我不再奢望什么爱情,不再谈什么真爱,我将自己麻醉在痛苦和失落中,浑浑噩噩地过着每一天。 “你喜欢我吗?你爱我吗?”梅玲在一次迷醉中清醒过来之后,问我。 “我不爱你,我只喜欢你的肉1体,我只是把你当做一个婊zi来玩!”我恶狠狠地说着,猛吸两口烟,我知道梅玲喜欢我在床上作践她,而我,也正想发1泄心中的怨怒。 “叫我一声‘姐’,好吗?”梅玲再次弱弱地提出要求。 “不,绝不!”我再次斩钉截铁地回答。 “为什么你能叫她,不能叫我?”梅玲哀怨地看着我,脱口而出。 “叫谁?”我警觉地看着梅玲:“你说我叫谁?” “没叫谁,我随便说说的了!”梅玲神色有些慌张,急忙掩饰。 我没有再追问,心里突然隐隐不安起来,我突然想起了那个跑到书架上去的日记本,还有梅玲在我睡着的时候看的东西…… 事情应该不会有这么巧,她不可能会看到这日记的,我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在单位里,我和梅玲保持着正常的交往,我见了她依旧是称呼“梅主任”,她也依旧叫我“小江”,我们彼此心照不宣,顶多在没人的时候,她放肆地摸我一把。 我将自己在工作之外变得麻木,除了和梅玲痛苦而疯狂的机械发1泄运动,不让自己的大脑去想更多,尽量不让自己陷入对往事的回忆中去,虽然过去的那些事情有时会不可避免地在深夜中从我脑海里爬出来。 要是世上有一种药,吃了可以忘掉所有的过去,该有多好。 我时常这样想。 陈静对我出院之后性格发生的巨大变化感到惊异,几次问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都沉默地摇摇头,走到一边去。 我一次次拒绝了陈静的爱情表白,不是陈静配不上我,而是我根本就不想谈情说爱,我对爱情产生了从头到脚的悲凉和失望,在我的情感生活里,没有明天,没有阳光,没有希望,我只想浑浑噩噩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生活中我是如此的自暴自弃,工作中我却爆发出异乎寻常的热情和张力,勤奋到了疯狂的地步,每日除了参加正常的会议采访活动,自己还主动找一些新闻题材去采访,回来就趴在电脑前埋头打字。 办公室里每晚走的最晚的就是我,新闻部里每天交稿最多的是我,被编委会评出好新闻最多的是我,被马书记在职工大会上公开表扬、号召大家作为学习榜样的同样是我。 在我的带动下,新闻部出现了你追我赶,争当新闻标兵的热潮,大家都一改往日的懒散,奔忙勤奋起来。 “江峰,你再这么拼命,不光你吃不消,恐怕大家伙都跟不上,吃不消了……”刘飞一次半真半假地对我说。 我知道我的拼命工作和取得的业绩引起了同事们的嫉妒,甚至包括刘飞的不安。 柳月曾经和我说过,在单位里混,每个圈子里都有一种默契,一种平衡,大家都在这种平衡和默契之间舒服地活着,如果有人突然出现并打破这种平衡和默契,这人必然要遭到部分人的指责和不满。 这是圈子的规则。 而我的超乎寻常的勤奋和拼命,则打破了这种平衡,引发了包括刘飞在内的同事的妒忌和不满。 但我不想去理会这些,依旧我行我素。 刘飞现在对我越来越客气,说话的内容越来越浮于表面,我知道,我们虽然表面上依旧亲热而亲近,而在内心,距离却越来越远了。 有时候梅玲会借故到我们新闻部来转悠一下,和我聊天说话,刘飞总会闻声从他办公室里跑过来,在旁边有话无话地搭讪。 这时候,我用眼睛的余角都能看见刘飞眼中的妒火。 我不想得罪我的直接领导,但是,有些事情,我没办法,我要生存,我要发展,我凭自己的能力去做事情,我不可能总是在刘飞的阴影之下。 我觉得刘飞一定很奇怪,梅玲怎么会对我这么好。 我还觉得每日都费尽脑筋去琢磨别人,实在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我不想参与人际纷争,但是,我知道,有时候是逃不掉的,是必须要面对的。 我在拼命工作的同时,小心翼翼地规避着,远离着。 最近几天,刘飞派给我的采访任务突然多了起来,而且,这些采访任务全部是会议活动,没有一个是真正有新闻价值的采访项目,多的时候,一天我竟然接到了5个会议采访通知,都是政府部门一些例行公事的“四季歌”。 我整天疲于奔波,在各个会场之间奔跑,成了典型的会议记者。 我很快明白,这是刘飞利用职权对我的一种钳制和警告,因为在我接到如此之多采访任务的时候,部里明明还有同事正闲着看报纸。 跑会议的记者,是最没有出息,最不能出好新闻的记者,会议新闻也不可能被评为好新闻,说白了就是在应付上级而已。 既然我被会议采访牵制了,自然也就没有时间再去采访别的真正的新闻。 “这个刘飞,这么做,太小人了,明明部里这么多闲置人员,却把跑会议的事情都压给你,这明摆就是整人吗,妒忌,小心眼!”陈静火了,为我打抱不平,要去找刘飞质问。 我坚决阻止了陈静,以沉默的方式接受了这种不公的待遇。虽然我的心里很是窝火,在以前或许早就和刘飞摔盘子了,但是,我现在不这样了,因为,我想起了柳月的话:忍一时之气,免百日之祸。 我骑着自行车,在江海市区的各个会场之间飞奔,签到、拿会议材料、记下讲话的领导和主席台副地级以上领导名单,然后,再奔向下一个会场。 一天跑下来,下班时分,回到办公室,开始逐个写稿。 正文 1447.暗算 第2152章 写完稿子,交到总编室,往往已经是晚上8、9点钟。 然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泡上一碗大碗面,犒劳饥肠辘辘的肚子。 一连几天,都是这样过来。 我接受刘飞下派的任务时总是很痛快,丝毫不讲价、不抱怨,毫无怨言,任劳任怨。 我知道,刘飞一定在位自己的权力而自豪,一定在为我受到惩罚而得意,一定在为我不能写出有新闻价值的稿件而暗暗快意。 我以无条件的接受和全面的顺从换取了刘飞对自己权力的认可和享受。 然而,我很快就发现了窍门,在默默无闻中开始了出动的出击。 我在晚上回到宿舍,吃完大碗面之后,随手翻阅当天的会议材料,漫不经心地看着这些政府部门的经验总结和介绍,脑门突然开窍,突然发现,原来这些会议材料中隐藏着大量的有价值的信息,不仅仅有各种经济发展数字,还有各种工作具体措施和下一步打算,特别重要的是,还有许多材料都对所属的部门工作有着行家里手的论述。我猛然发觉,从这些材料中做新闻,挖信息,搞述评,写调研报告,弄一些带有思辨性的论述新闻,不是太容易了吗? 我一下子来了精神,仿佛发现了新大陆,脑子一下子兴奋起来。 刘飞想利用会议新闻对我实行围剿,让我写不成真正有价值的新闻稿,那我就来个反围剿,从内线跳到外线去作战。 于是,我每天晚上,就开始翻阅这些会议材料,撰写带有探讨性、思辨性的论述文章。 很快,我在会议新闻圆满完成采访任务的同时,几个大块头的论述通讯出现在本报的重要版面重要位置上。 我得到了包括马书记在内的报社领导和同事们更加高度的赞扬和肯定,也得到了包括刘飞在内的本部同事更多的羡慕和嫉妒。 看着刘飞无奈而又嫉妒的眼神,我神色平静,表情谦虚,内心却感觉狠狠出了一口恶气:老子反围剿成功了! 但是,我也知道,我和刘飞真正的较量也就由此开始了,现在是在幕后,下一步或许就会走到台前。 我在无言的沉默中等待刘飞的下一次出击。 刘飞的出击暂时没有出现,我在忙碌中继续着自己的工作和生活。 有些日子没有柳月的消息了,同样,也没有晴儿的消息。 其实,如果我想打听,还是很容易从同事和同学的口中知道她们的近况的,只是,我没有这个兴趣,我对任何人的事情都不感兴趣,我除了工作,就是在浑浑噩噩中昏睡,工作之外的我就是一具行尸走肉,没有思想,没有灵魂。 这天,我去采访市里的一个解放思想大讨论动员会议,市委召开的,市委市政府各部门的负责人都参加了。 会议间隙,我去休息大厅抽烟,遇到了宋明正。 他主动从后面喊我:“江记者,江峰!” 我正往外走,停住,回头:“宋局长,你好!” “呵呵……有一段时间不见了……”宋明正主动伸手和我握手:“一直等你这个大记者来我们局里采访呢,就是等不来,看来,你很忙啊……” 我平静地笑了下:“真抱歉,宋局长,最近事情真多很多,市里的活动一个接一个……” 我说的是实话,我现在每天白天都是在外面跑,只有晚上才有时间写东西。 另外,就是我有空,也未必就想起去卫生局采访,这个傀儡局长说了又不算,去那里自找麻烦。 “是啊,看报纸就知道你的行踪,确实很忙啊,一天报纸上光你的名字就出现好几次,”宋明正微笑着看着我:“我看你最近写了几篇重量级的大块头述评,论述经济发展和改革中的某些现象,很有深度,很有见地,观点很清晰,看得出,你很有思想……” 我已经习惯了各种场合中真的和假的恭维与表扬,淡淡一笑:“谢谢宋局长夸奖,以后有时间一定去卫生局拜访,只要您不嫌麻烦……” “何来麻烦之谈,求之不得,”宋明正继续笑着:“什么时候来,提前给我联系,我派车去接你……” “好的,那就这么定了,”我看着宋明正:“还有事情吗?宋局长。” 我做出要走的姿势。 “嗯……”宋明正沉吟了一下:“还有个小事……” “你说。” “我想问一下,妮妮她妈妈最近怎么样?一切都还好吗?在省城还顺利吗?”宋明正看着我。 我明白了,这才是宋明正今天叫我的真正原因,他想知道柳月的近况。 我看着可怜的宋局长,同病相怜,甚至感觉自己比他还要可怜。 两个被遗弃的男人,在一起谈论遗弃自己的女人,其中先被遗弃的向后被遗弃的打听女人的近况,不是很可悲可笑的事情吗? 宋明正比我强,他虽然被抛弃,但是柳月并不是因为有了第三者离开他的,而且,他还有孩子在一起,我呢,是柳月有了别的男人不要我的,我什么都没有,属于被扫地出门。 我心里涌起巨大的悲哀,觉得自己很落魄,努努嘴巴,看着宋明正:“我最近一直很忙,柳主任的近况我也不大清楚,要不,你问问报社别的人吧。” 我知道这话等于是废话,宋明正不可能找报社的人打听自己的前妻的消息,他之所以问我,是因为我去看过2次妮妮,觉得比较亲密而已。 “哦……”宋明正脸上闪过一丝失望:“既然这样,那就算了,你去忙吧……” 看得出,宋明正对柳月还是很关心的,我想起柳月和我谈起的事情,知道宋明正虽然已经结婚,但是,他仍然还在爱着柳月。 我冲宋明正礼貌地点点头,走到会场休息大厅的角落,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点燃一颗香烟,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和萧条的树林发呆…… 正在这时,我的肩膀被人从后面重重拍了一下,一个低沉而舒缓的男中音在身后传来:“小表弟!” 我的身体一震,仿佛被过了电流,慢慢转过身来。 是杨哥,市委组织部雷副部长。 我的心剧烈跳动起来,一向和蔼可亲的杨哥在我眼中突然变得丑恶而可憎,这个老男人,利用手里的权势和地位,夺走了我的女人,毁灭了我的幸福,粉碎了我的梦想,击垮了我的世界,愚弄了我的尊严……他,是我不共戴天的仇敌! 我不由绷紧了表情,手里的拳头慢慢握紧……如果不是在这个场合,说不定我会一拳将他打成肉酱! 我确信两点:第一,他比我官大,现在在官场我不是他对手;第二,在搏击场,他不是我对手,我轻而易举就能打倒他。 这个时候,他来找我干嘛?奚落我?嘲笑我?鄙视我?清算我? 我牙根不由咬紧了,眼神漠然地看着杨哥。 “小表弟,你怎么了?”杨哥发现了我神情的异样,皱皱眉头:“见了我,这么紧张干嘛?好像要打架似的……” 杨哥不紧不慢地一句话,一下子就把我的满腔怒火给肢解了,我顿时泄气,猛然意识到此刻我面对的是江海市委组织部的二号人物,实权派高官,万人敬仰的大官,我如何能够和他对抗甚至使用武力呢?如果那样做了,我无异于自取灭亡。 而且,从杨哥的表情和语气看,他好像不知道我和柳月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依然把我当做小表弟,也就是说,柳月没有告诉他我们之间的事,仍然把我说成是她的表弟。 我的勇气和胆量在他的气质和气势面前被瓦解了,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和他的巨大差距,一个天一个地,天壤之别,他的能量和权力大到足以让我这样的小人物仰视许多年,或许一辈子;他甚至可以利用他的权势实现他的许多愿望和理想,包括他想得到的女人。 “没……我没怎么啊,”我突然在杨哥面前变得局促和不自信起来:“原来你也在这里开会的,我没看到你……好久没见你了……” 我说的是实话,仔细回忆一下,我真的好久不见杨哥了,不知道他在忙啥。 不过想想也不奇怪,大人物,忙碌的事情多了,平时的工作和应酬就够忙的,再加上最近和柳月春风几度,估计省城是没有少跑。 一想到这里,我心里酸酸的,杨哥终于如愿以偿了,柳月终于投入了他的怀抱,他这许久的努力和心思没有白费。 他是如愿了,我呢?我成了孤家寡人了。 “是啊,好久不见了,我最近一直很忙,这不,今天上午才刚从西京回来,从柳月那里回来,我在那里呆了3天……”杨哥神色凝重地看着我说。 我的脑袋开始充1血,妈的,欺人太甚,和我说这个干吗,故意刺激我啊,不但说去西京,还专门挑明去看柳月,还特意说在柳月那里呆了3天!这摆明了是要故意弄我难堪,让我无颜。 我的心里又充满了愤怒,看着杨哥的眼神充满了敌意和忿恨。 杨哥却没有看我的眼睛,自顾看着窗外,突然重重地叹了口气:“柳月在西京出事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转脸看着杨哥。 杨哥的神色突然变得很沉重和忧虑。 “怎么了?”我不由自主地问道,心里充满了焦虑和不安,涌起一种不祥之感。 第2153章 狂怒 “柳月提拔副处长的事情告吹了,黄了,”杨哥缓缓地说:“本来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凭她的能力和表现,凭部里领导的赏识和大家的公认,她都没问题,谁知……” “谁知什么?”我紧跟着问杨哥,同时,向周围看了看,贴近杨哥的身体,仿佛怕外人听到。 “谁知就在这节骨眼上,一夜之间,省委宣传部所有的部领导和处室负责人都收到一封相同内容的匿名信,”杨哥的声音微微颤抖:“就是这封匿名信,毁了柳月的这次提拔,也毁了柳月今后在省委宣传部的前程和希望……” 我大吃一惊:“匿名信?什么匿名信?” “一封从江海发出的匿名信,打印好的,信的内容是说柳月生活作风有问题,说柳月从大学毕业一开始就主动出卖色相,和被抓进去的前常务副市长睡觉,用身体作为交换,找到江海日报社的工作……而且,这许多年以来生活作风愈加泛滥,持续糜烂,利用工作之便,勾yin自己的下属,乱搞男女关系……信里没有提及人的具体性命,但是说的很详细具体,甚至还有时间、地点……”杨哥激愤地说着:“这个写信的人看来是下了很大的功夫,想制造天衣无缝的谎言!” “卑鄙!无耻!小人!”我激愤地说道:“整个就是一派胡言,污蔑!” “省委宣传部是省委重要部门,又是宣传机关,提拔人,生活作风非常看重,对被选拔干部的名声和影响要求很高,出了这种事,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影响已经出去了,而且非常恶劣,整个宣传部都知道了,所有人看柳月的眼神和目光都变了……”杨哥继续缓慢而沉重地叙说:“首先,这种事,没有人去给你调查真伪,组织上没这个责任和义务去甄别,而且,这种事,越调查反而影响越坏,愈发说不清,就像林biao当年给组织上出书面条子证明叶群是处nv……其次,中国人的思维习惯,大家对这样的事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特别是对一个年轻漂亮的女性而言,大家都喜欢津津乐道这事;第三,提拔重用干部,同等资历同等条件下,自然要优先重用口碑好、名声好的人……就这样,柳月这次的提拔告吹了,不仅仅是这次,今后,柳月在省委宣传部的前程基本也就毁了……” 杨哥的声音里充满了激愤和难过。 我的心中非常难过,我知道柳月非常要强非常自立,一心想通过自己的能力来证明自己,一心想做出一番事情来证明自己的价值,为了自己的理想,她一直在努力奋斗,努力拼搏,可是,就是这么一封匿名信,就把她的所有努力和希望都毁灭掉了! 那一刻,我忘掉了和柳月的仇隙,忘掉了和杨哥的不快,巨大的悲伤充斥了我的心间,我为柳月的不幸遭遇陷入深深的悲痛。 此时,休息大厅已经安静下来,大家都又继续去开会了,偌大的空间里只有抑郁的我和杨哥。 “杨哥……”我的喉咙有些哽咽:“难道……难道就没有什么可以补救的办法了吗?” 杨哥苦笑了一下,看着我,亲切而疼爱地拍拍我的肩膀,好像是在为柳月有如此关爱自己的表弟而感动:“官场的事情,复杂得很,人言可畏,舆论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我和张处长同你一样,都知道这匿名信的内容是诬陷之词,纯属诬告,都知道你表姐是一个怎样的人,都相信她的人格和人品,可是,外人未必都这么看,有些人,最喜欢折腾别人的私生活,最喜欢拿别人的私生活做文章……现在,柳月正顶着巨大的压力,我和张处长正在找人做工作,争取把影响限制在最小的范围内,争取为柳月博得一个进步的机会……我这几天在西京,就是忙乎这事的,要不是今天开这大会,我不会回来的……开完会,下午,我还得去西京……” 我被杨哥感动了,多好的男人,多么负责的男人,为了柳月,千里来回奔波,不辞辛苦,而我,却龌龊地只知道去想象杨哥去西京只为了和柳月去男欢1女爱。 我立时感觉到了自己的卑微心理和肮脏意识,有些无地自容,我觉得真的只有杨哥才配得上柳月,他能知道疼柳月,爱柳月,保护柳月,帮助柳月,而我,能给予柳月什么呢? 同时,我从杨哥的话里还判断出,杨哥并不知道柳月的过去,不知道柳月和那常务副市长的事情,当然更不用说知道和我的事情了。他坚定地把匿名信的内容认定为诬告。 世界上有些事情真假对错是很难说清楚的,单纯的一个男女关系,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说法,色相引诱、强占民女、肉1体需求、感情升华……不怕有这事,就怕被人利用来做文章。 我想起柳月曾经告诉我的话。 “我回来之前,柳月反复叮嘱我,让我见了你不要说这事,她主要还是担心你因为这个影响工作,怕你分心……柳月这是在疼你,呵护你……”杨哥说:“可是,我考虑了,你这个表弟已经不小了,已经长大了,已经能独立生存思考问题了,有些事情,该让你知道了,让你多了解官场和社会的复杂多变、险恶风云,对你以后的成长不无好处,所以,我决定还是告诉你……” 我的心里一真感动,柳月在这种时候还记挂我,还为我考虑,而我,却曾经一直是那么地恨她…… 我在感受到柳月博大胸怀的同时,也感到了自己心胸的狭窄和自私。 我开始从心里真心实意祝福柳月和杨哥了。 “还有,柳月让我转告你一句话:‘无论何时何地,无论有多大的艰辛,无论有多大的难处,一定要坚强,任何时候都不要迷失自己’!”杨哥看着我,将一只手放在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我的大脑一阵轰隆隆作响,头皮一阵发木,脑海里一片空白,心里翻江倒海…… “杨哥,这信是谁写的?查出来没有?”我恍惚间突然想起这个事情。 “不知道,”杨哥摇摇头:“我问过柳月,既然这封信这么说,那么就一定会有一些捕风捉影的谣传出自某些人的口,既然这人在这种时候寄出这封信,那么,这个人第一对柳月的工作情况很了解,知道她最近要提拔;第二,这个人和柳月是死对头,对柳月的提拔和进步一定是抱着刻骨地嫉妒和仇视;第三,这个人出自江海,平时应该是和柳月有仇隙……可是,柳月,这个傻丫头,只是摇头,什么也不说……唉……” 杨哥的一声叹息中,我听出了对柳月深深地怜惜和疼爱。 我仔细掂量着杨哥的话,突然,一道闪电从我脑海里闪击过来! 我猛然想到,是她,一定是她! 除了她,不会有人知道柳月的这个事情,柳月说过,知道这个事情的人只有我和宋明正,而宋明正显然是不会出卖自己一直深爱着的前妻的。 我的大脑立时血往上涌,我几乎肯定,这事就是梅玲干的,我一下子想起来那晚梅玲神情诡秘地在我沉睡之际坐在我写字台前翻看的东西,想起我的日记本怎么会莫名其妙跑到书架里…… 我恨得牙根痒痒,心里怒火万丈。 杨哥不能在休息室久留,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会场。 我没有在会场逗留,带着会议材料,以飞快的速度往回赶,满怀着对这个女人的刻骨仇恨。 我要杀了她,我要将她化作齑粉,我要让她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路上,我一遍遍发狠,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个卑鄙丑恶蝎毒心肠的女人碾成肉酱! 我是个混蛋,我是个下流昏庸的混蛋,我竟然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我竟然让这个女人利用我去毁掉了柳月! 我一遍遍恶狠狠地咒骂着自己,痛恨着自己! 我觉得自己真的该死了! 冬日的阳光冷冷地照耀在我的身上,照耀在骑着自行车拼命往回飞奔的我身上。 我的身体整个冰冷,我的大脑一片麻木,我的心里怒海翻腾,我的双目像要喷出火焰。 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到宿舍,将自行车往门前一扔,进门就在屋里翻找。 很快,我找到了一把雪亮的匕首,这是我上大学的时候买了作为玩耍用的,此刻,它派上用场了! 我要用这把匕首上的鲜血来祭奠自己的堕落和丑恶。 我把匕首放进口袋,恶向胆边伸,准备去报社。 刚要出去,突然宿舍的门被推开了,梅玲出现在门口。 “我刚回报社,在路上看到你骑自行车回宿舍,就赶紧过来了……”梅玲没有觉察到我的异常,带着淫1邪而妖媚的笑,往我宿舍里走。 她是想利用这个时间来和我来一次床弟之欢。 臭婊zi,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自己送上门来了。 我没说话,将房门猛地关死,回身一手抓住梅玲的头发,一手抓住梅玲的身体,一用力,随着梅玲的一声惊呼,她被我扔到了几米开外的床上。 木板床在梅玲身体重量的冲击下发出一阵痛苦的呻音,床板几乎都要被折断。 这是我从小到大,有生以来第一次打一个女人。 第2154章 凶神恶煞 伴随着一声怒吼,我随即欺身到了梅玲身边,又一把抓住了梅玲的头发,往后猛地一用力,将梅玲的脸拉到仰面朝天,面对我爆火的双眼。 “啊——你——你要干什么?”梅玲被我这么一扔一拉一摔,差点闭过气,看着我凶神恶煞一般的表情,顿时吓得面无血色,话都几乎说不出来。 我咬紧牙根,二话不说,伸出右手,照着梅玲那妖精一般涂满粉脂的雪白脸蛋来回就是狠狠的两巴掌。 “啪——啪——” 两掌过后尽开颜,梅玲雪白的脸蛋立刻就变成了血红色。 梅玲被我打地闭了气,晴儿过了10多秒钟才苏醒过来,惊惧的眼神看着我:“你——你疯了——干嘛用这么暴力!我——我受不了,太虐了,轻点好吗……” 这个臭婊zi,这个份上还想着男欢1女爱,还以为是在给她实施性1虐待。 “草泥马——你脑子里就那点骚事!”我一把伸手卡住梅玲的脖子,怒吼着:“说——你都干了些什么?说!” 梅玲这才醒悟过来,知道我不是要和她做那事,而是在质问她。 “我——我——”梅玲被我卡住脖子说不出话,两腿乱蹬,双手乱舞,脸憋得通红。 我的手放松,但是仍然卡在她脖子上:“说——你都干了些什么?” “你——你什么意思?”梅玲缓过气来,想坐起来,无奈被我卡住脖子,无法动弹。 “我什么意思?你自己做的事情你不知道?”我仍然恶狠狠地说。 “我做的事情?我做的事情多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梅玲神色缓和了一下,两眼瞪着我。 “说,你都对柳月做什么了?”我怒视梅玲。 梅玲明白过来,神色顿时发虚:“我……我哪里做什么了?她在西京,我在江海,她的省里,我在市里,我能做什么?我什么都没做!” 梅玲来了个死不认账,同时还反问我:“原来是就是因为这个打我,你为了一个女人,这样打我,我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动我一个指头,你能耐大了,敢打我!” 我不想和梅玲多罗嗦,愤怒让我失去了理智,我掏出匕首,一下子抵在梅玲的喉咙,歇斯底里地怒吼着:“马尔戈壁的,说不说,不说,老子这就割断你的喉咙!” 那一刻,暴怒的我真有可能将梅玲的喉咙切断,我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对柳月的嫉妒心疼和内疚让我快发疯了。 梅玲看到明晃晃的匕首直接就要切入她的脖颈,看到我血红的眼睛,还有扭曲而抽搐的面孔,害怕了。 “我……我说……”梅玲的声音哆嗦着:“我……我那天晚上无意中看到了你的日记,看到了你和柳月的事情,还有柳月和前常务副市长的事情,我……我就……就写了那封信,寄到省委宣传部……” 果然如此,果真是那该死的日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如果不是那该死的日记本,如果那晚我不喝醉酒,如果那晚我不和梅玲发生那事,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柳月反复告诫我,不要和梅玲多接近,一定要敬而远之,我却一直当做了耳旁风,置若罔闻,我行我素,现在,终于到了不可收拾的局面,终于惹出了大祸。 梅玲和柳月水火不容,我早就知道,可是,我却还是放纵自己和梅玲发生关系,给了梅玲可乘之机。 这事固然有梅玲的因素,可是,同样有我的因素,如果我听从柳月的话,怎么会到这个程度,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甚至可以从某种角度来说,是我自己亲手葬送了柳月的前程和希望。 我的心中一阵阵强烈的自责和愧疚。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我逼视着梅玲,声音里充满了悲痛和哀怒,握着匕首的手变得无力起来。 梅玲趁势推开我的手,从床上坐起来,抚摸着被我打肿的脸颊,恨恨地看着我:“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就是因为你,就是因为我不能看到她比我强,凭什么什么好东西都得归她,,凭什么她调到省里去,凭什么我现在是正科她要提副处,凭什么好男人要归她享用,我得拣她剩下的……她不是很能吗?她不是有背景有后台吗?她不是想仕途光明吗?我就是要让她知道,别小人得志便猖狂,我就是要给你出口气,别以为把你玩够了扔了就没事了……” “你***混蛋,你混账逻辑,老子不要你来管,你个***,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我被梅玲的回答气蒙了,一把将她从床上拖下来:“你给我滚出去,在我还没有改变主意切断你喉咙之前滚出去,以后,不准再踏进这屋子半步……” 我疯狂地咆哮着,挥舞着手里的匕首。 梅玲被我吓坏了,她不敢再言语,急忙跑了出去。 我狠狠地一脚将门踢死,一头栽倒在床上,失声痛哭起来。 是我毁了柳月,是我将柳月送入了末路,是我让柳月为止奋斗的理想和前程走入死路。 柳月一定知道是梅玲写的匿名信,一定知道梅玲是从我这里得到的消息,一定会以为我是出于报复而将消息走漏给了梅玲。 可是,柳月对我没有丝毫的怨言,反而委托杨哥转告我,要我坚强,要我自醒,要我不要迷失自己。 她在这种时候还在关心专注着我,在和我分手后还这么大度地原谅了我的过失,这是一种多么博大的胸怀,这是一种多么纯洁无私地心地! 我痛不欲生,几欲疯狂,面向西京方向,跪在宿舍里床前地板上,脑袋猛烈撞击着床架,痛哭流涕…… 稍微清醒之后,我知道我不可能杀了梅玲,那是犯法的,那是要偿命的;我还知道,这事我不能向外说,没有凭证,没有依据,只凭我的嘴巴,没有人会相信,反而会给人以我诬告梅玲的口实。 何况,梅玲说的事情,虽然事情的本质性质不像她说的那样,却是实际存在的。 还有,这种事,不能解释,越解释反而越显得欲盖弥彰,越让人不会相信,最好的办法就是沉默,让时间来带走一切。 我恨死了梅玲。 这种恨,和当初对柳月和晴儿的恨属于截然不同的性质。 我不再恨柳月,心里充满的只有深深的歉疚和自责,同时,我也祝福她和杨哥能够幸福美满,虽然我的心里仍旧无比地刻骨地爱着她。 爱一个人并非一定要得到,爱一个人的最高境界就是祝她幸福快乐,而不是一定要攫取。 那一天,我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 那天,直到天色将晚,我才从痛苦中稍微解脱出来,才想起今天开会的稿子还没有写。 时间很紧了,明天就要见报。 关键是写完还得找市委秘书长去审稿,因为这次会议规模很大,4大班子的主要领导都出席了。 我挣扎着站直身子,洗了把脸,穿好外套,晚饭也没吃,拿起采访包,就直奔办公室。 正是下班时间,报社的同事们都在向外走,只有我逆流而上。 进了办公楼的门厅,正好遇见马书记下楼往外走。 “马书记好!”我恭敬地和马书记打招呼。 “小江,采访刚回来?”马书记停住脚步。 “是啊,今天去采访市里那解放思想大讨论动员大会了……” “嗯……我也刚开完那会回来,这会很重要,一定要写好,不要出错!”马书记叮嘱着。 “嗯……”我连忙点头。 “去吧,辛苦了!”马书记微笑了下,走出了办公楼。 我知道马书记现在对我印象很好,很喜欢我。 我急忙上楼,刚走到2楼,正好在楼梯拐角处遇到梅玲。 梅玲的脸用围巾半围着,正好遮住了被打肿的部分。 见了我,梅玲的神色有些惊惧,身体不由抖了一下,一只手不由自主去抚摸脸颊。 我没有说话,深深地注视了她一眼,咬咬牙根,继续上楼。 对这个女人,我没有什么可说的。 挨打,是她应得的报应。 我到了办公室门口,看到刘飞正在自己办公室里忙乎写东西,还没下班。 我和刘飞打了个招呼就进了办公室,同事们都走了。 我打开电脑,急忙开始写稿。 今天我心神不定,精力很分散,有些忙乱,写稿速度也大不如从前。 一想到还得审稿,心里又不由有些着急,打字速度也越来越快。 好不容易写完稿,已经是晚上9点了,我急忙打电话找市委秘书长的秘书,联系审稿事宜。 “秘书长正在下面县里陪领导吃饭,你稍等,我去问问。”秘书告诉我。 因为经常采访审稿,市委办和市府办的秘书我已经基本混得很熟,几大班子的秘书长也都认识我。 过了一会,秘书回电话:“秘书长说了,他今晚不回市里了,稿子他不能审了,反正这类稿子你经常写,自己注意把好关就行了。” 我巴不得秘书长不审稿,不然我还得这么冷的夜晚跑出去找他。 我伸头看见刘飞正在办公室,就过去把稿子交给了刘飞:“刘主任,今天市委会议的稿子,市委秘书长在下面县里,说不审稿了,你先给看看签发吧。” 这是一般的发稿程序,紧急稿件,主任在,就要先给主任审,然后送总编室,主任不在,记者可以直接送总编室。 这会刘飞在办公室,我自然不能越过他这门槛,犯不着没事找事。 “辛苦了!”刘飞抬头冲我笑了笑,镜片后面的两只小眼睛发出智慧的光芒。 刘飞接过稿子,认真看了起来。 我站在旁边,看见刘飞的眼珠子在飞快地转悠。 第2155章 我被暗算 我没有心思去琢磨刘飞的眼珠子,我仍然沉浸在柳月被暗算的痛苦中不能自拔。 看完后,刘飞眨眨眼睛,随手将稿子递给我:“行,送总编室去吧。” 我接过稿子就去了总编室,交上了稿子。 当时,我因为心不在焉,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刘飞没有在发稿签“主任”这一栏签字。 交完稿子,我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宿舍,继续在宿舍里抒发我的悲意和自责,继续让惭愧和歉疚的情怀任意奔流…… 没想到,第二天,出大事了。 第二天,我昏沉沉起床,照常上班。 走到办公室门口,看见刘飞的办公室锁着门。 进了办公室,陈静正在写稿子,和我打了个招呼:“来了。” “来了!”我看办公室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就问陈静:“他们都忙去了?” “是的,都出去采访去了,刘主任也亲自出马了,今天各部门都在贯彻落实昨天解放思想大讨论活动的会议精神,老总明天要发专栏,这不,大家都出去了,只留我值班。”陈静说。 “哦……”我答应了一声,觉得有些反常,这个刘飞,这些日子每当我一进办公室,就会将一堆会议通知递给我,今儿个咋没找我,反倒自己带人出去了。 “奇怪啊,江峰,今天刘飞发善心了,放你一马,没有提溜你去跑这些垃圾采访活动,呵呵……”陈静笑着看我:“今儿个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我闷声答应了一声,坐在办公桌前,随手摸起今天的报纸,看今天的头版头条,我写的全市解放思想大讨论活动的新闻报道。 刚看了个开头,我猛地蹦起来:“坏了!” “怎么了?”陈静吓了一跳,抬头看着我。 “我把领导排序写错了,把人大主任写到市长后面去了……”我的口气里有些惊慌。 市里两个月前进行了市级班子调整,老资格的市委第一副书记兼任人大主任,第二副书记担任市长。按照党内和党外职务排序,这人大主任都应该排在市长前面,可是,昨天我头脑发晕,竟然将市长的名字写在了前面。 人大主任和市长关系不和,这是市里公开的秘密,人大主任一心想干市长未遂,本来就对自己被架空就很不满,这下我可是要捅出大漏子了! “怎么办?”我一下子慌了,这不是小事情,这可是政治问题,江海市最大的政治问题。 陈静过来一看,也慌了:“江峰,你这是要命了,怎么能出这么低级的错误!” “这下子可好,弄不好我这饭碗也得端了!”我烦闷地使劲拍打自己的脑袋,一时有些六神无主。 柳月曾经告诉我很多次,采访市里的会议,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不要写错领导名字,不要排错领导次序,这就是党报记者首要的政治敏感性。 我很懊丧,又很无助。 “不过,江峰,也不要担心,这稿子不是有市领导审稿吗,到时候追究起来,也好往上推一下……”陈静说。 “哪里啊,昨晚秘书长不在市里,没有审。” “那……”陈静停顿了一下:“那咱们报社也还有人审稿啊,第一关是刘主任,接着是总编室的责任编辑,然后是总编室主任、值班老总,都有责任的……不要太担心了,有责任大家一起分担……” “刘主任……”我抬起头,猛然想起了昨晚刘飞那滴溜溜转悠的眼珠子,还有他没有在发稿签上签字的事情,顿时明白了,刘飞昨晚看稿子的时候已经发现市领导名字排错了,所以故意没签字。他知道今天我必定要迎来一顿暴风骤雨,所以一大早就带人出去采访,也故意没有给我安排采访任务。 好狡猾的刘飞,我在不知不觉中又被他暗算了一次。 但是,这能怪谁呢,谁让我自己写错了呢,不管追究谁的责任,我是第一责任人,这是毋庸置疑的。 雪上加霜,我的心情坏到了极点,暗暗祈祷今天的报纸市领导不要看,最好大家都不要看这篇稿子。 很显然,我的祈祷是幼稚的,是可笑的,这么大的活动报道,市领导怎么能不看? 很快,我接到了梅玲的通知:“江峰,你到马书记办公室来一趟。” 我知道事发了,急忙下楼,去了马书记办公室。 到了马书记办公室门口,梅玲正在门口等候。 见了我,梅玲脸上流露出担忧和幽怨的表情。 我没理她,径直推门进去。 一进去,才发现值班副总编辑和总编室的主任都在,坐在沙发上。 我坐在一个双人沙发上,低下头。 马书记坐在办公桌后,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室内的气氛很紧张,大家都阴着脸,不说话。 梅玲关好门,进来,在我身边轻轻坐下。 “刘飞呢?”马书记发问梅玲。 “出去采访去了,”梅玲回答:“要不,我打传呼让他回来?” “昨晚小江交稿比较晚,这稿子刘主任没看,没有在发稿签上签字!”总编室主任说话了。 “那算了,不通知他了!”马书记说。 我彻底明白了刘飞的高招,没签字就等于没看,我无论告诉谁说刘飞审过稿子了,都不会相信的,此事吗,他没有一点责任。 “小江,这么重要的市里的活动,为什么没有给市委秘书长审稿?”马书记发话了,语气很低沉。 我忙将原因说了一下,然后难过地说:“马书记,都是我的错,您狠狠批评我吧,我请求给我严厉处分!” 说完,我又低下头。 “我也有责任,把关不严,我也请求处分!”总编室主任忙说。 “我是最终版面签付人,这事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小江还年轻,不要处分小江了,我自请党委给我处分!”白发苍苍的值班副总编辑说话了。 老报人副总编辑的话让我差点热泪盈眶,多好的前辈啊。 马书记抽着烟,一会说:“这不是一个小事情,这是严肃的政治问题,领导排名顺序是党委定的,我们作为媒体,岂能随便改变?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现在是如何给领导交代的问题,市人大主任是我们宣传部的老部长,是我的老领导,在我负责的报纸上出了这事,我如何向老领导交代……” 大家都知道这个事情的严重性,一时都不知马书记将如何办理。 “刚才我接到了市人大办公室的电话,说老领导让我去一趟,我估摸一准就是这事,”马书记说:“这样吧,你们编委会和总编室重新制定一个审稿发稿流程,一定要确保以后不再出现类似事件,杜绝隐患发生……我去市人大见老领导,小江,你跟我去,梅玲,同志驾驶员备车,这就走……” 我们四人都点头答应,各自去安排,我跟随马书记下楼,上了马书记的车,直奔市人大常委会办公地点。 我依然坐在副驾驶位置,马书记和梅玲坐在后面。 路上,马书记不说话,我只听见他鼻孔里粗重的喘息声。 我知道,马书记一定很生气。 “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梅玲柔声对马书记说:“这事已经发生了,还是想好怎么去处理吧,那老头子那边,我估摸让他训一顿,出出火,也就好了……” “嗯……小江啊小江,昨天我遇见你还专门提醒你,这个稿子很重要,你参加工作时间虽然不长,但是采访政教新闻也很有一些经验了,怎么会出现如此重大的疏漏呢?”马书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我不说话,也无话可说,就干脆低头挨训。 “小江还年轻,这个不能全怪他,吃一堑长一智,年轻人,总是要慢慢成长的,”梅玲接过话:“再说了,后面还有那些审稿的关口,把关不严,他们也有责任的……” 我知道梅玲是在替我说话,昨天让我那么一顿暴揍,今天她竟然还帮我说话,这女人真他妈够贱的! 我一想起她对柳月的伤害,就毫不领情。 “唉——”马书记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到了市人大常委会,先去了秘书长办公室。 果然,老领导找马书记来是为这事。 “主任很恼火,待会你要有个思想准备,”秘书长告诉马书记:“他正在办公室等你,你过去吧。” 马书记唯唯点头。 市人大主任办公室就在秘书长办公室对门,我和梅玲坐在秘书长办公室,马书记要过去挨训。 马书记跟随秘书长进了人大主任办公室,秘书长办公室只剩下我和梅玲,我们坐在一个二人沙发上。 梅玲将身体向我挪了挪,抿着嘴唇看着我。 我扭头狠狠瞪了她一眼,起身站起来,走进门口坐下,远离她。 梅玲没有跟过来。 我不理会梅玲,倾斜身体,竖起耳朵听主任办公室的动静。 开始什么也听不清,只听见里面有说话声。 过了一会,忽听里面的嗓门抬高了:“亏了你还跟我干了这么多年宣传,亏了你还是宣传部出来的,连一张报纸都管不好,犯下这等低级错误,丢人现眼,不争气的东西……” 这声音不是秘书长的,更不是马书记的,无疑是人大主任的。 我一阵心跳,领导发威,好厉害! 接着,室内的声音又小起来。 我坐在门口,心里很忐忑不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叫我进去受训。 又过了好一会,马书记擦着额头的汗,退出人大主任办公室,跟随秘书长回到秘书长办公室。 秘书长将早已准备好的一本书交给马书记:“呶——按照主任的指示,这是你们的学习读本,回去,让你的记者编辑们好好学学我们国家的政体,到底是人大厉害还是政府厉害,到底是谁应该拍在前面……至于你们内部的处理情况,报上来就行了……” 马书记点头接过,和秘书长告辞,带领我和梅玲离去。 我来了一趟,白来,没挨训,也没被接见。 我明白过来,像我这样的小卒子,挨训都没有资格。 正文 1448.老头子一顿臭骂 第2156章 老头子一顿臭骂 上了车,马书记边擦汗边讲那本书递给梅玲:“通知编委会,让他们组织人员学习国家法律,认真学习,学完都写一个学习体会……” 梅玲答应着接过来。 “还有,通知报社党委成员,半小时后到我办公室开会,研究对这个事情的处理问题……”马书记又说。 梅玲马上安排办公室秘书去办理。 然后,马书记喃喃自语:“这一关总算过去了,老头子好一顿臭骂……” “小江,你都看到了吧,以后可是要好好工作,注意把关啊,这你们犯了错误,领导代你们去挨训呢……”梅玲当着马书记的面又开始教育我:“马书记对你可是一直很欣赏的,你可不要辜负了马书记的期望啊……” 梅玲单独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敢放一个屁,在马书记面前却神灵活现,我没有办法,只有无可奈何地点头称是。 回到报社,我直接回办公室,经过刘飞办公室的时候,他回来了,将我叫住,进去,他又是垂首,又是顿足:“哎呀,你说,我真混啊,我怎么就没有发现那错误呢,唉……都怪我,马虎大意……” 我知道,刘飞已经知道这事了。 我没有说话,面无表情,抬眼盯着刘飞,足足看了有3秒钟,然后,默默转身出去,回了办公室。 我知道,刘飞此刻心里一定乐开了花。 我自己犯的错,我无话可说,怪不得别人。 下午,经党委研究,我的处分结果下来了:第一、扣发一个月工资;第二、写出深刻检查,在全体职工大会上公开检讨;第三、调离记者工作岗位,到党委办公室去做普通工作人员,立刻移交,马上到岗。 这就是说,我马上将成为梅玲的直接下属。 我不知道这个处分结果是不是包含着梅玲的意思,但我知道马书记对梅玲其实是很袒护的,在一些事情上会参考梅玲的意见,我听陈静说,岗位调整时,曾经有一个能力比梅玲强的部室主任和梅玲争办公室主任的职位,梅玲一哭诉,结果惹恼了马书记,被马书记大笔一挥,直接弄到发行部去做了普通人员,给来了个括弧正科级。 我无法接受自己在梅玲的领导下工作,我看见梅玲就想揍她,如何工作? 再说,我经过了这几个月的锻炼,已经深深爱上了新闻事业,我无法想象自己离开新闻会怎样。 我的心里很痛苦。 倒是刘飞,一听说我调到党办去了,显得很兴奋,突然对我表现出异乎寻常的热情和亲密,一个劲说我因祸得福,到党办去工作,提拔会很快,和领导接触的也多。 刘飞积极主动提议,今晚部室全体人员给我送行,他请客。 我简单整理好自己的书籍和资料,看着刘飞那开心而热情的笑脸,还有眼镜片后面那滴溜溜转悠的眼珠,知道刘飞此刻一定是轻松的,是幸福的,是快乐的。 我谢绝了刘飞的好意,平静地冲大家点了点头,提着自己的东西去了二楼党委办公室,去找梅玲报到。 临出新闻部的门时,我看到陈静的眼里噙着泪花。 那一刻,我很感动。 梅玲正在办公室里等着我,见我进来,脸上露出灿烂的笑脸:“来,我给你安排办公桌,待会我让人把你用的那台电脑搬下来,仍旧归你用。” 我没有说话,随梅玲的指引,将东西放到自己的新办公桌上,然后冷漠地看了一眼梅玲,直接推门去了马书记办公室。 马书记正在看报纸,见我进来,抬起头:“小江,进来坐!” 说句良心话,我对处分是没有意见的,我对马书记更没有怨言,我知道,马书记很喜欢我,一心想栽培我,只是我自己不争气。 “马书记,我想下去接受锻炼!”我没有坐,站在马书记办公桌对面,直截了当地对马书记说。 “哦……”马书记抬头看着我:“你想去哪里锻炼?怎么下去锻炼?” “我想下去扶贫!”我前几天刚参加了扶贫工作会,知道最近马上各单位要组织扶贫工作组下到山区村里去扶贫,一扶两年。作为市直事业单位,报社自然也要派出驻村扶贫工作组。 出乎我的意料,马书记痛快地答应了我的要求。 “你还年轻,到基层去锻炼,也是一件好事,多接触、了解农业、农村、农民,多研究一些‘三农’问题,多积累一些基层工作经验,对你今后的成长不无益处,”马书记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在农村期间,除了帮扶农村脱贫致富,不要辍笔,要多做调查研究,多动脑思考,多写一些更加贴近基层、反应基层呼声的好新闻,理论和实践相结合,这对提高你的新闻写作水平、增加你文章的思想性会有很大的帮助……” 我认为马书记讲得很有道理,频频点头:“我会努力扑下身子去工作,绝不辜负马书记的期望。” “小江,不要被暂时的一点挫折击倒,人生的路很长,不可能一帆风顺,记住四个字:坚韧不拔……”马书记又对我说:“我希望你能通过下基层锻炼,成长为一名合格的青年干部,不管是从思想上还是心理上……” 我默默地点头。 马书记还当场叫来值班副总编辑和总编室主任,确定在报纸二版开辟《扶贫日记》专栏,由我负责撰稿,写扶贫故事。 我想下去扶贫,一方面是受此次新闻稿件事件的刺激,另一方面,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从柳月和我分手到梅玲和我发生关系,再到梅玲暗算柳月,都对我产生了很大的影响,让我产生了一种逃避的想法,想暂时离开这是非之地,想找一个僻静的地方,让自己脱离尘俗,远离纷争,涤荡自己的心灵,洁净自己的大脑,洗刷自己的罪恶…… 当梅玲知道我参加了扶贫组的消息时,党委已经形成了决意,她想阻拦也晚了。 3天后,报社驻村扶贫工作组就开始入住扶贫村。 报社扶贫组由三个人组成,一个是老邢,就是那位和梅玲竞争办公室主任遭马书记痛贬的那位,现在的身份是发行部正科级办事员,说白了就是闲置人员,这次他是我们扶贫工作小组的组长。 另一位是老李,今天部队刚转业回来的一名军人,营级干部,腿里有打的钢钉,听说是参加过自卫反击战的三等功英雄。 再一个就是我小江了。 能和两位老大哥一起搭档,我倒也比较满意。 巧的很,市扶贫办分给我们扶贫的村竟然就是我上次去采访山村教师王老师的养牛专业村——石屋村。 这个村虽然靠养牛开始解决温饱问题,但是,山里贫瘠的自然条件依然让这个村的经济处于落后状态,缺水、缺电、交通不便,成为制约这个村经济发展的三大瓶颈。 重新回到石屋村,见到熟悉的村长、王老师还有那些山里的孩子们,让我倍感亲切。 进村前那天,我特地跑到新华书店,买了一大包学习教材还有好看的图书,作为再次见面的礼物,送给王老师和孩子们。 因为我上次的新闻报道,王老师及石屋小学出了名,陆续来了各级领导来视察慰问,陆续有省级新闻单位来采访,学校的办学条件也得到了显著改善,同时,还传来一个好消息,县教育局正在考虑王老师的民办转公办问题。 所以,我这次重回石屋村,受到了王老师带领的全校学生的热烈列队欢迎。 虽然只有10几个学生,但那隆重和气势还是让老邢和老李羡慕不已,只说 我是到了大本营了。 看到王老师和孩子们兴奋激动感激的眼神和笑脸,我没感动了,被深深打动了,再次感觉到一名党报记者的责任和使命。 扶贫的日子开始了。 山里的生活无疑是艰苦的,晚上没有电,天一黑,和老邢老李就关了灯躺在床上侃大山。 老邢以前是报社的行政科长,在去年上半年报社公开的竞争上岗中落聘,被党委安排到发行部。 “妈的,老子是组织部备案的正科级干部,工作了20多年,现在沦落到这山沟沟里出苦力……”老邢有时候会发点牢骚。 “那你怨谁啊,岗位竞聘,公开竞争,你竞争不过人家,只能怪自己能力不行呗……”老李对老邢说。 “得了,你刚来,不懂,什么公开竞聘,净是蒙人的,***我刚开始也以为真的是公开竞聘,公平竞争,在行政科副科长老王的撺掇下报名竞争办公室主任,和梅玲竞争,当时我的民意测验和竞争答辩的分数都比梅玲高,分数一出来,我那个高兴劲儿啊,一位这办公室主任就是我的了,提前就请了几个哥儿们喝酒庆祝,结果,第二天,一公布个岗位负责人,我***被弄到发行部干了办事员,来了个括弧正科级,操——老王倒是占了便宜,成了行政科副科长,我弄了个竹篮打水一场空……后来我才知道,梅玲一看分数不妙,找了马书记去哭,这一哭,把马书记哭得心软了,对我就硬起来了,直接把我放倒了…… 唉……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和梅玲去竞争啊……这所谓的公开竞争是骗人的,做幌子的,因为在后面还有一句:服从党委调配。就这一句,就把前面的公平和公正给强jian了,这党委是谁啊?不就是马书记吗?报社不就是他一手遮天吗?”老邢一发起唠叨就没个完,顺带教育我,指点老李:“我说你们二位啊,提醒你们一句,在官场上混,千万不要得罪领导,也不要得罪领导的红人,在单位里,说白了就是一句话: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第2157章 大山岁月 我觉得老邢说得很有道理,虽然马书记对我不错,但是,我对他和梅玲之间的事情依然觉得不齿,梅玲在他的骄纵下快成报社老二了。 白天我们顶着寒风,翻山越岭,查看地形,熟悉地貌,和村民们一起搬石头、修路、挖沟,为架电和治水做前期铺垫,晚上,就听老邢讲报社这20年的发展史和报社各种交错复杂的人际关系网。 “咱们这两年主要的任务就是水、电、路这三项,完成这三大任务,咱们就算成功了!”老邢如是说。 工作之余,我会到石屋小学,和山里的孩子们一起交流、玩耍、座谈,给他们讲山外的各种知识和见闻,并义务给他们上课,教授他们课程。 每天下午,太阳落山以前,我会写完当天的扶贫日记,汇集一周,每周到山下乡里的邮局寄一次。 石屋村路太难走,乡邮局的邮递员是不来的,有信就送到山下的邻村,村长每次去乡里开会的时候经过捎回来。 这样,我们大约每半个月能看到一次报社寄来的厚厚一打报纸。 扶贫日记在报纸上开始连载了,老邢和老李都很高兴,每一期都看,有时候还读给村里的老百姓听。 每天,当我在门前的石台子上写完扶贫日记,我都会独自坐在门前的大石头上,看着远方的夕阳,看着夕阳下连绵的黛色的群山,看着群山中幽深的山谷,看着山谷里轻清清的小溪,静静地怀想过去,怀想那撕心裂肺而又刻骨铭心地过去…… 我想起了柳月,想起多灾多难被我推向精神毁灭边缘的柳月,想起和她一起度过的每一天每一个时刻,想起她对我的每一句教导和指点,想起她对我的每一个笑颦和关切…… 我想起了晴儿,想起对我不离不弃七年之恋的晴儿,想起我们青梅竹马度过的美好时光,想起她对我的温存和柔顺,想起她看着我的楚楚泪眼,想起我对她冷酷而又残忍的伤害…… 每当想起这些,我的心中就会百感交集,涌起无限感慨,内心充满了对柳月和晴儿的愧疚。 我对不住两个女人,这两个女人,一个是我深爱的,一个是深爱着我的;一个是将我抛弃的,一个是被我抛弃的;一个是我心中永远的痛,一个是我脑海里不能消逝的痕迹。 我知道,我已经永远失去了柳月,她一定和杨哥走到了一起,或许,他们已经开始筹划幸福的婚礼。 我深深为自己因为无知而对柳月造成的伤害而难过和自责,我衷心祝愿柳月和杨哥能够收获甜蜜和欢乐,我知道,杨哥能给柳月带来幸福。 我知道,不管晴儿做了什么错事,不管她是否真的对不住我,这都不重要了,我内心中都已经原谅了她,无论如何,她是我曾经的7年恋人,是我曾经最亲密的爱人,是我从高中到大学毕业朝夕相伴的伙伴。 相反,我心中时时涌起对晴儿的歉疚和愧意,为自己无情而冷漠地离开和舍弃。我知道自己深深伤害了晴儿纯洁善良的心灵,她是那么的爱我,我却是如此的残忍和冷酷…… 每一个傍晚,我都在夕阳西下的回忆中自责着,深刻检讨自己丑陋的心灵,无情揭穿自己丑恶的过去,直面自己灵魂的最深处……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在大山深处锻造着自己的肉1体和灵魂,不曾想起外面那精彩而又空落的世界。 我没有向外寄过一封信,也没有收到外面寄给我的信,我在这几乎与世隔绝的大山里煎熬着自己的意志,磨练着自己的筋骨…… 偶尔,我下山回报社办事情或者拿换洗衣服,也不会和任何人联系,办完事情,就直接回来。 我越来越想封闭自己,推掉了一切休息和节假日,把自己的灵魂和肉1体都封闭在这大山里。 我没有柳月和晴儿的消息,不知道他们现在如何,过得怎么样? 我每天都在夕阳下眺望着群山怀想起她们,我生命中两个最重要的女人,不知道她们现在是否快乐,是否幸福,是否还会想起我? 就这样,我在大山里孤独、寂寞而又忙碌充实地生活着。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一年过去,又一个严寒的冬天来临了。 山里的冬天特别的冷。 石屋村在我们报社的鼎力援助下,在我们扶贫小组和村民的共同努力下,架上了电,用上了自来水,村里通往山下的公路也拓宽了,吉普车可以直接开上来。 “根据报社党委指示,明年,我们的任务是把村里的水渠修好,让村里的土地全部变成水浇地,指导村民发展林果业,同时,把拓宽的山路覆盖上沥青,变成柏油路……”老邢又向我们吹响了进军新征程的号角。 一年来,我们和石屋村的乡亲们同吃同住同劳动,结下了深厚的阶级兄弟情谊,我已经深深爱上了这片土地,这片大山。 这天下午,在冬日夕阳的余晖下,我抽着烟,坐在村头的大石头上写扶贫日记,老邢去山下买给养回来了。 “小江,有你一封信!”老邢手里向我张扬着信封。 1年来,从来没有人往山里给我寄过信,是谁知道我在这里? 我有些疑惑,接过信封一看字体和落款,原来是老三。 这家伙,怎么打听到我的地址的,真是鬼老三。 我打开信封,看老三的信。 “江峰,***,你还活着,是不是?” 老三开头的问候语一下子让我的心里暖融融的,仿佛又回到了大学同宿舍的时候。 “……你不给老子写信,你躲进山里,你以为就找不到你了?老子有的是办法,你***天天写那扶贫日记,你以为发现不了……我告诉你,你躲了一年了,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你早晚还得出来,我就不信你龟儿子能在山里躲一辈子……” 老三说话的语气很冲,但是很豁达,完全是自己哥们的感情。 “……上次你生病住院的消息,是兰姐告诉我和晴儿的,至于兰姐是怎么知道的,你应该明白,自然是你那老女人告诉兰姐的……还有,你不要恶语中伤晴儿,你那老女人知道你和晴儿的事,根本就不是晴儿干的,你横过脑筋想一想,晴儿是那样的人吗?告诉你,是老子告诉了兰姐,兰姐告诉了你那老女人,你少把这笔帐算到晴儿头上……” 原来是这样,我恍然大悟,心里对晴儿的歉疚感更加厉害了。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喜欢那老女人,我知道你很钟情那老女人,她哪一点比得上晴儿?再说了,人家现在已经另攀高枝了,根本就看不上你了,你应该有你自己的情感生活……兄弟,记住,你还年轻,你没有必要为这个另有新欢的老女人守贞如玉,为了所谓的狗屁爱情不能自拔……” 我无语。 “……老子喜欢的是晴儿,晴儿喜欢的却是你,不管你如何抛弃她,伤害她,躲避她,不管时间过了多么久,她心里始终爱的只有你,你***知足不知足?我告诉你,只要晴儿愿意,老子会照顾她一辈子,生死不离,不像你***没良心,当然,晴儿如果喜欢上了别人,我会自动离开,只要晴儿快乐幸福,我自己无所谓……” 老三,你***够爷们。 “元旦快到了,你最好给老子下山来一趟,一年不见了,老子要看看你成什么样子了,对了,我还要提前告诉你,老子准备最近就向晴儿求婚,如果顺利,你下山来的时候,正好可以喝上老子的订婚喜酒……” 我心中一股难言的滋味,我生命中的两个女人,晴儿和柳月,柳月已经失去,成为杨哥的女人,现在,晴儿很可能也要成为老三的女人了。 我的心中突然一股骚动,和晴儿过去7年的往昔一幕幕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在山里修养了一年的心境被老三这一封信搅乱了,当晚,我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第二天,我正在琢磨要不要下山去的事情,乡里党委办公室的秘书骑摩托车赶来,说报社让我紧急回去一趟,有重要事情安排。 我来不及细琢磨,和老邢说了一声,坐上秘书的摩托车,就下山了。 第二天上午,我回到了报社,先回到办公室。 刚坐下,梅玲进来,冲我莞尔一笑:“来,到马书记办公室!” 到了马书记办公室,我才知道,我要提拔了。 “报社党委根据报社整体工作的需要,决定对几个部室负责人进行微调,经党委研究,决定梅玲担任社长助理,协助社长工作,分管行政和基建,同时,刘飞接替梅玲的职务,到党办担任主任,这样,新闻部的负责人,党委经反复研究,一致同意由你来负责,你的职务是新闻部副主任,主持工作……”马书记看着我:“至于扶贫的事情,党委也决定了新的人选和你对调,已经和市扶贫办打了招呼……” 原来梅玲、刘飞还有我都提拔了,梅玲居然成了社长助理了,副县级了,真***牛逼 元旦后我才知道梅玲这个社长助理不是市委组织部门任命的,是马书记自己搞的内部粮票,还是正科级,只不过是因为报社马上就要大兴土木建大楼,需要梅玲这样马书记信得过的人才施展才华,所以才如此运作,让梅玲分管着基建和行政。 “服从党委安排,绝不辜负党委期望,保证做好新闻部的工作!”我心情平静地对马书记表态,心里没有什么成功的喜悦和成就感,反倒感觉到了几分苍凉和感慨。 “马上就是新年,元旦前交接完毕,元旦后全部到位,梅玲,你负责安排好!”马书记最后说。 第2158章 生命中的女人 我和梅玲从马书记办公室出来,梅玲讨好地冲我笑笑:“回来了,提拔了,恭喜你,祝贺你……” “谢谢!”我面无表情,懒得和梅玲应酬。 “你的办公室还是刘飞那间,我到时候安排人给你换一台最新的电脑,原来那台已经用了两任主任了,太旧了……”梅玲继续讨好我。 “谢谢梅助理,”我停下脚步看着梅玲:“我喜欢用旧电脑,不要给我换新电脑,一定不要换……” 我知道,那台电脑柳月用过的。 交接其实很简单,元旦放假前一天的上午,全部交接完毕,全部正式上岗。 我成了江海日报社新闻部的副主任,主持工作。 上任后,我主持召开了第一次部室全体人员会,大家对我的归来和上任都给予了热烈的欢迎和支持,陈静尤其高兴,开会我讲话期间,看到她不时抹一下眼角。 我很感动,这个女人,对我真的是没说的,始终坚定不移地支持我。 只是,很遗憾,我对她没有那种感情。 爱,是不能勉强的。 坐在柳月曾经的办公室里,看着窗外萧萧寒风中抖动的树枝,我感慨万千,岁月无痕。 我生命中的两个女人,只有柳月和晴儿。 柳月已经投入杨哥的怀抱,晴儿,或许也会和老三走到一起。 一想到晴儿,我的心突然又揪紧了,我不由又想起那7年间的欢笑和温存,想起那美好记忆中的温情和甜蜜…… 我突然很想晴儿。 可是,我没有脸去找晴儿,我曾经如此冷酷无情地抛弃了她,曾经漠然绝情地伤害了她,我对不起她的地方太多了…… 关上办公室的门,坐在柳月曾经坐过的椅子上,我一会想起柳月,一会想起晴儿,我的心在苦痛中起起落落…… 正在这时,我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你好,江海日报,我是江峰!”我摸起电话,习惯性地自报家门,这是柳月当主任的时候规定的文明用语。 “……”电话里没有声音。 “喂——请讲话!” “你……好,江海……大学,我是……许……晴……”电话里传来缓慢而压抑的声音。 原来是晴儿打来的电话,她也在用我的标准语回应我,只是情感太过激动,说得很不流畅。 我的心猛烈跳动起来,晴儿给我打电话干嘛?是不是要通知我他和老三订婚你的消息,请我去喝喜酒呢? “晴儿,你怎么知道我电话的?”我问晴儿。 晴儿慢慢语气平静下来:“我刚才打到你那边的办公室知道你这边的电话的,也知道你刚刚提拔了,祝贺你……”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的?” “天天在报纸上看你的扶贫日记,突然间中断了,我想,你应该是回来了……” 我的心中一阵温暖,1年过去了,晴儿还是如此地挂念我。 “晴儿……”我的声音也有些激动:“你……你还好吗?” “嗯……”电话里传来晴儿弱弱的声音。 “晴儿,对不起,”我真挚地说道:“真的对不起,我曾经深深伤害了你了,我错了,我错了……” “峰哥,我不怪你,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晴儿柔柔地说道:“我也不怪她,你们,我都没有怪过……” 晴儿越是这么说,我的心里就越难受,就越感觉心中对晴儿充满了怜惜和疼爱。 我紧紧咬住嘴唇,不让自己事态。 “峰哥,今天我给你打电话,是想告诉你两件事情。”晴儿轻轻地说。 “你说,晴儿,我听着!”我尽量放平音调。 “第一件事,我答应老三的求婚了,今天就要和他去办事处登记结婚……”晴儿平静地说。 我的心一阵抽搐,我的另一个女人,今天终于又要失去了。 这能怪谁呢,本来是我的女人,可是,我硬是将她推出去,将她抛弃,现在,她终于要和老三结婚了。 我生命中的女人都没有了。 我的心中阵阵悲凉和酸楚,曾经伴我7年的晴儿终于要投入别人的怀抱了…… “祝……贺……祝贺你们……”我使劲压下心里的痛苦,努力说出这几个字。 说完这几个字,我的眼泪湿润了。 “谢谢,我还有第二件事。” “说吧,晴儿,我听着。”我的声音有些哽咽。 “峰哥,我想告诉你,我爱你,永远永远爱你,即使经过了这一场风波,即使经过了这一年的别离,我还是深深爱着你,你是我这一辈子生命中唯一爱过的男人,不管我最后和谁在一起……”晴儿的声音变得哽咽起来:“即使我和别的男人走进婚礼殿堂,我的心里仍然只有你……” “晴儿……”我的眼泪不由流出来。 “我……我……”晴儿在电话那边的声音开始变得抽噎:“我……和老三再过30分钟,就要去市中区办事处婚姻登记处了……我……我希望……能在那里看到你……” 听到晴儿的哭声,我的眼泪哗哗地流淌下来,不由攥紧了拳头,心如刀割。 “老……老三……今天也……也是这么告诉我的……他……他是亲口这么说的,他说……他也希望能在那里看到你……”晴儿开始泣不成声:“峰哥……即使……即使最后一分钟,只要……只要你出现……我……我也会……” 晴儿终于无法再说出什么,伴随着一阵痛哭,挂了电话。 我放下电话,木木地坐着,耳朵里回旋的都是晴儿的哭泣,心中一阵阵刀割一般的疼痛…… 想起老三信里的内容,我不由琢磨,难道,这一切都是老三特意安排的? 我边寻思看着挂在墙上的钟表,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 我坐在办公室里,坐在柳月曾经坐了几年的位子上,眼睛死死地盯着墙上挂着的钟表,看着秒针一圈一圈地走动,看着分针一点一点地挪动,心乱如麻,心如刀绞。 我狠狠地抓住自己的头发,狠狠地陷入了苦痛的境地…… 如果上帝要毁灭一个人,必先令其疯狂。可是,我疯狂了这么久,为何上帝还不把我毁掉,为何上帝还要让我有思想的空间和余地。 有些人,会一直刻在记忆里,即使忘记了她的声音,忘记了她的笑容,忘记了她的脸,但是每当想起她时的那种感受,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此刻,柳月是这样,晴儿也是如此。 柳月已经不再属于我,难道,我要再失去晴儿? 青春的岁月就象一条河,左岸是无法忘却的回忆,右岸是值得把握的青春年华,中间飞快流淌的,是年轻忧郁的伤感。世间有许多美好的东西,但真正属于自己的却并不多。看庭前花开花落,荣辱不惊,望天上云卷云舒,去留无意。在这个纷绕的世俗世界里,能够学会用一颗平常的心去对待周围的一切,也是一种境界。 可是,此刻,我无法达到这种境界,我无法让自己保持一颗平静而平常的心,我寂寞许久的心灵再一次掀起惊涛骇浪,我被晴儿的哭泣牵动了大脑最深处的那根神经。 当时针指向10点50分,还剩下最后10分钟的时候,我终于坐不住了,关上办公室的门,以飞快的速度冲下楼,骑上自行车,疯狂地冲出报社院子,在冬日斜阳的照射下,在正在融雪的马路上,拼命往市中办事处婚姻登记处奔去…… 路上,我不要命地蹬着我破旧的自行车,这辆大二的时候我和晴儿积攒了3个月的伙食费和零花钱买的二手自行车。不知道冲过了几道红灯路口,也没有听见后面是否有交警在呵斥我,我的心里没有别的想法,大脑一片麻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快!一定要赶在他们11点登记之前赶到。 我不知道自己玩命地奔波是要干什么,是要去祝贺老三和晴儿的大喜还是去破坏他们的幸福,我只知道一个劲往那里赶。 当我终于骑到婚姻登记处门口的时候,看看手表,11点零3分。 我迟到了3分钟,这3分钟,足以改变我的命运。 我看见,晴儿和老三正站在婚姻登记处门口,肩并肩。 晴儿穿了一件红色的羽绒服,带着一顶雪白的绒帽,帽子上两个小球点缀在侧面,脖子里围着雪白色的一条围巾,苍白的脸色透着几分红润,大大的眼睛正死死地盯住在雪地里飞奔而来的我。 这雪白的绒帽和围巾都是以前我给她买的。 我气喘吁吁地停在他们面前,手一松,自行车歪倒在雪地上,无声无息。 我浑身大汗淋淋,汗水湿透了内衣,在棉衣下显得分外清凉。 我呆呆地站立在他们面前,看到晴儿的嘴唇在轻微地颤抖,看到老三的嘴唇紧紧地抿住。 我扑哧扑哧地大口喘气,借以掩饰我内心的尴尬和惊慌。 我不知道他们是否已经登记,我不知道我是否已经来晚了,我孤独而寂寞地站在老三和晴儿对面,就这么看着他们。 周围很静,只有汽车和自行车川流不息的喇叭和铃铛声,静得我几乎能听见晴儿越来越急促的呼吸。 我看见,晴儿的胸铺在剧烈起伏,她大大的眼睛里闪着晶莹的东西,黑色的眼珠直直地盯住我,一刻也不愿意离开。 “兔崽子,你终于来了!”老三说话了,同时,将手搭在了晴儿的肩膀上。 老三的动作似乎在告诉我,我来晚了,晴儿已经是他的人了。 第2159章 黯淡下来 我的心一震,神色暗淡下来,眼神迅速灰暗下来,我知道,我来晚了,在这个赌博一般的爱情游戏当中,老三和晴儿给了我最后一次机会,我却错过失掉了。 我默默低下头,怔怔地看着雪地上歪倒的自行车,弯腰,打算扶起自行车。 我知道,此刻,我已经是多余的人,我唯一能做的,是安静的离开,或者,是向他们祝福。 “峰哥……”我突然听到了晴儿的声音。 我不由停住,站直腰,看着晴儿。 是晴儿在叫我,晴儿的脸上挂着两行泪珠,嘴唇咬得紧紧地,正死死看着我。 我的心里涌出无言的酸楚和伤痛,也忍不住紧紧咬住嘴唇…… 过了片刻,我看见老三用搭在晴儿肩膀的右手轻轻拍了拍晴儿的肩膀:“晴儿,去吧!” 我看见,晴儿扭头看着老三的眼睛。 老三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有些牵强,但是很坚决。 老三冲晴儿微微点点头,带着鼓励的眼神。 我看见,晴儿离开老三,向我走过来,带着怯怯而又希冀的眼神。 我的心一下子热起来,晴儿正在向我走来…… 我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呆呆地看着晴儿。 晴儿走到我面前,离我近在咫尺,仰起脸,忧伤的眼睛深深地注视着我,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 我呆了。 “江峰,你个混蛋!”我听见后面的老三在低声怒骂。 我仿佛醒悟过来,明白了老三的意思,看着晴儿俊俏而美丽的脸庞,看着晴儿忧郁而幽深的眼睛,看着晴儿脸颊上流淌的泪痕,慢慢伸出手,把冰冷的手指抚向我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 “峰哥……”当我的手接触到晴儿皮肤的一刹那,我又听到了晴儿的呼唤,感觉到晴儿身体微微一颤…… “晴儿……”我不由叫了一声,轻轻用手指拂去晴儿脸上的泪痕。 “峰哥……”晴儿又叫了一声,眼里突然迸射出两行热泪,接着,身体猛地扑到我的怀里,双手死死抓住我的肩膀,浑身剧烈地颤抖…… 我感觉到,晴儿的热泪流进了我的脖颈,顺着我的脖颈,流进了我的躯体,和我尚未冷却的汗水交融在一起…… “晴儿……对不起!”我深深地说出这句话,眼泪终于忍不住再次流下来,紧紧将晴儿抱紧,抱在怀里,感受着晴儿的颤动和温暖。 我的泪水滴在晴儿的羽绒服上,滴在晴儿雪白的围巾上。 在老三面前,在穿梭来往的行人面前,我们就这样紧紧地拥抱着。 晴儿在我怀里哭成一团,我怀着深深的忏悔和愧疚,紧紧拥抱着我的晴儿。 我知道,晴儿回来了,我又回到了晴儿身边,老三和晴儿没有登记,他们一直在等我。 老三站在旁边,双手插在口袋里,仰脸看着天空飞过的一群白鸽,一会,伸手揉揉鼻子…… 过了一会,老三向我们走过来,伸出并不宽阔的臂膀,将我和晴儿紧紧抱在一起,紧紧地…… “老三,对不起……谢谢你……”晴儿在我怀里抽噎着说。 我知道,晴儿是在为不能和老三登记结婚而抱歉,是在为老三的真心帮助而感谢。 “晴儿,不要说对不起,”老三平静而缓慢地说:“属于你的终归是你的,谁也夺不去,爱情,不要说对不起,也不要说谢谢,为自己爱的人做一切,都是值得的,都是应该的……” 我知道,老三还在爱着晴儿,但是,他知道,晴儿爱的是我,因此,他选择了放弃晴儿,成全我们。 老三,好兄弟。我的心里默默念叨着。 然后,老三松开我们,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记住,好好待晴儿,如果,你再伤害了晴儿,我一定杀了你!一定!” 我看到,老三的眼睛里闪着坚定、执着和刚毅,还有点点泪光。 那时,我们都还年轻,我们年轻而又幼嫩的情感遭受了一次血雨腥风。 我知道,老三的心里很复杂,欣慰、痛苦、失落、祝福、大度…… 我知道,老三的话一定会做到。 我搂紧晴儿的肩膀,看着老三,由衷地说了一声:“好兄弟!” 老三看着我,点点头,然后弯腰扶起我的自行车:“走吧,我请你们吃火锅,去前面的老四川……” 然后,老三骑着我的自行车,歪歪扭扭向前走去,边唱着那个年代流行的童安格的歌曲:“既然爱过,又何必真正拥有你,既然离去,又何必有太多难过……” 我松开晴儿,擦去晴儿脸上的泪水:“晴儿,我们走吧……” 晴儿的眼里充满了欣慰和感动,脸上露出纯美的微笑,冲我轻轻地点点头:“嗯……峰哥,过去的永远过去,我们往前走吧……” 然后,晴儿挽起我的胳膊,一如过去的7年那样,将温暖柔 嫩的小手放进我宽大厚实的手心,小鸟依人般偎依在我的身旁,跟我走向老四川火锅店。 这是我们久别后的第一次重逢。 坐在老四川热气腾腾的火锅面前,老三坐在我和晴儿对面,要了两瓶二锅头。 “晴儿,你只管吃,我和江峰要好好喝一顿!”老三看着我和晴儿,边将两瓶二锅头打开:“一人一瓶,兄弟,好久没和你一起喝酒了,来,咱们用大碗,就像以前在宿舍里那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晴儿给我和老三倒茶,又忙着往锅里加菜。 我和老三各自将白酒倒满一个大碗,端起酒碗,碰了一下:“兄弟,喝!” 一大口白酒下去,我的身体开始发热,心里愈发温暖。 老三的酒量其实不大,几口白酒下去,脸上就开始有些发红,但是他喝起来并不畏缩。 “江峰,寻找回来的爱,你这个浪子终于回头了,你躲到山里一年多,你以为你就能逃掉,”老三眼睛红红地看着我:“我就知道,你小子还是要回来的,这一年多,你知道晴儿为你哭了多少次,你知道晴儿多么深地在关注你……知道吗,从给你写信,到今天这些,都是老子一手安排的,老子知道你终归是要回来的……知道吗,老子是无比地羡慕你,无比地痛恨你,又无比地盼望你……” 我端起酒碗:“我知道,老三,哥儿们,够意思,我不会忘记的,我心里,不会忘记的,我和晴儿,都不会忘记的……” 晴儿也端起水杯:“老三,我和峰哥一起敬你一杯酒,谢谢你一年多来对我的照顾、安慰、帮助……” 老三端起酒碗:“来,自家人,不要说外家话,回来了,就好,就比什么都好,祝福你们俩,来……喝!” 放下酒碗,老三对我说:“江峰,你干的不错,提拔成新闻部副主任了,好主持工作,咱们这一帮死党,你是第一个提拔到副科级的,进步就数你快……” “是啊,峰哥,我今天打电话到你原来的办公室,从接电话的人口里,才知道你刚刚提拔进步了,真好!”晴儿的眼里闪着自豪的目光。 “唉……瞎混而已,机遇好吧,领导赏识!”我轻描淡写地说着。 不知为什么,这次提拔,并没有让我感到什么喜悦和兴奋,反倒感觉到了几分沉甸甸。 我突然想起了柳月一年前的那次提拔,因为我的过失而流产的提拔,1年过去了,不知道柳月现在如何,不知道她是否还在省委宣传部新闻处工作,不知道她和杨哥是否已经结婚…… 经历了一年大山里的锤炼和煎熬,我仿佛感觉自己已经到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对功名利禄看得似乎有些淡了。 其实,我知道,我并没有达到如此清心寡欲的境界,我看似平静的心里仍然燃烧着熊熊的超越的火焰,我沉默的自尊和雪耻的欲求依然在内心深处涌动。 只是因为刘飞的提拔冲淡了我的喜悦和成就感,我已经将刘飞视为我前进道路上最现实的威胁和阻碍。 在今天这个时刻,我不想多想这些,于是,我换了一个话题:“老三,你这一年过得怎么样?工作还顺利吗?” “我?”老三笑笑:“我已经辞职半年了!” “辞职?”我有些意外,看看老三,看看晴儿。 晴儿冲我微微点头。 “是的,辞职了,”老三漫不经心地点燃一颗烟:“受老大人南巡的刺激,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唱着春天的故事,走进新时代……” “那你现在干什么?”我紧盯着老三。 “我自己开了一家广告公司,承揽户外广告业务……”老三说。 “生意怎么样?”我问。 “马马虎虎还凑合,比上班赚得多,还有,关键是自由,我这人,最受不了单位里各种规章制度的约束,还是自己干舒服……”老三说。 “行,老三,我佩服你,”我说:“你能走出这一步,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气,像我,就不行,我不懂经商,不敢下海,如果我自己做生意,一准赔死……” “你和我不一样,你走的是另一条路,你没必要辞职下海,”老三说:“你这个报社虽然是事业单位,但是,你们是党委的喉舌,是党委直属事业单位,属于国家干部身份,也算是个官场,依你的头脑和才华,好好干,不出几年,混个红顶子,没问题……这有权了,一定会有钱,这有钱了呢,却未必有权,还得看有权人的眼色,受有权人的制约……” 晴儿看着老三:“老三,峰哥没关系没后台,农村出身,在官场混,也很难的,说不定过几年,你发大财了,我们还得找你拿钱花……” 正文 1449.小意思 第2160章 小意思 “呵呵……”老三笑了:“没问题,只要你们需要,吱一声,我大钱不一定有,这小钱,还是没问题的,小意思……” 晴儿看着我:“峰哥,老三的广告公司现在可是很红火的,抽空你给写个稿子报道一下。” 我笑了,隔行如隔山,晴儿不懂党报报道的范畴,我要是晚报记者,写一篇带有广告目的的新闻稿肯定是没问题的,这党报,根本就没有适合的版面刊登。 老三也笑了:“别,我可不想出这名,到时候拉广告的,拉赞助的排队上门,烦都烦死了……” 酒足饭饱,我还要回办公室上班,明天元旦放假,需要处理布置一些事宜。 老三要回公司,晴儿想跟我走,去我宿舍等我,她们学校已经提前放假了。 我没答应,知道晴儿到我宿舍,今晚就会在那里住,那张床是梅玲曾经住过的,我不能让晴儿在那里住。 我打算回头重新换一张床。 我知道晴儿今晚有很多话要和我说。 “晴儿,我宿舍很冷,没有暖气,你先回学校宿舍,”我给晴儿戴上绒线帽子,将晴儿脖子里的围巾紧了紧,拍拍晴儿的脸蛋,像我们以前曾经无数次的那样:“我下班直接去找你,今晚我们一起在你那里做晚饭吃!” 晴儿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点点头:“嗯……那你路上骑车小心点,路上有雪,很滑!” 我点点头,心里暖暖的,毕竟这一年来,我从来没有得到过女人的关心和呵护,心灵似乎已经变得僵硬和冷却。 然后大家分手。 我回了新闻部,回到我的主任办公室,坐在柳月曾经坐过的位置上,看着柳月用过的电脑发呆。 到现在为止,一年多过去,我没有任何柳月的消息,没有任何人告诉我,我也不会去打听。 我并不是不想知道,而是害怕知道,害怕知道柳月的不幸,也害怕知道柳月的幸福,我不想不敢不愿刺激自己,我脆弱的神经不能承受如此之重。 经历了这一年多的风风雨雨,想起我参加工作第四天的懵懂开端,想起我和柳月、晴儿的悲欢离合,我百感交集。 我似乎终于知道,即使不了解一个人,还可以爱上她,即使不爱一个人,也可以思念她。 我朦朦胧胧地想到,柳月在我人生刚萌动的时候不经意的出现,意外地给了我惊喜,我将她当做了我生命的神,可以拯救心灵干渴而无知的我,其实我错了,她或许只是我人生里匆匆行走的路客,给我的,我拥有的,只是一种短暂的感觉。等到花开花落,爱情不再那么浪漫和唯美时,我才明白,这个世界很无奈,现实很无奈,我们不能去改变,我们也改变不了,我们的过去,在经历中慢慢流失,只有回忆是永恒的…… 学会宽容,永远不要在爱情结束时抱怨或者忿恨,爱情,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幸福快乐悲伤痛苦,都是人生陈杂的经历。柳月给予了我幸福和快乐,我应该感激,她给予了我悲伤和痛苦,我就应该怨恨吗?不是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苦痛会慢慢淡化,许多年后再回忆,或许,只是丰富了我人生的经历…… 过错是暂时的遗憾,而错过则是永远的遗憾。 生活中上有很多东西是可以挽回的。 比如,晴儿,我曾经深深伤害的晴儿。 想起晴儿,我心中充满无言的痛悔,我觉得自己真正长大了,我决心以一个男人的责任来呵护照顾晴儿,给她以幸福和安宁,决不再伤害她纯洁而又美丽的心灵。 同时,我也在内心深处深深祝福我的美女上司柳月,带给我无比欢乐和苦痛的柳月,让我深深内疚和不安的柳月,祝福这个苦命的女人能有让人欣慰的未来。 在我年轻而又肤浅的生命里,却已经有了两个刻骨铭心的女人,让我终生难忘,伴随我一生记忆的女人。 那时,我真的以为,我和柳月从此就只剩下了回忆,甚至于回忆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变淡。 那时,我依然年轻。 我慢慢收回我的思绪,开始在新的岗位上忙碌我的工作。 一会,陈静进来交稿子给我。 陈静看起来气色不错,精神很好,见了我就掩饰不住的笑:“江主任,嘻嘻……俺来交稿子……” 我看着陈静笑了笑,这个女孩子对我真的是没说的,给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我离开和回到新闻部时候她的两次落泪,那是发自内心的真情。 “陈静,不要这么客气,私下还是叫我江峰好了,”我说:“咱们新闻部,我没什么资历,除了今年新来的3个学生,其他4个同事都比我资历老……” “什么资历老不老啊,老的比新的也就多参加工作几年,咱们新闻部,都是年轻人,没人敢倚老卖老,”陈静把稿子放在我办公桌前:“再说了,这领导任命的干部,说你行你就行,不服不行,谁不服,跳出来看看,写几篇像样的能超过你的稿子看看……在新闻部混,是要靠真本事吃饭的,滥竽充数的想在新闻部站住脚,一个月就露馅……你就心安理得好好干吧,江主任,领导支持你,咱们新闻部的兄弟姊妹都服气你,服从你,放心好了,没问题的……” “大家的反应有没有什么异常?”我看着陈静。 “没有什么异常,虽然你资历浅一点,但是,你的写作水平高不少,特别是你扶贫这一年,写的稿子越来越扎实有思想,大家都很服气的,起码比对刘飞服气多了,”陈静撇撇嘴:“我后来才知道,原来你那次稿件出事,刘飞是明知不问,故意不签字的,他真的很坏……” “你怎么知道?”我很奇怪这事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 “刘飞喝多了酒教训我们的时候自己吹嘘出来的,说不听他话的人绝对没有好下场,说他有的是办法整治,然后就举起了你的例子……”陈静气愤地说。 “哦……”我笑了笑:“都过去了,不提了。”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事虽然对你是个打击,直接导致了你下去扶贫,但是,下基层也对你个人有了很大的锻炼,这次你回来,我觉得你成熟多了,稳重多了,或许,这次你不下去,还不一定就能提拔呢……”陈静看着我说。 我没有说话,但是心里也比较认同陈静的话。 我知道,我的经历决定了我的阅历,我的阅历决定了我的经验和思路,我和刘飞比,还嫩得很。 我还知道,只要我在报社,只要刘飞在报社,只要我们还在一个锅里摸勺子,我们之间磕磕碰碰的事情还会有,我们之间的斗争还远远没有结束。 而且,不仅仅是刘飞,还有梅玲。 虽然梅玲现在不是我的敌人,但是,我绝对不会把她当朋友。对于她借助我对柳月的暗算,我依然怀恨在心,恨之入骨;对于我和她之间曾经的鱼水之欢,我不堪回首、悔恨交加。 人际斗争固然重要,但是,对我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工作,还是如何做好我的本质工作。 “在单位里混,说千道万,工作是根本,没有业绩,没有能力,光凭关系,光凭耍嘴皮子,都不是长远之计,都不是立身之本,真正的立身之本是业绩,领导不仅仅需要会服从会拍马屁的,同样需要有能力会干工作的,不要只想到跟领导套近乎,还要脚踏实地干实事,你干的越好,对你自己的成长就越有利,你的领导脸上就越有面子,就越有政绩,领导也就会越赏识你……”我愣愣地盯着电脑,不由想起柳月曾经和我说过的话。 “江主任,你在发什么楞啊?”陈静看我眼神直勾勾地,拿手在我眼前晃动。 我醒悟过来,看着陈静:“陈静,我问你几个事情。” “领导有什么指示,尽管吩咐!”陈静笑嘻嘻地坐在我旁边的沙发上,托着腮帮看着我。 “嗯……”我沉吟了一下:“我下去这一年多,单位和部里的很多事情和业务都生疏了,特别是单位里这一年多发生的重大事情,我都不是很了解,还有咱们新闻部,新添了3个大学生,又走了几个老同志,部里现在人员的业务状况我也不是很熟悉,所以……” “嗯……好说,这个好说,我给你汇报,”陈静反应过来:“先给你说说报社,其实这一年,人事没多大变动,就是你、梅玲和刘飞变动了一下,但是,报社发展的思路有了大的起色,马书记突然启动了报社的快速发展步伐……” “哦……那几个方面?” “一是改善办公条件,口号是‘印刷上告别铅与火,办公上告别纸和笔’,印刷厂引进彩色胶印系统,出彩报,出大报,办公上呢,全部实行办公自动化,购买大量微机,实现编采部门全部电脑化……” “哦……很好啊,这是现代报业的发展方向,”我说:“还有呢?” 第2161章 吓了一跳 陈静继续说:“二是要大规模搞基建,要建造新闻大厦,要建造职工宿舍楼,改善办公条件,改善职工居住条件,新闻大厦要建高楼,听说要20层,职工宿舍楼建小高层,要18层……” 我吓了一跳:“咱们报社哪里有这么多钱?印刷、发行都不赚钱,咱们一年的广告收入也就不超过500万,除去办公和工资费用,基本不剩啊,这购买办公设备、建设大楼,总投资得上亿吧,哪里来这么多钱啊?” 陈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嗨,这不就显出年轻领导的魄力来了,马书记敢作敢为,他路子广,找市领导批条子支持,跑财政局要钱,找银行贷款,反正他有的是路子,这些,咱们那些天天办报的眼镜老总们就望尘莫及了……梅玲这次为什么干社长助理,为什么分管基建和行政,都是有道道的……包括刘飞干办公室主任,哼,这里面也一定是有原因的,他现在恨不得叫梅玲亲娘……” 我听了陈静的话,觉得马书记的魄力虽然很大,但是显然是有些急功近利,急着出政绩,聚拢民心,而有些不顾现实实际,有些不自量力,脱离了报社的实际经济财力和发展状况。这贷款也是要还的,不是白给的,还有利息。 看一看全省其他地市党报社,江海日报的实力属于中等偏下的,那些报社不乏经济实力很强的,但是,没有一家建大规模的新闻大厦的,全省只有省委机关报东江日报社有建的新闻大厦,但是东江日报社一年的广告收入是一个多亿,岂是我们能比的。 我暗自思忖着,没有发表意见,我觉得我的想法或许太幼稚,领导都是身经百战的,经验丰富得很,他们既然这么做,就一定有这么做的理由和考虑,这些,不用我这个小小的副科级主任来杞人忧天。 “说说咱们部室的情况。”我看着陈静。 “咱们部室啊,我作为一名普通工作人员,就站在我的角度来说,算是给领导一个建议……”陈静笑看我:“我觉得,咱们新闻部目前存在着两个问题,一个是人心不稳,各自为战,互相猜疑,缺乏柳主任在时的那种团结友爱、互帮互助的凝聚力和战斗精神;第二个是大家对业务学习普遍放松了,写稿数量和质量普遍下降,新人员没人带,自己瞎撞,业务水平提高很慢,前不久全省下半年好新闻评选,咱们报社选送的稿件,一件没有评上,全省倒数第一,马书记差点气死了……” 我一听,觉得情况很严重,看着陈静:“你觉得这两个问题主要原因在哪里?” “群雁高飞头雁领,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原因就是在这个刘飞身上,”陈静情绪有些激动:“一个新闻部主任,不是想着如何带动大家去做业务,不去想着如何提高大家的业务素质,整天不写稿,不抓新闻业务,就想着去钻营去巴结领导,整天就想着利用记者的便利去结交当官的,把记者这个职业当做自己往上爬的跳板,搞有偿新闻,搞关系稿……你想想,这样的主任能带出好兵吗?新来的三个大学生,没人管没人问,放任自流,到现在连个简讯都写不好,采访会议都不懂程序……想想柳月姐那时候,主任亲自带兵,手把手传帮带,言传身教,再看看现在,真的很痛心疾首……但是,刘飞很会来事,梅玲很喜欢他,马书记也喜欢他,她一提拔,刘飞就接替了她的位置……” 陈静脸上的表情很无奈而又激愤。 我安静地听着,点点头:“嗯……我初步了解了,谢谢你给我反应的这个情况,记住,对外,这些话不要说,你这人,口快心直,防止隔墙有耳。” “嗯……我知道,我只和你说,不和别人说的。”陈静从我的话里听出了关心和爱护,脸上充满了高兴和满足,轻轻地对我说。 陈静给我提供的情况很重要,让我时隔一年之后回到报社迅速掌握了报社和部室的第一手真实情况,对我元旦后的工作开展提供了有力的支持。 然后,我安排好元旦期间的采访值班事宜,又处理了一下手头的几个稿子,交到总编室,看看时间不早,到下班时间,就关门出来,下楼。 刚到楼下,正看见刘飞正站在院子里。 刘飞正指挥人员在办公楼楼顶插彩旗,挂彩灯,院子大门口,几个工人也正在挂大红灯笼,摆放欢度元旦的标语牌。 刘飞显得很神气活现,神情优雅而又傲慢,指手划脚间显出高贵的风度和气质,真的很像一个领导。 我不想和刘飞打招呼,想悄悄从刘飞背后绕过去,偏偏刘飞一扭头看见我了,主动换了一副关切的笑脸:“小江……哦,不,现在应该叫你江主任了,新官上任,还好吧?” 现在,我看见刘飞那笑脸就别扭,这个人,我真希望永远也不要看见他,虽然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脸:“刘主任啊,都下班了,还在忙啊,呵呵……还行,部里也基本没什么事情,接了你的班,很顺溜,这以后,你还得多多指导。” “别这么说,你这么一说,我都觉得很惭愧,”刘飞镜片后面的眼珠子又滴溜溜转悠:“咱们这新闻部,可是报社的门面,是报社的台柱子,马书记可是当做招牌的……由你来干,我觉得最合适,当初领导找我征求意见的时候,我第一个就想到了你,这位置,非你莫属,我当即就推荐了你,像你这么一个人才,放在深山老林里干农活,实在是可惜了……” 马尔戈壁,鬼才相信你的话,你能推荐我?我在心里暗暗骂着,脸上却带着感激的笑容:“谢谢刘主任高抬,你是新闻部的元老,又是老领导,这以后的工作,还少不了你多指导、帮助……” “好说,咱们都是自家兄弟,自己人,老同事,以后,部里的工作,你遇到什么难题,尽管提……”刘飞笑呵呵地:“还有,有什么需要办公室解决的问题,比如办公设施了、派车了等等,尽管和我说,不光公事,你个人有什么私事需要车的,打个招呼就行……不管怎么说,咱们也都是柳主任带出来的兵嘛……” 一听刘飞提到柳月,我就敏感,我注意到刘飞提到柳月的时候,眼神紧紧盯住我,仿佛想从我表情里看出什么来。 ***,想从老子这里套到什么东西,门都没有。 “多谢刘主任关心,到时候有什么事情,少不了麻烦!”我神色自若地回应了一句,然后说:“刘主任你忙,我下班了!” “那好,节后见!” 我刚要走,听到身后有人喊我:“江主任!” 回头一看,梅玲正从办公楼里走出来。 今天下午邪门了,越不想遇到谁,偏偏就遇到谁。 刘飞在面前,我自然不能让他看出什么,于是礼貌地对梅玲说:“梅助理,下班了?” 刘飞见到梅玲,脸上瞬间就换上了那永恒的谦卑的笑容:“梅社长来了!” 我叫梅助理,刘飞叫梅社长,称呼不一样。 我知道很多担任助理职务的人都不喜欢人家称呼自己为“某助理”,而喜欢被称为“某某长”。 但是,我还是不想称呼梅玲为梅社长。 刘飞在称呼梅玲“梅社长”的时候,甚至带着责怪的表情看了我一眼,仿佛是嘲笑我不懂规矩,不会和领导来事。 我没搭理刘飞的眼神,看着梅玲。 梅玲没大搭理刘飞,仅仅是稍微一点头,就看着我:“怎么样,新岗位还适应吗?” “还行吧,正在熟悉。” “嗯……”梅玲看了看站在身边的刘飞:“刘主任,我要和江主任说点事。” 刘飞马上意会到了梅玲的意思,点头笑着:“好,你们谈,我去那边看看……” 说着,刘飞用复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走到大门口去了。 我明白刘飞在眼红梅玲对我的态度。 “有事吗?”我淡淡地对梅玲说。 我现在对梅玲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时刻注意和她的距离,自从那次事件之后,我终于体会到了柳月多次提醒我要和梅玲保持距离的重要性和必要性,也想起了柳月说的不要得罪她的话。 我现在已经无所谓得罪不得罪梅玲了,她对我好像一直很谦让,自从那次我将她痛打之后,她见了我非但不记恨,反而愈发表现出关心和呵护。 这个贱女人,真的有被虐的癖好,不仅仅在床上。 我从心里一直记恨梅玲,深深的恨,但是,我也知道,我不可能把她怎么样,起码现在不能把她怎么样。 可是,我的心里只要种下了仇恨的种子,总有一天是要报仇的,我是一定要为柳月雪恨的。 我相信一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我还记得一句话,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我现在就开始积蓄力量,等待时机。 第2162章 母校 “呵呵……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和你说会话。”梅玲笑呵呵地看着我:“这一放假,又要好几天见不到你了……” “没事,那我走了,我朋友等我吃饭!”我干脆地说着,目光平静地看着梅玲:“梅助理,祝你节日愉快!” 说完,我扭身就走,身后传来梅玲失落的声音:“江主任,节日愉快……” 我没有停下脚步,出来坐公交车去了江海大学。 在落日的余晖中,我走在母校安静祥和的马路上,身边不时走过几个结伴出去的学生,其中不乏亲密勾肩搭背的男女同学。 看着他们,我不由想起了我和晴儿在江海大学的4年美好大学生活,一起去饭堂打饭,一起坐在草坪上吃饭,吃过饭一起洗碗,饭后一起去图书馆自习室学习,自习后一起在夜晚的操场上散步,散步时晴儿开心地让我拿大顶给她看…… 那时的生活虽然简单而清贫,但是,我们的精神世界是那样的富足,我们的精神生活是那样的快乐和充实。 这一切,仿佛就在刚刚过去的昨天,离得那么近。 我快步走向晴儿的宿舍,心想,此刻,晴儿说不定已经做好了香甜可口的饭菜,正等着我来吃…… 想到晴儿温暖的宿舍里淡淡的清香,想到晴儿温柔甜美的笑容,想到晴儿看着我眼巴巴的眼神,我的心不由一热,心里涌起一股疼爱…… 推开晴儿宿舍的门,晴儿正在卖力地收拾房间,本来就很清爽的房间被晴儿一收拾,更加洁净条理,温暖的空气中散发出淡淡的香味。 可是,我却没有闻到饭香。 “峰哥,你来了!”晴儿见我回来,脸上绽开甜美的笑容,跑到我跟前,拉着我的胳膊:“看看我的劳动成果,明天就是新年了,我把房间重新都打扫了一遍,你看,好不好?” 我看着晴儿额头微微渗出的汗珠,爱怜地捋了捋她的头发:“丫头,提出严重表扬,干的很好,房间里好舒适好洁净好温暖……” 晴儿幸福地笑了,深情地看着我,轻轻地说道:“峰哥,你很久很久没有表扬过我了……” 说着,晴儿的眼睛轻轻地闭上了,脸微微仰起。 我会意晴儿的意思,这是我们之间的默契。 我将晴儿轻轻搂在怀里,晴儿的胳膊搂住我的脖子。 我的双手轻轻抚摸着晴儿俊美滑嫩的脸庞,轻轻地…… 我看见,晴儿的眼角流出了两滴泪水…… “傻丫头,不要哭,我们在一起,应该高兴才是!”我轻轻地捧着晴儿的脸,轻轻地吻着晴儿。 晴儿睁开眼,看着我,温柔地笑了:“峰哥,我就是高兴才哭的……别笑话我……在你面前哭,我喜欢……” “我不笑话你。”我双手拥着晴儿的身体:“晴儿,明天,我们回家,好不好?” “回家?回哪个家?”晴儿看着我。 “回你的家,回我的家,回我们的爸爸妈妈家!”我重重地出了一口气,低下头,用鼻梁顶着晴儿的鼻梁。 “好啊,好,太好了!”晴儿欣慰地笑着:“4位老人看到我们一起回家,不知道心里有多高兴……” “晴儿,我饿了!”我环顾四周:“咱们不能空着肚子谈情说爱啊,你做的饭呢?” “嘻嘻……”晴儿拉着我的胳膊摇晃着:“我木做饭。” “哦……你是想出去下馆子,对不对?”我伸手捏捏晴儿小巧的鼻梁:“走,穿上外套,咱们出去打牙祭去……” “不是,”晴儿看着我说:“明天是新年,今晚兰姐请咱们去她家吃饭,辞旧迎新哈……这会儿她估计快做好了,咱们直接去好好搓一顿……” “什么?兰姐!去兰姐家吃饭?”我一愣。 “是的,兰姐下午来通知我的,她老公在外学习没回来,孩子在乡下奶奶家,她就自己一个人在家,她说自己一个人吃饭也很闷,”晴儿小心地看着我:“还有……” “还有什么?”我看着晴儿。 “还有,我把我们的事情告诉兰姐了,说你扶贫回来了,提拔了,说你和我……和我和好了,兰姐一听很高兴,很欣慰,非要让我们去她家吃饭,她说……她说要好好做几个菜,给我们两个人祝贺……”晴儿小心翼翼地说着,两只胳膊搂着我的腰。 我听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我前几天才从老三的信里知道原来是兰姐将我和晴儿的事情告诉了柳月,才导致了柳月对我的断绝往来。如果没有兰姐的行为,或许,我现在应该是和柳月在一起,或许,以后的那些事情,从我和梅玲发生关系到柳月被梅玲暗算,都不会发生,也不会给柳月带来巨大的伤害……或许,柳月现在应该就是省委宣传部新闻处的副处长了。而如今,柳月现状如何,我尚未知晓,不知她如今身在何方,命归何处…… 我心里怅怅地想着,眼神不由痴痴起来。 “峰哥,你是不是还在记恨兰姐?”晴儿看我这样,眼神和语气里充满了担心。 我回过神来,看着晴儿犹如小动物一般谨慎略带忧惧的眼神和表情,突然又想,兰姐这么做,应该是出于好心,也是为了晴儿好,她应该是无心害柳月的,她可能做梦也没有想到,她的这一封信,击垮了我,导致我自感堕落,导致我在堕落中迷失在梅玲的怀抱,导致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过错,导致柳月遭受了仕途中的致命一击。 或许,我不该恨兰姐,或许,这世上,一些都是注定的,命运不该我和柳月在一起,这都是缘。 还有,我或许不应该把柳月被暗算归咎于兰姐,真正应该清算的是我,正是由于我的颓废和堕落,才导致了梅玲的有隙可乘,才导致了梅玲对柳月的重重一击,我是这一切后顾的罪魁祸首,是这一切罪恶的源…… 我的心里翻江倒海,像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 “峰哥……”晴儿又在喊我,轻轻摇晃着我的身体。 我又一次回过神,心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看着晴儿,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轻轻地摇摇头:“不……” “那就好,”晴儿舒了一口气:“我最担心的就是你记恨兰姐……” “晴儿,”我捧起晴儿的脸,手指轻轻在晴儿柔软的嘴唇上拨弄着:“你说,我为什么要记恨兰姐?” “因为她写信告诉了柳月你和我的事情,告诉了你因为柳月不要我的事情……”晴儿傻乎乎地看着我。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继续看着晴儿。 “她……她是为我好呗,在系里,平时都是她罩着我,谁要是欺负我,她第一个站出来接招,”晴儿水灵灵的大眼睛里一片清纯:“还有,她说,她也是为了你好,是为了柳月好……总之,她是为了我们好,兰姐这个人,真的不错的,对我好,在我面前经常夸你,她和柳月关系也很好的……” 我再一次笑了:“既如此,那我为什么要恨她呢?”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里有着一种隐隐的痛。 晴儿终于放心了,开心地笑起来,主动踮起脚仰头亲吻我:“峰哥,你真好……” 晴儿最大的特点是不会掩饰自己,不会撒谎,她所表现出来的任何情感都是真实而自然的。 我看着漓江水一样纯净的晴儿,想起曾经带给她的伤害,心中疚然,低头又一次轻轻吻住了晴儿…… 许久不见,就别重逢,破镜重圆,我心里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充满了新鲜、陌生和熟悉。 我们抱在一起,像一对初恋的情人,吻了好一会…… 直到学校广播站的大喇叭开始放音乐,我们才分开身体。这是每天晚饭开饭的信号,同学们听到大喇叭的校园之声,就知道到了开晚饭的时间。 “走,峰哥,咱们去吃饭,去吃兰姐,去尝兰姐的手艺,我特意告诉兰姐了,说你喜欢吃辣的……” 晴儿穿上外套,围上围巾,又仔细擦去我脸上的口红痕迹,然后挽着我的胳膊,走在校园暮色下沉的小路上,直奔学校教职工宿舍区。 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端着饭盒边走边吃的莘莘学子,我仿佛又回到了我的大学时代,回到了和晴儿一起坐在草地上吃饭的时代,想起了和晴儿在大学里无忧无虑的美好时光,想起了那曾经的花前月下,唧唧我我…… “峰哥,还记得以前吗,没毕业之前,我们经常这样一起在校园里散步,一起随意地聊天……”晴儿带着回忆而神往的语气:“那时,多好啊,我们虽然清贫,虽然物质上一无所有,可是,我们却很富有,我们的精神很富裕,我们的内心很充实……我们一起学习,一起散步,一起吃饭,一起畅想未来,一起憧憬明天……呵……真的很难忘而留恋……” “嗯……”我答应了一声,算是对晴儿怀想的认可。 “峰哥,我觉得我们现在,好像是初恋的感觉呢!”晴儿偎依着我的身体,做幸福状。 正文 1450.同感 第2163章 同感 其实,我也有同感。 但是,我没说出来。 “峰哥,你看,那些同学们会不会认为我们也是学生呢?”晴儿又对我说:“我们这样融入在同学们中间,谁也不会认为我们不是学生,嘻嘻……” 晴儿刚说完这话,突然我听到后面有人叫:“许老师好!” 回头一看,是嘻嘻哈哈的几个女同学。 晴儿一见,笑了,冲她们说:“同学们好,你们怎么放假没回家?” “没有,我们家远,没回家,”一个圆脸的女孩笑着对晴儿说,然后又打量我:“许老师的男朋友好帅气啊!” “是啊,许老师,我们都不知道原来你有男朋友了呢,快给我们介绍介绍啊……”几个女孩子叽叽喳喳地冲晴儿说。 晴儿脸上带着幸福的笑,毫不避讳地继续挽着我的胳膊:“他叫江峰,江海日报社的记者,也是咱们学校毕业的,新闻系的,和我一届。” “啊哈,大师兄啊,大记者啊,工作这么好,长得又帅气,真好,许老师好有福气,和许老师真般配……”女孩子们开始对我评头论足。 我冲女孩们微笑了下:“各位师妹,下午好!” 晴儿站在旁边,靠着我的身体,脸上挂着开心而满足的笑,听凭那些女孩子在那里夸赞我和她的绝伦搭配。 看着晴儿满足地表情,我的心里涌起一丝感动,晴儿真的很容易满足,只要对她一点点好,她就知足了。 告别几个女孩,我们到了兰姐家。 晴儿敲门,兰姐过来看门,围着围裙。 看到我们,兰姐热情邀请进来。 进门后,我礼貌地冲这个告我黑状的兰姐点点头:“兰姐好!” “嗯……小江同志好,江大记者好,”兰姐大大咧咧地看着我:“听晴儿说你去扶贫一年,回来就提拔了,不错,提拔的真快,祝贺你,小兄弟……” 我笑了笑,没说话。 “这一年多不见,变化不小啊,人黑了,瘦了,结实了,成熟了,更像个男人了……”兰姐站在我对面,上下看着我,评头论足,仿佛她和我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任何不快的事情发生。 “可不是,在深山老林里折腾了一年,可是受了不少罪……”晴儿心疼地看着我。 “年轻人,受点苦,没有什么坏处,”兰姐边请我和晴儿坐下,边说:“温室里长不出茁壮的大树,不趁年轻去经历风雨,去汲取经验和知识,等年龄大了,发现自己一无所长,提拔没指望,专业没特长,肚子里没货,到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 我觉得兰姐说的很对,颇有柳月的口味,不禁点了点头:“兰姐教育的对!” “哟——可别这么时候,我可不敢教育你,你这个大记者,现在又是主任,我没那本事……”兰姐笑起来:“再说了,就是真的需要教育,你跟前还看着一个许老师呢,辅导员,专做思想工作的,正对胃口……” 晴儿笑了,在沙发上挨着我坐下,撒娇般的看着兰姐:“兰姐,我饿了……” “知道你饿了,这不都做好了,来,到餐厅,吃饭!”兰姐撩起围裙擦擦手:“明天是新年,新年要有新气象,今晚,咱们好好吃个家宴,辞旧迎新,同时呢,也欢迎小江回来,还提拔了……”兰姐说。 我听出了兰姐的话中话,这“回来”恐怕不仅仅是指的我扶贫回来,还包括我回到晴儿身边。 到了餐厅坐下,兰姐果然好手艺,弄了一桌子香气扑鼻的好菜,好像都是专门对着我的胃口做的。 兰姐开了一瓶红酒,给我们倒上,然后举起杯:“晴儿老师,楚江记者,来,大家一起干一杯,祝贺我们,祝贺你们……” 大家一起举杯喝酒。 晴儿不停地给我夹菜,让我多吃点。 “峰哥,这在山里的一年,你可是受了不少苦,多吃点,补补身子!”晴儿对我说。 “小江,你在这里这一年,我虽然没见过你,但是,你的行踪,你的情况,我们可是基本都清楚的,”兰姐边给晴儿夹菜边说:“这江海日报,可是成了我和晴儿每日必看的首选报纸,每天都看你的扶贫日记,关注你那里发生的事情,特别是晴儿,是你最忠实的读者……” 我扭头看着晴儿,晴儿含笑看着我:“所以,我知道你那里很艰苦,吃的,住的,都很艰苦,这一年,你真的受苦了……” 晴儿的话里充满了关切和疼爱。 我的心里暖暖的,冲晴儿笑笑:“苦我是不怕的,累也不怕,没事的。” 想起我扶贫的一年,我真的觉得自己收获很大,自己真正接触到了最底层的农民生活,了解到了农民的疾苦,对农业、农村、农民真正有了切肤的感受。 然而,收获最大的是我的思想和心境,每日忙完了农活,我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我的过去,我的逝去的爱情和女人,我的过失和堕落,有足够的时间去反思我的荒唐和幼稚,去思念柳月和晴儿,去深刻检讨自己的灵魂和心地……我觉得自己这一年的收获比过去22年的收获都要大。 喝酒的时候,兰姐一直看着我和晴儿,眼里充满了暖暖的那种温情和欣慰,这种眼神让我不由心里涌起几许感动,对兰姐的反感和不满在不知不觉消失。 同时,在兰姐的眼神里,我还看到了几分黯然和忧虑,虽然很短暂,但是,还是被我敏感地捕捉住了。 我不知道兰姐为什么会有这种表情,不知道这表情是否和我有关,或许,和柳月有关。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有些不定,看着眼前的晴儿,我的心里突然闪过几分伤感和思念。 思念谁,牵挂谁,当然是柳月。 几杯酒下肚,晴儿和兰姐的脸都红扑扑的,我没什么感觉。 晴儿今晚特高兴,喝了不少,大大超出了她平时的酒量。 我劝晴儿少喝,晴儿不听,眼睛红红的看着我:“峰哥,这么多年,在有第三个人在的时候,我一直都听你的,这次,今天,我真的很高兴,让我自己给自己做一次主,让我痛痛快快喝一次,好吗?” 晴儿说的是实话,晴儿以前和我一起出去的时候,当着外人的面,从不和我抗拒,我说什么,她就听什么,给足了我男人虚荣的面子。 “可是,你已经喝了不少了,再喝,会伤身子的,乖,听话,少喝!”我说。 “小江,这一年多来,我第一次看到晴儿这么高兴,第一次见到晴儿露出开心的笑脸,这一年来,她的心里很苦,今天,你就让她好好喝一次,好好痛快一次吧……”兰姐看着我:“看到晴儿今天这么高兴,我心里真的很开心,看到你们在一起,我心里真的很欣慰,要是大家都像你们这般,多好啊……” 我注视着兰姐的眼睛,在她说这话的时候,我又一次看到了兰姐眼里的忧虑。 这次,我的心猛跳了一下,为什么兰姐在我欣慰我和晴儿和好的时候眼里会有忧虑,为什么? 兰姐看我的眼神怔怔地看着她,突然有些不自然,避开我的眼神,自顾低头吃菜。 我发了一会怔,心里有些惘然,也低头吃菜。 一会,客厅的电话响了,兰姐出去接电话,兰姐“喂”了一声之后,声音突然变小了,仿佛怕我们俩听见。 我没有在意,给晴儿夹菜吃。 餐厅里只有我和晴儿。 晴儿举起酒杯对着我,眼里充满了无比的柔情和深情,声音软绵绵的,轻轻的,带着醉意:“峰哥,这杯酒,我敬你……咱俩之间,是同学,是恋人,是情人,是朋友,是兄妹,是亲人……在我眼里,你不仅是我的恋人,更是我的亲人,是我的兄长,无论你怎么待我,我都从来不会恨你,从来不会说你半个不好,你是我眼里最好的男人,最好的亲人,最好的哥哥,跟着你,不管结局如何,我无怨无悔,即使……即使,你离开了我,你伤了我,我也从来没有改变过对你的爱,对你无怨无悔的爱,因为……因为,我知道,你还疼晴儿,你不会真的不要晴儿,不会真的舍弃晴儿……7年,咱们走过了这么远的路,走了这么长的路,路上,留下了我们多少欢笑,多少泪水,多少憧憬,多少希望;7年,在路上,留下了我们多少难忘而美好的回忆……所以,峰哥,我知道,你不是绝情的人,你不会真的扔下晴儿不管的,你的心里,其实,真的还有晴儿,真的还记挂着这7年……所以,峰哥,今天我真的很高兴,真的很开心,我……我真的很久很久没有高兴过,开心过了……” 说着,晴儿的眼泪从红红的眼睛里流淌而出,在白净平滑娇嫩的脸庞上滚滚滑落…… 我紧紧咬住嘴唇,心里涌起阵阵酸楚,还有深深的内疚,握住晴儿的手:“晴儿,真的,真的很抱歉,我伤害了你,我错了……乖,别哭了……” 晴儿没有擦眼泪,带着泪花又笑了:“峰哥,你的手好温暖,好宽大,我好喜欢把手放在你的手心,就这么让你包围……我哭,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因为幸福和快乐,你回来了,就好了,过去的一页,就让它过去吧,就当是一场梦,梦醒来,就什么都没有了……让我们再回到从前,再和以前那样,生活、工作……峰哥,我多想牵着你的手,陪你一直走下去,无论是贫穷还是富有,是疾病还是痛苦,呆在你的身边,一辈子都不离开你.……” 第2164章 梦醒了 我的心里一阵波澜,梦醒了,难道梦里的一切真的就没了,就忘记了吗? 晴儿继续说:“峰哥,这一年里,我无数次想过,你离开我,是不是我的错,如果是我的错,我愿意用一生来纠正;如果是我的爱,我真的真的希望我所爱的峰哥能够珍惜,我想了,只要你幸福,我就幸福,不管你在谁的身边……” 我突然想起了柳月,我是否也能够有晴儿这样的胸怀呢? 晴儿好似被酒精激起了感触,继续说着,轻轻的:“爱情,就像两个人在拉猴皮筋,疼的永远是后撒手的那个……当我的心真的在痛,眼泪快要流下来的时候,我就赶快抬头看看那片曾经属于我们的天空,那天空依然那么蓝,那么的广阔,那云依旧那么的潇洒,我就明白,自己不应该哭,因为你的离去,带走了我的世界,我依然和你还在一起…… 我无数次想,如果,不幸福,如果,不快乐,那就放手吧;如果,舍不得,如果,放不下,那就痛苦吧……想起我们曾经有过的甜蜜和幸福,我的心间被所有的忧伤所充斥,无法抛去,我知道,我们之间,是真正的亲密无间,我知道,任何东西都无法割舍我对你的爱……” 我没有说话,默默地握住晴儿的手,轻轻用另一只手拍着她的手背,安慰她。 “峰哥,这一年,我做了无数的梦,梦见我们的往昔,我们的过去,我们的欢笑,我们的悲伤,梦见你在大山里辛苦劳作,梦见你在丛林中疲倦奔波,梦见你在山顶的石头上静坐,眺望天边的最后一抹红霞……我知道,在你在大山的一年里,你没有忘记晴儿,我知道,你是重情义的人,你不会忘记我们的过去的,我知道,你去大山里,不仅仅是为了锻炼自己,你是在逃避,在逃避噩梦般的过去,在逃避无理而又无奈的现实,其实,你的心里,或许比我更苦……” 晴儿轻轻地说着,眼神脉脉地看着我,泪水继续奔流。 我拿起桌上的纸巾,轻轻给晴儿擦去脸上的泪水:“晴儿,别哭,我这不是回来了,回到你身边了……” “嗯……是啊,你回来了,我现在觉得又像做梦了,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不敢相信幸福真的会降临我的身边……”晴儿怜爱地看着我:“这一年,我还做了很多梦,梦见你回来了,回到我身边了,你拉着我的手,轻轻叫着我的名字,轻轻吻着我的额头,轻轻抚摸我的头发,轻轻告诉我:‘晴儿,峰哥回来了,在你身边,再也不走了……’梦中的我真的好幸福,好快乐,久久不愿意醒来,我真想就这么永远睡下去,永远都不要醒来,因为,当我从梦中醒来的时候,我知道你又走了,又不见了…… 可是,今天,峰哥,你真的回来了,真的就和我在一起,真的就坐在我身边,真的就和梦里一样,拉着我的手,轻轻喊我的名字……我……我真的不敢相信这不是梦,这是现实,可是,我又不想这是梦,因为,梦中的你,总是那么飘渺,那么虚无,我总是抓不住你;因为,梦中的你,还会离去……” 晴儿的声音哽咽了,眼泪又一次滑落出来。 “晴儿,我回来了,只要你不赶我走,我是不会离开你的!”我又为晴儿擦起眼泪。 “真的吗?峰哥,”晴儿大大的眼睛看着我:“你说的是真的,你从来不会骗晴儿的,是吗?” “是的,晴儿,我不会离开你,除非你赶我走!”我语气加重,又重复了一遍。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态度很坚决,但是,我的心里一阵撕裂的绞痛。 我不知道自己的心里为什么要这样,我更不知道,若干年后,我说的这句话,竟然变成了现实。 晴儿泪花点点看着我:“峰哥,有你这句话,晴儿知足了,谢谢你,峰哥,我真的,真的好满足!” 不知什么时候,兰姐接完电话了,正站在门边默默注视着我们,眼睛红红的。 红酒后劲大,晴儿一会就不胜酒力了,靠着我的肩膀,昏昏欲睡。 “晴儿喝多了,到客房里去休息下。”兰姐起身去收拾客房的床铺。 我抱起晴儿到了客房,将晴儿小心好在床上,细心为晴儿脱鞋,盖好被子,掖好被角。 兰姐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我,没说话。 安置好晴儿,我和兰姐回到餐厅,坐下。 当我只身面对兰姐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浑身不自在,我不知道和兰姐说什么好,我觉得自己的心里充满了尴尬。 兰姐看着我,突然说了一句:“看不出,你还是一个很细心的人。” 我笑了笑,知道她指的是刚才我照顾晴儿的事情。 “看到你和晴儿在一起,听到刚才晴儿和你说的那些话,我很高兴,又很安慰……”兰姐看着我:“小江,人生就这一辈子,遇见一个好女人不容易,遇见一个对你好的女人更不容易,好好珍惜吧……” “嗯……”我回应了一声。 “晴儿这样的女人,温柔贤惠,知书达理,体贴知己,很难找的,算是你有福气,遇到了,好好珍惜你们的感情,好好珍惜晴儿,好好照顾呵护晴儿吧,不要多想别的了,别的那些,都过去吧,在现实和理想之间,总是要有一个被伤害,总是要有无力和无奈……”兰姐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没有看我,擦了下眼角,转脸看着窗外黑黝黝的夜空,像是对我,又像是自言自语:“何况,你们是7年的恋人,7年啊……7年,岂是几个月能比的……” 我的心一阵狂跳,呼吸几乎要停止,我知道兰姐指的是什么。 兰姐没有在说话,我也没说话,餐厅里一阵沉默。 我的大脑在沉默里波涛汹涌,我宁愿流泪,也不愿意后悔,可是我害怕,终于还是要心碎。我把爱情想的太美,丢了自己也无所谓。如果真的有了伤害,谁会无所谓,既然真的无所谓,那么我又哪来那么多伤悲? 是雾保持了妖艳,是风保持了摇曳,夜静知音,窗外雪飘阵阵,秋风袭花花不语,只有虫鸣阵阵。露珠娇艳,你醉去,痴情寻梦,寻得一场空,留得残花人空醉;天地有情,天地皆老去,劝君莫做痴情人。云卷云舒,花落花会开,真情难收枉凝眉;独自忧愁,苦泪流千行,孤苦伶仃度余生……这样的爱到底对不对? 我的心里阵阵悲凉,回忆又开始在我的脑海里翻腾折磨起来…… “刚才,是她给我来的电话……”兰姐轻轻地说。 兰姐轻轻地话语对我来说不啻一枚炸雷,我的身体不由震了一下,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兰姐。 兰姐没有看我,依旧看着窗外的夜空。 今夜晴空万里,天上的星星分外璀璨,遥远的天际,一颗流星倏地划过,在短暂的闪亮后消失在茫茫的黑暗之中…… 流星就是夜空的眼泪,黑夜在哭泣。 “别哭,我最爱的人,今夜我如昙花绽放,在最美我一刹那凋落,你的泪也挽不回的枯萎;别哭,我最爱的人,可知我将不会再醒,在最美的夜空中眨眼,我的梦是最闪亮的星光……是否记得我骄傲的说,这世界我曾经来过,不要告诉我永恒是什么,我在最灿烂的瞬间毁灭,不要告诉我成熟是什么,我在刚开始的瞬间结束……”我突然想起我大学时最喜欢的这首歌。 此刻,我的心里一遍遍反复回荡着这几句歌词,脑子里一会是晴儿,一会又是柳月…… 我突然开始了流泪,当然,不是在眼睛里,而是在心里。 我知道兰姐此刻说的她是谁! 是柳月! 刚才竟然是柳月来电话了,柳月刚才竟然就离我几步之遥,就离我和晴儿几步之遥! 柳月出现了!真的出现了! 我的头皮一阵发麻,哭泣的心里一片空白,一时竟说不出什么。 短暂的沉默过后,兰姐转过脸,举起手里的酒杯,在眼前把玩着,看着杯子里红红的浆液,轻轻地说:“什么叫爱情?爱情,就像这杯子里的酒,酒喝没了,爱情也就没了……酒是陈的香,一年陈和10年陈,味道是没法比的,是不是?” 我明白兰姐话里的意思,我不想和兰姐讨论这个,关于爱情,是千百年来永恒的话题,这个问题,讨论起来是没有休止的。 兰姐看我失魂落魄的神态,放下手里的酒杯,看着我:“她给我来电话,是问候我新年的……她祝我新年快乐,祝我新的一年心想事成,越来越年轻……呵呵……难道,时间真的可以倒流,真的可以越来越年轻吗,年轻的,只有不老的一颗心,容颜的衰老,是无法阻挡无法抗拒的……” 我的心里像喝了一杯苦酒,经历了这一年的是是非非,我觉得我的人依然年轻,我的心却老了。 “这一年多,你们联系过吗?你知道她的消息吗?”兰姐问我。 我木然摇摇头。 第2165章 颤抖 兰姐长长出了一口气,看着我:“你想知道吗,想知道这一年她是怎么过来的吗,想知道她现在的状况吗?” 我的心狂跳起来,身体轻微地颤抖着。 我想说“不”,可是,我却怎么也张不开嘴巴,我全身的神经都几乎麻痹了。 我知道,我并不是不想知道柳月的消息,而是不敢知道。 我逃避的心理在作祟,我想借助逃避来让自己得过且过。 我看着兰姐,怔怔发呆,心乱如麻。 我知道我现在必须对晴儿负责,我必须呵护好晴儿。 可是,在我内心的最深处,我必须得承认,我曾经对柳月说过的爱依然存在,我曾经内心里无数次发出的誓言依然没有褪色,只是,这份爱,已经不再有可能了,已经失落在遥远的西京,我现在要面对的,是我生命中的亲人晴儿,是深深地爱着我的晴儿,我不想让自己再有其他的杂念,不想也不能再对不住晴儿,柳月已经离我而去,柳月已经和杨哥在一起,柳月又被我的愚蠢给了致命一击,我已经没有资格再去谈爱情,没有资本再去说爱这个神圣的字眼,我只能面对现实,将曾经的过去深埋起来,深埋在心灵的最深处,任其在久远的未来生锈腐烂,化为乌有…… 虽然我们不能够在一起,我还是要感谢上天,感谢它让我有过那样一段刻骨铭心的爱,虽然是那样的短暂。 对于这份爱,我从来也没有后悔过,因为我是爱得那样真那样深…… 我突然觉得,或许我们不是不爱了而不在一起,而是我们把更多的爱给了其它的人。 她,给了杨哥,而我,给了晴儿。 这,同样也是爱。 想到这里,我觉得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 兰姐平静地注视着我,一会咬了咬牙:“好吧,让我来告诉你吧,我觉得,我有必要告诉你,让你知道一些事情,对柳月,对晴儿,对你,对我们大家,应该是都有好处……” 我的呼吸再一次屏住,神情紧张地注视着兰姐,等待兰姐继续说下去。 “还是从头说起吧,一年前的那个冬季,那天,你父母从这里走,你和晴儿站在门口,我来喊晴儿去开会,发觉了晴儿神情的异常,我问她,她什么也不说,但是,此后,我发现她的心情很忧郁,眼圈时常是红红的,从那时起,我就开始留意晴儿,后来,从你的同学老三哪里,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当时,我真的懵了,我想不到你会和我的大学密友柳月到了一起,而且,你不可自拔到了和晴儿分手的地步,我当即断定,凭我对柳月人品的了解,她绝对不知道你和晴儿的事情,你绝对对柳月隐瞒了真实的情况,说实在的,那时,我真的很瞧不起你,鄙视你,你太自私太卑鄙,为了自己的享受,却同时欺骗了两个女人,两个无辜的女人,我极其气愤,决定阻止这一场闹剧……冷静下来,我琢磨了下,从我自身的角度,我理解男孩子对成熟nv人的依恋和母性依赖感,我觉得不管你和柳月怎么样,不管你还能不能回到晴儿身边,不管你和柳月是出于感情还是互相的慰藉,我都有必要让柳月知道真相,不然,你会害死大家,包括柳月、晴儿,也包括你……于是,在晴儿去西京学习之前,我给柳月写了一封信,将真实的情况告诉了柳月……同时,我委托晴儿带我转交给其他同学的东西,时间选择在柳月和其他同学聚会的时候,所以,柳月知道那天她面对的是晴儿,而晴儿毫不知情……我就是要让柳月不但知道事实,而且,还要让柳月亲眼看一下晴儿……” 我凝神看着兰姐,认真听着。 “不出我所料,柳月对你和晴儿的事情一无所知,接到信后,大吃一惊,大为震惊,见到晴儿后,更是如雷轰顶,从迷惘和春梦里急速醒了过来,开始正确面对现实,于是,也就有了你去西京遭遇柳月绝情断交的一幕,当然,柳月和你断交,我认为也不仅仅是因为你和晴儿的事情,或许她也还有她更现实的选择和考虑,我的信也许只是个催化剂……但是,如果我不告诉柳月你和晴儿的事情,或许她还会在矛盾和放纵的泥潭里继续下滑,你们或许会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我不知道我这么做是对还是错,但是,我知道,不管对错,我都必须去做,不然,我对不起柳月,也对不起晴儿……我今天告诉你真相,就是要让你知道,这一切的根源,是我,而不是晴儿,你不要对晴儿有什么怨恨,你要恨,就恨我吧……” 兰姐不知道老三已经写信告诉了我。 我摇摇头,看着兰姐:“兰姐,我不恨你……” 兰姐笑了笑:“不管你说的是真话还是虚话,不管是恨我不恨我,我不在意,我只是做了我认为应该做的事情……你从西京深夜出走,回到江海住院的消息,是柳月打电话告诉我的,她对你依旧很关心……我知道柳月打电话的目的是要我转告晴儿,给你们俩创造机会,她希望你和晴儿能够和好,这,符合我老同学的性格,她是绝不会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痛苦基础之上的,她是绝不会伤害无辜的……然后,我告诉了晴儿,晴儿就去医院看护你,你生病的那几天,晴儿受了很多累,那时,正是系里最忙的时候,她白天忙系里的工作,晚上去医院陪你,时间晚了,没有公交车,她就骑自行车赶十几里路去医院,我怕路上不安全,就安排老三照顾她……” 我默默地听着。 “本来,我以为这场风波就这么过去了,柳月的性格和意志足以能够驾驭她自己,你和晴儿慢慢也就会和好,哪里想到,时间不长,突然一场疾风暴雨降临到柳月头上,就在柳月提拔的关键时刻,一封来自于江海的匿名信将她的所有努力和希望化为了乌有,柳月遭受到了重创,我知道柳月是一个有远大抱负的人,她和我不一样,她有与众不同的人生观和世界观,她一心想做出一番成就,一心想实现自己的理想,一心想体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可是,就是这么一封匿名信,将她摧毁了……虽然新闻处的张处长和咱们江海市委组织部的杨部长鼎力相助,亲自出面找领导澄清做工作,希望能给柳月一个机会,但是,这省委机关用人是有严格的标准的,这封匿名信,将柳月的形象彻底败坏,不管这事有没有,大家都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特别是这事发生在一个成熟漂亮的单身女人身上,谣言足以将一个人杀死……所以,至今,柳月仍然在新闻处默默无闻地做一个科级办事员,而且,在省委宣传部,今后提拔的机会也微乎其微……这种事,多少年后,都会有人津津乐道的……” 我终于知道了柳月的现状,心里无比难过和悔恨,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是我亲自毁了柳月。 我不知道柳月会不会是以为我写的匿名信,因为只有我知道那信中的事情。 或许,柳月应该会恨死我。 可是,既然柳月恨我,为什么还让杨哥捎信给我鼓励我勉励我。 看着我难过地表情,兰姐又说:“那段时间,是柳月几乎崩溃的时候,给我打过几次电话,有一次在电话里痛哭流涕,直说自己命不好,我问她知不知道这匿名信是谁写的,她支支吾吾说不知道,可是,从她的语气里,我判断出,她一定知道这信是谁写的,好似她有什么顾忌,不愿说出口……” 我的心沉沉的,心中涌起巨大的哀痛。 “两天后,我听说柳月生病住院了,我不放心,专程去了西京,打算好好照顾照顾她,没想到去了才发现,不用我了,咱们市委组织部的杨部长正亲自在那里照料……杨部长是一个细心的男人,对柳月照顾地无微不至,比我还细心,我放心了,安慰了半天柳月,就回来了……” 我知道柳月不是因为不能提拔而住院,而是因为这封匿名信所带来的社会和舆论效应而住院。 或许柳月猜得到这封信是出自于梅玲之手,或许猜得到我陷入了梅玲的美色陷阱。 然而,这也只是也许…… 我想像不到柳月知道我和梅玲的事情后会有多么的伤心和失望。 从兰姐口里,我再一次证实了自己的判断,柳月和杨哥走到了一起。 我黯然的心里默默祝福柳月和杨哥,祝福他们幸福长久,虽然我的心依然在隐隐作痛。 兰姐说:“这一年多,柳月就在新闻处里默默地工作着,每天都在忍受着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忍受着背后的窃窃私语和嘲弄,忍受着不怀好意的男同事的挑逗和暗示……虽然遭受了这么大的挫折和磨难,但是,柳月依然没有垮掉,依然在勤奋而努力地工作着,亲自组织并撰写了大量优秀的新闻稿件,在中央一级新闻单位刊出,亲自参与组织了几次大型的采访活动,引起了相当的轰动效应,达到了较好的社会效益…… 饶是如此,年终的评先树优和所有的荣誉奖励依然将柳月排除在外,大家除了工作的时候需要她,其他方面,似乎她就是一个不存在的人……张处长虽然努力想帮助她,可是,有些事情是很无奈的,接触过多,反倒给人以关系不清白之把柄,现在,部里想保持清白的人躲着柳月,心怀不轨的人暗算胁迫柳月……她就在这种夹缝和屈辱中过了这1年多……” 我的眼睛潮了,心如刀割。 第2166章 虽然如此 兰姐继续说:“虽然如此,柳月还是一直在关心着你和晴儿,每次给我来电话,都问起你和晴儿的事情,她知道你在报社捅了大漏子、下去扶贫的事情,她很着急,可是,那时候,她也无法帮助你……后来,她和我谈起来,说下去扶贫也未必是一件坏事,可以磨练意志,或许,还能有意外收获,还真让她说中了,你这一下去,一回来,1年功夫,成副主任了……刚才,柳月给我来电话,我告诉了她你提拔的事情,还有你和晴儿和好的事情,说你们正在我这里吃饭,她那边一听,声音立马就哽咽了,在电话那边哭了……她说,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说祝你们恩爱如初,希望你们好好过日子,希望你善待晴儿,把握自己,好好工作、生活,坚实走好每一步……还有,说让我转告你,让你记住她曾经告诉你的那些话,任何时候,都不要迷失自己……” 我的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我的嘴唇剧烈地抖动着,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我刚才还问她要不要和你通话,她沉默了片刻,说不了,说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大家以后还有再见面的时候……她还让我转告你,说她现在过得很好,生活地很平静,让你放心,不要担心她……” 我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下来。 我自以为我一直是无比坚强,可是,为了柳月,我不知流了多少次泪。艰难困苦打不倒我,可是,在情面前,我是如此脆弱,如此的稚嫩。 我的忧伤的泪水放纵地流淌着,我忘记了自己在兰姐面前应该为流泪感到羞愧。 兰姐静静地看着我,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意外,她一定是没有想到我竟然会为柳月流泪,她显然不知道我对柳月的感情有多深。 兰姐递过纸巾,我接过来,努力止住自己的泪水,平静地坐着。 只是,我的心依然泪水狂涌。 受了那么多的苦难和屈辱,还在关心着我,这,是怎样的一种情怀?这,又是怎样的一种气质? 心痛,是我爱的结果,欺骗,是我无知的操作。 柳月让我的幼稚变得懂事、成熟,让我的狂傲变得无知。 我在想,爱情,不是在雨天里为对方撑一把伞,而是能陪对方一起去淋雨。 我知道,如果有一天,柳月再次走进我的心里,她一定会流泪,因为那里面全是对柳月的悲伤和思念;如果有一天,我能够再次走进柳月的心里,柳月也一定会流泪,因为那里面充满了对我的关心和呵护。 兰姐看着我陷入了沉思,或许,她在想,我和柳月之间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厚,或许超出了她的想象。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动静,晴儿醒了。 我和兰姐都从沉思中醒过来,赶忙出去看晴儿。 晴儿正摇摇晃晃走在客厅里,见到我们,不好意思地笑笑:“嘻嘻……我刚才睡着了,喝多了点……” “现在感觉如何?”我架住晴儿的身体。 “没事了,好了,一阵子过去就好了,”晴儿端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两口:“哎呀,我光喝酒,还没吃饭呢,我肚子饿了,叫唤了……” 兰姐笑了:“死丫头,进去坐着,我给你们盛饭去!” 我们三人不再喝酒,开始吃饭。 吃过饭,时间不早了,我和晴儿告辞,临走前我们再一次感谢兰姐的盛情。 兰姐看着我,微微笑了笑:“小江,兰姐这边不要见外,你们两个小光棍,自己开伙不方便,想打牙祭,就来好了,反正我自己一个人在家里也闷得慌,你们来了还能陪我唠嗑……” 我再次带着感激的眼神看着兰姐,点了点头。 我想兰姐应该明白,我眼神里的感激不仅仅是这顿饭。 然后,我和晴儿回去。 晴儿头还是有点晕,走在外面,让冷风一吹,清醒了许多。 “峰哥,我睡了那么久,你和兰姐都谈什么啊?”晴儿问我。 我仰脸看看冬日冷清的寂寞的星空:“没谈什么,就是一些家常……” “不会吧,我睡醒的时候,朦朦胧胧好似听见你们再谈论她……” 我不等晴儿说完,搂住晴儿的肩膀,伸手捂住晴儿的嘴巴:“晴儿,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不要提了,我们,往前看……你看,这星空多美,还记得吗,曾经无数次,我带着你仰望星空,和你一起数星星……” 晴儿抬头看着夜空,带着神往的表情:“是啊,峰哥,以前,咱们经常一起数星星,可是,天上的星星真多啊,老是数不完,有的刚数完就不见了,有的刚数过去又冒出来,你说,为什么星星总是飘忽不定呢……” 我从后面环抱住晴儿的身体,下巴抵在晴儿的肩膀:“晴儿,因为星星就像人世间的悲欢离合,来了又走,走了又来,悲喜交集,周而复始……” 晴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说:“我不要悲,我要喜,我不让悲伤走了再来,我要一直开心欢乐……” 说完,晴儿的眼角亮晶晶的,在夜色里发出微弱的光。 我搂紧晴儿:“晴儿,我不会再离开你,我会好好的和你在一起!” 晴儿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峰哥,今天,我是最幸福的人,是最快乐的人,是最开心的人……谢谢你,峰哥,你让我又开始了幸福的生活,你让我又找回了我失去的爱……” 我心里凄然,晴儿真的太容易满足了,这明明是我的错,却还要来感谢我。 我感动地捧起晴儿的脸,晴儿会意,自觉地闭上了眼睛。 我低头,轻轻吻住了晴儿的唇,轻轻的,柔柔的,吮吸着晴儿的湿润和娇柔…… 周围很静,夜色清冷,星光灿烂。 我和晴儿在共同生活了4年的大学校园里,热烈拥抱在一起,互相从对方身上感知热量和真情,互相用湿热来交流爱意和心灵。 我看见,星光下的晴儿白皙柔滑的脸上,充满了恬静和幸福,微微颤动的睫毛下,是潮湿的眼睛。 我们久久地拥抱着,直到晴儿叫冷,我们才分开。 分开后,我们都笑了,这么冷的天,我们不回宿舍,在这冰天雪地里冻个啥啊! 大学时代,我们没有单身宿舍,晚上一般都是这样度过,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我们手拉手回到晴儿温暖的宿舍。 “晴儿,时间不早了,早休息,明天我们一起回老家!”我说着,就像以往那样,开始搭地铺。 “峰哥,不要!”晴儿伸手阻止了我:“不要搭地铺了,咱们……咱们一起睡床上吧……” 晴儿说完,脸红了起来。 “这……”我正在迟疑,晴儿已经把地铺收拾了起来,拉着我的手到床边:“天气太冷了,地上潮,我要你搂着我睡……” 说着,晴儿自然地脱下外套,只剩下秋衣秋裤,娇媚羞怯地钻进了被窝。 我也脱衣进了被窝,穿着秋衣秋裤。 刚进被窝,晴儿的身体就靠了过来,将身体贴到了我的身体上,同时,熄灭了床头灯。 晴儿的手臂搭在我的胸口,脑袋紧挨着我的脑袋,嘴巴在我耳边扑哧扑哧地喘。 晴儿将我的右胳膊展开,枕在我的胳膊上,靠在我怀里,像一只小猫,温顺地蜷伏着。 黑暗中,我感觉到晴儿的身体在轻微颤抖。 我也有一种异样的感觉,1年多我们没有在一起了,此刻和晴儿在一起,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晴儿的身上很好闻,那是少女的身体才特有的香味。 晴儿一直在为我守身如玉,而我,却已经和两个女人发生过关系。 我觉得心里很羞愧,觉得对不住晴儿,本来,我也是个童男子的,晴儿要把她的第一次留到结婚那一天,她一直在坚持着,而我,却背弃了诺言,将自己的第一次挥霍出去,毫不吝惜。 在纯洁的晴儿面前,我无地自容。 我的心里一阵怜惜,一阵愧疚,抚摸着晴儿的背部:“晴儿,哥回来了,再也不离开晴儿了……” “嗯……”晴儿低声答应着,在我怀里蠕动着,显得有些躁动不安。 我拍拍晴儿的肩膀:“宝贝,累了吧,困了吧,休息吧……” “不嘛……”晴儿小声说道。 “嗯……你不困?” “嗯……” “哦……那你就安静地在我怀里躺着,好不好?” “不嘛……” 晴儿还是显得躁动不安。 “哦……那你想干嘛?” “嗯……你坏,你坏……”晴儿将脑袋都拱进了我的怀里。 我突然恍然大悟,抬起晴儿的脸:“你……是不是想要?” 我突然想起这个,是因为我是过来人了,我懂得风晴,而晴儿,还没有经历过这事,虽然想,却嘴巴上说不出口,行动上更加害羞,同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行动。 “嗯……坏蛋峰哥……”晴儿娇柔地叫了一声,又将脑袋拱进我的怀里。 我又抬起晴儿的脸:“晴儿,为什么?” 我问的意思自然是为什么晴儿要放弃到新婚之夜的坚守。 晴儿看着我:“你……你不愿意和我?” “不是不愿意,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你要放弃本来的打算,不坚守到新婚之夜了?” “为什么……我就是想让自己有一个确切的证明,让自己彻底放心。” “什么证明?什么放心?” “证明你是真的爱我,放心你不会再离开我。” “为什么要做这个才会证明,才会放心?” 正文 1451.你爱她 第2167章 你爱她 “你爱她,所以你才会和她做,所以以前你才会不和我做,我们曾经互相约好,彼此坚守处子之身,到新婚那天,可是,你已经不是了,那我,保留着还有什么意思,以前,我是为爱而保留,今晚,我同样也是为爱而不再保留……我要你要我,我要把自己彻底给你,我要明明白白知道,你是爱我的,我要感受你从灵魂到**的爱,我要通过身体来攫取你的灵魂,也让你攫取我的灵魂……” 晴儿幽怨地说着。 此时,我的身体反应地很厉害。 可是,我的大脑在提示我,不能这样,坚决不能,我必须要学会尊重晴儿,保护晴儿,绝对不能再伤害晴儿。晴儿要把自己给我,是想要一个证明,证明我爱她,是想要一个安心,确定我不再离开。 为了这个目的,晴儿傻傻的要把身体给我。 我不能让晴儿这样做。 我感到了一阵悲哀,心里大为作痛,我突然觉得很自卑,我的身体被梅玲的身体所沾染,已经配不上晴儿了,我不能用自己肮脏的身体去玷污晴儿纯洁的处子之身,去亵渎晴儿纯洁的心灵,起码现在不能,起码现在,我的心里接受不了。 我将晴儿抱在怀里,抚摸着晴儿美丽的身体,体内的裕火在渐渐平息,理智在我的脑海里占了上风,我的心里充满的只有对晴儿的怜惜和疼爱。 我用和缓的语气对晴儿说:“晴儿,你好傻,净说傻话……我的身子很脏,我现在不配要你,给我时间,让我洁净自己的灵魂和**,我想,还是等到我们结婚那一天,我们再……” “峰哥,我其实并不恨柳月,我觉得她也不容易,她不是坏人,而且,我觉得这人不错,是个好女人,你和她有过,我不嫌你脏,我不觉得你脏,”晴儿看着我:“要是等到结婚的时候,你还是觉得自己不干净,那你也不要我了?” “你不觉得我脏,可是我不行,我觉得自己很脏,”我轻轻吻着晴儿的脖颈:“不会等那么久的,和美丽纯洁的你在一起,我会很快被你感化和熏陶,我会慢慢调整好自己,我想,等我的心灵和**都洁净了,等我觉得自己能配得上你了,等我们结婚那一天,我会真正拥有你,融入你,让我们真正结合在一起……” 晴儿只知道我和柳月的事,不知道我和梅玲的腌臜事,所以才会这么说,而我感觉自己身体和灵魂肮脏的全部原因,是来自于梅玲。 “哦……”晴儿眨眨眼睛:“那我听你的,我不懂这个,没经验,你现在呢,已经是老手了,已经很很懂了,你可别再骗我啊,再骗我,我就真的没活路了……” 我怜爱地将晴儿的身体拥进怀里:“晴儿,相信我,我说了,只要你不嫌弃我,只要你不赶我走,今生今世,我永远也不会再离开你,我会好好爱你,好好疼你,好好呵护你,好好陪伴你,直到永久,正因为我要长久和你在一起,我才会要尊重你,才不能随意对待你……” “那,我们什么时间结婚呢?”晴儿又问我。 “征求你父母的意见,还有我父母的意见,当然,主要还是你的意见,只要你愿意,咱们明天就可以结婚……” 晴儿对我的回答很满意:“嗯……其实呢,我觉得也不好太早结婚,咱们现在一穷二白,总得积蓄点吧,总得做点事业吧……其实,我总归还是听你的,你说怎么好就怎么办……” 我拍拍晴儿的肩膀:“嗯……乖,咱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睡吧……” “嗯……峰哥,晚安……”晴儿满足地偎依在我的怀里,温顺地睡去。 我却毫无睡意,在黑暗中睁大眼睛,看着漆黑的暗夜发呆。 今晚,我不和晴儿做那事,梅玲固然是一个主要的原因,可是,我心里总隐隐觉得还有一个心理的障碍,这东西在我心底里隐藏着,时不时会跳出来刺激我敏感的神经。 我的身体回归了晴儿,我的灵魂还在游荡,我决心让自己做到彻底回归,彻底从内心到身体都对得住晴儿。 今晚,我终于得知了柳月的情况,得知了柳月被伤害的近况,一年了,柳月过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日子?以往自信乐观坚定执着的她,被这封匿名信摧毁到了如此的境地,成为别人嘲笑和愚弄的笑柄,成为别人鄙视和践踏的对象,我不知道,柳月是怎样熬过了这一年,是忍受了怎样屈辱和轻蔑。 我的心里似刀割一般,心疼的要命。 这一切,都是我带给她的,如果没有我,就没有这一切,柳月就会过着另一种生活。 我是造成柳月今天现状的万恶之源,我是罪魁祸首,我罪不容赦。 我深深地鄙视自己,唾弃自己。 幸亏柳月身边还有杨哥,这多少对柳月也是个宽慰。 而我,用不同的方式伤害了这两个女人,我生命中的两个女人。 现在,我又回到了晴儿身边,柳月在杨哥身边。 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命中的注定。 既然命中注定我要和晴儿在一起,既然命运已经昭示了明天,既然曾经刻骨铭心的爱已经化作了云烟,那么,守住今天吧,守住现在吧,学会用责任和习惯来呵护晴儿吧……无论如何,我不能再伤害晴儿了……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将晴儿抱紧,在晴儿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 晚安,晴儿! 明天即将来临。 明天,是新的一年的开始。 明天,一切都是新的! 我带着暖暖的温馨,搂着甜甜入睡的晴儿,在淡淡的忧伤和愁苦中睡去。 第二天,当我从温暖的被窝中醒来,身旁已经没有了晴儿的影子,房间里也没有,却飘荡着炖排骨的肉香。 我竟然不知道晴儿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出去买的排骨,又什么时候炖上的,我睡得太死了。 我从被窝里坐起来:“晴儿——” “哎——来了——”晴儿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接着,晴儿推门进来。 “你醒了,峰哥,我刚才到隔壁同事那里去耍了……”晴儿笑嘻嘻地走过来,抱住我的脑袋,在我的嘴唇上亲了一口:“新年好,亲哥哥……” 看得出,晴儿的心情极佳,很开心。 “好香的排骨啊……”我的胃口大开,就要穿衣下床。 “别,你就坐被窝里吧,被窝里暖和……”晴儿拦住我,然后拿了热毛巾递给我:“擦擦脸,我再给你拿牙刷,洗涮完,就坐被窝吃得了……” “呵呵……晴儿,你这样会把我惯坏的……”我边用热毛巾擦脸边说。 “1年多没有疼你了,就好好伺候伺候你,弥补一下吧,”晴儿随意地说着,等我洗涮完,把排骨汤盛好,小心地端到我面前:“亲哥哥,在山里受了一年苦,得好好给你调养调养,补补身子了……” 我坐在被窝里,喝着晴儿亲手做的排骨汤,心里很温暖。 伺候我吃晚饭,晴儿才开始吃饭。 接着我起床,收拾东西。 早上9点整,我和晴儿踏上了回家的公共汽车。 中午时分,我们先到了晴儿的父母家,南江县的一个镇驻地。 晴儿的父母见到我来了,高兴万分,像接待贵客一样接待我,晴儿的妈妈忙着炒菜做饭,晴儿的爸爸上街去买我最喜欢吃的孜然羊肉。 我和晴儿在客厅里看电视。 一回家,晴儿就成了娇公主,一会缠着妈妈撒娇要好吃的,一会指使老爸干这干那。 老两口乐颠颠地被女儿指使着跑来跑去,却心甘情愿。 “乖女儿,爸爸好久不见你了,今儿个爸爸能伺候伺候小宝贝,心里真乐呵啊……”晴儿爸爸脸上绽放着开心和幸福。 “晴儿,你和小江想吃什么,尽管和妈说,妈给你们做……”晴儿妈妈在厨房忙乎着,边说边不住擦眼角。 我知道晴儿父母今天的高兴和辛劳,包括对我的热情,是为了他们的女儿,女儿能幸福快乐,是他们老两口的最大心愿。 为了孩子的幸福,他们可以去做一切。 晴儿在家里备受父母疼爱,视为掌上明珠,可是,在外面,却被我无情欺负,绝情抛弃,狠心伤害…… 晴儿在家里是个娇娇公主,在我面前,却勤快吃苦,任劳任怨伺候我,帮我干所有的活…… 晴儿的父母如果知道晴儿在外面所受的罪和苦,一定疼死了,伤心死了…… 我看着晴儿父母的幸福状和晴儿在父母面前的撒娇状,心里无比愧疚,为我对晴儿的伤害。 在晴儿家吃过饭,我和晴儿爸爸在客厅聊天,晴儿和妈妈在里间里嘀嘀咕咕不知说些什么。 “小江,今天能见到你和晴儿一起回来,我和她妈妈都很高兴,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能回来,能和好,就好啊,”晴儿爸爸和气地对我说:“你们都还年轻,今后的路还很长,这每一步,都得走好了,走错了路,不要紧,关键是知道回来……” 我连连点头:“叔叔,您说的对,我记住了。” “晴儿这孩子小,不懂事,在外面,还得你多照应,做错了事情,你多担待,你们两个人在外面打拼也不容易,遇到问题要冷静,遇到困难要团结,遇到矛盾要协调,这今后的路,还得靠你们自己走,能看到你们在一起,看到你们和和睦睦在一起,我们老两口也就安心了,也就放心了……” 第2168章 都是我的错 “叔叔,晴儿没有错,以前都是我的错,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晴儿的,我们以后,会好好在一起……”我带着认错的口气说。 “你们,都还是孩子啊,没有什么错不错的,关键是要把握好自己的做人标准和尺度……还有,关于你和晴儿什么时候成家的事情,我们是女方,听从你们家的意见,当然,现在是新社会,还是主要以你们俩的意见为主,我们家,当家的是晴儿,晴儿说了算,其次,是她妈妈,我呢,呵呵,就是三把手了……”晴儿爸爸笑着说。 我忙又点头:“行,叔叔,我一定把您的意思转告我爸妈。” 一会,晴儿妈妈和晴儿一起出来,晴儿妈妈看着我:“小江啊,俺们家晴儿不懂事,让你们俩闹了这一年的别扭,还好,你们又走到一起了,这以后啊,晴儿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给阿姨说,阿姨教育这孩子……今后,你们俩可不要再闹矛盾了,好好在一起……毕竟你们这俩孩子在一起都8个年头了,8年,日本鬼子都打走了,这感情当然是很深的,可不能再说分手就分手了,凡事,可要慎重考虑啊……” 我忙又点头:“阿姨,我明白了,我会好好待晴儿的!” 晴儿站在妈妈身后,捂着嘴巴笑。 “呵呵,小江啊,阿姨和叔叔特别喜欢你这孩子,打你们上中学时就喜欢,现在,你们都有出息了,我和你叔叔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这你们的终身大事,我们不干涉,你和晴儿自己商议着办,当然,是越早越好……” “嗯……”我答应着。 在晴儿家呆到下午4点,我和晴儿去乡下我家。 租了一辆三轮车,走了2个小时的山路,外面呼啸的寒风几乎将我们冻透,好不容易到了我家。 当我和晴儿寒噤噤地推开堂屋门进去的时候,刚要吃晚饭的爹娘惊呆了。 “叔,婶子,俺们回来了!”一进门,晴儿就打招呼。 “俺的娘哟,这不是晴儿闺女吗,晴儿来了啊……”娘又惊又喜,忙不迭地说着,放下饭碗,拉住晴儿的手:“晴儿啊,婶子可是天天盼着你啊,这盼了一年多,终于把你盼来了……” 娘说着,情不自禁抹起了眼泪。 “婶子,您别哭,俺这不是来了吗,早晚还是来了……”看到娘掉眼泪,晴儿边安慰娘,边自己也抹起了眼泪。 “晴儿,来,赶紧坐下暖和暖和,宝宝,倒茶给晴儿喝……”爹喜滋滋地忙往火盆里加柴火。 我招呼晴儿坐下,围着火盆取暖。、 “你们先烤火,我去给你们做饭去……”娘说着出去了。 爹也干脆不吃饭了,点着一锅旱烟袋,乐呵呵地看着我们:“宝宝,你们到晴儿家去了没有?” “去了,中饭在那里吃的。”我回答。 “叔,这是俺给你买的烟,以后,您少抽老旱烟,伤害身体太厉害,这烟听他们说,抽起来口感很好,尼古丁含量也不高……”晴儿说着,从包里掏出两条石林烟出来。 我都不知道这烟是晴儿什么时候买的。 “好,好,晴儿送的烟我抽,我就喜欢抽晴儿送的烟,”爹乐呵呵地接过来一看:“咦,这烟可不便宜啊,一包4块钱……” “嘻嘻……叔,您知道这烟是4块一包啊……” “是啊,去年的时候,我见过这种烟,”爹看了我一眼:“有人买了送给我,我没要……” “嘻嘻……现在也有人给叔送礼了,叔是当村长了吧?” 晴儿的话让爹又笑起来:“叔没那本事当村长,呵呵……晴儿,你爸妈身体好吗?” “好,很好,爸妈让我给您和婶子带个好……您和婶子的身体也还好吧?” “好,好,很好,俺们这一见了你们啊,什么毛病都没有了,只要你们俩好好在一起,叔和婶子多活20年保证没问题……”爹开心地笑着,用慈祥的目光看着晴儿:“晴儿,宝宝这孩子野性大,不听使唤,让你受苦了,俺和你婶子这天天心里那个难受啊,堵得慌,总觉着对不住你,对不住你爸妈,俺自己的儿子作的事,俺是要负责的啊……以后要是他再敢欺负你,你就告诉叔,叔给你出气!” 晴儿笑呵呵地看着爹:“叔,没事了,俺和宝宝哥已经和好了,以后,宝宝哥不会欺负我的了,您就放心吧……” 爹扭头看着我,将烟袋锅子在我的脑袋上敲了两下:“宝宝,你给我听着,晴儿虽然还没过门,但是,在爹娘眼里,晴儿和自己的亲闺女一样,你比晴儿大,你要学会照顾人,保护人,今后,要是晴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要是你敢欺负晴儿,我和你娘非去打死你不可……” 我老老实实地点头答应。 晴儿开心地看着我。 一会娘又做好了饭,一家人在一起,围着火盆,热热乎乎吃了顿团圆饭。 吃过饭,爹娘又赶紧去收拾晴儿住的房间,爹将火炕烧得旺旺的,娘抱出崭新的被褥给晴儿铺好。 我的房间在晴儿隔壁,没有炕,只有一张床。 在我家里住,我自然不能和晴儿住在一起。 收拾好住宿的事情,爹娘和我们一起在堂屋聊天。 “晴儿,宝宝以前不对,都是他不好,都是他的错,现在好了,都过去了,”娘拉着晴儿的手:“这你们俩的终身大事,你爸爸妈妈有什么意见没有?” “我爸妈说听你们的,你们定好了。”晴儿说。 “哦……”娘说:“这事儿我们也不好定,你们在城里吃公家饭,吃国库粮,这得按城里的规矩来,结婚的时间呢,还是你们两个人定吧,看你们的情况……至于这定亲,我想,这手续咱们是一定要走的,两家大人一起坐坐,把孩子的终身大事定下来,这门亲戚就算是成了,我想,要是合适,春节前,把你们的亲事定了……” “行,婶子,那就这么办,俺爸妈说了,喜事新办,怎么办怎么好,”晴儿说着看看我:“宝宝哥,你说呢?” “成,就按老人的意思办,春节前定亲,”我冲晴儿一笑:“定亲后,你就要改口了,不能叫俺爹娘叔和婶子了,要叫爹娘了……” 晴儿嘻嘻一笑:“哼,彼此彼此,俺爸妈那,你也要改口了,不能叫叔叔阿姨了……” 爹娘听见我们俩亲热的斗嘴,都开心地笑了,娘说:“宝宝,你把晴儿一带回来,你爹的精神头一下子好像年轻了10岁,看你爹恣的……” 看到爹娘高兴的样子,我的心里感到很宽慰,暗暗发誓,我不小了,再也不能老惹爹娘生气,爹娘操心受苦一辈子,该是到了我回报爹娘的时候了。 “晴儿,定了亲,今年过年就在这里过,婶子答应过你,你来这里过年,婶子做好吃的给你!” 我想起,这是去年娘对晴儿说过的话。 “行,婶子,木问题!”晴儿回答:“俺回头就把定亲的事情和爸妈说一下,到时候您们操事就是!” “这订了亲,咱们两家就是正儿八经的亲戚了,就可以经常走动了,你们俩,也就算是正大光明,以后也就是明媒正娶了,”爹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对了,还定亲那天,还需要个媒人,你们看,谁做媒人合适呢?” 我看了看晴儿,晴儿看看我,我们不约而同说:“那就高中的班主任老师吧。” “好,好,老师做媒人好,”娘也赞同:“老师威信高,品质好,名声好,做你们俩的媒人,那是再合适不过。” 事情就这么定了,娘提议把定亲的时间选在腊月二十二,双日子,还有“拾儿”之谐音。 大家又交谈了一会,爹娘去歇息了,我带晴儿也去休息。 把晴儿安置到温暖宽大的炕上,盖好被子,我拍拍晴儿的脸蛋:“乖乖睡觉,我也过去休息了……” “峰哥,我自己一个人睡害怕……”晴儿看着我,又看着外面漆黑一团的院子:“这山里太安静了,还有那风吼吼的,还有,这山里会不会有狼啊……” 我笑了,低头亲了亲晴儿的嘴唇:“亲爱的,不要害怕,我就在你隔壁,关好门,山里没有狼,再说了,狼也怕人……” “你和我一起睡不行吗?”晴儿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这……我怕爹娘看见了不好,咱们还没有定亲,如果在一起睡,爹娘见了会生气的……” 我知道爹娘的脑筋一向是很传统的。 “那……我害怕怎么办?”晴儿拉住我的手摇晃着:“要不,你悄悄和我一起睡,等天还不亮的时候,你早起回你那屋,好不好啊?” 我看着晴儿撒娇的样子,实在不忍心拒绝:“行,那就这么办。” “嘻嘻……”晴儿忙揭开被筒:“宝宝哥哥,快进来。” 我脱了外衣,钻进了晴儿温暖的被窝。 晴儿的身体立刻贴上来…… 我的手不老实了,但最后却停止了进一步的行动。 晴儿闭上眼睛,舒服地享受着,这是她到目前为止所享受到的最大的男女之情。 “峰哥,要不,你把手放进去吧。”晴儿今天突然开恩了,特许我可以更进一步。 “不……”我回答:“这样就很好。” “为什么?你不喜欢?”晴儿的嘴巴凑在我耳边,小声道。 “不,我喜欢,可是,我怕我控制不住,我怕……” “嘻嘻……”晴儿笑起来:“那好吧,你抱抱我……” 我将晴儿整个身体抱在怀里。 我们俩静静地拥抱着,互相在耳边悄悄说着情话。 第2169章 民间的习俗 “亲哥哥……”晴儿轻轻亲着我,在我耳畔低语:“春节前,咱们就定亲了,定亲,就意味着,按照民间的习俗,我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了,你就是我的未过门的丈夫了……” “嗯……是的。” “你爹娘和我爸妈他们就是亲家了,咱们两家就是很近很近的亲戚了……” “嗯……是的。” “我们都要改口叫对方的父母为爸妈爹娘了……” “嗯……是的。” “嘻嘻……真好啊,我们终于走到了这一天,离春节很近了,今年过年,我可以在婆婆家过了,订了亲,我是不是就可以和你一起住在这个炕上了呢?你爹娘是不是就不会管了呢?” “嗯……是的。” “干嘛啊,你除了‘嗯’就是‘是的’,别的不会说了?” “嗯……是的。”我轻轻在晴儿的耳边吹气:“我现在正在集中精力享受我的晴儿的温香软玉,哪里有精力去想别的呢?” “嘻嘻……嗯……那你就享受吧,喜欢抱着我的身体吗?” “喜欢,你的身体真棒!”我由衷地夸赞道。 “嗯……峰哥,好喜欢你夸我,以后你可以经常夸我吗?” “没问题。” “亲爱的……我爱你……”晴儿深深地和我接吻。 晴儿将脸颊轻轻和我的脸颊摩擦着:“峰哥,你爱晴儿吗?” 我的心颤抖了一下,稍微一犹豫:“爱,我爱晴儿。” “是不是还像以前那样爱呢?” “是……”我将晴儿翻身移下来,抚摸着晴儿的脸蛋:“晴儿,不仅仅是像以前那样爱,会更爱,会更加深刻和深度地爱你……” 我的话是发自内心的,以前我和晴儿之间的爱情更多的是花前月下,可是,现在,我感觉更多的是责任,对晴儿的责任。 这种责任,注定要陪伴我陪伴晴儿。 晴儿看着我:“这种深刻和深度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责任。” “责任?” “是的,仿佛一夜之间,我们都长大了,我们的心理和生理都成熟了,对我来说,对一个男人来说,爱一个女人,首先要有的就是责任,责任,是呵护和守望,是忠诚和真诚,经历了这么多,我好像终于明白了这些……” 晴儿感动地抱着我:“峰哥,你终于长大了,你终于成熟了,你真的是一个好男人,我始终就认为你是一个好男人……” “晴儿,不要这么说,我不是一个好男人,我做错了很多事情,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过错,我现在,想尽力来弥补我的过错……”我的眼前浮现出柳月的身影。 那种隐隐的痛又开始涌现出来。 我对不住两个女人。 “不要这么说,峰哥,过去的事情,也未必都是你的错,也有我的错,我也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晴儿以为我只是在向她忏悔:“都过去了,不要太自责了,往前看吧,我终究是原谅你的,不管你做错了什么,只要你回到我的身边,我都会接受你,原谅你……其实,柳月也很不幸,我听兰姐说过,你和她分手之后,她就遭受了一场致命的风暴,被一封匿名信几乎击垮,到现在,1年多了,在单位里还抬不起头来,整天被人指指点点,戳后背脊梁,唉……女人,真不容易啊,她也真的很坚强,要是换了我,我都活不下去了……其实,我觉得,我们有空的时候,应该去看看她,大家能做个朋友,也是不错的……” 我很感动于晴儿的胸怀和大度,轻轻拍着晴儿的后背。 可是,即使柳月会见我,我还有脸见柳月吗? “我知道她很漂亮,很有气质,很成熟,很有风韵,很有能力,我比不上她,”晴儿继续说道:“而且,我从兰姐口里也知道,她的家庭挺不幸的,从小没了家人,后来又离了婚,撇下个孩子……我和她,属于两种类型,你和我呆在一起时间长了,腻歪了,想换换口味,我能理解,我知道,在其他方面,包括在床上,她一定比我强,一定比我懂风晴……可是,我想和你说,我现在是什么都不懂,我没经历过风月之事,最大的风月就是和你拥抱接吻,但是,我迟早都会经历,迟早都会懂,我迟早也会是个成熟的女人,风韵的女人,她能给你的一切风晴和风韵,我都会给你,而她所不能给你的清纯,我也能给你……”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晴儿说,也没有辩驳,只是默默地听着。 “昨天,我想给你,其实也是带着赌气的意思,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也一样能成熟、风韵、风晴,我一直很珍视我们的第一次,我一直在为你保留着第一次,”晴儿轻轻地继续说:“你不要我,我理解你的心情,我知道你是不想亵渎我的第一次,可是,我们之间,总是要发生的,我总是要给你的,我的身体,只为你保留,只为你奉献……我理解你的心理障碍,你说的有道理,我会继续为你保留,直到你将心里的阴影清除干净……” 我的心里沉甸甸的。 “我检讨过我自己,我曾经一直以为你是我的,永远也不可能跑掉,可是,当我发现已经失去你的时候,我才知道,我错了,我曾经一直以为我为你保留初ye是正确的,可是,分手以后,我在想,如果我早就把身体给了你,如果你早就熟悉知晓了女人,或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我们,也不会有这么一场风波……” 晴儿的话让我心中一竦,回忆将我带回那从前的第一夜,我参加工作的第四天,那是我的第一次,我懵懵懂懂的第一次,我无法进入而尴尬的第一次,我趟过女人河的第一次。 是啊,如果我早就和晴儿发生了关系,我早就体味了女人的风晴,我还会去越轨和柳月发生那充满好奇、冲动和探索的第一次吗? 没有那第一次,以后的这些事情还会发生吗? 这难道是晴儿的错误吗?我以前多次想问晴儿要,她总是坚守阵地,不给我,结果才酿出这一起事件,才导致这一系列后果。 想了半天,我发现自己很可笑,被晴儿带入了怪圈,这一切,明明是我自己的不忠造成的,明明是我的自己的放纵和自暴自弃造成的,怎么能归结于为我保留清白之身的晴儿呢,滑稽,可笑,荒唐! “傻丫头,你想到哪里了,你哪里有错,你是对的,你是在为我坚守一份真情和纯情,在为我们守望一份坚贞不渝的爱情,是我自己作死作出了这么多事情,”我搂紧晴儿:“其实,我现在不是不想要你,我很想要你,可是,我不能玷污你的圣洁,面对你的清醇,我无地自容,我决心洗净自己的灵魂,到那时,我们……其实,我知道,你的心里还是想等到我们真正结婚的时候再……你一直就是这么想的……” “嗯……我知道的,你想要,我感觉出来了……”晴儿嘻嘻笑着:“那事,是不是很好玩啊,你要是想要,憋住不要,是不是很难受啊?” 晴儿的话让我忍不住想笑,又忍住了,她在这方面就是一张白纸,什么都不懂。 “是啊,老是搂着你,就老是受诱惑,身体就老是有反应,就老是忍不住想要,老是憋着,就很难受……所以,我想,以后,咱们不能这么睡,还是分开睡好……” “可是,我喜欢你搂着我睡……”晴儿撅起嘴巴看着我:“你就不会不想,那不就行了?” “谁让你这么漂亮这么好的身材和皮肤啊,和你在一起,能不想吗?如果不想,那可就真的坏事了,那就说明在我眼里,你是个丑八怪了,对我没吸引力了……” 我忍不住又将手伸过去,晴儿一下子就瘫软了,嘴巴半张。 我不忍心了,拿回来,对晴儿说:“怎么样? “哎——不知道,说不出什么感觉……”晴儿半天才缓过劲来:“妈呀,怎么是这个感觉呢?” 我实在憋不住笑了:“傻丫头,今后,你还会知道别的地方的感觉的,你的人生的第一次,还有很多,很多……我会带你去逐一实现……睡吧……” 晴儿“嗯”了一声,老老实实偎依在我身旁,安静地睡着了。 不可否认晴儿的身体对我具有极大的诱惑力,但是,更不可否认,和梅玲的那一段造成的巨大阴影在我心里难以抹去,一想到这些,我内心的羞愧就会让我在晴儿美丽的身体前望而却步。 还有,每当抚着晴儿的身体,每当我的身体开始有了本能的生理反应,每当我体内的裕火要开始燃烧,总会不经意间从脑子里冒出柳月,冒出和柳月曾经的风花雪月……一想到这些,裕火顿消,本能远去,心若冷冰。 这两个方面,成为我和晴儿之间最大的障碍。 我必须要克服这些障碍,克服他们,最好的武器就是时间,时间可以带走一切,希望是如此。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就悄悄穿衣起来,悄悄开门,打算溜进我的房间。 没想到刚一出门,就遇见早起床做家务的娘。 正文 1452.装作没看见 第2170章 装作没看见 娘见我从晴儿房里出来,身子一转,装作没看见,进屋了。 我忙溜进我的房间,钻进冰冷的被窝,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被晴儿的头发弄得痒痒的醒来的,晴儿已经起床,正趴在我床前用头发丝骚扰我耳朵逗我玩。 看我张开眼睛,晴儿笑嘻嘻地说:“你可真能睡,8点了,你娘做好饭了,等我们吃饭呢,抓紧起床吧。” 晴儿刚说完,就听娘在外面吆喝:“晴儿,把宝宝砸起来,懒虫,起来吃饭了……” “哎——好的,我这就喊宝宝哥起床!”晴儿答应着,将手伸进被窝,挠我痒痒。 我一骨碌爬起来,穿衣起床,洗刷吃饭。 吃饭的时候,娘用怪怪的眼神看了我和晴儿一眼。 我心里发虚,忙低头吃饭,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晴儿还以为娘什么也不知道,亲亲热热地给娘夹菜。 娘边应酬着边将眼光不住扫描到晴儿的小腹。 我心里暗暗发笑,娘想的可真多啊,就算我和晴儿有那事,我们刚和好,也是不可能的啊。 晴儿见娘老是看自己的小腹部,以为那里衣服没有穿好,忙低头看,没发现什么异常,对娘说:“婶子,你老是看我这里干嘛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哦……没有,没有……”娘应付了以后一句,忙将眼神移开。 晴儿有些莫名其妙,看看我。 我冲晴儿挤挤眼神,做了个鬼脸。 吃过饭,我带晴儿去后山玩,晴儿问我:“峰哥,你娘吃饭的时候老是看我小腹部干嘛啊?” “哈哈……早上我从你房间出来的时候被娘看见了,娘以为我和你那个了,以为我们和好好些日子了,以为你说不定有了,所以老看你小腹,她说不定还巴望着早一天抱孙子呢?”我抓起一把雪,弄成一个雪球,用力扔到不远处的一棵老松树上。 “哈哈,怪不得,是这样啊,”晴儿的脸红红的:“多不好意思啊,羞死了……” “你还知道害喜啊,害羞就别让我晚上搂你啊……” “我不,害羞归害羞,你晚上还得搂我……等咱们回去后,我就不能天天和你在一起了,你就变成工作狂了,我就只能周末才能见到你了……” 晴儿这么一说,我想起了我的新岗位,我的新征程,我的新使命。 任重而道远,元旦后,我就要开始新的工作了,就要带领新闻部的兄弟姊妹开始打拼了。 和晴儿在一起的日子是那么无拘无束,轻松快活,回到报社,就要面对各种工作压力和人际交往,面对各种勾心斗角和琐屑繁杂了。 我不由又想起了柳月,在如此艰难的环境里,还在默默努力辛勤耕耘工作,还做出了突出的成绩,虽然遭受着不公的待遇,但是,依然无怨无悔,任劳任怨。 依照柳月的性格和脾气,要能忍受这些,要能接受这些,是需要付出多么大的毅力和勇气。我不知道这期间柳月背后付出了多少辛酸和眼泪,经受了多少屈辱和磨难。 我又想起了柳月曾经给我的那些教诲,那些箴言,无一不是我工作和生活的指导和方向,在我今后的漫漫工作生涯中,这些教诲将会一直伴随我。 或许,如果没有当初那个酒醉的夜晚,柳月会是我的良师益友,可是,现在,我们天各一方,已成陌路。 或许,这就是命运,这就是造化。 造化,总是这么会捉弄人;命运,总是这么无情而又无奈。 我和柳月,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我站在山坡上,看着在冬日里蔚蓝的天空中展翅翱翔的一只老鹰,怔怔地想。 在家里住了2天,我和晴儿回到了江海,假期结束了,开始上班了。 我回来后,将宿舍的那张床卖掉,又重新买了一张;将那两台电暖气送还给办公室,叫归还公物;将梅玲给我的那电热毯扔进了垃圾箱,将原来的床单、被褥全部换掉,换成新的。 以后晴儿再来,就可以在这里住了。 做完这些,我的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开始将全部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去。 我现在要做的首要工作不是写稿,而是如何抓好新闻部的整体管理。 从高中到大学,我一直是学生干部,做班级和学生会的管理工作,应该承认,这些经历对我的工作还是有一些帮助的,起码让我具备了最基本的管理素质。 然而,在单位里的管理,和学校里显然是不同的,要复杂的多。 坐在办公室里,我想起柳月曾经和我谈过的一个观点:“一个好的管理者,不是看你自己能不能做好,而是看你能不能带动你的团队做好,一个优秀的士兵,不一定是一个优秀的将领,一个优秀的将领,必定能做一个优秀的士兵……做领导,身体力行是必要的,但是,更重要是要会管理,有策略,有号召力,能凝聚一个团队的人心……一个事必躬亲的领导,不是一个好领导,这只能说明他对下属的不信任,而一个不信任下属的领导,是不可能带好他的团队的……” 很奇怪,每当我在工作生活中遇到困惑或者难题的时候,脑海里总会浮现出柳月相应的话语,总会想起她的谆谆教导。 元旦这几天,除了和晴儿一起缠棉,我的脑子也在不停思考下一步新闻部的工作,陈静给我提供了宝贵的第一手资料,让我刚上任就先初步了解了新闻部的现状,给我帮了大忙。 对于陈静,我是绝对信任的,她说的话,我一百个放心。 我总觉得陈静对我来说,做一个志同道合的同事和战友更合适,我们在工作上的搭配和搭档的密切和和谐,远远超过私人感情的默契。 当然,私人感情的不默契主要原因在我,我知道,只要我愿意,陈静随时都是我的。 可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我已经和晴儿在一起。 其实,即使没有晴儿,也不可能,因为没有了晴儿和柳月,我不会再谈爱情。 感情的事情,真的是难以捉摸。 我没有看错,后来,陈静果然成为我事业上的得力助手和密切搭档,也成为柳月的心腹干将。 至于刘飞和陈静的事情,这一年来,我不知道刘飞进展如何,但是,从我对陈静的观察看,她依然对刘飞没有意思,依然将心思放在我身上。 我知道,只要我不结婚,不管哪个女人和我好到什么程度,陈静都不会放弃的,我说什么也是白搭。 陈静其实是一个开朗而执着的女人。 刘飞对陈静的感情我不知道有几分是真的,不知道刘飞是喜欢陈静还是喜欢陈静的老爸,因为陈静的爸爸是市人事局的副局长。 刘飞其实是我最看不透的一个人,他外表表现出来的喜怒哀乐往往和他心里的真实想法背道而驰,凭我的资历和阅历,根本就把握不透他的心理他的想法,我所能看到的只是刘飞表面的热情、虚伪、冷漠和高傲,他心里真正的想法,我不得而知。 和刘飞相比,其实梅玲简单地多。梅玲张扬炫耀的个性决定了她肚子里藏不住东西,喜好恶怒溢于言表,是一个比较肤浅而能看懂的人。 和梅玲这样的人打交道其实比和刘飞打交道要轻松,在单位里混,真正可怕的是刘飞这样的人。 这是我初步的判断。、 我初步决定新闻部的工作从抓队伍建设入手。 柳月和我说过,人,是生产力中最活跃的因素,不论做什么工作,队伍素质是根本。 新闻部的队伍建设,首要的是抓学习,提高大家的政治素质和业务素质。我牢牢记住自己去年所犯的错误,拿出来给大家做事例,举一反三,希望大家牢牢记住党报记者一定要讲政治这一信条。对于我们来说,最现实的政治就是为市领导搞好服务,为领导搞好服务就是最大的讲政治。业务素质,我打算每周一的例会改成业务交流研讨会,大家一起交流写稿心得,采访心得,互相交流好的做法,同时,搜集一些好新闻案例,组织大家一起学习讨论,整理一些学习资料,发给大家自学。每人建立学习笔记,我定期点评。 其次,就是以老带新,传帮带。柳月给新闻部留下来的老传统被刘飞给废了,3个新来的大学生参加工作几个月,竟然还没上路,写个基本的小简讯都很勉强。我是从新人过来的,深深知道新来参加工作,有人带和没人带是截然不同的,有人带可以少走很多弯路,可以快速成长,可以走捷径;没人带,放任自流,像熊瞎子一样乱撞,多费力气不说,还老不上路。报社里参加新闻工作10多年还不会写消息等基本新闻稿的所谓新闻工作者比比皆是,看似每天气宇轩昂、儒雅文彬的样子,不知道的以为是才学冠盈的大文人,其实就是一混子,一金玉其外的混子。当然,他们的颓废,可能不是因为没有人带,而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没有上进心,不想不愿学习。我决不能让新来的大学生走他们的老路,我必须要把他们带出来。 “我们做记者,就是要做真正的记者,什么叫真正的记者,就是有政治素质,有业务素质,有社会责任感,有良好的人品和文品的人,我们应该踏实做文,扎实做人……我们是一个团队,是一个集体,我们年龄都差不了几岁,都是兄弟姐妹,我们应该互相帮助,互相友爱,互相团结……除了3个新人,大家,包括我,都是柳主任带出来的,都是柳主任的兵,我们应该都不会忘记柳主任教给我们的一切,我们应该牢牢记住柳主任给我们的教诲,学习柳主任的文品和人品,学习柳主任勤奋勤恳勤勉敬业执着的工作作风和与人为善、乐于助人、团结友爱的个人作风……总之,我今天说一句话放在这里:无论做人与做文,大家向我看齐!”在部室整顿动员会上,我如是说。 第2171章 别样深情 我的讲话里沿袭了柳月的风格,强调了团结和互助,强调了学习和责任。 提到柳主任的时候,我的声音里充满尊敬和尊重,心里饱含别样的深情。 同时,我在讲话故意只提了柳主任,没有提刘主任,我想看以后刘飞会不会有反应,如果有反应,则说明我的队伍里还有刘飞的余孽。 我知道,我的整顿措施一旦生效,新闻部的面貌无疑会和以前形成一个鲜明的对比,这无疑就等于是在抽刘飞的耳光子,必定会惹怒刘飞,依照我目前所了解的刘飞的性格,他必定会认为我是故意给他难堪,他必定会对我有新的看法。 依我目前的水平,和刘飞斗,显然还嫩得很。 我不想得罪刘飞,但是,目前,我没有办法,我总得开展工作,做出成效。 “有的时候,你出色的工作也同样会得罪人;有的时候,有些人没法不得罪,是无法逃避的……”我又想起柳月说过的话。 讲完话,我外表平静内心紧张地注视着大家,看着大家的反应。 这会,我心里很有顾虑,怕冷了场子,怕老同事站出来刁难。 陈静带头发言:“我认为,江主任讲得好,讲到我们心里去了,有江主任带着我们干,我们服气、顺气、服从,口服、心服,我个人表态,坚决支持用户江主任的整顿学习措施,坚决带头落实,这是为我们大家好,是为我们新闻部这个集体好……” 陈静对我的一番吹捧居然得到了其他几名老记者的一致赞同,大家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我放心了。 3名新人明显很激动和兴奋,其中一个说:“江主任,我们自己摸迷糊摸了几个月,您来了,我们可算找着党了……” 我笑笑,接着就开始部署落实整顿措施,学习计划全部发到个人手里,以老带新,我也学柳月,自己带一个,剩下的两个,我看着几名老记者。 “我算一个,”陈静举手,一拍坐在自己身旁的一名新人:“小王,从今儿起,你跟着陈姐,陈姐保证1个月让你出师……” 另一名老记者也主动举手:“让小张跟我吧,我会努力落实江主任的指示精神,努力把新人带出来……” 我心里踏实了,感激地看了一眼陈静,这个丫头,对我真是没的说,够味。 在我的亲自部署和带领下,新闻部很快就呈现出生机勃勃的新面貌,写稿质量和发稿数同步上升,大家内部比学习、比工作、比团结,竞争的气氛很浓烈,友好互助的风气很热烈。 “咱们新闻部的好传统又回来了,仿佛又回到了柳主任在的那时候……”部里的老记者对我说。 “江主任,跟着您干,真带劲,有奔头,我这段时间写稿的质量好多了,也知道怎么去掌握采访技巧了……”新记者对我说。 “江主任,你确实厉害,这新闻部到了你的手里,人还是那些人,活还是那些活,可是整个面貌都变了个样子,换了新天地……”报社编辑室的同事们对我说。 “小江,这段时间干的不错,我听编委会的老总们对你们一致赞扬,说你们新闻部换了新气象,好稿层出不穷,继续努力,抓好队伍建设,力争打造出名记者……”马书记见了我,亲切勉励我。 对同事和领导的赞扬,我相信都是心里话。 “江主任,你最近的工作真不错,新闻部在你的带领下,蒸蒸日上,面貌日日新啊,和你相比,惭愧啊……”刘飞面带笑容地对我说。 如果我以前没和刘飞打过交道,我会认为刘飞的话是真心实意的夸赞,但是,现在,我猜想刘飞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一定对我恨得咬牙切齿。 “哪里,刘主任,我这还不都是沾了你的光,你打的基础好啊,我只不过是在发扬光大你的老本而已,没有你打的好基础,我们新闻部哪里能有今天……”我肉麻地说着,心里一直在鄙视自己的虚伪。 “呵呵……江主任,下去这一年,锻炼不小,收获很大啊……”刘飞话里有话地说着。 “是啊,学到了很多东西,当然,比刘主任是差远了,老领导,这新闻部的工作,今后你还得多多关怀、指导……”我更加肉麻地说着,心里不但鄙视自己,也鄙视刘飞。 刘飞从镜片后面滴溜溜看了我几眼,打个哈哈,走了。 看着刘飞离去的背影,我不知道他此刻心里又在想什么,他最后的几个哈哈,让我心里一阵紧缩。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说实在的,我对刘飞比较发怵。 “江峰,我看你干的比刘飞强多了,报社上下最近都夸你呢,刘飞啊,我看做业务确实是不行,倒是从政的好料……”有一次,我被梅玲堵在下班后无人的楼道里,梅玲对我说道。 我淡淡地说了句:“谢谢梅助理夸奖!” 前两天,我听陈静说才知道,原来梅玲这个社长助理是内部马书记封的,并不是我以为的副县级,市委组织部没有备案承认。 但是,根据马书记的指示,梅玲在报社内部享受副县级待遇。 关上门做皇帝,真有意思。 我现在也知道马书记让梅玲干社长助理的目的,一是提高梅玲在报社的地位,为下一步提拔副县级铺路;二是牢牢掌控住即将开始的报社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基建项目。 梅玲是马书记的人,梅玲就可以代表马书记,这是报社大家公认的事实,也是大家都接受的事实。 这么大的领导,玩个女人,无所谓。 让领导玩了,要是没有收获,那不是白玩了。 这就叫各有所获,各为所得,大家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皆大欢喜。 这年头,很多不正常的东西成了正常的,很多正常的东西反倒不正常了。 不是你不明白,只是这世界变化太快。 “你……有没有时间,我想请你吃顿饭,”梅玲迟疑了一下,看着我:“你是不是还在为那事恨我?我不想让你恨我,你打我,骂我,我都不生气,我都认了,1年过去了,你的气该消了吧?” 我的口气依然很淡:“谢谢梅助理好意,这份情我领了,过去的事情,有些是可以忘掉的,有些,是永远也忘不掉的,永远也不会……”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里充满了仇恨,刻骨的仇恨,为了柳月,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梅玲,忘记梅玲所作的事情。但是,我知道,我现在什么都不能做,我也什么都做不了,我需要时间。 “那……你到底要怎么样才会原谅我?我知道我错了,我认错,还不行吗?”梅玲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你不要老是对我这副样子了,让外人看到,还以为我们怎么了……” 梅玲的话提醒了我,我的心里突然一转,是的,我不能老是对她这个样子,我不能让我的好恶都表现在外面,她是我的领导,我的上司,我现在是斗不过她的,我得学会忍耐,学会积蓄时机,学会十年不晚,我现在,没有必要和她保持冷战,我必须学会给自己戴上面具,学会周旋于我新的圈子,我必须学会隐藏自己的真实情感,甚至于,我要学会利用这个女人!当然,我绝对不可能再和她发生什么关系。 于是,我换了一副口气:“梅助理,你想多了,你误解了我话里的意思,我刚才说的有些事情永远也忘不掉,并不是指的那事……过去的事情了,不提了,我也不会对你怎么样,我能对你怎么样?我还得在单位里混,你是领导,我是小小的副主任,还不得听领导的……” 说完这话,我嘴角甚至露出一丝笑意。 梅玲高兴了:“那就好,那就好,我一直是把你当做自己人看的,当做很好的小弟看的,你这个副主任,目前还是报社内部公布的,还没有报市委组织部备案,我会抽空和马书记说说,抓紧给你上报审批,到时候,你就是市委组织部管理的副科级干部了,正儿八经的副科级……我会安排,先申报你的副科级,再办理刘飞的正科级……” “谢谢梅助理!”我不管梅玲说的是真是假,随口应付了一句。 “那……咱们一起去吃晚饭吧,咱们可是好久没有在一起吃顿饭了……” “不了,我去食堂简单吃点还得回办公室,几个去采访活动的记者还没有回来,等他们写完稿,我还得审稿签字!”我推辞道。 “那好吧……”梅玲有些无奈地说。 我趁机离去,心里带着一丝狞笑。 从那以后,我和梅玲的关系在表面上恢复了正常,我不再对她冷言冷语、表情淡漠,虽然我的心里一直怀着刻骨的仇恨。 我发现,我真的成熟了,我能在自己的仇人面前谈笑风生,举止自若。 我为自己的这种进步而悲哀。 一天,我去市委组织部拿一个材料,办完事情,正好遇到了杨哥。 1年没见杨哥了,今天见面,倍感亲切。 杨哥还是以前那副沉稳持重的样子,眼神里似乎有永远思考不完的问题,只是两鬓有了几根白发,额头的皱纹多了一点,显出几分苍老。 杨哥和柳月现在仍然相隔两地,我不明白杨哥为什么不利用关系把柳月弄回来,凭他的能力,这应该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不然,两人老是这样,也不是办法。 杨哥邀请我去他办公室小坐。 第2172章 你老了 进了杨哥办公室,杨哥给我倒了一杯水,递给我:“小江,听说你下去扶贫回来了,这一年,经受了不小的锻炼,我在报纸上经常看到你的扶贫日记,知道你们的工作开展的不错,知道你做出了不错的成绩……你回来这么多天了,怎么不来看看我呢?” “我……刚回来不久,事情多,还没来得及看你……”我看着杨哥苍老的面容,突然有些心酸,或许杨哥的苍老是为柳月操心受累所致,杨哥才40多岁,正是精力充沛、年富力强的好时光,何以一年不见,会有如此之精神面貌。 “嗯……是的,刚回来,事情一定是不少的。”杨哥理解地点点头。 “杨哥,你老了!”我突然冒出一句:“你有白头发了,皱纹也多了……” “哦……是吗?”杨哥微笑了下:“唉……年龄不饶人啊,这过一年老一年喽……关键还是事情多啊!” “你要注意休息,不能太劳累,”我由衷地说:“这工作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工作是大家的,身体是自己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呵呵……小江,你说的和柳月说的一样,柳月也是经常这么说我,”杨哥笑起来:“身不由人啊,我这人工作起来和柳月一样,是个工作狂,我看你啊,也是个小工作狂……” 听杨哥提到柳月,我的心里动了一下,笑笑,没说话。 “柳月经常劝我要注意休息,可是她自己呢,比我还拼命,”杨哥突然微微叹了口气:“这个柳月啊,性格比谁都要强,倔起来谁也说服不了她,包括我在内。” “她最近好吗?”我问杨哥。 杨哥用捉摸不定的眼神看了看我:“还算好吧,日子一天天就这样过去……” 我被杨哥看我的那眼神弄的突然有些心虚,我没敢再问柳月的其他情况,更不敢问他们是否已经结婚,不然,杨哥会说我这个表弟怎么连表姐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那可就露馅了。 我这次牢牢记住了柳月的叮嘱,不能让杨哥知道我和柳月不是表姐弟关系。 正在这时,一个中年人进来,把一份文件呈给杨哥:“杨部长,这是报社申请备案报批的科级副科级人员名单,总共两个,请您批示。” 我一听,这不正是我和刘飞的吗? 我站起来要出去回避,杨哥摆摆手:“你坐,不用走。” 我又坐下,竖起耳朵听着。 杨哥接过材料来看了看,看看我,又看着那人:“你们科里什么意见?” “我们审查过了,两人都符合条件,但是,报社目前的科级编制都满了,只能再增加……” “报社有什么要求?” “材料是报社的梅玲前天送过来的,说是马啸天书记的意思,问能否照顾照顾开个口子,两个都批最好,如果实在不行,就批一个,给刘飞……我们也考虑了,要是一下子开口子批两个,有难度,批一个,倒是比较现实……” 我想起梅玲前几天给我说的话,***,她说的和做的正好相反。 杨哥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拿起电话就拨号码,一会通了。 “啸天,是我,”杨哥对着电话说道。 原来杨哥打给了马书记。 “杨部长,你好!”电话里马书记的嗓门不小,我坐在旁边,侧耳听得很清楚。 “我手里有一份你们报社申请报批科级干部的报告,梅玲前几日来部里办理的,我看了,你们申报两个,现在编制很紧,暂时我只能先给你批一个,这两个人分别是江峰和刘飞,江峰副科,刘飞正科,先批哪个?我征求下你的意见……” “杨部长,你是领导,这事你说了算,不用征求我的意见,”马书记在电话里客气了一下,然后说:“要是只能先批一个的话,我想还是先批江峰,这个小伙子和我们一起吃过饭,你见过,认识的,很能干,很有培养前途,下去扶贫锻炼刚回来,具有基层工作经验,又担任新闻部的重要领导工作,我是把他当做第二梯队来培养的……这事我和梅玲打过招呼了……” “那好,就按你的意思办,”杨哥说完,语气突然变了:“你这个手下的梅玲,胆子不小,打着你的旗号,在组织部胡诌八扯,说你的意思是先批刘飞,我幸亏多了个心眼,给你打电话落实了一下……简直是胡闹!组织部门,岂是可以随便糊弄着玩的?这个梅主任,还想不想干了?啸天啊,你得好好管好你的人……” 杨哥显然不知道马书记自作主张封梅玲为社长助理的事情。 “哦……这个……这个……”马书记在电话里的声音很尴尬:“对不起,杨部长,很抱歉,别生气,我回头一定严加管束……” “那好,就这样吧,回头再说。”杨哥说着挂了电话,拿起笔在材料上写了几个字,然后递给一直站在旁边的那人:“去办吧,给江峰办!” 那人答应着走后,杨哥脸上挂满了笑容:“小江,恭喜你,提拔了,呵呵……你这小老弟啊,还挺谦虚,挺会保密,要不是我审批你的手续,还不知道你当新闻部主任这事呢,很好啊,才工作不到两年,就是副科级干部了……” 看得出,杨哥很为我的进步而高兴。 我有些疑惑,柳月已经知道了我提拔的事情,难道还没有告诉杨哥? 刚才我坐在旁边,再一次领教了杨哥的权力和威力,在杨哥手里,任免一个科级干部轻而易举,马书记虽然同为正县级,在杨哥面前,却形同下属。 权力,真的是很诱人,真的很让人向往。 “杨哥,谢谢你!”我说。 “你现在不是一个普通的工作人员了,是一名部门负责人,虽然是主持工作的副职,但是也算是个小领导了,今后,要对自己有更严格的要求,要率先垂范,以身作则,不断提高自己的政治思想理论水平,提高自己的组织领导能力,提高自己的业务水平,带好你的人,管好你的人,争取各项成绩更上一层楼……”杨哥亲切地勉励我。 我认真地听着。 “单位里的人际关系很复杂,特别是这个报社,水很深,文人集中的地方,勾心斗角的争斗更是厉害,你还年轻,资历浅薄,阅历不深,不要掺和任何争斗,不要掺和任何一派,保持低调做人,勤奋做事,团结同事,特别是要尊重前辈,尊重长辈,”杨哥继续说:“报社里有不少年龄资历阅历都比你大比你厚比你深的人依然没有得到提拔,还在干着普通工作人员,你现在等于是木秀于林,即使你不得罪人,也会有人嫉妒你,这个和得罪别人没有什么区别……在这个时候,切忌骄傲,切忌张狂,以免树敌……” 我认真地听着,不住点头。 “还有一点,记住要慎言,俗话说言多必失,祸从口出,有一类人天生口水多,喜欢对人对事指指点点,乃官场一大忌,官场需要斗心眼,耍手腕,搞阳谋,组圈子,迂回,技巧,等待,沉默是金……当然,现在你还不需要学这么多,呵呵……只要记住慎言就可以了……”杨哥笑起来“这混官场啊,是一门学问,我想,这大学里要是设立一个官场公关系,一定有很多在职人员去报名函授的……” 我也有同感,笑着点头。 杨哥和我说的这些为官为政之道和柳月曾经告诉我的那些道理颇为相似,都包含着他们丰富的经历和阅历,都包含着他们对我的切切关心和殷殷期望。 我从心里默默地感谢着杨哥和柳月,觉得自己是个幸运的人。 “还有,梅玲,这个女人,”杨哥收起笑容,皱皱眉头,看着我:“你和她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我一怔,看着杨哥,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杨哥看我有些犹豫的神态,接着说:“如果我猜得不错,她对你一定是有些看法的,这次申报副科级备案,她竟然就敢打着马啸天的名义,违背马啸天的意思,把你放到后面去,要不是我打电话问马啸天,这女人的阴谋就得逞了……” “我……我没怎么得罪她啊……”我看着杨哥,心里在想着梅玲的两面三刀,说不定她在刘飞面前也是这么承诺的,在她的心里,从个人身体裕望来考虑,可能我排在刘飞前面,而从政治上来考虑,刘飞排在我前面,毕竟,办公室主任是个实权职位,在报社具有核心和中枢的作用,而我这个新闻部副主任,只不过是一个业务高级大兵而已。 杨哥看着我,点点头,突然微微叹了口气:“你没得罪她,不代表她喜欢你,梅玲和柳月一向就不和,你又是柳月的……” 杨哥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眼神捉摸不定地闪烁了一下,接着说:“柳月的老部下,关门弟子,这柳月走了,梅玲保不定就拿你开刀出气……” 我对杨哥刚才讲话提到柳月时突然的停顿很敏感,当他一停顿的时候,我的心不由跳了一下,等杨哥说完,我才放下心来。 “可是,我们新闻部的人都是她的弟子啊,”我南南地说:“为什么要单独对我来呢?” 我其实这是明知故问,典型的装傻,我比谁都明白原因。 正文 1453.比较典型的类群 第2173章 比较典型的类群 “很简单,一是因为你太突出,可能不经意间已经让一些人看着不舒服了,二是你不会阿谀奉承,不会迎奉某些人物……你们这次提拔的刘飞,这个人我是打过交道的,这年轻人,一看那眼神,一听那说话,一看那笑容,就是个混官场的料,就很适合做领导的跟屁虫,这样的人,在官场上属于一个比较典型的类群,脑瓜子转的很快,很会讨领导欢心,能做大爷,也能做孙子……但是,我不希望你做这样的人,我希望你能凭自己的能力和能量,既能在官场里搏杀出来,又能保持一个人最基本的气节和脊梁……官场里,这样的人也是不少的,他们没有关系,没有背景,没有靠山,凭着自身的能力,兢兢业业干工作,勤勤恳恳出大力,团结同事,中庸做人,左右逢源,善抓机遇,既巴结领导又不鞠躬屈膝,既你争我斗又不勾心斗角,既团结大多数又不拉帮结派,既察言观色又不曲意奉承,既上下通吃又不道德沦丧……这样的人,也是一样能爬上来,一样能实现人生的理想,他们,往往能保持住自己做人的基本原则,身居高位而心态自若,良心很少会被道德所谴责……” 杨哥这话让我茅塞顿开,我脑子里一亮,一直困扰困惑我的难题迎刃而解,我仿佛找到了明确的方向。 “这个刘飞,给我的感觉是有着和年龄不相称的心机和莫测,心术有些复杂,”杨哥看着我:“小江,你的性格太豪爽,太热情,太容易相信人,而且,你很善良,我都知道,这是你的特点,遇到好人,是个优点,遇到坏人,这是你致命的弱点……在单位里混,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特别是和你存在某种竞争关系,彼此利益冲突的人;在单位里,除了个别的异性之间,同性同事,不可能会有真正的朋友,从你参加工作开始,你就不会再有真正志同道合、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你真正的朋友,只能到回忆里去找,到你的同学中去找……有些人,不管他对你多好,表面上你可以亲密无间,但是,心里,你始终要筑起一道围墙,一道不可逾越的围墙,一定要保持一段距离,绝不可以放松警惕,吃一堑,长一智,去年,你在报社出事,我后来听说了,其实,我始终觉得,你可能是被人暗算了,虽然我不知道是谁,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一定有人利用了你的某些缺陷,抓住了你的死穴,把你暗算了……”杨哥继续说。 我对杨哥的这番话很是佩服,心悦诚服地点头。 “混官场,要适应各种人,不管是你喜欢的还是你不喜欢的,都要学会适应,学会和他们打交道,学会在他们之间周旋、逢场作戏,这个梅玲,这个刘飞,不管你是喜欢还是厌恶,最起码,你要做到一点,那就是表面上让他们觉得你对他们无恶感,让他们觉得你对他们是真诚的,起码是无恶意的……”杨哥继续告诫我:“特别是梅玲,和马啸天的关系不一般,虽然谁也抓不住他们什么把柄,但是,谁都明白他们是什么关系,我刚才故意在马啸天面前发火说梅玲,就是要让她知道我对她的看法,让她有所收敛……现在,梅玲是马啸天的红人,在报社如日中天,下一步,她能到什么位置,不好说的,我估计,就凭她和柳月的关系,她对你不会好了,你以后在她面前做事情,说话,要注意一点……” 我答应着,心里很犹豫,我想把梅玲写匿名信的事情告诉杨哥,可是,又害怕杨哥追根问底,将我和梅玲的事情问出来,要是那样,这事情就真的麻烦了,估计杨哥能气个半死,而我,也从此会从杨哥的扶助计划中消失地无影无踪。 我掂量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说的好,就让这事成为我和梅玲这个搔货永久的秘密吧。 我知道,我不说,梅玲更不会对人讲的,讲出来,马书记会将她和我这一对奸夫淫妇统统干掉。 梅玲虽然喜欢炫耀她和某某人的关系不一般,但是那些都是市里的大官人,我这样的小卒子,不值得她炫耀,炫耀了也提高她的身份和光环没有作用。 我听陈静和我说过,梅玲的嘴巴什么都敢说,有一次和市里的某一位市级领导跳了一次舞,回来就含含糊糊地对人暗示她和那领导有过那关系,以此让人对她不敢小看。 我想起柳月告诉我,说梅玲和张处长关系很不一般,张处长曾经多次夸赞,梅玲的事情,那么,张处长现在是不是也已经被梅玲放倒了呢? 这种事,只要抓不到现行,永远都是谜,只能猜测。 “还有刘飞,长远来看,综合来看,我的直觉,这个刘飞要比梅玲高深莫测的多,梅玲更多的是凭自己的身体和美色,而刘飞,凭的是心机,这人其实今后的发展很难以捉摸,你和他一是要搞好关系,二是要高度戒备,当然,是外松内紧,从心里戒备,这个人,如果成为你的对手,远比梅玲可怕的多……当然,我们不想树敌,但是,有些敌人,有些对手,你是无法回避的,你不把他当地人,他把你当敌人……即使成为了对手,也不用害怕,面对就是,正好是锻炼的好机会,……今后,你有什么问题和难题,想不开的,和我说,我帮你拿主意,你杨哥别的不行,这混官场,经验丰富得很,足够可以做你的老师……呵呵……不管咱俩是什么关系,只要你需要杨哥帮忙,杨哥会尽量帮助你,指导你的……”杨哥带着宽容和大度的笑,看着我说。 杨哥最后这句话说得让我心里直跳,猜不透杨哥是什么意思。 杨哥不点破,我自然什么都不说,我记起杨哥刚才说的话,学会缄默。 今天来杨哥这里,没有白来,收获很大,杨哥又给我上了一堂生动的官场公关课。 在柳月和杨哥的双重教导下,我幼稚的政治大脑迅速成熟,迅速接受着各种新的理念和思维方式。 正在这时,杨哥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杨哥拿起电话:“喂——哪里?” 杨哥刚说完,脸上的表情突然绽放:“哈哈……老同学,张处长……哦……不,我很快得称呼你为张部长了吧……哈哈……你的事我早就听省委组织部的人说了,干组织的,就这提拔的消息灵通,祝贺你啊,老同学,你以后可就是我的领导喽……怎么样?什么时候来上任,我得提前预约,到时候好给你接风啊……不然,晚了,排不上号喽……” 我坐在哪里,听着杨哥的电话,脑子一个激灵:“张处长……张部长……祝贺……我的领导……来上任……接风……” 什么意思?这张处长莫非就是省委宣传部的张处长?莫非是张处长要提拔?而且要提拔到江海来做不知什么部的部长?还是杨哥的领导,杨哥是正县级,那张处长无疑就是副地级了? 我的大脑飞速地旋转着,听杨哥继续打电话。 杨哥在满面笑容寒暄完之后,这会却是凝神在听电话,眼神十分专注,不住点头:“嗯……你说,我听着呢……这事你考虑的很周到,现在呢,先保密,等你的事情敲定死,咱们再具体操作这个事情,她那边,我去做工作,你一走,就更没人管她了,居心莫测的人就更放肆了,不说别的,光唾沫就能把她淹死,所以,她必须得走……这事,到时候我先和她谈,你再出面做上面的工作,这上面的工作其实很好做,从上往下放,简单,关键是她本人的工作要做通……她这性格啊,太要强,太犟了,有时候我的话她也不听的……咱们随时把持联系,等你的事情一敲死,我立马就去西京……呵呵……老同学,给你添了这么久的麻烦,不好意思哈……好,好,就先这么着,再见!” 打完电话,杨哥的精神突然很清爽,有些神色飞扬,突然就重重地出了一口气,然后眼睛带着笑意看着我。 我在旁边听得惊心动魄,凭我的直觉判断,此事好像与柳月有关! 难道是杨哥和张处长在联合为她操作什么事情? 我的心里顿起波澜,摸不透行情,却也莫名兴奋起来。 “小江,过些日子,我或许会举办一个私人宴席,到时候,你来参加!”杨哥又用那种难以捉摸的眼神看着我。 我忙点头答应,站起来,稀里糊涂地告别杨哥,回了报社。 我由衷地感觉,在杨哥面前,我真嫩啊! 今天,虽然我脑子里又增加了几个谜团和困惑,但是,我得承认,在杨哥这里收获颇丰,特别是杨哥亲自为我签批了副科级备案。 也就是说,在组织部的档案上,我是正儿八经的副科级干部了,和我老家乡里的副乡长平级了,比村长还高半格。 也就是说,刘飞在报社里内部虽然比我高半格,但是,对外,他和我是一样的,一个级别。 我不觉心里有了一丝成就感和自豪感。 朝中有人好做官啊,我自己可能感觉不到认识杨哥,和杨哥子在一起聊天吃饭有什么殊荣,但是,在外人眼里,在那些小干部眼里,他们一定是无比羡慕我的。 第2174章 特殊关系 我和杨哥的特殊关系,一定得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杨哥和柳月的关系,好像没有任何人知道,起码我没有听任何人聊过,这足见杨哥做事情的老成稳重。 我打定主意,虽然杨哥让我有事情就可以去找他,但是,没有足够大的事情,我还是要自己去处理,不能轻易麻烦人家,我决心主要靠自己去打拼,打拼出自己的事业和地位,毕竟,我和杨哥非亲非故,这个小表弟的幌子,还是沾了柳月的光,不能随便用。一旦杨哥要是哪天知道了我和柳月的事情,我这个小表弟或许就死翘翘了。 从杨哥这里,我突然明白我今后应该怎么和刘飞梅玲打交道了。 回到报社,我去办公室拿一份文件,经过刘飞办公室,正好刘飞正坐在办公桌前向外看,我主动站住冲刘飞热情地笑了一下:“刘主任,发什么呆啊,不忙了?” 刘飞大概没想到平日里郁郁寡欢的我怎么突然会对他热情起来,脸上一怔,接着就笑呵呵地:“呵呵……江主任,来,进来坐,我这办公室,你可是从来不进的,今日三生有幸,你这个大主任能进来赏光……” 我进去坐下,冲刘飞打起来哈哈:“刘主任,不是不想进,是不敢进啊,你这是报社的中枢核心机构,你天天那么忙,日理万机,我怎敢进来打扰你呢?” 刘飞笑着,口气变得真诚起来:“江峰,你可别给我见外,咱俩是一个部室的老伙计,我可是一直把你当老弟待的,再说,咱们还都是柳主任的弟子,柳家班的,我可是一直没把你当外人哦,跟马书记一起的时候,我可是经常在马书记面前夸你老弟的,现在,咱们报社新闻这一块,就数你了,马书记对你可是寄予厚望……” “谢谢老大哥厚爱,”我脸上的表情更加真诚:“柳主任带了我一个月就走了,这剩下的日子,幸亏老大哥关照指导和帮助,不然,我哪里能成长到今天呢,咱们报社,行政这一块,特别是办公室,是整个报社的运转核心,办公室主任,是需要具有相当的政治素质和行政能力才能胜任的,马书记让你干办公室主任,足见马书记对你是高看的,这办公室主任的政治前途,比我这个新闻部主持工作的副主任,可就远大多了,今后,刘主任是前程似锦啊,今后,还得多多提携小弟啊……” “呵呵……哪里,我能力一般啊,反正就是尽心尽力为领导做好服务,为以马书记为核心的报社党委搞好服务,为报社各兄弟部室搞好服务,做好上情下达,下情上报,为领导当好参谋和助手,让领导和同仁们满意,也就算是说得过去了……”刘飞谦让道。 “得,刘主任,别在我面前谦虚了,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你现在是马书记最信得过的人,是马书记最贴心的人,你的政治前途,无可限量啊……” “呵呵……江老弟,过言了……” 我和刘飞在融洽而亲热的友好气氛里攀谈着,彼此之间充满了同志加兄弟的友谊。 “哟——你们俩,在这里聊什么呢,这么惹火朝天?”正说着,梅玲进来了,迈着碎步,眼睛带着笑,看着我。 “梅社长来了,我正在给刘主任汇报工作呢!”我笑着站起来。 我不叫梅玲为“梅助理”,而改口叫“梅社长”了,我明白,今后,我没必要在嘴皮上怄气,没必要在口头上分个高低,真正的较量和高低,在心里,在实践中,在结果,不在过程。 “梅社长,来,领导请坐!”刘飞也忙站起来,脸上带着习惯性的谦卑的笑:“你别听江主任说什么汇报工作,我哪儿敢啊,我们老兄弟俩在叙旧呢……” 梅玲显然是意识到了我的改口称呼,一时显得很高兴,一屁股坐在我旁边的沙发上,看着我和刘飞:“你们这两个报社新贵,都出自新闻部,不错啊,看到你们哥儿俩这么和睦融洽,我很欣慰,这么着,这也快下班了,今晚我们3个,吃顿饭,我和你们这两个小白脸热乎热乎……” 说完,梅玲看着我的脸。 我知道,梅玲是担心我拒绝或者找理由推辞。 换了今天以前,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拒绝,可是,今天,杨哥开窍了我的思路,我不会再拒绝的,我知道,我还要在报社混下去,还要继续同梅玲和刘飞长期打交道,这两个人,是目前报社炙手可热的人物,是马书记的红人,得罪他们,对我没有丝毫的好处。 我欣然赞同:“好啊,能和两位领导一起吃饭,是我莫大的荣幸!” 梅玲高兴了,看着刘飞:“刘飞,安排定个酒店,一会咱们就走!” “好来!”刘飞微笑着看了我和梅玲一眼,忙拿起电话订酒店。 下班后,我和梅玲刘飞直奔酒店。 刘飞定了一家海鲜店,一个豪华的小单间。 “今天是办公室请客,江主任,别客气,今天咱们好好吃,好好喝,吃完,喝完,刘主任签字,咱们走人!” 酒菜上齐,梅玲举起酒杯,看着我,然后看看刘飞。 “哪里是办公室请客,办公室归梅社长分管,应该是梅社长请客,呵呵……”刘飞笑道:“梅社长是我们的领导,领导能和我们一起吃饭,就是我们的荣幸!” 梅玲显然是很喜欢刘飞的吹捧,得意地笑了一下:“你们俩的职务级别,我都给报到市委组织部了,我专门给马书记说了,你们俩一个是编务系统的带头兵,一个是行政系统的干将,凡事要优先考虑,让马书记给市委组织部杨部长打招呼,就是咱们报社的科级编制满了,也要再力争特批两个编制,把你们俩的问题都给解决了……” 梅玲说的心安理得,大言不惭,我听了心里暗暗佩服。 “谢谢梅社长关照,来,江主任,咱们一起敬梅社长,祝梅社长青春永驻,越来越年轻,越来越漂亮……”刘飞举起酒杯冲我说。 “谢谢梅社长的关心,来,干杯!”我也举起酒杯。 梅玲笑意盈盈地看着我,然后看着刘飞:“来,两位小弟,今后,咱们3个,要竭诚团结,抱成团,共同努力,把咱们报社的工作做好,把马书记安排的事情办好,让马书记少操心受累……” “来,干!” 我们一起干掉。 “咱们报社现在面临着一个大发展的机遇,大规模的投资基建即将开始,今后,我更多的精力要放到辅助马书记把基建工作搞好,这办公室的工作,刘主任就要多操心,多受累了……”梅玲几杯酒下肚,脸色开始红起来,那张脸显得很妩媚妖娆。 “梅社长是干大事的人,报社的大事离不开你,可是,办公室的工作你可不能不管啊,我这是接了你的班,我知道,没有梅社长,我无论如何也是干不了这个办公室主任的,你可要扶上马送一程哦……”刘飞诚恳地说:“今后,办公室的工作,我还是要和你多汇报,多请示……” “呵呵……刘飞,我果然没有看错,你确实是报社最适合干办公室主任的人,”梅玲笑得花枝招展:“没问题,只要你眼里还有你这个老姐,我就一定会把我分管的工作做好,不辜负马书记的期望……” “来,梅社长,我给你端一杯酒,感谢梅社长的提携!”刘飞站起来,双手端起一杯酒,敬梅玲:“先喝为敬,我先干!” 刘飞站着把酒干掉。 梅玲坐在那里,举杯干掉。 “等咱们建成了新闻大厦,建成了职工宿舍楼,办公全部实现了自动化,咱们可真的就是安居乐业了,”梅玲神采飞扬:“这可是咱们报社建社以来,里程碑式跃进,必将在江海报业发展史上写下浓厚的一笔……” “报业发展史上也必将记载下马书记和梅社长的光辉业绩和丰功伟绩!”刘飞符合着。 若干年后,江海日报报业发展史上确实记下了马书记和梅玲的名字,只是,不是丰功伟绩,而是将他们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 而将他们钉在耻辱柱上的不是别人,正是我。 当然,这是后话。 “江主任,我敬你一杯酒,”梅玲举杯看着我:“江主任,你扶贫回来,我这是第一次和你喝酒,这一年多,你受苦了,受累了,受委屈了,这杯酒,尽在不言中,我就不多说了,祝你在新的岗位上取得更大的成绩,祝你的人生更加绚烂多彩!” 我忙举杯:“谢谢梅社长!” 然后,我和梅玲都干掉。 刘飞坐在旁边看着,面带笑容。 那天,梅玲很兴奋,喝酒很痛快。 我和刘飞也兴致很高,起码表面上看起来很高。 那天,我们喝地很痛快,聊地很开心,大家之间充满了亲情和友情,还有浓浓的同志情。 但是,我们都没有喝醉。 酒足饭饱,大家出了酒店,刘飞要送梅玲回去,梅玲摆摆手:“不了,刘主任,你走吧,我和江主任一起回报社!” 刘飞看看我,微笑着:“那就劳累江主任送梅社长了!” “刘主任再见!”我和刘飞告别。 临走时,刘飞特意又看了我一眼。 刘飞走后,我对梅玲说:“你还要回报社加班?那我送你去吧!” 第2175章 扼住她的喉咙 “不加班,我不回报社,我要回你宿舍!”梅玲炽热的目光看着我,眼里充满了挑逗和风晴,还有几分幽怨:“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不要再恨我了,我知道你恨我的,你不说我也知道,为了那个女人……可是,我不恨你,我一点都不恨你,你打我,我当时疼,可是,我心里很享受,很快意,这一年多,我一直很想你……” 马尔戈壁,我靠你祖宗八辈。我心里暗暗狠狠地骂着,看着梅玲雪白修长的脖颈,很想一把扼住她的喉咙,把她掐死。 虽然我一年多没有和女人做那事,虽然梅玲的身体和面容极具风晴,但是对我,没有丝毫的吸引,相反,我却充满了无比的厌恶,我看着梅玲那张俏丽妖媚的脸,觉得那是一张蛇蝎一般恶毒的面容。 为了柳月,为了柳月遭受的那些苦难,这个仇我一定要报,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心里这么想着,我的脸上却是另外一副笑容:“梅社长……” “不要叫我梅社长,私下,还是以前那样,叫我梅姐……”梅玲武断地打断我的话。 “嗯……好,梅姐……”我咬了咬牙,改口道:“对不起,梅姐,过去的那些,真的都全部过去了,所有的,都过去了,统统不会再有了……” “为什么?”梅玲愣愣地看着我,霓虹灯下梅玲水灵灵的眼里充满了裕望和饥渴。 “因为,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我很快就要定亲了,此刻,我女朋友正在宿舍里等我回去……”我面不改色地说。 “哦……这么快,”梅玲晃晃脑袋,嘟哝着:“要不,咱们去宾馆开房间……” 我抱歉地笑笑:“也不可以,梅姐,我不能对不住我女朋友,我绝对不会做出任何对不住我女朋友的事情,和任何人都不会,包括你……请你理解!” “咦——看不出,江峰,你还真是重情,”梅玲失望的脸上露出几分赞赏:“你这种重情重义的男人,我喜欢,现在,像你这样的男人不多了,你女朋友很幸运,很幸福,我好羡慕她……” “谢谢梅姐夸奖!” “别给我客气,我不会勉强你的,我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梅玲身体摇摇晃晃,伸手拍拍我的肩膀:“以前那事,你真的不恨我了?” “我说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我不想再提,再说,我就是恨你,又能把你怎么样?上次我不就和你说过了,你怎么还提呢?” “呵呵……我这不是心里不踏实嘛,不恨我,我就放心了……”梅玲看着我:“既然你金屋藏娇,我就不难为你,不过,记住,什么时候你对你那女朋友厌倦了,想换口味了,什么时候想姐了,尽管找我,姐这里,随时对你开放,什么时候都行……” 我听不下去了,打断梅玲的话:“梅姐,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既然今宵无梦,我就自己走了,不要送我了……”梅玲说着,一歪一斜地走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走了。 看着梅玲离去的背影,我的心里泛起一阵狰狞而切齿的笑。 从那时起,我开始去学会如何带着面具去应付、周旋,如何去和自己不喜欢的人打交道,如何以守为攻、保护自己,如何将仇恨深埋在内心深处、用笑脸将其遮掩…… 在工作上,对外,我努力和所有的同事,特别是中层干部搞好关系,努力营造新闻部和其他兄弟部室团结和谐友爱的融洽气氛,为我个人和新闻部整体工作的开展创造良好的人际和舆论环境。 当然,就我目前的情况,我对外努力处好关系的主要对象就是梅玲和刘飞,自从那天海鲜店三结义之后,我们3人的关系从表面上亲密了不少,不管个人心里想什么,反正在口头上起码是无间的同志加朋友之关系了。 对内,我继续努力抓队伍建设,抓学习,抓团结,树榜样,建目标,鼓励大家比学赶帮超,互相友爱帮助,共建和谐模范部室。 当然,在部室人员中,我知道可能会有刘飞的余孽存在,老记者中可能会有对我口服心不服的人存在,因此,我小心谨慎地观察着,审视着我的人马,即使在部室里开会讲话,我也从不张狂从不骄傲从不放肆,很注意讲话的分寸。 我上任后采取的各项措施得到以陈静为首的同事们的热烈拥护和支持,这其中陈静的作用不可忽视,每当有冷场的征兆出现,陈静总是第一个打破沉默站出来表态,对我进行毫不含糊的坚决力挺。不知不觉中,陈静成为我最忠心最死心塌地的追随者。 陈静不是我的女人,我也不准备把她发展成我的女人,不管她对我多么好,不管她自己是如何的一厢情愿,可是,我和陈静却慢慢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很知己的同事和朋友。 杨哥说过,官场上,同事之间,除了少数异性,同性之间不可能有真正的朋友,那么,我和陈静,应该就是那少数异性之间的关系了。 对杨哥的话,我洗耳恭听,但并不是原样照搬、全盘接受,我觉得应该根据自己所处的实际,根据实际情况决定工作方针,不能教条主义。 我不准备拉帮结派,但是,我知道,我必须有自己得力的人,我必须有能够围绕在自己周围的紧密核心层支持者,陈静,就是我的首选。 于是,凭着我新闻部副主任的便利,凭着我党员的优势,陈静在我的大力推荐下,被新闻支部列为发展党员重点培养对象。 我的目标远不是这一点,发展陈静入党只是我的第一步计划,我决心把陈静打造成能够发挥更加重要作用的角色,当然,这样做的前提是我必须得不停进步。 在工作上,陈静对我言听计从,不是还能提出一些很有见地的想法,被我及时采用。 在生活上,陈静一如既往地对我关心呵护照顾,经常在我进办公室的第一时间把买好的早餐悄悄放到我的桌上,经常会把家里的一些好茶叶拿来放进我办公室的茶叶盒里,经常会到我宿舍去走访慰问,想借机整理内务打扫卫生,可惜,基本没有捞着活干,我的宿舍每周都被晴儿整理打扫地干干净净。 “陈静,我真的有女朋友了,你别守着我,好男孩多的是,别在一棵树上吊死人,该找的,抓紧找吧……”我劝陈静。 “我的个人事情不用你瞎操心,”陈静幽怨地看了我一眼:“我自己愿意,我自己找的,我就喜欢这样,我想咋样就咋样,我想喜欢谁就喜欢谁,谁也管不着,包括你,也管不着……你结婚了吗?我找你是危害人家的婚姻家庭了吗?我是第三者吗?哼……你不就是有个女朋友吗,少天天在我面前显摆,有什么了不起的,有什么大不了的,告诉你,楚大人,我看中你,就不会放过你,直到你在告诉我,你要和别的女孩结婚了,我才罢休……” “唉……那,要是我一辈子不结婚呢?”我发愁地看着陈静。 “本姑娘我就等你一辈子,陪着你这个老男人,嘻嘻……”陈静一向是乐观豁达的。 “刘主任现在还找你不?”我突然想起了刘飞。 “不找了,嘻嘻,我给他介绍了一个比我还漂亮的女孩,刘飞的注意力一下子过去了……”陈静说着,从包里摸出一张照片:“呶——就是这个……” 我一看,懵了:“晕倒,这是什么漂亮女孩啊,又矮又臭,那么黑,五官也不端正,笑起来像哭,你大脑进水了,给刘飞介绍这样的女朋友,他还不骂死你啊……” “哈哈……你懂个啥啊,人家现在正在热恋中呢,如胶似漆呢……” “这世界真奇怪……”我感觉不可思议。 “很简单,这说明你还不够了解刘飞,不了解刘飞的追求,为什么刘飞能喜欢上这女孩,疯狂追求,原因只有一个,这女孩的爸爸是市人事局的局长,比我老爹高半格,一把手,虽然这女孩很刁横野蛮,但是刘飞依然固执地追求着,狂热地依恋着,哈哈……刘飞想要的东西,和我们不一样……” “原来是这样……”我点点头。 “刘飞为什么离婚,你知道吗?” “废话,我从不打听这些事,上哪里知道去?” “就是因为岳父出车祸突然死了,而岳父生前是市府办公室某一副秘书长,刘飞本来指望依靠岳父能走上人生的华锦之路,不曾想梦想破灭,当即就废了这个副秘书长的女儿,毫不留情地离婚了……” “啊——”我愣了一下:“刘飞这么狠?” “是的,刘飞是典型的实用主义者,他信奉的理念是有用即真理,宁可我负天下人,决不可天下人负我……你想想,就他这种人,我会和他谈恋爱?这家伙,是一只典型的笑面虎,亲切亲热的笑脸后面,往往就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冷酷的刀……和他共事,有时候我都觉得有些可怕……” 我打个寒噤,心里又颇为感慨,不同的人,人生的理想和追求竟会有如此之大的差异。 “另外,刘飞了解我的性格脾气,他知道,他心里有数,无论他怎么追,都是白搭,何况,现在来了个局长的女儿,哈哈……” “你这不是害了人家局长的女儿吗?这万一哪天局长完蛋了,这局长千金不就倒了大霉了?” 正文 1454.表面大大咧咧 第2176章 表面大大咧咧 “我故意的,哼……”陈静哼了一声:“这局长老是利用职权排挤打压我老爸,弄得我老爸窝囊憋气,天天吃中药……他闺女狗仗人势,从小就欺负我,联合家属院其他小孩整我,捉弄我,和他爸一样坏,没长好心眼……” 我听了,默然,我突然发现,其实,陈静并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她还是挺有头脑的,表面大大咧咧,其实内心很细致,很细腻,很果断。 在我快速融入新角色的同时,报社的各项事业也在蓬勃发展。 马书记果然很有能力,依靠各种关系,搞到了不少资金,报社新闻大厦已经奠基,开始了土方工程,宿舍楼也破土动工,办公自动化工程同时开始启动,报社似乎真的开始迈开了走入新时代的步伐。 梅玲成了最忙碌最炙手可热的人物,整天被建筑开发商和材料供应商所包围,天天众星捧月一般地供奉着,伺候着,恭维着…… 梅玲越发显得趾高气扬,不可一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权力给自己带来的荣耀和满足,在单位里习惯了以领导的架势指手画脚,对平级部室的主任也同样指指点点,全然忘记了自己实际上也不过是一个正科级。 只有在我面前,梅玲才会收敛,经常用多情而后真诚的目光看着我,希望我能够给她一次被我虐待的机会,被我施加暴力干的机会。 我当然不会答应她,我明确无误地告诉她我不会背叛女朋友的决心和意志,让她死了这条心。 梅玲死不死心我不知道,但是,她脸上的失望我看得见,同样,她表现出的赞赏我也感觉得到。 看来,再yin荡的女人,对忠诚于女人的男人都还是高看一样的。 我不稀罕梅玲的高看一眼,我只是在为自己做一份应该做的事情。 因为我的工作没有规律,周末也很难保证能休息,不能去江海大学看晴儿,晴儿就每个周末过来看我。 我给了晴儿一把宿舍的钥匙,因为我经常周末也在办公室加班审稿。 晴儿每次来,都会把我的脏衣服洗干净,把宿舍打扫干净,给我买好晚上加班的营养品,给我买好足够我一周生活的日常用品,然后,做好晚饭,等我回来吃饭。 在我简陋的宿舍里低矮的方桌上,我们吃着简单的饭菜,心里却感觉很充实。 晴儿又开始留长头发了,已经到了披肩。 我知道,晴儿这么做,是为了我,因为我最喜欢她飘逸的一头长发。 “峰哥,只要你喜欢,我什么都愿意做,这头发,我只为你留!”一个周末的中午,我和晴儿踏着明媚的冬日暖阳,在江滨公园散步,晴儿摸着自己的秀发,对我说。 我笑笑,揽着晴儿的肩膀,看着江边在风中微微颤抖的光秃秃的柳条,突然想起,柳月曾经将自己的生命差点葬送于这一条大江。 我的心不由一颤。 “峰哥,你怎么了?”晴儿歪头看着我,挽住我的胳膊。 “没怎么啊!”我有些惊奇于晴儿的敏感,以前,她不是这样的。 “没怎么那你发颤干嘛?”晴儿大大的眼睛看着我。 “鬼丫头,我哪里发颤了?”我削了削晴儿的鼻子。 “嘻嘻……现在我和你有心灵感应,你的心里一发颤,我就能感觉到……”晴儿笑呵呵地说。 我一听,心里不由一个激灵。 “看,你心里打激灵了!”晴儿捂嘴笑着。 我眼神发直,看着晴儿:“咦,丫头,你有特异功能了?” “嘻嘻……是啊,只对你有特异功能!”晴儿跨着我的胳膊,在江边又蹦又跳。 中午的江边人不少,都是散步的、锻炼的。 我和晴儿随意地走着,不经意间就发现了杨哥,杨哥正在江边健身。 我看到杨哥的同时,杨哥也同时看到了我和晴儿,笑呵呵地和我打招呼,走过来。 我最近一直没见到杨哥,因为我忙,他更忙。 我见到杨哥,突然想起杨哥要准备接风的那个张部长还没有上任,杨哥邀请我去陪酒的私人宴会还没有举行。 春节很快就要到了,省里的“两会”即将举行,看来是要在“两会”之后,春节后上任了。 不知怎么,我对张部长将要来江海上任的事情无比关心和关注,还有杨哥和张处长那天在电话里模模糊糊提到的内容。 但是,我不能随便问杨哥,干组织工作的,最忌讳的事情就是乱问乱说,嘴巴不严。 “小江,周末好!”杨哥走过来,和蔼地看看我,又看看晴儿:“这位是——” “杨哥好,这是小许,我的女朋友,”我忙拉着晴儿对杨哥介绍,又对晴儿说:“这是杨哥!” “杨哥好!”晴儿甜甜地说着,身体靠着我的肩膀,抱住我的胳膊。 “小许好!”杨哥看着晴儿,脸上的表情很和善:“小许在哪里工作啊?” 这干组织工作的,就喜欢见面问工作,职业病。 “我在江海大学外语系做辅导员!”晴儿回答。 “哦……做辅导员,好,好,”杨哥笑呵呵地又看着我:“你们俩是不是在大学里谈的对象啊,呵呵……” “是的,杨哥,”我笑着说:“我们还是高中同学……” “哦……好啊,那你们还是半个青梅竹马啊,好,不错!”杨哥看着我和晴儿,显得很开心。 然后,杨哥又过问了一下我最近的工作,同时,对报社最近的工作也进行了询问,我都一一作了回答。 我和杨哥谈话的时候,晴儿一直乖乖地挽着我的胳膊,不说话。 我看到,在杨哥和我说话期间,晴儿的眼睛一直凝神看着杨哥,眉头微微锁着。 “省里最近要开‘两会’,春节后咱们市里开,”杨哥说:“开完‘两会’,市里一些政府部门的负责人要有所变动,同时,市委个别的主要部门也要进行调整,外地和上面的干部也要有交流下派进来……”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明白杨哥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本来我打算春节前举行一个私人酒宴,请你来作陪的,看来,这酒宴要推迟到春节后举行了……”杨哥继续说:“春节后,我会通知你的……” 我明白了,这酒宴和春节后市里的人事变动有关系,可是,为什么要我来陪呢? 我没想通。 告别杨哥,我和晴儿继续往前散步。 “峰哥,这杨哥是不是就是那市委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杨部长?”晴儿问我。 “是的!”我回答。 “那……这杨哥不就是……不就是柳月的……他……怎么对你……”晴儿显然从兰姐那里知道了杨哥和柳月的事情,瞪眼看着我。 我看看晴儿,知道晴儿脑子里一定有疑问,最大的疑问恐怕是杨哥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一个高高在上的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何以对我这样一个小卒子如此热情关心,还有,柳月和我的那些事,杨哥难道不知道?如果知道,怎么会对我这样好? “是的,”我平静地看着晴儿:“你猜的对,是他……至于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一言难尽,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现在,你不要这么好奇!” 晴儿显然对我的回答不满意,可是,看到我不容置疑的眼神,也就不再问。 这就是晴儿性格的特点,在我面前,晴儿从不对抗,从不对顶。 看到晴儿温顺的样子,我知道她心里有些不乐,就搂住她的肩膀:“晴儿,今天是腊月几号了?” “腊月15。” “嗯……再有7天,咱们就要回家定亲喽,正好是周末,连假都不用请!” 晴儿一下子高兴了,忘掉了刚才的不快,挽着我的胳膊:“是啊,峰哥,咱们这就要定亲了,嘻嘻……我腊月22就放寒假了,更不需要请假!” “好啊,呵呵,那你就可以在家里多陪陪你爸妈了!” “可是,我想陪你,在这里陪你,等你放假,然后咱们一起回家……”晴儿说。 “我春节期间还不一定什么时候能走,春节值班还不知道报社怎么安排中层值班,春节期间,领导的活动也不少,大年初一要搞团拜……我是主任,要率先垂范,总不能自个儿回家过年,安排普通人员值班吧……”我对晴儿说:“所以,你不用等我,安心在家陪你爸妈,等年30,到俺家,陪俺爹娘过年,等我……我忙完,就赶回去,咱们在家里团聚!” 晴儿听话地点点头:“知道了,领导!” 我满意地拍拍晴儿的脑袋,抚摸着晴儿的秀发:“乖,听话是好孩子!” “哼……”晴儿冲我做个鬼脸,看着江面上溜冰的游人:“峰哥,我想去冰上玩……” “好的,我带你去!”我拉着晴儿下河,在冰面上慢慢行走。 晴儿在冰面上蹦了蹦:“嗨……真棒,这冰真厚!” “跟着我走,不要乱跑,这冰上有钓鱼的人砸的冰窟窿,那里的冰层很薄,掉进去就喂江里的鱼了……”我警告道。 听我这么说,晴儿老实了,拉住我的手,蹲下,让我拉着她滑冰。 我干脆到晴儿后面,用力一推她的背,晴儿的身体就滑了出去…… 晴儿乐得哈哈大笑,很开心。 看到晴儿开心,我也很开心,就继续逗她玩。 正玩着,身后传来一声脆脆的童音:“大哥哥——” 我回头一看,是妮妮,穿的厚厚的,带着红色的绒帽,像个小面包,正看着我嘻嘻的笑,身后跟着小保姆。 “哎呀——是妮妮啊,”我一把将妮妮抱过来,心里百感交集,亲了亲妮妮粉红的小脸蛋:“妮妮好,就你和小姐姐一起来玩的吗?” “不,还有爸爸和小妈,”妮妮指指岸边:“他们在哪儿……” 第2177章 冰河惊魂 我抬眼看去,宋明正和小妻子果真正在岸边闲聊。 我看着妮妮晶莹剔透的大眼睛,突然想起了柳月的眼神,心中一阵波澜,鼻子有些酸意。 “大哥哥,你最近见我妈妈了吗?”妮妮伸手摸着我的鼻子。 “嗯……”我沉吟了一下:“见到了!” “我妈妈好吗?”妮妮继续用手指摸我的鼻子。 听到妮妮的问话,我的鼻子更加酸了,努力挤出一丝笑意:“好,你妈妈很好,妈妈很忙,很想你,有时间,你妈妈会来看望你……” 妮妮张开嘴巴,把一个手指含进嘴里,怔怔地看着我:“可是,大哥哥,我妈妈什么时候能来看我呢?” 我摇摇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发潮的眼睛掉出眼泪:“妮妮,好好孩子,妈妈很快就回来看你的……” “可是,大哥哥,我好想好想妈妈啊,好想让妈妈搂着我睡觉觉……”妮妮呆呆地看着旁边跟着妈妈玩耍的小朋友,喃喃自语:“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我终于忍不住泪水掉下来。 我猛地转过头,泪水洒落在冰面上,顺势,猛地一擦眼睛,不让妮妮和小保姆看见我的泪水。 正在这时,晴儿走过来,一看妮妮,忙蹲下身,拉住妮妮的手:“哎呀——这不是妮妮吗?妮妮好,还记得阿姨吗?” “大姐姐好,我还记得你呀,你和大哥哥一起,很久之前了……”妮妮不叫晴儿阿姨,叫大哥哥。 “嘿嘿……不错,好记性……”晴儿抱着妮妮的脸蛋亲了亲:“妮妮真漂亮啊,跟姐姐玩,好不好?” “我不和大姐姐玩,我要和小姐姐玩溜冰……”妮妮说着,对我和晴儿挥挥手:“大哥哥大姐姐再见,大哥哥,见了妈妈记得转告她,就说妮妮想妈妈……” 我努力笑着:“好的,妮妮,我会转告的,去玩吧,小心点……” 然后,妮妮就跟小保姆去旁边溜冰去了。 晴儿看着妮妮的身影,问我:“峰哥,这个妮妮,是她的孩子吧……” “是的,你怎么知道?”我心情有些郁郁,眼神怔怔地看着天空发呆。 “听兰姐说起过,这一年间,兰姐受她委托,来看过妮妮几次……”晴儿轻轻地说:“唉……可怜的孩子,每次见了兰姐都哭着要妈妈,每次兰姐回来都眼圈红红的……” 我仰起脸,咬紧牙根,看着冬日里正午的阳光,不让自己的泪水在晴儿面前掉下来…… 正在这时,我听到附近一阵惊慌的叫喊:“有人落水了!快救人啊!” 我一愣,循着声音望去,看到大约30米处,一个冰窟窿塌了,一顶红色的绒帽浮在水面上。 再一看,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妮妮不见了,小保姆正在旁边声嘶力竭地大叫。 坏了,妮妮和小保姆落水了!我一个反应就是赶紧救人。 我一弯腰,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直奔冰窟,边跑边脱下棉衣。 那一刻,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快,救人,这条江没有吞噬柳月,也绝对不能吞噬妮妮! 冲到冰窟前,我直接就跳了进去。 江水刺骨,冰凌扎人。 我屏住呼吸,在水里睁大眼睛,一眼就看到了正要被江水冲走的妮妮。 我一把抓住妮妮的衣服,将妮妮顺势紧紧抱住,快速往回游到冰窟处,先将妮妮举出水面,往旁边一推,然后,我攀住冰的边缘,从另一侧爬上来。 上来后,我顾不得几乎被冻晕,忙扑到妮妮闭气的身边,将她抱起,就往岸上跑。 晴儿紧跟在我后面跑,抱着我的棉衣。 我快速跑到岸上,一把抓过晴儿手中我的棉衣,铺在草地上,然后脱掉妮妮被江水浸透的外套,将妮妮包裹进我的棉衣里,看着妮妮紧闭的双眼,急火攻心。 这时,宋明正和小妻子听到喊声,也跑了过来。 小妻子急忙跪在妮妮面前,俯身弯腰,给妮妮做人工呼吸。 我和宋明正还有晴儿以及周围的游人都焦急地等待着。 我的心中不停祈祷,上帝啊,一定不要夺走柳月唯一的亲人的生命,上天啊,发发慈悲吧,没有了妮妮,柳月在这个世界上就真的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了…… 我眼睛直直地看着宋明正的小妻子在那里做人工呼吸,她是做护士的,懂得急救方法,应该没有问题的。 我不停地安慰自己,丝毫没有感觉到我身上的冰水已经结冰…… 过了5分多钟,妮妮突然“哇”一声大哭起来! 我终于松了口气,宋明正松了口气,晴儿松了口气,周围的人都松了口气。 宋明正急忙脱下自己的棉衣,将妮妮从我的棉衣里换出来,包裹起妮妮,抱着妮妮,紧紧的…… 小妻子疲惫地站起来,嘴角露出欣慰的笑。 晴儿捡起地上的棉衣,忙裹在我身上,催我快回去换衣服。 宋明正看着我,眼里充满了无限的感激:“江记者,谢谢你,谢谢你救了妮妮的命,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我这才感觉自己上下牙齿打颤,话都说不顺溜,只知道冲宋明正摆手,使劲挤出几个字:“快……带妮妮回家,别感冒……” 我想努力笑一下,用了用力,没实现,实在是太冷了,我的肌肉被冻僵了。 宋明正和小妻子急忙带着妮妮走了。 我和晴儿也急忙赶回宿舍。 回到宿舍,晴儿急忙扒下我的湿衣服,将我塞进被窝,打开我新买的电热毯,然后,自己脱了外套,钻进被窝,将热乎乎的身体紧紧贴在我冰冷的身上,为我暖身体…… 我努力想推开晴儿,我的身体太冷了,会冻着晴儿的。 晴儿不依,紧紧死死抱着我不动,将脸紧紧贴在我的胸口…… 我心里很感动,我相信,为了我,晴儿可以做出任何牺牲,包括生命,可是,我为晴儿能牺牲到什么程度呢? 当我的身体逐渐回暖后,晴儿才放开我,从被窝里钻出来,穿上外套,给我冲感冒冲剂,熬红糖姜茶…… 看着晴儿忙碌的身影和焦急紧张的神情,我再次被感动。 看到我喝下感冒冲剂和热乎乎的红糖姜茶,脸色逐渐恢复,嘴唇不再发紫,晴儿的神情才慢慢松弛下来,长长出了一口气:“哎呀——吓死我了,紧张死我了……” 我躺在被窝里,感觉身体全部暖和了过来,对晴儿说:“去,给我找一身内衣,我穿上内衣。” 刚才晴儿把我剥得光光的,我现在什么都没穿。 晴儿好像这才想起我是光光的身子,脸蛋微微一红,一笑,去给我找内衣。 正在这时,屋门被“砰”地推开了,陈静急火火地闯进来,边嚷嚷道:“接到新闻热线说江边有人舍己救人,去了才知道原来这救人英雄是你……” 说话的同时,陈静看到了晴儿。 “咦——你?”陈静显然是很意外。 “你好!”晴儿礼貌地冲陈静笑笑,手里拿着我准备要穿的内衣。 陈静用敌意的目光看了看晴儿,还有她手里的内衣,鼻子微微哼了一声,径直走到我的床边:“你怎么样了?” “没事,就是受了一点凉,现在基本没事了!”我对陈静说:“怎么了?采访救人英雄采访到自己家主任头上了?” “嗯……”陈静看着我仍在地上的湿衣服,看着我裸露的肩膀和胳膊,脸色阴沉。 “不要采访写稿了,一点小事,不值得炫耀,不然,人家会说咱们利用便利,自己吹捧自己……”我说。 “峰哥,你把衣服穿上吧!”晴儿过来,把内衣递给我。 我接过来,在被窝里穿内衣。 “陈姐,请坐吧,我给你倒水!”晴儿和陈静在我住院期间认识,这会晴儿以女主人的身份热情接待陈静。 没想到这刺痛了陈静,陈静鼻子里又哼了一声,白了晴儿一眼 ,又看看我,突然就跑了出去,将房门重重地关死。 “咦——陈姐怎么回事?好像对我有意见,我没怎么得罪她啊?这一年多不见,脾气大了……”晴儿迷惑不解地对我说。 “你不用理她,她就这样……”我穿好秋衣秋裤,从床上坐起来,伸展了几下筋骨:“很好,暖洋洋……” 晴儿又过来,将额头抵住我的额头,感觉了一会,放心地看着我说:“还好,没有起烧……” “万幸,幸亏了妮妮的小妈,不然,妮妮可就……”我心有余辜:“咱们不懂人工呼吸急救法,只能抓瞎……” “那也是先亏了你啊,要不是你把妮妮从冰下面救出来,后果不可想象……”晴儿说:“当时,你一个猛子就扎进冰窟里不见了,我差点晕过去,你要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我也不能活了……” “傻瓜,没有金刚钻,哪能揽这瓷器活?”我笑笑,拉过晴儿手:“再说了,你要是真的爱我,如果我真的光荣了,你应该更好的活着,这才是对我最好的怀念……” 晴儿不再听我说话,扑到我的怀里,将耳朵贴紧我的胸口,动也不动。 一会,我伸手一摸晴儿的脸,湿乎乎的,热乎乎的…… 周一上班,我刚开完部室例会,大家正在讨论交流,刘飞突然打来内部电话,让我到马书记办公室。 我安排陈静主持大家的学习,急忙去了马书记办公室。 进门一看,宋明正在里面,带着两个人,一人拿着感谢信,一人拿着锦旗。 锦旗上是两行字:寒冰刺骨勇救落水儿童,新闻标兵人品文品俱佳。 无疑,这锦旗和感谢信都是给我的。 见我进来,马书记和宋明正都面带笑容,宋明正站起来,紧紧握住我的手,对马书记说:“啸天书记,感谢你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干部,江记者是我女儿的救命恩人啊……” 第2178章 不知道该怎么感谢 马书记用欣赏的眼光看着我,对宋明正说:“江峰是报社目前最年轻的中层干部,最近刚提拔的新闻部副主任,主持工作……” “好啊,好啊,这样的年轻人,有为有能力有前途,值得培养,值得重用……”宋明正依然紧紧握住我的手:“江记者……不,江主任,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我看着马书记赞赏的表情和宋明正感激的笑脸,用电影电视里的英雄统一的模式,谦虚地说: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其实,我心里,并不稀罕马书记的欣赏和宋明正的感激,我这么做,只是尽了一个人本能的良心,我想,当时,换了是别人落水,我也会去救的。 同时,救起了妮妮,我的心中仿佛隐隐对柳月有了一丝安慰和交代。 这条大江,同时维系着柳月和妮妮这对母女,也同时牵动着我的心。 虽然宋明正出于我救了妮妮而对我倍加感激,但是,我感觉,我和宋明正能不能做真正的朋友,仍是个未知数。 如果宋明正知道我和柳月的关系,他还会对我这么真诚这么热情吗? 能成为朋友的人,必须具备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两人之间没有工作上的利益冲突,没有感情上的纠葛矛盾,我知道宋明正仍然在爱着柳月,他现在只知道我和柳月的关系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不知道我和柳月的真实情况,如果知道了我和柳月曾经有那种关系,恐怕就是另一种情况。 还有马书记,他对我很器重很重用,如果知道我把他的女人给睡了,恐怕就气炸了,这不是对他威信和权威以及男人尊严的肆无忌惮地挑战吗?虽然梅玲个人生活不检点他一定是知道的,但是,梅玲和其他的高官不清不白,马书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是因为梅玲能给他带来利益,带来好处,而我,是他的下属,这是他显然不能接受的。 这就是男人之间的交友和处事规则。 在马书记办公室,在宋明正一再进行感激和赞扬之后,在马书记和宋明正热乎乎地聊了半天其他事情之后,宋明正告辞。 我送宋明正下楼。 出马书记办公室的时候,刘飞偷偷冲我直翘大拇指:“江主任,好样的,救了宋局长的女儿,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遇。” 刘飞一定觉得这又是结识高官认识高官的又一不可多得的机会。 我微笑了下,没说话。 送宋明正到楼下车前,我问宋明正:“宋局长,妮妮还好吗?孩子受了很大 的惊吓……” “还好,回来就住进了医院,我安排保姆在那里专门看护,有些发烧,受了惊吓,在医院住几天,观察一下……孩子半夜老是惊厥,哭闹着找妈妈……”宋明正依旧带着感激的口气看着我,然后又说:“我托人给妮妮她妈妈捎信了,说了妮妮的情况,估计这几天她妈妈要是能抽出空,会来看看妮妮……” 我一听,心跳加速,柳月要回江海看妮妮了! 我的心里一阵波澜,这一年多,恐怕都是杨哥去西京找柳月,柳月没回过江海,这次,为了她的宝贝女儿,她要回来了。 我怔怔地和宋明正握手告别,心神不定地回到办公室。 柳月要是真的回来,我要不要去看看她?她会不会来看看我?毕竟,我们很久不见面了,自从一年前那个悲怆哀伤的寒冬之夜,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这么一想,我又觉得自己有些无理,柳月凭什么来看我,我又凭什么去看她,她来江海,自有杨哥接待,我去看她,遇上杨哥,岂不是自找难看? 下一周,我就要和晴儿定亲了,都已经这样了,我不应该再有任何别的想法。 正在这时,陈静怅怅地进来了,给我送稿子。 我接过稿子,仔细审读,陈静就默默地站在我旁边等着,我示意她坐一下,她也不坐。 等我审完稿,签完字,把稿子递给她,她却并没有离去,看着我:“你那女朋友就是她?这个叫晴儿的就是你的女朋友?” 我平静地看着陈静,点点头:“是的!” “哼……我真傻,一年前我就应该看出来的,一年前你住院看她对你的眼神和态度我就应该看出来的,”陈静冷笑一声:“我真傻,愣是没看出来,只是觉得不正常,没想到她竟然是我的死对头……去看你,还弄了个什么老三做幌子,脚踩两只船,不是个正经女人……” “陈静,不要胡说八道,”我有些不高兴了:“你知道什么,净胡诌八扯,我早就告诉你,我有女朋友,你就是不听……” “我就是不听,就不听!”陈静咬紧牙根,嗓门低吼:“我说说她,你就受不了了,骂我胡说八道,骂我胡诌八扯,你倒是很疼她啊,很偏袒她啊,哼……” 说完,陈静不听我解释,扭身就出去了。 我坐在那里,苦笑。 陈静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不能被我拖累了。我想。 我知道陈静人不坏,但是,女人,一旦牵扯到私情,那是毫不含糊,毫不退让的。 包括晴儿。 晴儿现在在我跟前一个劲说柳月不错,说柳月很苦,很不容易,甚至提出要和我去看望柳月,那是因为她知道柳月现在有一个杨哥,知道我和柳月已经不可能再有什么事情,如果柳月和杨哥没那事,如果柳月仍然是孑然一身,我相信晴儿是绝对不会对柳月没有防范,没有戒备的,更不会提出要和她做朋友,甚至带着我去看望她的。 爱情,就是具有排他性,这是客观存在的现实。 我不想因为自己而耽误了陈静,如此大好年华的一个女孩,要人有人,要家庭有家庭,要知识有知识,要工作有工作,要地位有地位,何愁找不到如意郎君呢? 我觉得痴情的女人都有一个特点,容易在一棵树上吊死,一旦认准了死理,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何止是女人,痴情的男人不也是如此吗?我不由地想起了自己,想起了杨哥。 本来我打算安排陈静去参加市人大常委会会议的,看陈静有点闹情绪,也就算了,不能带着情绪去工作。 又一想,新闻部的记者都让我派出去了。 那就只好我自己亲自出马了。 我直接去了江海宾馆,去采访人大常委会会议。 此次会议很短,只有半天,主要议程就是安排确定春节后召开人代会的事宜。 会议结束后,人大办公室留下采访的三家新闻单位的记者一起吃饭,江海日报、电视台和广播电台。 人大办公室秘书科的工作人员和我们一桌。 席间,人大秘书长陪同人大主任到我们这桌来敬酒,大家都站起来,端着酒杯。 干杯前,工作人员向领导介绍我们3位记者,介绍到我时:“这位是江海日报社新闻部主任江峰……” 我看到,人大主任和秘书长都投过来关注的目光,人大主任用高深莫测的眼神特地看了我几眼,嘴角仍然挂着永恒的微笑,秘书长皱了皱眉头,随后看着我:“小江,你不是下去扶贫了吗?” “我刚扶贫回来,单位临时调整,把我提前抽回来的……”我硬着头皮回答,心里想,坏事了,这两个老家伙还记得一年前的事情,还记得我的名字,我发配下去,回来竟然又提拔了,这下,马书记说不定又要挨骂了。 我的心里不由很忐忑不安,人大虽然大家都知道他们是虚摆设,是空架子,但是,这里的领导可基本都是从实职领导过度过来的,都是担任过市里的高官的的,影响和威力还是有的,特别是这个人大主任,是马书记的老首长,老宣传部长,再加上到了人大,本身实际的事情就不多,架空感会让让他们更加敏感于对他们的一丝一毫的不尊和不敬,敏感于对他们所谓权威的丝毫挑战。 我知道,人大主任虽然在笑着,但是,那笑基本就可以忽略不计,大领导的面部表情永远都是一个模式,像我这样的小人物,根本就不可能揣摩到他们心里到底是想的什么。 这就是大人物和小人物的差距,也是我这等小人物的悲哀。 人大主任听我这么说,仍然是微笑着颔首,仿佛他以前根本就不认识我,这是初次知道我。 秘书长“哦”了一声,微微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和人大主任一起举杯。 此事可大可小,不可忽视,第二天一上班,安排完当天的采访任务,我直接去了马书记办公室,把此事详细给马书记汇报了一下。 马书记静静地抽着烟,坐在宽大的老板桌后面,静静地听我说完。 然后,马书记沉思了一下,突然笑了:“小江,你成熟了,会办事了,呵呵……这事你能知道提前给我汇报了,我心里有数了……” 看到马书记笑呵呵的样子,我心里有些放松了。 “事情过去1年多了,我们的政策是允许同志们犯错误,也要允许改正错误嘛,你接手新闻部这段时间,干得不错,新闻部出现了新面貌,我好像又看到了柳月时期的新闻部,成绩是最好的说明,这事,我知道了,不要背思想包袱,好好干你的工作就是了,你们是我管理的干部,你们出了事情,我顶着,你们只对我负责,我对上负责,年前,我还要去走访老领导,我会给他做出圆满的解释的……”马书记轻松地说着。 我心里彻底放松了:“谢谢马书记。” 正文 1455.多好的领导啊 第2179章 多好的领导啊 “不要说谢谢我,你做出了成绩,是为我争光,是对我的共走的支持,我的成绩是建立在你们辛勤工作的基础上的,是你们的一点一滴才汇聚成我的业绩,要说谢,我得感谢你才是……”马书记宽厚地说道。 我有些感动,多好的领导啊,如此大度,如此通情达理:“哪里啊,马书记,没有你给我这个机会,给我这个岗位,我哪里能做出这些工作呢?总归,还是要感谢你……” 马书记似乎很满意我的回答,抽了一口烟,接着说:“这次报社提拔的一个正科,一个副科,去市委组织部备案,因为编制的关系,只能批一个,市委组织部的杨部长征求我的意见,审批了你的副科,杨部长不错,对你印象很好,我一提议,他就通过了……” 我再次对马书记表示了诚挚的感激之情。 “还有,春节后,市里要举办一个中青年干部理论学习班,选派优秀的青年干部去市委党校进行政治思想素质的再提高,为期3个月,我们单位分了一个名额,我打算让你去……”马书记继续缓缓地说道。 我一听,很敏感,这种学习班,说白了就是拍样领导干部后备人才的,能进这个班学习,基本就等于被列入下一步提拔重用的名单了。 “感谢马书记培养栽培,我一定好好学习,不辜负马书记的期望。” “只是,你们新闻部现在只有你负责,你这一走,没人管理新闻部了,”马书记接着说:“我想,你去学习后,新闻部需要临时指派一名负责人,没有职务,临时负责,这个人,需要业务娴熟,政治素质高,人缘好,能服众,你看,谁合适?” 陈静,我脑子里立马冒出陈静的名字。 但是,我没有马上说出来,装作思考的样子。 我知道,这个临时负责人,其实就是下一步要提拔的人选,就是我下一步的助手。 按照市级机关部室负责人配备的规定,我们部室加上我共8个人,可以配一正两副,也就是说,可以配一个主任,两个副主任。 如果陈静被指定为临时负责人,下一步,她就可以被提拔为副主任。 我装作深思熟虑的样子,过了一会,对马书记说:“新闻部的老记者现在有4个人,从现有人员当中,从为人处世和业务熟练程度看,从个人人品和政治思想素质看,从综合处理事情的能力看,从对全局的掌控程度看,我觉得,陈静比较合适,这个同志工作认真负责,敬业勤奋,积极上进,团结同事,人缘也好,和其他部室的同事处理关系也不错……我提议陈静临时负责,请马书记定夺……” “嗯……”马书记点点头,拿起笔,在自己办公桌的台历上写了几个字,然后说:“我会考虑你的意见,回头这事,我再和张总编商议一下……这事,先不要对外说……” “是!”我点点头。 “你们新闻部是报社的门面,是报社对外最重要的窗口,也是我对外打交道的最大本钱,你可一定要给我抓好了,即使你去市委党校学习,即使指定了临时负责人,你也要给我两头跑,白天学习,晚上回来检查督促好新闻部的工作,千万不可出漏子,咱们党报,不出事便罢,出了事,就是大事……” 我郑重地点头答应。 “咱们报社面临着大发展的机遇,各项基础设施建设全面开花,正呈现欣欣向荣的大好局面,办公自动化陆续展开,你们新闻部,是我在党委会上提出首要要加强的部室,要优先给你们配报社最好的办公用品,配最好的办公电脑,配最好的采访机器,在车辆交通差旅资金等方面,都要优先考虑……”马书记继续说道:“先从告别纸和笔开始,现在你们新闻部的电脑一个是不全,还有一大半的记者再用笔写稿,春节后,从你们新闻部开始,全部告别纸和笔,你们新闻部的电脑全部更换最新配置的电脑,还有打印机……” “哦……感谢马书记对新闻部工作的重视!”我忙说道,心里去暗暗思忖,换了新电脑,那我岂不是用不成柳月的电脑了? 一时,我的心里突然空荡荡的。 按我自己的想法,我宁可不要新电脑,只要能给我保留柳月用过的这台旧电脑。 我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何种情愫,如此执着地眷恋着柳月用过的东西,或许,是因为那过去的一切,是如此的难以忘怀,是如此深刻地镌刻在我永恒的内心。 我知道,春节后我去市委党校参加中青年干部学习班,那时,刘飞必定会气疯,因为他就会知道,在马书记眼里,我的位置比他重要。 还有,我不知道现在梅玲和刘飞知道不知道我的副科级被组织部备案而刘飞的正科级要等下一批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如果梅玲和刘飞知道了会作何想法? 其实,很多事情,包括我自己的事情,并不是以我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在官场这个汪洋大海中,个人只是一叶小舟,在惊涛骇浪中随波逐流,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风浪打翻,或者被水里的暗礁搁浅,甚至触角沉没。 官场是一条船,从政是一条船,上了这条船,只能往前走,没有退路。 而且,我也不想退,我祖祖辈辈家里是农民,好不容易出了我这么一棵蒿子,我干嘛不做的更好,干嘛不去光宗耀祖,干嘛不去改变老江家今后后代的命运呢? 我没有理由退缩。 不但不能退缩,我还要更加积极主动去拼搏,去争取,去前行,去得到一切我应该得到的东西。 什么是我应该得到的东西?只要是我努力能得到的,都是应该 属于我的。我这样想到。 除了上天带来的机遇和赐予,只有主动出击,不然,只能坐以待毙。 这个时候,我觉得自己最需要唱响的就是国际歌: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一切要靠我们自己…… 我觉得自己仿佛成了官场搏杀的一头小斗牛,充满了热血和激晴,为着一个看不到的目标和方向,埋头往前拱。 能拱到什么地步,我也不知道。 转眼一周过去了,这一周,我没有等到柳月来看我,也不知道柳月是否回了江海来看妮妮。 又到周末,腊月22了,我和晴儿结伴回家,去定亲。 腊月22,年味已经比较浓了。 定亲仪式在我家举行,爸妈提前将家里打扫地干干净净,又请村里的老厨子给做了一桌好菜。 晴儿的爸爸妈妈和晴儿还有我们高中的班主任秦老师一起来我家,我陪同。 双方家长见面,分外亲热,秦老师更是高兴。 “这两个孩子是我看着考上大学的,是我教书这么多年来,最优秀的学生之一,”大家入席后,白发苍苍的秦老师坐在中间,将我们两家正好隔开,看着我和晴儿,笑意融融地对双方家长说:“今天承蒙你们看得起我,让我做这两个孩子的媒人,是我的光荣,是我的骄傲,我很高兴,今儿个双方家长在一起,咱们就把孩子们的亲事定了,从今后,你们老江家和老许家就是亲戚了,就是亲家了,虽然还要法律手续,但是,按照咱祖辈的民间风俗,咱们大家就是认可了这门亲戚了,今后,大家就可以作为亲戚互相走动了……” 我爹娘和晴儿爸妈都很高兴,爹满面红光,晴儿的爸爸喜不自禁,两位妈妈则直抹眼泪。 “两个孩子能走到一起,这是缘分,也是你们做老人的福气,一个有了好儿媳,一个有了好女婿,”秦老师乐呵呵地说:“从现在开始,江峰和晴儿就要开始改口了,都要互相称呼对方的父母为爹娘和爸妈了……呵呵……来,孩子们,叫一声,让我听听……” 我和晴儿都不大好意思,晴儿满脸娇羞,低眉顺眼,两手搅在一起,煞是好看。 双方父母都含笑看着我们。 “江峰先叫!”秦老师发指示了。 “爸——妈——”我站起来,恭恭敬敬冲晴儿的爸妈鞠了一躬,叫道。 叫完,我心里觉得说不出的感觉,这是第一次叫自己爹娘之外的人为父母。 “哎——好,好,好孩子!”晴儿父母开心地点头答应。 晴儿见我开了头,也红着脸站起来,冲我父母鞠了一躬,娇滴滴地叫道:“爹——娘——” “哎——好,晴儿真是个好闺女!”爹娘喜得不行,爹咧开嘴巴笑,娘乐地又开始抹眼泪。 接着,娘把早已经准备好的“万里挑一”红包递给晴儿:“来,闺女,拿着,这是爹娘的心意……” 我知道红包里是10001元钱,取万里挑一的谐音,图个吉祥。 我都不知道爹娘是如何攒下这么多钱的,家里的几头猪不见了,恐怕是为这万一挑一做贡献了。 “这——”晴儿有些不好意思,看着他爸妈,又看着秦老师,然后又看看我。 “晴儿,这是你爹娘的见面礼,拿着!”秦老师说。 “谢谢爹娘!”晴儿忙双手接过红包,又对爹娘鞠了一躬。 “好,孩子们,祝福你们,”秦老师高兴地举起酒杯,看着大家:“也祝福4位家长,来,让我们共同干一杯,为了孩子们的将来和明天,为了你们两家联姻……” 大家都开心地一起举杯,干掉。 那一刻,我看着晴儿幸福的笑脸,心里突然猛地想起了柳月,想起了让我揪心刻骨的柳月,此刻,她在干吗呢? 第2180章 难捱的每一天 或许,此刻,她已经来到江海,正在医院看望受了惊吓的妮妮;或许,此刻,她正在杨哥家里,享受着杨哥的温存和呵护;也或许,她根本就没有能够回来,正在西京默默地度过难捱的每一天…… 我的心里突然起了波澜,眼神突然发怔起来,直到晴儿叫我端杯给大家分别敬酒。 我和晴儿先敬媒人秦老师,接着敬双方家长,然后,晴儿又端起酒杯,看着我:“宝宝哥,俺敬你一杯,妹妹敬当哥的……” 看着晴儿纯情洁净的眼睛,我的心赶紧收回来,和晴儿碰杯:“我也敬你,晴儿!” 然后,我们一起干杯。 看到我们互相敬酒,大家脸上都带着欣慰的笑容。 “按照风俗,江峰今年要给岳父岳母家送礼,晴儿要到婆婆家过年了……呵呵……”秦老师几杯酒下肚,谈兴大发:“江峰和晴儿当时在我班里,一个是班长,一个是团支书,两人在工作上搭档很和谐,很团结,学习上也互相帮助,这在生活上,在感情上,两个小家伙什么时候走到一起的,我当时还真不知道,直到他们大一到我家拜年,我才知道……好啊,天生的一对……你们俩这在江海工作,都是国家干部身份,不容易,要好好珍惜,好好工作,好好生活,老师以后有时间进程,专门再去看你们……” “秦老师,孩子们让你费心了,这以后两个孩子结婚,还得你出面啊,你这媒人,是必须要出面的……”晴儿妈妈说。 “呵呵……是啊,义不容辞,理所当然,当仁不让喽……”秦老师笑着,看着我们的家长:“你们打算孩子们什么时候结婚呢?” “我们家没意见,听老江家的,毕竟,这事得男方做主……”晴儿妈妈说。 “这结婚的事情,我们也拿不住具体时间,反正是越早越好,只是不知道宝宝和晴儿是怎么打算的,这现在他们是吃国库粮的人,还得顾及他们的工作,我看,还是听听他们的想法……”我娘说。 “嗯……我看也是,咱们反正已经定亲了,这结婚的事情,还是孩子们自己拿主意吧,这城里的机关不比咱乡下,框框架架的很多,孩子大了,咱们也不要管得太多……”秦老师说。 我和晴儿对望了一眼,晴儿说:“爸妈,爹娘,俺和宝宝哥商议了,结婚不要太急,想先打打基础,做做事情,再结婚……” 我也点头表示认可。 大家听了,也点头赞同。 就这样,我和晴儿的亲事就定了。 就这样,晴儿成为大家一致认可的我的媳妇,我爹娘的儿媳妇。 定亲仪式结束后,我和晴儿没有在家里住,直接就回了江海,临近年终,单位里的事情很多。 本来我打算晴儿留在家里,不要跟我回江海的,因为她已经放寒假了,可是,晴儿不依,违反了原来我们商议好的事,非要跟我回江海,说自己在家里闷得慌。 “反正轻轻在家里也没什么事情,她想跟你去,就去吧!”晴儿妈妈说道。 我没有理由再推托,也就答应了。 就这样,我和晴儿一同回到了江海,回到了我的宿舍。 回到宿舍的时候,天色将晚,夕阳西下。 “峰哥,我和你在一起,你去忙你的,我在家给你做家务,做饭,收拾东西,多好啊,等于你找了个不花钱的仆人……”晴儿一进宿舍就开始忙乎打扫卫生,这是她的老习惯了。 我放下东西,对晴儿说:“你先忙着,我去办公室一趟,看看有没有什么事情!” “嗯……去吧,”晴儿弯腰忙乎着:“记得回来吃晚饭,我一会就做饭……” 我去了新闻部大办公室,只有陈静正在忙乎,没有别的人。 陈静抬头看看我:“江主任,周末巡视来了……” 我知道陈静还在吃晴儿的醋,还在对我有情绪。 我笑笑:“陈静,今天有没有什么事情?” “有,”陈静扭身,递过来几个条子:“老总签过来的几个采访通知,明天的……” 说完,陈静又转过身去继续忙乎自己的事情。 我接过来,看了看,说了声:“谢谢!” 我刚要转身去我办公室,陈静突然又说:“柳主任来过了……” “什么?”我站住:“刘主任?他来干嘛?” “非刘主任,是柳主任,柳月姐——”陈静拉长了腔调。 “什么?你说什么?”我一下子呆住了,大脑轰的一声,走进陈静:“陈静,你——你再说一遍,谁来过了?” “柳主任,柳月姐!”陈静抬起头看着我:“怎么了?你耳朵聋了,我说话你听不见?” “真的?这是真的?真的是她来过了?”我呆若木鸡,脑子蒙蒙作响,耳畔阵阵轰鸣。 “是的,是真的!”陈静有些不耐烦:“看你这样子,柳姐又不是外人,又不是外星人,你这么激动干嘛啊,烦不烦啊你,老是问!” “她——她来干嘛?”我又问陈静:“什么时候来的?” “今天中午,来干嘛?当然是来看望老部下了?怎么了?不能看?神经啊你!”陈静瞪了我一眼,伸手拉开抽屉,摸出一个方方正正的纸盒:“呶——柳姐给你的东西,估计是个小礼物吧,柳姐也给我送了一个礼品盒,里面是好漂亮的一个头花哦……” 我木木地接过来,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还是呆呆地站在那里。 柳月终于来了,正是在我定亲的那一刻来的,正是在我想起她的那一刻来的! 我的心里掀起了惊涛巨澜,一年多的不见,正巧就被今天中午错过,这,难道就是命运的安排? 想到我没有见到柳月,我的心里矛盾万分,我既渴望见到柳月,又害怕见到柳月,渴望是因为思念,害怕是因为伤害。 “哈哈……真好啊,我中午正在加班,正愁一个人吃午饭寂寞,柳姐正巧就来了,我们还一起出去搓了一顿呢,我请柳姐吃的炸鲜牛奶,味道真好啊,和柳姐一起吃饭,真好啊……”陈静自顾自说唱着:“咱老百姓今儿个真高兴,真呀吗真高兴……可惜喽,你没这福气,没见到柳姐……” “柳主任,她,还好吗?”我怯怯地问陈静。 “好,怎么不好?好得很呢,说真的,越发漂亮了,越发年轻了,只不过看起来有点病态美……这次,柳主任是回来看妮妮的,妮妮受了惊吓,在医院住着,柳主任来了好几天了,说明天就要回西京……对了,柳主任还专门提到你啊,说十分感谢你救了妮妮……” 陈静说起来就滔滔不绝。 我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听陈静的高谈阔论,捧着陈静给我的纸盒,回到我的办公室,随手将门反锁。 纸盒很轻,不知里面为何物? 我将纸盒端端正正放在我的办公桌上,坐好,紧盯着这普普通通被报纸包裹的纸盒,里面会是什么呢? 我敢肯定,这里面绝对不是头花。 那么,究竟是什么呢? 我用颤抖的双手慢慢撕开外层的报纸,慢慢地打开纸盒—— BB机!摩托罗拉汉显BB机! 这是我熟悉而又陌生的BB机,是我还给柳月的那个BB机,柳月又把她送还给我了! BB机下面有一张纸条,我拿过来,心跳不止,多么熟悉的柳月的字体! “小江,你的BB机,还给你,你工作用得着……谢谢你给了妮妮第二次生命,衷心感谢。——柳月” 纸条上内容很简单,就这么寥寥一句话。 小江……我的BB机,还给我……我给了妮妮第二次生命……我反复咀嚼着柳月的话,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涩涩的酸楚。 “小江”,这是多么熟悉而又陌生的称呼,这一句“小江”,将我和柳月的距离猛地拉到了3万里之外,将我**的大脑一下子敲醒。 给了妮妮第二次生命……是的,柳月说的没错,我是给了妮妮第二次生命,所以她感激我,可是,我却剥夺了柳月被渔民大哥从同一条江里救上来的第二次生命,那灵魂深处的生命……她,却没有恨我…… 我默默地长出了一口气。 我拿起BB机,打开,里面的那些信息依然存在…… 看来,柳月对这个BB机及时进行了维护和保养,电源始终是充足的。 那么,柳月会不会也经常看这些信息呢? 多么熟悉而又陌生的往事,多么甜蜜而又痛苦的回忆,多么切肤而又刻骨的伤痛…… 那些过去的往事,仿佛就在眼前,就在昨天…… 我握紧BB机,面部一阵抽搐,心里阵阵刀割一般的疼痛。 我将BB机放好,放进我的抽屉里,锁好,让它成为我心中永久的珍藏。 直至今日,这个摩托罗拉汉显BB机依然还被我保存完好,电源充足,虽然已经不能接收信息,但是,里面的那些信息依然还在,依然成为我经常翻看的目标。 我在办公室怔怔地坐了很久,直到夜幕完全降临,想起晴儿在宿舍一定已经等的急了,才迈着蹒跚的步履,回到宿舍。 回到宿舍,晴儿已经做好了晚饭,正坐在门口眼巴巴地向外看着等我回来。 看到灯光下晴儿娇柔的身躯,我的心一热,忙招呼晴儿吃饭。 “峰哥,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吃饭时,晴儿看着我问:“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什么不舒服。” “那可能是累了,今天咱们来回折腾了一个当天来回,身体一定很疲倦了,今晚早休息吧……”晴儿心疼地看着我。 第2181章 江夜巧遇 我觉得心里很堵闷,吃过饭,对晴儿说:“咱们出去走走吧,我不累的!” “好的,等我5分钟!”晴儿忙收拾碗筷打扫卫生,我要去帮忙,晴儿不让。 收拾完毕,晴儿和我随意散步到了江边,到了我舍己救妮妮的江边公园。 寒夜里人不多,清冷的灯光下只有不多的人在江边的树影里出没。 晴儿挽着我的胳膊,头微微靠在我的肩膀,我们慢慢地走着。 晴儿和我都没有说话,晴儿或许还沉浸在白日里定亲的幸福中,在回味着那些快乐和开心,在憧憬着明天的美好和绚丽。 晴儿爱做梦,爱幻想。 我以前也爱做梦,爱幻想,可是,现在,我从不做梦,从不幻想,我只看现实。 我看着静静的这条江,看着江面上升起的半个月亮,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句:几番愁雨山花瘦,一色新晴江月闲。 半轮残月,那么清澈明亮的挂在夜空,江面在茫茫月色中,在两边黑郁郁树影和高楼的拱卫下,描摹出一片苍茫迷惘的情绪。 一年多过去了,那夜,比古诗词更伤情的绝别,不时入梦。 我矗立在孤独的江岸,看风平浪静,江月一色,脚边,寒风中瑟瑟的枯草恰是我的祈祷。 江月夜夜送离人,华光滟潋不见君! 感觉着身边晴儿温柔的依偎,我不由在心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看大江之浩浩,顾人生之须臾。光阴如水,一年前的离别,苍穹淼淼中痛得幸福,水天茫茫里悲得美丽。 过往无意,此去年余。柳月已经去了安宁和平静的那边,而我还在回忆的伤感中回味着悲怆。今夜江月虽白,在我的眼里,却惨淡如一幅没有颜色的古画,叫我爱恨交织…… 我和晴儿偎依在江边的一棵大树下,看着那寒冷而寂寞的江月一色,默默无语。 “唉……”突然,我听到近旁发出一声轻微地叹息。 难道也有人如我这般在触景生情? 我循声望去,在旁边大约10米远的江边,在树影里,一个消瘦的身影,面江而立,这刚才的一声叹息,就是从这里发出的。 这背影形单孤立,站立在江岸,寒风微微吹起她的头发,拂起她风衣的衣角,愈发显出她的孤独和寂寥…… 我愣愣地看着这熟悉而陌生的背影,身体突然剧烈颤栗起来。 “怎么了?峰哥!”晴儿被我的颤栗惊动,从沉思中回味过来,抬头看着我,轻轻地说。 我没有回应晴儿的话,身体依旧颤栗,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背影。 晴儿扭头看了看那背影,又看着我,用困惑的声音对我说:“峰哥,你怎么了?” 这次,晴儿的声音大了许多。 我看见,那背影好似听到了晴儿的声音,身体突然震了一下。 接着,那背影转过身来。 即使是在夜色的苍茫中,即使是在残月的辉映下,即使在路灯的余光里,我分明看见,她,是柳月。 那一刻,柳月也同时看见了我,因为我看到她的身躯突然剧烈颤动了一下。 当然,我知道,柳月也同时看见了晴儿。 柳月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独自一人在这里?杨哥呢?妮妮呢?我的大脑不住颤抖,冒出几个问号。 然后,我看见,柳月在稍微停顿之后,缓缓向我们走过来。 我的心狂跳不停。 与此同时,晴儿也认出了柳月,一下子呆住了。 我就这样,呆立在那里,看着柳月向我走来。 柳月走到我们跟前,停下了脚步。 柳月穿了一件黑色的长风衣,神情有些疲惫,一双乌黑晶莹剔透的眸子,依然清凉的象沙漠里的甘泉,清澈明亮的如同一泓碧水,依然是那么让人见而新生怜惜。 即使是满面疲倦和仆仆风尘,依然能看出柳月娇小的脸型和精致的五官,象传说中月宫中的嫦娥一样夺目而美丽,细腻白皙的皮肤,仿佛凝乳一般,嫣红透白。 我怔怔地看着柳月,看着曾经和我耳鬓厮磨、海誓山盟而又被我深深痛击而毁灭的柳月,大脑一片空白,嘴唇发抖。 晴儿也懵了,在她年少无知的经历里,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情景,或许,她只在书里和电影电视里看到过,她紧张地握住我的手,紧紧靠在我身边,紧张地看着柳月。 我感觉到,我的手心都是汗,不知是我的还是晴儿的。 柳月突然微微一笑,那笑容是那么熟悉,那么美丽,那么动人,那么温柔,那么母性,那么凄然,那么让我心悸。 “小江,小许,你们好!”柳月轻轻开了口:“真巧,在这里遇到你们!” 说着,柳月将右手从风衣口袋里拿出来,伸向我们。 晴儿的双手紧握住我的右手,我自然无法和柳月握手。 “你——你好!”晴儿仿佛突然醒悟过来,将手从我手里拿出,伸向柳月,声音略微有些紧张:“你——你是柳姐吧?” “是啊,是我……”柳月和晴儿轻轻握手,看着晴儿:“小许,我们见过面的……” 我知道,柳月指的是晴儿去西京学习替兰姐送东西给同学,柳月见过晴儿。 而晴儿,也自然是那次见过柳月并留下深刻印象,只是,那时,她不知道那位绝佳美女是柳月。 就这样,我生命中两个女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柳姐,你真漂亮!”晴儿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柳月又笑了,还是微笑,只是,我看得出,柳月的笑里多了几分凄苦。 “谢谢小许妹妹的夸赞,小许妹妹,你更漂亮……”柳月由衷地说道。 晴儿羞怯地笑了,然后两人松开手,晴儿又偎依到我身边,紧紧抓住我的手。 我知道,此刻,晴儿只有紧紧抓住我,才能让她感到踏实和心安。 看到晴儿小鸟依人般的偎依和依靠,柳月的眼里露出一丝欣慰。 我看着柳月,看着柳月沧桑的面容,看着柳月凄苦的双眸,心如潮涌,百感交集,突然想掉泪。 可是,我知道,万万不能,晴儿,我的未婚妻,就在我身边,正紧紧抓住我的手,紧紧抓住我的心。 此刻,我没有选择。 我怀着复杂而澎湃的心态,眼神痴痴地看着柳月。 “小江,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的女儿……真的,十分感谢……”柳月看着我,语调平缓而真切。 可是,我依然从柳月的声音里听出了几分激动和伤感。 “没……没什么,应该的……”我木然回答到,又说:“妮妮好了吗?” “好了,受了点惊吓,发烧,现在好了……”柳月回答。 然后,我们都沉默了,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此刻,我知道,什么叫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了。 夜空中的弯月依然那么安然,月光下的江面依然那么静谧,寒风吹起,树枝发出飒飒的抖动声音…… 远处,传来火车汽笛的嘶鸣,又一趟车进站了。 “我要走了,”柳月将手放进风衣口袋,冲我和晴儿微微点头:“小江,小许,再见……” 说完,柳月从我身边擦肩而过,轻轻地离去。 柳月和我擦肩而过的瞬间,我闻到了柳月身上的茉花香,这是我曾经无比熟悉的体香,柳月身体的芳香…… 听着柳月渐渐离去的脚步声,我仿佛一根木头,钉在原地,一动不动。 柳月走了,柳月又走了,孤孤单单地走了。 在柳月的脚步声完全消失的那一刻,我的眼睛湿润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耳畔传来晴儿喃喃的低语:“峰哥,她走了……” 是的,她走了,她离我而去了。 我回醒过来,看着月光下晴儿大大的眼睛,惶恐的面容,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现实,自己的责任。 我有些心疼,将晴儿搂在怀里,将嘴巴贴紧晴儿的耳边:“是的,她走了……我们也走吧。” 晴儿点点头,默默地挽起我的胳膊。 我和晴儿默默地走了回去,沿着柳月刚才走过去的江边小道。 那一夜,我躺在温暖舒适的被窝里,纹丝不动,仰面朝天,看着无边的黑暗,整夜没有合眼。 我知道,晴儿也没有睡着,因为,她不均匀的呼吸告诉了我。 一夜无眠,我想了很多很多。 可是,不管我怎么想,我最终还是回归到一点,那就是,我必须面对现实。 第二天起床,我看着刚做完早饭的晴儿发黑的眼圈,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傻丫头,不要想多了,昨晚没睡好,是不是?我去上班,你再好好睡一觉……” 晴儿看着我,露出心疼的表情:“峰哥,你也没有睡好……要不,今天你请个假……” “我是铁人,没事!”我冲晴儿笑笑,低头亲了晴儿的唇一下:“忘记上大学时我打一夜够级还照常能上课的事情了?” 晴儿笑了一下,看着我:“那你上班的时候,抽空打个盹……” “好的!”我知道。 “来,吃早饭吧……”晴儿给我盛上早饭。 吃完早饭,我正要出门,晴儿又叫我:“峰哥——” “干嘛?”我回头看着晴儿。 晴儿不说话,走到我跟前,闭上眼睛,仰起脸。 我知道晴儿是希望能从我这里找到一分安稳和安,还有自信。 我抱着晴儿的身体,亲了亲,笑了笑:“傻丫头,我要上班了……” 晴儿脸上露出满足而放心的笑:“亲哥哥,我爱你——” “晴儿,我爱你——”我又捧起晴儿的脸,亲了亲晴儿的眼睛和额头。 “去吧,亲爱的!”晴儿温柔而多情地看着我。 我知道,晴儿心里安稳了。 我知道,此刻,柳月已经在回西京的路上了。 柳月无声地来了,又无声地走了。 此去,不知何时再能见到她。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年年望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 正文 1456.心照不宣的恭喜 第2182章 心照不宣的恭喜 我怀着一颗年轻而忧伤的心,带着懵懂的迷惘和理性,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春节前的采访没有什么大的任务,基本都是市领导下去走访慰问的,虽然比较多,但是都不是那种政治性很严格的稿件,除了四大班子一把手的需要审稿,别的无须审稿。 但是,我的神经绷得紧紧的,这些领导走访,经常是几个班子的头目掺和在一起,排名至关重要,千万不能再出现类似我去年的低级失误。这些大领导,那个都得罪不起。 基本上,我每日坐镇办公室,安排完一天的采访任务,然后就带着新人到市区采访,下午回来,开始修改审核记者的稿件。 我修改记者的稿件,学习的还是柳月的办法,不是简单看完没有错别字就签字上交,而是从文章的整个布局和思路来审核,从文章的精练和主题的深化来修正。 刘飞之前的办法很简单,看完后,没有错别字,直接就签字,接着一句:“不错!” 我不会那样,我对每一篇稿件都按照自己写稿的标准,结合记者的思路来考虑,考虑完整后,我就拿着稿子到大办公室,直接和作者用商讨的口气讨论稿件的修改,提出我的意见,供作者参考。 因为我的出发点是从提高稿件的质量出发,是从让稿件更加优质出发,往往得到新老记者一致的赞同。 和记者讨论改稿的过程,也是大家学习提高的过程。 当年,柳月就是这样给我们改稿子,帮助我们提高写作水平的。 我这样做,既是对报纸负责,让报纸上的稿件更加精炼,也是对作者负责,让大家养成写短稿,写好稿的习惯,同时,也是对我自己负责,我得对得住自己这个岗位,对得住党委特别是马书记的重用。 我的做法得到了大家一致的认可,特别是新记者的认可,虽然有的稿件改了又改,但是大家一致反应思路清晰了,技巧掌握了,文字更加精练了。 因为记者工作的特殊性,我经常是到晚上10点才结束工作,回到宿舍休息。 晴儿很乖,白天就在宿舍里整理内务,看书,或者骑着我的破自行车去找市区找同学玩,从不到办公室去找我。 最近两天,她又去街上买了毛线,给我织毛衣。 这年头,都穿羊毛衫了,费力气下手工织毛衣的不多了。 但是,我知道,晴儿织的不是毛衣,是爱我的心。 所以,我没有阻止她。 我其实也有点担心晴儿到我办公室来,我怕遇见陈静,陈静对晴儿醋意正浓。 对于陈静,我有点束手无策,说什么都不听,每次就是扔下一句话:“你没有结婚,我就有追你的权力,这个理讲到天边都通。” 我很沮丧,又很无奈。 陈静做工作没的说,老记者,经验丰富,写稿水平也不错,女孩子又细心,从没出现过什么大的错误。 而且,因为陈静豁达的性格,她在部室和报社的人缘极好,大家见了她都乐呵呵的。 当然,也不排除她是人事局副局长的女儿这个因素。 果然如陈静所说,刘飞真的放弃了陈静,我自从到了回到新闻部,就没有见到刘飞找过陈静一次,也没有听到他打内部电话找陈静。 难道,陈静给刘飞介绍的那个野蛮女友真的成了? 如果真的成了,那我要为刘飞感到悲哀。 金钱和地位,人人都向往,但是,要取之有道,牺牲自己的婚姻和幸福,我觉得不值。 人,总是要有一点志气的,总是要有一点脊梁的。 这天,下班时,我在楼前遇到刘飞。 刘飞见了我,脸上带着笑:“江主任,恭喜你!” “呵呵……刘主任,这过年还有几天,何来喜可恭啊?”我笑呵呵地对刘飞说。 刘飞看看周围,凑近我:“恭喜你副科级在市委组织部备案了……” 我一听,脑子转得飞快,装作恍然大悟状:“哦……是这个事情啊,呵呵……那我也得恭喜你啊刘主任,咱们同喜,同喜!” “咦——你恭喜我干嘛?”刘飞明知故问地说。 “也恭喜你正科级在市委组织部备案啊。”我脸上带着无比诚挚的热情。 “嗨——你是说这个啊!”刘飞笑着摇摇头:“我的没有,只通过了你的!” “啊?为什么?咱俩不是同时上报的吗?为什么你的没通过?”我做强烈惊讶状。 “因为咱们报社科级编制没有了,组织部不给一次批两个,只给批了一个……”刘飞说:“本来马书记说要先批刚给我的,我不同意,专门找了马书记,让马书记给市委组织部做了工作,把这个名额给你,我等下一批……” “这——这怎么可以?”我忙摆手:“刘主任,你是老大哥,又是领导,这么做,不合适啊……” “你看你这话说的,见外了,是不是?”刘飞笑着:“咱们俩谁跟谁啊,没外人,再说了,我是领导身边的人,要带头做好榜样,要带头谦让,还有,我在领导身边,和领导走的近,今后机会多的是……” 我带着感激的表情亲昵地拍着刘飞的肩膀:“那就谢谢刘主任了,兄弟一定不会忘记老兄的帮助和关照……” 刘飞笑笑:“别客气,不用谢,应该的,这事你可别对外说啊,不然,别的人还以为我找你卖人情呢,其实,我主要目的是恭喜你的……” “我有数,我有数,再次谢谢老大哥……” 我亲热友好地和刘飞握手告别。 出了报社院子,我惊出一身冷汗,刘飞演戏的功夫太厉害了,幸亏我有个杨哥,幸亏我事先知道底细,不然,我得被刘飞感动死。 我不由暗暗佩服刘飞,也不由暗暗惊怵刘飞。 同时,我也不由暗暗佩服自己,自己居然也能和刘飞应付自如了。 我进步了。 只是,我不知道我应该为我的进步感到自豪还是悲哀。 回到宿舍,晴儿已经做好了晚饭,正坐在被窝里织毛衣。 见我回来,晴儿神采飞扬,从被窝里出来,抱住我,和我亲热了一会,然后我们一起吃饭。 “峰哥,今天是腊月27了,你们单位什么时间放假?”晴儿问我。 “法定放假日是年30,不过,大部分部室现在来上班的就不多了,提前把稿子安排好,大家都在忙年了,除了我们新闻部和总编室之外。”我边吃边说。 “春节期间值班你们安排的?”晴儿问我:“你排几号?” “报社中层值班没有排新闻部和总编室的负责人,因为新闻部必须每天都要有记者值班,我们新闻部排了值班表,大年初一我值班,其他的同事初二到初七……我是主任,得带头值班……”我对晴儿说。 “那——咱们几号回家啊?”晴儿对我说:“难道咱们要在这里过年?” “呵呵……这个我都安排好了,市里把春节期间的活动时间表发给报社了,初一上午市领导团拜会,结束后当天市里就没有活动了,报社办公室有安排的值班车辆,有一辆归新闻部专用,如果活动结束的早,估计咱们中午就能到俺家!”我笑嘻嘻地看着晴儿。 晴儿一听高兴了:“好啊,俺可以第一次在你家过年了……对了,你这个毛脚女婿,你还木有去俺家送年礼呢?” “嘻嘻……小丫头,还没过门就想着娘家了,”我笑嘻嘻地摸出几张礼品券:“看,出去采访他们送的,可以到指定商场当钱用,今晚咱们去采购,加上报社发的那些年货,咱们两家,足够了……明天,我就要个车,去你妈妈家送礼……” “呵呵,干记者真好,”晴儿乐呵呵地:“俺们学校才清水衙门呢,放假前每人就发了300元的过节费,东西什么都没有,你们报社还有年货。” “报社发的年货没啥好东西,都是抵债的,欠了广告款,拿东西来顶,五花八门,看,这一箱子味精,足够咱们两家用10年的……”我踢了踢脚边的一个纸箱:“看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折算起来,200块都不到,幸亏我还有这些礼品券。” “你们新闻部的记者都有这些吗?”晴儿问我。 “那些家伙现在采访比我多,我是给他们打替补,他们的估计比我多多了,不过,这事,谁也不会说,都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 “呵呵……真好啊,还可以受贿啊,我也想当记者,跟你干,做你的小兵,好不好啊?”晴儿向我撒娇。 “你啊,跟我干勤务员还差不多!”我逗晴儿。 “好啊,那我就跟你做勤务员,给你提茶倒水,捶背揉肩,前后伺候,嘻嘻……”晴儿开心地说。 “哟——好好地大学辅导员你不干,跟我做个受气包,你神经啊!”我摁了摁晴儿小巧的鼻梁。 “俺乐意,只要跟俺亲哥哥在一起,俺干啥都乐意!”晴儿皱起鼻子冲我做个鬼脸。 虽然是开玩笑,晴儿的话依然让我心里热乎乎的,很受用。 “对了,峰哥,我刚想起来,你的腰间吱吱叫唤的BB机呢?”晴儿突然问我。 晴儿就是这样,在某些方面很细心,在某些方面又粗枝大叶。 和我在一起这些日子了,晴儿做梦一般才想起这个问题。 我心一跳,脱口而出:“在办公室里!” “干嘛不用了?挂在腰里,多神气,吱吱……吱吱……” “找的人多,都是喝酒打牌的,烦人!”我若无其事地说。 “哦……”晴儿点点头:“嗯……不戴也好,省的你应酬多,没空陪我,嘿嘿……等以后咱有钱了,给你买一部大哥大……” 我冲晴儿笑笑,低头吃饭。 第2183章 刘飞的女朋友 晚饭后,我和晴儿带着礼品券,提了几个空袋子,去市区的制定商场去购买年货。 节前的商场里熙熙攘攘,大家都在采购年货。 我和晴儿手拉手在人群里穿梭,突然就遇见了刘飞,正和一个面相极其普通,皮肤黝黑,个头很矮,表情傲慢的女孩子一起逛商场。在那女孩子面前,刘飞的表情很恭顺。 在我看见刘飞的时候,刘飞也看见了我们。 我主动和刘飞打招呼:“刘主任,你们也来玩啊!” 刘飞停住,看着我,又看看晴儿,眼里闪过一丝羡慕。 我知道,刘飞一定是看到了晴儿的漂亮,羡慕我。 男人的心理都是这样,看到别人找到漂亮的女朋友,特别是比自己的女朋友漂亮的女朋友,心里一定是妒忌和羡慕的。 然而,刘飞眼里的羡慕眼光转瞬即逝,接着就换上了一副笑脸:“呵呵……江主任,你们啊,是啊,我们也来玩……这位是……” 刘飞看着晴儿。 “我对象,小许!”我拉着晴儿手,对晴儿说:“这是我们报社的刘主任!” “你好,刘主任!”晴儿微微一笑,冲刘飞点点头。 “这位是……”我看着刘飞旁边的那冷傲的女孩。 “我对象,小龚!”刘飞低眉顺眼看了看那女孩,对我说。 果然是市人事局龚局长的女儿,我知道市人事局的局长姓龚。 小龚却没有了晴儿的那般礼貌和谦笑,而是带着傲慢的神情瞥了一眼我和晴儿,接着就露出不耐烦的表情看着刘飞:“抓紧走啦!” 我知道所谓的**中很多这种人,在她们眼里,仿佛只要老子是英雄,儿子一定是好汉了。 我早就听陈静说过这女孩,见过这女孩的照片,今天见了真人,感觉比印象中还要差。 不错,我和晴儿是平民子弟,但是,我们不缺胳膊不缺腿,不比所谓的**少个鼻子少个眼,我们甚至比他们的能力还要强,他们如果没有老子的权势,还会这么牛逼吗? 我心里对小龚没有一丝好感,特别想是起陈静说过的小时候就受她欺负的事情,还有陈静的爸爸被她爸爸排挤的事情。 刘飞一看小龚不耐烦,忙陪着笑,冲我和晴儿笑着说了声:“江主任,小许,再见!” “刘主任再见!” 然后,他们二人就消失在人群中。 我看着他们二人消失的背景,摇摇头。 “峰哥,你们刘主任是那个部室的主任啊?”晴儿问我。 “党委办公室,以前是新闻部的主任,我这次就是接了他的位子!” “哦……那就是说他是你的老领导了,呵呵……这人挺和善的,对人挺友好的……” 我笑笑,没说话。 “她女朋友看人的眼光怎么那么高傲啊,对刘主任态度也不怎么样哦……”晴儿又说。 我又笑笑,看着晴儿:“他女朋友家庭很厉害,老爸是市人事局局长!” “哦……”晴儿点点头:“怪不得……” “晴儿,你觉得他女朋友长的好看不好看?”我问晴儿。 “不错啊,不过,要是笑一下,就更好看了,女人天天不笑,就不会漂亮。” “呵呵……也有道理,”我说:“不过,和他们相比,我觉得我们好像更郎才女貌一些……” “嘻嘻……亲哥哥,臭美死你……”晴儿嘻嘻笑了,夸起我的胳膊:“走,买东西去。” 想想刘飞找的这个女朋友,从外表看,确实配不上刘飞,刘飞的外表很书生气,白白净净,机敏灵活,可是,人各有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刘飞这么做,自然有自己的道理。 这年头,谁不想活得好一点,谁不想爬得高一点呢?只是,每个人采取的方法和方式不同而已。 我静下心来想一想,倒觉得刘飞的做法也无可非议,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别人操的什么闲心? 第二天,晴儿将我宿舍里的东西包括我们昨晚买的年货平均分成两份,一份是给我爹娘的,一份是给晴儿的爸妈的,我一趟车,都带回去。 晴儿想跟我一起走,我没答应。 “来回折腾,马不停蹄,翻山越岭,你还是在宿舍里好好休息吧,我在你家吃午饭,然后再去我家,放下东西就得赶紧赶回来啊,还得到办公室审稿……” 晴儿听我说的有道理,也就作罢。 我去办公室要车时,遇到刘飞,刘飞冲我笑:“江主任,你小子真好福气啊,找个女朋友这么漂亮,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我也笑着:“刘主任,你的女朋友也不错啊,一看挺有福相的,一定会给你带来好运。” 我不能说他们郎才女貌,也不能说他女朋友很漂亮,那样,刘飞会觉得我在讽刺他,于是,脑筋急转,干脆就来了个吉祥话。 没想到这话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刘飞听了很高兴:“是啊,小龚的家庭很好的,是高干,她的气质和素质是很高的,你真的看她很有福相吗?” “当然,绝对的,”我肯定道:“那脸庞,那五官,绝对是有福之人,也绝对能给你带来福运……” 刘飞笑笑,拍拍我的肩膀:“你真的很有眼光,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我知道刘飞对我和柳月的关系一直持怀疑态度,只是一直没有抓到任何把柄,梅玲虽然知道我和柳月的关系,但是,我相信,她不会往外说,估计她也没那个胆量往外说,说了,她绝对害怕我真的杀了她。 梅玲所需要的是发泄对柳月的妒忌,而不是对我有什么怨恨,相反,她还处处维护我,匿名信里没有提到我的名字就说明了这个问题。 而要是刘飞知道这个事情,性质就不同了,刘飞的城府和笑里藏刀,足以将我和柳月同时击垮。 我现在越来越发怵刘飞的笑,这笑容,越来越让我看不透。 1年前,我还能看到刘飞笑里的真诚和虚伪,能不时看到刘飞瞬间即逝的嫉妒和怨恨,可是,现在,我几乎看不到刘飞别的真实的表情了,在他的脸上,我看到的只有捉摸不定的看似真诚的笑脸。 这笑脸,有时候让我觉得很可怕。 看来,1年来,我在进步成熟,刘飞同样也是。 我们都是年轻人,都在成长的过程中,都在积累、丰富着自己的经历和阅历,都在纠正、开拓着自己的人生方向。 中午之前,我到了晴儿家,开始了正儿八经的女婿上门送礼的程序。 晴儿爸妈热情接待我,做了好吃的给我吃,又叮嘱我要保重身体,不要太过操劳。 从晴儿爸妈的眼神里,我看得出他们对我这个女婿的喜爱和自豪。 在晴儿家吃过午饭,我又直奔我家,将年货放下,告知爹娘,我和晴儿要大年初一才能回来的事情。 爹娘虽然有些遗憾,却也表示了理解和支持。 “宝宝现在是吃公家饭的,干的都是大事,不必在家里打庄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公家的事情,是有规定的!”爹对娘说。 “你怎么不这趟把晴儿先带回来呢?”娘问我。 “晴儿非要在江海陪我呢,非要跟我一块回来……”我说。 “哦……那也好,省的你大年30自己一个人在那里过,闷得慌,孤单……晴儿和你做伴,俺们也放心……”娘点点头。 我在家里坐了一个小时,就带车赶回了报社。 晚上回到宿舍,宿舍里多了一台14英寸的彩电,晴儿正在那里摆弄。 “老三中午过来了,听说咱们要在这里过年30,怕咱们看不到春节联欢晚会,把他公司里的一台电视机给搬来了,”晴儿对我说:“老三公司放假了,他回老家过年去了,他来是给我们说一声,顺便给我们拜个早年……” 这家伙,想得真周到。 房间里没有有线,接收不到节目。 “这老三,做好事不做到底,怎么不带天线来呢?”我嘟哝了一句。 “呵呵……你就知足吧,有电视看就不错了……”晴儿说。 我又上街去买了天线,爬到房顶安好,调试了半天,终于可以接收到中央一套和江海本地电视节目了。 “行,只要能看到中央一就行,”晴儿很满意:“这电视还挺清晰哦……” 看到晴儿知足的表情,我心里涌出一丝感动,晴儿太容易打发了。 转眼腊月30到了,今天是除夕。 下午,我在办公室审完签完最后一篇稿子,交上去,回到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前,怔怔地看着窗外渐渐黄昏的天色。 报社办公楼里很静,除了值班的,都回家过年去了。 外面路上的行人车辆很少,即使有行人,也都是行色匆匆。他们一定是在赶回家过年的路上。 远处,传来偶尔零星的鞭炮声,这是孩子们在玩耍。 窗外,那棵高大的白杨树的枝条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轻轻拨弄着玻璃。 除此之外,一切都很安静。 天很阴冷,寒风呼啸,天气预报说今夜有暴风雪。 今天是除夕,过了年,我就24了。 记得小时候,一到大年三十的晚上,心情颇为激动。那时浑然不知大年三十之夜为除夕,意味着这一晚将辞旧迎新,寒尽春来!而是只惦念着这一夜有诱人的年夜点心,有父母的压岁钱;惦念着明朝欣欣然早起穿新衣放鞭炮,呼朋引伴逛大街,兴奋盎然。那时常不免叹息着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日子太长,巴望着大年三十之夜快点到来,它恰如一颗开心果,甜滋滋的,焦渴之心形诸于梦。 第2184章 除夕夜的情怀 ??上了中学,这种兴奋而无奈的心情渐渐平息了,有时倒觉得三百六十五天的日子太短,仿佛转瞬即逝的三月桃花。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物换星移,山转水流,如今一晃已年届24岁的我,于诸多节日不免淡忘,即是自己的生日也罢。然“除夕”二字在我的心里头却有如一枚青橄榄,幽怨也罢,深沉也罢,婉约也罢,豪放也罢,皆激动不起,兴奋不起,全无孩提时的那种感受了。 二十四年如水去,人生消得几番除?今年除夕飘然而至,回首俯看一年的征程,我不胜唏嘘,面对苍白平淡的碌碌无为,更是困惑而迷茫! 边塞诗人高适诗云:旅馆寒灯独不眠,客心何事转凄然?故乡今夜思千里,霜鬓明朝又一年。 离乡游子心有戚戚的心情,此刻,我尽收心底。 是啊,人生消得几番除,今夜,或许真的会满蕴着温柔又微带着忧愁,沉淀着枫叶飘落的情感吧! ??一介书生的我,平凡普通的我,出身寒门的我,平民子弟的我,只有把希望寄托于每一个来年,潮涌心动,只希望来年一切能更好,健康平安和谐幸福并能写出更好的文章,做出更大的业绩,收获更淡定的心态…… 带着踟蹰的心情,我怔怔地看着窗外渐渐黑暗的灰蒙蒙的天空,听着越来越大的风声,此刻,她在干吗呢?她在西京还是在江海?她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亲人,除了妮妮,除夕之夜,她会在哪里过?谁会和她一起过?有没有人为她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水饺,有没有人祝福她过年好,有没有人和她一起守岁,有没有人和她一起听新年的钟声…… 每逢佳节倍思亲,或许,此刻,她最思念的是她长眠于大海的父母和弟弟,他们都走了,把她自己孤独地留在了这个世界,忍受着人世间的悲欢离合、爱恨情仇、坎坷磨难…… 怀着忧郁而惆怅的心境,我走出办公楼,走回宿舍,晴儿此刻一定已经包好了水饺,正等我一起在我简陋而温馨的宿舍里欢度除夕,欢度我们2个人的除夕。 回宿舍的路上,风停了,天上开始飘起了鹅毛大雪。 回到宿舍,晴儿果然已经包好了饺子,弄了四个好菜,宿舍里散发出浓浓的香味,还有热烈而温暖的空气。 晴儿还买了几个气球,在房顶随意地飘来荡去 ,别有一番情趣。 看我回来,晴儿笑呵呵地扑到我身上,搂住我的脖子:“亲哥哥,都弄好了,就等你回来了……” 看着晴儿红扑扑的笑脸和幸福满足的眼神,我心中一动,抱住晴儿的身体,在晴儿耳边轻轻说:“亲爱的,今天,是我们两个人的除夕,我们两个人的新年,今天,是我们两个人的世界……” “嗯……亲哥哥,是我们两个人的,一切,都是我们两个人的,我们,永远都不分离,永远都在一起……”晴儿在我怀里喃喃低语。 我松开晴儿,捧起晴儿的脸,轻轻在晴儿的眼睛上亲吻了一下:“晴儿,明年,你的眼睛会更加明亮,更加清纯,更加漂亮……” 晴儿睁开眼看着我,我看到,晴儿的眼里充满了感动和欣喜。 晴儿将我的手放到她的脸颊:“峰哥,我的眼睛只为你明亮,只为你清纯,只为你漂亮……” 我笑了,晴儿也笑了。 然后,我们坐下,开始过我们二人的除夕之夜。 晴儿开了一瓶白酒给我,她开了红酒。 倒满酒,晴儿举起酒杯,看着我:“亲哥哥,妹妹敬你一杯酒,过年了,祝亲哥哥明年万事如意,身体健康……亲哥哥,你是晴儿的骄傲,晴儿为你自豪……” “同样的祝福给你,晴儿……”看着晴儿幸福的笑脸,我心里一阵暖意。 我和晴儿碰杯,干掉。 “亲哥哥,这是我们从小到大第一次在一起过年哦……这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离开父母没有在家里过年哦……和你在一起过年,我好高兴,好幸福,好快乐……”晴儿温柔地看着我说。 “傻丫头,以后,我们会一直在一起过年,以后,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我对晴儿说。 晴儿高兴地看着我,重复着我的话:“是啊,以后,我们会一直在一起过年,以后,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 我知道,此刻的晴儿,一定是开心快乐的。 看到晴儿的快乐,我很欣慰。 可是,我的心里不时又隐隐不安。 那晚,我突然很想喝酒,心里一直上下不定。 一瓶白酒被我喝掉,晴儿也喝了几杯红酒,脸更加红润了。 我还想喝,晴儿不许我喝了,温柔地将我手里的酒瓶拿走,然后,开始下水饺。 吃完睡觉,收拾完毕,晴儿和我半躺在床上,坐在温暖的被窝里,开始看春节联欢晚会。 晴儿偎依在我的怀里,温顺地像一只猫,静静地看电视节目。 午夜的钟声终于敲响了,外面一分钟前还静寂的世界突然就像炸了锅,鞭炮齐鸣,在雪夜的天空里发出阵阵歇斯底里的怒吼。 “亲哥哥,新年快乐……”已经在我怀里困得迷迷糊糊的晴儿被鞭炮声惊醒,呢喃地对我说了一句,又睡着了。 我突然感觉很憋闷,大脑突然感觉很躁动不安。 “晴儿,我头痛,喝多了,出去透透气,醒醒酒……”我将晴儿轻轻放好,盖好被子,下床,穿好衣服,轻轻拉开房门。 门外已经是银装素裹的世界,漫天的飞雪在除夕的夜空中飞舞,像是在昭示着新的一年的丰收。 我轻轻带上房门,踩着厚厚的积雪,向外走去。 家家户户都在守岁,都在欢度除夕,都在看春节联欢晚会,电视里的歌声传到马路上,传到走在雪地上的我的耳朵里。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就象一张破碎的脸,难以开口到再见,就让一切走远,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们却都没有哭泣……” 突然,那熟悉的音乐和旋律传入我的耳中。 《恰似你的温柔》,不知谁家的电视在唱这首歌。 我的心猛然砰动,那曾经的过去,曾经的往事,曾经的面孔,一一闪现…… 我不由侧耳倾听,站在飞雪中。 “到如今年复一年,我不能停止怀念,怀念你,怀念从前,但愿那海风再起,只为那浪花的手,恰似你的温柔……” 听着这婉转幽怨的熟悉的歌曲,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夜,又见到了那个人,又和她在一起迈动舞步…… 我抬头看着茫茫飞雪的夜空,此刻,她在干吗? 突然,我仿佛想起了什么,下意识地走向办公室,打开我办公桌的抽屉,拿出BB机,打开。 果然,BB机里有一条信息,是她的。 我就知道,她会给我发来信息,果然如此。 我急切地阅读她的信息。 “江峰,新年的钟声敲响了,新年快乐,祝你每一个新年都快乐,我会在遥远的地方为遥远的你祝福。——柳月” 这是柳月刚刚发过来的短信,此刻,她没有睡觉,此刻,她正在遥远的地方。 遥远的地方会是哪里?肯定不是江海,那么是西京? 西京虽然远,可是,并不是遥远,难道,柳月到了更远的地方去过除夕? 柳月会到哪里?这个世界,她没有几个可以去的地方。 我郁郁地想着。 突然,我心里一震,柳月会不会是去了浙江,去了苍南,去了生她的故乡,去了她亲人长眠的地方? 一想到这里,我很难受,悲意涌出。 我突然有写一点东西的想法。 日记本早已被我焚毁,我早已不再写日记。 我摸出笔,在办公桌上,摸过一张打印纸,突然就漫笔写起来: 今天是除夕了,应该写些什么?为你,为我,为我们曾经的逝去…… ??收到你的祝福,不知道你在何处,但是,我知道,你此刻,一定没有入睡,你是否也在守岁? ??而我,此时此刻,正在你的办公室里,正在你的办公桌前,正在你坐过的地方,面对着台灯,面对着你用过的电脑,也在守岁…… ??生命中经历二十多个除夕了,似乎所有的除夕都已经远去、都已经淡忘,似乎过去所有的脚步都是为了走到今天。 ??在这个时空交汇的坐标点上,第一次感觉:生命是如此的清晰,命运是如此的无奈。 ??我看到了,命运,把千年等待的一份痴情,化成两颗生命的种子撒向人间。?? 我看到了,一年之前情窦初开、不谙世事的我,和成熟美丽、善良宽仁的你,我们的心中藏着彼此的形象,期盼着共有的那份刻骨铭心…… ??但是,一年了,我们不曾对视一眼,就匆忙迈开步履,在命运的洪流中向两个不同的方向蹒跚走去。 ??我们会一直走下去,也许还要走过很多的风雪,很多个春秋,很多个除夕,越走越远…… ??在生命的尽头,我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相见??? ??多么希望这个世界没有强权,没有世俗,没有压迫,没有围堵…… 新年的钟声已经敲响,我曾经的最亲的人,祝福你,祝福我们,祝福所有曾经的爱情和苦痛,祝福所有分离的**和灵魂…… 写到这里,我将笔一扔,双手紧紧捂住了面孔…… 正文 1457.纸飞机 第2185章 纸飞机 许久,我才将手放开。 我拿起写满字的白纸,慢慢将它叠成一个飞机,打开窗户,在漫天飞雪中,将纸飞机向着无边的黑夜用力掷出去…… 飞吧,飞吧,飞到她的身边……我心里默念着。 然后,我看着纸飞机在飞雪中徐徐降落…… 突然,我看到,在纸飞机降落的地方,站着一个身影,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晴儿。 晴儿没有睡好,晴儿出来找我了。 我看见,晴儿慢慢弯下腰,捡起纸飞机。 做梦也没有想到晴儿会半夜出来找我。 深更半夜,她找我,自然会往办公室这个方向走。 我一时呆了,怔怔地看着站在下面雪地里的晴儿。 晴儿正弯腰捡起落在雪地上的纸飞机,拿在手里,欣赏把玩着。 我有些发懵,上次写的日记被梅玲发现,成为致柳月于毁灭的武器,这次,我写的这东西,竟然落到了晴儿的手里。 我不由恨自己太贱,上次的教训不接受,又开始搞这些文人的穷酸,写这些东西。 我的日记本自出事后就被我一把火烧成了灰,这次,这张纸,难道还能变成灰? 看着晴儿站在雪中翻来覆去地看纸飞机,我心里懊丧不已。 我傻忽忽地站在窗口,看着楼下的晴儿,任风雪扑打着我的脸。 “峰哥,下来啊,老站在那里干嘛啊?”晴儿突然抬起头向我招手。 我猛然醒悟过来,天色这么暗,晴儿是不会看清楚纸上的字的,还有,晴儿那里会想到这纸上的字会和她有什么关系,她的注意力是在纸飞机上。 我忙答应了一声,赶紧下楼,跑到晴儿面前:“晴儿,你不好好睡觉,跑出来干嘛?” “你不好好睡觉,跑出来干嘛?”晴儿手里拿着纸飞机,歪着脑袋看着我笑:“我睡醒了,不见你,就出来找你了……” “不是和你说了,我喝酒喝得头发晕,出来透透气……”我说。 “嘻嘻……透气透到办公室里来了,在办公室里叠飞机玩,亏你有这心思……”晴儿笑着对我说:“头还晕吗?” “这会好多了……” “那就好,咱们回去吧!”晴儿说挎着我的胳膊:“走喽,回家睡觉觉喽……” 晴儿和我边走边拿着手里的纸飞机玩。 “无限的思念让我撑起一片天地,银翼在风中掠过,正载着归来的你,给你的信不知怎么写下去,不如为你叠个纸飞机……”晴儿突然轻轻地低吟。 我的心中一动。 “峰哥,你说,这个世界上,是先有真飞机,还是先有纸飞机的呢?”晴儿歪着脑袋问我。 “恐怕自从有了纸,就有个纸飞机吧,只是,那时候人们不叫它为纸飞机……”我回到晴儿。 晴儿点点头,默默地看着纸飞机,又看着漫天飞舞的大雪,慢慢又说道:“我们与生俱来地喜欢飞,飞过纸片儿,飞过纸飞机,飞过风筝,飞过竹蜻蜓,飞过航模,然后乘上了真正的飞机……然而我们自己其实从来没有真正的飞起来过,除了在梦中……我们自己只能在梦中飞行,背负青天,俯瞰大地,是一只人形的飞鸟……” 说完,晴儿将手里的纸飞机用力掷向茫茫雪夜的天空,喃喃道:“飞吧,带着我和峰哥的心,飞吧……飞到无尽的天边,无论飞到哪儿,我和峰哥的心都在一起……” 恰在此时,一阵寒风裹挟着飞雪掠过,纸飞机随风雪飞去,很快就消失在深邃的夜空…… “峰哥,你看,纸飞机真的飞走了,带着我们俩的的心,飞走了……”晴儿拉着我的胳膊,指着天空,叫道。 我顺着晴儿手指的方向,却什么也看不到,纸飞机真的飞走了。 恍惚之间,似乎自己也拥有一双隐形的翅膀,可以在空中翱翔,哪怕像纸飞机一样,被风雪卷走。 我痴痴地想,心中突然对人生对理想充满了迷惘。 “没有前进的动力, 纸飞机不会高飞,没有理想的人生,青春就不会充满希望……”晴儿看着我。 我看着晴儿,心中又是一动,是啊,晴儿说得真好,很有道理,仿佛就是针对我刚才的想法而言。 我搂紧晴儿的肩膀:“晴儿,你说的太对了,我们的人生,一定要有目标,有理想,我们的未来,一定会在理想的指引下,充满了希望……” 晴儿看着我笑了:“峰哥,你说的更好……走吧,咱们回去吧……” 我和晴儿回到宿舍,晴儿伺候我躺进被我,然后自己也进了被窝,靠着床头坐着,拍拍我的脸:“峰哥,明天你还要去采访,睡吧,我刚才睡了一觉,不困了,我看着你谁,看着电视守岁……” 我躺在晴儿身边,搂住晴儿的腰,靠在晴儿的身体旁边,安然入睡。 第二天,吃完晴儿为我做的早餐,我顶风冒雪骑车去了市委办公楼,7点40分,准时到达。 通知是8点集合,市委四大班子的领导今天下去给群众春节团拜。 市委办公楼前停着两辆尼桑中巴,这是市领导集体出动时经常乘坐的。 几名工作人员在来回忙乎着出发前的准备工作。 我站在车旁的雪地里,跺跺脚,点着一颗烟,无聊地等待。 我仍旧保持着老习惯,参加采访活动提前到达。这是柳月给我养成的习惯,柳月说过,参加市领导的活动,一定要提前给自己预留出部分时间,宁可早到等待,绝对不能迟到,迟到了,市领导是不会等你的,不等你,你的采访任务就无法完成,那么你就要小则挨训,大则挨处分,这不仅仅是一个记者的工作习惯,更是一个记者的精神面貌和工作作风。 我牢牢记着柳月的话,采访从来都是提前到达,成了习惯。 不仅如此,我在部室抓整风的时候,也特意提出这个要求。 正抽着烟,一抬头,看见杨哥走过来。 杨哥今天也要参见春节团拜会,他在江海过年的,他没有和柳月在一起过年。 我脑子里迅速闪过这个念头,又想,杨哥为什么不和柳月一起过年呢?难道他也是因为工作需要,春节值班,脱不开身? 杨哥就在眼前,时间不容我多想,我急忙扔掉烟头,冲杨哥走过去:“杨哥,过年好!” “小江,过年好!”杨哥倦怠的脸上带着笑,冲我伸出手,握住我的手摇晃了两下:“怎么?过年没回家?” “没,值班!”我回答说。 “呵呵……干哪行都不容易啊,领导忙,跟着服务的人也忙,一牵扯就是一堆人,”杨哥笑道:“你们做记者的,就是这个特点,越是节假日越忙,领导不休息,你们就不能休息……以前,柳月也是这样啊,大年初一,都是她值班跟领导团拜,今年撵到你了……” 我看着杨哥的脸色,心想,难到昨晚杨哥也像晴儿那样守岁了? 我很想问问杨哥这个年是咋过的,很想知道杨哥到底有没有和柳月在一起,虽然我初步肯定柳月在那遥远的地方。 我忍了忍,终于没有问。 我知道,我问了,或许是自找难看,自找麻烦。 很快,四大班子领导到齐了,大家上车出发。 市领导春节团拜同样也是走形式,按照安排,到郊区的几个富裕村去给群众拜年。 按照领导的习惯,春节前,是访寒问暖,走访困难户,将党和政府的关心送到群众心里;春节后的团拜呢,是给富裕起来的群众拜年,代表党和政府来看望乡亲们,与民同乐,祝乡亲们年年有余,新年新气象,更上一层楼。 几个村都行动起来了,锣鼓喧天,高跷秧歌,鼓乐齐鸣,热闹非凡,在村口载歌载舞等待市领导的到来。 区和办事处的领导头目们早就在村里恭候。 同样,区和办事处的领导行动,身后也要有一批工作人员前呼后拥护驾。 “这拜个年,弄得三级领导和工作人员都不得安生,真不知是安民还是扰民。”采访间隙,电视台的记者在我身边嘟哝了一句。 我看着这位30多岁仍然在扛机子的老兄,笑了笑:“拍好了?” “拍好了,镜头足够用的了!这又不是会议活动,好拍,几个领导都在我这里面了……”电视记者拍拍摄像机,掏出一颗烟递给我:“老弟,找个旮旯歇一会,抽袋烟……” 我们坐在旁边的木凳上抽烟,边随意聊天。 “会议新闻比这个好拍吧,这个是动态的,领导老是乱跑,镜头不好对准吧?”我问。 “各有特点,这种现场活动,只要把领导的特别是主要领导的正面形象拍下来,就没事,会议呢,也有特点,弄不好,也是要挨训,前几天,我刚被台里训斥了一顿……”电视记者懊丧地说。 “怎么了?”我问他。 “就是咱们这新上任的市长啊,”电视记者指指正在附近和群众互相拜年的一位中年男子:“当副书记的时候还没这么大的脾气,现在成了市长了,难伺候了……前几天市政府开一个会,我去采访,新闻播出来之后,他的秘书突然给我们台长打电话,把台长叫到市长办公室,被市长臭骂一顿……” “哈哈……怎么了?为什么?”我好奇地问。 “因为电视播出的镜头都是市长在照稿子念的镜头,市长脱稿随意发挥的镜头没有播出,其实也不是没有播出,是我没有拍上,结果,市长恼了,因为这样就显不出市长的水平来了,仿佛市长只会照本宣科……我靠,真的很难伺候……” “那你干嘛不拍一些脱稿讲话的镜头?” “整个讲话,他基本就没脱稿,我咋拍?后来我听说,他脱稿讲过几分钟,可也是巧,我那会正好上厕所了……妈的,活该我倒霉……” 第2186章 那个难忘的春节 “哈哈……”我忍不住笑起来:“靠,我还因为就报社记者不好干,敢情你这扛机子的也很受难为……” “可不是,市长难伺候,书记更难伺候,”电视记者继续说:“台里前些日子接到指示,今后,电视镜头里尽量要避免市长和书记同时出现在一个画面里……” “我靠,这又是为嘛?” “市长年龄比书记大好几岁,但是,市长显得年轻,而且,市长看起来比书记英俊潇洒……”电视记者晃晃脑袋:“书记不乐意了呗!” “真有道道!”我点点头,这一年脱离市级领导采访第一线,变化不少啊。 团拜很快,不到10点就结束了。 也就是说,我写完稿,今天的任务就完成了。 集体乘车回到市委办公楼前,大家各自散去。 我骑车刚要走,看见杨哥向办公楼走去。 今天是大年初一,杨哥干嘛不回家过年,到办公楼里干嘛? 看着杨哥略微蹒跚的身影,我的心里充满了困惑和迷惘。 “杨哥——”我忍不住叫了一声。 杨哥听见我叫他,停住,回过身来:“小江,有事?” “你——今天是初一,你怎么不回家?你今天值班?”我问杨哥。 “呵呵……家里就我一个人,孩子到乡下他奶奶家过年去了,我自己一个人在家里闷得慌,还不如到办公室看看书……”杨哥笑呵呵地说,眼里闪过一丝寂寞。 确凿无疑,杨哥没有和柳月在一起过年,柳月独自在外地过的年。 为什么不和柳月一起去过年?为什么两个人都要忍受这寂寞和孤独?我忍不住还想问,但是最终没有出口。 “小江,过完年回来,带小许到我家来吃顿便饭吧,一年到头,就这几天是空闲……”杨哥说。 “行,杨哥,我初五回来,初七上班,那初六,可以吗?” “好,初六就初六,咱们到时再见!”杨哥和我伸手告别:“回去带我向你家里长辈问好,祝他们新年好!” “谢谢杨哥!”我骑车离去。 回到报社,写完稿子,仔细校对完,交上,我要了值班的车,带着晴儿回到父母家。 大年初一,路上车很少,大雪覆盖了路面,有些打滑,直到下午5点,才到家。 司机谢绝了吃晚饭的邀请,赶回报社去。 我和晴儿走进家门。 一进门,按照老家过年的风俗,我在堂屋门前跪下给正在堂屋里包饺子的爹娘磕头拜年:“爹,娘,宝宝给你拜年!” 晴儿一见,也忙跟着我跪下,在我屁股后面也说道:“爹,娘,晴儿给您拜年了!” “俺的儿啊,可回来了!”娘从堂屋里出来,忙扶起晴儿:“这么大的雪,俺还以为你们回不来了,正心里郁闷呢,这不,你们回来了……来,晴儿,快进屋,屋里暖和……” 我和晴儿进屋。 “来,孩子们,咱们这就下饺子,吃晚饭,”娘喜滋滋地对我们说:“俺们就等你们回来呢,这下好了,咱们一家人可以吃团圆饭了……” 爹抽着晴儿送给他的石林烟,乐呵呵地看着晴儿:“晴儿,你给爹的这烟,爹一直不舍得抽,这过年了,你们要回来了,才拿出来抽!” “嘻嘻……爹,你抽就是了,别这么节约……不过,这烟啊,还是少抽的好,能戒掉,最好不过……俺爸爸以前也抽烟,让俺和俺妈妈监督着,硬是戒掉了……爹,要不,你也戒烟吧,不是不舍得买烟给你抽,是为了你的身体健康……” “嗯……”爹点点头:“晴儿说的话爹听,过完年,爹就开始戒烟,先把老旱烟戒掉,抽完这些石林,也戒掉……” “嘻嘻……爹真好!”晴儿夸奖爹。 晴儿一夸,爹倒有些不好意思,站起来去帮娘做饭去了。 吃过晚饭,一家人围着火盆,热热闹闹聊天。 娘掏出2个红包分别递给我和晴儿:“宝宝,晴儿,这是娘给你们的压岁钱,拿着!” “娘,俺都这么大了,都领工资了,还要什么压岁钱呢,不要了!”晴儿推辞了下。 “听话,孩子,你们再大,在娘眼里,都是孩子!”娘坚持道。 “那——谢谢娘!”晴儿和我接过红包。 “宝宝,明天你和晴儿去晴儿爸爸妈妈家去看看,这初二回娘家,是咱这里的风俗,晴儿虽然还没有过门,但是这初一是在咱家过的,这初二,你就带晴儿去走一趟……”爹说。 “哎——好!”我点头答应着。 第二天,我带晴儿去了镇上她爸爸妈妈家。 在晴儿家,晴儿的妈妈也分别给了我和晴儿一个红包,压岁钱。 “妈,我都这么大了,就不要压岁钱了吧?”我像晴儿一样推辞道。 “那怎么行,你们再大,在爸妈眼里,都还是孩子,这压岁钱,是不能少的!”晴儿妈妈和我娘一样的态度。 我心头一热,是啊,孩子再大,在父母眼里,永远都是孩子,无论走到哪里,永远都牵动着父母的心。 父母之爱,永远是最伟大最无私最纯洁的爱! 我和晴儿在老家呆了几天,初五回到了江海。 初六的中午,我和晴儿应邀到杨哥家去吃便饭。 在家过年的几天里,我和晴儿始终形影不离,无论是出去给老师拜年还是参加同学聚会,无论是走亲访友还是本家拜访。 晴儿俨然就是我的法定媳妇,乡里亲戚和本家都理所当然地这样认为了,在他们眼里,既然订了亲,就是合法夫妻。 参加同学聚会,同学们见到我们俩,无论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都纷纷露出羡慕的神情。 “早就看出你俩上高中时候就眉来眼去的,没想到你俩还真成了……” “一个是团支书,一个是班长,珠联璧合啊,恭喜……” “老班长,老支书,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啊……” “一起考上大学,一起在江海参加工作,还都是吃的公家饭,啧啧……” 大家对我们俩都给予了各种恭喜和祝福。 晴儿对此很满意,对大家的恭喜表示了高度的感谢,代表我邀请大家方便的时候进程玩耍。 班主任秦老师尤为感慨,对我和晴儿说:“咱们乡里的高级中学,一年考不了几个大学生,我们班那年就考了你和晴儿两个本科生,那年全校也才考了4个……你们俩是我的骄傲,是咱们全班同学的骄傲,是咱们乡高级中学的骄傲,你们一定要争气,好好做人,好好做事,总之,好好干,在江海混出个眉目来……” 老师的话语重心长,我和晴儿郑重点头。 在老家的几天,是我和晴儿最放松最轻松地几天,工作上的事情可以什么都不想,每天除了吃就是玩。 我始终秉承着柳月的一句话:拼命工作拼命玩。工作就是工作,就要全身心投入,玩就是玩,同样也要全身心投入。 回到江海的那天,我告诉晴儿去杨哥家吃饭的事情,本以为晴儿会有些顾虑,不曾想晴儿一口应承,痛快答应。 “像杨哥这么大的官,能看得起咱这样的农家子弟,请咱们去他家里吃饭,这可不是一般的待遇,足见杨哥对你的好感和重视,我呢,就跟着你沾光了,去看看大官家里是啥样子!”去杨哥家的路上,晴儿笑嘻嘻地对我说。 其实,我知道,晴儿除了这个原因,恐怕还是因为杨哥和柳月的关系,她很想知道杨哥和柳月到底到了什么程度。 晴儿之所以如此关注这一点,无疑是因为我和柳月。 我觉得,晴儿现在心里应该是很矛盾,她对柳月没有恶感,甚至有好感,但是,那是建立在柳月和杨哥在一起的基础上,建立在不会对她再构成威胁的基础上,一旦她要是发觉柳月对她的爱情构成巨大威胁,恐怕她就不会这么想了。 无论一个人多么高尚,在爱情方面,永远是自私的。 杨哥家住在市委家属院中区市委组织部家属楼,2楼的一个单元。杨哥年前就把地址给我了。 “这么大的官,干嘛不住小洋楼?”晴儿边跟着我爬楼梯边嘟哝道。 “市委的干部,只有副地级以上的才可以住别墅,县级干部不可以住的!”我给晴儿解释。 那个时代,没有房改之说,大家住的房子都是公房,公家分配的。 到了杨哥家门口,我和晴儿稍微站住,喘了口气,然后我敲门。 敲门的时候,我心里有些紧张,我不知道进了门会看到什么。 看看晴儿的神情,她也同样有些紧张,或许,她和我想的一样。 “来了!”伴随着杨哥的声音,门开了,杨哥围着围裙站在门口。 “杨哥过年好!”晴儿主动和杨哥打招呼。 “呵呵……小许同志过年好,来,小江,小许,屋里坐!”杨哥盛情邀请我们进去。 杨哥家面积不小,客厅很大,客厅里摆放着一台24英寸的大彩电,除此之外,其他的摆设看不出什么豪华和高级,极其普通。 在客厅的侧面墙壁,挂着一个相框,相框里一张黑白照片,一位慈眉善目的中年妇女,默默地注视着这个家。 无疑,这就是杨哥故去的前妻。 看着杨哥前妻的遗照,我心里突然一阵凄然。 “你们坐,茶几上有水果和糖块,自己拿,自己吃,到了我这里,不要客气,当自己家!”杨哥说着又进了厨房:“我这就快忙乎好了,这就行了……” 我和晴儿环顾室内,家里只有杨哥一个人。 正文 1458.做客杨哥家 第2187章 “奇怪,家里怎么就杨哥自己呢?”晴儿悄声问我。 我摇摇头:“我和你一起来的,我怎么会知道?” 晴儿冲我做个鬼脸,拿起一颗糖没剥皮塞到我嘴里。 我和晴儿看着电视吃着糖。 一会,听着杨哥在厨房里叮叮当当忙乎的声音,晴儿站起来,脱了外套,去了厨房:“杨哥,我来帮你做菜!” “呵呵……让客人动手,那怎么好意思!”杨哥客气道。 “没事,这样速度快!”晴儿围上围裙就开始干起来。 我在客厅里,听到晴儿和杨哥边忙乎边聊天。 “杨哥,家里过年怎么就你一个人啊?”晴儿终于忍不住还是问了。 “哦……孩子到乡下奶奶家过年去了,开学前回来。”杨哥回答。 “哦……”晴儿发出长长的一声,然后又问:“那……那你家嫂子呢?” 晴儿明明看见了墙上的遗照,还问,神经啊。 “嫂子?呵呵……你嫂子在那遥远的地方……”杨哥发出两声干笑。 我坐在客厅里,砰然心动,遥远的地方?什么意思,指的是谁,是遥远的天国还是遥远的浙江苍南? 杨哥的回答模棱两可,让人捉摸不透。 晴儿显然没有猜透杨哥话里的意思,显然是以为生活中的嫂子在那遥远的地方过年没有回来,显然以为就是指的柳月。 我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晴儿不再问这个问题,而是情绪突然显得高涨,和杨哥在厨房里谈笑风生。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依柳月的性格,她想回老家或者留在西京过年,杨哥是阻拦不住的。 趁他们在厨房忙碌的时机,我在室内随意走动,四处观察,想看有没有什么柳月留下的痕迹。 可是,我看了半天,没有看到柳月的任何影子。 难道,柳月回江海不在杨哥这里住?难道,平时都是杨哥去西京找她,她不回来?哪怕是悄悄回来? 我怔怔地想着,心里莫名难受起来。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难受。 有了晴儿的帮助,酒菜很快就弄好了,大家坐定,开始喝酒吃饭。 杨哥一个劲夸晴儿的手艺好:“小许,干活真利索,炒菜的手艺也不错,比我做的好多了,瞧,这菜,色香味俱佳……” 晴儿被杨哥这么一夸,笑得咯咯的,很开心。 杨哥倒上酒,举起酒杯:“小江,小许,来,过年了,欢迎你们到我家做客,今儿个,我敬你们俩一杯,祝你们新年取得更大的成绩,各项工作都更上一层楼……” “杨哥,我们敬你!”我和晴儿举杯,我说:“祝杨哥步步高升,官运亨通!” “哎——”杨哥摆摆手:“还是我敬你们吧,俗话说,要想好,大敬小,我混了这么多年官场,到了这个级别,这个份上,也不做别的想法了,倒是你们,特别是小江,风华正茂,年轻气盛,上进自信,青春蓬勃,只要好好干,不要辜负了大好青春年华,一定会有所建树……” “谢谢杨哥鞭策鼓励!”我和晴儿同杨哥举杯干掉。 “杨哥,您才40多岁,怎么就不做别的想法了呢?”我放下杯子,问杨哥。 “呵呵……小江,这个就复杂了,简单说吧,这就是规格限制的,如果我在省级机关工作,我一定会有这个想法,因为上面还有厅级、部级,可是,我在地级机关,最高级别首长就是地级,整个江海,地级干部有几个?本地的县级干部能提拔起来的有几个?地级职位中,真正有实权的位置又有几个?” 我和晴儿直勾勾地看着杨哥。 “地级市的地级干部,一般来说,除了各县委书记,市直部门的县级干部很难提拔,再有就是省里往下放的,平级地级市交流过来的,而真正有实权的呢,也就是市委和市政府的几个人,其他的就是个名声和待遇,像我这样的,基本是到顶了,退休前能给找个地方给个副地级待遇,已经是谢天谢地了……”杨哥自嘲地说。 “那……你不想努力试试?”我又问。 “呵呵……小江,你还年轻,官场里的道道很多,在杂乱中都有着固定的规则,到了一定的位置,就不是靠努力和能力能解决得了的了……”杨哥笑笑:“人心不足蛇吞象,知足吧,面对现实吧,我从一个公社秘书一步步到了这一步,也算对得住祖宗在天之灵了,也算是光宗耀祖了……这官场,无止境,这做官,没有最大,大家都想做最大,可是,国家主席只有一个,怎么办?呵呵……” 我点点头:“杨哥说的有道理!” 晴儿听得很新鲜:“这做官,还这么复杂,真烦人啊,天天想这些,都累不累啊?” 杨哥看着晴儿笑了:“呵呵……小许说的对,混官场,很累的,整天要费尽心思,可是,也要看什么人,有的人就是热衷于官场的争斗,热衷于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热衷于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这些人,一旦离开了权力场,会顿时感到失落和空虚,会顿时感到人生没有了目标和方向的……” “峰哥,你可不要这么累啊,我可不想让你天天这么折腾,咱一切顺其自然,只要安安稳稳过日子,做不做官无所谓……”晴儿对我说。 “好,还是小许这心态好,”杨哥看着晴儿又笑了:“无论做什么事情,无论做人还是做官,心态最重要,我看,小许啊,就是那种与世无争的心态,这种心态的人,在官场上,一般是提拔不起来的,不过,要是遇上绝佳的机遇,说不定能做直升飞机……” “什么机遇?”晴儿笑嘻嘻地看着杨哥。 “比如,提拔年轻干部,提拔女同志,提拔民主党派干部,这样的机遇是有的,前几年,机构改革,要求地级领导班子年轻化,要求班子里有女同志,结果,咱们市委党校的一位年轻女同志,才29岁,直接从正科级提拔到副地级,进了市级领导班子,一步登天,她最大的贡献就是把市级领导班子的平均年龄一下子降低了好几岁,符合了省里的要求……还有下面县里的一位工厂的年轻技术副厂长,民主党派,也是一步提升为副市长,因为上面要求市政府领导班子里必须有民主党派成员,而且要知识化年轻化……这都是机遇……”杨哥笑眯眯地看着晴儿说。 “哦……”晴儿睁大了眼睛:“机遇,可遇而不可求,这百万人里面还不知道能不能有一个,咱们是不做这个奢望的……咱们做老百姓,随遇而安,就很好……” 杨哥和我都笑了,杨哥对晴儿点点头,又看看我:“小许很不错,小江,你能遇到小许,也算是你的福气了,你们俩要好好相处啊,生活上互相关心,事业上互相帮助,好好生活,好好做事,未来是你们的,明天,也是你们的……” “谢谢杨哥,”晴儿说:“其实,杨哥,你真的不老啊,才40多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再过上10年,也不过才50多嘛,这工作,这生活,都还处于正午,正是人生最灿烂的时候,杨哥不但在工作上是我们的领导和老师,在生活更是我们的楷模和榜样……” 杨哥笑了:“小许过奖了,来,咱们继续喝酒,你们吃菜!” 在杨哥笑的一瞬间,我看见,杨哥的眼里闪过一丝忧郁和失落,还有淡淡的哀愁。 我不知道晴儿为什么说这番话,许久之后,我才领悟到晴儿此刻讲这番话的意思。 “小江,你们报社的大楼建地很快嘛,谁在分管基建?”杨哥突然问起这个话题。 “梅玲分管基建!”我回答:“梅玲现在是社长助理,马书记自己任命的,协助马书记分管基建和行政……” “哦……这个马啸天,也真能折腾,怪不得他最近找我打听市里提拔副县级的事情,原来如此,这个梅玲,看来是他要着力推荐的对象了……” “他推荐就能行?这副县级不是市委领导说了算吗?” “是市委领导定,不过,马啸天难道就不会去找市委领导了吗?这梅玲这么能活动,不会往上走走吗?”杨哥含笑看着我,又说:“这年头啊,领导都喜欢搞基建,大楼一建,气派、敞亮、门面,抓面子,出政绩,还有,搞基建,也是某些人致富的捷径……往往一座楼、一条路,一个项目,都要搭进去好几名干部,唉……” 我默默地听着,杨哥知道的真多。 在杨哥家吃完饭,我和晴儿谢别杨哥。 临走时,杨哥拍着我的肩膀:“明天初七,就开始上班了,年后,估计还要有不少事情……还有,记住我告诉你的那个私人酒宴,到时候我通知你……” 杨哥还记着这事,看来这个酒宴很重要,我心里很感动,点点头。 “杨哥对你不错啊,看来,杨哥不知道你和她的那些事情吧?”回去的路上,晴儿歪着脑袋看着我。 我努努嘴巴,没有说话。 晴儿看我不说话,也就不再提这事。 看得出,晴儿今天的情绪不错。 下午,老三来了,明天他的公司开门营业。 我要把电视机还给老三,老三摆摆手:“算了,送给你们俩,省的你们在宿舍里闷得慌,连个新闻都看不到。” “靠,你真够大方的,做老板了就是不一样……”我说。 老三得意地笑笑,摸出一个大哥大:“嘿嘿,我配上这个了,模拟信号的手机,厉害吧!” “哇塞,真牛啊,说你行你还真行了!”晴儿笑嘻嘻地说。 “江峰,你要不要,要的话,我送你一个,话费你自己交!”老三对我说。 第2188章 整天瞻前顾后 “好啊,好啊,峰哥,到时候你一掏大哥大,多气派,像大领导!”晴儿乐了。 “不行啊,我们单位只有老板才有大哥大,我带着这玩意,大家一定以为我是受贿的,到时候,有八张嘴也说不清楚了……”我谢绝老三的好意:“兄弟的好意我领了,只是,我还要注意影响……再说了,这玩意双向收费,到时候我花费也交不起……” “靠——你们这在机关单位里混的,真累,整天瞻前顾后,还是我自己做老板舒服,自由自在……”老三嘲笑我。 我笑笑,没说话。 下午,我送晴儿回学校,学生到正月15开学,但是系里的老师明天就上班了。 第二天,初七,假期结束了,上班了。 新的征程开始了。 节后上班第一件事就是马书记召开全社中层干部会议,强调加强报社领导骨干力量政治和业务素质的重要性,特别对如何提高青年中层干部的基本素养和管理能力提出了几点要求。 我作为报社目前最年轻的中层干部,自然也在其内。 马书记在会上强调:”今后,报社的各项事业都要有一个大发展,作为年轻的新一代中层管理干部,在报社的发展史上具有重要的承上启下的作用,对于报社的未来起着决定性的作用,青年领导骨干,要做到知识化、政治化,业务上要做排头兵,熟悉掌握专业知识,以力服人;政治上要不断加强自身思想理论素养,提高思想理论水平,以理服人;工作中要放下架子,吃苦在前,享受在后,团结同事,体谅下属,关心部属,以德服人……” 马书记本人以前就做过多年思想理论宣传,脑子里货不少,讲起来头头是道,滔滔不绝。 接着,马书记话锋一转:”有一些并不老的所谓老同志,自以为在报社干过几年所谓的中层领导,就摆谱,摆老资格,不是想着如何去走好自己的本身工作,而是整天想着如何去为自己谋利益,如何去争权夺利,对党委的安排稍有不如意,就不顾自己的身份,到处发牢骚,胡说八道,对党委的集体领导功能横加指责,污蔑党委领导独断专行,一言堂,胡说什么中层干部竞聘上岗是党委欺骗强jian民主民意,说什么在报社里混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在社内说,在社外说,在山里说,在山外说……这种人,全然没有一名党员的最基本思想觉悟,全然没有维护报社声誉最基本的责任感和大局观念,全然没有一名领导干部的最基本素质,这种人,只要我在报社一天,就永远也不会重用……今后,不管是谁,老老实实做事业是本分,少给我胡说八道,自以为老资格,什么老资格?你给我下去!” 马书记最后讲话的语气很严厉,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气氛很紧张。 我坐在会议室的一个角落,听着马书记的话,猛然想起马书记这是不点名在痛斥老邢,老邢和我一起扶贫的时候,晚上躺在床上聊天,经常冲我和老李发类似的牢骚。 报社人多嘴杂,马书记知道这事不足为奇,可是,马书记那句“在山里说,在山外说”让我心中一竦,什么意思?山里,不就是我老邢老李吗,马书记怎么知道的?难道是老李…… 我的头皮有点发麻,老李是很豪爽义气的一个人啊,不会干这种事的吧? 既然老李不会干这种事情,那把这消息透露出来的还有谁呢?还有谁在山里听到老邢的牢骚和不满呢? 自然就是我了。 一想到这里,我头皮麻的厉害了,妈的,马书记的讲话传到老邢耳朵里,老邢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我,老李正和他一起在山里战斗,我不但调回报社,还提了半格,从一般道义上对马书记自然要感恩戴德,自然要回报个人的思想情况,顺便顺手牵羊打点小报告,也在情理之中。 如果是这样,误会就大了,我这顶打小报告、小人的帽子就戴上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心里很懊丧,操——难道是老李打了老邢的小报告,却让我来背这黑锅,老邢这火爆性格脾气,知道了还不骂死我。 不觉中,我又得罪了一个人,我自己却不知道是怎么得罪的。 我肯定,这报告必然是老李打的,绝无第二人的可能。 想起柳月曾经和我说过,转业军人在单位里是一道独特的风景线,由于长期的军营生涯,导致他们大多到地方上之后一无所长,不懂业务,只会玩人,又缺乏社会资源基础,在业务、提拔等诸多地方比较被动,因此,在现实面前,他们逐渐分化,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从头学习,扎根实干,埋头苦干,靠良好的人员关系和谦虚的学习态度逐渐站稳脚跟,另一种呢,就选择了走捷径,把精力放在了公共关系上,走上层路线,经常单独向领导汇报个人的思想动态和所见所闻,以此博取领导的赏识,获取自己的个人利益。 老李,无疑应该是后一种。 我很郁闷,老邢和我还有老李天天一起大山里出生入死,摸爬滚打,荣辱与共,同甘共苦,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啊,老邢参加工作20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受了不公平待遇,发发牢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何况,老邢讲的也不无道理,还有,老邢在山里对我和老李无论从生活上还是工作上,也很照顾,我们出了差错,都是他出面承担,这么在背后捅他一刀子,太过分了,太没有人味了! 而且,老李这么做,还直接将我推到了和老邢对立的境地,老邢毫无疑问会把这笔账算到我头上,会以为我是个忘恩负义、卖友求荣的小人。虽然我觉得老李可能在做这事情的时候,对我没有恶意,只是从自己的利益出发,可是,无形中,我被推到了矛盾的风口尖上。 想起这些,我闷闷不乐,神情不由恍惚起来。 “好了,我今天的话就讲到这里,大家有什么想法,自由发言!”马书记结束了讲话,要听大家的想法。 会场一片寂静,没有人主动站出来发言。 “江峰,你先说吧!”马书记点卯了。 我忙将思绪收回,站起来:“嗯……马书记的讲话,我听了觉得很受益,我在这里表个态,回去后,我们新闻部将召开专门会议,认真贯彻落实马书记的讲话和指示精神……从我个人来讲,更要带头实践落实,无论在思想素质上还是业务素质上,都要狠抓落实,在实际工作中狠抓落实,特别是马书记提到领导干部要吃苦在前,享受在后这一点,更要落实在具体的工作中,给普通群众做好表率,从我做起,从现在做起……” 我的讲话都是心里话。 简单说完之后,我坐下。 我看到马书记脸上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同时,我也看到刘飞的脸上露出了捉摸不定的笑。 然后,是刘飞发言。 “我很赞同江主任的观点,吃苦在前,享受在后,我们作为报社的中层领导骨干,就是要给广大群众带个好头,身体力行,起到模范作用,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们做任何事情,说任何话,都要站在维护报社党委的角度,站在维护报社安定团结局面的角度,站在维护报社根本利益的角度,同时,我们内部各领导骨干,要加强团结,我们要坚决团结在以马书记为核心的报社党委周围,一心一意把报社的各项工作抓上去……” 刘飞的讲话同样精彩,马书记微微点头,表示了些许的赞赏。 接着梅玲大大咧咧发言:”刚才我听了新闻部江主任和办公室刘主任的发言,很有感触,很有想法,我觉得,综合起来就是一句话,那个明朝叫什么阉的人说得好: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不爱学习,只爱风月交际的梅玲在文人遍布的报社卖弄文采,显然是显得很蹩脚,连个宋朝的范仲淹都说不准,还在那里牛皮哄哄,惹得报社那些部室主任一阵轻笑。 马书记也皱了皱眉头。 梅玲继续在那里神气活现地大侃:”我个人表态,坚决拥护马书记,坚决拥护报社党委,马书记的话就是党委的话,我们都是马书记的兵,我呢,更是马书记的小学生,是马书记的马前卒,我今后,保证做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全心全意马书记做贡献……” 同事们窃笑的声音更大了,梅玲却浑然不觉,依然在那里大吹大擂。 “咳——”马书记脸色有些难看,猛地咳嗽了一声,梅玲才猛然意识过来,停住嘴,意犹未尽地坐下。 会后,我琢磨了半天,觉得有必要去山里的石屋村去看看,有必要去看看老邢。当然,我不能做的太露骨,只身去。我打算带着新闻部的全体同事,去扶贫点体验生活,采风。 我决定先去给马书记汇报一下这个想法,得到马书记的批准。 我去了二楼马书记办公室,刚到门口,正好听见马书记在讲话,嗓门不小,我在门口正好听见。 “平时让你多看书,多学习,你就是不听,看看你今天在会上都讲了些什么,胡诌八扯,信口开河,乱引经据典,成为别人的笑料,不懂不知你就少说,出什么洋相……听听刘飞和江峰的讲话,再听听你的,胡闹!你这番讲话,把我当什么了?一言堂?独裁统治?你是我的什么小学生、马前卒?没有一点水平,你这是一个社长助理应该讲的话吗……以后开会,想好了再说,不懂你就别说,丢人现眼……” 马书记在发火,显然是在训斥梅玲。 第2189章 没良心的臭男人 梅玲小声地申辩:“没良心的臭男人,我费尽心思,这还不都是为了你,为你好?” 马书记的火气更大了,有继续说落梅玲。 我站在门口,意识到来得不合时宜,急忙打算往后退。 刚要往后退,马书记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梅玲神情沮丧地出来,正好和我面对面。 同时,马书记也坐在办公室里正好看到我。 我一下子很尴尬,马书记和梅玲一定知道我听见了他们的谈话。 梅玲愣了一下,看着我,脸色不大好看。 “我……我找马书记汇报一个事情!”我言语有些慌乱,神情很紧张和尴尬。 马书记眼神也稍微愣了一下,接着就迅速恢复了正常:“小江,进来吧。” 梅玲瞥了我一眼,接着就侧身出去。 我进了马书记办公室,关上办公室的门,神色有些不安。 马书记却显得很平静,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指指对过的椅子:“坐吧,小江,什么事,说吧。” 我咽了咽唾沫,将自己要带新闻部同事去扶贫村体验生活的打算和马书记说了下。 马书记听我说完,沉吟了一下:“可以,你的想法很好,记者下基层体验生活,了解基层一线的情况……正好年后没有什么大的活动和任务,去锻炼锻炼队伍,回来后正好准备参加市‘两会’报道……安排好部室值班人员,去吧,我批准了!” 我松了口气,站起来准备离开。 “等等,”马书记叫住我:“这次去扶贫村,除了你新闻部的任务,我再给你额外安排一个任务。” “哦……”我站住脚步,看着马书记。 “你这次带队去扶贫村,给我搞一个调研报告回来,”马书记看着我:“调研的主要内容就是扶贫组这一年多的工作,除了正常的工作,要侧重一下扶贫组成员在村里的个人生活和工作作风……” 我明白了,马书记是要我调查老邢和老李在扶贫村的个人情况,特别是老邢的。 “报告要实事求是,调研不要大张旗鼓,要扎实踏实,要细微具体,”马书记继续说:“报告弄完后,直接给我个人,不要经他人转手……” 我毕恭毕敬地点头:“是,一定照办。” 然后,马书记看着我:“刚才我和梅玲说话的内容,你都听见了?” 我忙摇头:“我刚刚到门口,正好梅社长出门我进门,我什么都没有听见……” 马书记点点头:“嗯……你这么回答,我比较满意,记住,该你听见的就听见,不该你听见的,就听不见……” 我的心里像敲小鼓,马书记的话真深奥,所幸我能明白,这是在对我进行敲打呢。 “是,马书记,我明白,”我站直腰杆,神色郑重:“小江不该听见的,什么都没听见!” “嗯……呵呵……”马书记突然笑了,点点头:“小家伙,脑子转地很快……总之,我是相信你的……去吧……” 出了马书记办公室,我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回到办公室,我坐在办公桌前,怔怔地回想着马书记的表情和话语。 此刻,我突然觉得心里很压抑,很憋闷,很矛盾,很想找个人说说,很想有个人能指点开导我。 可是,现在,谁能来开导我呢? 我不由想起了柳月,如果她在,我心里的矛盾和郁闷一定能迎刃而解,她一定会解开我心中的结。 那一刻,我的心中突然特别特别想柳月,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难言的酸楚和哀愁。 看着这熟悉的办公室,我仿佛恍惚间看到柳月昔日的影子和笑脸。 怔怔间,我的眼睛发潮了。 正在这时,陈静敲门进来,给我送稿子。 我回过神来,看着陈静:“陈静,明天我带部里全体人员去扶贫村体验生活,集体采风,时间一周,已经给马书记汇报批准了,明天开始,你在部里值班……” “我不,我要和你一起进山,去你战斗了一年的地方去看看,你安排别的人值班去……”陈静不答应。 “不行,服从工作安排,”我板起脸:“这值班责任重大,交给你,我放心……” 其实,我也有想锻炼陈静的意思,正好借此机会让报社领导看到陈静自己独挡一面的能力。 可是,陈静没有领会,非要跟我去。 我坚决不允:“陈静同志,这组织性纪律性还要不要了?你到底听不听我的话?” “组织性我也要,纪律性我也要,”陈静歪着脑袋看着我:“你说得对我就听,说而不对,我就不听……” “让你值班哪里不对了?”我有些火气:“看来你是非要和我对抗,是不是?” 陈静一看我有了火气,老实了,努努嘴巴:“哼,官大一级压死人,算了,就听你的吧,小官人!” 我一听陈静答应了,又听她叫我小官人,忍不住又笑了:“好,听话就行,过来,我给你安排一下这几天的事宜……” 陈静站到我跟前,靠着办公桌,脑袋几乎凑到我的脑袋跟前,听我安排工作。 陈静的脸几乎碰到我的脸了,近的我都能听到她呼吸的声音。 安排完工作,我向后一扬身体,远离陈静的脑袋:“行了,就这些,这几天,你在部室就是老大了……” “嘿嘿……我什么老大啊,整个就是你的傀儡,什么都安排好了,就是让我落实就是了……”陈静冲我做个鬼脸,又说:“喂,小官人,问你个问题,行不?” “怎么不行,问就是了,都是同志,有什么不可以问的!” “嗯……我问你,是我好还是她好?”陈静抿着嘴唇,看着我。 “什么她?她是谁?”我故意装傻。 “你少给我装,当然是她了,她就是你的那个所谓的什么脚踩两只船的女朋友……”陈静斜眼看我。 “什么脚踩两只船,什么所谓的女朋友,你都说什么啊?” “哼……好了,回答我的问题,我和她,谁好?” “都好!”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你——”陈静瞪着我:“你不老实回答,你狡猾的大大的!” “真的都好,”我半笑不笑:“你是一个好同志,好同事,好朋友,她呢,是一个好女人,好伙伴,好知音……” “你什么意思?难道我就不是一个好女人,好知音?”陈静反问我。 “你呢,是一个好女孩,好知己!”我的回答无可挑剔。 “哼,你可真会玩文字游戏,臭老九,”陈静一时无可辩驳,接着又凑近我,压低嗓门:“喂,再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没有她,你会不会选择我?” 我看着陈静渴望的眼神,长长出了一口气,心里又涌出了柳月孤单消瘦的身影。 我生命中只有两个女人,不可能再有第三个了。 柳月和晴儿,既是我的海水又是我的火焰,我在海水里沐浴,在火焰中重生,在海水里搏击,在火焰中烙印,不管是搏击还是烙印,都是我的痛,我的一生挥之不去的痛。 我的心里一阵惆怅和迷惘。 “快,回答我啊!”陈静有些迫不及待。 我踌躇着,我不想伤害陈静,可是,更不愿意撒谎。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替我解了围。 “今天先放过你,你等着,以后再问你!”陈静小声说了一句,狠狠瞪了我一眼,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出去了。 我松了口气,苦笑。 我知道,即使我告诉陈静我和晴儿已经定亲了,她也不会死心的,只要我没有结婚,她就不会罢休。 陈静在这方面,真的是一个不见黄河不死心的人。 3天后,刘飞给我安排了一辆面包车,我带着部室的6名记者,去了留下我一年印痕大山,我的石屋村。 临出发前,我没有忘记去书店给石屋小学的孩子们购置一些图书和学习用具,我还特地给王老师买了一支精致的钢笔。 老三听说我要去石屋村,又赞助了一批精美的挂历和年画,作为迟到的礼物,送给石屋村的乡亲们。 “兄弟,农民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咱们都是农民的儿子,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任何时候,都不能忘本,忘记过去,意味着背叛……”老三帮我把东西搬进车里,拍着我的肩膀,如是说。 我心里有些感动,很认同老三的话。 车子在大山里爬行了几个小时,终于来到石屋村,我见到了王老师和孩子们,见到了石屋村的乡亲们,见到了老邢和老李。 见到淳朴辛劳的王老师和欢呼雀跃的孩子们,我倍加感动;见到憨厚朴实的乡亲们,我倍加亲切;见到老邢和老李,我颇为感慨。 我确信,3天前马书记开会讲话的内容已经传递到了这里,传递到了老邢和老李的耳朵里。 因为我相信,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我如此确信,还因为我看到老邢和老李看我的眼神都有些异样。 同时,我还牢牢记着马书记安排我的特殊调研任务。 其实,我和老邢老李一起呆了一年,只分开了很短的时间,马书记安排我的事情,我不用调查也能完成,我们这一年间,彼此都太熟悉了,包括和石屋村的乡亲们。 当我将带来的礼物送给王老师和孩子们以及乡亲们的时候,我看到,他们眼里露出了感激和感动,还有无比的热爱和欣喜。 其实,这些东西值不了几个钱,可是,在他们眼里,这无比珍贵。 “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啊……”老村长握住我的手,使劲摇晃着。 孩子们簇拥在我和同事们周围,欢快地雀跃着,对他们来说,这无疑是个节日,山外的叔叔阿姨来了,江叔叔又回来了。 正文 1459.进山调研 第2190章 进山调研 乡亲们捧着迟来的年画和挂历,眼里充满了热情和淳朴,硬拉着我和同事们去家里喝茶。 那一刻,我的心中充满了快乐,同事们也是,我分明看到他们眼里的好奇和兴奋。 “江主任,真的想不到,你在这大山里呆了一年,还能呆住,还能和这里的乡亲们混得这么热乎!”同事们环顾着这苍凉的大山和破旧的村庄,带着敬佩的神情对我说。 “江记者,自从你来到这山村,自从你采访过这里,这所学校,这里的孩子们,包括我,都旧貌换新颜了,你是孩子们的恩人,也是我的恩人啊……”王老师握住我的手,摇晃着我的胳膊,眼里充满了感激之情:“我的民办转公办已经批下来了,工资一下子翻了好几倍,孩子的妈妈也找到了,回来了,呶——” 王老师说着,指指站在附近的一位中年妇女,正站在那里怯怯地看着我,不好意思地笑着。 我感到了巨大的安慰和欣慰,我竟然真的能为普通的劳动者做一件实事,那一刻,我很高兴,很自豪,很激动,握住王老师的手:“王老师,回来了就好啊,孩子终于有妈妈了,这个家,终于又是一个完整的家了……” “江记者,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你的恩情,你不单单是我的恩人,也是我们就爱的恩人……”王老师动晴地说着:“孩子将来长大成人,永远也忘不了你,我们一家,永远也忘不了你……” “王老师,不要这么说,你是辛勤的园丁,你是大山深处的坚守者,你的执着精神和朴素意识,是我学习的榜样,从你身上,我收获了更多,学到了更多,你今天的所得,是迟来的回报,是应该的……”我也动晴了,多么朴实的老师,多么朴实的男人! “江主任,欢迎你回来看看,欢迎领导来莅临指导检查工作!”老邢站在我旁边,皮笑肉不笑。 我看着老邢的神色,知道老邢对我误解很深。 我看看站在旁边的老李,老李正笑呵呵地看着我,若无其事,偶尔不自然地咳嗽一声,显出略微的不安。 我一时不知如何对老邢说,我总不能主动提起这事,那岂不是等于此地无银三百两,即使我提起这事,即使老邢相信不是我在背后放他冷枪,那岂不是等于告诉老邢是老李干的,那么老邢和老李势必就要反目,这两个难兄难弟在大山里还要再坚守一年,如果反目,怎么能朝夕相处? 本来找老邢澄清事实是我的一个重要目的,可是,此情此景,我突然改变了主意,都不容易,闹翻了对他们两个人,对报社的扶贫工作,有什么好处呢?两人天天别扭着,村里的乡亲们会怎么看?这不仅仅是影响了他们两人的形象,更是败坏了报社的形象,败坏了上级领导的形象。 我不由想起柳月说过的话:学会宽以待人,学会在误解和非难中工作、生活。 我不由想起了柳月在省城受到的这一年的屈辱和磨难,和她相比,我所受的这点误会算什么呢? 在我的清白和老邢与老李之间的关系上,我衡量了片刻,迅速做出了决定,不能破坏大好的团结局面,不能为了自己的小事儿破坏了大局,只要我有一颗真诚的心,老邢迟早会明白的。 想到这里,我收回了原来的想法,诚恳地对老邢说:“老大哥,别这么说,咱们都是同事,你还是我的老前辈,在我眼里,你永远是我尊敬的老大哥,我今天来,一时来看看乡亲们,而是来看看你和老李两位老兄……” 我刚说完,老李忙接过来:“哎呀,江主任说的太好了,欢迎,欢迎,我和老邢也都一直挂念着你这个老弟呢,咱们三个,可是一个被窝里滚出来的,铁哥们……” 老邢看着我坦然的目光,皱了皱眉头,没有再继续讽刺挖苦我,提起我的包:“走吧,去办公室坐坐!” “我自己来吧!”我忙客气。 老邢站住,看着我:“兄弟,怎么一提拔就客气了?在山里这一年多,你什么时候和我这么客气过?你要真当我是大哥,就别给我玩虚的,客气什么?走,去洗把脸,准备吃饭,全羊汤我炖好了。” 我这才知道,为了欢迎我们,老邢和村长专门买了一头黑山羊,熬了一大锅全羊汤,给我们打打牙祭。 那一刻,我从老邢的口里听出了宽容和豪爽,或许,他真的以为是我干的,而他以一个老大哥的风范和气度宽容和接纳了我。 我心里又被感动了一下。 当全羊汤一盆一盆端上来,老邢亲自给我盛了一大碗,放在我面前,接着,又用黑瓷碗给我倒上白酒。 我坐在那里没再客气,怕老邢不高兴。 然后,老邢端起酒碗,看着我:“来,兄弟,别的话不多说,就凭咱兄弟俩一年的交情,当哥的敬你,咱们喝个过年酒!干——” 说着,老邢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我的大脑冲动了一下,端起酒碗:“邢大哥,承蒙老兄厚爱,老兄对我小江的情意,我心里都有数,我小江不敢自封为品德高尚之人,但是,任何时候,我绝对不做有损自己人格、有损兄弟们感情的事情,今天这酒,小弟敬大哥!” 说完,我也一饮而尽。 刚才我的关于自己人品的话,是柳月曾经亲口在电话里和我说过的,我记得清清楚楚。 说完这话,我看到老李的神情有些不自然。 老邢听了我的话,没说什么,放下酒碗,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突然笑了:“兄弟,我相信你一回!” 我也笑了,伸出手,用力拍了老邢的肩膀一下。 世界上最宽广的是海,比海更宽广的是天,比天更博大的,是男人的胸怀。 后来,老邢扶贫回到报社,依然是一个普通的正科级办事员。 再后来,弄清楚了事情的真相,还了我的清白。 再后来,老邢官复原职,在我和柳月与马书记、刘飞、梅玲的斗争中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当然,这是后话。 随后的几天,我的同事们在石屋村开始了就地采访和采风活动。 而我,时刻记住马书记安排给我的特殊任务,虽然自己已经比较了解扶贫工作组的情况,但是,还是入户谈心,了解这段时间扶贫组的状况。 老邢和老李对我的行踪很感兴趣,以为我是在采访宣传他们俩的光辉业绩,给予大力支持和辅助。 我不能和任何人说我要干什么,我只是默默地进行着。 我了解情况很仔细,很具体,时间地点人物都记载地很详细。 “咱们这笔杆子,看来要大力宣传宣传咱们了,咱们的报纸上说不定很快就又出现咱们的名字了?”老李笑呵呵地第老邢说:“自从江主任下了山,就看不到扶贫日记了,这回,又有了,呵呵……” 老邢看了看老李,没说话。 我看了看老李,笑了下,也没说话。 每日傍晚,我忙完手头的活,都会不由自主来到那块我无数次端坐,无数次遐想的岩石边,像过去的一年那样,眺望天边的最后一抹晚霞,眺望夕阳下黛色的连绵的群山…… 像过去一样,我不由又想起了柳月,想起了远方的我曾经拥有至今仍深深埋藏在心底的女人,想起了那过去的美好时光,想起了那曾经的泪花欢欣,想起了那刻骨铭心的海誓山盟,想起了那凄苦忧郁的眼睛…… 在这熟悉的大山里,在这熟悉的岩石边,看着这熟悉的落日晚霞,我的心阵阵悸动,我的情波涛汹涌,我的爱绵绵无尽,我的愁苦苦相随,我的悲从心而生…… 人生就是命运,人生就是缘分,人海茫茫,随波逐流,悲也好,喜也好,都是命中注定的吧,我这样怅怅地想着,眼睛不由潮湿了。 有时候,王老师会过来,和我一起坐在这块岩石上,向我讲述他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讲述石屋小学的美好前景,讲述他要把孩子们培养成才的决心和意志,讲述他现在这个完整的家发生的平凡而幸福的生活。 “什么是幸福?对我来说,平凡和平静,还有安宁,是最大的幸福!”王老师和我一样,眺望着远山即将下坠的红红的太阳,喃喃地说。 我被震动了,转脸看着王老师那微微驼背的身体,还有古铜色布满皱纹、和年龄极不相称的脸,突然悟到了什么…… 一周后,活动结束,在石屋村乡亲们和学校孩子们的列队欢送中,我们和大家依依惜别,离开石屋村,离开我扎根一年的大山。 “江叔叔,你什么时候再来呀?”王老师的女儿偎依在妈妈怀里,拉着我的手,眼里充盈着泪水。 我望着孩子天真而充满希望的脸,轻轻抚摸着孩子扎得很漂亮的两个小辫,这一定是妈妈给扎的,自从妈妈回来,孩子就告别了蓬头垢面、衣服脏乱的时代。 有妈妈,多好啊。 我突然想起了妮妮,想起了呼喊着找妈妈的妮妮。 我的眼睛又一次潮湿,拍拍孩子的脸蛋:“好孩子,叔叔有时间还回来看你们的,给你们买好看的图书和学习用具……” 王老师的女儿点点头,伸手抹了一把眼泪。 我有些受不了了,疾步上车。 车子出发的时候,我看见,车旁挥手送行的孩子们个个都泪光点点,王老师边挥手笑着告别,另一只手却在抹眼角。 我呼出一口气,转过脸去,看着车的另一侧,看着另一侧绵绵的群山。 回到江海,我用一个夜晚的时间写完了马书记交代给我的特殊使命,第二天一上班就把打印好的报告递交给了马书记。 第2191章 真正的意图 在我的调研报告里,全部都是实事求是的扶贫工作组的感人事迹,而这些感人事迹,来自于我的亲眼所见和所闻,来自于石屋村老百姓的亲口叙述,来自于老邢的实干和豪爽,来自于村干部的交口称赞。 我不想多琢磨马书记交给我这个任务的用意,我只想凭一个人做人的基本良心和原则来完成这个任务,我不能让自己问心有愧。 在马书记办公室,我站在马书记办公桌对面,马书记低头在看我的调研报告。 马书记看了大约有十分钟,抬起头看着我,眼神有些闪烁:“这报告的内容都是你亲自调查的?” “是!”我毕恭毕敬地回答。 “没有告诉别人是我特意安排你的任务吧?” “没有。” “嗯……”马书记出了口气,将报告收起来,放到文件夹里,看着我,点了点头,突然笑了下:“小江,你知道我让你搞这个报告是什么用意?” “知道,马书记是要全面了解扶贫工作组最真实最详实最具体的工作和作风晴况,掌握扶贫人员的第一手作风资料。”我痛快地回答到。 “哦……”马书记沉吟了一下,又笑了:“呵呵……不错,是这样……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忙吧……” 我其实这会心里很紧张,听马书记一说,如蒙大赦,忙出了马书记办公室。 其实,我不傻,我似乎能猜得到马书记的真实用意,我想马书记今天估计是有点失望,一是失望于我的报告的内容,二是失望于我的愚钝和稚嫩,我竟然不能心领神会地理解他的意图。作为一个身居高位的领导,他是不可能对我这个只有上下级关系没有私人密交的下属透露自己的真实想法的,只能让我去意会,偏偏我没有意会到。 我知道,如果我真的贯彻了马书记的含混晦涩的意图,我就得出卖自己的良心,老邢就要说不定什么时候倒更大的霉。这个老邢,现在已经够惨了,我不能干这种落井下石的事情,即使老邢到现在还对我有误解。 回到办公室,我召开部室全体人员会议,部属将开始的市“两会”采访事宜。 一年一度的市“两会”,是报社也是新闻部的一项重要政治任务。 我的计划是将人员分成两组,我带三名记者采访人大会议,陈静带3名记者采访政协会议。 不知不觉中,陈静在新闻部的地位已经慢慢凸显,这一是因为陈静的能力和人缘,二是因为陈静在我们进山这几天独当一面,独立处理了不少业务,得到了锻炼,得到了认可。 我公布了分组计划方案,大家没有表示什么异议,陈静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表示绝对的服从。 在大场合上,陈静从来不会和我对抗,从来都是百分之百的服从。 陈静不论是从家庭环境还是工作成长,都决定了她是一个见过场面的人。 做记者,一大好处就是能锻炼人,再内向再腼腆的人,干上3个月记者,保证能上得厅堂,保证能落落大方,随处侃侃而谈。 确实,记者接触的人和物太多了,上至高官,下至平民百姓,三教九流,无所不交,对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来讲,实在是锻炼的绝佳岗位。 刚安排完事情,大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报社微机室的工作人员进来,对我说:“江主任,给你们办公室的电脑都拉过来了,现在就可以安装吗?” 大家一听,要换新电脑了,都很兴奋。 “好啊,装!”我说道,心里在琢磨怎么样能保住我的那台旧电脑。 工作人员开始往办公室里搬电脑,大家激动地开始收拾各自的办公桌。 “咦,怎么就7台电脑,我们是8个人啊,”陈静数了数,问工作人员:“少了一台……” “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办公室给分配的数量,我们只负责安装,别的不过问,这每个办公室的数字,都是刘主任亲自确定的……” “岂有此理,8个人给7台电脑,这不是让我们起内讧争电脑吗?剩下谁都不好看啊,我找刘主任问问……”陈静说着,摸起内部电话就打。 我本想阻拦,又停下了,我想听听刘飞如何给陈静解释。 “刘主任,我是陈静,我们8个人,怎么7台电脑,你这不是成心让我们分赃不均吗?”陈静上来就直奔主题。 刘飞的声音在内部电话里比较大,我站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总编室新来了一个编辑,这样,电脑就不够用了,你们委屈一下吧……” 陈静一听,傻眼了,放下电话:“怎么会这样,咱们总不能去总编室去和他们抢吧?” 我听了,心里却突然舒坦起来。 “那……江主任,你看,这电脑怎么安?”工作人员看着我:“您是主任,新电脑是一定要有的,其他的人,怎么安排,您定!” 一时,大家的眼神都看着我,除了陈静,其他人的眼神都有些紧张。 是啊,做记者,笔杆子就是武器,进入电脑时代,电脑就是最新式的武器,谁不想用上最好的电脑呢? 这会,我心里暗暗高兴,我不管刘飞是有意还是无意给我出难题,我的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 这正是我实践我在中层干部会上发言所讲的“吃苦在前,享受在后”的机会,也是我保住我的旧电脑的机会。 “这个问题好办,”我直截了当地说:“我的不换,这7台电脑,配给大家用。” 同事们的神情都缓和下来,陈静却说话了:“不行,哪能这样,太不像话,哪里有让领导用破电脑的道理,于情于理都说不通,这样吧,我用旧电脑,给江主任和大家换新电脑。” 我一听,急了,看着陈静:“不可以,服从安排,你们天天都采访,写稿多,用新电脑对提高工作效率帮助很大,我现在出去的少,写稿也少,那台旧电脑,凑合着用就行……好了,就这么着,安装吧……” 我拍板了,陈静也只好同意。 然后,工作人员开始安装电脑。 陈静一转身,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我回到自己办公室,处理手头的稿件。 快到中午的时候,陈静气喘吁吁地推门进来,脸色通红。 “怎么了?”我看着陈静气愤的眼神,问她。 陈静一把关上办公室的门,一屁股坐到我跟前的沙发上:“气死了,这个狗屁刘飞!” “怎么了?别胡说,让人听见,不好。” “我刚才去打听了,什么电脑不够用了,什么总编室来了个新编辑,狗屁,”陈静气呼呼地说:“马书记明确安排说这次换的新电脑全部给编采部室用,行政和后勤先不换,把淘汰的电脑给他们用,结果呢,本来该属于我们办公室的那台电脑被刘飞巴结狗屁领导了,送给梅玲了,梅玲办公室安了新电脑,总编室的新编辑还没来报到呢……” 我明白了,原来如此。 我猜想刘飞这么做,有两个用意,一个当然是巴结梅玲,另一个呢,也想给我出个小小的难题,看我如何处理,看我能否真的能做到“吃苦在前,享受在后”。 何况,刘飞把新电脑给了梅玲,报社谁都说不出什么来,也就陈静什么都敢说。 我知道,梅玲平时不敢把陈静怎么样,毕竟,陈静的爸爸是市人事局副局长,位置在那里摆着,虽然梅玲很可能会知道陈静对她不满,却也不愿意去惹她。 梅玲虽然嚣张,在某些事情上还是有数的。 “算了,这事过去就过去了,我这台电脑还是可以用的,”我笑呵呵地说:“这台电脑是咱们两任主任用过的,特别是柳主任用过的,我这第三任接着用,有感情啊……” “什么两任领导用过的?柳主任用的那台换了快一年了……” 我一听,呆了:“什么?这不是原来柳主任用的那台吗?” “废话,你刚下去扶贫不久,那台电脑就坏了,办公室又给刘飞换了一台,和原来的那台一模一样的……”陈静说。 我心里霎时冰冷,我自作多情了这么久,原来这不是柳月的那台电脑,原来这是刘飞用过的电脑。 “这台电脑也不好用,老是死机……”陈静继续抱不平:“凭什么啊,就凭她是个正科级的社长助理?哼……连打字都不会,还人模狗样的配电脑,电脑对她来说,就是个打扑克的游戏机,可笑啊可笑,悲哀啊悲哀……” 我忙制止陈静不要再说,虽然我知道陈静说的很有道理。 报社梅玲这种情况并不是一个,马书记就首当其冲,他办公室的电脑也是个摆设,马书记也不会打字,平时电脑基本开不都开。不过,在拍工作照出去宣传的时候,马书记都会很认真地手握鼠标,眼睛看着电脑屏幕,仿佛是个电脑专家。 现如今,这样的大小领导实在不在少数。 其实,在这一点上,我蛮佩服杨哥,这么大的一个领导,这么繁忙的工作,40多岁的人了,硬是学会了电脑打字,虽然不是五笔,是拼音,但是,也确实难能可贵。 据我所知,杨哥是市直单位里唯一会打字的县级领导。 而所有的县级领导办公桌前都会有一台电脑,而且是当时最先进的电脑。 在电脑还不普及的90年代初,看着电脑不会打字的大有人在,即使是在21世纪的今天,单位大领导守着最先进的电脑不会打字的也不在少数,电脑对他们来说,是游戏和消遣的一个工具。 正文 1460.自作多情了这么久 第2192章 自作多情了这么久 陈静在那里大呼可笑和悲哀,我有同感,只是,我不知道这是谁的可笑,是谁的悲哀。 “哼,不会打字的守着新电脑当摆设,急需做业务的守着破电脑出苦力,刘飞大主任可真会讲政治,真会服务领导,这个世道,没真事了……”陈静气愤愤地嘟哝着出去了。 陈静出去后,我坐在办公桌前,看着这台旧电脑,心里很懊丧,妈的,自作多情了这么久,原来是刘飞用过的电脑。 顿时,我对这台电脑没有了兴趣,越看越不顺眼,伸手照着显示器顶盖砸了一拳。 下午,我正在办公室忙乎,马书记在梅玲和刘飞的陪同下到各个编采部室察看。 来到我的办公室,马书记一直笑呵呵的脸突然收敛了起来,皱皱眉头,看着我的旧电脑:“江峰,电脑不是都给你们配发了吗,怎么只有你的还没换?” 马书记说完这话,我看到,刘飞的脸色不大自然起来,从他看我电脑的眼神里,我觉察到,他有一丝意外,或许他以为我一定会换上新电脑,把旧的淘汰给其他记者用。 同时,我从梅玲的眼神里也看到了意外。 “哦……人多机器少,8个人配了7台电脑,他们都在一线采访,比我更需要,就先给他们了。”我对马书记说。 马书记扭头看着刘飞:“刘飞,怎么回事?我不是按照编采部门一人一台签批的采购单吗,怎么会少了一台呢?” 刘飞的表情有些紧张:“这个……这个是因为总编室又增加了一名新编辑,考虑到总编室的工作性质,所以……” “荒唐,无稽之谈,总编室新来的编辑还没到位,你倒是未雨绸缪,提前给准备好了,胡闹,马上把那台机器给我搬到这里来……”马书记瞪了刘飞一眼,话里有些火气:“这就去!” 刘飞站在那里不动,脸色尴尬。 “还不去,还等什么?”马书记火了。 “我……我……”刘飞额头有些冒汗:“新编辑没来,那台新电脑暂时先给梅社长更换了……” “啊——”梅玲此时突然做恍然大悟状:“我就奇怪,我上午去工地,回来一看,办公室的电脑怎么就突然换了新的呢,原来是占用了新闻部的电脑啊,这可不行,这怎么可以呢,刘主任,你抓紧安排人,把我的电脑换回来……” 梅玲大呼小叫,指使着刘飞。 “别,别,”我忙说:“我这台电脑一样用,这台电脑就很好,梅社长有更重要的工作,新电脑就放梅社长那里吧,在梅社长那里,新电脑能发挥更重要的作用……” 我这么一说,刘飞立刻找到了台阶下,忙点头附和:“也是,也是!” “什么重要工作啊,我整天在外面,整天往工地跑,那里有时间上电脑,不行,赶紧把电脑搬过来!”梅玲仍然坚持。 “算了——”马书记发话了,看看梅玲,又看看我,然后看着刘飞:“抓紧安排,再买一台,让电脑公司这就送过来,安好……” “是,是!”刘飞忙答应着:“我这就办!” 然后马书记看着我:“江峰,你可真是实践了你发言时候讲的‘吃苦在前,享受在后’了,不错,一个部室主任,就是要有这种作风,就是要有这种胸怀,要想让部下给你出力,要想让部下服气你,不仅仅需要精干的业务,还需要有宽广包容的胸襟和豁达的气度,还需要有良好的人品和人格,这,对于一个年轻的领导干部来讲,尤为重要……” 马书记借题发挥,给我上起了政治课。 我连连点头,刘飞也在旁边坐学生状,频频点头。 “还有,我年前和你说过的,参加市委党校中青年干部理论学习班的事,‘两会’结束后,你就准备要去了,我和编委到时候会从现有记者中指派一名临时负责人,你的提议我会考虑的……”马书记看着我:“我还是那句老话,你做好两头跑,多吃苦头的思想准备,就是有了临时负责人,你也不能撒手不管,你白天给我上课,晚上回来,处理政务,新闻部的工作,不可忽视,不可掉以轻心,临时负责人,也就起个你助手的作用……” 我忙点头:“明白了!” 我看到,刘飞的眼神一跳,脸色一闪,面部神经一抽搐。 虽然这只是一个瞬间,但是,让然被我捕捉住了。 接着,刘飞就迅速恢复了常态,面带笑容。 那一刻,我知道,刘飞是刚知道我要去市委党校学习的事情,他心中一定很嫉妒我,很难受。 梅玲一听,嘴巴微张,脸上一丝意外,看来她也是刚知道我要去学习的事情,她的意外应该包括两层意思,一是我去参加学习,二是派谁去学习这么重要的事情,马书记看来没有和她说起过,她竟然没有机会吹吹枕边风。 梅玲的脸色迅速变得高兴起来,看着我:“江主任要去中青班学习了,祝贺你啊,这可是进步的一个绝佳好机会哦……” 看着梅玲的笑容,我确信,她的笑是真心的。 “是啊,祝贺你,江主任!”刘飞也笑着对我说,脸上的表情很真诚。 看着刘飞的眼神和笑脸,我知道,刘飞的心里很难过,或许是痛苦和愤怒。 “谢谢梅社长,谢谢刘主任,”我谦虚地笑着:“当然,更感谢马书记给了我一个学习的机会,一个接受再教育的机会……” 马书记看着我:“好好珍惜这个机会,不单单是要学习理论知识,更主要,好好向你那些同学学学如何处世,如何协调,如何和领导打交道,如何贯彻领会领导意图的本领……” 马书记的话我心里明白是什么意思,马书记是在提高我对领导意图的领悟能力,他一定在遗憾或者不满我去石屋村搞的那个调研报告。 其实,我能领悟,只是,我不愿意领悟。 所以,我就装作没领悟。 我发现自己装憨卖傻的本领也在提高。 马书记走后,果然,很快,我的新电脑就安上了,旧电脑替换下来,先放仓库。 我帮着微机室工作人员搬旧电脑到仓库。 到了仓库,一看,好几部旧电脑堆积在这里。 “我那办公室之前淘汰的那部电脑也在这里吗?是不是这部啊?”我指着一台旧电脑问那工作人员。 “嗯……”工作人员过来看了看:“对,是这台,这最早还是柳主任用的,后来,刘主任用了没几天就坏了,当时是我去更换的。” “这台电脑那里出了毛病?”我问。 “其实没什么大毛病,就是后面主机的插头坏了,更换上,也就能用了,不过,这都是淘汰的老机型了,没人用的,也就只有扔仓库里了,听主任说,以后打算做二手电脑处理掉……” 我一听,喜出望外,急忙去找了微机室的主任,想买这台旧电脑。 微机室主任和我一般年轻的小伙子,一听我要这台旧电脑,直接就同意了:“自己哥儿们,买什么买啊,我这就安排人修好电源,送给你了!” 我很高兴,当场就邀请这家伙晚上去喝酒吃烧烤。 下班前,电脑修好了,我小心翼翼把电脑搬到了我的宿舍。 在宿舍里,我把电脑安放好,又找了干净的干布,细心地擦拭着电脑壳外面的灰尘,好像在呵护着柳月沧桑疲倦的身体。 收拾停当,我坐在电脑前,看着显示屏,好像看到了柳月温存忧郁的眼睛…… 电脑事件之后,刘飞和我还有梅玲见了面依旧谈笑风生,好像没有发生这回事。 刘飞想巴结梅玲,顺便再刁难我一下,不曾想被马书记的出现改变了战局,反倒被马书记将了一下,而且,我还知道了电脑不是柳月用的,找到了柳月的旧电脑,搬到了我宿舍,这下子的较量,我不但没失分,还赚了。 我不知道刘飞和梅玲事后对我要到市委党校去学习的事情怎么想,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是马书记亲自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的,他们俩都失去了在我面前送人情表功劳胡诌的机会。 不过,我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小心翼翼地处事,我知道,如果在去学习前出了什么问题,被抓住小辫子,那就会直接影响我参加中青班的事情。毕竟,在大家的眼里,进了中青班,就等于进了第二梯队,这可是市委组织部专门举办的。 明天市“两会”就要开幕,政协会议明天,人大会议后天,为期3天。 代表今天下午都已经开始入驻市内各宾馆。 下午,我和陈静再一次碰头,确定各自的分工事宜。 “陈静,这次两会,你负责政协,我负责人大,咱们俩并列平行,稿件你不用给我审核,直接送交值班副总,我和编委已经汇报了,”我看着陈静:“你的责任很大,让你担任政协报道小组组长,是我亲自向老总推荐的,你可要负好责任,守好阵地,保证圆满完成会议的各项议程报道任务,同时,搞一些会议侧记之类的,丰富我们的会议报道形式,这对你,是一次重大的考验,也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上次,你独自在家值班,独当一面,很胜任,这次,希望你还像上次那样出色……采访过程中,有什么问题及时和我沟通,咱们商议着来……” “是,”陈静大声说了一句,接着又小声说:“服从小官人指挥,小官人指哪我打哪,绝对不说半个‘不’字,绝对完成小官人交代的任务!” 第2193章 都是革命同志 我忍不住笑了:“你胡说什么啊,什么小官人,我不是官人……” “不是小官人,那你是大官人?嘿嘿……”陈静笑笑,突然好似想起来什么,又把脑袋探向我,压低嗓门:“喂,小官人,上次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说,我和她,哪个好?不许含糊其辞,利索点,快回答!” “不是和你说了吗,都好,在我眼里,你们两个都好,你还要我回答什么?”我瞪了一眼陈静:“都是革命同志,干嘛非得要分出个高低来?不压人一头,你不舒服?你这是什么思想?以后,不许再问这么无聊的问题了,有时间,多看书,学习,多做工作,提高业务水平……” “哟~啧啧……行啊你,少给我上政治课,你看你,胡子还没长齐呢,就像个老人筋一样教训我……”陈静撇撇嘴唇,站起来:“走了江小官人,胳膊拧不过大腿,你愿意回答,哼……等着瞧……” 陈静说完,拍拍屁股就往外走,刚拉开门,迎面和一个人撞个满怀,一看,原来是冒冒失失的老三。 这家伙今天来我这里贸然来访了,这可是我荣升后他第一次光临我办公室。 “你——怎么搞的?”陈静后退几步,回了办公室,被老三撞了一下,有些恼火,冲老三就嚷嚷。 “哟——是你啊,对不住了,我走得太急了,”老三忙向陈静道歉。 陈静一看,是老三,眼神不由有些意外,她一定在怀疑我和老三的关系,因为她知道老三和晴儿的关系的,现在晴儿和我好,那么,这个老三扮演了什么角色呢?陈静的眼神证实了我的猜测。 “陈静,这是我宿舍的老三,铁哥儿们!”我说。 陈静看着老三点点头:“哦……原来是铁哥儿们,是不是什么都可以一起用的铁哥儿们啊?” 老三摸不着头脑:“哦……还行,上学的时候基本是什么都一起用,现在工作了,不在一起了,想一起用也不行了……” “哦……是这样啊,”陈静用讥讽的眼神看看我,然后半笑不笑地对老三说:“我看你这个人蛮豪爽,蛮大方的,什么都舍得拿出来和你哥儿们用哦……佩服,佩服,三兄弟!” 我知道陈静是在讽刺老三,也不好多收什么,就装傻。 谁知道老三装得比我还傻,大大咧咧看着陈静:“你既然是我哥儿们的兵,我的东西不仅仅可以和江峰共享,和你也可以啊,咱俩,也可以一起分享的,陈大姐!” 陈静一听老三叫她陈大姐不乐意了,冲老三一瞪眼:“哼……不敢当你的大姐,我看你还是看好你的小姐,一个看不住女人的男人,不是个好男人……” 老三傻呵呵地看着陈静:“哦……不敢当大姐,那就叫陈小姐吧,听你这么说,那你一定是能看住你男人的好女人了?” “你——贫嘴,讨厌!”陈静一跺脚,回了大办公室。 我看着老三和陈静,突然若有所思。 陈静走后,老三冲我直咧嘴:“你这个女部下嘴皮子很厉害哈,我知道她的话里是什么意思,我早就知道她对你有意思,从你那次住院我就看出看来了,呵呵……其实,这个女娃子也不错,就是比咱晴儿差远了……” “嘘——”我制止老三:“你丫的嘴巴闭上,别让她听见,听见了,让你死都没地方去死!” 老三回头看了看门口,关好办公室的门,在沙发上坐下:“怎么?你还怕你这个女部下?我可给你说啊,别给我再搞出什么办公室恋情来啊,你要是再对不住晴儿,我真的废了你,为了你,老子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我容易吗?” “少胡说,我和晴儿亲都定了,我不会对不住晴儿的,这个,你放心就是,”我递了支烟给老三:“大老板今日大驾光临,有什么见教?” “见教说不上,我现在做广告公司,我对一切户外的、媒体的广告传播媒介动感兴趣,今儿个来你这里逛游逛游,了解了解你们报社经营的形式和状况,看看有没有什么商机?”老三说。 “商机?什么商机?”我看着老三:“我们是党报,做广告的很多都是基层政府和国企的专版,都是挣公家的钱的,广告也是为国家干部抓政绩出力的,真正的商户,谁愿意来党报做广告?” 老三摆摆手:“你这个思路是不对的,兄弟,在报社工作,不能只单纯想着做一个记者就行了,现在在外地,我听说,很多报社做的很大的,都在转轨,都在引入市场竞争体制,咱们江海思想落后,但是,下一步,早晚也得走这一步,市场经济的大潮锐不可当,报业经济是必须的,而作为报业经济的广告业,首当其冲……” 我有些发愣:“好家伙,你从哪里知道了这么多?比我强啊!” “我前几天遇到了一个《南方日报》的广告部主任,听他谈报业经济的未来和发展,还有报业广告的大趋势,很受启发啊,学到了很多东西,开阔了视野,这不,就近水楼台,先过来打探打探,琢磨琢磨,看看能寻觅到什么春天的信息……”老三说。 “嗯……我们报社是在解放思想,不过,不是在经营上解放思想,而是在加强基础设施建设和固定资产投资商解放思想,你所盼望的经营体制的改革,广告业的春天,还没有任何蛛丝马迹……等着吧,兄弟,有好消息,我告诉你!” “嗯……好,”老三点点头,又对我说:“江峰,我对你有个建议。” “说!”我看着老三。 “我这也是受那天那南方人的启发,有了几点感想,关于你的工作,我也有点想法,我觉得啊,你不能只做一个笔杆子,只做一个政客,以后,真正全面的领导人才,除了会写会说会玩人,还必须懂经营管理,有发展经济的大气魄,特别是像你们的报社,现在,在南方,报社的发展很快,很多党报集团都成立了,都事业单位企业化了,人家现在不叫什么办报纸了,都叫什么经营报纸,报社的人呢,都叫报人……”老三说:“这是一个火热的时代,老人家南巡的春风吹遍祖国大地,南方人头脑灵活,都开始了伟大的探索和变革,我们,也是迟早的事情,兄弟,你的大脑可要跟上形势,多学点知识,培养培养经营头脑,对你的未来,不无好处,懂经营,是真本事,比光会玩人的将来饭碗要牢固……” 老三侃侃而谈,我听得津津有味,这是我参加工作以来,第一次有人给我灌输经营的理念,而且还是报业经营的理念,在这之前,无论柳月还是杨哥,还是报社的老大马书记,都没有人提到经营报纸这个名词,老三这么和我一说,我觉得很新鲜。 老三的先知先觉对他以后广告事业的发展起到了巨大作用,同样,若干年后,老三开始涉足报业广告,在报社广告经营事业发展中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并成为我的得力干将。 我知道,老三今天来,不仅仅是来报社找寻春天的气息,更主要的是想向我传递这个理念,灌输他的经营思想。 还在上大学的时候,老三就开始了自足自己的学生创收经济,去自由市场买来蜡烛、方便面在宿舍楼里卖,周末搞来录像带,在教室里放通宵录像卖票,虽然没有发财,可也没缺着零花钱。 和老三相比,我在这方面差的远了,我一直觉得经商仿佛是我遥不可及的事情,做生意太深奥了。 那次谈话,老三开启了我的朦胧的经营意识,打开了我封闭已久、从未开启的一扇门。 随后的几天,我和陈静分别带领新闻部的同事们进驻“两会”,开始了紧张而规范有序的采访工作。 这种活动的采访,模式基本是固定的,大会议程早已确定,按照大会议程采写就行,关键是不能出错,不能写错会议内容和领导人名单,还有排序。 陈静那边工作一直很顺利,每天晚上,我们都在我的会务组里碰头,交流当天的情况,确定第二天的事项,互相提醒需要注意的细节。 我这次负责人大的会议采访,自然免不了每天都要找人大秘书长审稿,有时候也经常见到人大主任。 看来马书记年前的工作做的不错,人大主任和秘书长见到我,眼里没有那种凌厉而傲慢还有厌恶的表情了,特别是审了我的几次稿子之后,人大秘书长明显对我的态度好起来,称呼的口气也变得温和起来,有一次甚至冲我真心的笑了一下。 在一次人大主任参加分组讨论后,我将亲手写的稿件提交给他审的时候,人大主任看完还主动伸出手,和我握了握手,说了句:“小伙子,很年轻,好好干!” 大领导简单的9个字,让我兴奋了一下午,我觉得这每个字都能值100多块钱,9个字也就接近千金了。 小人物啊小人物,永远是大人物手里的棋子,永远是渺小而悲哀的。 报社编委为了使这次会议报道内容更加全面生动,专门开辟了“代表委员访谈录”专栏,对一些有代表性的代表和委员进行专门采访,请他们谈自己所属行业的发展思路,未来的方向。 当然,我们只有采访权,找谁采访,我们做不了主,被采访人都是上面专门定的,提供给我们一个名单,我们的任务就是去抓落实。 正文 1461.不要小看这份名单 我暗自琢磨着,决定亲自去采访宋明正。 采访在宋明正的房间里进行。 宋明正的房间在江海宾馆3号楼,我呢,在会务组,会务组设在2号楼,相隔不远。 我先给宋明正打电话联系预约,宋明正一听是采访的事情,很高兴,很热情:“江主任,你什么时候方便什么时候进行,我随时等候你!” 我之所以想采访宋明正,一是因为宋明正多次向我发出采访邀请,二是因为我对宋明正逐渐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结,这种情结朦朦胧胧之中让我对宋明正产生了一种难言的复杂之感,在这种说不清道不白的情结的趋势下,我决定亲自采访宋明正。 采访在宋明正的房间里进行,时间是晚上7点半,晚饭后。 我在宋明正房间里受到了宋明正热情的接待,上茶递烟,笑容满面。我知道,宋明正对我的热情有公有私,掺和在一起。 宋明正办公室的秘书也在,见我坐下,忙从包里掏出一份打印好的材料递给宋明正。 既然有材料,那宋明正基本就不用讲了,讲也不过是照稿子念,那样,会浪费我们的共同的时间。 于是我对宋明正说:“宋局长,这样吧,为了节省时间,这份材料给我,我做参考,材料之外的,你觉得还需要哪些补充的,再讲一讲,我做做记录。” 我这么一说,宋明正也就笑笑答应了,把材料递给我:“江主任真是痛快人,行,那我就结合材料,补充几个事情,谈一点个人的观点……” 我接过材料,认真看了一遍,然后将材料装进包里,对宋明正说:“那好,您说吧,咱们这次采访的主要内容就是展望,就是计划,就是今后的工作安排和打算,您是卫生局长,自然就谈全市卫生行业的发展新思路了……咱们开始吧……” 说完,我掏出采访机,柳月给我买的索尼采访机,放到宋明正跟前,又打开采访本,开始记录。 这是我第一次在工作上接触宋明正,我对柳月的这个前夫能力到底如何,充满了好奇。 宋明正开始侃侃而谈,我开始边听边在采访本上记录。 20分钟过后,我对宋明正的初步判断出来了,老宋的口才很好,可以说出类拔萃,可是,他对卫生业务显然是个外行,谈的问题,很肤浅,根本就深入不下去,跟本就没有自己的成熟的思路和见解,只能讲一些大话和套话。我这个外行都能听出老宋是外行,何况卫生系统本身的人了。 我现在理解为什么那些医院的院长不鸟宋明正的原因了,不懂业务,没有真本事,即使上级把你安置在那个位置上,如果没有足够的权威来保证,一样不会有人尊重你,尊重来自于实力,千真万确。 宋明正之所以没有得到下面人的尊重,就在于他一不懂业务,二没有实权,这两样,他只要有一样,就行了。 从这次采访传递的信息看,宋明正的处境或许要有所改观了。 我边随意记录着,边暗地祝福宋明正。 宋明正说起来没完,没有条理,净是空话、大话,我有些不耐烦,可也不能阻止他,不但不嫩阻止,我还得装作在认真听的样子,用笔记录,虽然我知道我记的这些东西都没有用,但是,为了表示对局长的尊重,必须得记,不然,宋明正会觉得我不尊重他。 这样的事我在采访中经常遇到,习惯了。 好不容易宋明正结束了长谈,我赶紧告别,回去写稿子,因为第二天就要见报,我必须在12点定版前写完交稿。 “江主任,稿子写完了,可以先送我们局长看看吗?”在和我握手告别时,宋明正的秘书笑容可掬地说。 我一听就有些反感,看看,不就是要审稿吗? 我心里虽然很生气,但口头还是很客气,转脸看着宋明正:“宋局长,我现在赶回报社写稿,这稿子明天就见报,今晚12点前必须得交上,时间已经很紧迫了,当然,宋局长如果不放心,可以跟我到报社,我边写你边看,或者,你还可以拍秘书去……” 我说话的口气明显很不悦。 宋明正意识到了我的不高兴,忙说:“哪里,不用,我对江主任的水平是绝对信任的,不用看,看什么……” 我笑笑,告辞。 接着,我赶回报社去,连夜写稿,没有耽误出报。 第二天上午,我在会场遇到宋明正。 见了我,宋明正显得格外高兴,紧紧握住我的手:“江主任,你写得太好了,今天的报纸我看了,很多代表都看到了,都交口夸赞,说我的思路好,访谈好内容好,其实,我仔细看了,哪里是我讲得好,分明是你写得好啊……呵呵……昨天办公室那秘书不懂事,乱安排,你别见怪……” “呵呵……谢谢宋局长夸奖,不过,确实是你讲得好,你们提供的材料好,不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是无论如何也写不出来的……”我笑着:“至于秘书说的那话,我早就忘记了,你也别放在心上……” “呵呵……那就好,”宋明正笑着点点头:“等过些日子,我专门请你去局里喝酒,专门感谢你……” 我想,宋明正说的过些日子,那日子应该是他结束傀儡政权,直起腰杆的时候。 “行,没问题!”我答应着。 “对了,我最近听到上面有些风声,说是省里将对市级领导班子成员进行个别调整,你们宣传口要动一动,现在的老宣传部长退休,省委宣传部一位处长要来担任市委常委、宣传部长,如果是这样,不知道妮妮的妈妈会不会有所变动……”宋明正像是在告诉我信息,又像是在询问我求证我消息的准确性。 综合宋明正的话和我从杨哥那里得到的信息,我做出判断,应该是张处长要来担任市委常委、宣传部长,柳月可能要回来,但是回来干什么,到哪里,我一无所知。 那时,我总有一种感觉,觉得柳月如果从省委宣传部一无建树地回来,不大符合柳月的性格,柳月是个很倔强的人,她能在省委宣传部忍气吞声过这一年多,就一定是打算要在跌倒的地方爬起来,如今就这么回来,显然不能让她心里接受下来。 当然,那时,我绝对不会想到,经过了这一次毁灭性的打击,经历了这一年多非人的磨难和苦痛,柳月也在无声的发生着改变,也在困难中成熟成长,也在改变着自己的倔强和固执。 第2195章 执着和坚定 当然,那时,我更不会想到,柳月改变的只是表面的倔强和固执,而内心深处对事业对人生对生活对爱情的执着和坚定,从未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动摇。 3天后,我和陈静带领新闻部的同事们圆满完成了各项报道任务,受到市领导和报社领导的一致表扬和肯定。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给大家放假一天,休养生息。 我则在晴儿的宿舍里睡了一整天。 休整结束后,我接到报社党委通知,第二天,去市委党校参加中青班的学习,同时,党委宣布,在我学习期间,新闻部的工作由陈静临时负责,我脱岗不脱产,部室重要事情,仍旧由陈静向我汇报,由我定夺。 “哼哼……让我来当你的傀儡啊,无名无职无权,就是出大力的事情找到我了……便宜都让你占了……”陈静面露喜色,嘴巴上却不依不饶。 我笑笑:“你的好事在后面,别着急!” “不稀罕,能跟你在一块工作就行,别的都无所谓,”陈静乐滋滋地说:“马书记可是亲口说了,部室主要工作还得你定夺,你白天学习,晚上要回来处理部室工作的,这以后,每晚你得老老实实过来,我向你汇报当天工作……” 我一听,头有些大。 第二天,在市委党校的会议室里,江海市中青年干部理论培训班正式开班。因为市委常委、组织部长在北京开会,由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杨哥代替在开班仪式上讲话。 开班仪式上,我坐在下面最前排,和主席台上的杨哥相聚不到10米距离。 杨哥看着我,微微笑了一下,我也冲杨哥笑笑。 当然,坐在台下的同班同学是不可能知道杨哥是单独冲我笑的,他们都带着敬畏的眼光,带着兴奋的心情,带着自豪的表情,看着主席台上的杨哥,觉得杨哥是在冲大家露出宽厚的笑容。 市委党校一位副校长主持会议,杨哥讲话。 杨哥微笑着看了大家一眼,没有讲话稿,然后开始发言:“我市第十八期中青年干部理论培训班是在全市两会胜利闭幕之后开班的,这是一次难得的学习机会……下面,就学习问题,我讲三点……” 这是我第一次在重要的会议上聆听杨哥的讲话,急忙打开笔记本,开始记录。 杨哥的讲话站得高,看得远,我由衷佩服杨哥的讲话水平,确实感觉到了我和杨哥在思想上的差距。 接着,杨哥翻了翻手里的学员花名册,看着大家:“这次参加学习的学员,是我市的后备干部,是全市各级党委、政府着力培养的第二梯队,参加学习的学员,平均年龄30多岁,其中最年轻的才24岁,就是江海日报社新闻部副主任江峰同志,这名同志,我经常看报纸,知道他的名字,也听报社党委的同志介绍过,政治业务素质都很过硬,年轻有为,我们党的干部队伍,就需要这样年轻有为、锐意进取、积极上进的后备军,希望包括就江峰同志在内的学员同志们,珍惜这次宝贵的学习机会,不辜负市委的期望,通过短短三个月的学习,迅速提高自己的理论思想水平,提高自己的政治业务素质,真正成为可靠可信可用的党的接班人……” 杨哥的讲话很简短,很有效果,博得大家的热烈掌声。 我听到杨哥在会上特意表扬我,心里很激动和高兴,暗下决心,绝不辜负杨哥的期望,一定好好学习。 开班仪式结束后,杨哥走下主席台,又冲我微笑了一下。 那一刻,我有些感动。 我在市委党校中青班的学习开始了。 参加中青班学习的人员包括市、县、乡三级单位的科级青年干部,有副科,有正科,清一色的年轻人,共35名。 在班里,正如杨哥所说,我是最年轻的。 开学头一天,班里选班干部,我因为是报社来的,搞宣传的,被班主任老师指定为宣传委员。 中青班的学习比较轻松,课程安排比较松散,经常是半天学习,半天讨论,或者组织大家到基层去实践参观,所以,我的时间也比较宽松,新闻部的工作也能够兼顾。 陈静虽然是党委制定的临时负责人,没有任何级别待遇,但是工作非常认真负责,非常敬业,除了安排好正常的采访活动、审签稿件,自己还坚持写稿采访。白天忙完了,晚上还在办公室等候我过来,向我汇报当天的部室情况以及第二天的工作安排。 我因为有马书记的吩咐,虽然对陈静的工作比较放心,但是也不敢懈怠,生怕出现问题。 有时候,我不免对陈静的辛苦表示歉意和慰问,白天这么忙,晚上还专门等候我,太劳累了。 “陈静,以后如果当天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你在我办公桌上留个纸条就行了,不必天天晚上在这里等我,”我对陈静说:“再说了,有时候我晚上有酒场,也不一定能来得这么早……” 陈静却丝毫不在意,她直接对我说:“小官人,我就是喜欢等你晚上来办公室,你不来,我不踏实,晚点没关系,反正我是光棍,没有成家,自个儿在家也闷得慌,每晚等你,成了我的必修课了,嘻嘻……别为此心里不安,俺是自愿的……” 陈静现在私下和我说话越来越放肆,老是叫我“小官人”,我不知道陈静的这个称呼包含了她怎么样的一种情感,但是,我的脑子里经常把陈静和老三联系的一起。 和陈静在办公室忙完,我就回到宿舍,在柳月用过的那台电脑上写东西,主要是写新闻业务研讨论文,从自己实践和理论结合的经验和体会出发,写自己采访中的心得和见解。写完后,拷打软盘上,到办公室打印出来,寄到新闻专业刊物去。 因为我知道,以后评职称,是需要有论文的,市级、省级、国家级专业刊物发表的,对评职称具有重要的作用。 静静的春夜里,我在柳月用过的键盘上敲击着,注视着柳月无数次注视过的电脑屏幕,虽然春寒料峭,但是我的心里却暖融融的。 每一个这样的夜晚都让我怀念,我仿佛感觉自己和柳月在默默无言地对话、依偎,又仿佛回到那一次我在宾馆写稿,她安静地坐在旁边看报纸等候我…… 寂静的春夜里,我的心里充满落寞和孤独,房间里一片安静,只有我的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 每每写到深夜,写累了,我会停下来,点燃一颗香烟,在袅袅的青烟中,看着电脑屏幕,在心里和柳月无言而语。 在这样的春夜里,我不知道柳月在干吗,不知道为什么小道消息传了这么久,张处长还不来江海上任,张处长不来,她自然也没有消息,难道,情况又有了变化? 或许好事多磨吧,我心里暗暗祈祷张处长能到江海干市委宣传部部部长,暗暗祈祷柳月能跟随张处长回来,虽然这不是柳月最初的理想和追求,可是这总比在省委宣布部里过着那种屈辱和憋闷的日子要强,至少能让柳月暂时摆脱那种压抑和被人非议的指指点点。 第2196章 杨哥的私人酒宴 每一个深夜,我都在这种无边的寂寞和思念中度过,在不堪回首的记忆和不时涌出的自责中度过。 自从我上次拒绝了梅玲,梅玲就没有再纠缠我,不过,现在,她也没有精力来纠缠我了,每天从早到晚,她都在建筑商和材料供应商的前呼后拥中趾高气扬地指手画脚,忙乎在报社建筑的第一线。她似乎很快意于这种权力的感觉,而且,我知道,她在物质上也一定受益匪浅。 至于是不是只有她自己在物质上受益匪浅,还是另有他人一同受益,就不得而知了。 因为我早出晚归,和刘飞也极少碰面,即使见了面,也是简单寒暄几句,然后就没什么可说的了。不仅仅是我自己感觉无话可说,我看出来刘飞也是。 晴儿和我又恢复了往昔的平静和安宁,一如我们过去的几年那样,她生来就是一个与世无争的女孩子,在单位里人缘极好,对人很平和,从不参与权益之争,倒也不会树敌。 和我在一起,晴儿谈的最多的就是兰姐,兰姐的对象在北京攻读博士,难得回一次家,孩子又在乡下跟着爷爷奶奶过,自己一个人也很寂寞,经常叫晴儿过去玩。 由于市委党校离江海大学距离很近,我中午的时候经常去晴儿宿舍吃饭、午休。 晴儿对和我现在的情况很满意,脸上整天挂着快乐和开心。 一切,好像都恢复了以往,恢复了以往的那般平静和祥和。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转眼一个月过去了。 这一天下午,我从市委党校放学,刚要出校门,一辆黑色的奥迪100停在门口,杨哥从车窗里伸出头:“小江,上车,今天我举办私人酒宴,走,跟我吃饭去!” 杨哥预定的私人酒宴终于姗姗来迟,酒宴请的是何人?干嘛非要我参加呢? 我上了杨哥的车,心里不停地犯着嘀咕。 在杨哥的车上,我问杨哥:“杨哥,今晚我们去哪里吃饭?” “嘉年华,我预定了一个小包间,人不多!”杨哥笑眯眯地看着我:“小江,这段时间学习的效果怎么样?” “挺好,很受教育,感觉自己的思想理论水平提高了很多,感觉自己的大脑丰富了很多东西!”我发自内心地说道。 “嗯……不光是要听老师讲课,不光是要学习理论,还要多动脑思考,多和你平时的工作,和你们单位的实际相结合,要做好结合这篇文章,”杨哥拍拍我的肩膀:“还有,你们班里的那些同学,要经常和他们多交流,多向他们请教,多学习他们的长处……” “嗯……”我点点头。 “最近和小许怎么样?小许还好吗?”杨哥又问。 “还好,还是那样,小许最近也比较忙,工作挺顺利的。”我回答。 “小许可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啊,思想比较单纯,好好珍惜!”杨哥说。 “嗯……”我又点点头,心里在想着今晚会和谁一起吃饭。 到了嘉年华,杨哥吩咐司机自己去吃自助餐,他和我一起去二楼。 我要先去一趟卫生间,杨哥把房间号告诉我,自己先去了房间。 我上完卫生间,正在水龙头前洗手,突然有人在背后拍了我的肩膀一下:“江主任!” 不用回头,听这声音我就知道是谁。 我回过头:“哟——刘主任,你好,晚上好!” “呵呵……怎么?你来这里吃饭?”刘飞笑嘻嘻地看着我。 “是啊,我们学习班的同学请客,来这里聚聚!”我的脑子反应很快,心里暗自庆幸,幸亏杨哥没有和我一起上卫生间,我看着刘飞:“刘主任最近忙吗?” “哦……呵呵……你可真幸福啊,脱产学习,不用操心,我最近可是忙坏了,跟着马书记去北京新闻出版署刚回来……”刘飞有些诉苦,又有些夸耀自豪的口气:“这不,梅社长设宴,欢迎马书记归来,给马书记接风洗尘的……对了,我们在208房间,呆会你要不要过去敬个酒?” 我一听,杨哥订的房间是238,还好,相距比较远。 “哦……行,过会,等你们开始喝了,我去给马书记敬酒!”我忙说。 然后,刘飞就走了。 看着刘飞进了房间,我急忙走到238房间。 杨哥自己在房间里,客人还没有来。 我告诉了杨哥马书记他们在208房间吃饭的事情。 杨哥一听,眉头突然皱了皱,自言自语地说了句:“真巧……” 看杨哥说话的语气,他今天好像不愿意遇到马书记,好像他请的客人不愿意让马书记知道。 我坐在那里不做声,看着杨哥。 杨哥稍作停留,叫过来服务员:“小姐,给我调换个房间,调换3楼的,同样的包间!” “先生,请您稍等,我这就去安排!” 服务员走后,杨哥看着我:“你遇见马啸天了?遇见梅玲了?” “没有,我在洗手间遇见刘飞了,是他告诉我的,马书记和梅玲我没有看见!”我忙说。 “哦……你怎么和刘飞说的?刘飞没有问你和谁一起吃饭吗?”杨哥看着我。 “我说是学习班的同学一起聚会的,刘飞说让我过会去给马书记敬酒!”我说。 “嗯……”杨哥点点头,对我的回答似乎比较满意。 一会,服务员进来:“先生,您的房间调换好了,3楼208房间,也在3楼这个位置!” “好的,谢谢你!”杨哥站起来,对我说:“我先过去,你等几分钟再出去,直接上3楼。” 吃顿饭,搞得像暗战,我点了点头:“好,那客人怎么办?” “我会通知他们的!”杨哥说着,边往外走,边从包里摸出一个大哥大。 原来杨哥配上大哥大了,真气派。 我隐隐觉得,杨哥今晚请的客人似乎和马书记梅玲有着某种重要的关系,杨哥不想让他们知道。 杨哥走后,我坐了几分钟,然后也出了房间,直奔楼梯口。 楼梯口离电梯不远,我本来想坐电梯上去的,一看,电梯正从7楼往下降落。7楼是客房,看来是客人在下楼。 干脆不等了,我走到楼梯口,正好听到电梯在2楼停下的声音,接着,有人走出来。 我站在楼梯口,随意一瞥,却看见电梯里出来的是马书记和梅玲。 马书记脸上带着满足的神情,梅玲脸色红扑扑的,正把一个化妆镜放进包里,又理了理有些乱的头发。 我一愣神,哇靠,他们怎么从客房里出来了,难道,刚才,梅玲在7楼开了房间,先喂了马书记一顿?先给马书记接了一顿肉风? 这是我第一次距离马书记和梅玲的暧昧如此之近。 看着他们出了电梯,背对我沿着走廊往前走,我不敢再看,急忙上了3楼,想到这俩人刚结束一番**,心里一阵猛跳。 到了3楼238房间,推门进去,杨哥正在拿着手机打电话:“请呼号码……,内容是,房间改到3楼238,我姓杨……好,谢谢!” 我一听,呆了,这不是柳月的传呼号码吗,难道,今晚吃饭,柳月也要来? 那一刻,我的心里掀起巨大的波澜,难道,今晚我要见到柳月了?柳月真的来了! 时隔一年,除了那晚在江边的匆匆朦胧一见,我一直就没有真正能和柳月面对面。 我的心里一时涌起难言的滋味,不由有些发慌,又有些惧怕,还有些渴望。 杨哥打完电话,对我说:“刚才上来,没意见什么熟人吧?” “没有。”我点了点头,知道杨哥说的熟人是谁。 我突然想起今晚陈静会在办公室里等我,就接了杨哥的手机,给陈静打了电话,告诉她今晚不要等我,我在外面有酒场。 陈静有些不乐意,可也没有办法,就把部室的情况简单和我说了下,然后挂死了电话。 我知道陈静现在把每晚在办公室和我的碰头当做一次约会,每晚都会怀着期待而兴奋的心情等我的到来。 和陈静打完电话,我把手机还给杨哥:“杨哥,这大哥大很贵吧?一个月光电话也不少吧?” “呵呵……邮电局送的,电话费他们包了,不要花钱!”杨哥淡淡地说。 当官真好,什么都有人送,连电话费都不用自己出。 “客人怎么还不到啊?”不知怎么,我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杨哥笑了,看看手表,然后看着我,眼神有些捉摸不定:“马上就到了,你等急了?” 看着杨哥的眼神,我心跳加速,忙笑笑:“不急。” 杨哥又微笑了,没再说话。 我心里砰砰直跳,我知道,我马上就要见到柳月了! 我不知道,见了柳月我该怎么说,我不知道,柳月会和谁一起出现,我不知道,杨哥今晚的安排是何意图。 我带着期待而矛盾的心情等待着。 大概过了有5分钟,包间的门敲响了。 我的头猛地一阵发麻,不知怎的,我直接站起来去开房门,虽然杨哥的位置离房门更近。 拉开门,我看到了满面笑容的张处长。 张处长的后面,是恬静娴静温和的柳月。 我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 “哈哈……江老弟,咱们又见面了!”张处长爽朗地笑着,伸出手向我:“没想到吧,是不是?” 我机械地伸出手,和张处长握手,嘴里结结巴巴:“张……张处长好!” 我眼睛的余光越过张处长,看着张处长身后的柳月。 柳月轻轻抿着嘴唇,她一定是看到了我的余光,因为我看到她冲我微微笑了一下。 这一笑,让我的心顿时乱了起来。 正文 1462.张部长的调侃 第2197章 张部长的调侃 杨哥这时也站了起来,冲张处长伸出了手:“哈哈……老同学,天天盼,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盼来了……” 张处长这时松开了我的手,和杨哥连握手带拥抱在一起:“哟……你这么的这么盼我啊,恐怕不是盼我这颗星星,是盼你的月亮吧……” 我明白张处长这话里的意思,心里一阵酸楚。 这时,柳月进了房间,随手关上房门,看着我,笑了笑,伸出手:“小江,你好!” 我的手握住了柳月的手,时隔一年多,我终于又握到了柳月的手。 柳月的手依然那么柔嫩娇软,只是有些凉。 我想起,就是这只手,在那个迷醉之夜,带我趟过了女人河。 记忆像闪电一般在我脑海里映过,我的心里很痛。 我握住柳月的手的那一刻,竟自痴了。 柳月轻轻将手抽回,接着和杨哥打招呼:“杨哥!” 我猛然回醒过来,这是什么场合,这是什么环境,谁在这里。 杨哥和张处长拥抱完,接着请大家入座。 我自觉地坐在了柳月的下面,挨着柳月。 我又和柳月坐在一起了,就像以前我刚参加工作随柳月出去采访时那样,挨着我的领导坐。 柳月见我挨着她坐,嘴角又笑了一下。这笑,是我用眼角的余光看见的。 我挨着柳月,屏住呼吸,仔细感觉柳月。 我几乎能听见柳月均匀地呼吸,确切地感觉到了柳月身上那熟悉的莉花香味,这不是香水味道,这是柳月身体自然散发出的味道,是柳月的体香。 曾经,这体香让我沉醉,让我迷恋,让我不能自拔。 坐在柳月旁边,我突然有些局促。 “路上怎么走了这么久?”杨哥看着柳月。 “我们的车抛锚了,修了一会才修好!”柳月轻轻说道。 “本来我们是打算和省委组织部的同志一起来的,考虑到老同学你的一片心意,考虑到你想见到月亮的急迫心情,呵呵……我和小柳就先来了,明天,我和省委组织部的同志会合,正式交接……”张处长接过话来:“你可是整个江海第一个给我接风的人啊,呵呵……不光是给我接风,也是第一个给小柳同志接风的人哦……” 杨哥笑了,笑得很开心。 柳月也笑了,笑得很含蓄。 我没有笑,看着坐在我对过的张处长发呆。 “哟——小江,看着我发愣干嘛啊?”张处长看我傻乎乎的样子,打趣道。 “呵呵……小江还蒙在鼓里,我还没告诉他,自然被你这番话弄糊涂了……”杨哥笑着看看张处长,又看着我:“小江,我给你说啊,从明天起,张处长就叫张部长了,明天开始,他就是咱们江海市委常委、宣传部长……我今天特意叫你来,就是让你和张部长多亲近亲近,当然,这也是张部长的意思,他经常在我面前念叨你……” 我看着张部长:“真的?张部长,恭喜,欢迎,祝贺!您以后可就是咱们江海宣传方面的头了,也是我最大的顶头上司了,是大领导了,这以后,您可得多多关照。” 我的一番话,大家听了都笑了,柳月转脸笑呵呵地看着我。 张部长微笑着看着我:“小老弟,我是个直人,喜欢讲话直来直去,我早就听小柳和我说起多次,说你在这边干的不错,提拔到新闻部副主任主持工作,带领新闻部的记者们干的热火朝天,最近,还听说你在市委党校中青班学习深造……” 我的心中一热,原来柳月一直在关注着我的行踪,我的进步,我的近况。 我不由看了柳月一眼,正遇到柳月那脉脉的眼神,柳月的嘴角带着一丝笑容。 我的心一跳,忙移开眼神,扭过脸。 我看到,杨哥一直在注视着我们俩。 张部长继续说道:“至于你说领导,呵呵……咱们俩之间隔了好几级哦,我领导不到你这一级啊,这要说领导啊,从业务上来说,今后,你可就是属于你的老上司来指导领导了,呵呵……是不是,小柳?” 我带着疑惑的眼光看着张部长,又看了看柳月。 柳月笑着点点头:“是吧……领导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干了。” “嗯……我早就想好了,今后,你这个宣传部副部长,就分管新闻宣传这一块,全市新闻单位的对内对外宣传,大型新闻活动的组织,上级新闻的那位的接待,对上新闻单位的协调,都归你管,咱们这江老弟,你这个老部下,自然又到了你的手心了,哈哈……”张处长显然心情不错。 我明白了,柳月原来是来就任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分管宣传。 那么,无疑,柳月就是提拔到副县级了。 “感谢老领导信任,我一定会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柳月说。 这时,菜上齐了,服务员倒好酒,杨哥举杯:“来,我提三杯酒,老同学,这第一杯酒,欢迎你来江海工作,这今后,你就是我的领导了,市级领导啊,我望尘莫及啊,呵呵……祝贺,热烈祝贺……” “谢谢老同学,今后,在外面我们保持距离,在私下,你少给我弄这些洋的,咱们就是老同学,老兄弟俩,还有,这江海,我人生地不熟,现在是到了你这二亩三分地了,这江海的干部,特别是宣传口的干部,我不熟悉,你得给我提供第一手的资料……”张部长说。 “这个没问题!”杨哥点点头:“来,干杯!” 大家一起干掉。 “这第二杯酒,我是为柳月而提的,”倒满酒,杨哥又举起杯子,声音突然充满了几分感慨和沧桑:“我没有保护好柳月,让柳月在外面吃了很多苦,我的心里常常很内疚,很自责,特别是这一年来……” “杨哥……”柳月叫了杨哥一声,仿佛是在提醒他。 柳月的声音有些悲酸。 我的心里跟着悲酸起来。 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难道,杨哥让我今天来,还带有让我见识他和柳月感情交融的意思? 从我主观的意识和我得到的综合信息,我确信杨哥和柳月应该是在一起了。 同时,我感觉到,到如今,杨哥绝对没有和柳月结婚,不然,杨哥不会这么说话,柳月也不会这么称呼杨哥,结了婚,等于关系公开了,应该称呼“老杨”才对。 那么,难道他们也有所顾忌,一直在保持着暗地的秘密关系? 可是,这有必要吗? 我脑子里有些迷惑。 杨哥听到柳月叫了一声,接着换了语气:“这第二杯酒,是欢迎柳月回来,回到江海,提拔为副县级干部,这提拔虽然有些迟了,可是,我依然很很高兴,很欣慰……当然,这还得感谢老同学,大力在上面运作,在省里给弄了个副处级名额,让柳月能够戴帽下来,又不畏流言蜚语和艰辛阻力,带柳月离开宣传部,来到江海……” “杨哥……”柳月又叫了一声,含有阻止她继续说的意思。 柳月似乎不愿意让我知道她的事情,她不知道我早已全面了解。 “好了,老同学,不要多说了,”张部长接过来:“小柳是我要到省里去的,在省里,我没有尽到责任,让小柳受了委屈,既然我要走,我是一定要带小柳走的,我不能把她扔在那里不管……好了,不说了,来,为我们崭新的柳副部长,为我们崭新的柳月同志,大家干杯!好不好?” “来,干!”大家一起举杯干掉。 “这第三杯酒,我是为小江提的……”杨哥又举起杯:“我没有照顾好柳月,也没有照顾好小江,小江在报社,在过去的一年里,也受了不少罪,遭遇到了不小的挫折和暗算,我这个老大哥,竟然事先不知,惭愧啊惭愧……不过,还算不错,小江自己很争气,小伙子经受住了严峻的考验,磨练了意志,也算是成长的代价吧,也算是人生课堂的一个实践课……现在,小江面临着很好的发展机遇,张部长来了,张部长对你可是一直很赏识的,要努力好好工作,认真做事,认真做人……来,干!” “干!”大家又举杯干掉。 三杯白酒下肚,柳月的脸色微微红了起来,淡淡的酒精气息伴着那体香,不时飘进我的鼻孔。 伴着酒精的刺激,我的心里涌出些许的忧伤。 张部长显然今天情绪很高:“这江海日报的人,目前我认识的人当中,我最赏识的就是3个人,一个是柳月,现在一直跟着我干,无论能力还是为人,都是没的说;还有一个就是小江,小家伙聪明伶俐,勤于学习,业务精干;还有一个就是……” 说到这里,张部长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我和杨哥还有柳月都看着张部长。 张部长放下水杯,继续说:“还有一个,就是梅玲,这个女同志不简单,做事很干练,泼辣大方,敢闯敢干,八面玲珑,善于社交,我看,里外都是一把好手……” 我看见,杨哥脸上露出不易觉察的一丝不快,柳月坐在我的身边,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 从杨哥和柳月的表现,我知道他们对张部长的话都多少有些意外,我相信,到现在为止,杨哥和柳月都不知道张部长和梅玲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都不知道梅玲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让张部长对她如此赏识。 当然,我更不知道,我更意外。 “这个报社的书记马啸天,还是很会用人的嘛,提拔了小江,还重用了梅玲,我听说,梅玲最近提拔为社长助理了,还没有正式公布副县级,是不是?”张部长看着杨哥。 第2198章 和柳月碰杯 张部长知道的这么具体,看来梅玲一直没有断了和他的联系。 杨哥笑笑:“是的,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他们内部公布的职务,梅玲在报社内部享受他们自己分配的副县级待遇,这市里大领导,还没通过呢……” “哦……难得啊,不在其职尽其责,她在报社负责的工作,我听说做的不错,兢兢业业,早出晚归,吃苦耐劳,为报社的基建工作到处奔波,争取资金,监督工程进度……”张部长继续带着赞赏的语气:“我们用人,不能只让人家出力,不给回报,她的政治待遇,我看要抓紧落实……回头我给书记说说这事……” 我一听,敢情这张部长要帮助梅玲实现副县级这个门槛了。 杨哥听了,打个哈哈,举起酒杯:“这是领导你的事情了,我是管不到的,领导下指示,我只负责落实,来,老同学,咱俩单独干一杯……” 杨哥和张部长举起酒杯。 柳月也举起酒杯,看着我,嘴角抿了一下,微笑着说:“来,我和你喝一杯……” 我看着柳月端着酒杯的芊芊玉手,看着柳月温存的笑容,看着柳月柔情而又忧郁的眼神,心中百感交集,举起酒杯,轻声说:“我敬你!” “不,我敬你!”柳月同样轻声对我说,默默注视了我一眼,然后将杯中酒干掉。 我也喝掉,喝掉了这杯不知什么滋味的酒。 “目前,宣传部的副部长中除了柳月,都是正县级,一个兼着广播局局长,一个兼着报社党委书记,一个兼着社联主席,一个兼着文联主席,只有柳月,是副县级,老同学,你的任务还没全部完成哦……”喝完杯中酒,杨哥半真半假地对张部长说。 “呵呵……你这家伙,再给我施压啊,”张部长拍了杨哥的肩膀一下,放下酒杯:“我说过,柳月是我带出来的人,我会对柳月负责的,别的,我不能多说,老同学明白就好……” “呵呵……明白,明白,这事你就多费心了,这今后,包括我,还都得倚仗你哦……”杨哥笑着说。 “算了吧,你这个官场老油条,少拿我开涮了……”张部长笑了:“什么费心不费心,你以为我心里没数?这一年多,你们俩的事情,我什么不知道?告诉你,柳月的事就是你的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大家心里都有数的……” 杨哥开心地笑了,同时看看柳月,又看看我。 柳月也笑了,没有说话。 我注意到杨哥看柳月的眼神充满了温情和满足。 我知道,今晚,杨哥和柳月就会住在一起,那些曾经属于我的欢娱就会在杨哥身上重演。 不知为什么,虽然我无数次祝福杨哥和柳月,可是,此情此景,我的心里却阵阵不可遏制的苦痛和酸楚,我的心里阵阵抽搐。 我坐不住了,站起来,对杨哥说:“杨哥,我去那边一下。” 说着,我的手往下指了指。 “嗯……去吧!”杨哥点点头。 我端起酒杯,站起来。 “干嘛去?小家伙,你还没单独给我敬酒呢?”张部长大大咧咧地说着。 “马啸天在下面喝酒的,办公室主任遇见小江了,不去不好,得去敬个酒,他们不知道我们在这里吃饭的。”杨哥代替我解释。 我点了点头。 我注意到,杨哥只说了马书记,没有提梅玲。 “哦……去吧,”张处长听杨哥说完,冲我摆摆手:“我今天还不能见他,明天就可以了……” 我转身出去,关上房间的门。 门还没关死,我就听到了张部长的声音:“小柳,给你杨哥哥敬酒啊,哈哈……要不,老同学,你们俩当着我的面喝杯交杯酒吧……” 我听不下去了,快步离开,身后仍传来张部长和杨哥开心的笑声。 我带着绞痛的心,到了二楼208,给马书记敬酒。 例行公事给马书记敬完酒,又汇报了一下近期的学习情况,包括新闻部的工作。 在汇报新闻部工作的时候,我特意突出了陈静。 马书记和梅玲刘飞都喝得满面红光,听我说完,马书记点点头,:“看来,这个陈静,你推荐的很好,是个不错的同志,看来,党委和编委的决定是正确的……” “这个陈静是不错,业务是挺棒的,不过,我听编辑部的人说,就是做事鲁莽了点,和同事的团结还需要加强,对领导缺乏必要的尊重,要是改正了,就更好了……”梅玲慢晴儿地说,看着刘飞:“你是她的老领导,是不是这种情况?” “嗯……梅社长说的这种情况是存在的,”刘飞笑着说:“也可能是陈静家庭出身不错,干部家庭,干部子女,从小就养成了这种习惯吧,呵呵……” 我看见,马书记皱了皱眉头:“干部家庭出身的年轻人,都有这个通病,要不为什么我愿意重用农村出来的孩子呢?” 我听了,头上直冒汗,在领导身边的人,不轻不重说上几句,顶上你辛辛苦苦干上大半年,谎言百遍,便成真理,时间久了,马书记必定会对陈静种下坏印象。陈静平时讲话大大咧咧,对梅玲从来不在乎,说不定就有什么话传进了梅玲的耳中,梅玲平时不做声,关键时刻,和马书记一句话,就能把陈静打入冷宫。 这,还是梅玲当着我的面,这还是梅玲在饭桌上的话,要是在七楼那个房间里,梅玲指不定说出什么更厉害的话来。 我又一次想起了老邢和柳月曾经说过的话。 这种时候,我显然不能再多说什么,多说无益。 我刚要告辞出去,马书记对我说:“你那桌都是青年后备军,年轻人,有朝气,我去敬个酒吧,梅玲陪我去……” 说着,马书记站起来,端着酒杯。 梅玲一听,也跟着站起来,端着酒杯。 我一听,手脚冰凉,心里霎时慌了。 那一刻,我真的是慌了,但是,只慌在心里。 我当时只有一个想法:坚决不能让他们过去。 我的大脑以极快的速度转悠着,迅速反应过来。 我带着尴尬的表情:“马书记,真不好意思,我们那桌结束了!” “哦……”马书记看着我:“怎么结束的这么快?” “我们那桌开始的早,加上女同志多,都不喜欢喝酒,都想唱歌,很快就喝完了,都到4楼去唱歌去了……”我不好意思地笑着。 “哦……呵呵,到底是年轻人,喜欢玩,”马书记宽容地笑着:“你看看,我想巴结巴结青年后备军,想结识结识第二梯队,都没机会了,呵呵……另外,我还想在他们面前给你抓抓面子……” “谢谢领导关心,”我抱歉地说:“改天我请他们吃饭,一定请马书记光临。” “到时候马书记可就不一定有时间了,你这个江主任啊,早点过来敬酒啊,”梅玲责怪我:“这么好的机会,你自己错过了,要不怎么说要抢抓机遇,善抓机遇呢?” “梅社长说地对,以后我一定注意……”我心里松了口气,忙点头。 “算了,你请客,那得花多少钱啊,等以后有时间,咱们报社做东,请你们班里的全体成员来报社做客,这些年轻人,今后说不定能干到什么位置,多结识结识,对咱们报社今后的发展大有好处……”马书记回身坐下:“你安排好时间,提前两天直接给刘飞打个招呼,刘飞给我汇报,我亲自作陪……” 我忙点头:“好,好,一定。” 刘飞也忙点头:“好,好,一定!” 于是,我告辞,回身轻轻关好马书记房间的门。 关门的一瞬间,我看了一眼刘飞,正好看到刘飞脸上带着捉摸不定的笑在看着我。 我的心一紧,忙关上门。 关好门,我长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把这关过去了。 回到3楼,刚到238房间门口,我正听见张部长的声音:“来,我敬你们俩一杯酒,祝福你们,祝福明天……” 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默默推门进去,看见张部长正在给杨哥和柳月敬酒。 他们3个人都喝了不少,张处长和杨哥满面红光,柳月的脸白里透红,眼神发出几分光采。 柳月看我进来,忙将手里的杯子放下,看着我:“敬完了?顺利吗?” 我看着柳月关切地眼神,心中一动,点点头,坐下:“嗯……顺利。” 柳月出了口气:“他们没有要来回敬酒吧?” 杨哥和张部长也看着我。 “要来的,被我搪塞过去了!”我说。 “哦……你怎么搪塞的?”柳月带着感兴趣的眼神问我。 “是啊,你怎么搪塞的?”杨哥显然也很感兴趣。 于是,我把经过说了一遍,但是,我没有提到梅玲。 等我说完,张部长和杨哥都笑了,杨哥赞许地冲我点点头:“不错,说得好。” 我想,杨哥的赞许应该包括两层意思,一是我搪塞马书记的话不错,另一个是我没有在张部长面前提起梅玲不错。 以杨哥的老谋深算,他不会在张部长面前说梅玲一个“不”字,当然,也不会给张部长创造和梅玲在一起的机会。 “呵呵……我就说这小家伙头脑机灵嘛,怎么样,不错吧,”张部长笑着说:“很好,快速反应地不错!” 柳月没有说话,只是用那欣慰和夸赞的眼神看着我。 这眼神我太熟悉了,曾经无数次抚慰过我懵懂的心。 我的心里一热。 第2199章 天衣无缝 然后,我单独给张部长敬了一杯酒。 敬完酒,张部长抹抹嘴唇:“小江,干脆,你给你杨哥和你的新部长一起敬杯酒,要不是今天,我还不知道你和我的老同学关系这么亲密,你得感谢你杨哥带你参加今天的酒场啊,一下子和我这个大领导套上了近乎,还和你的老主任拉上了新关系,哈哈……” 我点点头,端起酒杯,站起来:“杨哥,柳部长,我敬你们二位!” 那时,我以为,杨哥仍然不知道我和柳月不是表姐弟关系,而杨哥同样也不想让张部长知道我和柳月的这种亲戚关系。 我觉得我和柳月的保密关系应该是天衣无缝的。 所以,我得称呼柳月为“柳部长”。 我一站,柳月也站了起来,端着酒杯,注视着我,眼神很复杂。 杨哥也端起杯子,没有站,冲我说:“小江,都是自己人,不要客气,坐,坐下!” 我犹豫了一下,没有坐。 “坐下喝!”柳月轻轻说了一句。 我听话了,坐下,然后和杨哥柳月碰杯:“感谢杨大哥,感谢柳部长……” “不是在公共场合,私下,叫我柳姐好了……”柳月说道。 柳姐?我心里一愣,一个多么陌生的称呼。 “对,叫柳姐好了,个人酒场,不要这么拘束,”张部长说话了:“小柳对你啊,我看还真的像是大姐姐对小弟弟,这以前,她在我面前提到你的时候,都是带着姐姐对弟弟的感情和语气……” 我的心里一阵滚烫。 柳月一定知道张部长把我们当普通同事,最多是普通关系,她也以为,杨哥仍然把我们当表姐弟关系,或许,她还以为,杨哥应该认为我私下该叫她表姐。 这时,我看见杨哥的眼皮跳了一下。 “嗯……张部长说的有道理……”杨哥平静地说着,脸上带着笑。 我从来没有称呼柳月为“柳姐”过,我以前都是叫她“月儿姐”、“月儿”,开始,今天,我要改口,而且,这口必须得改,这是柳月提出来的,还有张部长和杨哥在场。 “杨哥……柳……柳姐……”我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然后说:“我……我敬你们……” 话未说完,我举杯就喝。 我知道,这一声“柳姐”,包含了太多的含义,也包含了柳月此时的心态。 杨哥和柳月也喝了。 我此时的心里矛盾万分,一方面祝福杨哥和柳月,另一方面却又不时受到刺激,心里阵阵刀割一般的痛。 我不知道,我这样想是为什么;我不知道,我是否是一个好人;我不知道,我是否应该为柳月的幸福而开心;我不知道,柳月是否真的感到开心幸福…… 酒足饭饱之后,张部长的车已经走了,杨哥用他的车送张部长去江海宾馆,张部长是单身来上任,老婆没跟来,市委专门为张部长在那里有安排的房间。 杨哥同时招呼我和柳月上车。 “你送张部长吧,”柳月看张部长上了车,车门关死,转身对杨哥说:“我想和我表弟聊会天……” 柳月这么一说,我也自然不能上车了。 听柳月这么一说,我的心砰砰直跳,我竟然可以在时隔一年之后,单独可以和柳月说话了。 杨哥默默地看了柳月一眼,然后看看我,又看着柳月:“那好吧,不要在外面太晚……” “嗯……我知道!杨哥再见!”柳月冲杨哥笑了一下。 “杨哥再见!”我冲杨哥挥挥手。 然后,杨哥的车带着张部长走了。 然后,柳月看着我,霓虹灯下柳月的脸充满了幻觉般的迷离和美丽,我不敢再看第二眼。 我低着头,听凭柳月发落。 一会,我听见柳月的声音:“这么晚了,不会打扰你们吧?” 我知道柳月话里的意思,她是怕打扰我和晴儿,她或许以为晴儿此刻正在我的宿舍里等我。 我摇摇头。 “真的?”柳月又问了一句。 我心中突然很羞愧,柳月被我骗过一次,她担心我这次又在骗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她在学校住,我在宿舍住,不相信,你去我宿舍看看,不相信,你打电话问问兰姐!”我急了,忙说:“真的,我不骗你!我再也不骗你了!” 此刻,我的神态我说的话样子一定很可笑,因为我看见柳月忍不住笑了一下,笑得很自然。 那一刻,我突然想起她叫我“傻孩子”时的情形。 “我相信你,”柳月轻轻地说着,抬头看着深邃的夜空,还有天上那饱满的月亮,叹息一声:“我不相信你,我还能相信谁呢?” 后半截话,柳月像是对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我低头不语,像是刚和柳月在一起时的样子,像是犯了错的孩子。 不知怎么,和晴儿在一起,我感觉自己是个大男人,是个男子汉,可是,只要和柳月在一起,哪怕是站在一起,却总感觉自己是个小男人,是个需要母性呵护的小男人,仿佛是迷途的孩子找到归路的感觉。 此刻,和柳月站在黑夜里城市流光溢彩的马路边,我的久违的感觉又回来了。 “那,我们打个车,到江边走走,聊聊天,好不好?”柳月说。 “好!”我连忙点头,唯恐柳月反悔,忙伸手拦出租车。 很快,我和柳月到了江边的滨江公园,到了上次我和晴儿遇到柳月的地方。 我和柳月在江边慢慢走着。 初春的夜晚咋暖还寒,时间不是很晚,江边却已没有了行人,圆月在空中发出银色的光,星星眨着顽皮的眼睛,空中有淡淡的云衬托着,月光下的江面微波荡漾,江水在微风的鼓动下,轻轻拍打着江岸。 有月光的夜晚真美,美的让我心悸。 我仰首望天,繁星似锦,星河璀璨,组成一片灿烂银河,银河似乎是少女卸下的薄纱衣带,安静地等待着,平静地注视着…… 夜凉如水,心却不能静如水。 江边的夜色中,是无边的昏暗,恰似巨人在天地间铺张了一袭黑绸,从天际间垂下来,显得平静而光滑,江边小路上昏暗的路灯,生硬地在城市夜色的掩蔽下,发出鬼魅的表情。 我和柳月默默地走着,都没有说话。 此刻,我的心里感觉有很多很多话要说,可是,千言万语,涌到嗓子眼,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柳月突然在一个路灯下停住了脚步,弯腰看下去。 我也跟着看去,柳月专心看的是路灯杆旁正在怒放的一颗不知名的野花,红红的花瓣一圈一圈围起来,猛一看,恰似一团燃烧的火球。在这个春日的晚上,在这皎洁的月光下,它舒张着叶茎,花瓣是那样的薄,那样的妩媚。 柳月蹲下,神情专注地看着,伸手轻轻抚摸着那花瓣,良久,突然喃喃自语:“人生就是这样了,自然的生长,自然的花开花落,即使偶尔有了寡淡,却也能独享一处天空……” 我的心里一动,没有说话,呆呆地看着柳月。 起风了,春天就是这样,冷不防就会有风吹起来,当然,那风中有尘土的味道,也有春天青草发芽的味道。 我看到,春风吹拂了柳月的头发,原本整洁条理的秀发显得有些紊乱。 我很想伸手去整理她的头发,却终没有敢。 一会,柳月站起来,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恋恋不舍地看着那野花,轻声说道: “我想,这就是春天了,尽管她的脚步是那样的轻,那样的慢,但是,我还是听到了它的脚步声,听到了春天的声音……” 我听着柳月略带抒情的声音,觉得柳月说的是双关语。 然后,柳月面对月光下的江面,伸展双臂,继续说道:“触摸空气的心情好惬意,好想长长地舒一口气,再吸尽这初春的温柔……” 我无语的站在柳月身后,听凭柳月在这里抒情。 一会,柳月转过身,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明亮的眼神看着我,忽然微笑了:“都过去了,不是吗?” 从柳月的眼里,我看到了坚毅和乐观,还有一种深邃的迷惘。 我知道,不论何时,柳月总是坚强和乐观的,尤其在灾难面前,她的这种性格会愈发明显。 可是,月光下柳月眼神里那深邃的迷惘是什么?为什么会有那么深? 我想不出来,只有默然点点头:“嗯……” “相逢应该是笑,是喜悦,不应该是沉默,抑或悲忧,同事也罢,朋友也罢,都应该如此,不是吗?”柳月反问我,口气显得有些轻松。 我继续点头:“嗯……” “干嘛老是‘嗯’啊,小伙子,看你好像不高兴的样子呢?怎么?见了老首长,心里不乐意?”柳月用调侃的语气:“来,笑一个,然后,再叫我一声‘柳姐’……” 我努力挤出一个微笑,但是,却没有叫。 “叫啊,怎么不叫我?叫我‘柳姐’啊……”柳月的声音里微微有一丝颤抖,月光下白皙的脸上带着在我看来是凄然的笑。 我坚决摇摇头,我叫不出口,一声‘柳姐’,能把我的灵魂打回原始社会。 柳月没有勉强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默默注视着我,眉头微微锁住,嘴角带着依然凄冷的淡淡的笑。 沉默,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我的心里突然很惊惧,我觉得,灭亡不可能,但是,可能,快要爆发了。 我的大脑里来回翻涌,我的心中波涛澎湃,既然不会灭亡,那么,就爆发吧,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我闭上眼睛,不敢再看柳月月光下的眼睛。 正文 1463.感谢命运之神 第2200章 感谢命运之神 闭上眼,我想了起前尘往事,想起了深埋内心深处的旧事,想起了那过去的往昔,想起了那欢笑悲忧的一幕一幕…… 我的眼睛潮湿了,其实,我应该感谢命运之神,能让我还有机会再见到柳月,还能有机会和她一起共事,我本以为,这一生,和柳月永无再见之日,我本以为,从此后,我和柳月就是人海两茫茫,此生再无相聚之时了…… 我真的很感谢命运,虽然,我知道,我和柳月已经不可能;虽然,我知道,我已经没有资格去爱柳月;虽然,我知道,我已经不配去爱柳月。 可是,有一点我确信,有一点我无法欺骗自己,我内心深处的那团火焰,从未有熄灭过;我还确信,即使再过100年,即使有来生,这团火焰,依然会熊熊燃烧,在我内心最深处,永远也不会熄灭…… 那一刻,我心里想,即使是爆发,只要能再见柳月一眼,只要能看到柳月,我心甘情愿,我求之不得。 我站立在江边,站立在柳月对面,静静地闭上眼,等候着即将到来的狂风骤雨,等着来自柳月的责问和斥责。 我就这么站着,听着江水轻轻拍打江岸的声音,还有耳畔的春风徐徐吹过。 清冷的春风里,我闻到了柳月的体香,那让我曾经迷醉让我情陷温柔乡里的体香。 许久,没有任何柳月的声音,我只听见了柳月平静的呼吸。 我不由睁开眼睛,正看到柳月站在我跟前,面对我,正在专注凝神看着我,眉头微锁。 看见柳月的眼睛,我浑身一颤,忙移开目光,原来这半天柳月一直在看我。 见我睁开眼睛,柳月的眼神也忙移开了,一会,轻轻叹息一声。 从柳月的叹息里,我听出了无奈和寂寥,还有浓浓的哀愁。 我的心里一阵叹息。 “你……收到我的新年祝福了吗?”柳月没有看我,转脸看着月光下微波荡漾的江面。 “嗯……收到了,”我忙回答。 “可是,我没有收到你的新年祝福,你怎么不祝我新年快乐呢?”柳月转过脸,认真地看着我。 “我……我考虑到你的传呼不能省级漫游,收不到,我就……没有给你打传呼……”我回答到。 除夕那晚,我真的是这么考虑的,不然,或许也就不会有那纸飞机。 “你……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在东江省过年?”柳月的表情有些意外。 果然和我估计的一样,我再次证明了自己当初的判断。 “因为你的新年祝福来自遥远的地方,你说,你在遥远的地方为……为遥远的我祝福……”我看着柳月:“我的直觉,你不在西京,更不在江海,你一定,一定是去了你的故乡,你在海边的那个家……” 说完这话,我看到,柳月的身体轻微颤抖了一下,接着,柳月说:“可是,我没有带传呼回去,我回来后,看到了很多新年祝福,唯独,没有你的……哪怕一个字也没有……” 我无语了,懊丧地低下头,这一点,我当初没有想到。 从柳月的声音里,我听到了失落和失望。 少顷,我抬起头,看着柳月,鼓足勇气:“我……我给你写了一封信……” 柳月的眼睛在月光下一闪:“一封信?我没有收到过。” “我给你写了一张纸,写了我的心里话,写了我当时的感慨和感想,那张纸,我叠成了纸飞机,在飞雪中掷了出去,向着南方,为你带去我的祝福……” 柳月的眼神黯淡下来,脸上同时又有了几分宽慰:“谢谢你,谢谢你的心意,纸飞机,多好啊,我想,那纸飞机上的内容,那晚,我在梦中一定是看到过了,一定是和我在梦中看到的一样……” 我的心中一惊,这么说,柳月那晚做梦了,梦见我给她写信了,梦见我给她的信的内容了。 我的心中泛起几分遗憾,可惜,那纸飞机已随漫天的风雪消失在了茫茫的夜空。 当时,我做梦也没有想到,这纸飞机,在后来,会再度神奇地出现,不可思议地出现在柳月的眼前,当然,上面有那晚我写的全部内容。 看着柳月满足的表情,想到那晚我用血泪写在纸飞机上的文字,我的眼睛湿润了,心里针刺一般的疼痛,那一刻,我多么想喊一声“姐”。 可是,我的嘴唇张了几张,什么也没有叫出来,只有不停颤抖。 “你想说什么?”柳月平静地看着我,月色中,柳月显得那么高贵高雅娴静美丽。 “我……”我的嘴唇颤抖了半天,眼泪被我使劲压了回去,我嘶声说到:”对……不……起!” 一年多过去了,我终于当面向柳月说了这三个字。 我知道,即使一万句“对不起”,也无法减轻柳月所受的心理和心灵的摧残,也无法挽回柳月身体和精神所遭受的磨难,伤害,已经造成了,苦痛,是无法避免的。 可是,明知这样,我必须得说出这三个字,我没有选择,我必须得亲口对柳月说起这三个字。 我知道,我的一句“对不起”,唤起了柳月对不堪往事的回首,勾起了她内心对过去痛苦的回忆,因为,我看到,柳月的眼里突然涌出了巨大的苦痛,柳月的嘴唇突然紧紧地抿在了一起。 柳月转过身,背对我,面向江面。 我看到,柳月的身体在轻微颤抖,肩膀在一耸一耸。 我知道,柳月此刻的心里一定是激动的,或许,她心里恨死了我。 我呆呆地站在柳月身后,看着柳月孤单消瘦的背影,看着柳月哀伤寂寥的身体,心里无比难过,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下来…… 我希望,此刻,柳月能狠狠骂我一顿,打我一顿,狠狠痛斥我一顿,只要能让柳月减轻心里的痛苦,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包括生命。 我的眼泪默默地流淌着,如同我逝去的爱人和生命…… 许久,我悄悄抬起手,抹去脸上的泪痕。 许久,柳月安静下来,默默看着静静流淌的江水,又轻轻叹了一口气。 接着,柳月转过身,看着我,神色平静,轻声说:“所有的过去,就如同这奔流不息的江水,过去的就永远过去吧,向前看,面对现实,走好今天的每一步……” “对不起,”我低着头,又说了一遍:“我错了……” “不要说对不起,你没有错,我们之间,没有谁对不起谁,如果硬要弄清楚,那也是我对不起你,从一开始,就是我错了,我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我是自作孽……”柳月轻声地说:“不管你做了什么,不管你对我做过什么,我都不会怪你,我不会怨恨你,也不会责怪你,因为,我看到了今天的你,看到了今天依旧青春飞扬依旧生机蓬勃依旧积极上进依旧真诚善良的你,看到你的现在,我就知道,你已经为你的无知和懵懂付出了代价,你已经在迷途中知返,你已经不会再轻易迷失自己,你已经在拼搏奋进的路上,你已经开始收获你的辛勤付出……如果我的付出能让你有如此之多的收获,我值!” “我……”听到柳月的话,我内心感动的潮水肆意奔流,我一时说不出话来,那一刻,我差点忍不住叫出“月儿姐!” “虽然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能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其实,我知道,你不会对我做那种事的,即使你恨死我,也不会对我这么做,因为我了解你,我了解你的本质,了解你的善良,了解你的人品……”柳月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又转过身,不再看我,仰头看着天空中的那轮圆月:“我知道,你绝对不会这么对我的,绝对不会……” 柳月的声音逐渐减弱,最后,没有了声息。 “我……我告诉你事情的始末,”我看着柳月的背影,决心将事情的真相告诉柳月:“事情的发生是这样的……” “不——不要说!”柳月突然背对我,打算我的话,说道:“不要说,不要告诉我!” “不,我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你受了这么多罪,有必要让你知道……” “不——不要——”柳月又一次打断我的话,声音急促起来,情绪有些激烈:“求你了,不要说,我不要知道真相,不要刺激我,让我安静地生活吧……” 柳月不愿意知道我和梅玲发生的事情,虽然她能猜得到,但是,她还是不愿意让我亲口说出来,她不愿意再受刺激,她是在逃避中寻求安慰。 我停住了嘴。 一会,柳月安静下来,没有回身,幽幽地说:“昨天已经过去,昨天的一切,都随风而去,岁月无痕,世间万物都将无痕,如果你还尊重我,如果你为我好,那么,就听我的,一心一意好好对待你的女人,好好对待小许,我和你都曾经深深地伤害了她,对不起她,她是一个好人,好人是应该有好报的,特别是这么无辜这么善良这么柔弱的一个女孩子……唉……我们……我……作孽啊……” 我无语,默然而立。 又过了一会,柳月转过身,脸上开始充满了光采:“其实,不管怎么样,我都应该感谢你,你让我真正做过了女人,你给了妮妮第二次生命,你给了我对生命和爱情的新的诠释……你和小许,在一起,真的好般配,那晚,看见你们在一起,我真的很为你们高兴、欣慰,前几天,我才刚听张兰说你们早就定亲了,真抱歉,没来得及为你们祝贺,这样吧,等你们结婚,我一定备一份厚礼……” 柳月看见我和晴儿的那晚,正是我们定亲的那天。 我看着柳月真诚的表情,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第2201章 从明天开始 “从明天开始,我的组织档案关系就又回到江海了,呵呵……划了一个圈,又回来了……”柳月的声音开始变得生动起来:“从明天开始,我协助张部长分管全市的新闻宣传工作,分管报社、电视、广播的新闻宣传工作,今后,咱们打交道的机会就很多了,几乎就可以抬头不见低头见了,你在业务上,又成了我的下属了……怎么样,跟着我干,愿意不愿意?” 我点点头:“愿意!” 那时,我以为,柳月转了一圈,回到江海提拔到副部长,副县级,也就基本差不多了,一个女同志,在地级市,还能提到什么位置呢? 后来,我才知道自己眼界的狭窄,目光的短浅,世界之大,何况一个江海乎? 柳月听我说完,嘴角露出了微笑:“明天开始,就要叫我柳部长了,呵呵……今晚先叫一声,我先品尝下做官的味道……” 柳月开心起来,充满孩子气。 不过,我知道,柳月从不在别人面前这样的,她以前只在我面前有过孩子气,今天,柳月突然表现出的可爱,让我心里暖洋洋的,忙叫了一声:“柳部长……” “哎——呵呵……”柳月答应着,突然开心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听起来,仿佛在她身上,从来就没有发生过坎坷和磨难,仿佛她是天下最快乐的女人。 “我是副部长,你是副主任,咱俩啊,是负负得哦……呵呵……”柳月继续笑道。 我被柳月的笑感染了,也笑了起来。 “哎——对了,这就对了,”柳月看着我,抿抿嘴唇,脸上的表情轻松而坚定:“笑,就对了,记住,任何时候,不管生活给了我们多少磨难,不管生活带给我们多少坎坷,不管命运如何安排我们的明天和未来,我们始终要记住两个字:乐观……很多时候,我们不能选择生活的境遇,但我们却可以选择坚强而自尊的活着;我们不能选择生活给予我们什么,但我们却可以选择积极而乐观地回报生活什么…… 我们在人生中,要用积极的心态不断地努力,因为我们都是冠军;对于强者来说,一次逆境,就会造就一粒等量大的、能克服任何困难的种子……” 多么熟悉的语言风格,多么熟悉的语气神态,多么熟悉的指点,我的心里洋溢着温暖和激动,久违的柳月的教诲又回来了。 此刻,我真后悔自己去上了那个中青班,我在两个月之内还不能和柳月在一起共事,见不到柳月,听不到柳月的教诲,只有等到毕业后才可以。 “唉……明天,我得在中青班上课,不能欢迎你了!”我遗憾地说:“现在,新闻部是陈静任临时没有级别的负责人,在我学习结束之前,主要是她和你打交道,得两个月……” “今晚不是已经欢迎了吗,”柳月笑笑:“两个月,很漫长,又很短,一年,更漫长,也同样很短,很快,这不都是过来了……” 柳月的话一语双关,我郑重地点点头。 “来,江主任,握个手吧,今后,我们又在一个战壕里战斗了!”柳月含笑冲我伸出手。 我伸出手,握住了柳月的手。 这是一年来,我第二次和柳月握手,这是今晚,我第二次和柳月握手。 这一次的握手,跨越了时空,跨越了心灵,跨越了**和灵魂。 我分明感觉到,柳月的手暖暖的,柔嫩中带着坚强。 然后,柳月看着我欣慰地笑了。 然后,我也笑了,虽然心里仍然还有凄凉。 一阵冷风吹来,这是春夜里的凉风,柳月不由打了个寒战。 柳月穿得很单薄,外套只是一件薄风衣。 我不加思索,自然而然脱下外套,披在了柳月的肩上。 柳月没有拒绝,笑着看了我一眼。 我看见,柳月的眼里有一丝感动,还有一丝落寞。 “走吧,我们回去吧……”柳月平静地说着,开始往回走。 走到路口,柳月拦了一辆出租车,对我说:“上车,先送你回去。” 我没有拒绝,我知道,柳月送我回去后,她应该有自己的去处。 我略感欣慰的心里又有几分黯然。 那一晚,我孤独地躺在宿舍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子里想的都是柳月,想的都是今晚和柳月的谈话,想的都是和柳月的往昔…… 终于,黎明时分,我不能自己,爬了起来,坐到写字台前,打开电脑,开始敲击键盘,任自己思想的潮水在指缝间奔流: 现在是黎明时分,我睡不着,就坐在你的电脑前和你说会话。 我不敢再写日记,那日记让梅玲毁了你;我也不敢再在纸上写,那纸飞机差点让我重蹈覆辙。 于是,我选择了电脑,选择了你的电脑,我用你的电脑和你说话。 此刻,你一定在甜美的梦乡,睡吧,好好睡吧,你太累了…… 昨晚,在江边,我们除了互相称呼了一次职务,我没有称呼你,你也没有称呼我。 我知道,我们既害怕彼此的接近,又害怕彼此的疏远;我知道,你让我叫你“柳姐”,不是你的本意;我知道,我们都在矛盾的边缘小心翼翼地摸索着;我知道,你对我的宽容和大度是真心的。 走了这么久,我从迷惘无知走到了今天的初步思维,经历了这么多,我从懵懂的少年走到了今天的男人。 无法忘记,你给我的每一次激动和心颤;无法忘记,你给我的每一次教诲和指点;无法忘记,你给我的每一次鞭策和鼓励…… 你,于我,是我24岁生命中最壮丽的诗篇。 你让我接触到美丽而坚毅的灵魂,让我可以展开一段与你心灵深处的对话,让我在风雨中看到彩虹,在黑暗中见到曙光,不再有那么多的孤独和寂寞、忧伤和哀愁。 无数个月夜,我仰望那轮寂寞星空中的月亮,在现实的牢笼里左突右冲,最好的逃避是在和你永久的回忆里……时光总是匆匆,生命亦是苍白,别无他求,只愿用你记录生命和心灵中那些点点滴滴感受,将值得留恋的瞬间,变为永久。 曾经,你让我感受到生命中另一种拥有,这种拥有,比金钱让我更富有,比华裳更让我炫目。“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多少次,食不甘味,夜不成寐,或许,只有将无穷的思索无尽的情感凝练成一段你,书写出一段你,才会让我拥有一种别样的幸福,虽然我知道,我已经没有了资格。 与你的往昔,我相信,是人和生活、人和命运在冥冥之中的契约。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有专属于他的一件事去做,那一直割舍不下的情缘,终会影响一生……曾经,我失去了智慧的宝剑,失去了坚定的自我,失去了心灵赖以生长和繁盛的家园,当我走出迷失,再一次握住你的手时,我知道,我已经不再拥有你。 我知道,在我心灵的最深处,无论面对怎样的际遇,我于你,始终会不离不弃,我会始终默默守望你的背影;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去打造自怨自怜自恋自欺自弃;我知道,我在用你的灵魂书写人性中最美丽最温暖最宽厚最知性的那份情感;我不知道,你是否愿意让我把你编写成一首歌,在我的内心深处独自吟唱,响亮生命的昨天今天明天…… 对于昨天今天和明天的我,你是雪夜里的一盏灯,将迷惘的我引回家门;你是大海里的一叶帆,让远归的我乘风破浪;你是冬天里的一把火,使身心俱冷的我重拾前行的信心和勇气;你是暗夜里的一弯月,将如水的温柔挥洒在我的心田;你是一粒金种子,将我内心深处对人的敬重和爱散播在来时的路上,温暖晴儿…… 写到这里,我累了,停止打字,怔怔地看着电脑屏幕发呆…… 良久,我站起来,走到窗前,拉开窗帘,一抹朝霞正从天边升起。 天亮了。 我承认,有时候我是一个小资情调的人,总喜欢将心里的想法写出来,或许,这就是传说中文人的那种酸和迂腐。 其实,我同意陈静的观点,并不觉得自己干了记者就是个文人,只是外人常把我们当做文人罢了。 我实在觉得记者配不上文人这个称呼,文人应该是真正做学问的人,记者能做什么学问?写出来的东西有什么文学价值? 或许这个社会文化太荒芜,大家都太浮躁,所以,见了舞文弄墨者,统统归于文人的行列。 自从经历了日记时间和纸飞机的一长虚惊,我变得谨慎多了,我在电脑上打完字,复制到了3.5英寸软盘上,软盘则随身天天带在身边。 那个时代,没有U盘,只有能保存文字的软盘,我打的很多稿件和论文稿,都保存在里面。 我的心里话和想法随身带在我身边,我觉得保险多了,想看的时候就找个没人的电脑插上软盘看一看,看完一拔软盘就走人,真的好安全啊。 第二天,我去党校上课,一个白天心里都在想着柳月,想着柳月今天上任的情景,想着张部长上任的情景。 我不知道,大家对柳月的归来回有什么样的态度和想法,特别是梅玲和刘飞的有什么想法。 张部长的上任,必定会让梅玲兴奋不已,柳月的上任,也一定会让梅玲失落嫉愤。我边上课边琢磨着,想着梅玲因为柳月提拔而歪曲的心理,心里一阵快意的感觉。 第2202章 仿佛是在做梦 想到从此后,我竟然可以经常见到柳月,经常可以和柳月说话,经常可以聆听到柳月的指点教导,我觉得自己仿佛是在做梦。 想到昨晚张部长谈到梅玲时候的内容,想到张部长提到梅玲时的眼神,想到杨哥和柳月在张部长提到梅玲时的表情,我隐约感到,今后柳月的日子不会那么平静和顺利,风不会平,浪也不会净。 但是,一想到柳月如今在江海,在张部长和杨哥的双重保护下,而且,江海还有柳月多年的深厚社会资源关系,我心里又觉得踏实不少。 虽然进西京打拼的梦没有实现,带着破碎的伤痕回来了,可是,毕竟也是提拔了一级,毕竟也算是也小小的安慰,虽然我知道,这离柳月的理想差距很远。 我知道,今天会有一个宣传口的副科级以上干部的见面会,张部长会携柳月出面,会和市直宣传口单位副科级以上干部见面,今天,张部长和柳月的上任会成为市直宣传口单位最大的新闻。 其实,柳月虽然经历了挫折和磨难才混到这个位置,但是,如果柳月要是不到省委宣传部,在江海日报社继续工作,提拔为宣传部副部长是绝对不可能的,最起码也要先提拔大报社的副总编辑,经此过渡,然后才可以调到市委宣传部任副部长。而这些,在一年多的时间里,是不可能完成的。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如果不考虑省委宣传部这个经历,如果横向比较,柳月的提拔速度并不慢,足以让江海的许多人惊羡。 中午,我在晴儿宿舍午休的时候,有意无意地对晴儿说:“晴儿,她回来了……” “哦……”晴儿正在埋头给我擦皮鞋,边擦边说:“谁回来了?” “柳月。”我半躺在床上,被子盖住鼻孔以下的部分,只露出两个眼睛,看着晴儿。 “哦……”晴儿停住动作,抬头看着我的眼睛:“回来看妮妮?回来看杨哥?” 晴儿眼神的那意思我很明白,人家回来不是看孩子就是看男朋友,反正不是来看你的,你少自作多情想多了。 “嗯……不是。”我的嘴巴在被子下面,瓮声瓮气地说。 “哦……那是来看我和你的?来看兰姐的?”晴儿的脸上带着似笑非笑,接着,又低头继续擦皮鞋。 “也不是。”我露在被子边缘的两只眼睛滴溜溜看着晴儿。 “卖什么关子啊?说,你想告诉我什么?你想让我知道什么?你想告诉我她回来干什么?”晴儿向我发出一串质问。 “唔……也不是,柳月她……她调回来了,调回来工作了……”我支支吾吾地说:“今天上任,到市委宣传部工作……” “哦……”晴儿发出长长地一声,又抬起头看着我:“好啊,她终于脱离苦海了,终于离开那是非之地了,哪儿虽然位置高,位置显赫,可是,我觉得还是这里好,起码,这里不会再让她低着头做人,起码不会让她再有那么多的非难……而且,回来了,和杨哥在一起了,多好啊……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受了那么多苦,折腾个啥啊,木意思,俺还是觉得这样好……” 我听晴儿说得挺有道理:“嗯……柳月这次回来,提拔了,任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分管全市的新闻宣传,副县级了……” “呀——好厉害,”晴儿赞赏地说了一声:“她可真有本事,做副部长了,还分管宣传,和咱家的副县长平级了,比公社书记还高一级哟……好厉害啊,换了我,别说我混不到这位置,就是给我做,我也做不了哦……” “呵呵……”我在被窝里笑出声:“别这么说,这要是真换了你啊,你一样能做好,凡事水到渠成,你的能力也不小的,只是你自己没有意识到罢了……” “嘻嘻……”听到我夸她,晴儿很高兴,边收拾好擦完的鞋,边洗手:“峰哥,你说,我真能行吗?我可是什么都不懂,我只会管学生,不会管大人的……” “行,木问题,你能管小人就能管大人,这年头,不管你多大本事,领导说你行,准行……”说这话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张部长和梅玲,想起了张部长对梅玲的评价。 晴儿笑得很开心,爬上chuang,钻进被窝里,和我躺在一起,抱着我的脖子亲了一口:“亲哥哥,你真好,我爱你……” 说着,晴儿像个小猫,蜷伏在我身边,心满意足地偎依着我。 我搂着晴儿的肩膀,拍了拍:“小憩一会吧……” “嗯……”晴儿听话地闭上眼睛,一会又睁开,想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峰哥,这柳月回来分管新闻宣传,这从业务上,不正好和你对口,不正好分管你吗?” 我微微点头:“嗯……是这样。” “哦……”晴儿翻身爬起来,趴在我胸口,看着我的眼睛,手指轻轻拨弄着我的嘴唇:“那……那你们岂不是要经常打交道?” 我看着晴儿微微有些忧惧的眼睛,像只受惊的小鹿,点点头:“是的,会经常打交道,但是,晴儿,你放心,相信我,也相信她,她对你,其实,一直是维护的,爱护的,友善的,她对我们,自从知道了我和你的事情,一直是祝福的,祝愿的,她这个人,心地人品人格是第一流的……我说过,我不会做任何对不住你的事情,我不会再伤害你,不仅仅我不会,她也不会……” 晴儿的眼神里稍微有些安稳,将脑袋放在我的胸口,喃喃地说:“我相信你,我也相信她,现在这个样子,现在这种时候,现在这种状态,我必须得相信你们,除了你们,我还能相信谁呢……” 晴儿的话里充满了对未来的不可知和迷惘,还有一丝惊惧。 我轻轻抚摸着晴儿的秀发:“晴儿,安心睡吧,不要多想……我现在是你的了,她现在是杨哥的了……过去,就是一场梦……梦醒了,面对现实吧……” “嗯……”晴儿伏在我的胸口,搂住我的脖子,紧紧的,仿佛怕我突然会走掉一样,慢慢睡着了。 快到下午上课的时间,我和晴儿起床,开门出了宿舍,准备各自去上班。 刚出门,正好遇见兰姐走过。 “哟——小两口起床了,这大白天的就在一起睡啊……”兰姐乐呵呵地说。 “兰姐……你坏……”晴儿的脸红了,抱住兰姐的胳膊撒娇。 我挠挠头皮,笑笑:“兰姐去上班?” “是的,”兰姐和晴儿两人纠缠在一起嬉笑,边对我说:“听说你进了中青班了,进了第二梯队了,在市委党校学习,可喜可贺啊……” 我一听,这肯定又是晴儿告诉兰姐的,笑笑:“哪里什么第二梯队,只不过是集中学习,提高自身素质罢了……” “咦?兰姐,你怎么知道峰哥到中青班学习的事情?我记得没有告诉过你啊?”晴儿歪着脑袋看着兰姐。 “嗯……这个……我是今天刚知道的,”兰姐努努嘴巴:“我从柳月那里知道的,她给我打电话,和我聊起江峰和你,随口说起了这事……” “哦……”晴儿点点头:“这个……这个柳姐消息真灵通,刚回来就知道……” “嗨,他们是宣传口的人,一个系统的,什么消息不灵通啊,这个不稀奇,”兰姐对晴儿说:“她还特意问起你的消息呢,问你工作生活的好不好,愉快不愉快……” “哦……那你下次代我谢谢柳姐吧……”晴儿说。 “要我代干嘛,你到时候不会当面感谢啊!”兰姐揽住晴儿的肩膀,看着我:“柳月调到市委宣传部做副部长了,过几天,我设家宴,为柳月接风祝贺,到时候,你们两个人都过来,大家相逢一笑泯恩仇,握握手做个朋友……” 我没表态,看着晴儿。 晴儿看看我,然后冲兰姐点了点头:“本来就没有什么仇恨,泯什么恩仇啊,大家一起坐一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行,我代表峰哥,答应了!” 晴儿替我做主了,我当然没意见。 刚要告辞离去,听到远处有人喊:“兰姐——别走,我来了!” 扭头一看,好家伙,是老三,骑着一辆雅马哈125摩托车,身后背着一个袋子。 老三骑过来:“嗨,你们这一对男女,今儿个凑在一起干什么好事了?” 晴儿冲老三肩膀就是一拳:“去你的,峰哥今天来午休的,他在党校学习,中午都是过来午休……” 老三知道我在党校学习的事情,冲我满意地笑了笑,然后对兰姐说:“我正好这会忙完了手头的活,正好有空,就抓紧过来了……” “好的,我得去上班,这样吧,我把家里的钥匙给你,你直接去量一下尺寸,在我卧室的梳妆台上有一张纸,要求我都写好了,具体内容你看着办,你办事,我放心……”兰姐笑呵呵地对老三说:“先弄客厅迎面墙壁的壁画,这下,就看你的手艺喽……” 原来老三是来给兰姐做家庭装饰画的。 “没问题,兰姐,你放心!”老三结过兰姐手里的钥匙:“画我早就弄好了,就等量好尺寸安装了,今晚,我找个时间来,很快就能安好……” “嗯……老三真是个好同志,提出严重表扬,”兰姐用温情的眼神看了看老三,顺手拍了拍老三的肩膀:“晚上等你忙完了,姐弄个宵夜犒劳你……” 正文 1464.兴奋的陈静 第2203章 兴奋的陈静 然后,兰姐和晴儿和我们再见,挎着胳膊去上班了。 老三看着她们的背影,说了一句:“好女人啊……” 我看着老三:“什么鸟意思?是夸晴儿还是夸兰姐?” “都夸,都是好女人,晴儿是,兰姐也是,兰姐的性格真直爽,做事雷厉风行的,呵呵,讲话还很幽默,大大咧咧中包含着细心和呵护,很像个老大姐的风范……呵呵……”老三嘴巴半咧着说。 “怎么?喜欢兰姐这样的女人?”我看着老三。 “没说不喜欢!”老三笑呵呵地看了我一眼。 “和你相比,兰姐是个老女人,你喜欢老女人干嘛,你不是向来讨厌老女人吗,再说了,人家还有老公,老公在北京读博士……”我说。 老三一下子被我的话噎住了,半天反应过来:“我靠——你想哪里了,我说兰姐好,又没有那种意思,你少抓我话把报复哈……” “嘿嘿……谁让你小子以前老这么说我呢?” “那是以前,现在你和晴儿和好了,我就不说你那老女人了。”老三说。 “老三,”我正色看着他:“我很不喜欢你这么说她,我听着你这么称呼她,我其实很反感,但是,我们兄弟面子,我不想翻脸,要是换了别人,我早就一个耳刮子打过去了……” “靠——武力威胁我啊,”老三自嘲了一下:“好吧,不说她是老女人了,其实呢,我听兰姐前几天和我一起吃饭的时候我说过,她其实也是个不错的女人,只是我以前从维护晴儿的角度出发,从撮合你和晴儿出发,所以才会对她有看法……现在,什么偏见都木有了,大家相安无事了……对了,我今儿个去广播局办事情,听人说,她调回来了,提副部长了,还分管新闻宣传,正好是你这一摊……” “是的,她回来了,正好分管我。” “嗯……”老三伸手拍拍我的肩膀:“兄弟,党考验你的时候又到了,这次,一定要经受地住考验,做事情,一定要三思后行,一定要好自为之啊,随时记住,你有晴儿就行了……否则,老子把你阉了算了……” 老三神色突然严肃起来,手指做了个切割的动作。 “靠——你够狠的,走了,我得去上课了,再见……”我心里一紧缩,不由摸下面,跨上自行车就跑。 “老子不给你开玩笑,你给我记牢了……”身后,传来老三的警告。 我没回答,一口气骑到党校。 下午放学后,吃过晚饭,我去了办公室,陈静正在办公室等我。 见了我,陈静脸上的神色很兴奋,像是过节一样,靠近我,冷不防抱着我,在我脸颊上亲了一口。 我大骇,忙推开陈静:“陈静,你疯了,干嘛啊这是,胡闹!” “哈哈……”陈静大声笑起来,倏地又收起声音,小声凑近我:“小官人,什么滋味?” 我伸手擦擦腮部:“陈静,可使不得啊,这样做,是要犯错误的……” “哼……什么犯错误啊,我才不管呢,我今儿个高兴,就是要和你庆贺一下,嘻嘻……”陈静使劲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小官人,今儿个有大喜事啊……” “什么大喜事?”我明知故问地说。 “柳姐姐回来了——”陈静喜滋滋地看着我:“省委宣传部宣传处的张处长荣升咱们的市委宣传部长了,把柳姐姐带回来了,任副部长,分管宣传,哈哈……你说,这事高兴不高兴?” “高兴,真的很值得高兴!”我点点头:“你怎么知道的?” “今天宣传口的开会了,副科级以上的都去参加,我是作为采访的记者去参加的,嘻嘻……崭新的张部长明天的讲话就见报了……柳姐今天也在会上和大家见面发言了……” “哦……”我看着陈静:“柳……柳主任……不……柳部长讲什么了?” “嘻嘻……你这个人,改口还挺快的啊,可见你见风使舵的本领不小……”陈静开玩笑地说:“柳姐也没讲什么,就是一番大家见面之类的客套话,刚来,不可能先讲工作的,总要有个过程的,呵呵……今后,又可以在柳姐领导下工作了,真好,柳姐组织大型采访活动,可是最拿手的……” “今天,报社副科级以上的都去了?”我问陈静。 “嗯……都去了!” “梅社长也去了?”我很想知道梅玲见了张部长和柳月的表现,这个人,脸上很多时候藏不住事。 “梅玲……”陈静想了下:“哦……她没去,我没看到她,请假了吧,梅玲这人你还不知道啊,各种会议,除非和她紧密相关的,一般她都不参加,干大事的,工作忙呢……” 陈静的话里充满了讥讽和嘲笑,还有鄙夷。 原来梅玲没有去参加这个场合,我能理解梅玲的心情。 我想起个事,看着陈静:“陈静,我和你说啊,你这嘴巴,今后要注意。” “怎么了?我这嘴巴怎么了,不就是刚才和你那没有粉刺的滑滑的脸接触了一下,咋了?”陈静瞪着我。 我哭笑不得:“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在外讲话要注意,你口快心直,是个优点,可是,讲话不大注意场合,会得罪人的……在我面前,你怎么讲都可以,可是,在外面,在其他同事面前,不要轻易表现自己对某个人的好恶,要学会将自己的想法埋在心里,隔墙有耳……不然,你自己得罪了人,还不知道怎么得罪的……” “哦……你说的对,我今后注意……”陈静乖乖地说:“我听小官人的……” “从明天开始,你和柳部长打交道的时候就多了,有事情,要多给柳部长汇报,有什么想不开想不通想不明白的问题,也要多向柳部长请教,包括新闻部的事情,不好处理的,也直接可以问柳部长,她是我们的老主任,对新闻部很熟悉的……”我说。 “是——遵命!”陈静笑呵呵地说:“小官人,你和我想的一模一样,我也是这么想的……今后,我除了给你汇报,就是给柳姐汇报……我只听你们两个人的……” “今后……今后……”我自言自语了一下,然后对陈静说:“对了,今后,千万别在人前叫我小官人啊,让人家听见,还不周到会怎么想……当然,最好在人后也不要叫,小官人,什么玩意啊,好古怪的名字……” “不行,人前我不叫,人后我想叫就叫,我愿意,你管哪?”陈静晃晃脑袋:“小官人,多好听的名字啊,我好喜欢啊,好好玩啊……” 我无语了,拿她没办法,也就随她去了。 “好了,不逗你了,给你老人家汇报工作啦……”陈静拿起几份文件,还有几个活动通知,开始给我汇报这两天部室的工作。 陈静这人有个特点,工作起来从不分心,很认真,钉是钉铆是铆。 我们正在交谈工作,办公室的门轻轻被推开了,马书记进来了。 我忙站起来:“马书记好!这么晚,您还在忙啊?” “呵呵……我刚在办公室加完班,看到你们办公室还亮着灯,就上来看看……”马书记推门进来,微笑着说。 “马书记请坐!”陈静忙说:“我正在给江主任汇报这两天的工作……” “嗯……不错,”马书记在沙发上坐下:“小陈这短时间负责的不错,新闻部的各项工作都比较顺利,你和江主任,可一定要好配合好……” “嗯……”陈静点点头:“其实,我是轻松的,主要是江主任劳累,白天上课,晚上还来办公室处理事情,我呢,就是给江主任汇报好,第二天按照江主任的安排去执行,倒也轻松……” 陈静出身官宦人家,大小官见过不少,在马书记面前讲话,看不出什么拘束。 “那就好,”马书记点点头,接着换了个话题:“小陈,你爸爸最近还好吗?” “还好啊,嘻嘻……每天都出去喝酒,天天都是接待、招待,我妈都烦死了……” “呵呵……很正常啊,都这样,我好些日子没见你爸爸了,回去带我向他问好啊……”马书记说。 听得出,马书记和陈静的爸爸熟悉。 这也不奇怪,地级市,县级副县级干部就那么几个,天天开会抬头不见低头见,何况,陈静的爸爸再不济也是人事局的副局长,这人事局,可不是一般的局。 “谢谢马书记!”陈静痛苦地点头答应。 “小陈,你这段时间的工作,同事们都反映不错,要再接再厉,不要骄傲……”马书记勉励陈静:“同事们都说你敬业、勤奋、好学、上进,今后,要进一步发扬优点,要更加团结同事,尊重领导,争取有更大的进步……” 我听出来了,马书记这话里有话,是在点拨陈静要团结同事、尊敬领导呢,是在落实梅玲的谗言呢。 “是,马书记,您放心,我一定更加团结同事,尊重领导……”从陈静说话的口气里,我知道陈静不傻,立马听出了马书记话里的意思,不动声色地回答马书记。 然后,马书记又和我们聊了半天新闻部的工作,又提到了柳月。 “柳月到省城去兜了一圈,回来摇身一变成副部长了,进步很快,她这个人,工作上很有能力,分管新闻宣传这一块,下一步,一定会有不少新动作,这市里三家新闻单位的新闻部,业务上和她联系会很密切,你们新闻部是柳月的老部室,你们基本都是柳月带来的兵,要紧密配合好柳月的工作,除了为本报提供好稿件,还要做好向上发稿工作,为全市的对外宣传做出更大的贡献,柳月组织的市里的大型采访活动,要全力靠上,争取出好稿……” 我和陈静点头听着。 第2204章 被小人暗算了 马书记走后,陈静关好办公室的门,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气哼哼地说:“招鬼了,招鬼了,被小人暗算了……” “什么意思?”我猜个大不离,看着陈静。 “马书记刚才和我说话,明摆着是欲抑先扬,明摆着是在敲打我不团结同事,不尊重领导,你说良心话,我团结不团结同事?尊重不尊重领导?” “团结,尊重!” “那马书记这话是什么意思?一定是有人打我小报告,我从来都是赤胆忠义之人,坦诚对人,热心助人,谁打我小报告的?”陈静气愤地说。 “谁打小报告不重要,关键是你讲话要注意,看不惯的事情,不要张口就说,这世间不平事太多了,你能说得过来?别人见了都默不作声,就你仗义直言,你觉得会有好处?这世上专门有一类人,就靠打小报告来生存,你前面说完,他当面或许符合赞扬你说得对,一转身,就把你卖了,你这个直筒子,最后得罪人都还不知道怎么得罪的……所以,今晚我和你说的那话,就是这个意思,不要路见不平,即使需要拔刀,也要三思……有什么心里话,和自己人讲,不要见了谁都当亲人倾诉……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告诫陈静。 陈静默默地听着,沉思着,一会抬起头:“嗯……我知道是谁打我的小报告了,哼……不外乎两个人……两个小人,一对狗男女,两只狗……” “女孩子家,讲话要文明,说什么呢?”我冲陈静笑笑:“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不要乱讲,以后,有什么话和我说,这个世道,梁山好汉是不吃香的……” “嗯……”陈静突然看着我笑了:“行,我听你的,小官人,还是你对我好,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 我摇摇头,苦笑了一下。 中青班的学习很快,转眼一个月又过去了。 柳月这一个月和我基本没有见面,但是,她的各种情况我却了解地比较清楚,当然是通过陈静这个渠道。 这一个多月,柳月一直在理顺熟悉工作,和各业务单位接头建立联系,同时,开始逐步启动向上发稿工作,开始筹划大型的深度报道计划,组织大型系列采访活动。 我知道,柳月想做的事情,一定能做好,而且,一定能成功。 虽然我没有见到柳月,但是,我的心却一直在牵动着柳月,陈静经常和我说起柳月对我的关心和关切,说柳月经常询问我的情况。 “唉……小官人,我好羡慕你啊,家里父母最疼是的老小,这柳姐呢,最疼的看来也是老小啊,你这个关门弟子,柳姐总是很挂在心上的,哼……柳姐偏心,对我就不那么上心……”一天晚上,在我办公室,陈静半真半假地对我说。 我同样也会半真半假地对陈静笑笑,不多说此事。 “对了,柳姐今天上午回报社了,专门拜见各位老领导老同事了,还到我们办公室来转悠了一下,我又开了你办公室的门,柳姐进去巡视了一番,”陈静又说:“柳姐还专门在你的座位上坐了会……” “啊……”我正坐在座位上,听陈静这么一说,立时就感觉这座位充满了我熟悉的茉花香味道:“柳部长在我办公室呆了多久?” “嗯……”陈静想了下:“我陪她进来的,然后我这边有电话,我接了个长电话,大概有10分钟,然后,我回来,柳姐还坐在这个位置,手轻轻摸着办公桌,看着窗外发呆呢,她好似对老办公室很有感情啊,站起来的时候,还似乎恋恋不舍……” 我的心里一热:“哦……” 柳月来了,柳月来我办公室了,柳月在我的座位上坐了10多分钟! 我的心里有些不平静,心里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不由伸手轻轻抚摸着桌面,这是柳月下午抚摸过的桌面啊。 我看着窗外沉沉的夜幕怔怔发呆。 “对,对,对,”陈静叫起来:“柳姐今天也是这样坐在这个位置,也是这样看着窗外,也是这么抚摸着办公桌面……服了,你们师徒俩,做个动作都这么相似……” 我清醒过来,看着陈静,突然想起一件事:“柳部长今天来,见没见到梅社长?” “见了,柳姐还专门到她办公室去的呢,我陪着过去的。”陈静说。 我一听,精神紧张起来:“什么情况?快说!” 陈静奇怪地看着我:“干嘛这么紧张,不就是女人见女人吗,还什么情况,好像搞特工的一样……很好啊,两人见面热情拥抱,梅玲显得极度兴奋,柳姐则是含蓄的热情,两人在梅玲办公室聊了半天,梅玲不时发出亲昵地笑声,对柳姐那个关心啊,又是起居,又是生活,又是发型,又是皮肤,又是面膜,又是保养的……一看她就是在演戏,哼……” “哦……” “对了,”陈静突然笑起来:“梅玲还表扬柳姐了呢!” “哦?怎么表扬的?”我凝神看着陈静。 “梅玲好恬不知耻啊,她大言不惭地对柳姐说,张部长经常在她面前夸赞柳姐来了这1个多月的工作开展的不错,说柳姐进入角色很快,工作很有章法……我在旁边差点笑破肚皮,这梅玲嗜好吹牛习惯了,总也改不了,这张部长刚来几天啊,她就乱套近乎,还借张部长的口表扬柳姐,可笑啊,可笑,真不知她能吃几碗干饭,撒谎一点都不脸红……柳姐呢,也真奇怪,好似真的把梅玲的话当真了,在那里还一个劲的笑呢……” 我没有笑,心里忽然觉得沉甸甸的,我觉得梅玲一定不是在撒谎。 我知道,当时,柳月听了梅玲这话,一定相信,而且,她的心里也一定笑不出来。 我还知道,如果柳月回去告诉了杨哥,杨哥也一定笑不出来。 即使杨哥和张部长是老同学,即使他们有很多知心话很多的共同利益,但是,牵扯到女人,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很微妙了,杨哥在张部长面前,特别是在现在的这种位置,说话一定会谨慎的。 当一个男人很欣赏一个女人的时候,同样的事情,他会相信这个女人说的话而不会去相信一个男人的话;他会相信一个和他有过灵与肉交融的女人的话而不会去相信一个普通关系的女同事的话,即使那女同事比他的女人漂亮优秀。 我想,杨哥和柳月一定明白这个道理。 因为,连我这么嫩的雏都能明白。 转眼快到周末,我记着马书记吩咐的请中青班同学聚餐的事情,在联系好同学们之后,我给刘飞做了汇报。 刘飞很快给我回话,马书记答应了,周末晚上7点整,他和梅社长参加,地点还是定在嘉年华,定了一个小厅,4张酒桌,每桌10人。 我知道,梅玲最喜欢参加这样的场合,这是她春花绽放的时刻。 虽然是7点开始宴会,但是我不敢放松,怕出什么叉叉,6点钟就提前来到了嘉年华,布置好现场,询问好接待事宜。 忙乎完之后,时间还早,我就坐在嘉年华一楼大厅的公共休息室看报纸,等大队人马到来。 正看着报纸,一袭暗香飘来,那是我最熟悉不过的茉花香。 这香味让我心中不由一颤,心中那缠棉的情怀开始荡了一下。 我不知道是哪里飘来的这香味,痴痴地手拿报纸坐在哪里,怔怔地品味着这曾经让我心神颠倒的香味…… 忽然,我的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接着,一个声音在身后轻轻响起:“发什么呆呢?” 我突然就感到身后的香味愈加浓郁,那熟悉的声音让我心中一颤,忙回过头,果然是柳月,正盈盈地站在我身后,微笑着看着我。 休息室里没有其他人,只有我们两个。 我刚要站起来,柳月又按住了我的肩膀:“别起身,免礼!” 柳月的声音里含着一丝俏皮,让我不由想起了她只在我面前才有的孩子气。 我没起,坐在那里,抬脸看着柳月的脸。 一个多月不见,柳月的气色很好,白皙的脸庞泛着一抹红晕,大大的眼睛愈发美丽迷人。 柳月没有对我下称呼,我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柳月。 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不愿意叫她职务,相信她也是;我也不会叫“柳姐”,她也不会叫“小江”、“江峰”;我很想叫“月儿”、“姐”,可是,我知道这不合适,我也不敢;我不知道柳月是不是也想叫我“阿峰”呢? 我感觉到,我和柳月都在小心翼翼地接近着,规避着。 “你……今天来这里有招待?”待柳月坐在我对过之后,我放下报纸,看着柳月问。 看着柳月良好的精神状态,我的心里很安慰,很欣慰,很感动。 不管如何,柳月毕竟回到了大本营,回到了家,回到了熟悉的环境,不管如何,她不会再那么孤独,那么无助,那么凄凉。 “是啊,省委宣传部来了一位副部长,张部长正在和他座谈,我提前过来安排一下饭局,刚才,我隔着休息室的玻璃,看到你正坐在这里看报纸,就过来了……”柳月轻声说道,洁白的牙齿轻轻咬住下嘴唇,看着我说:“你呢?也有饭局?” “我……今天马书记安排,请我们中青班的全体学员吃饭,我也是提前过来安排一下。”我说。 “哦……”柳月笑了一下:“那人不一定不少哦,一定很热闹啊。” “是啊,”我也笑了下:“我们班30多个人呢,都过来,马书记安排我约好的,我还是第一次做东请这么多人吃饭,做东道主,第一次经历这种场合,还有点担心冷场呢……” 我说的是实话,我知道,今晚的酒场我是一个穿针引线的角色,一面是我的同学,一面是我的领导,我还真怕场面太冷,搞砸了。 第2205章 指点我一下 我这会很想让柳月指点我一下。 “呵呵……今晚报社的领导除了马书记,还有谁啊?”柳月看着我。 “还有梅玲和刘飞。” “哦……”柳月笑起来:“别担心,冷场是不会的,有马书记坐镇,有梅玲在,场面一定会很热闹的,马书记真的很有眼光,能看到这些科级干部,能请他们吃饭,你就做好介绍人的角色就好了。” 我点点头,用期待的眼神继续看着柳月,期望她能再指点我几句。 柳月仿佛猜透了我的心思,稍微停顿了一下:“这种场合,你要给自己定好位,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抢了风头。” “风头?”我看着柳月。 “是啊,今晚你这个酒宴,你是配角,马书记是主角,梅玲是主角,你要记住,时时要突出他们,话不要多说,又不能不说,关键是要说到点子上,马书记既然要专门请这帮人吃饭,就一定有他的用意,就一定有他的考虑,而绝对不是紧紧单纯为了吃饭而吃饭,更不是为了替你抓面子而请客……俗话说,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你们这个中青班的学员,现在看起来微不足道,但是,若干年后,谁也不敢说谁能干到哪一步,谁也不敢说谁用不到谁,马书记的考虑可谓是高瞻远瞩,具有发展的战略眼光……”柳月对我说到。 我点点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瞧,你现在进步多了,自己也能独立思考到这个程度了,”柳月微微一笑:“其实,你上这个中青班,收获不仅仅是这3个月的学习,更大的收获恐怕是你的这些同学,这是一批宝贵的资源,或许是你今后发展能起到很大作用的宝贵资源,对你来说是如此,对你的那些同学们来说,同样是如此……这些人,在单位里,都是在某一方面出类拔萃的人物,将来,或许都是官场的老油条,现在呢,都是正在油锅里煎炸的小面条,呵呵……” 柳月轻声笑起来。 我也笑起来,我笑是因为柳月的笑感染了我。 “看,你笑起来真开心,一看你的笑,就让人感到了真诚和纯朴,”柳月继续对我笑着:“现在,像你这样的笑,真的不多的。” “可是,现在,当我不开心的时候,我也会笑的。” “那一定不是现在这样的笑。” “是的,是这样的!”我老老实实承认,在柳月面前,我伪装不了。 “其实,酒场也罢,官场也罢,很多道理是相同的,酒场也是一个学堂,也能学到很多东西,比如我刚才和你讲的不要抢风头,和官场里的不要锋芒太露从道理上来讲是相通的,”柳月说:“锋芒太露,我吃过亏,你也吃过亏,我吃亏是因为没有人指导,你吃亏是因为我关心不够,指导不够……” 柳月的话里充满了自责。 我心中很感动:“别这么说,你对我的指导和教诲不少,只是我有些话没有听进去,不是你的原因,是我的原因。” 柳月仿佛没有听见我的话,自言自语地说:“能力不足,面对竞争必然失败;但是,有能力却仍然遭到失败,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凝神看着柳月,等着她说下去。 我非常想听柳月的教导,她的话总是那么切中我的要害,总是是我最急需的东西。 柳月看着我:“我给你举个例子,刀刃钝的刀子,再怎么用力也切不下去,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但是,刀刃锐利的刀子虽然很好切,却会一不小心容易伤到自己,你能理解这个道理吗?” “我能明白这个事实,但是,这个道理,我不是很明白。”我回答到。 柳月抿了抿嘴唇:“这么说吧,每个单位都会有能力佳与能力不佳的人,通常领导都喜欢把工作交给能力比较好的人去做,不管这个领导是否心里真的还是假的喜欢你,但是,他会认为,能力好的人,一定能不负所托完成任务……但是,这一类的人多半容易骄傲自满,已有了傲气就容易锋芒毕露,一锋芒毕露就容易遭人妒忌,一遭人妒忌就容易被暗算……所以,聪明的人,一定要懂得明哲保身之道,不随便展现自己全部的实力,不轻易让人了解自己有多少战斗力,古书云:‘过分聪明、过分强悍的大将反而往往是灭家王国之人’,就是这个道理……” 我听得心悦诚服,点点头。 柳月说完这话,突然笑起来:“所以,如果你感到自己某方面的才华锋芒毕露时,可不要忘记宝刀不可随便出鞘的道理,如果在决斗一开始的时候,你就先亮出自己的传家宝刀,让对方一眼就看穿了你的宝刀,迅速找到克制你的方法,这一场决斗你就输定了……宝刀一定要在最后关头才可以出鞘,这样你才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你说的太好了!”我由衷地赞叹。 “呵呵……我这是纸上谈兵啊,讲道理好讲,可是,真正运用到实践中,我也把握不好的,其实,我觉得你这一点比我强,你一旦明白了这个道理,进入角色,运用实践的能力,比我强……我们不能保证以后一定不会再吃亏,可是,我们要尽量避免犯同样的错误……”柳月抿嘴笑着,在脸颊上出现了两个浅浅的酒窝。 “我想,你刚才的意思就是在遇到对手的时候,切不可让对方一开始就追着你打,不然到最后你只有弃械投降一条路,反之,对方越是不知道你的实力,越是不敢掉以轻心,是不是?”我看着柳月。 “对,你很聪明,归纳领悟的很快,我和你,都时时刻刻要记住这个原则,官场,是看不见硝烟的战场,随处都有陷阱,格外小心还不能保证不掉进去,一放松警惕,掉的更快,摔的更惨,”柳月点点头:“既然你已经选择了这条路,就要走下去,就要和很多你喜欢的不喜欢的人和事打交道,除非你打算放弃自己的理想和追求,做一个默默无闻甘愿平庸的人……” 一次邂逅,让我又明白了一个深刻的道理。 一次邂逅,柳月又给我上了一课,我情不自禁又想起了往昔岁月,那难忘的刻骨的时光。 我的眼神不由发怔起来。 “喂——怎么了?发什么傻?”柳月脑袋稍微一歪,看着我。 “哦……”我清醒过来,忙说:“没什么……你这短时间还好吧?” “还好,工作全面接手了,挺顺的,基本按部就班……”柳月点点头:“对了,我正在策划一个大型的异地经济采访活动,到时候,组织市里几家新闻媒体,联合搞一次深度经济报道,到南方去采访乡镇企业的发展新思路,去学习取经,探讨新形势下如何转变经济发展思路的问题……” “哦……好啊,什么时候搞?”我看着柳月。 “方案出来了,还没报张部长,等张部长审批完了,就开始着手组织实施,不过,最近部里的其他活动挺多的,我估计,最快也要到5月初开始。” 我一听,现在是4月初,5月初,那就是1个月之后,那时,我党校的学习就结束了。 我心里很高兴,到时候,我就可以和柳月一起去南方了。 “5月份,你的党校学习就结束了吧?”柳月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微笑着看着我。 “是的,是的,”我忙点头:“4月底,学习结束。” “我听张部长说,等中青班学习结束的时候,他要去参加毕业典礼,亲自去看看同学们。”柳月说。 “哦……”我点点头:“我们班主任老师还安排我在毕业典礼上做汇报发言呢。” “好啊,”柳月的眼睛一亮:“到时候我要是没事,也去听听,跟着张部长去,听听你的典型发言。” 我笑了:“你来,我会紧张的。” “紧张什么?我去是给你打气的,别紧张,别到时候,上台就说:‘各位领导,我叫不紧张’,呵呵……” “呵呵……”我也笑起来。 “对了,”柳月笑毕,又说:“张兰约了我好几次去她家吃饭,我一直没抽出空,下周,如果没事,我去她家吃饭,我想让张兰邀请你和小许参加,一起吃顿饭……张兰答应了,她还说,还邀请你的一个死党,叫老三的……到时候,你和小许能去吗?” 柳月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 我点点头:“行,小许和我说过了,到时候,我们去,至于老三……” 我其实心里不愿意让老三去,老三队柳月成见很深,动不动就一口一个“老女人”,让我听了很反感。可是,兰姐提出来邀请,我不能不让啊。 “老三怎么了?”柳月看着我。 “没什么!”我说。 “那就好,”柳月点点头,又问我:“你的BB机还用吗?” 我摇摇头。 “为什么不用了?”柳月看着我。 “我……找我喝酒的人太多,烦!” “嗯……”柳月又点点头:“这个理由成立。” “BB机我放在抽屉里锁起来了,电源一直充足,我没事的时候会经常拿出来看看!”我说。 柳月眼皮下垂,沉默了。 我也没说话。 我和柳月之间出现了暂时的安静。 一会,柳月看看时间,捋捋头发,站起来:“我要去了,客人要到了,你也去忙吧,晚上少喝酒,注意把握说话的分寸,多突出主题,突出领导……” 我也站起来,点点头:“知道了!” 这一刻,我突然感觉自己又像是个小男孩,正在聆听柳月的教导。 正文 1465.婀娜的身影 第2206章 婀娜的身影 “那……我先过去了……”柳月冲我点点头,抿嘴笑了一下,接着就走出了休息室。 我看着柳月离去的婀娜的身影,直到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内。 那晚,我们中青班的同学们受到了马书记的热情款待,马书记兴致很高,兴致勃勃在我的陪同下挨桌敬酒,一个劲夸赞同学们年轻有为,前途无量。我则挨着个马书记介绍这些同学的姓名、单位、职务。 马书记挨个和他们握手,并能准确地说出他们单位老大的名字,时不时笑呵呵地说起他和这些老大的交往。 我的那些同学们都很尊敬地同马书记碰杯喝酒,说着对马书记恭维的话。 我突然发现,我这些平时都温而文雅、气质不凡的同学,恭维起领导来竟然个个水平不低,那些天花乱坠的溢美之词,我很多都没听过。 马书记显然很满意很乐意听到这些夸赞和尊敬,脸上的表情很满足。 马书记敬完酒,梅玲对我说:“江主任,带路,我也去敬一圈。” 马书记笑着点点头:“去吧。” 于是,我又带着梅玲,挨桌给同学们敬酒,又挨个介绍了一遍。 介绍梅玲的时候,我对大家说:“这是我们报社的梅社长!” “哟——梅社长,这么年轻漂亮,这么年轻有为啊,啧啧……正县级领导啊……”同学们都表示赞叹。 “哪里,哪里,过奖,我不是正社长,正社长是马书记兼着的……”梅玲谦虚地笑着,满面红光。 她的话里意思很明白,不是正社长,那无疑就是副社长了。 “那也很厉害啊,副县级领导啊!”同学们继续夸赞。 梅玲很开心地和大家举杯喝酒,边拍着我的肩膀对大家说:“我们江主任是报社最年轻的科级干部,也是我最看重的中层干部,和你们在一起学习,你们可要多帮助啊……” “梅社长客气,大家互相学习。” 我脸上始终带着不变的笑容,举起杯:“来,咱们一起敬梅社长吧。” “来,干杯!” 敬完酒,我回到马书记的那桌,梅玲却并没有跟着我回来,而是留在了其中一桌,干脆坐下,开始了眉飞色舞的大侃。 看到梅玲张扬张狂的样子,马书记皱了皱眉头,对刘飞说:“去,叫她回来,喝点酒,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是!”刘飞忙过去,在梅玲耳边说了句,梅玲才收敛了一下,站起来和大家告别,回到我们这桌。 然后,我们内部又开始互敬,同学们之间也互相开始敬酒,气氛很热烈,很热闹。 梅玲满面红光,和我碰杯喝酒,边说:“我刚才在那桌和他们聊天,说起上次马书记要给他们敬酒他们先去唱歌的事,他们竟然都说不知道这事,说没和你来这里吃过饭,说这是第一次和你在这里吃饭,你说奇怪不奇怪,你上次一起吃饭的同学,我刚才坐的那桌竟然一个都没有……” 我的心里一跳,扭头看看那桌,然后转头看着梅玲,笑着说:“呵呵……是啊,很巧啊,那桌确实没有上次来吃饭的人。” 说完这话,我看了刘飞一眼,正和刘飞的眼神碰在一起。 我知道,刘飞一定在起疑心。 酒足饭饱,酒宴散去,送走同学们,梅玲对刘飞说:“去四楼开个包房,马书记要唱歌,就咱们4个人。” 于是,我们又到了4楼,开了一个包间,开始唱歌,边喝酒。 今天大家都喝了不少,尤其是梅玲喝得更多。 在包房里,梅玲放肆地和马书记搂在一起跳舞,一会又抱着话筒和马书记唱“妹妹想哥泪花流……” 我呢,和刘飞就在旁边献酒、献花、鼓掌。 我的头有些发晕,昏沉沉出去上卫生间。 4楼都是卡拉OK包间,乐声袅袅,欢歌莺莺。 卫生间走廊尽头,我洗了把脸,清醒了一下头脑。 刚走了几步,突然被旁边一个包房里的歌声吸引住了,这是一个女声唱的刘德华的那首《我和我追逐的梦》。 “漂流己久,在每个港口只能稍作停留,喜乐和哀愁今生不能由我,任风带我停停走走;孤独依旧,多希望你能靠在我的胸口,却不愿痴心得到你的温柔,人群之中装作冷漠……” 歌声悠扬凄婉,郁郁其中。 我不由驻足聆听。 “泪不敢流,让命运牵引着我南北西东,看世间悲欢离合难分难舍,而谁在为我守候……” 我静静地听着,这是柳月的歌声,这是柳月在唱歌,他们一定吃完饭了,在这里放松一下的。 这是我第一次听柳月唱歌。 “我和我追逐的梦,擦肩而过,永远也不能重逢,我和我追逐的梦,一再错过,只留下我独自寂寞,却不敢回头……” 听着柳月幽怨的歌声,我仿佛在听着柳月如歌的泣诉,听着柳月心声的倾吐。 歌声再次将我带回了过去,带回了那曾经刻骨的往事,带回了柳月那欢乐的童年、苦难的少年,带回了柳月那过去一年凄惨的经历…… 我矗立在嘉年华四楼的走廊里,久久不愿挪动离去的脚步。 不知不觉,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 10天后的中午,我在晴儿宿舍午休。 晴儿收拾完房间,上chuang和我躺在一起,对我说:“峰哥,兰姐上午通知我,让咱们晚上到她家去吃饭。” “哦……”我半睡半醒地答应了一声。 “今晚还有老三也去兰姐家吃饭。”晴儿又说。 我有“嗯”了一声。 “还有柳月。”晴儿又说。 我脑子一个激灵,这一天终于来到了。 我睁开眼睛,看着晴儿:“约好了?” 晴儿看我的神情里有一丝不悦:“约好了,柳月今天晚上有空,其实,这吃饭的时间,就看柳月的时间,兰姐主要是请柳月的……我和你呢,陪衬吧……” 我看着晴儿:“陪衬?不是的,或许,兰姐是要请大家一起坐坐,消除误会……” “嗯……这样也好,省得大家心里都觉得不是个事,别别扭扭的,见个面,吃顿饭,一笑而过,也就好了,”晴儿看着我:“其实呢,柳月和杨哥在一起,挺好的,过去的事情呢,也就不提了,我不怪她,也不怪你。” 晴儿的宽容让我心里有些愧疚。 “还有,这个老三,对柳月一直很有看法的,见个面,也好。”晴儿又说。 我心里赞同晴儿的说法。 “老三现在成了兰姐家的勤务员了,”晴儿突然笑起来:“兰姐家里的重活,都让老三包了,这个光棍汉,有事没事就去兰姐家蹭饭吃。” “兰姐的老公怎么学习这么久?我还从来没见过。”我说。 “别说你,我也没见过,好像很少回来的,”晴儿眼睛里蒙上了一层阴影:“兰姐好像不大爱在我面前提起他,一提起他,兰姐就显得很烦躁。” “哦……不会是有了外遇了吧,这兰姐,很好的女人啊,性格开朗,长得又不错,风姿绰约的,他老公不应该啊。”我说。 “不知道,或许不会吧,”晴儿说:“不过,这年头,难说啊,男人长期在外面不回来,又混好了,听说她男人读完博士打算留北京,不回江海了……” “哦……”我点点头:“这个就难说了。” “那要真是这样,兰姐可就苦了。” “什么叫苦了?”我反问晴儿:“男人和女人都是独立自主的,谁又不是谁的附属物,觉得合适就在一块,觉得不合适就分手,多大个事?我觉得兰姐的独立自主性很强的,不是离了男人就六神无主的那种人。” 晴儿撅起嘴巴:“哼……我怎么就不行呢,我离了你就不能过了,我就喜欢做你的附属物,做你的跟屁虫。” “这是性格决定的,你这性格啊,我太了解了,你的依赖性还是比较强的,但是,兰姐不是。” “你说,是不是性格决定命运?”晴儿看着我。 “是,绝对的,性格决定命运,不管你现在如意不如意,幸福不幸福,都是命中注定的,都是性格决定的,不服?重新回来,重新来过,还是这样的命。”我说。 我想起,这话是柳月曾经和我说过的。 晴儿笑了:“你很唯心啊……那么,我的命运是性格决定的了,好像我的命运还算不错的啊,虽然有了一点小波折,可是,我还是和你在一起,没有分开,我还是比较幸运的了……” 我看着晴儿知足的表情,脑海里浮现出柳月那凄冷忧郁的眼睛。 整个下午,在课堂上,我的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听进去,脑子里全是今晚的见面。 我知道,晴儿只要能确定柳月和杨哥在一起,她就不会对柳月有敌意,女人的爱,是宽容而自私的。 我希望,今晚老三见了柳月,能改变对柳月的看法,当然,我也做好了另一手准备,一旦老三胆敢对柳月大不敬,一旦老三敢对着柳月出口“老女人”三个字,我立马就把老三打趴。 柳月已经够苦了,我不能让老三在柳月滴血的伤口上撒盐。 放学后,我给陈静打了电话,让她今晚不用等我,然后直接去了晴儿宿舍。 晴儿正在对着镜子仔细化妆。 “干嘛啊,这是去家里吃饭,又不是我带你参加万国会,这么精雕细琢干嘛啊?”我对晴儿说。 “嘻嘻……第一次见市委大领导,还不得好好打扮一下,好给你抓面子啊。”晴儿笑呵呵地说。 第2207章 最般配 我明白了,晴儿化妆不是给兰姐看的,也不是给老三看的,更不是给我看的,她是化妆给柳月看的,她是想要在柳月面前表明,她并不比柳月差,她做我的女人是最般配的。 和晴儿这么多年,她的心思我是知道的。 “其实,你这个年龄,不需要任何化妆,天生丽质,最好了,”我说:“少女一般的青春和清醇,多好啊。” 以前,晴儿和我出去,很少化妆的。 “我不,今天我就要好好打扮一下,”晴儿和我犟嘴:“我又不浓妆艳抹,就是化个淡妆,我可不想让别人觉得你的女人拉拉沓沓。” 我笑了笑,没再说话。 “峰哥,你看我这身衣服好看不?”晴儿穿了一件白色的羊毛衫,下身一件碎花布长裙,脚穿白色的棉线短袜,足底是一双黑色的平底皮鞋,在地上旋转了一圈,看着我。 “好看,真好看!”我由衷地赞扬道。 其实,以晴儿的年轻,穿什么都好看。 晴儿听了很高兴,扑过来,抱着我,脸上荡漾着满足:“我就喜欢听你表扬我,你一夸我,我就得意忘形……” 我伸手捏了捏晴儿小巧的鼻梁:“那我以后会经常夸你的,你可要乖哦……” “嗯……亲哥哥,我会很乖的,我会好好做你的女人,我只对你乖……”晴儿乖巧地偎依在我的胸前:“我只做亲哥哥的乖女人。” 我抚摸着晴儿的头发:“晴儿,时间到了,咱们走吧。” “好的,”晴儿和我开门要往外走,突然又停住,习惯性地仰起脸,闭上眼睛:“亲哥哥,亲亲我……” 我捏了捏晴儿的脸蛋:“有口红,咋亲?” 晴儿扑哧笑了:“哦……我忘记了,那你亲亲晴儿别的地方。” 我抱住晴儿的身体,低下头,在晴儿的额头轻轻亲了一下。 晴儿睁开眼,笑了,拉开门,挎着我的胳膊,一起去兰姐家。 到了兰姐家,按门铃,来开门的是老三,围着一个布围裙。 “好啊,你小子早到了,还能下厨房了。”我进门就打趣老三。 “我怕兰姐忙不过来,提前过来了,给兰姐做个下手,”老三嘿嘿笑了一下,像主人一般招呼我和晴儿坐下:“兰姐正在厨房忙着,你们先坐,我去帮忙去。” “算了,老三,过来——”晴儿喊住老三,伸手解下老三的围裙:“厨房是女人的战场,你和峰哥在客厅聊天吧,我去给兰姐帮忙。” 老三也不再谦让,坐下来和我聊天。 老三上来就大大咧咧:“喂,你那老……” 老三刚说到这里,我一瞪眼,举起拳头示威,硬是把老三的后半截话堵住了。 “我是说,你那老……老大姐怎么还没来?”老三舌头一打弯,说了出来。 “我怎么知道,估计快到了吧。”我说。 “嗯……”老三点点头:“你不知道是正常的。” 我瞪了老三一眼:“老三,我可警告你,今晚你给我说话注意点,要是走了嘴,小心我揍你!” 老三一下子蹦起来:“咋了,你小子恐吓我?你以为我老三是吓大的?你要这么说,我还不服气了,我非得……” 正说着,门铃响了。 老三转身就去开门,嘴里还嘟哝着:“你敢恐吓我,越恐吓我越……” 打开门,柳月站在门口,面带微笑:“你好。” 老三一见柳月,嘴巴唰地闭上了,身体微微震了一下。 我知道,老三是被柳月的气质和美丽镇住了,因为我第一次到报社新闻部上班见到柳月时,也是这种状况。 老三的嘴巴刚闭上,又半张开,却说不出话来,这小子懵了。 “你是老三吧?”柳月又微笑着说了一句,同时,眼角越过老三的肩膀,瞥向我。 老三仍然是说不出话,只是猛地点点头。 “怎么?不请我进来坐坐吗?老三同志。”柳月说。 “啊——这个,请进!”老三突然反应过来,嘴巴也会说话了,忙闪身,请柳月进来。 柳月走进来,老三忙关上门,跟在柳月身后,眼神直直的。 但是,我分明看见,老三眼神里的目光充满敌视,还有几分警惕和紧张。 看见老三这副模样,我憋不住想笑,同时,心里突然有一股自豪感,毕竟,柳月是我曾经的女人。 我站起来,柳月冲我点点头:“她们呢?” 我知道柳月指的是兰姐和晴儿。 我指指厨房:“在忙呢。” 正说着,晴儿和兰姐出来了。 “啊哟——我的小月儿,你可来了,就等你了,看来,我这菜要是做不好,你是不到啊!”兰姐冲着柳月就嚷嚷。 柳月笑笑:“我刚开完会,这不就赶紧来了。” 说完话,柳月看着晴儿。 晴儿脸上的神情有些紧张,虽然她之前见过一次柳月,可那是在黑暗中,这次,可是灯火通明。 晴儿两手在小腹前绞在一起,有些羞怯地叫了一声:“柳姐好!” 柳月看着晴儿的眼神充满了欣慰和友好,主动走过去,拉起晴儿的手:“小许,你好,咱们又见面了……呵呵……长得可真漂亮,穿的也真好看,这衣服啊,搭配正合适……” 边说柳月边看着晴儿的衣服。 我和老三还有兰姐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们俩。 晴儿脸上的表情放松了,笑着说:“谢谢柳姐夸奖,柳姐长得真好啊,好舒雅,好有气质,好高贵的气质!” 晴儿说的是实话,晴儿不会恭维人。 “我哪里比得上你啊,我老喽……”柳月轻笑着,依旧拉着晴儿的手:“小许妹妹,我一见你就好喜欢你,真的。” 晴儿又笑了,很开心:“柳姐,我其实,也蛮喜欢你的……” 这时,我看到老三眼里警惕和紧张的目光在渐渐消失,但是,仍然有几分敌视。 “好了,菜都好了,酒也好了,入席,开始喝酒吃饭!”兰姐招呼大家。 入座时,我和晴儿坐在一边,柳月和兰姐坐在一边,老三坐在中间。 兰姐举杯提议:“来,我的小月儿回来了,回来当大官了,我这给接风的,排队这么久,40天才轮到我,不容易啊……祝贺小月儿,祝贺柳部长,祝贺大领导喽……” “好了,张兰,你就别折腾我了,”柳月笑着举杯:“我这是混了一圈,没出息,灰溜溜回来了,何来庆贺之说啊,咱们今儿个团聚,喝个兄弟姊妹酒吧,来,我敬大家……” 大家一起举杯喝掉。 然后,大家就放开自由喝酒,边喝边聊。 柳月的眼神不时在晴儿身上扫过去,那里面充满了友善。 晴儿有些拘束,有些放不开,身体紧挨着我坐着。 柳月主动端起酒杯,冲着我和晴儿:“小江,小许,来,柳姐敬你们俩一杯酒,你们俩真的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祝福你们,祝福你们的明天和未来更加美好……” 我和晴儿也举起酒杯,晴儿说:“谢谢柳姐。” 我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然后,我们三个人都喝了。 喝完这杯酒,晴儿逐渐放松了,身体坐正了,不再紧紧挨住我。 接着,柳月端起酒杯,看着老三:“老三,早就久闻大名,听张兰经常说起你,说你聪明能干,极具市场经济头脑,极具市场开拓性,有胆识,有气魄,辞职下海打拼,不简单,来,柳姐敬你一杯酒!” 老三很明显已经从最初的震慑中恢复过来,看了看兰姐,端起酒杯,口气不咸不淡:“谢谢柳部长,敬酒不敢当,喝个认识酒吧。” 妈的,老三不叫“柳姐”,叫“柳部长”,这摆明是有情绪。 老三的眼神和说话的语气告诉我,他对柳月依然有成见,依然不信任,依然还在把晴儿被伤害这笔账算到柳月头上。 我有些生气,抬起脚,悄悄在桌子底下向老三踢去。 “哎哟——”兰姐叫了一声:“谁踢我啊!” 我真晕,踢错了人,提到兰姐的脚了。 “我……我不小心伸脚猛了点,不好意思兰姐!”我忙说。 兰姐没再说什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老三斜眼瞪了我一眼,举起酒杯就喝。 柳月微笑地看了我和老三一眼,也举杯喝掉。 晴儿不明就里,责怪我:“峰哥,你脚伸那么长干嘛啊!” 我挠挠头皮,尴尬地笑了一下。 接着,大家继续喝酒吃菜,我和老三连续干了好几杯。 一会,晴儿倒了一杯酒,站起来,面向柳月:“柳姐,我单独敬你一杯酒,这杯酒,三层意思,一是感谢酒,感谢你对峰哥一直以来的关心爱护指导和帮助,感谢你对我和峰哥的祝福;二是祝福酒,祝柳姐在新的岗位上取得更好的成绩,祝福柳姐的生活开心如意幸福……三是希望酒,今后,峰哥在工作上还属于你指导和管理,希望柳姐能一如既往地关心支持峰哥的工作……”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晴儿能说出这话来。 我看到柳月的眼神也略微一愣,接着就迅速反应过来,举起酒杯,站起来,轻声说道:“谢谢小许,谢谢小许的宽宏大量……过去的事情,对不起,我对不住你,也对不住江峰,过去,我错了,今天,你能说出这话,我很感动,真的很感动,我从见你第一眼开始,就知道,你是一个好女孩,一个温柔善良纯洁的好女孩……不要感谢我,你能不恨我,我就已经很在知足了,其实,你应该恨我的……小江悟性很高,工作很出色,今后,需要我的地方,我自然会出力的,当然,我今后的工作,也同样是需要小江支持的……” “不,柳姐,我不恨你,说真的,我最初,确实是恨过你,可是,很快,我就不恨你了,我知道,你很不容易,你的心里也很苦,峰哥还年轻,我也还年轻,我们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多担待……”晴儿说。 我坐在哪里,仰脸看着晴儿,一会又看看柳月,心里的滋味很复杂。 第2208章 愈发潮湿 柳月的眼神突然有些潮,微笑了一下,看了看我,又看着晴儿:“好妹妹,谢谢你,真的……” 说完,柳月举杯就喝。 晴儿也喝了,然后坐下。 柳月放下酒杯,没有坐,冲大家微笑着点了下头:“对不起,我去下洗手间。” 在柳月说话的瞬间,我看到柳月的眼睛愈发潮湿,我知道,柳月是借去卫生间掩饰自己。 在柳月去洗手间的空,我看到老三的眼神在发怔。 一会,柳月回来了,兰姐又提议大家一起喝杯酒:“今儿个大家在一起,不计前嫌,你们都是我张兰的好朋友,我希望,今后,你们大家也能做好朋友。” 柳月恢复了常态,笑着举起杯:“是啊,这以后,希望咱们能做好朋友……” 老三举起了酒杯:“兰姐和柳姐说得对,来,大家一起干杯!” 老三改口叫“柳姐”,这让我感到欣慰。 那一晚,我仍旧没有对柳月下任何称呼,老三叫“柳姐”是在拉近和柳月的距离,我却不愿意叫,我无法叫出口,我的心里,只有“姐”和“月儿”,我不想违背自己的意志叫别的。当然,在公场,那是另一回事。 那一晚,大家都喝了不少,尤其是晴儿和柳月。 那一晚,我始终看见,柳月欣慰友善的眼神里,不时闪过几分寂寥和酸楚。 那一晚,大家在友好和谐的气氛中度过。 酒足饭饱,兰姐留柳月在她家住,看来两人要继续聊天。 老三留下帮忙打扫战场,我搀扶着酒醉的晴儿回到晴儿的宿舍。 回到宿舍,晴儿眼睛直勾勾地,听凭我将她的外套脱下,鞋子脱下,躺到床上,盖上被子。 “好了,喝多了,睡吧。”我坐在床沿,拍拍晴儿的脸蛋:“我看会书再睡。” 晴儿听话地闭上眼睛,我关了大灯,坐在晴儿床头的写字台前,打开台灯,找出一本书随意翻看。 过了一会,晴儿突然说话了:“峰哥,你今晚没有对柳月下任何称呼。” 原来晴儿这会虽然一动不动,还没睡着。 我放下书本,看着晴儿:“怎么?你还没睡着?酒精刺激大脑,兴奋了?” “峰哥,你今晚为什么不对柳月下个称呼?”晴儿不理睬我的话,将脑袋缩在被子下,只露出两只大大的眼睛看着我,固执地又重复了一遍。 “不想下!”我说了一句。 “为什么不想下?”晴儿又问我。 “不为什么,没有原因没有理由!”我说。 晴儿沉默了,又闭上了眼睛。 我重新拿起书本,这次,却看不下内容去了。 “你们,已经不会再有可能了,你不要再心存幻想了!”晴儿突然又冒出一句,又睁开眼睛。 “我知道,我没什么幻想。”我回答。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男人。”晴儿又说。 “嗯……我知道。”我的眼睛依旧看着书本,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谁也不能把你夺走!” “我知道!” “她也不能!” “嗯……” “她也不会!” “嗯……不会!” “你也不会离开我,你说过的!” “是的,不会,我说过的。” “即使你去,她也不会要你!” “是的,不会,”我又放下书本,抚摸着晴儿的脸庞:“晴儿,睡吧,不要胡思乱想了,我的人,就在你这里,谁也夺不走,谁也不会夺走的,我会安稳地守护找你……睡吧。” 说这话的时候,我知道我的人在晴儿这里,可是,我的心在哪里呢? 我的心里一阵酸楚。 “嗯……你亲亲我,好好亲。”晴儿说。 我俯身过去,轻轻吻住晴儿的唇。 晴儿主动张开嘴唇,接纳我的舌,我们俩的舌头交he在一起,深深接吻,深深吮吸。 好一会,晴儿才和我分开,看着我:“亲哥哥,我要你搂着我睡……” 我微笑了一下:“这会我不困,我想看会书,你先睡,我看着你睡,乖啊……” “嗯……晴儿乖,那晴儿睡了……”晴儿柔声说道。 一会,晴儿的呼吸均匀起来。 晴儿这回是真的睡着了。 我看了一会书,随意又拉开晴儿的一个抽屉,不经意间就看到了晴儿的日记本。 我和晴儿从高中时就记日记,大学期间,一直没有改变这个习惯,那时,我们彼此之间没有什么秘密,经常主动互相交换看日记。 我像以前那样,随手拿起晴儿的日记本打开,扉页上几个大字:晴儿新年新人新日记。 原来这是晴儿今年的新日记本。 从我们大学毕业参加工作,转眼快两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我打开第一页,正是元旦那天的。 “今天是新年第一天,是我好幸福的一天,我的峰哥回来了,我又和峰哥在一起了……我好爱好爱峰哥啊,好爱好爱……” 我慢慢翻下去,每天都是晴儿的幸福和甜蜜,还有对未来美好的憧憬。 我的心充满了无言的痛。 “我的峰哥,你是我的天,你是我的地,你是我的全部,我的世界里只有你,和你在一起,我的人生变得充实,变得快乐,变得充满了阳光,每一天,我都在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今天是周末,峰哥几点会到呢?见不到峰哥的日子,好想好想,每次见到峰哥,都像在过节,见到峰哥的时候,好开心好开心呢……” “昨晚峰哥搂着我睡的,我枕着峰哥的胳膊睡了一夜,也不知道他的胳膊有没有麻木,依偎在峰哥的怀里,好温暖,好有安全感啊,真想就这么一直偎依下去……” “最喜欢峰哥轻轻亲我的额头,我好乖地让峰哥亲,感觉真好啊,那一刻,世界只有我们两个……世界上还有比晴儿更幸福的人吗?没有,只有晴儿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呐,嘻嘻……” 越往下看,我的心就越沉,压力感就越大,责任感就越重,老觉得心里堵得慌。 看到春节初一那天的时候,我的手停住了,一行字吸引了我: “今天是大年初一,峰哥一大早就出去采访了,好心疼峰哥的辛苦,亲哥哥,过年也不能休息啊……峰哥一走,我就起床了,开门一看,好大的雪啊,白茫茫的世界,真好!我开始打扫门前的雪,突然,我看到了一架纸飞机,仔细看去,就是昨夜我和峰哥一起放飞的那架纸飞机,静静地停在门口附近,纸飞机在雪夜里飞舞了半天,又回到我们门前了,我轻轻捡起纸飞机,发现上面写满了字,是峰哥的字体……” 看到这里,我的头嗡的一下,大了。 晴儿出门扫雪,竟然看到了纸飞机! 这么大的风雪,竟然就将纸飞机吹到了我的宿舍门口,这世界竟然就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我的心里砰砰直跳,急切地看下去: “将纸飞机展开,抹平,我回到宿舍,看峰哥写的什么内容……原来如此,原来峰哥写的是这些内容!看完纸飞机,我哭了,哭的好伤心,大过年的,我从小到大,第一次过大年哭鼻子……哭完,我又把纸飞机看了一遍,忍不住又哭了一场…… 我知道,这一定是峰哥昨晚在办公室写的,是写给她的,峰哥心里还在想着她,虽然峰哥属于了我,可是,他的心里还舍不下她……等我哭完,等我心里平静下来,我忍不住又看了一遍又一遍,从纸飞机里,我看到了峰哥那颗煎熬苦难的心……我该怎么办? 我知道峰哥的性格脾气,他既然答应了我不离开我,那就绝对不会再走的,可是,他的人在我这里,心却随着纸飞机在飘荡……我冷静下来,思考了半天,决定将纸飞机珍藏起来,因为,峰哥写得实在太好了,我要是她,读了这文字,一定会感动地哭泣的,可是,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像我这样哭泣…… 我知道,峰哥是不会再离开我的,除非我撵他走,可是,我为什么要撵他走呢,我爱他,我离不开他,我和他恋爱了7年多,我们彼此都是那么熟悉着对方……爱情都是自私的,这世界上,什么都可以共享,唯独爱情,不可以!不可以!坚决不可以…… 而且,她已经和杨哥在一起,和峰哥相比,当然是杨哥能给予她的更多更好,在她眼里,峰哥或许是个不懂世事的毛嫩小子,是个可以开心可以娱乐可以带来新鲜感的工具,而在我这里,峰哥是我的生命,是我的宝,是我的心头肉……她没有理由会爱上峰哥,峰哥和杨哥相比,哪一点能比得上杨哥呢?是权?是钱?是地位?是阅历?是成熟?可是,在我眼里,峰哥所有不及杨哥的地方都是优点,都是我爱他的地方,爱一个人,就爱他的全部,不管是优点还是缺点……既然她不爱峰哥,那我更没有任何理由放手,峰哥是我的!我的!我的! 我理解峰哥的心情,理解小男人对成shu女人母性依赖的心理,这是兰姐告诉我的……可是,我终究也会成熟,我也会成为成熟的少妇,我也会成为充满母性的女人,只是,我需要时间…… 我决定不在峰哥面前提这个事,我要把这个事情永远埋藏在我的心里。哭完之后,我又反复不停看峰哥的话,我看见,峰哥在纸飞机里说了,她只是他曾经的最亲的人,那么,现在,峰哥最亲的人就是我了;峰哥还说了,她们正越走越远…… 正文 1466.时间可以带走一切 第2209章 时间可以带走一切 我继续看下去: 我知道,峰哥的心正在往回收,我应该给他时间,我不能给他压力;我相信,时间可以带走一切,包括抚平峰哥心里的伤痕,随着峰哥的长大,他慢慢就会忘掉这一切,慢慢就会觉察到自己现在的幼稚和懵懂,慢慢就会将全部的身心都放在我身上…… 唉……我的亲亲峰哥,快快长大,等峰哥真正长大了,等峰哥真正成熟了,等峰哥真正醒悟了,我就把纸飞机拿给峰哥看,到那时候,看峰哥怎么说…… 今天是过大年,我要让峰哥快快乐乐,不能让峰哥看出我哭过,而且,峰哥回来后,我还要开开心心……于是,我把纸飞机放在了一个秘密的保险的地方,于是,我找了热毛巾,敷在眼睛上……” 看到这里,我的心再次针扎一般的刺痛,感到窒息一般的痛苦! 晴儿,原谅我,我不想伤害你,我明白自己的责任和良心,今生,我是你永远的伴侣! 柳月,对不起,我无法将你抹去,可是,只能在永远的心底,来生,我让你做我的妻! 那一晚,我躺在晴儿身边,听着晴儿均匀地呼吸,感受着晴儿偎依过来的体温,搂着晴儿温顺的身体,想起逝去的时光,想起离我很近,却又越来越远的柳月…… 城市的黑夜十分寂静,仿佛除了街道上奔驰的机车汽笛之外,就只剩下寂寥与孤独。 世界上最寂寞的植物是柳,在明媚的春天她抱着满怀白色的心事,抖落在空气里,随着风飘,一点一点寂寞地白去。 世界上最寂寥的星体是月,在浩瀚无际的太空里,她沉寂满腔的忧郁,默默围着地球盘旋,随着自转,一片一片挥洒着冷清的光辉。 慢慢的,我睁大双眼,凝视着无边的黑夜,任泪水在我的脸颊静静滑落……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我睁开眼睛,正看到晴儿趴在床头,正看着我。 我一看时间,早上快8点了,一下子坐起来:“坏了,要迟到了。” 我手忙脚乱找衣服。 晴儿扑哧笑出来,按住我的肩膀,将我又压倒在被窝里:“今天是周末,江主任,别过晕了。” 我这才记起今天原来不用上课。 我躺在床上,晴儿的身体就趴到我身上,软绵而有弹性的身体压着我的胸铺。 “你几点醒的?”我看着晴儿。 “嗯……”晴儿想了下:“大概早上7点吧,昨晚我喝多了哇,没出什么洋相吧?” “怎么?你记不得你昨晚的情景了?” “开始还记得,后来上了床,好像迷迷糊糊问了你几个问题,接着就睡过去了,嘻嘻……今天早上起床,头有点疼哦,渴死我了,刚喝了一大杯开水……”晴儿边说边笑嘻嘻地看着我:“喝醉酒真有意思,晕乎乎地,像做梦一般的走路、睡觉……” “醉酒伤身,以后不要多喝,喝多了对身体不好的。”我抚摸着晴儿的肩膀。 “嗯……”晴儿听话地偎依着我:“我只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喝点酒,和别人在一起,我不喝酒,我听亲哥哥的话……” 我笑了一下,亲了晴儿的腮一口。 晴儿将脑袋埋在我的脖颈里,轻轻亲吻我的脖子和耳廓,轻轻喘息着,在我耳边轻声说:“亲哥哥……” “嗯……” “我爱你……” “嗯……” “亲哥哥……” “嗯……” “抱抱晴儿……” “嗯……”我伸出胳膊,抱着晴儿。 “亲哥哥,抱紧一点……”晴儿继续在我耳边撒娇。 我用了用力:“可以了吗?” “嗯……你真好,亲哥哥……”晴儿满意地从我身上爬起来:“峰哥,你再睡一会,我做早饭给咱吃!” 晴儿很容易满足。 说完,晴儿开始忙乎弄早饭。 我不困了,半靠在床头,看着晴儿忙碌的身影,想起昨夜看到的晴儿的日记。 晴儿不小了,她的心里也开始装着心事了,也会不让我知道了。 假如我看不到晴儿的日记,我做梦也不会想到那纸飞机竟然会落到晴儿的手里,我做梦也不会想到晴儿竟然心里有这么多想法,而且能在我面前伪装地很好,一点都不表现出来。 那么,晴儿的纸飞机能放在哪里呢? 我环顾室内,看晴儿有可能放东西的地方。 “干嘛呢?峰哥!”晴儿看我到处看,就问我:“检查卫生哪?嘻嘻……” “没干嘛,脖子有些僵硬,活动活动筋骨。”我故意又摇晃了几下脑袋。 我看了半天,也想不出晴儿会把一个纸做的飞机放到哪里。 唉,我心里叹息了一声,纸飞机啊纸飞机,但愿你别成为第二个日记本,但愿你别再惹出什么麻烦。 想一想,我还是觉得电脑软盘安全,随身带在身边,想写的时候就写,谁也看不到,最起码我有了一个自己和自己对话的安全空间。 还是高科技的东西安全。 吃过早饭,我和晴儿在到操场去打羽毛球,很久不锻炼身体了,感觉举止都有些迟钝了。 我和晴儿拿着羽毛球拍,走在校园的马路上。 晴儿大大方方跨着我的胳膊,不时和走过的同事和同学打个招呼。 晴儿好像很自豪,很得意和我在校园里公然出入,事实上大学期间,我们也是这般的样子。 到了羽毛球场,我不经意间就看见了兰姐和柳月,两人正在操场里的跑道上散步,边走边说话。 昨晚柳月住在兰姐家,到现在还没走;昨晚两人还没说够啊,到现在还在说。 看着她们俩,我突然想起兰姐给柳月的昵称“小月儿”,多好听的称呼,好亲切好柔和好亲昵。 “峰哥——发球啦!”晴儿背对她们,没有看见她们俩,挥舞着球拍,冲我欢快地大声叫喊。 晴儿的欢叫显然惊动了她们,我看见,兰姐和柳月都向我们这个方向看过来,接着,她们说笑着冲我们走来。 晴儿在那里蹦跳着等我发球,见我没反应,眼睛直勾勾地看,就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了兰姐和柳月。 “哟——小两口起得挺早啊,来锻炼身体啦——”兰姐打趣道。 兰姐这话说得有些离谱,都接近9点多了,还早吗?还什么起得挺早,这话不就明摆着说我昨晚在晴儿这里住的,我和晴儿已经同居了吗? 我瞬间明白,兰姐这话是说给柳月听的。 “嘻嘻……兰姐早,柳姐早……”晴儿傻乎乎地笑着:“不早啊,这都9点多了,峰哥睡懒觉呢,我7点就醒了……” 晴儿不知不觉中落入了兰姐的圈套。 柳月始终脸上带着笑,站在旁边。 我看着柳月眼睛的时候,柳月也不经意扫了我一眼。 我看见了柳月的眼神,那眼神里包含着一丝黯然和酸意。 我的心轻轻一跳,顿时没有了玩乐的兴趣。 “好了,不打扰你们玩了,我们去那边散步走走了……”兰姐对我们说,边转身。 柳月也冲我们一笑:“你们好好玩吧,我们过去了!” “兰姐柳姐再见!”晴儿打个招呼,又退回原位,催促我发球。 那天上午,我发球老是失误,接球失误更多,晴儿一个劲儿冲我抱怨。 我边心不在焉地陪晴儿打球边用眼角瞥着在操场的另一边散步的兰姐和柳月,她们好似有说不完的话,在那里不停交谈,直到晴儿叫累了,直到我们打完要回宿舍了,她们还在远处的操场一角的草坪上说话。 “峰哥,你今天打球水平太差了!”回到宿舍,晴儿边为我弄擦脸的湿毛巾边对我说。 “哦……你是因为好久不锻炼的缘故!”我接过晴儿手里的湿毛巾,擦擦脸上的汗。 “我看也不是这个原因,我看是你心不在焉,手里拿着球拍,心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晴儿撅起了嘴巴。 我擦完脸,将毛巾递给晴儿:“小心眼儿,别胡乱猜,说什么呢?” “哼……被我说中了,心虚了,是不是,你看看你的眼睛就知道了,发虚呢!”晴儿将我推到镜子面前:“自个儿看看,看看你的眼珠子,滴溜溜转呢……” 我不敢看自己的眼睛,闭上眼。 “哼……还闭上眼睛,不敢面对自己心灵的窗户了吧?”晴儿冲我屁股就是一巴掌:“放心好了,我不会和你计较的,我理解你的想法,这种情景下,难免的,不要心里不安了……” 我放下心来,冲晴儿笑了笑:“其实,这种场合,我就是感觉不大自在……” “知道,明白!”晴儿干脆地说着:“我不是小心眼的人,特别是对你,你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答应你,但是,峰哥,只有一样,我不能答应你,你明白吗?” “晴儿,我明白的,你不用说我也明白,你放心,我不会向你提这个要求的,你记住我和你说过的话,记住我对你的承诺……” 晴儿笑了:“我知道的,这么多年,从高中到现在,我了解你的性格,太了解了,这个世界上,我最相信的人就是你,不管你说什么,不管你说的是真还是假,我都相信,我都愿意去相信!” 晴儿的日记里也有这话,晴儿说的就是她心里想的。 我将晴儿拉过来,主动低头亲了下晴儿的额头:“同样的,我也相信你,我对你,从来是无比的信任,我只对你说真话,不说假话……” “我不要求你百分之百不说假话,有时候,善意的谎言还是有必要的嘛,比如,我问你累不累,你明明累了却说不累,嘻嘻……”晴儿很快就忘记了不快,开心地抱着我的腰,身体在我身体上摩擦着撒娇,突然心血来潮地说:“峰哥,你把我抱起来,举得很高,好不好?” “好!”我弯下腰,抱住晴儿的腰,两手拖住,一用力,直起身,晴儿被我高高举过我的头顶。 第2210章 大白天的 “哈哈……”晴儿开心地抱着我的头:“峰哥你真是男子汉,这么大的力气!” “喂——干嘛呢?大白天的,在宿舍里折腾什么?”正当晴儿和我嬉闹的时候,虚掩着的宿舍的门被推开,老三走了进来。 看到我正抱着晴儿举高,看到晴儿开心的样子,老三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真诚的笑容:“哈哈……江峰,你小子敢情是拿晴儿当锻炼器材练举重呐,哈哈……” 老三此刻的笑声突然让我有些感动,这是一个真诚的朋友对我们的祝福和欣慰,虽然我知道老三一直喜欢晴儿,虽然我知道他很羡慕我。 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爱一个人,就应该为她的开心幸福而幸福开心,而未必一定要占有和攫取,这才是真正的爱! 我将晴儿放下来,晴儿不好意思地冲老三笑:“嘻嘻……老三,别笑话我们啊。” “哪里是笑话了,看到你们这么开心,我也很开心啊,”老三大大咧咧地坐下:“喂,晴儿,今儿个江峰来了,是不是得让他请咱俩吃顿饭呢?” “好啊,峰哥,今天咱们请老三吃饭去。”晴儿对我说。 “行,三老板,你想吃什么?”我说。 “就到咱们上学的时候经常去的那家炒鸡店吧,”老三说:“咱们三个,口味相通,去吃炒鸡去!” “赞同!”晴儿拍掌道。 晴儿赞同,我自然是不能反对的。 于是,我们三个人去我们大学期间经常去的那家路边小炒鸡店去吃久违的炒鸡。 蹲在简陋的炒鸡店低矮的四方桌前,我们三个人要了一只草鸡,辣辣的,像过去学生时代那样,痛痛快快吃起来。 “晴儿,兰姐的老公是不是和兰姐感情不好啊?”老三突然问。 “哦……”晴儿看着老三:“你问这个干吗啊?” “又一次我在兰姐家吃饭,兰姐说起家庭的时候,喝多了酒,突然掉眼泪,把我吓了一跳……”老三说。 “嗯……这事,我也不大清楚,兰姐基本不大和我聊很深奥的家庭问题,我也没问过啊……”晴儿半张着嘴巴看着老三:“人家家庭的事情,你少掺和!” “我木有掺和啊!”老三委屈地一摊手:“我就是和你们俩说说啊,我那天看兰姐哭了,心里那个难受啊,你说说,这么豁达开朗的一个大姐,怎么说哭就哭了呢?” 我看着老三,突然想起我和柳月的第一次,那个酒醉的夜晚…… “好了,老三,这事别对别人说啊,你自己知道就行……”晴儿摆出一副大人的样子教育老三:“对了,你怎么还不找女朋友?还打不打算找了?” “打算啊,这不是没找到合适的吗?”老三苦着脸:“好不容易找了你,江峰这小子一杀回来,我立马又没戏了,唉……命苦啊……” 老三的样子把我和晴儿都逗笑了。 “老三,你看我们办公室的陈静咋样?”我对老三说:“这女孩性格很开朗,做事跟干练,对人很真诚,家庭是干部家庭,老爹是市人事局副局长,长的你也看见了,那是两个字:漂亮。怎么样,行不行,行的话,我给你们牵牵线……” “你说那丫头啊,哈哈……很有个性啊,人不错,挺好,但是……”老三摆摆手:“算了,咱一农村出来的,不攀那高枝,别说人家不一定看上咱,就是真看上了,这城里人的势利,结成亲家后,让我爹我娘见了她父母受奚落矮三分啊,让这个农村婆婆受这城里媳妇的气啊,不干,我要找,还是找一个农村出来的,这样的女孩子朴实扎实能吃苦,两家人谁也不会瞧不起谁,共同语言也多,大家心里都舒坦,多好……” 老三说得确实有道理,考虑很周到,我觉得真是很现实的事情。 晴儿不同意:“老三,你别一棍子都给打死了,这城里人,其实大多数还不都是农村出来的?这一代不是农村的,往上追溯不到2代,都是农村的,你还真以为这城里人都是龙种啊……再说了,你还不了解人家呢,你怎么知道人家就是这样的人呢?说不定人家陈静性格品质很好,说不定人家的家人对农村人并非瞧不起呢?” “对,我赞同!”我说:“只有接触了,才会知道,怎么样?我给创造机会,抽时间见个面,交个朋友,能成则成,成不了大家做朋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老三没再吭声。 一会,吃过饭,我掏出皮夹,让晴儿去结账。 老三看着我,突然说:“其实,你那老……老大姐这个人……” “怎么了?”我看着老三。 幸亏老三及时改口,没说出“老女人”三个字,否则,我真恼了。 “这个……这个大姐好像并非我当初想象的那种人,”老三慢吞吞地说:“从昨晚饿接触看,这个人好像也还不错的……” “你才知道啊,”我看了老三一眼:“现在不骂她了?” “我什么时候骂过她了?不就是称呼个老女人吗?”老三不服气:“我告诉你,我说她不错,并不代表我对过去的事情没看法,并不代表我就能原谅她的过去,你给我好好待晴儿,我再一次警告你,要是你再敢反水,我抽了你的筋……” “靠——我知道了,你被像训孙子似的训我好不好?”我瞪了老三一眼。 “对了,我听说,我听说,她现在跟了市委组织部的杨部长了,攀了个高枝了……”老三换了个说话的语气。 我心一抽,看了老三一眼:“你消息很灵通啊,听谁说的?” 我很在意别人说起杨哥和柳月的事情,因为他们俩的事情只有圈子里的极少数几个人知道。 老三看了我一眼:“从兰姐的言谈中感觉出来的。” 我松了口气对老三说:“别对外人说,这个事很秘密的。” “知道,我没兴趣说这个,她跟谁,与我何干?这混官场的人,什么事都怕人,谈情说爱也怕人,真累!靠——”老三嘟哝道。 正说着,晴儿回来了,我和老三都闭了嘴。 当天晚饭后,我吻别晴儿,赶回报社。 我直接去了报社办公室,大办公室里正亮着灯,陈静今天在办公室加班等我的。 见了我,陈静笑眯眯地赶紧起身去关上大办公室的门。 “干嘛啊,关门干嘛啊?”我问陈静。 “不干吗,嘻嘻……”陈静回身看着我,眉飞色舞:“小官人,我告诉你一件大喜事!” “什么大喜事?”我漫不经心地看了陈静一眼:“大惊小怪,一惊一乍,小题大做,说吧……” 陈静笑嘻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问你,小官人,咱们新闻部目前最需要什么?” 我想了想,环顾办公室的东西:“嗯……其实呢,报社对咱们新闻部算是很优待了,电脑优先配置了,这要从工作上考虑,要是每人配一部采访机就好了……” 我知道我这是奢望,报社的资金很紧张,都投到基建上去了,能配置上电脑,就很不错了。新闻部除了我有一部柳月给我买的索尼自动翻带采访机,其他人,都没有采访机,外出采访,特别是重大现场事件采访时,采访机显得特别重要。从工作考虑,我的采访机就成了公用的了。但是,一部采访机,8个人,显然是僧多粥少。 “嘻嘻……既然你这么需要采访机,那么,咱就有,咱给你提供采访机!”陈静得意洋洋地从办公桌里提出一个袋子,打开给我看:“看,全部是三洋的,全自动翻带,声控的,比你那还要先进呢,听说一部800多元,8部,咱们新闻部一人一部……” 我喜出望外:“报社给咱们新闻部专门配的?怎么不发下去?” “报社?”陈静斜眼看了看我:“等报社给配,你做梦去吧,别看领导一顿酒席就可以给我们全部配上采访机,可是,领导吃喝玩乐不心疼,花钱给配这个可就疼死了,柳姐时代就开始打报告申请配采访机,始终没给批……这是人家企业给赞助的,下午刚送过来的,你不来,我哪里敢作主发下去啊,等你批示后再发呢,嘻嘻……先给你报个喜!” 我一听愣了:“怎么回事?不是报社配的,是企业赞助的?” “是啊,大前天我去采访北方实业有限公司,私营企业的老板,他们的王老板和我比较熟悉,很感谢我之前为他们做的报道,加上这次为他们做的宣传,吃饭时说我用笔记了一个上午很辛苦啊,怎么不带采访机呢,我就说没有,他当即表示要给我送一部,我随口就半开玩笑说,我们办公室的记者都没有采访机,他一听,很感慨我们做记者的不容易,当即表示说每人赞助一部…… “我当时还以为是说说而已,没在意,结果,今天下午,还真安排人送来了,哈哈,8部采访机,全部是三洋的,而且,那王老板还不带任何附加条件,说就是赞助,和发稿子无关……” “那这次采访的稿子呢?” “发了啊,这家单位是老典型了,转变经营思路的做法很具有代表性,回来我就写了稿子,老总专门审稿的,说很好,今天的报纸已经见报了!” “哦……这礼物太贵重了,6000多块钱呢,”我说:“我们这么做,不妥吧,你怎么就收下了呢?” “有什么不妥的?为什么不能收?”陈静看着我:“我这又不是索贿,又不是收了中囊自己腰包,这还不是为大家工作更方便,为了更好的提高工作效率?而且,人家说了,是友情赞助,不附带条件的,再说了,那单位的新闻稿子也确实是有新闻价值的,又不是我为了几部采访机给他胡吹的……我觉得没什么,我就收下了,怎么?你害怕,不敢收?” 第2211章 走走程序 “不是害怕,我只是觉得这不妥当,程序上不妥当,我们是报社的一个部室,好似昂无权接受社会捐赠吧,这事,得向党委汇报吧,得走走程序,先上交,再往下分配……”我斟酌着说。 “走程序?”陈静突然冷笑一声:“走程序,就没了,这机子就到不了新闻部了,当年,柳月想给部室陪几部相机,联系了一家赞助企业,机子送来了,4部高档尼康相机,然后,柳姐就高高兴兴走了程序,先上报了党委,先将机子上交了,然后等着分配给新闻部,结果呢,机子上去就没影了,后来一打听,4个党委委员一人一部,,说是先给领导配采访机器,可笑啊,可笑,这四个人,猴年马月写过一篇新闻稿呢,什么时候拍过一张新闻照片呢?前车之鉴,后事之师,现在,你又要走程序,哼……我看你是又打算给领导配采访机了……那我看你还是别走这程序了,我把机子给人家送回去吧,我宁可不要这机子,也不让你拿这个给领导送人情!” “你怎么这么说,我没有要送人情的意思,我就是想完善手续嘛,”我说:“这组织性纪律性还是要讲的嘛!” “你真是个年轻的迂腐子,”陈静挖苦我:“你看看那几个编辑室,腰里挂的BB机,那些采访机、照相机,怎么来的?还不都是拿稿子换来的?哪个部室走程序上交了?都知道,只要一上交,就没了,就被领导征用了……现在报社就这样,领导财务卡得严,各部室建设都是自己搞,哪个部室主任有能,哪个部室的人员就过得舒服,都想明白了,反正只要不往自己腰包里踹,反正只要是和工作需要沾边的,都没问题……马书记早就知道这些事,他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他也不好管啊,既要马儿不吃草,还得马儿跑得快,他不松口给拨经费,各部室自己想办法,自然省了他的心了……” “可是……”我仍然在犹豫,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头。 “好了,大官人,”陈静用讽刺的语气对我说:“你现在是在党校学习,你前途无量,年轻干部,进步要紧……我是临时负责人,这个责任不要你来负,出了事,我来承担,东西我已经收下了,部室的同事们好几个都知道了,都眼巴巴等着拿机子呢,这是有利于工作有利于集体的好事,虽然不符合所谓的程序,但是,咱们这上梁不正,我这下梁也就歪着吧,我不能让同事们失望……这事,就当我没和你说,你就当不知道好了,不要因为这个耽误了你的前程……” 我被陈静的话激了一下,瞪着陈静,沉思了一会:“既然已经收下了,既然大家已经都知道了,既然你刚才那么说,那……就先分配给大家用吧,等我党校学习结束,我写个报告给党委,说明一下……这机子,大家一人一部,我有机子,不要了,多余的这台,保存好,等我打完报告,一起上交党委……” “嗯……也好,”陈静笑了,拍拍我的肩膀:“这就对了,小官人,在报社做事情,不要太正统,正统是要吃亏的,因为你面对的领导就不是正统的领导……你刚才说得好,先用着机子,再打报告,先斩后奏,我就不信领导到时候再把机子从我们手里夺回去……你要知道,采访机对我们是多么多么的重要,这几乎就是我们战斗的枪啊,有了采访机,大家真的是如虎添翼啊,可是,那些领导,拿着采访机能干呢?还不都是给自己的家人当玩意儿用了?那相机不就是例子?都成了家用高级相机了……” “给大家发机子的时候,告诉大家一声,要保持低调,不要到处宣传,传出去,影响不好。”我说。 “知道了,你放心好了,”陈静看着我的眼神露出一丝失望,怏怏地说:“现在我是临时负责人,这事,你干脆就当不知道,就当我没对你说过吧,出了事,我担着就是,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一刻,我知道,陈静失望的眼神一定是因为我的表现很不男人,很缺乏气魄和果断。 不仅陈静这么感觉,其实,我自己也有这种感觉,觉得自己在这事的处理上有些窝囊,很不爽,很不利索。 我承认陈静说得有道理,符合当时报社的现状,也符合那个年代办事的规则,可是,那天,不知怎么,我就是放不开,就是豁达不起来,心中总隐隐有些不安。 这年头,什么叫合理,什么叫不合理,没犯事,就是合理,犯了事,就是不合理。 此后的几天,我一直在忐忑中度过,生怕这事惹出什么祸端,我一方面极度渴望能让同事们配备上采访武器,另一方面又生怕出漏子,至于我会担心在哪里出漏子,出什么漏子,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心里总有不好的感觉。 转眼10多天过去了,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我心里安稳了。 陈静在一次汇报工作的时候,讥笑我:“江主任,看不出啊,关键时刻,你的胆子没了,看来你这快3个月的中青班没白上啊,学到了很多东西,学会了很多道道……你看看,这不什么事也没有?大家有了采访机,采访方便多了,工作效率提高了很多,写稿质量和数量也大大提高,咱这是做了好事啊,利于工作、利于集体、利于大局的好事啊,为什么做好事要担惊受怕呢,又不是中饱私囊……” 我苦笑笑:“好了,别冷嘲热讽了,算你对了,行了吧……” “我对不对无所谓,我这是为了谁,从大处说为报社,从中处说为大家,从小处从个人说,还不是为了你,”陈静冲我撇撇嘴巴:“你这党校学习眼看就要结束了,我这个百日的短命主持也就到头了,等你回来,这新闻部的工作成绩提高了,做好了,还不是为你抓面子?记住,老大,你是我们的头,我们干工作,一个是为报社干,一个是为自己干,还有一个,就是为你干的,就像你干工作,是为自己为报社,同时为马书记一样……” 我被陈静一通话说的暂时哑了,过了一会,我挠挠头皮:“抽时间,我们去谢谢北方实业公司的王老板,用了人家的东西,总得去表示下感谢吧。” “这王老板为人很仗义大方,不用这么太客气的,这点小钱,对他来说,是毛毛雨……再说了,他出国考察业务去了,要等些日子回来,”陈静抿嘴笑了,说:“要谢,你就谢我吧,我到时候把你的谢意转给王老板。” 我冲陈静笑笑:“这个谢你是不能代替的,这样吧,等他回来,我和你一起去一趟,专门感谢!” “行,那就这么着!”陈静说:“等他回来的时候,你党校学习也基本就结束了,也就回来主政了,我也就下台了……哎呀,你这党校学习3个月,可真快啊,我这官瘾还没过够呢,就这么着结束了……” 我呵呵笑笑:“陈静,你这3个月,真的干得挺棒的,你真的具备一个管理人员的能力,一个中层干部的素质……” “别,别夸我,再夸我就不知道我姓什么了?”陈静嘴巴上最然这么说,可从眼神里还是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开心:“其实呢,我觉得,这3个月,我确实得到了很大的锻炼,自己的管理综合协调能力有了很大的提高,责任意识大局意识都有了很大的加强,最大的收获呢,其实是每晚和你的交流,和你交流,真的是好快乐的一件事情,可惜,等你回来,就没有理由没有借口晚上和你长谈了,唉……美好的日子总是那么短暂……” 陈静一番话说得我无语了。 又过了一周,党校学习结束的日子终于到了。、 这天上午,中青班毕业典礼在市委党校小礼堂举行,党校副校长主持会议,市委常委、宣传部长张部长代表市委来参加毕业典礼。 这天,同行的还有杨哥和柳月。 柳月果然没有食言,亲自来观摩我们的毕业典礼了。 张部长和杨哥上了主席台,柳月没有上,坐在下面第一排,正坐在我旁边。 因为我被学校评为优秀学员,要上主席台去领证书,还要代表优秀学员做典型发言,所以被安排坐在第一排。 在热烈的掌声中,张部长和杨哥在主席台就坐,柳月微笑着坐在了我的身旁。 柳月扭头看着我,轻轻说了句:“我今天是特意跟张部长来听你的发言的,听听你的学习感受和体会!呆会上去好好讲,拿出你的精神劲儿头来!” 我心里本来有点紧张的,这会听柳月一说,点了点头:“嗯,我不紧张,我好好讲。” 柳月冲着我微微一笑:“你准行,你一定行的,我相信你!” 柳月的话让我心头一热,多么熟悉的话语,这语气、这内容,多么像我懵懂成长的初期柳月经常的鼓励啊! 我不由捏了捏手里早已写好的讲话稿。 柳月看了看我的手,笑了,脑袋稍微一歪:“还准备了讲话稿?别人需要不稀奇,你需要吗?” 我的大脑一热,一下子把讲话稿揉成了一团。 柳月又笑了:“我说过,你准行,到时候,脑子里把握几个点,自然延伸,说你想说的,讲你想讲的,控制住速度,就像你在大学里做演讲一样,心态放平!” 我用力点了点头。 毕业典礼开始后,先是颁优秀学院奖,我和几个获奖的同学上去领证书,正好是杨哥给我颁奖。 杨哥握住我的手,眼里充满欣慰和鼓励:“小江,我很为你的成绩而高兴,祝贺你,学习顺利结束了!” “谢谢杨哥!”我真诚地说道。 领完奖,我接着代表优秀学员做典型发言。 我站到发言席,开始准备发言。 正文 1467.当然是光荣的 第2212章 当然是光荣的 这是我参加工作后,第二次在公共场合发言,第一次是一年多前,我被刘飞暗算,在报社全体人员大会上做检讨,那次,我像个劳改犯,低头垂首,神情沮丧。可是,这次不同,这次,我是优秀学员,是市委重点培养的后备干部。 这个发言,当然是光荣的。 没有了讲话稿,我站在发言席前,抬眼看着同学们,脑子突然一片空白,心里有些紧张起来,乱糟糟的。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坐在第一排的柳月,看到了柳月期待而鼓励的目光,还有让我充满母性感的微笑。 顿时,我的心突然静下来,脑子里突然有了条理,上台前脑子里想的几个要点开始了有序排列。 我静了静气,开始了我的中青班毕业脱稿发言。 开始礼节性的称呼和感谢之后,我直奔主题: “这次,我被评为优秀学员,其实,真的是受之有愧,大家许多方面都比我优秀,而我只不过是按照党校的评分规则,分数比大家略高一点罢了……” 说到这里,我瞟了一眼柳月,柳月正抱着小臂,一只手托着下巴,凝神看我,听我发言。 柳月一定是看到了我看的眼神,因为我看到柳月冲我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我的心里暖暖的,完全放松开来。 “谈起市委党校3个月的学习生活,我想用‘五个大’来谈一下个人的感受和收获: 第一,思想上大觉悟。这次党校学习,党性锻炼、党建理论部分占了一定的课时,如党章、党的先进性、执政党经验和规律等,这些知识的学习,提高了我们的党性修养,提高了我们的思想政治素质,让我们更加清醒的看到了一个伟大、光荣、正确的中国**,增强了一心一意跟党走的信心和斗志…… 第二,知识上大积累。3个月来,68和专题学习,2万字的读书笔记以及一篇深思熟虑论文的撰写、8次社会考察活动,使我们的理论知识进一步丰富,知识结构进一步更新,思维方式进一步拓展,分析能力进一步提高,学习意识进一步增强…… 第三,纪律上大考验。开学时,市委组织部杨部长对学风的殷切要求和谆谆教导,深深感染教育着我们,增强了我们大家的大局观念、组织观念、纪律观念,坚持做到不迟到,不早退,尽量不请假…… 第四,体质上大增强。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作为一名中青年干部,首当其冲要有一个好身体,市委党校空气清新,鸟语花香,遍地绿荫,满目青翠,置身于此,即使不爱锻炼的人也身不由己了。大家在学习间隙,坚持出课间操,坚持打球跑步,三月不辍,显示出一名中青年干部的无限生机和活力…… 第五,交往上大促进。从春寒料峭到春夏之交,我们会聚党校,同窗共度马列书,从国家干部到一名学员,我们在这里转换角色,谱写人生新篇章;从素不相识到相濡以沫,我们切磋交流,结下兄弟姐妹情;无论是在一起学习,还是在一起娱乐,我都体验到了我们这个大家庭的快乐和温暖,从中学到了很多社会知识、工作方法、为人态度和处事原则……” 讲到这里,我又看了一下离我几米之遥的柳月,她正托着腮,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看我的眼睛瞟她,柳月嘴角出现了一丝笑容,冲我眨了一下眼睛。 我感觉得出,此刻柳月的心情很放松。 我大受鼓舞,继续发言: “三个月弹指一挥间,期间的点点滴滴都将是我们一生宝贵的精神财富,毕将成为我们向前发展的动力……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毕业典礼结束后,我们将奔赴各自的工作岗位,此时此刻,我用三句话来表示我的决心和愿望: 第一句话,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我将以这次党校学习为契机,不断地学习,在学习中提高,在学习中创新,学习成就未来,知识塑造人生。 第二句话,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须躬行。今后,我将更加注重实践,在实践中寻求新知,在实践中创造新的业绩。 第三句话,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借用这句古诗衷心祝愿市委党校各项事业蒸蒸日上,衷心祝愿每一位中青班的同学一帆风顺,事业有成! 我的发言完了,谢谢大家!” 说完后,我向大家鞠躬致谢。 会场暂时平静了有半秒钟,接着,掌声响起来,最先从主席台上,接着,下面一阵热烈的掌声。 我的眼睛直接看往柳月,正好遇到她热烈而欣慰的眼神,看到她在鼓掌。 我们俩的一眼神在空中交织了大约有一秒多钟。 这一秒多钟,我穿过了时空,看到了柳月的赞许和奖赏,看到了柳月的宽慰和肯定。 我知道,我发言的效果相当不错,我讲的内容和我本来拟定的讲话稿完全是两个样子,这都是在柳月的激励下才有的。 我迈着轻松地步伐走下主席台,坐到柳月旁边,毕业典礼继续进行。 柳月用开心的笑迎接我归来,虽然只有几步之遥,我却感觉仿佛是从千里之外奔回温暖的家的感觉。 接着,张部长发言。 张部长在发言前先着意赞扬了我的讲话:”江峰同学的即席讲话很好,‘五个大’,‘三句话’,总结归纳的不错,很具体全面,很言简意赅,特别是这个同学不拿讲话稿,即兴口头发言,难得啊难得,这说明这个同学学得好,学得深刻,学到心里去了……不需要照着稿子念,这才是真正的学习汇报,这才是真正的合格学员……我认为,我们大家都要学习江峰同学刻苦学习的精神,理论和实践相结合的精神,我认为,在我们班里,像江峰这样的同学,还有不少,像江峰这样的中青年干部,今后必将在更重要的岗位上有更大的作为……” 说到这里,张部长带头鼓掌:“让我们大家一起祝贺江峰等一批同学的优秀学习成绩,祝贺大家圆满结束在党校的学习!” 掌声再度响起来,柳月也在我身边轻轻鼓掌,转脸看着我笑。 我知道,柳月的掌声和笑容,只为我。 这时,我突然领悟到了柳月激励我,让我脱稿做口头发言的良苦用心。 我明白了,柳月其实是让我在张部长面前有一次机会来展示自己的才华,让张部长再一次加深对我的印象,看到我的真实的能力。 如果我照本宣科念完了,或许张部长也就不会对我有这一番溢美之词了,毕竟,临场发挥才能显出真本领。 我心里暗暗感激佩服柳月,她总是能抓住一瞬即过的机会,或者,这就是传说中的善抓机遇吧。 接下来,张部长打开党校早已准备好的讲话稿,开始做正式发言。 “1995年全市中青年干部培训班,经过三个月的紧张学习与考察,今天就要结束了。我很兴奋参加这个毕业典礼,和大家一起分享学习的成果与快乐。三个月来,大家珍惜时间,善于钻研,勤于思考,勇于实践,全体学员都能够明确学习目的、端正学习态度,以饱满的热情投入到学习中去,取得了较好的学习效果,体现出了新时期中青年干部的昂扬斗志和奋发精神。在此,我代表市委,对各位学员顺利完成学业表示衷心的祝贺!向为这次培训班的成功举办付出辛勤劳动的市委党校的教职员工表示衷心的感谢……” 领导发言照着稿子念,这是极其正常的事情,虽然大家都知道这稿子也不是领导写的,甚至领导都没有看过,但是,大家都仍然一厢情愿地把从领导口里吐出来的话当做领导自己的想法和意见。 我想,接下来的程序就是张部长认真地把手里的讲话稿枯燥地念完,不知道党校给准备的讲话稿是长还是短。 出乎我的意料,张部长说完开头的客套话,突然将手里的讲话稿折了起来,抬起头,不看桌面,开始了脱稿口头发言。 “在座的各位学员,能在繁忙的工作中静下心来参加脱产培训,对大家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学习和锻炼的机会,这期培训班,在学员选调、办学形式、培训时间、课程设计等方面,都作了精心研究和安排,整个培训过程计划周密,组织有序,纪律严明,治理到位,教学内容充实,针对性强,课余活动形式多样、丰富多彩,学员们普遍反映,在培训中学到了知识,得到了磨炼,增进了友情,提高了能力,总的说,本期培训班是办得成功的,各方面反映是良好的,达到了培训目的,实现了预期效果。下面,借鉴刚才江峰同学的讲话方式,我也来个口头发言吧……中青班各位学员即将回到各自工作岗位,如何更好地学习、工作,实现事业发展与个人发展的双丰收,在此,我提三点希望与大家共勉供大家参考……” 张部长竟然要脱稿讲话,这让我精神为之一振,我还是第一次在正式场合听张部长的发言,对张部长首次在我面前的发言亮相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领导即席发言,最能体现一个领导的水平,最能体现一个领导的世界观修养和思想理论水平,最能体现一个领导综合管理协调的宏观能力。 那年头,很多领导离了司机走不动路,离了秘书出不了门,离了讲话稿开不了口,是很正常的事情, 且看张部长如何表演。 这时,我才注意到,柳月手里一直拿着的笔是一支录音笔,正在录张部长的口头发言。那么,刚才我的发言是不是也录在里面了呢? 第2213章 柳月考虑地真周到 正在这时,柳月突然用胳膊轻轻碰了碰我,接着,一支笔和一个笔记本被推到我面前,柳月低声说:“张部长讲话,你要做记录的。” 我恍然大悟,是的,领导讲话,都喜欢听众带个小本子做记录,这样显得尊重领导,我坐在第一排,张部长随意就能瞥见我,自然不能让张部长觉得我不尊重他。 柳月考虑地真周到。 我摊开笔记本,开始记录张部长的讲话。 张部长目光炯炯,挥动手臂,开始侃侃而谈:“这第一点,希望大家今后在实践中更加注重学习。学而后知不足,学习是时代永恒的主题。从我市来讲,经过近几年全市上下的共同努力,整个江海的建设事业已经进入了一个新的快速发展轨道,各行各业都呈现了蓬勃向上的大好局面,我们的事业越是发展,就越需要高层次、高素质的领导人才,而加强学习,无疑是提高干部素质和执政能力的重要途径,这就要求我们要学会学习,不断提高学习能力…… “我们在座的中青年干部,应该说已经基本具备了履行岗位职责所需要的能力水平,但是不是水平很高、能力很强,是不是能够全面准确地贯彻党的路线方针政策,是不是能够把各项工作做的圆满扎实,我看还要打个问号,还要留点余地。 “我认为,学习到达到三种境界:学习已有的知识,造就有知识的人;学习发现已有知识的工具和本领,造就有本事的人;学习发现未知领域知识的能力,造就有聪明的智者。应该说,中青年干部肩负重要职责,手握一定权力,切实履行好职责,必须做到有本事,而学习能力正是中青年干部履行职责的首先要求和必然选择…… “在现实生活中,我们每个中青年干部从事的工作不同,展示自己能力的角度不同,相应地衡量干部工作的标准可能有差别,但领导能力的高低从根本上、长远上来讲,应该通过学习能力来评价、来衡量,一个学习能力强的干部,必定是一个能够与时俱进的干部,是一个有发展潜力的干部…… “丰富多彩的基层工作要求我们不断研究新情况、解决新问题、探索新路子。学习过程的本质是一个创新的过程,一个不注重学习新知识、不注重研究新情况、不注重探索新问题的中青年干部,不可能有创新能力,也不可能真正胜任其担负的工作…… “今天,大家从培训班结业,只是意味着在党校学习这一特定阶段的结束,而决不是学习任务的完结。我们必须树立学习只有开始,没有终结的思想,坚持终身学习,接受终身教育。把学习当作一种境界,当作一种享受,当作一种责任,当作一种修养,不断地用人类社会的一切优秀文明成果充实自己,惟有如此,才能生存,才能发展,才能不断有所作为……” 张部长的口才很好,声音抑扬顿挫,吐字清晰,发音洪亮,刚一开始就把我镇住了,我采访过很多会议,聆听过很多大小领导的讲话,口头发言能这么顺畅的,第一次见。 我明显感觉到,被震慑的不仅仅是我自己,包括同学们,会场里鸦雀无声。 张部长继续发言:“第二点,希望大家在实践中不断提高自身的素质和能力。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中青年干部们,要以宽广的眼界胸怀全局,做到审时度势、与时俱进;以宏观的战略思维分析全局,做到顺势而动、因势利导;以牵一发而动全身的辩证思维谋划全局,做到瞻前顾后、统筹兼顾;以在大局下行动的党性修养服从全局…… “要提高识人用人的能力。毛曾经说过:领导者的责任,归结起来,主要地是出主意、用干部两件事……出主意,就是科学决策;用干部,就是广纳群贤。各位中青年干部今后有可能成为部门的领导者,我们要准确无误地识别人才,满怀真情地爱惜人才,客观公正地评价人才,公道正派地用好人才。 “看人,要坚持看本质、看大节、看主流、看发展,注重政治品德、注重工作实绩、注重群众公论,决不能让那些埋头苦干、任劳任怨,政绩突出而不事张扬的人吃亏,也决不能让那些追名逐利、投机取巧、弄虚作假的人得势。用人,既要德才兼备,又不求全责备,既要坚持标准,又要不拘一格,既要五湖四海,又要唯才是举,做到人尽其才、才尽其用,各展其长、各得其所。 “要提高团结协调开展工作的能力。实践反复证实,团结出生产力、出战斗力,团结也出好环境、出好干部。搞好团结、维护团结,是领导干部必须具备的素质和本领,要以原则为纽带增强团结协调。坚持人民的利益重于一切,党的事业高于一切,共同的奋斗目标大于一切,在坚持原则的基础上同心同德、合作共事。 “要以民主集中制为基础维护团结协调。要平等待人、宽容大度、集纳群言,遇事多通气、多商量、多听取其他同志的意见,凡是不同意见,做到总揽而不包揽、信任而不放任、果断而不专断;要顾全大局、积极配合、相互补台,做到服从而不盲从、到位而不越位、分工而不分家……” 我认真地听认真地记着,张部长讲得确实很实用。 如果说一开始我做记录是为了做做样子给张部长看,那么,这会,我做记录则是出于自发的了,因为张部长讲的内容我确实很需要。 “第三点,希望大家在实践中坚持为人民办好事、办实事。作为年轻干部,大家必须牢记自己是从群众中走出来的,群众选择了我们,我们就必须为群众干实事、干好事。现在社会上有句比较时髦的话,就是‘处关系’。意思是要想得到提拔,就得跟领导处好关系。 “于是,一些年轻干部对工作不愿付出,对关系倾心投入;只注重投上级所好,不研究群众需要;总认为只要把与领导的关系处理好,工作好坏并不重要。这些错误的熟悉和做法,只能贻误事业、坑害百姓,最终也将毁掉自已的前程。我们应该经常问一问自己:对工作进展满足吗?自己对工作的投入符合党和人民的要求吗?自己为解决群众生产生活中的困难做了什么……” 张部长这句话我虽然听进了心里,但是,还是觉得应该辩证地来看,因为正如陈静所说,如果上梁不正了,下梁很难不歪的,除非你不打算进步了。 “作为一名年轻干部,首先应把事业干好;要想得到器重,须有业绩做资本;要想得到提拔,须先把自己的工作做好。一句话,命运把握在自己手中,没有实实在在的付出,就没有实实在在的所得。现在,有的年轻干部干工作或是左顾右盼,或是投机取巧,这种做法只能是自欺欺人,最终只会自食苦果;不能只想职位的升迁,而应经常反思自己是否称职,是否能够把上级的决策变成自己的自觉行动。积极地创造性地开展工作,使人民群众满足,这才是年轻干部应该具备的素质。 “另一方面,有些年轻干部不善于抓落实,还存在以会议落实会议,以文件落实文件,甘当‘收发室’、‘传声筒’等一些问题。我们在处理和解决问题时,不能只停留在表面,而应深入基层、深入群众,调查研究、了解实情,这样才能找到问题的症结,促进问题的解决。党的兴衰在民心,事业的成败在民心。老百姓心中都有一杆公平的秤,我们决不能把权为民所用、情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停留在口头上,而必须落实在实际行动中,只有这样,才能赢得民心、赢得群众,在狠抓落实中推进事业发展……” 张部长这段话讲得太好了,激起我极大的同感,过去,柳月也一直是这么教导我的。 “好了,罗嗦了这么多,不说了,最后,祝各位学员身体健康、工作顺利!”张部长结束了自己简练而又精干的讲话。 会场掌声很热烈,我相信,很多掌声是真心的,不是应酬的。 我终于见识了张部长的水平,领导的水平确实是高,从思想境界到口头表达,从理论论述到实践结合,从现实到长远,无不高屋建瓴、高瞻远瞩。 从张部长的讲话里,我觉得自己收获很大。 我发自内心开始佩服张部长的口才,自己刚才的发言和张部长相比,绝对的小巫见大巫。 其实,口才是什么?口才就是思想,就是能力,就是水平。 毕业典礼结束后,张部长和杨哥走下出席台,张部长走过我身边的时候,笑呵呵地走过来,向我伸出手:“小江同志,祝贺你学习圆满结束,你今天的发言很好,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谢谢张部长,您的发言更好,我和您没法比,您的发言是我学习的楷模和榜样!”我真心实意地说着。 “小江可是把你的讲话都记下来了,记得可认真呢,”柳月在旁边说:“回头我整理你的讲话录音,还得借助一下他的记录……” 张部长低头扫了一眼我面前的笔记本,眼里露出满意的神情。 随后,张部长和杨哥一起往外走,大家也纷纷散去,柳月也要走。 柳月站起来拿起包,冲我伸出手:“把笔记本还给我!” 第2214章 温故而知新 我一愣:“可是,我记得这些东西还要再看看的,温故而知新……” 柳月抿嘴笑了:“回头我整理出来,给你一份,我不单单是整理张部长的,还要整理一份你的……” “整理我的干嘛?”我把笔记本和笔递给柳月,傻乎乎地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柳月将笔记本装进包里,又看着我:“你下午在哪里?” “下午我去办公室,正式回去上班了,有事吗?”我问柳月。 “嗯……有事,”柳月思忖了一下:“这样吧,下午你等我电话吧,等确定好,我给你办公室打电话……没有传呼,很麻烦,我还是想让你把传呼机再戴上……” 柳月下午找我有事情,不知道是工作上的事情还是私人的事情,我的心里有些兴奋,这毕业第一天,柳月就和我开始正式联系了,今后,工作上,我和柳月直接打交道的日子还多着呢。 不知怎么,我的心里突然充满了憧憬,带着忧伤的欢乐。 “行,我回去就带上传呼机!”我听话地说。 柳月点点头,冲我笑了下:“那好,我走了,下午再联系。” 我目送柳月出门,上了张部长的车,张部长和杨哥正在车上等候。 下午,我回到报社,先去了马书记办公室,去给马书记报到,结果吃了闭门羹,马书记不在。 刚转身要上楼,梅玲从办公室里出来了,冲我就喊:“江主任,学习回来了?” “是啊,梅社长,学习结束了,这打算给马书记报个到的,马书记不在。” “马书记和刘飞到西京去了,今晚8点回来。”梅玲显然对马书记的行踪很了解。 “哦……那我明天来和马书记汇报吧,我先上去了。”说着,我打算上楼。 “不到我办公室里来坐坐吗?”梅玲看着我:“来,进来坐坐吧。” 我没推辞,进了梅玲办公室。 梅玲热情地给我泡了一杯茶,放在我面前:“你这一离开岗位就是3个月,这回来后,还得熟悉几天吧……” “不用,我学习期间一直在熟悉着工作的,每天陈静和我都保持联系,办公室的事情我都知道的……” “哦……都知道?”梅玲看着我。 “是的,都知道!”我不看梅玲的眼睛,低头喝水。 “哦……”梅玲的声音里突然有些诡异,突然沉默了片刻。 我想不出她的声音里为什么诡异,自顾喝水。 “呶——给你!”一会,梅玲又说话了。 我一抬头,梅玲正拿了一个扁平的纸盒递给我:“花花公子牌的,全套内衣,我去西京出差别给你带回来的。” 我忙推辞:“谢谢你,我有内衣,不需要,谢谢了,你给你家大哥吧……” “我这是给你买的,你要不要?不要,我这就拿火烧掉!”梅玲的口气里有些不悦。 我心里冷笑了一下,接过来:“要,不花钱的为什么不要,谢谢领导关心啦!” 梅玲笑了一下,眼神有些扑朔。 我找了张报纸包起纸盒,出了梅玲办公室,回到我的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我将梅玲送的内衣扔进了墙角的垃圾桶,脑子里开始回旋着梅玲那诡异的声音…… 梅玲为什么对办公室的事情我知道不知道这么关心,是何用意呢?难道是想借机讨好我,怕陈静架空我?还是想借机挑拨我和陈静的关系?我敢肯定,梅玲一定是不喜欢陈静的,陈静在外面大大咧咧对梅玲鄙夷和不屑的看法,一定会有人传到梅玲那里,只是梅玲拿陈静没办法而已。 如果梅玲是打算想挑拨我和陈静的关系,那她可就失算了。 今天很巧,办公室的同事们都在,我也就借机开了一个部室全体人员会,听取大家这段时间的个人工作和思想汇报。 大家纷纷发表个人的看法,对这段时间陈静主政的工作给予了高度的赞扬,特别是对陈静给大家操事成了一台采访机倍加赞赏,大家纷纷表示,小小采访机,对别人可能毫无用处,对咱们记者,那可就是如虎添翼。 陈静显得很开心,她是一个喜怒哀乐不会掩藏的人,被大家表扬,她乐得嘴巴都合不拢,还没忘记不时谦虚一下:“呵呵……大家都别光夸我了,我只不过是个小主持,关键还是咱们江主任领导的好啊,每天晚上,我都要和江主任碰头汇报,然后第二天再安排工作的……也就是这采访机,我先斩后奏,先收下了才又给江主任汇报的……” 我边听边记录,不时抬起头,冲陈静笑笑。 开完会,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看看时间,下午4点了。 柳月怎么还不来电话呢?我有些着急,想起柳月让我戴BB机的事情,忙将BB机找出来,开机。 一看,有一条信息:如果你看见,就回电话:阴阴阴阴阴阴——柳女士。 看看时间,半小时前的。 原来柳月早就给我打传呼了,我只是没看见。 我急忙拿起电话,打给柳月。 一会,电话接通了,传来柳月温和稳重的声音:“你好,江海市委宣传部,我是柳月。” 多么熟悉的问候语,我的心一热,忙说:“你好,江海日报新闻部,我是江峰。” “呵呵……”柳月笑起来:“BB机刚启用,是不是?” “是啊,刚打开,你说给我办公室打电话,我一直等着呢!” “我想看看你BB机用没用,如果等到下班前你还不给我回电话,我就给你打过去。”柳月的声音很轻松,含着一丝俏皮。 我的心里突然感到了一丝欢乐,许久不曾有过的欢乐。 “今天你找我,有什么指示?”我说。 柳月在那边沉默了片刻:“在我和你单独谈话的时候,不要这么隔阂,什么指示啊?听起来好似我是高官似的……” “那……不叫指示,叫吩咐吧……”我说。 “呵呵……”柳月轻笑起来:“吩咐,听起来怎么像是主人使唤仆人啊,呵呵……” 我也笑了:“说吧,什么事?” “两个事,第一个事呢,就是我前些日子和你说的到南方去做那个深度经济系列报道的事情,我刚从张部长办公室里出来,张部长批准了,下周五出发,我先给你通下气,还要正式发通知给报社办公室,要求报社派一名得力的记者去,张部长在考察报告上签批的时候点名说报社让你去……” 我听了,心里很高兴,时隔一年多,我竟然可以和柳月一起工作,我竟然可以和柳月一起去南方异地采访,这是一件多么神奇的事情。 “只能去一名记者吗?”我问。 “是的,我们带一辆面包车去南方,加上电视台、广播电台还有部里新闻科的人员,正好满了。” “哦……我还打算能带一名新记者去锻炼锻炼呢……”我遗憾地说:“给多批一个名额吧……” “这不可能,”柳月回答地很利索:“这不是新兵训练场,这是要真刀实枪去干的战场,此行,市里给予高度重视,采访的任务很重,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尤其是报纸……” 柳月的口气一严肃,我一下子感觉到了那种上司对下属的感觉,一下子好像回到了刚来报社时柳月带我的时候。 “嗯……我知道了!”我老老实实地回答,又说:“那,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柳月犹豫了一下,用试探性的口气问我:“你晚上有没有约好饭局?” “没有。”我的心跳开始加速。 “那……我想请你吃顿饭,给你祝贺党校中青班学成归来,不知道你方便不方便带着小许一起过来我家吃饭?”柳月的声音里竟然有一丝怯意。 柳月找我的事情竟然是这个,竟然是请我和晴儿吃饭,我忙说:“小许不在,今天是周三,她只有周末才过来的……” “哦……” “那……我自己去吃饭,可以不?欢迎不?”不知道为什么,我口里突然冒出了这句话。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觉得自己太冒失了,柳月请我和晴儿吃饭,显然不仅仅是为了祝贺我中青班毕业,显然是想继续和晴儿多熟悉多近乎,晴儿不在,我自己去,是何理由? “哦……”柳月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当然可以,当然欢迎!下班后,你来吧,祝贺你圆满结束学习……” “去你哪个家?”我有冒冒失失问了一句。 我的意思很明白,是杨哥家还是柳月的宿舍。 “哪个家?”柳月重复了一遍,声音突然有些暗淡,接着反问:“我有几个家?当然是我的家,我的老宿舍!” 我松了口气,柳月现在还住在老宿舍里,她不是请我去杨哥家吃饭,如果要是在杨哥家,我自己面对他们二人,我得有多尴尬多孤单多失意多凄凉啊。 “那好,我下班后直接过去,”我说:“要不要我带点什么好吃的东西?” “呵呵……”柳月笑起来:“你现在细心了,知道哄女孩子了,可惜,我不是女孩子喽,你就带张嘴巴来吧,家里什么都有,我待会就下班回家,先做菜……” 我让柳月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柳月对我的每一个细节好像都是那么注意,那么在意,她仿佛每时每刻都在关注观察我,我的每一个进步每一个变化都逃不过她那聪慧的眼睛。 然后,我们就挂了电话。 下班后,我直奔柳月家。 正文 1468.第二次 第2215章第二次 这是柳月第二次在家里请我吃饭,第一次,我们在深夜里伴着《恰似你的温柔》,跳着慢三,走入了激晴和迷惘的天堂。 当我走上楼梯,走到柳月家门口的时候,我举起正准备敲门的手突然软了下来:杨哥今晚会不会也来吃晚饭呢?吃完饭,会不会他们送走我后,杨哥在这里住下呢? 一想到这里,我的心一下子乱了。 我这人善于联想,有时候我会放纵自己的情感纵情去想象,想象那些美好和欢愉,那时,我的心里充满幻想和憧憬,充满欢乐和欣慰,毕竟,那时,我还年轻,我满怀理想和幻想,充满青春和活力,喜欢去憧憬未来。 开始,我善于联想的特点有时候也会让我极度痛苦,比如在柳月和杨哥的事情上那个,每每我想到他们在一起,每每我想到曾经属于我的女人被他人拥有,心里就刀割一般的难受,虽然我无数次责怪自己的小气,无数次祝福他们,但是,这种感觉却总是消退不了。 我有时候感觉自己真的很矛盾,很虚伪,很卑鄙,我觉得自己应该无比真诚地祝福他们,心里不应该有杂念,可是,我却始终做不到。 就这样,我经常在卑鄙和高尚的边缘徘徊着。 正在我站在柳月家门口犹豫的时候,门开了,柳月站在门口,围着围裙:“怎么了?早就看见你进了院子,这么久还不到家,正想出去看看呢,原来你站在门口发呆啊,快进来。” 我一愣,原来刚才我进院子大门的时候,柳月从楼上看见了。 我刚要进门,柳月推了我一下,弯腰拿过一双男式拖鞋:“换上拖鞋吧。” 我又一愣,这才看到,很久不来,柳月家里变样了,家具没大变,但是地板换成了木地板,怪不得要我换拖鞋。 我忙换鞋,穿上这双男式拖鞋。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这男式拖鞋是不是杨哥平时穿的,今天用来接待我了。 想到这里,我的脚下很不是滋味,恨不得甩掉鞋子。 当然,这是不可以的。 柳月看不出了我脚下的不自在,问我:“怎么了?穿着不舒服?挤脚吗?” “哦……不,不挤!”我忙说。 “嗯……我说嘛,不应该啊,我记得你的脚是43号的嘛,”柳月笑呵呵地说,低头打量我洁白的袜子:“个人卫生不错嘛,每天都换袜子,是不是?” 我坐在柳月家的沙发上,点点头。晴儿知道我的脚经常出汗,特地给我买了10多双纯棉线的袜子,勒令我必须每天一换,每周来的时候,她给我洗好攒了一周的袜子。 “是小许监督的好吧?”柳月看着我,又说。 我又点点头:“是。” 柳月笑了:“真不错,很好。” 柳月这话既像是对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我看着这很久没有来过的宿舍,室内的摆设一切都是老样子,除了地板成了木地板之外。 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而又陌生,包括面前站着的这个美丽高贵儒雅的女人。 “这木地板是什么时间铺的?”我没话找话。 “哦……我回来之后不久就铺了,瓷砖的地板老打滑,我那次洗澡出来滑到了,摔得屁股痛了一个星期,杨哥就找人把地板砖换成了木地板……”柳月说。 我的心里一阵沮丧,我他妈真是犯贱,没话找话问,又问出一个杨哥来。 “来,吃饭吧,饭菜我都弄好了。”柳月温情地看着我:“真可惜,今天小许不在,要是你们俩一起来,就好了……” “怎么就好了?”我站起来,看着柳月。 “这……”柳月的眼神闪了一下,避开我的眼神:“人多热闹啊,不就好了吗?” 我没说话,听出柳月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有点发虚。 走进饭厅,坐在餐桌前,我望着一桌好菜发怔,这是第二次在这张桌子前和柳月一起吃饭,那很久之前的第一次,仿佛已经化作了青烟,缥缈而去。 “喝什么酒?”柳月手里拿着一瓶红酒。 “就这个吧。”我想起第一次我和柳月在这里,喝的就是这种红酒。 柳月打开红酒,给我倒上。 我注视着柳月的动作,注视着柳月的眼睛,注视着柳月的手…… “老这么看我干吗?”柳月倒完酒,冲我笑了下。 “不干吗,就是看看。”我说。 柳月看着我:“一年多不见,你说话的语气和神态都变多了,变得成熟了……” “是吗?”我默然笑了下。 “其实,这说明你的心理在快速成熟,”柳月微笑着端起酒杯:“来,这是咱们第二次在这张桌子上吃饭了……为你学习圆满结束,干杯!” 我们碰杯,喝掉。 “张部长今天的发言真好,我第一听张部长在大会上脱稿发言,我第一次见到一个领导投稿发言讲地这么条理,这么有思想,这么有深度……”我由衷地赞叹张部长。 “呵呵……张部长的口才很好,临阵现场发挥的能力很强,思维反应很快,”柳月笑笑:“不过,你今天讲的真好,真的……今天我是特意将你的军,给你压力,让你脱稿发言!” “嗯……我知道你是激我的,说实在的,我上去的时候,心里有些紧张,怕讲砸了……” “我不担心,也不紧张!” “为什么?” “因为我相信你,相信你的实力和能力。” “可是,我自己怎么没这么自信?” “因为你自己没有发觉到,你需要的就是这种场合的锻炼和验证,经过了这一次,下次,你就有信心了!”柳月微笑着看着我。 我的心里暖暖的:“嗯……以后,我就有信心了。” “你的发言我整理出来了,和张部长的发言一起整理出来了,给了张部长一份,张部长签批让在部里的《思想战线》杂志上刊登出来,下期刊出……” “哦……”我有些意外:“张部长这么看重我的这个发言!” “是的!”柳月点点头:“今天这个机会你抓住了,张部长对你的发言很赞赏,对你的应变现场发挥的能力在回去的路上给予了高度的肯定……这对你今后的发展很有好处。” “嗯……”我点点头:“我明白你的用意。” “机会不仅仅是等来的,很多时候,机会是要自己去争取的,这就看你有没有这个头脑,有没有这个灵性,抓住了机会,就等于抓住了自我发展的机遇……”柳月举起酒杯“今天这个机遇,你抓住了,而且,效果很好,这可比在领导面前干上两天苦力的效果好多了……” “幸亏你的指点,不然,我自己哪里想得到呢?”我和柳月碰杯:“我真笨啊,我为什么自己就想不到呢?” “因为你还年轻啊……”柳月轻轻抿了一口酒,轻笑起来:“终究你会成长起来的,等你到了张部长的位置,你一定会讲的比张部长好,做的比张部长好……” 看着柳月轻轻的笑容,我心里突然想叫她一声“姐”。 可是,我的理智告诉我,不可以。 “张部长上任后干得顺手吗?”我问柳月。 “还可以的,他是省里放下来的,都知道这样的干部早晚是要回省里的,下来是镀金的,所以,不会有人傻到和他作对,几个市委常委,有一半是省里来的走读干部,都很年轻,他们自己也比较团结的,本地的几个常委,都是老朽,是要在江海养老的,自然犯不上得罪这些少壮派……”柳月看着我说:“张部长最近在抓整风呢,整顿宣传系统的各种不良风气,特别是有偿新闻这一块,呵呵……今天中午还说抓不到典型……” 听到这里,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了陈静接收的8部采访机。 “怎么了?”柳月看出了我神情的异样。 “没什么。” “不过这有偿新闻都是大家明情的事情,谁没有搞过啊,但是,中xuan部最近开始抓,咱们就得跟着抓啊,等过了这阵风,还不是又是老样子,抓了多少年了,从来就没有真正禁止过……”柳月说。 我点了点头:“哦……” “其实呢,小喽啰写个稿收点东西叫有偿新闻,大领导安排权稿交易就叫政治任务,呵呵……实质上还不是一回事?”柳月又说。 我想起了马书记请审计局王局长吃饭的事情,这可不是典型的权稿交易吗? “明天你就要正式回去主政了,最近要小心点,行为要规范,别撞到枪口上,张部长正想抓典型,嘱咐我盯紧市里几家新闻单位呢,呵呵……我可不想把你抓了。”柳月又轻笑起来。 我有些心慌意乱,忙转移话题:“咱们……咱们去南方都是去哪里啊?” “江浙一带,先去苏南看乡镇企业,然后去宁波和温州看个体私营企业,乡镇企业主要了解转制的情况,私营企业主要看解放思想、拓宽经营思路的情况,报纸搞一组深度报道,主题思路就是结合我们江海的实际,探讨如何加快江海乡镇企业改制和个体私营企业发展的新思路,要带有思辨性,这可就主要看你的本领了……”柳月说:“还有,如果时间允许,我还安排了几个别的事情……和你有关的……” “什么事情?” “到时候再说吧,到时候再告诉你,如果时间就去办,不允许就算了,现在暂时保密!”柳月笑着看我:“在省城这一年多,我的眼界开阔了很多,知识增长了很多,思路也开阔了很多……以前,我只想做一个新闻工作者,写好稿子就行了,顶多想从政,慢慢往上爬,可是,现在,我的思路变了,现在是市场经济时代,市场经济的大潮覆盖了各个领域,当然也包括我们的新闻单位……” 第2216章 学会经营之道 我有些不解,看着柳月。 “你不能仅仅满足于做一个优秀记者,在报社干,今后,真正的管理者必须通晓各方面的知识,能迅速接受新事物,而不仅仅是为官之道,更要学会经营之道,”柳月看着我:“什么叫合格的报人?以前,我们认为,好编辑,好记者,就是一个合格的报人,现在,我思想转变了,新时期,新形势下的报人绝对不是一个好编辑好记者就可以胜任的,以前我们叫办报纸,现在呢,我认为,一个优秀的报人,应该会经营报纸,经营报纸,包括办好这张报纸,同时,还包括发展报业经济,做大广告、发行、印刷等报业主业,还要发展报业多元化经济……” 柳月讲的东西和老三那天给我讲的很相似,我听得很新鲜,又很陌生。 突然,我醒悟了:“你刚才说安排的和我有关的事情,是不是要去顺便考察南方的几家报社?学习他们的先进的报业发展经验?” 柳月笑着点点头:“你很聪明,猜对了一部分。” “一部分,还有什么?” “保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柳月带着神秘地表情看着我:“去考察报社,是我额外安排的项目,要根据我们的行程来确定,但是,我会尽量争取安排的,毕竟,去南方的机会很难得……” 后来,到南方后,我才知道,去报社考察,原来是柳月专门为我安排的,同时,她没有说的另外安排的事情,也实现了,那事情,让我几乎肝肠寸断。 我端起酒杯,默默地注视着里面的酒。 柳月也沉默了,一会和我碰杯喝酒:“说实在的,我很高兴,毕竟,咱们又见面了,毕竟,你和小许幸福地在一起了,毕竟,我的心里得到了很大的安慰……今后,我们要长期在一起共事,我们是一定要转变心态,正视现实的,过去的事情,就永远埋在心底吧,毕竟,现实是主流……” 我默默地和柳月碰杯,喝了下去,突然看着柳月:“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柳月看着我。 “为什么只有我们二人在一起的时候,你不对我下称呼?”我紧盯着柳月的眼睛。 “我……”柳月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你不也是没对我下称呼吗?我让你叫我柳姐你不叫!” “你的原因和我是一样的?”我继续盯着柳月的眼睛。 “你的原因?什么意思?你是什么原因?” “明知故问,你知道的!”我的声音有些沙哑。 柳月避开我的眼睛,一会笑了下:“你……你想叫我叫什么?” “我不知道!”我说:“你呢?你真的想叫我叫你柳姐吗?” 柳月的神情抽搐了一下,没说话,默默地看着酒杯里红色的葡萄酒。 “回答我!” 柳月继续沉默,一会抬起头,看着我,艰难地说出三个字:“别逼我!” “我没逼你,我只是问你这个问题!回答我!”我固执地说。 “别逼我!求你!”柳月的表情霎时很痛苦,摇着头,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接着说:“我不会回答,不会!不会!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看到柳月痛苦的表情,我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我知道此刻柳月的心里一定很痛苦,这痛苦里包含着过去的经历,包含着对现实的无奈。 我突然很心疼柳月,想站起来走过去,把她揽到怀里。 我的心里这样想着,身体却没敢动弹,我知道,我不能迈出这一步,我不能对不住晴儿,也不能对不住杨哥。 “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个话题,”漫长的沉默之后,我先说话了:“以后,我不再提这个事情了,我不该让你为难!” “不要说对不起,”柳月抬起头,捋了捋头发,看着我:“我说过,你没有错,是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和小许,对不起你的父母,对不起小许的父母……从一开始,我就错了……” “可是,我真的是对不起你,你应该恨我的,”我脱口而出:“那匿名信的内容,是梅玲从我这里得到的,她偷看了我的日记……我……我被她诱惑了……” “别说了!”柳月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看着我,声音很急促:“不要说这个,不要提这个,我不想听,我不要听,我早就都猜到了,我早就知道了!” 我垂下头。 一会,柳月的声音平静下来:“我知道你走错了路,我也知道你知道自己错了,我还知道你现在已经走上了正路,过去的,不必再说了……以前,我从来就没有恨过你,今后,我同样也不会恨你,我是不能不会也不应该恨你的……现在,你看,多好,你和小许在一起,小许是那么的幸福开心快乐……能让别人幸福的人,他自己也必定是幸福的,不是吗?你说,是不是?” 我默默地点点头。 “梅玲是一个注定要和我有缘的人,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柳月又说:“但是,你放心,我了解梅玲,她不会对你怎么样,你和她,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你对她的进步和升迁,都不会构成威胁,你们不是一路人,所以,会相安无事……而我,和梅玲一样,是个女人,情况就不同了,梅玲对我的每一个进步都是怀着不可压抑的妒火的,可是,表面上,我们是亲姊妹一样的友善……” 我抬起头,看着柳月。 “报社目前和今后相当长一个时期,你最大的竞争对手是谁,你知道吗?” “刘飞!” “对!虽然刘飞起步比你早,虽然刘飞现在职位比你高,但是,你赶超的速度和步伐惊人的快,在刘飞心里,他必定是把你当做前进路上最大的威胁,他必定是把你当做了最大的竞争对手,梅玲貌似强大,其实是纸老虎,离开了马书记,她什么都不是,而刘飞,是我带出来的人,是我共事过好几年的同事,我同样对他比较了解,不仅仅是了解他的工作能力,还了解他的某些性格和为人处世之道。” 柳月看着我:“在你今后的道路上,梅玲不可怕,即使她给你制造了这样或者那样的麻烦,她还是不可怕,她只是一个爱好虚荣、喜欢吹捧和和攀比、爱慕钱财的女人,而刘飞,是你必须要高度重视的对手,即使他现在对你多么好,即使他现在不停在帮助你,即使他每天都对你带着真诚的笑,他绝对是可怕的,说实在的,刘飞我是看不透的,像他这么年轻而城府如此深的人,我是第一次遇到……” 我看着柳月明亮的眼睛,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柳月抿了抿嘴唇:“因为,我们有过曾经;因为,我们拥有现在;因为,我们还得面对将来……我想,我们今后会成为好同事,好朋友,好搭档……所以,我现在要好好培养培养你啊……” 说到这里,柳月笑了起来:“轻松点,比把气氛搞得那么沉重,我不喜欢压抑的气氛,我压抑地太久了,我想活地轻松简单一些,最好是脑子停止思维,那最好了,什么都不用去想,呵呵……今后,不管是生活还是工作,都要学会乐观……” 我也笑了,觉得柳月说得对,我总不能老在柳月面前带着哀伤和忧郁,生活还在继续,不能总回首往事,要往前看。 “生活还在继续,太阳每天都在升起,我们都在空气中忙碌地生活着,”柳月晃晃脑袋举起酒杯:“忘掉那所有的爱和愁,忘掉那曾经的爱和恨,来吧,为今天为明天而干杯!” 我和柳月碰杯,喝掉。 “还记得我以前和你说过的话吗,男人,一定要有事业的,不能一味沉湎于儿女私情,一个整天哥呀妹呀爱呀的男人,是没出息的,”柳月看着我:“男人不能总谈情,总是小资情调,当然,男人也不能不谈情,没有感情的男人同样不是真正的男人,这就是一个度的问题,我相信,你能把握好这个度的……” 我点点头:“嗯……我能把握好的。” “这就好,我相信你的!”柳月高兴起来。 我拿起酒瓶,给柳月和我倒上酒。 “来,咱们继续喝酒!”柳月举起杯子:“你不喜欢我私下对你没称呼,那么,我叫你江峰或者小江,好不好?” “不好!”我直接了当地回答。 “那叫江主任?” “更不好!” 柳月又笑了:“呵呵……那我就不下称呼了!” “嗯……不下就不下!” “可是,我想让你叫我柳姐,好吗?”柳月歪着脑袋,脸上一层红晕。 “不好!” “唉……不勉强你了,”柳月轻轻叹了口气:“其实,不就是一个称呼吗,怎么会有这么多道道啊……” “这个,你应该比我明白!”我注视着柳月。 柳月略微醉意地看着我,开心地笑了:“你真可爱,好固执的人哦……好了,不谈这个了,饿了吧,我盛饭给你吃!” 说着,柳月摇摇晃晃站起来,去盛饭。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 我忙站起来去开门。 门一开,我一下子愣了,来人竟然是杨哥。 杨哥提着一袋子水果,正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 看到我,杨哥的表情也很意外,眼皮跳了一下。 “咦——小江,你在这里?”杨哥迅即反应过来,脸上带着笑。 “哦……杨哥……”我也急忙从慌乱中反应过来,忙侧身:“杨哥,你……你请进!” 第2217章 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谁来了?”柳月边说话边走出来,看见杨哥,忙走过来,接过杨哥手里的水果:“哦,杨哥来了,来,进来,吃饭了吗?” “吃过了,”杨哥边说边熟练地拉开门口的鞋柜,从里面拿出一双拖鞋换上:“你们还没吃?” “没有啊,我今儿个给表弟祝贺学习圆满结束,刚喝完酒,正要吃饭呢!”柳月笑呵呵地说:“那你先坐,我给你倒水!” 杨哥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柳月,微笑了一下:“哦……呵呵……你们吃饭去吧,不用管我,我自己弄水喝就行了……” 说着,杨哥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找个杯子自己去倒水。 我愣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柳月轻轻拉了拉我的胳膊:“来,咱们吃饭。” 杨哥又笑着看了我和柳月一下,随手打开电视机:“是啊,你们吃饭吧,我先看会电视。” 于是,我和柳月回到饭厅吃饭。 吃饭的时候,我老惦记着外面的杨哥,至于这饭菜的味道,都不知道了。 柳月安静地吃饭,不时给我夹菜:“多吃点鱼,对你大脑有营养……” 我心烦意乱地吃完了这顿饭。 吃过饭,柳月收拾卫生,对我说:“你到客厅和杨哥聊会天吧。” 我去了客厅,杨哥见我过来,弯腰给我倒了一杯水:“来,坐,小江,喝水!” 杨哥以一种主人的姿态接待我。 我坐在杨哥另一侧的沙发上,端起水杯,默默喝水,心里七上八下。 杨哥首先打破了沉默:“小江,学习结束了,成绩不错,被评为优秀学员,这可是要带入档案的,对你今后的成长和进步都很有作用的,今天你的发言不错,比我强,我离了讲话稿,现场发挥,讲不出你这么条理来……” “谢谢杨哥夸奖,我讲得很一般啊,比张部长差远了,张部长今天讲地才好哪,我今天从张部长这里学了不少东西,受到很大教育。”我由衷地说道。 “呵呵……张部长这家伙,在省委宣传部干了这么多年,口才越来越好了,确实是有两下子,我是自叹不如啊……”杨哥笑着说:“咱们市委常委里面,他的口才算是最好的了……” “你的讲话也很好啊,”我想起开班时杨哥的讲话:“我们班里的同学那天听了你开班时的讲话,都说理论水平深,思想境界高,很据有领导风范呢……” 我说的是实话。 “呵呵,谢谢小江,我的讲话得到你们的赞扬了……”杨哥呵呵笑起来:“不过,张部长今天的讲话,有几个地方确实很实用,切中了你们中青年干部的要害,特别是张部长提出,中青年干部不要一位拉关系,要脚踏实地扎扎实实做好本职工作这一块,对你们很有启发教育性,你们中青年干部,一定要克服骄傲自满、好高鹜远、舍近求远、只想做大事,小事不想干的心理,这每个人的成功啊,其实都是平时平凡的工作一点一滴的积累……” 杨哥又开始给我上课了,我认真地听着。 这时,柳月收拾完东西,也过来,在我和杨哥之间坐下,听着杨哥的话。 杨哥拿过一个水杯,倒上水递给柳月:“这是你的杯子,我给你泡好茶了……” 柳月结果杯子,笑笑:“杨哥,你说,我也想听听。” 杨哥笑了:“我不过是随想随说,和小江随便交流罢了……” “不,你随口说的话,可都是你多年的积累,你自己觉得无所谓,对我表弟可是很有用的,我也想听听呢,你刚才说的话,我很有感触,其实呢,我平时也会有这样的想法,老觉得小事不想做,只想做大事,老是想‘这么无聊的工作我才不要做’的心理,我知道,这是我过分自信和骄傲自满的原因,可是,有时候就是忍不住有这种想法……” “骄必败,这时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不管是谁,一旦骄傲,便不会再有进步,换句话说,在官场,傲慢之心可以阻止晋升之路……”杨哥说:“从我工作这么多年的经历,从我过去的教训,我认为,常保持谦虚之心的人才能够不断有新的发现,也才有可能一直的进步……” “嗯……”柳月看着我,然后又看着杨哥,点点头:“继续说,我们都在听呢……” 杨哥冲柳月笑了下,摇摇头,然后说:“这些道理你一定是明白的,其实呢,你是想让我说给小江听吧……” “呵呵……表弟听,我也听,很想听听呢,说啊,杨哥。”柳月端着水杯,笑意盈盈地看了一眼杨哥,又看看我。 我这会正凝神看着杨哥,我其实很喜欢听杨哥说这些,因为这些对我太有用了,不管杨哥是在开导我还是在教育我。 “我算是在官场打拼了半辈子的老油条了,刚踏入社会的时候,刚接触到工作的时候,觉得工作好难啊,有时候就丧失了信心,可是,当我熟悉了工作环境和工作程度之后,发现工作其实并没有那么难,这时候,我又产生了傲慢的心理,原来我不耻下问的上进心,后来就变成了‘这么简单的问题,不必问也知道’的傲慢想法,随着我不断地升迁和进步,我逐渐就出现了独断专行的作风,后来,我也为此吃了不少苦头……”杨哥端起水杯,边喝水边说。 “为什么会吃苦头?”我问杨哥:“独断专行不是更显出领导的魄力和果断吗?” “是的,你的想法也有道理,独断专行褒义地说就是有魄力,处事果断,”杨哥看了我一眼:“但是,独断专行习惯了,就会听不进别人的忠告,就出出现如果下属不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做,立刻就会很生气的现象,这样,即使你再有能力,即使你是领导能在表面压住,也会为下属所讨厌而在背后成为众矢之的,下属也丧失了做好工作的热情,而且,你硬要别人都遵照你的意思去做,非但会破坏了上下和谐的气氛,还会把工作弄得乱七八糟,所以,一个部门也好,一个单位也好,工作必须要靠大家平心静气地互相配合才能够完成…… “所以,不管你是领导也好,不管你是下属也好,能够把平凡的工作做得好的人才是真正能够发挥实力的人,一个人不论多么地有才能,一旦有了傲慢之心,不论对自己还是对下属和领导,都是有害无益……因此,小江,老大哥送你一句话,没有人可以一步登天,没有平凡的积累是不会成功的……我这么说,并不是因为你现在独断专行、骄傲自满了,我是在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给你提醒,你今后的路还很长很长,你的现在,就是我的昨天,你的明天,将会超过我的今天…… 杨哥说得很真诚很中肯,我从心底感谢杨哥对我的教诲。要知道,我和杨哥除了这个假冒的表姐弟关系得以拉上关系,可以说是没有任何亲密的关系,他能主动和我说这么多,对我这么尽心尽力进行指导,应该说是得益于柳月,得益于柳月叫我表弟。 “还有一点,”杨哥继续说:“作为年轻人,作为年轻的干部,工作中,不要怕吹亏,不管是在部室内也好,还是在报社各中层管理干部中也好,只要是自己份内的事情,只要是领导安排的事情,即使明明知道吃亏也必须义无反顾地承担下来,以我的经验,有时候承担大家都不愿意做的事情,反而是很好的出人头地的机会,如果你唯恐吃亏而跟着大家一起推卸,那就等于是把自己的机会往外推……” 我听到这话,心里一亮,杨哥说的太对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人生是很漫长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小江,你现在才真正刚刚开启你的人生之路,有些事情,从目前来看,或许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无功的,但是,日后,却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相反,眼前看起来很光艳耀眼的事情,或许很快就会褪色,从而变得一文不值…… “因此,不要因为眼前没有好处 就不去做,如果一定要有人来做这件事,那你就要毫不犹豫的承担下来……作为一个部室负责人,你要学会承担责任,学会替下属担当过错,因为你负有管理的职责……作为一个中层干部,你要学会比其他中层干部多出力,多吃点亏……说白了,站在自我磨练的观点看,任何事度与自己的人生历练都会有好处,就看你会不会吸收、归纳……” “杨哥,你说的真好,总结成两句话,就是:成功是平凡的积累,怕吃亏就不会有出息,我听了,也很有教益!”柳月轻轻地说。 “呵呵,说得不好,这么多年经历得出的一点体会而已,”杨哥笑着说:“小江现在的起步比我当初高多了,我刚参加工作的时候,是公社党委的一个小秘书,干了8年才提拔到副科级,小江现在起点可是高多了,条件好多了……” “可是,再高的起点,也是从零开始做的,表弟今后的进步,还是离不开你的教导的,你有空,要多给表弟传授传授你这些年积累的为官之道、做事之道哦……”柳月笑呵呵地对杨哥说:“做官、做人、做事,你可是我和表弟的老师啊……” 柳月一口一个表弟。 杨哥笑起来。 我也跟着笑了。 正文 1469.抓到了点子上 第2218章 抓到了点子上 这时,电视里正在播放江海新闻,一则全市宣传系统整顿行业作风的新闻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张部长行啊,一上来就抓行业作风整顿,从队伍建设抓起,以人为本,他是抓到了点子上。”杨哥边听新闻边说。 “是的,抓行业作风整顿,首当其冲抓了市里3家新闻单位的有偿新闻,”柳月说:“张部长正发狠,要抓几个典型,狠狠杀杀新闻记者的吃拿卡要不正之风呢,呵呵……” 我听了,心里隐隐不安起来,又想起了那8部采访机。 “新官上任三把火,张部长上来先烧了第一把火了,这第二把火,恐怕就是抓人事调整了……”杨哥说:“不管哪个领导,必须要抓的就是人权……” “是的,张部长有这个意思,我从他平时的话里听出来了!”柳月说。 “你是张部长从省里带来的,平时,这部里很多人的眼睛可都是在看着你,你要注意不要和张部长太过接近,免得给人落下闲话,给你今后的工作开展带来被动……”杨哥对柳月说:“在部里的部长办公会上,张部长的部署和提议,包括在讨论一些事情的时候,你不妨适当地提出一些不同的意见,不要一味盲从他,更不要公开赞扬他……你这么做,他心里也是有数的,这是做给大家看的……”、 “嗯……杨哥说得对。”柳月点头。 我这会有些坐不下去了,站起来:“杨哥,表姐,我先回去了。” “好,先回去休息吧!”柳月站起来说。 “好的,小江,再见!”杨哥从沙发上抬抬屁股,欠了一下身。 我知道,杨哥这么晚还不走,今晚是要在这里住下了。 我心里酸酸地离开了柳月家,突然很后悔来柳月这里吃饭,弄得心情乱糟糟的。 当然,今晚也有不小的收获,柳月和杨哥又给我讲了一些做官做人做事的道理,这些,都是我很需要的。 我是一个农民的儿子,家里世世代代面朝黄土背朝天,没有人能给我讲授这些东西,一个人进入官场,有人带和没人带,结果是截然不同的,起码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想到这里,我又暗暗庆幸自己遇到了杨哥。 当然,遇到杨哥,是因为柳月。 想起柳月,我不知道遇到她是我的幸还是不幸,我不知道遇到我是柳月的幸还是不幸,因为她,我经历了从天堂到地狱的历练,因为我,她经历了毁灭性的打击和磨难。 我们俩,或许就是今生的冤孽。 或许,只有在来生里,我们才可以在一起。 我心情郁郁地离开了柳月家,回到我的宿舍,躺在床上,难以入眠。 同时,我又想起了陈静先斩后奏接收的8部采访机,心里突然感到很担忧,我决定,明天一上班就打报告给党委,说明此事,先入为主,不能被动了。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熄灭房灯,闭上眼睛,我却仍然睡不着,我的脑子胡思乱想起来,想柳月和杨哥这会在干吗,或许,我刚一离开,他们就…… 一想起这些,我的心就要发狂,我狠狠地抓住自己的头发,在孤独而疯狂的黑暗中发出绝望而辛酸的呐喊…… 直到天快亮时,我才带着满腔的创伤在委屈和忧郁中睡去。 一觉醒来,我一看时间,早上10点了,我睡过了。 我忙爬起来,匆忙擦了一把脸,直奔办公室。 我记着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情做呢。 刚进报社院子,就听见刘飞从二楼办公室窗户伸出脑袋喊我:“江主任,正在找你呢,快来,马书记找你。” 我一听,忙快步跑到2楼。 刘飞从办公室里出来,冲我说:“你到哪里去了?到处找不到你。” “哦……我出去办了点事情,”我忙说,又拍拍腰间:“我BB机戴上了,以后打我传呼。” “哦……”刘飞点点头:“快去马书记办公室,马书记找你有事。” “什么事?”我问刘飞。 “不知道,”刘飞眼珠子转了转:“是好事吧。” 我来不及分析刘飞眼里的表情,急忙走进马书记办公室。 马书记正在接电话:”是……是……张部长,这事我们一定查实,一定认真处理……” 我坐到马书记对过的椅子上,等马书记打完电话。 我一坐下,马书记也打完了电话,当下电话,看着我:“小江,学习结束了,是不是?” “是的,马书记,昨天结束的,我昨天下午想给你汇报的,正好你不在。”我忙说。 “嗯……”马书记点着一支烟,深深吸了两口,看着我:“学习效果如何?” “收获很大!”我说。 接着,我简要把自己的学习体会给马书记做了汇报,基本就是我昨天的口头发言内容。 “嗯……不错,那就好,学习回来了,部里的工作好好抓起来!”马书记听完我的汇报,没有做进一步的指示,拿起手里的一份文件:“小江,今天找你来,是两件事,一个是市委宣传部组织了一个去南方的采访活动,组织市里三家主要新闻媒体的记者去做深度经济系列报道,市里对这次报道很重视,张部长专门签批的,咱们报社由你去,正好你学习也结束了……这次你的任务很重,张部长对这次报道给予了高度的关注,亲自在报告上签批点名报社由你去……” 我接过报告,简单看了下,然后对马书记说:“是,感谢领导的重视,我一定尽力去完成这次采访任务。” “对你写稿的能力,我是相信的,这次报道,一定要深挖根源,要找出南方乡镇企业和私营经济发展的亮点,主要还是要围绕南巡讲话来开展,要围绕思想解放来展开,要对比江海经济发展中的弱点来写稿,真正写出对我市经济发展具有启发性借鉴性的稿件来……”马书记说。 “嗯……”我认真地听着,点点头,又问马书记:“那我出去采访期间,新闻部的工作由谁来主持?” 我当时想,一定是陈静无疑了,陈静在我学习这三个月期间,主持很好的。 “你出去期间,新闻部的工作不要人主持,记者的稿子直接交总编室,直接由总编室的编辑处理。”马书记说:“我已经和张总编打了招呼了,你回去和记者们安排好……” 我一愣,接着点点头:“哦……” 我心里很意外,不知道马书记为什么突然这么安排。 接着,马书记又拿起一份文件亮了一下,但是没有给我看的意思:“还有一件事,最近部里正在抓行风作风整顿,重点是抓有偿新闻的问题,我今天刚一上班,就接到部里转来的一个文件,反映你们新闻部在你学习期间,陈静外出采访,大搞有偿新闻不正之风,利用写稿之便,接受被采访单位的礼物,这里明确提出了,大约半个月前,陈静为北方实业公司发稿,接受这个单位的8部采访机……被人民来信直接告到了部里,直接寄给了张部长,张部长很恼火,这是在顶风作案,专门让部办公室发了公函过来,刚才又专门给我打了电话,说要严查此事,严肃处理……” 马书记说着,口气变得严厉起来:“陈静刚刚负责新闻部3个月的工作,就翘尾巴,就目无纪律,就这么放肆,还了得……” 我懵了,看着马书记。 “马书记,这事我……” 我刚要给马书记解释,马书记直接打断我的话:“你不要多说了,这信里写得很清楚,采访机怎么接受的,怎么送来的,怎么分配的,都很具体详细,现在,你需要做的是,马上和刘飞去市委宣传部,找柳部长,一起彻查此事,查实后,要严肃处理,绝不姑息……刚才张部长说了,他马上安排柳部长负责查处此事,查出来直接给他汇报……好了,我要出去开个会,刚才我和刘飞已经说了,你去找他,去部里吧。” 马书记不容我再解释,站起来,拿起包就走。 我只得去找刘飞。 刘飞见了我,笑笑:“走吧,车在下面,去市委宣传部,找柳部长。” 路上,刘飞一脸痛惜:“唉……这个陈静,怎么搞的嘛,这3个月干的不错啊,马书记还经常夸她呢,怎么这么糊涂,做出这等愚蠢之至的事情,现在正在抓典型,可巧,她就撞上了……” 我看着刘飞的眼神,没有说话。 到了市委宣传部,我和刘飞直接去了柳月办公室。 这是我第一次去柳月办公室,一个单间,里面很整洁,茶几上放着一盆鲜花。 柳月正在里面,在他办公室里的还有宣传部新闻科的秦科长,一个30岁露头的年轻人。 见我们进来,柳月点点头,示意我们坐下。 然后,秦科长去关上办公室的门。 柳月的神色很严肃,秦科长也是。 刘飞打完招呼,没有说笑,也变得严肃起来。 柳月缓缓看了我一眼,接着就把目光一看,然后说话了:“刚才我接到张部长指示,张部长亲自签批了一封人民来信,反应江海日报社新闻部临时负责人陈静搞有偿新闻的事情,现在全市宣传系统正在狠抓有偿新闻等不正之风,在这个时候,出现了这种事,张部长很重视,要求严查,我受张部长委托,牵头调查处理此事……今天,请你们报社二位主任来,就是配合我和秦科长共同来调查……” 我的头皮蒙蒙的,脑子还没有回转过来。 “刘主任,你是报社办公室主任,从工作程序上来说,接受社会捐赠或者收受礼品,是不是要先走你这一关?”柳月问刘飞。 “是的,柳部长!”刘飞回答。 “那么,报社新闻部接受了8部采访机,你知道不知道?”柳月接着问。 第2219章 轮到我说话了 “不知道,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事,不光我不知道,报社党委成员都不知道,马书记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刘飞回答。 秦科长在旁边作着记录。 柳月摇摇嘴唇,看着我:“江主任,你在党校学习期间,陈静代替你主持新闻部的工作,这事,你知道不知道?” 这回,轮到我说话了。 我舒缓一口气:“柳部长,秦科长,这事,我想做一个说明,这信里举报的事实是正确的,从工作需要出发,我们新闻部是接受了被采访企业北方实业公司赠送的8部采访机,这8部采访机,除了一部我暂时保存,准备上交报社党委,其他的7部,都分配给了记者作业务之用……但是,这封信有一件事说错了,这件事,从头到尾,我都知道,从接受采访机到留下分配给记者们,都是我参与的,都是我批准的,陈静只是写个一篇稿子,把人家要送我们采访机的情况给我反馈,这事,做主的是我,同意的是我,留下的是我,和陈静无关,是我违反了纪律,我甘愿接受处分……” 我说完这话,柳月和刘飞还有秦科长都一怔。 秦科长放下笔,看着我说:“江主任,你不是在党校学习,报社党委指派陈静负责新闻部的吗?” “是,不错,党委是临时指派陈静负责新闻部,但是,马书记还对我有另外的要求,要求我每天晚上回来都要过问新闻部的事情,听取陈静的工作汇报……说白了,部里的事情还是我负责,陈静只不过是在执行我的安排,这采访机的事情,陈静根本就没有参与,只不过传了个话,这一切,是我一手操作的……”我语气肯定地说。 当时,我不知道是谁写了举报信,也不知道这消息是怎样传出来的,当时,我只有一个想法,陈静虽然做事的方式不大妥当,但是,陈静绝对没有个人私心,没有个人思念,她所做的全都是为了工作,这事,绝对不能牵连陈静,绝对不能让陈静挨处分,我记住杨哥昨晚说的话,作为一个负责人,要敢于承担责任,要敢于保护下属。 柳月眼神严肃地看着我,我看到,那眼神里有一丝赞赏,还有一丝担忧。 “那——江主任,我可就如实记录了,”秦科长摇摇头,在本子上记着。 “记吧,秦科长,”我说:“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做的事情,我自然是要负责任的。” “柳部长,你看,还要不要再找陈静来核实一下。”秦科长问柳月。 柳月没有立即回答,眼神犹豫了一下,看看我。 不等柳月说话,我忙接过来:“柳部长,秦科长,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事情与我刚才已经讲得很清楚了,这事和陈静无关,她是被诬陷的,做了我的替罪羊,既然我已经说了事情的经过,还有必要找陈静吗?这事,和她是无关的。” “刘主任,你说呢?”柳月看着刘飞。 “我来是配合柳部长调查的,一切听柳部长的。”刘飞说。 柳月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那好,这样,江主任,你就此事写一个情况说明,把详细具体的过程都下来了,包括你们采访机的去向和用途,包括你们接受采访机的动机,包括你们接受采访机的方式,是人家主动还是自己索取,都写出来,下午交给我。” 柳月话中有话,我听出来了。 “不用,我这就写,给我10分钟,我这就写出来。”我说。 柳月看了我一眼,又瞥了一眼秦科长和刘飞:“那……好吧。” 于是,秦科长找来纸笔,我当场就写起来。 我写的时候,当然不会按照那天我和陈静实际的情况来写,而是按照我刚才讲的情况来写。 写完后,我将说明交给柳月:“柳部长,全部的过程都在这里,请你审阅。” 柳月接过来仔细看了一遍,嘴唇咬了咬,然后站起来:“你们在我办公室稍等一下,我和秦科长去找张部长!” 然后,柳月和秦科长起身出去了,拿着我写的情况说明。 刘飞扭头看着我,满脸惋惜:“江主任,这事……怎么搞的?怎么是你操作的?” “是的!”我点点头,冲刘飞笑了一下:“是我靠作的!” “糊涂啊,糊涂,”刘飞拍拍我的肩膀,小声说:“你这下子撞到枪口上了,张部长正想抓典型呢,可巧你就遇上了,这样的事,咱们报社以前常有是不错,可是,这次……唉……恐怕柳部长想帮你也无能为力啊……这下子,处分可不会轻啊……” “那没办法,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面对吧!公事公办就是了!”我说:“只是这写信检举揭发的,弄错了责任人,差点冤枉了人家陈静!” “哦……嗯……”刘飞点了点头,眼珠子飞速转悠了一下,然后不再说话了。 过了大约1个多小时,柳月和秦科长回来了,柳月的神色有些惨白,眼神沉重。 柳月回到办公桌前坐下,沉默了一下:“好了,你们回去吧,张部长批示了,此事在全市宣传系统进行通报,对江海日报社提出严重批评……同时,要求报社对责任人进行严肃处理,将结果上报部里……” 我微笑着冲柳月和秦科长点点头,站起来:“二位领导,那我们走了。” 临走时,我又看了柳月一眼,柳月正用忧郁的眼光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痛惜好和无奈。 我忙拉着转身离去,怕刘飞也像我一样再回头看。 回去的路上,刘飞关心地拍着我的肩膀安慰我:“唉……老弟,想开一些,既然已经这样了,好好认个错,争取宽大处理!” 我感激地看着刘飞:“谢谢你老兄的关心!” 说这话的时候,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是不是刘飞指使人干的这事,或者是梅玲指使的,想整陈静的呢? 不过,这毕竟是猜测,我没有任何证据。 回到办公室,我正常工作。 陈静今天不在,昨天感冒了,今天在家里休息,请了病假。 我正在忙着,就接到了柳月的传呼:“如方便,回我办公室电话。——柳女士。” 我关上办公室的门,摸起电话打给了柳月:“是我。” “你——”柳月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沉重:“怎么搞的?昨晚我刚和你说过这事,怎么就——” “这事很久了,快半个月了,新闻部的记者连个采访机都没有,报社又不给配,领导有钱吃喝有钱买车有钱玩乐,就是没钱给买采访机,我有什么办法?我总得工作吧,这个东西,又不是用来个人享受的,是用来工作的,又不是揣进了个人腰包,挨个处分,我认了!”我平静地说,安慰着柳月:“没事,我又不是贪污受贿,我只不过是做事情的方式不大对,处分就处分吧,反正不能撬了我的饭碗……” “我把你的说明给张部长看了,张部长也没办法了,他也不好随便改口了,因为这事之前几个部长都知道,秦科长在跟前,我也不好多说,张部长咬咬牙,狠了狠心,还是决定拿你开刀……”柳月的声音有些难过:“一方面他不想拿你开刀,一方面他又急需抓一个典型……” “那我岂不是等于帮了张部长的忙了?”我轻松地说:“谁让咱倒霉了,遇上了,没办法。” “这样的事我知道在报社各个编辑部室都有的,大家都是先斩后奏,有的斩了不奏,党委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可是,这次,正在风头上,张部长一方面要在全市宣传系统通报此事,通报报社,另一方面,要求报社快速做出处理,上报部里……这次,估计轻不了……” “没事的,我扛得住!”我轻松地说:“只要别把采访机没收就好。” “肯定得上交,”柳月说:“不过,都用了这么久了,可能会再返回发给你们用的,老总们不会再霸占了,以前,打着工作名义配的那些采访机器,很多都进了老总们自己家的柜子里了……没办法,这就是现实……” “只要能把采访机给我们用,这个处分我认了!”我说。 “我看你情况说明上说接受了8部采访机,怎么分配了7部?” “因为我有一部,不要了!”我说:“你给我买的那部索尼的,你忘记了?” “哦……我……我怎么能忘记……”柳月沉吟了一下:“还有,这事情到底是你做的还是陈静做的?” “我做的!” “哦……真的?” “真的!”我说。 然后,柳月沉默了片刻:“这封信,是打印的,写的很详细,估计是新闻部里的人反应的……” “哦……”我的心里感到一阵懊丧,有些难过,不明白内部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事情已经这样了,张部长下了决心,谁也无法去改变,包括杨哥也不好多说,”柳月轻轻地说:“……你不要有太大思想压力,好好正常工作,让你去南方采访的事情,张部长没有提出换人……” “没事的,你放心吧,我知道了。”我的心里很感动,感动于柳月对我的关心。 “唉……”柳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挂了电话。 第二天上午,我的处分结果出来了:在全社大会上做检查,停职反省一个月,党内警告处分。 同时,8部采访机全部上缴,听候党委处理。 下午,我又一次上了全体人员大会的主席台,做深刻检查。 在我站在台上检查的时候,我偶尔往台下一瞥,看到了坐在前排的刘飞和梅玲。 正文 1470.嘴角挂着笑意 第2220章 嘴角挂着笑意 刘飞的神色很轻松,嘴角挂着笑意。 梅玲却眉头紧锁,似乎很不高兴,又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做完检查后,在全体人员大会上,马书记对我进行了严厉的批评,同时宣布,经党委研究,任命陈静为新闻部副主任。 大会结束后,马书记将我叫到了他的办公室,脸色阴沉:“你真行啊,江峰,咱们报社的脸都让你丢尽了,全市宣传系统通报,我上午在部里开部长办公会,专门向张部长作了口头检查,你可真会给我抓面子……” 我站在马书记办公桌前,低头认错:“我错了,马书记,你狠狠骂我吧。” “给你这个处分,你服不服?” “服!” 马书记重重地出了一口气:“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净给我惹事,学习刚回来就出了这事!” “我错了,对不起,马书记!” “嗯……好了,不要说对不起我,你败坏的是咱们整个报社的声誉,张部长亲自签批要抓住你这个典型在全市宣传系统进行举一反三进行教育,事情已经这样了,该处分的也处分了,该党内警告的也警告了,我差点冤枉了陈静,陈静看来确实是个好同志,虽然也有这样或者那样的缺陷,但是,在你学习期间,主持新闻部的工作,没有任何名分,任劳任怨,这点就很难得,所以,这次,党委一致同意任命她为新闻部副主任,在你停职期间主持新闻部的工作,一个月后,你回来,还是你主持新闻部工作,陈静排在你后面任副主任……”马书记说:“至于去南方采访的事情,张部长说了,还是你去……” 我听了,心里放松了一些,又暗自替陈静高兴,陈静终于名正言顺了。 “马书记,那……采访机?”我又想起了上交的采访机。 “你还记着这采访机……”马书记哼了一声:“充公了!” 我一听,急了,抬起头:“你怎么处分我我都接受,可是,这采访机,是新闻部工作必须的啊,这采访机,对记者的工作真的真的是很重要啊,要不,你再处分我重一点,把采访机发给大家用吧……” 马书记鼻子里突然忍不住发出一声哼笑,接着又板起脸:“好了,我知道了,这事,我会给刘飞安排的。” 我一听,放心了,忙说:“只要7部就够了,我自己有一部,不用了!” 马书记没说话,看了我一会,然后说:“好了,你回去吧。” 我连忙从马书记办公室里出来,擦了擦额头的汗,回了办公室。 刚回办公室坐下,陈静推门进来了,反手关上门,走到我跟前:“怎么回事?江主任,怎么搞的,你怎么挨了处分,我怎么成了副主任?” 我看看陈静:“什么大惊小怪的,我是新闻部负责人,出了事,我挨处分,很正常,你工作出色,提拔做个副主任,多大的事?” “不对,这事是我干的,和你无关,干嘛要处分你?”陈静脸通红:“这事从头到尾是我靠作的,是哪个该死的去诬告的你,我要去找马书记,给你正名……” 说着,陈静就要往外走。 “回来!”我喊住陈静:“这事已经这样了,部里和报社党委都已经定性了,你瞎去折腾什么?你生怕事情闹不大啊?我给你说,我是新闻部负责人,出了事,不管是不是你干的,都是我干的,都和我有关,都得我负责!” “可是,这事确实是我干的,是我硬逼你接受的,我不能让你替我背这个黑锅,我不稀罕这个破副主任……”陈静不服气:“他们反映情况不实,明明是我一手操作的,怎么就成了你的呢?” “好了,陈静,安静,冷静,不要闹,”我平静地说:“实话告诉你,这反映情况的信告的就是你,是我揽过来的,事情已经这样了,张部长都已经签批了,你还闹腾个啥?你给我冷静点,不准再惹事!” “啊——告的就是我?”陈静呆了,一会看着我:“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揽过来?为什么?” “不为什么,原因很简单,”我把陈静按在沙发上,然后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一字一顿地对陈静说:“就因为我是你的上司,就因为是个男人!” 陈静不说话了,眼睛死死地看着我,眼睛越来越亮,一会水汪汪的。 我受不了陈静在我面前掉金豆子,露出微笑看着陈静:“祝贺你,陈主任,今后一个月,你要好继续主持工作,来,我和你交接一下……对了,其实也不需要交接啊,这本来就是你一直在主持嘛,只不过,从明天开始,你不用再给我汇报了,你是真正的老大了……” “我不稀罕,我还要给你汇报,我不干……”陈静突然就伸手抹了一把眼泪,看着我。 “不要耍小孩子脾气,工作就是工作,没有什么不稀罕,不干……再说了,过几天,我就要去南方采访,你自己就要独担大梁了……”我递给陈静几张卫生纸:“擦擦眼泪,让别人看见像什么话。” “张部长马书记这么赏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严厉处分你?柳姐是我们的老领导,为什么还要调查你?”陈静问我。 “张部长和马书记是工作需要!”我简单地回答陈静:“柳部长是无奈无力,没办法!” “唉……”陈静叹了口气,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当初你不敢接收机子,我心里还有点瞧不起你,觉得你这一点很不男人,没胆量,还觉得自己以前看错了你,可是,我现在发现,你确实是个男人,顶天立地的男人!我喜欢你这样的男人!” 我摇摇头:“好了,陈主任,不要说这些了,从现在开始,这新闻部,就是你的了!” “不,是你的,我暂时替你看管,等你回来,还是你的!”陈静执拗地说着,用深情的目光看着我。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看着执着的陈静,心里突然想起了老三。 我停职反省,也不用去上班了,就等过几天和柳月一起去南方了。 第二天,市委宣传部也向全市新闻宣传系统发了通告,我成了全市新闻战线的名人。 这两天我没事干,也不想去报社接受同事们或同情或嘲弄或幸灾乐祸的目光,就干脆躺在宿舍里看书,查找资料,为南下采访做准备。 这天下午,我接到柳月的传呼:明日8点整,在市委门口会合,南下。——柳女士。 终于要出发了。我沉郁了几天的心里一阵兴奋,能和柳月一起出发,让我感到了莫名的激动。 我躺在床上,摆弄着手里的BB机,翻看着里面的信息,回忆着和柳月的过去,心里掀起一阵阵的波澜。 正在这时,门被推开,晴儿来了。 “亲哥哥,我来了!”晴儿一蹦一跳地到了我的床前,扑到我身上,抱着我的脖子就亲:“亲哥哥,晴儿好好像你啊!” 正说着,晴儿看到了BB机:“咦,峰哥,你的BB机又戴上了啊?” “是的,工作需要!”我说。 “嗯……对,工作需要,”晴儿重复了一遍,然后爬起来:“咦,你怎么没上班啊,我以为你这会还在办公室呢?结果一看没虚掩着……” 晴儿不知道我挨处分停职的事情。 “哦……我回来做准备,明天要南下,去南方搞异地采访。”我从床上坐起来。 “啊——去南方异地采访?好呀,出去长见识,去南方那里啊?”晴儿高兴地看着我。 “去江浙一带!” “好啊,真好啊,真替你高兴,”晴儿抱着我亲了一下:“南方我还没去过呢,江南,多好啊,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看到晴儿高兴的样子,我一直压抑郁闷的心情好了一点,笑了一下。 我没有说跟随柳月去南方,我不想惹麻烦。 “走,峰哥,出去逛商场去,我给你买些东西带着,吃的啊,用的啊,走……”晴儿拉着我。 我在宿舍里闷了好几天了,也想出去透透气,就跟随晴儿出来,去了商场。 晴儿兴致很高,给我买了一大包吃的,还有日常用的东西,又给我买了两打袜子。 “峰哥,一天一双,记得准时换,换下来的放好,回来我给你统一洗……”晴儿对我说。 晴儿想得真周到,我点点头。 买完东西,出了商场,天色已晚。 “峰哥,我饿了,想去喝粥。”晴儿对我说。 我们去了平衡粥店,找了一个半开放式的小单间坐了下来,点了粥和几个小菜,开始吃饭。 正吃着,我听到隔壁传来熟悉的声音:“梅社长,进来坐!” 刘飞的声音,刘飞也梅玲一起在这里吃饭了。 我抬眼看了一眼晴儿,晴儿不觉晓,正吃的津津有味。 我也低头吃粥,耳朵却竖起来听隔壁的声音。 刘飞和梅玲随意谈论着一些事情,隔壁不时传来刘飞恭维的笑。 一会,传来梅玲说话的声音:“你真没用,安排你办个事,弄砸了,让江峰栽了跟头,反倒便宜了陈静那死丫头,让她因祸得福……” 我的心一震。 晴儿听见隔壁提到我的名字,抬起头看着我,刚要张嘴,我做了一个手势,让她不要说话。 晴儿听话地闭了嘴,呆呆地看着我。 “我也没想到啊,我打听的情况是从新闻部内部得到的,绝对千真万确,谁知道江主任却自个儿大包大揽,在部里当着大家的面,一口咬死是他弄的,我也不能硬说不是他啊,不然,不就暴露了……我可绝对不是想陷害江主任的……”刘飞低三下四的声音。 第2221章 没这个胆子 “我谅你也没这个胆子去整江峰,唉……这次也活该江峰倒霉,非要往自己身上揽,活该!”梅玲傲气十足的声音:“还有,我警告你,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没有我的许可,不准拿江峰开刀,我知道你现在说话马书记越来越信了……” “绝对不敢,梅社长,马书记再相信我,也比不上相信你啊,我这个办公室主任,还不是你给我争取来的,我心里一直记着呢……你放心吧,我和江主任,关系好着呢,这次,真的是便宜陈静了,可惜了江峰,又是停职,又是党内警告……” 晴儿眼睛一瞪,吃惊地看着我,嘴巴一张,就要惊呼出来。 我忙伸手捂住晴儿的嘴巴。 “哼……这次算是便宜陈静了,不要以为弄了个副主任就了不得,咱们走着瞧,这个臭婊仔,我让她天天到处说我的不是,我让她天天到处败坏我的名声,就算她老子厉害,还能怎么着,老娘我很快也是正儿八经副县级了,张部长正在给我运作,很快就有结果了……到时候,谁怕谁啊?”梅玲的声音越发骄横。 “那是,那是,你下一步说不定很快就能提拔正县,超过她老子呢,她老子已经老了,再提拔的可能性不大了……”刘飞说:“我巴不得你快速提拔啊……” “你提拔还用得着我啊,我听说你未来的老丈人是市人事局的龚局长?” “哪里,哪里,八字还没一撇呢……” “龚局长我熟悉,他喜欢玩,我和他经常跳舞唱歌,那天,我在他面前给你美言几句……” “谢谢梅社长,来,我敬你一杯,你随意,我干掉!” …… 我悄悄松开捂住晴儿的手,看晴儿吃的差不多了,使个眼色,带着晴儿悄悄离开了平衡粥店。 我明白了,原来这次事件是梅玲策划的,梅玲想整陈静,指使刘飞从新闻部内部套取了情报,写了匿名信给张部长。 我脸色铁青,路上一言不发。 晴儿看我脸色不好,路上也没有说话。 回到宿舍,把东西放下,晴儿再也忍不住了,问我:“峰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被停职了,还被党内警告处分,到底是怎么了?” 我看着晴儿担忧和惊惧的神色,笑了笑:“晴儿,没什么,一点小事。” “怎么会是一点小事,这么大的事情,吓死我了,到底是怎么了?告诉我啊?”晴儿抱着我的胳膊摇晃着。 “嗯……”我沉吟了一下,就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告诉了晴儿。 晴儿听完,立刻就哭了:“峰哥,这报社的人怎么这么坏啊,怎么这么狠啊,那陈静怎么得罪了他们啊,要这么整人,你干嘛要全部都揽到自个儿身上啊……” “晴儿,这是必须的,”我看着晴儿:“因为我是新闻部负责人,我责无旁贷,我不能看着陈静被处分!” 晴儿的眼泪还在流,心疼地看着我:“那你还能回到新闻部工作吗?还能当官吗?” 我笑了,擦擦晴儿的眼泪,低头吻了吻晴儿的唇:“晴儿,还能,还能回新闻部,还能当官,停止一个月,到期我就能继续当副主任……” 晴儿抱着我的身体,神色凄然:“报社好复杂啊,他们为什么要这么整陈静呢,陈静这个人挺实在的啊……” “因为陈静经常对梅玲无礼,经常对她看不惯,而且,看不惯还说出来了……” “哦……梅玲这个人很厉害吗?我听刘飞对梅玲说话的语气很恭敬的。” “嗯……也不是很厉害,是老板很信任她,她是刘飞的领导,分管领导……” “哦……”晴儿心疼地抚摸着我的脸:“那你挨了处分,会不会影响你今后的进步呢?” “今后的进步……”我重复了一遍,心里一片茫然:“今后会什么样子,谁知道呢,走一步看一步就是了……” “你今后可别得罪他们啊,这些人,咱惹不起躲得起,”晴儿喃喃地偎依进我的怀里:“只要能有个工作,只要你能开心工作,就行了,我也不图你当什么官,我只要你快快乐乐……” 我抚摸着晴儿的头发,轻轻拍拍晴儿的肩膀:“我知道,晴儿,你放心吧,我会做好的,这个事情,不是大事情,我以后会注意的……” “嗯……”晴儿又擦擦眼泪,从我怀里出来:“我给你收拾行李,今天幸亏我来了,不然,明天就见不到你了,也没人给你收拾行李了……” 说完,晴儿开始给我收拾明天出发要带的东西,很快就收拾好了。 “峰哥,这是你经常换的内衣,这是袜子,我分开放在不同的袋子里,袜子和内库不要挨在一起放,要分开,穿完的袜子放在这个空塑料袋里,扎紧口,记得一天一换,内库也要常换……这是路上你吃的东西,我给你放在这个袋子里,水杯在旁边,”晴儿指点给我看:“这个小袋子是平时用的药,治拉肚子的,治感冒的,都有……” 晴儿好细心。 我点点头:“知道了!” “好了,休息吧,脱鞋,上chuang,我给你洗脚……” 晴儿说着又打了一盆洗脚水,端着走到床边,给我扒下鞋子,脱下袜子,将我的脚放到洗脚盆里,捉住我的脚,低头认真给我洗脚。 我随手摸起一本书,边听凭晴儿给我洗脚,边看书。 晴儿小巧温柔的手抚摸着我的脚,很舒服,痒痒的。 洗完脚,晴儿给我擦干净:“上chuang。” 我坐在床上,靠着床背,继续看书。 “来,我给你修修脚趾甲!”晴儿找出指甲剪,也上了床,坐在我对面,将我的脚抱在怀里,给我剪脚趾甲。 弄完后,晴儿将我的脚放平,温柔地看着我:“亲哥哥,我竟然不知道你这几天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唉……” 我笑了下:“晴儿,没事的,真没事的,你别担心了!” “唉……这社会上的单位啊,真复杂,还是学校里简单,我在学校里,从来就听说这样的事,也没有算计我。” “呵呵……学校也一样有的,只不过你与世无争,没人告诉你,你不知道罢了,当然,也不会有人算计你的,你整天和学生打交道,那些学生算计你干嘛啊?” “嗯……”晴儿洗刷完毕,上了床,半躺在我怀里:“看来啊,我只适合在学校里混了,要是进入这社会,被人卖了还不知道怎么卖的呢?” “不要这么说,真进入了社会,你就适应了,也不会想地这么简单了,这人啊,都是需要锻炼的,吃一堑长一智,吃上几次苦头,你就聪明了。” “我这个人,从来不会算计人,也不会防备人,要说吃苦头啊,那在社会上还真就吃大了……幸亏我毕业选择了留校。”晴儿心有余辜地说着,轻轻抚摸着我的胸部。 “不要担心,要是你真进入了社会,要是真有人敢欺负你,不是还有我吗,谁干欺负你,我揍死他,把他打成肉酱!”我挥挥拳头。 晴儿笑了,抬头看着我:“那要是你欺负我呢?” “我?”我怔了一下:“我怎么会欺负你呢?我只会保护你,让你有安全感。” “嗯……”晴儿伸出手指摸着我的脸颊:“我知道你不会欺负我的,你只会保护晴儿,你就是晴儿的保护神,晴儿跟着你,是最安全最安全的,你能为晴儿遮挡一切的风雨……” 我低头看着晴儿,伸手拍拍晴儿的脸蛋:“嗯……睡吧,亲爱的……” “嗯……”晴儿躺在我的怀里,抱着我的腰,闭上眼睛,一会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晴儿睡了,我却睡不着,我心里想着今晚刘飞和梅玲的对话,看来梅玲对陈静的意见很大,这次是她专门安排刘飞干的,目的是狠狠整一把陈静,不曾想整到我头上来了,陈静不但没有挨处分,反而提成了副主任,这下子梅玲失算大了,怪不得她要冲刘飞发火。 另外,今晚我还得到一个信息,梅玲虽然目前来说无意整我,但是她给刘飞说的那句“没有我的许可”让我想到,梅玲对我的态度是在模棱两可之间,目前她对我还算是友好的,但是以后,就难说了。 同时,梅玲似乎感觉到了刘飞和我之间今后要面临的竞争和斗争,先提前给刘飞发出了警告,她自以为是地以为,刘飞对她是不敢说半个不字的,可是,我总以为,刘飞虽然在她面前一副很听话的样子,其实心里却并不一定这么想,刘飞表面的恭顺掩盖了他心里真实的想法,刘飞其实是个极有主见的人,他对梅玲的顺从只不过是在演戏,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或许有一天,当他需要的时候,会毫不犹豫地背叛梅玲,甚至包括马书记。 一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一阵寒意,感觉刘飞好可怕。 我又想起了柳月告诉我的对刘飞的看法,觉得柳月其实很有前瞻的眼光。 看着怀里熟睡的晴儿,看着晴儿单纯的面容,我不由又想起了柳月,想起了明日跟随柳月的江南行,想起了柳月说过的采访之外的两件事情,一件被我当场猜中了,去考察报业经济,另外一件事,我却怎么也想不出是什么。 突然,我感觉我怀里的晴儿身体有些绷紧,搂住我身体的胳膊突然用力,低头一看,晴儿闭着眼睛,脸上的表情很紧张,额头上冒出了汗珠,接着,晴儿突然就喊:“峰哥——快跑——” 正文 1471.我拍着晴儿的身体 第2222章 我拍着晴儿的身体 “晴儿,怎么了?”我拍着晴儿的身体。 晴儿猛地睁开眼睛,大大的眼睛瞪着我,嘴里还在喊着:“峰哥,快跑——” 晴儿做恶梦了。 “晴儿,我在这里,怎么了?”我抚摸着晴儿的脸颊,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汗。 “哦……”晴儿怔怔地看着我,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用力抱住我的身体:“峰哥,你在啊,刚才好可怕……” “做恶梦了是吧,没事的,”我安慰着晴儿:“我这不是在吗,正和你在一起……” “嗯……”晴儿将脑袋靠在我胸前:“刚才好可怕啊,我梦见有人拿着刀在追杀你,好凶恶的人啊,面目狰狞,拿着一把大刀,要砍你,我急坏了,拼命冲你喊,让你快跑……谢天谢地,幸亏是个梦……” “呵呵……”我拍拍晴儿的脸颊:“没事的,我这不是在吗?梦里的事情都是相反的,梦见是坏事,现实中呢,就是好事……” “嗯……我妈也经常这样说的……”晴儿看着我:“现在几点了?” “12点了!”我看看表。 “你怎么还不睡啊,别看书了,明天你还要赶路呢!”晴儿催促我。 我躺下来,晴儿将身体紧紧靠着我:“亲哥哥,抱着我睡,我好怕怕……” 我搂紧晴儿的身体:“别怕,哥在这里呢!” 晴儿这会又不困了,在我怀里躺着,看着我:“亲哥哥,你亲亲我。” 我吻过去,亲着晴儿的嘴唇。 晴儿张开嘴唇,将舌头和我的吸吮在一起,忘情的和我深吻着…… 好一会,晴儿才和我的嘴唇分开,看着我:“明天你就要远行,我要好些日子见不到你了,你有时间就给我打电话,好吗?” “好的。” “这样我就知道你在外面很平安了。” “嗯……是的。” “你出远门,会想晴儿吗?” “会的。” “真的吗?” “真的!” “那我还有个要求。” “说吧。” “你要是用空,给我写封信,好吗?”晴儿看着我:“我从小到大,就收到过你一封信,那封信还是你不理我之后给我写的和柳月的事情的信。” 晴儿说的也是,我和晴儿从高中到现在,几乎都在一起,根本就没有写过信,出了那封诀别信。 我点了点头:“行,有空我就给你写。” 晴儿开心地笑了起来:“峰哥,你是不是觉得我挺烦啊,这么多事儿!” 我微笑着看着晴儿:“怎么会呢?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做的,也不会烦的,我怎么会烦你呢?” 晴儿继续开心着:“亲哥哥,你真好,我爱你,爱死你了……” 我被晴儿的开心感染了,心情也好了起来,暂时忘掉了那烦恼,对晴儿说:“我也爱你,晴儿……听话,乖乖,睡吧……” “嗯……”晴儿听话的闭上眼睛,又睡着了。 第二天,晴儿一大早就起床了,做好了早饭。 我7点钟起床,洗涮完毕,和晴儿一起吃早饭。 吃完早饭,晴儿说:“峰哥,今天我送你去集合地点。” 我一听,心咯噔一下,晴儿去,岂不是就看见柳月了,我一直没有和晴儿说柳月要去的事情,晴儿也没有问过,当然,晴儿也不会想到问这个。 “不用了,我自己到门口打个出租车去就行了!” “不行,我一定要送你,”晴儿语气很坚决,接着又依依不舍地看着我:“送我的郎君去江南啊,怎么能不送呢?” 看晴儿这么坚决,我也不好再拒绝,就骑上自行车,带着晴儿,出了门。 晴儿坐在后座,一手提着我的旅行包,一手揽着我的腰。 7点30分,我和晴儿到了市委门口。 一辆面包车早已停在那里,车旁没有人,看来我来得挺早的。 到了车跟前,我和晴儿下车,晴儿将旅行包放下。 正在这时,车门打开,柳月出来了:“小许,早上好!” 原来柳月早就过来了。 晴儿看见柳月,显然很意外,看了看我,又看着柳月,接着反应过来:“柳……柳姐,早上好!” “呵呵……你亲自来送小江啊。”柳月看着晴儿。 一大早晴儿来送我,柳月一定知道昨晚我和晴儿住在一起的。 “呵呵……是啊,昨晚我才知道峰哥要去南方采访的事情,你也去采访啊,柳姐!”晴儿傻乎乎地说。 “呵呵……是的,我带队,带领他们去采访,我们这一行,好几个人的,还有电视台和广播电台的记者,她们一会就到。” 听得出,柳月似乎在尽力向晴儿表明,此次南行,并不是我和她两个人。 “哦……”晴儿点点头,看着我:“峰哥,你是大男人,路上可要好好照顾好柳姐,重活累活多干点。” 晴儿竟然冒出这句话来,我心里有些意外,点点头:“我们好几个男的,你放心好了。” “别忘记我昨晚和你说的事!”晴儿又看着我轻轻地说。 晴儿指的是让我给她打电话和写信的事情。 我点了点头:“知道了。” 柳月静静地看着我们,微笑着,没有说话。 一会,其他人都到了,大家上车,准备出发。 我是最后一个上车的,上了车,发现别的位置都有人了,只有坐在驾驶员后面的柳月的位子旁还有空位,就坐在那里。 做好后,我冲站在车外的晴儿挥挥手:“回去吧。” 柳月也笑着冲晴儿伸手告别:“再见,小许。” 晴儿显然是看到了我和柳月坐在一起,眼神突然出现了几分忧郁,但是随即也微笑了一下,冲我们挥挥手。 随后,我们出发了。 车子离开后,我回头看了一下,看到晴儿正孤零零站在自行车旁,怔怔地看着离去的我们。 晴儿那忧郁的眼光让我心里感到了几分不安,我后悔自己没有提前告诉她柳月带队去南方,早知道晴儿要送我的话,我是一定会在昨晚告诉她的。 我和柳月坐在一起,身体不时轻微接触着,隔着薄薄的衣服,我感觉到了柳月身体的热度,闻到了柳月身体的芬芳。 我竟然可以在漫长的南下路上和柳月一直坐在一起,这让我感到很欣慰。 柳月或许感觉到了我的心事,一会扭头轻轻看着我:“怎么了?江主任,情绪不大高啊,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啊?” “没……没什么,休息地很好啊。”我说。 “我看啊,江主任是昨晚没休息好吧,”坐在前排副驾驶位置的秦科长耳朵很尖,听见了柳月的问话,回头看着我,带着暧昧的笑:“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出差这么长时间,这么难分难舍地送别,嘿嘿……江主任,坦白从宽,昨晚是不是没干好事啊……” 秦科长的话引起了其他人的一阵轻笑,坐在后面的电视台的记者伸手拍着我的肩膀:“江主任有福气啊,找了个这么好看的女朋友,唉……羡慕哦……” 我笑不出来,脸上带着尴尬,露出一丝勉强的笑,没说话。 柳月也轻笑了一声,我听出来了,这是干笑,笑里露出一丝心酸,还有一丝苦楚。 我的心里突然觉得很难受,很压抑,很郁闷。 “各位记者女士们,先生们,咱们的南行采访之行从现在就开始了,咱们这一行,由咱们的柳部长带队,我呢,给大家搞服务,”秦科长回头看着大家,拍拍手:“现在,请柳部长给咱们说一下有关的事项,来,大家欢迎柳部长做指示……” 大家稀里啪啦地鼓掌。 柳月扭转什么90度,背靠车窗,正对着我,头略微向后转了下,开始讲话:“各位,这次南下异地采访,是市委宣传部组织的,由市里3家新闻单位参与的一次重要采访活动,主要目的是采访苏南和浙江的乡镇企业和个体私营经济如何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新形势,如何解放思想转变机制,如何从小做大、从弱到强,如何把国家政策同当地实际相结合……” 柳月讲话的时候,热气不时扑到我的脸上和耳边,带着好闻的香味,痒痒的,香香的。 “此次南行采访,张部长安排我带队,希望大家在工作中按照各自行业的特点,认真听情况介绍,认真参观了解现场情况,多深入车间、基层,多同他们座谈、交流,要结合江海的实际,带着问题去采访,带着思路去采访,才采访前,大家要基本确定各自的采访提纲,有的放矢,争取在最短的时间里取得最好的采访效果……”柳月继续说。 听着柳月的话,我的心里很踏实,因为我在这之前已经查阅了大量有关的资料,采访大纲已经弄好,就等着填充材料内容了。 柳月讲完话后,秦科长又给大家具体安排了一下路上吃住的具体事项。 然后,车子一路向东南方向驶去,按照计划,第一站是无锡,晚饭前到达,中午在路上吃。 中午时分,车子出了东江省界,司机在一家路边饭店停下来,大家下车吃中午饭。 午饭后,继续南行。 正午的天气暖洋洋的,大家都开始昏昏欲睡,柳月也靠着椅背闭眼小憩。 我从小到大第一次离开东江省,心里有些兴奋,毫无困意,扭头看着窗外的景色。 正值春暖花开的季节,春天的气息十分浓郁,田野里的花香阵阵扑鼻。 我看着窗外,目光正从柳月的脸庞掠过。 看完窗外的原野,我的目光不由落到了柳月的脸上。 这是我很久以来,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如此细致地观察柳月的脸。 这张脸依然是如此俊美白嫩柔滑,眼角没有一丝皱纹,额头是如此的光洁,嘴唇是如此的柔嫩,脸庞是如此的恬静…… 第2223章 百感交集 看着这张我曾经无数次亲吻过抚摸过的脸庞,我的心里百感交集,波涛汹涌,这是多么美丽多么年轻的脸庞,谁能想到这是一个36岁女人的脸呢,谁能想到这是一个饱经沧桑和人家苦难的脸呢,岁月无痕,那逝去的无情时光和磨难,竟然就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我知道,那伤痛和苦难,在她的心里。 默默注视着柳月的脸,我的心里阵阵辛酸,心痛不已。 柳月那长长的睫毛轻微地颤动着,突然睁开了眼睛,看着我。 我心里一慌,忙将目光移向窗外。 “看什么呢?”柳月轻轻的说,用平静的目光看着我。 我知道,柳月一定是感觉到了我的目光在注视她,她曾经说过,她的直觉很灵敏。 “我……我在看窗外的风景……”我忙说。 柳月微笑了一下,冲着我,又回头看了一下正昏睡的同行,然后也扭头看了一下窗外:“这里有什么好的,过了江南,那才好呢,到了温州,那才好呢,还有我的老家,苍南县的大海边,那才好呢……” “哦……我是第一次出省外,什么都好奇,就好像出国了一样……”我自嘲地说。 柳月看着我又笑了:“以后,你出来的机会很多很多的,以后,你的见识会越来越广的……” “嗯……”我点点头。 “你跟我去南方,小许事先不知道吧?”柳月的声音又低了许多。 “是的,我没和她说。”我也放低了声音。 “干嘛不和她说呢,我们这是工作,又不是做什么别的事情,你越不说,反倒越不好,走之前,我看小许的眼神很不好看呢……” “我……我忘记了!” “你又撒谎了……”柳月轻笑一声:“这一会,你撒谎两次了,不好,很不好,江主任,你怎么能对领导撒谎呢……” 柳月的声音里有些俏皮,并没有责怪之意。 我有些尴尬,笑笑,没说话。 “挨了处分,没什么心理负担吧……”沉默了片刻,柳月又轻声问我。 她指的是我被报社内部处分同时被宣传部在全市新闻系统通报的事情。 “负担肯定是有的,”我说:“可是,已经发生了,我能怎么办,谁让我倒霉呢,正好遇上大整顿……还好,马书记把机子又发还给新闻部了,同时,陈静也算是有个机遇,提拔成副主任了……” “这事,虽然是张部长亲自决定的,但是,张部长还是赏识你的,只是,你撞在了枪口上,张部长开展工作也正需要一个典型来抓,所以……”柳月嗓门压得很低,只有我能听见。 “所以,我就成了张部长推行新政的牺牲品了,所以,我就等于是给张部长做了贡献了……”我说。 “基本可以这么认为,你不要对张部长有什么情绪,他总起来还是对你印象不错的,不会因为这件事对你产生不好的想法……” “他是市领导,我是小卒子,我哪里敢对大领导有什么情绪,我算老几啊!什么印象好不好,还不都是领导一句话,我的处分也出来了,全市新闻宣传系统都知道有个江峰职业道德不好,乱收受礼品,我这脸已经丢了,还能怎么样呢?”我说话的口气有些赌气。 “别耍小孩子脾气,听话,”柳月的口气充满了温柔,像是母亲在教育小孩子:“官场的事情就是这样,诸葛亮还挥泪战马谡呢,有些事情,即使大领导,也不能为所欲为的,也是要综合考虑的,也不能放任不管,何况,大领导还要考虑他的工作如何开展的更加有效,你这次是碰巧了,对你今后的前途应该不会有多大的影响……记住,不管挨了什么处分,只要领导赏识你,你就一定不会沉沦,就一定还能继续进步,要是领导看不中你,即使你再能干,工作做的再好,也是白搭……” 我听了柳月的话,觉得在理,默默点了点头。 “还有,我和陈静通电话了……”柳月说。 “哦……”我看着柳月,知道柳月话里的意思:“你都知道了?” “是的,我都知道了,”柳月点点头:“你这么做是对的,一个负责人的领导就应该这么做,一个负责人的男人就应该这么做,你的做法,我很赞赏,你是个真正的男人,真正的男子汉……” 像一年多前一样,柳月的任何赞扬都让我心里泛起一阵波澜。 “谢谢你,谢谢你这么夸赞我,我听了心里很高兴,我很久很久没有听到你这么表扬我了……”我突然有些伤感地说。 柳月住了嘴,凝神看着我的眼睛,突然就微微叹了口气:“来,咱俩换下位置……” “干嘛?”我不解。 “方便你浏览外面春天美好的景色啊……”柳月笑着弯腰站起来。 我于是坐到了靠窗的位置,柳月坐在了外面。 我紧贴着窗户,贪婪地看着外面的原野,原野里散落分布的村落,还有远处连绵的山脉。 一会,我转过头,正好看见柳月正靠着椅背,正怔怔地看着窗外的方向。 我不知道柳月和我一样是在看窗外的景色呢还是在看我,但是,我觉得柳月是在看我,因为刚才她还在说这里的景色不好看。 我转过头,正好和柳月的目光相对,柳月迅疾转移了视线。 在柳月转移视线之前的那一刻,我看到了柳月眼里无限的伤感和似水的柔情。 我的心砰然一动。 一会,柳月靠着椅背,打起了瞌睡。 我也有些疲倦,也靠着椅背迷糊了过去。 朦胧中,我感觉柳月的身体靠着我的身体,脑袋靠着我的肩膀。 睁开眼,看到柳月正昏睡着,脑袋歪着,正好依靠着我的肩膀。 时隔一年多,我和柳月竟然是如此的接近,我几乎感觉到了柳月轻微的呼吸声,还有那熟悉的茉花香飘进我的鼻孔。 柳月一定是睡熟了,身体不知不觉靠拢了我。 我一动不动,重新闭上眼睛,感受着柳月的体温和温馨,感受着柳月那芬芳的体香…… 我的心里有些迷醉和感动,我真希望这路就这样一直走下去,永远也不要到终点。 我真希望柳月就这样一直靠着我的肩膀熟睡,就这么靠着…… 我的想法显然是不现实的,当我又一次从瞌睡中醒来的时候,柳月已经离开了我的身体,正从自己包里摸出大哥大递给秦科长:“秦科长,你和无锡市委宣传部的打个电话,告诉我们的方位,再具体确定下接头的地点……” 几天不见,柳月配大哥大了。 秦科长接过柳月的大哥大,开始打电话。 柳月看我醒来,捋了捋头发,冲我笑了下:“睡醒了?” “嗯……”我点点头,眼睛看着秦科长手里的大哥大:“你什么时候配上大哥大了?” “我们这次南下采访活动,是我策划的,报给张部长的时候,张部长就说了,部里经费紧张,没有额外的支出,活动很好,但是经费要自筹,我就联系了市里几家单位给予赞助,这车辆、路上的食宿费用,都是企业赞助的,这大哥大,是邮电局友情赠送的,呵呵……回头,张部长答应签字,以部里的名义要求市里三家新闻单位对这几家赞助单位给予一次新闻报道,也算是个回报……”柳月说。 “这个,算不算是有偿新闻呢?”我心里突然很不服气。 “呵呵……”柳月看着我笑了:“还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的话吗,不要执着地去追求真理,这世界,没有什么永恒的真理,有一个笑话不知道你听说没有,同样是找女人,老百姓被抓住就是嫖娼,中不溜秋的领导呢,就说是生活作风不检点,再大的领导呢,就说是龙戏凤……这个笑话很能说明问题,你能明白这个道理不?” “明白了,”我瓮声瓮气地说:“说白了,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柳月轻笑了一下:“有些事情是永远也说不清也将不明白的,那么,就不要可以去弄明白,难得糊涂吧……” 我点了点头:“嗯……难得糊涂……” 柳月看着我,微笑了下,没再说话。 秦科长一会打完电话,把大哥大还给柳月:“柳部长,联系好了,他们在无锡市政府招待所等我们,对方的分管宣传的副部长和新闻科长出面接待……” 柳月点点头,接过大哥大,放进包里。 一会,柳月对我说:“出差这么久,记得经常给小许报个平安,不要让她牵挂,打电话,用我的就可以,随时都可以用……” “嗯……”我点点头。 “现在要打吗?”柳月看着我。 “不,”我摇摇头:“今天是周末,她不会在办公室的。” “那不一定,说不定她会专门到办公室等你电话呢!”柳月说着摸出大哥大递给我:“打一个试试看吧。” 我不好再推辞,明知晴儿不在,也不想拗柳月的意思,就拿过电话,打给晴儿办公室。 电话打过去,刚振铃那边就接通了:“喂,你好,江海大学外语系,我是晴儿。” 晴儿竟然在办公室,我很意外,口气有些结巴:“晴……晴儿,是我。” “呀——峰哥!”晴儿惊喜地叫起来:“真的是你啊,真的啊,我一直在等你电话呢!” “傻!我不是告诉你今天要赶一天路吗,今天又不是上班,你跑办公室等什么电话啊!”我教训晴儿。 “我知道你今天应该不会给我打电话啊,可是,我在宿舍没事干,就想,会不会天上掉馅饼,说不定你会有机会会有可能给我打电话呢,于是,我就趴在办公室的电话前,瞅着电话机,等你来电话,嘻嘻……没想到,真的来电话了……怎么,你们到了?”晴儿的声音很兴奋。 第2224章 情急之中 “没到,我这是用柳……柳部长的大哥大给你打的电话……”我看了柳月一眼,她正微笑着看着我。 “哦……是柳姐的大哥大啊,”晴儿的声音明显低落下来:“还没到,那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呢?” “因为……因为柳部长挂念你,就让我试试给你打个电话。”我情急之中冒出了这句。 “柳姐挂念我?”晴儿的声音有些怀疑:“她挂念我干嘛,我还挂念你们呢……” 晴儿的声音里明显有些担忧和不安。 这时,柳月冲我伸出手,对着大哥大,轻声说:“我和小许说几句吧……” “你等等,柳部长要和你讲话……”我对晴儿说,接着把电话递给柳月。 柳月接过电话:“小许,是我的,我是柳姐……” 我坐在旁边,听着柳月打电话。 “.小江出门在外还记挂着你呢,我就直觉你可能会在办公室,就让小江给你打个电话,你果然在,呵呵……”柳月笑呵呵地说着。 我不知道晴儿在那边说什么,只看见柳月笑得很从容。 “呵呵……小许妹妹,你放心好了,我们都是大人了,外出采访,是工作,我们都知道该怎么做的,你的峰哥做事情很有分寸的,你就放一百个心好了……” 柳月的话显然是一语双关。 “倒是你,在家里要照顾好自己,别让小江多牵挂……”柳月继续说着。 这时,我突然明白了柳月让我给晴儿打电话的用意,她是想给晴儿一个保证,吃一颗定心丸。 我不由暗暗佩服柳月对晴儿的豁达和做事的周到。 一会,柳月将电话递给我:“好了,你和小许说几句吧……” 我接过电话,晴儿在那边的声音明显轻松欢快多了:“峰哥,嘻嘻……别担心我,你自己好好在外照顾身体,别多喝酒,玩的开心点……大哥大打电话,长途费用很贵的,以后别老是用人家电话,也不用老给我打电话了……今天就这样吧,快6点了,我去兰姐家噌晚饭去,老三也去……拜拜!” 和晴儿打完电话,我将大哥大还给柳月:“谢谢你!” 柳月一定明白我的这个“谢谢”包含的用意,因为我看见她的眼神里露出的是无奈和无力。 下午6点,我们一行抵达无锡市委招待所住下,无锡市委宣传部的人员在此恭候并招待了丰盛的晚餐。 当夜无话。 第二天,我们在当地宣传部人员的带领下,深入到无锡的几个乡镇,开始了此行第一站的采访工作。 按照计划,我们在无锡停留时间为2天,采访时间为一天半,剩下半天,热情好客的主人安排我们去游览太湖。 第二天吃过午饭,大家结伴上车去太湖,柳月对秦科长说:“你们去吧,我和江主任要去无锡日报办点事情,晚饭前会合!” 我知道,柳月单独给我安排的报业经营课程开始了。 虽然不能去游览我心目中从小就一直向往的传说中的太湖,但是,我心里一点都不遗憾,因为,我和柳月在一起。 我和柳月打车去了无锡日报社,柳月早已联系好了采访对象——无锡日报社的一位分管经营的副总编。 到达报社的时候,副总编早已带着旗下的几位大将恭候,几位大将分别是广告、发行、印刷三大主业的负责人。 看出来,对方对柳月的到来还是给予了高度的重视,见到柳月,副总编热情握手:“柳部长,好些年不见了,北京开会一别,你摇身离开报社,成了副部长了,可喜可贺啊……” 原来柳月和这位副总编在北京开会认识的。 柳月向大家介绍我:“江海日报社的江主任。” 柳月刻意介绍地很模糊,既不说我是副主任也不说我是哪个部门的。 “哦……江主任好,欢迎啊欢迎,咱们天下党报是一家哈……”副总编及几位主任依次和我握手。 让我与在北方认识人感到不同的是,这几位没有人对我的年轻提出任何赞扬,在北方的时候,每次见到生人,都会盛赞“江主任小小年纪就担当重任,年轻有为,前途无量……”等等,看来,这这里,年轻干部不稀罕,或许,他们用人的标准就不是按照资历和年龄,而是唯才是用。 这一点在接着下来的座谈中果然得到了验证。 接着柳月说明来意,那就是学习了解无锡日报社的报业经济发展经验,了解报社的报业经济发展情况。 副总编先谈总的,接着广告、发行、印刷分别谈,我和柳月认真听,认真记。 谈完之后,又去实地参观他们的现场。 不听不看不知道,一听一看吓一跳,我做梦也想不到这个和我们平级的地级当报社的经营发展竟然是如此迅速如此壮大,他们发展的思路是如此的超前如此的的贴近市场经济,当我们还在跑财政局要经费保工资每天拼命围着写稿转的时候,他们却已经提出了“以办报为中心,走报业产业化、集团化道路”的发展思路;当我们正在为报纸成了对开大报日报、广告刊发开始突破200万而沾沾自喜的时候,他们却已经开始确立“政治家办报、事业型集团、企业化管理、市场化运作、多元化发展、社会化服务”的办报方针,开始出彩报日报,广告刊发已经突破5000万元;当我们把配备上电脑打字就称之为办公自动化的时候,他们已经实现了报纸编排完全的自动化,真正告别了纸和笔…… 我们刚开始有点钱就急不可耐要搞形象工程,借钱贷款跑财政建高楼,出政绩,他们有钱了干嘛?改善职工生活工作条件,投资发展报业经营,从主业到多元化经营扩展,形成资金的良性循环,滚动发展,他们的报业新闻大厦直到2008年才开始投资建设,比我们的整整晚了13年,但是,他们没有欠账,没有债务,完全是靠市场运作自筹资金建起来的,而马书记东跑西凑借来的钱,建起来的这座新闻大厦,最终却成了烂尾子楼,成为报社沉重的经济包袱,成为埋葬他自己的坟墓。 “我们在经营用人机制上打破了吃“国家饭”的传统,采用聘任制,80年代初,我们就在全国新闻界率先面向社会公开招聘编辑记者和报业经营管理人才,产生广泛社会影响,全国各地前来应聘者达500多人……” “1987年1月,我们在江苏省地市报中率先实行自办发行,目前,我们的发行费用比通过邮局发行节省了12%,而且报款也提前全部收回,不再受邮局的制约,按月拨付给我们,看他们脸色行事……” “我们的广告不用上门去拉客户,都是客户自己找上门来,我这个广告部主任的主要职责就是管理策划和监督,有时候,客户为了争广告版面还要找我们的分管老总或者我走后门……目前,我们的广告每年正在以20%的速度递增,今年将突破6000万元……” 听着对方几位的介绍,实地察看着他们的现场,我真正开了眼界,内心感受到了震撼,感受到了什么叫差距,什么叫发展的距离,这差距不仅仅是数字的差距,也不仅仅是时间的差距,更是思想的差距。 看得出,柳月同样也很有感触。 “知道什么叫差距了吧?”回去的路上,柳月对我说。 “嗯……同样的地级报社,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这是不是和当地的经济发展有关呢,报社的经济发展是靠当地的经济发展带动起来的呢?”我说。 “有关系,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但是,作为报社来讲,最关键的还是换脑筋,全国同样有很多经济发达地区的报社,报业经营搞得一塌糊涂,很多报社还停留在老老实实办好党报,靠财政靠国家吃饭发工资的发展思维上,很多报社的老总脑子里都还没有市场经济这根弦,都还是把报社当做一级国家机关、把报社工作人员当做国家干部来看待,想一想,思想的僵化和滞后才是最可怕的……”柳月说:“要想做一个真正的报人,仅仅会办报纸是不够的,必须要会经营报纸,否则,在社会进步的大潮面前,在市场经济的大潮面前,在这个飞速发展的时代面前,就将要落后,要被动,要被拖进历史的垃圾堆……” 柳月的话极大的启发了我的思路,我的大脑里开始现实地有了报业经济这个概念,开始有了经营报纸这个理念,开始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报人,怎样才算是一个合格的报纸管理人。 在随后几天的苏州、宁波之行中,在采访的间隙,柳月又带我去了苏州日报社和宁波日报社,同样进行学习和考察,同时不断给我灌输先进的经营理念,不断加深我对报业经营的理解和领悟。 到目前为止,此次南行,我最大的收获不仅仅是采访了大量鲜活的经济新闻,也不仅仅是看到了同行的飞速发展,而是换了脑筋。 我明晰地感觉到,我正在被柳月给洗脑。 我很快意地享受着被柳月洗脑的感觉。 在参访的这些日子里,我们白天是紧张忙碌的座谈、实地采风,在各企业间奔波,晚上则忙着整理白天的采访资料,分类归纳,往往弄完就累得不想动,脑袋一挨着枕头就睡着了。 江浙一带的乡镇企业个私营企业发展的程度让我内心一次次受到强烈震撼,这里的经济特别是乡村的富庶程度每一天都冲击着我初次的心灵,让我深刻地意识到何为差距,何为坐井观天,何为夜郎自大,何为走出去…… “这几天,你最大的感受是什么?”在前往温州的路上,柳月问我。 “外面的世界真大,真好!”我傻乎乎地说。 “呵呵……这就是你最大的感受?”柳月笑嘻嘻地看着我。 “不是最大的感受,是到目前最深刻的感受!”我说。 “喜欢江南吗?”柳月问我。 “喜欢,江南真好!” “出来开心吗?” “开心!” 柳月又笑了,笑得很开心。 这是自从柳月回来,我第一次见到柳月露出发自内心的如此开心的笑。 看着柳月这熟悉的笑容,我的内心充斥了感动。 我真希望时光能够停留,永远留住柳月这永恒的美丽的开心的笑。 正文 1472.总是这么短暂 第2225章 快乐的时光总是这么短暂,忧郁的时光总是如影相随,在我享受着柳月那灿烂的开心的时候,心里突然涌出了淡淡的哀愁。 我扭转脸,看着窗外田野里金黄的油菜花,还有附近随意散落的江南风格的民居,弯弯的小巷,方格的水田,湛蓝的天空,组成一幅永恒的图画,美地令人心悸。 “我的家乡,比这里都要美丽,蓝色的大海,白色的沙滩,海边茂密的原生态松林,松林里无数可爱的小动物,还有高高的山岗,可以眺望大海的边际……”柳月在我耳边发出呓语。 我扭转头,看到柳月正托着腮,入神地跟随我刚才的目光,看着窗外。 我猛然想起,柳月的家乡在苍南,温州苍南县。 到了温州,不就等于到了柳月的家乡吗? “你……打算不打算回家看看?”我看着柳月,轻轻地说。 那一刻,我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跟随柳月去她的老家,去她留下美好童年的地方,去看看柳月的足迹,看看柳月曾经的欢笑。 柳月没有回答我,用一种犹豫不决的眼神看着我,一会笑了笑。 “这几天你怎么没有给小许打电话?”柳月问我。 “打了!”我回答。 这几天,晴儿每天晚上都到办公室等我电话,我忙完工作之后,就用宾馆里的电话和晴儿简单聊一会。 当然,我答应晴儿给她写信的事也没有食言,每到一个城市,我都会写一封信,寄到江海大学外语系。 “什么时间打的啊,怎么没用我手机呢?”柳月看着我,轻笑起来:“是不是有什么悄悄话怕我听见啊……” “不是,小许不让我用你手机打,说手机费用太高,浪费你的手机费,她心里过意不去……”我说。 “哦……小许可真细心,你可真听话……”柳月说了一句,语气里有些失意和失落的成分。 车子快到温州,秦科长回头对大家说:“这些日子大家采访非常辛苦,柳部长很体谅大家的辛劳,到温州后,咱们的采访行程只有一天,也就是明天一天,后天,大家集体放假,自由逛街,去市场购物……” 大家一阵欢呼,尤其是电视台的主持和广播电台的女记者,都是逛街的狂热爱好者。 “我要去服装市场买衣服,听说温州的服装式样最多,价格最便宜……” “我要去买首饰,这里的首饰做工也很精巧的,同样价格很低的,比咱们那里的批发价还便宜……” 两个女孩子叽叽喳喳地说着。 “你们女人啊,就知道买衣服,买首饰,没出息,”电视台扛机子的记者说:“我啊,这次出来脑筋被开发了,我要学着做生意,我要去批发市场买磁带,这里的磁带听说价格很低,带回去在我们那里的夜市上卖,价格可以翻一番……” 大家一听,都笑了,柳月回头看着那记者:“你接受新事物的速度挺快啊,现学现用,这采访还没结束,脑筋就换过来了……” “柳部长,给我们放假一天,我们去逛街,你干嘛?” “我……”柳月犹豫了一下:“我还没想好呢……” “没想好,那就和我们一起去逛街买衣服吧,你的眼光好,替我们参谋参谋……”两个女孩子向柳月发出邀请。 “呵呵……”柳月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柳部长给你们放假,你们只管去玩,柳部长是领导,干什么自有安排,那里有问领导干什么的?大胆犯上……”秦科长半真半假地回头说。 柳月又笑了笑,没说话。 “江主任,你打算去哪里玩?不会也跟着这位去贩磁带吧?”电视台的女主持问我。 “我……我也还没想好……”我的大脑空空的,竟然想不出该去干什么,因为我不知道柳月要干什么。 “没想好,那就跟着我们去买衣服,我们两个女孩子,你来做护花使者,好不好?” “我……”我吭哧了一下:“我够呛啊,还得整理资料赶稿子……” “江主任此行任务艰巨,你们就别折腾他了,得了吧,到时候,我陪你们去……”秦科长替我解了围。 我放心了,瞥了一眼柳月,柳月正在看着我,脸上似笑非笑。 到温州后的第一天,我们照例是紧张繁忙的采访。 第二天,大家放假一天,一大早就结伙出去了,只剩下我和柳月。 柳月的房间和我挨着。 我正坐在房间里看电视,柳月过来敲门:“走!” 我站起来就往外走,无须柳月多说,我知道,柳月要带我去温州日报社。 果然,柳月和我下楼,打了一辆出租车,去了温州日报社。 柳月好似和温州日报社的人都很熟悉,一见面就被盛情欢迎:“欢迎柳部长回老家看看……” 听着这句话,我的心里一阵温暖,是啊,这里是柳月的老家,是她的根。 柳月一会和温州日报社的人快活地用温州话聊起来,我站在旁边,竟然一句也听不懂。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柳月说南方方言,觉得怪怪的。 接着,大家换用了普通话交谈,开始切入正题,座谈经验。 在温州日报的考察进行了一个上午,在温州日报同行的盛情挽留下,我和柳月留下来吃午饭。 虽是午宴,却也很丰盛,都是地道的温州菜。 我对南方菜很陌生,名字都叫不上来,柳月坐在我旁边,每上一道菜,都给我报菜名,说出这才的来历和讲究。 南方人吃饭对座次和喝酒都不是很敬酒的,特别是喝酒,大家随意自由喝,不像北方,一个劲儿劝酒,不放倒对方就是不够盛情。 我开始颇不适应,动不动就给对方敬酒,敬完酒就干杯,结果弄得对方老是劝我不要干掉:“江主任,随便喝了,我是随便喝的了,你也不要干掉了,喝多了,不好的了……” 主人劝客人不要多喝,我还是头一次遇到。 柳月坐在我身边,看着我出洋相,嘴巴憋不住要笑,好不容易忍住,就给我夹菜。 大家随意地喝酒,边喝边聊。 看得出,柳月的心情很放松,喝酒也很放松,自个儿自斟自饮喝了好几杯白酒,白皙的脸庞涌出一片红晕。 饭后,我和柳月告辞,离开温州日报社。 还有一个下午的时间,我不知道柳月将作何安排。 站在马路边,柳月的身体轻微地摇晃着,眼神怔怔地看着天空,突然好似下了决心,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和我上车一起坐在后面,然后她用温州话和司机说了几句,司机点点头,开车出发。 走了半天,出租车一直向南,竟然驶出了市区。 “我们这是去哪里?”我问柳月。 “去我的家乡,我的老家——苍南县江月村。”柳月看着我,慢晴儿地说着,她的脸色依旧红扑扑的,嘴里说话的时候,吐出淡淡的酒气,带着一股好闻的香味。 我一愣,随即心里一阵狂烈的激动,我竟然真的和柳月一起回她的家乡了!她的家乡在苍南县江月村,这名字真好,正好把我的姓和柳月的名组合起来,难道冥冥之中这是天意? 出租车沿着沿海公路一直向南,没有进苍南县城,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路两边的山多了起来,树林也郁郁葱葱,很茂密。 车子开始在山路上蜿蜒曲折前进,路边不时闪过零星分布的农家屋舍,不时可见古老的竹楼。 又走了30多分钟,柳月让出租车停下来,对师傅说:“你在这里等候。” 然后,柳月转脸看着我:“到了!” “到了?”我看着窗外,路西面是高高的山岗,路东面是一望无垠的大海,还有海岸线上绵延的低矮的松林,在松林里露出一座白色的楼房,其他再也看不见什么,这就是柳月的老家江月村?怎么看不见村子呢? “是的,到了。”柳月淡淡地说着,下了车。 我忙跟着下车。 柳月下了车,面向西面的山岗,默默站立了一会,然后转脸,看着大海,深深呼吸了一口,轻轻地说:“多么宽广的胸怀……” 我站在柳月身边:“这里怎么没有村子?” 柳月没有立刻回答,沿着小路缓缓前行,一会走进了低矮的松树林。 松树林里很静谧,不时传来鸟儿的鸣叫声,还有海风吹来的低啸声。 柳月走了一会,停住脚,指着前面一片残垣断壁:“这就是江月村,这就是我的家乡……” 我举目望去,树林和杂草之间,若隐若现露出苍白的断壁,显出十分的破落,在烈烈风中,又显出几分苍凉。 “这——”我的心里一个劲儿地往下沉:“这里怎么会这样?” “这个村子很小,总共有17户人家,虽然很小,但是却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江月村,听我妈妈说这村子本来没有名,很早之前,一位诗人经过这里,看到大海上皎洁的月亮,感受着附近这条江水的滚滚入海,就取名为江月村……在他为本村取名的那一天,我正好出生,爸爸妈妈就为我取名叫月儿……”柳月继续慢慢前行,轻轻地说着。 我注视着这久远的文物一般的被埋没的江月村,听着柳月的叙述,心里一阵感慨。 “后来,随着气候的变化,我们这里的台风越来越多,那一年,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台风袭来,将我的爸爸妈妈弟弟,还有江月村的全体渔民,席卷而去,只剩下一个在镇上读书的我……”柳月的声音沉重起来:“从那一年起,江月村这个地名就从地图上抹掉了,不复存在,而我,作为这个村子唯一幸存下来的人,也漂流到了异地……” 第2226章 这就是江月村 我的心里也随着柳月的声音变得沉重。 “村子没有了,村子的人没有了,我的亲人也没有了,可是,在我的心里,江月这个名字永远也不会消逝,我永远是江月村的人,我是江月村的后人,我不能接受江月村消逝的事实,我决定让它继续存在下来……”说话间,我们走到了那座白色的小楼前,柳月指着那座白色的小楼对我说:“这就是江月村!” 我看着这座2层的砖瓦结构的楼房,外表看起来很结实,墙壁很厚,楼房前面,树立着一个石碑,上面写着3个红色的大字:江月村。 “这——这是?”我看着柳月。 “这是我的家,我新建起来的家,”柳月凝视着这座小楼:“每年,我都会来这里住上一些日子,在这里眺望大海,在这里思念亲人和乡亲们,在这里陪伴我的父母和小弟弟……” 说着,柳月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对我说:“请进,欢迎来江月村柳月家做客!” 我随柳月走进楼房,里面很整洁,铺设地气派,家具家电等生活设施一应俱全。 “平时我不在的时候,邻村我的一位小学同学会定时来帮忙打扫卫生,所以……”柳月伸手摸摸家具的表面,然后展给我看:“这个家里永远是整洁的,干净的,敞亮的……” “那——水电设施?”我问柳月。 “电是从地下电缆引过来的,不能走外线,不然又让台风给破坏了,水呢,有自备的水井,还有电话……”柳月微笑了一下:“这房子是纯钢筋水泥结构,牢固程度不亚于一个小碉堡,门窗都是钢结构的,我就不信江月村会被台风抹掉,我就是要证明,江月村还在,还有我在,还没有消失……” “这房子你什么时候建的?”我问柳月。 “8年前。” “看不出,这房子8年了!”我点点头,此时,我想不出这房子和我和柳月今后会有什么密切的联系。 “来,跟我上楼看看……”柳月对我说。 我跟着柳月上了2楼,2楼有一个客厅,2间卧室,还有卫生间。 客厅里很宽敞,沙发上蒙着白色的单子。 卧室同样很宽敞,布置地颇有古典风格。 柳月和我穿过卧室的阳台,柳月一直前方:“看!” 我抬眼看去,前方是蔚蓝的大海,翠绿的松林,松涛阵阵,发出山林的呼啸声,这里宛如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别墅。 “空气好清爽,海水好湛蓝,天空好开阔……”我轻轻地说着。 “今年春节,我就是在这里过的,这几年,每一年的春节,我都是在这里过的……”柳月极目远望,海风吹起了她的头发。 想起春节,我想起了那个刻骨难忘的除夕夜,想起了柳月的祝福,这祝福,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然后万水千山传送给我,可是,我的纸飞机,却夭折在我的宿舍门前,成为晴儿的囊中之物。 “走,我们去后山看看……”柳月对我说。 我和柳月来到房子后面的小山岗,山岗上巨大的岩石裸露,岩缝里长出歪歪斜斜的小松树,向这个世界展示着生命的顽强。 转过两块巨大的岩石,进入背风处,是一个稍微宽敞的平场地,我赫然看到了3座坟墓,从大到小,依次排列。 三座孤零零的坟墓周围,是遍地的荒草和杂树,周围一片寂静。 我看见,柳月的神色陡然肃穆起来。 柳月径直走到最大的坟墓前面,肃立着。 我看见,坟前的石碑上写着:江月村全体乡亲之墓。 这座坟里埋葬的是一个村的乡亲?我被震撼了? 柳月仿佛知道我的心思,一会轻声说:“这是衣冠冢,乡亲们全都葬身大海了……” 我“哦”了一声,跟在柳月后面,恭恭敬敬鞠了三个躬,向着柳月的乡亲们,向着江月村的渔民们,向着那大海深处的灵魂。 然后,柳月来到另外两座坟墓面前,说:“这个稍微大的,是我父母的,这个小的,是我小弟弟的,这是我叔叔来接我的时候,专门建造的,这里同样是衣冠冢,我小弟弟的里面,是我亲手给他做的贝壳玩具……” 我怔怔地看着这两座坟茔,想着柳月欢乐的短暂的童年忽然遭受不测风云的凄惨,想着一个幸福的家庭转瞬间的毁灭,想着柳月自此人生发生的巨大变化,想着柳月此后遭受的人间磨难…… 我的鼻子突然开始发酸。 柳月先来到弟弟的坟前,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把玩具手枪,我不知道这是柳月什么时候买的。 柳月将玩具手枪放在小弟弟的坟前,蹲在墓碑前,抚摸着墓碑:“弟弟,姐姐来看你了,姐给你买了好玩的小手枪,你一定是很喜欢的,姐知道,你从小就喜欢玩手枪,从小就想当解放军……唉……弟弟,要是你在的话,你也不小了,你早就是一名解放军军官了,你也早就成家立业了……好弟弟,安息吧,姐会经常来看你,看你这个长不大的弟弟,给你买玩具,陪你说说话……” 柳月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站在柳月身旁,愣愣地看着柳月,听着柳月的话,心痛地无法呼吸,肝肠欲裂。 柳月的弟弟活着的话,也是要30多了,他比我大。 一会,柳月站起来,站到她父母的坟前,默默肃立了一会,说:“爸爸,妈妈,我是月儿,我又回来了,回来看您们和乡亲们,我刚看完小弟弟,给弟弟买了玩具手枪,和弟弟说了一会话,弟弟很好,很平安,很安静,您们放心吧……” 我同样站在柳月身后,听着柳月娓娓的诉说,眼泪无声地突然流淌出来。 “爸爸,妈妈,我很好,工作生活都很快乐很幸福,你们在那边放心吧,女儿不管在哪里,心里都会记挂着你们,这个世界上,你们走了,撇下我一个,我其实很想很想你们,很想追随你们而去,可是,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牵挂,您的外孙女,正在茁壮成长,我要把她抚养成人,明年,我带她来看望外婆外祖父和小舅舅……”柳月静静地说着,像是在和家人面对面交流。 我听得再次肝胆欲裂,心中的痛一阵紧似一阵,我没有想到,柳月此次南行,还有这个安排,而且,是带我来。 我不知道,柳月为什么要特意带我来她的家乡,来这里。 若干年后,我回想起来,冥冥之中柳月好似已有预感,所以才会这么安排。 当然,此时,我不能想到这些。 我转身,看到了旁边盛开的洁白的野花。 我折下一从,缓缓走到柳月身边,递给柳月。 柳月感激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接过鲜花,弯下腰去,将鲜花放在父母的墓碑前。 此时,天气忽变,太阳隐匿了,阴风阵阵,乌云压顶,风雨欲来。 柳月轻轻抚摸着父母的墓碑,将脸贴在墓碑上,嘴里轻轻地诉说着什么,眼里泛着泪花。 我不知道柳月此时对她父母在说什么,若干年后,柳月才告诉我她和父母倾诉的内容,这内容,竟然是和我有关。 这时,我看见,柳月脸上的泪水滚滚而落。 柳月是在为什么而流泪?是为对父母的思念?为自己身世的凄苦?为自己家庭的灾难?为自己人生的流离颠沛?为自己所经历的坎坷和磨难…… 这是第三次见到柳月流泪,第一次是她醉酒在家里,第二次是离别去西京在她的床上,这是第三次,在她父母的坟前。 这一次,柳月的流泪,让我看出了许久的一种发泄,看出了那种久久积郁的情怀的释放,或许,只有在亲人面前,在父母面前,女儿才能这样肆无忌惮地倾诉着自己真实的情感,诉说着自己的委屈和磨难…… 那一刻,我心如痛绞,热泪长流,我注视着柳月消瘦而坚强的身躯,在自己父母的碑前轻轻抽搐耸动着。 接着,我看见,柳月噗通跪倒在父母的坟前,郑重地给自己的父母磕头。 那一刻,我站在柳月侧面,挨着柳月,也噗通跪倒在地,跟着柳月磕头,同时说道:“伯父、伯母,我来了,来看您了,您二老安息吧……” 我的行为显然让柳月感到一丝意外,她跪在地上,转向我,眼里露出欣慰和感动,随即,眼泪又哗哗流下来。 柳月和我都跪在地上,面对面,我看见柳月流泪,我的眼泪又开始喷涌出来。 我泪眼中看着泪流满面的柳月,心中涌起万般怜惜和疼爱,涌起万般柔情和感慨,我此时突然想叫她一声:“月儿……” “月儿……姐……”我不由自主,竟然就哽咽着叫了出来,我无法压制自己的情怀和冲动。 柳月的身体轻轻一颤,突然就扑到我的怀里,放声痛哭起来,像开了闸门的洪水…… 柳月和我面对面跪在地上,柳月扑到我的怀里,哭的撕心裂肺……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天,我的这一举动,正好迎合了柳月对父母的低语倾诉,正好触发了她内心伤感压抑情感的最后一道防线。 当时,我以为,我知道,此刻,柳月的倾泻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情感,包含了这许久以来的磨难和坎坷,还有压抑、委屈、欣慰、感动、抑郁、寂寥、酸楚…… 我和柳月就这样,在她父母的坟前,跪在地上,搂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团。 此时,阴风凄厉,飞沙走石,山里呼啸,乌云压顶,天色昏暗,大雨就要来了。 许久,柳月停止了哭泣,从我怀里出来,拿出纸巾擦擦眼泪,冲我抱歉地说了一声:“对不起,我太冲动了……” 我扶着柳月站起来,看着柳月红肿的眼睛,看着柳月被风吹乱的秀发,轻轻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也太冲动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在流血,我不知道,此刻,柳月的心是否也在流血。 正文 1473.对方的处境 第2227章 对方的处境 冲动过后,我们陡然都意识到了对方的处境,还有那无法逾越的现实。 “谢谢你——”柳月凝神看着我:“谢谢你陪我过来……” 我摇摇嘴唇:“谢谢你,谢谢你带我过来……” 今天,我又见到了另一个柳月,另一个真实的情感的柳月。 柳月冲我凄然一笑:“今天我太失态了……你会笑话我吗?” “不……你这不是失态,你这是真实情感的表露,我不会笑话你,我理解你心里对父母对亲人的这份爱和思念……”我说。 柳月用感激的眼神看了看我,然后说:“我们走吧……” 我和柳月再次转身,注视了一会面前的坟墓,然后,下山,回去。 刚上出租车,“哗——”暴雨如注,倾盆大雨下来了。 回去的路上,柳月掏出包里的化妆镜,略施粉黛。 一会,柳月转脸向我:“帮我看看,能看出来不?” 我认真看了看柳月的脸,摇摇头:“看不出来了……” “那就好!”柳月将化妆镜放进包里,看着我,轻声说:“或许,我不该带你来,之前,我有过很多次思想斗争,反复徘徊,可是,最后一刻,我终于决定还是带你来,来看看我的江月村,我的出生地……” “谢谢你最后一刻的决定,”我看着柳月真诚地说:“这一次来温州,下一次来还不知猴年马月,到了家门口,如果不能来这里看看,或许,这是我一生的遗憾……” 那时,我真的以为,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来江月村,来柳月的故乡。 对于明天,对于未来,我总是在迷惘的憧憬里找不到明确的方向,抓不住牢固的把手。 岁月如歌,每个人都在走自己的岁月,内容都不会相同,有快乐、痛苦、辛酸和幸福,是平淡是酸甜苦辣,这就是生活。 生活是如此,爱情亦然。 回到宾馆,已经是晚饭时分,出去购物的玩耍的都回来了,两位女士买了大包小包的衣服,电视台的那位记者买了一大包磁带,说要回去在夜市上卖,价格起码翻一番,当然,他们买的都是从市场里采购的廉价物品。那年头,温州产品以仿制和假冒闻名全国,全国最大的造假基地就在温州。 我对这些东西没有兴趣,柳月也没有兴趣。 晚饭柳月谢绝了温州市委宣传部的招待,我们几个单独吃了一顿。 因为采访任务结束了,大家都很轻松,柳月也是。 柳月面带笑容,脸上丝毫看不出下午哭过的样子。 大家都自由喝酒吃菜,边交谈。 “柳部长,你偏心,我抗议。”电视台的记者突然说。 “怎么了?”柳月看着他。 “你每到一个地方都带江主任去当地报社考察,怎么不带我们去电视台考察呢?” “是啊,赞同,”两位女记者也说:“我们出来,也想学习外地广播电视的先进经验啊,柳部长好偏心哦……” 柳月呵呵笑了,看着我。 我也笑了。 “你们这是存心将柳部长的军啊,柳部长是报社出来的,对报社业务熟悉,对你们电视广播部熟悉,怎么带你们去?还有,柳部长是江主任的老领导,她去拜访当地的报社同行,江主任跟着去做服务工作,这不很正常啊,你们呢,脑子都胡思乱想……”秦科长出来打圆场,说完,讨好地看着柳月:“柳部长,你说是不是?” 柳月微笑着看了下秦科长,微微点头:“是啊,当地的报社和广播电台,我从来没打过交道的,报社呢,都是我以前的老朋友,熟悉一些,我自个儿去没人搞服务啊,就拖了江主任去给我当下手了,呵呵……你们这是吃的哪门子醋啊……” 他们一听,嘿嘿笑笑,也就不多说了。 “咱们的采访到今天就结束了,大家这些日子很辛苦,白天采访,晚上整理采访内容,回去后,还有更艰巨的写稿、录制工作,大家出来这些日子,表现很好,工作很认真负责,很敬业勤奋,回头我回和各自单位的领导说一下大家的表现,同时和张部长也汇报一下……”柳月慢声细语地说着:“当然,我说是一回事,真正检验采访效果的还是新闻作品,等大家的作品都刊登和播出了,我的传达其实也就是次要的了,我相信大家会拿出很优秀的作品出来,让我们这次采访真正收到实效,真正起到作用……” “大家的作品出来后,先送新闻科,我看完后呈送柳部长,请柳部长统一审阅,之后再刊登播出。”秦科长又说。 “嗯……为了达到更好的效果,确保质量,我和秦科长呢,给大家把把关,并不是不相信大家的能力,而是宣传纪律和我们这次采访重要性的要求,希望大家理解……”柳月说。 其实我心里明白柳月这话是对着电视台和广播电台的记者说的。那年头,电视台的记者普遍存在着不会写稿,只会扛机子的现象,很多回忆采访都是问报社记者要文字稿,回去改一改就用。广播电台的也差不多,很多时候也是用报社的稿件,甚至直接从报纸上摘录新闻播出。 所以,柳月对广播电视记者的文字水平实在是不放心,想把关。 对我,我觉得柳月应该是放心的。 “我希望,我们这次做的系列报道,不管是广播电视还是报纸,都要在各自的行业里获奖,最起码也要在全市的江海年度好新闻里获奖,”柳月自信地看着大家:“我有这个信心,也希望大家有这个信心,我们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最好的,我们不是为了做新闻而采访,我们是为了实用而采访,我们这次采访,要收到良好的社会效益,要真正起到新闻的引导作用,对江海的经济发展、对市领导的决策,最起码能起到一个启发,这样,也就算是达到了我们的目的……” 大家都点点头。 “另外,除了这次需要公开报道的内容,大家也可以根据自己的思考和实践,结合我市经济发展的阴暗面,把不便公开发表的内容综合起来,写一些内部参考,给市委领导做参考之用,”柳月又说:“当然,这个不是任务,是我额外的建议,仅供大家参考之用……” 说完这话,柳月看了看我,我明白,对我来说,这是任务,必须完成的任务了。 我很乐意接受这个任务,只要是柳月安排的任务,我都很乐意去完成。 吃晚饭,几个人意犹未尽,结伴出去逛夜市。 我回到房间,整理行李,整理资料。 正在这时,柳月敲门进来:“出来这些日子了,一直让我鞭打快牛,没有机会休息放松,走,我们出去逛逛去,我带你去逛温州的夜市,你不得也给小许买点东西带回去……” 我看了看柳月:“嗯……好。” 于是,我关好房门,和柳月出了宾馆。 我对温州不熟悉,柳月却熟悉的很。 我以为柳月要带我去逛那些散落在大街两边的夜市,没想到柳月却打车带我去了温州的一家高档商场,那商场叫什么名字,我至今想不起来,只记得处在一个闹市区,处在高楼的包围之中,周围是嘈杂的音乐和汽车声音。 我漫不经心地跟着柳月,走在琳琅满目的商场里。 我对逛商场其实根本没有一点兴趣,我购物的习惯是直奔柜台,买了就走。 大多数的男人其实都是这个习惯。 而女人就不同了,即使不买东西,逛来逛去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我看到,此刻,柳月就是这样,饶有兴趣地在化妆品柜台和服装架子前流连。 我无聊地跟在柳月后面,看到柳月买了一个高档的化妆盒,还有若干高档化妆品,放在一个精美的礼盒里包装好,然后递给我:“替我拿着。” 女人逛街,男人就是搬运工。 我接过来,随意地跟在柳月后面,看着柳月不厌其烦地翻看着一件又一件的女士衣服,不停地问着质地和价格,突然觉得柳月很像一个小女人,一个居家过日子的小女人。 柳月此刻和售货员讲话都是用温州方言,我一点都听不懂。 柳月拿过一件衣服,比划在自己身前,转向我:“好看不?” 我凭第一印象做出判断:“不好看。” 柳月立即回去放下,一会又拿起一件:“这个呢?” 我端详了一下:“凑合,一般。” 柳月又放回去,接着又找了一件,比划的上身,看着我:“那这个呢?” 我看着柳月开心地看着我的眼神,认真看了看:“嗯……这个好看。” “好的,就买这个!”柳月开心地让售货员开单子付款。 一会,我的手里就多了两个提袋,里面都是柳月购买的衣服。 我突然感觉柳月是个购物狂,对购物有着热烈的喜好。 一会,柳月又挑了一件套装,自己不比划了,却让售货员小姑娘比划着,扭头对我说:“你看,她穿这衣服好看不?” 我一看,这售货员小姐个头肤色和晴儿差不多,点了点头:“不错,挺好的。” “嗯……我也觉得挺好!”柳月点点头,对售货员小姐说:“打包,买了。” “打完八折,1100元。”售货员小姐开了单子,柳月喜滋滋地去付款。 打好包,柳月又让我拿着。 “行了吧,还逛啊,我两手都提满了,你这个购物狂,怎么这么能花钱啊。”我嘟哝到。 柳月微笑了一下看着我:“我一年到头难得像个女人一样活着,逮住这么个机会,还不好好玩玩啊……嘻嘻……你不耐烦了?” “哦……没有,”我听柳月这么一说,心里有些歉意,又有些心酸,忙说:“没事,我没事,你继续逛……” 第2228章 小女人的模样 “嘻嘻……买完了,不买了,没钱了,咱们随便走走,我再看看这些衣服,哦呀——真好看……”柳月和我说了几句话,又伸手摸着一件衣服,嘴里赞叹道,活生生南方小女人的模样。 我看着柳月的样子,突然想,或许,南方,才是适合柳月生活的地方,她的习性和生活习惯,或许只有南方更适合她。毕竟,一方水土一方人。 柳月逛遍了商场所有的衣服柜台,才意犹未尽地和我走出了商场。 夜色下的温州城,热闹非凡,大街上车水马龙,霓虹灯闪烁流彩。 “哈哈……今天逛地好痛快啊,真舒服……”柳月看着夜空,舒畅地大声说着,脸上带着满足的表情。 看到柳月的开心,我的心里很宽慰。 “走,到前面去,”柳月在我前面大摇大摆地走着,一指前面:“我们去吃温州小吃。” 我大包小包提着跟在后面,柳月偶尔一回头,乐得呵呵直笑。 我们坐在长人馄饨摊上,要了馄饨吃起来。 “长人馄饨、矮人松糕都是温州名小吃,味道咋样?”柳月边开心地吃着,边问我。 “嗯……不错!”我点点头,其实我不大习惯南方的饮食,觉得还是北方的好吃,又辣又咸的味道好。 “真的不错?”柳月歪着脑袋看着我,大口大口地吃着。 “嗯……真的不错!”我大口囫囵地吞进去,烫得舌头直打转。 “呵呵……”柳月开心地笑起来:“哼……不说实话,我知道你这个北方佬不习惯吃这个东西的……” 我被柳月的开心感染了,老老实实地说:“当然,要是再放点辣椒就好了……” “嘻嘻……放上辣椒,那成什么了?”柳月乐呵呵地看着我:“吃习惯了,你就会喜欢上它的,真的很好吃的啊,唉……可惜,你没口福哦……” 正说着,我的肩膀被人一拍:“哈哈……你们俩跑这里偷吃好吃的啊,我们也要吃啊……” 回头一看,是秦科长他们4人,又是大包小包得儿提着,看来刚采购完。 “来来来,我请客,大家一起吃,老板,再来4份!”柳月快活地冲摊主喊道。 一会又上了4份,大家边吃边评论。 2个女孩子挺喜欢吃的,两个男的不喜欢了。 “咦——这味道不咋地啊,还名吃呢,我看还是咱老家的烤羊肉串好吃……”秦科长说。 “哼……你们没口福,多好吃啊,真好……”电视台的女主持说。 大家嘻嘻哈哈吃完东西,两个女孩子又缠着柳月:“柳部长,咱们去卡拉OK唱歌去,好不好啊?” “赞同!”电视台的记者说。 柳月笑着点点头,对秦科长说:“咱们宾馆附近有一家豪门卡拉OK厅,档次挺不错的,你去包一个房间,我们先回房间放东西,接着就过去。” 大家一阵欢呼,秦科长先去打头阵了。 我们结伴往回走,回到宾馆,到了柳月房间门口,我将东西都递给柳月:“我不进去了,你自己提进去吧。” 柳月看了看走廊里的人,对我说:“不,你进来。” 说着,柳月打开房门。 我跟着柳月进了房间。 我把东西放好,就要回我的房间。 “你等等,”柳月喊住我:“回来。” 我回身走过去:“什么事?” “你等下,我给你收拾点东西。” 柳月说着,把今晚买的高档化妆礼盒和那件1100元的套装递给我:“这是给小许的,我的一点心意。” “这——这怎么可以?”我忙推辞。 “拿着,不要跟我客气!”柳月说话的语气不容推辞:“这化妆盒里的东西都是保养皮肤用的,这衣服,我大约估摸着小许的身材买的,应该大小差不多……” 我听柳月说话的语气,不再推辞,接过来。 “还有,回去后,你不要向小许说是我买的,就说是你买的,记住了!”柳月说。 我明白柳月此刻心里的想法,默默点了点头。 “我一直觉得最不住她,这点东西我知道也不能弥补什么,只能算是我自己的一点心安理得吧……”柳月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一个男人,这辈子能找个小许这样的女人过日子,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我张口欲言,又止住了,低头回了房间,将东西放好。 我不知道该和柳月说什么,我很多话无法说出口。 一会,柳月在门口喊我:“江主任,走喽,唱歌去喽……” 柳月的声音又重新欢快起来。 我换了一件体恤衫,出了房间,柳月正和2个女孩子在走廊里等我。 我们直接去了宾馆附近的豪门卡拉OK厅,去了包房。 柳月要了水果、点心和啤酒,要服务生把酒杯撤掉,大家直接开瓶对口吹。 柳月拿起一瓶啤酒,对着瓶口,一扬脖,咕嘟咕嘟喝了起来,那架势,很豪放。 “来,兄弟姊妹们,拿瓶干!”柳月握住酒瓶,举起来和大家干瓶。 “来,干——对瓶吹!”大家都兴致盎然,对着小瓶啤酒就喝光了。 “现在是娱乐时间,请大家尽情舒畅玩乐吧!”柳月把酒瓶往茶几上重重一放,抹了一把嘴唇,冲大家一挥手。 大家立刻就开始欢歌劲舞。 柳月边拿着酒瓶喝酒,边摇头晃脑地随着音乐摇摆着身子。 看得出,柳月今晚很放松。 一会,播放了一首慢三舞曲,我记忆犹新的《掐死你的温柔》。 柳月站起来,摇摇摆摆走到门口,将包间内的灯光调暗,冲我招招手:“来,江主任,我邀请你跳舞。” 我站起来,拉起柳月的手,和柳月开始在空场里跳舞。 柳月轻轻将手放进我的手里,任我握住,眼神明亮地看了我一眼,略微有些放肆,瞬间又收敛了,她的呼吸中带着淡淡的酒气。 我揽过柳月的腰,开始带着她跳舞。 “到如今年复一年,我不能停止怀念,怀念你,怀念从前……” 歌声里,我和柳月轻轻地舞动着身体,我看见了柳月眼里的迷惘和惆怅。 我们无言地跳舞,默默地随舞曲移动脚步。 柳月的手热乎乎的,身体同样也散发着我熟悉的热量。 一曲舞毕,我松开柳月的身体,她冲我抿嘴一笑。 接下来放的歌曲是《无言的结局》。 “这是男女二重唱,请柳部长为我们大家演唱,好不好?”秦科长说。 “好!”大家鼓掌欢迎。 柳月刚回到座位,拿起酒瓶喝了一口白酒,接过话筒:“好,我来唱,男声谁唱?” 说着,柳月的眼光盯着我。 “请江主任陪你的老领导唱吧!”秦科长说。 “好的,江主任,来!”柳月说。 我接过另一个话筒,和柳月站到房子中央,开始唱歌。 “曾经是对你说过,这是个无言的结局,随着那岁月淡淡而去,我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我将会离开你,脸上不会有泪滴……”柳月的声音婉转幽怨,眼神看着我。 “但我要如何,如何能停止再次想你,我怎么能够,怎么能够埋葬一切回忆……”我不敢直视柳月的眼睛,看着眼前的空气。 “分手时候说分手,请不要说难忘记,就让那回忆淡淡地随风去……”我穿过眼前的空气,看到了柳月水汪汪的眼神。 我的心里一阵强烈的悸动。 “也许我会想你,也会会更想你,也许,已没有也许……”唱完这一句,我的心里突然感到了苦涩,眼睛湿润了。 我看见,此时,柳月的眼角有晶莹的泪滴。 看着柳月眼角的泪滴,我突然想起了刚刚过去的这个下午,这个让我刻骨铭心、撕心裂肺的下午,那时,柳月抱着我痛哭的情景。 这是一个多么坚强的女人,可以孤独地忍受着长期的无情打击和磨难;这是一个多么脆弱的女人,眼泪随时都可以喷涌而出,甚至会像一个孩子似的嚎啕大哭…… 那一晚,我的心被柳月揉碎了,此次南行,给我留下了永生难以泯灭的回忆。 第二天,我们启程往回返。 回去的车上,我仍然和柳月坐在一起。 昨晚柳月喝得有些多,可能也没有休息好,一上车就将脑袋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外面5月江南的风光。 车里很静,大家有的闭目养神,有的在看书。 一会,柳月轻轻地用胳膊碰了碰我的身体,我转过头,柳月睁开了眼睛,醒了。 “我在想,这组系列报道,你回去后,先把每一篇的主题内容拉出来,我们一起合谋合谋,讨论一下,然后再动笔,好不好?”柳月轻轻地说。 “嗯……好!”我点点头。 “我想呢,这次报道,一定要起到轰炸效应,要让市领导关注,所以,我们要多下心思,多揉进去一些思辨的东西,让大家看了觉得有启发,有收获……”柳月继续说:“要做到主题突出,内容深刻,对比鲜明具有说服力。” “嗯……”我又点点头。 “一定要把你受处分的影响挽回来!”柳月的口气变得很坚决。 “我想,除了这组报道,我还想弄一篇内参,针对我市乡镇和私营经济发展中存在的一些负面的尖锐的问题,从政策和用人的角度,结合南方的经验和做法,提出若干建议和解决办法……”我说。 柳月赞许地点点头:“很好,我支持你搞,写完了,也给我看看,行吗?” 柳月用的是商讨的口气。 我点点头:“当然行,我从没有写过内参,你不说我也想给你看的。” “内参是给副地级以上领导和各县委书记看的,其实,从某一个方面来说,内参写好了,更重要,特别是对你个人来说。”柳月微笑着看了我一眼。 我明白柳月这话的意思,也明白柳月的一片苦心。 正文 1474.关怀和关注 第2229章 我用感激的眼神看了一眼柳月,看了一眼柳月关怀和关注的眼神,突然想起了杨哥,又想起了宋明正。 自打我去市委党校学习,我就一直没有见过宋明正。不过,虽然没有见到他,却知道他在人代会结束之后不久就扶正了,成为名副其实的一把手局长,那位太上皇到下面县里去任县委书记了。 我不知道宋明正扶正后有没有找我,因为即使他找的话也找不到,我在党校呢,白天不在办公室。 不过想一想,宋明正一扶正,大权在握,春风得意,追捧的人自然多了,交际的场合自然也多了,哪里还能想起我这个小卒子呢? 还有,宋明正说不定在权力稳固之后,开始着手收拾那些不服从他曾经嘲弄过他践踏过他尊严的几位老朽院长。说这些院长是老朽,当然是针对宋明正的年轻而言。 虽然说是熬了几年苦日子,但宋明正也不过才40露头,在市直各部委办局的头头里也算是个年轻干部,好日子或许才刚开头呢。 我猜宋明正一定早就知道了柳月回来的消息,我想宋明正一定不知道柳月过去的一年多在省城是怎么过来的,我肯定宋明正现在其实内心里还深深爱着柳月,我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凭我和宋明正交谈时他流露出的东西,凭我的男人的直觉。 我朦朦胧胧觉得,在我和杨哥、宋明正还有柳月之间,形成了一种奇怪的状态。从现实来讲,要说谁最有资格得到柳月,自然是杨哥,宋明正已经再婚,我呢有女朋友,而且还订了婚,而且还和柳月的年龄差距那么大,而杨哥,在这两方面都没问题,表面看起来,杨哥是最合适的人选。 而在我和杨哥、宋明正之间,柳月最爱谁呢?杨哥?宋明正?我? 宋明正基本可以排出去,他和柳月的婚姻是强权压迫的产物,是柳月无奈而痛苦的选择,那么,就剩下我和杨哥了,柳月是爱我呢还是更爱杨哥? 从地位、资历、物质、成熟、阅历、经历等方面,我和杨哥都无法匹敌,不在一个级别上,我唯一能比杨哥有优势的是年轻,有活力,有冲劲。可是,这算是什么优势呢,从另一方面来说,就是毛嫩、幼稚、不成熟、肤浅。女人,应该都喜欢成熟稳重有经济政治地位的男人,因为那样的男人能给她带来稳定的生活和安全感,而我,能给柳月带来什么?还有,杨哥能给柳月的奋斗拼搏给予我望尘莫及的鼎力支持和帮助,这是柳月实现个人价值和理想所必需的东西,而我,什么都没有,不但没有,好似在某些时候,还要柳月不停操心,不停为我受累。 想到这些,我的心里不由很失落,很郁闷,虽然我知道柳月不是那种看重物质和享受的人。 我失神地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还有天空下绚烂的油菜花田。 “喂——在想什么?”我耳边传来柳月的声音。 我转过身,坐正,看了柳月一样:“没想什么……” “又在撒谎!”柳月微笑着看我:“我现在知道你什么时候在撒谎,什么时候在讲真话……” “啊——”我一愣:“你怎么知道的?你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你不善于撒谎,所以我能看出你撒谎,你说谎话的时候,眼神老是发虚,眼珠子老是转悠……呵呵……”柳月说。 我笑了:“是的,你看出来了。” “我其实早就应该看出来了,只是没有好好归纳总结……”柳月低声说了一句。 我的心一跳,没说话。 “昨天我和张部长汇报工作时,张部长提到你了……”柳月说。 我看着柳月:“张部长提我干嘛?还要继续批斗我?” “呵呵……不是的,是夸你呢!”柳月含笑看我。’ “夸我?我有什么好夸的?” “夸你是个爷们!呵呵……” “什么意思?” “陈静去找了北方实业公司的王老板,王老板一听这事闹大了,急了,直接去找了张部长,把事情原委全部说清楚了,张部长把事情的经过全部弄明白了,说你做事情大气、有魄力,敢于担当,敢于吃亏,是个男人,呵呵……”柳月说。 “那岂不是可以给我昭雪了?陈静也不会有事了……”我说。 柳月轻轻摇了摇头:“不可以,陈静是当然不会有事了,但是,你这顶帽子,不能摘了,你就戴着吧。” “为什么?”我心里有些委屈。 “这就是政治,我给你讲啊,”柳月靠近我,压低嗓门:“领导是没有错的,即使是错误的,也不能说错了,张部长亲自钦定的你的事情,你叫他怎么改?在全市宣传系统发通知,说张部长错了,冤枉江峰同志了?所以说,给你昭雪,就等于张部长认错,就等于张部长打了自己一个耳刮子,这可能吗?这么做,岂不是要影响张部长的威信和尊严?” “那你这意思是说,我还是错了!” “对,在大家眼里,你还是错的,这顶帽子你就别摘了,呵呵……”柳月轻笑着。 “我被冤枉了,你还笑!”我有些不高兴:“那报社给我的处分总可以取消吧?” “不能啊,不能取消啊,取消了,还不是一样的效果,还给马书记在外界扣上对抗张部长的误解,”柳月继续笑着靠近我,低声说:“你还记得那晚杨哥说的话吗?如果有需要,如果一个事情需要你来做,即使是吃亏的事情,那么,你一定要承担下来……吃亏是福啊,这是句古训啊,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在群众眼里,你仍旧是犯过错误的人,可是,在领导眼里,在张部长和马书记眼里,你不再是一个错了过失的人,相反,你是一个敢于负责敢于承担的男爷们,好中层,而且,还是为张部长的整风运动做了牺牲做了贡献的人,别看领导表面上继续批评你,其实,他们心里都有杆秤的,都有数的,所以啊,这时虽然看起来是一件坏事,其实呢,却反而收到了想不到的效果,有了意外的收获,于你,于陈静,都是个收获啊……当初想整陈静的人,或许做梦也没有想到他这是做了一件对你们俩有利的好事,当然,我们不能感谢他的……” “我知道这事是谁干的?”我压低嗓门,靠近柳月,肩膀和柳月的肩膀挨在一起,我甚至感受到了柳月的体温。 柳月微笑了下,点点头,不问我是谁干的,却说:“知道就好,装在肚子里,别往外倒!” 我一愣:“你干嘛不问是谁干的呢?” “干嘛要问?就陈静这直肠子,这大嘴巴,我闭上眼睛都知道是谁干的!”柳月民着嘴巴,露出笑意:“那天陈静让我数落了一顿,这丫头,脾气太直,看不惯的就要说,肚子里藏不住东西……” “那你知道是谁干的了?”我看着柳月。 柳月点点头:“你以为我智商这么低,这么低级的事情都看不出来?此事自己心里有数就行,记住,祸从口出,患从口入,这今后啊,陈静在跟着你做第二副主任,你可要多提醒她,这丫头啊,人品是没的说,就是太直了……” “其实,和陈静这样的人打交道,很放心的,这样的人不会去算计人,而且,陈静为人很热心,在单位里人缘极好,就是这个梅不喜欢她,因为陈静老是把看不惯她的话说出来,而且还公开说出来……” “我告诉你,陈静这一点必须要改变,必须!”柳月的语气加重:“以前,陈静是个大头兵,说说也就罢了,现在,陈静是个中层干部了,说话必须要注意影响,嘴巴上要有个闸门,报社看不惯那个女人的人多了,对她有看法的人多了,你看谁在公共场合说了?都知道,都不说,都想做好人,都不愿不敢得罪她,其实呢,并不是怕她,而是因为她后面的人……这样的人,除非是到了大厦将倾的时候,那时,大家没有了顾忌,自然会出来墙倒众人推了……现在,不管是你,还是陈静,都必须要学会一点:明哲保身。” “嗯……回头我会注意的。”我点点头。 “明哲保身并不是趋炎附势,也不是随波逐流,绝不是意味着放弃和认输,而是一种韧性的战斗,也就是要学会方圆处事,”柳月的发梢轻轻触动着我的耳朵,痒痒的,说话的口气也柔柔地飘进我的鼻孔,香香的:“一个人不能抱着满腔热情,怀着赤子之心却不顾实际环境,不看周围现实的情况而自顾自的施展抱负,在待人处世的方式上一成不变,否则,结果就是撞了一鼻子灰而于事无补,人是社会的人,社会是人的社会,主观必须要服从客观,只能是你去适应这个社会,而不可能让社会适应你,不能去适应社会的,就必然要被这个社会所淘汰……” 柳月讲得真好,我听得很认真,都听到心里去了。 我从心里感到,在我成长的道路上,柳月是我最大的启蒙老师,不仅仅是启蒙了我的生理,更是启蒙了我的思想。当然,杨哥在我思想的成长上同样也给我了巨大的指导和帮助。 我觉得自己很幸运,能有人指引我走向人生的正确道理。 回去的路虽然漫长,可是我却觉得是那么短,我内心里无比惋惜这行程的匆匆,让人怀念的时光总是这样短暂。 第2230章 真的不用了 第二天傍晚,我们回到了江海。 按照安排,车子到市委门口停下,大家然后各自散去,体谅司机师傅的辛苦,不再一一送回家了。 路上,我借用柳月的手机,早已和晴儿通过电话,告知我回到江海的大概时间,而柳月也在路上接了一个电话,却只听见她说:“大概傍晚到吧……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我听了,知道柳月接的电话一定是杨哥的,至于什么不用了,我猜不透。 想想杨哥对柳月的痴情,想想我和柳月的经历,想想我和晴儿,我心里黯然了,默默地叹了口气。 或许,真的是性格决定命运。 虽然我无数次这么想,却总是不肯屈服于命运的安排,我内心深处,总是想抗争。 我其实真的是一个固执的理想主义者,只是,现实在逐渐抹平我的角棱。 理想和现实总是那么的难以重合,现实总是那么的残忍和残酷,总是在我年轻而张扬的内心深处不时狠狠刺上一刀。 在北方春天的暮色中,在晚霞辉映的余晖里,我们抵达市委门口。 早已过了下班时间,市委门口很冷清,几乎没有人,只有站岗的武警拿着没有子弹的步枪站在那里。 以前,市委门口是没有武警站岗的,自从出了几次大规模的群众上访闹事事件之后,就调来了武警,手握带着雪亮刺刀的钢枪,时刻包围着市委的安全,防备老百姓冲击领导机关。 这年头,干群矛盾在报纸上是越来越和谐,在现实中是越来越远了,这也是现实。 我想起杨哥曾经说过的一句话:纵观中国几千年的历史,任何时候,农民都永远是社会的最底层,都永远是被欺压的对象。 看来,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掌握不到先进生产力的农民,在生产关系中自然也不会改变自己的地位。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要想改变自身的地位,只有努力发展经济,让自己富起来。在苏南,在浙江,我从没有听到老百姓上访的事情,他们的思维已经解放了,一心一意去改变自己的经济地位了,离开土地的束缚了,哪里有闲心去上访呢?同时,他们的政府也在不断转变职能,由主管变为服务引导,出政策,不再一味去收三提五统,苛捐杂税,老百姓自然也没有这么多的独立情绪了。 我这人容易放任自己的思想去联想,一扯就远,再扯就是凑字数,骗银子,不说这个了。 话说回来,老远,我就看见晴儿正扶着自行车把站在那里,穿着一身白色的休闲装,马尾巴一翘一翘,正在和一个人说话。 那个人,是一个中年男人。 那个中年男人,是杨哥。 在杨哥的身后,是他的奥迪专车。 杨哥专程来接柳月了。 看晴儿和杨哥谈话的劲头,两人好像谈的很开心,杨哥的脸上挂着微笑,晴儿则摇头晃脑地蹦跶着笑着。 柳月也同时看到了他们,微笑着说了一句:“忘年交啊……” 我看着柳月,心里突然很敏感:“你说谁呢?” 柳月看着我,憋不住又要笑:“反正我没说你!” 我努了努嘴巴,没说话。 车刚停稳,晴儿就站到车门前,脸上带着欢乐和幸福。 车门打开,晴儿等我下车,差点就要热烈拥抱,还算她脑子清醒,看到周围这么多人。 “杨哥,你来了!”我先给杨哥打招呼。 “是啊,我来接咱们的柳部长,”杨哥笑笑:“小江,这一趟,学到不少东西吧。” “是的,学到很多东西。”我说。 在我和杨哥打招呼的同时,晴儿也热情地和柳月打招呼。 “柳姐,辛苦了!” “小许好啊,”柳月笑呵呵地说:“怎么?专程来接江主任了?” “是啊,我今天请了假专门过来的。”晴儿帮着柳月往下提东西。 秦科长这时也下来了,对杨哥说:“杨部长好!” “呵呵……小秦好,辛苦了,”杨哥和秦科长握手:“省里来了重要客人,张部长和我陪同,需要柳部长去配合工作,这不,我正好路过,受张部长委托,就来顺便接着你们柳部长了……” “哦……那柳部长可是辛苦了,刚到江海就开始忙乎,还烦劳您亲自来接……”秦科长带着恭维地笑容和杨哥说话。 我猜此刻除了我和柳月,没有人知道杨哥说的话是真还是假。 其他人散去后,柳月对杨哥说:“我打个车就行了,还麻烦你来接,不够汽油钱……” “没事,我正好下班,顺便,”杨哥说,又转脸对我和晴儿:“小江,小许,和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吧?” 杨哥果然刚才在糊弄秦科长,他是专门来接柳月的。 我刚要说话,晴儿挽着我的胳膊,接过话:“不了,杨哥,我已经在宿舍做好晚饭了,谢谢杨哥好意。” 我也冲杨哥点点头:“谢谢杨哥,不了。” “呵呵……小许一定是做了小江最爱吃的饭菜等小江回来吃的喽……”杨哥轻声笑着:“小许做菜可是很好吃的哦……” 柳月笑了,很平静。 晴儿和我也笑了。 然后,我和晴儿先走。 我骑着自行车,晴儿坐在后座,背着我的旅行包,一手揽住我的腰,一手提着柳月给买的东西,冲杨哥和柳月说:“杨哥,柳姐,再见!” “再见!”我听到杨哥和柳月的声音。 在苍茫的暮色里,我带着晴儿回到了我的宿舍。 晴儿果然早已炖好了排骨汤,宿舍里散发出浓浓的香味。 一进宿舍,放下东西,晴儿就扑到我的怀里,搂住我的脖子,亲着我撒娇:“亲哥哥,想死晴儿了!” 接近半个月不见,晴儿在感情上显得很饥渴,紧紧抱住我的身体,好像生怕我跑掉一样。 我搂住晴儿的身体,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抚摸着晴儿的头发。 过了好一会儿,晴儿才脸色红扑扑地平静下来,含情的双目温柔地看着我,轻声说:“峰哥,我好想你,好想你……见到你,我好高兴好高兴……每天我都盼望着你的电话,等候着你的来信,收到你的信,我好高兴啊,真的,好兴奋好感动……” 其实,我给晴儿写的信内容都很简单,无非就是到哪里了,吃什么了,做什么了,等等,然后,就是一切顺利之类的模式话。 看着晴儿兴奋的样子,我微微一笑,伸出手指拨弄着晴儿的嘴唇:“又是写信,又是打电话,满意了吧,这回你终于收到我的信了……” “嗯……满意了,你给我的不叫信,叫情书,嘻嘻……”晴儿看着我:“我都保存起来了……” “最后一封还没到吧?从温州寄来的那封。”我问晴儿。 “没有啊,估计明后天的也就到了,你真好啊,峰哥,千里之外还想着晴儿。”晴儿抱着我的胳膊蹦蹦跳跳的。 我拿起那个化妆盒,递给晴儿:“晴儿,给你的,护肤用的,是专门给你这种青春靓丽的女孩用的……” “啊哈……我从来就不大用化妆品的,你还专门买了这么大个大盒子啊,”晴儿接过来打开:“啊哟——都是名贵的营养皮肤的东西啊,你可真舍得……” “呶——这里还有……”我真热打铁,提起放在床上的那件套装:“这也是给你的……” 晴儿欢呼一声,转身接过来,拿出衣服,在身上比划着:“峰哥,这衣服真漂亮,真好看,真的是给我的吗?” “废话,当然是给你的!”我说。 “嘻嘻……真好啊,峰哥你给我买的衣服真漂亮,我试试穿一下……”晴儿说着,就脱掉外套,换上新衣服,在我面前一站:“峰哥,看看,咋样?” 我认真端详着。 我不得不承认,柳月的眼光确实很棒,这衣服大小式样颜色搭配晴儿正好合身,晴儿传上去,显得愈发娇艳青春活力,同时流露出几分女性的庄重和妩媚。 “嗯……不错,确实不错!”我点点头。 “这可是你第一次出差给我这么贵的礼物啊,你可真能,这衣服大小正好合身,就像是照着我身材做的,还有,那化妆盒,也正好适合我用,看不出,你还这么细心,是不是出门前偷偷量我的身材了?”晴儿笑着看我。 我心里重重叹了口气,脸上笑着,不说话。 “峰哥,这两件东西,价值不菲啊,这衣服,没有1000多块钱是拿不下来的,这化妆盒里的东西,也得几百块钱,你从哪里来这么多钱啊?”晴儿看着我,眼里很疑惑。 是的,那时,我一个月的工资杂七杂八加起来也不到600块,这些东西,我两个月不吃不喝也买不下来。 还有,我平时的工资除了留下一点零花钱,其余的都交给晴儿,由她和她的工资一起统一存起来,攒钱以作结婚之用。 因此,晴儿对我的购买能力产生了怀疑,情理之中。 晴儿在情理之中,我却在意料之外,我忘记忽略了这一点。 柳月更不会想到这一点。 晴儿这么一问,把我问住了,我扑哧扑哧说不出来。 晴儿的神情大变,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眉头忽地紧锁:“你是不是从什么不好的渠道弄钱了?” “没有,我怎么能干那种事呢,那是犯法的,再说,你看我有这个机会去弄非法的钱吗?”我忙说。 “怎么没有,我可知道有钱稿交易的,报纸上报到过的……”晴儿说。 “你放心,晴儿,我可以接受别人的小礼物,但是,我绝对不沾钱,一分不义之财都不沾,绝对的不沾!”我忙说。 晴儿相信我了,继而又看着我:“那……这东西……是不是你买的?” “这……”我犹豫了一下,摇摇头,又急忙点点头。 第2231章 干嘛要给我 “你什么意思啊,又摇头又点头的,到底是不是啊?”晴儿追问我。 “这……不是!”我承认到。 “不是你买的,那你干嘛要给我呢?”晴儿看着我。 “我……”我憋吃了一下:“这……这是柳月买了送给你的……” “什么?是她买的?她干嘛要买了送给我,还要以你的名义送给我?”晴儿的脸色突变,一下子煞白。 “这……这是她的心意啊,她想向你表达一下心意,可是,又怕你有什么想法,就以我的名义,其实呢,她是一片好意。”我解释道。 “你们俩到底是在搞什么名堂?她买了东西用你的名义,是她的主意吧?你们出去这么久,天天在一起都干什么了?你工作上听她的,我没意见,这事也听她的,工作之外的什么事你都听她的,是吧?”晴儿的表情很激动,小脸蛋一下子又由白变红:“我凭什么平白无故要接受她以你的名义送的礼物,为什么她要花钱用你的名义送?为什么?” 晴儿变得愈发激动,以极快的速度换下这身衣服,瞪着我:“我们穷,买不起贵重的化妆品和衣服,我们不买,我不需要!我不需要别人的施舍,还得用你的名义施舍,哪怕你花1块钱给我买一瓶雪花膏,我都看的比什么都重,可是,这东西,再贵,再值钱,我不稀罕,我不要,我只要你给我买的……” 晴儿激动起来难以自抑,嘴巴不停:“明天,你就把东西还给她,你要不去,我去……” “够了!住嘴!”我烦闷交加,火气上升,猛喝一声。 晴儿被我一声顿喝,吓得一下子闭了嘴巴,眼睛里充满了畏惧,看着我。 我的火气来了:“胡闹!人家好心好意买个礼物送给你,就因为怕你猜疑,才让我说不要说是她买的,说是我的名义,你发的什么疯?好心当了驴肝肺,不识好人心……我跟她出去是工作,我和她天天在一起是不错,可是,我们是工作,大白天,我们能干什么?你这脑子里就这么狭隘,净胡思乱想什么?你让我把东西还给人家,你让我怎么和她说,说你不稀罕,说你怀疑我和她有猫腻?你怎么会这么小心眼?你怎么会这么猜疑?这以后,我和她在一起工作接触出差的时候多了,难道就因为以前我和她有事情,就不工作了?就调动岗位?就辞职回家种地……” “你……你……”晴儿的嘴唇抖动着,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我?”我瞪着晴儿:“我知道你鼠肚鸡肠在想什么,你这纯粹是借事找茬,无理取闹!” “你——你说我鼠肚鸡肠、无理取闹?”晴儿突然哇的哭出来:“我怎么鼠肚鸡肠了?你和她出差这么久,整天在一起,我说过一个不字吗?可是,你用她的钱买了贵重东西送给我,你让我怎么接受?你让我怎么能不多心?我凭什么要接受她的施舍,凭什么你要用她的钱送东西给我……我说两句,你就冲我这么凶,这么多年,你从来都没有对我这么凶过,就因为涉及到她,你就对我这么凶……呜呜……” 晴儿说着,伤心地扑到床上哭起来。 晴儿一哭,我的心顿时软了,我也不知道刚才为什么我的火气那么大,8年来,我还从来没有这么样对过晴儿。 我大脑子乱糟糟的,胡思乱想着。 我觉得柳月没有错,好心好意给晴儿买礼物,有错吗? 我觉得晴儿这么说,或许站在她的立场考虑也有道理,起码是她觉得伤了自尊,自己的男人用前女人的钱给自己买东西,这不是在作践自己吗? 想来想去,错误的是我自己,我不该用我的名义,要是一开始用柳月的名义就好了。 可是,用我的名义,是柳月的主意,我知道她这么做,一是遂了自己的心愿,二是想给我抓面子,让晴儿和我的关系更好。 唉……好事办砸了,这是我和柳月都没有想到的。 听着晴儿无助的哭声,看着晴儿孤单的身体,我的心里有些发酸,叹了口气,过去拿了毛巾,用温水浸泡,拧干,走到床边,拍拍晴儿的身体:“好了,别哭了,我错了,我不该对你发火,对不起……” 我这么一说,晴儿不哭了,仍然埋头在被子里,肩膀一耸一耸的, 我拉拉晴儿肩膀:“好了,不哭,来,擦擦脸……” 晴儿听话地坐起来,抬起脸。 看着晴儿哭红的眼睛,我有些歉意,又有些心疼,用热毛巾默默地为她擦脸。 晴儿顺从地让我擦完脸,眼睛失神地看着地面。 擦完脸,我抱了抱晴儿,亲了亲晴儿的脸蛋:“乖乖,这事不提了,咱们吃饭,好不好?我饿了……” 晴儿听我这么一说,忙下床,去给我盛饭,弄菜,弄好后,坐在小方桌前等我过去吃饭。 我从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坐过去,冲晴儿努力笑了一下:“来,开始吃饭!” 晴儿忧伤而怯怯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拿起筷子给我夹菜,又用汤勺给我舀肉汤。 “嗯……晴儿,菜做的真好吃!”我嘴里不知什么滋味,言不由衷地赞美道。 晴儿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不说话,又继续给我夹菜。 囫囵吃过饭,晴儿忙着清理碗筷,我拍拍肚皮,对晴儿说:“吃得太饱,我出去走走……” 晴儿站在那里,默默看了我一眼。 我转身走了出去。 出了门,我抬头看着夜空中的一轮弯月,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不知不觉走到了江边。 江边依旧是那么安静,江水静静地流淌着,月亮倒影在江水中,不时发生着扭曲,垂柳随着夜风轻轻的飘动,草丛中传来小虫的鸣叫。 我点燃一颗烟,坐在江边的石凳上,怔怔地看着黑乎乎的夜色中城市的轮廓,脑子木木的。 唉……我不由自主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心里觉得很烦闷,又很孤独和忧郁。 这时,我感觉到身后有人。 我慢慢转过脸,看到柳月正站在我身后。 我一下子站起来,看着柳月:“你——” “我出来散步,正好看到你在这里,真巧,”柳月静静地站在我对面,看着我:“刚才好像听见你叹气,怎么了?心情不好?小许呢?你们怎么不一起出来散步?” 我站在柳月对面,看着柳月的眼睛,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怎么?和小许闹别扭了?”柳月看着我。 “哦……没有,小许在收拾房间呢……”我随口说了一句。 “哦……那就好,”柳月微微笑了一下:“小许对化妆盒和衣服还满意吗?是不是对你的关心很感动啊?” “我……”我刚要说话,眼睛越过柳月的肩膀,正好看见晴儿正从柳荫处走过来,已经走到了柳月的身后。 我一直以为,晴儿的生活如同一张白纸。 在我的意识里,她生活在梦里,这梦如冬天的雪花那么洁白,她常在那里,读着雪花形状,读不懂这个白花花的世界背后隐藏着怎样复杂的秘密。时不时的,晴儿靠近我,伸出长长的臂膀,从梦中向我伸过来,她确信生活全部在我这里了。这时候,我多么害怕向晴儿开口,我觉得,有时候我多么像风,气喘喘息息,就要把她美丽的梦,连根拔起。我不知道,此时,晴儿是否会向我愤怒地挥动起手臂,会不会说我在骗她。但是,很多时候,她只有稍微犹豫和忧郁的眼神,而又归于静默了。 有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向她开口,我不知道,在她洁白的梦里,是否经过我的一出口,在她身边感染着病毒的花草,是否一下就遍地都是。反而,晴儿离我更近的时候,而我却变成了一棵树,原地一动不动,而且,我几乎快要窒息。 此刻的晴儿,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或许,她遇到我和柳月在一起,会想到,我会解释这是早已约好的一个邂逅,或许,她会找到我下午猛烈向她发火的由头。 看见晴儿站在柳月的身后,看见晴儿黑暗中无言的沉默,我的心里突然感到无比的压抑,还有一丝的慌乱。 看见我有些慌乱的眼神越过她的肩膀,柳月不由回头,正好看见了晴儿。 此刻,晴儿看柳月的眼神充满了戒备和敌意。 “咦——小许,你来了!”柳月友好地打招呼。 晴儿勉强笑了一下:“晚上好,柳姐。” 晴儿根本就不会掩饰自己的真实情感,我猜柳月一定看出了晴儿的不快和防备,晴儿此刻的眼神像是一只受伤的小猫,在无助而倔强地挣扎着。 “我吃过饭,没事,就到江边来散散步,刚走到这里,正好遇到小江,正在问小江,为什么你没来呢?呵呵……刚问完,你就来了……”柳月似乎也意识到了晴儿眼中的误解,急忙解释似的说明到。 “哦……”晴儿听柳月说完,眼里的神情稍微缓了一下:“峰哥说吃地太饱,要出来散步,我在家里收拾东西,收拾完,就出来找他了,这么巧啊,你也来这里散步,这么巧啊,正好遇到你……” 晴儿说话的语气虽然那缓和了一下,但口气明显还是有些怀疑,我知道,刚刚遭受我暴风骤雨的她,心里仍有一个结。 柳月顿了一下,似乎觉得自己此刻是多余的,再多的解释也是多余的,有时候,话说的越多反而越解释不清。 柳月笑了一下:“呵呵……那你们玩吧,我要去那边走走了……再见!” 说着,柳月冲我和柳月点头示意,就往前走。 “柳姐再见!”晴儿说道。 然后,我看着柳月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柳荫的黑暗中。 这时,晴儿走过来,看着我,眼神里有些茫然。 我努力冲晴儿笑了一下,指了指相反的方向:“咱们走走吧……” 晴儿没有说话,也没有挽我的胳膊,随着我,默默地往前走。 “家里收拾好了?”我有话没话找话说。 “嗯……” “我出差这段时间,单位里工作顺利不?”其实,我几乎没断了和晴儿联系,晴儿单位里的大小事我都知道。 “还好……” 然后,我又没话了。 晴儿也不说话。 正文 1475.没有拒绝 第2232章 没有拒绝 我慢慢出了一口长气,深处胳膊,揽住晴儿的肩膀。 晴儿没有拒绝,身体稍微靠向我。 “晴儿,不要多想,刚才……刚才只是个巧遇,明白吗?”我站住,两手按住晴儿肩膀,看着晴儿:“我希望你不要有什么误解,你可以误解我,可是,我不希望你误解她……” 晴儿睁大眼睛看着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在你心里比我重要,是吗?” 我叹了口气:“晴儿,这个时候,说这话有意思吗?你要知道,我们是已经定亲的人了,我们下一步就是结婚了,我们之间,你觉得还会有什么距离吗?我答应过你,绝不会离开你,你对我的话有怀疑吗?你对我的人品有怀疑吗?” 我说这话的时候,口气很真诚。 晴儿明亮的眼睛在黑夜里看着我,离我很近。 “我承认,今晚我冲你发火,是我不对,我错了,对不起,”我继续说道:“我承认,或许我做事情的方式不对,可是,这不能怪柳月,她是好心好意想送你礼物,她在利用一切可能的机会来弥补对你的抱歉,来让自己找到些许的安慰,错误的是我,是我不该说是我买的东西,我真的希望,你不要对她有曲解,她对你是很真诚的,她是衷心祝福你和我的,她的人品同样值得尊重,她不是那种随便游戏感情的人……” “我也不是游戏感情的人!”晴儿撅起嘴巴,赌气似的看着我。 “是的,你不是,你和她都不是。” “你也不是!”晴儿又补充到。 “嗯……我也不是,我们都不是,所以,我不希望你生她的气,你要生,就生我的气,好不好?”我轻轻抚摸着晴儿的脸庞。 晴儿看了我一会,然后点了点头,拥进我的怀里。 “以后,我可以冲你发火,你不许这么凶冲我发火……今晚,你吓着我了……”晴儿在我怀里喃喃说道。 “嗯……不了。”我轻轻抚摸着晴儿的肩膀。 “我也有错,我不该这么冲动……”晴儿又说。 “嗯……”我用下巴抵住晴儿的头顶,吻着晴儿的头发,眼睛怔怔地看着深邃夜空中的那弯孤独冷清寂寞的月亮。 “我相信你说的话都是真的,我必须相信你,除了你,我还能相信谁……”晴儿继续嘟哝到。 “嗯……”我低头吻吻晴儿的耳垂,一缕垂柳正拂过我的脖颈。 “我不让自己担心,不让自己害怕……我让自己有信心……”晴儿抬起头看着我。 “嗯……”我低头吻住晴儿的唇,堵住了她的声音。 晴儿不再说话,搂住我的脖子,紧紧靠近我的身体,和我接吻。 看着月光下晴儿白皙柔嫩的面孔,拥着晴儿弹性而富有青春活力的身躯,我的心里突然感到了巨大的孤独和寂寞。 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我毫无倦意,半靠在床头看书。 晴儿就偎依在我怀里半醒半睡。 “即使是她好意送给我的,即使她是真心的,我也不能白要她的东西,”晴儿突然趴在我怀里轻轻地说:“君子之交淡如水,我和她,并没有什么深厚的情谊,又不是什么亲戚,凭什么这么接受她的贵重礼物呢……我不需要她的道歉,也不需要她的补偿,男女之间,本来就是两厢情愿的事情,我留不住你,是我无能,她不要你,是她另有追求,我不需要她感到什么歉疚……” 我放下书本,看着晴儿:“晴儿,睡吧,不要老想这事了……” “我想了,你说得对,这东西是不能退给她……”晴儿继续说:“可是,这衣服,我不会穿的,这化妆品,我不会用的,我虽然穷,但是我不需要她的施舍和补偿,也不想占人家的便宜,等几天,我会买同样价值的礼物,送还给她……” 晴儿这会说话的语气突然很坚定。 我突然感觉晴儿这会好像很有主见,不由看着晴儿:“怎么,来而不往非礼也,你要还上这个人情?” “是的!”晴儿点点头。 我笑了:“好,行,老婆大人,听你的,你安排就是。” 晴儿听我这么说,神情好了一些,搂住我的腰,将脑袋放在我的怀里,慢慢睡着了。 我重新又拿起书本看书,却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第二天是周末,我一直睡到上午10点才醒。 醒来的时候,晴儿正在忙碌,我出差这段时间的脏衣服都洗完了,这会正坐在门口卖力地给我擦皮鞋。 听见我醒了,晴儿冲我笑了笑:“睡醒了?” “嗯……”我坐起来伸个懒腰,然后穿衣服,看着晴儿额头一层浅浅的汗珠:“晴儿,今天是周末,咱们去看看老三,好不好?” “好啊!”晴儿微笑着看了我一眼,又低头继续干活。 早饭后,我和晴儿到老三的广告公司去看老三。 老三的广告公司全名是江海市老三广告公司,这家伙,用自己的名字起的公司名。 老三正在办公室里埋头划着什么,见我们进来,打个招呼:“江主任和楚夫人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今儿个怎么想起我来了?” “怎么?不欢迎?”晴儿笑呵呵地走过去,一看老三的桌子上:“咦,你这是画的什么啊?” “呵呵……给兰姐设计的一个卧室装饰平面图,兰姐就喜欢捣鼓家,喜欢变换花样……”老三说着收起东西,起身给我们倒茶:“来,坐,要不要我带你们参观参观我的公司?” “不用了,”我说:“你这公司,就这一层楼,一目了然,30秒钟就看完了……”我说。 “别看我公司现在小,我的构架可不小的,我把上面的2楼3楼都租下来了,准备以后公司扩大规模用,”老三说:“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我的老三广告很快就能在江海打出名气来,我的目标是做江海广告业的老大……” “老三,你一定行的,你一定能做好。”晴儿鼓励老三。 这时,老三突然盯着晴儿看,弄得晴儿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老三。” 老三不回答晴儿,却扭头看着我:“晴儿的眼睛怎么回事?” 我刚想该怎么回答,晴儿忙接过话:“那里怎么回事啊,不是很好吗?” “很好?哼,你自己拿镜子照照,肿眼泡,红红的,是不是江峰这小子欺负你了?”老三嘴巴对着晴儿说话,眼神却气哼哼地看着我。 “你想哪里了?”晴儿哈哈大笑:“这是我昨天炒辣子鸡给峰哥吃,辣椒粒进了眼睛,我揉的……” “真的?”老三看着晴儿。 “真的!”晴儿认真地回答。 老三将信将疑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晴儿,最后冲我示威似的挥舞了一下拳头。 我忙低头喝茶,装作没看见。 喝了一会茶,老三看看窗外:“哇塞,今天阳光真好,走,我开车,带你们出去兜风去。” “哇——你有车了?什么时候买的?”晴儿惊喜地问道。 “刚买了没几天,二手的桑塔纳,花了3万买的,很便宜,嘿嘿……”老三说:“我把车体重新喷了漆,把里面的座套重新换了新的,从外面看,进去坐坐,哈哈,和新车一样,就是别开,一听发动机声音,就露馅了……” “那也不错啊,有个车总比没有车好,工作起来方便。”晴儿说。 “是的,这车的后玻璃和侧门都让我贴上字了,是我公司的业务内容和电话号码,嘿嘿……扩大扩大公司的名气,流动广告……” “你有驾照?你什么时候弄的驾照?”我想起一个问题。 “有啊,就是你在党校学习期间我考的驾照啊,”老三得意地说:“其实,我很早就会开车,就是没有驾照没有车罢了……” “别废话了,走啊,去坐你的车兜风啊……”晴儿拉起我的手,催促老三。 于是,我们三个下楼,上了老三的车。 老三的车停在后院,怪不得我和晴儿来的时候没有看见,一辆白色的普桑,从外表看,很光鲜,显然是老三重新喷漆的结果。车体上贴着“老三广告”的字样,还有联系电话。 老三很有经营头脑,那年头,江海街头在车上贴广告的并不多,那时的交警城管也不管这些。 我和晴儿坐进后座,晴儿高兴地在座位上屁颠屁颠了几下,然后使劲拍打着老三的座椅背:“快开车,出发喽……” 看到晴儿高兴的样子,我的心里感到一丝欣慰。 老三发动车子,发动机声音果然比较苍老。 老三开着车,直奔沿江大道,沿着江边向城外开去。 江边的风景不错,城外的田野更是风光秀丽,晴儿开心地呼吸着郊外新鲜的空气,仿佛昨夜和我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转悠了一大圈,我们又回到了江滨公园,老三将车停好,我们一起在江边散步,溜达。 “老三,祝贺你有了新车,今天中午你请我们搓一顿,如何?”晴儿挽着我的胳膊,笑呵呵地说。 “好啊,木问题,想吃什么,尽管说!”老三面对我们,边向后倒退边摇头晃脑地说着。 “嗯……我想想,吃什么呢?”晴儿歪着脑袋想,又摇晃我的胳膊:“峰哥,快帮我想啊,今儿个好不容易宰老三一顿,抓紧想想,你想吃什么?” “他?哼,出了辣子鸡就是辣子鸡,还能想出什么好花样来?”老三嘲笑我。 我没有搭理他们二人,我的眼光被江边石凳上的一个正在读书的中年人吸引住了。 晴儿顺着我的眼光看去,一晃我的胳膊,看着我:“峰哥,那不是杨哥吗?” 是的,正是杨哥,此刻,他正拿着一本书,嘴里念念有词的。 “嗨——杨哥!”晴儿高兴地冲杨哥喊。 第2233章 宽厚的手掌 杨哥抬起头,看见了我们,站起来:“哦……是你们啊,小江、小许,出来散步了……” 老三这会转过身,看着杨哥。 我忙给杨哥介绍:“杨哥,这是我大学同学老三,现在辞职开广告公司的。” 接着,我又给老三接着杨哥:“老三,这是杨哥,市委组织部杨部长……” “老三老板,你好!”杨哥向老三深处宽厚的手掌。 老三眉头一紧,紧接着舒展开,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握住杨哥的手:“杨部长好!” “杨哥,你看什么书呢?”晴儿问杨哥。 杨哥扬了扬手里的书:“呵呵……学外语呢,从ABC开始学哦……” “嘻嘻……杨哥,你可真好学,你学这个干吗呢?”晴儿笑呵呵地说。 “现在领导干部的时兴啊,改革开放的新要求啊,”杨哥笑呵呵地说:“开车、电脑、外语,这是领导干部时下的新时髦,我总不能落下啊,多学点东西,也没有坏处的,这电脑我好歹会打字了,开车呢,正打算学,这外语,也要学啊……现在很多领导干部都想学外语呢……” “哦……”晴儿挎着我的胳膊左摇右晃,看着杨哥:“学外语,关键是实用,发音很重要的,你得先把音标学好,不然,单词背得再滚瓜烂熟,发音不准,也不管用啊……你得找个人专门学呢……” “嗯……小许说地对,看来我是应该找个人好好教教……”杨哥说。 “要不,杨哥,我来教你吧,我可是外语系的哦……”晴儿笑嘻嘻地说。 “哦……呵呵……对,对,对,我都差点忘记了,你是外语系的啊,”杨哥一拍脑袋,笑了:“你教好啊,可是,就是没有合适的时间和地点啊……” “这倒也是,你只能利用周末时间教杨哥,但是,也没有个固定的地方学习啊……”我说。 老三这会在凝神思考着什么,突然一拍大腿:“有了,我有个好主意,一举两得的好主意。” “什么好主意,说说看。”晴儿说。 “干脆,晴儿,你办一个外语补习班,利用周末时间授课,专门为刚学习外语的人补习外语,刚才杨部长不是说了,现在很多机关单位的人都想学外语呢……”老三说:“这样,既方便了大家学习英语,又能增加一笔收入,这也是业余创收啊……” 老三的话让大家眼前一亮,杨哥拍掌赞同:“好,这个主意好,老三同志很有点子,现在是鼓励全民经商,小许能办这个班,可就太好了,学员根本就不成问题,光我熟悉的那些想学英语的人,就够一个班了……” “对,先开一个班,每周授课一次,利用周末的晚上时间,怎么样?晴儿。”老三说。 我也很赞同老三的意见。 “哈哈……我要赚大钱了……”晴儿的眼神很兴奋,又说:“可是,这教室在哪里呢?” “教室不是问题,我想好了,我广告公司的2楼正空着,是一个大厅,到时候我给收拾一下,按上课桌,就成了教室了,坐80个人不成问题,这个你不用操心,我来操事,你只要确保每周末能准时授课就行了……”老三拍着胸铺,又说:“每晚授课两个小时,每月8个小时,初级课程设定为32个小时,4个月,每人按300元收费,三八两万四,哈哈……发一笔小财……” 晴儿听得眼神发光,看着我:“峰哥,你说呢?” “你想不想做?”我问晴儿。 “我想试试……”晴儿说:“挣足这笔钱,我们结婚就够了啊……” “那就行,只要你想干,我没意见!”我笑着说。 “小许,我支持你,你开班,我第一个报名学习,而且,我至少能给你联系到40个以上的学员……”杨哥:“经常听到一些机关干部要求学习呢,回头我就把这消息散布出去……” “明天我就给你拾掇教室,我给你联系在BB机上群发广告,争取下周就开班……”老三说。 “太好了,谢谢杨哥,谢谢老三,”晴儿拉着我的胳膊,又蹦又跳:“杨哥,我给你免除学费,终身免除,嘻嘻……老三,下次我请你吃海鲜……” 杨哥和老三看到晴儿高兴的样子,都笑了。 杨哥用宽厚的眼神看着晴儿,乐呵呵地说:“小许真可爱……” 老三看着晴儿眼神里充满了欣慰。 从那时起,晴儿开始触摸到市场经济的边缘。 至于这个班能开多久,能开到什么规模,那时,我和晴儿都没有去多想,依照我们当时的头脑,也不可能想得更远,我们当时最实际最现实的想法就是挣一笔钱,做结婚用。 晴儿邀请杨哥一起共进午餐,杨哥婉言谢绝:“不了,中午我还有一个酒场,小柳在等我的……” 听见这话,老三看了我一眼。 我面无表情。 晴儿听了,点点头:“哦……那好,那就不打扰你们了……” 晴儿说这话的时候,“你们”特意加重了音量。 然后,我们和杨哥告别,离去。 路上,老三开着车,有话没话地说:“嗯……这个杨部长不错,和柳部长挺不错的,地位、年龄、经济状况,都很匹配,两位部长啊,结成福气,倒也是一件大好事……” 我坐在后面默不作声。 晴儿看了看我的眼神,伸手捅了一下老三的肩膀:“老三,我想吃炒鸡……” “咦?你怎么这么喜欢吃辣的了,不怕脸上长粉刺啊……”老三说。 “你哪来这么多废话,替你省钱呢……”晴儿又捅了老三的肩膀一下,看着我的脸色。 我知道,晴儿是在照顾我的情绪,她知道我特喜欢吃辣子鸡。 我换了一副表情,笑了下,看着晴儿:“晴儿,要不咱去吃粥吧……” “不嘛,我想吃炒鸡,”晴儿看我高兴了,撒娇地往我身上依靠,拉住我的手,说唱着:“吃炒鸡啊吃炒鸡……” “呵呵……那好,咱们就去吃炒鸡!”我和老三都笑了。 老三笑得很开怀。 吃饭的时候,老三和晴儿兴致勃勃地勾画着英语补习班的前景,老三对我说:“等咱们晴儿发财了,小心休了你这个迂腐的小记者……” “哼……你净胡说八道,我才不会呢,峰哥就是要饭,我也跟着他一块。”晴儿乐滋滋地往我碗里夹鸡块。 “呵呵……”老三开心地笑着,又看看我:“你那边方便不方便给咱们的晴儿英语补习班发个新闻啊,扩大一下影响?” “不可以!”晴儿不等我说话,接过话头:“咱不能干这事,让别人说三道四的,这生源,杨哥那边一呼隆,再一传开,我觉得没问题的……” “嗯……也是的,”老三点点头:“我发现这个杨部长人挺不错的,对你和江峰也挺好的,这领导,没什么架子……” “那要看对谁了,对咱们没有架子,对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我说。 “那我岂不是沾了你们俩的光了,哈哈……”老三大笑,又说:“晴儿马上就要开始赚外快了,第二职业,好啊,这第二职业,只要干,就比第一职业赚钱多,咱们的晴儿可是要发财喽……” “呵呵……我这心里怎么突然觉得有些紧张啊,我还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情呢……”晴儿嘻嘻笑着看我。 “晴儿,凡事都有第一步,这办补习班,也算是做生意,这今后,我和你都要有市场经济意识,都得跟老三学学,多学点东西,没有坏处,再说了,现在正赶上好时候,国家政策处在过度混乱期,党政机关都纷纷办实体经商,咱弄个第二职业,也不算什么,不偷不抢,靠本领赚钱……”我鼓励晴儿道。 “嗯……”晴儿使劲地点点头:“有你这话,有老三的支持,有杨哥的帮助,我就放心了。” “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管,到时你只管来上课就行,许老师!”老三说:“我会安排好一切的,江峰你也不用多操心,明天照常上班,忙你的工作就是了。” 老三不知道我挨处分的事情,还以为我很忙。 所谓兄弟,我想能做到这个份上,也算是尽心了。 我没有多说话,拍了拍老三的肩膀。 老三冲我一咧嘴。 哥儿们的感情尽在不言中。 吃过饭,我和晴儿回到宿舍,晴儿把洗好晾干的衣服收起来,叠好,收拾自己的东西,没有带那个衣服和化妆盒。 我站在旁边,没有说话。 收拾完东西,晴儿站起身,捋了捋头发,看着我:“峰哥,我走了。” 我点点头,伸手拉过晴儿,搂住晴儿的腰。 晴儿微微仰起脸,闭上眼睛。 我注视着晴儿俊美的脸庞,轻轻在晴儿的眼睛上亲吻了一下,接着将晴儿搂紧,脸紧紧贴在晴儿的耳边:“晴儿,对不起……” “峰哥,是我不好,耍小孩子脾气……”晴儿轻轻地说着。 许久,我和晴儿分开,我看到晴儿的睫毛上有泪滴。 晴儿背起小包,冲我笑了下:“峰哥,我走了,再见!” “再见,晴儿!’我微笑着看着晴儿。 然后,晴儿背着小包,屁颠屁颠地走了,马尾巴一翘一翘的。 看着晴儿离去的背影,想着昨晚到今天的晴儿,我陡然感觉,晴儿的心理在慢慢发生着变化,她似乎变得坚定而有主见了。 晴儿走后,我开始在柳月用过的那台旧电脑上写南下的稿件,先拉出整个的构思提纲,等和柳月商讨之后再确定。 拉完构思提纲,我又开始写内参稿件。 写到半夜12点,我终于写完了,存到我的3.5英寸软盘里,等着明天去找柳月。 第二天上午9点,我带着我的软盘,直接去市委宣传部柳月的办公室。 走进宣传部办公楼时,正好遇见张部长正往楼下走,他的车停在楼门口,看来是要出去。 “张部长好!”我毕恭毕敬地和张部长打招呼。 这是我挨处分后,第一次见张部长。 正文 1476.算你有种 第2234章 算你有种 张部长停住脚步,看着我:“小江,来了……” “是,我找柳部长汇报工作的。”我说。 “嗯……”张部长看着我,突然伸出手,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口里带着笑:“小子,不简单,算你有种!” 说完,张部长就走了。 我在原地呆了几秒钟,琢磨着张部长的话,然后上楼,去了柳月的副部长办公室。 柳月办公室里只有她自己,她正在看报纸,见我进来,笑了下:“张部长刚下楼,你遇见他了吗?” “遇见了。”我坐在柳月对面。 “没打招呼吗?”柳月拿起杯子去给我泡茶倒水。 “打了。”我说。 “他说什么了?”柳月站在那里看着我。 “他说‘小子,不简单,算你有种’,说完就走了。”我说。 柳月一听,开心地笑了,边倒水边说:“是啊,小子,你真有种,嘻嘻……很好,很好……” 说完,柳月端起水杯递给我:“尝尝,正宗的铁观音,很香的……” 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嗯……不错,确实很香。” 柳月笑了,回坐到座位上:“领导,今天来有什么指示?” 柳月的模样显得有些活泼俏皮,看得出她情绪很好。 “什么指示啊,你是领导,我是来向你汇报的,”我说着,把软盘递给柳月:“呶——这里面,构思大纲和内参草稿,你先审阅……这里面第一和第二个文件就是……” 我特意说第一和第二个,是因为这里面我的各种各样的稿件很多,包括我那次在电脑上写给柳月的话。 “那好,我先看看,你先喝水看报纸。”柳月把软盘插进电脑,认真看起来。 过了大约30分钟,柳月抬起头,看着我:“我看了你的经济系列深度报道的总体构思和具体提纲。” 我放下报纸,看着柳月。 柳月看我不说话,笑了下:“你自己感觉怎么样?” “还行,但是不是很理想,”我实事求是地说:“刚毕业参加工作那会,我觉得自己写稿进步水平很快,可是,自从我扶贫回来,老是感觉自己写稿的水平,特别是写经济新闻的水平一直徘徊不前,对于经济新闻的深度和特点,老感觉有些无从下手……” “这种情况几乎所有人在工作中都会遇到,到达某种程度后,会停滞不前,也就是说卡住了,这就说明你需要充点电或者转换思路了……” 柳月看了看电脑屏幕,又看着我:“你刚才说的困惑,我从你的构思和提纲里看出来了,应该说,你这组系列构思,很正规,很符合当前的形势,也有一定的深度,按照报社的要求来讲,这是一组不错的报道,但是……” 柳月停顿了一下,喝了一口水,接着说:“但是,我们要做,你要做,就做不同凡响的,要超出一般,要做有轰动效应的,要做真正有可读性有实用性的,我们不能满足于一般完成任务,而要实现卓越完成任务,你不能例行公事,而必须要实现新的突破……” 我的眼神发亮,看着柳月:“继续说,我在听……” 柳月又看了看电脑屏幕,然后说:“这么说吧,结合你的构思和提纲说吧,对于报纸而言,由于经济报道的专业性、独特性,怎样让深度经济新闻变得可读、耐读成为报纸吸引眼球的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由于经济活动本身的特殊性和专业性,使得很多报道太过于专业化,读者并不能完全理解新闻报道所阐述的新闻价值,这也就造成了很多读者一看到晦涩难懂的经济新闻,往往就浏览标题匆匆了事,就算硬啃下去,也并不能完全理解经济新闻中所报道的经济活动,不能理解经济活动背后的东西,因此可读、耐读就成了问题的关键…… “深度报道一般在报道客观事实的同时,融入了作者的主观思考与判断,它不仅追求报道的真实,更追求报道的深刻与全面,综合一下,以‘今日之事态,核对昨日之背景,从而说明明天之意义’是深度报道的总体特点,经济新闻中的深度报道关键在于‘深度’二字,也就是要揭示新闻背后的本质,要给读者提供思考的空间,对经济生活产生影响力……” 我点点头:“目前对我来说,最为困惑的莫过于‘深度’二字,我一直想写得深一点,力求深刻一点,可是,总是找不到由头,抓不住把手……” 柳月微笑了一下:“说白了,这就是经历和阅历的问题,毕竟你参加工作时间还短,在你短时间的冲击爆发后,如果不继续充电,水平就会徘徊不前,我经常遇到这样的情况,很多人,不学习,不思考,不归纳,不总结,10年20年就维持在一个水平线上,毫无进步,时间久了,就会被淘汰掉,就落伍了……所以,学习是一个永恒 的话题,学无止境,不仅仅是理论的学习,更要有实践的学习,多去经历一些事情,多多善于思考总结……经历决定阅历,阅历成就思想……” 我又点点头:“那么,结合这次的报道,你谈谈你的看法。” 柳月莞尔一笑,脑袋一歪:“真想听?” “真想听!”我老老实实。 “叫师傅!”柳月嘴角抿着,忍住笑。 “师傅!”我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 “嘻嘻……”柳月开心地孩子气的笑了起来,很顽皮的样子,接着说:“好了,言归正传,谈正事……杂文要有‘杂文味’、小说要有‘小说味’,经济新闻深度报道就要有浓郁的经济味。浓郁的经济味不仅指题材本身的经济性,更指从题材中开掘出来的经济知识、经济规律、经济思想等经济的学理内涵,经济既是感性的,也是理性的,感性的经济活动如果能得到理性的解释,那么,经济报道就有了深度,读者在知其然的同时也知其所以然,从而确定观念,采取行动……” “那么,如何能更有深度呢?”我看着柳月:“你别卖关子,快点说啊……” “呵呵……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柳月努努嘴巴:“根据你的实际,你要想突破过去,写出的经济新闻要有深度,首先必须在经济的本体上进行挖掘,告诉读者某种经济事实的同时告诉其中所蕴含的经济学理是什么。 “理论与新闻看似对立,实则统一,新闻反映变动着的事实,强调客观,而一旦从客观事实中抽发出内在的知识、客观规律来,理论也就具有了新闻性,因为它是变动的客观事实的精髓。从经济新闻深度报道来说,它所传播的知识是新闻性的经济知识,这种新闻性的经济知识应该成为公众知识,它虽不系统,但结合实际,说明问题。优秀的经济新闻深度报道都是在报道经济事实的同时,闸释说明其中某种经济思想的内涵,从而散发出浓郁的经济味……” “哦……”我点点头:“这是不是你这几天经常提到的思辨性?也就是说,要在思辨性上下功夫?” “对,聪明,你领悟很快,”柳月赞许地点点头:“我们做的这组系列报道,必须要带有强烈的思辨色彩,所谓思辨色彩,我不说你也知道,就是文章中所表现出来的对事实、现象、问题的深入思考、辨证分析的色彩。经济新闻深度报道虽不是纯粹的理论文章,它对现象的思考辨析不能像纯粹的理论文章那样从概念到判断到推理进行严密系统的逻辑演绎。 “但如果能抓住所报道的事实、现象、问题的要害,作历史的勾前连后的纵向分析比较,作空间大范围的相关因素的整合分析,作事物本身的由表及里、由此及彼、由正及反、由现象到本质的深入开掘,经济新闻的深度报道也就具有了较强的思辨色彩,它的历史的纵深感,多侧面、多方位的思维向度,对事物鞭辟入里的思考深度,在令读者广开视野的同时,又启迪心智……” 我带着浓厚的兴趣,认真地听着,一会说:“以前,你怎么没有和我谈这些呢?” 柳月笑笑:“以前你功底太浅,业务技能太幼稚,说了你也理解接受不了,现在呢,你初步具备了新闻功底和实践基础,能结合自己的经历来理解并吸收它,所以,我现在和你讲这些……” 听柳月的口气,好像还有一些更深奥的东西没有和我讲,好像再等我更成熟一下,还会再传授我更高深的东西。 “还有极其重要的一点,”柳月看着我:“那就是创新性,这是你能否真正成功的灵魂和精髓,经济新闻深度报道经常引起企业家的关注和管理层、决策层的重视,一个重要因素是它在报道经济事实、解说经济事实的基础上顺势推出了作者的创新性的观点。 “经济新闻记者经常在经济工作第一线和经济管理决策部门采访,与上上下下方方面面的人物打交道,熟悉宏观微观经济工作的种种情况和经济政策,加上记者本人经济理论知识的积累和感性经验与理性思考的结合,能够在经济新闻深度报道中提出一些创新性的观点。 “这些创新的观点由于来自经济活动实践和经济事实,容易成为经济学家从事经济学研究、管理决策层开展经济工作的参考,甚至影响一些政策、措施的出台……在你的文章里,我希望能在每一篇报道中都能看到你个人的鲜明观点,带有江峰特色的观点……” 我点点头,陡然感到了压力巨大,我自己的观点,好难啊。 第2235章 世上无难事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柳月好像看出了我的畏难情绪,鼓励我说:“沉下心来,冷静思考,梳理思路,结合实际,依照你的脑瓜子,你一定行,我绝对是看好你的……我再提示你一下,经济新闻深度报道观点的创新主要体现在三方面:第一,是经济理论、经济思想观点的创新;第二,是经济工作思路的创新,经济新闻记者在对某地、某单位、某行业进行报道的同时,往往会用异地、异单位、异行业甚至异国的情况作参照比较,从而提出经济工作的新思路。第三,是经济工作方法的创新,经济新闻深度报道在提出新的思想观点、新的工作思路的同时,往往要涉及‘怎么办’这种操作层面的问题,总之,深度是一种精神,它生存于文字的深处,并不在乎文字的多寡,我想,你一定会领会把握好的……” 我认真听着,脑子在飞速地转悠。 “师傅我今天关于这组系列报道,就先给徒弟说这么多吧,说多了,你吸收不了……”柳月又抿嘴带笑:“关于你的思路和提纲,我就提这几点想法,我不说具体你该改动什么地方和文字,只给你一个宏观的思路,供你参考,你完全可以放开思想,天马行空去构思,要有大手笔,大气魄,敢于打烂一个旧世界的气魄……” 我点点头:“嗯……我这会正在想应该怎么样去修改,我想,或许需要整个全部推翻,重新构架……” “这个师傅就不说了,就看你的主观能动性了……”柳月笑嘻嘻地说:“客观世界我们无法改变,可是,主观世界是我们自己的,我们怎么样去发挥出主观能动性,同样会对客观世界产生影响……” “嗯……”我说:“你今天将的话比较深奥,带有浓郁的理论性……” “这是因为你的思想现在深奥了,能接受理解这些了,否则,换了以前,我就是讲了你也听不懂,基本也就对牛弹琴喽……”柳月眼里的神情柔和:“你继续喝茶看报纸,师傅再拜读下徒弟的内参……” 我继续喝茶,却没有看报纸,脑子在思考刚才柳月讲的话题。 柳月凝神看着电脑,很认真专注地看着屏幕。 过了大约20多分钟,柳月看着我,出了一口气:“这是你第一次写内参吧?” “是的。”我回答:“对于内参,我比较陌生,这次是琢磨着写的,不知道符合不符合路子?” “嗯……这不是符合不符合路子的问题,”柳月说:“内参的威力有多大,分量有多重,作用有多大,你知道不?” “不很清楚。”我摇摇头。 “我给你举个例子,”柳月说:“记得其中有一篇稿子叫《延安调查》,作者是新华社的名记者冯森令,文章近万字,写的全是记者所见所闻,拨乱反正后当地领导仍然延袭下来的革遗风、官僚主义、一厢情愿搞形式、脱离实际瞎指挥,及其所导致的延安群众贫困潦倒甚至大量背井离乡流落街头等惨状……试想这样一篇彻底暴露阴暗面、严厉批评一级地委甚至省委的稿子,特别写的又是对中国革命作出特殊贡献、在新中国地位特殊的革命圣地延安,其敏感程度可想而知,至少没有公开见报的可能性。但稿子反映的又是记者花了一个多月采写的让人触目惊心的事实,而且事关老区人民身家生计。两难之中怎么办?内参成为最好的表达形式。事实上,通过新华社的内参动态清样这个特殊形式,该稿不仅直达中央高层,而且看得不少在延安战斗过的老领导、老红军泪流满面,他们说:‘想不到革命胜利这么多年,养育我们的老区群众还生活得这么苦、这么惨!’之后不久,中央政治局召开会议,专题研究扶持延安发展问题,并成立了陕北建设指导委员会……内参的特殊功能、作用和分量,你明白了吧?” “这么厉害?”我说。 “是的,当然,让你写的这个内参不是揭露黑暗面,但是,至少要结合我市经济发展中的弊端,特别是基层地方领导的思想僵化和乡镇企业负责人的懈怠、失职等行为,结合这次南行的亲身体验,提出尖锐的矛盾和问题,提出解决问题的办法,”柳月说:“从你写的这篇来看,我感觉到你对江海市的问题看得很透彻,这是你经常下去采访的积累和收获,但是,对于矛盾如何解决,没有触及深层次的根源,比较浮于表面,换句话话说,这样的内参不能给市里的主要领导以启迪,只会让他们看到他们其实也大致知道的思想僵化、侵吞集体资产等问题,而找不到切实可行的解决办法,这样,就不会达到这篇内参的效果……”柳月边想边说,眼睛看着电脑屏幕,眉头微微皱着。 “嗯……”我点点头:“是存在这个问题。” “其实,我的感觉是,你对内参的基本功能和属性还不了解,所以才会这样,”柳月说:“内参到底特殊在什么地方?其一,党的新闻工作者既是各级党委政府了解面上突出问题、做出正确决策的桥梁和纽带,也是帮助群众反映并解决实际问题和困难的重要媒介,但实际情况是,许多群众关心的突出问题由于诸多原因和限制,不可能也不应该公开见报,这种情况下内参就成为下情上达的最好途径; “其二,当今社会媒体众多,见诸公开媒体的稿件领导未必有时间细看,而直达领导手中的内参由于长期以来形成的特殊位置,往往容易引起领导重视,且批示概率极高,既有利于问题的解决,又可从另一个途径提升媒体在高层核心读者群中的形象和影响力; “其三,内参并不一定全写负面问题,许多好的作法和经验由于受众面窄等原因,不宜公开见报或长篇报道,但这些作法和经验又对某一方面的工作具有指导意义,通过内参详尽反映,往往能引起对某一领域感兴趣的领导的重视,从而有效促进面上工作……” 我听了茅塞顿开,点点头:“是了,原来如此……” “还有,写内参也要切合当地的政治实际,”柳月说:“比如,你可以反映县级和乡镇级领导的问题,但是,你决不能把矛头对准市级领导,因为在江海,市级领导就是老大,揭批他们自己的问题,他们会看了很不舒服,这样的内参发出来,不但你不讨好,报社也要跟着倒霉,马书记又会挨骂……” 柳月说:“要在充分肯定市级领导正确的前提下,揭露下面的问题,我看你稿子中对市委市府的某些政策颇有微词,不可以哦……这就是说到要讲政治的问题了,在江海,拥护市委市府就是最大的政治,领导是没有错的……” 我仔细听着,点点头:“我知道该怎么改了……” 柳月点点头:“嗯……今天,关于这稿子,我的意见就这些,回头你写出来,我再看看,把把关,好不好?” “当然好。”我说。 接着,柳月看了看电脑屏幕:“咦,你这软盘里存了这么多文件啊,都是你写的稿子吧?” 我一听,心里有些紧张,我怕柳月看见我写的那个心里话。 我忙站起来,走到柳月身后:“是的,都是稿子……你看完了这两篇,我把软盘拿出来了啊……” 柳月坐在哪里,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捉摸不定:“哦……好吧,我给你拔出来……” 柳月把软盘拔出来给我,我接过来,回到沙发上坐下,心砰砰直跳,仿佛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有些时候,我宁可把自己的心事深埋在心里,而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我宁愿自己在无人的空间里诉说着倾吐着对柳月的神情,却不愿意让柳月看见。 人生,总是这样矛盾,而我,在矛盾中起起落落自己活忧或悲的心情。 痛苦的时候,忧郁也会跑到心中来结网,大脑里于是浮现了许多曾经的失望与绝望,装作摆一下手,想暂时歇息一会,但摆脱不了的是生活,因为活着,就要继续生活下去。 也许一个人,会有两个自己,矛盾的两个自己,各自张显其力量,想前进,也会想休息;想靠近,也会想逃离;想飞的更高,却捆绑了翅膀;想自由,却束缚了自己。 有时也会头痛,这一种头痛,并非病痛,是一种思想的折磨。也许折磨于人生,原本是存在着的,也是需要的。因为折磨会使人立刻去思索及有一天会选择出一个答案。但答案本身并非人生的答案,答案能使人有一个方向,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向这个方向前进、奔跑或飞翔。 矛盾的我,是因为什么矛盾呢?就像我每一天都在打字,每一个文字被敲击出来之前都是没有生命力的,被键上去成为一句话后,个个都充满着情感的。也许人也是如此,总是在痛苦之中会产生新的动力,总是在快乐中找到最新的自我突破,总是会在心情莫名的时候作一些人生的深刻思索。 人生不会因为谨慎而一路光明,不会因为谨慎从此没了悔恨,人生因为不能进行草稿让人更为投入,或者更让人走的艰辛。回头,仿佛不行;往前走,仍然会有伤痛。爱,需要勇敢,恨,需要勇气,忘记,需要一种力量,铭记,更需要一种执著…… 生命原本如此,矛盾一生是必然吧。 正文 1477.桀骜的野性 第2236章 我几乎可以明显地感觉到,柳月和我一样,是执着的人,而且,柳月在某些方面似乎比我更加执着,她是一个执着而倔强的理想主义者,她从不肯屈就,从不肯将就,从不肯屈服,这一点,柳月比我强。 而且,柳月苦难的人生经历造就了她挫折和磨难之中永葆乐观的性格,特别是最近,她时不时会在我面前自然不自然地流露出那曾经熟悉的孩子般的顽皮和桀骜的野性。 这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她用笑容和豁达装祯了她的生活,用热情和忠诚经营着她的友情,用理解和包容呵护着她的朋友,用默默深切的思念和回忆享受她缥缈的爱情,坎坷多难的人生经历填写了她苦难沧桑而又美丽执着的人生…… 我的心隐隐痛着,从柳月身上,我感悟到,人生就像一次旅行,不在乎它的目的地,只在乎旅途中的风景和那份心情,给心灵多一些释放的空间,给生活多一份坦然的态度,生活就会变得多彩。而柳月带给我的人生的感悟,如一缕春风,似一碧清泉,在经历中增添了一种心情,让我更深地明白生活的真谛。 我懵懵懂懂地胡思乱想着。 “喂——思考什么呢?像伟大的哲学家?”柳月抿嘴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很轻松。 “哦……”我回过神来,看着柳月:“没什么,在想稿子的事情。” “呵呵……不用这么辛苦啊,这稿子对你,小菜一碟,关键是你路子通了,就很容易了……”柳月呵呵笑着:“对了,那晚,我在江边遇到你,小许没有什么误解吧?” “没有。” “那化妆盒和衣服小许喜欢不喜欢?衣服合身不?” “喜欢,合身。” “小许应该好好奖励奖励你吧?” “嗯……” 柳月见我这么简短的回答,很明显是不想谈这个,自己也觉得有些没趣,一会又说:“昨天,我听杨哥说,小许想办一个英语补习班,很好啊,既能搞创收,还能锻炼自己,走出校园,多接触社会,对她的成长很有好处的……” “是的。” “杨哥说了,他会尽力帮忙多找一些人来学习的,现在学外语也成了时髦啊,很多领导干部连英文字母都不认识……听说是老三的主意,这个老三啊,我看很有些经营头脑,人小鬼大,说不定哪天能成就一番事业,当然,需要有一个合适的平台……”柳月又说。 我当时没有想到,柳月说的这话日后竟然得到了验证,而这个平台,竟然是柳月给提供的。 这世界很大,大到让我看不到未来,又很小,小到总是狭路相逢。 从柳月办公室回来,我先去了报社,虽然离职了,但是这办公室还是可以去的,我又没有被开除,再说了,即使同事们带着这样或者那样的阳光看我,那也是不可能长久回避的,人总要面对现实的,我总不能因为怕见人而辞职吧? 半个多月没进报社院子,一切都还是那样熟悉,院子不远处,马书记和梅玲亲自操办的报业大厦正在拔地而起,已经到了接近20层,宿舍楼的高度也正在茁壮成长,隆隆的机器轰鸣声似乎在宣告着报社正在马书记的带领下走进新时代。 虽然大楼正在建设,但是也已经成为报社飞速发展的一个见证,但凡来了领导和客人,马书记总要在梅玲的亲自陪同下带领他们去参观报社的两项伟大工程,指着高高的混凝土钢筋结构的楼架子向领导现场汇报着报社适应市场经济新形势所取得的新成就。 杨哥说的不错,领导出政绩都喜欢建大楼,弄排场,这座办公大楼成为了马书记的政绩工程,宿舍楼成为了马书记的温暖工程,这可是摆在台面上的政绩。而且,还有背后看不见的好处。 这也似乎符合张部长的心意,因为张部长也经常带领外地的客人和上面来的人到施工现场指指点点,转悠一圈,仿佛在叙说着江海新闻事业在他的带领下取得的非凡业绩。 这座大厦,成了江海报人和张部长的骄傲。 当然,这里面梅玲的功劳必不可少,这些场合都离不开梅玲,张部长也没有少了对梅玲的赞扬。 这些,都是我听到和看到的。 进了办公楼,我夹起尾巴,沿着楼梯三步并作两步就往办公室奔。 刚到二楼,就听有人叫我:“江峰,过来!” 我忙停住脚步,一看是马书记,正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我。 我忙过去:“马书记!” “去南方回来了?”马书记问我,口气似乎在责怪我回来为什么不先向他报个到。 “刚回来,我刚去了趟宣传部,正打算回办公室整理下思路接着要找你报个到……”我说。 马书记推开办公室的门:“进来吧。” 我跟随马书记走进办公室,马书记坐到自己宽厚肥大的老板椅里,点燃一颗烟,轻轻吸了两口,在袅袅升起的烟雾里看着我,指指对面的椅子:“坐吧。” 我坐到马书记对面。 马书记继续看着我,不说话。 我有些局促,心里不知道马书记在琢磨什么。 过了一会,马书记开口了:“你停职多久了?” “21天了。”我说。 “停职有什么感受?”马书记的口气很悠闲。 “深刻反省自己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吸取教训,下不为例……”我说。 马书记从鼻子里哼笑了一下:“还有吗?” “还有,就是要加强学习,不断提高自己的职业道德素养,加强作风建设,做一名合格的党报记者……”我继续说。 “嗯……思想认识很到位,反省还不错……”马书记又吸了两口烟,接着说:“这样吧,我宣布,你的停职到期了,即日起,开始正常上班,恢复职务,行使你的管理职责去吧……” “这——”我看着马书记,有些意外。 马书记看着我:“江峰,看不出你还有这两下子……” 我不知道马书记说的是什么意思,就是知道,我也要装作不知道,于是,我就傻乎乎地看着马书记。 “这事我都知道了,我也和张部长交流过来,虽然事实弄清楚了,虽然对你的处分好像不是很恰当,但是,这事你还是有责任的,你是部室负责人,守土有责,我专门安排了,你学习期间还是要继续负责新闻部的工作的,陈静之前没有任何职务,她是无权做主的,当然,企业支援我们,捐赠采访设备,这是好事,但是,做任何事情,都不要忘记程序……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报社给你的处分不可能撤销,因为部里给你定了调子,就算你是受了委屈,也就担当了吧,不要再多想这事了,反正,我心里是有数的了……”马书记说。 我默默地点头。 “江峰,我问你,当初你为什么要大包大揽过来?你不怕我被撤职?”马书记的口气突然好像充满了兴趣。 “我是部室负责人,对部室出的事情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理应我来承担,同时,我是个男的,陈静是女的,出了事情,男人怎么能让女人去担风险呢?”我说:“再说了,我是中层干部,党员,挨个处分,还有回旋余地,顶多是撤职、开除党籍,可是,陈静什么都不是,一处分或许就是开除留用察看……” “扑哧——”马书记忍不住笑起来,肥胖的大嘴唇咧开来:“你这个小子,心眼还不少啊,不错,还记得自己的身份,知道负责任,知道怎样做个男人,陈静呢,做事情还是可以的,特别是你学习期间主持工作,很得几位老总的好评,提拔也是在情理之中,这次虽然提拔了副主任,但是并不是说她只有优点,没有缺陷,我听到群众有些反应,这个丫头的组织性纪律性还要进一步加强,做事说话要注意分寸,要搞好团结,要尊重领导……这些,你回头有空,要好好专门和她谈谈……” “好,我会的。”我点点头。 “这次南下采访,感觉怎么样?”马书记换了话题。 “很有收获,开阔了眼界,学到了知识,丰富了大脑……”我向马书记汇报南下采访的事情,我只汇报了采访企业的事,没有提及跟随柳月去报社学习的事情,当然,我更不会谈及对报业经济发展的感悟。 “嗯……”马书记听完我的汇报,点点头:“这几年,我们北方和南方的经济发展确实存在着很大的差距,这里面的原因,除了政策的因素之外,更重要还是思想的差距,脑筋没有换转过来,没有胆量,没有气魄,老人家南巡的时候说了,步子要迈地更大一点,说白了,就是要努力克服左的思想束缚,大胆开拓,敢作敢为,不光是乡镇企业和私营经济的发展如此,各个领域都要这样……” 我认真地听着。 “作为一个记者,特别是新闻部的负责人,仅仅有好的文笔是不够的,还要有驾驭全局、掌控全局的能力,还要有善于思考善于归纳的良好习惯,不但要懂政教,还要懂经济,一个好的经济记者,就是一个小经济学者,要摸透摸清经济规律,摸清经济单位内部的联系,只有这样,你写的经济稿子才能不外行,不被业内人士笑话,人家才会看重你,尊重你,” 马书记继续说着:“其实,做记者很能锻炼人的,接触面极广,三教九流都接触,各个行业都打交道,但是,我不希望你和你的人都做万金油,我希望你们之间能各具特色,有能擅长写经济报道的,又能擅长写政教报道的,希望你们都能挖纵深新闻,都能写大稿…… “当然,人的能力参差不齐,不能写深度报道的,就做个会议记者好了,会议记者再做不好,就调离新闻部,你必须给我带出一支特别能战斗的记者队伍来,我希望你不仅仅能超过刘飞那个时代的新闻部,更希望你能超越柳月时代,超过柳部长时代的新闻部,带出报社建社以来最好的记者队伍……” 第2237章 巅峰 听得出,柳月时代的新闻部曾经达到过一个巅峰。 我不停点头:“嗯……” “我让你负责新闻部,不是让你自己写稿子,你得给我带队伍,这支队伍,必须业务过硬,素质过硬,思想过硬,随时拉出去都能挑大梁,都能担当重任,”马书记继续说:“目前报社的编采骨干队伍年龄老化严重,青黄不接,除了老的就是小的,老的思维僵化,办报思路不活,小的幼嫩,能力阅历经验不足,我希望你们新闻部能给我培养出几个有用的人出来,这其中,除了做业务,思想是关键,职业道德是关键,我们用人,首先注重的是德,没有德,能力再好,我也不用…… “你是我培养提拔起来的人,我看中你,不仅仅是看中你的能力,而是看中你这个人的品质,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让我失望,不要给我丢人,这次的事件,基本是个误会,但是,结果是不能更改的,为什么不能更改,我想你应该明白,我就不多说了……” “是,我理解,我明白,我毫无怨言,我全面接受,我绝不翻案……”我忙说:“感谢马书记对我的器重,我一定好好改正错误,加强自身修养,带好队伍,争取带出第一流的记者队伍……” 马书记又笑了:“不是争取,而是必须,我要你带出超过柳月时代的队伍,超越了柳月,你的队伍就是最好的了,不仅仅是报社有史以来最好的,在全省同行中,也算是最好的之列……” 我的心里迸发出自豪和信心,柳月真棒,我一定要好好学习她,继承她,我要努力追赶她,争取超越她。 我知道,我超越她,她会跟高兴很欣慰,她巴不得我超越她。 “对了,这次南行的采访稿件,要好好写,写完后,你先给柳部长看看,让她给把关,她那里能通过,你就算是成功了,她要是赞扬你的稿子,你就算是出彩了,”马书记说:“张总编专门给总编室说了,这组报道全部放一版头条,隆重推出,评论部到时候还要每一篇都配发评论员文章,这组报道,要形成大的气魄,要造成轰动效应,这也是张部长的指示……” 我继续点头:“嗯……” “好了,你去复职上任去吧!”马书记说。 我知道马书记要忙了,在下逐客令了,忙站起来,出了马书记的办公室。 刚出来,经过刘飞办公室,正开着门,刘飞正坐在里面。 我脑子一转,停下,走了进去。 “刘主任在忙啊?”我打招呼。 “哟——江主任啊,来,快请坐!”刘飞做意外状,接着表现出12分的热情:“好久不见你了,听马书记说你去南方采访了,才回来?” “是啊,”我对刘飞说:“刚回来,刚找马书记汇报完工作,这不,来找你领导汇报……” “江主任,你可别折杀你老哥哦,”刘飞忙摆手:“咱兄弟俩,谁跟谁啊,别见外,你前段时间受了这么大的难处,我心里一直觉得是个事儿,唉……你说这倒霉事怎么就让你撵上了呢?不过,还好,马书记今天告诉我,说让你提前复职,新闻部的工作离不开你啊,没有你,陈静是挑不起大梁的……” “刚才马书记告诉我了,让我提前回来工作,”我看着刘飞:“哪能啊,这新闻部的工作,离了谁都能干,谁干都能干好,就看给不给这个机会,陈静的能力和为人你是知道的……” “哦……对,对,陈静是个好同志,大家都看在眼里的,我在马书记面前经常提起我这个老部下的,这不,陈静也提拔做了副主任了,当然,她这个副主任是排在你后面的,主要还是配合你的工作,而且,这个副科级也没有在组织部备案的……” 刘飞的话里热情而又真诚,既卖了对陈静的人情,又表达了对我的情感倾向,还显示了他在马书记面前的独特优势,我听得心里暗暗佩服。 正说着,梅玲过来了:“哟——江主任回来了,南方之行很爽吧?” 听梅玲的口气我就知道她这话不怀好意,酸溜溜又带着讽刺意味,明显是针对我和柳月来的。 我站起来,看着梅玲,口气不软不硬:“梅社长是指的哪方面呢,是精神爽还是工作爽?还是另有所指?” 梅玲一看我的口气不大好,眼神一怔,忙说:“我说的当然是工作了,对,工作,当然,也包括你们顺便的游览活动……南方的风景可是很好的……” 这时,刘飞请梅玲坐下,我也坐下来,脸上勉强挂着笑。 “梅社长最近很忙吧,我看咱们的大楼越来越高了……”我说。 “哎呀,累死了,整天被那些工头和卖建筑材料的围着,又请吃又请喝,又游览又考察的,烦都烦死了……”梅玲在发牢骚,口气里却带着几分炫耀。 “这大楼里可是凝结着梅社长的心血啊……”刘飞说。 “不能这么说,”梅玲粗鲁地打断刘飞的话:“应该说凝结着马书记的心血,我呢,只不过是跟在马书记后面未大厦添砖加瓦罢了,没有马书记的高瞻远瞩,大手笔,我们哪里能有这座大厦呢?” “对,对,梅社长说的对,”刘飞笑着符合:“这座大楼是马书记带领我们走进新时代的标志,也是梅社长荣升副县级的里程碑……” “别胡说,还没正式公布呢!”梅玲卖弄地说了一句刘飞,接着看着我,抛了个眉眼:“江主任,好久不见你了,我想今晚请你吃饭,刘主任作陪,这一呢,是迟到的祝贺,祝贺你党校结业学成归来,这二呢,是为你挨处分的事情,是做姐姐的给你迟来的压惊,这三呢,是给你接风,南下半个多月,很辛苦的,给你接风洗尘……” “对,对,要得!”刘飞符合:“晚上我安排地方!” “谢谢梅社长和刘主任,”我忙说:“我看,再来个第四行不行,祝贺我们新闻部增加了副主任,我有了得力助手……” “哦……好,好,配了另一个副主任,你就可以脱开身了,不用老是在办公室蹲着了,”梅玲点点头:“那就是四层意思,刘飞,你安排个环境档次好的地方,今晚,咱们三个,好好聚一聚……” “不对,应该是4个,”我说:“既然包括了第四层意思,就应该是4个人……” “哦……”刘飞和梅玲脸上似笑非笑,看着我。 “叫上陈静啊!”我说。 “嗯……”梅玲眼珠子转悠了一下:“好,还是江主任考虑的周到,齐全,行,那就叫上陈静,正好给陈静祝贺,江主任,你负责通知陈静吧,下午下班后,刘飞安排好车……” 事情就这么定了,我出了刘飞办公室,去了我的新闻部办公室。 很巧,新闻部的同事们都在。 很久不见大家,见了面格外高兴。 陈静笑呵呵地说:“上午就接到刘主任的通知了,说你提前复职,大家听了都很高兴啊,你可算回来了,我总算松了口气……” 我冲大家笑笑,简单说了几句,然后对陈静说:“陈主任,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陈静跟我到了我办公室。 我关好办公室的门,对陈静说:“请坐!” 陈静看着我,神采飞扬:“呵呵……这么久不见你,大家都很想你,我也是……看你去了趟南方,晒黑了……” 我看着陈静:“陈主任,今后咱俩就是平级了,我们都是副主任……” “错,”陈静打断我的话:“这副主任和副主任也有差别,你是第一副主任,主持工作,我是第二副主任,我当然要听你的,服从你的领导,你叫我干啥我就干啥,我是你的助手……” 我笑了下:“既然你这么说,那么,好吧……这段时间,你辛苦了……” “不辛苦,”陈静笑呵呵地说:“我这就给你汇报交接工作……” 陈静说着站起来就要出去。 “先别急,”我拦住陈静:“今天,我要和你谈4件事,谈完了,再交接工作,再听你介绍最近的工作情况……” 陈静重新又坐下,眼里露出兴奋的目光:“这么多事情,好啊,你谈,我听着……” 我坐回办公桌,一直我对面:“第一件事,这间办公室是新闻部主任室,既然是主任室,顾名思义,就是主任办公的地方,是给主任使用的地方,咱俩都是副主任,我自己在这里办公,占用这么大一件地方,不合适,不合理,还有,部室里的一些事情,我和你商讨的时候也不方便,所以,你马上搬到这里来办公,和我对桌办公……” “真的?”陈静喜出望外:“哦耶——我真的可以和你对桌办公啊!” “这是你应得的待遇,主任办公室岂能我自己霸占?”我看着陈静:“别得意忘形,让你和我对桌办公,纯粹是工作考虑,绝无半点个人其他想法,我没有,你也不能有!”我说。 陈静瞥了瞥嘴巴:“你是领导,你可以管理我的工作,我的私人生活,对不起,你管不着……” 我一瞪眼:“你要是另有打算,你就别想来和我对桌了……” “岂有此理,你刚说完这是我应得的待遇,这会又要反悔?说话不算话,算什么领导?”陈静嘴巴紧闭,憋不住的笑:“大丈夫一言九鼎,我当然是要搬过来的,不过,答应你好了,木有其他个人想法,不对你图谋不轨,其他嘴巴上现在木有,嘻嘻……” “我告诉你一万遍了,我是有女朋友的人了,你应该有你自己的生活,陈主任!”我看着陈静。 正文 1478.你没有权力干涉 “闭嘴,不用在我耳边一遍遍提醒我,我犯法了?我违反哪一条法律了?我做第三者了?我侵犯别人家庭婚姻了?”陈静一连串反问我:“我也再告诉你一遍,只要你不结婚,我从法律上和道德上都有追你的权力,至于你接受不接受,那是你的事情,至于我放弃不放弃,哪是我的事情,你没有权力干涉!” 我顿时哑了。 “这是第一件事,待会我就去搬桌子,那第二件事呢?”陈静见我不高兴,口气忙缓和下来:“别那么小家子气,我都不生气,你生什么气呢?应该高兴啊,我过来后,来人接待、打扫卫生、清理桌面、接听电话,还不都替你办了,说是对桌办公,和给你配了个秘书有什么两样?呵呵……” “第二件事,就是采访机那事……”我出了口气,看着陈静。 “采访机,都发还给新闻部了啊,可是,只发了7部,说是没有你的,为这个,我还找刘飞了,他说是领导安排的……”陈静说。 “这事我知道,我是要问你,采访机我挨处分这事,这事都已经处理完了,都已经定案了,你又瞎折腾什么,找那王老板找张部长和马书记一个劲解释,既折腾领导,又麻烦人家王老板,犯得着吗?有必要吗?”我看着陈静。 “既犯得着,又有必要,”陈静神情坚决地说:“你替我背了黑锅,我怎么能咽下这口气,这事不管是谁出于什么目的搞的,不管是想搞我的还是想搞你的,我都要给你解释清楚,即使领导不能更改处分决定,我也要还你清白,不然,我心里一辈子都过不去,我怎么能看着你为我受这么大的冤屈……再说,这事开始我也没想到,这是柳姐给我提示的,柳姐给我出的主意,不然,我还想不到这么办呢……柳月对咱俩很够意思,她的主意,其实还了咱俩的清白……” “柳部长的主意?”我愣了一下。 “是的,柳姐给我打电话,问明白了事情的全部经过,然后,告诉我一个办法,就是请当事人亲自来找领导说清楚,既能还你清白,也不会让我遭受非难,于是,我就办了……” “哦……”我点点头,心里翻腾起来。 “这事我正在琢磨,一定是新闻部内部出了内鬼,出卖了我,出卖了大家的利益,”陈静压低嗓门:“这些日子,我正在暗中调查呢?查出来,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不可……” 我看着陈静,摇摇头:“不要这么做,陈静,记住你现在的身份,你是一个领导,新闻部的领导,你不是一个普通记者,今后,在处理和同事的关系上,你要注意呢,我第三件事,就是要和你谈这个问题……” 陈静看着我:“什么问题?” “如何在单位混的问题,如何和你不喜欢的人打交道,如何宽以待人的问题,”我看着陈静:“陈主任,我觉得很奇怪,你也算是个官宦子弟,你老爹也是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的人,他就没教你怎么在官场混?你就不知道在官场混要注意哪些事情?” “嗨——我老爸回家从不当着我们的面谈单位的事情,更不提那些官场的乱七八糟的事情,他怕污染了纯洁的心灵啊……陈静笑嘻嘻地说。 “其实呢,我也说不好,因为我本身也在学习,也不懂,但是,针对你已经暴露出来的问题,我想和你推心置腹说一下……”我说。 “好啊,推心置腹好啊,”陈静脑袋伸向我:“江主任,来,开始推——” 我看着陈静:“你被嬉皮笑脸,我是认真的。” “是,领导,”陈静坐直身子:“我严肃认真对待!” “一个是在单位里和同事打交道的问题,你这个人我知道,脾气很直,性格豪爽,与人热情,这是你的特点,也算是个优点,可是,有时候,你太爱憎分明,见了看不过去的,当场就说,想到不平气的,脱口而出,部分场合……这不好,这样,你会得罪的人的,单位里大家看不过眼的事情多了,你看有几个提出来不同意见的?又谁出来打抱不平的?不是大家都丧失了良心和责任,而是大家都意识到,都权衡到,打抱不平的后果是什么,都很清楚报社目前的现实是什么,到时候事情解决不了,反倒把自己搭进去,得不偿失……现在的人,都是明哲保身的,你有时候看不惯的事情,其实大家都知道,你不说也知道,为什么人家不说?因为大家明白,说了也没有用,反倒得罪人……这年头,谁也不想得罪人,谁也不想树敌,除非万不得已,你自己呆头呆脑,得罪了人还不知怎么得罪的,被人算计了还不知是怎么算计的,所以,我的意思就是,学会把事情放在肚子里,学会明哲保身,学会与你不喜欢的人打交道 ,如果不想交朋友,至少不要成为敌人……”我看着陈静说。 陈静晃晃脑袋:“你说的这些,我听了都累,真累……” “要想在单位里混,就得适应周围的环境,只能是你适应环境,而不是让环境适应你,要想进步,要想做点事情,就得适应和不同的人打交道,就得学会忍耐和慎言!”我说。 “嗯……记住了。”陈静看着我。 “还有,要学会宽以待人,这一点,其实我知道你做的不错的,但是,刚才你要追究写信人的那件事,我不赞成,这不符合你的性格。”我说。 “如果是针对我个人,如果只是我自己受了委屈和处分,我不会去追究的,可是,让你受了这么大的罪,我必须得追究,我一定要找出来,给你出出气……”陈静咬着牙根说。 “谢谢你,但是,不能这么做!”我说:“还是这句话,我们是部门领导,要时刻牢记自己的身份,要宽以待人,严以律己,我们怎么能去和自己的同事再去纠葛呢?再说了,就是真查出来,有什么好处?能解决什么问题?反倒弄得部里人心不稳,惴惴不安,影响了正常的工作秩序……群众反映问题是正常的,我们做的本来就不对,再去查,只会让我们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嗯……我听你的,”陈静心悦诚服地看着我,点点头:“看不出,你这脑瓜子里东西不少啊,讲起来一套一套的,都是什么时候学的……还有一件事,什么事,说!” “晚上我带你出去吃饭,去不去?”我说。 “呀——太阳从东方出来了,”陈静兴奋起来:“去,当然去,老大,你竟然能带我出去吃饭,我太激动了我……” “也不问问去跟谁吃饭?”我看着陈静。 “管他跟谁吃饭呢,反正跟着老大混,没问题,反正你不会把我卖了,是不是,小官人?”陈静笑呵呵地看着我:“那……今晚咱跟谁去吃饭啊?” “梅社长,刘飞主任!” “啊——”陈静怔了一下:“就他们俩?” “是的,就他们俩!”我说。 “我不去了!”陈静嘟哝了一声:“你自己去吧,我看见他俩就烦。” “你必须去,人家今晚是好心好意给我又接风又压惊,给你呢,祝贺荣升,怎么能不去呢?”我说。 “那……我也不想去!”陈静继续说:“你代表我去吧,就说我身体不舒服,请假了!” “唉……我刚才给你说了半天,白说了……”我摇摇头:“不可教也……” “嘻嘻……”陈静看着我,憋吃不住笑了:“那我听你的话,跟你去!” “就是嘛,这就对了,”我说:“又不是让你上刀山下油锅,就是同事在一起吃个饭,多大的事儿?” “对,就是,多大的事儿,我不去,还让他们以为我怕了他们呢?”陈静嘴巴一撇。 “呵呵……”我笑起来:“和他们俩打交道,我相信你能做的很好的!” “让我巴结奉承他们,我办不到,各种各样的狗屁小官我见的多了,他们不配……不过,我会有礼有节的,不会给你老人家丢脸的,不会让你失望的,总之,我会处理好的了,你能枉费了你的一番苦心教导啦……”陈静笑呵呵地说。 我站起来:“那就好,走,去把你办公桌搬进来,和我对面摆放,搬过来后,我听你的情况介绍……” 陈静高高兴兴去找了几个人搬了办公桌和文件进来,和我对桌坐。 收拾好之后,我听了陈静的详细部室工作汇报,把新闻部的工作全部接了过来,重新开始了在新闻部主持工作的日子。 在签稿审稿方面,我和陈静分工轮流值班,每人一周,这样,我和陈静都有时间去采访了。 “做惯了记者,习惯了每日爬格子,一闲下来,还真的有点不适应。”陈静坐在对面办公桌后,托着腮,兴致勃勃地看着我。 陈静的话我听了,也有同感,我也是闲不住的人,老想找个事情做,让自己忙起来,只有忙了累了才感到充实。 看来,我和陈静都是命中注定要操心受累,没有享福的命。我自以为是地想着。 如果我是操心受累的命,那柳月是什么命?还有晴儿。我怔怔地想到。 “你在想什么?”陈静看着我的眼神有些游离,问我。 “没什么。”我回过身来。 “又在想你的那个小美人吧,叫什么晴儿的那个,”陈静看着我:“我怎么感觉那个什么晴儿脚踩两只船呢,记得你住院的时候,你那个什么伙计老三还是老四的家伙,好像和晴儿关系也不错哦……老大,你小心点啊,别让你给耍了啊,这年头,越是朋友越靠不住哦……” “好了,你给我闭上嘴!”我哭笑不得,对陈静下了封口令。 “是,领导!”陈静一下子闭上了嘴巴。 我看着陈静说:“刚才马书记给我谈话了,马书记对我们新闻部给予了厚望,给予了很高的目标,我们自己一定要争气,一定要把新闻部建成报社第一流的部室,打造出全省第一流的记者队伍,我们的目标,是要追赶和超越柳部长时代的新闻部……” “好啊,”陈静的眼睛发光:“你放心,我绝对会全力支持你的工作,好好配合好你的工作,不过,要超越柳姐时代的新闻部,有一定的难度,柳姐那个时候,新闻部的获奖作品和优秀稿件,可是全省都出名的……”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说:“我们要带头,鼓励大家多写稿,写好稿,学习制度要常抓不懈,业务交流要坚持下来,以老带新务必要有实效,鼓励大家在学中干,在干中学,只要我们下了功夫,就一定会有回报,我们的好稿就会层出不穷,我们今年年底就一定能在全省好新闻评比中走到全省的前列……” “嗯……”陈静不停地点头:“老大,让我们的热血沸腾起来,让我们的青春飞扬起来吧……” 我看着陈静样子,不由笑了。 下午,下班后,我和陈静还有梅玲刘飞一起去吃晚餐,刘飞预定了一家高档的海鲜酒楼的一个豪华小包。 我和陈静还有刘飞跟随着神采飞扬的梅玲,走进小包厢。 我不知道,今晚会有什么好戏上演。 菜很丰盛,酒很高档,我和刘飞喝白酒,梅玲和陈静喝干红。 其实这干红和白酒比起来,只是入口的感觉酒味淡一些,喝进去之后的后劲并不小。 陈静经我一番说教,果然表现不错,和梅玲刘飞见面,笑嘻嘻地打招呼,吃菜喝酒的时候,彬彬有礼,很有分寸。 酒过三巡,梅玲脸上几分红晕,开始大发感慨:“江主任,其实啊,这些天我就纳闷了,你前些日子遇到的倒霉事,到底是谁干的呢?这人啊,知人面不知人心,谁这么无聊,怎么会写信告你呢?” “是啊,企业赞助区区几台采访机,是为了工作之用,又不是进了私人腰包,也没有多大的事啊,这上面的领导处分也太厉害了,大动干戈,值得吗?小题大做!”刘飞说。 “呵呵……这事没办法,谁让我撞到了枪口上呢?”我笑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白酒:“领导处分是对的,我做的确实是不对……” “其实写信人告的不是江主任,是我!”陈静睁大眼睛看着大家。 “啊——告的是你?”梅玲都很意外地看着陈静,说:“怎么会?怎么会成了江主任了呢?” “是的,告的就是我,是对着我来的,”陈静看着梅玲:“刘主任参加处理调查此事了,他没和你说?” “没有啊,这事刘主任没和我说,这家伙,可真会保密,组织纪律性倒是很强!”梅玲看了一眼刘飞,刘飞笑笑。 “江主任替我背了黑锅的……”陈静继续说。 刘飞看着我:“江主任,那天我就怀疑这事到底是不是你干的,可是,你一口咬定是你的责任,唉……那天,柳部长想帮你,也不好帮了啊,秦科长在跟前……” 刘飞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他和我还有柳月是自己人,秦科长是外人。 我又笑了笑。 “咦——陈主任,你怎么知道告的是你呢?这匿名信可是很保密的啊,没有几个人知道内容的。”刘飞又问陈静。 “我……”陈静顿了一下,刚要说话,我怕她说出柳月来,忙用脚踩了陈静一下,接过来说:“是我告诉陈静的!” 陈静看了看我,没再说话。 “哦……”刘飞看了看陈静,又看了看我:“呵呵……我还以为陈主任还有别的消息渠道呢……” “好了,这事不管是告的江主任还是陈主任,不管是谁告的,都不行,我一定要查一查,查出来,一定给弟弟妹妹出出这口恶气,这还了得,自己内部人开始倾轧了,传出去,丢人现眼……”梅玲一挥手,态度很坚决,俨然一副领导的姿态。 “嗯……梅社长说得对,这事是要查一查……”刘飞的神情变得郑重,点点头。 “其实呢,我倒没什么,就是苦了江主任……”陈静显然是被梅玲的话所感动,看着梅玲:“江主任为我受了这么大处分,我呢,反倒还占了个便宜,升了个小副主任……梅社长这么仗义,我先感谢领导了,来,我敬你一杯酒!” 这是陈静今晚第一次给梅玲敬酒,在梅玲面前,陈静毕竟还嫩得很。其实也不能怪陈静,关键是梅玲太会表演了,要不是我实现听到了梅玲和刘飞的谈话,我说不定也会被梅玲所感动的。 梅玲见陈静给自己敬酒,很高兴,和陈静碰杯喝了,然后说:“陈小妹,祝贺你啊,荣升副主任了,江主任学习期间,你出了这么大力,工作主持的这么好,提拔是应该的。” “这还得益于梅社长在马书记跟前的大力举荐啊,我可是亲口听到梅社长在马书记面前夸了好多次陈静呢!”刘飞忙说。 陈静对刘飞这话显然是将信将疑,看着刘飞:“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吗!”刘飞肯定地说。 “呵呵……这都是小事,付出就应该有回报的,我经常在马书记面前说,新闻部的同志们这么辛苦,不能亏待了同志们啊!”梅玲平淡地说。 我很佩服梅玲和刘飞,举起酒杯:“来,陈静,咱们代表新闻部敬二位领导!” 喝完这杯酒,梅玲又亲热地说:“陈小妹,个人问题怎么样了?” “个人问题?”陈静看着梅玲。 “是啊,男朋友的问题啊!”梅玲笑呵呵地说。 “事业未成,谈什么个人问题啊,呵呵……”陈静打个哈哈。 “呵呵……是不是你眼眶子抬高了?这人事局副局长的千金,小妹又这么俊俏,恐怕不知道多少人在追你啊,别挑花了眼哦……”梅玲说。 陈静笑笑,没说话。 刘飞看看我,又看看陈静,也笑着。 “对了,江主任的女朋友谈得咋样了?什么时候喝你的喜酒啊?”梅玲又看着我:“我还没见过江主任的女朋友呢?” “江主任的女朋友可是太漂亮了,”不等我说话,刘飞接过来:“大学的老师,又有文化,又漂亮,又温柔……” 刘飞说完这话,陈静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 “你见过?”梅玲看着刘飞。 “见过,年前我和小龚逛商场,正好遇见他们两口子买年货,江主任的女朋友,岂是一个漂亮了得……好羡慕啊……”刘飞说。 陈静的脸色有些难看了。 梅玲微微动容,脸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是我大学同学,留校做辅导员!”我说。 “哦……真不错,很合适啊,还是这样好,还是这个合适!”梅玲借酒劲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 我听了心里很别扭,知道梅玲这话的意思,可又不能多说,刘飞正看着我呢。 我的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怒气,想起了梅玲的所作所为。 我的脸上带着笑,打个哈哈。 “咱们刘主任的女朋友也很好啊,人事局局长的千金小姐,匹配着呢……”陈静冒出一句。 刘飞一听,干笑了一声。 “对,是啊,”梅玲看着刘飞:“你小子真能啊,竟然把龚局长的千金搞上了,这以后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哪里啊,这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刚开始谈……”刘飞说。 “见过局长大人了吗?”梅玲说。 “我早就见过他,知道他的,只是他不认识我啊!”刘飞说。 “呵呵……木问题,我和龚局长很熟悉,最近这段时间我一直没见到他,等有机会见到他,我好好给你美言几句,这龚局长和我关系很好的,我们经常唱歌跳舞,我说的话,他准听!”梅玲大包大揽地说。 “这——谢谢梅社长关心,不过……不用了吧……”刘飞的神情有些犹豫,有有些心神不定。。 “别客气,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们的事就是我的事!”梅玲豪爽地说:“你这个忙,我是一定要帮的。” 当时,我对刘飞犹豫的神情还有些不解,不明白刘飞为什么这样,好像不大喜欢梅玲要帮自己的忙,后来,我才知道个中原委,才明白刘飞此时所想。 后来发生的事情让我十分佩服刘飞的精明和判断。 饭局快结束时,陈静出去了一趟,回来时面露喜色,用暧昧的眼神看了我几下。 我不明白陈静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刚吃晚饭,梅玲的包里突然有电话声,梅玲接着从包里摸出一个大哥大。 靠,真牛比,梅玲配上大哥大了,一定是建筑商给的。 “喂——马书记啊,”梅玲接电话:“哦……刘飞正和我在一起……哦……行,好的,我和刘飞马上就过去。” 接完电话,梅玲对刘飞刘飞说:“走,去大富豪,马书记有重要客人突然到了,去安排下接待事宜,晚上还要玩一会的……” 说完,梅玲对我和陈静说:“那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我和陈静点点头。 于是,梅玲和刘飞先走了,我和陈静也出了包间,往楼下走,准备回去。 我刚要下楼梯,陈静拉住我:“咱们走这边吧,走二楼大餐厅绕过去!” “为什么?”我说。 “走那边,我顺便去下洗手间!”陈静不动声色地说。 于是,我和陈静绕到二楼餐厅,到了餐厅门口,陈静说:“你在这里等我下,我去下洗手间!” 正文 1479.心里有些纳闷 说着,陈静径自去了。 我站在餐厅门口,随意转悠着眼光,突然看见餐厅里的一个角落,老三和晴儿正在一起吃饭,两人谈笑风生的。 奇怪,晴儿和老三在一起吃饭,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呢?我心里有些纳闷。 我站在餐厅门口,怔怔地看着开心的老三和晴儿,看到他们举杯碰杯喝酒。 “走吧,我好了!”不知什么时候,陈静回来了,拉了拉我的胳膊。 “等等,我有个熟人,我进去下!”我说着,走进了餐厅,走近了老三和晴儿。 陈静也跟着我过来了。 “咦——峰哥,你怎么在这里?”晴儿看到我,有些意外,又很高兴。 “哇靠,你这家伙,会算啊,知道我们在这里!”老三大大咧咧站起来,冲我说了句,又看着我身后的陈静:“咦,这不是那位美女记者吗,来,坐,一起吃。” 我笑笑:“我和我们刚提拔的陈主任刚吃完饭啊,正好下楼,正好看见你们!” “我给你打了好几遍传呼,你就是不回电话,急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干嘛去了,吃过饭,正要老三带我去找你呢!”晴儿说着,也站起来,冲陈静礼貌地点点头:“你好!” 我一摸腰间,这才想起BB机放在办公室里忘了带。 原来如此。 怪不得陈静突然面露喜色,怪不得陈静要绕道走大餐厅要上卫生间,原来是陈静看到老三和晴儿在一起,沾沾自喜呢。 我心里暗暗想笑,陈静真的很可爱。 陈静在我身后,冲老三和晴儿点点头:“你们好!” “来,再吃点,喝点酒!”老三显然兴致很好,邀请我和陈静。 我看着老三,想起了身后的陈静,于是点头答应:“好,再喝两杯。” “这——”陈静显然是不愿意打扰老三和晴儿,显然是想和我单溜,显得有些犹豫。 “陈主任,不要见外哦!”老三看着陈静:“我还从来没有和美女记者一起吃过饭,再说了,你当主任了,别瞧不起我们小老百姓哟——” 老三这么一说,陈静挂不住了,也就答应下来。 于是,我和晴儿坐在一起,老三和陈静坐在一起,老三又要了菜和餐具,我们4个人一起吃喝起来。 陈静显然是对晴儿有很深的敌意,眼睛都不正眼瞧晴儿一下,自顾低头喝水。 老三见状,举起酒杯:“来,美女记者,我老三敬你一杯酒,给个面子,怎么样?” 陈静看着老三,举起酒杯:“你叫老三哪,你的老大和老二在哪里?是谁啊?” 老三呵呵一笑:“我说了你也不认识,不过我们寝室老五你认识,就是这位江主任!” “哦……原来你是老五啊!”陈静看了我一眼,和老三举杯喝酒。 这会晴儿轻声和我说:“老三今天把教室收拾好了,让我过来看看,布置讲台和黑板的,我们这刚忙完,老三请我们吃海鲜,怎么打传呼都找不到你……” 我点点头:“嗯……我们几个同事一起聚餐的,刚吃完,我和陈主任正好经过这里……” 我说完看着陈静和老三,对陈静说:“陈静,老三是我的死党,很够哥儿们的,现在自己开了家广告公司,老三广告,你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找他就行……” “哟——看不出,还是个小老板啊,”陈静斜眼看了老三一眼:“真是人不可相貌,看不出这毛头小伙子,胡子还没长齐,竟然还开了家广告公司……” “什么?你这个黄毛丫头,竟然说我毛头小伙子,说我胡子还没长齐,”老三气急败坏,冲陈静开火:“我胡子都刮了好几茬了,我看你才毛嫩呢,不就刚提拔了个小小的副主任吗,还在我面前充大……” 陈静和老三好像天生的冤家,一见面就开始拌嘴。 “嘻嘻……刮了好几茬了?骗谁呢?”陈静似笑非笑:“我看你嘴唇上毛茸茸的,下巴上稀稀拉拉几根毛,是用夹子拔了好几次,拔了好几根了吧?” 我和晴儿听了哈哈大笑。老三不长胡子,虽然比我大几个月,可是胡子长得很慢,还没刮过,平时他没事就用夹子拔,这下正好被陈静说中了。 老三脸红了:“你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竟敢这么说我,我比你们江主任还大好几个月……” 陈静看了我一眼,又看着老三:“那我看你可比他幼嫩多了,是不是你发育晚啊……” 我和晴儿又是哈哈大笑,老三也忍不住笑起来,冲陈静抱拳作揖:“服了,我服了,遇上你这个丫头,我服了……” 陈静皮笑肉不笑地表示了一下。 这时晴儿给陈静敬酒:“陈主任,来,我敬你一杯。” 陈静看了晴儿一眼,面无表情:“对不起,我喝多了,不喝了!” 晴儿讨了个没趣,讪讪地将酒杯放下。 老三坐在旁边一看,脸色拉了下来,眼神在我脸上转悠着。 我忙说:“大家以吃为主,来,吃菜,吃菜!” 吃过饭,老三开车送大家回去,先送晴儿回学校。 路上,陈静坐在副驾驶位置,晴儿和我坐在后面。 陈静扭头对老三说:“三老板,有没有片子,来一张,说不定我哪天心血来潮要在我卧室里挂个画,烦劳三老板!” 老三摸出一张名片递给陈静:“木问题。” 陈静接过来一看:“啧啧——厉害,胡子都没长齐的人,尽然还有大哥大了……我说三老板,你得好好吃,多锻炼,争取发育地快一点……” 老三哭笑不得,咧咧嘴。 按照路线,先送晴儿,再送我,最后送陈静。 送完晴儿,送我到了宿舍附近,我下车,对老三说:“去人事局家属院,把陈主任送回家!” “好来,实行三包,代办托运,送货到门,保证安全!”老三说。 “你这孩子,怎么给大人说话的,没大没小,看来,我需要好好教育教育你……”陈静摇头晃脑地数落老三。 “我晕……”老三冲我做个鬼脸,发动车子,离去。 “晚安,老大!”在老三的普桑隆隆马达声中,陈静抛出一句话。 看着老三的车子离去,我心里暗暗笑了。 第二天,坐在办公室里,我忙着写稿,在电脑上打字不停。 陈静坐在我对面的办公桌后,明显坐立不安,托着腮帮,眼睛斜看着我,脸上的表情一会晴一会阴,忽喜忽忧。 我停下来,看着陈静:“你怎么了?” 陈静看着我:“没怎么啊,你写完了?” “没有,看你心神不定的,想什么呢?”我说着,点燃一颗烟。 “在女士面前抽烟,你好意思啊,不怕熏我啊,妨碍我的健康。”陈静说。 “哦……对不起,我去走廊抽烟!”我说着站起来。 “算了,别折腾了,俺就习惯习惯吧,闻闻你的气息……”陈静说着,打开窗户:“抽吧,不碍事,俺家里老爸经常吸烟,习惯了!” “哦……”我又坐下,看着陈静:“你不好好工作,眼睛老瞟我干嘛?” “我喜欢,你管呢!”陈静说着笑了下:“我说,原来你是老五啊,老三还比你大啊!” “怎么了?有什么奇怪的?”我看着陈静:“怎么样,我那伙计老三咋样?不错吧。” “什么不错?一个小屁孩而已,乳臭未干的小毛孩而已!”陈静哈哈笑了一下:“不过,这小孩说话还挺逗,大大咧咧的,很有趣儿,自个儿还办了一家广告公司,看来有点小本事!” “什么小毛孩啊,他比我大呢,比你也大半年多吧,”我看着陈静:“这小子很机灵,很会动脑子,很有经营意识……昨晚你们谈得咋样?” “你少胡乱安排,什么谈的咋样,我就是看他是你的死党,对他还算客气喽……”陈静哼了一声:“小屁孩还不服气,说我是黄毛丫头,一点都不尊重国家干部,还让我叫他三哥呢,臭美去吧他……” “哈哈……”我笑了。 “叫他三哥不行,不过,叫你五哥,还凑合!”陈静狡黠地看着我笑。 我闭了嘴:“行了,你给我的称呼够多了,又是老大又是什么小官人,别给我乱叫了,今后,叫我江主任,板正一点。” 陈静吐了吐舌头,冲我做个鬼脸,接着又说:“你那个所谓的女朋友我看不咋地啊,我看她和你不合适,和老三倒是挺合适的……我看啊,咱俩挺合适的,嘿嘿……” “少乱点鸳鸯谱啊,我看你和老三挺合适的呢,我的女朋友,只和我最合适……”我说。 “哼哼……你才乱点鸳鸯谱呢,你说实话,你和哪个女的最合适?”陈静说:“反正,我的直觉,即使你和我不合适,你和她也不合适……” 我的心一跳:“为什么?” “不为什么,直觉,”陈静说:“你看她和老三子在一起的热乎劲儿,谁看了都以为是热恋的两口子……” 我笑笑:“你懂个啥啊,老三是我最铁的兄弟,他的为人你还不了解,等你和他熟悉了,你会发现,这个人,很可爱的……” “是不是像你这么可爱?”陈静看着我:“我看你比他可爱多了……” 我苦笑了下:“陈静,我劝过你无数次,别在我身上下功夫了,别对我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了,我和我的女朋友已经定亲了……” “定亲算什么?”陈静不高兴了:“你定亲和和我何干,这定亲是法律承认的婚姻吗?以后你少有事没事的打击我,算我自作多情,算我犯贱,行了吧?打击我,你很得意,很快意,是不是?” 我一看不妙,忙住了嘴。 陈静撅起了嘴巴,不理我了。 正在这时,办公室的门推开了,小王进来了。小王是去年刚分配来的大学生记者。 “来,进来,小王。”我对小王说。 小王垂着脑袋,神情有些不安,眼神看着我和陈静,站在那里,有些胆怯:“江主任,陈主任,我有事要汇报。” “哦……什么事,坐下说。”我说。 小王坐下,垂着头,两手有些不安地放在膝盖上。 陈静站起来去关了办公室的门,回来坐下,看看我,又看着小王:“小王,说吧,什么事?” “江主任、陈主任,我……我犯错误了……”小王垂头丧气。 “什么事,不要紧,说吧。”我说。 “我……我觉得咱们办公室这采访机的事情消息可能是从我这里出去的,害得江主任挨了处分,我这些日子一直心里很有压力……”小王说。 “什么?什么叫好像?到底是不是从你这里出去的?”陈静一听,火了:“从你这里出去的就是从你这里出去的,那里来的什么好像……” 我冲陈静摆摆手,制止了陈静的继续发火,然后冷静地看着小王,语气很和气:“说吧,不要紧,没什么事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一天晚上,我正在办公室里写稿子,正在听采访机里的录音,党办去年新分配来的一个同事拉我出去吃夜宵,看见我的采访机,问起来,我有些炫耀的心理,就把企业送我们采访机的事情说了……晚上出去喝酒时,我喝多了,他又询问这时,我一时酒兴,就把具体的过程全部说了……出事后,同事们都在办公室里议论这事,说一定咱们自己内部走漏了消息,我越听越觉得这事和我有关……”小王沮丧地说着。 “你——”陈静一下子要炸,我连忙又是摆手又是使眼色制止了她。 至此,我明白了消息传到刘飞那里去的具体途径。 “哦……”我点点头,轻描淡写地说:“小王,这事过去了,没事了,不要有思想压力,好好工作,不要紧,不要放在心上……” “你怎么会这么没数,我说过好几次,让大家不要对外说,这是对大家都有好处的事情,你咋就这么没脑子呢?”陈静实在憋不住了,数落小王。 “我……我一时冲动,我……”小王懊悔地说:“对不起,江主任,我错了,你处分我吧……” 我笑了下:“小王,不要这么说,我干嘛处分你啊,咱们都是同事,都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都是兄弟姊妹,大家在一起,快乐工作,快乐生活,都在兢兢业业工作,我相信你不是有意的,我相信你是无心的,别自责了,放下包袱,开动机器,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回来工作了,没事了……” “真的没事了?”小王抬起头看着我:“你真的不生我气?” “真的没事了,我不会责怪你的,”我说:“这事也有我考虑不周的地方,不能怪你……” 小王听了很感动。 “好了,回去好好工作吧,不要和其他同事说起这事,我和陈主任也不会对外说的。”我又说。 “那……我回去了?”小王站起来,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笑了下:“回去吧,就像没有这回事一样。” 小王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出去了。 小王刚出去,陈静三步并作两步去关死办公室的门,脸气得通红:“内奸,卖国贼,无耻,叛徒,竟然是他出卖了我……” 我平静地看着陈静,等她发完火,说:“好了,你骂完了没有?这事已经过去了,小王已经认错了,他已经知道自己错了,他能来认错,本身就说明他是真诚的,他也不是有意要作弄你和我,你还要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你是领导,你已经发了赦免令,我能怎么样?”陈静气哼哼地说。 “别忘记我昨天和你说的话,别忘记自己的身份,对待下属,要宽容宽厚,要给人家留条后路,要记住在一个部室里,什么叫大什么叫小,什么叫集体利益,什么叫个人利益……”我说:“相比维护集体的团结,我们自己个人的得失是小事,不能为了自己出气,搅乱部室团结的大好局面……” 陈静不说话了,哼哼了几声,一会看着我:“这事是不是办公室的人干的,是不是刘飞指使人干的?” “我不知道!”我说。 陈静说:“你不知道?你哄谁呢?看你这神态,你一定是早就知道是谁干的了?刘飞这鬼点子多着呢,办公室的那帮喽啰,在刘飞的教导下,不会干出什么好事,天天净想着怎么钻营,怎么巴结领导,拍马屁的功夫,一个比一个强,哼……我敢确定,这事是刘飞指使的,我绝对不算完……” 我看着陈静:“你别发疯,别冲动,这事是谁干的,已经不重要了,我知道不知道,也不重要了,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就是你知道了,你能怎么着?你能把人家怎么着?关键是咱们自己做事情要小心,要严谨,谁叫我们自己做事不小心,被人家抓住了把柄呢?这怪不得别人,要怪只能怪我们自己……你不算完,你和谁不算完?你还打算把这事继续闹下去?你以为你闹下去就会撤销对我的处分了?你以为闹下去就会让马书记相信并处分刘飞?你觉得马书记是对你我这个新闻部副主任更信任还是对刘飞这个办公室主任更信任?” 被我这么一说,陈静冷静下来,看着我:“那……我们这哑巴亏就这么吃了?” 我笑了:“吃亏是福,吃了这个亏,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凡事从两面看,任何事物都有矛盾的两个方面……” “这事你早就知道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陈静又问。 “告诉你有什么好处?有什么用处?让你去发疯,去闹个天翻地覆?”我笑了:“好好一个大姑娘,别弄得像个泼妇一样……” “那……昨晚,梅玲问起这事,刘飞装得像没事一样,像真的一样,他可真会演戏……”陈静说。 “人生,就好比是一个大舞台,我们每个人,都是一名好演员,无非是分别扮演的角色不同,有名角,也有丑角,有正面,也有反面,在现实生活中也一样,有幸福同时也有痛苦,有欢乐就会有悲伤,有顺畅就会有烦恼,有得到更会有放弃,有希望就会有失望,还有,很多很多的无奈……” 我看着陈静:“演戏很正常,我和你,今后都要学会演戏,要学会隐匿自己真实的喜怒哀乐,我们每天都在这个舞台上表演,有时出现精彩的片段,有时也会留下令人懊恼的沮丧,只不过,所有这一切都是直接进行的,所有这一切都只有一次表演的机会,所有这一切每分每秒都在直播。因为,人生这出戏只会永远演下去,不会停下来,直至走到终点才会谢幕…… “时间不会驻足,我们时时刻刻都在直播自己的人生,这种没有彩排的人生更需小心翼翼,更需三思而后行,正因为人生没有彩排,珍惜每一次机会便成为我们惟一的选择……” 陈静呆呆地看着我:“我怎么感觉你像个搞哲学的,从哪里弄来这些玩意儿?” “呵呵……从挫折和思考中得来的。”我说。 陈静沉思了片刻,突然说:“你说,昨晚,梅玲是不是也在演戏?” “你说呢?”我看着陈静。 “我……”陈静思考了一下,看着我:“当时我没感觉到,现在想起来,她也是在演戏,不光她,你和刘飞也在演戏……” 我呵呵笑了。 “那么……这事,你说,会不会是梅玲导演的?”陈静又问我:“她平时对我一直是有看法的,我知道的,昨晚你看她对我那热乎劲,开始还真把我感动了,现在想起来,本性难移,狗改不了吃屎……” “我不知道,自己去琢磨!”我说。 “要我自己琢磨,我想应该是,这梅玲和刘飞昨晚在给我和你演戏看呢,你当时其实已经知道这是演戏了,而你在配合着他们演下去,只有我傻乎乎地在看戏……”陈静说。 “不,你不是在看戏,你也是演员,只不过,你是演得最逼真的演员而已……”我说:“陈静,一个单位就是一个小社会,单位里的事情很复杂,有些事,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不必非要大张旗鼓地说出来,要学会忍而不发,学会心平气和,学会理性思考……” “唉……人生啊,好累啊……”陈静叹了口气:“你们男人好累啊,可是,我不愿意这么累,我想活得轻松点……” “这不是以你个人的意愿为转移的,有时候,你身不由己,只能随波逐流,”我对陈静说:“总之,我们自己把握我们做人的原则、做事的原则就是了,心里时刻有一个标尺,有一条红线……” 陈静皱了皱眉头:“嗯……知道了!” “我们要学会弹性做人,弹性做事,特别是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很多人都在盯着呢……”我继续说:“目前,马书记眼里最红的人是谁,他最信任的人是谁,我想你闭上眼睛也能猜得到,不要拿鸡蛋去碰石头,要学会韧性的战斗……” 正文 1480.三人行 “嗯……”陈静点点头:“我发现你现在考虑问题处理问题的能力大大长进了,跟学的?” “跟社会学的,跟现实学的,跟教训学的,”我哈哈笑了下:“当然,还有跟周围的老师学的。” “那些老师?”陈静看着我。 “周围的人都是老师啊,包括你也是,”我说:“三人行,必有我师啊……” “你的心态真好,”陈静赞许地说:“不过,我觉得你要是跟柳姐多接触接触,真的能学不少东西的,这个人啊,脑瓜子里东西很多的,什么都懂……” 提到柳月,我心里一亮:“是的,从柳部长哪里的确能学到很多东西。” “唉……柳姐是心强命不强啊,这么好的人,命运却这么不济,受的坎坷和挫折太多了,到现在,个人问题都还没解决,这一辈子到现在,她就没有过真正的爱情和婚姻幸福……苦命的人啊……”陈静突然叹息了一声。 陈静的一声叹息,让我的心里泛起了波澜,想着陈静刚才的话,我的心里一阵隐痛和辛酸。 人生一世,就好比是一次搭车旅行,要经历无数次上车、下车;时常有事故发生;有时是意外惊喜,有时却是刻骨铭心的悲伤…… 苦难的往事,不堪的回首,这种痛撕心裂肺,这一切的一切终究是一场催人泪下的戏,而柳月,是这场悲剧中的主角,也是最痛的悲者。时间终不可能回到过去,亦如时间虽可以使人淡忘,但只是淡忘,心里记忆的阴影永远也不会逝去。 难道,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我不停地问,不停地想,我多么想能够分担柳月的这些伤和痛,如果能够,我一定会去做! 过了几天,是周五,我南下采访的稿子写完了,我带着软盘又一次去了市委宣传部,去找柳月。 最近,国家刚刚颁布实行双休日,机关单位周六周日就不用上班了。 路上,我接到老三的传呼:“晴儿的英语补习班今晚开课,补习计划调整,周期缩短,每周567晚上授课!” 这些日子,为了晴儿的英语补习班,老三可真是出了大力,从教室安排到布置到广告发布到教具购置,老三全包了,我只是每天去打下手就可以。 通过杨哥的途径,也联络到不少想学习英语的机关干部,大约初步有40多了。 要是再加上通过老三的途径招来的人,一个大班绝对不成问题了。 这是一个学习的时代,在市场经济的大潮面前,不进则退,想进步的人、赶时髦的人都把学习外语当做一种时尚。 那时,机关里不懂外语的人比比皆是,很多大小部门的领导虽然档案上是大专或者大本,甚至有的还是研究生学历,但是,其实呢,都是后来拿的学历,真正的第一学历很多是初中高中或者中专。 杨哥讲过一个真实的故事,省委党校在市委党校举办的本科班,靠英语时,若干部门领导学员,作弊时甚至抄都不会抄,因为他们不会写英语单词,只能让人家代写试卷。 可见,在干部中普济初级英语知识很有必要,而晴儿的这个英语补习班也算是应运而生,符合了时代的潮流。 利用周五周六周日的时间来开课,正好可以大大缩短授课周期,只是晴儿要很辛苦了。 我对晴儿的授课质量还是很自信的,晴儿的外语水平在班里是顶呱呱的,不管是阅读理解还是口语对话,不然怎么能当上系学生会学习部长呢。 看完传呼,我的心里乐滋滋的,晴儿也要开始下海了,尝试做第二职业了,从没有经过商的我感到了几分兴奋和新奇。 那年头,全民皆商,出于思想大解放的需要,国家政策一度鼓励所有的部门都参与经商,于是出现了很多官办和民办的实体,经商成为一种久经不衰的热潮,当然,很快,就开始清理官办实体了,因为官办实体和贪污**以权谋私无疑近似于同义词。 官办实体,这也算是计划经济全面转轨市场经济过程中的一道独特风景线,成为一个特定历史时期的特定产物,这也算是中国特色。 而第二职业,当时方兴未艾,各部门对此都采取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政策,同时,也出现了诸如“停薪留职”“停职留薪”“内退”“买断工龄”等很多新名词。 晴儿利用业余时间办个英语补习班,似乎也没有什么违反国家政策的地方,好像还是在响应国家号召,积极投身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建设。 我心安理得地想着,去了柳月的办公室。 柳月正和秦科长在办公室谈着什么,见我进来,秦科长和柳月都笑着点点头。 “二位领导好,”我打招呼:“柳部长那个,我来让你审稿子了……” “江主任是快手啊,这才几天就出来了。”秦科长笑着说。 “呵呵……江主任,请坐。”柳月站起来给我泡茶。 秦科长对柳月说:“柳部长,那我先回去了!” “好的,辛苦了秦科长!”柳月说。 “不辛苦,应该的,”秦科长冲我点点头:“江主任,你忙,我过去了。” 我冲秦科长笑笑:“好的,秦科长。” 新闻科是宣传部最重要的科室,新闻科长一般来说是副部长的后备人选,这是规律,我觉得秦科长基本也就是柳月的接班人了。 秦科长走后,柳月将一杯茶放到我的跟前,正宗的铁观音,香气扑鼻。 “写完了?”柳月回到办公桌坐下,看着我。 “是的,”我把软盘递过去:“全在里面了,还是前两个,你看看吧。” “嗯……”柳月接过软盘,插进电脑,却并没有马上看,而是看着我:“小许的英语学习班今天晚上就要开课了,是吗?” “是的,现在是双休日了,正好利用周五六七的时间授课。”我说。’ 我知道柳月一定是从杨哥那里得到消息的,我知道柳月和杨哥时时刻刻都在保持着联系。 “真不错,今晚我也想去看看,行吗?”柳月看着我:“我不是去听课,我是想体会一下现场感,分享一下你们的快乐……” “当然可以,欢迎啊,我晚上也要过去的。”我说。 “张兰晚上也要过来给小许助威的,呵呵……我们的助威团也还是比较庞大嘛,杨哥呢,既是学员,也是助威团成员,我相信小许一定会一炮打响的。”柳月笑呵呵地说。 “先免费试讲1天,如果大家觉得行再交费,不行就不用再来学习了,”我说:“头一回做生意,小许心里还挺紧张的,怕讲不好呢。” “没问题的,只要她心态摆正,就没问题的,”柳月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我:“我听杨哥说了,老三那边只有收据,再说,我们也犯不上用发票,我找人搞了两本行政事业单位收费凭据,收费的时候用这个开单据,因为很多学员可能是要报销的,普通的收据不能报销,这个可以……” “你从哪里弄的这个?”我有些意外,接过来看了看。 “还能从哪里?财政局呗,”柳月说:“找熟人要了两本,嘻嘻……别对外说啊,这可是违反政策的,不过你放心,没事的。” “哦……” “对了,别对小许说是我给弄的,你就说是从财政局领取的好了。”柳月说。 想起晴儿对化妆盒和衣服的过敏,我点了点头。 “好了,你喝水,看报纸,我看你的大作!”柳月开始看电脑。 柳月工作起来全神贯注,神情很专注地看着电脑屏幕,眉头微微皱着,凝神思虑。 过了大约20分钟,柳月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中年人进来:“柳部长,张部长要你马上下楼乘车去市委招待所,有领导来视察座谈……” “哦……怎么这么突然?”柳月抬头问。 “不知道,张部长刚通知的办公室,他也是刚将接到市委办公室的同志,他马上下楼,你坐他的车!” “哦,好的,我马上下去,”柳月站起来,边收拾东西边对我说:“软盘先放我这里,我才刚看了一篇,等我忙完了再回来看,回头我在软盘上修改……” 我点了点头,也站起来,和柳月一起出了办公室。 在走廊里,遇到了张部长,张部长看到我和柳月,冲我微笑了下:“小家伙,来找小柳汇报工作的?” “是啊,张部长!”我忙点头。 “江主任把南下采访的稿子写完了,我正在看……”柳月对张部长说。 “嗯……好,好,一定要好好把关,这一炮,一定要打响,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张部长边说边向外走。 等柳月和张部长乘车出发后,我突然想起,我的电脑独白也一起留给了柳月,不知道她会不会看到。 电脑独白的文件名是:心语。 想到这里,我的心有些乱,可又无可奈何。 我接着去了老三的公司,老三正在二楼对教室进行最后的布置和安排,见我进来,高声说:“我靠,我收拾完了,你也来了,你真是享福的命,你女人的事情,我出力干活,你当甩手掌柜……” 我呵呵笑着,将柳月给我的信封递给老三:“我弄了个好东西,你看看!” 老三接过来打开一看:“哈哈……太好了,我正考虑这问题呢,用发票得交税,咱这班交税实在不值得,这学习的很多都想报销的,用这玩意儿最好,你从哪里搞来的?” “财政局,至于具体环节你就别问了,”我说:“两本够不够?” “够了!”老三掂量了下信封:“今晚不收费,明晚开始收费,现在万事俱备了,就看晴儿的了……我觉得晴儿准行,她自己倒是突然有些怯场了,哈哈……” “呵呵……第一次,难免,上了路就好了!”我说。 “晚上你有时间过来吗?”老三问我。 “废话,我当然过来,晴儿的事情,我能不过来吗?”我看着老三:“这教室,租金怎么收?” “嗯……晴儿创业初期,等于我赞助了,包括这教学设施,”老三说:“不过,等你们赚钱多了,我得回收成本,咱是买卖人,这算盘还是要打的,哈哈……等你们成为百万富翁的时候,给我返回个万儿八千的辛苦费,行不行?” “我靠,百万富翁?这是个梦啊,咱是不敢想啊,”我笑着说:“行!等我和晴儿成了百万富翁,给你双倍返还。” “好,你说的,我记住了啊,到时候不许赖账!”老三拍着我的肩膀:“兄弟,只要有梦想,就会有理想,只要有理想,就会去奋斗,只要去奋斗,梦就可以成为现实,别觉得百万富翁离你有多远,那并不是一个梦……” 我笑了笑,觉得老三有点痴人说梦,就这个补习班,还能成百万富翁? 事实证明,老三是正确的。当然,那是若干年后。 补习班晚上7点开课,晴儿一下班就赶过来了,兰姐一起来的。 在老三的办公室里,兰姐显得很兴奋,见了我和老三,伸手拍了拍老三的肩膀:“老三,咱晴儿这补习班能办起来,你功不可没,向你提出严重表扬。” 晴儿挽着我的胳膊,脸上的神情既兴奋又紧张:“峰哥,我有些紧张啊,万一砸了怎么办啊?” 兰姐拉了拉老三的胳膊,然后对我说:“小江,晴儿心里没底啊,需要你给她勇气和力量,我们出去先吃饭了,回头给你们带回来……” 老三会意,和兰姐出去了,临走时还不忘关上门。 老三和兰姐一走,晴儿就扑到我怀里,搂住我的脖子:“峰哥,我好紧张哦……怎么办啊?” 我拍拍晴儿的脸蛋:“没事,凡事都有开端,人生有很多第一次,以后,你还会有更多的第一次,走过了,也就适应了,相信自己,相信你能行,我和大家都对你充满信心,你一定能行的……” 晴儿听了我的话,脸上露出了笑容:“嗯……你在这里陪着我,我就安心多了,我还担心你今天有事情过不来呢!” “在重要的事情也没有咱们赚钱的事情重要啊,”我笑呵呵地说:“这以后,你就是女大款了,我得靠你养活了,我好惭愧哦……” 晴儿开心地笑了:“因为有你的支持,我才来做这个事情的,因为我们的明天和未来,我才有动力赚钱啊,不然,没有你,我才没这鼓劲儿呢,我赚钱,是为了我们美好的明天啊,亲哥哥……” 我搂住晴儿的肩膀,低头和晴儿接吻,边说:“站在讲台上的是你自己,和你站在一起的幕后是我们,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兰姐、老三,都是你强大的精神后盾……” “还有杨哥!”晴儿闭着眼睛,舒服地享受着我的温存。 “对,还有杨哥,还有……”我停住了嘴。 “还有谁啊?”晴儿睁开眼睛。 “还有她,她也很关注很支持你的。”我说。 晴儿看了我一下,脸上微笑了一下,然后从我怀抱里出来,打开自己的包,拿出一个讲义夹:“我得再看看讲义,昨晚备课备了一夜呢……” 我挠挠头皮,不知为什么要说刚才那句话,好似晴儿不高兴,但是,柳月今晚要来观摩,我必须得先给晴儿提前说一下,免得到时候她意外。 一会,兰姐和老三回来了,给我和晴儿带了饭菜,兰姐说:“小江,给晴儿鼓劲结束了吧,来,饿了吧,吃饭。” 我和晴儿笑了下,开始吃饭。 “6点了,7点开课,我们时间很充裕的!”老三说。 我边吃饭边有些心神不定。 “对了,晴儿,柳月今晚也来给你打气助威啊,”兰姐对晴儿说:“她对你办这个班是大力赞赏的……” “哦……惊动这么多人,多不好意思!”晴儿笑了下,看了我一眼,接着低头吃饭。 6点30分的时候,我们提前到了教室,静候学员的到来。 “哈哈……不错嘛,这里位置很好,灯光明亮,卫生整洁,很适合学习嘛……”门外传来杨哥爽朗的笑声。 “杨哥来了!”晴儿忙站起来迎到门口。 果然是杨哥来了,身后跟着柳月。 “小许,我可是第一个来报名的学员啊,”杨哥呵呵笑着走进来同大家点头打招呼,又看着晴儿:“今晚咱们市委宣传部柳部长也亲自大驾光临指导工作了,呵呵……” “呵呵……杨哥好,柳姐好!”晴儿礼貌地打招呼。 柳月冲晴儿笑着点头:“小许,祝贺你!” 杨哥这时转向老三:“老三同志,很能干嘛,效率很高嘛,这么快就收拾地这么规范,我看这里很像是市委党校的小合堂教室……” “谢谢杨部长夸奖!”老三咧着嘴巴笑。 杨哥又看着兰姐:“张老师好,咱们可是见过面的,我可是知道你是柳月的闺中密友,柳月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的……” “呵呵……杨部长好,”兰姐笑着:“我是柳月和晴儿的共同闺中密友哦……” 这时,柳月正亲昵地挎着晴儿的胳膊,同晴儿说着什么,晴儿不住点头。 我和杨哥打过招呼,走到晴儿和柳月跟前:“你们说什么呢?” “柳姐在给我说注意事项呢,”晴儿看着我:“柳姐不说,我还真疏忽了……” “这些都是小事项,”柳月笑了下:“不过,一些细节还是要注意的好,细节决定成败……我呢,就是提醒小妹一下的,呵呵……其实呢,小许已经准备地很充分了……” 说着,柳月又亲昵地搂了一下晴儿的肩膀。 晴儿冲柳月感激地笑了一下:“柳姐,谢谢你!” 这时,来参加学习的学员陆续进了教室,有不少是杨哥召集来的,进门都冲杨哥尊敬地打招呼。 当然,有些学员我也认识,柳月也认识。 当然,也有不少学员是看了广告之后来的。 老三和兰姐还有晴儿开始招呼大家就坐,杨哥也先去了前排做好,等待晴儿授课。 在教室门口,老三还专门安置了饮水处,弄了些好的绿茶放在那里。 “这些学员都是坐办公室习惯了的,喝茶使他们的基本功,到哪里都带着个水杯的,我提前就考虑到了!”看到一些学员去倒茶,老三得意地对我说。 这时,柳月也走过来,和我们站在教室门口闲聊。 正聊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宋明正来了! 在我和柳月看到宋明正的时候,宋明正也看到了我们。 显然,我们彼此都有些意外。 我没有想到宋明正也会来参加英语补习班,自从人代会一别,我好些日子没有见到他了。 显然,从我听到的消息,宋明正现在是春风得意。 我没有想到,柳月似乎也没有想到,因为我看着她的眼神里分明流露出几分意外。 不光我和柳月,宋明正眼神里露出来的东西更是表明他很意外我和柳月、特别是柳月出现在这里。因为柳月的英语基础根本就不用来参加这样初级的英语补习班。 这时老三又进去忙乎了,门口只剩下我和柳月还有宋明正。 短暂的沉默之后,我先说话了:“宋局长,你来了!” 宋明正迅速恢复了常态,和我握手:“江主任,你也来了!” 宋明正显然不知道英语补习班是我女朋友办的。 我握着宋明正的手摇晃了一下:“是啊,我来看看。” 接着,宋明正眼睛看着柳月:“你也来了!” 柳月微笑着看了下宋明正:“是的!” “你也需要补习英语?”宋明正说:“我记得你的英语不错的!” “我来玩玩,英语补习班是江主任的女朋友举办的,江主任的女朋友和张兰是同事,我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张兰正在里面忙乎……”柳月说。 显然,宋明正是认识张兰的。 这也难怪,张兰是柳月的闺中密友,柳月和宋明正没有离婚之前,他们一定是彼此熟悉的。 “哦……”宋明正恍然大悟,看着我:“原来是江主任的女朋友办的班啊,呵呵……我是从他们那里知道这个英语补习班的消息的,正好周末没事,来学习学习,充充电,真巧啊!” “是啊,”我说:“感谢宋局长对学习班的支持!” “哪里什么支持,是来学习啊,不学习,跟不上形势了!”宋明正笑道,然后又看着柳月:“你最近很忙吧?” “还好吧,反正天天都是这样,妮妮最近怎么样?”柳月问宋明正。 “很好,请了个钢琴老师,学钢琴呢!”宋明正说。 “嗯……很好,”柳月点点头:“她也好吗?” “还那样。”宋明正的神情有些伤感。 我看他们两人说话,不好站在跟前听,就转过身去,往前走了几步,看着楼梯,但是,他们的谈话声仍然隐隐约约传过来。 “你们……你们要上孩子了吗?”柳月的声音。 “没有……整天求医问药,也没效果,要不上就算,反正有妮妮……”宋明正的声音。 “那你打算怎么办?”柳月的声音:“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要孩子,不是难事。” “不打算怎么办,反正不是我的问题,她要不上就不要呗……”宋明正无所谓的声音。 “这总归不是个办法,女人,都想生孩子的,女人都喜欢孩子的……”柳月说。 “我知道……”宋明正说:“你……你难道就不想永远和妮妮在一起?” 沉默。 正文 1481.我也想 “妮妮是我的女儿,我当然想!”柳月说。 “妮妮也是我的女儿,我也想,我更想,我非常想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宋明正的声音变得急切起来:“妮妮是多么需要爸爸妈妈在一起,我是多么希望能和你在一起……” 我的身体不由微微一颤。 “你……不要说了,”柳月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你应该知道我的性格,我做事情,是绝对不会反悔的,是绝对不会回头的,既然我走出了这一步,我就不会再回头……妮妮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这个性质,永远都不会改变,这和我和你在不在一起没有关系……” 听到柳月的话,我的心里又是一颤,柳月的这个性格我也感觉到了,她是绝不会回头、绝不会将就的人,她的经历造就了她的执着和坚强,她对宋明正是如此,对我,也应该是如此吧! 虽然如此,我还是从内心里喜欢柳月的这种性格,因为这样的女人懂得生命存活的价值与意义,尽管她们的坚强任性自尊自立或许会伤害过一些男人,但是假如她们不坚强不独立,柔弱胆怯徘徊不前的话,又怎么可以在这个变革社会里寻求自己果敢与奋进的灵魂期许? 女人是为爱情而存在的,更是为自己而存活的。执着的女人很美丽,她的美是通透的,豁达的,执着的女子很坚强,就如我很少感受到柳月哭泣的面容,或者是颓废消极的思想,因为我知道柳月一定在坚信:有梦的明天不会掉眼泪。 为爱执着,一生一世,为缘执着,生生世世。有时候,我们执着的并不是爱本身。 宋明正进教室后,门口只剩下我和柳月。 这时,我突然看到,柳月看我的眼神有些异样,眉头微微皱着,嘴角紧紧抿着。 我回过身,看着柳月:“稿子看了吗?” “看了……哦……不,还没有看完!”柳月说了句矛盾的话,眼神扑朔了一下,低下头,接着又抬起头,冲我笑了下:“稿子我回去还要接着看,仔细看,认真看,反复看……周一上班,我和你联系……” 柳月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很低。 “这么复杂,还要下这么大的功夫看?”我冒失地问了一句。 柳月凝神看着我的眼睛,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极其复杂。 我看着柳月:“怎么了?” 柳月微笑了一下:“是的,很复杂,相当复杂,我需要仔细品味,反复品味,品味其中的内涵……” 说完,柳月的嘴唇又紧紧抿在一起,眼神垂了下来。 “哦……那你品味完了,好好修改下,打造一个精品出来……”我说。 “精品是不需要打造的,精品就是精品!”柳月的眼神突然明亮起来。 我点点头:“是的,有道理!” “周一,我会好好和你谈谈……谈谈稿子……”柳月说,扭头看了下教室里面:“我们进去吧,小许要开始讲课了……” 学员来了不少,教室里坐得满满的。 我和柳月走进教室,坐在后排老三和兰姐的旁边。 晴儿正在讲台上准备开始讲课,她的眼神正不安地往台下巡视,看到我和柳月进来坐好,她脸上的神情安稳了,开始了第一次授课。 晴儿第一晚的讲授效果很好,很有针对性、实效性、实用性,博得大家的一致赞赏。 授课结束后,很多学员当即就要求交费登记。 我很高兴,在晴儿从讲台上下来后,过去接她,递给她毛巾,擦擦额头的汗珠:“辛苦了,晴儿!” “嘻嘻……老是这么站着,好累啊……”晴儿笑着接过我的毛巾:“峰哥,我讲的好不好?” “傻瓜,我说好不好没有用,得让同学们说好才是真好,你看看那些争着要求交费的不就知道了?你讲完后大家的掌声你不就知道了?”我笑着对晴儿说:“丫头,成功了,你讲的很成功!祝贺你!” 晴儿开心地笑了,顽皮地小声对我说:“亲我一下!” 我看着周围正在散去的学员,也笑了:“胆大包天!” “我不,我要嘛!”晴儿继续小声撒娇,拉着我的胳膊。 我笑了下,将食指和中指在嘴唇亲了下,接着按到晴儿的嘴唇上:“这样来一下!” 晴儿满意地笑了,眼神却瞟向我的身后。 我扭身一看,柳月正站在门口微笑着看着我们,兰姐和杨哥正在旁边交谈。 刚才我和晴儿的动作,柳月当然是看见了。 我顿时明白了晴儿的用意,她是专门要做给柳月看的。 晴儿似乎变得精明了,有心计了。 这时,宋明正走过来:“许老师,你讲得太好了,正适合我们这些没英语基础的人学习,回头我让我们局里的其他领导成员也来听听,学习费用局里统一报销,我看,学费价格还可以适当再提高……” 晴儿笑了:“感谢宋局长的支持,这学费是早就说好的,不能随便改动的。” 在我救妮妮的那天,晴儿见过宋明正,所以,她认识宋明正。 宋明正笑着说:“其实我看了来学习的很多都是可以公费报销的,多收点,无所谓的……呵呵……” 晴儿抿嘴笑着。 宋明正转向我:“江主任,你可真有福气啊,有一个这么漂亮这么能干的女朋友。” 晴儿又羞涩地笑了,挽着我的胳膊,贴紧我的身体,眼神却不时往柳月那边瞟。 “呵呵……什么能干啊,第一次弄这个,赚点外快罢了,搞创收啊,”我说:“没经验,学着弄就是了……” 我知道,晴儿做出的亲密状,是给柳月看的。 “对了,江主任,我们局班子调整了,我现在是局长兼书记,前段时间打报社电话联系你,知道你在党校学习,现在回来了,抽空到局里去坐坐吧,我们卫生系统正在开展行风建设活动,你这个大手笔给我们报道一下,我这可是代表卫生局正儿八经请你呢!”宋明正又说。 “行,宋局长,”我爽快地答应着:“回头抽空,我和你联系,一定去拜访你!” 然后,宋明正和我们告别,出门的时候,柳月和他微微点头示意,没有再交谈。 我和晴儿走到门口,学员们都走了,只剩下我们几个。 杨哥见我们走过来,乐呵呵地对晴儿说:“许老师,祝贺你,首次讲课很成功啊,我听了很有收获,不光我,大家都这么反应,说很容易听懂,很容易接受。” “那是的,晴儿为这讲课,可是下了大工夫,光备课找资料就准备了好几天啊,”兰姐接过来:“晴儿做事情,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好,别看她平时酸儿吧唧的,那是做给江峰看的,一旦真做起事情来,也还是有一套的哦……” “兰姐……你说些什么啊……”晴儿抱住兰姐的身体撒娇,眼睛带着笑看着我。 兰姐哈哈大笑起来,老三也笑了。 杨哥和柳月也微笑着,柳月说:“小许真的很能干的,外柔内刚啊,平时不显山露水,一旦下了功夫,一定就能做好!” “这就是一个人的潜能啊,平时没有看出来,平时自己也不一定能发现,但是,一旦遇到合适的机遇,遇到合适的事情,就会激发出来,”杨哥说:“小许老师我看很适合在市场经济的大潮里搏一搏,呵呵……” “我什么都不懂啊,都是杨哥和老三他们帮我啊,不然,我才不知道怎么做呢!”晴儿又到了我身边,挎着我的胳膊,笑着说。 “明天就开始正式收费了,咱这班我看,第一炮是打响了,”老三说:“开局良好,希望能一直延续下去……不早了,晴儿这几天很辛苦,江峰,你得好好照顾照顾晴儿啊,别让晴儿什么都伺候你,你也学学伺候伺候晴儿……” “这个还用你来说,江峰疼晴儿好着呢,不用你操这个闲心。”兰姐说。 老三和兰姐两人一唱一和。 柳月站在旁边始终微笑着。 杨哥看了看表,对柳月说:“走吧,车在下面等着……” 柳月点点头:“好。” “你们还有谁需要送的?”杨哥看着我们。 “不用,杨哥你们走吧,不打扰你们俩了,”兰姐半笑不笑地看着杨哥和柳月,接过话:“老三这里有车,我们让老三送就行了!” “那好,咱们明天见!”杨哥冲我们笑笑,和柳月走了。 柳月临走前,瞥了我一眼。 那一眼,如同一根针,狠狠扎了我一下,痛在无底的深处。 然后,我们收拾好教室,老三开车送我们回去,先送我和晴儿到我的宿舍,之后送兰姐回学校。 路上,兰姐对老三说:“老三,我的活儿给我弄得咋样了?” “正在进行时,你急什么啊?”老三边开车边说。 “我不急,为了让你做这个活,你光蹭我的饭钱就够我去街上找一家广告公司的费用了,哼哼……狡猾的家伙!”兰姐笑着说。 “嘿嘿……不吃白不吃,谁让你做菜这么好吃呢!”老三嘿嘿笑着。 “哼哼……馋嘴的家伙,”兰姐伸手轻轻打了老三的肩膀一下:“冰箱里还有上次去海边买的螃蟹,你抓紧抽时间来给我消灭了!” 我听了一怔,老三和兰姐什么时候去海边了?我们这里离海边可是很远啊,要出省的啊。 我看了看晴儿,晴儿正大大的眼睛看着我,很明显,她也不知。 “你们什么时候去海边了?怎么不告诉我们?我们也去玩玩啊……”我说。 “呵呵,是老三带公司的人员去海边拍摄外景图片,我打车跟着去玩的,”兰姐说:“买了好多螃蟹啊,你俩什么时间有空一起来米西……” 原来如此,我看着晴儿,晴儿冲我做个鬼脸,然后冲兰姐说:“好呀,好呀,我最喜欢吃螃蟹了……” 其实,我最喜欢吃螃蟹,晴儿次之。 回到宿舍,晴儿一进门就开始忙乎,给我打洗脚水,收拾床铺。 我按住晴儿:“别动,我来!” 我打了洗脚水,蹲在晴儿面前:“你辛苦了,我来伺候你吧,不然老三又要骂我了……” 说着,我脱了晴儿的鞋袜,捉住晴儿白嫩的小脚,放在洗脚盆里,给晴儿洗脚。 晴儿感动的不得了,受宠若惊:“这还了得,峰哥,这待遇我受不了了……” “你赚钱这么辛苦,我不好好伺候你行吗?”我边揉搓着晴儿的脚边说。 “嘻嘻……好舒服,好痒啊……”晴儿舒服地享受着,又问我:“是不是老三今晚要不说这话,你就不给我洗脚了啊?” “这个——”我停顿了下:“也不是,你为咱未来的家赚钱,这么劳累,我白做一个大男人,赚不到钱,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现在咱们之间是母系氏族公社了……” “哈哈……”晴儿听了,乐不可支。 随后的两天,晴儿的补习班授课很顺利,我正好也没事,每晚都去陪她。 柳月没来,或许在修改我的稿子。 晴儿第二晚收了24000块钱的学费,这笔钱,在那时的我和晴儿看来,是一笔巨款,我们两个人不吃不喝一年的工资加起来也没有这么多。 当晚,晴儿和我兴奋了好久才睡着,晴儿一直在我耳边絮絮叨叨地憧憬着明天。 小人物的心理真的是很容易满足,2万多块钱就让我们如此的幸福和喜悦。 我很高兴,又很惭愧,我竟然要靠女人来赚钱。 自从我和晴儿和好以来,我和晴儿睡在一起的时候,都是穿着长内衣,身体搂抱在一起的时候,我尽量不去想那些事情,尽量避免身体和晴儿紧密挤压。 因为我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我的生理欲求自从被柳月首次开发了之后,又加上梅玲的二次开采,已经变得需求相当的旺盛。 但是,为了实现晴儿的新婚之夜的愿望,为了实现我们共同的约定,我还是强忍住,不敢对晴儿过分亲热,因为晴儿的身体是如此的青春和活力,如此的纯洁和娇美,我怕自己控制不住。 虽然我知道,只要我要,晴儿一定会给我,但是,我知道那会在晴儿的心灵深处留下遗憾,因为她一直想等到新婚之夜那个人生最美好的时刻,把自己最宝贵的贞操献给她最爱的男人。 我不能为了自己的裕望而破坏了晴儿心中的美好。 有时,半夜里,我会在梦中和柳月或者晴儿相约,**炽热交流,身体反应地厉害,会不由自主不知不觉将身边的晴儿抱住,带着梦里的迷醉和幻想。 周一一大早,晴儿就起床,赶公共汽车去学校。 我也起得很早,去外面买了早饭,和晴儿一起吃过早饭。 晴儿临走前,靠在房门后,和我搂抱在一起吻别。 我看着晴儿远去的背影,我的心在流泪。 曾经以为自己没心没肺,即使受过伤害,也会很快忘记做回快乐的自己,其实不是,到处都是留下的记忆,越想忘记,反而会记得越深,每一次想起都会让自己很痛很痛…… 曾经以为伤我最深的是爱情,其实不是,时间可以治疗爱情留下的痛,却带不走深刻在脑海里的记忆。 曾经以为自己是个很坚强的人,即使失去爱情,也可以活出自己的精彩,其实不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人总要在经历一些事情之后才能多了解自己一点,如果一切都可以避免,就不会这么伤痛。 曾经以为自己很富有,其实不是,我丢掉了心,丢掉了快乐,丢掉了自己,唯一丢不掉的只有回忆。 我丢不掉回忆…… 命运的背包,究竟还藏着多少我无法预知的未来,这些被隐藏的秘密,似乎只有时间才是打开的钥匙,而时间,是命运的一部分。 是否爱的世界里,没有公平而言,只有选择?爱一个人以为很容易,以为可以想见面时就能见到,以为可以想说什么话就能说,可是事实不是如此。我想逃避一切,可是心逃避不了,心在想,想的痛了,想的累了,可是始终无法理解自己的心。 能否有人可以代替回忆?也许,回忆是一切爱的资本。 我在宿舍里呆呆地站了许久,直到快到8点,才用冷水激了一把头,擦干,然后去了办公室。 我和陈静坐在办公室里,我慢慢收回了早上的心思,把精力放到工作上来。 这周陈静值班,安排部室的记者采访任务,负责签审稿件,我打算找个项目出去采访。 我暂时没事,坐在办公桌前看报纸,等着柳月今天找我谈稿子。 等到上午10点,来电话了,不是柳月,却是秦科长。 “江主任,省里来了领导,要下去视察,你安排记者过10分钟到报社门口等车。”秦科长说。 紧急采访任务是经常有的,我早已习以为常,忙答应下来。 部里的记者都出去了,只剩下我和陈静,陈静要值班签审稿件,看来只有我去了。 我和陈静打个招呼,带着采访包就下楼去了报社门口。 一会,车来了,秦科长坐在前面。 我上了车,才看到柳月正坐在后排。 接着,车子就出发。 “到江海宾馆和大队人马会合。”秦科长对驾驶员说。 “省里来了一位分管卫生的副省长,到江海视察农村基层医院和卫生室建设情况,”柳月对我说:“我们也是刚接到市委办公室的通知,省报有来的记者,我陪一下。” 我点点头:“哦……要视察几天啊?” “具体行程我也不清楚,到了江海宾馆会合再说吧。”柳月说。 到了江海宾馆,几辆小车正在院子里整装待发,市里几位领导的车也在。 这时,我看到宋明正的车也在这里。 这时,宋明正急匆匆走过来,递给秦科长一张纸,然后说:“马上就出发了,这是行程单。” 接着,车队就出发了,前面一辆警车开道,一行人马接近10辆车,打着信号灯,浩浩荡荡出发了。 “电视台的记者在宋局长的那辆车上,我们跟在他们后面。”秦科长边说边把行程单递给柳月。 柳月接过来看行程单,我也凑过去看。 “哦……原来今明两天看南江县的现场,后天去另一个县……”柳月边看边对我说:“到你老家了,呵呵……” 我仔细一看:“咦,真的到我老家了,明天要去的这个村是我老家呀……” “真的?”柳月看着行程单,脸上的表情有一丝意外:“你老家叫柳峰村?” “是啊,我老家村前是很大一片柳树林,村后是一座很高的山,叫望月峰,所以,我老家的村叫柳峰村……”我说。 车队到达南江县,午饭后安排房间午休,真巧,我的房间和柳月的房间挨在一起。 更巧的是,我们住的房间恰好就是我参加工作后第一次随柳月到南江出差住的那两个房间。 我和电视台的记者一间,柳月的房间就她自己,因为女的正好是单数。 命运就是这样,冥冥之中一切似乎都在安排着这些巧合。 下午的安排是听汇报,听市里和南江县委县政府的工作汇报。 市里的工作汇报,先是市长,市长讲的宏观一些,接着是宋明正进行汇报。 宋明正汇报的很具体,很详细,可谓面面俱到。 柳月和我坐在座谈会会场的一个角落,这样的场合,这样的时候,我们只是配角。 汇报会结束后,副省长并没有发表长篇大论,只是简单说先明天去看看现场再说吧。 我知道,这位领导是一位喜欢现场即兴演说的主儿。 这领导讲话也是有区别的,熟悉业务的领导,喜欢脱稿讲话,喜欢现场边看边讲,因为他心里有底气,了解业务,敢讲;而另一类不熟悉业务的领导,习惯在会场讲,看着讲话稿讲,因为他不懂这一块,说多了怕露馅,怕丢了领导的身份,而照讲话稿讲话就很安全,不会脱离基本实质内容,顶多有时候脱稿讲几句大路边上的话,什么要加强领导提高认识等等。 这下面的干部,虽然对领导表面上都是一样的尊敬,但是他们心里也有杆秤的,哪位领导有水平,懂业务,哪位领导是外行,净胡诌,都有数,只是嘴巴上不说罢了。 路上,柳月给我简单介绍了下这位副省长,是老卫生系统出身的,从基层一步一步提拔起来的,对卫生系统很在行的。 开完座谈会,已经到了晚饭时间,大家离开会场,准备吃晚饭。 我跟在柳月后面正在往外走,这时宋明正喊住了我:“江主任,等一下。” 我停下来:“宋局长,有何指示?” “呵呵……老弟,可别这么说,我现在可是把你当兄弟看的,当救命恩人看的,”宋明正笑着,递给我一个材料:“只是我刚才汇报的材料,内容是全市基层医疗卫生建设的总结和思考,你看看,有没有什么作用?” 我明白宋明正的意思,接过来装进包里:“行,宋局长,回头我看看,整一个新闻,一个调查与思考,不过,光有材料还不够,我还需要实地去看现场……” “行,到时候你需要到哪里看,我安排车安排人专门陪你去!”宋明正说。 “呵呵……宋局长不必这么客气,这明天后天咱们不就是在看现场吗,”我说:“正好省了事了。” “哦……对,对,你可真会抓时机啊,一举两得,”宋明正点头笑了:“回头你还需要什么相关的材料,尽管和我说,我马上安排。” “好的!”我说。 “还有,江主任,”宋明正凑近我,亲昵地搂住我的肩膀:“这以后,你要是有什么私事,个人的事情,需要我的,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办!” 正文 1482.我半真半假地说 “谢谢你,宋局长,这话我可记住了,说不定以后我真的有事找你帮忙哦……”我半真半假地说。 “行,没问题,这话是我说的,你记住喽……”宋明正乐呵呵地说:“这卫生体统,现在是你老哥我说了算,咱们自己的事情,当然要优先办!” 做记者就是有这么个好处,可以结识一些部门的领导,这些领导,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得上。这些领导,虽然不会出大力给你办事,但是,一些小小不然顺水人情的事情,还是能办的。因为这年头,领导都需要宣传,特别是党报的宣传,虽说不用使劲巴结记者,但是,起码谁也不想得罪记者。 而宋明正,我认为,他不仅能给我办顺水人情的事情,就是大一些的事情,他也会给我办。原因不言自明。 其实,现在,在单位里,领导需要牢牢抓住的就是财权和人权,抓住了这两项,就等于掌握了最高权力,至于业务,那是那些分管的副手去干的事,领导不需要亲自抓业务的。 吃晚饭的时候,我们省市记者在一桌,柳月主陪。 省里来的是省报和省电视台的两名记者,年龄不大,但是比我大。 省里的记者比较傲气,对我和市电视台的记者,包括秦科长,都不屑一顾,但是见了柳月,却毕恭毕敬,一口一个“柳部长”叫着。 言谈间,才知道这省里的记者和柳月都很熟悉,以前经常打交道,他们对柳月的能力和业务水平推崇有加。 柳月在喝酒时,有意无意地提起了我在省报头条发表的那篇《大山深处的坚守》,那篇李家石屋村乡村老师的故事,立刻引起了省报记者的反应,对我的态度立刻转变了,主动向我敬酒。 我再一次感觉到,尊重来自于实力。 吃过晚饭,电视台的记者约我在宾馆院子里散步,这时,我看到柳月带车出去了。 散步结束的时候,正好看见柳月回来,提着一个袋子回了房间。 我们也回了房间,无聊地半躺在床上看电视。 我的心里一直琢磨着柳月什么时候和我谈南下采访的稿子,我相信柳月一定已经看完了稿子。 正在这时,房间的电话响了,我忙接听:“喂,你好,哪位?” 是柳月的声音:“你过来一下。” 当初我第一次跟随柳月来南江采访,晚饭后回到房间,柳月给我打电话,也是这么说的。 我忙起来,带着一丝复杂的心情去了柳月的房间。 柳月正坐在房间的单人沙发上,一如那次那样坐着,脸色红扑扑地,微笑着看着我。 我又坐在了上次我坐过的那张沙发上,只是心情和上次不一样。 柳月给我倒了一杯茶,放在我面前,看着我:“还记得这里吗?” “嗯……”我点点头,一下子想起来那次的情景。 “呵呵……故地重游啊,真巧啊,一切都是那么巧,仿佛是专门安排的……”柳月说。 “是啊,”我笑了下,脑海里想起我在这里第一次叫柳月“月儿姐”的情景,想起我冲动地握住柳月的手的情景,心里不禁一阵发酸。 “咱们来谈谈你的稿子吧,”柳月拿出我的软盘,放在手里看了看,停留了一下,好像有些舍不得,然后递给了我:“稿子我看完了,通过了,很好,很符合这次采访的主题,达到了我们这次采访的要求,你这次的构思比刚开始的时候,变化很大,虽然稿子都不长,但是主题身深刻,深化了思想,反应的问题很实用,很有借鉴和启发性……那内参也很好,我估计,这内参会是一枚重磅炸弹……” 我将软盘放好,看着柳月:“你没有该我改一改?” “骨头没有改,我给加了点血肉……”柳月笑着看着我:“虽然新闻的要求是简练叙述事实,但是,还是要有骨头有肉的,画龙点睛式的血肉,能让文更具风采,更有说服力……” “嗯……”我点点头。 “行了,这稿子回去你就可以交了,直接发就行!”柳月轻松地说:“辛辛苦苦半个月的功夫没有白费,这稿子我复制了一份在我的电脑,准备给电视台和广播电台各一份,让电视台的做参考,让广播电台直接播出就行,他们写的稿子我看了,都不行,抓不住主题,很浮躁……” 我点点头,认真听着。 “一次重大的采访就是一次锻炼,就是一次学习,就是一次经历,经历多了,阅历就丰富了,思想就深刻了,”柳月看着我:“除了正事,我们去参观考察的几家报社,我回头也要好好自个思考归纳一下,从他们的报业经济发展中,我们是否也能得到什么启示和启迪,得到一些教益,当然,这些不用对外说,放在自己脑子里就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得着……” 说实在的,柳月此次带我去南方的几家报社,让我真正开阔了眼界,知道了外面的世界是多么的大,多么的广阔,知道了报业经济发展的前景,对我内心的震撼和影响,持续了很久很久,对我以后的思想发展,起到了启蒙和开发的重要作用。 谈完了工作,柳月暂时沉默了。 我也沉默了。 房间里只有电视机的声音。 一会,柳月又说话了,声音很轻,又很低沉。 “对不起,我除了看了你的稿子,还看了你的其他的文件……” 我的身体一震,看着柳月,我知道柳月这话的意思。 “我……我不是故意要窥探你的**,我……我看完修改完你的稿子后,看到还有很多文件,就随意想看看你写的其他稿子,我以为这些都是稿件和论文,我没想到,我无意中看到了你的……”柳月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的心轻微地颤抖着,看着柳月,声音有些嘶哑:“这是我自己写给自己看的,我不是要故意让你看见的,我只是想让自己有个倾吐的地方,有个说话的地方……” “我知道,我知道的……”柳月的声音有些急促,接着又缓慢下来:“我明白的,我明白你是想让自己的思想有一个空间,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偷窥了你的内心世界……” 我的心一阵阵的绞痛,说:“不要这么说,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说,我不是有意要让你知道我自己的内心……” “唉……”柳月轻声地叹息,接着又沉默了。 我也保持沉默。 “你写得真好……”柳月一会说。 “我没有什么文采。”我说。 “我不是说你的文采……虽然你的文采也不错……”柳月又低声说:“我几乎能一字不漏地背下来了……我看了无数遍……” 我的心在流血,低头不语。 “我的那台电脑怎么去了你的房间?”柳月问我。 “电脑出了点毛病,进了仓库,我去买了回来,放在我房间里自己用。”我说。 “那纸飞机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飞出去了吗?让你重蹈覆辙是什么意思?”柳月看着我。 “没怎么回事,是飞出去了!”我说。 柳月看我不愿意说,也你就不再追问,一会又说:“我知道那匿名信是梅玲弄的,原来是因为日记,这个我没有想到……” 我懊悔地低着头:“对不起,我不该记日记的,我犯贱……” “这不能怪你……”柳月叹了口气:“你何罪之有呢?是我自己作孽!” “你——我——”我抬头看着柳月,看到了柳月雾蒙蒙的眼神。 “以后,我还是叫你江峰吧,我们之间,在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叫职务很别扭,毕竟,我们曾经的现实决定了,但是,也总是需要个称呼的,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称呼你,别问我为什么,其实你知道为什么,也不要逼我,我不想叫你江主任,也不能再叫……”柳月的声音很艰难:“你不愿意叫我柳姐,我知道,既然如此,你就叫我柳月吧,我们二人的时候,你就这么叫我吧……平时,除了叫我小柳、柳部长的,就是叫我柳姐的,叫我柳月的,几乎没有,还是你来叫吧……” 我怔怔地看着柳月。 “江峰,叫我一声!”柳月看着我。 “柳……柳月!”我叫了一声。 “嗯……这样好,”柳月微笑了下:“这样,显得我们不是一般的同事关系,显得我们是好朋友,是不是?” 我无语,点点头。 “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有专属于他的一件事去做,那一直割舍不下的情缘,终会影响一生……”柳月喃喃地重复着我电脑独白里的话:“你这句话说地真好啊,真好……真的,正如你所说,我希望我是一粒金种子,将我内心深处对人的敬重和爱散播在来时的路上,只是不仅仅温暖你的晴儿,而是希望能温暖你和你的晴儿……” 我的内心翻腾着不息的波涛,依旧看着柳月那俊美而忧郁的眼神。 “江峰,我们做好朋友,做真正的好朋友,我带你去我的家乡,去看我的乡亲和父母弟弟,了却了我一直以来的一个心愿,心愿了了,我的心更加宁静了,我对你好,我会一直对你好,把你当成我的弟弟,虽然你比我的弟弟还要小不少,可是,在我的心里,我一直有这么一个情结,我经常觉得在你身上,有我弟弟的影子,虽然我弟弟留给我的只是童年的印痕……”柳月轻声说着:“可能,我是想在你身上弥补对我弟弟的缺憾,找寻一种心灵和亲情的安慰……” “柳月,我从心里是一直把你当姐姐的,”我说:“我是独子,我没有姐姐,我没有享受过姐姐的疼爱……” “呵呵……”柳月轻声笑起来:“你是大男人了,你是男子汉,你其实不需要姐姐的疼爱的,你终究有一天会屹立起……” 我的眼神有些伤感,低下头。 柳月说:“我们应该正视现实,正视这世俗和工作生活爱情的现实,我要正视,你同样也要正视,同美好浪漫的憧憬相比,现实永远是残酷的,是无奈的,是无力的,”柳月说道:“我们生活在这个纷繁杂芜的人世间,有很多事情,我们无可奈何,有很多藩篱,我们无法突破,有很多束缚,我们无法挣脱…… “你现在的现实就是好好对待晴儿,好好生活,好好工作,好好去筹划你们的未来和人生,好好走完人生短暂的道路,为你和你的亲人献上自己应尽的义务和责任…… “我现在的现实就是我必须面对这一切,这已经发生和正在发生的一切,这周围的人和事,这周围的人们,杨哥、张兰、老三等等……面对现实,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我的心里愈发伤感,突然看着柳月,冒出一句:“柳月,你和杨哥,是不是要结婚了?” 柳月微微一怔,接着看着我,勉强微笑了下:“我们都已经这么大年龄了,我已经是人老珠黄了,结不结婚,重要吗?” 我同样一怔:“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的事情你不要多操心了,好好照顾好小许就行了,”柳月用温和的语气说:“能看到你和小许的幸福,我和杨哥,还有张兰、老三以及周围的人们,相信都会很宽慰……男人这辈子,找一个女人不难,而要找到一个无比挚爱自己的女人,难啊……好好珍惜,好好过日子,看着你的幸福和快乐,我会为你高兴的……” 我的心揪得很紧,我感觉自己仿佛要窒息。 “今后,我们是两条平行线,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我们可以经常在平行线上见面打招呼,却永远不会交汇,这就是我和你的现实,这就是我们必须要面对的现实……”柳月又说。 我抬起头,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看着昏暗的天花板发呆。 平行线虽然不会相交,但距离却永远不会改变,注定一生不变!我们是两条平行线,永远在一起,就那么近近的挨着,朝着相同的方向延伸,始终保持最近的距离,用心去体会平行的滋味。在我们随时转头时,都可以看见对方,这就是我和你的距离! 经历了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情的我渐渐地懂得,慢慢地觉得爱是个肤浅的字眼,我不再是当初那个懵懂的傻小子。完美的爱情难道已经离我远去了?爱情的历程能不能让我更透彻地看清爱情的本质,更深刻地了解爱情的含义?我似乎认识到《思想道德修养》里描述的概念和现实生活中的爱情是成反比的。 柳月看着我的神态,抿了抿嘴唇,用一种近似于梦呓的声音说:“在我的人生历程里,我经历了许多的伤害,伤害让我学会了坚强,再大的伤害我也挺过来了。我这不是还活着吗?而且还活得好好的……虽然伤害会让我心痛,会让我心碎,但我依然会感恩,感恩这个世界给予我的生命和活力,还有倔强和坚强…… “我是个不愿迁就而又追求完美的人,从来不想勉强自己做不愿意的事情,也从不想隐藏自己的观点。 我为我的理想和爱情全心全意的付出,是自己心甘情愿的,从来没有想过会换回什么。如果用回报来衡量对一个人的爱那就不是爱了!渐渐地学会迁就只是为了不想让别人再受伤害……我会退步,我会道歉,我会忍让,即使这并不是我的性格……” 我看着柳月,听着柳月轻声的倾诉。 “其实我是个庸俗的女人,也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女人,其实我最受不了别人对我的好,我老是害怕自己的心会软,怕自己不能坚持……其实我也是个简单的女人,不会用物质去衡量一个人值得不值得我去付出,不会在乎对方是否有钱有地位有房子有车,我是个如此平凡乃至平庸的人,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别人的富足……” 那晚柳月最后说的这番话,让我似懂非懂,我不知道柳月到底指的是什么,指的是谁? 直到后来,我才明白那晚柳月说的话的含义。 第二天,副省长下去实地视察,我们的车队又出发了。 上车时,我看到柳月又提着昨晚带回来的那个袋子,一个红色的布袋子,拉着拉链,里面不知道放的是什么东西。 到接近中午的时候,副省长视察到了我的老家——柳峰村。 接近村口,柳月伸头看着村子外观:“呵……真的有好大一片柳树林啊,村后是一个陡峭的山峰啊……” “是啊,”我说:“这柳树林我小时候经常在里面玩耍呢,还经常去后山上掏鸟蛋……” 柳月看了看我,轻声笑了一下。 副省长在我们村子里看的是卫生室,原来简陋破旧的卫生室,现在修葺一新,很光鲜,村子里的赤脚大夫也穿上了白大褂,脖子上挂着听诊器,真的很像那么一回事。 按照事先的安排,车队在柳峰村停留半小时,副省长在这里稍微休息一下,乡里早就在村头的空场摆好了桌子和座椅,弄了水果和茶水。 村子里破天荒来了这么大的官,来了这么多高级小轿车,乡亲们都围过来观看,看到我竟然也在这里面,都很惊奇,啧啧赞叹不停。 “看,这轿车里出来的不是咱村老江家的娃吗?” “老江家的孩子有出息了,看,跟着大官回来的!” 我不好意思地和乡亲们打招呼。 “看来这娃也快做大官了,咱这山旮旯里要出金凤凰了……” 乡亲们用敬畏和羡慕的眼神看着我,用自豪的语气继续议论着。 柳月笑呵呵地看着我:“江主任,有没有衣锦还乡的感觉?” “呵呵……什么啊,我只不过是跟随的小喽啰罢了……”我说。 这时,柳月从车上提出那个布袋子,对我说:“到你家门口了,你不得回家看看?走,时间很充裕,我也去,去你家拜访拜访,看看家里的长辈!” 我一听,怔住了。 “怎么?不欢迎?”柳月看着我。 “哦……欢迎,欢迎,”我忙说:“只是,我们家很穷很破旧的……” “你想哪里去了?”柳月用责怪的眼神看着我:“再穷也是你的家,也是你的根啊!” “嗯……”我点点头:“走吧。” 柳月边随着我走,边四处看着:“呵呵……这就是江大记者记者诞生地啊,好山好水好风光啊,还有那迷人的柳林……” “穷山恶水,哪里有你说地那么好啊!”我边走边说着:“呆久了,就会觉得还是外面好,在这里暂时住几天,还是不错的……” “呵呵……”柳月笑了下,没再说话。 走在村里的巷道里,不时遇到村里的乡亲,我不停地打招呼。 这时,旁边几个中年妇女的话传进我的耳朵。 “咦——这老江家的娃混出息了啊,带着这么俊的一个女人回来了,这女的是不是他媳妇啊?” “嗯……看这长相,年龄不大,倒是差不多,挺般配的……” “啧啧……这媳妇找的,真水灵啊,像个仙女一样……” 我相信柳月也一定听到了这些话,扭头看了一眼柳月,柳月的脸上有一丝红润,眼神里还有一分伤感。 我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很快到了我家门口,我指着前面的一个年代已久的院落:“柳月,看,前面就是我家了!” “哦……”柳月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紧紧盯住我家的老屋和院落,声音竟然有一丝激动:“这……这就是你小时候生长的地方?” “是的,这就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我的父母现在就住在这个地方!”我说。 柳月打量着我家的院子和房子外围攀爬蔓延的爬山虎和青苔,轻声说:“很有一种味道,有些年景了……当年,我家的老房子也是这样的……” 我不知道柳月怎么会看见我的家房子想起了她的老家,难道是另一种触景生情? 推开院子的门,娘正在院子里做针线活,听见声音抬起头,看见我:“哎哟——宝宝,儿啊,怎么不打招呼就回来了……” 娘说着兴奋地站起来,接着眼神就直了,因为她看见了我身后的柳月。 这时,爹也从堂屋里出来,见到柳月,表现出了和娘一样的诧异和吃惊。 “爹,娘,我今儿个是跟着领导下来开会经过这里,停留一会就走,这是俺领导,叫柳月,”我指着柳月对爹娘说:“她听说到俺家了,就一定要过来看看你们……” 这时,柳月冲爹娘礼貌地弯腰示意:“叔,婶子,你们好!” “好,好——”爹娘这时已经反应过来,忙热情招呼柳月:“来,闺女,进屋坐……” 柳月跟随我进屋,将提的红布袋子放下:“叔,婶子,来的匆忙,没有什么可以表示的,临时带了两瓶酒,给叔叔喝……” 我这才知道柳月昨晚出去是办这个去了。 “哎哟——闺女,你这太客气了,来坐坐就行了,还带什么东西啊……”娘忙谦让着,看着柳月:“啧啧……闺女,你这么年轻就当宝宝的领导了,真厉害啊……” 爹也抬头看着柳月:“苏领导,俺家宝宝可就让你多操心了……” 柳月偷眼看了我一眼,抿嘴想笑,我知道她是在得意知道了我的小名。 “叔,婶子,宝宝同志……哦……不,江峰同志工作地很优秀,很出色,不用我靠心他就能做地很好……”柳月忙笑着说。 这会,娘泡好了茶,端给柳月:“来,闺女,喝茶!” 柳月接过来,看着娘:“谢谢婶子。” 正文 1483.有的一比 娘干脆坐在了柳月身边,拉着柳月的手,端详着柳月:“啧啧……你这闺女,怎么长得这么俊啊,你和俺家晴儿有的一比哦……” “哪里,婶子,俺和晴儿可是没法比哦,她可比俺好看多了,俊多了!”柳月开始说着农村话。 “咦——你认识俺家晴儿?”娘有些意外,又很高兴。 “认识,认识,一起吃过饭,见过面!俺和晴儿也是朋友!”柳月又说。 “哦……呵呵,好,好……”娘点点头,又看着柳月:“柳月领导,你父母可真有福气,有你这么一个俊俏的好闺女,闺女,你家里父母还好吗?” “婶子,我父母早年都过世了……”柳月轻声地说着。 “哦……”娘有些意外,心疼地拍着柳月的手:“你看看,你看看……唉……苦命的孩子……唉……” 柳月显然是被娘的话语感动了,嘴唇抿了抿。 爹娘显然是没有看出柳月的真实年龄,确实,柳月的天生丽质让人不敢相信她已经是36岁的女人,如果不看气质,只看外表,说柳月26岁,是绝对让人深信无疑的。 我不明白为什么一个饱经沧桑的女子为何能将容颜保持地如此娇美。 聊了一会,娘非要去锅屋(农村的厨房)打荷包蛋给我和柳月吃,我说也不听,说很快就好,时间来得及。 柳月没有阻止,也没有客气,只是微笑着。 看得出,柳月似乎想在我家吃我娘做的荷包蛋。 爹忙去烧火,娘去忙乎。 这会柳月就站起来,在堂屋里走动,打量着四周。 我提了提柳月带来的袋子,打开一看,是两瓶茅台酒。 “这也太贵重了,让你花这么多钱,真不好意思!”我说。 柳月扭头看着我,说了一句:“罗嗦,又不是给你的……少来这一套!” 说完,柳月继续浏览堂屋里墙壁上的东西。 我讨了个没趣。 一会,柳月站在一溜发黄的奖状前面,仔细看着:“咦——好全啊,从小学到高中,你的奖状都在这里……不简单啊,江大记者,全是三好学生,还有优秀学生干部,还有运动会比赛冠军……” 这都是我爹娘贴的,家里只要来了人,就骄傲地指给人家看,炫耀一番。 接着,柳月又走到挂在墙上的相框面前,看着里面那些黑白的和彩色的照片,极富兴趣。 一会,柳月指着相框说:“宝宝百日……哦……这就是你的百日照片了,宝宝周岁留念……那这就是你一岁的时候了……呵呵……不害羞啊,小**出来了……” 我笑笑。 柳月继续看着:“嘻嘻……小豁牙,带着红领巾,这是你小学时候的照片吧?” “是的,2年级的时候,村里来了照相的,我娘用5个鸡蛋顶钱,照的……”我说。 “恩……多么难忘的年代,多么艰难的岁月……”柳月点点头说了一声,又看着我和爹娘的全家福,羡慕地注视了半天,喃喃自语:“我家里本来也有全家福的,唉……都被台风卷走了,我现在想看看爸妈和弟弟的照片,都看不到了,我只能在记忆深处看到他们的模样……” 我沉默无语,心里很酸。 柳月继续浏览相框,一会又说:“这一定是你和小许中学时候的照片了,小许扎着两个小辫子,真精神……” “是的,是接到大学录取通知书那天在县城照相馆拍的!”我说。 “哦……呵呵,看得出你们眼神里的兴奋和憧憬……”柳月会心地笑了起来,看着我:“是不是?宝宝……” 我一瞪眼:“你怎么叫我小名?只有大人才可以叫我小名的……” “嘻嘻……”柳月突然开心地笑起来:“我比你大,当然可以叫你小名,宝宝……嘻嘻……” 我苦笑,不答。 这时,柳月从随身的挎包里掏出一个小相机,递给我:“大记者,来,给俺照相留念。” 说着,柳月站到我的奖状前。 我给柳月拍了两张。 接着,柳月又站到相框前面,手指指点着相框里我的百日照片,摆好姿势:“来——开始照!” 我一看,柳月的食指正指点在我的小**上,放下相机,对柳月说:“你把手指移动一下!” “NO ——”柳月笑着摇摇头:“我就要放在这里,快照,不许磨蹭!” 我苦笑着按动了快门。 照完相,柳月收起相机,得意地笑了下:“嘿嘿……现在知道害羞了,当时你干嘛不害羞啊?” “废话,当时我咋知道?我那时想抗议,可是不会说话呢……”我说。 柳月温情地看着我,呵呵笑起来。 正在这时,娘端着荷包蛋进来了:“来,宝宝,苏领导,来吃荷包蛋……” 我和柳月坐下,娘每人给我们做了一碗,端给我们,然后坐在旁边看我们吃。 “婶子,别叫我苏领导,我和江峰是同事,也是朋友,您就叫我柳月吧,叫我小柳也行……”柳月吃荷包蛋前,抬起头对娘说。 “哎——好,行!”娘点头,坐在柳月和我旁边,一会看看我,一会看看柳月,突然说:“唉……我要是有你这么一个闺女多好啊,家里只有宝宝一个独子,其实呢,我很想再有个闺女啊,人都说,这闺女是娘的小棉袄啊,这宝宝从小就跟着我要个姐姐,我看你正好比宝宝大个几岁……” 柳月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接着抬头冲娘笑了下,欲言又止。 “行了,娘,你少说两句!”我说。 娘宽厚地笑了下,只停顿片刻,又问柳月:“小柳,婶子做的荷包蛋好吃不?” “好吃,婶子做的真好吃!”柳月大口吃着。 “呵呵……每次宝宝和晴儿一回来,我都做荷包蛋给他们吃,晴儿最喜欢我做的荷包蛋了……”娘开心地笑着。 “恩……”柳月使劲点点头:“婶子,俺也喜欢吃,好喜欢吃啊!” 这时,爹也进来了,坐在旁边,接过话:“小柳,有空再来作客,下次和宝宝晴儿一起过来,在这里好好耍一耍……” “哎——好!行,有空我一定再来看望二老!”柳月笑着说。 娘做的荷包蛋确实好吃,我和柳月很快就一扫光,柳月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 娘在旁边看了很高兴,对柳月说:“闺女,成家了吗?” 柳月笑着,眼神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忙接过话:“没有,现在还是单身。” “哦……”娘又拉过柳月的手,轻轻地拍着:“闺女,这女大当嫁,该考虑考虑了……” “哎——婶子说的对!”柳月点点头。 “这以后啊,你就把这里当自己的家好了,逢年过节的,别自己一个人过,孤单……过节人多了热闹,”娘带着爱怜的眼神看着柳月:“到俺家来过,宝宝晴儿和你在一起,多热闹啊……” 我一下子就猜透了娘的心思,娘一直念叨着想要个闺女,看到人家的女儿回娘家,她都眼红死了,她这一定是喜欢上柳月了,想认柳月做干闺女。 我心里既安慰又矛盾,安慰的是爹娘对柳月竟然是如此的好感,矛盾的是假如他们知道柳月就是我找的那个大我12岁的女人,柳月就是把晴儿排挤走的女人,他们还会这样热情吗? 柳月显然被娘的一番话感动,握紧娘的手,一个劲儿点头:“谢谢婶子,谢谢……” 看看时间不早,我和柳月告辞离去,娘一直拉着柳月的手,把柳月送到大门口,依依不舍地看着我们离去。 回集合地点的路上,柳月对我说:“你爹娘真好……你好幸福,小许好幸福……” “我娘看上你了,想收你做干闺女呢,你没看出来?”我对柳月说。 柳月凄然一笑:“你觉得这可能吗?或许从理论上来说有可能,但是,在现实中,可能吗?” 我无语。 “唉……有家真好……家的感觉真好……”柳月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我的心里一阵凄苦。 离开柳峰村的时候,柳月趴在车窗,贪婪而留恋地看着窗外的一切,看着窗外的柳树林,看着村后那高高的山峰,像是要把这一切都深刻印入自己的记忆…… 2天后,采访任务结束,我回到报社,交了稿子。 3天后,报纸隆重推出南下采访系列报道,头版头条,加评论员文章,重磅出击! 我的稿子总共8篇,每日一篇,全部在头版,每一篇评论部都有专门配发的评论。 也就在这一天,每月一期的内参出来了,根据马书记的指示,紧急撤稿,换上了我写的内参稿。 系列报道引起了巨大的反响,我接到了很多同行和朋友的电话,包括采访中认识的企业家的电话,纷纷对报道大加赞赏。 同时,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传来,市委书记在当天报纸上亲自批示:此次报道,主题鲜明,立意深刻,题材新颖,为我市的乡镇和民营企业发展提供了很好的思路,甚好,甚好!希望宣传部多组织策划,报社多出人才,再接再厉,多发一些这样的优秀稿件! 市委书记的批示原件送给了张部长,复印件亲自由宣传部工作人员送到了报社,亲自交给了马书记。 虽然是复印件,马书记仍然大为兴奋,把我叫到办公室里大大表扬了一番。 “江峰,真有你小子的,呵呵……很好,书记亲自批示表扬了,这可是对我们工作的最大肯定,对我们付出的最大回报,”马书记脸上露出我极少见的兴奋神态:“总结经验,继续努力,更上一层楼……”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这是柳部长精心策划和指导的结果。”我说。 “对,对,对,柳部长功不可没,不过,在报社,我只能表扬你,我没资格表扬柳部长了,这柳部长,张部长那边自然会褒奖的……”马书记笑着说:“张部长会用人啊,专门把柳月带回来,分管宣传,柳月的能力我太了解了,只要她出手,就是大手笔大气魄大动作,这下,她可是给张部长脸上争光了……” 我听了,心里很高兴,比我自己被表扬还高兴。 又过了一周,一个更加令人激动的消息传来。 这天,我刚进办公室,电话响了,我一接听:“江峰,我是马啸天,你过来一下!” 马书记竟然亲自打电话找我,这个以往通过办公室传达大不相同。 我有些懵懂,陈静也有些诧异:“咦——马老板亲自打电话找中层,不多见!” 我去了马书记办公室,马书记正在宽大肥厚的老板椅上晃悠,抽着烟,见我进来,笑眯眯地指指沙发:“小江,坐!” 我坐下:“马书记,您有事?” “呵呵……”马书记笑呵呵地说:“江峰,你写的那篇内引起了市委的高度重视,被市委书记专门批示了,市委书记专门指示要求市政府专门拿出一个方案,针对内参中的问题自查自纠,开展一次整顿,同时,结合报纸的那组系列报道,要求市里马上组织市政府有关部门负责人和企业家代表,专门去苏南和浙江学习取经……” “啊——有这么大的反映啊?”我有些意外。 “是的,这就是舆论的力量,这就是好新闻的威力,”马书记很高兴:“这次,你做的很好,我要好好表扬你,要给你记功……昨天在部长办公会上,张部长也专门对柳部长和我们报社提出了表扬,我这脸上,也算有光了……” 我很高兴,很自豪,为我,为柳月。 同时,我的心里,对柳月充满了感激,这是我曾经的女人,我生活的导师,我事业的引路人。 没有柳月,就绝对不会有这个成绩,我心里很明白。 回到办公室,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陈静,陈静比我还高兴:“太好了,这下,你可是打了个翻身仗,扬眉吐气一把,把那些窝囊气吐出来了……柳姐也很好啊,来上任后的第一个大手笔就大功告成,这组报道,年终一定会在市里获大奖,在省里也一定能评上好新闻奖……真好啊,你可柳姐,比翼双飞,哈哈……” 陈静为自己这个不恰当的比喻而哈哈大笑。 正在这时,我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陈静一把拿起来:“喂——你好,江海日报新闻部,我是陈静……啊哈……柳姐啊,祝贺你啊柳姐,我正和老大谈论你呢……呵呵,老大是谁?就是楚老大啊,现在他不就是我老大吗?哈哈……你等等啊,他正在我旁边龇牙咧嘴乐呢……” 陈静把话筒递给我。 我接过话筒:“柳部长好!” “宝宝主任好!”柳月突然给我来了这么一句,接着就嘻嘻笑起来。 我一愣,看看陈静,将话筒捂紧,贴近耳朵:“领导什么指示?” “呵呵……祝贺你啊,祝贺宝宝战功卓著……”柳月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报纸内参双丰收,市里的老大充分肯定了,部里的老大很满意,也表扬俺了啊……” “呵呵……都是柳部长策划有方,带领我们做的好啊,还有,要不是你的指导和思路,怎么会有这个效果呢,总之,这是你领导有能力的结果……”我边说边看着陈静。 “好了,不要客气了,不要相互吹捧了,肉麻……”柳月停顿了下语气:“对了,我没有小许的电话号码,我给你打电话,除了祝贺你,还是想请你转告我对她的感谢……” “哦……感谢什么啊?”我问柳月。 这时,陈静拿着一篇改好的稿子去了总编室,办公室只剩下我自己。 “感谢小许送给我的礼物啊,杨哥刚给我送过来,呵呵……太贵重了,真不好意思!”柳月说着。 我一愣:“什么礼物?什么意思?怎么杨哥送过来?” “怎么?你不知道?”柳月的口气有些意外。 “我不知道啊,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我有些迷惑不解。 “哦……也没怎么回事……就是小许今天一大早就去了杨哥办公室,带了两件梦特娇的情侣体恤衫送去了,一件是给杨哥的,一件说是给我的,杨哥刚才给我送过来了,这梦特娇的品牌,我一看就知道是从专卖店买的,两件标价3000多,这礼物太贵重了……”柳月说。 “哦……”我听了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晴儿无疑是在还柳月的人情,可是,想不到她竟然买了一套情侣装送去,看来还顺带祝福杨哥和柳月了。 而且,这事晴儿竟然没有和我打招呼,这可不是她一贯的作风,以前,丁点大的事她都会给我请示汇报的。 “小许说是感谢我和杨哥的,杨哥这是对学习班出了力的,我可是无功受禄啊,这多不好意思……”柳月说。 “你怎么无功,行政事业收据不是你提供的吗?”我说。 “嗨——这个算什么啊,毛毛雨了……”柳月说:“对了,小许不会是知道了我送她衣服和化妆盒的事情,要还我这个人情吧?” 我没做声。 柳月是个聪明人,她立马就明白了,在电话那边轻轻叹了口气:“唉……你做事怎么这么毛躁,怎么会让她知道了……” 我沉闷地“嗯”了一声,刚才心里成功的喜悦消失了,说了句“我要忙了”,就扣了电话。 扣了电话,我直接拨打晴儿办公室的电话,一会就通了,正是晴儿接的电话。 “晴儿,你讲话方便不方便?”我问晴儿。 “方便啊,我换办公室了,现在我自己一间办公室了,辅导员办公室。”晴儿说。 “哦……”我又是有点意外:“什么时候换的?我怎么不知道?” 往常,这样的事情,晴儿会迫不及待告诉我的。 “哦……大前天换的,我忘记告诉你了……”晴儿随意地说着,嘻嘻笑起来:“亲哥哥,找我有什么指示啊?” “嗯……有事,”我瞥了一眼门口,没人,还是压低了嗓音:“你今天早上去杨哥哪里了?” “是啊,怎么了?”晴儿问我。 “你给杨哥买了东西?”我又问。 “是啊,不但是给杨哥,还给柳姐,一人一件体恤衫,梦特娇的,情侣装,很好看的,男士的天蓝色,女的是粉红色……”晴儿说:“杨哥给我们的培训班帮了这么大的忙,我是要感谢的……” “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不告诉我!”我说。 “我告诉过你啊,怎么没有告诉你啊?”晴儿说。 “胡扯,你什么时候告诉我了?”我有些不高兴。 “我不是早就说过要感谢人家杨哥的吗?还有,我更早还说过,要偿还柳姐的人情,不能让人家白花钱……”晴儿说:“你难道忘记了?” 我哑口无言。 “我可是一直没有忘记啊,一直记着呢,嘻嘻……”晴儿又笑起来:“老三弄教室花了不少钱,我给他钱,他不要,这以后,也得偿还人家的人情啊,兄弟贵兄弟,亲兄弟,账目清……” 才短短几天,晴儿竟好似通晓了不少人情世故。 “还有啊,峰哥,我上午还去你宿舍了,把那化妆盒带走了……”晴儿又说。 “哦……你打算使用了,是吗?”我竟稍微有些放松的感觉。 “哼……我不会用的,我送给兰姐了,她的皮肤正好需要养护……”晴儿说:“要是你买的,就是花一块钱买的雪花膏,我也会很欢喜,我谁都不会给,就是别人出1万块我也不给,可是……” 我重重地出了口气,不等晴儿说完:“好了,我知道了,就这样吧!” 说完,不待晴儿说话,我挂死了电话。 常言说:异性相吸,同性相斥,也听过这样一种说法:世界上最深厚的感情,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感情,其次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感情,而女人和女人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感情。我虽然不太相信最后一句,但也知道在这个世上,女人与女人间真正的友谊,可能不比一份爱情来的容易。 女人之间的交往有其自己的特点,两个女人到了一起,很快就会熟悉起来。在心灵相通,没有什么大的利益冲突下,也能很快的结下友谊,可我发现因为女人的单纯和小脾气,因为男人,因为感情的冲突,有时很容易破裂。 晴儿和柳月,我不知道她们会不会成为永远的朋友? 还有陈静。 其实,我也知道,爱情是自私的。 我呆呆地看着窗外的天空,脑子里突然想起很久以前,柳月在信中和我说过的话: 爱情是什么?在我的心目中,它不是一时的激动,也不是天长地久的永恒,爱就是付出,就是给予,想相爱的两颗心经过长久的跋涉终于走到一起的时候,就产生了人类最伟大东西——爱情。爱是发自内心的两情相悦并且不包含功利、相貌等世俗的东西,爱是彼此无私的奉献却又不失去独立的自己,就像树与湖、船与岸、花与叶,有着相知的默契,又有着自然的分离,真正的爱情需要阳光雨露的不断滋润,但世俗和现实往往无情抹杀爱情…… 世界上最难测的就是人心,有人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也有人说舍己为人乃为英雄。世界上很少存在梁山伯与祝英台还有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故事,不过,当爱到疯狂的地步时,彼此的占有欲到了极限,那爱就是自私的…… 还有一种,就是那种很无私的,真的是存在的,只要默默地守护在心爱的人的身边,只要看着他幸福就够了……不过,在看着他幸福的时候,自己的心会很痛…… 其实,爱很简单,只要爱,就去爱吧!不要背叛,只要不停的爱,那就会很幸福了…… 正文 1484.爱情是自私的 我又想起在晴儿的日记里看过的一段话: 曾经的梁山伯与祝英台,罗密欧与朱丽叶演绎了他们爱情悲剧,却被痴情男女们视为经典,我好不喜欢这样的悲剧!但是,有一点,我很认同他们,那就是:爱情是自私的! 我想,因为他们的爱情是自私的,所以,为了爱情,他们两厢情愿,宁死不屈! 和峰哥在一起,我切实感觉到,真正的爱情是自私的,不自私的爱情不算爱。如果你任由对方做一只漂泊的风筝,而不用一颗思念的心牵挂着关怀着对方,当一根小小的线承载不了风筝和你的距离,那么,你也就是彻底地失去了对方!如果相爱着的两个人,当一个第三者走进了他们的生活,如果他们对这突如其来的第三者完全没有反应,那么,这叫恋爱吗?或许这只能说明他们的爱不够深。为了爱情,就要不惜一切代价去拥有对方,而不是自由风筝般的放纵对方,这才能算是真正的爱情。 是的,给对方多一点呵护少一点要求,那是爱,但对爱情,那不算爱,那是对爱情的不负责任。为了爱情,我就应该自私一些,甚至卑鄙一些;为了爱情,我就应该想尽一切办法去排除挡在爱情面前的障碍;为了爱情,我就应该时刻关注着我的峰哥,甚至约束对方,把对方看成自己的一切。我知道,自私,在很多时候或许不是一种好品质,但是,我觉得,当自私有了爱情这个至美的内核,自私也就不再那么讨厌,有时反倒会散发出别致的情凋。自私,可以让峰哥体会到拥有与被拥有的无比幸福感;自私,可以让我和峰哥心灵相触,情与意相通;自私,使得峰哥心中有我,我心中有峰哥,峰哥离不开我、我更离不开峰哥。 我想不停地大声告诉自己:爱情不妨对对方自私一些,最好把对方划归为自己的私有财产,努力爱上对方的一切,包括对方的缺点,因为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 我爱的人——峰哥;在爱的世界里,峰哥就是我的惟一…… 我怔怔地看着外面湛蓝的天空,想着柳月和晴儿的话,心里忽左忽右,摇摆不定,我不知道谁的观点是正确的,或许,对于爱情,无所谓什么正确不正确,凡事存在即合理,想多了,徒劳无益。 我摇摇头,收回心思,看着手里刚写完的卫生系统基层卫生室建设的稿子,是根据宋明正的汇报材料写的,中间又增加了我跟随副省长采访的所见所闻。 稿子已经比较完整了,可以上交发表了。 我打算去总编室交稿子。 刚站起来,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17、8岁的女孩子怯怯地站在门口:“请问,江峰是在这里吗?” 女孩眉清目秀,皮肤白皙,大大的眼睛很有神,齐耳短发,一副学生模样。 我一看,不认识,不记得在哪里见过她。 “我就是,进来吧。”我说“你是?” 女孩一听我就是江峰,眼神立刻活跃起来,走进来,改口了:“江哥,我叫秦娟,我伯父是你高中的班主任老师呢……” 原来这小姑娘是秦老师的侄女。 我忙站起来让座倒水:“来,坐,喝水!” 秦娟坐下,看着我:“江哥,你这么年轻就当主任了,好厉害啊……” 我笑笑:“副的,干活而已,有什么厉害的……” “我伯父可是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让我多向你学习呢!”秦娟的嘴巴倒是挺会说话。 “哦……呵呵……秦老师最近好吗?”我问秦娟。 “好,很好,没事就在家看书……”秦娟看着我回答。 “哦……你现在上学吧?上高几了?”我问,猜不透秦娟找我的意图。 我知道,秦娟绝不是代表秦老师来慰问我的。 “我没上高中啊,我上的是初中中专,在江海卫校!”秦娟说。 “哦……江海卫校,学护理的?”我问。 “是的,学护理的,今年就毕业了!”秦娟说。 “哦……分配有着落了吗?”我问。 “没啊,现在都是自己联系单位,有关系的留在城里的好医院,没关系的就回各自县里,下乡镇医院,连饭都吃不上呢……”秦娟说。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我问。 “我……”秦娟低头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我:“江哥,这是俺伯父写给你的信。” 我接过来,打开,一看,果然是秦老师的笔迹:江峰,我侄女娟娟今年卫校毕业,分配形势很严峻,这年头,找工作都得靠关系,我们没有关系,又不认识什么人,娟娟还没有找男朋友,分到乡下,一辈子的命运就改变了,所以,我想,如果你能在江海那边有什么关系,能帮帮忙最好,只要能留在城里,有个饭碗就行……我知道,现在办事求人都要花钱的,随信捎去5000元,由你支配,期盼你能办成…… 我抬起头,看着秦娟,她手里又多了一个大信封,递给我:“江哥,这是俺爸卖了家里的几头猪还有一头牛凑的钱,5000整,伯父说你要是答应下来,让你找人公关用,你点点……” 我将钱推还给秦娟:“这钱我不能要!” 秦娟的脸一下子红了,眼里很着急,看着我:“江哥,你一定得帮帮忙啊……” 秦娟误解了我的意思,以为我是不能办这个事情而不要钱。 “娟娟,我给你说,秦老师安排的事情,我一定办,你放心……”我对秦娟说:“这钱你先收着,不要放在我这里,如果办的时候,真的需要钱,我会通知你,现在,这钱,不用!” 秦娟一听,很高兴:“江哥,你答应了?太好了!” 看着小姑娘如此高兴,我也受了感染:“呵呵……娟娟,我答应尽力去办,可是,我不能保证一定能办成,你回去给秦老师和你爸爸说,办成了别太高兴,办不成,也别生气,反正,我会尽最大的努力,你伯父是我的恩师,你的事情,我会当自己的事情去办的……好了,来,你先写一下你的基本情况,放在我这里……” 秦娟忙接过纸笔,写了自己的基本情况和联系方式。 我接过来,放好,然后问秦娟:“你现在在哪里实习的?” “在市人民医院。” “哦……你想到哪里工作?” “嘻嘻……”秦娟笑了:“当然是市人民医院了,这里是全市最好的医院,我们班里的同学,做梦都想分到这里呢……” “哦……”我点点头:“这个医院不好进?” “是的,事业编制有限,听说人民医院今年就打算要几个护士,很多人都在找各种关系往里挤呢……” 我点点头:“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好好实习,医院那边、学校那边有什么最新消息及时和我沟通……” “嗯……”秦娟使劲点着头,高兴的起身走了。 秦娟走后,我敲着办公桌桌面,琢磨了一会,将手里卫生局的稿子又放了起来,然后拿起电话打给宋明正。 此时,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秦娟的事情,会在江海卫生系统引发起一股惊天风暴。 宋明正的电话很快接通了:“喂——哪里?” 宋明正的声音有些冷傲和低沉。 “宋局长,我是江海日报社江峰!”我说。 “哦……江主任,呵呵……”宋明正的声音如春风化雨,一下子热情起来:“老弟,还在啊,忙吗?我可是一直在盼望你的大驾光临啊……” “呵呵……忙完了,这不一直记挂着你安排的全市基层卫生室建设和你们卫生系统行风整顿建设这两个任务吗,那卫生室建设的稿子,基本的材料和措施有了,我想呢,再和你座谈一下,补充一下你的一些观点,让稿子更丰满,那行风整顿的呢,我看,如果你有空,明天我去你们哪里,我们开始着手……” 我知道,领导都很喜欢面对记者大侃。 “好,好,行,没问题!”宋明正答应着:“明天我派专车去接你,我亲自和你座谈,陪你看现场……” “那好,就这么定了,明天上班后,我在办公室等候。”我说完,挂了电话。 打完电话,我将计划在脑子里又过滤了一遍。 我正在琢磨的时候,陈静风风火火走了进来,嘴巴笑得合不拢,关好办公室的门,看着我,捂着肚子:“老大,笑死我了,哈哈……太搞笑了……” 看着陈静的样子,我先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问她:“什么事,这么搞笑?” “刘飞让梅玲给搞惨了……哈哈……”陈静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笑着,上气不接下气。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我吓了一跳,觉得不可思议,梅玲怎么会把刘飞搞惨呢?看陈静笑的样子,好似这事又挺好玩。 陈静笑得还是说不出话。 我摇摇头,看着陈静:“看你这样子,笑得不行了,人家出事了,被搞惨了,你就这么幸灾乐祸啊,没有一点阶级兄弟的同情心。” 从陈静的表现里,我判断,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我装作不在乎的神态,拿起一张报纸。 我知道,我要是越好奇,陈静就会越得意地吊我胃口。 看我好似不感兴趣的样子,陈静蹲在地上笑够了,趴到我办公桌前,开始边笑边告诉我事情的原委。 正文 1485.确实挺好玩 我听了好半天,才从陈静那里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事情确实挺好玩,大概的过程是这样的: 梅玲为了体现对刘飞这位下属的关照和关心,同时体现自己通天的公关能力和上层交往关系,在昨日的一次酒场中巧遇人事局龚局长,酒足饭饱二人一起唱歌跳舞之际,梅玲大大把刘飞夸耀隆重推出,使劲美言了半天,并强调刘飞是自己最赏识的人,关系最好的人。 梅玲是好意,是好心,想成全刘飞的好事,岂不知梅玲不掺和还好,这一掺和,反倒适得其反。刘飞和龚局长千金的恋情还没有深化,龚局长还不知道,梅玲这一说,龚局长才知道自己的闺女和梅玲的同事在谈恋爱。 对于梅玲,龚局长是喜欢和这样的女人玩,但是,喜欢玩这样的女人,并不代表看重尊重这样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是放在风月场里玩的,是不能过日子的,大概是龚局长骨子里看透了梅玲,一听梅玲夸赞刘飞,立时条件反射般对刘飞产生了坏印象,他脑子里想当然地认为,和梅玲这样的女人混在一起的人,没有什么好东西,梅玲说好的人,一定不是好人。虽然龚局长也自甘堕落和梅玲混在一起,但是却不想让自己的孩子结交和梅玲一丘之貉的人,所以,龚局长回家后严厉盘问了女儿,不问青红皂白,发出通牒,禁止女儿和刘飞交往,说梅玲是个坏女人,刘飞也一定不是好玩意……龚家千金哭哭啼啼也不管用。 我知道,刘飞正青云直上的政治姻缘突遭重击,他必定很不开心,他知道,如果得不到龚局长的许可和赏识,他娶这位龚小姐就没有任何意义。 听明白这事,我看着陈静:“去总编室送个稿子这么久,原来是捣鼓这个去了,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呵呵……总编室的一个编辑是龚家千金的好朋友,和我关系也不错,刚才送完稿子,我去找她玩,她悄悄告诉我的,龚小姐正被迫要和刘主任分手啊,刘主任很苦闷啊,美好的爱情要完结,甜蜜的事业要泡汤,唉……”陈静不无坏意地笑着。 “还笑,这二人还不是你给介绍的,你是介绍人,怎么着也得去问问啊……” “懒得问,我怎么问啊?刘飞正顾忌这事传出去丢人呢,我一问不就让他知道我听说这事了?我这不是自找麻烦?还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吧,嘻嘻……真好玩啊,梅玲想做个好事,结果反被人家误解,反倒做了件坏事,怪不得那天吃饭的时候梅玲说要帮刘飞美言,刘飞当时的神情不大痛快呢……看来,刘飞早有先见之明啊,知道梅玲这样的女人,到哪里都是一只苍蝇,会坏了一锅粥……梅玲要是不说还好,不说的话,这亲事说不定就成了,这一搅合啊,好心办了坏事,龚局长那脾气,哼哼……我看这事基本泡汤了,可惜了我这媒人哦……”陈静托着下巴,笑嘻嘻地看着我。 “嗯……这事对外,任何人不都要说,记住了!”我叮嘱陈静。 “知道了,我只和你说,不和任何人说的,”陈静坐回自己的座位:“我看啊,刘飞得恨死梅玲,说不定这会去找梅玲算账去了……” 我笑着摇摇头,陈静说的这话显然很幼稚,这不符合刘飞的性格,刘飞心里一定是恨梅玲的,但是,他一定不会找梅玲麻烦的,他会和梅玲继续保持表面的亲密无间和毕恭毕敬。另外,我心里隐隐觉得,刘飞不是那种轻易言败、轻易放弃的人,他做事情的执着和坚毅程度,我是领教过的,他对于自己认定的事情,是锲而不舍的,是决计不会中途而归的。 刘飞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和我一样,都在为自己的目标而奋斗,只不过,我们俩的奋斗的方式和过程有些不同。 “你见到刘飞了?”我问陈静。 “没有,我没去2楼,哪里见到他?”陈静边说边伸头看着窗外:“咦——刘飞回来了,跟在马书记屁股后面,还有梅社长……哟,看梅社长和刘主任,都满面春风的哦,好像有什么喜事……” 我没有伸头看,问陈静:“梅社长应该不知道刘飞这门亲事被她搅黄的事情吧?” “肯定的,她上哪里知道?别说现在不知道刘飞的亲事要泡汤的事,就是知道刘飞的亲事黄了,也不一定知道是她搅黄的,这事刘飞不说,谁会告诉她呢?当然,刘飞要是找她算账就另当别论了……”陈静缩回脑袋,看着我:“我怎么看刘飞刚才那神情,不像是和梅玲算账的样子呢?” “你觉得刘飞会这么做吗?”我用食指点点太阳穴:“猪脑子,不去想一想!” 陈静被我骂了一句,反倒很高兴:“嘻嘻……和你在一起,我的脑子真成了猪脑子了,比你差远了……” “别吹捧我,我又不会提拔你,我也提拔不了你……”我说。 “嘿嘿……不需要你提拔,只要你没事的时候多在领导面前美言咱几句就行了,我想,你的美言是绝对超过梅玲的美言的,”陈静张开嘴巴半笑着:“呵呵……别看这领导喜欢和她玩,那只是为了满足自己龌龊肮脏的意图已而,对她的本质可是都看地很清楚哦,可悲啊,可悲……” 听陈静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张部长,想起张部长对梅玲的溢美之词。 张部长和梅玲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张部长对梅玲的夸赞,到底是真的还是做做表面文章? 柳月在我面前,从来不提起张部长和梅玲,难道她也毫不知情?还是知情而不想告诉我? 不只是柳月,杨哥在我面前,也从来不再提起梅玲和张部长,仿佛和柳月达成了一种默契。 我想,既然柳月知道了自己是被梅玲暗算的,那么,杨哥也一定应该知道了。 柳月明知自己是被梅玲暗算的,为什么一直没有对梅玲动手,为什么一直不复仇,难道是害怕马书记?不应该啊,马书记现在管不到她,再说,柳月后面还有张部长和杨哥,怕个什么鸟马啸天啊?再说了,梅玲要是被柳月整,马啸天也未必就敢和柳月正面对抗,毕竟杨哥的威力是巨大的,足够可以震慑马啸天。 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自从柳月一回来那天就开始琢磨,想来想去,只能用柳月的性格来解释,那就是——宽容。 柳月对可以宽容,我却不会,我不会对伤害柳月的梅玲宽容,仇恨一直在我心头深深埋藏,我将仇恨压在心底,终究有一天,我要亲手为柳月报仇,绝不放过梅玲! 我一直在等待这一天。 其实,我感觉柳月在这一点上和我有相似之处,我或许会宽容放过暗算我的人,但是不会放过暗算柳月的人;而柳月呢,我觉得,如果梅玲只是暗算她,她会容忍,但是,如果梅玲暗算的是我,伤害的是我,为了我,她或许会痛击梅玲的,她有这个能力。我觉得放在以前,她一定会做出来,一定会痛击任何敢于暗算我的人,但是现在,我不敢肯定,因为,现在我们毕竟不在一起了!虽然在我的心里,她仍然没有褪色。 其实,不仅仅是这一点,我感觉,我和柳月其实在很多方面的性格都很相似,在很多事情上,往往能殊途同归。 正在这时,我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是内线,我一接,是刘飞。 “江主任,我在梅社长办公室,你来一下!”电话里刘飞的声音充满喜气。 陈静在旁边听得很清楚,看着我。 “哦……刘主任,什么喜事啊,听你乐呵呵的……”我觉得不可思议,遇到这事了,刘飞竟然还这么开心。 “来了你就知道了……”刘飞乐呵呵地说。 “好吧,我这就去!”我放下电话。 “是不是让你去调和矛盾的,是不是刘飞在给梅玲算账啊,让你去拉架啊?”陈静看着我。 “猪脑子,可能吗?刘飞在那边正乐呵着呢?”我看了一眼陈静:“切记,慎言,可别说出去这事啊!” “罗嗦,知道了!”陈静有些不耐烦:“去吧,去听听什么喜事?是不是梅玲怀孕了,孩子不是王勇的,哈哈……” “王勇是谁?”我问道。 “绿帽子专业户!”陈静笑呵呵地说。 “什么意思?”我看着陈静。 “我看你才是猪脑子,这个都听不懂,绿帽子专业户,不就是梅玲的老公吗?”陈静哈哈大笑:“王勇是梅玲的老公啊!” “哦……梅玲的老公叫王勇啊,是干什么的?”我问。 “在社会上开公司的,开了个什么经贸公司,好像也没赚到什么钱……不过,自从报社开始建大楼,自从梅玲开始分管基建,听说王勇忙起来了,出面承包了好些项目,发了……” “哦……还有这等事?”我说:“他又不是做建筑的,接了这么多活,能忙过来吗?” “猪脑子,他承包过来,自己不做,转手给别人,自己从中间挣差价……赚大了,无本万利……”陈静说。 “哦……”我点点头:“这怎么可以?这是不允许的啊,这不是坑公家吗?老板也不管管……” “嗨,说你是猪脑子,你还真成了,人家王勇容易吗?这绿帽子是白戴的?”陈静笑话我:“有付出总的有收获吧?这也算是公平合理!” 正文 1486.我咋就不知道 我点点头:“哦……合理,合理,你消息真灵通,什么都知道,我咋就不知道呢?” “你是领导,天天接近高层,我是小兵,天天和基层打交道,呵呵……这基层啊,什么消息都有,传的快了,多了……”陈静得意地笑笑:“好了,你去吧,看是不是让你找医院给流产的……” “你真损啊!”我瞪了陈静一眼,去了2楼,身后传来陈静的一串笑声。 到了2楼梅玲的社长助理办公室,门上的社长助理的牌子不见了,进去一看,正躺在纸篓里。 梅玲正神采飞扬地和刘飞在聊天,见我进来,刘飞乐呵呵地去关上门,然后看着我:“江主任,大喜事啊,大喜事!” “哦……什么大喜事?”我看着梅玲和刘飞。 “梅社长刚去组织部谈完话回来,梅社长正式成为副县级干部了,正式文件马上就发,梅社长被市委任命为江海日报社副社长,现在,可是名正言顺了,你说,是不是可喜可贺?”刘飞显得很开心的样子,脸上丝毫看不出刚刚和龚局长家千金被梅玲拆散的痕迹。 我心里一愣,这一天终于来临了,张部长终于操事成了梅玲的副县级,梅玲终于又和柳月平级,终于找到平衡感了! “祝贺梅社长,热烈祝贺!”我看着梅玲。 “呵呵……小事一桩,无所谓……”梅玲冲我抛了个媚眼:“虽说是晚了几个月,但是,这年限是一样的,1月份提拔和12月份提拔,一个效果……” 我一听,明白梅玲这话是一语双关,既有说提拔拖了几个月,又暗含着追赶上了柳月的意思。 “我想呢,江主任,今晚咱们得给梅社长先私下小范围祝贺一下,等正式公布了,咱们祝贺就排不上队了,挨不上号了……”刘飞看着我:“梅社长一直把你当自己人,你说,好不好?” “好,好,要得,”我说:“这么大的喜事,一定是要庆贺的!” “你们真有这个心?”梅玲问的是我们,眼睛看着的却是我。 “当然,废话,没这心干嘛说这话?你以为我们是虚心假意啊?”我说。 “是啊,梅社长,你可别不给我们这个机会哦……”刘飞说。 “呵呵……那好吧……”梅玲看看时间:“到下班时间了,走,出发,去吃西餐去,我请客!” “哪能让你请客,我来安排!”刘飞忙着去找车了。 梅玲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梅玲。 “怎么样?我不比她差吧,她能提拔,我也能提拔,有什么了不起的?”梅玲得意地看着我。 看着梅玲那张小人得势的脸,我恨不得一脚将她踢飞。 我明白梅玲说的“她”是指柳月,知道这几个月因为柳月的提拔,她心里一直妒忌地不能忍受。 我笑了下:“你很厉害,你比任何人都厉害!” 梅玲听出我这话有讽刺的意味,刚要再说话,刘飞过来了,于是就闭了嘴。 我和刘飞梅玲下楼乘车,出了报社,往外走。 我和梅玲坐在后排,刘飞坐在前面副驾驶位置。 刚走了几分钟,刘飞突然对驾驶员说:“靠边停下!” 车子停在路边,刘飞回头对我说:“江主任,你看,这不是你那位吗?是小许哦……” 我一看,晴儿正背着小包包,沿着马路边,一蹦一跳地往车子这里走来,嘴里正哼着什么歌曲,脸上乐滋滋的。 “哦……我看看,哪个小许,”梅玲伸头往前看:“咦——小姑娘是很漂亮啊,江主任好福气,艳福不浅啊……” 晴儿这会走到了车前,没有看见这里的我。 我摇下车窗:“晴儿——” 晴儿吓了一跳,一看是我,哈哈笑起来:“峰哥,怎么是你啊,吓了我一跳,你这是干嘛去啊?” 这时,晴儿也看见了刘飞和梅玲,冲他们礼貌地点点头。 “这是梅社长,这是刘主任!”我对晴儿说:“我们要去吃饭的!” “哦……梅社长好,刘主任我见过的!”晴儿冲梅玲点头示意,又对我说:“哦……你要去吃饭啊,那去吧,我先去你宿舍!” “别了,小许,来,上车!”梅玲伸过脑袋热情地说:“我和江主任刘主任是私人聚会,你来了,正好,咱们一起去吃饭!” “这——”晴儿显然是想和我一起吃饭,可是又不知道我的态度,看着我,迟疑不答。 我也不想把晴儿单独扔在宿舍里,梅玲既然邀请了,也不好再回绝,就对晴儿说:“既然梅社长盛情,来吧,一起吃饭去!” 晴儿听了,高兴地钻进车里,挨着我坐。 我坐在了晴儿和梅玲之间。 “早就听说江主任的女朋友美若天仙,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反响啊,”车子一开,梅玲就开始猛侃,冲晴儿说:“你和江主任是绝配,不错!” 晴儿是第一次见梅玲,上次隔着墙壁听到过梅玲的声音,这次见了梅玲,显然被梅玲的妖媚所震撼,大大的眼睛看着梅玲:“梅社长,谢谢夸奖,不过,我觉得,你可真——” 晴儿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梅玲了。 “真什么——”梅玲微笑着看着晴儿。 “真好看啊……”晴儿憋吃出来,然后说:“我哪里比得上你啊……” 梅玲显然是很高兴听晴儿这么说,眉毛都快飞起来了,又谦虚地说:“不行喽,老喽,不必年轻的时候了……” “可是,梅社长,你不老啊,”晴儿认真地端详着梅玲脸上厚厚的粉脂和下垂的眼袋,脑袋歪了下:“嗯……我觉得梅社长年龄应该不会超过40岁……” 我一听,晕了,晴儿这个傻丫头,想到什么说什么,这到底是夸梅玲和还是讽刺梅玲啊,我忙一捏晴儿的手,接着说:“傻话,梅社长看起来当然不超过40岁,连30岁都超不过……” 晴儿被我的手一捏,傻乎乎地看着我:“哦……” 这时,我看见,刘飞和驾驶员都忍不住抿嘴偷笑。 梅玲显然被晴儿的话说的有些尴尬,勉强笑了下。 到了西餐厅,我带晴儿去洗手间,在没人的地方,晴儿一把拉住我:“峰哥,我不喜欢那个刘飞,他上次还暗算你呢,这个梅社长,听上次讲话好像对你还没有什么恶意,好像还护着你,就是化妆太厉害了,脸上涂那么厚的东西……” “不喜欢你跟我来吃饭干嘛?”我说。 “人家想和你在一起嘛!”晴儿撅起嘴巴。 “那就不要说这些话了,让你吃饭,又不是让你吃他们!”我说。 晴儿点点头,说:“嗯……我知道啦!” 我又对晴儿说:“吃饭的时候,他们说到官场和单位的事情,你听着就是,不要多插言,听见没?你只管吃就是!” 晴儿又点点头:“嗯……明白!” “还有,你发什么晕啊,刚才在车上怎么说梅社长不过40啊,晕倒,你就不能学会说话机灵点?”我捏了捏晴儿的鼻子:“傻瓜蛋!” 晴儿嘻嘻笑了,凑近我说:“峰哥,我刚才是故意这么说的,我故意装地傻乎乎的……” “啊——”我有些意外:“为什么?” “不喜欢她那么妖媚的样子,你看脸上那脂粉啊,看了真难受,我故意装作天真的样子讽刺她一下呢,呵呵,连你都骗过了……”晴儿得意地笑着。 我忍不住笑了:“你个鬼丫头,我真的没看出来呢,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个啊?” “呵呵……这人总是会变化的,这人总是要成长的,我总不能老是那么幼稚,老是什么都不懂吧,嘿嘿……”晴儿看看周围没人,搂住我的脖子,亲了我一口:“亲亲哥哥……” 回到座位上,刘飞和梅玲已经点好了套餐,见我们过来,忙招呼我们坐下吃。 大家喝的是红酒。 晴儿很听话,坐下就开始吃。 梅玲和我还有刘飞边喝边聊天,说是聊天,其实主要还是挺梅玲大侃。 一般来说,在梅玲在的场合,在没有大领导在的场合,主角总是梅玲,也只能是梅玲,梅玲总是自以为是的侃侃而谈,别人插话都很难,及时插话,她也会很快将话头抢过来。 梅玲谈话的内容几乎都是谈自己的光辉业绩和与上层人士结交的各种故事,以及大领导和她之间不平凡的交往琐事。 今天也不例外,梅玲谈起了自己荣升副县级的事情。 “嗨,你们不知道,其实呢,我早就该提拔副县级了,市委宣传部的张部长早就和我说过,说我其实早就具备一名副县级领导的条件,早就该提拔了,只是因为名额限制,呵呵……其实呢,我是不追求这些的,但是张部长不答应啊,说我工作成绩这么突出,不提拔,无法向群众交代,说提拔不是个人荣誉,是报社工作的需要,是全市宣传系统工作的需要……”梅玲用自豪而谦虚地口气说着。 我和刘飞边品酒边点头示意在认真听,并表示着赞同的声音。 晴儿边吃边看着梅玲,眼神里露出了佩服的神情。 “今天下午,市委组织部通知我去谈话,是常务副部长杨部长给我谈的话,常委部长出发了,不然肯定是常委部长给我谈话了,不过,就是杨部长谈话,也是不多见的,”梅玲继续说着:“杨部长今天对我的工作进行了大力的表彰,说我的政治素质很高,工作能力很强,说提拔我是市委一致的决定,呵呵……杨部长呢,其实和我是老熟人了,我和他吃过饭,江主任是知道的,当时江主任还在场呢……杨部长平时见了我都很亲热叫我‘小梅’或者‘阿玲’的,你们不知道,今天和我谈话,杨部长神情可严肃呢,弄得我心里一个劲儿犯嘀咕……” 正文 1487.我了解杨哥 晴儿停止了吃饭,嘴巴半张着,看看我,又看着梅玲。 我一听,就知道梅玲在胡扯,杨哥是绝对不会称呼梅玲“小梅”“阿玲”的,因为我了解杨哥。 这杨哥我是知道的,所以梅玲的胡扯我能知道,那些我不熟悉的大领导,梅玲说的那些轶事,有多少是真话,就不得而知了。 梅玲显然是不知道我和杨哥的亲密关系,当然更不知道晴儿和杨哥熟悉,看到晴儿的表情,显然是很满足而得意,看着晴儿:“小许,你知道吗,这杨部长是市委组织部的二把手,常务副部长,正县级,权力很大的,那些部委办局的一把手,那些县委书记县长,见了他都板板正正的……” “哦……”晴儿一副天真无知的样子,带着敬重的眼神看着梅玲,点点头:“这么大的官啊,梅社长能和这么大的领导熟悉,好厉害!” 这下,晴儿是装的,我知道了,我心里一个劲儿笑,这丫头,越来越会见机行事了! “呵呵……这有什么,再大的官也是人啊,”梅玲笑笑:“改天我和杨部长吃饭的时候,邀请你一起,见见杨部长,熟悉熟悉,呵呵……” “哦……”晴儿笑起来:“谢谢梅社长,不过,我可不敢见这么大的官,嘻嘻……见了害怕……” 晴儿说着,桌子下面的一只手紧紧钻进我的手里,出汗了。 我知道晴儿第一次进行这种现场表演,还不适应,比较紧张一点。 “有什么好害怕的,这杨部长啊,在办公室里很严肃,上了酒场,很和气的,别担心,到时候我带你去,保管杨部长见了你不会板着脸……”梅玲神气活现地说着:“认识了杨部长,以后你有什么事情,都很好办的,不过,你在学校当老师,老师就是教课拿工资,不接触社会,也没什么需要办的,不必我们官场……” 梅玲的话里又露出对晴儿职业的不屑。 我知道梅玲的习惯,在所有的场合,她是要压倒所有的女人的,不管是在气势上还是心理上。 晴儿耍了梅玲半天,也够了,我捏了捏晴儿的手,示意她不要再继续了。 晴儿很乖地没有再继续,回捏了下我的手,冲梅玲点头笑笑,另一只手端起酒杯喝酒。 “对了,刘主任,昨天我遇到你未来的岳父龚局长了,一起喝酒唱歌跳舞了,呵呵……我可是把你狠狠夸了半天啊,说你是我的心腹爱将啊,呵呵……你放心,你这个老丈人啊,就是相信我的话,回头你这亲事啊,保管是没问题,到时候我们可就等着喝你的喜酒了……”梅玲乐呵呵地说着,又看着我:“是不是,江主任?” “是,是,是,对,对,”我说:“刘主任能成为人事局局长大人的爱婿,这梅社长可是功不可没啊……” “哦……”晴儿看着我,又看看刘飞和梅玲:“那应该恭喜刘主任了,梅社长真厉害,认识这么多大官……” 刘飞脸上竟然看不出一丝一毫的不快和尴尬,满面笑容:“感谢梅社长的大力帮忙,感谢江主任两口子的祝福,呵呵……到时候,一定请大家吃喜糖,喝喜酒……” 刘飞果然没有放弃,刘飞果然还在抱着必胜的信心,我初步做出了判断。 我不知道刘飞能不能反败为胜,我不知道刘飞怎么样去反败为胜,我不知道刘飞到底心里恨不恨梅玲。 “对了,谈完话,我今天还专门给杨部长提起你的正科级的问题,我说我们刘主任可是兢兢业业的老黄牛啊,刘主任的正科级问题,可是不能再拖了,这可是个政治待遇问题……”梅玲说。 “哦……”刘飞露出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的神情:“那杨部长怎么说的?” “杨部长听我这么说,很重视啊,说回头再专门研究一下这事,看看再特批一个编制……杨部长还和我开玩笑呢,说小梅提的要求,是一定要想办法满足的,呵呵……”梅玲笑着。 “哦……那太感谢梅社长了……谢谢你记挂着我的事情……”刘飞真诚地说着,口气无比感激。 晴儿这时又看了我一眼,我正用虔诚的目光看着梅玲和刘飞。 我知道,晴儿也看出了,梅玲是一个极其虚伪的女人,虽然有着娇美的面容和热情的话语,却从骨子里露出不可遮掩的虚伪。 虚伪的女人从来不承认自己是虚伪的,反而以委屈的形象出现,目的是博得别人的同情,用公众的力量打击对手,掩盖自己的恶劣的品质。从梅玲身上,我看得出,她这样的女人善于抓住别人对自己的不力,这个弱点是公正所厌恶的,便于拿别人的这个弱点说事,直至把人搞臭,反而假惺惺的说算了,实际自己在心里刻骨铭心,咬牙切齿地恨,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梅玲从来不讲理,因为她本身就不是讲道理的人,伪善是虚伪的女人的面纱,假装自己有多么的善良,实际骨子里都是坏水;她是没有什么公德、道德可讲,没有什么正义感,即使站出来为别人抱不平,也是对自己有利的人;她拿天性卑劣当个性,自己以为巧妙,实际明眼人一眼看出品行所在;沽名钓誉,欺世盗名,诽谤他人,陷害他人都是梅玲这样的女人的作为,在她的价值观里,她拿虚伪当个性,不以为耻反而为荣,这其实不是她的天性,是后天的教养不足,是文化素质低劣,品质卑贱的表现。 从柳月身上,我看到了梅玲的卑劣和无知,我知道,虚伪的女人不可能大度,大度的女人不会虚伪,同样,虚伪的女人不可能博学多才,不可能有博爱,更不可能处理好婚姻、爱情的关系,注定一生失败。 那时,我就断定,别管梅玲现在如何,别管她现在如何风光,最终,梅玲一生都不会有什么成就,一生都会活在悲惨之中,因为她太计较别人对自己怎么样,而不是自己对别人怎么样。 梅玲今晚似乎对晴儿很感兴趣,不断和晴儿碰杯喝酒,还要了晴儿的电话和地址。 我从心里不愿意让晴儿和梅玲交往,我知道,在梅玲面前,晴儿是不折不扣的雏,梅玲耍死她她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我总觉得梅玲看着晴儿的友善和热情的眼神里露着狰狞和恶毒,好像是狼外婆和小羔羊。 可是,我不能现场阻止。 饭后,我和晴儿回了宿舍。 一进宿舍,晴儿就乐得哈哈笑:“峰哥,今晚我和你们这个梅社长的对话精彩不精彩?” 我也笑了,边坐在床边换拖鞋边说:“看不出,晴儿,你也学会随机应变了,学会应酬这些了……” “呵呵……牛刀初试,好紧张啊,好新鲜啊,好刺激啊……”晴儿给我打来洗脚水,边蹲在地下给我洗脚边说:“我的手心出汗了,你感觉到没有?” “感觉到了,呵呵……”我伸手摸摸晴儿的头发:“你今天怎么想起和她游戏呢?” “不知道啊,就是心里突然想这么做,就做了!”晴儿笑呵呵地抬头看着我:“我看见她这个样子,心里老是想笑,她要带我去认识杨哥啊,说杨哥称呼她阿玲哟……笑死我了,哈哈……这样的人,怎么能提拔当社长啊,我看她不想你们领导,倒是像个交际花,呵呵……” “呵呵……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梅玲本事也是不小的,没两下子,也不可能提拔上来的……”我说。 “嗯……这倒也是,”晴儿洗完脚,用软布给我擦着:“不过,我觉得她这种领导和柳月那种领导不属于一个类型,好像走的不是一个路子,这个梅社长真能煽呼啊,整个晚上,没别人说的,都是她在表演……这个梅社长比较张扬,相反,那个柳部长就很低调……” “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事方式!”我说。 我不想让晴儿对梅玲知道的过多,也不想让晴儿和她多交往,对晴儿又说:“你和她少来往,别在她面前多说话!” “嗯……”晴儿点点头:“我知道了,不过,峰哥,我觉得这个梅社长对你还是不错的,对我也很热情,对刘飞也好像不错……这人虽然很虚伪,不过对待你们下属还算热乎……” 我从晴儿笑了下,盘腿坐到床上:“呵呵,丫头,你才知道多少,这社会复杂着呢,总之,遇事多给我汇报,多向我请示……” “是,领导!”晴儿笑嘻嘻地爬上chuang,搂着我的脖子,将身体靠在我怀里,嘴巴在我脸上脖子上拱着,边喃喃说:“亲哥哥,抱抱我……” 我将晴儿抱在怀里,晴儿干脆舒服地半躺在我怀里。 我看着舒适的神色,问晴儿:“我问你,为什么给杨哥和柳月买东西不向我汇报?” “不是说过了吗?”晴儿说:“早就和你打过招呼了!” “是的,你是说过,可是,你只说要买东西回赠柳月和感谢杨哥,可是,什么时候买,买什么东西,也不和我说一声,弄得我很被动的。”我说:“还有,为什么要同时给他们买呢?” 晴儿睁开眼睛,从我怀里坐起来,看着我:“怎么?我买的情侣T恤衫不好?被动?为什么?同时买怎么了?你什么意思?” 我蓦然发现,晴儿看着我的眼神里少了几许稚嫩和彷徨。 正文 1488.悄悄发生着变化 我不知不觉发现,晴儿的心理在悄悄发生着变化,虽然很细微,可是我仍然能感觉到,毕竟,我和晴儿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彼此太熟悉了。 我看到,晴儿的眼神里还有一丝焦躁和不安。 我将晴儿重新又搂进怀里,抚摸着她的肩膀:“晴儿,你别误会,我没什么意思,我不是你以为的那种意思,我是说,这事你做的没有错,但是,你要是能事先和我说下,就更完美了……” 晴儿也感觉出自己刚才的冲动,缩回到我的怀里,搂住我的腰,将脑袋拱在我的胸口:“我故意不和你说的。” 我一怔,低头看着晴儿:“丫头,为什么?” 晴儿抬头看着我:“这么多年来,我不知不觉中对你的依赖越来越厉害,大事小事都习惯了问你按你的要求去做,你不在跟前,凡事都没有了主心骨,我知道这样会让你觉得很累,会让你觉得我成为了你的包袱……我决心改变这一点,做事自个儿拿主意,慢慢找回稍微独立的自己,当然,我不是说要离开你,我只是想尝试着找回一点自信和自立感,我想,我不能成为你的累赘,我要成为你的助手,成为你的动力,从开始起意办英语补习班,从我们有了第一桶金,我就觉得我应该自立一点,自主一点,凡事都依靠你,时间久了,会让你厌烦的……” 我看着晴儿的脸蛋:“所以,你就先斩后奏了,是不是?” “嘿嘿……是!”晴儿笑着说:“不过,事先也还是吹过风的,算是半个先斩后奏吧……峰哥,你说,我送他们俩情侣体恤衫,好不好?那可是梦特娇的,名牌,很贵的,咱们把人情给还上了……” “哦……还行吧!”我含含糊糊地说着,脑子里突然想起娘想收柳月为干闺女的话。 “什么叫还行吧?”晴儿显然对我的回答不甚满意:“杨哥见了我送的礼物,眉开眼笑的,连连夸我有眼光,会买东西,说这两件衣服太搭配了……” 我挠挠头皮:“哦……这么大的官表扬你了,你很得意吧……” “哼……什么得意,他再表扬我也抵不上你一句肯定的话,”晴儿冲我撅起嘴巴:“说,你为什么感觉被动,是不是柳月找你道谢了?还是她知道我明白那化妆盒和衣服的来历了?” “嗯……她觉得心里不安,受之有愧,其实呢,她送你礼物是好心好意,并不是要你还礼的,你这么做,有悖于她的本意,她要是早知道你花这么多钱买东西给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有当初的……”我解释道。 “好了,这事我不想怪你,也不想怪她,我只想提醒你一句,你做事情的时候,有没有站在我的立场我的角度替我想一想,我是你的女人,你是我的男人,你和别的女人串通一气给我玩把戏,有没有想过我的尊严我的自尊?”晴儿看着我:“人活一口气,我再穷,这钱不缺,也不会心疼!” 我无语了,心里叹了口气。 “我并不想和柳月为敌,虽然她和你有过那事,我甚至尝试着同她交朋友,可是,我不希望受到这种无聊无谓的刺激,送他们情侣体恤衫,是我特意的,我一方面是想祝福他们,另一方面,也想提醒柳姐……”晴儿继续说。 我看着晴儿,晴儿越来越有头脑了,我以前竟然就一直没发现。 “峰哥,别这么看着我,我总是要长大的,生活教会了我很多,”晴儿伸手抚摸着我的脸庞:“可是,我再长大,再自立,也离不开你,也总是你的女人,也愿意一辈子伺候你,做你永远的小女人,为你付出一切,生儿育女,伺候公婆……” 说着,晴儿搂住我的脖子,轻轻在我耳边亲吻,轻轻吮吸着我的耳垂,在我耳边轻轻地呵气。 我的脑子突然灵动了一下,我猛然感到,在幼嫩纯洁无知的晴儿面前,自己像是一个花贼,一个肮脏的流氓,在欺凌晴儿;同时,我的眼里忽的闪现出柳月和梅玲,闪现出这两个女人和我曾经的纠缠和炽热…… 我的身体又僵住了,裕火慢慢平熄,我的手迅速抽出来,抱住晴儿的身体,紧紧地…… 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忘记过去,真的是那么难,那过去,总会在我情不自禁的时候出现在我的脑海,如影随形。 “峰哥,你怎么了?”晴儿的身体轻微地颤栗着,仍然处在滚烫和火热之中,轻轻地在我耳边低语:“亲哥哥,你要是实在想要,就要吧,反正我迟早是你的女人,我的身子迟早都是你的,反正到处也都让你摸了……别忍了,忍久了,很难受的,我愿意,我愿意把身子给你,让你弄……” 晴儿的呻音越来越害羞,最后几乎没有了声音。 我知道晴儿此刻的心情很紧张,一种本能的紧张和害怕。 我不想破坏晴儿心里那保留了多年的美好心愿,在情和欲、性和爱之间,我突然感觉到了几分迷惘。 “晴儿,我一定要为你保留住这分美好,哪怕只是象征性的,”我亲吻着晴儿的脖颈:“我相信,男人和女人在一起,除了性,应该还会有更有意义的东西。” 说这话的时候,我想起了柳月,柳月起初让我迷恋的是性,是成熟少妇的母性温存和风韵风晴,可是,后来,我和柳月之间,性虽然很重要,但已经不是主体,我和柳月之间,更多的是被灵魂和**交融形成的一种无形的纽带所连接,一种无法割舍的情愫在我的心里变得无比刻骨。 晴儿的脸蛋通红,娇羞地偎依在我的怀里,颤声道:“峰哥,你刚才摸到人家那里了,你一摸,我整个身体就瘫了,我的脑子就全晕了,等结婚的那晚, 我要是紧张晕了,咋办啊?” 我笑了:“傻丫头,你不懂,没经验,我会有办法不让你晕的,我会让你不害怕不紧张的……” “嗯……我不懂, 没经验,你懂,你有经验了……”晴儿酸溜溜地说了一句。 我一听,感觉自己是自讨没趣。 “峰哥,你说,是先有性好还是先有爱好?”晴儿突然幽幽地问我。 晴儿的话让我惘然,我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我想起了我和柳月,又想起和晴儿的情感经历。 我和柳月,无疑是先性后爱的,而和晴儿,无疑是先有爱的。 那么,我是和柳月在一起好呢还是和晴儿在一起好呢? 当然,我和梅玲,不能列入此类,我和她就是纯粹的性,无从谈起爱这个神圣的字眼。 “说啊,峰哥……”晴儿见我捉摸不定的神情,嘻嘻笑起来:“不知道咋回答了吧?” “是的,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老老实实地说。 “嘻嘻……其实呢,这个问题也不难回答,”晴儿笑呵呵地说:“想不想听听我的想法,我的想法绝对是客观的,绝对不带个人感色彩……” “好,你说!”我突然很想知道晴儿的看法。 “好,我就说说,其实呢,这个问题,很简单,答案呢,也不是唯一的,”晴儿边想边说:“这就好像是问先有蛋后有鸡还是先有鸡后有蛋一样,很难说那种是真理,哪种更高尚,但是呢,问题既然提出来了,而且还是我提出来的,那我就试着说一说。 “我来个假设,鸡就像是性,蛋就像是爱,如果两个人之间是先有性后有爱,那么,就好像是养了一只会下蛋的鸡一样,好处是养只鸡乐乐还能有农副产品产出,很实惠,可是,如果养的人不喜欢吃蛋或者市场上鸡蛋不好销售时,看着满屋快要发愁的蛋的确让人头痛,说不定,那一天,还会看上一只不会下蛋的鸡…… “如果两个人之间是先有爱后有性呢,就好像得到一个蛋,结果孵出一只鸡一样,好处是,有了蛋以后还可以满足你的好奇心,于是加点温度什么的,结果还真能弄出只可爱的小鸡,这样的好处,一定会让你高兴发狂,可是,不过呢,一只鸡养着养着时间久了,或许会厌烦,或者看到别家的鸡更漂亮时不太好办,而且,料和粪便也是个令人头痛的问题……” “哈哈……”我忍不住笑起来:“高,实在是高,晴儿同志,你这个比方很精妙……” 晴儿嘻嘻笑起来,缠着我的身体撒娇:“不准笑话我!” “没,我不笑话你,”我看着晴儿:“你讲了这么多,结论是什么?” 晴儿笑嘻嘻地看着我:“如果你觉得蛋是个负担,但是又很喜欢鸡,那就干脆弄只公鸡养养,哈哈……其次呢,比较好的办法是抓只野鸡,不过要小心哦,也有可能会下蛋的,而且山上的路可能不大好走啊,别被抓住……如果你觉得老师对着一只天天变老的鸡没情趣,还不如当初那个蛋来得爽,要是不怕鸡啄,你可以试着再弄个蛋,不过小心点,别再将它孵出了……” “那你最后的结论是——”我看着晴儿。 “对你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鸡下蛋!”晴儿冲我莞尔一笑:“我觉得你一定很喜欢蛋,可是,你不能没有鸡,而且,是要先有鸡!” “你的意思还是先有性后有爱好?”我有些意外晴儿的这个结论。 “是啊,”晴儿说:“我要是最后的结论是先有爱后有性好,你一定会说我带着个人的主观色彩来分析问题的,为了避嫌,我只能出来这个结论了,而且,你也好像是比较能接受这个结论呢,是不是?” “那其实你的意思还是先有爱后有性了?”我问晴儿。 “从我们俩的情感历程来说,你不觉得是吗?”晴儿说:“起码我是这么认为的,可是,从你另外的历程来说,我就不知道了,我不能理解先有性后有爱这种行为,我其实想不通的……” 晴儿的神情有些沮丧,还有些懊恼。 正文 1489.忽悠了一圈 我这才发现,我不知不觉被晴儿忽悠了一圈,晴儿讲的道理其实是个反意。 我知道晴儿说的是我和柳月。 我一时有些郁闷。 “峰哥,你说,没有爱真的可以有性吗?先有了性,真的会有爱吗?”晴儿又问我。 我的脑子里一团混沌,我不知如何回答晴儿,我自己也想不通这个道理。 我不知道我是真的想不通还是想刻意去回避。、 我知道,在社会的正统观点里,在世俗的理念里,如果问起,先有爱,还是先有性?几乎所有人都会说,当然是先有爱,后有性。没有爱,哪里来的性?没有爱,性是肮脏的,是不道德的。 而我和柳月,却从另一个方面实践并反驳着这个观点,但是,在现实和世俗面前,我们无法去争辩,而我,确实也找不出合适的理论依据。 晴儿见我没有回答,并没有罢休,反而又提出一个问题:“你对她,是性还是爱?她对你,是性还是爱?” 我看着晴儿清澈的眼睛,脑子里的谜团更加混沌,我咬咬嘴唇,拍拍晴儿的肩膀:“晴儿,这个时候,再问这个,还有意思吗?听话,睡觉吧……” 晴儿看我的脸色不大好,也就不再问了,靠在我的怀里,慢慢呼吸均匀起来,入睡了。 我半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书,胡乱地翻着,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 我怔怔地看着书页,却不=知道上面写了些什么。 就这样,我愣愣地坐了大半夜,脑子里胡乱翻腾着,晴儿今晚的话将我的心又一次搅乱,我孤独寂寞伤感忧郁的内心深处又起波澜。 我熄灭等,放下书本,躺下,轻轻搂着晴儿的身体,脑子里毫无倦意,失神的眼睛看着周围无边的黑暗。 我知道,这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 我不知道,我已经经历了多少个这样的无眠之夜。 我坚强的躯体之内,却有着一种极度的脆弱,这脆弱,时不时会刺激我,让我在寂寥而沉默的黑夜里不堪一击。 第二天,一大早,晴儿就起床做好了早饭,甚至把牙膏都给我挤好了。 我起床洗涮完毕,晴儿伺候我先吃过早饭,然后让我先去上班,她今天请了一天假,不用上班,在这里给我洗衣服,收拾房间。 今天我要卫生局采访宋明正,同时,去办理秦娟的事情。 我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个基本的操作计划。 先到了办公室,我打电话给了秦娟实习的市人民医院外科护理站,这会应该是她上班的时间。 果然我找到了秦娟:“娟娟,我是你江哥!” “啊——江哥好!”秦娟显然很高兴,想不到我主动给她联系。 “你今天还上班不?” “上啊,我刚上班啊,上到下午4点。”秦娟说。 “哦……我以为你昨晚上夜班,这会要下班了呢!”我说。 “呵呵,不是的,江哥,今天你找我有事吗?” “嗯……也没什么大事,”我斟酌了下:“那个,我给你说啊,以后在人前,你别叫我江哥了,叫我表哥好了,有人问起和我和你的关系,你就说是我表妹……” “好的,”秦娟很高兴:“表哥好,嘻嘻……” “下午我可能去你实习的医院,工作事项,到时候或许能见到你,呵呵……记得到时候不要多说话,我问你答就行,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不要多说话……”我又说。 “嗯……我记得了,表哥!”秦娟很听话地答应着。 打完电话,我看看时间,宋明正的车应该快到了。 陈静坐在那里看着我:“哟……表哥,又认了个表妹啊,这表哥表妹的,好亲热哦……” 我冲陈静翻了翻眼皮:“就你肚子鬼心眼多,少胡扯八道,这是我老师的侄女,在外面,表兄妹身份,也方便……” “哦……是啊,方便!嘻嘻……”陈静用暧昧的眼神看着我:“这表妹一定是个小美人儿吧?” “闭嘴,做你的事情!”我冲陈静瞪眼。 “我不闭嘴,你能怎么的?”陈静冲我呲牙裂嘴。 “你——”我点燃一颗烟,猛吸两口,冲陈静喷出一口浓烟:“我熏晕你——” “哎哟——我好怕怕哟……”陈静夸张地打开窗户,伸直脖子向外面呼吸,边喊:“有人放毒了……” 正在闹着,有人敲门进来,是宋明正的秘书。 秘书一进来,陈静才停止折腾,看着他:“你好,找谁啊?” 秘书见了我们很恭敬,冲陈静点头笑笑,然后看着我:“江主任,宋局长让我来接您!” 我拿起包,对陈静说:“我去趟卫生局,和宋局长约了采访项目,你在家值班吧!” 陈静点点头:“哦……怪不得你刚才打电话说去什么医院呢……原来如此啊……” 陈静又开始胡乱猜测了,我怕她失言,冲她狠狠一瞪眼,硬是让她闭上了嘴巴。 我和秘书下楼,直接去了卫生局, 到了卫生局院子,我下车时,看到杨哥的车停在院子里, 咦,杨哥来这里干嘛呢?我心里嘀咕了一下。 我跟随去二楼宋明正的办公室,刚到二楼走廊,正好遇见杨哥正要下楼,宋明正正满脸笑容地送行。 见了杨哥,我忙打招呼:“杨部长好!” 杨哥和宋明正同时看见了我 ,杨哥先笑了,冲我伸手握住我的手:“江主任好,怎么,来宋局长这里采访?” “是的,来采访!”我边和杨哥握手边说。 宋明正在旁笑着:“杨部长,原来你和江主任也认识?” 杨哥呵呵笑着看着宋明正:“宋局长也把我看得太官僚了吧,这江主任是有名的大记者,咱们江海的一枝笔,我可是经常看江主任的文章的,开会也经常和江主任打交道的,这个青年不错,很有干劲,很有才能……” “是啊,杨部长慧眼是英才啊,这江主任是我的老朋友,我们认识也有一年半多了,今天专门请江主任来我们卫生局帮忙做宣传呢……”宋明正说。 “哦……认识1年半多了?”杨哥的眼神稍微一怔,看了我一眼,接着恢复了常态:“哦,呵呵……原来你们是老朋友了,好啊,好啊,这工作,光说不干不行,光干不说也不行,这宣传还是很重要的,宣传就是生产力……” “是的,杨部长说的对!”宋明正符合着:“宣传就是生产力!” “呵呵……”杨哥笑笑,对我说:“我刚才是路过,来宋局长这里讨了口水喝,我还要去其他单位看看,你忙你的吧!” 说着,杨哥伸手和我还有宋明正握手告别。 送走杨哥,宋明正热情邀请我去他的办公室坐。 在宋明正办公室,我才知道杨哥是来察看一下党员电教室的,过些日子,省里的领导要下来视察党员电教工作。 宋明正显然是感觉到了杨哥对我的不同寻常的热情,对我说:“江主任,看得出,杨部长很赏识你,这可是绝佳的机会,能得到杨部长的垂青,可是很多人都可望而不可及的,你老弟可是遇上了……和杨部长没事多接触,对你今后大有好处的……” “呵呵……我和杨部长也就是工作的关系,杨部长为人醇厚坦诚,对人很热情,都是这样的!” “呵呵……是吗,我可是感觉杨部长看你的眼神和别人不一样的,”宋明正笑了:“江主任,总归这是一件好事,祝贺你!” 我笑了笑,没说话,我想宋明正一定不知道杨哥和柳月的事情。因为到目前为止,杨哥和柳月的事情只有极少数几个人知道,孤男寡女,地位特殊,我想杨哥和柳月都明白这其中的厉害,不想弄得满城风雨,即使是结婚,我想他们也绝对不会大张旗鼓的。 我想起那天宋明正在补习班教室门口前和柳月说的话,突然想,要是宋明正知道了杨哥和柳月的关系,他会怎么样?要是宋明正知道了我和柳月的事情,他还会这么对我吗?我知道宋明正虽然现在是有妇之夫,但是心里仍然是记挂着柳月,仍然希望柳月能回去。 我知道,如果柳月答应回去,宋明正绝对会离婚,休了那个女人。 我觉得,如果没有妮妮,柳月是绝对不会回去,可是,有妮妮在那里,我不知道万一宋明正休了那个女人的话,柳月会不会为了妮妮儿回去,那样,杨哥可就惨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自作聪明地这样琢磨着。 “对了,听说杨部长的太太因病过世好几年了,杨部长现在不知道有没有再找一个呢?”宋明正突然问我。 我一愣,宋明正神经啊,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一个大男人,打听这个干吗啊? “我不知道啊,”我笑笑:“宋局长,你问这个干吗?该不是你想给杨部长做媒吧?” “呵呵……到底是做记者的,这脑瓜子这嗅觉就是灵敏,”宋明正笑着对我说:“我想啊,这杨部长一个人很寂寞,生活也缺乏料理,要是有可能,我安排工会上,从卫生系统给找个合适的伴侣,有个懂医的在旁边,这对杨部长的生活健康是不无好处的!” 宋明正是想给杨哥套近乎,巴结领导呢,我一眼就看穿了宋明正的意图。 如果宋明正给杨哥介绍了比柳月年轻漂亮的女人,杨哥要是看中了,那柳月怎么办? 我的心里突然很矛盾,既不想让宋明正这么做,又希望宋明正能给杨哥介绍个女朋友。 当然,不管我愿意不愿意,我都不能告诉宋明正杨哥和柳月的事情,这是高度机密。 接下来,我开始我的工作。 先是和宋明正座谈全市基层卫生室建设的情况,因为材料已经比较齐全,主要请宋明正谈观点,谈思路,我希望能从中找到闪光的地方。 可惜,宋明正谈了一个多小时,我也没有听出什么闪光点来。 不过,没有也不要紧,这个稿子我早就写好了,即使不补充材料,也一样能合格发出。 我拿过采访机,换了一盘磁带,开始和宋明正座谈全市卫生系统行风整顿的内容。 秘书拿过来厚厚一打材料递给我。 我接过来简单一看,对宋明正说:“宋局长,我想这样,上午座谈,主要听你的思路和观点,下午呢,去看几个点,边看边听点上的人介绍情况……下午去看的时候,你要是忙,就安排个工作人员陪同就行……” “行,就按你的流程弄,上午座谈,下午实地察看,”宋明正说:“今天我没事,专门陪你,下午我也陪你去!” “那都不好意思,耽误你领导的工作!”我听了,心里暗喜,正合吾意,嘴上却谦让客气着。 “陪你就是我的工作,我今天的安排就是接受记者采访,陪同你采访,别客气,老弟!”宋明正乐呵呵地说着,又吩咐秘书:“同志办公室主任和几个在家的副局长,中午陪江主任吃饭,去嘉年华订桌!” 我忙叫住秘书,对宋明正说:“宋局长,不用客气,下午还要工作,中午吃个便餐就可以,也不要那么多人陪,我这人喜欢安静,不喜欢喧闹……” “哦……那也行,中午简单吃,晚上好好吃,咱哥俩好好喝一顿!”宋明正说。 然后,我继续我的采访,宋明正开始侃侃而谈他这次在全市卫生系统进行行风整顿的目的、目标、措施和意义,以及目前开展的进度和情况。 宋明正抓医疗业务不行,抓整顿却很在行,谈起来头头是道,滔滔不绝。 我边用采访机录音,边用笔在采访本上记录要点,很有成效。 从宋明正的谈话内容里,我感觉到了宋明正扶正之后烧的第一把火是卓有成效的,宋明正不是一个优秀的医疗卫生工作者,却是一个出色的政客,一个出色的管理者,他毕竟是混迹了官场许久的专职政客。 我不由想起柳月对宋明正曾经的评价,说宋明正并不是我那时看起来那么窝囊的,他是一个深喑官场之道的人,跟随常务副市长做了那么多年秘书,不是白混的。 在采访宋明正,听宋明正谈话的过程中,我不仅在了解采访内容,同时也在学习为政之道和管理知识。 宋明正谈话很严谨,和采访无关的内容一律不涉及,言辞的拘谨程度,和扶正之前似乎有些不同,看来真的是在其位谋其政了。 我看着宋明正,突然想起这是一个和柳月在一起生活了好几年的男人,心里不禁一种异样的感觉。 和宋明正的座谈直到午饭时才结束,我和宋明正还有秘书在卫生局食堂里吃了便餐。 饭后,休息了一会,到下午上班后,按照我的采访计划安排,宋明正和秘书一起,陪同我下去看点。 “江主任,咱们卫生系统下属的市直医院好几家,你想去哪里看都可以,地方你随便挑!”宋明正对我说。 “我想去看看妇女儿童医院、中医院和市人民医院,”我说:“按照医院分布,我们先去妇女儿童医院,然后去中医院,最后去市人民医院,你看好不好?” “行!”宋明正接着安排秘书:“去通知这几家单位,做好接待工作,准备好各自的相关材料……” 秘书安排完,我和宋明正还有秘书就坐着宋明正的专车,先去了妇女儿童医院和市中医院。 局长亲自出面,这两家医院的院长都亲自出面接待,亲自陪同看现场,边看边介绍情况。 妇女儿童医院的院长我记得对宋明正还是很热情的,这中医院的院长我记得以前对宋明正是不在乎的,当着很多人的面就敢和市人民医院的刘院长一起讽挖苦刺局长大人。不过,现在,这位院长在宋明正面前变得毕恭毕敬,满脸堆笑。 我不知道宋明正会不会原谅宽容这位年过半百的院长,但我知道官场里的人都善于演戏,对待对手都很狠,都会记仇! 但是,从表面上,宋明正还是很热情和善地对待他的下属的。 采访完妇女儿童医院和中医院,我们直奔市人民医院,这是江海市最大最好的医院,这医院的院长级别是事业单位正县级,和宋明正平级。 这位刘院长是一个50岁上下的老资格人士,对宋明正以前很不在乎很不尊敬,我曾亲眼看见又一次宋明正来敬酒的时候,和他碰杯,他连站都不站,还当着众多人的面,像教训学生一样教训宋明正。 这位院长在我印象里头发秃顶,戴一副眼睛,很瘦,很干巴,但是很精神,显得精力很旺盛。 不过,就是他再牛逼,宋明正现在是局里的一把手,他虽然和宋明正平级,但是谁大谁小,谁高谁低,还是有数的。 基于以上认识,我觉得,这刘院长应该会恭候局长光临。 谁知到了人民医院,刘院长竟然不在,说是出去办事去了,刚走,安排了杨哥副院长接待。 宋明正一听,脸色当时就耷拉下来。 我心里却无所谓,院长在不在,采访不影响,一样进行,而且,同样不影响我安排好的计划。 到目前,一切都在按照我的安排进行,一切顺利。 在副院长的陪同下,我和宋明正在医院里参观,边听着他们的情况介绍。 这时,我提出,去看看护理站,看看病房。 大家欣然同意,陪我去了住院楼,直奔外科病房。 走到外科病房,在护理站哪里,我站住观看她们的工作制度,护士长过来进行介绍。 这时,我冲着走过的一个女护士叫了一声:“娟娟!” 正在走过去的秦娟扭头一看是我,忙停住脚步:“表哥,你来这里了!” “是啊,你在这里干嘛?”我问秦娟。 “我在这里实习啊,”秦娟指指自己胸前挂的实习牌,又问我:“表哥,你来干嘛呢?” “呵呵,我来采访的!”我说。 这时,副院长和护士长都看着我笑:“原来小秦是江主任的表妹啊!” “呵呵……是啊,是我舅舅家的表妹,我也刚知道她在这里实习呢,”我说:“不知道在这里干得怎么样?” “不错,很好,实习了3个多月了,这就快结束了,很负责,很敬业,很能吃苦,对病人很热情,很周到!”护士长接连夸赞。 宋明正这时饶有兴趣地看着秦娟:“这丫头一看就很伶俐,很能干,很利索,真是有什么样的表哥,就有什么样的表妹啊!” 秦娟听了呵呵地笑,看着我。 “娟娟,这可是咱们市卫生局的宋局长哦……”我说。 秦娟一听,吓了一跳,忙称呼:“宋局长!” “呵呵……不要拘束,”宋明正笑呵呵地说:“多大了?” “18!” “那个学校的?什么时候毕业?”宋明正又问。 “江海卫校护理专业的,今年毕业!”秦娟回答。 “哦……应届毕业生啊……”宋明正答应了一声。 “娟娟,你这么快就毕业了,我还以为你明年毕业呢!”我说。 “嘻嘻……表哥是马大哈,只顾自己升官发财,不关心表妹,回头我找姑姑告状!”秦娟撅起嘴巴说:“姑姑说了,让我不管有什么事都找你的,要是你不管我,姑姑会打你屁股……” 这丫头配合地真好。 大家听了都笑了。 我也笑了,挠挠头皮:“我这个做表哥的确实做得不够好,别找你姑姑告状啊,我好好弥补就是了……工作单位有着落了吗?” “八字没一撇!”秦娟说:“不想回乡下呢,想留在江海呢!” “哦……你去忙吧,回头我和你联系!”我冲秦娟使个眼色。 “好的,我去了,表哥再见!”秦娟说着走了。 这会,宋明正一直站在旁边和副院长以及护士长交谈,眼睛不时往我这边瞥。 护士长是一位30岁左右的少妇,身材很好,人很面善,长得很标致俊俏,皮肤很白,穿上护士服,显得别有风韵。 这位护士长因为其面善、标致和风韵,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见秦娟走了,宋明正看着我笑:“江主任,你这表妹很有意思啊,有性格!” “呵呵,我从小是在舅舅家长大的,舅舅舅妈很疼我,从小我就和表妹一起玩耍,这大了,工作了,见得少了,关心不够啊,这都要毕业参加工作了,我才知道,唉,心里有愧啊,想起来很内疚哦……”我摇头晃脑。 宋明正看着我,眼睛带着捉摸不定的笑意:“既然这样,那你这做表哥的是得好好尽尽心意弥补弥补,该帮的忙还是要帮的,必须的!” 我看着宋明正的眼神,突然发觉自己有些愚蠢,感觉自己精心计划的事情好似被宋明正一眼穿帮。 这年头表哥表妹的太多,很多暧昧的男女都以表兄妹相称,比如我和柳月,正因如此,在办事的时候,很多人不会相信是真的,如果没有和秦娟的很近的亲戚关系,要安排秦娟的事情,就不好向宋明正开口,即使开口,宋明正也未必会尽心办理。所以,我自作聪明,精心策划了这个邂逅,力图营造出我和秦娟是亲表兄妹的事实,主要是让宋明正相信。 可是,这会,宋明正看我的眼神让我有些心跳,该不会是这家伙看穿了我的把戏吧! 一旦宋明正看穿这把戏,他一定认为我和秦娟是那种不正常的男女关系。 我现在发现宋明正其实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一个角色。 正文 1490.淡淡的哀愁 秦娟走后,我在宋明正和副院长以及那位美貌护士长的陪同下继续参观外科病房,听情况介绍。 护士长和宋明正似乎熟悉,说话办事很热情大方得体,靓丽的眉宇间似乎还有一丝淡淡的哀愁。 在护士长向我介绍情况的时候,宋明正和副院长跟在后面,我似乎听到宋明正在询问着什么事情。 “护士长贵姓?”听完情况介绍后,我突然冒出一句:“怎么称呼你?” “呵呵,我姓黄,江主任叫我黄莺好了,”护士长笑笑。 “哦……黄护士长,娟娟在你这里实习,还得你多提携帮助,多美言推荐……”我说。 “江主任客气了,你放心好了,实习报告书我会给填好的,你这个表妹做事很得体,很会来事,人缘也好,科里的同事都很喜欢她,好些同事暗地都说要是把她留下来就好了……可惜这事咱说了不算啊,人事大权,得刘院长说了算……”黄莺看着我说。 刘院长我不熟悉,我只和他一面之交,这人看起来比较傲气,属于那种我不愿意打交道的人。 所以,我选择从宋明正这里下手。 无论从我和宋明正的交情还是个人的恩情,似乎我都能开得了口。 当时我觉得,这事对于宋明正来说,应该不是难事。 这时,宋明正他们走过来,宋明正对黄莺说:“黄护士长,好久不见你了,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个,以后有事情我好和你联系!” 黄莺忙找了纸笔,写下了号码递给宋明正。 宋明正接过来,然后对黄莺说:“最近家里还好吧?” 黄莺笑笑,眼里闪过一丝凄然:“谢谢宋局长关心,还好!” 宋明正唏嘘了一下:“唉……事情都过去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要坚强起来,勇敢面对生活,往前看,好好地活着。” “嗯……”黄莺用感激地目光看着宋明正:“我会的!” 我一怔,这黄莺家里死人了? “黄护士长,宋局长对你的事情一直很关心的,每次来院里视察工作都要问起你的情况,”副院长接过来说:“你对象出车祸那天,宋局长还在北京开会,听说了,还专门打电话过问,唉……过去快半年了,我看你的情绪好像还没完全恢复过来……” 原来黄莺的老公出车祸被撞死了,那孩子咋办?没爹了! 我心里挺不是滋味,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怎么会这么命苦? “你还年轻,又没有孩子,要振作起来,要面向明天,生活还在继续,人生的路还得走下去!”宋明正又勉励黄莺。 原来黄莺没有孩子,我心里稍微有了点安慰。 黄莺又向宋明正和副院长表示感谢。 采访完毕,副院长一再挽留要请客吃饭,宋明正似乎也有意留下,我谢绝了。 我不留下,宋明正自然也得跟我走。 宋明正见我不想留在人民医院吃饭,就安排秘书:“走,去嘉年华。” 秘书迅速那里订好了房间。 宋明正还要秘书通知局里的一些领导来陪酒,我阻止了:“宋局长,咱们单独一起吃顿饭,聊聊天,不是很好嘛,那么多人,吆三喝四,乱糟糟的,有什么意思?” “嗯……好,行!”宋明正听了,点点头,对秘书说:“换个小包间,我和江主任单独一起吃顿饭,你和驾驶员在外面吃自助餐!” 我一听,正合我意,看来宋明正也想单独和我聊聊,我知道他想和我聊的话题主要是柳月,而我最不想和他聊的话题就是柳月,我还有我的事情。 到了嘉年华,我和宋明则去了2楼的一个豪华小包间,秘书安排好酒菜,自去楼下和驾驶员一起吃饭。 我和宋明正开始喝酒,白酒,一杯一杯地喝。 我们谈的都是今天的采访事宜,还有一些琐事,我打算到火候再提我的事情。 而宋明正似乎也是有足够的耐心,也不提其他的事情。 “江主任,这次的行风建设宣传就拜托你了,这是我主持卫生局工作后的第一个杀手锏,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宋明正喝的眼珠子有些发红:“今天杨部长说得好,这工作,光说不干,不行,光干不说,也不行,该宣传的就要宣传,这宣传也是生产力啊……我要让全市人民、让市领导都看到我宋明正主持卫生局的工作是合格的,是能胜任的,知道我宋明正工作是有思路的,是有创新的,是有办法的,我这第一炮打开了局面,后面的就好弄了……” “哦……宋局长后面还有一系列的动作?”我问。 “是的,我主持工作头3个月什么也没干,就是调查,深入调查,调查全市卫生系统特别是市直卫生系统的各种现状,我第一把火烧在行风建设上,第一把火烧完了,我接着就开始烧第二把火,这第二把火,我要烧在某些人的屁股痛处……” “第二把火你打算怎么烧呢?”我看着宋明正。 “以行风建设为契机,狠抓财务制度建设,改革现有的人事制度,局里建立审计科,对下面各大医院的财务进行严格审计,严防贪污**现象发生,同时,收回人事权,我向市政府打报告,将市直直属各单位的人事权全部收归局里统一管理,各单位进人,必须局里说了算……”宋明正大手一挥。 我一听暗暗高兴:“那第二把火打算什么时候开始烧啊?” “嗯……要看第一把火烧的情况吧,”宋明正摇摇头:“老弟,你不知道啊,这卫生系统,情况很复杂的,审计监督财务,还好说,下面不好对抗,这回收人事权,估计斗争会很复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每一次改革,都是要付出牺牲和代价的,不过,我不想付出代价……” 我知道,宋明正是打着完善制度和改革的名义开始抓权,开始架空下面几大医院的院长。钱给你管住了,人事权给你收回来了,这医院的院长还怎么发财?断了大家的财路,必然要遭到明着的或者暗着的抵制。 我隐隐感到,宋明正的这第二把火不会那么轻而易举,除非宋明正干掉几个老顽固,几个对他不敬的老朽。 但是,那几个老朽,在卫生系统为官多年,根深蒂固,岂是能轻易被撼动的? “来,宋局长,祝你在卫生局的几把火都成功顺利,祝卫生系统在你的领导下旧貌换新颜!”我举杯敬宋明正。 宋明正和我喝完这杯酒,抹了下嘴唇,递给我一颗烟,自己也点着,吸了两口。 我和宋明正之间暂时陷入了沉默。 宋明正突然看着我笑了。 我问宋明正笑什么。 宋明正笑了一会,才说:“老弟,今天下午,你这个表妹……” 我一听,有些紧张和尴尬,这家伙看来是真的看出来了。 “哦……我表妹,怎么了?”我抽了一口烟,透过青烟看着宋明正的脸。 “呵呵……没怎么?”宋明正笑着:“老弟,明人不说暗话,这么说吧,我感觉,今天下午的采访,老弟好像是早有计划吧,呵呵,这公私一起办了……” 我心里有些无地自容,这家伙喝了点酒,说话太直了,不给我留点颜面。 “宋局长,这秦娟真的是我表妹啊,我骗你干嘛?”我无力地争辩着,脸上火辣辣的。 “那是,那是,我没说小秦不是你表妹啊,一看那小秦和你热乎的样子,就知道你俩是亲戚。”宋明正认真说着。 我一怔,这家伙不是说的这事啊! “我是说啊,你下午这么巧遇见你表妹,是不是你有意过去的啊,是不是你想让我借机见见你这个正在实习等待就业的表妹的啊?”宋明正笑呵呵地说。 我恍然大悟,一阵轻松,宋明正原来是这个意思。 宋明正主动提出这事,正好,省了我费口舌了。 “呵呵……宋局长真的是火眼金睛啊,”我笑笑:“说实话,宋局长,我是有此意,这个表妹我很久不管不问了,昨天妈妈打电话来骂了我一顿,又告诉我表妹正在市人民医院实习,我今天来这里采访,就特意留意着了,呵呵……正好遇见,也就干脆顺水推舟,让你看看,这表妹马上要毕业,又是在卫生系统,我心里呢,其实是有让你帮忙,麻烦老兄的意思的,只不过,又觉得不好开口,免得给你假公济私的看法,其实呢,我采访你,绝对不是为了这个事情……” “江主任,你不用多说,我明白了!”宋明正一挥手:“我知道你老弟的性格和人品,别说你没有假公济私,就是做了,也无所谓,这年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天诛地灭啊……你刚才的意思我明白了,你表妹的事情,我心里有数了,这事包在我身上,这个忙,我一定要帮你的,别的不说,就凭你老弟救了我女儿,这个恩,就得报!” 我听了,心里很高兴,举杯敬宋明正:“呵呵……宋局长,真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我代我表妹谢谢你了,真的,很感谢。” 说完,我把写有秦娟基本情况的纸条交给了宋明正,宋明正认真看了下,然后收好了。 “小事一桩,谢什么啊,见外了,”宋明正接着说:“这年头,就业形势越来越艰难,谁家孩子分配工作不走后门?不走后门的都分到最差的地方去了,这就是现实……很多卫校毕业的学护理的都找不到工作,流落到私人医院去了,市直几家医院几乎不进人,就是进人,也是有着相当的关系和人情……这些日子,托人找我走后门安排学生的很多,送礼送钱的也不少,我一概拒绝,我犯不着为了这三万五万的钱担这么大的风险,可是,你老弟的事情,我得办,不然,我对不住你老弟……有时候,花钱反倒办不成事,不花钱呢,一样能办成事,这要看是谁了,哈哈……” 我也笑起来:“宋局长,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自家兄弟说感谢就见外了,”宋明正笑着:“老弟,说实在的,我很赏识你,也很看好你,私下,见了我,不要这么客气称呼职务,叫我宋哥好了,我叫你老弟,多热乎……” “那我可就是高攀了,”我说:“你是大领导,我是小卒子,感谢宋大哥瞧得起……” “呵呵……不要这么说,什么高攀啊,这官场啊,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这以后啊,说不定就成了我高攀你了……”宋明正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说:“兄弟,你的前途是无量的,一个党校中青班,就能把你进步的时间缩短好些年,再说,还有你自身的努力奋斗……” “谢谢老兄夸奖,我还年轻,还有很多不懂不会的地方,老大哥还得多指点教育!”我谦虚地说。 “呵呵……”宋明正笑着点点头,又问我:“对了,你表妹想到哪里去上班呢?” “嗯……我听妈妈昨天打电话来的意思是想让表妹留在市人民医院做护士,这里工作环境好,工资奖金高,留在这里,以后找对象也好找啊,我表妹自己呢,也很想留在这里……”我说。 “哦……想留市人民医院?”宋明正眼里露出一丝犹豫,重复了一句。 “是啊,呵呵……宋大哥,你要是觉得办不了,就别为难!”我不软不硬地将了宋明正等一句。 说卫生局长办不了市人民医院,显然是对局长大人权威和地位的质疑和不信任。 宋明正果然被我这句话激了一下,忙说:“能办,不为难,不为难!” “那太好了,等办完了,我改天专程请宋大哥喝酒,好好感谢感谢你!”我说。 宋明正笑笑:“好啊,行!” 此时,我绝对没有想到,秦娟的事情会成为一场惊天医疗反腐风暴的导火索,成为改变宋明正一直以来被动和无力状况的重要转机。 接着,宋明正突然问我:“老弟,你看那黄护士长咋样?” 我一听,有些突然,就说:“不错啊,很年轻漂亮的一个女人,很面善,可惜,可怜,家里出了事,没男人了,连孩子也没有……” “是啊,黄莺是挺可怜的,男人出车祸死了,一个幸福的家庭转眼完了,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宋明正唏嘘了一下,接着笑了下:“我打算把黄莺介绍给杨部长,你看咋样?” 我一听,愣了:“这个,我不懂啊!” “这黄莺人品很板正,长得又标致,性格很温和,做事很细心,和杨部长我觉得很匹配,”宋明正兴致勃勃地说着:“杨部长年龄是大了几岁,可是,这年龄大的男人,知道疼人的,黄莺正好遭受了心灵的创伤,有杨部长的抚慰,不是正好吗?” 我的心里很矛盾,我一方面希望杨哥和柳月能顺利完美,另一方面又希望杨哥能和黄莺在一起,那样的话,柳月就不会属于任何一个男人了。可是,如果那样,对柳月是不是很残忍很残酷呢,柳月孤身一人,这世界是不是对她很不公平呢? 还有,杨哥喜欢的是柳月,这个黄莺虽然实际年龄比柳月小,可是,外表看起来,柳月却并不比她显大,而且,柳月的容貌和气质,是黄莺无法比拟的,这宋明正虽然这么热心要介绍给杨哥,杨哥看中看不中还是个问题呢,再说了,杨哥和柳月现在虽然没有公开结婚,但是实际上已经在一起了,这宋明正弄个黄莺进来,这不是第三者插足吗? 我虽然想阻拦,可是我无法向宋明正说柳月和杨哥的事情。 我想,这事,我必要的时候得和柳月说一下,提醒她注意。 爱一个人,就要看着她的幸福,我不能让柳月再次遭受情感打击。 宋明正希望借助做媒人来和杨哥套个近乎,拉个关系,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做好事还是做坏事,到底是在帮助柳月还是在伤害柳月,到底是在让我欢欣还是让我心痛。 纠结中的矛盾! “对了,老弟,你女朋友和张兰柳月都熟悉啊,这不去参加英语学习班我还不知道,呵呵……”宋明正笑着:“这世界真小啊,到处都能相识……” “是啊,小许和张兰姐是同事,兰姐和柳部长是闺中密友,我呢,又是柳部长的老部下,你呢,又是柳部长孩子的爸爸,呵呵……”我笑起来:“大家都能连接在一起了……” “老弟,你有福气啊,有个好女朋友,小许老师是个好女孩,人好心好性格好脾气好,我们上课的那些学员都暗地夸赞许老师呢,都说谁要能娶到这样的女孩做媳妇,那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呵呵……听到他们这么讲,我打心里替你高兴……”宋明正和我边喝酒边说。 “呵呵……宋大哥,你的家庭也很完美啊,嫂子很年轻漂亮,妮妮又这么活泼可爱……”我硬着头皮说。 宋明正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忧郁起来,自个儿又喝了一杯酒,猛吸两口烟,然后重重地叹了口气:“唉……老弟,你还年轻,这人生啊,一辈子,难说难道啊,这是苦是甜,只有自个儿知道,别人是无法品味的……” 我没有说话,看着宋明正。 “老弟,我问你个事,”宋明正看着我:“这柳月现在回来了,她和你女朋友也是挺熟悉的,你有没有听说过她……她……” “她什么?”我看着宋明正。 “她有没有再找一个?”宋明正说。 “哦……”我摇摇头:“这个事情,我还真不知道,小许和柳部长平时也不大接触,我从没有听小许说起过,也没听兰姐说起过,我呢,平时和柳部长就是工作接触,更不知道了……” “哦……”宋明正点点头,又说:“我听说柳月从省里回来,是因为在省里呆不下去了,听说1年多前,在柳月要提拔的时候,来自江海的一封匿名信将她毁了……是不是有这事?” 我的心里一惊,看着宋明正:“我不知道啊,我在山里扶贫一年呢,你怎么知道这事的?这信的内容是什么?是谁写的信诬告柳部长的?” “哦……你不知道啊!”宋明正点点头:“我是去省里开会,碰巧和省委宣传部的人一桌吃饭,听他们无意中说起的,信的内容我也不知道,好像是说她生活作风有问题,至于谁写的,我更不知道了,我正要问你呢?看来你也不知道了……” 我的头皮发凉,真的是人言可畏,柳月离开了,这流言蜚语还在到处飞。 “你相信这信里的内容?”我问宋明正。 “我了解柳月的为人的,她曾经是我的妻子,到现在,仍然是我这辈子唯一爱过并且仍然爱着的女人,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有数,这封信,绝对是污蔑的,不管是什么内容,我正想打听下这事,查出来是谁干的,我非得想办法整死他,非得给柳月出气报仇不可!”宋明正的眼球红红的。 我听了,感觉宋明正很有味,是个男人,不由又敬了他一杯酒。 “凭柳月的能力,她绝对可以混得更好,唉……在省里混,前景多广阔啊,结果弄了半天,又回到这个小小的江海,弄了个副县级,有什么用啊,再提拔的空间很小了……”宋明正不住摇头叹息:“虽然我和她离婚了,可是,我还是希望她能幸福能快乐,能混得更好,她是有理想有抱负倔强执着的人,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我对她,一直没有死心的,我的大门,是随时为她敞开的……我和妮妮都在盼着她回来,妮妮……唉……我可怜的女儿,看见妮妮,我就想起柳月……” 宋明正的声音最后竟然充满了痛苦。 我彻底无语了,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柳月的这个前夫,如何安慰这个和我有着同样痛苦经历的男人。 想想真奇妙,柳月周围的3个男人,我,宋明正,杨哥,宋明正不知道杨哥、我和柳月的事情,杨哥知道宋明正是柳月的前夫,在宋明正面前还是装出没有任何事情的样子,同时,杨哥在我面前的姿态也是很微妙,我呢,在杨哥和宋明正面前都要装出什么也没有的样子,在杨哥面前,我是柳月的表弟,在宋明正面前,我是柳月的老部下。 那天晚上,我和宋明正,两个都经历了失去心爱女人痛苦的男人,在一起,喝醉了。我是小醉,宋明正是大醉。 一周后,我给卫生局写的两篇稿子都出来了,特别是卫生系统加强行风建设的那一篇,在一般头条位置隆重推出,加了编者按。 宋明正很满意,特意打电话向我表示感谢。 宋明正没有提起秦娟分配的事情,他不提,我也不提。 有些事情,没必要反复提起,宋明正不是饭桶,他是不会忘记这事的,不需要提醒,当然,他要是不想给办,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天天去找也白搭。 这期间,秦娟来我这里一次,中午来的,我将她带到宿舍区吃了午饭,告诉她这事有眉目,我在努力操作,让她暂时先不要告诉家里人,更不要告诉周围的同学,同时,我让她注意打听周围其他人分配的最新情况,特别是想进市人民医院的人的情况。 对刚毕业的学生来说,找工作就是人生进入社会的第一场战役,首战失利,则后面的仗就更不好打了,一次分配,就能决定一个人的命运。 看得出,秦娟对我言听计从,对我竟然能调动卫生局长的能力佩服地五体投地,在一个尚未毕业的学生眼里,一个局长,那是需要大大仰视才能见到的人物,是他们人生课堂上的传说。 正文 1491.爆满 又是两个月过去了,时间推进到了公元1995年8月份,到了毕业生分配上班的时候了。 这段时间,晴儿的培训班一直很顺利,第一期学员学习已经结束,转入第二阶段的教授,教室里一直呈现爆满的状态。 晴儿的授课很成功,学员们普遍反映简单易学,接受方式快。 去年还是有大礼拜小礼拜,隔一周一个双休息,现在好多了,每周都是大礼拜,时间很宽裕,晴儿有充足的时间备课授课,我也几乎每次都能陪着她去上课,等她上完课,再接晴儿回来。 第二阶段的学费和第一阶段的一样,我们的储蓄账户上又增加了一笔巨款。 晴儿干的热火朝天,非常带劲,又一次甚至半真半假地和我说:“峰哥,干脆,我辞职半个外语补习学校得了,咱也下海!” 我当时心里缺乏这个准备,看着晴儿:“你的现在可是铁饭碗啊,辞职了,你就是游民了,不是国家干部了,分配不到公家的住房了,没有医疗和各种福利待遇了……” 那时,还没有全面开展住房改革,大家住的都是单位分的房子,同时,各种社会劳保落实也没有普及,很多人的脑子里,还是国家干部是铁饭碗这个思想。 晴儿笑话我说:“峰哥,我看你就缺乏老三的气魄,你缺乏打烂一个旧世界的气势和勇气……” 我笑笑,认同了晴儿的说法,我确实是缺乏这个勇气。 晴儿现在调整了课时和进程,每个月为一个学习阶段,逐渐加深,3个阶段就结束,然后再招生。 手里有钱了,晴儿已久很节俭朴素,从不在自己身上乱花钱,也不多买衣服,倒是很舍得在我身上花钱,给我买的穿的全是名牌。 晴儿又提出要给我买一部大哥大,我拒绝了。 “不行,现在拿大哥大的一般都是县级领导,我手里拿个大哥大,就是外面贴上标签说是自己买的,也没有人会相信,大家一定会以为我是受贿的,我刚利索了几天,还是小心点吧,别惹事了。” 听我说的有理,晴儿也就作罢。 老三的公司生意很好,老三天生似乎就是做生意的料,不管是对外的业务拓展还是对内的管理考核,都很在行,把个小公司弄地井井有条。 这期间,出了一件事,兰姐离婚了。 兰姐的老公最终博士毕业留在了北京,同时留在北京的还有他的一颗心,和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同学住在了一起,很快就寄回了离婚协议书。 听晴儿说,兰姐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一天会来临,很痛快地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接着就办理好了手续,孩子归了兰姐。、 兰姐没有时间带,就放在乡下自己的妈妈家。 我本以为兰姐会因为此事而大受打击,却每次见到她都是笑容满面,若无其事一般。 晴儿因为周末要讲课,也没有更多的时间陪兰姐,倒是兰姐每次周末都陪同晴儿来老三公司里上课,晴儿忙她的,她就和老三一起聊天,或者开车出去兜风。 我感觉兰姐是一个很想得开的人,倒是晴儿为兰姐的离婚私下在我怀里流了几次泪。 “人家自己不难过,你倒是操的哪门子心,流的哪门子泪啊?”我问晴儿。 “我替兰姐难过呢,兰姐多可怜啊,孩子多可怜啊,她男人不要她了,孩子也没有爸爸了……”晴儿的眼泪涟涟。 我拍拍晴儿的肩膀:“这世界,让人难过的事情多了,你能同情地过来吗?我们不是救世主,现实和社会永远是残酷的,人世间,多少悲欢离合,每一天每一个时刻都在上演……” 晴儿似乎听懂了我的意思,以后也就不再提兰姐这事,也不再哭泣了。 陈静这段时间去找过几次老三,是为了她一个同学要装潢室内的事情,委托老三帮忙。 这两人似乎是天生的冤家,一见面就斗嘴。而且,他们俩好像很热衷于斗嘴,每次都兴致勃勃,没完没了。 看得出,老三对陈静的印象不错,陈静老三也不再排斥,有一次我甚至听见老三让陈静叫哥,陈静还大大方方喊了一声“三哥”。 这段时间,我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部室的工作上,狠抓记者队伍素质的提高和业务的不断深化,冲着打造名记者超越柳月时代新闻部的目标扎实进展。现在,记者们的写稿质量大幅提高,好新闻层出不穷,每个月的报社内部好新闻都有不少,同时,有10篇稿件被编委选中,准备参加年终全省的地市报好新闻评比。 这其中,自然有我的南下采访系列。 我忙,柳月也很忙,夏天到了,省级、中央级来江海采访的新闻单位和上级大型的采访活动一个接一个,;柳月一直疲于接待,我们偶尔见面也是打个招呼,没有来得及细谈。 杨哥一直在县里搞调研,考察基层领导班子建设情况。宋明正几次越他吃饭,都没有空赴约。宋明正很鬼,和杨哥不说是相亲的事情,只说是一起玩,为了证明这一点,还拉我一起作陪。 虽然杨哥几次都没有空,但是宋明正似乎并不介意,并不泄气,依然兴致勃勃地等待下一次机会。 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和柳月说下这事,提醒一下她,可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梅玲已经正式公布为江海日报社副社长了,分管行政基建和经营,经营包括了广告、印刷和发行,梅玲的权力更大了,只要一回办公室,屋里屋外就站满了人,建筑商、广告商、印刷商、卖建筑材料的,卖新闻纸的,要钱的,送样品的…… 最近报社大楼的建筑速度突然慢了下来,以前一个月能建好几层,现在到了20多层以后却迟迟没有封顶,听说是资金周转不开了。 这期间,我有幸见到了梅玲的丈夫王勇,一位黑瘦精神的中年人。和梅玲一样,这位绿帽子专业户也带着似乎与生俱来的一种傲气,见了生人都是眼皮一翻,看都不看。 王勇见了我不搭理我,我自然也不想搭理他。 看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梅玲似乎对王勇很迁就,在王勇面前很和气很温和。 我间接听别人说了,王勇在这个大楼上真的是赚大了,大楼的土方沙石原材料供应都是王勇承包的,接手后直接转手承包,同时,王勇似乎意犹未尽,正在准备插手电梯、空调和装饰三大项。 我不知道马书记对这事知道不知道,是明知不问还是真的不知呢,还是觉得要偿还给人家戴绿帽子的不安呢?抑或是…… 我想着想着,不敢往下想了,正如杨哥所说,这年头领导都热衷于建大楼,这其中的道道自然都明白。这报纸上电视上,载到在大楼上的领导还少吗?有的都退休了,还得在监狱里度过余生。 刘飞的正科级终于备案通过了,听梅玲说的,她说是她亲自找了杨部长大力运作的结果,说杨部长和她关系很密切,对她的要求基本都是有求必应。 如果她说的是别人,我会相信,可是她说杨哥,我知道她在胡扯。 杨哥绝对不是傻子,也不是愚钝,他是官场里一只不显山露水的雄狮,伏地不起的时候,显得很温存,可是,一旦爆发,那就是致命出击。 我以为,杨哥对于梅玲的作为,对于梅玲对柳月的暗算,应该会知道,柳月不可能不告诉他。 我很想亲自给柳月报仇,可是,我想,也许这事杨哥就办了,他现在就举杯这个能力。但是,我从心里不希望杨哥出手,我想亲自动手,亲自看着梅玲得到报应,我要亲自体味给柳月出气的块感。 刘飞和龚局长家千金的亲事自从被梅玲的好心办了坏事,就再也没有动静,仿佛一切都停滞了,结束了。 刘飞不提,自然没有人会想起这事。 8月的天气,很炎热,我们办公室也没有空调,只有屋顶上的吊扇狂转不停。 这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我和陈静正各自忙乎着,正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秦娟气喘吁吁地进来,眼睛通红,眼神里露出惊慌和恐惧,见了我就抹眼泪哭:“表哥——” 我和陈静都吓了一跳,陈静忙去管了办公室的门,我忙递过纸巾,让秦娟坐下:“娟娟,咋了?怎么回事?慢慢说……” “是啊,表妹,慢慢说,咋了?”陈静倒了一杯水放在秦娟面前,看了我一眼,接着就出去了,顺手将办公室的门关死。 “怎么回事?说!”我看着秦娟。 秦娟擦着眼泪,看着我:“表哥,那市人民医院的刘院长,那个干巴老头,是个老流氓,他……他……” 我一听,浑身血往上涌,脑子轰地炸了。 “他——他怎么了?他对你怎么了?”我腾地站起来,攥紧拳头,眼睛瞪得溜圆。 秦娟被我的怒气吓了一跳,抬头看着我。 “娟娟,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慢慢说!”我强压住怒火,坐下来,看着秦娟。 秦娟端起水杯,喝了两口水,然后告诉了我发生的事情。 在秦娟断断续续带着哭腔和惊慌神情的讲述中,我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这个市人民医院的刘院长是个人面兽心的se狼。 就在今天下午,刘院长叫人通知秦娟到他办公室,他的办公室是里外间的那种,里间是休息室。 秦娟一进去,刘院长就让秦娟关好门,坐到他对面,用慈善和祥的眼睛盯住秦娟,然后询问秦娟的情况,询问秦娟的毕业分配去向。 秦娟一听,很高兴,知道是我的操作起了作用,知道是宋明正开始运作了。 在刘院长询问秦娟的社会背景时,秦娟说出自己在江海没有什么亲戚背景,只有一个表哥在报社工作。 刘院长又问起秦娟和宋明正的关系,秦娟不敢撒谎,老老实实说是报社工作的表哥托的宋明正。 刘院长听秦娟说完,点点头,然后说医院的人事权是医院说了算,市人民医院是自收自支事业单位,级别也是正县级,卫生局管不到医院,说找卫生局局长也没什么用,报社工作的表哥更没有用,一个笔杆子而已,最终还得他开口说了算,他不答应,找谁也白搭。 秦娟不懂他的意思,就这么呆呆地听着。 然后刘院长又说今年医院要进5名护士,找他的人有上百,送钱的排成队,少的5万多,多的10多万。 秦娟一听急得要哭,她家里很穷,拿不出这么多钱。 然后刘院长就笑了,说他不缺钱,这点钱不放在他眼里,说他来钱的路子多了,说着,刘院长就伸手摸秦娟的脸蛋,夸秦娟漂亮好看,接着摸秦娟的肩膀,手往下滑动,边呼吸急促地说只要秦娟跟他到里间去,只要从了他,马上就可以进医院,还可以分到好的科室里,还说他以后会给秦娟很多钱,以后要好好待秦娟,让秦娟做他的长期情人…… 秦娟吓得不知所措,当这个老色鬼得意地顺势把秦娟抱起要进里间的时候,秦娟猛然醒了过来,拼命挣扎着挣脱了他的纠缠,又喊又叫。 老色鬼听见秦娟喊叫,也不敢硬来,脸色一变,威胁说不从的话就别想进这个医院,找天王老子也白搭,让她回去好好考虑考虑。 秦娟又羞又怕,慌忙跑了出来,跑到了我这里。 “妈的!混蛋!流氓!无耻!”听秦娟说完,我愤怒了,握紧拳头,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 我没有想到,这个刘院长竟然如此色胆包天,竟然对宋明正如此不放在眼里,竟然对我这个报社工作的表哥如此蔑视,竟然无耻到要对这个比自己孩子还要小的女孩子下手。 我的大脑被愤怒的火焰点燃,怒火充斥了我的整个空间,我此时突然想起那天宋明正听说秦娟想进市人民医院时犹豫的表情,看来他这个局长现在还没有把这个刘院长降服,他想收回的人事管理权看来任重而道远。 我知道宋明正一定是给刘院长打了招呼的,如果秦娟是宋明正的亲属,他是不敢如此放肆的,可是,一旦她知道了秦娟是通过表哥托人找的宋明正,就无所谓了,这年头,通过七大姑八大姨找领导打电话批条子安排人的事情太多了,特别是人民医院这样的好单位,大家都挤破头皮想进去,这位刘院长经历的多了,习以为常了,不在乎了,再加上色胆包天,所以他敢肆无忌惮到对秦娟下手。 看着秦娟惊惧的神色,我知道此刻这个女孩子一定很孤立无助,她把我当成了唯一的依靠。 我冷静下来,带秦娟去了我的宿舍,弄了一点吃的,让秦娟吃了,然后嘱咐她在我这里休息一会,先不要回医院去。 正好秦娟今天休息,明天才上班。 这会秦娟见了我,神情逐渐安稳下来,用热毛巾擦了擦脸,眼泡却还是那么红肿。 我冲着秦娟笑了一下:“娟娟,别怕,有我在,没人能欺负得了你,我会想办法的!” 秦娟听我这么一说,点了点头:“嗯……表哥,你真好!” 我脑子里正在琢磨如何处置这事,心不在焉对秦娟说:“你要是累了就在我床上躺一会,我先去办公室上班,等回头,我们再商议这事咋办,不要害怕,不要担心……” “嗯……表哥,你去忙吧!”秦娟冲我说。 我去了办公室,在办公桌前盘算找这事咋处理。 顺从?这显然是不能接受的,妈的,老百姓出身再穷再贱,也还是有骨气的,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报案?这等事报案最难处理,秦娟毫发无损,又没有证据,弄不好落个诬陷的恶名,还玷污了秦娟的名声。 既然这两条路走不通,那么,就只有放弃?放弃显然不是我的性格,我想要做的事,就一定要做成,这事办不成,我回去有何脸面见秦老师? 我边抽烟边思考。 陈静这时已经回来了,看着我:“喂,老大,你刚认的这个表妹好俊俏,很嫩啊,怪不得你这么上心啊!” 我瞪了一眼陈静:“你少胡思乱想,这是我班主任老师的侄女,今年毕业找工作的,为了方便办事,我让她叫我表哥……” “哦……原来是如此啊,”陈静焕然大悟状:“那么,为何,这小女子哭哭啼啼呢,不知道还以为是被你欺负了……” “胡说什么?”我气恼地说:“娟娟是被老se狼欺负了,妈的,我正琢磨办法呢?” 陈静一听:“哪个老se狼?” “人民医院的刘院长!”我说。 “哦……这家伙啊,是个se狼,没错,你看他那样就很色,头发秃着,眼神鬼祟,神情暧昧,身体精瘦,我听说啊,这家伙把持市人民医院多年,可是勾搭了不少女医生和护士呢,糟蹋了不少了良家妇女,不仅如此,他经济上也不干净,两个孩子都自费在美国留学,他哪里来的这么多钱?”陈静说。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我很奇怪地看着陈静。 “咱们做记者的消息最灵通了,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陈静看看我:“知道吗?梅玲有个表妹在人民医院工作,当护士长,我和她护士节采访的时候认识熟悉的,吃过几次饭,听她说的,这老色鬼院长还在不停打她的主意呢……” 我心中一动:“梅玲的表妹?护士长?叫什么名字?” “黄莺!”陈静说。 “哦……”我点点头:“原来黄莺是梅玲的表妹,这世界真小,如此之巧!” “哦……你认识她?”陈静看着我。 “是的,也是采访认识的,她现在是娟娟的护士长,娟娟在她手下实习……”我说。 “这个黄莺不是梅玲的亲表妹,是拐了好几个弯的远亲,这女人很有姿色的,老公又死了,这老色鬼院长就一直在打她的主意。”陈静说。 “哦……得手了吗?”我看着陈静。 “我怎么会知道,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人家会告诉你,会让你看啊?”陈静瞪了我一眼,接着说:“不过,我听着黄莺暗地和我说过,说很讨厌刘院长……” “哦……我觉得这黄护士长人还是挺板正的,不像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我说。 “嗯,对,虽然是梅玲的亲戚,但是和梅玲不是一类人,这一样的表姐妹,差别可就大了喽……”陈静说。 “这刘院长这么胡作非为,难道就没有人管管?”我又回到正题。 “噗嗤——”陈静笑起来:“管?怎么管?现在是法制社会,是需要证据的,你有证据吗?都知道他是**分子,但是没证据,只能是猜想,没辙!其实呢,不光是他啊,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这周围有多少**分子,大家眼里其实都知道,可是,没证据,有什么办法?再说了,就是有证据,普通人也不敢告,官官相护,告半天举报信说不定就转悠到了他手里,告状的人就等着打击报复吧,绝对是无情打击,残酷压迫……民告官,是找死的,除非呢,是自上而下,上面的人办他,不怕他打击报复,他也打击报复不了……” 我认真听着,琢磨着陈静的话,心里突然一亮…… 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我做事情的出发点总是为自己考虑,但是,我同时又是一个嫉恶如仇、爱打抱不平的人,秦娟受到了欺辱,我心中恶气难平,决计要狠狠整理一下这个老色鬼。 刚才陈静说的话里最后一句提示了我,对,自上而下办他,一般人办不倒他,但是有一个人行,这个人就是宋明正。 我想,宋明正是很乐意看到这个刘院长下台的,只要有证据,他会毫不犹豫下杀手的。 我需要证据。 我继续琢磨着,思量着,筹划着,到下班时分,我的计划大致形成了。 我是第一次弄这事,胜算有多大,自己也没数,但是我想来想去,只能这么做,我咽不下这口气,妈的,欺负到老子头上。 潜意识里,我知道自己是个有恩必报有仇必报的人,老色鬼院长欺凌秦老师的侄女,我一定要报仇,梅玲暗算柳月,我更要报仇。 于我有恩的人我不会忘记,伤害我至亲的人我更不会忘记。 我脑子里一遍一遍斟酌着我的计划,慢慢往宿舍走。 回到宿舍,我一开门,愣了,秦娟不见了,晴儿正在宿舍里,正在拉着脸打扫卫生,整理床铺。 “咦——你怎么来了?”我看着晴儿,又看看屋子:“那女孩呢?” “我怎么不能来?”晴儿反问我。 “哦……今天是周五啊,今晚你授课啊,”我笑笑,想起来了,继续问晴儿:“人呢?” “什么人呢?人这不是在这里?”晴儿继续弯腰清扫床铺。 “我说的是娟娟,那女孩,人呢?”我问。 “走了,被我赶走了!”晴儿头也不抬,冷冷地说。 “什么?你把她赶走了?”我来气了:“胡闹,你凭什么把她赶走了?” “我凭什么?你说我凭什么?”晴儿抬起头看着我,直起身子:“你弄了个丫头在这屋里,躺在你床上,眼睛还红肿着,你搞什么搞?我是你的未婚妻,我有资格我有权力赶她走,你可真行啊,弄了个这么小的金屋藏娇,我正要问你呢,这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赶她走的?你骂她打她了?”我怔怔地看着晴儿。 正文 1492.冒出个表妹 “你看我是会骂人会打架的人吗?”晴儿反问我,接着我:“你的客人,我哪里敢得罪啊,我只是问她是干嘛的,她说是你表妹,我一听就晕了,你什么时候冒出个表妹来,她问我是谁,我说你是老婆,说完我就冷脸看着她,她自己就乖乖起床,匆匆走了……” 我懵了,这丫头这会正受惊受怕,自己一个人能到哪里去呢?万一出了事,我如何向秦老师交代。 “什么时候走的?”我问晴儿。 “刚走一会。”晴儿回答。 我一听,转身就往外走,去追娟娟。 “你回来,不许出去!”晴儿跑到我跟前拦住我:“说,她到底是干嘛的,是谁?” 我按住晴儿的肩膀,急促地说:“她是秦老师的侄女,遇到了流氓,下午在我宿舍休息的,你这个笨蛋,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看咱俩怎么向秦老师交代!” 说完,我急匆匆往外走。 晴儿一听,大吃一惊,紧跟在我后面:“啊——是秦老师的侄女啊,遇到流氓了?怎么会这样啊,我不知道啊,她也木有和我说,你也不和我说一下,这可怎么办,赶紧把她找回来啊……” “我怎么和你说?我还没回来,你已经把人家赶走了,给人家冷脸,人家自然是要走的!”我边往外走边把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唉……我错了,别说了,赶紧找人,找娟娟……”晴儿听了比我还急。 我和晴儿追出1000多米,终于在路边的一个公交站牌边找到了正左右徘徊的秦娟。 晴儿忙过去搂住秦娟,又是道歉,又是安慰,和我一起,把秦娟拉到宿舍里。 晴儿是个极富同情心的人,在宿舍里听秦娟把事情经过又说了一遍,搂住秦娟竟然哭了起来,弄得反而秦娟开始安慰晴儿:“许姐,别哭啊,我都不哭了,又你和表哥在,我心里就安稳多了!” 秦娟喊“表哥”习惯了,晴儿也不再计较了。 晴儿赶紧做饭给我们吃,吃完饭,晴儿去上课,我带秦娟一起去散心。 在教室门口,我和晴儿还有秦娟遇到了来听课的宋明正。 “呵呵,许老师好!”宋明正见了晴儿忙打招呼。 接着,宋明正看见了秦娟:“咦,小表妹也来了,来给表嫂子助阵了!” 秦娟看了看我,冲宋明正笑了笑:“宋局长好!” 晴儿搂住秦娟的肩膀:“宋局长,俺表妹的事情,可是要麻烦你多操心了!” 晴儿这话说得很得体,当她一旦知道秦娟是秦老师的侄女后,态度就180度大转弯了,对秦娟很热情,对我也表现出了几分歉疚。 宋明正摆摆手:“这都是小事,呵呵……我给人民医院已经写了条子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晴儿看了我一眼,接着冲宋明正笑笑:“那就多谢宋局长了” 我冲宋明正笑笑,没多说话。 宋明正进教室后,秦娟显然心情好多了,看着晴儿:“那……许姐,我叫你表嫂好不好?” “好的,当然好,”晴儿捧着秦娟娇美的脸蛋:“我和峰哥都是你大伯的嫡系弟子,我们会把你当亲妹妹待的……” 秦娟很乖,嘴巴很甜,张口就喊:“表嫂好!” “哎——”晴儿开心地笑起来,拉着秦娟的手:“来,小妹,帮嫂子收拾教室去!” 秦娟看了看我:“表哥,我们过去了!” 我看她们俩挺开心的,也就点点头:“好的,去吧。” 这会,我还在琢磨着我的计划。 晴儿和秦娟进教室后,我站在教室门旁的走廊里,抽着烟,想着心事。 “干嘛呢?”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温柔的声音。 我回过头,看着柳月:“哦……你来了!” “是啊,我和杨哥一起来的,搭顺风车,张兰约我过来的,说是要和我去逛夜市,”柳月转头看了看:“我到了,她还没到呢!” “兰姐来不了了,”老三这时经过这里,说了句:“她单位今晚临时有应酬,她脱不开身,让我和你说一声呢!” “哦……”柳月点了点头。 我看着柳月:“柳月,到老三办公室去坐会吧,喝点水!” “来,请,我给开门!”老三笑呵呵地请我们进去,找出一盒好茶叶,泡上,对我们说:“你们聊会吧,我去看看晴儿那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不知不觉,老三对柳月的态度好了很多,这让我很宽慰。 我和柳月很久没有这样坐在一起聊天了,这2个多月,我们都很忙。 我一直想着机会告诉柳月宋明正准备给杨哥介绍黄莺的事情,我觉得这事不管对我有利还是没利,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不管杨哥喜欢不喜欢,不管能不能成,起码应该让柳月知道。 我于是把这事告诉了柳月:“柳月,我告诉你个事,我那天无意中听宋局长提起,说要给杨哥介绍个女朋友,人民医院的护士长,老公出车祸死了,人很板正标致,我采访见过的……” 我小心翼翼地说着,看着柳月的神情。 我事先想不出柳月知道这事以后的表情和心情,因为我本身就很矛盾。 “哦……”柳月听了眼睛一亮,看着我:“这事我怎么没听杨哥说过呢?他在给我保密?” 说着,柳月的嘴角竟然笑了起来。 “妮妮的爸爸一直想找个机会让他们见面的,还拉我作陪,可是,杨哥这段时间忙,一直没能够实现……”我说。 “呵呵……”柳月笑了起来,看着我:“你看他们合适不?” “我——”我一下子噎住了,憋吃了半天:“我——我不知道啊,要是他们合适了,你咋办呢?”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心情极其复杂,我感觉自己喜忧参半。 “我?我咋办?”柳月看着我,一会狡黠地笑了起来:“我是大活人,好好生活呗,还能咋办?” “你——你希望他们能成?”我又问了一句。 “你呢?你希望不希望?”柳月反问我,眼睛紧盯著我的眼睛。 “我——我不知道!”我说。 柳月默默地垂下眼皮:“可是,我知道!” 然后,柳月不说话了。 我也沉默了。 过了一会,柳月抬起头:“谢谢你告诉我这事,虽然这事和我没多大关系……” 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柳月冲我莞尔一笑:“怎么?傻了?” 我摇摇头:“没傻!” “那就好!”柳月说了句,接着不再说这事,问起了我的工作。 谈了半天工作,我看着柳月:“柳月,想让你帮我个忙!” 柳月边喝茶边看着我:“请指示!” “嗯……明天,我想借用下你的手机用一下!”我说。 老三的手机质量差,信号不好,比柳月的差远了。 “哦……行!”柳月痛快地答应着,也不问我干嘛的,也不问我用多久,立刻就从包里掏出来递给我:“呶,你现在就拿着吧。” “我大概就用一天就可以,”我接过手机,又说:“还有,我还想借用你的一样东西!” 柳月微笑着看着我:“继续指示!” “我想借用你的录音笔,也是用明天一天。”我说。 “没问题,我正带着呢!”柳月又说,接着掏出录音笔递给我。 我接过来,出了一口气:“很好,用完我就还给你!” “呵呵……”柳月看着我轻轻笑起来:“怎么?要去作案?” 我也笑起来:“是的,作案!” “嗯……别留下什么现场的犯罪证据哈……”柳月继续笑着,显然是不相信我会用这个做坏事,但她不问我是干嘛用的。 我很欣慰柳月对我的信任。 我将柳月的大哥大和录音笔放进包里,又拍了拍,心里底实了一些,计划的第一步成了。 这时,老三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兰姐进来了。 柳月见到有些意外:“你捣鼓什么名堂啊,让老三捎信说来不了了,这又出现了,我正想一会就回去呢!” “呵呵……”兰姐脸上红红的,嘴里喷出酒气:“我也想来啊,有应酬,没办法,但是,我还是惦记着你啊,为了早脱身,被他们灌了几大杯白酒,才跑出来……我容易吗我……” 我站起来,给兰姐倒水:“兰姐,喝茶,解解酒!” 兰姐一屁股坐在我和柳月之间,端起水杯就喝,边说:“晴儿在那边辛辛苦苦讲课赚钱,你倒好,在这里闲情雅致喝茶谈情说……” 说到这里,兰姐突然停住了,或许她也感到了自己的酒后失言。 我和柳月都有些尴尬,我站起来:“你们聊天吧,我去那边看看去!” 说完,我出去了。 我来到教室的最后一排,坐在老三和秦娟之间,晴儿正在讲课,老三听得津津有味。 我碰碰老三:“这么初级的英语你也听得这么上瘾,不会吧?” “呵呵……我在听晴儿的讲课方法呢?”老三咧嘴笑着:“晴儿的讲课很有意思,生动活泼,互动性强,大家不知不觉中就学到了知识,感觉不到乏味……” “是啊,表哥,表嫂的讲课水平可真好,我听了,也觉得很有意思呢!”秦娟也在我身边说。 老三看了一眼秦娟:“小表妹,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我咋以前没听说呢?” 秦娟和大家在一起,精神好多了。 毕竟是小女孩,烦恼来得快去得快。 秦娟笑嘻嘻地看了看老三:“你不知道的多了呢,嘻嘻……我家的表哥数不清,不和你说……” 我抿嘴笑,看着台上的晴儿,不答理他们。 正文 1493.睡沙发 晚上上完课后,我和晴儿还有秦娟一起回去。 我安排了,晴儿今晚和秦娟一起住我宿舍,我去办公室睡沙发,反正是夏天,睡觉很简单方便。 在宿舍里晴儿安顿好秦娟,又找出一盘蚊香给我:“峰哥,办公室有蚊子,带着这个!” 我拿起包,带着蚊香去了办公室。 躺在办公室的三人沙发上,开着电风扇,点着蚊香,倒也比较舒服,没有蚊子来骚扰。 我睡不着,看着灯,回想着今晚柳月的关于杨哥相亲的话,捉摸不透柳月的态度到底是怎么样的?她最后那一句“我知道”让我更加想不透,知道什么?是希望杨哥和黄莺相亲呢还是不希望? 柳月为什么对杨哥相亲这事不生气不难过反而还笑呢?那笑不像是勉强的假笑,像是真心的笑,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柳月和杨哥在一起呆久了不喜欢杨哥了,想离开杨哥?还是…… 我的脑子里涌现出各种猜测,各种现实的和虚幻的猜测…… 正在这时,柳月的大哥大响了,我忙从包里摸出电话,按了接听键。 我还没有说话,先传进了杨哥的声音:“睡了吗?” 我一听,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扑哧扑哧对着电话喘粗气。杨哥今晚一定没和柳月在一起,才会打电话。 “喂——说话啊!”杨哥又说。 “我……是我,杨哥!”我说话了。 杨哥在那边的声音很意外:“啊——咦——小江,是你?你在柳月那里?你和柳月在一起?柳月呢?你表姐呢?” 杨哥的声音又变得很急促。 “杨哥,我没和表姐在一起,她的大哥大在我这里,我借用一下的,我在办公室里的……”我说。 “哦……”听得出,电话那边的杨哥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啊,呵呵……没什么事,你睡吧……” 说着,杨哥挂了电话。 杨哥挂了电话,我却毫无困意,我一骨碌爬起来,摸起办公桌的电话就往柳月家里打。 打过去,是占线。 柳月一定是在家里,杨哥一定是在给柳月打电话。 我心里突然不是滋味,深更半夜了,杨哥给柳月打电话干嘛呢? 不过,想到杨哥今晚没到柳月那里去住,我又有些安慰。 很多时候,我在自欺欺人自我安慰中度过。 我觉得自己有些变态。 电话占线,我就再打,再占线,我继续打,我想知道,他们能聊多久。 我抱着话筒不停地打。 10分钟过去了,仍旧占线。 20分钟过去了,还是占线。 我不禁焦躁起来,到底有多少话要讲,没完了。 越是这样,我就越要打,我的执拗劲儿上来了。 我一手拿着话筒,一手按着叉簧,不停重复拨号。 过了一会儿,我的手累了,暂时放下话筒,点燃一颗烟,准备继续战斗。 刚放下话筒,电话响起来。 我不耐烦地接听:“喂——找谁?” “找你!”竟然是柳月的声音,接着听柳月长出了一口气:“你这个电话好长啊,我打了20分钟没有打进来,终于听你打完了……” 我一愣:“什么?没有啊,我哪里讲话了啊,我在不停给你打电话呢,我打了快20分钟了!” “啊哈哈——”柳月突然笑起来:“原来是这样啊,我们都在给对方打电话啊,哈哈……” 我一听,也笑了,原来不是杨哥和柳月电话长谈啊。 “你给我打电话干嘛?”我和柳月突然不约而同地问起对方这个问题。 问完,我们都暂时沉默了。 接着柳月说:“杨哥打我大哥大了,你接听的,接着给我家里打电话,我知道你在办公室……” “哦……我是想给你打个电话告诉杨哥找你的事情的,”我撒了个谎:“你刚才怎么不打大哥大呢?” “我打你办公室座机啊,如果有人接说明你在办公室,没人接说明你回宿舍了,你回宿舍了,我不能给你打电话的,这么晚了……”柳月解释道:“再说了,一打你办公室座机占线,说明你正在通话,这时候,我给你打大哥大也不方便啊……” “哦……你的理由很充分,很合理!”我说。 柳月被我逗笑了:“本来就是合理的嘛,嘻嘻……对了,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去休息?” “今晚我住办公室的,”我说:“我班主任老师的侄女来了,小许和她一起住我宿舍的……” “哦……”柳月答应了一声:“就是今晚和小许在一起的那个小姑娘?我听她好像叫小许表嫂啊……” “呵呵……为了不让外人多嘴,我让她称呼我表哥的,她就自作主张称呼小许表嫂了……”我说。 “哦……原来是现认的表兄妹啊,”柳月笑起来:“就像我们,表姐弟……不过,显然和我们的实质不同……刚才杨哥打电话还说我疼爱表弟,把手机这么贵重的东西给表弟玩呢……” “杨哥?”我突然冒出一句:“杨哥到底知道不知道我和你以前的事情?他到底知道不知道我和你表姐弟真实的关系?” “哦……”柳月的声音有些意外:“你怎么会想起这些?杨哥应该依旧是以为我们是表姐弟关系的吧,我没有感觉到他的什么异常啊……呵呵……我可是经常听他在我面前提起你的时候,都是一口一个’小表弟‘的……” “哦……” 我之所以会想起这个,是因为自从我扶贫回来,杨哥就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称呼我一次“小表弟”,而是一直称呼我“小江”,我的直觉是,这称谓的变化,一定有着某种原因。 我没有和柳月再说这个问题,我突然觉得,此事还是不让柳月知道的好。 “我今天借用你的大哥大和录音笔,你什么问都不问就借给我?你不担心我用这个做什么不好的用途?”我又问柳月这个问题。 “呵呵……我了解你,我相信你,我知道你的人格和性格,还有你的人品和处事,我知道你一定不会用来做什么坏事的,你用这个,自然有你的用途和用意,我无须多问……只要你需要我做的,我都会为你做的,只要我们做到的……总之,是基于对宝宝主任的高度信任,呵呵……”柳月说。 我听了很感动,感动于柳月对我的高度信任。 “嗯……等我办完了事,我会告诉你明天我用大哥大和录音笔的用途的……”我说:“时间不早了,休息吧……” “哦……”柳月答应着,却并没有放电话。 我拿着话筒,也没有放。 我们都沉默了,电话里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喘息声。 一会,柳月说话了:“我不问你到底要做什么,我也不知道你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和你说呀,自己做事情一定要三思而后行,要考虑周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一定和我说,千万别死拗……” “嗯……”我答应着。 “小许这个英语补习班这么红火,真替你们高兴,毕竟这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可以极大改善你们的经济状况,改善你们未来的前景……”柳月说:“小许需要开发,需要引导,她的潜力是巨大的,只是没有爆发而已,一旦到了合适的爆发点,或许会做出一番不俗的成就……” “你太高抬她了,我和她这么多年,我还不了解她?她多大能耐能吃多大的饭碗,我都有数的,这也就是弄个补习班扑腾扑腾罢了,呵呵……真做大的,别说没机会,就是给她机会,她自己也吓趴了……”我说。 “呵呵……典型的大男子主义者,”柳月笑着:“我不和你争辩这个问题,毕竟还是你和她在一起的时间长久,不过,我从来很相信我的直觉,我觉得小许能行的,呵呵……” “但愿吧,她能行,我巴不得,她成百万富翁才好呢,我吃现成的,在家做家庭妇男,靠她来养得了……”我笑着说。 “这不是你的性格哦……呵呵……我知道你从来就不是靠女人养活的那种男人,”柳月嘻嘻笑着:“还有,别以为百万富翁多么遥远,只要有梦,只要有理想,只要去奋斗,梦想就会变成现实……做生意是这样,凡事都是如此,理想,就是我们前进道路的明灯,指引着人生拼搏和奋斗的方向……” “是的,你说的对……” 不知不觉,我和柳月在电话上聊了很久,谈工作、谈个人的价值观和人生观,谈对生活和现实的想法,直到深夜,在柳月的再三提示下,我们才互相挂了电话。 和柳月交谈,我每次都感觉收获颇丰。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床回到宿舍,晴儿和秦娟做好了早饭,正等我呢。 吃过早饭,我对晴儿说要带秦娟出去办点事,然后就带秦娟出来了。 晴儿在宿舍整理内务,然后还要备课。 我开始实施我的第二步计划。 我把秦娟带到我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没有人,今天不上班。 秦娟跟我到办公室,并不知道我的打算,她现在把我当做了全部的靠山和依赖,对我给予了高度的信任。 并不是现在,我知道,秦娟从一开始就对我给予了高度的依赖和信任,一个举目无亲的女学生,在外地无依无靠,找到我,自己伯父的学生,自然是当做全部的天了。 我知道,我不能辜负了秦老师,不能失败,只能成功,从秦娟那渴望和希望的眼神里,我仿佛看到了秦老师极其秦娟家人那期盼的目光,我是秦老师的骄傲,他指望着自己的学生能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帮助自己一把,同时,也让他有资本向周围的人骄傲和炫耀,夸耀自己培养出来的学生是如何有本领。 这都是人之常情,也是做老师自豪的资本。 我知道,秦娟初出茅庐,胃口一上来就不小,直接就想分配到市人民医院去和实际有些距离,而我也缺乏这方面的操作经验,秦娟一提,我就答应下来,就找宋明正提出,从宋明正那天犹豫的眼神里,我觉察出这事并不是我想像中的那么简单容易,其实我要是提出先去一家小规模的医院或者让宋明正随便给安排就好了,一样能留在江海,一样能有工作,而且还比较容易操作。宋明正对我有报恩心理,我提出要求,他不好拒绝,更不能说办不了,他刚扶正,不想在我面前掉价,同时也想试试这个新贵的威力。哪里想到这个老朽刘院长心里根本就不点他。 我感到了宋明正上任三把火的艰难,虽然第一把在煽,但是这后面的第二把就难说什么样子了。 我也有点后悔自己当初一口答应秦娟,直接向宋明正提出点名要去市人民医院了,但是,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只能往前进,不能后退,也没有退路,无论从我还是从宋明正的角度考虑,此事必须办成。 既然必须办成,那就要直面残酷的现实,那就要斗争。 而我,对刘院长欺凌我师傅的侄女,心里是十分愤恨的,狗娘养的糟老头子,丧尽天良。 我知道现在医院的很多院长都牛气冲天,基建、人事、购买医疗器械、进药,权力很大,吃好处的地方很多,我经常听到有要代表为了让自己的药打进医院向院长行贿的事情,也听说过不少女药代表让医院的院长玩弄的事情。这其实是医院行业的潜规则,只不过那时还没有这个名字,或者这个名字并不流行,很多业内人士都明情这些。 或许是我小说看多了,或许是我眼界开阔了一些,或许是我听到的官场**的事件多了,我毫不怀疑这个刘院长是个**分子,我义愤填膺意气奋发地想干掉这个院长。 我为自己的这个想法自豪和兴奋,为自己的计划激动和自信,这个计划在我脑子里已经反复衡量了几十遍了,每一个环节我都想了,琢磨了,确信没有偏差。 我第一次干这事,心里充满了正义感和复仇感,今天我就打算实施这事。 我看着秦娟:“娟娟,我问你,你是不是很想留在江海工作?” “是的,表哥!”秦娟用略带惶恐而又信任的目光看着我。 “你很想到江海市人民医院工作,是吗?”我继续问秦娟。 “是的!表哥!”秦娟眼里露出希冀的目光。 “你喜欢那个刘院长吗?” “不,好恶心,我好害怕!”秦娟眼里的目光充满恐惧。 “既然如此,你怎么去市人民医院上班?去了就要面对刘院长那老se狼!”我说。 “我——”秦娟犹豫了,眼里的神情失望而又迷惘,一会说:“那要不,就去别的医院吧,只要能留在江海就行……” “可是,在别的医院,你能保证没有se狼院长吗?没有se狼主任吗?没有se狼医生吗?”我看着秦娟。 “那——表哥,那怎么办?”秦娟沮丧地问我。 “怎么办?勇敢去面对!”我看着秦娟:“既然到处都有坏人,那么,我们的既定目标不变,既然到处都有恶棍,那么,我们就要学会去抗争,既然这个社会是残酷的,那么我们就要去坚强面对,一味抱着逃避和躲避的人生态度,这个社会将没有你的生存之地……” “哦……”秦娟看着我:“表哥,那我该如何去做,我听你的,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那就好!”我说:“娟娟,我们的目标不变,我一定要让你进市人民医院,本来我以为是很顺利的事情,可是,出了这个叉叉,看来事情并不像我起初想的那么简单,但是,越是这样,我们就越不能屈服,记住,娟娟,我们绝不能做辱没自己人格和尊严的事情,任何时候都不要去做,任何时候都要保持自己的骨气和人格,对于邪恶,如果我们不想退让,那就去斗争,为了自己的权益而斗争,为了正义而斗争,为了这个社会的公理而斗争……” “哦……”秦娟点点头:“那么,表哥,我们下一步做什么?” “我安排好了,你只管按我的去做,”我说着拿出大哥大和录音笔:“你先熟悉下这个东西的使用方法……” 秦娟很听话,接过去开始摆弄,很快就熟悉了使用方法。 “然后,你给这个刘院长打电话,”我说:“你就说想请院长出来吃顿饭,汇报汇报个人思想……” 秦娟的脸一下子白了:“表哥……我……我越他吃饭?我……” “不要怕,我都有安排,你绝对是安全的,没有人能欺负得了你,”我说着掏出一张纸条:“这是刘院长的手机号,今天是周末,估计他有时间,你记住,如果她答应出来吃饭,就约他到醉花酒楼的一个单间去,这酒楼就在医院南门斜对过300米路南,闹市区,你放心,先打电话,打完电话,到时我再告诉你怎么做……在我办公室打好了……” 秦娟看着我:“表哥,我听你的,不会有事吧?” 我点点头:“只要听我的,就不会有事!要想找到好工作,要想出了这口恶气,你就听我的!” 秦娟用信任的目光看着我,点点头:“嗯,表哥,我听你的!” 我笑了下,把话筒拿起来递给秦娟:“打吧。” 我那时充满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感觉有些刺激和兴奋。 秦娟坐到我座位上,拿起话筒,按照我提供的号码,拨了电话。 我将耳朵贴近秦娟的耳朵旁,听着电话里的动静。 听见话筒里的振铃声,接着就接通了,一个嘶哑的男人的声音:“喂,哪里?” “您好,刘院长,我是小秦!”秦娟的声音有些紧张。我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 “小秦?”对方好像没有听明白,问了一句。 “嗯……就是昨天您叫我去您办公室谈话的小秦,外科的实习护士,秦娟。”秦娟继续说,边看着我的脸色,我点点头,示意她是正确的。 “哦……小秦啊,”对方在电话里拉起了官腔:“嗯……有事吗?” “嗯……有事,我想找您单独汇报汇报思想!”秦娟说完抿嘴冲我笑。 我也笑了。 “哦……”对方的声音很正规:“小秦啊,这个问题回头再说,好了,那就这样,再见!” 说完,对方一下子挂死了。 我愣了,靠,受挫了,这***要回头再说,什么意思?不上钩? 秦娟放下电话,看着我:“表哥,我听他刚才好像说话不大自然,好像有些急促地样子,匆忙挂的电话,是不是觉察你要采取什么行动了啊,嘻嘻……回头再说,那就回头再说好了……” “不可能,”我摇摇头:“这计划只有我自己知道,都在我肚子里呢,他怎么会知道?奇怪,妈的,狡猾的老东西!” 秦娟站起来,坐到沙发上看报纸。 我点燃一颗烟,坐到座位上继续寻思着。 妈的,出师不利,约不出来他怎么能抓住他把柄呢?这条老狗,是不是具有反侦察的经验了?我确实是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啊。 我郁郁地抽着香烟。 过了大约5分钟,我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我习惯地摸起电话,习惯性的接待用语:“您好,江海日报新闻部”刚要脱口而出,猛然刹住,我突然想到这会不会是刘院长打来的电话呢? 我脑子急速转弯,换了一种散漫的粗声:“喂——哪里?干嘛的?” “你好,请问这是哪里的电话啊?”对方果然是刘院长。 “这是公用电话,你是干嘛的,打错了吧?”我粗声粗气地说着,语气颇显不耐烦。 天助我也,正在这时,窗外传来附近马路上过路大巴车的起劲的喇叭声,正要营造了一种公共场合的气氛。 “哦……不是,没打错,”刘院长口气变得和气起来,忙说:“对不起,麻烦你,刚才你这地方是不是有个小姑娘打电话的啊,麻烦你让看看她走了吗?” 我一听,心里暗喜,用不耐烦地口气冲着坐在沙发上的秦娟大声喊道:“喂——那丫头,找你的电话,快点接,别耽误我生意!” 边说,我边冲秦娟使眼色。 秦娟会意,忙过来接过话筒,还不忘冲我说了句:“谢谢你,大叔!” 我差点笑出来,忙将耳朵贴近话筒,听秦娟和刘院长通话。 秦娟:“喂,谁啊?” “呵呵……小秦啊,是我啊,”电话里传来刘院长和气的声音:“刚才我在家里,接电话不方便,呵呵……这不,我刚挂了电话,就赶紧出来给你拨回去了,你这是在大街上打的公用电话?” “是啊,是公用电话!”秦娟说。 “哦……怪不得我听周围有汽车喇叭声呢,”刘院长说:“小秦啊,你刚才说什么想约我单独汇报汇报思想?” “是啊,是想给您汇报汇报思想,加深下了解……”秦娟说着,边冲我做鬼脸。 “哦……哈哈……好啊,好啊,丫头,相通了是不是?好,是需要加深,这加深很重要啊……”刘院长爽朗地笑着。 我松了口气,想到这个糟老头子的色样,心里又一阵恶心。 “那我中午想请你到医院南门斜对过300米路南的醉花酒楼吃饭,不知道您有没有空?”秦娟说。 正文 1494.设计 “哦……醉花酒楼?你请我?”刘院长说:“不,不,不,那里档次太低了,再说,哪能让你请我呢?这样吧,中午到白云阁,我请你,12点正,我在白云阁门口等你,不见不散,好不好?” “这……”秦娟犹豫了下,看着我。 白云阁是一座高档酒楼,环境很优雅,楼上还有客房,这个老东西看来是打算一气呵成了。 但是我早有准备,他是一定不会得逞的,这点我很有信心。 我冲秦娟点点头。 “那好吧,我中午直接过去。”秦娟说。 “哎——好,好,那就这么定了!”刘院长说。 这时,我粗声粗气地离开几米距离,说:“喂——你这女孩子,还有完没完啊,耽误我生意了……” 秦娟忙对着话筒说:“刘院长,再见!” 说完,秦娟挂了电话,长出了一口气,冲我笑:“哎呀,表哥,紧张死我了我!” 我出了一头冷汗,突然很担心这老东西,要是他一查114,问机主单位,还不马上就知道电话的真假了? 如果中午他去了,说明他没查114,如果中午他不在,说明他查了,知道这电话不是公用电话。 事已至此,只能赌一把了。 我就赌他不会查114。 我看看时间,还早,很充裕。 然后,我看着秦娟:“大哥大和录音笔都会用了吗?” “嗯……会了!”秦娟说。 “那好,我告诉你,在你到达白云阁见到刘院长之前,打开录音笔,录音笔是声控的,打开放在包里就可以,不用管,大哥大呢,到时我会提前过去,用附近的磁卡公用电话打通这个号码,你就保持连通状态,也放在包里,注意,你的这个包不要全拉死,保证声音能听见,待会我和你演戏一下……”我对秦娟说。 “哦……”秦娟点点头,眼里露出兴奋的眼神:“表哥,我觉得我怎么像是特工啊,007,哈哈……” “呵呵……差不多,今天咱兄妹俩联手教训教训这个老色鬼。”我说。 “那我见了他该怎么办?”秦娟问我。 “你酒量咋样?”我问秦娟,我知道这个刘院长白酒酒量不超过2两,我和他吃饭那次,他喝了两杯酒倒了,但是,他酒量不大,却喜欢喝高度白酒,喜欢品酒,咂摸。 “什么酒的酒量?”秦娟问我。 “白酒!”我说。 “不知道啊,我木喝过白酒啊,我只喝过啤酒,前几天毕业酒会上喝过一次。”秦娟说。 “喝了多少啊?”我问。 “大概有6瓶啤酒吧,”秦娟想了想:“不,接近7瓶!” “有什么感觉?醉了没有?”我问。 “木感觉啊,就是肚子胀啊,老是去厕所!”秦娟说。 “行了,”我一拍大腿:“到时候,你就要啤酒喝,说喝不来白酒,他呢,喜欢品味高度的白酒,你就劝他酒,想办法让他多喝,灌醉他,然后,你就和他随便聊,多听他说,引导他大侃大吹,往他的权力和经济方面引导,明白我的意思吗?” 秦娟看着我,点点头:“明白了,表哥!” “另外,你是绝对安全的,你放心好了,我会在外面随时听着里面的情况,如果他敢耍流氓,我马上就能上去废了他,”我说:“你要注意随机应变,尽量少说话,说话要得体,多听他说,上来先喝酒,等他喝多了再引导他说……” “哦……我明白你的用意了,”秦娟点点头,看着我又说:“表哥,我们这么做,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我问秦娟。 “是不是显得有点卑鄙啊,好像不怎么正大光明啊……”秦娟说。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们不想惹他,可是他却欺辱我们,我们如果忍声吞气,不但找不到工作,还会让这个流氓更肆无忌惮,继续作恶,伤害良家女子,我们这么做,一是为自己出气,为自己争取利益。另外呢,也算是为民除害,为国除害,这样的人,是国家的蛀虫,社会的败类……” “哦……这么说,我们的行为时高尚的了?”秦娟笑嘻嘻地看着我。 “呵呵……不算高尚,可也不算卑鄙,我们是打着为民除害的名义,维护自己的权益,获取自己的利益,”我笑着:“我们是顺便为民除害而已……” 秦娟笑看我:“表哥,你真有办法!” “都是被逼的,这刘院长肯定干了很多这样的事情了,不知道有多少良家女子被他糟蹋过……遇上别人,要么他得逞了,要么人家忍了,遇上我,算是他瞎了眼,他可以不把卫生局长放在眼里,但是,不把老子放在眼里,我非让他知道我的厉害不可……”我自负而又自信地愤愤说着。 “哈哈……表哥,我看你像是除暴安良的勇士哈……”秦娟笑着:“你说,我们是不是涉嫌用美色诱惑老干部下水呢?” “哈哈……谈不上,我们这是将计就计惩罚se魔,伸张正义!”我严肃地说着。 “哦……将计就计啊……”秦娟脸上露出一副好玩的表情。 秦娟涉世不深,自然不懂得这其中的重要性和厉害。 “好了,这事可不是笑着玩的,要认真严肃对待,这可是关系到你的工作和前途的大事!我们不想害人,但是,我们不能让人家欺侮,这事可不要当儿戏,听见了吗?”我板起脸。 “知道了!”秦娟冲我吐了吐舌头。 然后,我和秦娟把大哥大和录音笔进行了操练演戏,对大哥大和录音笔的摆放位置以及包的位置进行了反复演练,直到秦娟熟练掌握,直到录音和声音效果达到最清晰。 又坐了一会儿,看看时间接近中午11点,我和秦娟从报社出来,准备打车去提前白云阁酒店。 刚出报社大门,晴儿正走过来,看见我们:“咦,你们没出去?在办公室的?” “是的,我和娟娟在办公室办事情的,”我说:“你不好好备课,出来干嘛?” “我刚吃过午饭,出来散步活动活动啊,你们吃午饭了吗?”晴儿看着我和秦娟。 “没有,我带秦娟出去吃,”我说:“那你玩吧,我们要去了!” 秦娟这会在路边拦出租车,晴儿一把拉住我,低声说道:“你到底再搞什么名堂?” 我一笑:“放心,没做坏事,等回头再告诉你!” “哼……”晴儿一撅嘴巴看着我:“对我还保密,回头我问娟娟去……” “别闹了,我这是为娟娟的工作忙乎呢,秦老师吩咐的事情,无论如何也得办好啊……”我说着,却看见梅玲正从报社院子里走出来。 梅玲显然看见了我和晴儿,老远就脸上带着笑走过来:“哎哟,大美人,小许啊,好久不见你了,今天这么巧啊,来看我们江大主任的吧……” 梅玲其实是没有周末的,工地上的事情天天有,她也就闲不住。 不过,这人也不是能坐住的人。 晴儿看见梅玲,也笑着:“梅社长好!” “嗨——别这么客气了,咱们都是不外人,自己人,叫我梅姐好了!”梅玲冲晴儿笑着,拉住晴儿的手,眼睛却看着我:“你说呢,江主任,是不是?” 我皮笑肉不笑,点点头。 “哎呀,小许妹妹,这接近两个月没见你,越发滋润了啊,是不是让咱们江帅哥给滋润的啊?这女人啊,就得有男人滋润啊,没男人的女人,就会枯黄的……”梅玲肆无忌惮地和晴儿说着。 晴儿的脸红了,不知说什么好。 “看,还是女孩子好,又嫩又知道害羞,比老娘们强多了……”梅玲拉着晴儿的手,眼睛又瞟向我:“江主任,你可要好好疼小许妹妹哦,可不许欺负小许妹妹哦……” 妈的,好像我和晴儿的关系没她亲近似的,而且梅玲说的这两句话明显是连讽带刺。 我有苦说不出,只能点头。 “你们这是干啥呢?吃饭了没有?”梅玲问我们。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晴儿先回答了:“我吃过了,峰哥还没吃,他要带表妹出去吃饭,办点事情的!” 说着,晴儿指指正在马路边等出租车的秦娟。 “哦……”梅玲看看秦娟,又看看我:“这是你表妹?” “是的!”我说。 “真水灵,还是学生吧?”梅玲又说。 “是的,还是学生,上高二了!”我说。 晴儿看了我一眼,想笑又忍住。 这时,报社办公室的一辆车出来,停在梅玲跟前。 “呵呵……”梅玲看了一下表,说:“我一个亲戚要在人民医院做手术,我从省里请了专家,中午请人家吃饭,我约了人民医院的刘院长亲自陪酒的……” 我一听,靠,梅玲撒谎从不脸红,刘院长被老子中午约出来了,怎么会又被你约去了? 不过,又一想,该不会是刘院长查了114,对电话产生了怀疑,不去了? 这么一想,我又有些忐忑。 “你真的约了刘院长陪酒吃饭的?”我不由自主问了梅玲一句,既想证明一下真伪,也想验证下梅玲撒谎的能力。 “当然,”梅玲微微一笑:“这刘院长,和我是老朋友了,这家伙,就是喜欢和女人喝酒,呵呵,我常说他老不正经,他非要和我拜干兄妹不可呢……” 梅玲这话让我半信半疑,或许这事刘院长真能干出来,这两人在一起倒也是匹配,梅玲的话里到底有几分是真的呢? “对了,你们到哪里,要不要打我的车一起走?”梅玲又说。 “不用了,”我说:“你先走吧!” “那好,我走了,小许妹妹,拜拜……”梅玲冲我和晴儿摆摆手,钻进车里,一溜烟走了。 “梅姐,再见!”晴儿礼貌地冲梅玲摆手。 正文 1495.粗俗 梅玲走后,出租车暂时还没拦到,晴儿看着我:“峰哥,这个梅社长讲话怎么这么……” “怎么了?什么怎么这么?”我看着晴儿。 晴儿脸色一红:“她讲话怎么这么露啊,很粗俗啊……” “她是把你当过来的女人看的,以为你和我已经那个了,所以才这么说的!”我说。 “可是,她怎么能当着你的面说这些话呢?难道她平时在你面前说话也是这样子的?”晴儿迷惑地看着我。 我的心一跳,忙说:“没有,没有的。” 那一刻,我的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担忧,我不知道晴儿要是知道我和梅玲曾经有过这么一段腌臜是,她会怎么想? 我想了一会,觉得我下意识里不想让梅玲和晴儿接触,或许这个因素是重要之一。 “这个梅社长讲话不文明,我不喜欢,你以后也和她少接触,”晴儿看着我:“反正你是做采编的,她又不分管你,你能少和她打交道就尽量少和她打交道,听见了没?”晴儿叮嘱我,口气像是在教育我。 “听见了!”我答应着。 “嘻嘻……怎么感觉你好像是我的学生啊,”晴儿突然笑了:“看你这么老实听话的样子,我觉得我是老师呢……” 我愣了下,是啊,我晴儿不说,我还绝不出来,晴儿和我讲话的口气逐渐也在发生变化了啊。 这一接触社会,人的变化难道真有这么快?或许因为晴儿从前太洁净,是一张白纸,所以才会变化接受事物这么快。 想到这里,我不由想,要是晴儿不出来办学习班,是不是还会保持以前的幼稚和纯洁呢?这种幼稚和纯洁,是不是我所期望的呢? 我一时觉得自己心里充满了迷惘和矛盾。 正在这时,出租车来了,秦娟先上了车,冲我招手。 我对晴儿说:“那我们去了,办完事情就回来!” 晴儿笑笑,将双手背在身后:“去吧,少喝酒!” 然后,我和秦娟打车去了白云阁。 白云阁地处幽静的郊外,环境很优雅。 我和秦娟到达白云阁,时间是11点30分。 在酒店大厅里,我看见有IC卡公用电话,就过去占据了一个位置,然后让秦娟出去散步玩,到12点过来。 秦娟就出去了,我去服务台买了一张IC卡,坐在公用电话前,边斜眼看着酒店大厅门口。 大约11点55分,刘院长出现了,站在大厅门口。 这时,我打通了大哥大,秦娟接了电话。 “去吧,把电话和录音笔都开着,按照我们确定的位置在包里放好,去酒店门口吧……”我说。 “好的,我这就过去!”秦娟的声音既兴奋又紧张。 然后,我将话筒放在耳边,听着里面传来的沙沙声,这是秦娟走路的声音。 我同时看着门口的刘院长。 刘院长的出现,证明了2个事情,一是他没有查114,不知道那公用电话其实是我办公室的电话;二是梅玲是在撒谎吹牛皮,这个女人,谎话顺手拈来,从来不带脸红的,撒谎已经成为她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道菜。 刘院长和我见过面,但是我那时是小记者一个,他不会有什么印象,而我对他印象是深刻的,一是因为他是大名鼎鼎的人民医院的院长,二是因为他那光秃秃的脑袋壳和贼溜溜的小眼睛。 记得听人说过,秃顶的男人大多聪明,性裕旺盛,而且好se,看来这刘院长就是了。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拿着话筒,眼睛随意地瞥向大厅门口,看见秦娟走向刘院长。 这时,我听见了讲话声。 “刘院长,您好,您来了!”这时秦娟的声音。 “呵呵……来了,小秦啊,今天你穿的可真漂亮啊……”我听见话筒里传来刘院长的声音,同时看见了刘院长贪婪的表情。 其实秦娟穿的很朴素,普普通通的连衣裙而已。 不过,在这个se狼眼里,幼嫩的女生,活力的青春,自然是这种老男人渴望和期盼的东西。 “谢谢刘院长夸奖!”我听见秦娟的声音很镇静。 “走吧,我订好吃饭的房间了,2楼288房间!” 接着,我看见刘院长在前,秦娟在后,走上2楼楼梯。 秦娟扭头看见了我,冲我做个鬼脸。 这丫头,好似看见我在这里,就不紧张不害怕了。 我觉得秦娟小时候一定是个假小子,很活泼很开朗的性格。 过了2分钟,我听见刘院长的声音:“来,小秦,坐,坐这里,离我近一点,哎-这就对了,不要这么生分吗,就我们两个人……” “刘院长,菜上齐了,您喝什么酒,我给您倒酒!”秦娟的声音。 刘院长:“我喝白酒,要高度的五粮液,你呢,要不要也喝白酒啊?” 秦娟:“对不起刘院长,我不会喝酒!” 刘院长:“哦……那我一个人喝多没意思?那我也不喝了……” 秦娟:“要不,刘院长,我喝啤酒陪您吧,您喝一小杯白酒,我喝一大杯啤酒,行不行?” 刘院长:“嗯……好,行,行,哈哈……” 一会,听见开酒和倒酒的声音,接着是秦娟的声音:“刘院长,晚辈敬您一杯酒,祝您长辈身体健康,工作顺利!” 刘院长:“哎——不要说什么晚辈长辈嘛,显得我们太生分了嘛,我虽然年龄是大了点,可是我的一颗心还是很年轻的,我最喜欢和你们年轻人打交道了,和你们在一起,我的身体和心都年轻多了,又充满活力了,哈哈……来,喝酒!” 接着是碰杯和喝酒、倒酒的声音。 一会,刘院长说:“怎么样?昨天我给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好了吗?是不是想通了?” 秦娟:“可是,我对您什么都不了解,这不,今天一是想给您汇报汇报思想,二呢,是想了解了解您……” 刘院长:“了解?哈哈……好,好,要的,要的,那你就好好了解吧,这以后,我什么都让你了解透,哈哈……” 秦娟:“还是边喝边聊吧,来,我敬您一杯酒……” 刘院长:“好,好,我喝,你敬的酒,我喝……要不,咱们喝个交杯酒……咦,你先喝了,那好,我也喝掉……” 接着,一会听见秦娟的声音:“刘院长,您可真的是老当益壮啊,我看您啊,不但心不老,这人也不老啊,想不到您喝酒这么痛快,这么能喝,真是好样的……来,我再敬您一杯酒,祝您越来越年轻……” 刘院长:“越来越年轻……好,好,我再喝……” 我听着秦娟的说话,暗暗称赞陈娟见机行事的应变能力。 就这么着,一会功夫,我听见秦娟和刘院长喝了接近10杯酒了,秦娟的声音很正常,毫无醉意,刘院长却已经说话开始舌头打卷了。 “呵呵……小秦啊,我喝醉了……” “哟——刘院长,就您这身板,不可能就这么几杯酒就醉了吧?那也太不行了吧?” 男人最怕说不行,刘院长接着又说:“嗯……行,我当然行,来,继续喝!” 喝完一杯,秦娟说:“刘院长,昨天您和我说的事,我回去考虑了……” “好啊,考虑的咋样了?”刘院长急切的声音。 我可以想象到,这会他一定是色眯眯地看着秦娟。 “您昨天说的是真的?真的能让我进医院工作?”秦娟的声音。 刘院长醉醺醺而又放肆的声音:“废话,当然是真的,说开了吧,只要你从了我,进了这医院,想去哪里工作,岗位任你挑,而且,只要你以后继续听我的,这班上不上都没关系,我给你买房子,我给你钱,你天天玩都可以……” 秦娟:“我不信,你天天吃工资,哪里能有这么多钱?” 刘院长哈哈大笑:“这你就不懂了,这年头,谁靠工资啊,我要是单靠这点工资,还不得喝西北风啊,我自然由我来钱的路子,这想进人的,想进药的,想卖医疗器械的,哪个不得乖乖听我的,哪个不得乖乖给我上贡?我2个孩子在美国自费留学,一年100多万,靠工资,我能供应地起?哈哈……只要你听我的,乖乖的,这钱由着你花,我是看你有年轻又水灵,又嫩有白,嘿嘿……不然,我才不会呢,想找我的女人多了,可我只看中了你哦……” 刘院长的声音有些淫邪。 秦娟:“那……我也问家里要钱,给您钱,您让我进医院行不?” 刘院长:“你傻啊你,你知道现在进我的人民医院,起步要多少吗?起码要这些……” 刘院长好像做了个手势。 秦娟:“您伸出这个食指是什么意思?1000?” 刘院长:“错!” 秦娟:“10000?” 刘院长:“错!10万!” 秦娟:“啊,起步这些?昨天您不是还说5万吗?” 刘院长:“傻孩子,你懂个啥啊,今年就进5个人,想进来的太多,价格已经飙升了,就是收10万,还得是有足够的关系的人,没关系的,给钱我都看不中,你想想,你家里有这么多钱吗?我不要你的钱,只要你的人,嘿嘿……那4个名额已经确定了,钱都收了1家的10万了,这剩下一个名额,我给你保留着的哦……” 秦娟:“呀,4个人岂不就是40万?好多钱啊!” 刘院长:“呵呵……这算什么钱啊,才区区40万,在我手里,也就算个漂就是了,只要你听我的,顺从我,这40万,我都留给你花,已经收的这10万,就在我身上,带回到了房间办完事我就给你……怎么样,考虑好了吗?考虑好了,我楼上有订的房间,咱们这就上去,我可是真的人不老心也不老哦……” 秦娟:“我不要你的钱……” 刘院长:“呵呵……你可真麻烦啊,我经手了这么多女人,老的小的都有,这比你小的女孩也有,都没有你这么麻烦……好,继续了解,好啊,来吧,呆会,我还要好好了解了解你,这以后啊,我保证不会再找别的女人了,哈哈……” 妈的,看来我今天设计办你你绝对不屈,你***太差劲了。我边听边想。 正文 1496.酒品见人品 继续听下去。 秦娟:“来,刘院长,继续喝酒,边喝边聊!我看您这性格真不错,喝酒很豪爽,这酒品见人品啊……” 刘院长:“对,对,酒品见人品,我喝,哈哈,美酒加美女,真爽啊,哈哈……” 接着,又是碰杯干杯的声音。 秦娟:“可是,我还是有疑问,这医院进人,真的是您说了算?我可是听说要卫生局的局长说了算的!” 刘院长醉醺醺的声音:“狗屁局长,什么局长说了算?我说了算,卫生局以前那书记没走的时候我还听他们的,现在那局长宋……宋明正算什么ji巴玩意儿,老子参加工作的时候,他还穿开裆裤呢,他懂什么医疗卫生知识啊?不就是凭着跟以前那常务副市长干秘书,做马屁精,干了几年才提拔的,现在那副市长倒了,他也就是靠巴结其他领导才混上来的,哼……那局长的位置,本来应该是我的,妈的,他说了算什么?我说了算,这医院是我的,我是一把手,这人事权我是坚决不上交的,他还想回收人事权,做梦去吧,我联合了几个医院的院长,都不点他,看他怎么办?到时候把老子惹火了,把他掀下去……告诉你,你找错人了,想进人民医院,只有找我,这里我说了算,你找宋明正,他算个狗屎啊,早晚老子把他赶下去,这局长位置应该是我的……我的……” 刘院长显然醉得厉害,说话越来越罗嗦,越含糊。 我听得心里很兴奋,妈的,老刘今天讲的话很有用,就凭这已经收的10万,就足可以将他办倒;就凭他对宋明正讲的这话,就足以让宋明正出动干掉他,而无须我出马。 我对自己出马干掉这么大的官没有信心,我知道现在官官相护很厉害的,搞不好人家不倒反而把我自己赔进去,而宋明正就不同了,他是有地位的人,他出手,一定比我硬。 一会,电话里没有了动静。 接着,我听见秦娟的声音:“刘院长……刘院长……” 没有回答,我听见了轻微地呼噜声。 这***醉倒了,睡了。 接着,我听见秦娟的声音:“老不死的,做你娘的梦去吧!” 接着,我听见开门和下楼梯的声音。 接着,我看见秦娟下来了,脸不变色,笑嘻嘻地过来,背着那小女式包。 “表哥,那老不死的醉倒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秦娟说。 我接过秦娟手里的包:“走,回去再说。” 我和秦娟出门打车回去。 这时,我才想起没有吃午饭,肚子咕咕在叫。 回到宿舍,晴儿正在睡午觉,我一进门就叫饿,把晴儿弄得莫名其妙。 “你不是带秦娟去吃午饭了吗?怎么回来就饿呢?”晴儿说。 “表嫂,我也饿,我光喝啤酒,没吃东西,饿坏了!”秦娟也跟着叫。 “怎么搞的啊?两个人出去吃的什么啊?”晴儿莫名其妙起来给我们弄吃的。 我和秦娟相视一笑。 吃过饭,秦娟和晴儿在宿舍玩,我带着大哥大和录音笔去了办公室。 我将录音笔的录音放了一遍,很清晰。 我将录音笔的录音复录到采访机上,专门找了一盘新磁带。 当然,录音的开头部分我抹去了,后面的原封不动。 我确信,宋明正该知道哪些是有用的,哪些是该抹去的。 弄完这些,我松了口气,我知道,要想让秦娟进人民医院工作,这刘院长必须得下台,不然,秦娟就是进去了,也难免遭受厄运。 我感觉,有时候,人的潜能是被逼出来的,在这以前,我从来没想到要用这个办法去办倒一个权贵。 我拿起电话,想给宋明正打电话,却正好接到了宋明正的传呼:“江主任,速回电话,阴阴阴阴阴阴——宋明正。” 很巧啊,我想找他,他正好找我。 我打通了宋明正的电话,原来宋明正找我是要请杨哥吃饭,邀我作陪。 和柳月相关的3个男人,要坐到一起吃饭了。 “江老弟,今晚我请客,以单位工作的名义宴请杨部长,陪同的有我们局里的几个党组成员,还有你和黄莺,你一定要来啊,到时候我就说你是正好碰巧来谈稿子,黄莺碰巧来局里办事情,就一起吃饭了……这可是你接近杨部长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虽然说你和杨部长早就认识,但是,这关系,是越近乎越好,和领导,不怕接触机会多,不怕关系近乎……”宋明正说。 我知道,今晚,将是一场名为工作、实为相亲的宴席,同时,宋明正邀请我参加,好心好意给我提供一个和杨部长套近乎加深感情的机会。 宋明正考虑问题真周到,对我真好。 我一口答应了宋明正,记下了晚宴的地点和时间。 我突然希望杨哥今晚能看中黄莺,黄莺看起来确实是个很标致风韵的女人。 可是,我又有些泄气,黄莺即使再漂亮再风韵,在柳月面前也是黯然失色,和柳月没法比的,杨哥未必能对黄莺动心,再说,他已经和柳月在一起了,就差公开办理结婚手续了,我不相信杨哥是见异思迁的人。 我又想,如果杨哥真的被黄莺所吸引,那我可能会心里很失落和难受,这样就意味着柳月被抛弃,被伤害,我是打心眼里不想让柳月再次受到伤害的,虽然每次看到想到杨哥和柳月在一起,我的心里老是发酸。 矛盾的人生,矛盾的爱情,矛盾的现实! 看看时间还早,我决定找柳月,把大哥大和录音笔还给她。 今天是周末,我不知道柳月上不上班,就打了柳月的传呼机。 那时候,大哥大是双向收费,很多人包括小领导都还是大哥大BB机同时佩戴的,听到BB机呼唤,再回电话。 一会,柳月给我回电话了。 “江峰,你在办公室啊,今天是周末,还加班的?”柳月上来就问。 “呵呵……没加班,我刚来办公室一会,办了点事!”我说:“你在哪里呢?” “我在江边公园啊,用公用电话给你回的,”柳月听我笑了,说:“听心情不错嘛,看来今天事情办得很顺利?大哥大和录音笔用完了?” “嗯……用完了,我这和你联系就是想给你送回去的!”我说:“你自己在江滨公园散步的?” “没,两个人!”柳月说。 “哦……”我心里默然,杨哥真爽啊,晚上去相亲,下午还和柳月在一起散步。 “那……要是不方便,我明天再给你吧。”我说。 “嘻嘻……方便,那个人很想你,很欢迎你来的哦……”柳月笑了。 这时我听见旁边传来叽叽喳喳熟悉而奶声奶气幼稚的声音:“妈妈,妈妈,是谁啊,是不是大哥哥啊……” 我一听,登时乐了:“你说的那个人是妮妮啊?你和妮妮在一起玩的?” “是啊,我带妮妮这个小人儿在江边玩呢,妮妮刚才还说很想大哥哥了呢,来吧,大哥哥……”柳月的声音很开心。 “妈妈,妈妈,我要和大哥哥说话!”妮妮在旁边嚷嚷。 “好的,来,和大哥哥说话,来,妈妈抱你……”柳月的声音。 接着,电话里传来妮妮的声音:“嘻嘻……大哥哥,我是妮妮哦……” 我很少听到妮妮开心的笑声,这笑声仿佛让我感到几分熟悉和向往,像是在梦里回想起柳月童年的笑声。 “妮妮好啊,和妈妈在一起玩,开心不开心啊?”我笑呵呵地说。 “开心,开心呢……大哥哥,你过来玩好吗,妮妮想和大哥哥还有妈妈一起玩……好不好啊,大哥哥……”妮妮用请求的声音。 我的心里一热:“好,好,妮妮,大哥哥这就到,这就到!” “好呀,好呀,妈妈,大哥哥要来了……”电话里传来妮妮的欢叫声。 我心里有点发酸,放下电话,带着大哥大和录音笔,出了办公室,去了江边。 到了江滨公园,老远就看见站在江边健身器材边的柳月和妮妮,娘俩正站在那里冲我过来的方向看,妮妮老远就看见了我,欢叫着冲我跑来,边跑边伸开胳膊:“大哥哥来了,大哥哥来了……” “妮妮,慢点跑,小心摔倒……”我赶紧跑上前,一把抱起妮妮。 妮妮高兴地搂住我的脖子,扭头冲柳月喊叫:“妈妈,大哥哥抱我啦……” 柳月站在那里,开心地看着,欣慰地笑着。 我抱着妮妮走到柳月身边,柳月说:“妮妮,下来玩,让大哥哥老抱着,很累的!” “我不——”妮妮一把搂住我的脖子,撒娇顽皮地撅起嘴巴:“我要骑高高……” “好的,骑高高……”我把妮妮举起来,让妮妮骑在我的脖子上,在附近周围转圈。 妮妮高兴地抓住我的耳朵,尖声欢叫着,乐不可支。 柳月笑得呵呵的,眼睛里都是温柔和开心。 我很久很久不曾看到柳月有这么真心的笑了。 我带着妮妮玩了半个多小时,直到妮妮玩够了,才把妮妮放下来。 妮妮满意地一手拉着我的手,一手拉着柳月的手,两手用力,小腿弯曲,两脚离地,打起来提溜。我和柳月就两手提着妮妮。 “走啊,别不动啊,往前走……”妮妮喊叫着。 我和柳月笑着,一人一边,提着妮妮往前走,妮妮高兴地大喊大叫。 这时,走过一对老人,微笑着看着,边说:“看,多好的小两口,多幸福的一家人……” 我的心一跳,转脸看了下柳月,柳月的眼神也正好看我,看到我看她,急忙转过脸去。 我的心里此刻暖暖的,不时又有一阵酸楚。 我看着柳月的神情,心想此刻柳月的心里是不是也和我一样温馨而酸痛呢? 正文 1497.在江边的垂柳从中 “哎哟——妮妮,妈妈的胳膊酸了,走一会好不好呀?”柳月笑着向妮妮请求。 “妈妈没力气,不如大哥哥好玩,”妮妮嘟哝了一句,将脚着地,拉着我的和柳月的手,轻轻地摇晃着:“我们这么走一走,好吗?妈妈!” “好的!”柳月说道。 我和柳月分别牵着妮妮的手,在江边的垂柳从中,在夏日斜阳的映射下,在江水拍岸的轻微声里,随意地走着。 这一会,我和柳月都没有说话,妮妮也没有说话,抬头一会看看我,一会看看柳月。 我的心里感动着,仿佛梦中曾经有过的那种情景和意境,而今在现实里出现了。 我有时分不清梦幻和现实,总在虚虚实实之间徘徊。 有时候,幸福的概念很简单,幸福的要求很平凡。 走了一会,妮妮累了,正好前面柳树下有一排连椅,面向江边,我们就在这里坐一会。 妮妮坐在我和柳月之间,一手挽住我们的一只胳膊,开心地左摇右晃,一会突然对柳月说:“妈妈,我好喜欢好喜欢大哥哥,你喜欢大哥哥吗?” 我怔了一下。 柳月微笑着看了下我,又看着妮妮:“宝贝儿,你说呢?猜一猜!” “我猜呀,妈妈一定是很喜欢很喜欢大哥哥的!”妮妮歪着脑袋,看着柳月。 “为什么这么说呢?”柳月看着妮妮。 “因为妈妈喜欢妮妮,大哥哥也喜欢妮妮,妮妮喜欢大哥哥,妮妮喜欢的人妈妈也一定会喜欢,所以,妈妈一定会喜欢大哥哥……”妮妮得意地说,摇头晃脑。 我笑了,柳月也笑了,柳月温存地看了我一眼,搂过妮妮,亲着妮妮的脸蛋:“乖女儿,长大了,懂事了,好孩子!” 看着这亲热而孤独的母女俩,我心里突然很难过。 “妮妮今年6岁了吧?”我赶紧转移话题。 “不,大哥哥,我5岁11个月零6天了……”妮妮纠正我。 “呵呵……”我笑起来。 “呵呵……”柳月也笑起来,亲昵地拉着妮妮的手:“我的乖女儿长大了,现在还上幼儿园,明年就要上学了,再过12年,就上大学了,就成大人了……” “妈妈,再过12年,我就快赶上你和大哥哥了,你们先不要长,等着妮妮,然后我们一起长……”妮妮说。 我和柳月都笑了,我说:“妮妮,妈妈不长了,等着大哥哥追上,然后,大哥哥也不长了,等你追赶……” “好呀,好呀,那我们3个就一样大了,那多好玩啊……”妮妮高兴地拍巴掌。 “妮妮,在家里好玩还是在幼儿园好玩?”柳月问妮妮。 “那一定是幼儿园好玩了,家里没有小孩,没意思的!”我说。 “现在是在幼儿园好玩,可是,以后,家里就很好玩了。”妮妮说。 “为什么?”我和柳月都看着妮妮。 “因为,我听小姐姐说,小妈妈肚肚里有小弟弟了,小弟弟已经40多天了,很快,明年,小弟弟就能出来和我玩了……”妮妮认真地说着。 “哦……”柳月的神情很专注:“真的是小姐姐说的?” “嗯……是的,妈妈!” “你小妈妈现在还上班不上班?”柳月又问。 “有时候上班,有时候不上班,有时候还在家里发火呢,还打小姐姐,骂小姐姐呢……”妮妮说。 “哦……”柳月看着妮妮:“小妈现在对你好不好?” “小妈现在不搭理我了,我每天回来都是和小姐姐一起玩,她天天摸着肚肚里面的小弟弟说她终于会下蛋了,再也不用看白眼了……妈妈,小妈会下蛋了,是什么意思啊?”妮妮说着看着我们:“大哥哥,你会下蛋吗?” 我忍不住笑了,摇摇头。 柳月也勉强笑了下,眼神里有一丝隐忧,不过,很快又被妮妮的欢笑所冲淡。 宋明正的小老婆怀孕了,我不知道这对柳月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这对妮妮意味着什么。 妮妮一会要到椅子前面的人行道草坪上去玩,我和柳月就坐在这里看着妮妮,柳月叮嘱妮妮不要太靠近江边。 我将大哥大和录音笔掏出来递给柳月:“呶,用完了,还给你!” 录音笔里的录音我早已清除干净。 柳月接过来,放进包里,然后看着我:“今天是周末,怎么不去陪小许,到办公室里干嘛?” “我去办那事了啊,这不刚办完,就给你还大哥大了,”我说:“小许和我那干表妹在一起玩的……” “哦……”柳月点点头,接着又问我:“今天用这大哥大和录音笔,没做出什么大案子吧?嘻嘻……可别做大了,犯了事进去,到时候我还得去探望你……” “呵呵……至于吗,你看会吗?”我也笑着:“我是好人啊,我要是真进去了啊,那一定是冤枉的,你可以一定要为我伸张冤情哦……” 我和柳月彼此开着玩笑。 我此刻做梦也想到不到,若干年后,我们无意随便开的这句玩笑话竟然变成了真实,只不过是真实的情况里,我和柳月的角色发生了转变。 这时,我们自然谁也想不到若干年后的事情,我们此刻都心情轻松地开着玩笑。 一阵江风吹来,垂柳的纸条轻轻拂在我和柳月的身上。 看着在我们跟前草坪上低头玩耍的妮妮,看着温馨和谐的一对母女,我的心里阵阵感动和欣慰。 然后,我说:“柳月,宋明正下午给我打电话了,邀请我晚上去吃饭。” 柳月看着我:“哦……” “还有杨哥!”我说。 “哦……”柳月看着我,似乎明白了什么,点点头。 “以局里的名义邀请的,局党组成员,请杨哥吃饭,我应邀出席,宋明正说是给我一个和组织部领导多加深感情的机会……” 柳月笑起来:“他不知道你和杨哥的关系的,你不要让他看出来。” “嗯……”我点点头:“还有,那个人民医院的护士长黄莺也出席,就是宋明正打算介绍给杨哥的……” 柳月淡淡地点点头:“我猜到了……” 柳月的脸上没有任何喜怒的表情,我看了半天也猜不透柳月在想什么。 或许杨哥相亲事件会促进她抓紧和杨哥登记办手续,或许会…… 我想不出来了。 正在这时,妮妮站起来面对我们看着,突然冲着我们背后指着喊起来:“妈妈,你看,那是大姐姐……” 我一听,和柳月回头一看,晴儿和秦娟正手拉手沿着江边小道往这走来,说说笑笑的。 我刚反应过来,这边妮妮已经大声喊叫起来:“大姐姐好,大姐姐好!” 晴儿听见声音,往这里看过来,正好看见了正坐在一起的我和柳月,还有又蹦又跳的妮妮。 晴儿的脸唰就耷拉下来了,眼睛直直地看着我和柳月。 我和柳月站起来,转过身,看着晴儿。 妮妮这时已经跑过去了,拉着晴儿的手:“大姐姐,你不认识我了?” 晴儿的脸色立刻变得好起来,笑容又回到脸上,弯腰抱起妮妮:“妮妮好啊,大姐姐当然认识你啊,怎么会忘记呢……” 边说,晴儿边亲吻着妮妮的脸蛋。 这会,秦娟也热乎地摸着妮妮的脸蛋:“嘻嘻……好漂亮的小姑娘……来,让姐姐抱抱……” “姐姐好!”妮妮被秦娟抱过去。 这时,晴儿看着我们,脸上仍旧是笑容:“呵呵……柳姐,你也在这里啊……” “是啊,小许,”柳月微笑着:“周末了,我带孩子来玩耍……” “我在办公室的,正好要给柳部长送东西,就过来了,又和妮妮玩了一会……”我说。 “哦……”晴儿笑呵呵地看着我:“是吗?” 我一看晴儿的眼神就知道她很怀疑我的话。 “小许,谢谢你的礼物,”柳月说:“你给我买的梦特娇体恤衫我收到了,太贵重了,谢谢你……” “呵呵……柳姐,不客气,”晴儿笑着:“应该的,有来有往嘛……” 晴儿这话说得再明白不过,我想柳月一定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了。 然后,我看见柳月笑了,冲着妮妮说:“妮妮,妈妈带到那边去荡秋千,好不好?” “好呀,”妮妮从秦娟怀里出来,跑到我跟前:“大哥哥一起去荡秋千……” “乖宝贝,大哥哥和大姐姐要一起有事情,妈妈陪你去好不好?听话,来……”柳月说道。 我知道,柳月是找借口要带妮妮离去。 “我不,我要大哥哥一起去嘛……”妮妮不答应,扭动着身子,拉着我的手不放。 我看了看晴儿,低头对妮妮说:“好,大哥哥陪妮妮去荡秋千,咱们叫上两位姐姐一起去,好不好啊?” “好呀,好呀,”妮妮欢快地跑到晴儿和秦娟面前:“大姐姐,和妮妮一起去荡秋千好吗?” 晴儿弯腰抱起了妮妮,看了我一眼,然后笑着说:“妮妮欢迎,大姐姐当然去呀!” 妮妮拍起了巴掌:“妮妮欢迎,妈妈和大哥哥也欢迎!” 我一听,妮妮这句话等于划分了界限,将我和柳月划到一个阵营里了,将晴儿隔离出来了。 晴儿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怔,接着就又重新笑起来:“走,妮妮,去荡秋千去!” 说着,晴儿抱着妮妮先过去了。 我看了看柳月,柳月也看了看我,都没有说话,跟随在后面而去。 然后,晴儿高兴地和妮妮一起玩荡秋千,我和柳月在旁边也一起凑合着。 一直玩了一个多小时,在柳月的催促下,妮妮才罢休,依依不舍地和我们告别,跟随柳月离去。 看着夕阳下垂柳里柳月抱着妮妮离去的背影,我的心里一阵失落和寂寥。 然后,秦娟知趣地到一边去玩了,我和晴儿在江边随意地走着。 “娟娟都告诉我了,你们中午去干吗了,我都知道了,”晴儿看着我说:“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怕你担心!”我说。 “那你告诉她了?”晴儿问。 “没有!”我说。 “你找她借大哥大和录音笔,她能不问你的用途?”晴儿又问。 “没问!”我说。 “你到江边是来送还大哥大和录音笔的?”晴儿说。 “是!” “然后就顺便留住了,是不是?”晴儿又说。 “你什么意思?”我看着晴儿:“我过来是陪妮妮玩,妮妮想和我一起玩……” “我什么意思?你还问我什么意思?我还要问你什么意思呢?”晴儿看着我:“两个大人坐在一起,小孩在旁边自己玩,这就是你来陪妮妮玩的?就是这么陪妮妮玩的?” “你——”我一时堵塞,一会说:“你来的时候刚玩完,正歇一会……” “哦……真巧啊……”晴儿的声音带着讽刺的口气:“正好我来了,你歇一会……” 我无语了,说不清楚了。 “我问你,干嘛要用她的大哥大?老三哪里没有大哥大吗?”晴儿问我,口里带着不乐。 “老三的信号不好,通话质量差……再说,我还要用录音笔,正好一起方便了……”我说。 “我要给你买大哥大你不要,却拐弯抹角借别人的用,你说是图的什么?”晴儿的嗓门高了一些:“我看你啊,就是犯贱!好好的日子你不过,非得给我惹出点事来不行!” 我瞪大眼睛看着晴儿,这话从晴儿口里出来,我觉得很意外,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老娘们的话,像是大人教训小孩。 晴儿看我的眼神,可能也是被自己的话诧异了一下,接着就忍不住要笑,又强抿住嘴:“好了,今天你的理由依旧很充分,我不得不相信你的解释……明天我就去给你买大哥大,买录音笔,以后你少给我丢人现眼……” “你胡闹什么?”我有些不高兴:“我就是偶尔用一下,还是因为要办特殊的事情,你买了干嘛?以后用不着了,放那里展览啊?” “怎么用不着?当然用得着!”晴儿看着我。 “起码现在用不到,浪费那钱干嘛?”我瞪了一眼晴儿:“手里刚有点钱,就烧得不行了,是不?” “你——”晴儿气地瞪找我:“坏蛋,不识好人心……” 我晃晃脑袋:“好了,别闹了,玩会吧,我过一会还要出去吃饭。” “吃什么饭?和谁?” “卫生局请客吃饭,和宋明正!”我说。 “你今天中午干的这事,是不是和宋明正联合串通的?”晴儿看着我。 “这事你别掺和,也不要乱打听,更不要乱出点子,”我看着晴儿:“女人家,不该管的不该问的,闭上那个嘴……” “哼——看你这副神气样子,好像天将降大任了……”晴儿撅起嘴巴,举起拳头冲我身上打起来:“你再冲我发火看看……” 我笑起来,捉住晴儿的小粉拳,顺势搂住晴儿的肩膀,晴儿也笑了,依靠在我的肩膀上,将手放在我的手心。 “坏蛋哥哥,我是担心你出事啊,你这胆子可真不小,万一办不到人家,你可就倒霉了……”晴儿忧心忡忡地挽着我的胳膊。 “不要担心,我既然做,就有我的考虑,这事你不用操心,放宽心好了,注意保密,不要和任何人讲……”我说。 “那好吧,你今晚去吃饭,是不是也和这个有关系?”晴儿说。 “嗯……有一点关系!”我点点头,伸手摸了摸口袋里装有磁带的信封。 晴儿看着我的手的动作:“峰哥,你考虑好了,这么做!” “是的!”我点点头:“我是办不倒他的,我是小人物,我只能借力,借助权贵的力量,从小处说,从实际出发,是为我们自己的私利,从大处说,唱高调,是利国利民,总之,我是正义的一方,同时,我不会面对面交锋,我知道会保护自己的,我知道自己不能做无谓的牺牲的……既然我答应给秦娟办理好这事,我就一定得对得住秦老师,不然,办不好,咱俩回去,有什么脸见秦老师?” “哦……”晴儿点点头:“你总是有你的考虑的,你的考虑总是比我的考虑要周全的,你是男人,和我的考虑出发点不一样,既然你考虑好了,既然你决定做了,我只有无条件支持你的……” “今晚你完饭,我会把这个给宋明正的,后面的事情,就由他来处理了……”我拍了拍口袋。 “嗯……”晴儿点点头:“今晚吃饭,就你和宋明正?” “还有杨哥,还有一个美少妇!”我说。 “什么意思?”晴儿看着我。 “宋明正要给杨哥介绍女朋友的,那美少妇是娟娟实习时候的护士长,我见过的,人不错……”我说。 “干什么啊?你们这是干什么呀!”晴儿失声叫起来:“宋明正什么意思啊,要和杨哥争夺柳月?给杨哥找个女人,让他退出?你也掺和在里面?你掺和什么啊?是不是你和宋明正联合出的主意,要拆散人家柳月和杨哥啊……不行,我得告诉柳姐去……” 我拉住晴儿:“傻瓜蛋,你喊叫什么?这事我没参与,是宋明正策划的,他不知道杨哥和柳月的事情,他是想巴结杨哥呢……而且,这事,柳月知道了,我告诉柳月了……” “你告诉她了?她知道了?”晴儿看着我:“那她是什么态度?” “我只是告诉她了,至于她什么态度,我哪里会知道?”我对晴儿说。 “哦……”晴儿沉吟了一会,突然发出一声怪笑:“哈,有意思,真有意思,三个男人凑一起了……” 我努了努嘴巴,没说话。 “宋明正给杨哥说媒,为什么要你作陪呢?”晴儿看着我。 “因为他想给我一个和大官接触套近乎的机会,他不知道我和杨哥很熟悉的……”我说。 “哦……那就是说,你们3个人,宋明正是最蒙在鼓里的人了,他不知道你们俩个柳月的事,而杨哥知道宋明正是柳月的前夫,不知道你这柳月的表弟赝品,而你对他们俩都知道的最清楚,这3个人,你是最明白的人……”晴儿摇摇头:“作孽啊,可怜啊,可悲啊,你们3个男人竟然凑在一起……” 我说:“其实,我今晚正想找宋明正,把东西给他送去的。” “这么说,今晚杨哥和宋明正都将不能来上课了……”晴儿说:“不来上课,我可没有功夫给补课的……” 我知道,晴儿对于宋明正给杨哥说媒,很反感,可又无可奈何,杨哥和柳月没有登记办手续,没有公开明确关系,人家好心好意说媒,总不能怪人家啊。 我不知道杨哥要是知道了宋明正的苦心后会有什么想法,他现在正和宋明正的前妻打的火热,在宋明正面前,我不知道他会有什么样的心态。 我越想越觉得纠结。 在江滨公园又玩了一会,看看时间到了,我去赴宴,晴儿和秦娟回宿舍吃饭。晴儿晚上还要去授课,秦娟没事,就陪同。 “我希望杨哥今晚不会看中那女人,虽然那女人一定比柳月年轻,甚至漂亮,我还是希望杨哥能和柳月在一起,我热烈祝愿宋明正的计划彻底破产……”我临走前,晴儿拉过我,一手拉着我的耳朵,趴在我耳边严肃的说:“你呢?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的心愿?说!” 我毫无表情地点点头:“是,一样!” 晴儿满意地点点头,松开我的耳朵:“去吧,峰哥,少喝酒,喝完酒去老三公司接我!” 我点点头:“嗯……我走了!” 我去了宋明正安排的酒店,和卫生局的领导们还有黄莺见了面。 大家都在房间等杨哥。 黄莺好像已经知道了宋明正的安排,今天专门打扮了一下,显得愈发标致年轻。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我知道黄莺是梅玲的表妹,虽然是远亲,仍觉得对黄莺越看越不顺眼,觉得黄莺说不定也是梅玲这一类的人。 从这一点上考虑,我倒不希望杨哥和黄莺弄出什么叉叉来。 一会,杨哥来了,大家纷纷介绍,一切都是按照宋明正预先安排的进行。 作为今晚唯一的异性,黄莺被安排在紧挨杨哥的位置,而杨哥对黄莺的印象显然是不错,和她握手的时候,我看到他的眼睛甚至一亮。 黄莺呢,对杨哥显然是满意的,40多岁的男人,而且是事业有成的男人,长得又有气质,自然对30多岁的小寡妇是具有诱惑力的。 黄莺在杨哥面前表现得很得体,举止大方,态度热情,倒茶端水,很是周到体贴。 “今晚很巧啊,出席你们卫生局的酒宴,正好遇到江主任,呵呵……”杨哥看着我笑:“江主任,咱俩可是好久没在一起吃过饭了……” 我笑笑:“是的,杨部长,自从上次全省基层政权建设现场会之后,就一直没有和领导一起吃饭的机会啊,今天可是借了宋局长的酒,才能和领导坐在一起……” 杨哥显然对我的回答很满意,呵呵地笑了,冲我点点头:“江主任,不错,不错!” 我不知道他是说我讲话的内容不错还是我讲话的方式用意不错,不过,听起来是双关的意思。 “今天不光是江主任有这个荣幸,我们黄护士长也很荣幸啊,正好周末加班到局里来帮忙弄个东西,赶上杨部长来视察工作……”宋明正笑着说。 黄莺在旁边微笑着没说话。 正文 1498.很面熟 杨哥这时看看黄莺:“黄护士长,我怎么看你很面熟呢?莫不是我们见过面?” 黄莺微笑着说:“杨部长贵人多忘事,你不记得我,我可是记得你啊,去年9月份,你碰伤了,不是在我们科里住了一周,我还给你打过好几次针,换过好几次药呢……” “哦……对对对,”杨哥笑着,拍拍脑袋:“你看我这记性,对不起,对不起,健忘了……” 这事出乎我的意料,原来黄莺早就和杨哥打过交道。 宋明正也有些意外:“呵呵……原来你们早就认识啊,那今天是故人相逢了,呆会,小黄要好好敬杨部长几杯酒……” “呵呵……喝酒就不必了,女同志,不要硬派酒……”杨哥挥挥手:“再说了,小黄同志没有错,是我忘记了,要罚也得罚我啊,哈哈……” 杨哥似乎心情很好,又突然借题发挥:“对于在酒场上硬劝女同志喝酒的行为,我是很反感的,有些同志就喜欢在酒场上把人家女同志灌醉,借着所谓的权力和官职,人五人六的样子,让人家多喝……对这样的人,我有过统计和观察,我发现,这种人,人有八-九都有一个特点……” “什么特点?”大家都看着杨哥。 “这种人,基本都是色鬼,基本心理上都有流氓意识……”杨哥又是一挥手:“他们在流氓龌龊意识的驱使下,灌醉女同志,心理上得到意银的快意和满足……所以,各位,在酒场上,不管心里怎么想,可是要尊重女同志哦,我的看法是,男同志可以派酒劝酒,女同志,喜欢喝什么就喝什么,不要硬性指派逼人家喝酒……” 杨哥的话音刚落,大家一致赞同,都说杨哥到底是领导,素质就是高。 黄莺用热烈的眼神看着杨哥,不住给杨哥倒水。 喝酒的时候,大家喝白酒,黄莺喝的饮料。 虽然是饮料,杨哥依然用白酒敬了黄莺两杯,一杯是道歉酒,一杯是感谢酒。 酒过三巡,大家喝得很热烈,气氛活跃起来,我和卫生局局的各位领导逐个喝酒。 杨哥和黄莺这会空闲,两人笑呵呵的交谈着,黄莺还找纸笔记下了杨哥的电话,又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给了杨哥。 一会,杨哥又提酒了:“我提议,我们一桌男士,应该学会尊重女士,大家一起来敬我们可爱美丽漂亮的白衣天使一杯酒,好不好?” “好!”大家一起响应,纷纷举杯。 黄莺开心而又感激地看了一眼杨哥。 我看见,宋明正也很开心。 我却不开心,心里有些烦闷。 这时,我看见杨哥的眼神不时瞥向我,虽然是不经意的,但是还是被我捕捉住了。 对于杨哥,我的感觉是第一眼能看透,再看第二眼,就彻底看不透了。 杨哥的深奥和城府让我望尘莫及,在他面前,我总觉得有些下意识的紧张,做贼心虚的紧张。 今晚这次相亲,我猜不透杨哥的态度,我不知道下一步杨哥会怎么做。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我没有猜透柳月的态度。 酒足饭饱之后,大家准备散去,我要去晴儿那里。 杨哥笑着说:“今晚我和宋明正同学缺席学习了,估计明天小许老师得训我们了,还得请江主任多多斡旋讲情啊……” 大家都笑了。 “江主任,我用车送你去许老师那里!”宋明正说:“黄护士长,要不,你搭杨部长的车走……杨部长,方便吗?” “方便啊,走,小黄,上车!”杨哥和大家告别。 我和宋明正去老三公司的路上,宋明正很高兴,对我说:“我看很有戏,你说呢,老弟?” “嗯……哦……唔……差不多吧……”我含糊地说了一声。 “我呢,就是牵头,这以后就不管了,看他们的缘分了,小黄我是事先和她说了的,今晚看她的神态,对杨部长是十分满意的,想想啊,成熟稳重的中年男人,事业正旺,官居高位,哪个女人不喜欢呢?”宋明正笑呵呵地说着。 我心里乱乱的,点头应了一声:“嗯……” 宋明正显然还很开心:“今晚杨部长关于酒场上流氓的定义很经典啊,哈哈,我也是很有体会的,那些在官路酒场上刻意灌醉女同志的人,确实都是很色的家伙,本性难移啊,杨部长到底是领导,善于观察,善于归纳,善于定位,精辟啊……” 宋明正的话让我很有同感,我对今晚杨哥关于男人灌女人酒的看法很赞同,我出去采访,经常会遇到各种有女士在的场合,经常会看到这些现象,我对此是深恶痛绝的。 刚才宋明正说的是官场,可是,我见到的,并不仅仅是官场。 其实,经常出去吃饭的人都会发现这样一种现象,只要饭桌上有女士在,特别是长得有几分姿色的女士,不管她是否能够喝酒,有的男的都会频频劝酒,女士喝得越多,男的会越开心,即使实在不会喝酒的女人,喝了一口酒后呛得眼泪直淌,他也会开怀大笑,十分开心。劝女士喝酒,让女士喝酒,让女士多喝些酒,最好让女士喝醉了酒,好象是某一类男人最开心、最快乐的事,好象只有这样,才能激活他的快乐神经。 据我的观察,在酒桌上,经商的男的有,从政的男士有,知识分子也是有,就连哪些平时总要装出一副道貌岸然、不苟言笑、正经八百的官员,一到了有女士,尤其是漂亮女士的酒桌上,也就完全失去了平时的“尊严”,频频向女士敬酒,还纵容其他男的向女人敬酒,一副不把女士喝醉誓不罢休的样子。 杨哥会观察和总结,其实,我也总结归纳过,商人劝女士喝酒,常常表现得十分露骨,会当场做出许多承诺,譬如到他的公司工作,可以给多少多少年薪、可以带女士出去旅游等等,反正只要女士愿意喝酒,最好是能够喝醉了。 知识分子劝酒,开始一般比较文雅,只是象征性地敬上一杯酒,但当他自己也有了几分醉意时,那种故作高雅的风度就没有了,一样的频频向女士敬酒,而且,其态度比起商人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官场上的男人,特别是有一定职务的官员劝女士喝酒,可更加有力道了,起初,他们可以做到自己喝一点,女士全喝完,因为他们是官,他们习惯于用行政命令的形式让别人多喝酒,不仅如此,他们还可以发动其他男士向女士敬酒,到了女士喝得差不多了,他们也就开始正经八百地与女士一对一对开喝,此时的女士,即使已经喝多了,也必须硬着头皮喝下去。 一向比较喜欢这种场合,也喜欢与男士闹酒的女士,比如梅玲这样的,在这样的环境下,她们也大有何乐而不为的情趣,男的闹她们,她们也闹男的,就看谁的闹功更好了。 但是,酒桌上的女士,大多数还是不喜欢闹酒的良家妇女,说话做事比较有分寸,特别是哪些没有酒量的女士,遇到男士闹酒,有说不出来的苦楚。喝吧,没有酒量,不喝吧,又怕人家面子下不来,真的是进退两难,尤其是对当官的敬的酒。 还有就是,酒喝了几成后,一些男的就会怀着龌龊的心理借酒劲会送上他们习以为常的“荤话大餐”,让女士们脸红心跳,他们从中得到一种意银的满足。 我有时候会想,那些喜欢让女士多喝酒的男人,喜欢在酒桌上让女士多喝酒激活自己“快乐”神经的男人,他们喜欢自己的妻子在外应酬时,有男人向她灌酒吗? 这就是这些男人的软肋,他们谁也不希望自己的老婆在外应酬时,有男人如此向她们灌酒,讲荤段子,一旦自己的老婆在外应酬酒喝多了,他们会很不开心,甚至大发雷霆。 我觉得,某些男人劝女士喝酒,劝女士多喝些酒,劝女士把酒喝醉,都是有不纯动机的,这种动机,不管这些男人承认不承认,它是客观存在的。 其实,女士在酒桌上,还是矜持一些,庄重一些好,我发现,有些女士,比如梅玲女士,经常在酒桌上喝高,出洋相,那些男的其实也看不起的,比如人事局的龚局长,尽管他们都喜欢把女人灌醉,这就是人的两面性。 到了老三的公司门前,我下车,宋明正也下车送我。 我看看周围没人,从口袋里掏出信封,递给宋明正:“宋局长,这里面是一个磁带,里面的东西你听了可能会感兴趣……不要问我是怎么弄来的,我交给你,如果你觉得有用,就留下,没有用,就随便处理掉!” 宋明正先是一愣,看我的神色很郑重,没有再问,盯住我的眼睛看了几秒,迅速接过来装进口袋:“好的,我回去听听。” 我笑了下:“宋局长,相信我,我是为老大哥好的!” 宋明正点点头:“老弟,我对你是信任的,我对你的人品和人格是绝对相信的。” 我没有说磁带的内容,宋明正也没有问,一切都在不言中。 “此事,只有你和我知道!”我说。 其实,还有秦娟和晴儿知道,我没说实话。 “嗯……”宋明正点点头,拍拍我的肩膀:“我明白,这事永远只有我们俩知道!” 我心里老想笑,宋明正还不知道什么内容就如此列入高度保密等级了,我忍住,点点头:“必须的,一定!” 然后,宋明正快速告辞离去,我上楼,去教室。 这时,正好下课,我站在教室门口等候晴儿,却正好看见梅玲和晴儿一起从教室出来。 梅玲怎么出现在这里?我觉得很意外。 正文 1499.太不够意思 梅玲和晴儿边往外走边亲热地说着什么,梅玲脸上带着笑,晴儿脸上也笑呵呵的。 见到我,梅玲大惊小怪起来:“江主任,你可太不够意思了!” “我——我怎么不够意思了?梅社长,你怎么来这里了?”我问梅玲。 “你媳妇办了这么英语学习班你也不告诉我,这么多县级副县级领导都来学习,我是刚提拔的副县级,怎么能落下呢?”,梅玲带着责怪的语气对我说:“幸亏下午晚饭前我正好遇见小许妹妹出来,一问是来讲课的,再一问原来小许办了个英语学习班,又一问这班里很多领导干部,这咱们自己人办的学习班,现在大家都是实行学英语,我是一定要来给你们捧捧场的,我是不能落后,要来学学的……” “哦……”我点点头:“谢谢梅社长赏光,谢谢梅社长捧场,欢迎梅社长来学习英语……” “梅姐,你今天第一次来,我们这授课已经进入第二阶段了,不知道你能不能跟上学习,我也不了解你原来的英语基础……”晴儿认真地对梅玲说。 “我……英语基础?”梅玲怔了下,接着笑着:“呵呵……没关系,你不用管我,你只管讲你的课,我学习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自己有数的……” 我心里有数,梅玲能认全26个英文字母就很不错了,至于单词音标语法,她是绝对不懂的。 我有些奇怪,,梅玲是几乎从来不读书不看报的人,今天怎么突发奇想来学英语了?难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很快,我就知道了答案,知道了她来这里学习的真正目的之一,至于之二,我过了很久才知道。 送走各位学员,包括梅玲之后,晴儿长出了一口气,看着我笑:“峰哥,今晚没喝多吧?这亲相得咋样啊?” 我拍了拍晴儿的肩膀:“呵呵……没喝多,至于那事,宋局长只是介绍人家认识,根本就没提相亲的事情,那是人家私人的事情,管他呢,和我们无关。” “和我们无关?”晴儿重复了一句,反问我:“真的无关?” 我努力笑了下:“是啊,你觉得和你有关吗?” “废话,当然有,大大的有,你别装,你心里知道,你心里很关注,你说和你无关,其实你心里比谁都关心!”晴儿讲话的语气让我有些意外,太直接的,以往很少这么说的。 晴儿又难以捉摸的眼神看着我,莫名其妙地笑了下,然后凑近我,换了个话题:“那事还顺利吧?” 我也压低嗓门,说:“顺利,别声张,打枪的不要。” “嗯……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晴儿点点头,笑着看看我:“我看你像特工了!” 正在这时,秦娟也出来了:“表哥,你回来了!教室我都收拾好了……” “嗯……”我点点头,对晴儿和秦娟说:“走吧,回去。” “咦——老三呢?”晴儿左看右看:“这家伙还说要总我们回去的呢!” “老三哥和兰姐早就出去了啊,你刚开始讲课我看他们俩就开车出去了,没见他们回来的……”秦娟说。 “哦……”我点点头:“那算了,咱们打车回去就是了!” 于是,我们锁好门关好窗,然后一起出来打车,等了半天没有出租车,晴儿就提议走回去,正好锻炼锻炼腿脚。 我们三个一起往回走,秦娟走在前面,我和晴儿走在后面。 回去的路上,我又问起晴儿梅玲来学习的事情:“怎么会这么巧,正好遇见她?” 晴儿挎着我的胳膊,靠着我的身体:“我怎么会知道啊,我和娟娟刚出门,正在打车呢,她就冒出来了,自己开车呢,一辆白色的丰田,她说是她自己的车,刚买的私家车,平时一般办公事不开出来的,只有私事才开出来,问我们要去哪里,她送我们,我说要去上课,去老三公司这里,不让她送,她非要送,盛情难却,我和娟娟就上了她的车,路上她就问我,我就说了,说是我开的学习班,我来上课的,她一听,问我参加学习的学员都是些什么人,我说很多是单位的领导,她一听就来劲儿了,非要参加学习班,马上就要报名参加,于是,她就来了……” 梅玲有私家车了,还是高档的丰田轿车,真牛啊,那年头,有私家车的人寥寥无几,除了做生意的,上班族谁有私家车?谁又敢有私家车呢?但是,梅玲敢,她什么都敢,她喜欢出风头,喜欢炫耀,喜欢张扬。 这个特点,最后葬送了她的一生。 “你收她学费了?”我问晴儿。 “哪儿敢啊,你的领导,我敢收学费?再借我两个胆子也不敢啊,”晴儿呵呵笑着:“她倒是装模作样掏钱要交的,我阻拦住了,说自己人,别见外,她客气了几句,也就作罢了,连说我会办事……” “嗯……算你会办事,”我点点头:“她不缺这点钱,我们也不缺这点钱,咱不挣她的钱……再说了,这人根本就不是爱学习的人,我就奇怪啊,她怎么突然想起学习来了……” “表哥,表嫂,你们刚才说的这梅社长啊,我看了,今晚她根本就没有认真听一分钟的课,到处穿梭,招摇来招摇去,和这个握手,和那个打招呼,一会说自己现在已经是提拔的副县级副社长了,一会又说开办的许老师是自己的部下的女朋友,过一会儿有跑到这个面前交头接耳,和那个谈笑风生……”秦娟回头说。 “呵呵……我讲课的时候也看到了,”晴儿说:“我觉得这梅社长啊,不像是来学习的,倒像是利用这个班来搞社交公关的,上课的时候窃窃私语,课间的时候穿梭往来,交游不断,好像一只蝴蝶,在这群领导之间风光的很啊……” 我明白了,梅玲不是来学习的,是借机会来显摆来结交来出风头的,她的个性决定了她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在有领导有官员的场合出风头的机会的,这才是她来学习的真正目的。 同时,梅玲出风头的重要目的还是想炫耀自己,在那些副县级县级干部面前炫耀自己。 “峰哥,其实啊,我看得出,你这位女领导挺喜欢炫耀的,”晴儿说:“其实,从心理学上分析,爱炫耀的女人一般是因为缺乏安全感,而且自卑……” “呵呵……你是说梅玲缺乏安全感?自卑?”我笑了:“荒唐,不会吧?” “你听我说,”晴儿晃晃我的胳膊:“很多人在工作中,都会遇到这样一类女人,喜欢通过炫耀和上司间不同寻常的关系,来寻求自己的身份和作用,心理学上称之为缺乏安全感型人群。具体表现在:心理上缺乏安全感,自尊心过于强烈,且自我能力有限;她往往认为自己在能力上不容易超越别人,因而缺乏自信,不知道该如何立足于自己的团队中,所以会采取别的方式来突出自己的价值……” “哦……为什么会这样?这样的女人炫耀的资本和动机是什么?你给我分析分析,许老师!”我逗晴儿说。 晴儿举起粉拳,冲我肩膀上打了一下:“嘻嘻……你也叫我许老师啊,再叫一遍。” “许老师——”我拉长了声音。 晴儿乐得直蹦:“哈哈……好玩。” “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我说。 “哦……好的,我来回答,就结合你这位梅玲社长来回答吧……”晴儿说:“通常都是心理方面的原因,比如心理强迫症,不知道你对梅社长有多了解,比如,她会吹嘘自己其实没有任何恶意,只是到了一定场合,就喜欢渲染自己的特殊身份和优势,让自己的头上多一道光环,但是,时间一长,她的能力高低就显现出来,就很容易露马脚…… “同时,这种人为了达到个人的某种目的,一旦她在自己身上制造的这些焦点和特殊关系得不到别人注意时,就会转移至编造别人的所谓内幕消息,以表现自己的高人一等,她尤其喜欢传播上层之间人际交往方面的小道消息,因为这些小道消息往往无法查证,容易被人相信;而且通过这些消息,也可以抬高她自身与众不同的身价。对这样的女人,一旦周围人轻信于她,则会以讹传讹,反而对那个谣言的主角造成某种伤害……” 我听着,心一跳一跳的,脸上的神情有些不自然。 “很多女人爱炫耀,还因为她们自身的自卑情结,”晴儿没有觉察我的神情,自顾自说下去:“你看看周围那些自信的女人,比如柳月,她是真正有气质而自信的女人,她从不炫耀拥有的一切,从不告诉别人她读过什么书,认识多少大领导,去过什么地方,有多少衣服,买过什么珠宝,为什么?因为她没有自卑的感觉,而梅玲,我觉得她内心深处或许因为自己的无知和空虚而自卑,所以才会努力用炫耀来填补……” 我很认同晴儿说的话,对晴儿对柳月的评价感到心里很宽慰。 “嘻嘻……这就是是我最近看心理书的收获,”晴儿说:“其实,这样的女人到处都有啊,我们系里也有的,我呢,结合书上看到的和兰姐平时教育我的,总结出一个对付这样的人的杨哥好办法……” “什么好办法?”我问晴儿。 晴儿继续说:“无论是什么原因,日常工作中和这样的人相处,最重要的是保持良好的心态,只要不贪小,不崇拜权力,也就无所谓别人和上司之间究竟存在什么关系,更加无所谓这种关系的真假,也就无从受到伤害了。如果她还是在你面前用这些特殊关系来炫耀,那也不必多加纠缠,只需要一句:‘既然你那么能干,怎么还和我在一个办公室?’哈哈……只需要这么胸怀正气的这一句话,就可以将他问得哑口无言……” 我笑了下,晴儿越来越聪明了,长大了许多,虽然在某些方面还显得很幼稚,但是毕竟在成长。 “你放心,梅玲在这个班里是不会坚持学习下来的,一旦她和那些人忽悠熟了,忽悠够了,就不会再来学习了,学习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幌子,一个招牌而已,”我说:“不要管她,由她来吧……” “嘻嘻……看来我不收她学费是正确的,看来她应该感谢我给她提供了结识权贵的一个好场所,可惜今天杨哥没来,不然,她会赶紧大惊小怪拉着我去结识杨哥,哈哈……” 晴儿快意地笑起来。 我也笑起来。 “对了,”晴儿停住脚步,搂住我的脖子,贴近我的耳朵:“心理学上还说了一件事,很有意思的。” “说就是了,还搞那么机密干嘛?”我的耳朵被晴儿吹得痒痒的。 “嘻嘻……不好意思嘛,”晴儿的声音有些害羞:“心理学上还说,像梅玲这种喜欢炫耀的女人,如果是发自内心的缺乏安全感和自卑感,往往在那方面,都有那种倾向呢!” “什么啊,在哪方面?什么倾向?”我好奇地问。 “嘻嘻……就是在性方面,有被男人虐待的倾向呢!”晴儿低声说了一句,羞得将脑袋拱进我的怀里。 我心里一阵,一愣,随口说道:“哦……你知道的可真多,我怎么不知道呢!” “傻哥哥,你当然不知道了,你……你又没和她试过,你怎么会知道呢……”晴儿羞答答地说着,抬头看着我:“我好奇怪啊,这喜欢被虐是什么意思啊,干嘛要让人家虐待自己呢?不是很疼吗?想想都害怕……你可别有这种嗜好啊,不过,我敢肯定,你是没有的,再说,你也肯定没有经历过的……” 我心里翻起了五味瓶,什么味道都有。 晴儿知道柳月心里心态是正常的,知道我只和柳月一个女人有过性关系,所以想当然地以为我是没有经历过这等事的,她那里会想到,我恰恰就和梅玲有过这样的事情呢? 我不敢想象晴儿知道我和梅玲的事情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特别是晴儿如果知道柳月曾经的巨大磨难和灾难是因为我和梅玲而引起的,她会怎么看我? 我的心里一下子冷冰冰的,汗津津的。 我心里突然有些惊怕,我已经失去了柳月,已经迷失过自己,我不能再失去晴儿,我向晴儿说过,我不会再离开她,可是,随着晴儿一天天的长大,随着晴儿一天天的成熟和自主,我不离开她,她会不会离开我呢? 柳月那天和宋明正讲话的内容我还记得,柳月说过,她是绝对不会回头的人,既然走出去,就不会再回头,何况,柳月现在和杨哥在一起,此生,我和柳月或许只能在梦里相会,在现实里,用于一起之日了,如此,我没有柳月,要是再没有了晴儿,我的生命中将不再有女人,不再有刻骨铭心的女人,我的生命将进入无边的黑暗和漫长的严冬…… 想到这里,我一阵阵的后怕。 梅玲现在和晴儿关系很熟,打得火热,虽然晴儿不喜欢梅玲,但也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厌恶,梅玲对晴儿示好,和晴儿交往,我也无法去阻止反对,依照梅玲的性格,难免什么时候嘴巴一歪,有意无意说漏了风,或者什么时候梅玲利用晴儿的幼稚和单纯,联合晴儿,挑拨柳月之间的关系,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说出其中的内幕或者编造更加厉害的事情…… 我越想越汗颜。 “怎么了?峰哥!”晴儿边走看看着我的脸上不停出汗:“走累了,是吗?要不,我们打出租车吧!” 说着,晴儿掏出手绢擦擦我额头和脖子上的汗。 我这才发现自己近似于汗流浃背了。 “一定是喝酒喝的,出了这么多汗!”晴儿边给我擦汗边对秦娟喊道:“娟娟,拦一辆出租车!” “好的!”秦娟跑到路边去拦出租车。 晴儿关切地为我擦汗,看着我的脸,突然惊叫起来:“峰哥,你的脸色咋这么难看,这么苍白,你的脸上冒出的是虚汗哦……” 晴儿这么一说,我心里更加慌乱,摇摇头,拿过晴儿手里的手绢,自己擦了擦:“哪里,没事的!” “唉……是不是这几天太累了,休息不好的原因啊……”晴儿叹息了一声,看着附近正在打车的秦娟,轻声说:“娟娟这一过来,弄得你睡觉都没有个安定的地方了……可是,没办法啊,娟娟虽然和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可是,秦老师的侄女,和我们师兄妹有什么区别呢,我们其实是把她当做自己的表妹来看的了,你听她一口一个‘表哥’‘表嫂’的,叫的多热乎啊,她自己孤身一人在江海,不投靠我们投靠谁啊,这样子,只能委屈你了……” 晴儿把原因归咎于我没有休息好,这个傻丫头。 我深呼吸了一口,然后看着晴儿:“好多了,可能是今晚喝酒太多的原因吧,没事的,一会就好了!” 晴儿看我脸色渐渐恢复正常,松了口气,正好这时秦娟拦到了出租车,我们于是打车回去。 回到宿舍,晴儿给我冲了一杯糖水,让我在床上躺一会。 秦娟看我这样,自己主动提出来到我办公室去睡。 这个鬼丫头,她一定是想到我和晴儿早已同居了。 我没答应,坐起来:“我没事了,还是我到办公室去睡吧,你俩睡这儿好了。” “表哥,这几天我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情了,要不,明天我先回老家去吧,有什么事,你通知我!”秦娟说。 晴儿看着我。 我想了一下:“也好,这边暂时还不会有什么动静,你先回去等候我的通知也好,记住,回去后,这里发生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要说,包括你爸爸和秦老师,”我严肃地看着秦娟:“他们问起来,你就说我正在操作就行了!” “嗯,我记住了,任何人都不说!”秦娟点点头。 “到时候,有消息,我会给秦老师家打电话的,你在家就安心呆住,不要着急,不要急躁,我一定会将你留在江海的……”我又说,语气很坚决。 其实,那会,我心里也没底,因为我不知道宋明正和刘院长的斗争到底谁能赢。但是,在秦娟面前,我必须得有底气,我要是没了信心,那秦娟就更慌神了。 “记住了,表哥!”秦娟说。 “娟娟,明天我送你去车站坐车!”晴儿说。 “我们一起去送!”我看着晴儿说。 事情就这么定了,明天上午我和晴儿一起送秦娟去车站,秦娟先回家。 于是,我去办公室,晴儿和秦娟先休息。 我出门的时候,晴儿送我出门,在我身边低声说:“明天,你早回来会,和秦娟在宿舍等着,我出去买点东西给秦娟带着,带给她的父母和秦老师还有师母……” 晴儿想的真周到,我赞同地点点头:“好的。” 晴儿看看外面的夜色,搂住我的脖子,和我亲了一下,然后才回宿舍去。 我去了办公室。 我今天突然有些心神不定,脑子里老是胡思乱想。 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窗外是宁静的夏夜,头顶电风扇呼呼地吹着,我脑子里热一阵冷一阵,一会是梅玲,一会是晴儿,一会是柳月,一会又是宋明正和杨哥,还有黄莺也不时出现。 我回想着宋明正给杨哥做媒人相亲的每一个细节,突然想到,宋明正同样是个正县级干部,就是想巴结杨哥,也没必要非得费尽心思,拖拉了2个多月才办成这件相亲的事情,这相亲难道对宋明正巴结杨哥这么重要吗? 宋明正不是三岁的小孩,也不是普通的老百姓,他是一个从官场里大领导身边摔打出来的官油子,他的精明和智商绝对不会低于杨哥,他执着地要给杨哥介绍女朋友,会不会是另有企图呢?而对我,只是用个一个幌子,一个美丽的借口呢?依照宋明正的阅历和资历,他会这么容易就让我看出他的心思?宋明正对杨哥和柳月的事情,难道真的是一无所知吗? 我辗转反侧,苦苦地想了半天,也每个头绪。 一会,酒精的麻醉上来了,我迷迷糊糊地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爬起来回了宿舍,晴儿和秦娟早已起床,早饭已经做好。 吃过早饭,晴儿让我和秦娟在宿舍等一会,她出去上了街。 晴儿走后,秦娟笑嘻嘻地看着我:“表哥,不好意思,这两天让你和表嫂牛郎织女了,耽误你们了……” “你这鬼丫头,你懂什么啊!别胡说!”我对秦娟说。 “嘻嘻……我哪里胡说了啊,这半夜里表嫂睡着了直往我怀里钻啊,还做梦叫着:‘峰哥,抱着我……’哈哈……”秦娟得意地笑起来。 我有些不好意思,瞪着秦娟:“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可以乱说的哦……” 正文 1500.成人仪式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经18岁了,我是大人了!”秦娟不服气地说着:“毕业前,我就进行了成人仪式宣誓了……” 我笑笑:“可是,在我眼里,你还是个孩子,乳臭未干的小孩子……” “哼,小瞧人,我乳臭未干?昨天我和那老se狼周旋的还不错吧,这可是大人才能干的事情呢!”秦娟说。 “嗯……昨天你的表现确实不错,”我点点头:“你的表现都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确实,秦娟虽然年龄不大,但是处事办事却显得不想这个年龄的孩子那般幼稚和胆怯,很有一点初生牛犊的闯劲。 一会,晴儿回来了,提了两个包,分别是给秦娟的父母和秦老师还有师母的礼物,让秦娟带着。 秦娟还要客气,晴儿阻拦住了:“娟娟,这不是给你的,是给长辈的,我们做小辈的,孝敬长辈是应该的,所以,不要再客气推让,回去,和秦老师说,峰哥会尽心尽力办好的,让他一定不要担心……” 秦娟点点头,看着我和晴儿:“表哥,表嫂,你们俩真好,都是好人,我觉得你们就像我的亲表哥和表嫂似的,不,比亲表哥还要亲……” 我和晴儿都笑了,晴儿搂住秦娟的肩膀:“娟娟,可不是吗,秦老师是我和峰哥的恩师,我们拿他就当是父亲一样看待,你呢,我们就当自己的妹妹一样了……” “是啊,娟娟,和我们之间,不要客气!”我说。 然后,我和晴儿送秦娟去了车站,买好车票,送秦娟上了回老家的车。 送走秦娟,我和晴儿回到宿舍,晴儿开始整理床铺,一拿枕头:“哎呀,峰哥,你看,这是什么?” 我一看,是一个厚厚的信封,是那天秦娟给我我没有收的信封。 我拿过来,打开,里面是厚厚的一打人民币。 “这是秦娟的,5000块,是带来给我让我给她办分配用的,我没要,这是她父母卖了家里的猪和牛凑起来的钱……”我把信封拿在手里掂量着。 “怎么搞的,她忘记带了?”晴儿说着又拿过信封,打开往里看:“咦,有一封信!” 晴儿抽出一张纸条来,我和晴儿一起看,晴儿念着:“表哥,表嫂,我知道这几天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为我的工作,表哥肯定还要费很多精力,花很多功夫,这点钱,是爸爸专门用来给我跑单位的,表哥表嫂请收下吧,这年头,找工作,请客送礼拉关系是少不了的,都需要钱的,你们俩都刚参加工作,手里也不宽裕,表嫂为了多挣钱,辛辛苦苦周末开办讲课,不容易…… “这钱,我给表哥表哥不要,可是,我想了想,还是决定留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得着,老是花你们的钱,我心里很过意不去……谢谢你们,允许我叫你们表哥表嫂,你们是好人,好人是一定会有好报的,我真的好想有你们这样的哥哥和嫂子……” 晴儿念完,我沉默了一会。 晴儿也沉默了片刻,然后看着我:“峰哥,咋办?” “这个丫头,太懂事了,脑瓜子考虑问题还不少……”我说:“这样吧,这钱你收起来吧,等回头,还给她……我估计,给她跑这个单位,可能用不到花钱了,这钱就是我送出去,估计也不会要的,其实,有时候,并非一定要花钱才能办事,虽然我也是个小人物……” 晴儿笑笑,将钱收起来:“行,听你的……呵呵……这5000块钱,别看数目不多,可正好够立案的,正好能把一个国家公职人员送进去……” “咦,这个你也懂啊?”我看着晴儿:“从哪里知道的?” “这是国家法律,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学啊,这法律还是要学的,而且,我们学校教研室一位主任刚进去,10万块钱,判了10年!” “哦……教研室?哪个教研室的?”我看着晴儿:“为什么进去?” “历史教研室,就是那石主任,你忘记了,带着眼睛,白白的,胖胖的,很和善,见人就笑,在公共合堂给我们上过中国革命史的那位老师,后来提拔做了主任了,”晴儿比划着:“听说,他是因为编教材,印刷教材,接受了印刷厂的贿赂,唉,可惜啊,这么好的一个老师,进了监狱了……” “10万10年?够厉害的!”我说。 “是啊,我听他们说的,现在的法律规定,5000起步,1万1年,5万5年,10万10年,再多了,20万的就是无期徒刑,再多了呢,就是啪啪——”晴儿做了个手枪的手势。 “嗯……我知道,贪污受贿30万的,基本就可以执行死刑了!”我说。 现在回头想想,哪个年代对贪污**的处罚是很严厉的,现在,贪污**是基本没有死刑的,贪污受贿5000万的和100万的,可能是同样的刑罚,顶多判个死缓,在里面几年就出来了。极少数被判处死刑的,也是因为别的原因掺杂在里面,出于某种需要而已。 想想那个年代被枪毙的贪官,好似应该为他们感到可惜,感到量刑过重,现在的贪官应该感恩这个伟大的时代,感谢遇上了好时候,好政策,不然,何以保命呢? 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起来刘院长已经收的那10万,要是被弄出来,也就够10年的了,即使他有人,可是宋明正也不是吃素的,就凭这10万,恐怕他这院长是干不成了,还得被个党纪处分。 我那时想的并不是很多很深,我只是想,能把这***色鬼惩罚一下,再爱排好秦娟的工作就行了。 那时想来,我的思想颇有些农民革命的味道,只为了眼前的小利益,目光不远大。 “唉……那石主任听说在看守所里可惨了,一个知识分子,戴个深度近视镜,为了防止他自杀,把眼镜给没收了,还要天天干活剥大蒜,还要被同监室的人犯殴打虐待,还要被警察打骂,我听说,那天一个老师去探监,亲眼看见,一个警察在耍弄石主任,伸出4个手指头,让石主任说是几?石主任看不清楚,就伸过脑袋看,结果那警察冲石主任‘啪啪’就是重重地两个耳光,接着就破口大骂,一脚将石主任踹到墙角……”晴儿心有余悸地说:“这辈子,可别犯法啊,那看守所,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太黑暗了……” “我们是好人,我们不犯法,那些地方,永远和我们无缘的,我们永远也不要进那种地方,”我拍着晴儿的肩膀:“那是坏人呆的地方,里面都是人渣,坏人在里面受惩罚是应该的,活该……” “嗯……”晴儿点点头:“对,里面都是坏人,人渣对人渣,和我们无关,不提这些了!” 后来,我才知道,看守所里,不仅仅关的都是坏人,有时候,好人也会被关进去。 当然,这是后话。 晴儿将信封收好,抬头看着我,眼里满是深情和温柔,伸开胳膊,撒娇般地说:“亲哥哥,抱抱我,你两天没有抱我了……” 我张开臂膀,晴儿涌进我的怀里,身体紧紧贴近我的身体,嘴巴仰起来,热切地寻找我的,很快和我热烈亲吻起来。 晴儿似乎对我的感情很饥渴,和我在一起亲热,永远也不够,和我在一起深吻时,吮吸着我,像是要把我的心吸过去…… 我和晴儿亲热了好一会,才分开嘴巴,晴儿温情地看着我:“亲哥哥,我爱你——” “晴儿,我也爱你!”我抚摸着晴儿的头发。 晴儿满足地笑了,脸上荡漾着幸福和快乐。 “原来快乐就是这么简单,就是这么容易……”晴儿将脸贴到我的胸口:“亲哥哥,谢谢你,给了我这么多快乐和幸福,和你在一起,我好开心,好幸福啊,我一时一刻都不想和你分离……听着你的心跳,我感觉,那是我的心在跳,我的心和你的心,融合在一起了……” 我心里一阵感动,轻轻抚摸着晴儿的肩膀:“晴儿,我和你永远在一起……” “是啊,峰哥,我的亲亲人儿,我永远和你在一起,我们永远在一起……”晴儿喃喃说着:“虽然我们清贫,虽然我们简陋,虽然我们幼稚,可是,我们的精神无比富有,我们的内心无比欢乐,我们在逐渐成熟,只要我们在一起,我们就会拥有一切,拥有这世界上人人向往的美好……” 晴儿的内心世界是多么的纯洁和善良,那么美丽。 生活中有太多的不如意,社会上有太多的黑暗,这个世界,残酷太多,但这并不表示可以有理由放弃善良,女人的善良是这个世界上澄清的湖水,是人类温情的源泉,是最美丽的风景。 寻求美丽,需要内外兼修,一个女人不是因为美丽才显得可爱,而是因为可爱才显得美丽,因为美丽的女人,首先必定是聪慧的女人,更是善良而富有爱心的女人,能用女人特有的温柔去化解世上的暴戾,如高山流水,如音乐绕梁,于无声之处让世界变得和谐而美满。 美丽不同于漂亮,梅玲长的很漂亮,可是我感觉不到她的美丽,她的漂亮只能让男人惊艳,让男人涌起欲念,而美丽,是一种气质,一种涵养,一种升华爱的力量。 我知道,晴儿和柳月都是美丽的女人。 看看快到中午,天气热,我和晴儿都不想做饭,决定出去吃饭,找个带空调的饭店,还能免费纳凉。 我和晴儿出了宿舍,到马路边等候公共汽车。 正在这时,一辆白色的丰田轿车停在我们面前,玻璃摇下,露出了一张带着墨镜的脸,这是梅玲的脸。 正文 1501.喝粥 梅玲真够嚣张的,敢开着高档私家车在报社附近逛游,也不怕人家看见说闲话。 谁都知道,国家干部靠工资,是半辈子也买不起这高档车的。 “嗨——帅哥,美女,干嘛去?”梅玲摘下墨镜,看着我们。 “哦……梅姐啊,我们要去吃饭去!等车呢!”晴儿回答。 “好啊,我也正要去吃饭,正愁没人做伴呢,正好,咱们一起吧,我请客请江主任和许老师去吃海鲜,喝蟹粥!”梅玲说道:“走,上车!” “这——”晴儿不敢做主,看着我。 “怎么?这吃饭还得请示江大主任?”梅玲笑着:“江大主任,赏不赏光啊?” 我忙笑着:“什么赏光啊,是不敢高攀啊,哪里敢烦劳领导请客呢?” “别和我玩虚的了,走啊,上车!”梅玲晃了下脑袋,又戴上墨镜。 我知道无法推辞了,拉了拉晴儿的手:“晴儿,上车!” 晴儿顺从地跟着我上了车。 在车上,我不问梅玲这车,梅玲也不说。 梅玲边开车边兴致勃勃地和晴儿谈论着美容和衣服。 我不感兴趣,晴儿倒也是还能应付一阵,我知道,晴儿虽然很少花钱买贵重衣服,但是对服饰和穿着还是很感兴趣的,经常捧着服装杂志研究琢磨,审美观并不低。 梅玲开车去了一家海鲜店,要了一份蟹粥,我们饱餐了一顿午餐。 吃过饭,我正琢磨怎么带晴儿离开,梅玲说话了:“小许,我想去做头发,你陪我去参谋参谋好吗?” “哦……去做头发,要我参谋啊?我”晴儿迟疑了一下,又看着我。 “江大主任,快发话,人家等你批准呢!”梅玲带笑看着我。 我无法推辞,冲晴儿点点头:“既然梅社长邀请,你就去吧!” “可是,我不懂啊!”晴儿显然是想和我在一起。 “不懂没关系,我自己一个人做头发那么长时间很闷啊,你陪我,咱们姊妹俩聊天,解闷啊……”梅玲说:“怎么?妹妹不乐意?” 晴儿不好推辞了,看着我,又看看梅玲:“那好吧!” “走,咱们这就走!咱们女人啊,就是要学会享受,没事做头发、美容、购物、看衣服,多好啊,比整天跟在男人屁股后面强多了……”梅玲站起来,用暧昧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半笑着:“江主任,那我可带你的美人儿走了,你解放了,找你的狐朋狗友玩去吧……” 说完,梅玲结完帐,带晴儿开车走了。 坐在饭店的橱窗里,隔着大玻璃,我看着她们离去,心里突然隐隐不安。 没什么事,我就去了老三的公司,去看看这家伙。 正是中午时分,还不到上班时间,老三办公室的门关着。 我进来的时候看到老三的普桑停在公司门口,那么,老三一定在公司了,我就使劲敲老三办公室的门:“老三,睡死了吗?” “来了——”我听见老三的声音。 半天,门才开,老三打个哈欠,看着我:“是你个死家伙啊,来之前也不打个招呼!” “靠,玩什么洋的,我又没你有钱,有大哥大,我打什么招呼啊!”我说着,走进去,却正看见兰姐在里面,正坐在老三办公桌前看什么东西,头发稍微一丝乱。 “兰姐在啊!”我说。 “呵呵……是啊,小江,你来了!”兰姐冲我笑笑,脸红红的,神情有点不自然。 “这么大热的天,你们关在屋子里,不怕蒸熟了啊?”我大大咧咧一屁股坐下:“有没有什么消暑的东西呢,速速上来!” “是啊,小江,你等等,我下去买西瓜去!”兰姐说着,急忙站起来,顺便捋了捋头发,出去了。 兰姐出去后,我抬头看着老三:“伙计,捣鼓什么洋动静?” “哪里有什么洋动静?”老三看着我:“兰姐上午来我这里帮忙做个方案的,中午就在这里吃午饭,正想午休一会,结果你就来了……” 老三说的很自然,很心安理得,我看不出什么破绽。 老三和兰姐处事都是豪爽型,他们大大咧咧惯了,我当时也没有多想,刚才的话只不过是给老三开个玩笑吧。 “晴儿呢?”老三问我。 “出去玩去了,陪我们单位的女领导做头发去了!”我说。 “哪个女领导?”老三问我。 “梅社长,你不认识的,昨天刚来的那个学员!”我说。 “我怎么不认识啊,昨天新来的,和晴儿一起来的,开着一辆白色的丰田轿车,很会打扮的一个女的,”老三说:“刚来就要给晴儿交钱,晴儿没要的,听晴儿叫她梅姐,呵呵……这女人很招摇啊,一进来就到处和人打招呼,见人就说,这是她下属的女朋友开的班……” 我点点头:“嗯,是的,昨晚你和兰姐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原来你知道啊!” “昨晚兰姐心里闷,我陪她到江边散步去了……”老三说:“开始讲课之后,我和兰姐帮不上什么忙,就出去散步了,结果兰姐在江边自个儿坐着,突然就哭了,弄得我劝到半夜……” “哦……看来兰姐这心里的纠结一时半时还解不开啊,毕竟这离婚不是谈恋爱分手,一日夫妻百日恩,岂是说离了就能忘记的?”我叹了口气,说:“唉……你没事的时候多陪陪兰姐吧,正好你是个光棍,平时闲了也没事干,我呢,空余时间都给晴儿了……” 老三一咧嘴:“老五,你倒是挺会安排,刚才你不还是说我们俩在捣鼓什么洋动静,你就不担心我们俩出什么事?” “我靠——哈哈……”我哈哈大笑:“你们俩?就你们俩?哈哈……滑稽,滑稽啊!” “咋了?你狂笑什么?”老三说。 “你们俩都是光棍,出事怕什么,我是不担心你们俩出什么事的,我是觉得你刚才说话的可笑啊,实在是可笑之至,可笑之至……”我酸楚地大笑着。 “怎么了?为什么可笑?”老三耐心地看着我。 “为什么?老三,你说呢?”我收敛笑容,用讽刺地神情看着他:“你比兰姐小多少?兰姐比你大几岁?没数吗?你俩,都是姐弟恋的坚决涤荡毁灭者,都是正统姻缘的钢铁卫道士,你们俩会有这种事吗?要是你们俩出了事,那我江峰就要从新颠倒来看这个世界了,这世界就没有什么真理了……想一想吧,想一想你和兰姐当初干掉我的那股儿劲头吧,想一想你当初称呼柳月的神态,想一想你当初蔑视我和柳月的言行,想一想兰姐当初的举动……杀了我也不相信你俩会有这种事……” 说到最后,我的声音里有一丝凄然和悲壮。 老三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眉头紧紧皱着,没有说话。 “不过,兰姐是需要找一个伴侣,但是也不用着急啊,刚离婚,急什么啊,这事情咱也不用着急啊,柳月是兰姐的好朋友,还有晴儿这个密友,她们女人比咱们心细,比咱们考虑周全,一定会帮助兰姐物色到合适的男人的,说不定比第一个还好,找个有权有钱有地位的……”我继续说。 老三怔怔地看着我,嘴巴半张。 “你嘴巴张着干嘛?傻了?”我看着老三:“怎么样了?你和陈静怎么样了?” 老三愣愣地,好像没有听见我的话。 “喂——”我伸手猛拍老三的肩膀:“老三同志——” 老三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看着我:“咋了?” “我问你,和陈静咋样了?”我说。 “陈静?”老三点点头:“哦,你是说你办公室那丫头片子啊,没咋样啊?怎么了?” “我靠,你们认识这么久了,还没有任何进展?”我问老三。 “进展?”老三摸脑袋:“有进展啊,进展神速!” “哦,”我眼睛一亮:“神速?我靠,不会吧,不会你把人家弄上chuang了吧?” “晕倒,你想哪里了,我和她是普通朋友关系进展神速,这丫头,性格很豪爽,和她在一起,感觉像个哥儿们,很讲义气,做朋友,真的是个好朋友,她现在老老实实叫我三哥了,也不再笑话我没胡子了,没事还经常帮我拉客户,揽生意,我都按比例给她报酬的……”老三说。 “哟——这么说,你和陈主任成一哥们了,陈主任成你的中间客户商了,合作还很愉快!”我说。 “呵呵……也不是刻意要成的,开始时陈静介绍自己的同学来,我都不赚钱,收成本的,后来陈静觉得过意不去,就把她认识的单位客户给揽了过来,时不时给我介绍新客户,这样的客户,我就得赚钱了,也得给陈静报酬了……”老三说。 “哦……”我蛮有兴趣地看着陈静:“你给她报酬,她要了?” “一开始不要,说自己是顺便介绍过来的,也没投资没费力气,就是图着朋友关系,我不答应,不管她投资不投资,但是我赚了钱的,人家给介绍的,就要有回报的,我后来就生气了,说她不要以后就不要给我揽生意了,朋友也不要做了,嘿嘿……她就收下了……”老三说。 “哦……其实你也是太可气了,这样的生意其实真的是很简单的,不花力气的,做记者的,认识的社会关系和资源太广泛了。”我说。 “这你就不懂了,你是只缘身在此山中,你要知道,关系就是生产力,你觉得自己不值钱的关系,在别人眼里却可以挖掘出巨大的潜力,成为巨大的财富,”老三说:“这就是你的职业给你带来的巨大财富,而你,没有意识到,更没有想到去挖掘,去利用,呵呵……我要是有你那些资源啊,我早就发了,哈哈……” 老三的话我很赞同,关系也是生产力,我突然想起,我找宋明正办秦娟的事情,不就是利用了我的工作关系吗?当然,也有复杂的私人关系掺和在里面。 如果不是老三说起,我还真的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工作中不知不觉平时积攒的关系的巨大价值。 “老五,一提起关系,你肯定就自然而然地想到搞人事、搞**的事情上面来,错!其实,关系并不见得就是**,而扭曲的、不正常的关系才是**产生的土壤。利用好良好的人际关系资源,会使一个人在精神和事业上获得意想不到的帮助,从而叩开成功的大门,所以,我的观点是,就这一角度而言,关系也是生产力……”老三继续说道:“你周围的圈子,就是你的关系所在,你平时的积累和成长,都在你的圈子里……” 我点点头:“嗯……行啊,老伙计,思想进步不慢啊,还知道圈子了,跟谁学的啊?” “嘿嘿……没事的时候听兰姐谈的,兰姐这方面也是有不少道道的……”老三笑着说。 “如果像你说的,关系就是生产力,那我,我认为,存在着各种关系的圈子,决定着一个人的未来……”我说。 “对,对,兰姐说过,朋友决定人生,而圈子决定你的未来!”老三符合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所以,交朋友是很重要的,你的圈子里是些什么样的人,直接决定你的将来……” 老三这话我赞同,我想起柳月曾经在信中和我交流探讨过的一段内容: 泥土因为靠近玫瑰,吸收了它的芬芳,从而也能散发出芬芳的香气,给别人带来玫瑰的香味,其实,人也一样,和什么样的人相处,久而久之,就会和他有相同的“味道”,所谓“臭味相投”就是这么来的。 朋友的影响力非常之大,大到可以潜移默化地影响甚至改变你的一生。你能走多远,在于你与谁同行。如果你想展翅高飞,那么请你多与雄鹰为伍,并成为其中的一员;如果你成天和小鸡混在一起,那你就不大可能高飞。 经常与酗酒、赌博的人厮混,你不可能进取;经常与钻营的人为伴,你不会踏实;经常与牢骚满腹的人对话,你就会变得牢骚满腹;经常与满脑“钱”字的人交往,你就会沦为唯利是图、见财起意、见利忘义之辈。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什么样的朋友,就预示着什么样的未来。如果你的朋友是积极向上的人,你就可能成为积极向上的人。假如你希望更好的话,你的朋友一定要比你更优秀,因为只有他们可以给你提供成功的经验。假如你老是跟同一群人做同样的事情,你的成长显然是有限的。 人是一种圈子动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际圈子。大家的区别在于:有的人圈子小,有的人圈子大;有的人圈子能量高,有的人圈子能力低;有的人会经营圈子,有的人不会经营圈子;有的人依靠圈子左右逢源、飞黄腾达,有的人脱离圈子捉襟见肘、一事无成。 无论你的圈子有多大,真正影响你、驱动你、左右你的一般不会超过八-九个人,甚至更少,通常情况只有三四个人,你每天的心情是好是坏,往往也只跟这几个人有关,你的圈子一般是被这几个人所限定的。 因此,和什么样的人交朋友,和什么样的人形成势力范围,又和什么样的人组成圈子,其实是一个很值得我们严肃、认真地思考和对待的问题,甚至会是你终身最大的一件事。 时隔许久,柳月曾经说过的很多话我都记忆犹新,当时一些理解不透彻的话语,在陆续的生活和工作中,逐渐都在得到验证和体验。 “美国人也有句谚语:和傻瓜生活,整天吃吃喝喝;和智者生活,时时勤于思考;犹太经典《塔木德》里有句话:和狼生活在一起,你只能学会嗷叫;同样,和优秀的人接触,你就会受到他们良好的影响;与一个注定要成为亿万富翁的人交往,你怎么可能成为一个穷人呢?”老三龇牙咧嘴笑着:“比如,兄弟,你和我交往,怎么能不富起来呢?就算你暂时还没富起来,晴儿不是开始双脚踏上致富路了……” “丫的,越扯越远了,怎么扯到这里来了……”我呵呵一笑:“我发现啊,你最近好像也在接受着兰姐的影响,潜移默化的……” “是吗?有吗?”老三一愣:“我木有觉得啊?兰姐木有影响我啊!” “什么木有啊?”正说着,兰姐进来了,抱着西瓜,嚷嚷着:“外面好热啊,两个小少爷,快去切习惯吃,我热坏了……” 兰姐边说边坐下擦汗,老三忙起身抱起西瓜去洗,一会切好端进来。 三个人围在一起吃西瓜。 兰姐看了我一眼:“小江,晴儿呢?” “陪我一个女领导做头发去了!”我说。 “哟——你还挺能啊,把晴儿利用起来给你搞公关了,”兰姐笑起来:“晴儿那么好的性格脾气,你那女领导一定很喜欢的!” 我笑了笑。 “兰姐,那女领导就是昨晚和晴儿一起来的那女的,打扮的很妖艳的那女的!”老三边给兰姐递毛巾擦手边说:“是个什么副社长,梅社长……” “哦……梅玲啊,是她啊,昨晚我看见她了,她不认识我,我可早就知道她,大名鼎鼎,鼎鼎大名的梅玲,”兰姐眼里露出不屑的眼神,口气也变得讽刺起来:“这女人啊,可是了不得,神通广大,无所不能,交游广泛,出入显贵,原来江主任是让自己的女人陪梅社长做头发啊,这个领导巴结地好……她来学英语,是不是也是你送给领导的礼物啊……” “哪里啊,我不知道啊,她是昨晚自己来的,”我有些不高兴兰姐的态度:“做个头发又怎么了,还能把脑袋做掉?大惊小怪!” 我一生气,甚至懒得给兰姐解释。 “哟——看你这态度!”兰姐又说:“这人不大,脾气还不小啊,我看啊,都是晴儿把你惯坏的,我是老大姐,说说你,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这梅玲是个什么玩意儿的女人,你让晴儿陪她去做头发,和她交往,我看你啊,是着魔了……” 我愈发不高兴,脸耷拉下来,脑袋一扭,不吭气了。 老三这会开始劝兰姐:“兰姐,你不明白这其中的详情,这事情恐怕也不是这么简单的,恐怕老五也不想让晴儿去,有时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还有,这梅社长,真的不是个好女人?” “我不知道,你问你的铁哥们老五去吧……”兰姐气哼哼地看着我:“你看看他那牛脾气,我说几句,他还有理了,脑袋倔着,回头我告诉晴儿,好好管教管教他!” “呵呵……”老三开始打圆场:“你可真会安排人管教他,就晴儿能管了他?晴儿在他面前像一只绵羊,他一瞪眼,晴儿吭都不敢吭一声,怎么管教他?” “哼——”兰姐点点头:“我看,也只有一个人能制服他这头倔驴了!” “谁啊,谁能制服这头倔驴啊?”老三坏笑着看看我,问兰姐。 “还有谁?她呗!”兰姐鼻子里又重重哼了一声:“可惜,她现在也没有权力和资格管他了,这头倔驴没人管了……” 老三乐了:“她是谁啊?” “还有谁?柳月啊!除了她,还有谁能管了他……”兰姐脱口而出。 兰姐话一出口,我的脸色更难看了,老三也怔住,不说话了。 我站起来,瞪眼看着兰姐和老三,看着这对亲手把我和柳月拆开的人儿,重重地出了一口气:“我就是倔驴,哼——不打扰你们了,走了——” 说完,我起身就走,背后传来老三的喊声:“倔驴,回来!” 接着又传来兰姐的声音:“别管他,这头倔驴,让他去吧,这样的倔驴越惯越坏,都是晴儿惯出来的,要是柳月……” 我气哼哼地走出老三的公司,步行回到了宿舍,闷闷地趴到床上,带着无边的忧郁和孤独,慢慢睡着了。 在梦里,我见到了柳月,梦见柳月和我一起站在高山之巅,在山顶那块最高的岩石上相拥而立,共同沐浴着猎猎的山风,眺望着无边的云海。 柳月看着我:“阿峰,其实,我很想娇惯你,可是,我又不能惯你,我一方面在娇惯你,一方面我又在磨练你,锤炼你,我想让你尽快长大,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大男人……在生活中,在我怀抱里,你是我的亲亲小男人,在外面,你是顶天立地的大男人……” 我拉着柳月的手,说:“姐,无论你娇惯我还是磨练我,我都乐意,我都喜欢,我都听你的,我都永远不会厌倦,不会抗拒……” 柳月转头看着缭绕的云海,轻声说:“多少次在心里告诉自己,不准离开你,并做好了一生一世陪伴你的打算,可是,现实告诉我,这一切终归是一场梦,简单的一封信,简单的一个事实,就把我引向无法回来的远处,就像这流浪的白云,再也无法归来……” 我的心里大痛:“姐,我累了,我好累,我厌倦了工作,厌倦了生活,厌倦了思考,厌倦了每日的兼程,我们走吧,我想解脱,想找一个无忧无虑的归宿,只要能和你一起……” 柳月转脸,看着我:“阿峰,对我而言,生命是一场漂泊,没有归宿,所有的快乐和苦难,如过眼云烟,无人能够解脱……这世上的每个人,星月沉浮,红尘滚滚,一样的追寻,一样的迷惘,对我而言,习惯了往事的遗忘,习惯了心灵的流浪,我就这样不知不觉地以自己的方式生活了这么多年,连抬头看天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固定在同一个地方……这世界是如此的纷繁杂芜,这现实是如此的冷酷无情,这世俗是如此的顽固不化,哪里才是我们的归宿呢?” 正文 1502.充满了苦楚 我握住柳月的手,看着柳月饱经沧桑而依然年轻的脸,心里充满了苦楚。 柳月继续轻声说:“我习惯了漂泊,习惯了流浪,从南到北,从海边到内陆,从江月村到江海,从江海到西京,从西京又到江海……我走的时候,不习惯向熟悉的人告别,我害怕生离死别,在一个地方生活的久了,我会感到时间慢了下来……有些东西,伴随着我,满世界乱跑,比如想念,比如牵挂…… “这世上,我什么都没有,只有妮妮和一颗想你的心,一起身,就带走了我的所有……旅程中,有风空空地刮过,有地一片一片地长荒,多少个日夜过去了,我一直觉得你并没有走远,你只是忘记了时间,忘了来看我,而我,虽然没有来看你,可是,我一直记得你。 “看这山风,看这白云,让我跟随者不定向的山风去吧,把经历和身世都留在山外,山这么高,我很渺小,融进山里,我是哑然的歌者,不能开启缄默的唇,唱出我新心中的词:风吹山林兮,月照花影移,红尘如梦聚又离,多情多悲戚…… “来去又回,我回来的那天,你和杨哥在嘉年华的包间里迎候我,简单的握手,习惯的触摸,没有更多的礼节,相视隐然的笑容里,原生的情态,没有丝毫做作……倘若没有仿佛许久之前的那一夜偶然,倘若没有你我执着的最真,倘若你我都不曾用心去珍惜,我不会就此融入你的世界,我的世界里也不会留有你的记忆与痕迹。其实,我知道,在我坚强的外表下面,我有着蜗牛触角般脆弱易伤的情感,也有着与血液一起生长的与生俱来的才干。 “一辈子是一段很长很长的时间,却又经常感慨人生苦短,我们都会遇见很多很多的人,但谁又会是谁的永远?原本以为会是携手一生的人,在时间的氤氲里却幻化成无,消散在记忆中,而有些我们以为不会相逢的人,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某个陌生而熟悉的地方,原来你也在这里……也许,这人世间的错,是前世流转的因果……” 我看着柳月,心里滚滚阵痛,说:“姐,你很成熟,却又很纯洁,你的身上,有着透明的纯洁,我俯身去饮,只浅浅一口,就让我忘却归途,是梦啊,不是梦……我现在那么真实地站立在你的眼前,所有的想念和牵挂,都已经超越时空。 “陌生的地点,熟悉的缘,这里,有绚丽的阳光,照彻我的凄清,有温柔的你,守候我的到了,你说,聚首好像不是真的,那么如梦如幻,其实,你是真实的,我是真实的,真实得就像阳光下投射到岩石上清晰的两道影子……缘分,解释了一切,也模糊了所有,很想沉浸在这样的梦境里不再醒来……” 柳月脉脉地看着我,说:“阿峰,我理解你的情怀,你那永远不变的情怀让我枯骨铭心,一辈子难忘,从在江月村我父母坟前的哭泣里,我化解了你的一切,我释放了自己的一切,我明确了自己的一切,我知道,这一生,我只能爱你一个人,我只会爱你一个人,你是我心里永远的最爱,是我的不可分割的血脉和灵魂……可是,我们的日子,已经是两条平行线,只能成为互相默默注视的眼睛,以及彼此那高高在上的魂,再解开生命束缚,以最真的牵挂默默惦念着,遥遥关注着,暗暗期盼着,像天上的风筝,在心灵深处用一根百折千回绕成的情思,时时牵系追随…… “曾经,我无数次想,跨越关山奔向你,九重天外不再是寂寞的传说,和你的一切,是一支我自己射出的箭,怎不令我梦萦魂牵,你纯真的笑脸,还有迷醉的表情,近在咫尺,就在我的面前,你的眼里满是神情的色彩,欠了许久的拥抱就在此刻被你偿还,我透支的思念,在你的心跳声里慢慢充盈,此时,牵挂没有了,思念到家了……” 我深情地注视着柳月,如同柳月深情地注视着我,这种感觉,仿佛许久不曾有过,仿佛在很久之前的梦里。 柳月继续说道:“阿峰,我不知道,认识你,是我的幸运还是不幸,我只知道,你的每一次电话,每一封信,每一次传呼,会赚走我无语的泪珠;我知道,在经历了无数的寂寥和孤独之后,我开始习惯思念你和接受你的思念…… “其实,人的一生,无时无刻不在牵挂和被牵挂中度过,它使人怀揣一份记忆,一种思念,以及无数的甜蜜和忧伤,即使走遍天涯海角,心有牵挂的人,也永远不会孤单。人世间正是有了这各种各样的牵挂,才会有各种各样的萦绕和纠缠,好似生命的根须,把人植根到爱的土壤…… “佛家说,牵挂是人生痛苦的根源,若能抛开牵挂,就能逃离苦海,可是,我知道,我却为那些牵挂而活,世间有你,注定我的此生覆水难收……在你远方的行程里,在你来西京的日子里,那座美丽的小山,那座古老的寺庙,那片难忘的竹林,还有我们拾阶而上的千级台阶,天籁般的笑语欢声,弥漫在身穿情侣装的我们周围,你我的欢笑,从此在心间铭刻,你我的身影,从此在记忆里定格……” 我动晴地握住柳月的手:“姐,能与你在这里相见,是我梦中渴求的理想,在我在大山里扶贫的每一个日子里,我无数次矗立这样的山头,这样的岩石之上,眺望绵绵的群山,想念着遭受苦痛与磨难的你,想着你的音容笑貌,想着你的楚楚伤情……” 柳月轻轻抽回我的手:“阿峰,可是,相逢终究是短暂,我还会离去,我要走了……” 我的泪眼开始朦胧,无助地伸出我的手:“姐——别走——” 柳月慢慢后退:“阿峰,短暂的相聚,就要与你挥手作别,不想说再见,但是我必须得走,离别的瞬间,想到这一辈子也许不再相见,心里顿涌些许的酸涩,一辈子,何其漫长,要长到耗尽我们所有的生命和热情…… “我不知道我还可以记住你多少年,5年?10年?还是一辈子?我的生命总在流浪,对任何事,任何人,不会刻意去记起,也不会刻意去忘记,更不会刻意去追求……生命里太多的东西,无所谓舍得或者不舍得,一切只能这样吧……分别时,你我的眼里,有着淡淡的微笑,只因这美丽的时刻,不要有太多的伤感…… “匆匆的相逢匆匆的分离,人生的路途在慢慢延伸,不知道辗过了多少个弯,不知道翻越了多少座梁,浑然不觉我离你越来越远,只知道在我的世界里,有那么一个人,不必去想念了,你的音容笑貌,你的纯真,你的活泼,你的青春,你的活力,一切的一切,都将随风飘散……” “不要——姐,不要——”我开始无力而又无奈地喊道:“你走了,我的整个世界都空了,不要走——” 柳月轻轻向我挥手,继续后退着,身后就是漫卷的云海:“阿峰,我的心思,又被你这句话搅得面目全非,我的心思,无数次被你的话语搅得面目全非,因为我的离去,所以你的留下,成了我最大的牵挂…… “原谅我的离去,原谅我不能和你厮守,如果有人问起落日的去处,如果有人打探风来的消息,如果岁月没有退化我的翅膀,那么,再大的风雨,也无法阻挡我的脚步,因为有你的地方,就是我心飞翔的方向……多想再有机会娇惯你,可是……” 柳月的声音越来越小,身影逐渐模糊,逐渐和身后的白云融为了一体,消失在白云里。 我奋力挣扎,想挪动脚步,想追赶柳月,想追随柳月而去,可是,任凭我怎么用力,就是无法移动我的脚步,我用力挣扎,徒劳无益。 “姐——”我狂烈地喊着,泪雨纷飞,想追赶柳月而去,可是,我大汗淋淋,却不能实现。 “姐——”我又是一声狂烈而撕心的喊叫,猛地睁开了双眼。 我惊惧失神的眼睛看着前面,身上的汗浸湿了衣服,枕头上汗水和泪水混作一摊,我的心还在梦中哭喊。 我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梦醒了,都没有了,所有的快乐和悲伤都没有了。 我失神地坐起来,迷惘而寂寥地回想着梦中的一切,想着那仿佛来自天外的话语,想着想着,心里阵阵绞痛起来。 原来,刚才那都是一场梦。 回头再去看那张模糊的容颜,时间似乎在拼命的飞奔,根本不会给我留下多一秒的可能。 那我要的到底是梦还是现实?我真的不知道。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可惜我做不到,悟不透。 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曾经我只懂前四,但现在终于明白后四的痛苦,远远超越了生老病死! 那一刻,我深知,梦醒来,梦里面,都终于还是陌路。 我感觉自己像只笨笨的蜗牛,背上又重又大的壳缓缓而行,丢不开的美丽的梦,残酷的现实一股脑的充占着厚重的壳子,压得我无力喘息。 我承认,自己依然徘徊在一个多梦的季节里,在这梦如现实般多不胜数的年龄段,我只一味地迷醉于美丽的梦境与充满诱惑的大千世界里,却早已丢失了开花和结果的愿望。 我想,柳月比我现实,她或许以为,我们无法逃避现实强加给我们的生活属性及世俗烙印,亦无法拒绝诸般诱惑,于是她只能选择放弃。 然而,她不知道,于我而言,后悔却也在真实的痛里成为了内心的回响。 正文 1503.梦境如现实般真实 生活者还在继续着不断地走进与走出,走出者残忍地打碎了美丽的幻梦,而走进者,却又欢快地编织起一个又一个水晶般亮丽的憧憬。 我茫然,为何梦境如现实般真实,而真实的人生却又像是一场迷迷糊糊的梦? 矛盾,像无边巨浪般在我心中翻滚怒号,一次次将我拖入深沉的大海,又一次次把我送回到美丽的沙滩。 滩头,梦想依旧梦想,现实仍还现实着。 原来,我并没有任何改变,依旧执着着,疯狂着,活着。 人生是一场盛大的演出,我们都在其中找寻着适合自己演绎的角色。 我打开电风扇,湿热的风吹来,掀开了埋藏在记忆深处的忧伤与无奈…… 我痛苦而执着地臆想着,狠狠地抓扯着自己的头发。 正在这时,门响了,晴儿回来了,手里提着一袋子水果。 我忙坐正。 “峰哥,你怎么了?”晴儿一进门,看到我失魂落魄悲戚戚的神色,大吃一惊。 “没什么啊,我刚睡醒觉,怎么了?”我迅速换了一副表情,摇晃了一下脑袋,看着晴儿:“陪梅玲做头发回来了?” 晴儿没有回答我的话,将水果放下,伸手摸摸我的额头,摸了一会,又将脑袋凑过来,将额头贴到我的额头上,一会,出了口气:“哦……没发烧啊……” “大热天的,我发的什么烧啊!”我说,边站起来,去脸盆前洗脸。 晴儿这时看到湿了大片的枕头,看着我:“峰哥,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天热的,这么热的天,出点汗不很正常?”我漫不经心地说着,边用水洗脸边偷眼看着晴儿。 晴儿将脑袋低下去看着枕头,又伸手摸着,一会抬起头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 “这么看着我干嘛?”我一瞪眼。 “没什么!”晴儿默默地将枕巾收起来放倒洗衣盆里:“天热了,我把枕皮找出来换上吧……” “好吧!”我边用毛巾擦脸边看着晴儿:“陪梅玲做头发的感觉怎么样?你没有做做头发?” “不怎么样,她请我做头发了,我不想做,没做!”晴儿淡淡地说着,显然是不大想说话。 收拾完东西,晴儿洗好水果,放在盘子里:“你吃点水果吧,我累了,睡一会……” 说完,晴儿爬到床上,侧身向里,睡觉。 我没有吃水果,坐到床沿,伸手摸着晴儿的脸蛋和脖颈:“怎么?不高兴?和梅玲一起出什么事了?” 那一会,我的心里突然有些提心吊胆,很是做贼心虚。 “没不高兴啊,哪里出什么事了?”晴儿回答到。 “那我看你怎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我继续追问。 晴儿转过身,坐起来,看着我。 看着晴儿大大的眼睛和纯真的眼神,我的心里闪过一丝慌乱。 晴儿看着我,突然笑了:“峰哥,真的没什么事啊,我真的是累了啊,怎么了?你担心梅玲和我一起会出什么事吗?她和我没有什么瓜葛,与你又没有什么爱恨情仇,能出什么事呢?” 说着,晴儿搂住我的脖子,亲了我一下:“亲哥哥,我好累啊,做完头发,又陪梅玲购物了,累死了,我得抓紧睡会啊,今晚还得去上课啊……等我忙完,我和你聊聊梅玲……” 说着,晴儿又躺下来,这会身体转向我,靠着我的身体。 我看晴儿的表情和说话好像应该是真的,没有撒谎,心里安稳下来。 我觉得梅玲好像现在没有必要要拆散我和晴儿,她那时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就说过,她不会阻止我的个人私生活,她的矛头其实更多的是对准了柳月,晴儿和她好似没有什么利害关系。 这样想来,我的心里找到了一丝安慰。 我轻轻地拍着晴儿的肩膀,晴儿一会睡着了,呼吸均匀起来。 晴儿睡着了,我却心神不宁,轻轻站起来,摸起放在写字台上的烟和火机,轻轻出了门,在门口的空地里,转悠着,看着外面火热的天空,喷吐着烟雾。 我看不到天空的云彩,整个天是蓝的,竟然没有一片云彩! 云彩去哪里了?难道都和我梦里的柳月一起消逝了? 我的心里郁郁地想着,皱着眉头,仰望无边的湛蓝。 阳光终于刺痛了我的眼睛,我的眼泪流下来。 烟头烧着了我的手指,我的身体抽搐了一下。 下午,晴儿睡醒后,起床做晚饭,我坐在门口的夕阳下看书。 晴儿边做晚饭边问我:“峰哥,想不想知道我和梅社长下午在一起都干嘛了?” “哦……你想说就说嘛,你们女人的事情,我知道不知道无所谓的啦……”我装作漫不经心地样子说着,眼睛没有离开书本。 其实,我是很想知道的。 “哼……”晴儿撅起嘴巴看着我:“欲擒故纵吧,还什么知道不知道无所谓的了,无所谓那刚才还专门问我干嘛?我看你是很想知道,是不是?说!” 我笑笑,放下书本,点燃一颗烟:“你想说我就想知道,你不想说,我就不想知道!” 晴儿站起来,看着我,脸上似笑非笑:“不会是你和她有什么事担心我知道吧?” 我心里一抽,忙强笑起来:“呵呵……你觉得我会和她有什么事吗?可笑不可笑?” “嘻嘻……我觉得你还不至于素质低到这个层次,看上这样的女人,”晴儿笑嘻嘻地说:“假如你要是和这样的女人有那事啊,我就立马休了你!” 我的心又是一紧,笑起来。 “其实呢,我觉得啊,这个梅社长啊,人倒是不坏,讲话很直爽,很热情的,就是挺爱虚荣的,特能夸耀,看起来,不像是个领导,倒是很像是个交际花,或者女商人。”晴儿继续说。 我想,要是晴儿知道梅玲和我的事情,就不会这么评价梅玲了。 “这个人,以后你还是尽量少和她打交道的好,这人你刚接触,并不很了解的,她这人很险恶的……”我说。 “哦……是这样啊,”晴儿看着我:“那是因为她在单位里有利益之争,对别人而已,不过,对我,我和她没有什么利害关系,她犯不着算计我的,再说了,我看她对你也挺好的……” 我有些烦躁,突然用冷冷地语气说:“总之,你还是尽量少和她接触的好!” 晴儿用狐疑的眼光看着我,没说话,低头干活。 我发觉自己刚才有些过度,就埋头看书。 一会,晴儿又抬起脸,笑起来:“对了,峰哥,我还没和你说呢,今天我和她去做头发,去了一家很大的美容城,叫什么梅丽美容城,规模档次都很高,刚开业不久的,你猜这美容城的老板是谁?” 我抬起头:“是谁?” “梅社长!” 我吃了一惊:“是梅玲?她开的?” “是的,她投资开的,她是老板,怪不得她让我去陪她做头发,原来是去她自己的店里做啊,还让我做,我不想做,就没答应,出来的时候,她又送了我一张美容卡,面值2000元的,我不要,她硬给,你看……”说着,晴儿从牛仔裤口袋里摸出一张卡递给我看。 我接过来看了看,心里琢磨着这梅玲对晴儿这么热乎,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就说:“价值2000多,这么贵重,又没有什么来往,不能要的。” “是的,我不要,可是,她非要给,我想了,我收了就是,不去消费就是了,等于没花她的钱,等于没受她的礼,也不用觉得欠她什么,她那里都有消费记录的,我不去,她也知道的,也不会觉得我们欠她什么……”晴儿把卡片随便扔到桌子上,对我说:“再说了,人家一片好心好意,硬是不收,还当是我们瞧不起人家……” 我一听有理,点点头:“嗯,也是……真想不到,梅玲竟然开了一家美容城,得要很多钱吧?” 晴儿想了想:“我好像听梅玲说光装饰就花了40万,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操***,我心里一阵咒骂,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啊,又是买车又是开美容城。 “这美容城是专为女人服务的?”我问。 “不是,男女都有的,男的服务项目有洗头、洗面、面膜、踩背、刮痧、按摩……女的呢,是美发美容美体护肤等等……”晴儿说“客人很多的呢,很多男客人都和梅玲熟悉,都是些什么长什么主任之类的,这梅社长啊,经营真的是挺有门道,所以我说,她不像是领导,倒是很像女商人,呵呵……” “嗯……她什么都适合,和男人睡觉,让男人干,更适合!”我说了句。 “哎呀——坏蛋,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呢,”晴儿嗔怒地看着我:“不许说话这么低级,这么粗俗不许这么贬低人家,嘻嘻……” “在美容城里做完头发,然后你就和她一起逛商店了,是不是?”我又说。 “是啊,你不知道,做头发的时候倒是挺有趣,她做头发,我在一边学习美容美发的知识,受益匪浅,可是,做完头发,开始逛商店的时候,她就开始了疯狂购物,购买衣服啊,一会功夫买衣服花了2万多啊,吓死我,”晴儿说:“这也能接受,人家有钱就使劲花呗,最让我痛苦的是逛商场的过程中,梅玲的那张嘴吧,喋喋不休地和我说的那些话啊,我痛苦万分哦……” “哦……都说什么话了?干嘛痛苦?”我看着晴儿:“又开始吹嘘自己的官场阅历了?” 正文 1504.三句话离不开男人 “唉……这倒不是,比这个还要让我痛苦啊,”晴儿苦笑:“这个梅大姐啊,三句话离不开男人,开始呢,还行,夸耀说她老公有多喜欢她,买了什么名贵的礼物送给她,又买衣服送给她,说她上一次和他逛街的时候,花光了他钱包里的3万块钱,又是吃饭,又是唱K,又是宵夜,说他对她是如何的着迷和痴心……后来呢,她就开始说那些有权有势的男人对她的追求,她说那些男人都想得到她,请她吃饭,请她喝咖啡,对她言语暗示和挑逗……我听了,心惊肉跳啊,这个梅玲,什么话都能说出口啊,厉害,佩服……” 我听了晴儿说梅玲的这些话,心里感到深深的厌恶和鄙视,我觉得这样爱慕虚荣的女人是不配得到真爱的。 她长的并不算很漂亮,不过她会打扮,会发嗲,会撒娇,她不管男人是已婚还是未婚,只要是有地位的,说话都是嗲里嗲气,见到当官的男人就一副喜滋滋的模样。她最爱干的事之一就是在女人面前炫耀不同的男人对她的好,所谓的好就是送她礼物、请她吃饭、消遣之类的。 “其实啊,这些有什么好炫耀的?逛街这么长时间,她说来说去都是这些下三烂的事……这样的事,她居然也说得出口?她炫耀完了还要踩我一下,她说:‘像你这样的年轻女人,缺少风晴和风韵,如果不好好开发,注定是没有男人喜欢的了。’……”晴儿接着说:“没人喜欢就没人喜欢,我才不去搞这种开发呢,只要峰哥喜欢我就行,别的男人,我才不稀罕呢,总好过她这样爱慕虚荣的让人反感和恶心,嘻嘻……” 我笑了,点点头:“晴儿,你有这种想法,我很欣慰……” 晴儿突然正色说道:“峰哥,其实啊,梅玲这样的个性,让我一想起和她在一起就心里涌上了一种复杂的情绪,我实在不欣赏她这种爱炫耀的性格,如果她炫耀的是别的东西还勉强能接受,偏偏她炫耀是这样的东西,炫耀男人,让人想起来心里就好肉麻啊……她不知道,她的炫耀起的是一个绝对的反效果,我听了之后不是羡慕她,而是反感和厌恶,继而怀疑她的人品。” 我赞赏地点点头:“不错,学会分析问题了,今后,你也要学会适应同各种人物打交道,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晴儿点点头:“嗯……好的……嘻嘻……这会你神色好了,刚才干嘛说话那么冷啊,哼……” “我一听你提起她我就烦!”我说。 晴儿听了,笑了:“嗯……好的,那我以后尽量少提她,嘻嘻……” 女人听到自己的男人说不喜欢某某女人,心里总是不反感,比较快意的,晴儿也是如此。 晚饭后,我和晴儿去老三的公司,老三和兰姐正在教室门口谈话,见我们来了,老三迎上来和我说话,晴儿则一蹦一跳跑到兰姐哪里说笑去了。 老三一拍我肩膀:“老五,怎么着,今天中午真生气了?” 我一拍老三的肩膀:“我靠,至于吗,哪里有啊!” 老三一咧嘴:“就是,我说呢,不会的,兰姐还一个劲犯嘀咕,说你会不会真生气。” 我笑了,冲兰姐一扬手:“兰姐,晚上好!” 兰姐看我的神态,笑着冲我一挥手:“小男人,晚上好!” 兰姐叫我小男人,晴儿听了咯咯笑个不停。 正说着,杨哥和宋明正先后来了。 两人一见晴儿先检讨:“许老师,对不起,昨晚我们吃酒了,没能来上课,耽误了课程,请许老师见谅!” 晴儿捂着嘴巴笑:“你们不来我也无法制约你们,耽误的课程我不会给你们补的,自个儿去自学补上啊……” 杨哥乐呵呵地点头:“听许老师训示!” 说完,杨哥冲我们笑笑点头,先进去了。 宋明正停下脚步,看着我笑了下。 我也笑着看着宋明正。 宋明正笑得很有意味,很悠然的那种笑。 我则笑得很期待。 终于,宋明正说了句:“老弟,谢谢你!” 我心里一宽,忙说:“宋局长,别客气!” 好像一切尽在不言中。 说完,宋明正进了教室,老三看着我:“咦,宋局长要谢谢你,你为领导做什么贡献了?” 我笑笑,没说话。 晴儿看着我,眨巴眨巴眼睛,突然抿嘴笑了。 兰姐嘟哝了一句:“莫名其妙啊!” 一会,晴儿进教室去,和学员交流,老三和兰姐去帮忙收拾教室,我站在那里看着教室里正和学员们谈笑风生的宋明正,想这家伙此刻到底在做什么打算。 一会梅玲来了,风风火火的,见到我,笑笑:“怎么?江主任,专程来陪夫人上课?护花使者?” 我笑笑:“来打下手,搞服务。” “哟——这领导就是服务,我看你袖手站在这里,像个领导啦……”梅玲打趣地说了一句,眼睛往教室里一瞥:“咦,那不是杨部长吗?他也来学英语了!” 说完,梅玲径直走过去,满面笑容:“杨部长,您亲自来学习了……” 杨哥看见梅玲,没有起身,也没有伸手,淡淡点点头:“嗯……” 梅玲显然是看到了杨哥不威自严的神情,没有敢肆无忌惮地张扬下去,同时也也看到杨哥显然不想与她多谈,笑笑走到了一边。 这会晴儿已经到了门口,和我站在一起,看到了梅玲在杨哥面前的一幕。 “看到了没,一物降一物,”我轻声对晴儿说:“杨哥不需要说什么话,就那眼神,梅玲就不敢发骚了……你要是听她在外面吹的那些,还不知道杨哥和她多热乎呢,其实呢,杨哥根本就不点她的……” “嘻嘻……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晴儿轻笑一声。 正说着,梅玲满面春风地走过来:“小许啊,看见没,那个人就是杨部长啊,市委组织部的杨部长,你不认识?” “哦……刚听峰哥说起过,不过,我教课,从不问学员的来历和职务的,我只知道他们是我的学员……”晴儿说到。 “傻妹妹,多好的机会啊,你可真会浪费资源……”梅玲说着:“这个人是实权派,你不妨利用教课的机会,多接近接近他,或者,对江峰以后也有好处的……” 我听了一阵作呕,妈的,这梅玲整天和晴儿说这些,早晚得把晴儿教坏了。 一会,晴儿开始讲课,我和老三还有兰姐就松闲了,站在教室门口闲聊。 兰姐看着我:“小江,真的没生气?” 我笑了:“兰姐,你看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我看你不是!”兰姐笑了,看了看老三。 “呵呵……”老三笑了,揽过我的肩膀:“哥们,走,到夜市喝啤酒去,吃烧烤,我请客!” “好啊!”我赞同。 “兰姐,你去不去?”老三看着兰姐。 “我不去,我在这里陪着晴儿,你们哥俩去吧,再说了,那烧烤,是垃圾食品,烟熏火燎的,我不喜欢吃!”兰姐说着看看老三:“少喝酒,晚上你还得开车送我……” “嗯……好的,你放心,啤酒我是醉不了的!”老三说。 兰姐看着老三温情一笑:“去吧,玩的开心点!” “婆婆妈妈,怎么这么罗嗦!”我看着他们俩,眉头一皱:“这不像是你俩的性格和说话方式啊!” 老三一怔,看着我眨了眨眼:“咋了?” “没咋了!”我说。 兰姐又笑了:“好了,你哥俩想拌嘴,出去拌嘴去吧!” 老三冲我一龇牙:“走吧,哥儿们!” 于是,我和老三步行到了附近的烧烤一条街,要了扎啤和烧烤,边喝边吃边侃大山。 我和老三坐在马路边的一个圆桌边,大口吃着烧烤,喝着啤酒,看着仲夏的夜晚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车辆。 扎啤酒杯很大,一杯一斤。 一会功夫,我和老三没人3斤下肚了。 点燃一根香烟,我和老三吞云吐雾。 老三看着我,歪着脑袋,突然说:“老五,我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说!”我打了个嗝,看着老三。 “你说,为什么现在越来越多的男人偏爱姐弟恋?”老三抽了口烟,看着我。 我一瞪眼:“你什么意思?吃饱了撑的,想找我麻烦,拿我开涮,是不是?” 老三忙摆摆手:“老五,绝无此意,我今天真的不是拿你开涮,我是真的很认真的想和你探讨探讨这个问题。” 我认真地审视着老三的眼睛:“哥儿们,没喝多吧,没吃错药吧?” “没有,真的,我是真的!”老三拍着胸铺:“我向毛保证,我这次绝对没有耍你!” 我抽了口烟:“你神经病啊,怎么想起问这个?” “嗯……我不是针对谁,我就是突然想起这个问题,想和你探讨探讨,真的,是学术探讨,不是针对性的!”老三说。 “探讨个鸟啊,你找谁探讨不行,非得找我啊!”我又瞪了老三一眼:“你是不是想抓我把柄,想替晴儿教训我了?” “老五,绝无此意,”老三一般正经:“千万别误会,我找你探讨,绝对不是带有目的的,我是因为你……你经历过这玩意,有切身体会,所以,我才会……” “怎么?你要搞学术研究?专题研究?”我斜眼看了老三一眼:“我没体会,别惹我麻烦!我说不出来!” “我靠,干嘛这么样啊,我不是搞研究,哥儿们就是喝点酒闲聊侃大山啊,这么敏感干嘛啊!”老三不满地说道。 我点点头:“好吧,说吧,有屁快放,我不知道为什么男人都偏爱姐弟恋,你自己谈吧……”“唉……老五,说真的,我今天是喝了点酒和你说心里话,你听了不管好听不好听都别介意,”老三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大口扎啤,然后放下杯子,抹了一把嘴唇:“说实在的,对于姐弟恋,我曾经的看法是:我无法接受,在我看来,在男女关系中,男人应该是顶天立地,女方应该是小鸟依人,这样的关系才是正常的男女恋爱关系,而如果男方的年龄比女方小,不管女方性情多么柔弱,我觉得两人相处起来还是会很别扭…… “要我去接受一个比我大的女孩子,我觉得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说实话,作为男人,我喜欢被自己爱人仰望及依靠的感觉。如果面对一个比我大的爱人,即使她会去依靠你,那感觉也绝对不会像小女孩般让人肯为了她这份信赖去付出所有。我要说的是,首先从心理上我就承受不了所谓的姐弟恋。别人说我大男人也罢,反正我觉得女人是用来呵护的。但我没办法想像如果去呵护一个比我大的姐姐爱人,是怎样的滋味!” 我看着老三:“这是你曾经的想法,那么,现在呢?” “现在……”老三狠狠吸了一口烟:“我不知道,我觉得自己曾经的看法似乎在动摇,我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看待这个东西了,我很迷惘和疑惑,我觉得现实似乎在冲击着我一贯的思想和理念!” “什么意思?你不是曾经一直很坚决地反对我吗,不是一口一个‘老女人’吗,现在,我和晴儿在一起了,你又和我说这个,干嘛?”我看着老三。 “不干吗,和你与柳月无关,行了吧!”老三翻眼皮看了看我:“你***真敏感,我看你是做贼心虚!” “什么意思?凭什么说我做贼心虚?”我瞪了一眼老三。 “你自己知道,无须我说,你心里最有数!”老三瞪着我。 “哼……”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喝酒。 “我前几天专程回学校找心理学老师探讨了,他的观点是:姐弟恋,一般而言,决定爱情天长地久的关键,不在于生理年龄,而在于心理年龄。如果对方生理年龄小,但心理年龄超成熟,那么问题不大。不过有一份研究显示,一对夫妇,如果年龄相差超过9岁,那么天长地久便难如登山,呵呵……老师说了,这样的结论其实不难理解,差了9岁,就差了一个世代,无论心态再怎么成熟,也很难逾越世代价值观的差别。”老三说着,脸上的表情很滑稽,像是笑,又像是哭。 “脸上这副表情什么意思?哭不像哭,笑不像笑的,”我看着老三:“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和我一样大,是不是?”老三问我。 “废话!” “你比柳姐小12岁,是不是?”老三的声音里充满悲观。 “你想找死是不是?”我看着老三:“你想谈什么就谈什么,别往我身上牵引!” “唉……你说,为什么差过9岁就不行呢?”老三问我。 “妈的,这都是骗人的狗屁理论,就糊弄你这样的傻 逼罢了!”我举起酒杯,一口气将一斤扎啤灌进肚子里,看着老三:“我给你讲一个故事:故事背景发生在美国纽约,刚离婚的Sandy带着一对儿女搬离前夫的住所,开始自给自足的全新生活,多年没有工作经验的她,凭着自己的认真和努力终于在体育电视台找到一份可以发挥所长的职务,紧凑的上班生活和独自扶养小孩的压力如排山倒海而来,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此时,出现一位小她15岁的社会新鲜人Aram,虽然两人还不熟识,Sandy情急之下雇用Aram当保母,聪明又有爱心的Aram,不但得到小朋友们的喜爱,也不知不觉的和Sandy墬入情网,但受到世俗的制约,两人在经历了一次寒冬雪地中的争吵后,滑向属于各自的轨道。Sandy成了一个女主播,Aram去了一个牛 逼的大公司,然后周游世界。5年后,两人重逢。Sandy风韵犹存,Aram终于从青涩正太成长为半熟帅男,两人最终走在一起……你说,这9岁的狗屁理论成立吗?” 说完,我狠狠地抽了一口烟。 “嗯……”老三闷闷地点点头:“老五,现在,我对姐弟恋有了新的认识,我曾经一直觉得,你和柳月之间不可能有真正的爱情,你们之间,只不过是性的放纵和吸引,可是,现在,我觉得,或许,你们之间是有真感情的……” “闭嘴!不要提我!”我嘶声说道。 老三没有理我,继续说道:“有句经典的爱情宣言曾说过:身高不是距离,年龄不是问题。我现在每日都在不停地想,为什么越来越多的男生喜欢姐姐,为什么越来越多的姐姐愿意接受小男生,难道是人性的一种释放?而人性本来就是喜爱自由。 “看过一本杂志,介绍那个大酒窝的美女艺术家与一个小自己近二十来岁的小弟弟相恋。许多人都不看好,劝她放了这段感情,不要让自己再受伤害。她坦然地说,就算两个年龄相仿的人也不一定是天长地久,我不奢望太多,只求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每天都充满着快乐,充满着浓浓的爱……女人愿意姐弟恋,是因为怀恋自己已过的青春;而男人愿意姐弟恋,是否因为喜欢果子的味道大于喜欢花开的香气?” “怎么?你也想搞姐弟恋了?”我凄然一笑,用讽刺的口气对老三说:“滑稽,可笑!搞吧,不让我搞,你去搞吧,喜欢上哪个老女人了?哪个老女人看中你这个小种马了,看中你这根嫩黄瓜了?” 这是老三以前讽刺我的话,现在,我原话奉还。 老三没说话,看着我。 我继续摇头晃脑:“不小心,忘掉年龄,留住感觉成了时尚;爱情,也从一味追求物质享受的年代过渡到了注重精神享受的年代。鲁迅先生说过: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所以,别太在乎别人的意见,相信自己,相信真爱,将姐弟恋进行到底;只要那样,N年以后,你才不会步至尊宝的后尘: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哈哈……人生啊,真有趣,哈哈……” 我的笑声充满了放肆和凄苦。 老三又要了两杯扎啤,举起杯子:“兄弟,我现在似乎感觉到,你曾经心里很苦,唉……不说了,喝酒!” 老三和我举杯狂饮,又是一斤扎啤进了肚子。 正喝得带劲,聊得郁闷,突然老三指着正背着一个旅游包走过去的小伙子喊:“老大——” 我一看,小伙子不正是我们寝室的老大吗,这家伙的父母在南方经商,他毕业半年去了南方,听说现在在一家杂志做编辑,这家伙,怎么出现在这里了? 老大一回头,看见我俩,乐坏了:“我靠,老三、老五,想死我了!” 我和老五忙过去和老大热烈抱在一起,大热天身上都是臭汗,也顾不得了。 “从哪里来的?”我问老大。 “丫的,从广州啊,刚下火车,正愁没地方吃饭呢,靠!”老大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抓起烧烤就吃:“妈的,还是北方的烧烤好吃,又辣又咸,真带劲!” 老三乐颠颠地忙又要了烧烤和扎啤,弟兄3个坐好,带着兄弟相逢的欢饮和喜悦,举杯痛饮,重新开喝。 从言谈中知道,老大现在在广东一家很有名气的女性杂志做责任编辑,负责一个情感栏目的编排和组稿。 “我靠——广东,那可是花花世界啊!”老三说:“你小子在那里可得小心点啊,别带点病回来!” “你去死——丫的,我从不乱找女人的,哈哈……”老大看着我和老五:“你们两个鸟人在这里真舒服啊,吃烧烤,喝啤酒,这小日子,太舒服了!不过,这喝啤酒,没女人,多没意思啊,你们两个鸟人在这里有什么好侃的?” “我靠,你从南方回来果然开放了,喝酒就需要女人啊,”老三哈哈大笑:“我刚才和老五正探讨这个姐弟恋呢!” “探讨这问题找我啊,我在我们杂志负责的情感栏目里,我专门编排过一起探讨姐弟恋的稿子,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啊,有不少读者看了都直接到编辑部找我倾诉呢……” “哦……”老三来了兴趣:“老大,说说,有什么新鲜的事情吗?” “想听吗?”老大看着我和老三。 “想听,说!”老三催促着,。 “老五,你想不想听?”老大看着我:“我靠,老五,才一年多不见,你怎么苍老了许多啊,你的容颜虽然依然青春,可是,我看你的眼睛,充满了忧郁和凄苦,兄弟,怎么搞的?不会是搞姐弟恋了吧,被姐弟恋给击垮了吧?哈哈……”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的心里一紧,笑笑:“老大,说吧,我听着呢!” “好的,兄弟们,我给你们讲个故事,一个真实的故事,这是我的一个读者,广州本地的,美女,35岁左右,大约一个月前,她来到我的办公室,很伤感,说起了一桩故事,她说的是一对姐弟恋……” 第2279章 悲情 老大递给我一支烟,点着,自己也点着一支,猛吸两口,说:“据这女的说,这女的大男的12岁,女的30几岁,结过婚,又离了,有孩子,所以根本不认可那男孩,总认为他爱她是别有所图。他们是一次爬山时认识的。怎么有了故事,就不知道了。反正那男的从此后发疯般追女的,女的坚持拒绝,于是男的自虐自己——他不伤害女的,只伤害自己。这一切,仍未果。女的仍不接受他。男的实在没招了,有一天,他真的割腕自杀,鲜红的血流了一地。结果,被同事发现。遂被送入医院。同事并不知道他为情所困,更不知,他爱的是谁。 那天,女的是直觉吧,感觉不对劲,就打男的手机,打了很久,是他同事接的,说他割腕自杀,现在正在医院抢救。女的一听,脑袋轰的一下炸了,这才相信那男的是真爱她的,她发疯般地跑起来,结果,横穿马路时,遭遇了车祸。他们俩都被送到医院,不过,送的不是同一家医院。男的被抢救过来后,很悲凉,竟然没见那女的给他打电话,更没见她来看他。他彻底绝了望,这爱情,真的是没药可救了。于是,出院后,一赌气,立马找个女孩结了婚。那女孩早就暗暗喜欢上他了。 婚礼那天,送他去医院的同事也来了,不知怎么谈起来,说那天送他上医院时,有个女的曾打来电话,他忘了告诉他了……天呐,难道那是她吗?他开始拨打她的电话,好一会,才有人接,是她母亲接的,说她女儿不久前出了车祸,脑部严重挫伤,昏迷了好多天,才醒过来,现在还躺在医院……他飞奔着去医院看她,见面后这才知道,她是因了去看他才出车祸的,她现在知道自己是真爱他的,可他告诉她,他刚刚结了婚。他那个后悔呀。 后来,那个女的为此伤心欲绝。而男的则左右为难,不知何去何从……” 听到这,我喟叹一声:“老大,这真是影视剧的好题材呀,也是小说的好素材。” 说完,我狐疑地看着老大:“是真的吗?不是那美女编出来的吧?这么煽情这么凑巧?” 老大摇摇头:“听我说完,我也问了同样的问题,那美女凄然笑了,说那女的就是她亲姐姐,这就是她姐姐的故事,她姐姐后来在医院已躺了3个月了,男的虽然后悔死了,但他既然结婚了,就不可能轻易离婚,他说他要对嫁给他的女孩负责。” “那男的还爱那女的吗?”老三问老大。 “当然爱,可是,没办法,男人是要讲责任的,那美女的姐姐伤心死了,”老大说:“那美女讲完这个故事很感慨,叹息道,那男的当初追她姐姐时,作为妹妹,她和家人一起时坚决反对的,总觉得男女相差那么大,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说完,老大沉默了,一口接一口的抽烟。 “继续讲下去!”老三给老大又倒了一杯扎啤。 老大继续说:“我当时就给那美女说了,说你那都是老思维,姐弟恋我见多了,也未必都是没有好结果,接着我说起一个二十五年前的姐弟恋给她听…… “半个世纪前,我所在的村子里就闹过一阵姐弟恋。那对后来终成正果的老妻少夫,年龄相差整整18岁。所以这姐弟恋在我而言,绝不是什么新鲜玩意。这对当事人,是我小学同学的爸爸和妈妈。她妈生她时已经是高龄产妇,48岁了,现在的女士们再会保养,到了这把年龄也多半是生不出仔来了,所以她妈绝对是个生命力旺盛的女人。那是在七十年代初啊,哪有什么营养呀,能吃饱饭就不错了。产下儿子却没奶,我妈就荣幸地当了一回奶妈。她和我,也就成了母奶的最初分享者。 “所以,大了后,我们关系也就变得相当之亲切。对她妈的那桩情事,我就成了目击者和观察员。就是现在,我们都大了了,偶尔我回老家碰到他,还会聚在一起,津津乐道地分析并追忆她妈这桩情事,然后不断复原我们想象中的场景,进而不断有新的发现。 ”如今这对当事人都已不在了,他们的心理轨迹我已无从找寻,即使他们还健在时,我作为小辈,也不好意思探听老辈们的**,何况在当年,我对所谓的姐弟恋虽然有兴趣,但没有分析能力。 “直到后来,我进了城市,此时人们的幸福指数也提升了,开始吃饱了饭没事做,便开始有志于八卦业,姐弟恋毕竟不是常态,也因此成了人们热衷的话题。而当周围的姐弟恋多起来后,闲言碎话中还是有很多所谓的心理健康者,认定姐弟恋肯定不太正常,并酸味十足地断言,姐弟恋很难修成正果,即使成婚姻,也不太会幸福。尤其是像这样相差一二十岁的姐弟恋,只要想想两人生理多不般配,就不难得出结论了。 ”不过,任何事都有例外,何况是姐弟恋。我经常会接到情感热线电话,就有几个男生公开说,他就是喜欢年长的女孩。我记得印象很深的一个男孩,他在长长的电话中述说他怎么爱上那个已婚产子的老女人的故事。当然,那老女人也并不是那么老,只比他大七八岁而已,但他就是喜欢她,不管那女人怎么作践他,他就是忘不了她。 “在我接触的姐弟恋的各种版本中,有弟弟死缠烂打追姐姐的。当然,也有姐姐看中弟弟的。这在南方富婆版的姐弟恋中,通常都是姐姐相中弟弟。这弟弟,肯定是个小帅哥。不过,富婆版的姐弟恋,各有所图,掺杂了太多的功利因素,不说也罢。 “倒是娱乐界的姐弟恋,值得一说。你想啊,那姐姐,要风度有风度,要阅历有阅历,要智慧更不缺乏,再加上驻颜有术保养有方,弟弟们疯狂爱上,那是太自然了。所以,这娱乐版的姐弟恋,成功率也高,完美型的居多,多少老女人、小帅哥都向往着这种姐弟恋呢。 “姐弟恋并非都没有结果,我认识的那对级差为18岁的老姐弟恋,两个当事人不但成就了婚姻,还白手携老,不过,弟弟最终先于姐姐撒手而去,算是一点小遗憾。 ” 不过呢,有一点还是要提醒的:这社会虽然很包容了,思想也开放了,什么都见多不怪了,连老同都被认可了,何况还是姐弟恋,但话是这样说,我们的公民生活毕竟还是缺乏娱乐精神,我们的公民还是免不了俗气,基于此,私下里热衷于非议姐弟恋不说,媒体更是不惜篇幅推波助澜。 “所以,这姐弟恋,虽然看着很美,尤其是娱乐版和富婆版的,可你是一介子民,如果也不慎摊上个姐弟恋,不扒你一层皮熬你一锅油,算是便宜你了。我认识的几对姐弟恋,多半都被扒过皮熬过油的。只有大勇气者,才能追求到真正的幸福。 ”美女一再点头称是,说我的分析很到位,哈哈,其实,我比她小很多啊,只是我留了胡子,又戴副大眼镜,显得很成熟稳重啊……美女说她很受启发,颇有拨云见雾之感,回去后要劝劝她姐姐。当时,我得意啊,好为人师,其实还是俗人一个……” 我和老三都听得入了神。 “就这么完了?”老三问。 “没有,我喝杯酒啊,吃点东西,再说!”老大豪饮一杯啤酒,又吃了半天肉串,看着我们笑:“你们两个小yin虫,听上瘾了,是不是?” 我笑笑,老三咧嘴大笑:“快说,那美女又找你了没有?” 老大又点燃一颗烟,吸了两口:“不久后,那位美女再度来访。此前,她在电话中吞吞吐吐,说自己其实活得很抑郁很压抑。为什么呢?她在电话中欲言又止。停了停,说,见面以后再说吧。 “终于,她携一小男生在某天中午闪亮出场。找到一个小饭店,要到一个小包厢,点了四个菜一个汤,要了两瓶啤酒,空气中开始有点紧张起来。谁先说?怎么说?说什么?每个人都在心里思量着。总得有人致开场白吧。她是来客,只见她嘴唇嚅动了一下,眼睛看着我,声音放得很低:某某编辑,你可记得,我那次和你说的故事?” “我长相不佳可脑子不笨啊。原来,那故事中的男女主角,今天都盛情出场了。但我眼中的小男生也委实小了点嫩了点,说成中学生我也相信,这很打击我对这桩姐弟恋的热情和好感。待得我半逼迫半诱导着让他们说出故事时,这故事波澜不惊寡淡无味。车祸是虚构的,自残是有的,只不过,人家没割腕自杀啊。赌气结婚更没有。年龄呢,不是级差12岁。而是15岁啊。 “一切都真实得令我窒息。小男生倒还漂亮,可以说,这小男生简直是太漂亮了。当然,每人对美都有独特的感知力,我觉得他太嫩了点。他在酒桌上被我一再逼问下,话都说得有点结巴,这,也许就影响了我对他的观感。 “那顿饭很快就结束了。实在是无话可谈。事后,我想,非拆散他们不可。我的理由是,不般配,不会幸福的,虽然我有我们村子里那对姐弟恋的感人情结,可是依然不能接受这一对组合,我想,现在拆散他们,她会恨我,可过后,她会明白过来,并且感谢我,为她做了一件大好事……” 我们都看着老大。 正文 1505.好事谁不愿做 老大继续说: “好啊,好事谁不愿做呢。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不断向她表白我对这一姐弟恋组合的恶感和排斥。还一再追问她,是否移情所致?是否?如果是移情,倒也能理解。她离婚后很痛苦,承认当初接纳他,有移情的动机。我的眼睛真是雪亮的,连移情都想到了,还有什么想不到的?于是,为她左一个分析右一个解释,总而言之一句话:我不看好。我认为不会幸福。 “看来,我也步入了俗人的误区。哈,分析别人都容易,事到我的读者身上,我也一样俗得可怕。其实,她怯怯地对我说,她心中很明白,所以,他们始终没做什么。但是,她又说,他很无辜啊。她汪着一双眼不敢看我,却多次这样表白。是啊,难道一个小弟弟就不能爱一个大姐姐吗?爱一个人,他有什么错?” 说到这里,老大停住了,陷入了沉思。 我和老三都没有再继续追问结果,是的,我想,老三一定和我有相同的想法,事已至此,结果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过程。 那晚,我和老三还有老大狂饮到深夜,晴儿和兰姐是打车回去的。 半夜,老三到宾馆开了个房间,哥仨痛痛快快聊了一夜,第二天,老大要回老家去看看爷爷奶奶,老三自告奋勇开车送老大去。 一大早,他们就走了,我送走老大,去了办公室,安排新闻部一周的工作。 我仍然不时惦记着宋明正那边,可是,才刚一天,不会这么快有消息的,耐心等候吧。 我不知道我能等到什么样的消息,我不知道我这盘磁带能掀起多大的风暴。 刚安排完工作,正和陈静闲聊,我接到马书记的电话通知,让我去市人事局一趟,给人事局的龚局长搞一个人物访谈,是关于引进外国专家的内容。 我一听,乐了,这龚局长,不就是刘飞的未遂老丈人吗?哈哈,有意思! “去吧,去看看刘主任的未遂老丈人吧,哈哈……”陈静乐呵呵地说。 “好了,此话只可在办公室里你我之间说,不可对外说哦!”我笑着看了一眼陈静。 然后,我去办公室找了刘飞:“刘主任,给我派个车,我去人事局采访!” “哦……”刘飞看着我:“什么重要采访啊,还得你主任亲自出马?” “呵呵……老板安排的,龚局长的一个人物专访,谈外国智力引进的事情……”我说:“这可是你女朋友的爸爸哦……” 我故意不提他和龚局长的关系,我觉得刘飞一定不知道我晓得龚局长勒令女儿和他分手的事情。 “哦……呵呵……我和小龚还处于初级阶段,还一直没见过她爸爸呢,他爸爸也没见过我。”刘飞笑笑,直接安排了车。 我直接去了市人事局,在人事局办公室主任的热情引领下,去了龚局长的办公室。 对龚局长的采访很顺利,采访完毕,龚局长很热情地说要感谢马书记,感谢报社,感谢我,说今晚请马书记吃饭,请我一定也参加。 龚局长当时就给马书记打了电话,马书记答应了邀请。 回到报社,下午下班时,刘飞打电话给我,说马书记的车在楼下,等我一起去吃人事局的饭。 我下了楼,上了马书记的车,看到刘飞也在车上。 上午结束采访到下午下班前的空挡里,我已经将采访龚局长的专访稿子写好了。这类人物专访,基本都是一个模式,既不可能创新也不会显得陈旧,不过,龚局长关于引进国外智力的几个观点论述倒是让我颇感兴趣,在里面进一步作了发挥和阐述,并将龚局长提及的零碎的下一步工作部署进行了系统归纳,归纳成了几个重点。 上了车,刘飞坐在副驾驶位置,我就坐在马书记旁边。 然后车子出发。 “小江,上午的采访顺利吗?”马书记问我。 “还好,比较顺利,不到2个小时就结束了!”我回答。 “看来龚局长比较满意啊,呵呵……不然,他不会专门晚上请我们吃饭哦……”马书记情绪很好:“小江,今晚这顿饭,我和刘飞可是占了你的光啊!” “哪里啊,马书记,应该说是我和小江占了你的光!”刘飞笑呵呵地回头:“没有你,哪有报社的今天,哪有我们的用武之地呢?你说是不是,江主任?” “对,”我点点头:“刘主任说得对!” “稿子弄得怎么样了?”马书记问我。 “弄完了!”我说着,拿出稿子递给马书记。 马书记接过来扫了一眼,却并没有细看,又递给我:“先放你哪里……小江写稿速度很快啊,呵呵,快枪手,很有柳月那时的劲头,柳月做记者的时候,全市宣传系统都知道她是著名的快手,出稿速度极快,而且质量极高,又快又好,这才是一名真正的记者……” “是啊,江主任写稿速度是挺快的,我那时就发现了!”刘飞说。 “小江写稿无论是速度还是质量,都比你强,别看你比小江大,比他工作资历长,这点,你得向小江学习,”马书记突然把矛头指向了刘飞:“不光这个,在对新闻部的管理上,你那时候也比不上小江这时候,你看看江峰现在的新闻部,再看看你那时候的新闻部,别说和柳月那时候的新闻部无法比,就是和现在就江峰的新闻部也差距不小,要知道,你当时接的可是柳月的好摊子,江峰接的可是你的烂摊子……” 我不知道马书记为什么突然来了这么一顿,冲着刘飞。领导就是有这个好处,什么时候想批评或者表扬下属,完全看他的心情,只要高兴,想什么时候都可以,今天马书记不知道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一顿火气,或者是我的稿子成了由头。 刘飞的脸一下子红了,连连点头:“是,马书记批评的对!” “举一反三,现在的党委办公室管理,我看你要借鉴新闻部的管理思路,办公室的宗旨是什么?基本职能是什么?办公室主任需要做的事情是什么?我看,你要好好思考思考,”马书记批评起人来毫不留情,语气尖锐:“新闻部为什么能在江峰手里大逆转,大翻身,很简单,就是因为他抓住了一点,就是以人为本,凡事都要以人为本,做管理更是,办公室的人你都管理好了吗?内部的文档、文秘、行政、接待、派餐、车辆、加油、修理都有序了吗?需要办公室起草的文件和我的那些讲话稿都合格了吗?不要觉得只跟着我为我自己搞好服务就行了,这是远远不够的,我要你做的是办公室主任,不是我的贴身秘书,看看你最近给我整的那个发言稿?这是一个报社领导人的发言稿吗?这是一个县级领导的发言稿吗?没有主题,通篇大话,不切实际,胡闹,简直是败坏我的名声……” 原来如此,马书记发火的真正原因原来在这里。看来马书记对刘飞的不满是积蓄了很久的,今天突然爆发。 “是,是,马书记批评的对,我一定回头马上改正,马上整改!”刘飞额头上的汗不停往下淌,我在旁边也不敢吭声。 “我建议,你可以和小江多交流交流管理的思路,不要觉得你级别和职位比他高就比他能,我看你目前来说,比小江能不了多少!”马书记继续说:“我用人,向来是不看资历,不看年龄,我看的就是你的能力,有能力,你就上来,没能力,你就给我下去……我提拔你干办公室主任,说明我还是看中了你某些方面的特长和能力的,但是,你的缺点也是很明显的,今后,要发扬优点,克服缺点……” “是,是,马书记说的对,我会认真反思!我会和江主任多交流,多学习!”刘飞不停点头。 马书记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你们俩,是我很器重的年轻中层,江峰才24岁,你呢,才29岁,都是干事业的好年龄,我批评你们,是恨铁不成钢,是为你们好,小江来报社这2年,也没少挨我的批,处分也是背了几次大的,我看,处分和批评也不是坏事,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如果等到什么时候,我不批评你们,不说你们了,那就说明我对你们失望了,放弃了……” “马书记的教导我们一定记得!”刘飞说。 我也点点头:“马书记,你说的对,我知道,你批评我们,是为我们好!” “嗯……”马书记将脑袋放在椅背上,轻轻点了点头。 马书记其实是一个很安逸的人,他的车里,他的座位旁,放着一双拖鞋,马书记的习惯是上车就换上拖鞋。 马书记今天表扬我批评刘飞,让刘飞向我学习,让我很高兴,心里很快意,刘飞这小子终于在我面前掉价了。 可是,我又隐隐觉得这样不大好,马书记这样借我打压刘飞,刘飞不会对马书记怎么样,或许心里会很恼羞,说不定会记恨我。 到了酒店的房间,龚局长带着两个副局长和办公室主任还有专家管理科的科长正在等候,大家见面很热乎,握手致意。 入座时,马书记自然是坐在主宾的位置,也就是龚局长的右首,刘飞坐在了副主宾的位置,也就是龚局长的左首,我呢,坐在马书记的下面。 在龚局长介绍完他们的人之后,马书记向龚局长介绍:“这二位,是我的生力军,这位是办公室的主任,刘飞,这位呢,是我的新闻部主任,江峰,龚局长今天已经见过江峰了,刘飞你还是第一次见吧。” 我很仔细地观察龚局长的表情。 正文 1506.毕恭毕敬 龚局长果然很注意地看了看刘飞,同时点了点头:“哦……刘飞,刘主任!” 刘飞忙欠身起立,神情毕恭毕敬:“龚局长好!” 龚局长又看了一眼刘飞,就不再说什么,接着就吩咐开始喝酒。 马书记或许是想缓和一下来时的车上对刘飞的批评,又指了指刘飞和我:“我这两名主任,年轻是年轻了点,但是,能力是很不错的,这个刘飞,以前是新闻部的主任,后来,江峰接了他的班,我把他弄到办公室来负责,这个人的综合协调和管理能力还是不错的,文字运筹和策划能力也很好,做事很机灵很敏锐,呵呵……” “哦……”龚局长点点头,看看刘飞,有看看马书记:“啸天局长的用人是大气魄,大手笔,敢于重用提拔年轻人,好啊,对了,我记得你们那里的新闻部主任以前是柳月,就是现在的柳部长,是不是?” “是的,龚局长,”刘飞接过话来:“柳部长使我们的老主任,我和江主任都是柳部长带来的兵!” “哦……是吗?”龚局长看着刘飞:“刘主任做记者也好些年了吧?” “不长,干了7年!”刘飞毕恭毕敬地说。 “7年,也算是做过老记者了,笔杆子也一定是不错的了!”龚局长说:“是的,我以前是经常在报纸上见到刘主任的名字!” “是的,刘飞是柳月亲自带出来的兵,写文章的的功夫还是不错的,”马书记笑呵呵地说:“关键是年轻人很好学,很积极上进,有理想,有抱负。” 我知道,马书记这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恩威并用。 “还不行,还差得很远,我还需要好好学习,在各方面要向老前辈和同事多多学习!”刘飞谦虚地说:“三人行必有我师,学无止境,学海无涯,我离领导的要求还差的很远!” 我看得出来,刘飞的神情有一丝紧张。 龚局长点点头,看着刘飞:“哦……年轻人是要保持谦虚的作风,要多学习,要上进,上进才是好青年!” 看得出,龚局长对刘飞的话还是赞赏的。 这时,我突然觉得,我需要帮助刘飞一把,能成人之美,也不是坏事,就说:“刘主任不仅业务扎实,管理有方,而且工作和做人的作风优秀,我们新闻部在柳部长走后,刘主任可是给我们做了很多好的表率和榜样呢!” “是的,年轻人,做事要先做人,一个品质不好的人,是绝对不可能成为一个合格的领导者的,你说是不是?啸天!”龚局长看着马书记。 “是的,老龚说得对,我选拔用人,德是第一位的,品质不好,再有能,我也不用!”马书记点点头:“这小刘和小江,是我亲自看中的人,我还是相信我的眼光的!” 龚局长笑了,又看了刘飞一眼,然后举起酒杯,看着马书记:“来,各位,敬马书记一行,感谢马书记对我们工作的支持!” “老龚,别客气,我们的支持是相互的,”马书记也举起酒杯:“大家不要客气,互敬。” 大家一起举杯喝酒。 喝完几杯酒,马书记对我说:“小江,把你写的稿子给龚局长先看看,让他审阅一下。” 我忙找出稿子,双手递给龚局长。 “呵呵……啸天,客气了,有你这个大笔杆子把关,还需要我这个大老粗审阅吗?我可是不敢当啊!”龚局长笑着谦让,还是接过了稿子,边说:“江主任,你这稿子写的这么快?神速!” “采访完我回来办公室接着就写了,来之前,刚写完,写的不好,您多提意见!”我忙说。 龚局长结果稿子,却并没有翻阅,而是先看着我:“江主任,我上午扯了两个多小时,东一下西一下的,也没个什么头绪,比较松散,我想,你先给我说下你的基本写作思路,然后我再看,好不好?” “嗯……说说吧,我也听听!”马书记也说。 “好,那我就给各位领导简单汇报一下我的写作基本思路,”我说:“对于外国智力引进工作,我之前也没有接触过,今天,听了龚局长的谈话之后,才对这项工作有了初步的认识,今天,龚局长讲的虽然是比较广泛,但是主题还是很凝聚的,形散神聚,而且,龚局长的新颖观点和创新发展的思路给了我很大的启发和教育,回来后,我认真体会和总结了龚局长的讲话,整理了一下,大概有这么几点……” 我讲的时候,胸有成竹,龚局长和马书记还有在坐的各位都饶有兴趣地听着。 刘飞也装作很认真的样子在听,眼睛不时偷偷瞄着龚局长。 “我概括了一下,龚局长今天的谈话,可以分为三大块,一是我市这几年引进国外智力工作的回顾和这项工作的重要性,强调以‘大引智’理念指导实践,突破传统引智模式。二是实事求是找出目前我市引进国外智力工作中存在的问题,总共4个问题:思想认识不到位;引智项目层次不高;引智政策不配套;引智机制不活。 “这四个问题可谓一针见血,切中要害。然后,第三大块,下一步的工作,是龚局长讲的重点,我归纳了一下龚局长的思路,按照引智工作主动融入经济建设大循环、融入人才大工程、融入大开放潮流的要求,结合引智工作实际,龚局长其实是将我市‘大引智’工作基本框架确定为:围绕三大工程、突出三个重点、做强三支队伍……”我继续侃侃而谈。 “哦……哈哈,你给我总结出来了,说说,这三个三具体的内容!”龚局长兴致勃勃地看着我,主动给我夹了一块羊排。 我一口气说下去:“一是围绕三大工程。市委、市政府已明确提出实施经济大发展、城乡大变样、文明大提升三大工程。为此,新时期的引智工作必须做到:思路瞄准大局出、措施围绕大局定、行动贴着大局干…… “二是突出三个重点。在引智工作实践中,结合我市发展战略的重心,有针对性地确定工作重点。在产业引智上,要突出电子信息、光机电一体化、现代生物医药、新型材料、环保节能、软件等高新技术产业、第三产业、现代农业产业;在区域引智上,突出高新技术开发区、经济技术开发区;在企业引智上,要突出年纳税总额排名前20位的市属各类企业、上市公司、三资企业。三是做强三支队伍。着眼于做强做大公务员、专业技术人员、企业经营管理人员三支人才队伍是大引智发展的直接动因……” 龚局长凝神听着,看着我:“小伙子,说的好,说下去,还有吗?” “还有,龚局长今天谈话的主题突出了创新这个理念,您今天说到,创新是一个民族进步的灵魂,是实现大引智、大发展的活力源泉。做好大引智文章,关键在于开拓创新。关于创新,我给您总结了一下,基本思路是:坚持三个结合、创新二项机制、寻求四个突破。”我说。 “哦……”龚局长的眼神变得更加凝聚,盯着我:“三个结合、二项机制、四个突破,好,继续说!” 我深呼吸一口气,看了看马书记,马书记正用赞赏的目光看着我,冲我微笑。 我心里安定了些,继续边思考边说:“坚持三个结合,就是坚持请进来与走出去相结合,进与出,是引智工作的两手,要两手抓,两手都要硬,请进来是借外脑发展,走出去是助内脑发展,两者缺一不可。二是坚持政府引导与市场配置相结合,宏观淡出,微观深入,轻管理,重服务,有所为,有所不为。三是坚持引才、引智与引资相结合,海外人才引进可刚可柔,可人才或智力单独引进,亦可人才带项目引进;可人才带资金引进,亦可项目带资金引进;要使才、智、资自由组合,相互促进,力求引才、引智、引资工作的一体化……” 龚局长听得频频点头。 我一鼓作气讲下去:“创新二项机制,一是创新引智工作机制。一方面服务好企业这个引智主体,及时为企业提供引智信息,帮助企业解决引智难题;另一方面,服务好引进的海外人才。二是创新人才收入分配机制。必须尽快改革现有的人才收入分配制度,大胆借鉴创新,推进按智分配的进程。按智分配就是通过市场化机制,将智力人格化、物化、科学量化、法律化为实实在在的股本或资本。鼓励海外人才以技术、管理、知识产权等要素入股分红,推行经营管理者持股经营制度,要努力实现一流人才、一流报酬……” “寻求四个突破,简单说,就是:宣传工作要有新突破,利用电视台、电台、报刊、杂志等媒体,加大引智工作的宣传力度,大力宣传引智理论、引智政策,及时推广引智工作先进经验和引智成果;加强领导要有新突破,以设立市引智专项资金为契机,使引智工作融入全市实施人才战略、构筑人才高地的大工程中,将引智工作列入全市人才工作目标责任考评内容之一,以确保引智政策到位落实。 “政策制定要有新突破,针对引智政策中存在的盲点,及时填补空白,尽快出台政策,在安家费、购房补贴、工作条件、生活待遇、子女入学、创业扶持等方面给予引进的海外人才一系列优惠政策;非公企业引智工作要有新突破,全力以赴在非公企业引智工作中花力气、下功夫、求实效,实现引进人才与项目的新突破,并由此以点带面,加以推广,形成推动力,发挥示范作用……” 说完,我端起水杯喝了口水:“龚局长,按照您今天讲话的意思,我就总结了这么几点,不足的地方,你审阅的时候再补充修正……我的能力有限,这稿子还得您多批评……” 龚局长听我说完,盯住我看了半天,出了一口气,然后说:“好小子,真有你的!” 马书记显得有些得意,看着龚局长:“老龚,你多提意见!” “不提意见了,这小子总结得太好了,”龚局长一拍巴掌:“江主任归纳地比我讲的好多了,太有条理了,这稿子我不用看了,就凭江主任这思路,我安全同意。” 说着,龚局长讲稿子还给我,举起酒杯:“来,小老弟,我敬你一杯酒!” 我忙站起来,端起酒杯和龚局长碰杯:“龚局长,不敢当,我敬您老前辈!” 龚局长喝完这杯酒,看着人事局的几个人,对那专家管理科的科长说:“我看,等稿子发出来,你们要专门保存好,这内容,你们起草讲话稿和文件的时候,直接搬过来用就可以……” “是的,是的,江主任刚才讲的太好了,比我们干的还好!”科长忙点头。 我心里忍不住想笑,忙说:“哪里啊,主要是你们干得好,还有龚局长讲得好,不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是无论如何也写不出来的!” 说完,我把稿子递给科长:“这份你们留着做参考吧,我回头电脑里再出一份就可以。” 科长接过来,主动给我敬酒。 这会,龚局长和马书记喝酒,边说:“啸天啊,你小子确实会用人啊,这小江啊,好好培养,好好利用,是个人才!” 马书记很高兴:“呵呵……老龚,老大哥,你老弟我的眼光还是有的,我今天带来的两个小伙子,都是我的得意下属,都是有特长的,呵呵……当然,我看人的眼光比你老大哥还是有差距的。” 龚局长听了,看看刘飞,笑了下。 这会,虽然刘飞一向很善于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但是,我清楚地看到,刘飞偶尔扫描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无比的羡慕和嫉妒。 然后,大家继续喝酒,边谈笑风生。 这时,龚局长笑呵呵地问我:“江主任,今年多大了?” “我71年的,今天24岁!”我说。 “哦……家是哪里啊,父母干嘛啊?”龚局长又问。 “家是南江乡下的,父母在家务农!”我回答。 “嗯……家里还有兄弟姐妹吗?”龚局长又问。 “没有,我是独子!”我说。 “哦……那个学校毕业的?什么专业?”龚局长继续问。 “江海大学新闻系!”我说。 “嗯……”龚局长点点头,突然笑了:“结婚了没有啊?” “呵呵……没有!”我也笑了。 这时,刘飞突然笑着插话进来了:“江主任没结婚,不过有女朋友了,大学同学,留校做老师的!” “哦……”龚局长眼里闪过一丝失望,用不快的眼神看了一眼刘飞,又看着我:“有女朋友了啊?” 这一声“啊”里,我听出了老龚的意思,心里暗暗发笑,忙说:“是啊,有女朋友了,已经定亲了!” “哦……”龚局长点点头,迅速恢复常态:“呵呵……不错,不错!” 我听出,龚局长的笑是干笑。 这会,我斜眼扫描了一下刘飞,正好看到他的眼红红的,充满了嫉恨。 我的心里一跳,我靠,我可不想在这事上惹刘飞。 过了一会,刘飞主动给龚局长敬酒,龚局长喝完酒,和刘飞又攀谈起来。 刘飞彬彬有礼地回答着龚局长的提问。 我这会对他们的谈话内容没兴趣了,我和几个副局长们开始喝酒。 我不知道这次刘飞和龚局长的第一次交锋会不会改变龚局长对刘飞从梅玲哪儿得来的印象,我只知道在老龚眼里,我排在刘飞前面。 我还知道,从今天来喝酒的路上马书记的谈话到酒桌上的谈话内容,我已经深深刺激了刘飞,虽然我是被动的,但是,我知道,刘飞一定心里很嫉恨我。 我很无奈,我不想得罪他,可是,我没办法,有些事情并不是我能左右的,很多时候,我只能随波逐流。 过了2天,我策划的一个采访活动,叫“记者体验在一线”,编委批准了。 这个活动的主旨是让记者到一线采访,接触基层,体验基层平民百姓的酸甜苦辣,写出真正反映老百姓生活的文章。 至于采访的行业和内容,大家自主选择,每人选择一个行业。 大家都很踊跃,有的去体验打扫大街,和环卫处联系,有的去体验火化工,和殡仪馆联系;有的去体验邮递员,和邮局联系…… 我体验什么呢?我自己也没有想好。 这天,我出去采访回来,打了一辆脚蹬三轮车回宿舍,蹬车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戴着一顶草帽,脸庞和脖子晒得黝黑,很卖力气地蹬着车把我送到报社,才要了3块钱。 这么热的天,还有一个上坡,我觉得价格很便宜,看着这三轮车夫的辛苦劲儿,觉得过意不去,就掏出5元钱给他:“不用找了!” “谢谢!”传来三轮车夫略带南方口音的普通话。 唉,生活真是不容易,我感慨了一下,急匆匆下车走了。 回到宿舍,我洗了把脸,开始写稿子,写完稿子,打算上chuang躺一会,习惯性一摸腰间,坏了,BB机不见了。我的心里一沉,真是柳月送我的BB机,在我的心里无比珍贵,怎么能丢了呢? 我有些发慌,仔细回忆回来的过程,最后断定,掉在了三轮车上。 我的头皮发蒙,这三轮车谁知道这会到哪里去了,这么大的地方上哪里找呢?再说了,这BB机要是被其他坐车的人看到,那还不马上就拿走了,或者,这三轮车夫捡到去卖了,也顶的上拉上2个月三轮车赚的钱啊。 我心情很沮丧,又很懊丧。 想了一会,抱着一线生机,我快速跑到办公室,摸起电话打我的BB机:”捡到此BB机的朋友请和我联系,电话号码阴阴阴阴阴阴,必有重谢。” 然后,我对寻呼台的小姐说:“请给我连呼三遍!” 打完传呼,我心神不定地等在电话机旁,希望能有奇迹发生。 时间真难熬,每一分钟都过得那样慢。 陈静同情地看着我:“不幸啊,老大,你的小**没有了,你要重金酬谢,这金有多重啊?要是能有2000块,我去花1500买一个送给你,嘻嘻……我还能赚500……” 我瞪了一眼陈静:“你要是能把我我的那个BB机找回来,我就真给你两千块!” “哼……算了吧,你这BB机早就过时了,现在都是新式的摩托罗拉汉显机,比你那笨重的小多了,功能还多,我看啊,别废那劲了,再买一个算了……正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闭嘴!”我说:“我就要我这个老的,新的,我还不稀罕呢!” “哟——动这么大火干嘛哪?”陈静撇撇嘴:“莫非你这破BB机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信息和秘密?” 我的心一抽,瞪了一眼陈静,没说话。 “要我说啊,肯定是哪个女人又给你发的传情的信息,看你这失魂落魄的样子,跑不了!”陈静酸溜溜地说:“是不是你那情妹妹叫什么晴儿的发给你的?” 我闷声不响,眼睛盯着电话机。 “哼,这BB机啊,我看哪,是被那三轮车车夫独吞了,说不定早就卖了二手了,此刻人家正在吃烧鸡喝啤酒呢,”陈静不无坏意地说:“要不,就是被扔到垃圾箱里去了,成了垃圾了,你的情妹妹的那些情话也成了垃圾了……” “你给我闭嘴!”我火了,伸直脖子瞪着陈静:“再嘟哝,我把你嘴巴用针缝上!” “哟——吓唬我啊,你以为我老陈是吓大的啊,”陈静嘴巴一撅,往我面前凑:“好啊,来啊,你缝啊……” 我哭笑不得,心里又火急火燎,真想把陈静举起来扔到楼下去。 这BB机可是柳月留给我的信物啊,她的人已经不再属于我,她的信物我可不能失去。 “如果不是这BB机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信息,那么……”陈静又坐回去,看着我,摇晃着身子:“那么,就是这BB机有问题,这机子莫非是谁送你的爱情信物?” 我的心里一震。 “可是,这机子你用了很久了啊,下去扶贫前就用了,那时候,你的那小情人还是和老三蛮不错的哦……再说,那时她也买不起这么昂贵的信物啊,那么,这个小**是谁给你买的,又是谁送给你的呢?”陈静继续摇头晃脑。 我继续默不作声。 “不说话就等于承认了,说吧,老大,这是哪位美女富婆送的你爱情信物啊,而且还是你刚参加工作不久哦,”陈静说:“不简单啊,刚参加工作,刚干了记者,就挂上富婆了,就有人给你送BB机了,怎么?如此看重这信物,莫非是现在还身在曹营心在汉,还和那富婆藕断丝连?” 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电话机,祈祷铃声赶快响起来。 “对了,我记得你说过你那BB机好像是掉厕所里了,怎么又回来了?而且,号码还是原来的号码,难道你钻进马桶里捞上来的?”陈静突然想起这个问题:“还是那时候你哄我的,将BB机藏起来了,后来过了一年,又开始启用的?” 我一时无法自圆其说,就继续装傻,不说话。 正文 1507.装傻 “哼……装傻啊,糊弄我啊,”陈静不满地看了我一眼:“我要是想不起来,还真被你糊弄了,我也真傻,怎么这才想起来呢,你住院的时候就说过BB机掉进厕所了,这竟然又出来了……看不出,你表面上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其实是狡猾狡猾的……” 正在这时,电话机响起来。 我伸手就要去拿话筒。 没想到,陈静的动作比我还快,伸手就把话筒拿了起来,同时得意地看了我一眼,对着话筒说:“喂——是不是捡到BB机来领赏的?” 我紧张地站在旁边,看着陈静。 陈静的脸色突然好转,笑起来:“呀——是柳姐啊……呵呵……没什么啊,是江主任的BB机丢了,发了悬赏令,这会他正掉了魂似的等消息呢……你说至于吗,一个破BB机,我正笑话他呢,说莫非是哪个女人送他的定情物啊,要不就是里面有见不得人的情话……哈哈……” 我听着陈静的话,头大了。 接着,陈静把话筒递给我:“呶,柳姐要找你谈话,这回是领导询问啊,要好好交待你的问题,不许回避撒谎,咱们党的政策你是知道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嘻嘻……” 我接过话筒:“柳部长好!” 话筒那边传来柳月轻轻地声音:“怎么?BB机丢了?” 柳月这么一问,我的心里突然感到很难过,还有一种委屈的感觉,闷声道:“嗯……” “怎么丢的?”柳月又轻声问,仿佛生怕陈静听见。 于是,我把过程简单说了一下。 柳月听了,在电话那边轻轻笑了,温柔地说:“估计是很难找回来了,丢了就丢了吧,算了,我再给到邮电局你弄一个好的,要不,我直接给你弄一部大哥大算了……” “我不,我就要原来这个!”我的心里有些发酸,赌气似地说。 “啧啧——看看,这么大的人了,说话像个小孩子,这在柳部长面前还撒娇呢!”陈静在旁边听不见柳月的话,指点着我:“乖乖哦,听话,听柳部长的话哦……哈哈……” 柳月在那边显然听见了陈静的话,忍不住轻轻笑起来,接着又轻声说:“听话,不要钻牛角尖,真丢了,找不回来,也就算了,别让陈静在旁边笑话你!” “可是……”我的心里突然哽咽了,脸上的表情努力表现地很镇静,却无法说出话来。 “有些东西,即使不在了,可是,只要在心里有,也就够了……”柳月叹息了一声,沉默片刻,接着说:“对了,我找你,是要报告你一个好消息,你写的那个南下系列经济报道,我选送到省报业协会去了,听反馈回来的消息,很受好评,估计到年底评个好新闻是没有问题的,要是能评个一等奖,就太好了……市里这边,张部长已经发话了,年度的江海新闻奖特别奖,就是这个,已经内定了……” “哦……”我听了,却丝毫也高兴不起来。 “傻瓜,怎么?听了不高兴?”柳月突然用嗔怒地口气说。 我心里一震,柳月的一声“傻瓜”让我乱了方寸,让我浑身是暖流,我忙结结巴巴地说:“高兴,高兴!” 陈静站在旁边,看着我,有些莫名奇妙:“高兴?什么高兴啊?” 这时,柳月轻声说:“好了,不多说了,不要为那机子影响了自己的情绪,有些东西,注定要失去,是不可阻挡的,有些东西,注定不会失去,一定会回来的……保持正常的心态,好不好?” “好!”我说。 “嗯……这就对了!和我说再见!”柳月轻松地说。 “再见,柳部长!”我说完,挂了电话。 “咦——老大,柳姐和你说什么了?你高兴?”陈静追问我。 “没什么,是稿子的事情,那个南下经济系列报道的事情,说选送上去了,可能能获奖……”我淡淡地说。 “哦……好呀,是该高兴啊!”陈静满面笑容地看着我:“老大,你真棒,我真的为你高兴!你进步越快,我就越高兴!” 陈静的话让我心里又很感动,这个女人,刀子嘴豆腐心,不管我怎么对她,对我始终是没的说,只有两个字:够味! 可是,今天,我的心思不在别的地方,只在我的BB机上,别的任何事情都引不起我的兴趣。我心里很懊悔自己为什么这么疏忽大意,又愤恨这个可恶的三轮车夫见财起意,我还多给了他两块车前呢! 正胡思乱想间,电话又响了,这回是我接的。 “喂——你好,哪里?”我带着一丝微薄的希望有气无力地问。 “我是拉三轮车的……”电话里传来对方的声音。 我的心里一阵狂喜:“师傅,你好,你好,师傅,你是看到了我的传呼机,看到我打的传呼了是吗?” “是的,我正拉客人跑着,听见后座有声音叫,客人捡起来就往自己口袋里装,被我硬是要了过来,然后我送完客人,就给你打电话了……”对方的声音很平静:“你在哪里,我给你送过去!” “不用,不用你送,我去找你!”我欣喜若狂,看了一眼陈静,对三轮车夫说着。 “我在西门外第二个丁字路口的路边西北角,你来吧,我在这里等你!” “好的,我马上到!”兴奋地放下了电话,冲陈静哈哈大笑:“那师傅捡到了,让我去拿哦……” 陈静显然也受到了感染,又有些心有不甘:“这就快到午饭时间了,要不,我和你一起去拿,顺便咱俩一起吃午饭,祝贺祝贺你失而复得的BB机……” 我看着陈静,知道她心里不定打什么主意,说:“算了吧,我自己去就行,你还是老实呆着吧,不敢烦劳你……” 说着,我拿起包,就急匆匆向外走,身后传来陈静的提醒:“别忘了准备给人家的赏钱!” 我自然不会忘记,边往楼下跑我边捏了捏包。 出门打车,我对出租车师傅说:“快,到西门外第二个丁字路口的路边西北角……” 20分钟后,出租车到了西门外第二个丁字路口的路边西北角,我一眼就看到西北角的树荫里,那辆三轮车正停在哪里,那戴草帽的三轮车师傅正坐在车后座,边喝水边吃一块干饼。 我走过去,站在他身边:“师傅,你好,我是……” 那三轮车师傅看见我,眼里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从口袋里掏出BB机递给我:“呶——给你。” 我千恩万谢接过来:“谢谢师傅了,你怎么知道这BB机一定是我的呢?” “拉完你,到BB机响起来之前,我就没拉别的客人,那捡起来BB机往自己口袋里装的人,肯定不是主人了,那这主人除了你,还会是谁?”三轮车师傅口气淡淡地说着,口里继续咀嚼着干饼。 “哦……”我把BB机挂在腰间,赶紧手忙脚乱从包里取出800元钱,这是我包里全部的整钱,递给三轮车师傅:“师傅,我包里现在就这么多,这是你的酬金,请收好!” 三轮车师傅抬起眼皮看了看我,没有伸手,继续低头喝水吃饼。 我急了:“真的,师傅,我包里现在就这么多了,不信你看——” 说着,我打开包冲着师傅:“你要是嫌少,回头我再给你加,行不?” 三轮车师傅又看了看我,将嘴里最后的干饼渣咽下去,仰起脖子灌了一口水,然后出了一大口气:“行了,别折腾了,我不是为钱还你BB机的,说实在的,要是单凭你打的那个什么重金酬谢的传呼,我看了还不一定给你联系,说不定我还真的拿去卖了换酒喝,别以为我是高尚的人,我只是看了后来你姐姐来的那个传呼,我懂了恻隐之心罢了……” “我姐姐?”我愣了。 “是的,自己去看看吧!”那师傅撩起脖子里的白毛巾,擦了一把脖子和脸上的汗:“倒是挺巧啊,我们俩还是本家,同姓!” “你也姓江?你怎么知道我姓江?”我边掏出BB机边问师傅。 “咦,你不姓柳?你和你姐姐不是同姓?”师傅正打算拉车要走,闻听停下来。 “你姓柳?”我重复问了一句,赶紧看BB机信息,打开后,看到一则信息:恳请好心人捡到此BB机的,请速与此机子的主人联系,他的号码是阴阴阴阴阴阴,这BB机是我弟弟的命根子,是他的爱情信物,对他无比珍贵,超越金钱,恳请好心人……谢谢……柳女士。 我的心一热,这是柳月打的传呼,柳月也认可这是我们的爱情信物了,虽然是曾经的,可是,性质没有变。 “是的,我姓柳,我看你姐姐姓柳,以为你也姓柳呢,我看你姐姐说的情真意切,这玩意儿还是你的爱情信物,就和你联系了,不然,我哪里有这么好心啊,可是,我也不能要你的钱,不然,也算是玷污了我柳建国的30年清白……”说完他就要拉车走。 “等等,柳师傅!”不知怎么,我一听他姓柳,突然对他产生了莫名的好感。 “还有事吗?”柳师傅停下来。 “柳师傅,这钱一定请你收下,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不然,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我说着,坚持把钱往柳建国手里塞。 柳建国坚辞不受:“不要,我说不要就是不要,收了你的钱,你心里过意了,我心里反倒又不安稳了,我虽然是拉三轮车的,但是我赚的是良心钱,这占便宜的活,不干!你再给我钱,我就恼了!” 我看着这个朴实的男人,心里突然很感动:“柳师傅,你的思想真高尚。” “高尚什么?只不过是做人的基本良心罢了,我从来就没有觉得自己高尚过!”柳建国淡淡地说。 我心里突然一动,想起了自己的采访任务,于是向柳建国亮出了自己的身份。 “哦……原来你是记者啊……”柳建国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看不出来,你这么年轻,就做记者,真厉害!” “不厉害,我也是个跑堂的,干活的,”我说:“柳师傅,我有个想法,我想跟着你一起跑一天,体验体验你们三路车师傅的辛苦,好不好?” “哦……你是图个新鲜呢还是好玩呢?”柳建国看着我。 “我是体验生活,体验第一线的老百姓的生活!”我说。 “你怎么体验?坐三轮车溜达呢还是拉三楼车跑呢?”他说。 “我想拉三轮车,我想拉你的三轮车,我租你的车一天,行不?”我说。 “呵呵……江记者,我的车不出租给你,我得自己蹬,这样吧,你要是真想干,我给你找一辆,明天一天,出租过来,费用30元,干不干?”柳建国说。 “干!”我答应下来。 “那好,,明天早上6点,你过来这里,我给你找好车,然后你就开始拉客,晚上6点交车,12个小时……”柳建国说。 “好的,明天不见不散!”我心里有些兴奋:“明天我想和你一起跑,和你多聊聊……” “行,我也正由一些心里话给你这个大记者说一说……呵呵……”柳建国笑得很实在。 事情就这么定了,我和柳建国约好后分手。 回到报社办公室,正是午休时间,没有人在。 我在楼下买了一个大碗面,在办公室里泡好,然后迫不及待给柳月打打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电话里传来柳月很好听的声音:“江峰,机子找到了吗?” “找到了,我就是和你说这事的!”我说。 “呵呵……那就好!”电话里柳月的声音很开心:“这会高兴了吧,嘻嘻……” “呵呵……那三轮车师傅真好,他也姓柳啊,和你同姓,我给他钱,他怎么也不要……” “哦……是我本家啊,怪不得这么好啊,我们苏家的人就是好啊,”柳月俏皮地说道:“真巧哦……” “是啊,他还看到了你的传呼,还以为我也姓柳呢!”我说。想起柳月传呼里的话,我的心里就暖暖的。 “嗯……我和你打完电话,我也打你传呼了,我其实也没抱多大的希望,就是想试试,没想到还真找到了,不错,很好,这个师傅真的不错,拾金不昧……”柳月的声音很平静。 “我明天和他一起蹬三轮车,体验生活,我们新闻部开辟了一个记者体验在一线栏目,我正想找个行当体验一下,干脆,就蹬三轮车,体验体验好了!”我说。 “嗯……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柳月说:“倾听百姓呼声,反应群众疾苦,也是党报记者的职责,铁肩担道义,义不容辞,我支持你!” “我看了你打的传呼的内容了!”我又提出这个话题。 “哦……怎么?不高兴?”柳月说。 “不是,我……我觉得心里暖洋洋的……”我说。 “本来,你就是个弟弟,这没错吧……那BB机,曾经是爱情的信物,也不应该有错吧……”柳月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虽然那是曾经的过去了,可是,我不能剥夺你怀旧的权力,我不能让你连记忆也不能保存……我……我是不能这么狠的……” 柳月的声音逐渐小了。 “嗯……其实,我看了那信息,我很高兴,真的,我很有感觉!”我说。 “呵呵……不说这个了,对了,那天宋明正举办的给杨哥的相亲仪式,效果咋样了?”柳月突然笑呵呵地问我。 “杨哥回去没有和你说?”我问。 “回去?”柳月迟疑了一下,接着说:“我问他,他不说呢,还很奇怪地问我说我怎么知道去吃饭的消息的,说我怎么知道去相亲的,呵呵……我说,我表弟告诉我和你一起吃饭了,至于相亲,我说是我估计的,我猜宋明正想和副部长套近乎,当媒人呢……结果杨哥就死活什么都不说了……” “他要是真相中了,你怎么办?”我突然冒出一句。 “我?我怎么了?” “你们已经这样了,他万一要是再看上别的女人,那不把你害惨了!”我说。 “哦……我们已经哪样了?”柳月轻笑起来。 “你自己知道的!”我说,心里酸溜溜的。 “嗯,我知道的,知道的……”柳月说:“他看上别的女人那就看呗,这世界,谁离了谁不能活啊,我又不是谁的附庸,我是自己的独立的人……现在,我谁都不属于,我只属于我自己!” “唉……”我突然叹了口气。 “叹气干嘛?小伙子!”柳月打趣道:“年纪轻轻,别弄个像个老人一样,活泼起来……” “嗯……”我闷声答应了一声。 “吃午饭了吗?”柳月又问。 “还没,泡了面,一会吃!”我说。 “那不行啊,吃泡面哪里行啊!”柳月说:“正好我也没吃饭,咱们一起吃午饭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我一听来了精神:“你怎么还没吃啊?” “我在办公室加班的,顺便等BB机的消息啊,呵呵……”柳月说:“我这就出去打车,到报社门口接你!” “不,我出去打车接你,你不要到报社来!”我说。 “嗯……好吧,”柳月显然明白了我的意思:“好的,我这就下楼。” 我来了精神,放下电话,把泡好的大碗面整个端起扔进了垃圾箱,冲下楼,在门口拦住一辆出租车,直奔市委门口。 到市委门口的时候,柳月已经站在那里了,穿着蓝色条纹的连衣裙,打着一把浅蓝色的遮阳伞。 我好几天没见柳月了,见了柳月,心里很亲切。 我打车的时候是坐在后排的,柳月也到后排坐,挨着我。 柳月上车后,对师傅说:“去江边江滨东路北首的河鲜饭店。” 然后,柳月看着我笑了笑:“我今天中午高兴,请你喝甲鱼汤,好不好?” “你为什么高兴?”我看着柳月。 “你说呢?”柳月笑嘻嘻地看了我一眼。 我笑了下。 “作品获得好评,列入获奖程序,值得高兴,BB机失而复得,值得高兴……”柳月说:“双喜临门啊,江主任,祝贺你!” 我嘴巴咧了咧,傻乎乎笑起来。 “就知道傻笑!”柳月看着我,抿嘴笑起来。 到了河鲜店,柳月要饭店炖了一只野生甲鱼。 “你需要补补身子,方便面是垃圾食品,不要吃那东西了!”柳月说。 “嗨——我哪里有那么娇贵,习惯了,上学的时候,几乎天天吃,单身汉的日子,吃方便面还不是常事!”我说:“你没看到,我身子骨结实着呢!” 柳月听了,欲言又止。 一会,甲鱼汤炖好了,端上来。 柳月给我盛好,端到我面前:“江大少爷,吃吧!” 折腾了这一中午,我还真的饿了,甲鱼汤的香味让我食欲大开,毫不客气地吃起来。 柳月只盛了一小碗,喝了几口,然后就托着腮,静静地看着我吃。 我吃得满头大汗,很过瘾,一会抬起头看见柳月:“柳月,你怎么不吃?好香啊!” 柳月温情地笑了:“看你吃就行,你吃地这么香,我看着就觉得很香啊,再说,我一般中午不多吃的,吃了小半碗,也饱了!” 我边吃边问柳月:“这个饭店的甲鱼汤味道很好啊,很贵吧?” “呵呵……你只管吃就是,管这么多干嘛?”柳月笑笑:“姐姐请弟弟吃饭,怎么能问价格呢?” 我喝了一口汤,抬头看着柳月:“这饭店很偏僻,你竟然能找到这里,不简单啊……” “张部长喜欢吃这东西,我跟他来吃饭知道的,这里的野生甲鱼是很纯正的野味,”柳月说:“现在的领导啊,大饭店吃厌了,都喜欢到偏僻的地方吃特色,最喜欢往山里钻……那天我跟张部长进山,县里招待去山里吃野味,一只活老鹰,眨眼间就成了一大碗老鹰汤,真残忍啊……” “哇——老鹰汤,我还没喝过呢,好喝吗?”我看着柳月:“我也很想喝哦……” 柳月伸手冲我脑门轻轻打了一下:“别这么残忍,我一点都没喝,都让他们喝了……看他们的神态,应该是不错的!” 柳月打了我一下,我感觉好舒服。 “是的,我知道山里有几家很不错的野味店的,城里人经常不辞辛苦开车去吃野味,听说很多野味啊,野斑鸠、大雁、老鹰、猫头鹰、野獾……”我说:“改天,我们去吃吧,我带着新闻部的全体同时去开荤……” “去你的,”柳月嗔怒地看着我:“保护野生动物,做记者的应该知道这个常识的,我是绝对不吃的,你也不许吃!” “呵呵……我听说,很多政府部门的官员都去吃,连林业局的都去吃呢!他们怎么都不管啊?”我说。 “唉……这年头,还不都是这样,林业局的吃野味,公安局的去嫖娼,税务局开公司的偷漏税,哪里有什么真事啊……”柳月说:“但是,不管别人怎么着,我们不干,咱们还是做个本分的守法的公民好,脑子里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我点点头:“知道了。” “最近新闻部的工作开展的不错啊!”柳月换了个话题。 “你怎么知道的?”我问柳月。 正文 1508.说白了是你的风格 “我从报纸上看到的,看记者写的稿子的质量和数量就知道了,很多记者的稿子我看出来了,都有你亲自修改的痕迹,特别是从题目上和导语上,带着浓厚的江峰风格,呵呵……”柳月笑起来。 “什么我的风格啊,说白了还是你的风格,”我说:“你看不出来?” “嘻嘻……看出来了!我老柳的风格还是有一点的!从这些稿子里,我就能看出新闻部的工作进展和进步,能看出你管理的思路和思维……”柳月说:“加油,好好干!” “我要带领新闻部超越你那个时代的新闻部!”我说:“我已经践踏了刘飞时代的新闻部,我现在的目标是超越你,我要带出第一流的记者队伍,创造出全省第一流的新闻业绩,我要培养出名记者,我自己也要做名记者……” 柳月听了,很开心地看着我:“好啊,江峰,我终于听到你说这句话了,这句话,我等了很久很久了,我希望你能超过我,我巴不得你超越我,我希望,你不仅仅是超越我,我希望你能做你这个时代里圈子里最好的,不仅仅是你,而且包括你的团队,你的团队是第一流的,那么,你就是第一流的,我相信你一定做到,我希望这一天早日来临,我希望你能快快超越我……” 从柳月的开心里,我感觉到了柳月对我的期望和厚望依然是那么殷切和执着,那么真心和热烈。 “江峰,记住,在工作中,一定要有目标,你的事业要有远大的理想,当然,超越我,这是你的现实目标,我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既然选择了远方,就只顾风雨兼程……去做吧,努力做吧,为了自己的理想,去奋斗,去拼搏,人生就是要拼搏……” 柳月热切地看着我:“你是有毅力的人,你是在大山里锤炼出来的人,我相信你的执着和坚持,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困难可以让人退怯,只有一颗魄落的心才会让人走向失败,我了解你,你其实可以做得更好,只要你不放弃,只要你肯坚持,那你就一定可以成功,你还年轻,你的心和身都很年轻,我虽然比你大许多,但是,我依然不肯服输,不肯让自己的心老去,人不是因为变老而停止进取,而是因为停止进取而变老…… “其实,我这话,也是和你共勉,我们什么时候都不能轻言放弃,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一样。有人成功,我们可以羡慕,但是更多的是我们应该看清楚他们在成功背后所付出的汗水……记住,江峰,你决不能让理想的泡泡在你的花样年华中升起又遗落,你要放弃那看似美好的温柔陷阱,把更多的时间放在努力的前方……记住,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千万别轻言放弃,放弃了就意味着失败……” 柳月好久没有这么和我说过这样的话了,我听得热血沸腾,凝神看着柳月那白皙的脸庞,温柔而坚定的眼神。 “柳月,我记住了,”我看着柳月,轻轻叹息了一声:“你很久很久没有和我说这样的话了……” “呵呵……这不是又开始给你说教了?”柳月歪了下脑袋:“其实,也不是和你说教,我其实也是在和你一起共勉,我也在鼓励我自己!” “你刚才的话让我很有启发,很有顿悟,其实,你刚才说的是工作,岂止工作,生活中不也是一样吗?”我看着柳月:“我承认,对于生活的感悟,我很肤浅,可是,我终究也开始学会思考了……许多人会在现实中感到心理受挫,包括我,容易什么都看不惯而为此苦恼生气,现在想来,原因就在于总爱以自己的理想、希望、好恶来要求现实应该怎样,别人应该如何…… “现实往往是与希望相反的,当现实不按意愿运转时,就受不了,经常抱怨和悲叹自己的处境怎样的困难,命运如何的不济……现实中总会有种种的不如意让人耿耿于怀,气郁结心,我现在觉得,不应该只是在那里希望和要求,要求别人和社会,却偏偏忽视了要求自己,要求自己认清现实的时代性、规定性、局限性……” “对,江峰,你说的太好了,”柳月欣慰地看着我:“生活是否一定要花好月圆才叫称心如意?这种犯忌的观念必定会削弱你的坚强、智慧。人生是充满艰辛和坎坷的,生活中的我们也应该有这种心理准备,既怀着希望,又能接受现实的残缺和限制,更重要的是永远不被挫折所打垮。马克思说过‘在框架的限制中寻求自由’,接受框架的限制就是适应环境,没有适应,就谈不上身心健康,更谈不上生存的质量和有所发展…… “如意之事不常有,不如意之事常八-九。在漫长的人生旅途中,一个人总会遇上不顺心,不如意,以及现实中难为自己的事。这事一旦成为现实,我们不必沉湎于痛苦中,总感叹自己倒霉,而应该笑着面对现实,接受它,甚至利用它,改变它。现实关键在于我们怎样去觉察它,我们觉察它越客观,越准确,越积极,则现实给我们的心理挫折与打击就会越小,就越能适应现实而积极地生活着,这就是现实…… “对于现实,愚昧的人总陷入昨天的痛苦中软化自己的脊骨;明智的人则看重今天珍惜生活赠送的新机遇。我们常常不是失败在昨天,而是失败在没有很好地利用今天上。熔炼昨天,我们把不需要的记忆忘却;用好今天,我们可以寻找一个新的向前延伸的成功亮点……” 我认真地听着,点点头。 我看着柳月那凄美的面容和坚毅的眼神,心里百感交集,柳月的话字字落入我的心里,让我牢记在心。我知道,生活对于我们而言,恒久而又执着。希望是命运的星辰,只要心中永不言放弃,生命的潮头,终会扬起绿色的风帆。 年轻的我,拥有的是花一般的年龄,中年的柳月,在我的眼里,依然是那么柔美年轻,我多么渴望,我曾经憧憬,在人生的渡口,有我们的坚强,我们的执着,我们的纯真,我们的可爱,我相信,所有的梦想都将不再是梦想,所有的期望都将跃上生命的枝头,绽放出迷人的馨香。 曾经,我无数次怀想,虽然我们会时常在攀高的路上摔倒,甚至从半山腰滚下去,但我们不哭,因为山还在,我们的青春和激晴还在。那么,我们最终有征服它的时候,我们有最后笑的时候,我多想双手合十,打开心窗,为永远青春的我和柳月放飞心灵深处那最虔诚的祝福。 柳月看着我,继续说:“或许会经历这样那样的苦恼,或许会遭遇不如意,或许我们常常徘徊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找不到方向……当理智冲净混乱的情绪之后,我们会发觉原先一切所谓的烦恼,轻之又轻,极为可笑。所以,我们仍要坚持下去!坚持走以后的路,不轻言放弃!” 柳月的话冲击着我的大脑,尽管彷徨的时候,我有过极为幼稚的念头令心灵几度毁灭;尽管喝醉的那一刻,我曾想过浪迹天涯,抛开一切世俗的羁绊。勿容置疑,冲动只能让自己变得与现实脱节,只能让自己步向一个绝望的境地。也许到最后,我会发觉人生也只不过如此,只不过如此…… 所有的梦想,也只能是心灵深处的美好向往。向往的生活,向往的爱人,向往的追求。无法否认的是,这种向往其本身只能是一个永远无法达到的完美,宛如一幅不存在的幻境,想像越多忧伤就会增量。向往是美好的,也是伤感的,这是一种来自现实生活的无奈心伤。 柳月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又说:“为什么要坚持?因为你要活着,因为你要面对现实,尽管有太多的不情愿,尽管有太多的哀伤。梦,只能埋藏,埋藏在一处无人知晓的地方,悄悄地伴随年轮铭刻,最终淡忘。也许这就是活着! “所以,努力去改变可以改变的,努力去创造可以拥有的,努力!因为,我们活着,并不仅仅只为自己!而仅仅为了自己而活的人,也必定不能成就人生梦想!” 我的心里一震,是的,我们活着,并不仅仅是为了自己。 我边想边说说:“你可以逃避这世上的痛苦,这是你的自由,也与你的天性相符,但或许准确的说,你唯一能做的就是逃避你本身。” 柳月笑笑,轻轻地摇摇头:“江峰,记住,逃避自己就是对他人不负责任的表现,生命中有许许多多的痛,都是为尘世上的华美而痛着,尘世里的第一朵花儿,吞咽着无尽的寂寞和煎熬,在某个黎明中冲破生命的外套,开得绚丽美好。尘世里的第一声啼哭,经了母亲万般的痛苦,冲破凝固的空气,犹如朝阳,载来亲人般欣喜的笑颜。 “生命是挣脱蛹壳的蝶,瞬间剧痛,瞬间华美。在纷纷扬扬的微尘曼舞里,是母亲的支持,给了婴儿舒张歌喉的权利。尘世里的第一缕闪光是被无数泪水洗涤后,在深夜里穿透了夜的诡秘,所有的人都应相信,奇迹只会发生在用剧痛交换梦想的过程中,在无数个离别黎明,傍晚深夜有多少个痛苦的过程被演绎着,那些曾经的艰难困苦疼痛难忍,都将换来这尘世间的初现……” 我看着柳月,听着她娓娓的言语,心里思考着。是的,牛犊的反刍,是为了哺育一个新生的生命,凤凰在烈火中涅槃,是为了得到生命的永生,春蚕挣破坚韧的外壳,为了重新焕发青春洋溢飞翔的色彩,这些新生的生命,都是为了在生存的过程中,让自己青春的羽翼,飞翔在灿烂的天空中。因为这些万物的生灵知道,与其将时间浪费在过去的幻想当中,还不如着眼现在,让生命的光环,绽放出应有的霞光。 物犹如此,人何以堪! 当我张开生命的羽翼,在自由的天空上搏击蓝天,不过面临了暴风骤雨的袭击,经历了人生许多黑暗消沉的场景,身上那展翅飞翔的羽翼,也被戳伤得千疮百孔,而我再次灯下漫笔,回想娘额头上布满人生印迹的皱纹,手中还拿着线团,给我编织人生旅途,挡风遮雨的保护衣,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的情感,是不是会衍射出来了,是不是会再次展翅高飞,怀着一颗晴儿寸草心的情思,去实现报得三春辉的感恩情怀呢! 柳月继续说:“曾经,我总是幻想前生的问题,因为我经常梦见自己的前身,我于是找了一个关系十分密切的朋友,问他关于前世的问题,我问他:‘前世真的存在吗?’他不能回答,只是对我一笑,告诉我说:我可以确定的是昨天的我是今天我的前世,明天的我就是我今天的来生,我们的前世已经来不及了,就让它去吧!我们需要什么样的来生,就掌握今天吧! “前世或许看起来遥远而不可及并且渺茫而深奥,但我总是相信,一个人只要有很好的领悟力,就能找到一些过去和未来的消息,就好像,我们如果愿意承认自己的坏习惯,就不会发现自己,在过去走了多少偏斜的道路,我们如果愿意去测量,去描绘心灵的地图,也会发现心灵的力量推动我们的未来,因此,一个人只要很努力,就可以预见未来的路,但最大的努力也无法回到过去,所以,真正值得关心的是现在…… “其实,我很想说的一句话是:与其把时间浪费在前世的梦,还不如活在真实的眼前。真的世人很少对今生有恳切的了解,却妄图去了解前世,世人也多不肯依赖眼前的真我,却花许多的时间寄托于来世,想来真令人遗憾……” 我默默地听着,用心记着。 吃过饭回去的路上,柳月对我说:“不知道今天怎么了,突然给你说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呵呵……能明白接受不?” 我笑了下,看着柳月:“有些话可能我还领悟不透,但是,我会慢慢去理解的。” 确实,柳月最后的一席话,让当时的我似懂非懂,但是一直在我的脑海里盘旋,若干年后,在某一个特殊的场合,我恍然大悟,明白了柳月当时说这番话的心境和用意! 我先送柳月回去,然后回了办公室。 陈静正在看稿子,见到我进来:“BB机拿回来了?” 我点点头:“嗯……” “给了多少酬金?” “木有给,这个师傅怎么给也不要!” “哦……好人呐,”陈静显然有些意外:“是不是你给少了?人家没看上眼呢?你给了几毛钱?” “5000毛!” “哦……500毛就是500块,那不少啊,”陈静摇摇头:“这年头,还真有这样的好人啊,难得,难得,我看,写篇表扬稿,在报纸上发一下,宣传宣传……” “不用了,我去体验蹬三轮车去,明天我和他一起拉三轮车!” “好啊,好啊,”陈静拍拍手:“行,明天,我拉着我奶奶逛江海城,包了,就包你的车!哈哈……” “你别给我捣乱,扰乱我正常工作秩序!”我瞪了陈静一眼。 “嘻嘻……来,拿来!”陈静向我伸出手。 “什么拿来?干嘛?”我瞪眼看着陈静。 “还有什么?你的小**啊!”陈静笑嘻嘻的:“我帮你检查下,看损坏了没有!” 我狞笑了下:“算了,谢谢你的好意,免了!” “不能免,拿来,我看看!”陈静语气重了些。 “我说免了就是免了,不能看!”我斩钉截铁。 “我要看嘛——”陈静的语气突然又软了,站起来,拉着我的胳膊模仿着晴儿的说话腔调:“峰哥,俺要看看嘛,看看嘛……”、 “不许胡闹!”我推开陈静:“这是办公室,成什么体统!” “哼……哈哈……”陈静笑起来:“老大,你的哪个什么所谓的晴儿说话可真酸啊,什么‘峰哥’……” “与你何干?”我气哼哼地看着陈静:“我就喜欢听呢,我愿意听呢!” “哼——与我何干?”陈静生气了:“你想找事,是不是?” 我刚要说话,有人敲门。 陈静气鼓鼓地去开门,一拉开门,我听见了晴儿的声音:“陈主任,你好!” “干嘛的?找谁?”陈静堵在门口,声音气鼓鼓地。 “峰哥——”晴儿被陈静堵在门口进不来,急了,喊我。 我站起来,走过去,拉开陈静,让晴儿进来:“晴儿,你怎么来了?” “是啊,晴儿,你怎么来了?这是办公重地,闲人免进,知道吗?”陈静在旁边的态度很不友好。 晴儿撅着嘴巴瞪了一眼陈静,不理她,然后看着我:“我今天没事,就来了……我忘记带宿舍钥匙了!” 我忙掏出钥匙递给晴儿。 “那我先回去了!”晴儿对我说了句,然后扭身出去,临出门前,突然转身,冲陈静做了个鬼脸,接着重重地“哼”了一声,走了。 看见晴儿竟然冲陈静做鬼脸,我忍不住乐了,晴儿好像没把陈静当一回事。 “这鬼丫头,竟然还冲我做鬼脸哟——”陈静咋呼了一声:“小屁孩,不懂礼貌,不知道尊重大人,你怎么管教的?回头我替你管教管教她……” 我刚要说话,桌子上的电话又响了,这回是陈静去接的:“喂——你好,江海日报新闻部,我是陈静……” 接着,我看见陈静的神色笑起来:“啊哈……是三老板啊,干嘛啊,找我们江主任啊,他在外面啊,要我去给你喊啊,行啊,不过,你得先叫一声‘姐’……叫不叫?” 我站在旁边,一听,又乐了,这个陈静,逮着谁谁倒霉,老三这下又到她手里了。 “叫不叫……什么,你敢叫我死丫头,胆大包天,天大包胆……哼……我数三声,三声之后,不叫我就挂电话……”陈静威胁老三:“一……二……哎——这就对了嘛,早叫不就行了,真乖,三弟,这个姐姐叫的甜呶……好了,三弟,你找你五弟说话吧,对了,我告诉你,他其实一直没出去,就站在这里看我逗你玩呢……” 说完,陈静恶作剧地笑着,把电话筒递给我,跑出去了。 我接过电话,笑得直不起腰:“哈哈……老三,被丫头片子制着了……” “我靠,你这个鸟主任是怎么管你的人的,丫的,硬制着我叫姐姐,”老三在电话里冲我咆哮着:“今晚我活剥了你……” “哈哈……说,打电话什么事!”我说。 “我陪老大回老家回来了,今晚我约了咱们寝室的几个哥儿们,一起给老大乐呵乐呵,我安排好了,晚上下班后到我公司对过的海鲜楼,你带着晴儿来吧,老大还念叨说好久没见晴儿了……要不要我去学校接她?” “哦……不用,晴儿刚才来了,下班后我带她过去!”我说。 我们寝室的几个哥儿们和晴儿都熟悉,以前聚会的时候晴儿就经常参加,都没当外人。 下班后,我带着晴儿去了海鲜楼,见到了寝室的哥儿们,从老大到老六都来了,齐了! 哥儿们相见,分外亲热,都热烈拥抱粗俗地骂着习惯用语打招呼。 晴儿乐呵呵地坐在旁边看找我们笑,她仿佛把下午陈静给她造成的不快忘记了,到现在为止,一直没有和我提这事。 要是往常,晴儿一准得说个不停,委屈地不得了,需要我反复安慰,可是,现在,晴儿却不提了,就像没这事一样。 酒菜上齐之后,哥儿们就开始了狂野的拼酒和大侃,纵情喝酒,纵情欢叫,纵情高谈。 晴儿呢,成了服务员,来回倒酒倒水。 哥儿们也没把晴儿当外人,动不动就举起酒杯或水杯:“晴儿,倒酒!”“晴儿,上茶!” 晴儿乐呵呵地来回忙着,任劳任怨。 大家喝得差不多了,话越来越多,感情也越来越浓厚。 老大拍着我的肩膀:“老五,你很幸福,也很幸运,能找到晴儿这么个媳妇!我他妈看见你就想揍你,知道为什么吗……眼红啊,羡慕啊,我怎么就遇不到晴儿这么好的女人呢?” 晴儿坐在我身边,小鸟依人地拉着我的胳膊,靠着我的身体,看着老大笑:“老大,你在广州,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啊!” “你不知道啊晴儿,南方的女人太开放了,女人好找,可是,纯洁的女人不好找啊,都***见面1小时能上chuang的主儿,这样的女人,能做老婆吗?” “你可不能这样说,老大,不能一棍子一打一大片,南方的好女人多了呢……”晴儿说。 “是啊,南方的女人其实很好的!”我说着,脑子里浮现出柳月。 老三看了看我,喷出一口浓烟。 晴儿被呛着了,开门出去逃避烟毒。 这时,老三看着老大:“老大,那天晚上你说的那个姐弟恋的事情,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老大看着老三:“老三,你个鸟人,这几天净想着姐弟恋了,你***是不是想搞姐弟恋啊,我可提醒你,千万搞不得,你看老五多好,和晴儿……这姐弟恋啊,就是一条不归路……” “什么意思?”老三血红的眼睛看着老大。 正文 1509.摔成肉饼 “那一对姐弟恋,在我的极力劝阻下,在那女的家人的极力阻挠下,最后没有成……那女人最后回绝了那男孩,”老大狠狠吸了口烟:“但是,代价太惨重了,那男孩真的自杀了,在广州最高的楼顶喊着那女的名字跳了下来,都摔成肉饼了,手里还攥着那女人的照片……” 我的呼吸停滞了,瞪着老大。 老三也呆了,看着老大,烟头烧着了手也没觉察。 “唉……”老大叹息一声:“我***后来2个月几乎夜夜做恶梦,梦见这个男孩向我索命,我真的不知道我是在帮助他们还是在破坏他们,我最后,很自责,毕竟,如果没有我,或许这个男孩就不会自杀,这是花一样的青春啊……” “这个男孩不是死在你的手里,是死在世俗的手里……”我喃喃地说。 老五将手里的烟头狠狠地摁进烟灰缸,眼珠子更红了。 老大倒满一杯酒:“来,老三,老五,我敬你们俩一杯,哥儿们好好生活,好好沿着正常的世俗以内的轨道生活下去,世俗是一把看不见的刀,杀人不见血的刀,我们每个人,都在其中生活着,都无法去冲破和抗争……” 我和老三举杯一饮而尽。 我的心里很压抑和郁闷。 可怕的世俗! 一直都爱说“寂寞太可怕了”那样的话,如今才发现,世俗比寂寞更可怕。如果说爱情是毒,那么世俗就是毒瘾,有时候,世俗想让人误入歧途,不是贪慕虚荣,不是好奇心蠢蠢欲动,不是年轻气盛。怪谁呢?要怪,只能怪赤果果的现实,只能怪我们原本就活在这个俗气的世界里。 世间的人,有的知道世俗而厌恶世俗,就走向超凡脱俗;有的深谙世俗而走火入魔,变得市侩;有的明知世俗而甘愿世俗,安分世俗…… 没有底蕴而与世俗格格不入的愤世嫉俗者,是狂妄自大;有着高深修养和学识的人超凡脱俗,是高人或君子;明知世俗而甘于世俗安分世俗的人,也许是凡夫俗子…… 那一天,那一个为了那段真心满溢的爱情故事而奋不顾身的男孩,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被世俗了…… 世俗,带走了他的真心,带走了他的奋不顾身,也带着他幼嫩的青春,敌不过似水流年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我郁闷地几乎要发狂,只有用酒精不断麻醉自己。 那晚,哥儿们都喝醉了,包括我。 晴儿搀扶着我回到宿舍,我昏头昏脑睡着的时候,还不忘提醒晴儿:“明早我6点要出去采访!” 然后,我的脑袋仿佛被人用锤子敲击了一下,接着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我在睡梦中被晴儿摇醒,告诉我5点半了。 我一个激灵,一骨碌爬起来,直奔西门外的路口和柳师傅会合。 当我赶到时,正好六点,柳师傅已经到了,身边有两辆脚蹬拉客的三轮车,我知道其中一辆是给我准备的。 直到这一刻,我脑子里从没有想到过,这位柳建国师傅会和柳月有什么牵扯。 “这个小树林是三轮车夫集合点,大家休憩的地方!”柳建国冲我笑笑,指了指那辆三轮车:“这辆车是你的,今天,你就和它做伴了……你的新闻稿就靠它来给你出了,去吧!” 我接过车把,看着柳建国,又些茫然:“柳师傅,这就开始了?” “是的,怎么?还需要一个隆重的仪式?”柳建国微笑了下:“人生的每一步不都是在无意中开启的吗,每一个时段都是起点……” 我不由看了两眼柳建国,一个三轮车夫讲出这句话,让我刮目相看。 “我……我去哪儿拉客啊?”我说:“要不,我跟着你后面跑!” “跟在我后面,你永远也拉不到客人的,路,总是要靠自己去走的,跟在别人后面永远也走不出自己的路,只能吃别人剩下的……”柳建国又说。 我看着柳建国,这个比我大几岁的三路车夫,如果不是在这个场合,我做梦也不会把他和三轮车夫联系起来。 当时,我就断定,这个柳建国不是我想象中的三轮车夫,这个人一定是有故事的人。我立刻改变主意,决定延长体验第一线的时间。 “去吧,自己去跑,去招揽客人,骑车注意安全,注意不要闯红灯,”柳建国冲我挥挥手:“中午午饭时候在这里会合,晚上在这里交车!” 说着,柳建国就骑上三轮车,摇摇晃晃地走了。 很快,柳建国的三路车就融入了城市川流不息的车流里。 我戴上太阳帽,穿上黄马甲,骑上三轮车,带着几分茫然和好奇,还有兴奋和迷惘,加入到清晨的车水马龙里。 我的三轮车体验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走了大约两公里,我终于等来了我人生中的第一次乘客,一位老婆婆和老大爷拦车要去发电厂宿舍。 老婆婆问车费,我说要3元。 老婆婆和老大爷连说便宜,满意地上了车。 去发电厂宿舍的路上,经过一座桥比较陡,我蹬得很吃力,老婆婆对我讲,他们先下来自己走,等过了桥再乘。 说句心里话,我是第一次踏这条路,被他们讲得心里暖暖的,我没让他们下车,就憋足劲冲上桥,同时对他们说:“要坐稳了!” 他们就讲小伙子蹬三轮的确实不容易。 我笑着回答:“比起您们在旧社会的生活,我是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踏三轮车是我热爱的工作,等到退休年龄时我可以享受国家退休政策的,生活一定会一天更比一天好!” 一路上我们边说边聊,很快就到了电厂宿舍,他们付给我伍元钱,并且坚持不让我找零钱,就如同我付给柳建国5元钱一样。 拿着这5元钱,我连声向老婆婆和老大爷道谢,然后郑重地将钱放进口袋。 从电厂宿舍区回来,在十字路口刚好徘徊着一位外国老头举手对我打招呼,我心想这位外国老头孤身一人向我打招呼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我便停下来回答OK,他示意要乘三轮车。 当时我犯难着想读书时学英语的情景,如果他说的是英语也许我还能对上几句,但问题他明明说的是俄语,如果我马上掉头走的话,显得很不礼貌。 我从衣袋里掏出纸和笔让他画,他就简单地画了一辆大挖掘机,我立即明白他是重型机械厂的外国专家。而后我就往郊区方向把他送到重型机械厂门口。到了后,这位外国老头却要我跟他进去拿钱,我只好把三轮车锁在门岗旁,和他一起步行到了厂区里面的一个办公室,里面还有几个老外,他向其他老外拿了拾圆美元,不是卢布,还打开冰箱让我挑选饮料。 我心里直乐,忙摇头,他们好客地把饮料塞到了我手中,出于礼貌我就拿了一听小的雪碧,找给他80元人民币,但是我是按按美元兑换人民币的比率1:9给弄的,估计是我赚了。 在回来的路上心里美滋滋的,心想虽然我们彼此语言不通,但我通过他给出的简单图示却能领会到跨国界的意思,作为活地图把他带到了目的地,这也是一个不小的“奇迹”吧。这张拾圆面值的美元我至今还保存着,我觉得它的价值远远超过其面值,应该好好珍藏,留作永远的纪念。 做人、做事不可能总是一帆风顺,在我上午踏三轮车期间也遇到不太开心的事情。 记得接近中午,在解放桥车站走过来一个男的,30岁左右,平头,看样子是等不到汽车,问我到南门多少钱?我说三元。他上了车。到了后,他掏出一元钱给我。 我说:“大哥,讲好是三元,为什么只给我一元呢?” 他凶狠狠地说:“坐公共汽车不是一元钱吗?要就拿去,不要就一分钱也不给!” 我心里一火,随即又压住,笑着说:“哥儿们,堂堂七尺男儿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我们踏三轮车是自己的工作,是自己的劳动辛苦所得,一脚不用力,就不可能有寸步的前进,做人要有基本素质和修养,人如果丧失了应有的人品与修养,再有钱又有什么用呢?我觉得你不会缺这2元钱吧?” “妈的,你个臭蹬三轮车的,教训起老子来了!再啰嗦,老子把你车给砸烂了!”那平头男人一下子恼羞成怒,变了脸,把一元钱摔到我的脸上:“你是个什么玩意儿 ,下三滥,还敢和我称哥们,老子大小也是给女人拉皮条的,比你这等腌臜货乡巴佬强多了,不是一个档次!” 我心里一阵悲哀,唉,人为什么总是要欺负弱势群体呢,这个社会分为三六九等,不同等级的人在被上一级蔑视的同时却又在欺侮低于自己的那等人,这真是做人的悲剧! 我低头,默默地看着地上的一元钱,然后抬头看着平头,平静地说:“把钱捡起来,再加上2元,给我3元!” “操——我给你3元?给你三拳还差不多!老子今天废了你个***臭拉三轮的!”平头突然挥拳向我打来。 我早有准备,迅速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然后一用力,他的手被我牢牢攥住,不能动弹。 “操——***,还挺有劲啊!”平头又抬脚猛地向我下身踢来。 我一下子火了,这狗娘养的也太欺负人了,要是真踢坏了我下面,我岂不是成了废人了? 我心中恼恨这平头的霸道和无礼狠毒,抓住他手腕的手猛地一转,膝盖猛地一顶,平头被我直接翻转身扭住,同时膝盖顶住他的腰部,然后我一用力松手,膝盖用力,平头立刻扑到地上,来了个狗吃屎。 平头恼了,爬起来,脸上都是土,摸起一块石头照我头就打过来,我急忙闪身躲过,他就追我,我和他围着车子转悠。 他看够不到我,用石头照我头扔过来,我一蹲,石头从我头顶飞过,吓了我一身冷汗。 这一石头要是打着我的脑袋,我立刻就开花了。如果今天不是我,是另一个三轮车车夫,拿他就倒霉了。还有,这个平头看来欺负三轮车车夫肯定不是第一次了,一定是习惯了。 想到这里,我彻底恼了,站起来,直接窜过去,狠狠一个飞腿就踹上去,平头立刻就捂着肚子蹲下了,我一个直拳又用力跟上去,平头脸上立刻就开了花,躺倒在地上,抱着头嚎叫。 “妈的,狗眼看人低,你***以为你是多高贵的人啊?”我边揍他边骂道:“老子拉三轮车,靠自己本事挣钱吃饭,比你做这营生光明正大干净多了……你再不老实,老子砸断你的狗腿你信不信……” 平头吓坏了,被打的只有招架之力。 这时周围有不少看热闹的,我一看,不能太招摇了,惹来麻烦,就对平头说:“快给老子车钱!” 这个时候我还没有忘记自己的车钱。 平头老老实实掏出5元钱递给我:“兄弟,不用找了,别打我了,我服了!” “妈的,给你两元!记住,好好做人,别狗眼看人低!”我说着找给他两元钱,担心有打110报警的,引来警察,急忙蹬车离去,去了集合点,去吃午饭。 看看时间,一个上午,我蹬了6个小时的三轮车,赚了人民币加外汇折合起来大约20元。 这会,突然感觉累得不行,饿得不行,浑身都是汗水,和衣服黏在一起,身上散发出臭烘烘的味道。 柳建国正在集合点等我,那里已经汇集了不少三轮车,都在吃饭。 见我回来,柳建国才放心了:“来,吃饭。” 说着,递给我一个盒饭。 我接过来:“这个盒饭几块?” “三块!”刘建国说,边自个儿打开吃起来。 我忙摸出3元钱给柳建国,他推辞了半天,还是收下了。 我急不可耐打开盒饭,狼吞虎咽吃起来。 我吃着这个三元钱的盒饭,感觉特别香,多年以后,想起这顿饭,我都仍然感觉香地不行。 吃过饭,车夫们有的聚在一起打扑克,有的躺在车上打盹,柳建国则捧着一本书再看,坐在树荫下,嘴唇轻轻蠕动着。 我凑过去,一看,大吃一惊,竟然是英语书。 “你——你学英语?”我结结巴巴地看着柳建国。 我愈发肯定,这个柳建国不是一般人物,他绝对不是一般的三轮车夫。 柳建国是谁?他到底是干什么的?我的心里涌起强烈的疑团,难道他也是像我这般来体验生活的? 柳建国冲我笑了下,脸有些红,不好意思地说:“是的,我英语基础太差,得勤学习,不然考试过不了关!” “考试?什么考试?”我又问。 “自学考试!”柳建国看着我说。 “哦……你参加自学考试了?考什么学历的?”我来了兴趣,我没有想到柳建国还是好学的人。 “我是考大专的,其他课程都过了,就还有英语没过,”柳建国说:“我以前没正儿八经学过英语,基础太差了……” “哦……学英语啊,关键是大声朗读背诵课文,课文背熟了,语法和发音就都掌握了,”我说:“我估计你们考试的试题主要还是阅读理解占主要分数……” “是的,是的!”柳建国认真地听着,认真地说,边用手轻轻地揉着太阳穴。 “柳师傅,你以前是做什么的?我看你不像农村出来的吧?你成家了吗?”我好奇地问柳建国。 柳建国看着我笑了笑:“江记者,别对我个人感兴趣,问别的,我会回答你,可是,我不喜欢别人问我的个人**,对不起,我无可奉告!” 我吃了闭门羹。 于是,我暂时把疑问放到了肚子里,和柳建国聊起了其他的事情。 谈起三轮车夫这个社会底层人群的情况,柳建国倒是滔滔不绝,我从他那里了解了一些情况。 “回头,收工后,这些人,你都可以和他们聊的,这些人,都很有故事!每个人的故事就是人生舞台的一出悲喜剧……”柳建国指指周围的同行。 我点了点头,心里对柳建国的好奇心却更大了。 从那一刻起,在我体验三路车夫生活的同时,我开始对柳建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而我的这次体验生活和对柳建国的兴趣,直接导致了另一个重大事件的发生,这事件,以及这事件之后若干年发生的事情,一辈子深深镌刻在我和柳月伤痕累累、饱经苦难的心里,永世难忘,无法磨灭。 在随后的几天里,我连续和这帮三轮车夫朋友在一起厮混,通过柳建国的介绍,和他们交朋友,听他们倾诉着自己的酸甜苦辣,同时,也初步了解了江海市出租车的现状。 据我的了解,江海市的人力三轮车大多集中在新华书店、步行街、市妇幼保健院门口和西路一带,因为这些地方坐车的客人较多。从事这一行业的大多数是下面县里的农村人,其中也不乏本地下岗工人。他们没有其它技术,只有出卖劳动力,风里来雨里去,为养家糊口艰难地奔波着。 柳建国告诉我,随着公交车班次和出租车数量的与日俱增,加上机动三轮车也参与角逐,人力三轮车夫的生意越来越难做。我随机采访了30位市民,其中21位表示比较喜欢坐的士。 此外,我采访发现,不少三轮车夫都会遇到一些不讲理的乘客,有些是醉汉,有些人瞎指路,还有些人少给钱,但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今年51岁的裴师傅,已在江海踩了5年的人力三轮车了。 他告诉我:“刚来江海时生意比较冷清,一天下来赚不了多少钱,仅够维持生计;有时会遇到一些人喝醉酒坐霸王车,他们不给钱我也没办法,只能忍气吞声;有些地方的人还会赶我们走,不许我们在那里等客。骑三轮车是为了维持生计,最怕遇到不讲理的乘客,但是真遇上了也无可奈何,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 采访中,我发现并感觉到,这群每天起早贪黑、自己动手解决温饱的人,有些心酸,有点无奈,但他们更多的是对生活积极的热爱,与其说他们是痛并快乐着,不如说他们是苦更乐观着。 我在解放西路遇上了经常在这一带载客的王姨,她就是这么一位乐观的人。据了解,她四年前和丈夫一起到江海,夫妻俩都选择了人力三轮车这一行。刚开始,他们每天花6元钱租赁三轮车从事客运。去年,他们才各自买了新人力三轮车。王姨告诉我,虽然辛苦,但她干这行很自由,有时候白天做累了,晚上就不出车,反正也就随兴。她还给我算了一笔账,每人平均一天能赚40块钱左右,淡季的时候有20-30块钱,旺季的时候有40-50块,甚至80块。虽然旁人觉得三轮车夫很辛苦,可王姨觉得自己是个幸福的人。她说,夫妇一起蹬三轮车,可以贴补家用,解决温饱,平时和客人聊聊天,也是一份美差事。 “大都数的城里人很善良,我遇到过不少好心的乘客。”柳建国告诉我,有一天下着大雨,地上有很深的积水,他在新华书店门口被一对年轻夫妇叫住,谈好了到丽都新村4块钱。那对夫妇看他蹬车非常吃力,下车后直接给他10块钱,还对他说“辛苦了,谢谢”,让他感动不已。他说,干这一行,苦点累点没关系,能够得到乘客的认可值得了。 柳建国还告诉我,不少外地游客,会特地叫上人力三轮车,游览一江两岸景色。这时,不少人力车夫就当上了导游的角色,给游客讲江海的旅游景点、文化氛围、风俗习惯等等。 不过,也有悲惨的事情。 柳建国又给我讲述了他的一次经历:在去年腊月26的时候,我骑了一天的三轮车到晚上8点,一般这个时候我也基本没力气了,没有特殊情况我也回家吃饭睡觉了,悲剧就在这天发生了,一个年轻人要我骑到现在的康复医院,看他不像小混混,又是离家不远的地方也就放心的骑了,结果半路上冲出来5个小混混一阵乱棍就把我打昏迷了,辛苦一天赚的150块与价值1500的三轮车被抢了。 “醒来时我已经被好心人送到人民医院了,当时满脸都是血全身伤痕累累,医生说假如晚半个小时送来老命难保了,抢救花了5000元,买车加一个月的租金2200元,休养了一个月,辛辛苦苦赚的那点银子都花光掉!那一年过的真悲惨…… 我听了很动容。 不过,他们也有安慰自己的方式。 “人生就是这样,骑3轮的与开4轮的就是相差十万八千里!也许开飞机的也会对开四轮也是嗤之以鼻!老子一踩油门够你地上开一天了!哈哈!小心飞的越高摔的越残!人生的道路还是一脚一脚踩出来的踏实。”柳建国如是说。 柳建国的话颇有思想和见地,我对柳建国的好奇心一直在延续着。 本计划体验三轮车车夫生活一天的,结果我体验了7天。 这7天里,我结交了不少新朋友,都是三轮车夫,从他们身上,我看到了底层民工的朴实和憨厚,纯真和率直,人性的最原始和最基础的美,都在他们的身上和心灵深处闪现。 白天我和他们一样拉车奔跑,收工后我和他们蹲在大街上吃喝聊天,深夜里我回到宿舍奋笔疾书,带着满腔的冲动和激晴。 结束采访的那天,我用相机给大家照个张工作的合影照,我还特地给柳建国单独拍了张工作照。 10后,我的稿子出来了,题目是:在路上——三轮车夫酸甜苦辣录。 正文 1510.不同寻常的三轮车夫 稿子还配发了2章压题大照片,一张是三路车夫的集体照,一张是柳建国的特写。 在文里,我除了自己的亲身感受,所见所闻,还特地提到了这儿不同寻常的三轮车夫——柳建国。 报纸发出来那天,我跑到印刷厂,拿了100张多印的废报(就是印刷机开头印刷的那些,颜色着墨稍微不大好的,但是不影响阅读),专门去送给了我的那些车友们。 看着大家拿着报纸带着兴奋和欣喜的神情争相传阅,我的心里被感动着,这比市委书记亲自签批更让我欣慰。 柳建国带着欣赏和敬佩的神情看着我:“江记者,你真是好样的,我要多向你学习。” “只要你肯学习,你一定很做好你想做的事情!”我看着柳建国。 “嗯……我一定会努力学习的,虽然我年龄大了,但我不会放弃的,任何时候,我都不会放弃自己的理想!”柳建国说。 看着柳建国的神情,听着柳建国的话,我突然觉得柳建国身上似乎有什么让我似曾熟悉的东西。 “柳师傅,你的基因里就有一种不屈服的因子……”我对柳建国说:“性格决定命运,你会实现你的理想的。” 我不知道柳建国的理想是什么,我对他的个人情况几乎一无所知,他很小心翼翼地规避着一切和他有关的消息。 我和柳建国成了朋友,看得出,柳建国很喜欢我,我也很喜欢柳建国,我对柳建国没有理由地就有一种特殊的好感,我很喜欢接近他。 我改口叫他柳大哥,他默认了,叫我江老弟。 我主动邀请他到晴儿的班上去学英语,免费学习。 柳建国听了很惊喜,连声感谢。 我和晴儿打了招呼,晴儿听了他的故事,欣然同意,同时提出可以义务单独辅导他,只要他肯努力,就一定能让他自考过关。 柳建国知道后,脸上的感激之情难以用语言表达,他一个劲地对我说:“你和弟妹都是好人,好人啊,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我不图什么好报,我只是在尽自己的良心,尽一个人应该做的事情。 这世界,应该有超出金钱和私欲的更高尚的东西。 周日的晚上,我去接柳建国,等他拉客回来,一起吃完饭,带他来了教室。 晴儿老三兰姐都已经知道了柳建国,见了他都很热情。 晴儿特地安排柳建国坐在教室最前排,带他进去,安排好座位,趁还没有开始上课,和他单独聊天,询问他的学习进展情况。 梅玲这几次学习没来,新鲜感过去了,招摇够了,就不来了。 我早就知道她不是学习的人。 不过,梅玲和晴儿倒是经常联系,时常约晴儿出去逛街喝茶。 和梅玲一起出去,有时候晴儿事后才告诉我,有时候根本就不告诉我,我是从其他渠道知道的。 我不知道晴儿到底是怎么看梅玲的。 晴儿在教室里辅导柳建国,我和老三兰姐站在门口聊天,这时柳月来了,手里拿着一束鲜花。 “咦——今天你怎么自己来了?你那位呢?”兰姐见了柳月,咋咋呼呼说道。 柳月笑了下,没有理会兰姐,却到处看:“小许呢?” “在里面辅导那位三轮车师傅学英语的。”老三说。 “哦……就是捡到BB机归还给你,你在报纸上发的文里提到的那位柳师傅?”柳月看着我。 “是的,你的本家!”我说:“他参加了自考,就差英语这门课了,我叫晴儿帮帮他!” “哦……”柳月伸头看看教室里面:“就是那个小伙子,是吗?” “是的!”我说。 “杨部长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兰姐继续问。 “他啊……”柳月的神情显得有些神秘,笑了下:“他今天有特殊任务,嘻嘻……” “哟——神秘特殊任务?是工作上的还是其他的?是不是你委派的?”兰姐追问。 “嘻嘻……保密!”柳月说。 正说着,晴儿过来了,见到柳月,捋了捋头发,脸上笑着:“柳姐好!” “许老师节日快乐!”柳月将鲜花递给晴儿,脸上笑呵呵的。 “呀,我忘记了,今天是教师节啊!”老三一拍脑袋。 今天是1995年的9月10日,教师节。 柳月想得真周到。 “谢谢柳姐!”晴儿接过鲜花,放在脸上嗅着:“好香的花儿啊……” “我也是老师,我的花呢?”兰姐冲着柳月。 “呵呵……你的花儿在我心里,今天这鲜花是专门为我们英语补习班的许老师准备的!”柳月说。 “好啦,你个小月儿,偏心!”兰姐扑过去,搂住柳月闹腾,两人嘻哈成一团,好一会在安静下来。 “柳大哥的英语基础怎么样?好不好辅导?”我问晴儿。 “嗯……刚才我和他交流了一下,他的英语都是自己学的,缺乏有序的安排,杂乱无章,我想,先给他制定一个学习计划,我再给他提供一些学习教材,还有,我想把我的小单放机先给他用,学英语,必须用的……”晴儿说。 “嗯……好的,行,这个你看着办,咱们能帮帮他,也算是良心上有个安慰!”我对晴儿说。 “知道了,只要他努力学,我会让他走捷径的,会学好的,我会好好指导他的!”晴儿笑着对我说。 “我很佩服这样的人,自强不息,勤奋学习,积极上进!”老三说:“这人的气质看上去,其实不像是个三轮车师傅,倒很像是个技术员,呵呵……” 柳月站在后面,没有说话,仔细听着我们的对话,眼睛盯着坐在教室里的柳建国的背影。 兰姐静不得,一会拉着柳月到老三办公室说悄悄话去了,老三和晴儿进教室忙乎一下,我站在教室门口,手里拿着柳月送给晴儿的教师节鲜花,闻了又闻,然后,点燃一颗烟,慢慢吞吐着。 正在这时,宋明正来了。 自从我把磁带给了宋明正,我就一直没有得到关于刘院长的任何消息,我几乎怀疑这磁带没有发挥作用,要是如此,那我的计划就彻底泡汤了,秦娟的工作也要重新打算,我在秦老师面前第一个跟头就载了! 今天宋明正见了我,神情有些飞扬,走近我,低声说:“江老弟,成了!” 我心里一喜,还想继续问,旁边又有人走过来,就没说话。 宋明正脸上微微一笑:“你办大事了,哈哈……” 我也咧嘴跟着傻笑:“哈哈……” 然后,宋明正又说:“今天上午办的,现在还在秘密阶段,我通过关系知道的,回头我和你细说,今天不方便!” 然后,宋明正迈着轻松地步子进了教室。 我心里顿时一阵轻松,虽然我不知道怎么成的,具体内容是什么,但是宋明正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我,老色鬼要完了,秦娟工作的事问题不大了。 我考虑问题的出发点首先是秦娟的工作,然后才是正义与公理,才是为民除害,这个年代,我没有那么高尚,我也没有必要那么高尚。 当然,这个时候,我仍然没有想到我掀起的这股风暴在宋明正的推波助澜下到底有多大! 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久才开始动手。 一会,晴儿开始讲课了,老三出来,和我一起抽烟。 正抽烟,兰姐和柳月两人嘻嘻哈哈上楼,兰姐对我们说:“老三,走,开车出去兜风去!” “好的!”老三答应着,和我一起下楼。 然后,老三开车,拉着我和柳月还有兰姐,在初秋的夜晚兜风。 兰姐坐在前面,我和柳月坐在后面。 初秋的夜晚空气十分凉爽,老三开车沿着江滨大道保持中速行驶,我们打开车窗,享受着微凉的江风。 “那个柳建国是哪里人啊?”柳月突然问我。 “不知道,他没有说过,但是,肯定不是本地人!”我说。 “为什么?”柳月看着我。 “因为他的口音,”我说:“带有南方口味的普通话,很软,很好听的,呵呵……” “哦……呵呵……”柳月也笑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说他是南方人?那南方口音像是那个语系?” “我只说他讲话口音有南方味,至于他是不是南方人,我不敢肯定,也许是北方人从南方出生的呢?”我说:“至于哪个语系,我晕,我听不出来,但是,肯定不是粤语,也不是闽语……” “那就是吴越一带的语言了?”兰姐插话。 “阿拉不晓得啦,侬晓得吗?”我说。 “哈哈……”兰姐大笑。 柳月也笑了,夜色中的眼神明亮地看着我。 “这个人蛮有思想和见地的,”我说:“我总觉得他不应该属于那个群体,可是,他分明属于那个群体。” “这世界,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存在即合理!”柳月说:“我仔细看了你的那篇稿子,关于他的描述,我都看了,这个小伙子有点来头!” “捡到BB机能送还给你,这年头,这样的人已经很少见了,不过,晴儿免费义务辅导他学英语,也算是偿还了这个人情,一报还一报,抵了!”老三边开车边说:“这就好像做买卖,公平生意,都不吃亏,都不欠对方什么!” 我听了,没有说话,扭头去看柳月,正好看见柳月也正扭头看我。 我们忙又各自扭过头去,沉默了。 “老三,你真是个商人啊,什么都离不开生意!”兰姐说。 “是啊,我是个商人,确实不错,我每天都在做买卖,做生意,可是,即使我不是商人,我仍然会认为,人生的每一个时刻,每一个角落,无处不存在买卖和生意!” “庸俗!太现实了!”兰姐说老三:“人生怎么能和生意对等呢,怎么能把你的铜臭掺杂进神圣的人生里呢?” “呵呵……你可以这么说,”老三笑着:“我把人生的过程比喻为买卖或者生意也许有点太势力、太现实,可如果我们冷静的思考一下人生的整个过程,看一下我们一生已经经历过的所有事情,我们就会发现,我们所有的付出与收获,其实就是一种赤果果的生意。 “天下没有一顿免费的午餐这话虽然说得有点绝对,但相对来说世界上还真得就是得与失是那么的有机统一。有时你觉得自己的运气挺好,轻易的就占了那么大的便宜,但是经过细细的思量和认真的回味,你会恍然大悟,原来这所谓的得来全不费工夫或者说运气,其实是我们不知什么时候就提前预付的一种迟来的交换…… “人生就是一场生意,或者说就像佛家所说的因果有因,你种什么籽就开什么花,开什么花就结什么果。一切皆有因缘。说人生是一场生意虽然少了很多我们所谓的人情味,但是我们的一生活脱脱的就是一场漫长的各种各样生意的组合。 “比如我们最引以为荣的亲情,当我们在呱呱声中来到这个世界上时,我们承受着父母无微不至的关怀与呵护,在父母的关怀和呵护中我们慢慢的长大成人。都说父爱和母爱是天底下最无私的,但我们细细思量,父母含辛茹苦的将我们养大成人,盼望我们将来能有一个好的归属,其目的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将来能够得到儿女更好的照顾? “人生的一老一少,养育和养老的相互相承,如果从经济学的角度去衡量,不就是一场标准的生意?虽然这种生意的双方付出的不一定均等,但却活脱脱的是一场生意,就像我们平常说的养儿防老,养儿的目的就是为了将来老了让儿女来抚养,否则养儿干嘛?在我们的现实生活中,有许多父母因为儿女不孝,不尽养老的义务,而将儿女诉至法庭,希望通过法律的强制力让不孝儿女尽养育老人的义务。 “养儿防老本来是一种很正常交换有时却得通过强制力来实现,普通的交换变成了赤果果令人悲哀的生意。虽然这种生意令人有点失望、惆怅,但是生意就是生意,生活就是这样,人生有时就是这么残酷无情……” 老三的话让我心中一动,我又扭头看了下柳月,她正凝神皱眉注视着老三。 兰姐显然也觉得老三讲的有道理,点头道:“嗯,是的,是这么回事!” 老三受到鼓励,来了兴致:“人生就是一场买卖,或者生意,体现在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大到我们前面所说的亲情,小到我们的一粥一饭无不处处呈现着生意的痕迹。古人云: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谚语云: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一来一去是多么的公平不二。 “人生一世,我们的最主要的工作或者说任务就是和形形色色的各种人打交道。从生到死,我们谁也数不清我们究竟会碰上多少人,但是,在一生中能够给予我们关怀与帮助的所有人,我们仔细的回味,其实全是我们用自己的付出换来的。 “送人玫瑰,手有余香,我们得到某人的关心与帮助也许是我们一次不经意的善举换来的,抑或我们一次无意识的乐善好施。因果有缘,要想得到我们期望的回报,人生随时随地都得栽种自己想要结果的种子。无功不受禄,无功也没人给你授禄,空穴来风自有其道理,任何事不会无中生有。 “人生随处皆生意。虽然我把人生比做生意有点世俗和势利之嫌,但是从务实的角度来说,更直白的表述或许能够让我们生活得更好。人们常说:人心换人心。又曰: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一换一报不正是活生生的交换或者买卖吗?只不过是我们谁也不想将人际关系的正常来往比做生意,因为那样不好听,不文雅。” “老三,你讲得太好了,把你的生意经和经济学融进了人生的思考里,比喻很贴切!”柳月出口赞扬道:“或者可以说,你这是从实践中总结出来又经过大脑深思形成的理论和观点……” “呵呵……柳姐过奖了!我不过是胡诌而已……”老三笑道。 不知不觉中,这一段时间以来,老三对柳月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原来的敌意和戒备几乎不见了。 “哈哈……老三,你就自豪吧,能让我的小月儿表扬赞赏的人可是不多的,恐怕那老杨也被表扬的不多呢……”兰姐说。 柳月没有和兰姐调笑,仍然眉头微微皱着,看着前方的夜幕,说道:“老三刚才讲的话,让我深受启发,人生最多不过百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在这近百年的历程中,我们用自己的辛勤付出去获取自己想要得东西,我们对自己所作的每一件事情都要经过深思熟虑,然而却又有太多的不如意甚至不应该的事情发生在我们身上,为此,我们经常生活在彷徨与苦闷中。 “如果从市场经济的角度来看待人生,把人生看做一场漫长的生意,也许我们就能更平和地看待发生在我们身上的诸多不如意的事情。有因就有果,既然发生了,就说明我们不知在什么时候做的不好才导致了现在的结果。把人生看作一场生意,也许我们能够活的更坦然与释怀,既然是生意,就有赔有赚,有得有失,不能好事全让我们一人占了。 “有了这样的生活态度,假如我们碰到了这样那样的挫折与打击,也会一笑了之,只能怪这次的买卖或交换没有做好,下次一定注意,千万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柳姐,说的好啊,你这是对我刚才讲的内容的提炼和概括,说得好!”老三说。 柳月凝神思虑,继续说道:“人生就是一场拼搏,就是一场生意,因为是生意,就有赔和赚,所以每个人都在这种永不停息的生意中逐渐的成熟与世故。因为是生意,所以就有人成功,有人失败,有人笑傲天下,有人落魄江湖。但不管如何生意,能够求得一世的平安与健康那才是最好的结果。必定我们的生命权和健康权是高于一切的,没有生命和健康作支撑,一切生意都是零。所以不管如何做生意,善待生命的生意才是最值得的一笔生意……” 柳月的话让大家都陷入了沉思。 在江边转悠了半天,兰姐说饿了,想吃夜宵,老三就开车去新世界电影院对过的夜市去,请大家吃夜宵。 车停在新世界电影院门口,正好一场电影即将开始,观众正陆续进场。 我们找了个小桌坐下来,老三和兰姐去点好吃的。 我看见柳月的眼神不住地往电影院入口处看。 我无意中也抬眼看去,突然眼神一下子怔住了,我看见了杨哥的身影,他正和一个女的站在一起,准备往里走。 那女的是黄莺。 我一下子懵了,怎么搞的,杨哥怎么跑这里和黄莺一起看电影来了? 我转脸看着柳月,她却已经不再往电影院那边看了,正心安理得地分配筷子和小菜碟,嘴里哼着小曲,好像是没有看见杨哥和黄莺。 我大为不解,大为困惑。 我突然又很担心,担心柳月看见这一幕会大受打击。 我很叹息,杨哥终究还是经受不住年轻女人的诱惑,下水了。 我心里突然很为柳月而难过和悲伤,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可是,看一场电影,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呢?这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又不是做什么腌臜事。 我的心里乱糟糟的,下意识搬起小板凳坐到柳月的侧面,挡住柳月往电影院方向看的视线,不管是什么原因,总归还是不要让柳月看见的好。 我坐到柳月的侧面,柳月觉察到了,抬头冲我笑笑:“想不想喝点什么?” “你呢?”我看着柳月。 “我问你呢!”柳月笑看我。 “我想喝二锅头!”我说。 “好,我去卖,我也陪你喝点!”柳月起身去买酒。 我急忙又回头看电影院门口,杨哥和黄莺已经没了身影,进了电影院了。 我叹了口气,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看柳月的神态,她应该是没有看见杨哥和黄莺。 我的心里乱糟糟的,想不清了。 一会,柳月拿了两瓶小瓶装的红星二锅头走过来,坐下,递给我一瓶:“就喝这么多吧,不要多喝酒!” 我接过来:“嗯……” 一会,老三和兰姐也过来了,点好了几个炒菜和凉菜,上了菜之后,柳月和兰姐老三一起喝那瓶二锅头,我自个儿喝这瓶。 我懵懵懂懂地喝着二锅头,品味着苦辣和醇烈,想着电影院里的杨哥和黄莺和,看着谈笑风生的柳月…… 我又想起兜风时老三和柳月的关于人生就是交易的对话,想起柳月最后的两段总结,心里不由阵阵愁苦涌上心头…… 我现在自己都不知道不明白我到底是应该悲伤还是高兴,抑或是哀愁还是庆贺,我年轻而矛盾的心里激烈地冲撞着…… “江峰,怎么了?心事重重地,想什么呢?”柳月冲我说话。 我看看柳月手里端着的小酒盅,心里叹了口气,拿起小瓶的二锅头,和柳月还有老三、兰姐碰杯:“来,哥儿们,姐儿们,为了人生,为了被交易的人生,干杯!” “来,为了被交易的人生,干杯!”老三积极响应。 柳月和兰姐对视了一眼,柳月笑了笑,举起酒杯:“干——” 兰姐也举起酒杯,看了看老三:“干——” 我一口将半小瓶二锅头灌进了嘴里,胃里立时火辣辣起来。 正文 1511.有时浓烈 附近的街头卡拉OK传来一阵沧桑而忧郁的歌声:“把我的伤悲我的愁, 轻轻注入你眼中,将我的快乐我的痛, 斟进你手中酒,把你的希望你的梦, 慢慢靠在我怀中,将你的失落你的苦, 一杯一杯敬我;人生像醇酒,有时浓烈有时薄, 多情岁月……滴滴在心头……” 歌声吸引了我们,老三放下酒杯,轻轻随唱起来:“别让我一个人醉, 别让我一个人走,寂寞的路上有你相陪, 醒来还有梦;别让我一个人醉, 别让我一个人守, 漫长的午夜有你相随, 明天的爱……还要很久…… ” 唱完了,大家都很安静,都没有说话,静静地坐着。 一会,柳月轻轻举起酒杯,用淡静的眼神看着杯中酒,轻轻自语:“醒来还有梦……明天的爱……还要很久……” 说完,柳月不看任何人,自己一饮而尽。 吃完夜宵,我又打包给晴儿带了一份,看看时间接近下课,我们就赶回去,刚回去,正赶上下课了,学员们基本都走光了,是剩下柳建国和晴儿,柳建国正在接受晴儿的单独辅导。 柳月站在教室里后排,静静地看着柳建国和晴儿,听着柳建国和晴儿的交谈,神情很专注。 我和老三把教室收拾了一下,然后在门口抽烟等候晴儿结束辅导。 等了30多分钟,晴儿结束了对柳建国的辅导,对他说:“柳师傅,你的音标发音需要校正,我下次给你带个单放机,配好学习录音带,你没事的时候多听听……” 柳建国收拾好书包,站起来,看着晴儿,又看着等候的我们,感激而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柳大哥,别客气,不要见外!”我走进来,对柳建国说。 这时,柳月开始正眼打量着柳建国,站起来,冲他笑了笑。 晴儿在旁边介绍:“柳师傅,这是我朋友,柳姐!” “柳姐?”柳建国重复了一次:“莫非你也是和我一个柳?” 柳月盯着柳建国,依然笑着:“是的!” 晴儿在旁边又说:“柳姐也是我未婚夫的好朋友,我们大家都是好朋友!” 柳建国点点头,看着柳月:“莫非那天打传呼的就是你?” 柳月又点点头:“是的!” 柳建国局促地笑了下:“呵呵……我们是本家啊,那天我以为你是江老弟的亲姐姐,呢,呵呵……” 说完,柳建国看着柳月的眼神有些发怔。 而柳月的眼神也有些愣愣的。 “什么传呼啊?什么亲姐姐?”晴儿眼神一亮,看着柳建国。 “哦……木什么,是那天我的传呼丢了,柳大哥捡到了,上面有个传呼,柳大哥误解了……”我忙接过来说道。 “是啊,误解了,误解了!”柳建国说。 晴儿带着狐疑的眼神看了看我,没再说话。 这时,我看见柳月欲言又止,看着柳建国想问什么话,却又闭了嘴。或许是柳月对柳建国很好奇,想问点事情,又想起我说过的柳建国不愿意让别人打探自己**的话,又停止了吧。 然后,柳建国背起书包,和大家再见告别。 然后,我们各自散去回宿舍。 然后,回到宿舍,晴儿将柳月送的鲜花放进花瓶里,加了些水,自言自语地说:“多好的鲜花啊,真希望它能永远这么盛开……” 我在旁边看着,没有说话。 我和晴儿洗涮休息,我关了灯,闭眼在黑暗中想着心事。 然后,我就感觉到身旁的晴儿躁动不安地辗转反侧,呼吸明显不均匀。 我知道,晴儿有心事。 晴儿以前有心事,总是从不住,总是迫不及待告诉我,让我和她一起分享忧愁和痛苦,可是,现在,晴儿却不说了,自个儿藏在心里了。 可是,却又不会藏,藏不住,翻来覆去睡不着。 或许,这就是成长的过程,这就是成熟的过度。 我假装没有觉察,假装睡着了,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均匀起来。 过了很久,像只小猫一样的晴儿依然在折腾。 我心里暗暗发笑,努力压制住不让自己笑出来。 可是,我终究没有控制住身体的颤抖,我憋住不出声笑,身体却不停地抖动。 身体一抖,晴儿立马感觉到了,一摸我:“峰哥,你咋了?抖什么?” 说着,晴儿伸手摸到床头灯开关,打开灯。 打开灯,就露馅了,晴儿看见了我在笑。 “哈哈……”我终于忍不住笑起来。 “你笑什么啊?”晴儿放心了,趴到我身上,将下巴顶在我的胸口,看着我,拧我的耳朵。 “深更半夜了,不好好睡觉,你折腾什么?”我笑着,同时将晴儿的身体托起来:“别用你胸铺挤压我啊,小心我受不了又折腾你!” 晴儿抿嘴笑了,从我身上下来,却仍然拉着我的手:“你怎么知道我没睡着呢?你也没睡着?” “你折腾个没完,我怎么能睡得着?”我看着晴儿:“晴儿,这么晚了还不困,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就是不困!”晴儿嘴巴撅了下,说。 “哦……失眠了?”我说。 “嗯……”晴儿说。 “那可不好,明天还要上班呢,失眠了会影响工作的!”我说着拍拍晴儿的肩膀:“乖乖,睡吧,好梦……” “可是,人家睡不着呢!”晴儿苦恼的声音。 “没想什么为什么会睡不着?”我说:“唉……别想那么多了,那传呼……” “哼……”晴儿一下去爬起来,又爬到我身上:“你说,那传呼怎么回事?什么亲姐姐干姐姐的?” “我就知道你是寻思这个才睡不着的,”我捏了捏晴儿的鼻子:“传呼丢了,柳月知道了,帮我打了下传呼,说这传呼机是她一个兄弟的,请捡到的帮忙归还,柳师傅呢,误解了,就是这么简单,就这事,你又胡思乱想什么?” “真的?”晴儿问我。 “真的!”我说。 “那我看看传呼,行不?”晴儿以前从不看我传呼,她倒是蛮尊重我的**的。 “看也没了,我删除了!” “哦……”晴儿呼出一口气,抱着我的胳膊:“坏哥哥,怎么不早说呢,哎呀,困死我了,我睡了……” 说完不到一分钟,晴儿呼呼地睡着了。 我看着睡梦中晴儿娇美的面容,低头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关灯,睡去。 迷迷糊糊间,我和柳月又来到了那晚月色下的山林,那晚她向我倾诉自己凄苦身世的山坡林地。 就是在这里,我初次听到了柳月的苦难身世,知道了柳月原来不是北方人,是南方人,知道了柳月的父母和未成年的弟弟在台风里被卷入大海,从此成为孤儿。 记得柳月告诉我,家里遭难的那一年,她9岁,而她的弟弟,才4岁,自此,姐弟俩阴阳两界,生死两别。 距离现在,算起来已经27年了,她的弟弟,如果活着,现在应该是31岁了。 也是在这里,我知道了柳月成长的艰难过程,知道了她的磨难生活史。 此刻,我和柳月又坐在了那块山坡树林边的岩石上,仰望璀璨的星空,还有天空中的一轮弯月。 柳月拉住我的手,和我坐在一起,身体的温度感染着我的热情和冲动。 柳月温情脉脉地看着我,嘴角带着俏皮的笑。 “峰,今晚的月亮美不美?”柳月轻轻地问我。 “美,好美,可惜,是弯月,要是圆月就好了。”我说。 “世界上没有完美无缺的美,有缺憾的美才是最让人心动最让人留恋和怀念的美,”柳月轻轻地笑着:“傻孩子,不要期望那种十分的完美……” “姐,不对,这世界上,有十分的完美!”我说。 “是吗?你的十分完美在哪里?”柳月看着我,月色下白皙的面孔分外皎洁。 “在这里,就是你!”我伸手揽过柳月的肩膀,轻轻抚摸着柳月的耳垂:“姐,你就是我心里的十分完美,在我的心里,在我的眼里,你是最完美的女人……” “小坏蛋,嘴巴好甜哦……”柳月笑着,亲了我的脸颊一口:“亲亲阿峰,姐真的在你心里这么完美吗?” “是的,”我指着天上的月亮:“即使它再圆,也没有我的月儿圆,也美不过我的月儿姐!” 柳月温情地笑了:“阿峰,有你这句话,我柳月这辈子值了……这辈子,我不会再看上别的男人的,我的心里,只有你这个小男人……追我的男人排成队,可是,我的眼里只有你……因为,在我的眼里,在我的心里,你是同样的如此完美,即使你的缺点,在我的眼里,也是那么可爱……” 我心里荡漾着感动和激晴,伸手就将柳月抱起来,放在我的腿上,搂紧柳月的身体,同样脉脉含情地看着柳月。 柳月搂紧我的脖子,轻轻伸出手,抚摸着我的脸庞,她的手指是那样的细嫩柔滑,像是母亲温柔的抚摸,让我心动和颤栗。 柳月轻轻用她那柔软嫩滑的唇吻着我的脸,我的额头,我的脸颊,我的耳朵,我的脖子…… 因为贴得太紧,我的鼻腔被堵塞,喘不过气来,我用力呼吸,蓦地醒了。 醒来,借着窗外的月光,我看见,自己正伏在晴儿的胸前。 晴儿仍旧睡得很香,一只手自然地抱着我的脑袋,我一动,她的手就反射般地轻轻拍拍我。 刚才原来是一场梦,我在梦里和柳月做那事了,做那事的场景和过程正是我们那次在月光下山林里的完整复制。 我抱着晴儿的身体,却梦见和柳月做那事。 看着晴儿熟睡和纯真的脸,我的心里涌起强烈的内疚和不安,我觉得自己这是在背叛晴儿,我已经背叛过晴儿,我不能再伤害她了! 我满怀歉疚地轻轻吻了吻晴儿的唇。 看着现实,想着梦境,我的心变得郁郁而孤独寂寥。 乱了脚步,节奏不变却乏了身心,候鸟错过了季节,还是在迁徙,从哪里又到哪里,候鸟何时才能找到定居的归宿,季节轮回看不见划满伤痕的翅膀。 没了方向,真心无改却失了自由,白云错过了风儿,那软绵绵的身体竟经得起随风飘摇,这份牺牲,风不懂珍惜。 有了依靠,又没了情感的源泉,只能搁浅沙滩,贝壳错过了大海,大海广阔无垠,巨浪滔天,怎么会在乎卑微的贝壳的心事,它不懂有贝壳的存在。 流了眼泪,湿了心田,长了荆棘,我错过了你,所以满是裂痕,用疼痛塞满,咸的泪水只是伤口上撒盐。我错过了你,但这颗心不知在何处,你也望不穿。 你不是花儿也落去,你不是叶子也飘零,你不是季节也变迁,你不是风儿也不停,你不是大海也逍遥,而我错过了你,真情可否会凋落? 我不是绿叶也情愿,我不是大树也等待,我不是候鸟也寻求,我不是白云也追随,我不是贝壳也默爱,可是我错过了你,也许爱情是伟大的,我是卑微的。 而雨又错爱了云,只能独自在人间迷茫;沙滩错爱了贝壳,永远也得不到它的心;茫茫红尘,大千世界,你又会错过了谁,或真爱了谁? 我错过了你,你走了你的路,没有结果,也是一种结果,错过的结果。 我寂寞地想着。 寂寞,是心口的朱砂痣;寂寞,是秋天的眼泪;寂寞,是一个人数着秒针度过每一天;寂寞,天使送给没有爱的人的礼物。 这时,我觉得下面内库湿乎乎粘糊糊的,一摸,下面出了很多东西。 我赶紧悄悄爬起来,将内库脱下,用卫生纸擦干净下身,换上干净内库。 换下来的内库被我随手扔到了洗衣盆里。 接着,我悄悄爬上chuang,满怀着羞愧和抱歉之情,将晴儿搂到怀里,轻轻拍了拍晴儿的肩膀。 晴儿对这一切浑然不知,香甜地呓语了一声,抱住我的胳膊,将脑袋枕到我的胳膊上,继续沉睡着。 我沉默地看着月光下轻的甜甜的睡姿,一种怜惜和疼爱的感觉涌上心头,带着负罪感,亲亲晴儿的额头,闷头睡去。 第二天,我快7点多才醒过来,晴儿已经起床做好了早饭,正在门口打扫卫生。 我从床上坐起来,一眼就看到洗衣盆里我的那个小内库不见了,此刻正挂在门后的铁丝上,洗干净了。 我有些羞愧,忙爬起来。 这时,晴儿进来了,见我起床了,说:“起床了,峰哥,我正要喊你呢!来,抓紧洗涮,准备吃饭饭……” 我起来,晴儿已经把洗脸水弄好了,拿着毛巾站在我旁边,等我洗完脸,把毛巾递给我。 我擦完脸,晴儿早就把牙刷上挤好了牙膏,端着水杯递给我:“去刷牙吧!” 刷完牙,晴儿早已给我盛好了早饭,坐在小桌前敲着饭碗喊我:“峰哥,来喽,吃饭饭喽……” 我和晴儿一起吃过早饭,晴儿收拾好东西,准备走了。 走之前,晴儿把柳月送的鲜花拔出来,拿在手里。 我一怔:“干嘛?” “不干吗,我带到我宿舍里去,放在我宿舍里!”晴儿说。 “为什么啊?”我呆呆地看着晴儿:“放我这里不是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这是送给我的花,属于我 支配,我想带走就带走!”晴儿歪着脑袋看着我:“怎么?你想留着它,趁我不在,可以经常带着幻想亲吻这鲜花,是不是?” 说完,晴儿扭头看了看门后挂在铁丝上的湿漉漉的内库。 我也眼光也不由跟过去,心里觉得很不自在。 晴儿看了一会内库,又看着我,嘴唇紧紧地咬着,好想是在思索什么,一会重重地出了口气,说:“峰哥,我走了。” 说着,晴儿闭上眼睛。 我将晴儿拥过来,搂紧晴儿的身体,在晴儿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晴儿睁开眼睛,笑了下:“峰哥,我爱你!” “我爱你,晴儿!”我说着,拍拍晴儿的脸蛋,笑了笑。 晴儿又扭头看了下门后的内库,脸上闪过一丝内疚的神色,又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对我笑了下:“亲爱的,我走了,下周见!” “再见,亲爱的!”我回应到。 然后,晴儿就开门走了,娇美的身影沐浴在清晨的阳光里,充满了青春的活力和朝气。 我看着晴儿远去的背影,心里一如往常地升起一股酸楚。 每次看到晴儿离去,我总会有这种感觉。 同时,我还感到很寂寞和忧郁。 然后,我去了办公室。 周一开例会,我主持。 先听大家上周的工作总结和本周的个人打算,然后安排好本周的工作,落实到个人,然后就是各自散去忙乎了。 我没有在办公室多呆,直接下楼,准备去卫生局宋明正那里。 下楼的时候,遇见了刘飞,刘飞的神色很好,见了我笑呵呵的。 “去哪里啊?江主任。”刘飞问我。 “哦……我去趟卫生局,拿个材料!”我说。 “哦……卫生局,宋明正局长那里……”刘飞点点头:“宋局长可是和我们柳部长有渊源哦……” 我装作没听懂刘飞的话:“刘主任,你也出去?” “是啊,我去人事局龚局长那里,马书记安排我去办点事!”刘飞笑呵呵地说。 “哟——那不是去拜见未来的老岳父吗?”我打趣到。 “呵呵……还没定亲,还不能这么说啊!”刘飞的神色很淡定。 我心里一怔,难道刘飞和龚家千金又好上了,难道龚局长看中刘飞了? “走,坐办公室的车,送你过去!”刘飞又说。 我要推辞,刘飞坚持,于是我就上了车。 “先送江主任去卫生局!”上车后,刘飞对司机说。 车子很快到了卫生局办公楼前,我下车和刘飞谢别。 刚下车,车后又停下一辆车,车上下来了宋明正,冲我就喊:“江老弟,你来了!” 我一看是宋明正,也回答:“是啊,宋局长,来了!” 这时,刘飞在这里看到了宋明正,打开车门下车:“宋局长,您好!” “哟——刘主任来了,”宋明正略微一怔,接着就恢复了热情的神态,主动伸手和刘飞握手:“走,刘主任,上去坐一坐!” “不了,宋局长,我是顺便送江主任来的,”刘飞笑着推辞:“回头欢迎您到报社作客!” 宋明正也不勉强,挥手送别刘飞离去。 看着刘飞的车驶出卫生局的院子,宋明正自言自语说了句:“这个小刘飞,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城府不浅啊……” “你和他很熟悉?”我问宋明正。 “是的,很熟悉!”宋明正脱口而出,接着又摇摇头:“哦……也不是很熟悉,认识而已,认识而已……” 我想起柳月和宋明正没有离婚之前,刘飞那时正跟着柳月做记者,那么,刘飞是一定和宋明正认识的。 “你和刘飞关系怎么样?”宋明正问我。 “不错,挺好的,刘飞是我的老领导,我是他的老部下,他对我挺关照的!”我说。 “哦……好,那就好!”宋明正点点头:“走,老弟,上楼,上我办公室。” 我和宋明正一起上楼,到了宋明正的办公室。 宋明正关好办公室的门。 我迫不及待问宋明正:“宋局长,那刘院长是不是完蛋了?” “不知道啊!”宋明正若无其事地说。 我一听愣了:“咦,你昨天不是说成了,还说昨天知道的消息……” “呵呵……是成了,我是说秦娟你表妹的工作的事情成了,过些日子我通知你,你通知她去上班就可以了!”宋明正笑着坐下:“昨天上午人民医院分管人事的副院长给我电话,说秦娟的事情研究通过了,现在还保密,不对外公开啊……” “哦……敢情你昨晚说的是秦娟工作的事情啊,”我听了有点意外,却又很高兴:“谢谢你啊,宋局长,太好了!” “咱们之间,别客气啊,这事我要是给你办不成,我这个局长也不用当了,丢人丢到家了!”宋明正说。 “可是,那刘院长……他不是不同意吗?”我又提出疑问。 “哦……你是说刘院长啊,他在5天前被纪委双规了,现在正在规定时间规定地点交代问题呢……”宋明正说。 “哦……”我恍然大悟:“这家伙被双规了啊,是不是你通过那盘磁带……” “什么啊?这事和我有关系吗?什么磁带啊,我不知道啊?”宋明正一摊手:“他是被纪委叫去的,至于是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啊,我是卫生局长都不知道,那么你就更不知道了……我不知道什么磁带啊……” 说完,宋明正嘻嘻笑。 我一下子明白过来,忙跟着点头:“哦……对,对,是的,和我们是没有关系的,我们什么也不知道!” 我的样子一定很可笑,一定很傻,因为我说完这话之后,宋明正哈哈大笑起来:“老弟,你这样子真可爱,真逗啊!” “那人民医院现在是谁在主持工作呢?”我问。 “原来的一个副院长暂时主持,”宋明正说:“我正准备给市里打报告,从局里派一个合适的副局长去担任院长……” 我看到,此刻,宋明正一副运筹帷幄,踌躇满志的样子。 “对了,老弟,回头你问下你表妹,她想到人民医院哪个岗位去干,不管是行政还是后勤,还是业务,只要是她想去的岗位,都统统的没有问题!”宋明正大手一挥。 “好的,谢谢宋大哥!”我心里高兴极了,我终于可以在秦老师他们面前大大出一次风头了。 正文 1512.宋明正的眼神一亮 “对了,昨晚我去上课,看到柳月又过来了,她真的是来帮忙的?”宋明正问我。 “嗯……是的!”我回答,突然想起昨晚在电影院看见杨哥和黄莺的事情,就对宋明正说:“对了,昨晚,我在新世界电影院门口遇见杨部长和黄护士长了,他们一起去看电影的!” “哦……”宋明正的眼神一亮:“真的?” “是的!”我说。 “你和他们打招呼了?”宋明正又问。 “没有,他们没有看见我,我是经过那里,顺便看见的!”我说。 “好,好,不错!”宋明正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踱步,脸上竟然喜形于色。 我看着宋明正,心里琢磨,这家伙是不是知道了杨哥和柳月的事情,他给杨哥做媒,其真正用意不在于巴结杨哥,而在于拆散杨哥和柳月呢? 可是,我不是宋明正肚子里的蛔虫,我无法知道他的确切想法,我只能猜测而已。 看着眼前这个柳月曾经的男人,想起我昨夜和柳月缠棉的梦境,我的心里莫名地妒忌起来。 10天后,传来刘院长被移交检察院的消息,同时,又传来市中医医院、肿瘤医院、妇女儿童医院的院长进去的消息,同时进去的还有这人民医院和这几家医院的个别副院长、财务科长、办公室主任和药剂科科长。 这下子,不仅仅是在卫生系统放了炸弹,就是在全市也引起了重大的轰动,成为大家上班时的主要话题。 我知道,这枚重磅炸弹的导火索是我制造的,而点燃者,则是宋明正。 这时,各种各样的小道和非小道消息满天飞,综合起来大概是:刘院长被纪委叫去双规谈话,纪委办案人员不说是什么事由,只是让他交代问题,结果刘院长以为是因为生活作风问题,那些女人把他告了,一口气交待出76个女人,从部下的家属到医院女职工,从药代表到交不起钱看病的有姿色的病人家属,从实习学生到实习学生的母亲,从做台小姐到在校大学生,从宾馆女服务员到出租车女司机,无所不有,五花八门,令人眼花缭乱。 结果纪委统统不认可,继续追问,结果这老家伙又犯晕,又开始交代建大楼吃回扣的事情,交代进药拿回扣的事情,忽悠了一大圈才交代到点子上,交待了拿了学生家长10万元进人的事情。这下子大了,纪委抓了条大鱼,交待出的涉案资金达200多万元! 现在的贪官胃口大,贪污受贿200万元,不起眼,那时,可是个惊天大案!刘院长立刻就被移交了检察院。这位刘院长自知罪孽深重,但是还是想保命,想立功,一下子又检举揭发了其他几个医院的院长还有自己的业务副院长在一起大规模采购**同受贿的事实,直接将那几名人员弄了进去。 那几个惊弓之鸟进来后,也和刘院长一样,摸不透是因为什么事进来的,一气胡乱交代,又是女人,又是赌博,又是贪污,又是受贿……最后,越交代越多,直接呼啦啦牵了一大串,都去检察院作客了! 在我的办公室,陈静同样津津乐道和我谈这个事情,她说:“据内部消息透漏,刘院长的落马是因为一盘神秘的磁带!然后,刘院长为了保命,交待出了一大串人员,可是,据我听说,即使是这样,刘院长的老命可能还是保不住,他的家已经被抄了,从他家里翻出很多茅台酒,中华烟,还有金条、金项链、金戒指,在沙发夹层里、天花板里,地板下的空心里,翻出了很多钞票,还有美金啊……” “你的内部消息很多啊,这么具体,从哪里知道的?”我问陈静。 “嘻嘻……我一个表姐是检察院的……”陈静得意地笑笑。 “哦……近水楼台啊!”我点点头:“你表姐这可是违反办案纪律的!” “切——这年头,不违反纪律循规蹈矩的有几个?你少来了!这是我表姐和我一起住的时候,偷偷告诉我的,保密啊,不许对外说!”陈静说。 “自然,你放心,我不会说的!”我说。 “还有,不仅如此啊,这案子越办越大了,据说,很可能后面还有更大的鱼!”陈静压低嗓门,凑近我,低声说。 “什么?还有更大的鱼?”我吃了一惊,瞪着陈静:“什么大鱼?” “嘘——你小声点!”陈静嗓门更低了,神秘地说:“至于是什么大鱼,我也不知道,我表姐不告诉我,说再说就真正是泄密了!” “院长再往上就是卫生局局长了,老天,不会是卫生局局长吧?”我看着陈静。 “谁知道啊!”陈静小心地说:“这事可不能乱说啊,说出去是要负责的,这卫生局局长是柳姐的前夫呢,曾经跟着常务副市长做过好几年秘书,下去做了副县长,又回来的,在市里也是有些根基的!” 我想,这大鱼绝对不是宋明正,这把火是宋明正亲自烧起来的,他总不会引火烧身吧? 不是宋明正,那么,这大鱼会是谁呢? 我正琢磨着,刘飞来电话,说马书记让我去一趟。 我忙去了马书记办公室。 刘飞也在。 马书记见了我开门见山:“小江,我要去郑州开一个华中报业发展经验交流研讨会,在会上要做典型发言,你给我整一个20分钟的发言稿,这是会议的通知,发言稿的要求都在上面!3天之内给我初稿!” 说着,马书记递给我一个文件。 我忙接过来,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刘飞,突然觉得不大合适,这给老板弄发言稿一向是办公室的事情啊,我插手,这不是越俎代庖吗? “这——马书记,要不,还是让刘主任弄吧,刘主任一向弄这个很有经验的,我从来没有弄过,不懂啊,要不,就让刘主任为主弄,我配合……”我说。 “不行!我说让你弄你就给我弄,哪里来这么多废话!”马书记一瞪眼,看了一眼刘飞,又对我说:“刘飞的思路太老套,根本就不懂报业经营,没有新时代的报业经营思维和理念,整出来的发言稿老套路,没有新意,你给我弄,我看看你有没有什么新思维……” 刘飞站在旁边,尴尬而又恭顺地点头笑着。 我一听马书记这么说,不敢再违抗,忙点头:“好,那我尽快弄出来给刘主任审定!” “不用给刘飞,直接给我!”马书记又说。 “哦……是!”我忙点头。 “好了!去吧!”马书记摆摆手。 我拿着会议通知,忙出了马书记办公室,临出门时,我看见了刘飞冷冷的眼神。 虽然那冷很深很隐蔽,但我还是看出来了! 我从来没有弄过这种讲话稿,拿着文件看了又看,上面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谈新时期报业经济发展的好做法和新思路。 这好做法在哪里呢?这新思路到底要咋个新法呢? 我懵了。 我没有回办公室,拿着文件懵懵懂懂下意识地去了市委宣传部柳月的办公室。 这个时候,我唯一想到能指点我的就是柳月。 到了柳月的办公室,门开着,却没有人。 我站在走廊门口看了看,走廊顶部的小会议室里正有人在开会,有人出来,门一开,我看到柳月正坐在里面,还看到了马书记的背影。 马书记怎么跑的这么快,比我来的还早! 这时,柳月也看到了我,站起来,接着走出来,过来:“你怎么来了?来,进来坐,我正在开部长办公会的!” “哦……”我进来坐下:“大概要开过久?” “嗯……大概还得1个多小时吧!”柳月说。 “那你去开,我在你办公室等会!”我说。 柳月说:“行,有什么指示?” “没有指示,有请示!”我扬扬手里的会议通知:“老板让我给他弄一个会议发言稿,要有新意,我这不是跑来请示你了!” 柳月一听,忍不住抿嘴笑了,伸手:“把那会议通知给我,我带进去,边开会边看这个!” 我给了柳月,柳月转身出去:“自己倒茶喝,在我办公桌右下角第三个抽屉里有好吃的点心,自己拿,我继续开会去!” 说着,柳月冲我笑笑,顺手把门关上。 这样,柳月的办公室里就只剩下我自己了。 我坐到柳月的座位上,感受着副部长的味道。 我不渴,也不饿,却想看看是什么点心,就拉开柳月的办工作右下角第三个抽屉,一看,忍不住笑了,都是棒棒糖。 我来了兴致,剥了一个棒棒糖含在嘴里,咂摸地有滋有味。 我随手翻阅柳月办公桌上的记事台历,看到今天的日期上面写着:1、部长办公会。2、国庆前后去北京送稿公关事宜。 柳月要去北京送稿子,那一定是给中央级大报送稿了,其实我知道,送稿子是是个由头,真正的目的是和中央级大报拉关系,请客送礼,为以后的宣传打下铺垫。 虽说全国都在禁止有偿新闻,可是,那些中央级大报的门槛还是很高的,地市级想要在上面发重头稿,除非是大领导批示的重要典型,否则,不花点代价,是不可能的,这是上下皆知的潜规则。 其实,上面天天抓整顿,指责下面的素质低,但是,真正的问题,并不在下面,而在于上面,就是因为上梁不正,下梁才歪的,正人先正己,自己做不到,却要求下面的人做到,何以服人? 其实,我知道,那些天天大讲特讲禁止有偿新闻,树立新闻职业道德新风的人,正是有偿新闻、败坏新闻职业道德的最大实践者,正所谓贼喊捉贼。真正的大部分的干部群众是好的,风气正是被那些所谓的少数精英所带坏。 我随意又往前翻,翻到9月10日那天,看到上面用铅笔写着:1、教师节,送小家伙的女友鲜花;2、看电影;3、小家伙发的稿子,柳建国…… 我一愣,小家伙,这不是说我的吗,柳月原来背后自己称呼我小家伙了! 我嘴里含着棒棒糖笑了,心里觉得乐滋滋的,柳月不管怎么称呼我,我都高兴。 上面写的这第一项,我知道,柳月的鲜花,被晴儿带到学校宿舍去了。 这第二项,看电影,是什么意思?那天我和柳月还有老三兰姐一起兜风了啊,然后再新世界电影院门前吃夜宵,没有看电影啊,倒是看到了杨哥和黄莺一起看电影,那柳月是什么意思呢? 还有这第三项,小家伙发的稿子,柳建国。发稿子我知道,说的是我体验在一线的稿子,柳建国,一定就是说的我文里提到的柳建国了,她专门提到柳建国,是何用意? 我琢磨了半天,没琢磨透。 又往回翻了一页,在9月11日,看到上面潦草写了6个字:小家伙!柳建国? 小家伙后面是叹号,柳建国后面是一个叹号一个问号,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摇摇头,不再翻阅台历,转而看着柳月的电脑,电脑没关。 柳月的电脑真好,崭新的,我握着鼠标,随意看着。 无意中,我看到一个文件夹,名字是:江月何年。 我的心一跳,看看关死的房门,犹豫了片刻,点击打开文件夹,脑袋急切地凑近电脑屏幕。 柳月的文档设有密码,我打不开。 很失望,可是不想放弃。 我知道偷窥柳月的**不道德,可是,我无比的好奇让我仍然想看一看柳月里面都写了什么。 但是,密码阻止了我。 我试着输入几个密码,先是柳月的生日,失败。 接着我的生日,仍然是失败。 接着是柳月家的电话号码,仍然是失败。 柳月办公室的电话号码,失败! 我办公室的电话号码,失败! 杨哥家里的电话号码,失败! 杨哥办公室的电话号码,失败! 杨哥的车号,失败! 杨哥的生日——我不知道! 尝试了半个多小时,我没有任何收获。 我灰心丧气地瞪着柳月的电脑,看着文件夹的名字:江月何年。 年,月,何年?江月! 我的脑子猛地一个激灵,立刻输入我和柳月第一次醉酒发生关系的那天日期。 老天!成了,原来密码是我和柳月第一次做那事的时间。 文档打开了,我又瞄了瞄门口,像做贼一样,急切地去看内容。 柳月的文字很散漫,很随意。 我凝神去看: 从来没有给自己写东西的习惯,不是因为懒惰,而是因为不敢面对自己,不敢剖析自己,是因为总想让自己逃避,是因为不想让自己在苦痛里纠缠太久太深…… 可是,无意中看到了小家伙电脑软盘里的心语,触动了内心的某一根神经,他写心语,我也写点吧,就当是自己和自己聊天吧。 就随便写点吧,就当和自己闲聊,就当对小家伙在梦里聊天。 我不敢称呼他为“阿峰”了,即使是在我一个人,在我自己对自己的时候,也不敢,那会让我才刺痛自己,可是,我还是想暗地里找一个比较亲密而又不伤痛我自己的称呼,那就叫他小家伙吧,这个称呼很好玩,谁都不知道,只有我自己知道! 看到这里,我笑了,心里暖暖的,继续往下看: 现在是深夜了,我却还在办公室里忙碌,刚刚弄完一个大型的材料,唉,好累啊,腰酸背痛,这个时候,要是有人给我捶捶背,揉揉肩,多好啊…… 这时候小家伙可能早已进入梦中,拥抱着他的晴儿妹妹,我却还在电脑前忙碌。 看着窗外深邃的静静地夜空,看着天空中那皎洁的月亮,我心里突然一阵潮涌,此刻,我想的盼的念的比谁都多,好像整个世界把我整个身心都抽走了…… 很多时候,在我一人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好脆弱,白日里坚强的外壳此刻仿佛被击破,我静静地沉思着,内心情感的潮水涌动着,突然有一种想流泪的感觉。 这么多年,除了在小家伙面前,我从没有在任何男人面前流过泪。可是,在我一个人的时候,每当回忆往事,我却总是止不住自己的泪水奔流,无法自抑。 不知道有多少个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流泪了,我总想让自己坚强起来,可是,总是无法做到。 我想起了我的爸爸妈妈,想起了我的弟弟,想起了我爱的和爱我的人…… 在这样的时候,我经常会痛彻心扉,我的天空我的心情是一片灰色,有种无助的感觉。 此时此刻的我有很多委屈,却不知道对谁说起,回想的过去,我无法用文字告诉自己不可以流泪。 小家伙,你看我多虚伪,即使丢了泪水心里却还一直舍不得放弃这文字。 也许时间再怎么流逝也带不走我心中的伤痕,也许一旦付出就在也找不回来了。 一直对自己说,我可以很坚强,我一定可以的,可是一到了深夜的时候,我的心又出卖了自己…… 我活得好累好累…… 我好累,我好痛! 我好累,不知道是自己想的东西太多,还是找不到自己了,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小家伙让我痛彻心扉了,有时候我好恨我自己为什么执迷不悟,有时我想不认识小家伙多好,既无伤心也无烦恼,然而现实是这样我认识了他——这个可恶可爱可恨的小家伙。 以后的日子里,我只有选择沉默。 这种痛我不知道何时才是个尽头?没有人可以告诉我,也没有人可以决定我自己!我一直以为可以骗自己,我在自欺欺人。 我们的感情也许注定是这样的结局。 为了小家伙和晴儿的幸福,我只有默然的离去。 一直以来,我对感情都是一种奢望,一种永远没有结局的期望! 因为小家伙给了我一个美丽的现实,给了我无数的感动。当我发觉我全身心去投入这个梦的时候,一步一地陷进去的时候,不能自拨结果是作茧自缚! 爱,不能说痛,我只好忍着不说;但泪可以不让它掉下来吗? 不可以,因为此时我早已是泪流满面。 我不知道我需要多长时间才可以真正的把小家伙忘记,我不知道我还是否有想小家伙的资格和勇气。但是,我知道我的这份爱,这份心痛,将会伴随我一段很长很长的日子。 我不愿说这一句话,可是爱不能成为牵绊,所以选择放手。 有一种爱叫做放手,放弃心灵的期望,放弃某种思想。 这时就会生出一种伤感,然而这种伤感真的好痛。 我知道,我必须去祝福小家伙,祝福他和他的晴儿,我决不允许自己再去伤害一个无辜的心灵,我知道晴儿是无比地爱着小家伙,那种爱,我可以体会的…… 其实,只要曾经爱过,我也就知足了,这世界给予我的已经太多了,能让我生存,能让我长大,能让我活着,能让我享受到人间的真爱,能让我感受到那种刻骨铭心的情感……我够了,满足了…… 希望看到小家伙和他的晴儿走入幸福的殿堂,希望看到他们的美满和幸福,他幸福,我就幸福,虽然这幸福带着涩涩的酸楚…… 不必因为爱着没有得到而悲戚,放弃的爱定格成一道永恒的风景,让一切随缘吧。有一种爱很美丽,它叫放弃。 如果因为我的自私而伤害了晴儿,我会负疚终生,自己也同样不会感受到幸福! 这样的幸福,不是我追求和向往的…… 绝对不可以! 看到这里,我嘴里的棒棒糖停住了,我的心僵住了,我的时间停滞了,我的大脑呆住了! 原来,当初柳月和我绝交,不是因为我的欺骗,也不是因为我的地位卑下和年幼无知,而是为了成全我和晴儿,为了弥补自己对晴儿造成的伤害! 在我和杨哥之间,柳月一定是更爱我的,可是,为了我和晴儿,她舍弃了我,而去选择了杨哥! 在现实和世俗面前,柳月认定我和晴儿是最合适的,她无力无奈地做出了自己最后的抉择! 我的心痛苦地思索着,没有再继续看下去。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柳月开会回来了。 我忙将文档关掉,擦了擦潮湿的眼睛,晃晃脑袋,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浏览电脑。 果然,柳月进来了。 柳月手里拿着会议记录本和文件,进门见我嘴里含着棒棒糖就笑了:“呵呵……好吃不?” “好吃,很甜!”我努力冲柳月一笑。 柳月随手关上办公室的门,但是没有关死,留了一点点缝隙。 我站起来,坐到沙发上,柳月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柳月看看我,又站起来:“怎么不喝水呢?” “我不渴!”我说。 “喝点吧,品品俺的铁观音,这可是给你特供的……”柳月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小罐茶叶给我泡上。 每次我来这里,柳月都是专门泡铁观音给我喝,我慢慢也学会了品茶,能喝出茶的味道了。 “你开完会了?”我接过柳月手里的茶杯。 “是的,部长办公会,开完了,”柳月坐在座位上,扭转身子,看着我:“我看了你给我的会议通知了,这是一个中南地区报业经济发展论坛啊,马书记要去做经验交流发言,准备讲话稿是办公室的事情,干嘛让你准备?刘飞是干什么吃的?” “马书记对刘飞不满意呢,说他不懂市场经济条件下报业经济发展的新思维,写的东西套路太老,让我给写,可是,我也不懂啊,我肚子里没货啊,老板3天就要,讲话稿要讲20分钟呢,得多少字啊?”我说。 正文 1513.我不想弄 柳月沉思了下:“哦……原来如此,20分钟,大概需要3000字左右……办公室的活安排你来干,这事……” “我不想弄的,我给马书记说了,说让刘飞为主弄,我配合,结果马书记不高兴了,说就让我弄,弄完了直接给他看!”我说。 “你和马书记说这话的时候,刘飞在旁边?”柳月看着我。 “是的,他一直在旁边!” 柳月皱了皱眉头,然后又沉思了片刻,摇摇头,抬头看着我:“嗯……既然如此,那你就弄吧,这个讲话稿,好弄!” “咋个弄法?”我问柳月:“我脑子里空空的,我不懂这个东西!” 柳月看着我笑了:“我给你一提示,你就懂了……全文分三大块,第一部分,江海日报社的做法和经验,这部分你就找些数字,找些报社的年终总结,弄就行了,会不会?” “当然会!”我说。 “第二部分,对新形势下报业经济发展的认识,这部分,我待会就给你找资料,你再结合南下的时候考察那些报社的亲身体会,行不行?” “行!” “第三部分,报社今后的发展思路和打算,这一部分,你主要结合报社的实际,结合南下考察那些报社的实践,借鉴人家的思路,简要阐述,或者说,你把你自己当做一个报社老板,谈如何经营你的报社……会不会?” “会,但是有难度,我没有那么宏观的思维和微观的观点!” 柳月抿嘴一笑:“不要受约束,大胆写,一气呵成,写完我给你修改……记住,写的时候不要把太超前的东西写进去,还得考虑马书记的接受能力,呵呵……” 接着,柳月又详细给我讲了半天写领导发言稿的格式和注意事项,以及马书记的语言风格和特点,还有马书记的个人思想观点。 我听完后,放心了:“好,这就好,不枉此行!” 柳月又笑了,眼神暖暖地看着我:“你等下,我这就给你找资料!我电脑里贮存了不少的……” 于是,我喝茶看报纸,柳月在电脑上忙乎给我找资料。 30分钟后,柳月出了一口气:“OVER,行了!” 说着,柳月从电脑主机里拔出一个软盘,递给我:“都在这里了,有报业经济发展的论述和观点,也有我们南下回来后我自己总结的南方报社经济发展的心得……” 我高兴地接过来:“我今晚就弄,争取尽早拿出来给你看!” “也不要太急,注意不要熬夜,每天要保证充足的睡眠,12点前必须上chuang,知道吗?”柳月对我说。 “嗯……知道了!”我听话地点点头。 “对了,告诉你一个好事!”柳月笑嘻嘻地看着我:“你听了一定会高兴的!” “什么好事?”我看着柳月开心的眼神。 “国庆节前夕,我要到北京中央大报去送一篇重要的稿件,同时去拜访北京的中央新闻单位的一些人,拉拉关系,为以后发稿子铺路,刚才部长办公会上张部长发话了,说今后对外宣传工作要由市里三家主要新闻单位担当重任,本来去北京是我自己去的,张部长临时决议,他亲自带队去北京,因为我级别低,怕见不到大总编,白费力气还不管用,呵呵……刚才会上敲定了,张部长带队,我,部办公室主任,还有新闻科秦科长,还有市里三家新闻单位的新闻部主任一同去,去接触认识结交上面的人,打通对上发稿关节,主要是人民日报和经济日报……” 我一听,眼睛发光:“这么说,我可以去北京了?” “是啊,会上当时就确定了随行人员名单,马书记报的就是你哦……嘻嘻……高兴不?”柳月开心地看着我。 “高兴啊!我还没去过北京呢!”我开心地说。 我的开心除了能去北京,主要还是能和柳月一起去。 “嘻嘻……出去见见中国最高层的新闻单位的领导,长长见识,不错的,”柳月笑着:“估计这次能见到这些大单位的副总了,能请动他们出来吃饭了……” “嗯……”我点点头。 “中央级新闻单位发稿,特别是党报的重要稿件,基本都是关系稿,按照正常程序投稿,是不可能发出来的,都需要亲自去送,一是显得重视,二是可以方便操作关系,呵呵,现在是市场经济,都认人民币的……”柳月说:“请客送礼送卡,这是必须的敲门砖,必要的时候,还得用钞票开路……” “嗯……中国报业发展之怪现状……悲剧……”我说。 “呵呵……这就是现实,现实就是这样,贪官抓**,流氓抓扫黄,众人皆醉,你就不要独醒了,起码也要装醉,”柳月说:“很多时候,我们个人,就像一叶小舟,在汪洋大海里随波逐浪,是无力抗争的,只能顺其漂流,慢慢习惯了,看惯了,就好了……可以保持自己的做人做事风格,但没有必要一味愤世嫉俗,太愤世嫉俗了,只能说明你的幼稚和格格不入……” 我点点头。 “对了,下一步,今天张部长既然部署了,下一步我就要落实,国庆节后就给三家新闻单位下达外宣任务,主要是往省级和中央级新闻单位发稿任务,你可要有思想准备哦,我给你的任务不会轻的!”柳月说。 “我不怕,我愿意接受艰巨的任务,任务再艰巨,我也能带领我的人完成向上发稿数量。”我说。 “嗯……不错,精神可嘉,不过,我要的是质量和数量并重啊,这往上发稿可不仅仅是看篇数,我想了,改变以前单纯看数量的做法,没有质量,是自欺欺人,我打算制定一个考核标准,按照质量来考核,看稿件的版面和等级,鼓励大家在提高稿件质量上下功夫,报纸看版面,看位置,电视广播看时段,看栏目……”柳月说。 “对,这样好,这样才能真正发掘出有质量的好稿件!”我赞同地说,又问柳月:“你去过北京吗?” “去过不到30次!”柳月笑着。 “啊——这么多啊!”我说。 “是啊 ,在西京的时候,去北京出差就像从江海去西京出差一样,很频繁的!”柳月说。 “哦……”我点点头:“那去北京,我们有没有时间自由活动,出去玩玩呢?” “这个你放心好了,跟着大领导出去,最悠闲了,工作占三分之一就不错了,其他时间呢,会有安排的……”柳月笑看我:“工作之外的项目,我会安排好的……” 我放心了,心里很舒畅:“我想去**,还想去看看故宫,看看毛纪念堂……” “木问题,木问题,”柳月说:“我都会安排的,到时候,如果方便,我可以给你做导游的!” 我心里高兴极了,盼望着早日出发。 我低头喝茶。 “对了,我问你个事,你那干表妹的工作安排好了吗?”柳月说。 “还没有,不过基本差不多了,她是学护理的,我去找了宋明正,他答应了给安排……”我说。 “安排到哪里?” “人民医院!” “确定了?” “基本木有问题了!” “哦……”柳月点点头,看着我:“最近卫生系统翻天了,炸了个底朝天,你知道吗?” “知道!” “那你知道是怎么炸的吗?”柳月盯住我。 “哦……”我抬头看着柳月,琢磨要不要告诉她实情。 我一犹豫,柳月随即捕捉住了,含笑看我:“别告诉我这事是你引爆的导火索,别告诉我是我给你提供了作案工具!” 我一呆:“我木有告诉你啊,你都知道了?” “我一直不知道啊,不过,让你这一句话,我现在就知道了!”柳月忍俊不住。 “这事,是我干的!”我忘记了宋明正的提醒,老老实实给柳月交代了全部作案经过。 柳月听得神采飞扬,笑个不停。 等我说完,柳月笑得捂着肚子弯下腰:“哈哈……你个小鬼,鬼精啊,我笑死了,你真有才啊,有才,竟然能想出这个办法……” 看到柳月笑得这么带劲,我也傻乎乎地跟着笑。 好半天,柳月笑毕,看着我:“我跟你说啊,你借手机和录音笔那时候,我就怀疑你有某种作案动机,但是我弄不明白你要做什么案子,等我听说那刘院长是因为一盘磁带进去的时候,我猛然想到,很可能是你这家伙捣鼓的,是你作案,把线索给了宋明正,然后宋明正出马干掉了刘院长,我早就知道这市里几家医院的院长对宋明正不搭理不放在眼里的,这下你提供了这么好的东西,他能不利用起来?” “呵呵……”我笑着。 “哼……还对我保密呢!”柳月微微嗔怪地看我一眼,接着说:“这事可千万不要对外说啊,说出去,你就无法在江海立足了,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报复你,知道吗,这案子,牵扯面太广了,太大了,而且,到目前为止,还不一定能完结,我听说,这案子是建国以来江海挖出的最大规模的贪污**案,已经引起了省纪委和省检察院的高度关注,省检察院还专门派了督导组来指导办案……你这把火,可是烧大了……” “哦……”我没想到我竟然创造了江海的建国之最,有些意外:“这案子,还能牵扯到什么人啊?” “谁知道呢?反正我听到的消息是范围正不断扩大,波及面越来越广,再扩大化,市里就不好收场了……” “这么厉害!”我懵了,呆头呆脑地看着柳月:“到什么程度的时候市里不好收场呢?” 柳月忍不住笑了,看着我:“傻样,当然是到市里无法控制的时候啊……” 我吃了一惊:“市里无法控制?不会吧,怎么会波及这么多人?” 柳月说:“你还年轻,不懂,以后就明白了!不过,我今天听张部长说,市委书记已经下指示了,指示纪委和检察院,坚决控制在市里,决不能往市级领导蔓延,办案的时候不准再扩大化了……估计这事应该能稳住吧…… “记住,这事千万不要和别人讲,你虽然没有犯法,但是,你这下子得罪的人太多了,我可不想看到江海黑白两道击杀你的情况出现,只要你不讲,宋明正是绝对不会讲的,他是老油条了,很有数的,我就是担心你嘴不牢靠,喝点酒,见了同学朋友,一得意,想炫耀,那就坏了……晴儿和你师傅的侄女那边,你也要叮嘱好……” 柳月的神情很郑重。 我点了点头:“嗯……我记住了!其实我的出发点并不是要干掉这么多人,我就是恨那刘院长老色鬼,欺辱秦娟,我想出口恶气,我当时并没有想这么多啊……” “呵呵……你这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报私仇办了件为国为民的大好事,但是你还得做无名英雄,不能公开表彰你表扬你,”柳月笑看我:“这是一个好人未必敢直腰、黑恶势力猖獗的时代,我看你啊,就做好事别留名了吧……” 我也笑了:“嗯……我不需要做这个所谓的狗屁英雄,我的目的就是安排好秦娟,至于别的,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有在乎的,宋明正可是应该感激死你了!”柳月说:“火烧到这个程度,已经达到宋明正的目的的,他也是希望不要再烧了,再烧大了,对他未必有好处!” “但是,现在的态势他说了不算,这不是以他的意志为转移的!”我说。 “是的,我估计,现在宋明正也在祈祷就此为止,不要再扩大化了,他要达到的目的已经全部达到了,剩下的就是安排他的人的问题了,再惹大了,对他没有什么好处了……”柳月说:“这事就这样吧,把它埋在你的肚子里烂掉,成为永远的秘密,不仅是你,包括晴儿和秦娟,还有宋明正,还有我……” 我看着柳月,点点头:“嗯……我记住了!” “另外,宋明正这个人我是了解的,他虽然也很热衷于争权夺利,但是,这个人的本质不坏,只要和他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他就不会算计你,何况,你救了妮妮,他感激你还来不及,这可是发自内心的感激,包括我……”柳月说:“今后,你和宋明正打交道的时候肯定会不少,从他身上,其实你也能学到不少东西,他在那常务副市长倒台后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也不能说是善茬,没有两把刷子,是不可能的!而且,他这个人心很高的,他未必就会满足于现在的位置,止步于局长的位子……” 我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柳月说这话的时候,我脑子里突然想,要是宋明正知道了我和柳月的事情,他还会对我这样吗?还有杨哥,要是他知道我这个表弟是赝品,他会怎样处置我报复我打击我呢? 这两个可都是响当当的县级干部,老百姓眼里的高官啊,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啊,我一下子得罪这两个人,和这样的两个人抗衡,岂不是找死?不但找死,或许还会死的很惨…… 想到这里,我不由打了一个寒噤。 “怎么了?你冷吗?”柳月看着我:“现在可是刚初秋啊,白天天气还很热呢!” “哦……不冷!”我边想着自己的心事边漫不经心地说着,接着又是一个寒颤。 柳月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我跟前,伸手就摸我的额头:“别动,我试试温度……” 我乖乖坐在那里,任凭柳月摸我的额头。 我感觉到了柳月的体温,心里突然想起了那个梦,那个我和柳月在月光下的山林做那事的梦,想起那梦里我和柳月的炽热纠缠…… 我的身体顿时发热,血流加速…… “咦——怎么回事,刚才摸到不烫,怎么这会越摸越烫了?”柳月自言自语地说着。 我心里暗笑,装作糊涂:“不知道啊,我明明不发烧的!” 一分神,脑子一回来,不想那事,身体就不发烫了。 “咦——这会又好了,不发烫了!”柳月眉头紧皱:“怎么搞的,一会热一会冷,不对头,走,我陪你去机关医院看看去,反正就在办公区后面,也不远……” 说着,柳月就拉我起来。 “不,不用!”我忙说。 “什么不用?用,走,听话,去看看!”柳月的语气不容置疑。 “真的不用啊,真的不用!”我急了:“我没事啊,真的没事。” “胡说,你懂什么啊,这忽热忽冷,不是好现象,要抓紧去看,真有事了,就晚了!”柳月坚持自己的意见。 我真急了,苦笑了下,看着柳月:“明说了吧,真的不用,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刚才你一过来摸我,我的身体一下子起了反应,就……” 柳月一下子明白过来,脸一下子红了,煞是可爱。 “你——坏蛋!”柳月拍打了我的脑袋一下,回到座位上坐下,脸仍旧红红的。 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皮。 我和柳月之间暂时沉默了,空气有些尴尬。 过了一会,我偷眼看了下柳月,柳月正偷眼看我,脸上好像没有生气的样子。 见我看着她,柳月扑哧笑了。 柳月一笑,我轻松了,也跟着傻笑起来。 “嗯……江峰,那个……那个柳师傅,捡到你BB机的那个柳建国,这段时间跟着小许学英语,学的咋样啊?”柳月问我,换了个话题。 “进步很快,我听晴儿说,这个人很聪明,很有悟性,一点就通,而且很刻苦,很好学,很勤奋,晴儿给他提供了学习教材和用具,他如虎添翼啊,呵呵……”我说。 “哦……真的看不出,在三轮车夫中有这等人物,好像他是不应该在那个群体里生活的……”柳月说。 “对,我觉得他应该是属于另一个群体,他很有思想,对人生和社会,都有着比较深刻的认识,可是,事实是,他恰恰就在这个群体里存在并生活着……”我说:“我曾经试图多了解了解他,可是,他总是用一层厚厚的外壳将自己包裹,凡事设计到自己的个人**的,都小心翼翼地避过去,不谈……我问过别的拉三轮车的,也都不知道,都说他从来不和外人谈自己的情况……” “哦……有些怪,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自己的心理封闭?”柳月说。 “你怎么对这个人这么感兴趣?因为他和你同姓?”我想起柳月台历上写的东西。 “呵呵……我也不知道,或许是我这个人好奇吧……”柳月说。 “我记得你好像对别的人和事从来没有这么好奇的,你从来不喜欢去专门打听别人的私事的……”我说。 “哦……是啊,我从来不这么做的,这次,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柳月喃喃地说着,眼睛里蒙上了一层灰蒙蒙。 我看着柳月的神情,心里有些迷惘,又一种朦胧的说不清道不白的感觉。 “对了,这个柳建国,多大了,你知道吗?”柳月问我。 我想了想,想起柳建国说过自己的年龄,就说:“据他脱口而出的一句话里我想他应该是30岁!” “30岁?”柳月看着我。 “是的,大概应该可能或许是!”我说。 “明确一点!”柳月说。 “应该肯定确实是!”我说。 “哦……”柳月皱皱眉头,沉思着,点点头。 我看看时间,在柳月办公室呆的太久了,我怕耽误柳月的工作,就告辞回去了。虽然我恨不得带个铺盖卷在柳月办公室里常住,但是工作重要。 回到办公室,我拿出柳月给我的软盘,里面除了柳月给我弄的资料,没有别的。 我按照柳月的指点和思路,又去报社办公室找了一些相关资料,开始构思提纲。 在办公室里构思好了,晚上回到宿舍,吃过晚饭,我收拾停当,做在写字台前,打开柳月用过的旧电脑,插上软盘,开始给马书记弄讲话稿。 我写稿的习惯是一旦想好了思路,一旦开始动手写,就不能停下,非得一气呵成不可。 给老板写讲话稿,我不敢疏忽大意,写的很小心认真,字斟句酌,比写新闻稿要认真好几分。 午夜2点整,我拿出了初稿。 初稿出来,我大出一口气。 保存好稿子,我一个转身将自己扔到床上,衣服也没脱,趴着呼呼睡去。 第二天早上9点钟,我才醒来。 醒来后,我洗刷完毕,没去办公室,又开始在电脑上修改初稿。 10点整,修改完毕。 我松了口气,把写好的稿子存到软盘里,带着软盘,直奔柳月办公室,给柳月看。 到了柳月办公室门口,我气喘吁吁地刚要举手敲门,门却突然开了,梅玲和柳月正有说有笑地出来。 我愣了,已经无法回避。 梅玲和柳月也愣了一下。 妈的,怎么这么巧啊,梅玲怎么来柳月这里了?她分管的业务和柳月在工作上不搭界的,她来找柳月,一定没好事,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看到我来找柳月,这梅玲心里不知道会怎么想? 一时,我有些踟蹰。 正文 1514.迅速就充满阳光 梅玲看到我,脸上的表情在一愣之后,迅速就充满阳光,乐呵呵地说:“江主任,来了,来找柳部长啊?” “啊……梅社长,你来这里啊,”我说了句:“是啊,我来找柳部长……” 说完,我越过梅玲的肩膀,看了一眼柳月。 柳月脸上的表情很平静。 “江主任,你来了,昨天我安排的稿子弄好了吗?”柳月沉声笑着和我说话,边冲我眨了眨眼。 我掏出软盘一亮,马上回答:“是的,昨晚加了一个夜班,刚修改完!” 我想梅玲应该知道软盘是什么,虽然她不会打字,对电脑的最大了解就是可以打扑克。 梅玲看了看软盘,笑道:“哦……这个东西是用来存稿子的吧……原来江主任是找柳部长汇报工作的啊,那我不打扰了,我走了,再见,柳部长!” “好的,再见,梅社长,谢谢你的礼物啊……”柳月热情地和梅玲打招呼。 梅玲冲柳月笑了下,然后转脸朝向我,嘴唇抿了下,冷眼看了看我,然后头一昂,迈动小腿,伴着“笃笃”的高跟鞋声音,径直走了。 我走进去,看到柳月的桌子上放着一张卡,走进一看,梅丽美容城的,面值5000元。 “梅玲刚才送来的,说是她表妹开的店,给我送的卡,请我去赏光惠顾!”柳月笑着说,随手拿起卡扔进了下面的抽屉里。 “什么她表妹,这店是她开的,规模很大,光店面装饰就花了40多万呢!”我说。 “真的?”柳月看着我。 “当然是真的,她自己亲口说的!”我说。 “她胆子可真大!”柳月说。 “不仅如此,梅玲现在有私家车了,丰田!”我说。 “哦……她可真有钱啊!”柳月点点头:“厉害,有气魄,有胆量,是个人才,人才难得啊!” 说完,柳月自己先笑了。 我会意,也笑了。 “拿来,俺看看你的大作!”柳月给我泡上茶之后,朝我伸手。 我把软盘递给柳月。 “哦……这个东西是用来存稿子的吧……”柳月拿着软盘,在眼前看着,模仿刚才梅玲的口气,说了一句,眼里露出恶作剧的目光。 我听了哈哈笑起来,柳月也呵呵地笑,温情地看着我。 柳月将软盘插进电脑,又摸出一个棒棒糖递给我:“呶,辛苦了,奖励你一个,我看稿子,你自己吃糖玩……” 看得出,柳月的情绪很好。 我也很开心,接过棒棒糖,含进嘴里,边找了张报纸看着。 柳月开始凝神看电脑。 过了大约20分钟,柳月突然抬起头,看着我叫了一声:“坏了!” “怎么了?”我抬起头看着柳月,柳月脸上的表情很严肃。 我的心一下子揪紧了。 “你这发言稿写的太好了!徒弟超过师傅了,我要丢饭碗了,岂不是坏了?哈哈……”柳月说着,脸一板,随即又笑起来,脸上的表情变得很开心。 原来是这个,柳月在逗我呢! 我松了口气,乐了。 柳月活泼的时候,真好! 好欢喜看到她的活泼和快乐。 “别逗我,说真的,这稿子行不行啊?”我喜滋滋地问柳月。 这显然是明知故问。 “行啊,当然是行的啦——”柳月带着夸张地表情看着我,又说:“不过——” “不过什么?”我刚放下的心又吊起来。 “不过,我得再给你润色一下,让里面的语言风格更符合马书记的讲话特点,”柳月笑嘻嘻地说:“还有,开头部分,再口语化一点,加上一段马书记的客套话,加上对主办方的感谢和前面发言者的赞誉……” “哦……”我松了口气:“那就好,太好了,你这就给我改吧。” “是——江主任!”柳月抿嘴笑着看我。 看到柳月的神态,我又笑了。 “我是不是也该自己奖励自己一个棒棒糖呢?”柳月边说着边自己又摸出一个棒棒糖,剥了外皮,含进嘴里,笑呵呵地看着我:“那么,你继续玩,我给你润色……” 我笑着点点头:“辛苦了!” “不辛苦啊不辛苦,能为江主任服务,是俺至上的光荣啊!”柳月嘴里含着棒棒糖,含糊地说着,开始修改我的稿子。 柳月一工作起来神情就很专注,不再搭理我,我自个儿在那里看报纸,偶尔也偷眼看一下柳月专注的面容。 每次认真看柳月的面容,总是那么让我心跳,那眼神,那五官,那脸庞,那脖颈,那秀发,那额头,无一不充满着成shu女人的风晴气质和美丽,那岁月的痕迹仿佛只滑过了她的内心,在她的容颜上永驻的是娇艳的青春。柳月从来不浓妆艳抹,看起来依然是那么俊俏动人,那么亮丽活泼,那么生动娇美。 柳月的美和晴儿的美属于两种不同性质的美,一个是青春少女的娇柔活力,一个是成shu女人的端庄美丽,当然,梅玲也很漂亮,但是,她是不能用美来形容的,她那是妖娆和妖艳。 偷眼看着柳月那端庄舒雅娴静的神态,我不觉痴了,心里想起昨日看到的柳月电脑里的话,又不觉感慨起来,一种复杂的情感交集的心里,充满了无奈和酸楚。 “好了,彻底OVER,我的任务完成了!”柳月叫了一声,将我从沉思里唤醒,她嘴里的棒棒糖的把柄在嘴角摇摆着,看着我:“我给你打印出来,你可以去交差了,就看马老板如何发落你了,反正我觉得是行了!” 说着,柳月开始打印稿件。 “你感觉行,马书记肯定也能通过!”我说。 “这稿子你贯彻我的思路和想法很彻底,很有条理,观点很符合时代潮流,马书记去讲,不会丢人的,这里的很多思想,已经超出了马书记现在的思维,他看了,应该能启发一下思路的……”柳月说:“在某些方面,不要觉得领导就是万能的,领导同样也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领导并不是什么地方都比下属强,当然,这个是自己心里知道就可以,不能对外讲的……” 说完,柳月捋了捋头发,冲我笑了。 我点点头:“马书记看了这讲话,会不会觉得奇怪,奇怪我怎么有这么完成的关于报业发展的思路和想法……” “哪怕什么?这说明你小江好学上进啊,说明你勤于思考,积极吸纳先进的知识啊,”柳月说:“这篇稿子,不仅仅是完成马书记交给你的任务,更重要是你要在马书记面前展现你的大脑,展现你的思维,展现你的精神,展现你的能力,让马书记认识另一个方面的你,对你来说,这才是最重要的!” 说话间,稿子打印好了,柳月订好,找了一个信封把稿子还有软盘一起装好,递给我:“软盘你也带着,防止还要修改,好了,你可以去交差了!” 我接过来:“辛苦你了!太谢谢了!” 柳月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少给我来这一套,说什么呢!” 我嘿嘿笑了下,站起来:“那我回去了,找马书记交稿子去!” “等等——”柳月叫我。 我站住,看着柳月:“还有什么指示?” “马书记这会好像不在办公室,”柳月迟疑了一下,说:“上午他跟张部长去参加一个活动去了,估计下午就能回去了……” “哦……”我答应了一声,可是还没有不走的理由,就说:“那行,我下午给他。” 说完,我抬脚要走。 “等等——”柳月又叫我。 我回头又看着柳月。 “嗯……你上午还有工作安排吗?”柳月征询的目光看着我。 “没有,就这一个事情。”我说。 “那——你能陪我出去走走吗?”柳月说。 “哦……”我心里一怔,现在是上午10点多,今天是上班时间,柳月想到哪里走呢?她怎么突然想出去走走呢,还要我陪着。 我一时有点迷惑,随口说:“行啊,可以的。” “那好!”柳月脸上笑起来,开始收拾办公桌。 这会,我俩的棒棒糖都吃完了。 柳月收拾好东西,站起来对我说:“走——” 我没有问柳月去什么地方,我想柳月既然说要出去走走,就一定有她的安排,我无须多问。我对柳月始终有一种高度的信任,还有一种依赖,她安排的事情,我习惯了无条件服从。我从没有想到要提出和她相反的意见,或者和她的想法去对抗。 出了市委办公区,柳月开始对我说:“江峰,我想去看看柳建国。” 我一愣:“怎么?为什么想去看他呢?” “不知道,我就是想去看看!”柳月的眼神里又蒙上了一层薄薄的迷雾。 “可是,他现在在拉客,我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啊?”我说。 “哦……”柳月的神情有点失望,和我一起在人行道上随意往前走着:“那他中午吃饭在哪里?” “在西门外的路口树林那地方!”我说。 “那我们中午去看看好不好?”柳月说。 我说:“当然好啊,怎么?你也对我的采访对象感兴趣了?也想找点素材?” 柳月微笑了下:“不知道,我就是想过去看看他……” “这个人是有点与众不同的地方,”我说:“就是他自己封闭太严实,呵呵……” “嗯……”柳月对我说:“我们锻炼锻炼身体,走到西门去,好不好?” “没问题,你能行我就行,”我说:“走过去,慢晴儿逛,大概得一个小时,到了,他也就回到那里吃饭了!这些三轮车夫都很抱团的,集中休息吃饭……” 我和柳月在初秋的阳光下懒散而悠闲地走着,走在江海的大街上。 阳光下和柳月的同行,让我感觉很特别,心里感动地发痛。 我好渴望好喜欢这种阳光下的感觉,就像我和柳月在西京那两天一样。 可是,我知道,这是不现实的,是不可能的,是不可求的。 我和柳月虽然共同走在大街上,可是不可以勾肩搭背,不可以搂抱亲热,不可以拉手…… 别说我现在没有了这个资格,就是有,柳月和我也不敢这么做! 这就是现实,这就是残酷而悲哀的现实! 我抬头看着正午的阳光,那么绚丽,那么娇艳。 在与阳光的对视中,我渐渐变得透明,如一片羽翼。只是不知能否插上阳光的双肋,随它一起快乐地在天地间飞。 我的心情突然郁郁起来。 在时间之外,一些迷失了的心情,正在归途中。 一点一滴散乱的心情,如稀疏的小溪,声势渐至浩大,终于聚合为一条湍急的大江,铺天盖地般喷涌下来,涤尽尘埃,一张忧郁的脸清晰地浮现。 那是柳月的脸。 那张脸上阳光明媚,可是,我分明看见,那明亮地眸子里闪现着孤独和寂寥的黑暗。 光明与黑暗,瞬时凝格,是那些无所不在的阳光,让黑暗散发出无穷的魅力,它是黑暗的代言人。 阳光给万物生命,它自己生存的意义也体现在了其中。 在柳月的内心世界里,是不是也有光明与黑暗共存,希望与失落共处,颓废与骄傲相磨擦的时候呢? 能在心里力挽狂澜自我解救之人,不管她的思想曾经走过怎样的黑暗,都能弹奏出生命的强音。 连伟大的太阳,它不也是让黑子和火焰共存的吗? 我和柳月一起走着,心里迷惘地想着。 树的根深埋于地下,终日与黑暗为伍,但它却能撑起参天的大树,抖擞开如盖的绿荫,绽开笑靥似的花朵,奉献甘甜的果。阳光不只飞翔于它的梦里,阳光安居在它的心中。如果不是阳光把大地烘焙得如一块营养丰富的面包,根又如何把来源于阳光的温暖力量释放到盎然的生命中?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内心足够丰饶,阳光才能倾其所有,为世间添上各样美丽。 从外表,到内心。 和柳月在一起,柳月是不是我的阳光呢? 阳光是无时不在的,就算是到了夜晚也不例外。看那盈盈皎月,它洒向人间的,正是默默地躲在身后的太阳的光啊!月亮象一面镜子,把夜晚休息了的太阳的光继续反射到大地上。这时候的太阳,多象一位隐于身后的贤内助,把它的光芒全权交由月亮保管和发挥。而月亮丝毫也不敢怠慢了太阳的委托,你看那如水的月光,把人们的梦境,慰贴得多么详和。 如果遇上阴天,那是太阳把如触须一般的阳光暂时收回,经过再加工的锤打、熔炼和再抛光,让内心如金子般耀眼夺目,以获得更强大的力量去感召众生。 如果下雨,那是太阳朗郎的吟诵声响彻天地,它在感谢万能的主让它承担这样光辉的使命,而这万能的主,就端坐于它自己的博爱的心中。 不管白天还是黑夜,不管晴天还是雨天,我都会被阳光无私地呵护着、惦念着…… 如果柳月是我的阳光,那么,晴儿是什么呢? 天上会同时有两个太阳吗? 我继续无知而肆意地迷惘着,和柳月一起走着,走在江海热闹的大街上,走在秋天的阳光下。 “江峰,我讲个笑话给你听,好不好?”柳月笑看我。 “好的,你讲吧!”我回过神。 “话说有一天,老鼠对猫说,我喜欢你。猫对老鼠说,喜欢个屁,我都想吃你,滚!接着,老鼠摆着尾巴闪开了。但是,谁也没有想到,老鼠走后,猫竟然哭了……”柳月看着我:“你说,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猫在为自己错过了一顿美餐而哭泣而伤心,说明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说明机会要牢牢把握住!”我说。 “呵呵……”柳月笑了。 “怎么?我说的不对?”我问柳月:“你说,这说明了什么?” “不能说你说的不对,只能说你和我的理解不同,”柳月说:“我的理解呢,是说明了一个道理,就是,有一种爱,叫做放弃。” “呵呵……”我笑起来:“你是这么理解的?” “是啊,”柳月看着湛蓝的天空,边溜达边说:“有时候放弃也是一种爱,一种关怀。占有了就一定要去爱,而爱并不意味着拥有。既然自己不能给予幸福,为什么不去让别人给予幸福呢?遥遥的看着,默默的守望着,知道对方快乐就已足够,宁可自己一点点的被心痛吞噬……其实爱也是一种误会,误会地从此失去了自我,爱是不够清醒。既然误会了,不够清醒了,放弃何尝不是一种美丽呢?” 我默默地听着,低头走着,没有说话。 “怎么不说话,想什么呢?”柳月问我。 “我在想你刚才说的话!”我抬起头,呼了一口气。 “我说的对不对?”柳月含笑着看我。 “我不知道!”我瓮声瓮气地说着,又想起了柳月电脑里的话语。 “其实爱一个人真的很简单,因为爱,可以放下所有的自尊,所有的骄傲,和所有的任性,可以为了他去做自己从来不做的事情,可以为了他而改变自己的习惯,心甘情愿的小心翼翼……”柳月说:“可是,爱很沉重,也很轻松。沉重得让人拿得起,而放不下;轻松得飘飘欲仙的爱了,爱着……爱是没有形状的,只有体会只有珍惜才会明白。也许它是圆型的,没有棱角,圆润而丰满;也许它是多边形,容易变形,而棱角分明,一不小心伤了彼此。伤害的爱很无奈,不如放弃,不如归去……这只猫和老鼠,就是这样的……” 我默默的听着,体会着此刻柳月此刻讲话的心理…… 步行走,路很漫长,可是,又感觉太近,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 那会,我很希望这路永远也不要有尽头,就这么走下去。 “路到头了!”柳月看着我:“前面那一大堆三轮车,就是柳建国中午休息的地方吧?” 我蓦然清醒,是的,路终究还是有尽头的,到头了。 我心里一阵失落,茫然看着前方:“是的,就是这地方!” “那我们过去吧!”柳月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 “好,我们过去。”我带柳月走过去。 三轮车师傅们见我过来,都热情过来招呼。 “江记者,你来了,好几天不见你了,这回是不是又要给我们带来什么好消息了啊?” 自从我上次的稿子发出后,引起了市政府主要领导的关注,专门批示交警和城建部门,为三轮车扩大了开放范围,减免了一切收费项目,取消了一些手续和不合理规定。这些,自然得到了三轮车师傅的热烈欢迎,他们不会讲这笔感激帐记到市领导身上,而是记到了我的身上。因为在他们看来,那些不合理和减免的收费和规定本来就是错误的,市政府只是在改正错误而已,而我,则是为他们的苦痛和悲惨处境疾呼的呐喊者。 我笑着看着他们,看着这些可爱憨厚质朴的劳动者。 他们看我的眼光是那么热情而无拘无束,可是,他们看柳月的目光了,不由自主多了几分戒备和拘谨。 看到了我身后的美女,他们瞬即都安分起来,脸上的神情虽然带着笑,却都不再那么放纵了,眼睛都偷偷打量着柳月。 “我来找柳师傅的,今天没什么别的好消息啊,”我笑呵呵地说着,边四下看:“咦——柳师傅呢?” “他有两天没来了。” “哦……为什么没来呢?”我问他们。 “不知道!”一个个都摇摇头。 “出什么事了吗?”柳月忍不住问道。 “这位是我的朋友,也和柳师傅认识的!”我给大家说。 “哦……”大家礼貌地冲柳月点点头,柳月微笑了下:“各位师傅好,柳师傅出什么事了吗?” 柳月的极具亲和力的笑让大家顿时放松了,气氛活跃起来:“不知道啊,柳师傅没和我们说出什么事啊……” “那……他家住哪里?你们有谁知道?”柳月又问。 我一愣,柳月这是要干嘛?过来看柳建国我就有些迷惑,这怎么要去他家看看,柳月对柳建国的好奇心比我还大啊! 大家听了柳月的话,互相看了看,都摇摇头。 柳月的眼里露出了失望。 “柳师傅从来不和我们谈他家的,”一位阿姨说:“他平时除了拉客,休息的时候就是独自看书,从不和我们谈起他的家人和自己的事情。” 柳月专注地看着那位阿姨:“哦……是这样……” “不过,从他讲话的口音里,我们都能听出他是外地人,口音软绵绵的,虽然是普通话,一听也不是江海人的普通话,像是南方人的口音……”另一位师傅说。 “是的,是的,柳师傅是我们这一堆人里唯一一个讲普通话的,还不标准,一听就是南方人的口音……”其他人符合着。 “柳师傅不是本地人,是浙江人,他10多岁才到这里来,自然口音是改不过来了!”一个瘦瘦的黑黑的小伙子说。 “浙江人?”柳月一怔,看着那小伙。 “小高,你怎么知道啊?”我问他。 “柳师傅一次喝酒无意中和我聊起来的,说他家在大海边,很美很美的地方……”小高说。 “他还说什么了?浙江什么地方?大海边的什么地方?”柳月急切地看着小高。 小高摇摇头:“这就不知道了,他就说了这一点,别的什么也没说……” 柳月又失望了,接着问:“小师傅,他家里都有什么人,你知道吗?” 小高又摇摇头:“不知道,我们平时都忙着拉客,休息时候都抓紧睡会,柳师傅又不爱和我们打牌侃大山,只知道看书,他的情况,不晓得……” 柳月看了看我:“他两天没来了,什么时候能来?” 正文 1515.无助和渴望 我知道柳月也晓得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来,可是,她仍然这么问我,我感知到了柳月心里的那种极度的无助和渴望,那种突然的软弱和期冀。 “或许明天吧,很快就能来吧,还有,这个周末,他还会来上课的,今天是周二,到周五,他就会来上课了……”我带着安慰的语气对柳月说。 柳月似乎感到了几分安慰,用感激的眼神看了看我,点点头:“嗯……应该会的,应该会的!” 一会,师傅们都开始做生意去了,我和柳月在小树林里站了一会。 “他是浙江人,他家在海边,他今年30岁……”柳月喃喃自语着,凝视着远处未知的物景。 我看着柳月:“柳月,你想起了什么?” “我的小弟弟比我小6岁,如果他活着,也应该是这么大了,”柳月喃喃地看着我:“离开我的时候,我11岁,他5岁,过去25年了,如果我的弟弟活着,他现在也30岁了……” 我的心里涌起一阵悲痛,可怜的柳月,一定是见了柳建国,想起了她永远消失在大海深处的小弟弟,一定是柳建国的口音和年龄,或者什么别的东西,勾起了柳月的思亲之情。 “柳月,不要难过,你的弟弟,永远在你的心里,我相信,你也会永远在你的弟弟心里,”我说:“记忆深处永远也不能磨灭的,是亲情,你的弟弟,一定在天国的某一个角落,无比真情地看着你,祝福你……” 柳月看着我,微笑了下,笑容里带着凄然:“谢谢你,江峰!” 那一刻,我突然想说,你的弟弟不在了,可是,你仍旧有弟弟,和亲弟弟一样亲的弟弟,那就是我!我愿意我希望我渴望做你永远的弟弟! 可是,我终究没有说出口。 “他竟然还姓柳……”柳月又叹息了一声。 我咬了咬嘴唇:“柳月,走吧,他并没有消失,他还会出现的,不在这里,就在课堂里……” 柳月默默地点点头,跟随我黯然离去。 我和柳月去附近吃了午饭,吃饭,就到了下午上班的时间了,我打车,先送柳月回去,然后去了报社。 我没有回办公室,拿着稿子直接去了马书记办公室。 敲门进去,一推门,马书记在办公室,刘飞也在。 马书记正在和刘飞说着什么事情,我一见,忙往后退。 “江峰,进来吧!”马书记看见我,说。 “哦……不好意思,打扰了!”我说。 刘飞冲我笑了笑。 “坐吧!”马书记指指自己对过的椅子。 我坐下。 “马书记,你要的讲话稿写完了!”我拿出稿子递给马书记。 “哦……这么快?”马书记的口气有些意外,有有些怀疑,看了看我,接过稿子。 “怕耽误你的事情,尽量往前赶时间的!”我说。 “这慢工出巧匠,我给你3天时间,就已经把回旋的时间留出来了,没想到你又给我多出一天回旋的时间来……”马书记低头边看稿子边说了一句。 然后办公室里很安静,马书记认真地看稿子。 我和刘飞坐在那里不出声。 大约20分钟后,马书记看完了,抬头看着我,过了大约2秒钟,突然重重地出了一口气:“行!” 我松了口气,可算完成任务了! 然后马书记朝刘飞一瞪眼:“你过来!” 刘飞忙站起来走过去。 马书记把稿子递给刘飞:“你看看,好好看看,看看自己写的那个稿子,再看看这个,看看人家是怎么写讲话稿的!” 刘飞脸红了,忙接过讲话稿:“是,我好好看看,好好借鉴!” “什么借鉴?我看你是要认真虚心好好学习!”马书记口气很重:“别看你参加工作比江峰早,别看你比江峰多吃了5年干饭,我看,你写稿水平,就是不如江峰,不但是新闻稿,就是这公文,这讲话稿,也不行!” 马书记批评人向来毫不留情,不分轻重,别说刘飞脸上难看死了,就是我这个被表扬者在旁边都坐不住了。 刘飞脸红红的,继续点头称是。 然后,马书记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很庄重:“小江,你从哪里捣鼓来这么多东西,还有这些南方报社的先进思路和办法,有些连我都没有想到过……” “去南方采访的时候,我抽空去了当地的地市党报,去学习取经了……”我说。 我没有说柳月带我去的,我可不想出事端。 “哦……”马书记点点头,赞许地看了我一眼:“不错,有心人,是个有心人!” “我的认识还很肤浅,很幼稚,不对的地方,马书记你多扶正,多批评……”我继续说。 马书记突然笑了:“小东西,给我玩洋的!在我面前,少装蒜,告诉你,你写的很好,我可以说是很满意,这么多年,让我看起来最爽心悦目的讲话稿,莫过于此篇……” “马书记过奖了!”我嘴里继续谦虚着,心里乐开了花,幸亏了柳月啊,这功劳都是柳月的! 最近,我已经接二连三刺激刘飞,今天又重重刺了他一下。 不过,我已经顾不得了,我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怕得罪他自己不干工作吧? 去***,老子不但要干,而且要干得最好!你自己无能,怪不得我!我心里恶狠狠地想着。 “这稿子你存到软盘里,把软盘给刘飞,开会的时候,还要提交材料……”马书记对我说完又看着刘飞:“你跟我去郑州开会,带好软盘!” “是——”我和刘飞齐声答应。 我想好了,回办公室找一个空白的软盘,把稿子复制上去,千万可不能把柳月的软盘给刘飞,里面可是有柳月搜集的各种资料,不能被这家伙看出什么。 刘飞的鼻子嗅觉是很灵敏的,比狗鼻子还灵敏。 “我这就去办公室复制到软盘上,这就给刘主任!”我说着站起来。 “别忙,还有个事!”马书记冲我说:“昨天我在部里开了个部长办公会,张部长做出了关于进一步加强外宣工作的决定,这一块工作还是由柳部长分管,外宣中心和新闻科都贵归她分管……张部长决定,今后的外宣工作,要在提高质量上下功夫,要主攻中央级省级新闻媒体的重头稿,主攻头条,市里三家新闻单位承担主要任务,报纸这一块,就压在我们单位,我们单位,就压在新闻部……加大对外宣传的力度,是张部长继整顿行业不正之风之后的有一个大动作,这是一件十分重要的战略部署……” 我坐直身子,看着马书记,认真地听着,不住点头。 “关于外宣工作的具体安排和考核标准,柳部长到时候会出台具体的措施,到时候柳部长可以不通过单位分管领导直接调遣三家新闻单位的采访资源,这是张部长今天授予柳部长的特权……”马书记继续说:“今天我先提前给你打个招呼,此事你要引起高度的重视,你的新闻部,要一手抓内宣,一手抓外宣,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外宣工作,报纸是重头,其次是电视,再次是广播,可以这么说,全市外宣工作的平面媒体这一块,就全部压在你新闻部头上了,也就是压在你江峰头上了,这项工作,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上次,张部长上任后的第一把火,不管是什么原因,你成了典型,反面的典型,这一次,我希望你给我好好争口气,在全市新闻系统同仁面前,打个漂亮的翻身仗,给你争光,给我争光,给报社争光,也给张部长争光,我绝对不希望你再成为反面典型,我要你成为先进典型,成为全市乃至全省的外宣排头兵……” 马书记的话铿锵有力,我听得热血沸腾:“是,马书记,这一次,我一定给你争光,给报社争光,给张部长争光,一定做先进典型!” 马书记笑了下,又板起脸:“我不要你给我下口头保证,我不要光听你说,我要你来实的,真抓实干,给我出实绩!” “是——”我赶紧又答应着。 马书记又看着刘飞:“你们办公室,要给新闻部搞好服务,配合好新闻部的工作,外宣工作是一项长期的艰巨的任务,要常抓不懈,首先要从思想上解决认识问题,要从后勤上得到有力的保障……” “是,马书记,您放心,办公室一定全力配合好新闻部的工作!”刘飞说。 “嗯……”马书记点点头,又看着我:“最近,也就是这几天,国庆节前,张部长要带队到北京,除了去送一篇稿子,重点是去拜访中央级新闻单位主管发稿的老总和部室主任,去加深感情,张部长带队,柳部长陪同,其他人还有部办公室和新闻科的负责人,另外就是三家新闻单位的新闻部主任,我们报社,你去,我已经把名单报上去了……” “哦……”我点点头。 “本来我也想陪同张部长去的,因为要去郑州开这个会,不能去了,”马书记又说:“和中央级报社的发稿分管人搞好关系,非常重要,重头稿,没有关系基本发不出来,这一块,你要多向柳部长请教,她在省委宣传部期间,认识了很多中央级报社的老总和发稿部室的主任,这是一笔宝贵的资源,到时候,你多跟她跑跑,在大报的同行面前,要谦虚,要尊重人家,就是见了刚来的新毕业的大学生编辑,也得叫老师……” 我点点头:“是,我明白!” “好了,你去吧,这几天提前那排好部室的工作,现在好了,有陈静在,你们可以轮换出去了……”马书记说。 我忙站起来出了马书记办公室,刘飞则留下继续呆在那里。 我知道,不论马书记怎么批评刘飞,他对刘飞仍然是信任和器重的,他批评刘飞的只是写稿一个方面,其他方面,他仍然是看重刘飞的。 作为一个办公室主任,弄稿子才占到多大的成分和比例? 而我,在马书记眼里,似乎更像是一个御用文人,马书记似乎觉得我最大的价值就是可以出好稿子。 起码目前是这样。 这样想来,我和刘飞在马书记的眼里,份量显然是不同的。 回到办公室,陈静正在忙乎着看稿子,我找出一个崭新的软盘,先把柳月软盘的内容复制到电脑上,然后把稿子复制到新的空白软盘上。 刚复制完,刘飞敲门进来了,笑呵呵地:“二位主任好!” 陈静一抬头:“哟——刘主任,哪阵春风把您给吹来了?稀客啊稀客,旧地重游还是视察工作?” “呵呵……既不是旧地重游,更不是视察工作,哪儿敢啊,”刘飞呵呵笑着:“我这是找江主任来拿马书记的讲话稿的……” “哟——怎么找我们老大来拿讲话稿啊,这给领导弄讲话稿,不是你们办公室的活吗?怎么我们新闻部还要承担行政秘书部门的活啊?”陈静斜眼看了下刘飞:“刘大主任是大笔杆子,办公室又那么多虾兵蟹将,不会是弄不出来马书记满意的讲话稿,才劳累俺们新闻部的老大的吧……” “陈主任,你胡说什么!”我边给刘飞让座边瞪了一眼陈静。 刘飞显然尴尬,难堪地笑笑:“呵呵……不坐了,我拿了就走,马书记正要出去……” 我把软盘递给刘飞:“那好,就在这里了,里面只有这一个文件!” “好的!”刘飞结果软盘,冲我和陈静点头笑笑,出去了。 刘飞一出去,我就冲陈静开火了:“陈静,你怎么这么和人家说话,太伤人了,这不是诚心惹他吗?” 陈静嘿嘿笑笑:“我故意的!” “我以前告诫你的,你都忘记了?”我瞪着陈静。 “木有忘记啊!”陈静抬手伸出食指,点点脑门说:“在这里记得牢牢的呢!” “那你刚才还要说这些话?”我问陈静。 “不是告诉你了,我故意的嘛!”陈静不耐烦地看了我一眼:“我就是想捉弄捉弄他,我就是看不惯,哼……看你这副样子,前怕狼后怕虎的,空长了一副大男人躯壳……” 我一听,苦笑:“好,好,我是胆小鬼,行了吧!” 陈静冲我做个鬼脸。 马书记交代的任务圆满完成了,我心里很轻松。 第二天,我起了一个大早,去西门外等候柳建国,我得弄清楚柳建国到底怎么了,好给柳月一个交代。 去了哪里,依然没见柳建国,他仍然没有来。 “柳师傅三天木有来了!”小高说:“不过,他的车还在,就停在西边200米河边的那个空院子里,我们有些人家里没院子,无法放车的,就一律放在哪里……” 小高的话提醒了我,是的,柳建国的车子晚上都是放在这里,河边一个住着孤老头的院落。 我去了那个院落,院子里只有一辆三轮车停在这里,无疑这是柳建国的。 我过去打量着,像是要从中找出柳建国没来的原因。 打量了半天,我揭开后座的平板,下面是工具箱。 里面除了简单的修车工具,还有一个书包,很旧的一个军用书包。 我拿出军用书包,里面有东西。 我打开书包,里面是三本书,路遥的《平凡的世界》上中下三册。 我将书拿出来,再看里面什么都没有。 我发了一会怔,将书包放回原处,担心下雨淋湿了书,将书带走了。 我也很喜欢看《平凡的世界》,记得高二的时候就全部完整地看了一遍,也就是这本书,让我得出一个体会:真正的作家其实就是一个思想家。 我想,抽空,可以再看看这本书,温故而知新。 我其实很少看小说,我不喜欢看小说,我只喜欢看历史,所有的历史,我都喜欢看。 我更喜欢真实,而不喜欢杜撰。 但是,《平凡的世界》是我很喜欢的一部书,说实在的,到现在,我唯一真正认真完整看完的一部书,就是《平凡的世界》。 我很喜欢柳建国和我有共同的爱好。 我越发感觉柳建国不是一个普通的三轮车夫。 第二天,周四,我一大早又去了西门外,依然没有见到柳建国。 第三天,周五,我又去了,还是没有见到柳建国,也没有他的新消息。 我大奇,这家伙,出什么事了?怎么会这么多天不露面呢? 还好,今天是周五,晚上有英语课,他总不会耽误学习吧? 我知道他可能对赚钱不是很重视,但是对学习,我敢打包票,他是如饥似渴的,他如果没有特别重大的事情,一定会来的。 “如果你要是想见到你的这个浙江老乡,那么,晚上你就到教室来吧,柳建国对于学习从来是风雨无阻的,”我对柳月说:“据我的初步了解,他这样的人,学习远比赚钱重要!” 晚饭后,我和晴儿到了教室。 一会,柳月也来了,和兰姐还有杨哥一起来的,他们一起吃的晚饭。 一会,学员们陆续到来。 我和柳月不约而同地站到教室门口的左右两侧,眼睛注视着学员来的方向,等候着柳建国的到来! 一会,宋明正来了,冲我点头示意,然后停在柳月面前:“咦,你来了!好些日子不见你了!” 柳月冲宋明正微笑了下:“看你最近气色不错啊,怎么样,官运亨通吧……” 柳月话里的意思显然是多重的,我听得出来。 宋明正笑笑:“呵呵……什么官运亨通啊,最近卫生系统出了不少事,想必你也知道了,我可是忙得不可开交啊,整天处理善后,到处救火,唉……乱套了,真不知道,这里面竟然有这么多问题……” 柳月抿嘴笑着看宋明正:“那你可真是够辛苦的,当家人啊,你责无旁贷、守土有责啊,幸亏这之前不是你主政,责任也不用你来负……” 宋明正说:“呵呵……这下子,整个卫生系统,基本等于大换血了,各个大医院的一把手,都得换,市政府指示要从局里懂业务的人员中提拔任用,由局党组推荐,我这些日子,被要官的、送礼的弄得连家都不敢回了……” “哦……”柳月点点头:“连家都不敢回了……妮妮现在好吗?” “还好吧,我都好几天没见妮妮了……”宋明正说:“有小保姆和小妈照顾,你就放心吧……” “嗯……我听妮妮说,她有了?快3个月了吧?”柳月说。 “是的,终于怀上孩子了,可算遂了她的心愿了……”宋明正漫不经心地说:“你最近还好吗?” “我很好,谢谢关心!”柳月淡淡地说。 “我想……我想抽空请你吃顿饭,可以吗?”宋明正说。 “哦……有事吗?”柳月看着宋明正。 “嗯……就是想聊聊天啊……”宋明正说。 “这样不是一样聊天吗,干嘛非得要抽空,非得要吃饭呢?”柳月笑了下:“好好珍惜自己的现在,我不想重复我以前说过的话……我是不会走回头路的,既然我迈出了这一步,就不会回头……” “可是……”宋明正说。 “对不起,没有什么可是!”柳月打断宋明正的话:“宋局长,我在这里等候一个朋友,我看,你是不是该进去上课了!” 宋明正弄得没头没脸地进了教室。 我这会一直竖起耳朵偷听他们谈话,宋明正一进教室,我忙转回身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柳月冲我说:“喂——你刚才听得很过瘾吧……” “什么很过瘾?”我傻乎乎地看着柳月。 柳月一撇嘴:“又装傻了,我看你最聪明了,鬼精鬼精的,一到不好回答的时候就装傻……” 我挠了挠头皮,嘿嘿笑笑,换了个话题:“咦——这柳大哥怎么还木有来啊,这就要开课了……” 柳月也皱起了眉头:“他该不会不来上课吧……” “你会的,我觉得他这人啊,把学习看的很重很重的,这么好的学习机会,他早呢嘛舍得放弃呢,除非……”我刹住了嘴巴。 “除非什么?”柳月看着我。 “除非他家中出大事了!”我说。 柳月身体震了一下:“家?出大事?” 我和柳月又沉默了,这时,上课时间到了,晴儿开始讲课了,已经没有人往教室里走了。 柳月的情绪有些低落。 看到柳月的情绪低落,我的心突然就惆怅起来。 我理解柳月想找个老乡聊天想认识个老乡的心思,特别这柳建国和柳月是同姓,而且还和她弟弟同岁。如此,产生一种亲近感,也是在情理之中。 “要不,我们到一楼公司门口去站会,透透风吧!”我提议。 “嗯……”柳月答应了一声,和我一起走下楼梯,到了一楼公司门口,在门口感受初秋夜的微凉和清爽。 夜晚的大街很热闹,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人来人往。 我和柳月站在公司门口,看着夜色发呆。 “看来,他今天不会来了……”柳月叹息一声:“他为什么不来上课呢?” “或许,明天他会来上课的!”我说。 “或许,只是或许……”柳月喃喃自语:“你只会安慰我,你只能安慰我一时,过了明天,你会说或许后天他会来上课的,过了后天,你会说或许下周他回来上课的……不过,也不错,总算你学会安慰人了……” 我沉默了一会,接着问柳月:“这个柳建国,对你就这么重要吗?” 正文 1516.无法抗拒的魔力 “刚认识的时候,刚知道这个人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多么重要,可是,随着这些日子的流逝,我的脑子里总有一种东西挥之不去,心里总是有一个结,渐渐的,这个人对我仿佛有一种无法抗拒的魔力,让我不停去想他,”柳月轻轻地说:“所以,我想见他,想了却我心里的结……” 我听了,有些不解:“什么东西你挥之不去,你心里有什么结?” 柳月摇摇头:“不知道,说不清,道不白,只能意会而已……自从我第一次在报纸上见了他的照片,自从我第一次和他讲话,我就在冥冥之中感觉到 ,这个人好似和我有着某种熟悉和牵连,至于到底是什么熟悉和牵连,我却又总是说不清……” “你——”我看着柳月:“柳月,你……你是不是因为过度想念你的弟弟,见了柳建国,产生了幻觉,把他当成你弟弟了……” 我说完这话,看到柳月的身体猛地一颤,柳月用惶急的目光看着我:“你看出来了?你看出来柳建国像我的弟弟了?你说,柳建国是不是和我长得很像啊,是不是很像我弟弟啊?你说……” 我的心里立时很难过,可怜的柳月是多么想有一个亲人啊,见了柳建国,就希望是自己的弟弟,可是,我明明亲眼见到了她弟弟的坟茔,明明亲而听到柳月告诉我,她的弟弟已经葬身大海。 “柳月,不要着急,慢慢说,”我对柳月说:“这个柳建国,这个人,说实在的,我对他是很有亲近感的,并不是因为他捡了BB机还给我,也不是因为他不要酬金,我总觉得这人,好似过去在哪里见过,似曾相识……” “是的,是的,我也是这么感觉的,我们俩的感觉是一样的呀!”柳月急促地说道:“我晚上睡不着觉,就琢磨这个人,越想越觉得好有亲近感……” “或许,这就是人们平时说的缘分吧,或许,我们都和他有缘,能做个好朋友,至于你说他长得像不像你弟弟,我没有认真做过比较,不过,要是看眼神里透出的东西,认真琢磨起来,你俩倒也有一丝相似……”我说。 “江峰,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没有骗我,是不是?”柳月略显激动,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眼里露出无助的渴求。 我看着柳月,心里潮湿了,点点头:“是真的!” “那可一定要找到他啊,他到哪里去了呢?哪儿去了呢……”柳月摇晃着我的胳膊,语言有些语无伦次,口气突然显得很无助,突然显得对我充满了依赖。 这个时刻,我陡然觉得,自己在柳月面前突然长大了,感觉自己能够给予柳月以亲情和安慰,还有安全和温暖。 这只是一瞬间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突兀地感觉到,自己在柳月面前,似乎不再是一个小男人,自己应该成为一个大男子汉,应该能保护和呵护柳月,应该能让柳月感到可靠。 “别着急,柳月,”我用安慰的口吻对柳月说:“他一定会出现的,他一定会来的,我一定会找到他的……” 听到我的话,柳月的情绪稍微安定下来,松开我的胳膊,眼神怔怔地看着我,然后,又转过头,仰起脸,看着寂寞的夜空发呆。 正在这时,一个人急匆匆地跑过来,直冲老三公司的门口里跑,正好侧身撞在我的肩膀。我和他一下子都后退了几步。 “胡闹,怎么搞的?不会慢点啊!”我心里正烦恼,被这么突地一撞,火了,还没看清对方,就大声嚷起来。 嚷完,我才开始看对方,一个20岁左右的毛头小伙子,提着一个书包,气喘吁吁地看着我连声道歉:“对……对不起,我赶时间的,我迟到了……” 我一看,又一听,这人显然是来上课的,可是,这人不是学员啊,学员没有这么年轻的。 看那小伙子又要往里走,我发话了:“喂——过来!” 小伙子忙停住,看着我,目光显得有些拘束:“还有什么事吗,我已经道歉了!” 我看着小伙子手里的书包,很熟悉,问他:“你是来上课的?学英语的?” “是的……哦……不是的!”小伙子来了个矛盾的回答,然后问我:“请问,晴儿老师是在这里上课的吗?” “你到底是来上课的还是来找人的?”我看着小伙子:“是的,这里面正上英语课的是晴儿老师!” “哦……那就好,”小伙子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我不是来上课的,我是来找晴儿老师的……” 这时,柳月也转过身,静静地看着这个小伙子,年纪轻轻的,像个学生。 我一听,不由又打量着这个小伙子,问道:“你找她干嘛?不来学习,有什么事?” 我脑子里立马想,这不是外语系的小屁孩学生,暗恋老师,晚上来套近乎的。 妈的,小小年纪就想玩姐弟恋啊! 小伙子看我的眼神不友好,有些不悦:“你管呢,和你有什么关系!晴儿是女的,你是男的,不搭界!” 说着,小伙子扭身又要往里走。 “站住——”我迅即伸出右手,搭住小伙子的左肩膀,稍微一用力:“你给我站住!” “哎哟——”小伙子疼得叫了一声,转脸恼怒地看着我:“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想找事啊,我怎么惹你了?” “告诉我,不来上课,找晴儿干嘛来了?”我仍旧按住小伙子的肩膀。 “你算老几,我凭什么告诉你?滚开——”小伙子显然也血气方刚,一用力想挣脱我的手。 我早就预料到他会这样,就在他的肩膀刚一甩动的时候,我的手早就跟了上去,仍旧牢牢地按住他的肩膀。 “混蛋——”小伙子大怒,看着我:“你是什么人,这么横,我没惹你吧,就算碰了你一下,也给你道歉了,你还没完了?” “少废话,说,你找晴儿什么事?”我的手有一用力:“不说,我让你走不了!” 小伙子火气大了,把书包往旁边地上小心地放好,然后看着我,握紧拳头:“行,你想玩,我就陪你玩玩,老子找晴儿什么事,干你鸟事?我就不告诉你,我看你能怎么着……” 眼看这小伙子就要和我打起来。 这时,柳月过来,冲我瞪了一眼:“住手,放开!” 我闻言松手,放开。 小伙子气哼哼地蹬着我,揉着肩膀。 柳月又转过脸,和颜悦色地冲小伙子说:“这位小兄弟,你是来找晴儿的?” “是的!”小伙子气呼呼地说。 “呵呵……我们都是晴儿的朋友啊,”柳月说着指指我:“这位,就是晴儿老师的男朋友……” “什么?你是晴儿老师的男朋友?”小伙子有些意外地看着我。 “废话,假了包换!”我说。 “你叫什么名字?”小伙子问我。 “江峰,长江的江,山峰的峰!”我说。 “你真的是江峰?晴儿老师的男朋友?”小伙子的眼神变得友好起来。 “是的啊,不然,我还能这么关心你找晴儿干嘛的吗?”我说。 “哦……江大哥,对不起,多有冒犯!”小伙子笑了:“见不到晴儿老师,见到你也可以的!” 我也和气起来:“没关系,你找晴儿是什么事啊?怎么称呼你呢?” “受人之托,送个东西!”小伙子说:“我姓牛,因为我本人就是属牛的而且正好是金牛座的,所以就叫牛牛啦!” “牛牛?”我笑了,这个名字有意思:“你要送什么东西啊?” “呶——就是这个!”牛牛弯腰提起书包,打开:“这里面的东西就是了!” 我和柳月一看,是单放机和英语磁带,还有教材! 无疑,这是晴儿给柳建国学习的东西。 我心情一镇,伸手就要接过书包,牛牛却又伸手忙缩回去,看着我:“你真的是晴儿老师的男朋友?” “是的,是的,我是的,”我急切地说道:“牛牛,这东西是不是柳建国让你送来的?” 牛牛听我这么一说,眼里的怀疑少了许多,可是仍然不肯把东西给我:“这是建国哥让我转交的,他说给晴儿老师和楚江大哥都可以,可是,我怎么能证明你就是江峰呢?” “我——”我急了,从身上摸出记者证递给牛牛:“牛牛,你看看——” 牛牛接过来仔细看了看,终于放心地笑了:“呵呵……江哥,你别见怪啊,我必须得核准好,不能随便把这东西交给别人!” 说着,牛牛把书包交给我:“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我走了!” 说着,牛牛转身就要走。 “等等——”我和柳月不约而同地叫起来。 牛牛的脚已经迈下了台阶,又停住:“江大哥,这位姐姐,还有事吗?” “嗯……有事啊,有事!”我说。 “牛牛兄弟,进来坐一会,好不好?”柳月邀请到:“有点事,想问问你呢!” “哦……”牛牛迟疑了下:“好吧!” 柳月对我说:“你去找老三,要他办公室的钥匙,到老三办公室去坐会!” 我急忙上楼找老三,老三正和兰姐坐在教室后排听晴儿讲课。 我把柳建国的书包塞给老三:“这个书包呆会给晴儿,把办公室的钥匙给我,我和柳月用下你办公室!” “干嘛?”老三警惕地看着我。 “cao——你想哪里了?”我说:“我和柳月要接待一个客人……” 老三闻言放心了,把钥匙递给我:“我呆会去检查……别干什么坏事啊……” “去死吧你!”我压低嗓门瞪了一眼老三,抬头又看了一眼正在讲课的晴儿,出了教室,直奔老三的办公室,打开,请牛牛进来。 柳月热情地请牛牛坐下,我给泡上茶。 牛牛有些受宠若惊,看着我和柳月:“江大哥,这位姐姐,你们咋这么客气啊?” “牛牛,我想问你下,”柳月坐到牛牛旁边,看着牛牛:“那个,柳建国,怎么没来上课呢?怎么让你来送东西呢?” “哦……你是说这个啊,”牛牛说:“建国哥家里出事了……” “啊——”我和;柳月互望了一眼,我急问:“出什么事了?” “他父亲去世了!” “什么?他父亲去世了?”我大吃一惊。 “啊——他父亲……”柳月痴呆了,看着牛牛发愣。 “是啊,前几天,他父亲去世了,建国哥带着他父亲的骨灰走了,临走前,托我把这包里的东西转送给晴儿老师,交给楚江大哥也行……他说他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他的那辆三轮车,让我安排送给一个下岗的大叔了……” “带着骨灰走了……”我喃喃地说:“他到哪里去了?带着他父亲的骨灰到哪里去了?” 柳月也看着牛牛。 “回老家了啊,南方,很远的,浙江,”牛牛说:“建国哥很早就答应要让他父亲魂归故土的,在他父亲成为植物人躺在床上15年后,终于要去完成老人家的这个心愿了……” “什么?他父亲是植物人?15年?”柳月看着牛牛:“牛牛,说的具体点!” “是的,15年前,那时我还很小,才5岁,还记不得到底出了什么事,后来听我家大人说,建国哥的父亲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就一直躺在床上不能动了,直到现在,那时,建国哥才15岁,初中还没毕业呢,无奈辍学,这15年,都是建国哥伺候他父亲的……”牛牛说。 “他家里还有别人吗?”柳月问:“你了解柳建国的其他情况吗?” 牛牛看着柳月点了点头:“没有别人,我家和建国哥家是邻居,我听我爸爸说,他们家不是本地的,是20年前从南方来的,来的时候,就是这爷俩,那时,建国哥才10岁,而他父亲却50多岁了,还是个哑巴,依依呀呀说不出什么来……后来我爸爸才弄明白,他们是从南方逃难来到这里的,寻亲未果,回不去了,就在这里安身养命……他们在我家附近的江边树林里搭了个草屋,就在哪里住下来了,哑巴大爷每天出去捡垃圾,靠买垃圾的钱供养建国哥上了学……后来,也就是5年后的一天,哑巴大爷出去捡垃圾,被车撞成脑震荡,肇事车跑了,人是救活了,却成了植物人……从此,家里生活没了着落,还落下一大笔医疗债务,从那以后,建国哥就不上学了,在家里给街道志纸箱厂糊纸盒赚钱伺候养活哑巴父亲,同时还债,直到还清债务,直到现在……到建国哥20岁的时候,因为他虽然没有毕业文凭,可是写字很好,还会写诗歌,街道上照顾他在街道办事处文化站做通讯员,可是,前年,街道清退临时工,建国哥没有关系没有背景,又没有钱送礼,被辞退了……现在下岗职工到处都是,建国哥有没有学历,找工作很难,又没有资金做生意,无奈之下,建国哥蹬起了三轮车……” 我震撼了,原来如此,柳建国的身世竟然是这样的,太悲惨了! 柳月的眼里充盈着泪水,声音颤抖地问:“柳建国……他没有成家吗?” “没有,当初倒是有几个姑娘看中了建国哥,可是,都不愿意抚养植物人哑巴父亲,建国哥呢,坚决不肯答应放弃这一点,于是……后来,建国哥拒绝一切说媒的,再也不找……”牛牛惋惜地说:“其实,建国哥长地不错,人又有才气,就是这家庭……” “他老家是浙江哪里,你知道吗?”柳月继续问。 “不知道……”牛牛摇摇头:“不光我不知道,就是我爸爸也不知道,哑巴大爷说不清,建国哥平时又不愿意多说话,只知道他们是从浙江一路要饭来到这里的,小时候大人问建国哥他妈妈呢,他也不说,就是摇头,说不知道……说是来寻亲的,到底寻的什么亲,也不清楚,只知道他们来到江海的时候,他们要寻的亲不在江海了,没有找到……当时都猜测哑巴大爷带建国哥是来找妈妈的,都说哑巴大叔是老来得子,不容易……” 柳月眉头紧皱,表情很悲怆。 我问牛牛:“牛牛,柳大哥有没有说还回来不回来?” “没说!”牛牛说:“他说要看回去的情况,或许回来,或许就不回来了……我爸说,他们的根本来就不在这里,老爷子去世了,归根落叶,或许建国哥就不回来了……唉……其实啊,我很喜欢建国哥的,他人穷志不短,有理想,有抱负,爱学习,自己平时除了干活挣钱伺候老爷子就是看书学习,我以前写作文还经常得到他的指导呢……” 柳月怔怔地眼神发愣,眼圈红红的看着地面,不做声。 牛牛见状,站起来:“江大哥,这位姐姐,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先回去了……” “等等——”我掏出我的一张名片递给牛牛:“兄弟,以后要是有了柳大哥的消息,就给我打电话或者打传呼,好不好?” “行,木问题!”牛牛爽快地答应着:“那我走了,再见!” 我送牛牛出去,柳月却愣愣地坐在那里没有动,像是入了神,甚至忘记了和牛牛打招呼。 我回来,坐在柳月身旁,看着柳月的表情,有些担忧。 柳月一直眉头紧锁,凝神思虑,表情好像很痛苦,又很失落,还很迷惘。 这时,老三推门进来,看到室内的情景,皱了皱眉头,出去了。 我坐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心潮起伏。 一会,柳月抬起头看着我:“我要走了……” 说着,柳月站起来,身体摇晃了一下,我忙伸手扶住她, 柳月站稳身体,凄然的眼睛看着我:“唉……人世间,每天都在演出着这一幕幕悲喜剧……人世间,不知还有多少个柳建国……” “柳月,不要为他担心,柳建国是大人了,处理完父亲的丧事,他没有了牵绊,我想,他会干出属于自己的事业的,他不是那种甘于平庸的人,他只是被这许多年家庭的负担和债务牵扯了,现在,他没有什么牵挂,应该会有出息的……”我看着柳月。 柳月点点头,忽然又凄然笑了下:“其实,还有一句话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在我的脑子里,下意识里,仿佛感觉他是我的弟弟,所以,我才会这么费心要找他……这会,我醒了,是啊,我的弟弟,早已……我只不过是在做一个白日梦罢了,柳建国明明是有个哑巴父亲的……这些日子,我像是在一个混沌迷蒙失落的梦境里,这会才清醒过来,人死怎么能复生呢?那么大的海啸,那么大的波涛,江月村那么多大人都没了,一个5岁的孩子又怎么能生存呢?” 说完,柳月重重地叹了口气,对我说:“我累了,我要先回去休息了……” “我送你回去吧!”我说。 “不用,”柳月回身阻拦我,看着我勉强一笑:“我回去睡一觉,就好了,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 我没有再执意,点点头:“不要胡思乱想了,面对现实,不要老是沉湎于对往事的回忆中……” “看,你长大了,开始安慰开导我了……”柳月微笑了一下,接着说:“我走了……再见……” 说完,柳月摇摇摆摆走了出去,像是喝醉了酒一般。 我不放心,跟到门口,直到看见她打上出租车离去。 送走柳月,我的情绪依然难以平息,对柳建国凄惨人生的感慨,对柳月迷惘幻想的悲伤,交织在一起,心里久久难以平静。 晚上,回到宿舍,我郁郁地半躺在床上看书,晴儿收拾整理自己的资料,柳建国的那个包放在床头柜上。 “峰哥,国庆节快到了,放假期间,我们要不要回家去看看!”晴儿边整理东西边对我说。 “哦……”我想起要去北京的事情,放下书本对晴儿说:“晴儿,国庆前夕,我要去北京,有可能要在北京过节了……” “哦……干什么去?去参加党和国家的国庆活动啊?”晴儿笑呵呵地看着我。 “当然不是,是宣传部的张部长带队,市里三家新闻的那位的新闻部主任参加,去北京中央级新闻单位走访联系,加深感情,拉近关系,便于以后的发稿,节前走访,节日期间,可能要顺便安排在北京玩几天……”我说。 “好啊,去伟大祖国的首都过国庆节,多好啊!”晴儿很高兴:“你不是一直没有去过北京吗,你不是一直就想去北京看看吗,这次,你的愿望可以实现了,嘻嘻……真为你高兴!去吧,好好玩玩……唉……要是允许带家属多好啊,我可以随同……” “这次去,主要是工作,玩是附带的!当然是不准带家属的了,再说,你还不算我正式的家属。”我说。 “知道了,你不说我也知道,讨厌,非得说出来啊!”晴儿嘴巴一撅,突然想起了什么,问我:“这次就是张部长和你们三个新闻单位的新闻部主任去?” “不是,宣传部还有跟着的,新闻科的科长和办公室主任也去!”我说。 “哦……还有吗?”晴儿歪着脑袋看着我。 “嗯……”我犹豫了一下:“还有,她……她也去!” 晴儿的脸唰就阴了下来。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1517.有气无力 “她是必须要去的,她分管这一块,而且,去都是为了工作,没有别的意思的……”我心里不知怎么,有些发虚,有气无力地解释着。 晴儿抿着嘴唇看着我,一会说:“峰哥,我没说什么啊,你这么着急解释干嘛?你脑子里想到哪里去了?是不是又想着从北京回来给我买衣服和化妆盒呢?” “我……”我一时语塞。 “说话啊?”晴儿看着我。 “不,不是……”我说。 “为什么不,为什么不是?”晴儿说:“好不容易进京,为什么不给我带点好东西回来?要带,只是,不许用别人的钱,用自己的钱……走之前,我取5000块钱给你带着,出门在外,叫什么难为着,也不能叫钱难为着,囊中羞涩,低人一等,想给我买东西,用自己的钱,少丢人显眼,用别人的钱买了冒充自己的……” 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被晴儿说得无精打采,把书本一仍,往床上一躺,身子侧向里面,一闭眼:“知道了,我困了,睡觉!” “嘻嘻……”晴儿笑了:“好了,不揭哥哥的伤疤了,好的,你睡吧,我在忙乎一会,收拾下东西就睡……” 说着,晴儿关了大灯,打开台灯。 我其实哪里睡得着啊,闷闷地躺在那里呼哧呼哧喘粗气。 一会,我感觉到晴儿柔软的身体挨过来,晴儿温柔地将脸贴近我的脸,轻轻摩擦着,抱着我的后背,在我耳边低语:“亲哥哥,没睡着哦……乖乖亲哥哥,在喘粗气哦……” 说着,晴儿的手伸到我的腰间,轻轻挠我的痒。 我忍不住扑哧笑出来,转过身。 “嘻嘻……好哥哥,抱抱……”晴儿笑着,趁势将身子伏到我的身上……” 一会,晴儿伏起身子,看着我笑:“嘻嘻……峰哥,好了吧……” “我本来也没什么啊?”我说。 “哼……还说呢,看你刚才那样子,不就是我说了你两句吗?像只大狗熊,扑哧扑哧喘粗气,是不是生气了?”晴儿撅着嘴巴问我。 “木有啊,我哪里生气了……”我靠着床头坐起来:“倒是你,不要那么多心就好了,我这去北京是公派,是工作,是……” “知道啦……峰哥,别说了,知道你是公务……”晴儿捂住我的嘴巴:“好了,刚才的事过去了,不说了,总归,我是相信你的,还是那句话,你是我的男人,我不相信你我能相信谁呢?我不该小心眼,不该多心,行了吧……” 说完,晴儿爬起来:“我再收拾下东西,收拾完就睡觉……” 我看着晴儿收拾东西,也不困了。 一会,晴儿提过柳建国的包,放到写字台上:“峰哥,你说,真奇怪啊,这柳建国怎么说不来就不来了呢?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是的,他是出事了……”我看着晴儿。 “啊——出什么事了?”晴儿停住手,看着我。 于是,我将牛牛说的内容向晴儿复述了一遍,当然,我没有提及关于柳月的那些事情。 晴儿眼含热泪听完了我的话,唏嘘不已。 “峰哥,你说,这世界,怎么会有这么可怜的事情发生呢?”晴儿问我。 “这个世界,很残酷,比这残忍得多的事情多了……”我说:“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社会,我们生活在这个社会所谓的中低层,在真正的底层,令人触目惊心的人间悲剧比比皆是,数不胜数,只是,他们没有力量自保或者抗争,只能逆来顺受,忍受着各种羞辱和欺压,忍受着各种不公平的对待……如果我们考不上大学,我们就吃不上国库粮,我们就得在家里种地,我们就是最底层的群体中的一员,就没有人像今天这样对待我们,我们也不会享有这些虚无的荣耀和自豪……这就是现实,这就是血淋淋的生活……” “唉……”晴儿叹息一声,用毛巾擦了半天眼泪,又开始动手收拾柳建国包里的东西,边说:“这个社会,真残酷!” “说句实在的,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就是一个人吃人的社会,弱势群体,总是受尽欺凌……”我说。 “峰哥,你看,这是什么?”晴儿打开英语教材,里面掉出一个信封,落到写字台桌面上。 晴儿拿过来,看着:“江老弟亲启……峰哥,这是柳师傅给你的信啊……” 说着,晴儿把信封递给我。 我接过来一看,落款是柳建国。 “柳师傅的字体真漂亮!”晴儿赞叹道。 信封是用胶水封口的。我撕开信封,抽出信纸,打开。 晴儿偎过来:“峰哥,我可以看吗?” “当然可以看!”我说。 于是,晴儿爬上chuang,和我一起靠在床头,脑袋凑在一起,看柳建国的信。 我展开信纸,是柳建国用钢笔写的信,字体很飘逸很洒脱,就像柳建国那神采流光的眼神。 晴儿趴在我身上,和我一起看柳建国的信。 “江老弟你好,见字如面。 家父今日离世,我携家父骨灰回归故土安葬家父,行时匆匆,不及当面告别,致歉! 认识老弟一些时日,似有见面不怯之感,老弟和许老师真乃绝美佳配,一对好人,临别之际,祝福老弟和弟妹幸福日久,地久天长。 不仅你和弟妹是好人,你周围的朋友,老三老弟,兰姐,还有我的本家,你的柳姐,都是好人,能够认识你们这些好人,我很荣幸,也很珍惜。 老弟一直对我个人之情况似有兴趣之感,其实,我只不过乃一落魄凡夫俗子,流落颠沛之人,自小与家父相依为命,如今家父终老,为遂其魂归故土之愿望,携骨灰南下,回归故里,安葬家父。 临走前,安排我的邻居牛牛将许老师的单放机和英语学习资料送还,同时深深向许老师致谢,深深感谢…… 今后,不知能否还能相见,安葬完家父,之后的事情尚未打算,天下之大,不知何处能容我安身,天下之大,随处都能得以养命…… 老弟是博学之人,文笔锐利精彩,具有社会责任感和真爱之心,胸怀使命感,能够关注社会弱势群体,让我对你刮目相看,这年头,真正能替弱势群体鼓与呼的人,不多了! 当一个人,当一个群体,到了为生存而战的地步的时候,这个人,这个群体,基本就没有尊严了,尊严是留给饱暖之人的…… 这是事物发展的规律,也是我生活经历的体会。 我和我的三轮车夫朋友们,都不会忘记你这个记者的,你是真正的人民的记者! 人常说,性格决定命运,于我,我总是觉得恰恰相反,对我来说,是命运决定性格,我没有资格去让自己的性格来掌控命运,我只能让命运来锻造我的性格,我的生命不属于我,属于我的家父……家父去世后,我开始把握自己的命运,开始为自己而活着…… 祝福我吧,江老弟——在我祝福你的同时,你也祝福我。 人海茫茫,若有缘,还会见! 岁月匆匆,人深处,握紧你的手! ——你的旧毡帽朋友 柳建国” 看完柳建国的信,我心里百感交集,感慨万千。 晴儿看得十分动晴,唏嘘不已。 “峰哥,这个人,这个柳建国,是个好人……”柳月趴到我怀里,不停抹眼泪。 我怔怔地看着信纸,看着柳建国说的每一句话,反复看着信里的内容。 柳建国是一个有思想的人,我再一次确认。 性格决定命运。我对这句话一直深信不疑,性格消极懒散的人与积极争取向上的人走过的人生肯定有很大的不同。不讨论谁的人生更精彩,因为每个人都有其自身的价值取向。轰轰烈烈是美,平平淡淡更真。 可是,柳建国说:命运决定性格。 我有些迷惘,又开始深思,或许,细细想来,柳建国说的不无道理,一个从小生活优越养尊处优的人与一个从小受尽磨难的人,性格不说截然相反,却也大相径庭。 我想这不是一个孰是孰非的问题,关于人生,命运,从来就不是一个有答案的问题。 我凝神思虑着,思绪又开始蔓延。 人生的最初,人从呀呀学语到心智发育成熟的阶段,命运决定性格,人的性格的形成,和其家庭背景和成长经历密切相关,孟母三迁,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七岁看老……等等,说的应该是这个道理。虽然说内因是决定事物的关键,但并不意味着人的性格就是与生俱来,或是自身所能决定的。在一个人还不能充分发挥其主观能动性,具有独立社会行为能力前,客观环境甚至是决定性的。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彻底的唯物主义者。那为什么相同环境下成长的人也有性格相差很多的呢?矛盾有其普遍性但也有其特殊性吧。 当一个人成长为一个具有独立个性的社会人时,其行为处事方式很大程度上受到其个性特点的影响。具有竞争意识自信乐观向上的人比较容易取得成功总是没错的。也许这就是在同化程度越来越高的社会里,个性越发得以被重视的原因吧。 事情总是在变化发展的,不是绝对的,即使一个已经形成其独立人格的人,在其社会活动中,其性格也会因为某事发生变化,有的甚至是彻底的转变,从而其行事方式能力目的也被改变。 世上最复杂,最难以被解释的,我想,就应该是人了! 柳建国说出的这个观点,我想应该是他人生经历的深切体会。 经历决定阅历,阅历成就思想。我又一次想到这句话。 柳建国的离去让我心情郁郁,我的郁郁不仅仅是因为柳建国离去,还是因为柳月的心情是如此的糟糕。 和柳月认识这么久,我从来没有看到柳月今晚这般地仓惶和无助,或许,这是柳月在内心承受力达到极限时,在我面前的自然流露——她没有把我当做外人。 “峰哥,我觉得,柳建国一定还会回来的!”晴儿躺在我的怀里,仰面看着我忧郁的脸,轻轻伸手抚摸着我的胸口。 “为什么这么说?”我放下柳建国的信,看着晴儿。 “很简单,因为他自学考试还没有过关啊,还有一门英语课啊!”晴儿说:“我想他一定会回来报名考试的,我想,他不是那种放弃的人……” “哦……”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自学考试没有规定的日期,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来考呢?或许过上几年之后再来考呢?” “凭你对他的了解,你觉得他会吗?”晴儿说。 “我不知道,”我又摇摇头:“我当然希望他不会,可是,谁又能保证一定会呢?” 晴儿无语了,默默地看着我:“峰哥,我感觉,你对这个人特别特别上心呢,为什么?” 我的心中一动,叹息一声,搂过晴儿的身体,抚摸着晴儿的肩膀:“不知道!” “你说,他以后会去做什么呢?是不是就在南方不回来了?”晴儿又问我。 “不知道,或许会回来,或许会留在南方,或许会到更远的北方……”我说:“什么可能都有的!” “你这话等于没说啊,等于是废话,”晴儿调皮地捏着我的下巴:“你这话就好像那些写书的,有拖沓凑字数骗银子之嫌……” 我无耻地笑笑:“木办法,我就是这讲话习惯,一时是改不了的,你只能适应我,我无法适应你,不习惯,你可以不听,很简单……” 晴儿哼了一声“不理你了,睡觉,搂着我……” 我躺下来,关掉灯,将晴儿温软的身体拥在怀里,轻轻拍着晴儿的身体,睡去。 第二天早饭后,我和晴儿出来散步,经过报社的办公楼和宿舍楼建设工地。 工地有些冷清,没有了往日那热闹的机器轰鸣声,工人也很少。 “晴儿,看,这是报社未来的办公楼,报业大厦,20多层,你看,封顶了,高不高?”我骄傲地指着大楼对晴儿说。 “好啊,好啊,真高啊!”晴儿仰脸看着,赞叹道:“好高好细的楼啊,就像一个塔一样……” 我听了,有些不舒服:“这是楼啊,不是塔。” “可是,峰哥,我觉得,建这么高的楼用的钱,还不如建个10层左右的,显得厚实,这样的高楼,楼太细了,每一层才能有几间屋啊?不实用啊……”晴儿说。 “你懂什么,现在各单位建楼都流行建高的,楼细点木关系,只要高就行,越高越气派,越抓面子……”我说。 “嘻嘻……”晴儿笑了,抱着我的胳膊摇晃着:“你们这个楼面子可是抓大了,建个楼像是烟囱,哈哈……死要面子活受罪……” 我听晴儿这么一说,有些泄气。 “峰哥,这楼怎么停工了?没见有施工的啊?”晴儿又说:“明明还木有建完啊,就是个楼架子,怎么不建了?不会搞成一个烂尾子楼吧……” “嗯……可能是资金暂时短缺吧,困难是暂时的,会解决的……”我说。 “梅玲和我说,报社的大楼建设都是她管的,所有的钱支出都是从她手里出去的,筹款跑财政跑银行要钱也都是她亲自出马的,”晴儿说:“她可真厉害啊,可是,她弄的钱呢?怎么不赶快建啊……” “可能暂时没弄到吧……”我摇摇头,和晴儿往前走,一会又来了精神,自豪地指着宿舍楼工地:“看,晴儿,俺们的安居工程,宿舍楼,等建成了,我就能分一套,咱们的家就安在这里了……” 晴儿来了劲头:“我看看,哇——10多层的啊,那要安电梯了……真好啊,还木有分吗?” “木有,听说等建完了再分!”我说。 “哦……那什么时候能建完啊?”晴儿期待地看着我:“这个宿舍楼好像也停工了呀,也木有资金了吖,你们没有钱,装什么阔气,建的什么楼啊……这宿舍楼,咱们2000年能不能住上?” “扑哧——”我笑了:“丫头,你怎么就这么悲观啊,至于吗?2000年,那时候我儿子还不都能打酱油了?” “嘿嘿……你儿子?”晴儿看着我笑:“错,怎么能说你儿子呢?” “那该怎么说?”我说。 “傻瓜峰哥,应该说咱儿子!嘿嘿……”晴儿快乐地在我身边一蹦一蹦,抱着我的胳膊。 “呵呵……对,对,咱儿子。”我打个哈哈。 “不过,以后,我要是生个女儿呢?”晴儿歪着脑袋看着我:“现在只能生一个,你是你们家的独子,要是生个女儿,你妈会不会把我活剥吃了?” “我靠——你说会吗?我娘疼你还来不及呢,舍得活剥吃你吗?”我说:“晴儿,你想要什么啊?儿子还是闺女?” “嗯……要是抛开传宗接代的目的呢,我还是想要个女儿,小女孩,多好啊,长得和我一样可爱漂亮,嘿嘿……”晴儿咧嘴笑着:“我可以每天把她打扮地漂漂亮亮的,扎个美丽的小辫子,穿上美丽的花裙子,牵着她的小手,多好啊……就好像妮妮那样的漂亮闺女……唉……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生女儿啊……” 我伸手刮了下晴儿的鼻子,坏坏地说:“你还不知道这生孩子要搞的项目程序和过程呢,就在这里大言不惭谈什么生儿子生女儿,羞不羞?我问你,生孩子需要干什么事情?你会弄吗?” “你坏死了!”晴儿的脸红了,伸手握着小粉拳冲我身上击打不停:“坏蛋峰哥,坏蛋峰哥,欺负我……” 我哈哈笑了,揽过晴儿的肩膀,贴近晴儿的耳朵:“宝贝,等结婚那晚,我教你,我教你全部的业务和活道,让你知道小娃娃是怎么生出来的……只要你虚心学,我保证你能很快掌握……” 晴儿被我的肩膀搂得紧紧的,脸发烫,口里哼哼唧唧:“嗯……坏蛋,少来炫耀你经验丰富了,哼……惹我生气……我知道你从哪里学来 的……” 我一听,心里发虚了,有些垂头丧气。 晴儿看我一脸泄气的神态,伸手就捏我的耳朵:“怎么了?敢做不敢说了,心虚了是不是?哼……就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我老老实实地点头。 “哼……有什么了不起,我现在拥有的,她永远不会再有,她拥有的,我却会拥有,”晴儿有些吃醋的声音:“大女人,小男人,姐弟恋,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我一直不想说这些,我从来就不信这些,小男人迷恋大女人,我理解,大女人爱上小男人,我不信,满足裕望,找回青春而已……你不就是恋母情节吗?我难道不长大了吗?我难道不发育了吗?我难道不能成为成熟的少妇了吗?终有一天,你曾经迷恋的东西,我都会给你,而从我这里你所享受的东西,她却永远也不能再给你……” 晴儿突然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堆,让我有些始料不及。 我沉默不语,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晴儿看我的神态不乐,忙停住了嘴,挎起我的胳膊,声音温柔起来:“好了,我不说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突然说了这些话……爱情是自私的,我不会让任何人和我来分享爱情,分享我的好男人,可是,我也不会恨她的,我知道她不是坏人,我刚才说那些话,是我心里很久以来就想的,随口就说出来了……我并不是恨她,我早就说过,我不恨她……当然,要是能做朋友,最好,即使不做朋友,也不想做敌人……” 我仰脸看着天空,轻轻地呼出一口气,仍旧没有说话。 “峰哥,你不高兴了,是吗?”晴儿仰脸看着我,轻轻摇晃我的胳膊。 我低下头,脸上带着微笑:“傻丫头,你看我不高兴了吗?” 晴儿脸上笑起来:“那就好,峰哥,我说话有时候欠考虑,在你面前,习惯了想什么说什么,惹你不高兴的地方,你就使劲尅我……” “我怎么舍得尅你呢?”我说:“我当然知道你在我面前习惯了想什么说什么的了,可是,你现在好像有时候也不是都说出来吧?” 我是话里有话。 晴儿微微一怔,眼珠子转悠了几下,咧嘴就笑。 “嘻嘻……俺不知道哩……”晴儿打个哈哈,拉着我的胳膊,转移话题:“峰哥,咱们到江边玩去!” 于是,我和晴儿往江滨公园走去。 江海的城市建设很一般,平时市民休闲没有什么好去处,就到江边走走。 秋日里的江水一改往常浑黄泛滥的颜色,变的澄清不少,江中的沙子仿佛都沉积了下来,变得内敛许多。 江边,一群中学生在高声练习诗朗诵。 我和晴儿坐在江边的一块石头上,望着远方的江水滚滚而去,听着中学生们诗意激晴的朗诵,心里也沸腾起来,从孩提时代到现在的大学,久违了这种血液澎湃的感觉。自己虽没有诗人般的才情,写不出激晴四射的文字,但我却能够体会到他们那种看着江水源远流长的感觉。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1518.快要消逝的记忆 望着流水与船只,恍惚中想到了烟花三月江水边的热闹,想到小时候渡江的新奇,那时候对江水的感觉是浑黄泛滥,没有一丝美感,甚至有点晕船的我总觉得江里不安全,弄不好我们都会一下子栽进江里边去。 现在看江多了份闲适和激晴,江水很少有这么安分的,这时的她像一位阔别多年的好友,静静的待在你旁边,陪你倒数那些快要消逝的记忆…… 我安静地看着江水,让自己的思绪慢慢扩散…… 晴儿靠在我身边,托着腮,不出声,看着江水。 “我要找妈妈……呜呜……”远处传来一个孩子的哭声。 我和晴儿不约而同同时看去,是妮妮! 妮妮正被小保姆抱着走过来,伏在保姆的肩膀上伤心哭泣。 听到妮妮的哭声,我就揪心。 我忙站起来迎过去。 晴儿也赶紧跟着我过去。 “妮妮……怎么了?”我过去拍着妮妮的肩膀。 妮妮抬头看我,满脸泪痕。 见到我和晴儿,妮妮好像又见到了亲人,委屈地“哇——”大哭起来,边伸开小胳膊向着我。 我赶忙抱过妮妮。 妮妮搂住我的脖子,泪水和鼻涕一起流到我的脖子里,大哭道:“大哥哥,我要找妈妈……我要找妈妈……” “乖——妮妮,怎么了?”晴儿被妮妮哭得眼泪涟涟,握着妮妮的小手安慰妮妮:“乖乖宝贝,别哭啊,姐姐在这儿啊……” 妮妮说不出话,伤心地嚎啕大哭,上气不接下气。 我被妮妮哭的心里异常酸,将妮妮交给晴儿抱着,问小保姆:“小妹,妮妮是怎么了啊?” “没——没怎么?”小保姆支支吾吾地看了我一眼,又赶紧扭转头。 “没怎么妮妮干嘛哭啊?”我有些发急:“你看她哭得这么伤心……” “我……我不知道……”小保姆眼里露出畏惧的眼神。 “你不知道?”我露出怀疑的眼光看着她。 她点点头,眼光闪烁。 我回头看看妮妮,这会在晴儿的抚慰下慢慢不哭了,仍旧不停地抽搐着。 我走过去,又接过妮妮抱在怀里,往远处走了几步,然后问妮妮:“妮妮,是不是小姐姐欺负你了?” 妮妮说不出话,边抽搐边摇头。 “那是谁欺负你了吗?”我问妮妮。 “呜呜……”妮妮又开始抱着我的脖子哭:“大哥哥,我要妈妈……” 妮妮这么伤心的样子,我不能带她去找妈妈,不然,柳月还不伤心死疼死啊! 我轻轻拍着妮妮的后背:“好妮妮,大哥哥大姐姐在呢,和你一起玩,不哭,不哭……” 然后我又走回去,问保姆:“妮妮的爸爸呢?” “不知道,这段时间宋局长每天不着家的!”保姆回答。 我知道宋明正这段时间是非常时期在外回避的,因为这几家医院现在有太多的岗位而且都是肥缺需要安排,一出事,卫生局把人事权全部抓过来了。 我把妮妮放在地上,用手为妮妮擦擦脸上的眼泪:“妮妮,咱们去荡秋千好不好?” “嗯……”妮妮抽噎着点头。 “来,妮妮,姐姐带你去荡秋千!”晴儿过来,领着妮妮到旁边草地上去玩荡秋千。 然后,我看着小保姆:“小妹,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吧,不要紧,我不会为难你……” 小保姆的眼圈红了,低下头,不说话。 我点燃一颗烟,站在她对过,耐心地等她考虑。 过了一会,小保姆抬起头:“江大哥,我说了,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一定要给我保密啊……不然,我就没活做了,就得扫地出门……我还巴望着过两年能给我安排个工作啊……” 我郑重地点点头:“小妹,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出卖你的!” “我相信你,相信你的人品,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保姆说。 “那好,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保姆开始说了:“妮妮的小妈怀孕3个多月了,以前不能怀孕,好几年没怀上,对妮妮还是很好的,可是,自从怀了孕,不知道是因为有自己的孩子了还是怀孕心情不好,对妮妮的态度逐渐就变了,经常大声叱喝,稍微一点不顺心,就拿妮妮出气,骂她……骂她是没娘的野种……说她妈妈风流成性,说妮妮长大了也不会是正经女人……” 我听了,气地浑身发抖:“这种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持续了一两个月了,以前宋局长经常在家,这种情况还好点,顶多在背后咒骂嘟哝,不敢当着宋局长的面,这些日子,宋局长不回家,家里就她和妮妮还有我,她就动不动找借口训妮妮,骂妮妮,有时候还罚妮妮靠墙站,有时候宋妮妮小黑屋……”保姆说着说着眼圈又红了:“今天妮妮在家里玩,不小心摔了她的化妆盒,她大怒,抬手照妮妮脑袋太阳穴部位就是一巴掌,打的妮妮晕过去了,差点背过气,醒过来就嚎啕大哭,我赶紧抱着妮妮出来了,走一走……妮妮出来就哭着一个劲找妈妈,我哪里敢抱着妮妮去找柳姐啊,柳姐要是抱着妮妮来找她算账,要是宋局长知道了,她小妈还不把我……” 我狠狠地咬着牙,压根咯咯地响,拳头握得紧紧的,恨不得立刻就去找这个臭女人去算账。 “江大哥,你可千万别去啊,也别对柳姐说,你一去,你一说,就乱套了,非得出大乱子不可,我也完了……”保姆用恳求的目光看着我:“我会尽量注意保护妮妮的,现在我一天到头除了妮妮上幼儿园的时间,都是和妮妮在一起,尽量不让她小妈接触她……今天是因为我洗衣服,没看住妮妮……” 看着保姆可怜巴巴的表情,我的心又软了,呼哧呼哧地喘气,一会对保姆说:“小妹,我给你我的电话,要是妮妮再有什么事,你给我联系……” 说着,我掏出名片递给保姆:“记住,随时都可以和我联系,电话传呼都可以,也可以到报社新闻部找我……另外,平时,你要看好妮妮,保护好妮妮,不要给她小妈找到借口……” 保姆接过名片,放好,点点头:“江大哥,你放心,我会努力去做好的!” 这时,我听见秋千那边传来妮妮天真的笑声。 小孩子伤心忘记地快,妮妮这会在和晴儿玩的很开心。 我和保姆走过去,妮妮不荡秋千了,正和晴儿坐在草坪上做游戏,晴儿蒙着眼睛抓妮妮,妮妮欢快地跑着。 一会,妮妮向我这边跑过来,展开胳膊扑到我的怀里,气喘吁吁,脸上开心地笑着,边扭头看着晴儿:“大姐姐,我在这里呀,快来抓我啊……” 晴儿偱着声音摸过来,一把将我和妮妮抱住:“好呀,我可抓到你了……” 妮妮开心地笑着,搂着我和晴儿的脖子:“大哥哥,大姐姐,我好开心哦……” 晴儿除下眼上的手绢,也开心地笑着。 看到妮妮天真烂漫的笑容,我将妮妮猛地抱在怀里,搂紧,亲吻着妮妮的脸蛋,眼睛湿润了。 妮妮玩累了,到吃午饭时间了,保姆带着妮妮要走了。 妮妮恋恋不舍地亲亲我的脸,亲亲晴儿的脸:“大哥哥,大姐姐,再见!” “妮妮再见!”我和晴儿冲妮妮笑着告别。 看着保姆带着妮妮离去的背影,我的脸绷紧了,我的心里涌起怒火。 “峰哥,你怎么了?”晴儿看着我,拉拉我的胳膊:“妮妮今天为什么这么哭啊?” “***,后娘打的!”我咬牙切齿地说。 “啊——”晴儿一怔:“后妈怎么能打孩子啊,这怎么可以啊?唉……可怜的妮妮……那怎么办呢?去告诉柳姐吧?” 我摇摇头:“这事你不用操心了,别对外乱说,我会有安排的……这事得综合考虑,要考虑到柳月、后妈、宋明正、保姆之间的错综复杂的关系,好妥善处理……” “嗯……”晴儿看着我,点点头:“唉……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可怜的妮妮……哭着找妈妈……” 说着,晴儿的眼圈又红了,低头用手绢擦眼睛。 晴儿是一个极其善良而富有同情心的人。我心里有些感动。 我揽过晴儿的肩膀,轻拍了两下:“丫头,咱们走走吧,到那边走走……” “嗯……”晴儿偎依在我的怀里,我们一起沿着江边小道慢慢走着。 “都是离婚造的孽,要是不离婚,都好啊,妮妮有爸爸有妈妈,多么幸福的一个家庭啊……”晴儿边走边和我说:“柳月和宋明正为什么要离婚?你知道吗?” “这个……”我迟疑了,要是讲起来,势必要追溯到柳月毕业湿身的事情。 “这个什么?”晴儿看着我。 “这个……我不知道!”我说。 “她没和你讲过?”晴儿的眼里露出怀疑的目光。 “木有,木有讲过!”我说。 晴儿看着我的眼睛,脸上的表情显然是不相信我的话,可有无可奈何,一会说:“其实,不管是什么原因离婚,我觉得,都不应该,这对孩子的伤害太大了,要是对婚姻没有信心,那当初就不要结婚啊,既然结婚了,再离婚,对孩子太不负责了……” 对于婚姻和家庭,我没有什么深层次的见解和认识,因为我没有经历过。 晴儿同样没有经历过,所以,她的话也同样显得很幼稚。 即使晴儿的话是幼稚的,我却也想不出合适的话来对答,虽然我和晴儿已经定亲了,可是,我总感觉婚姻好像还很遥远。 “峰哥,你对婚姻是怎么看的?”晴儿看着我。 “我……”我挠挠头皮:“大家不都是说吗,说婚姻是爱情的结晶,那么,这婚姻就是两个人凝结在一起,成为晶体了……” “哈哈……”晴儿笑起来:“那还有句话呢,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呵呵……这个话题,可能是永远也找不出答案的吧……”我说。 “前几天,我看过一篇文章,里面把婚姻比作鞋,”晴儿说:“男才女貌的婚姻是品牌鞋,看上去高贵、漂亮,感觉上舒服、大方,但它的价格昂贵,经不得泥泞,需要精心保养、时时珍惜; 青梅竹马的婚姻是布鞋,看上去朴素无华,穿起来经济,放起来了无牵挂,感觉上轻便快捷,可一旦登堂入室,总让人感觉不大入流;患难与共的婚姻是旅游鞋,它看上去奇特,穿上去灵巧,其最大的特点是历经风雨泥泞也不会脱帮掉底,且只要穿上就总是和脚抱得紧紧的,因此,越是在坎坎坷坷的人生路上,越是显出其耐用合脚的特征;浪漫型的婚姻是舞鞋,它轻便、灵活、雅致,但一离开平坦光滑的特定环境,就显得极难适应,也极不实用;事业型的婚姻是跑鞋,它能和脚相互帮衬、共创辉煌,但一脱离事业的跑道,鞋和脚就很难相互适应; 老夫少妻的婚姻是松糕鞋,穿着它虽不能长途跋涉,但却显得颇特别……” 晴儿一口气说下来。 “呵呵……这么多道道啊……”我说:“那么,你说,我们的婚姻是哪一种啊?” “我们的当然是青梅竹马型的了,我们是布鞋呢!”晴儿说。 “呵呵……对,对……”我说。 “还有一种婚姻,是老妻少夫型的,这种婚姻是大傻鞋,看上去滑稽,穿起来方便,脱下去容易。不过,穿上它只能在卧室里自我感觉,如果跑到街上显摆就难免会成为话柄……”晴儿又说。 我极力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哦……” “选择满意的婚姻如同选双满意的鞋子,重要的是鞋的尺码和脚的尺码相同,最好是什么样的脚穿什么样的鞋子。舒适的鞋子养脚。但千万要记住:舒适的鞋子,不一定是最漂亮的鞋子。任何时候,我们都只能让鞋子来适应脚,而不能让脚去适应鞋子。鞋子舒服不舒服只有脚知道。上路最怕穿错鞋,婚姻最怕受折磨。如果鞋子特别挤脚,要趁着还没鞋脚两伤就赶快换上一双。总之,选一双合脚的鞋,才能走更远的路啦……”晴儿说:“所以啊,我觉得,要是觉得不合适,干脆就不要结婚,别别扭扭结了婚,闹不好还得离婚,离婚就要伤害孩子,孩子是无辜的……你说,是不是?峰哥!” “嗯……是的!”我点点头:“你说的有一定的道理!其实,我觉得呢,这婚姻啊,就像是左右手一样,左手提东西累了,不用开口,右手就会接过来,右手受了伤,也不用呼喊和请求,左手就会伸过去。假如一个人的左手很痒,右手却伸不过来,他一定是……” “是什么?”晴儿大大的眼睛看着我。 “一定是中风瘫痪了!”我说。 “哈哈……”晴儿笑起来:“有意思,我想啊 ,我们两口子,以后就像左右手,一定会很默契的……” 我笑了下,搂紧晴儿的肩膀:“婚姻啊,好像离我们还有一段距离吧,我好像感觉这恋爱还没有谈够呢?” “这么多年了,你还没谈够啊,呵呵……从86年高一开始,哥哥,你算算,我们从两小无猜到情窦初开,从爱河跋涉到初定终身,已经9年了,9年啊,打走了日本鬼子,战犯都快审判完了……”晴儿搂着我的腰:“这接下来一步,我们就是要步入婚姻了,这一天,很快就会来到的……” 我笑了下,轻轻拍了拍晴儿的肩膀。 听着晴儿的话,我的心里却还在想着妮妮。 回去的路上,经过报社的宿舍楼工地时,晴儿突然说:“对了,峰哥,我们学校的教职工宿舍楼开工比你们的晚,建设地可是很快,听说元旦前能交付使用……同时建了3座宿舍楼呢,有大中小三种型号……” “哦……能不能有你的?”我漫不经心地说。 “不知道,这分房方案还没有出来,听说校领导意见不一致,分歧很大呢,谁知道怎么分啊!”晴儿说:“唉……要是能分一套房子,宿舍楼,多好啊,做梦都想啊,就是给个小户型的,也很好啊……” 我听了一笑:“应该不是梦,我们单位也在建宿舍楼,到时候,我们东方不亮西方亮!” “嗨——你们单位?猴年马月啊,我看等建完,我们的孩子真能打酱油了!”晴儿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用嘲讽的口气说着。 听着晴儿的话,我抬头看着这两幢寂寞的楼架子,心里不由迷惑起来。 妮妮的事情在我心里一直沉甸甸的压着,我不能告诉柳月,那样会让柳月正很糟糕的心情更加伤痛,而且还会搅起更大的风水,当然,我也不能再让这个后妈继续虐待妮妮。 我知道,即使宋明正不在外回避,也不可能天天在家看着妮妮,仍然会给这个后妈以可乘之机,只要她开始厌恶妮妮了,那么,随时都会再对妮妮施加暴力。 想起去年冬季她曾经在江边做人工呼吸救妮妮的情景,我无法想象她会对妮妮施行虐待,难道后妈有了自己的孩子,对非亲生的孩子就一定要厚此薄彼? 我无法想象要是柳月得知自己的宝贝女儿被后妈虐待后会是什么情景,或许柳月会疯了般的冲向这个女人…… 毕竟,这个世界上,柳月有血缘的最近的亲人,只有妮妮了。 我现在是寄希望于保姆,希望她能呵护好妮妮。 但是,我也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 那么,什么事长久之计呢?妮妮和后妈分开,或者说,这两个人有一个离开那个家! 我得出了这个结论。 可是,谈何容易,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为此,我有些郁闷。 回去的路上,晴儿看我的神色郁郁地,就问我:“峰哥,你还在想着妮妮的事情?” “是的!”我点点头。 “唉……”晴儿叹了口气,说:“峰哥,你说,要是柳姐知道自己的闺女被人打了,她会不会疼坏了啊……毕竟,这是她的血肉啊,孩子都是娘的心头肉啊……” “我不知道!”我呼出一口气,摇摇头。 晴儿听我这么说,沉默了,挽着我的胳膊,不再做声。 我和晴儿沉闷地往回走着。 快到报社的时候,我抬头一看远处报社门口,停着一辆白色的轿车。 我再一看,两个人正从报社院子里出来,走向轿车。 我一拉晴儿的胳膊:“等一下再走!” 晴儿一怔,停住了,看着我:“怎么了?” 我没做声,看着前方。’ 晴儿一看:“哦……是梅玲啊,咦,那个不是黄莺吗,梅玲的表妹……” 是的,那两个人正是梅玲和黄莺,今天是周末,估计是梅玲带黄莺来玩的。 晴儿这么说,让我很意外:“晴儿,你怎么认识黄莺的?” “哦……”晴儿微微一愣,接着说:“梅玲带我和她一起吃过饭,黄莺是人民医院的护士长……” 我一愣,那么,晴儿会不会已经知道宋明正介绍黄莺给杨哥的事了呢? 晴儿没有再说,我也没问。 我和晴儿站在远处,等梅玲的车启动走了之后才继续前行。 “以后,你少和她来往!”我说。 晴儿奇怪地看着我:“为什么呀?” “不为什么,我不喜欢你和她交往!”我硬邦邦地说了一句。 “你是不是不喜欢她?”晴儿说。 “是的,岂止不喜欢,简直是厌恶!”我说。 晴儿一听,脸上笑了,应酬似的对我说:“好,好,峰哥,听你的,我尽量不和她来往就是了,嘻嘻……梅玲这女人眼睛很勾男人的,你不喜欢,很好,我好喜欢你这么说……” 我稍微安心了些,仍觉得有隐隐的不安。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1519.我高度警觉 我不知道梅玲背着我找过几次晴儿,也摸不透梅玲找晴儿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但是,听了晴儿今天的话,我高度警觉了! 梅玲已经伤害了柳月,我绝不允许她再伤害晴儿! 而晴儿,我觉得她现在也不是像以前那样肚子里有什么话都对我倒出来,好似也有所隐瞒。 晴儿城府太浅,不会遮掩,她隐瞒了东西,我能觉察出来。 “黄莺那人,你觉得怎么样?”我换个话题问晴儿。 “还不错,吃过两次饭,人很沉稳,很低调,有些哀愁,家庭不幸,男人出车祸死了,可怜的女人……”晴儿说:“她和梅玲的性格正好相反,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待人接物很朴实,一点都没有梅玲的嚣张……不过,听说她们是远亲,以前不大来往的,最近,梅玲突然对她热乎起来了……” 我点点头:“哦……” 说话间,走到了报社门口,正好陈静从里面走出来,正好撞见我们。 陈静一看见我们:“喂——这个男的,那个女的,干嘛呢?大白天拉拉扯扯的,不像话!” 我冲陈静一瞪眼:“陈静,你胡说什么!” 晴儿一看是陈静,搂紧我的胳膊,嘴巴一撅,鼻子一皱,眼睛一眨,做个鬼脸:“哼——” 陈静看见我们这样子,气哼哼的:“江主任,我有工作要跟你汇报!” “哦……什么工作?说吧!”我说。 “党报的工作是机密,岂能让平头小百姓知道?”陈静脖子一扬:“到办公室去汇报!” “搞什么搞?”我说:“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我说了,机密工作,到办公室汇报!文件在办公室里!”陈静坚持,眼睛斜看着晴儿。 我怕真的是有工作,就松开晴儿的手,对晴儿说:“你在楼下等我一会,我去趟办公室!” 晴儿傻眼了,点点头,她没办法阻止这个,对我说:“嗯……你可要快点啊,我等你……” “好的,很快的!”我拍拍晴儿的肩膀,冲陈静说:“走吧,少磨蹭!” 看我往办公室走,陈静得意洋洋地反冲晴儿做个鬼脸:“丫头,你先回学校吧,我和江主任要探讨很长时间的工作的……今天加班,加到周一早上……” “峰哥——”晴儿一听陈静这么说,信了,急了,喊我。 “别听她胡说,”我回头对晴儿说:“稍等一会,我很快就下来!” “峰哥——”陈静学着晴儿的语气,又冲晴儿做个鬼脸:“小妹妹想情郎啊,情郎上了办公室哦……” “闭嘴!”我回头冲陈静瞪眼说了一句:“我警告你,你不要太过分了!” “哼——”陈静不说话了,跟在我后面去了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陈静随手关死门。 “说吧,什么工作?”我说:“文件呢?” 陈静看着我:“文件在我桌子上,自己去看!” 我过去,一翻:“哪里有啊,哪个?” “最下面那个!”陈静说。 我抽出最下面的纸,一看,是一张打印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全是一个内容:江峰,我爱你! “胡闹,这就是你要说的文件?这就是你要汇报的工作?”我火了。 陈静用幽怨的眼光看着我:“是的,怎么?不可以吗?” 我重重地出了口气:“不可以,对不起!” “不行,可以,我说可以!”陈静倔强地说了一遍:“我爱你,我爱你,我就是爱你,不许你和她在一起!” “霸道!无礼!”我说:“她是我的未婚妻,我为什么不能和她在一起?” “因为我爱你,因为我想和你在一起!”陈静咬着嘴唇看着我。 “可是,我不能,爱是相互的,一个巴掌拍不响,对不起,我做不到!”我说。 “我——我到底哪里不如她,你说!”陈静的眼圈红了。 “你——我——”我缓和了一下语气:“陈静,有些事是不能勉强的,你呢,确实是个好姑娘,我从来没有觉得你哪里差,你长得好,心眼好,人耿直,人品好,可是,我和你之间,我从来是把你当成好朋友看的,很好的朋友,很好的同事,我对你,没有那种感觉……” “可是,我有,我对你有这种感觉,我对你有这种感觉2年了,这感觉越来越强烈,可是,你为什么就一直不给我机会……”陈静说。 “我没法给你机会,我也不能给你机会,我和晴儿已经9年了,从高一就在一起,我早就和你说过,我定亲了……”我说。 “哼——”陈静猛地一擦眼睛:“你们登记了吗?结婚了吗?” “木有,不过……” “木有就好,什么不过,我不管,”陈静打断我的话:“只要你木登记,我就不放过你,我就有这个权力,我就有这个资格,只要你给我机会……” 我苦笑:“我劝你死心,我和晴儿结婚是早晚的事情,我觉得,老三很不错的,我想……” “你闭嘴,不用你乱撮合!”陈静又开始擦眼泪,一把将我手里的那张写满了“江峰,我爱你”的纸抢过去,揉成一团,扔进纸篓:“没良心的,大坏蛋……” 我摇摇头,正要说话,有人敲门。 陈静急忙擦干眼泪,去开门。 门一开,我听到陈静的声音:“喂——办公重地,你来干嘛?” “峰哥——”传来晴儿可怜兮兮的声音。 我生气了,忙过去,拨开陈静:“你干嘛?” 接着,我出去,对晴儿说:“公务完了,我们走吧!” 我和晴儿下楼,背后传来重重地关门声,还有陈静压抑的哽咽声。 走出报社院子,晴儿看着我阴沉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峰哥,这个陈静是不是……” “嗯……” “是不是对你?” “嗯……” “她早就对你……是不是?”晴儿又问。 “嗯……” “从你那次住院,她就对你……是不是?” “嗯……” “那……今天,她——” “唉……”我叹了口气,搂过晴儿的肩膀:“好了,晴儿,别有这么多担心,她是单相思,单恋,一头热,我对她没有那种意思,我不会和她有任何事情的,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的……” “哦……天天在一个办公室,你可要立场坚定啊!”晴儿担心地说。 “你不相信我?”我说。 “我当然相信你啊,可是,我怕你万一……”晴儿看着我。 “别担心,没有万一,只有一万!”我说:“你一万个放心好了!对自己要有信心!” 晴儿脸上露出放心的表情,又说:“其实,我觉得,陈静这人不错的,就是她老是欺负我……这点不好……” “我正撮合他跟老三呢!”我说。 “嗯……好,呵呵……你好好撮合!”晴儿听了很高兴:“这两个人的性格,倒是蛮相似的,大大咧咧的,很直爽……我对陈静,没有什么大的成见,只要她见了我别那么凶就好了……这城里的干部子弟,是不是都这么傲气啊,瞧不起我们农村出来的?” “不是,陈静不是那样的人,她没有那种傲慢的,这人对我的工作很支持的,为人也很正!”我说:“就是不知道怎么搞的,她狂热地爱上我了,爱的一塌糊涂,唉……” 晴儿听了,突然哈哈笑起来。 “你笑什么?”我问晴儿。 “笑我的男人有魅力啊,美女记者爱上你,还是狂热地爱上你,多让我为你自豪啊!”晴儿半真半假地说道。 我伸手捏了捏晴儿的鼻子:“你这话让我捉摸不透,是表扬我呢还是讽刺我?” “都有吧!哈哈……”晴儿忘掉了刚才的不快,用力摇晃着我的胳膊。 晚上上课时,我遇见了宋明正。 宋明正告诉我,让我通知秦娟,周一直接到他办公室,他和秦娟谈谈话,听听秦娟的想法,然后确定工作岗位,之后就安排上班。 我知道宋明正这几天已经以很快的速度掌控了各个医院的人事大权,将自己的人安插到了重要的位置,市直这几家医院,卫生局牢牢控制住了。所谓卫生局控制,当然就是宋明正控制了。 我没有问宋明正打算如何安排秦娟,我无须问,我知道老宋是不会亏待我的。 我很高兴自己能在秦老师面前大大抓了一把面子,我知道秦老师到时候一定会骄傲地在同学们面前夸赞我混得好,有能力。 我的虚荣心又将满足一次。 我没有和宋明正谈起妮妮的事情,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不想搅散宋明正的家庭,也不想让妮妮受委屈。 一想起妮妮哭泣的神态,一想起柳月疼妮妮的样子,我心里就难受,无比难受,疼到心里。 第二天,我给秦老师打了电话,让他通知秦娟明天来上班。 秦老师非常高兴,连连夸我有能力。 我很高兴,又很得意,忙说这是小事一桩,小意思。 晴儿在旁边听了,也很高兴。 晚上,晴儿把秦娟留下的5000元钱装在一个大信封里给我,叮嘱我明天还给秦娟。 “给自己的老师办事情,再收钱,这是丢人的事情,传出去,怎么见人?”晴儿说:“师恩浩荡,我们出息了,报答老师的恩情,是应该的,必须的……” 我也有同感,将钱接过来,放好。 周一早上,吃过早饭,送走晴儿,我去了办公室,开周一新闻部例会。 陈静见了我,若无其事,仿佛前天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我知道,晴儿的每一次出现,都给她一次刺激,都给她的信心一次打击,看不到晴儿,她就会觉得自己又充满了希望和阳光。 因为我本周要出发去北京,这次会上,我布置了一下国庆期间值班的采访事宜,又给大家交代了下我出去的事,部室的工作由陈静主持。 开完会,大家出去了,办公室里剩下我和陈静。 陈静脸上笑盈盈的:“去北京,真好啊,跟着柳姐一起去,一定玩得很开心!” “还有张部长呢,工作的任务也很重的!”我说。 “嗨——这更好啊,跟着大领导出去,吃得好,住得好,玩得更好!”陈静说。 我笑笑,没说话。 “对了,我给你说个事啊,出大事了!”陈静神秘地对我说。 “什么事啊,一惊一乍的!”我漫不经心地说。 “原来卫生局的那个书记,到下面去当县委书记的那个人,进去了!”陈静说。 “啊!”我吓了一跳:“真的?为什么啊?” “当然是真的,我表姐昨天告诉我的,”陈静说:“还能为什么啊,还不是医院那几个院长的事情牵连的,因为钱呗!” 我一听,这事可真的大了:“什么时候进去的?” “刚刚的事情!昨天吧!”陈静说:“这卫生系统啊,整个都端窝了,哈哈,真热闹啊!” 我觉得不大好玩,一个县委书记都被端进去了,不是小事! 我没有想到我办的这事竟然会惹出这么大的事端,不知道下一步还会不会有人再进去。 我心里突然有些忐忑不安,有些六神无主。 正踌躇间,秦娟来了。 “嗨——小表妹,你好!”陈静乐呵呵地打招呼。 “陈姐好!”秦娟今天打扮地格外鲜亮,见了陈静礼貌地打招呼。 我没有让秦娟在办公室多坐,带着秦娟就出去了。 在去卫生局的路上,我严肃地告诉秦娟:“娟娟,记住,你是如何到卫生局的,特别是那刘院长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要说,切记,切记,任何人,知道吗?” “记住了,表哥!我谁都没说的!”秦娟见我的神色很严重,忙回答说,又吐了吐舌头。 “今天我带你去宋局长那边,然后,宋局长会给你安排工作的,不管安排到哪里,都要服从,到工作岗位之后,不要和任何人说起和宋局长的关系,不要和任何人说你是通过什么关系进来的,知道吗?” “嗯……”秦娟忙又点头。 我掏出装有5000元钱的信封递给秦娟:“娟娟,这钱没有上,收起来放好!” “啊——”秦娟不要:“表哥,我不要,这钱是给你用的,你费了那么多心思和精力,还要去还人情的……” “听话,拿着!我没花什么精力,也不用去还什么人情,再说了,你刚工作,找宿舍,买日常生活用品,都需要花钱的……”我用不容分辨的语气说着,将钱硬塞到秦娟的手里:“还有,你大伯是我和你表嫂的老师,办这点事,我再拿钱,叫我如何有脸面见秦老师?” 秦娟听话地将钱收起,又说:“表哥,等我安顿好,我请你吃饭。” “呵呵……别了,还是等你发工资再说吧,请我吃顿烧烤就行了!”我笑着说:“今天先报到,报完到,我还得给你安顿宿舍,找房子……安居再能乐业啊……” “表哥,你真好!”秦娟看着我。 “一般吧!”我说。 “嘻嘻……我要是找男朋友啊,就找表哥这样的,我好喜欢你哦……”秦娟突然冒出这句话。 我觉得小这话有些不对头,可有说不出什么,就笑笑:“等你工作了,接触的人多了,你就会发现,比我强的男人多了,都是小帅哥……” “我不喜欢小帅哥,我喜欢表哥这样的大帅哥,嘻嘻……”秦娟说:“表哥好有男人味道啊……要是没有表嫂啊,我就嫁给表哥喽” 我摇摇头,笑笑:“傻丫头,别胡说了……没大没小,不着天不着地……” 秦娟吐吐舌头,做个鬼脸。 到了卫生局,我直接带秦娟上了二楼宋明正的办公室。 推开门,宋明正正坐在办公桌前,显得有些心神不定,见我和秦娟进来,回过神笑着站起来:“来,江主任,小秦,请坐!” “宋局长好!”秦娟礼貌地招呼。 我和秦娟坐下,宋明正安排人上茶,然后对秦娟说:“小秦,你是学护理的吧?” “是的,宋局长!”秦娟拘谨地回答。 “嗯……你想做什么工作岗位呢?”宋明正又问。 “我——”秦娟看看我,我微笑着看着秦娟:“宋局长问你,你就回答嘛!” “我——服从安排,干什么都行!”秦娟很机灵,接着回答。 宋明正一听,和我都笑了。 宋明正说:“好,服从安排,是个好同志,那么,你除了专业之外,还有什么特长呢?” “我是团干部,经常组织各种活动,还喜欢写东西,喜欢演讲,喜欢社交活动……”秦娟说。 “嗯……那好,”宋明正点点头:“你到医院去做行政工作好不好?不要做护理了,上夜班,很累的,还很脏……” “我——”秦娟又看着我,我笑着点了点头,宋明正这可是格外照顾了。 “一切服从安排!”秦娟忙回答。 “好!”宋明正点点头,冲我笑了:“表哥,你同意不?” “呵呵……宋局长,太感谢你了,”我说:“我当然同意了!” “那就好,那就这样!”宋明正说着摸起电话打给办公室:“让人事科范科长来一下!” 一会,范科长进来了,毕恭毕敬地对宋明正:“宋局长,您找我?” 宋明正一指我,对范科长说:“这是江海日报新闻部的江主任,我们局里的大稿子都是他亲自写的!” 我站起来:“范科长好!” 范科长忙上前热情和我握手:“久仰,久仰江主任大名!” “小范,有这么个事,江主任的表妹,就是这位,秦娟,”宋明正指指秦娟:“卫校毕业的,学护理的,今年分配到市人民医院工作,今天江主任亲自带过来,先和我接头,我刚才谈了下,根据她本人的特长和爱好,还有市人民医院的工作岗位需要,我建议,安排到医院办公室做行政工作……” 范科长连连点头:“好,好……” “医院那边我已经打了招呼了,这边的手续你负责安排,人呢,你亲自送过去,接好头,安顿好……”宋明正继续说。 “是,您放心,我一定安排好!”范科长继续点头。 “还有,宿舍问题,也要安排好,你给医院说,就说我说的,刚毕业的学生,女孩子,自己到外面租房子住,不安全!” “一定办到!” “好的!”宋明正接着对秦娟说:“小秦,你这就跟范科长去吧!” 秦娟站起来:“范科长好!” “好,好!”范科长冲秦娟和气地笑着,又和我握手:“那我们先去了,江主任你坐吧。” “范科长,麻烦你了,以后还得多多关照!”我说。 “江主任,千万别客气,都是自己人,我有数!”范科长热情地和我握手告别,带着秦娟去了。 我心里很轻松,宋明正连住宿都给关照了,省了我的心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宋明正。 宋明正起身关好办公室的门,递给我一颗烟,自己也点着,然后对我说:“老弟,昨天那个书记进去了。” 我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什么书记?” “局里的前书记,现在的县委书记!”宋明正的口气有些顾虑。 “啊——”我做惊讶状:“真的?” “是的!”宋明正心神不定地吸了一口烟。 “也是那事牵扯的?”我问 “嗯……”宋明正点点头:“这个书记可是现在的市长赏识的人物,市政府副秘书长出身的……” 我不明白宋明正这话里包含着什么意思,宋明正话说了一半就停住了,我也不好再问。 “那磁带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吧?”宋明正突然又问我。 “不多,就秦娟知道,我叮嘱她了!”我撒了个谎。 “嗯……”宋明正点点头,看着我:“此事万万不可对人说起,不然,对你会很不利……” 我郑重地点点头。 “走一步看一步吧,没想到会弄到这一级……”宋明正自言自语地说了句,然后看着我:“老弟,卫生局的整顿大规模开始了,各个医院都大换血,局里的人事权收过来了,审计科也成立了,各医院的财务收支全部处于局里的管束之下,管理体制更加顺畅了……” “祝贺你,宋大哥,你的改革进展顺利,头几脚,踢得好漂亮,等结束后,我再给你弄一篇市直卫生系统管理体制改革的稿子,报道一下!”我说。 “好,好,要得!”宋明正高兴地点头。 正在这时,我的传呼机响了,一看,是柳月打来的:如无事,请速到我办公室!——柳女士。 我对宋明正说:“对不起,宋大哥,我要去宣传部办点事情!” “那好,我就不耽搁你了,回头有事再联系!”宋明正和我握手告别。 从卫生局出来,我直接去了宣传部柳月的办公室。 柳月正悠闲地坐在转椅上晃悠,见我进来,微笑了下:“关下门,别关死!” 我将门虚掩上,坐到柳月对过:“什么事啊?” “刚才你不在办公室,到哪里去了?老实交代!”柳月笑嘻嘻地看着我。 “我在宋明正办公室啊,我带秦娟去报道的,今天宋明正给安排好工作了!”我说。 “哦……宋明正今天神态怎么样?”柳月问我。 “还行,稍微有点心神不定,他说卫生局以前的那书记进去了……”我说。 “是的,那书记进去了,昨天的事情,今天上班,大楼里都在悄悄议论这事呢,这种事,传地好快的!”柳月说。 “可是,宋明正为什么心神不定呢,那书记进去了,宋明正该高兴啊,出气了!”我说。 “傻蛋,你不懂!”柳月摸出两根棒棒糖,递给我一个:“来,一人一根,含着玩!” 我接过棒棒糖,看着柳月含着棒棒糖的神态,很可爱。柳月好像已经从上周末的糟糕心情里走出来了,这让我很欣慰。 “你说,我怎么不懂了?”我说。 “宋明正不需要出这个气啊,这个县委书记以前是市政府副秘书长,和现在的市长关系很密切,而市长呢,和市委书记关系又很微妙,这县委书记被抓进去,弄不好会搞得市长出一身冷汗,就是市长没事,也会很不自在的,你想想啊,要是市长查出来是宋明正捣鼓的事,会不会喜欢宋明正呢?”柳月说。 “哦……我明白了!”我说:“这事对宋明正确实不大妙,怪不得他心神不定呢!” 这个县委书记是北江县委书记,上任时间和宋明正扶正一样长,屁股还没热窝,估计当县委书记往上送礼的投资还没有收回来,就进去了,这买卖可是赔大了。 “事情现在已经超出了宋明正的控制范围,他无能为力了,他本意是不想办倒这个县委书记的,他很明清这县委书记和市长的关系,他是绝不想得罪市长的,可是,木办法喽……”柳月说。 “哦……这个可就不好玩了!”我说。 “不过,也难说啊,你要知道,这市里是市委书记说了算,书记是老大,这事对于宋明正来说,也不一定是坏事啊,要是书记知道这事是宋明正烧起来的火,说不定宋明正还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啊,而市委书记要想知道是谁烧的火,太简单了……”柳月说。 “哦……这个还挺复杂的,”我说:“那么,要是市委书记知道是我立了头一功,会不会我也有什么收获呢?” 柳月一听,脸色一变,严肃起来,看着我:“别——你可千万别做这梦,我叫你来,就是要和你谈这事的,这事就是不调查,明眼人一看就怀疑是宋明正在背后指使的,但是,宋明正也不是吃素的,他的根基也是比较牢固的,即使大家怀疑到是他,没有确凿证据,也不会把他怎么样,很多人都没有力量和他抗衡的,而你,就不同了,要是传出去是你捣鼓的,你就完了,黑白两道都完了…… “宋明正和你不同,你和他,没法比,不是一个重量级的,你可千万给我记牢了,千万千万不要泄露出去,一定叮嘱好你的干表妹和你的晴儿妹妹,嘴巴一定要牢固,这事一定要烂在肚子里,永远永远烂在肚子里,知道吗……” 我点点头:“哦……我知道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晴儿和梅玲。 “这事我听说已经到此为止了,不能再继续扩大了,再扩大,就彻底失控了!”柳月说:“你真能啊,为了自己的干表妹,把这么多人送进去了!” “我木有这个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我说。 “嘻嘻……你木有这个意思我知道,可是,我木有想到你竟然会惹出这么大事来,厉害啊,江大记者!” 我挠挠头皮,笑笑。 “对了,柳建国没有什么消息吧?”柳月突然又问我。 “没有,牛牛没有和我联系,如果柳建国回来,牛牛一定会和我联系的!”我说。 “唉……柳建国……柳建国……”柳月突然叹了口气,喃喃地重复着柳建国的名字。 “一个苦命的人,一个坚强的人,一个有理想的人,一个热爱生活的人……”我说。 “嗯……”柳月的眉头皱了起来,陷入了沉思。 看着柳月,我想起了妮妮,突然就忍不住冲动,想把妮妮的事情告诉柳月。 “柳月,前天上午,我遇见妮妮了……”我突然说道。 “哦……”柳月抬起头,眼神发亮:“在哪里遇见的?” 一看到柳月的眼神,我的大脑猛然清醒过来,这事决不能告诉柳月,起码现在不能告诉,不然,柳月会很伤心很悲愤! “嗯……在江滨公园,我和小许在那里散步遇见的!”我说。 “哦……呵呵……她和谁在一起的啊?”柳月饶有兴趣地问我。 “和小保姆在一起。” “哦……和小红在一起啊,出来玩耍的?”柳月依然笑呵呵地看着我。 原来保姆的名字叫小红。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1520.玩了好一会儿 我看着柳月的神态,心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是的,出来玩耍的,小许还和妮妮玩了好一会……” “呵呵……”柳月开心地笑着。 我也笑了笑。 然后,我们俩都沉默了片刻。 “对了,你和小许,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柳月突然问我。 “这个……不知道啊!”我说。 柳月说:“不知道?怎么能不知道呢?” “这个……还没确定……”我说:“具体时间还没有定下来。”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们这年龄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也该考虑考虑了……”柳月轻松地说着。 “嗯……”我有些心神不定地看着柳月,不知道为什么柳月突然问起这个话题。 “你父母身体最近还好吧?”柳月又问我。 “还好吧……我这段时间一直没有能回去!”我说。 “出来工作了,独立自主了,长大成人了,小鸟出笼单飞了,父母年龄大了,记得要常回家看看父母,多尽尽孝心,多陪父母说说话,”柳月说:“记住,你再大,在父母面前永远是孩子,走到哪里都牵挂着父母的心……” 我点点头,心里决定在去北京之前回去带晴儿回去一趟,看看我爹娘和晴儿的爸妈。 “小许性格好,心善良,脾气好,我看啊,过门以后一定是个孝顺媳妇,一定会伺候好公婆……”柳月又笑着说。 我无声地笑了,点点头。 “家有二老是个宝,有个家,真好啊……”柳月自言自语地说了句,口气里透出一丝伤感和羡慕:“想我这样,想去孝顺父母,却没有可以孝顺的对象……唉……” 我的心里又难受起来,眼前浮现出江月村后山上那几座孤零零的坟茔,浮现出柳月在自己父母坟前那让我撕心裂肺的一幕,浮现出柳月对她小弟弟的话语…… “柳月,你那小弟弟叫什么名字?”我问柳月。 “那时他才5岁,没有大名,小名叫阳阳,太阳的阳,”柳月轻声说道:“我爸妈常说,我们家一个太阳,一个月亮,日月同辉,幸福满堂……唉……25年过去了,阴阳两界,生死两重天,他们都走了,抛下我,都走了,他们在另一个世界,一定团聚在一起,却扔下我,独自在这苍凉的世界品味人生的酸甜苦辣……多少次,在梦里,我会想起那童年的一幕一幕,那欢乐的时光……” 我的心潮涌翻滚,心绪难平。 生命是一场离散聚合。那初涉人世的第一声啼哭就拉开了聚的序幕,于是以后的岁月里,花开花落,云卷云舒,就有了数不清的相遇,相识,相处,相爱,相恨,到最后的相离。不论是哪一种形式的相聚,哪一种形式的别离,到最后终究是曲终人散,众鸟归林。 生命的最终末路永远是死亡。合眼长眠的那一刻亦是一场盛装舞会的散场。在那场舞会里邂逅的人,发生的故事,随着那灵魂的飘逝,终究是灰飞烟灭。聚时的热闹与喧哗,散时的清冷与凄凉,都是预料中的,也都是定数。谁也无法更改。 我咬紧嘴唇,努力平息自己心里的酸楚,一会说:“柳月,人的一生就如一盏点燃的灯,所以迟早都会熄灭的。死亡之际就是灯熄之时,但仔细想想,其实死亡并不是上帝对我们的惩罚,而是命运之神对我们的钟爱。如同我们需要睡眠一样,我们同样需要死亡。正是死亡的黑暗背景才衬托出了生命的璀璨光彩。 “试想如果生命是无限的,没有了死亡,那么活着又有多大的意义呢?所以死亡并不可怕,亦无须过度悲伤,无非是生命的长眠。而在这长眠之前,我们应该珍惜我们拥有的每一天,想清楚到底什么才是我们该追求的,才是能让我们真正快乐的?是物欲?是名利?还是灵魂的清明和安宁? ” 柳月看着我凄然一笑:“江峰,你说的不错,你越来越会思考人生了。刹那芳华,红颜弹指老。人生如梦,醒时万事空。生命真的太脆弱,如那精美的陶瓷花瓶,不知道什么时候无意的轻轻一碰,便会哗啦啦的碎了一地。既然如此,那么就让我们在未碎之前尽情的展现我们最美的风姿吧,以一个最佳的姿态去面对命运之神赋予我们的一切悲欢。 有一句名言说:人从一生下来到死去,这中间的过程,就叫幸福。 “是的,生命只是一个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有鲜花和掌声,也有荆棘和泪水,有欢乐,也有痛苦,而我们为了追求那醇美如酒的欢乐,就必须忍受那酸涩如醋的痛苦。而生命的意义也就在无尽的追求之中了,在追求中创新,在追求中超越,最终给了生命一个最美的诠释。 ” 我点点头。 柳月继续轻声说:“虽说都知道人生如戏,也都知道岁月无情,生命易逝,但每个人在自己的生命戏剧里扮演的都是主角,身边其他的人都是配角。所以谁都想尽力把自己的角色塑造好。但有时候你的生命是一场悲剧,还是喜剧,抑或是闹剧,决定权却并非全在你的手里。因为你再怎么样也只是个演员,而不是导演,甚至连谁是导演也不知道,所以无法事先知道所有的情节和过程。这也就是生命之剧和其他戏剧的最大的区别…… “生命是一个迷,我们永远不知道下一步会是怎么样,会出现一个怎么样的局面,那么就让我们做一个优秀的演员吧,尽情的去投入,该笑的时候就开心的笑,该哭的时候就痛快的哭,该爱的时候就爱他个轰轰烈烈,该恨的时候就恨他个彻彻底底。用我们生命里所有的时间和精力,所有的真心和真情,所有的欢笑和泪水,去演绎这场生命之剧,使自己的角色完美无暇,那么在剧终谢幕的时候,肯定会有人流着泪水给予我们最热烈的掌声……” 看着柳月,听着柳月的内心独白,我脑子里突然想,柳月需要一个可以倾诉可以交流的对象,或许,她平日里在繁忙的工作之余,内心里渴望一个可以倾诉心声的知音,可是,她没有人可以去说,今天,柳月让我来,或许不仅仅是为了告诫我磁带的事情,或许,她想和我说会话。 或许,她太孤独了,孤独到让寂寞成为一种享受,一种痛苦的享受。 此刻,我心里涌起无比的怜惜和疼爱,我多么希望柳月能永葆一个清滑净透的灵魂,始终微笑着善待生命,享受生命,珍惜生命,超越生命,在岁月的风霜雪雨中轻松安然的走完一世的红尘! “去北京之前,把新闻部的工作安顿好,节日值班、市领导的重要活动,安排好专人,不要出什么差错!”柳月说。 “嗯……今天上午刚开完会,都安排好了!”我说。 “嗯……陈静最近工作怎么样?上路了吧?”柳月说。 我说:“是的,她工作是不错的,陈静这人的性格做事很爽快,工作起来很利索,从不拖泥带水,而且,和大家的关系也处地很好,责任心也很强。” “呵呵……”柳月笑起来,用自夸的语气说:“那是了,我带的兵,有差的吗?嘻嘻……” 看到柳月自夸的神态,我忍不住也笑起来:“是的,你的兵都很能干,都木有给你丢脸,部里的记者,参加活动出去采访,如果遇到你,回来都会在部里夸耀啊,说‘我今天又遇到咱们的老主任柳姐了’,呵呵……大家都一直把你放在心里呢!” 柳月听了,显得很开心:“难得啊,大家都还记得我,不枉我多年一片苦心,我也算知足了……” “我怎么听你这话像老人筋啊,显得老态龙钟的!”我说。 “唉……我老了啊……不比当年啦……”柳月拉着长腔。 “你老吗?”我说。 “我不老吗?和你们年轻人相比,我是老前辈啦,老喽……”柳月做沧桑状。 我笑了:“你不老,在我的眼里,在我的心里,你永远也不老!” “真的?”柳月笑嘻嘻地看着我。 “嗯……”我郑重地点点头。 “谢谢你……”柳月突然轻轻叹息了一声。 从柳月的叹息里,我突然感觉到了柳月内心的沧桑和无奈。 “你忘了,到我老家的时候,村里的人都说你不大的,我妈还要认你做干闺女呢!”我说。 柳月的眼神亮了一下,看着我,微笑了:“记得,记得……” “我妈要是真想认你做干闺女,你愿意吗?”我问柳月。 “我……”柳月犹豫了一下,笑了:“你觉得这现实吗?可能吗?” “怎么不现实呢?怎么不可能呢?”我说。 “傻瓜,你想想就知道,这是不现实的,”柳月说:“因为我们有过从前,因为有你的晴儿……你妈认我做干闺女,你的晴儿会怎么想,我这不是没事找事找抽吗?” 我答不上话了。 “我愿意不愿意不重要,而现实最重要的,”柳月看着我:“你说,谁不想有个完整的家啊,我承认,我是个很要强的女人,可是,我一样渴望家庭的温暖和温馨,可是,我只能是想想而已……” 我咬紧了嘴唇。 “呵呵……不说这个了,”柳月换了个话题:“马部长很快要去郑州开那个报业发展论坛会,刘飞也一起去吧,老板出动,办公室主任跟随是一定的。” “是的,刘飞跟随一起去!”我说。 “那稿子马书记还算满意吧?”柳月又问。 “是的,还算满意。”我说。 柳月点点头:“那就好,这还是我们留了一手的,没有给他弄进更先进的理念,不过,这样也好,太先进了,说不定他自己都消化吸收不了,这就叫对着领导的胃口来做菜,不能太好吃,也不能差了……” “不过,弄这个稿子,我可能把刘飞得罪了!”我说。 “嗯……你不说我也能想到,这个是难免的,没办法,”柳月点头说:“知道吗,以前,我做新闻部主任,梅玲干办公室主任,那时领导的讲话,包括后来马书记的讲话,都是我给捉笔,我和梅玲的梁子,就是从那时开始的,虽然她自己弄不了,但是别人弄了,她心里会嫉妒地发狂……现在,轮到你和刘飞了……其实,刘飞并不是弄不出来,关键是他现在的心思不在这上面,疏忽了自己的学习,思想观念陈旧落后了,他把精力都放到玩人玩领导上去了,唉……刘飞的脑袋瓜子,其实比你好用多了,你看你,有时候还傻乎乎的……” 说到这里,柳月看着我温和地笑了。 我傻乎乎地笑起来,挠挠头皮。 柳月看着我:“有些事,能避免矛盾的尽量避免,有些事,是无法回避的,凡事并不是以个人的主观意向为转移,你不想得罪他,却总是不停让他受刺激,这个事情,不要有太大压力,你总不能一直在他的阴影之下,正大光明做事情,凭本事吃饭,如果有人非要计较,那是他自己的事情,不要理会,放下包袱,开动机器,轻装前进,世事我皆努力,成败不必在我……” “嗯……”听柳月这么说,我心里透思多了。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一直相信人性本善,社会需要完全的信任,但还是要在信任之上多一点儿心眼儿,使得我们的善意不至于在被欺骗中泯灭,使得我们的善意的阳光照射更多的人,我想,就算是行善,也许也需要多留意一些……害人终害己,这是铁律,一个正常的人,是不会有害人之心的,但是,我们不能排除有不正常的人,利欲醺心的人,还会害人,因此我们还是要有防人之心,做到有备无患……” 柳月看着我:“其实,我这话不仅仅是说给你听的,也包括你的晴儿,小许是一个很善良的人,我早就看出来了……我说的这两句话针对的范围是不一样的,首先‘害人之心不可有’只是针对于自己来说,那么自己没有害人之心,不等于所有人都没有害人之心,如果没有害人之心的是所有人,自然就不需要有下面的‘防人之心不可无’,因为不能做到所有人都没有害人之心,自己有可能被害,所以才要防,这是一种趋利避害的防御,在被人不受伤害同时也要谋求自保,这两句讲求的就是利人利己,缺少其中一部分,都不完整……” 听着柳月的话,我不由又想起了晴儿和梅玲。 “其实,那个柳建国,也是一个好人,在凄苦艰难的生活中,能保持做人的本色,不容易,难得!”柳月又说。 “柳月,柳建国一定还会回来的,我相信,我们一定还会再见到他的!”我用安慰的口吻说。 柳月点点头:“人啊,都是缘分,茫茫人海,遇到了,就是缘分!”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进来,是宣传部办公室主任。 “柳部长,去北京的相关事宜张部长安排向你请示,包括要带的礼物和我们这一行的资金……” “嗯……礼物就按张部长说的意思办,带一部分土特产,张部长除了要去拜访业务单位,还要去看望几个江海籍的在京官员,还有,资金的事情,你直接去找马部长,我们部里没有这么多钱,钱由报社出,张部长已经给马部长打了招呼。” 我知道柳月说的马部长就是指的马书记,在宣传部里,大家称呼马书记都是叫马部长的。 “好的,支多少?” “数目马部长知道,你直接找他就行。” “好的,那我这就去找马部长!” 办公室主任走后,我有些不解,问柳月:“怎么张部长出去要报社出钱呢?” “宣传部吃财政,财政拨款就是一点办公经费和工资,去北京,花销很大的,公事私事都要花钱,这些钱,从财政上不好报,只能报销一小部分,大部分无法列支,现在财政卡的很紧,就从下面单位出了,这是老规矩了,”柳月笑着说:“宣传部赚钱的下属单位就报社和电视台,马书记还想进步,自然是要承担的了……” “为什么不让电视台出呢?电视台赚钱才多啊,广告费一年是报社的好几倍!广播局的局长不是也兼部里的副部长吗?”我说。 “这个就复杂了,”柳月笑笑:“广播局的局长快到点了,根本就不买这个帐,不点乎这个,张部长也没办法,就只能让报社出了……这也是潜规则吧,官场潜规则,报社出钱的事情,别往外说啊……张部长出去办事情,包括到北京和西京,经常是马书记陪同,钱都是报社出的……” “哦……”我点点头:“我们去北京还要花很多钱吗?” “嗯……少不了的,吃住行,请客送礼,还有,张部长的一些私人交往,都从这里出,”柳月说:“北京是什么地方,吃顿饭,万儿八千的根本就看不上眼,上次我和张部长去北京,办公室主任带的钱不够,临时抓瞎了,幸亏遇到江海税务局的局长也在北京办事,临时借了3万,为这事,办公室主任被张部长痛批了一顿……” 我点点头:“可开了眼界!” “呵呵……到北京后,你开眼界的事情还多了呢!”柳月说:“那些人胃口都很大的,老领导老干部送点土特产都很高兴,他们怀旧啊,喜欢这个,那些少壮派就不行了,非得直接送红包或者送卡,女同志还得陪同去购物逛商场……你想想啊,全国各地的人都去进贡,都喜欢攀比对比,少了,人家根本就看不上眼……” “天子脚下,皇城根,就是好啊!”我说。 “那些人,有几个靠工资吃饭的?”柳月说:“为什么很多稿件都要亲自送去,传真过去不可以呢?道道就在这里,一是显得重视,二是打点关系,没有关系,发稿很难的!自上而下还不都是这样,就拿江海日报来说,下面的县里想发个头条,至少要县委宣传部副部长送稿才可以,不仅仅是送来就行了,还得带着礼品,还得请客吃饭,还得邀请领导到县里视察工作,说是视察,其实就是游山玩水吃拿卡要,报社编辑室的那些主任和分管副总编,油水都是大大的,你以为就是你们做记者的有油水啊……” “这个我知道,看来越往上油水越大,越往上胃口越大啊!”我说。 “是的!很多不正常的现象,见的多了,也就习惯了,也就是正常的了!”柳月笑嘻嘻地说。 从柳月那里出来,接到了秦娟的传呼,我回了电话,秦娟在电话里说已经报到了,安排在院长办公室工作,宿舍也安排好了,明天开始正式上班。 我决定去医院看看秦娟的情况。 到了医院,秦娟在门口等我,和我说了下报到的情况,又带我去她宿舍看了下。 秦娟的宿舍两个床位,现在只住了秦娟自己。 我放心了,看看时间已经是中午,就带秦娟出去吃午饭。 正外走,遇见了黄莺。 黄莺很热情地和我打招呼,又祝贺秦娟分配到医院工作。 “哎呀,小秦啊,我还一直盼着你能到我们科室上班呢,没想到你分配到院办去了,真遗憾啊……不过,这对你更好啊,院长办公室,可是个好地方啊,不用上夜班,不用干脏累活,不过,你可别忘了我们科室的那些同事啊,抽空多去玩玩……”黄莺乐呵呵地拉着秦娟的手。 “黄护士长,我表妹还小,不懂事,刚来,这以后还得你多帮助指导,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多担待……”我说。 “别客气啊,江主任,”黄莺笑盈盈地看着我:“咱们已经是老熟人了,听杨部长说,你可是年轻有为的年轻干部啊,这以后,说不定有事还得求你呢!” 我觉得黄莺是个很有心数的人,她在我面前只字不提梅玲,好像她根本就没有亲戚和我是同事。 黄莺提到杨哥,显得很随意地神态,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杨哥和黄莺到底有没有那事呢?两人的关系到底到了什么程度呢? 我没有问,我知道问也白搭! 不可否认,黄莺浑身充满着成熟年轻少妇的魅力,特别是胸铺,很丰满,高傲地坚挺着。 黄莺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纸袋,里面是一件深褐色的衬衣,从纸袋上的商标看,杉杉牌的。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黄莺问我。 “我带表妹出去吃饭的,黄护士长要不要一起吃?”我说。 “哎哟,不了,”黄莺抬起手腕看看表:“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得赶紧走了,再见!” 黄莺和我们告别,出门打车匆匆离去。 我带秦娟到医院附近的一个小饭店吃饭,顺便开始给她上一课。 “娟娟,从明天起,你就正式上班了,就正式踏入社会了,新的生活,新的事业开始了,祝贺你!”我说。 “嘻嘻……”秦娟很开心地看着我:“谢谢表哥!” “到新单位上班,有一些事项,我从一个过来人的角度提醒你,一定给我记牢了!”我说。 “嗯……表哥,你说,我一定听你的!”秦娟看着我。 “到一个新单位上班,就意味着新的挑战,在新单位能不能站住脚,关键看你的表现,要想表现好,很多细节你不得不注意。人的第一印象是强烈而深刻的,一旦形成不好的印象在日后就不那么容易改变了。到新的单位,如何顺利完成角色的转换,较快适应新环境,这是你必须要面对的问题……” 我说:“每家单位必然都有着诸多成文的和不成文的规则,人民医院也同样是这样的,一般来说,这些规则是医院文化的精髓与灵魂所在。因此,若想快速融入新环境,并能左右逢源,如鱼得水,这些规则你不仅要理会,而且要对其了如指掌,烂熟于心。当然,有些规则并非你一眼能洞穿的,因此在平日里,你还得多留个心眼。有一点要注意,千万莫逞英雄,天真地认为这样不对那样不对,否则,你只会成为“除旧革新”的殉葬品…… “常言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当你从一个熟悉的圈子,忽然跳入另一个完全陌生的圈子,面对的是一张张或深沉或狂傲或高深莫测的脸。新到一个单位时,最好不要等着别人来理你,你应积极主动与别人打招呼,并与趣味相投、价值相近的同事建立友谊关系。这样做的好处在于一旦有小人排挤你,他们的出手援助就显得尤为重要。不过注意,在搞好关系时应把握好一个度,避免钻进狭隘的“小圈子”里,否则百害无一益。” 秦娟认真地听着,点点头:“嗯……我听我上班的同学说过,说到单位上班后,要积极表现,多干活,勤快点!” 我说:“他们说的有道理,谁都希望自己能给领导留下一个好印象,这无可厚非,只不过在实现这一目标的过程中,你莫忘了过犹不及。积极表现有时也会错。比如,你每天提前20分钟到办公室打水、搞卫生,久而久之,别人认为你那样做是理所当然的,是你份内的事儿。如果某天你突然不再那么做了,人家就会觉得很不习惯,认为你失职了,进而指手画脚、说三道四。所以积极做事,也得讲分寸。” 秦娟半张嘴巴:“哦……” “还有,在工作中,切忌不懂装懂,每家单位都有各自的特点及运营体制,某些方面你不甚明了,实属正常之事。初到单位,你要敦促自己迅速进入角色,千万别以为自己是新人便等着有人来慢慢手把手地教你做事。遇到问题时,向有经验的人讨教:我想知道这种事情通常如何处理?您看我这样做行不行……哪怕你请教的是一个没有学历的人,是一个驾驶员,也极为正常,毕竟人家有宝贵的经验。不耻下问是优点,切记别不懂装懂,或抛开问题不管。” “哦……”秦娟点点头。 我继续说:“再一个,一定要遵守工作纪律,每个单位都有自己的工作纪律,包括你在的这个办公室,当然也会有,这些纪律,作为新人的你必须绝对遵守。比如,不迟到,不早退,不能用办公电话打私话,工作期间不准打游戏、织毛衣等。也许并没有人因你一两次违规而指责你,但相信老板的眼睛是雪亮的。如果莫名其妙地栽在这类事情上,后悔就晚了…… “还要多做事少说话,复印机没纸了,你主动给加上;饮水机没水了,主动给送水公司打个电话……多做点这类看似鸡毛蒜皮的小事并非大材小用,它往往最能给人留下好印象。另外,莫做碎嘴婆娘,当身边一些多舌嘴与你唠叨时,最好还是闭嘴为妙,免得卷入是非漩涡、得罪他人,或者贻笑大方……” 我滔滔不绝地和秦娟说了半个多小时,秦娟不住点头答应。 我觉得说的差不多了,对秦娟说:“好了,今天我就和你说这么多,今后,工作上有什么事情想不开的,及时和我联系,问我!” “行,好的,一定!”秦娟高兴地点头。 “医院的人事关系很复杂,不要告诉别人你是怎么进来的,更不要觉得自己有什么强硬的关系和后台,能进人民医院工作的,都是有关系的,关系比你硬的人多了,我这个小小的记者,没有人会放在眼里,”我说:“总之,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做事,别给我丢脸!” “是!表哥,我一定给你争光!”秦娟抬起头向我保证,嘻嘻笑着:“表哥,你参加工作才比我早两年,怎么知道的这么多啊!我好佩服你!” “我的这些,也都是别人指点和教导出来的,还有,就是平时自己经历的,总结归纳出来的!”我说着,想起了柳月曾经给我的那些谆谆教导。 从我进入报社的第一天起,柳月就一直在引导我,教导我,直到现在,仍然在进行着。 在我人生的成长道路上,柳月是我当之无愧的良师。 当然,还有杨哥。 “表哥,以后你可要多教教我啊,你说什么我都听,我最听你的话啦!你叫我干嘛我干嘛……”秦娟调皮地说。 “行,不错,听话时好孩子!”我说。 “嘻嘻……你才比我大几岁啊,就说我是孩子……”秦娟捂嘴又笑。 “大一天也是大,我上大学那会,你还穿开裆裤呢!”我笑着说。 “坏啊你,人家才没穿过开裆裤呢,羞死了!”秦娟说。 “对了,你现在还小,要利用业余时间多学习,中专学历太低了,要去考个大专学历,这年头,就是靠学历吃饭的……”我又说:“还有,这么小的丫头片子,不要太早谈恋爱,荒废精力……” “哦……那好吧,什么时候你说我可以谈了我再谈恋爱,不过,我对那些和我同龄的小屁孩还真的没兴趣……”秦娟说着,突然笑了:“可是,表哥,我听我伯父说,你和表嫂可是很早就谈恋爱了,你不许我谈恋爱,那你干嘛那么早谈啊,难道是你生理发育早?” “你——”我一下子卡住了,瞪着秦娟:“我现在是在说你,不是说我,不许犟嘴!” “是!不犟嘴!”秦娟闭紧嘴巴憋住笑。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1521.狡猾的小屁孩 我看秦娟那可爱的样子,自己人忍不住先笑了,伸手捏了捏秦娟的鼻梁:“狡猾的小屁孩!” “嘻嘻……表哥,那你以后可要经常来看我啊,我在这里没一个熟人,没一个亲人,会很闷很闷的!”秦娟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当然,我有空,会和你表嫂一起看你的!”我说。 “好呀——”秦娟拍了拍手:“那我以后可以去找你玩吗?” “当然可以,有空的时候可以来的,”我说:“另外,你可以多去找你表嫂玩!” 秦娟点点头:“嗯……我知道啦!” 和秦娟吃完饭,我又带着秦娟去了百货商场,购买秦娟必须的生活用品和被子枕头等。买完后,又送到秦娟宿舍,帮秦娟整理好床铺,打扫好卫生,检查了一遍门窗的开关插销,又叮嘱秦娟注意用电安全。 忙完这些,我告别秦娟,离开医院,出门打车。 我站在马路对面等出租车,正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我对面的马路边,停在医院门口,从车上下来一个女人。’ 我一看,是黄莺。 黄莺空着手,冲车里摆摆手,然后转身进了医院。 轿车玻璃是透明的,我看见里面只有司机。 轿车启动时,我看到了车牌号,是杨哥的车! 难道,黄莺中午是和杨哥一起吃饭的?难道,黄莺手里提的褐色衬衣是给杨哥的?难道,杨哥和黄莺好上了,还专门用自己的专车送她上班?难道…… 我心里涌出很多问号,却想不明白。 第二天,我请了2天的假,到办公室问刘飞要了一辆车,带着晴儿回老家去看一看。 先去了晴儿的爸妈家,在她家吃的午饭。 饭后,在晴儿家和她的父母攀谈了几个小时,下午晚饭前,我和晴儿到了我家。 我让车回去了,今晚我和晴儿住我家,明天我们坐公车回去。 爹娘见我们回来,很是高兴,娘赶快和面包饺子给我们吃。 我和爹在一边闲谈。 晴儿闲不住,和娘一起包饺子,边聊天。 一会娘冲我说:“宝宝,你上回带到家里来的那个女领导,怎么这次没和你们一起来啊,想想真不好意思,上次你们时间那么匆忙,连顿正儿八经的饭都没吃上,这次要是一起回来,娘包饺子给那闺女吃,多好啊……” 我一愣,心一跳,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晴儿也是一怔,看看我,又看着娘:“娘,你说的什么女领导啊?什么时候啊?” “就是宝宝的女领导啊,就是今年前些日子啊,她叫什么柳什么来着……对,叫柳月……晴儿你也认识的,她还说和你很熟悉呢……”娘乐呵呵地说:“这闺女啊,真俊,又懂礼数,娘看了啊,心里很喜欢,可惜,就是她命苦啊,从小没了爹娘,娘寻思着,要是人家愿意,收她做个干闺女,多好啊,这样你和宝宝就有姐姐了……就怕人家看不中咱庄户人家哦……” 晴儿一听,脸唰地变了,正在擀皮子的手停住了,两眼大大的,扭头看着我。 看着晴儿突变的脸色,我没有说话,冲晴儿笑了下,笑得很勉强。 晴儿眉头皱了皱,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疑问和怒气。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扭头和爹继续说话。 “晴儿,你怎么了?”娘看出了晴儿神色的一样,问晴儿。 晴儿回过神,冲娘勉强笑了下:“娘,木有什么。” “看你脸色怎么不大好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你歇会,娘自己弄就行了!”娘又说。 “没事,娘,我很好,还是我和你一起弄吧!”晴儿低下头,继续擀皮子。 我和爹说着话,脑子里却琢磨着呆会如何向晴儿解释。 刚才还谈笑风生的晴儿这会不说话了,闷头干活。 一会,饺子包好了,下锅了,开始吃了。 这顿饺子我没吃出什么味道来。 看晴儿漫不经心吃饭的样子,我知道晴儿同样没有吃出味道。 娘看着我和晴儿的神态,没有多说话。 吃完饭,晴儿要忙着娘收拾碗筷,娘阻止了。 “宝宝,城里人吃完饭都时兴散步,你带晴儿出去散步去吧!”娘对我说完,又对晴儿说:“晴儿,剩下的活娘来干,你跟宝宝出去玩玩吧。” 其时,夜色已经笼罩了山村,外面哪里有什么好玩的。我知道娘的心思。 我站起来:“晴儿,走,我带你出去走走去!” 晴儿没有说话,站起来,冲娘说:“娘,俺们出去了!” “去吧,去吧,外面天黑,别走远了,早点回来!”娘说:“夜里冷,加件外套!” 我找出一件外套给晴儿披上,出了院门,晴儿跟着我。 深秋夜晚的山村,十分的寂静。偶尔远处传来的犬吠声,告诉我们有夜归的行人路过。 闪烁的繁星布满了深邃的天空;远山轮廓依稀,柔柔和和的,全然没有白天的雄奇;零零星星的人家,窗户透出黄晕的灯光,让人昏昏欲睡。 一轮皎月挂在中天,夜幕瓦蓝瓦蓝,疏星数点,越过泡桐树树梢茂密的枝叶望上去,人间这一幕好戏的大背景美得跟童话里的画面一样不真实,却又仿佛触手可及。 月光洒落下来,如微风拂面、细雨润物般轻柔,你能听见它落在大地上、丛林里的沙沙,也能感觉它滑过肌肤无微不至的温情——这一种月光,宛如水银泄地,不掺一丝尘埃,令人想起少女刚洗过的面容,纯净得闪闪发光,美好而皎洁。 山里的夜晚,空气干净得冰凉,四面八方逼人而来,吸入肺腑,便不忍吐出。风里送来夜来香的芬芳和不知名野花的香气,馥郁而持久。 我无心看风景,和晴儿走到村前的柳树林里,在月光下的柳林里散步。 晴儿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如往常那样挽着我的胳膊,只是默默跟在我的后面走着。 我开始说话了,在一棵柳树下停住,看着月光下晴儿白皙的面容。 “晴儿,我想和你说下,其实,晚上娘说的那事……” 晴儿抬头看着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那是前段时间,开一个全省农村医疗现场会,柳月也跟着接待省里的记者,我来采访,会议开到我家这个村,来看现场,既然到了家门口了,总得邀请到家里坐会吧,于是,我就邀请柳月来家里坐了下,接着就走了!” 我没有说实话,没有说是柳月主动提出来到我家坐,说成是我邀请的,我不想给晴儿抓住更多的话柄。如果说是柳月主动要来的,晴儿一定会多想,会不高兴。 我说的很简单,力求淡化这事。 晴儿扭头看着远处黑黝黝的群山的轮廓,轻声说:“你的意思是你邀请来的,是到了家门口偶然起意来的,她事先不知道这里是你老家,是不是?” “是的,对,就是这样的!”我忙说。 “那那茅台酒也是临时在你们村子里买的了?”晴儿依然没有看我,平静地说。 “这——”我一听,懵了,晴儿怎么知道柳月送礼物的事情了,一定是她和娘单独在锅屋里下睡觉的时候提起来的。 “这礼品是她带来的,放在车上的!”我心里有些发虚。 “既然是临时起意来的,既然是她不知道要到你的老家,那么为什么会提前准备好礼品呢?来开会,总不至于带着茅台酒来开会吧?我再不懂你们的行道,这点我总不至于也不懂吧?”晴儿转脸,看着我。 “这——”我语塞了,发现自己的这个场不好圆了。 “继续编。继续,我听着,”晴儿看着我:“我听听你如何能圆了你自己刚才的话!” 我低头,闷声不吭。 一会,我抬起头:“晴儿,那好,我告诉你实话……” “够了!住嘴!”晴儿的声音高了起来,看着我:“你又想好了更圆满的谎话来骗我,是不是?要不是我提前从娘那里知道茅台酒的事情,你就因为把我骗过去了,是不是?一计不成,又施一计,是不是?” “我——我这回和你说真的!”我说。 “闭嘴,我不要听了!”晴儿怒气冲冲地说着,转身就往柳林深处走。 我忙跟上去。 “不要跟着我,站住!”晴儿回身看我,月光下,我看到晴儿的眼角亮晶晶的。 我止住脚步。 然后,晴儿又继续往里走,我保持距离稍远一点跟着她,但是不让她脱离我的视线。 晴儿走到柳林深处,靠着一棵柳树,仰脸看着天空,不说话,偶尔抬手抹一下眼睛。 我默默站在不远处,心里很懊丧,事情弄砸了! 就这样站了许久,晴儿的身体动了一下,开始往回走,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也没有停下。 我跟在晴儿后面往回走。 回到家里,爹娘已经睡了,晴儿悄不作声地爬上chuang,脱了外衣,躺下,翻身侧向里,不做声。 我也爬上chuang,躺在晴儿旁边。 山村的夜晚,早早就进入了梦乡,四周一片寂静。 我听着晴儿不均匀的呼吸声,轻轻伸手碰了碰晴儿的肩膀:“睡着了?” 晴儿不做声。 我轻轻伸手戳晴儿的腰间,弄她痒痒。 晴儿伸手打了下我的手,仍不做声。 我的身体靠过去,搂住晴儿的身体,嘴巴贴在晴儿的耳边:“生气了?” “别碰我!”晴儿的身体挣扎了一下。 我没听话,仍然搂住晴儿的身体。 晴儿没有再挣扎,任凭我抱住她。 我悄声说:“事情是这样的,开会期间,我无意中说起会议看现场要到我的老家,柳月听到了,来之前的一天,她出去买了礼物,到村里来的时候,在这里暂时休息一下,柳月说要来拜访下爹娘,人家一片好心好意,我也不好拒绝,就带柳月到家里来了,然后娘见了柳月,就……” “那你刚才为什么要那样说?”晴儿说。 我听晴儿的口气没有那么冷了,继续说:“我是怕你听了多心,我不想没事找事,就说是我邀请的,我不想让你对她有什么看法,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你什么意思?”晴儿一下子转过身,看着我:“我对她有什么看法?我怎么对她有看法了?我怎么多心了?你以为你把事情都揽到你身上,就没事了?你是不是什么事情都护着她?宁可欺骗我?” “这事都是我错了,我没有你说的那意思,我也不是说你心眼小,我就是不想多惹麻烦,我也不想让你对她多有什么想法,我们现在都已经在一起了,我都已经说过我和她不会再有什么事情了,你怎么老是疑神疑鬼的?”我说。 “我疑神疑鬼,你要不是装神弄鬼,我会疑神疑鬼?”晴儿看着我:“你不想多惹麻烦,我给你添啊麻烦了,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急了:“你怎么就是不相信我呢?我刚才说的是实话,就是作为一个朋友,一个同事,人家来看看,有什么不可以的?” “哼……我没说不可以,带个美女回来,让娘喜滋滋的想认作干闺女,你是不是很风光,很得意?”晴儿瞪着我。 “我木有这个意思,那是娘一头热,自己想的!”我说。 我心里有些郁闷,渐渐有些窒息。 “哼……给你和我找个姐姐,好啊,很好啊,”晴儿说:“恐怕爹娘还不知道这柳月的真实身份吧,要是知道她就是你作孽的那个女人,我看他们怎么说,我看娘还认不认这个干闺女,你能耐大了,瞒天过海,瞒着我,瞒着爹娘,竟然把她带到家里来,糊弄爹娘,糊弄我……” 我一时无语,心里憋得难受,只喘粗气。 “我明天早上就去告诉娘,告诉柳月就是以前那个女人!”晴儿气哼哼地说。 “什么?你敢!”我急了。 “我敢?”晴儿瞪着我:“你威胁我?你看我敢不敢,明天你等着瞧好了,你看我敢不敢?我叫你背着我作死,我非告诉爹娘不可,非让爹把你屁股打成八瓣不可……” “你——”我气的噎住了,一会才说:“你是不是嫌事情闹得不够大,你是非要家里乱成一锅粥,是不是?” “是我闹?你既然敢作死,怎么不敢面对了?”晴儿毫不示弱:“要乱也是你先乱的,谁让你惹我的,我就是要让你知道骗我的好处!” “我——”我被晴儿呛住了。 “你什么你!”晴儿瞪着我。 我呼地一下子掀起被子,吓了晴儿一大跳。 我没理会她,下了床,喘着粗气,穿上鞋,走出房门,走出院门,站到院子门外的大树下,呼哧呼哧地生闷气。 看着深邃的夜空,看着夜空中的弯月,我的心里涌起一阵愁苦和憋屈。 夜已深,世界轮回归属于原始自然的静,这寂静在闹市是难以享受到的,唯有山村的夜晚具有这独特的境界。微风低鸣,泉水叮咚,蛙鸣蛐和,时而传来几声狗叫,此起彼伏,宛如寂静夜空中跳跃的音符,鸣奏着古老的交响乐。 我深深呼吸着这清凉的空气,仰望星空。 深邃的夜空,一望无际,纯净而绚烂,清澈而辉煌。繁星点点,在银河中闪烁着,深邃的眼神在翻眨,凝视着生息繁衍、无端无尽、五花八门的世界,那么深奥,那么莫测。 一轮皎月悬挂在山顶,蓬腾在树梢,近在咫尺,仿佛我已置身于这月宫门外,裕望的理念唆使我触手磕击门环,做一把月宫的不速之客,欣赏那月之色,月之情,月之魂远古的歌,品味那桂酒一杯琉璃翠,舒袖双舞醉嫦娥的梦境。 山峦逶迤起伏,奇峰怪石突兀,层层叠叠,雾锁葱郁,朦胧中星星萤火与闪闪的烛影索萦交错,天连着地,连着山,宇宙形成了一体。浩瀚雄浑的苍穹,周而复始的生机,我的心胸慢慢随之而宽阔,冥冥兮气吞山河,晴儿兮包藏寰宇。 多少年来,我喜欢在这寂静的夜晚,凝神欣赏这星之空,月之色,自然的景观,吐纳这山村清净纯洁的气息。斟上一杯浓烈的酒,把酒独酌,慢慢品尝那淡淡的醇芳。吮上一口,辛辣的刺激,精神倍爽,吧哒吧哒嘴,酸甜苦辣索绕着浅浅的酒香,却也荡气回肠。 我的心情渐渐平息下来,大脑渐渐冷静下来。 这时,我听到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我没有转身,我知道是晴儿。 一件外套轻轻披到我的肩膀,然后身后传来晴儿微微的叹息:“很晚了,回去歇息吧。” 我转过身,晴儿披着外套站在我身后,明亮的眼睛看着我。 我轻轻揽过晴儿的肩膀,和晴儿回到屋里,上了床。 躺下后,晴儿偎依到我怀里。 我搂过晴儿的身体,拍了拍晴儿的肩膀。 我们无声地躺在床上,搂抱在一起。 “峰哥,你生我气了?”晴儿在我耳边轻声说:“我刚才是吓唬你的,我不会和娘说的……” “没生你气,我是生自己的气……”我说:“我没有处理好这事,我感觉好窝囊……” “峰哥,别这么说,我……我刚才是故意惹你的,我……我心里就是觉得挺疙疙瘩瘩的……” “我不该骗你,对不起,”我说:“我只是不想让大家都不开心,我想大家都和和气气……” “嗯……刚才我想了,她这么做,其实也是人之常情,我相信她不会是有别的用意,我希望是如此……可是,我不能接受你撒谎,你不可以对我撒谎,我刚才真生气,是因为你骗我,我希望,不管是让我高兴还是不高兴的事,你都要对我说实话,永远都不要对我撒谎……” “对不起,我错了……” “我也不好,我不该这么凶和你说话,惹你不高兴……其实,不管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我都愿意相信你,可是,今晚,你出了漏洞,如果我不和娘说这话,娘不告诉我她送礼的事情,我是很愿意相信你的……” “嗯……别说了,我都没脸面了……” “这事就算过去了,不要再提了,”晴儿说:“以后,你可别再哄我了,像今天这样露馅了,多尴尬啊……” “嗯……我不是有意的,我是为你好,为我们好,我不想让这事弄得大家不愉快的……”我说。 “可是,你适得其反,弄巧成拙了……不是吗?”晴儿的鼻子顶着我的鼻子。 “嗯……我演技不好,考虑不周……”我说。 “你还说,你还敢不敢?”晴儿揪住我的耳朵。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说。 “哼……”晴儿说:“其实,有时候善意的谎言我还是喜欢的,可是,在这种事情上,你不许骗我的……” “知道了!” 夜,仍旧是那么安静,月光洒进屋里…… 温柔的夜,寂静的夜,无言的夜。 晴儿心满意足地在我的怀里安静香甜地睡去。 一场风波终于过去了。 我平躺着,透过窗户的玻璃,看到了夜空里的那弯月亮,此刻正默默地注视着我。 我毫无倦意,睁大眼睛看着无边黑暗之中的那弯金黄,穿透时光的光芒,映射在我的眼里…… 那一夜,我很久之后才睡着。 第二天,悦耳的鸟鸣声唤醒了我,从床上坐起身,推开窗户,山上、院子里,早已撒满了金色的阳光。 晴儿不在身旁,堂屋里传来她和娘的说话声,声音很低,不时传来晴儿低低的笑声。 “晴儿——”我喊道,揉揉眼睛。 “哎——来了!”晴儿跑过来,看着我:“大哥,你可算睡醒了,你可真能睡啊!” “几点了?”我问晴儿。 “快10点了!”晴儿说。 “我睡了这么久啊,”我穿上外套起床,边问晴儿:“你和娘在堂屋说什么呢,听到你老是笑……” 晴儿脸红了,趴到我的耳边:“娘问我有了没有?” “啊——”我半张嘴巴:“你咋说的?” “我老是笑,不说,把娘弄个摸不着头脑,嘻嘻……”晴儿弯腰拿鞋,给我穿上。 娘这么问是有道理的,这个年头,因为计划生育的问题,农村出现了大量未婚同居生育的青年男女。因为结婚后就要定期进站检查,生孩子还必须申请批准,生二胎更是难上加难,于是很多定了亲的女孩就提前住到婆家,先同居生育,生了孩子再结婚,结婚后再另准生证,还能再生一个。至于先生的孩子没有户口等问题,去乡里交上罚款就行了。这总比不让怀孕或者怀孕后被抓到计生站强行流产要好的多。 这也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计划生育催生出了农村风俗的新变革,未婚同居的新风尚,性解放的还挺自发自觉。 我们村里和我一般大的同龄人,几乎个个都是先当了爹再结婚的,有的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爹了。 因为我和晴儿已经定亲,所以住到一起来,娘也就默认了,不但默认,还指望着先抱个孙子。 看着晴儿害羞的神色,越看越可爱,我不由伸手摸了摸晴儿的脸蛋。 “大白天的,乱摸什么?”晴儿一瞪眼,边说边跑了出去,去了锅屋。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1522.娘问你个事儿 娘站在我身边,眼光落在床头并排放的两个枕头上,接着拉住我的胳膊,悄声问我:“宝宝,娘问你个事儿!” “什么事啊,这么虚张声势的!”我看着娘。 “晴儿有了吗?”娘认真的问我:“刚才我问她,这丫头害羞,老是笑,不说呢!” “没有啊!”我说。 “啊——怎么搞的,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啊?”娘的脸色变得惶惶的。 我忍不住笑了:“娘,这事你就别操心了,这城里不比乡下,城里计划生育管得很严的,不能有的,要是有了,这就要撬饭碗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娘点点头,如释重负:“那就好了,我放心了,我还以为是要不上呢……” “哪能呢?放心好了,等结婚了,保证让你做奶奶!”我笑着说。 “好,好,那我出去了!”娘笑着出去了。 “峰哥,饭好了,你抓紧去洗涮啊!”晴儿进来了。 我搂住晴儿,把娘刚才说的话悄悄说了一遍,晴儿听得脸又红了,嘻嘻笑着:“呵呵……峰哥,好难为情啊……” 我拍了拍晴儿的屁股:“有什么难为情的,早晚的事情,等你做妈妈了,娘就做奶奶了!” “你也当爹了,爹就做爷爷了!”晴儿调皮地看着我。 我低头吻了吻晴儿的唇:“是的。” “好了,走,出去洗脸刷牙,吃饭饭!”晴儿快活地出去了。 吃过饭,晴儿闲不住,打扫完卫生,又在院子里给娘洗衣服。 娘和我坐在堂屋里聊天。 “宝宝,昨晚我提到柳月的时候,晴儿的脸怎么刷地变了?是怎么回事?”娘问我。 “没有怎么回事啊,我说,我没看见她脸变色啊!”我说。 “我可是看见了,在锅屋里下饺子的时候,晴儿还有意无意问我柳月和你来干嘛了,带什么东西来的……”娘说:“晴儿和柳月不是认识吗?两个人关系好不好啊?” “是啊,认识的,关系很好的,你别乱猜疑,”我说:“晴儿昨天脸色不好是因为坐车晕车,累的,休息了一天,不就好了,你看,晴儿今天多好啊!” “哦……”娘点点头,看看正在院子里忙乎的晴儿,又对我说:“宝宝,晴儿这么好的闺女,能娶到这样的媳妇,是咱老江家祖上修的福气,你可要好好待晴儿啊,以前那个女人,还和你联系不?” “娘,你说到哪里去了,你没看见我和晴儿现在好着吗?”我说:“你怎么老是爱翻以前的事情呢!” 娘看我一脸不高兴,忙说:“好,好,不翻,不翻……对了,那个柳月,你和她说说,做咱家干女儿行不行啊,娘做梦都想有个闺女,这柳月也好可怜的,这孩子,这么好,从小没了爹妈,没个人疼,看了着实叫人心里疼得慌,做咱家的干女儿,你和晴儿也有个姐姐,多好啊,你从小不就想有个姐姐吗……等年过节,咱一家人在一起,多好啊……” 我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娘,这事要人家愿意的,我怎么和人家开口呢?要是人家不答应,多尴尬?我看,你还是少操这些心吧……” “嗯……倒也是,人家是城里人,又是领导,怎么会看上咱这样的庄户人家呢!唉……可惜啊,这么好的一个闺女……”娘叹息了一声,起身出去,帮晴儿洗衣服去了。 我独自坐在堂屋里,看着远处秋日阳光下金黄的树林和绵延的群山,心里纠结地慌。 和晴儿在家里带到中午,午饭后,我们回到了江海。 过了两天,我们出发去北京了。 临走前,晴儿给我收拾好行李,没有去集合点送我。 “峰哥,记得常和我联系!”晴儿恋恋不舍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和晴儿深深吻别,然后出门走了。 昨晚晴儿给我收拾行李时,我特意嘱咐晴儿把我从柳建国三轮车里发现的《平凡的世界》上中下三本书包好放进我的包里。 这书我自从拿回来就一直放在抽屉里没有看,这回正好利用出发的时间再好好看一遍,也能打发时间。 北京之行,《平凡的世界》能给我带来什么不平凡的东西吗? 晴儿虽然没有去集合地点送我,但是,我临走时,她看着我的那种隐忧和惶然的眼神,却让我心里略有不安。 我明白她心的想法,我知道她担忧的东西,我努力笑了笑,抱住晴儿的身体,:“宝贝儿,不要都想,好好工作,好好生活,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我会经常和你联系的!” 晴儿笑笑,捋了捋头发,点点头:“峰哥,你别想多了,我不会多想什么的,你出门在外,好好保护好自己,注意安全,祝你吃得好玩得好,至于工作地好不好,无所谓,只要你开心就好……” “国庆放假,回家去陪你爸妈,好好在家玩玩,去看看老师同学……”我说。 “嗯……我会的,你不在,放假我自己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晴儿说。 “要是找我,你可以打柳月的大哥大!”我说。 “我不!我不打她的电话!”晴儿语气很果断:“我宁可和你联系不方便一点,也不打那个大哥大!” 我笑了下,拍拍晴儿的脸蛋:“倔强的丫头!” “带好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我不需要什么东西,不要给我买东西,浪费钱,多给自己买些东西吧,男人出去,是需要抓面子的!”晴儿说:“可惜,咱家钱不多,要是多的话,你出去更风光!” “呵呵……不必,其实你应该很了解我,我不是那种喜欢虚荣的,就那年弄个BB机想炫耀下,还被老大的大哥大给镇压了……”我说。 “嘻嘻……说的也是,峰哥,我们都是普通人,我们需要的是平凡和平静的生活,我不需要你做大官,也不需要你赚大钱,我就想让你陪在我身边,安静祥和地和我一起,我们开开心心一起过日子,平凡和平静,就是最大的幸福,这就是我的理想和愿望,我的世界里,只有你……”晴儿踮起脚,亲着我。 我点点头:“晴儿,我要走了,时间快到了!” “嗯……”晴儿放开我,冲我笑笑:“亲哥哥,一路平安,常和我联系……” 我冲晴儿挥挥手,背起行囊,去了集合地点。 到了集合点,车子很快出发。 经过10个小时的颠簸,抵达北京,入住一家档次规模中上等的酒店。 在我看来,这酒店很豪华很气派,比我们江海最高档次的酒店还要好。 安排房间时,张部长的是个大套房,和我们不是一层,其他人都是标间,2人一间,我和电视台的新闻部主任一间,只有柳月一个女性,她是单间。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柳月在安排房间的时候,她的和我的又挨在了一起。 安排好张部长,办公室主任陪同张部长先上去歇息,柳月继续安排我们几个人的住宿。 空闲间,我问柳月:“江海不是有驻京办吗,驻京办不是有宾馆吗,怎么不到那里住呢?” 柳月看着我笑了:“傻子,那里都是熟人,市里的领导出了主要领导,其他的领导,一般都不去驻京办,那样行动会很不方便的……” “哦……”我点点头:“可是,那样会省很多钱啊……” “呵呵……领导满意是最大的政治,钱不钱的,反正都是公家的,没有人会心疼,都这样,习惯了……”柳月说。 “嗯……”我点点头。 “怎么样?进了北京,好不好?”柳月问我。 “好,北京就是好,国庆前夕的北京更是漂亮!”我说。 柳月笑了:“江峰,晚上安排好张部长,我带你出去玩一玩,好不好?” “好!”我说,又伸手向柳月:“我用下你电话,给小许打个电话!” “嗯……报个平安,免得她记挂!”柳月摸出电话递给我。 我接过电话给晴儿打,柳月站在旁边等候。 我拨通了晴儿办公室的电话,她在办公室里。 晴儿听到我的声音,很高兴:“峰哥,到了吗?” “到了,刚到,正在安排住宿,这不,先给你报个平安!”我说。 “你真好,平安就好,”晴儿高兴地在电话里亲了一口,又说:“峰哥,亲亲我……” 我看了看站在旁边的柳月,悄悄对着话筒亲了一口。 “嘻嘻……你这是公用电话?”晴儿说。 “嗯……啊……”我含糊其辞地说道。 “你房间电话是多少,我有空的时候晚上给你打电话,你那边打,长途很贵的!”晴儿说。 “房间电话……”我沉吟着,看见柳月拿起一只铅笔,飞快地在一张纸上写了下,递给我。 我接过来,对着电话继续说:“我的房间电话是010……转1606房间……” 柳月的房间是1608。 “好的,我记下了!”晴儿说:“方便的时候,我就给你房间打电话,好了,旅途劳顿,你先休息吧,在北京好好玩玩……” 从电话里,我听不出晴儿有任何的不开心,我觉得她很高兴的样子。 打完电话,我把手机还给柳月,柳月接过去,看我笑了下:“汇报完了?你的晴儿放心了?” 我笑笑。 “走——上电梯,去房间!”柳月冲大家说了声,提起包裹:“下午休息,睡足觉,晚上放羊,自己安排玩,明天开始办正事!” 到了房间,大家都感觉很乏,我也是。 倒在床上,睡了一觉,醒来已经快到晚饭时分。 突然,房间里的电话响了,电视台的新闻部主任拿起电话:“喂——你好!” 接着递给我:“江主任,找你的,一个女的!” 我接过电话:“喂——” “是我,峰哥!”电话里传来晴儿遥远的声音:“吃晚饭了吗?” “没有,睡了一觉,刚起床,你呢?”我说。 “我……我一会出去吃饭……”晴儿说。 “哦……出去吃饭,”我问:“怎么?有酒场,谁请客的啊?还是上兰姐家打牙祭?” “呵呵……没有谁,一个朋友约了吃饭……”晴儿的声音有些支支吾吾,又忙说:“那好,我没事,就是打过来试一试能不能通的,通了就好了,你准备下去吃饭吧,我也要走了……” “哦……那好吧!”我感觉晴儿的这个电话有些莫名其妙,可又说不出什么不正常来。 放下电话,听到有人敲门,是另一边隔壁秦科长啊的声音:“江主任,准备下去吃饭了!” 我忙过去开门,秦科长风趣地冲我说:“江主任,刚才你的小美人儿打电话打错了房间,打到我们的房间里来了,开口就找楚江哥哥啊,呵呵……我说我这是1604,你在1606房间……” 我听了笑笑,心里却发怔,我不是告诉晴儿我的房间号是1606吗,她打到1604去干吗,莫名其妙。 这会,柳月也出了房间,和我们一起乘坐电梯下楼去吃饭。 出了电梯,柳月和我走在后面,柳月突然笑着问我:“小许有时候也很马大哈的啊,呵呵……” “怎么了?”我问柳月。 “我明明写给你的号码是总机转1606房间,你告诉她的我听见也是1606房间,可是,她还是打错了,刚才打电话找你,打到我房间里来了,我接了电话还没说话呢,她上来就是‘峰哥——峰哥’的叫,呵呵……”柳月笑呵呵地说。 我一下子明白了,这个晴儿,这个死丫头,长心眼了,她这是故意打错的,是想探知我和柳月的房挨不挨在一起。 她心里终究还是有些不安的,这就是证据。 我无语地出了口气,苦笑了下。 柳月看了我一眼,也不再说话。 晚饭没有看见张部长,柳月没有说,大家也都没有问,我心里很是疑问,可见大家都不提,也就不问。 吃过饭,大家出来,我终于憋不住了,悄声问柳月:“晚饭怎么没见张部长啊?” “他在房间里吃的,早就提前安排好了,我们不用管!”柳月说完,又对我说:“你在院子里散步或者在房间呆着,别走远了,我去张部长那边看看,他没事了,咱们出去玩去!” “好,到房间里去吧,看会书!”我说 “好!”柳月说着匆匆走了。 这时,其他同事也开始三三两两出去散步了! 我回到房间,只有我自己,电视台的新闻部主任也出去玩了。 我摸出《平凡的世界》上部,打开,开始看。 很久没有看这部书了,N年之前曾经读过一遍,但那时的经历阅历和思考,是很有局限性的,对这本书的理解自然也是有局限性的。 可以说,正是因为这本书,让当时年轻毛嫩的我对人生有了最初的理解。从这本书里,我看到的是世间的真情,平凡但是真挚,我们的生活就是如此。如果说,大多数人是平凡的,但每一个平凡者的背后都有一段不平凡的故事。从书中主人公孙少平、孙少安的成长历程来看:人,最难战胜的是自我。然而,如果超越了自我的束缚,克服人性中最懦弱的本性,那么自卑也会变为坚强。这书里面的事情真的很平凡,平凡得让我感觉到他们都好像是发生在我的身边。 我自己的那套《平凡的世界》被同学借走了,而且一去不返。 现在,就看看柳建国留下的这部书吧。 打开书的扉页,上面写着一行字:平凡,是生活的本色。 柳建国的字体。 我赞同柳建国的观点,我们每一个人,对于这个浩缈的世界来说,都十分渺小、脆弱、微不足道。这个世界也是平凡的,悲与欢、生与死、穷与富、世事的变更,于历史的长河来说,无非是些平凡事。对于平凡,我素来都是这样认为的。 我正看着书,柳月敲门进来了,对我说:“张部长那边刚安排好,等急了吧?” “没事,不急,”我把书合上:“张部长晚上不出去走走?” “晚上是属于领导私人的时间和空间,作为下属,我们是不好过问的,再大的领导也有个人的私生活啊,”柳月坐到我对过,笑笑,看着我手里的书:“哈……平凡的世界,你也喜欢看这本书啊,我最喜欢看了!” 我笑笑,把书递给柳月:“这是我从柳建国的三轮车后座工具箱里发现的,他走的时候落下的……” “哦……”柳月答应了一声,接过这本书,翻开看着,嘴里轻声念叨:“平凡,是生活的本色……这话说得真好……” “是的,我也是这么认为。”我说。 “这是上册,我记得是三册吧,那两册呢?”柳月问我。 “在我包里,我都带来了,打算空闲时间看一看!”我说。 “那……我也想看!”柳月脑袋一歪。 “行,你看就是,先给你看!”我说。 “这样吧,你看上册,我看中册,咱们谁先看完了就谁先看下册,等你看完了中册我再倒回去看上册,咱们谁先看完前两本谁就先看下册,好不好?”柳月笑嘻嘻地说。 “好的,木问题!”我说。 “以后要讲标准用语,不要‘木’了,要说‘没’,不规范,外面的人听不懂你的方言的,明白不?”柳月说。 “知道了!”我站起来,打开旅行包,拿出《平凡的世界》中册递给柳月。 柳月把书拿好,站起来:“我回去放书,然后咱们呢就出去玩,走吧。” 很快,我和柳月就出了宾馆,打了一辆出租车。 我和柳月坐在后排。 “江峰,你想去哪里?”上车后,柳月问我。 “去**啊,我还没去过啊,脑子里的印象就是小学课本的**啊……”我说。 “好的,国庆节了,**广场一定很好玩的!”柳月说。 “那好,就去!”我说。 “师傅,我们要去**广场!”柳月对师傅说。 “哦……去**广场,好的!”司机的声音不阴不阳的,一口京腔。 “师傅,**广场这时候一定很漂亮吧?”柳月问了句。 “那是当然了,对于你们这些外地来的人来说,都是没见过的景呢!”司机继续撇着一口京腔,我听了很逆耳。 柳月不再问了,我也不想和这司机说话,贪婪地看着北京的夜景。 柳月也陪同我一起看,边给我介绍着附近的一些景物。 “哎——我说你们二位,到**去,带没带身份证明啊?国庆期间,可是治安很严的,是严防不法流窜分子进京的,你们这两个外地人,还是规范点好,带没带身份证明,没带,我再把你们拉回去拿……”司机又不阴不阳地说话了。 “师傅,你怎么这么说话呢,好像我们外地人来北京就是不法之徒了,好像就你们北京人是守法公民了,我看你怎么这么瞧不起外地人?”我憋不住了。 “哟——这哥儿们怎么说话那这是,我说说你们,是提醒你们,为你们好,你们以为这北京是你们乡下啊,这是首都,明白吗?这是中国的心脏,全国人民向往的地方,中国大官最多的地方,知道不?随便揪出个官儿都压死你……”司机摇头晃脑地说着。 我一听来气了,我靠,一个出租车司机都这么牛逼啊,瞧不起外地人,妈的,没有全国各地来的外地人,北京人哪里来的这么多钱,还不是全国人民把北京养起来的啊。 “这么说,你这个开出租车的也是封了七品芝麻官的吧,是科级啊还是处级?”我不冷不热地说话了:“这外地的出租车司机可都是股级,看您这架势,祖国心脏的出租车司机,最起码也是个副处级吧……” “哟——”司机的口气有些怒了,火了:“这哥儿们讲话挺牛逼的啊,这北京是你撒野的地方吗?你***,老子什么级别和你无关!” “我不牛逼,我看你更你牛逼,开个鸟出租车,比北京城那沿街乞讨的还要霸气……”我连讽带刺地说着:“我从外地来,哪里见识过北京的大官啊,到现在为止,你是我见过的北京最大的官了……” “吱——”司机一下子将车停在路边,回头看着我:“怎么着,乡下人,想找茬是不是?讽刺哥儿们开出租是不是?不服气是不是?” 柳月有些紧张了,使劲摇晃我的胳膊。 我拍拍柳月的手,示意她安静,看着司机,音量一下子提高了几个分贝:“哥儿们,不服气又咋了?你他妈瞧不起老子是乡下人,老子还瞧不起你个臭车夫呢,你鸟什么鸟,怎么着,想下来比划比划?老子给你奉陪到底,我告诉你,别以为进了北京城老子就怕你了,别以为你北京的就怎么样了,你这等货色,只会给首都人民丢脸,没有全国人民来北京,你吃个鸟啊!” 我的声音充满霸气,柳月的手紧握住我的手,我感觉到她有些紧张。 “哟——你***挺横啊!”司机瞪着我。 “妈的,你开不开车?不开,老子这就下车,出租费一分不给你,”我继续嚣张:“想和老子比划,来啊,这就来啊,我不三拳打倒你,我就改姓!”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1523.你个乡巴佬 “我靠——你个乡巴佬还牛逼了,在女人面前装比是不是?想显摆是不是?”那司机火了,还真的下了车,冲我比划着:“来啊 ,有种就来试试,看我不揍死你个乡巴佬,臭乡下人……” 我拍了拍柳月的手:“别担心,在车里坐好,我今天非教训教训这个***不可!我让他欺压外地人……” 说着,我出来,和司机站到人行道上。 这个地段车很少,人也很少。 我一看,这司机怪不得这么牛啊,妈的,比我还高还粗。 我不想和他多纠缠,我想一定要快速制服他。 司机先是抬脚冲我小腹下部踢来,力气很足,嘴里还叫着:“踢废了你个乡巴佬,让你不能用……” 我猛一弯腰,身后后送,双臂下压,猛地格住了那司机的小腿,接着往后一送,将他的攻势化解。 “妈的,你还挺能啊,***!”司机挥拳又冲我脸上打来:“打你个满脸开花,让你去见毛!” 我闪身避过,不假思索,火气满堂,蹲下去就是接着一个扫蹚腿,带着8分力气。 “噗通——”司机倒在地上:“哎哟——草泥马!” 我趁势过去,一脚踩住他的胸口,接着蹲身下去,立即用胳膊肘狠狠顶住他的脖子:“马尔戈壁的,你相信不相信我顶死你!” 我一用力顶他的喉咙,他发不出声了,咯咯叫着,像只大公鸡。 我接着握住他的一个手腕,一用力,使劲一扭,他疼得叫起来。 “打劫啦——有人打劫出租车啦——”司机突然喊起来。 我一听,妈的,这***,要害我啊。 我更加用力顶他喉咙,他喊地更厉害了,声音更尖利了。 我不想惹麻烦,心想还是站起来放他走吧,另外打车就是了。 我刚一放开他,这司机站起来,冷不防冲我后脑勺就是狠狠一拳:“我靠你妈,敢对我撒野,我废了你个***乡巴佬!” 我的后脑一阵眩晕,头疼地差点晕过去,眼冒金星。 我被打地怒火中烧,怒吼一声,抬脚就踹到司机的小肚子上,这一脚,我用上了射门的力气。 他“哎哟”一声就趴下了,一面又声嘶力竭喊叫起来:“救命啊,打劫啦——” 我看他爬不起来了,忙过去打开车门,拉出柳月:“走,咱们另外打车!” 柳月的脸色很紧张,赶紧跟着我走。 刚走了没几步,突然警笛响起,转眼两辆警车开过来停住,车上下来一名警察,手里拿着手枪,对准我和柳月:“不许动,举起手来!” “我们是好人——”我解释道。 “不许动,举起手来,听见没有!”警察不理会我,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我。 妈的,我第一次进北京,成了打劫犯了。 “江峰,别犯犟,听他们的,举起手来,像鬼子投降那样!”柳月轻声说着,语气却并不多么紧张。 我听话地举起手来,柳月看着的样子,抿着嘴,好像要笑的样子。 我可不想笑,我也笑不出来,这打劫的栽赃一旦成功,可就不是小事了,这***司机诬陷我们,现场有证据,这司机正被我打的起不来,这有嘴可不一定能说清楚。 一旦被诬陷,我成了打劫犯,柳月成了从犯,那我们可就要真的在北京呆上几年了。 “报告警官,这俩外地人要打劫我,想抢我的车我的钱,我下车就跑,接过他追上来就打我,差点把我打死……”司机向警察描述着。 “走吧,一起去所里录口供,到了所里再说!”警察用枪指着我 ,一个警察过来,咔嚓,将一副手铐拷在我和柳月的手腕上,我们俩连在一起了。 随后,我和柳月还有司机就一起去了一个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我和柳月的手铐被打开,分别被带进不同的房间去录口供,司机也到了一个房间。 我坐在一名警察面前,两手被拷上了。 “说吧,姓名,性别,籍贯,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劫车的经过,都说说,慢慢说……”警察开始审讯。 于是,我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那警察边听边记录。 我讲完之后,那警察点燃一颗香烟,看着我:“小子,讲完了?” “讲完了!”我说:“可以把我的手铐打开了吧?我是来出差的,我不是罪犯,我只是和出租车师傅产生误会,打架而已,我可没有要抢劫的意思……” “打开手铐?哼——笑话!”那警察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就你这等货色,外地人来北京作案的,我一年要抓几十个,见得多了,看起来人模狗样,打着各种名义来,其实呢,个个都是贼,别以为你刚才说的那些我就信了,我劝你,老老实实交代,免得过会那边你那女同伙交代完了,你落个抗拒从严的罪名,到时候,哼哼,苦头有的你吃的!老实交代,好好配合,到时候争取判决的时候宽大处理……还有,你其他还有什么作案,一起交代出来……”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不能平白无故冤枉人啊,就凭司机的一面之辞,就诬陷我们啊,这还有没有王法了?”我急了。 “我怎么无凭无据了?现场都在那里呢,把人家驾驶员打地起不来了,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据?”那警察厉声对我说道:“这里是北京,是王法的发源地,你小子看来不吃点苦头是不肯交代了!” 说着,那警察站起来,摸起一根警棍,走到我面前:“对付你们这些外地盲流,最好的办法还是用这个,这个解决问题快!我得给你长长记性,让你知道,这北京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来的,你们这些人渣,不好好在乡下呆着,跑到北京来作案,我看你是瞎眼了!” 眼看那警察就要把警棍戳到我的脖子上。 正在这时,门开了,一个胖胖的警官进来了:“住手,别打他!” “所长,这小子不老实交代,我正准备给这个乡巴佬长长记性!”那警察把我的口供笔录递给所长:“你看看,这是他交代的!” 所长仔细看了我的笔录,对那警察说:“把他手铐打开!” “啊——怎么?”警察有些不解。 “我叫你打开你就打开,他们俩说的都是实话,口供一样,而且,那女的,有录音,录音笔里有他们的全部对话,这事,是这出租车司机诬陷人家,”所长说:“快把他们放了,把那***出租车司机给我拷起来……” 我一听,怪不得柳月不紧张呢,原来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用录音笔给录下来了对话过程。 哈鲁利亚,感谢神,幸亏了柳月。 “所长英明!”警察给我打开手铐后,我站起来对所长说。 “记者同志,对不住了!”所长冲我打个哈哈:“误会哈……你那女朋友真聪明啊,伶牙俐齿的,还有录音,不然,我们差点办了冤假错案啊……好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我那女同伴呢?”我问所长。 “她正在休息室等你,你们俩都可以走了,抱歉了哈,不好意思了,”所长摆摆手:“小伙子好福气啊,找的女朋友真漂亮,这乡下,竟然还有这么漂亮的女人……” 马尔戈壁,这北京人怎么都这么瞧不起人的,草泥马的!我在肚子里诅咒着那所长,去了休息室,和柳月一起走了出来。 出了派出所,柳月看着我:“折腾了这一会,还想不想去**了?” 我看了看时间:“不去了,时间晚了,再说,也让弄得没兴趣了,妈的,这北京人怎么都这么傲气啊,牛逼什么啊!” “呵呵……天子脚下,皇城根儿,这北京人就这样,骨子里的傲气,外地人到北京很多都有这种感觉,不过,常来,就习惯了……”柳月笑笑:“今天不去也好,改天再去吧,我们今晚可是虎口脱险啊,嘻嘻……” 我和柳月边走边聊天。 “这***出租车司机该死,差点把我们诬陷进去,要是真的被当成抢劫犯,我们可真的就完了,这司机太狠毒了,太恶毒了,该死……”我气狠狠得说:“活该他倒霉,害人害己,这下子,我估计他得受受罪……” “不光在派出所里受罪,在你手里他也受罪了啊,”柳月笑嘻嘻地说:“真看不出,这司机比你高比你威猛,你竟然这么容易就把他放倒了,好功夫,好样的!” 我听了,一股自豪感涌起,不由挺了挺胸铺。 “对了,我看你的脑袋被他打了一拳,这会还疼吗?”柳月关切地伸手摸我的后脑。 “不疼了,早就不疼了!”我说:“我的体格棒,很经打的,没事了!倒是你,真厉害,什么时候录音的?我怎么没发觉呢?” “呵呵……在你一和他开始拌嘴的时候,我就下意识地摸出了录音笔……”柳月说:“在派出所,我做完笔录,那警察还不信,我就拿出了录音笔,放了一遍,那警察又去找他们所长,那所长听完后,又把那司机叫进来核对,那司机当时脸就白了,一五一十全招了,哈哈……那所长气的听完司机的口供,出了房间,我就估计他来找你了……” 我听了呵呵笑了:“再晚来一会,那***警察就要用警棍戳我了……” “那所长走后,剩下的那警察把那司机带进里屋,我听到里面一阵阵惨叫和求饶,估计是在揍那司机,唉……做人啊,还是不要那么坏的好……”柳月叹息了一声。 “本来想兴冲冲去**玩,却遭遇这么一档子事,真扫兴!”我闷闷不乐地说。 “没关系啊,咱们时间很充足的啊,还有时间的,”柳月安慰我:“这到北京第一天,就给了你一个丰厚的见面礼,印象够深刻了吧?呵呵……” “唉……几只苍蝇坏了一大锅粥,本来对北京带着无限美好的印象的,被这几个人一弄,好感顿无啊,”我无精打采地说着:“不但好感没有了,还差点蹲了大牢,真没劲儿……” “呵呵……好了,别丧气,记住,任何事物都不要想得太美好,不然,你就总是会失望大于希望,看事情,还是要看主流,看到事物好的一面,”柳月说:“走,不去逛**,我到你去吃东西去,到附近就近吃……” 柳月兴致勃勃地拉着我去吃夜宵,好像心情并没有被今晚的事情所干扰,谈笑风生的。 看着柳月开心的样子,我的心情也渐渐好起来,忘掉了刚才的不快。 和柳月吃完夜宵,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就打车回了酒店,回了各自的房间。 回到房间,电视台的同行告诉我:“江主任,你女朋友打电话找你,打了好几次了……让你回来给她回电话。” 我看看时间,晚上11点了,就拿起电话打了晴儿的办公室电话,很快就通了,电话里传来晴儿的声音:“峰哥,你去哪儿玩了,这么晚才回来!” “嗯……我去附近散步了,又吃了点夜宵!”我说。 “哦……自己去的?还是和同行?”晴儿又问。 “和同行一起的,”我搪塞说,转移话题问晴儿:“真么晚,你怎么还不回去休息?” “我这不是等你回来吗,打你电话想和你聊天,结果你不在,我回去睡不着,就等你回来了……”晴儿说。 “哦……我回来了,你可以回去好好睡觉了……”我说:“我也困了,也要睡觉了……” “哦……那好吧,那你睡觉吧……”晴儿无奈的口气,突然又说:“峰哥,有个事,我告诉你,梅玲马上也要去北京……” “啊——”我愣了下:“她也要来北京?” “是的!”晴儿说。 “你怎么知道的?你是不是今晚和她一起吃饭了?”我突然问。 “哦……这个……”晴儿显得有些失措,才感到自己说漏嘴了:“嗯……是啊,她盛情邀请,我无法拒绝啊,就是吃饭,没做任何别的啦……” 我无语。 “吃饭的时候,我听她接到一个人的电话,嘻嘻哈哈的,说什么‘是不是馋了,需要我去吗,不许偷吃啊,特别是窝边草’……等等,酸气十足,打完电话,她告诉我说她很快要去北京,就这两天,说是去陪个朋友……”晴儿继续说。 “哦……”我答应了一声,琢磨着梅玲这话的意思。 妈的,难道梅玲在北京有情人,也要来北京幽会? 我想不透梅玲到底有几个男人,到底有多大的能量。 “这些事,你不要和她谈论,更不要问……”我对晴儿说:“我对你说过的话,让你不要和她接触,你是不愿意听的,是不是?” “不是啦,我又不是做什么坏事,我又没和人家偷偷出去约会,我又没有向你撒谎,就是吃顿饭,怎么了?”晴儿的口气不软不硬。 我一时语塞,一会说:“好了,那就这样吧,我累了!” 说完,我们挂了电话。 躺在床上,我想到此刻正和我一墙之隔的柳月,在干吗呢?在看电视,还是在看书? 我突然想到,晴儿能给我这个房间打好几次电话,那么,她会不会也给柳月的房间打电话了呢?柳月没回来,自然是没人接的,我回来了,她再打,自然是有人接的,那么,晴儿自然就能判断出我是和柳月一起出去,又一起回来的。 想到这里,我头上有些冒冷汗,摸起电话打给柳月的房间。 柳月很快接了电话:“喂——你好!” “柳部长,是我!”我看了一眼正在看电视的电视台同行,口气稳了稳:“我是江峰!” “哦……怎么了?”柳月说。 “我想问一下,刚才小许打电话是不是又打错了,打到你房间去了啦?”我说。 “是啊,”柳月笑起来:“刚才小许又打过来了,我告诉她打错了,她连声抱歉,呵呵……” 我心里一麻,原来晴儿并不傻,她越来越聪明了! 到北京第一天,第一夜,我的心情有些糟糕。 除了出租车的事情,晴儿是一个原因。 我隐隐觉得,晴儿对我开始不信任了,对我和柳月之间的开始起疑心了,同时,晴儿似乎越来越在心里对柳月生出敌意和戒心了。 而且,晴儿和梅玲倒是挺近乎,我知道梅玲的甜言蜜语很能盅惑人,不要说是男人,就是女人,也会不小心进入她的圈套。 晴儿似乎对我禁止她和梅玲接触抱有抵触心理,很逆反,我越是不让她做她越是偷偷要去做,似乎要专门和我作对,又不想当面同我顶撞,给我来了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我心里隐隐不安,很不快。 第二天,开始办正事了。 在柳月的具体安排下,在张部长的亲自带领下,我们一行小卒子跟着大领导去拜访中央新闻单位的更大领导。 节日前夕的北京,车辆很多,经常堵车,我们的车像蜗牛一般在北京宽阔的大道上爬行。 当然,那时的北京堵车比现在好轻多了。 我们一行人不由对此有些感慨:“北京的车真多啊,看车牌,还都是外地的……” 给我们开车的司机师傅对此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对于堵车,他一语道出了玄机:“北京只要是节日:中秋、十一、元旦、春节,过节前十天都是车,主因是进京送礼请客的人太多了,大家都在跑‘部’前进啊,就像我们一样……” 大家听了都笑了,觉得师傅说的有道理。 第一天,我们通过关系拜访了中央电视台新闻部,第二天,拜访了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新闻部,第三天,拜访了人民日报社,第四天,拜访了经济日报社…… 一连4天白天跑单位去拜访,晚上则请客吃饭。 请客都是张部长亲自登门邀请,低三下四,毕恭毕敬,殷勤备至。 至于请客的背后还做了什么,都是柳月和张部长在操作,我们不晓得,也不用问。 柳月是最忙的,不但要参加这些应酬,还要陪这些大人物中人物的家眷去购物,或者陪这些女的大人物去购物,至于都买了些什么,我们更是不知。 请客都是在我从来没有见过的豪华大酒店举行,吃的菜喝的酒我都很陌生,也不知道多少钱,只有一次,上酒的时候,听柳月悄悄和我说了声,这酒是3万8一瓶。 我大骇,我的神! 吃饭喝酒的时候,请的客人很多都是和张部长柳月认识熟悉的,更多的时候是他们在一起谈笑风生,我们几个人呢,就是旁听和敬酒的份儿。 客人都是中央新闻单位发稿部门的负责人,正职或者副职,有的时候还有分管副台长或者报社的分管副总编。 听着他们海阔天空纵论天下大局,指点全国江山,我大开眼界,到底是站得高看得远,我只在江海,只看到了江海,而他们在北京,放眼的是全国,在全国而言,有多少个江海啊?在全国辽阔的版图里,江海算是个什么呢? 我感到了井底之蛙的滋味,又体味到北京人的优越感和傲气也是有原因的。 我心里暗暗涌出一个想法:我一定要走出江海,我要到更广阔的天地里去博弈。 我突然很渴望飞得更高更远,我的心里涌出了野性的桀骜。 我,不是一只甘于安分的精灵,我也从不认为自己曾经一直安分的过数着我的生活! 在我的世界里,安分便意味着墨守成规、逆来顺受!我,是做不到的!我不会允许自己适应接受这永久的平静!而且,这看似风平浪静的风景里,还隐藏着酸涩的苦楚,如此这般,叛逆的我又怎么会选择? 骨子里澎湃着的泛着不安分气息的血液,也许,这才是——我的本性。 我要飞得更高! 天空才是我自由翱翔的天堂!我会如鹰般执着地一次次冲如云霄,纵然横冲直撞,头破血流,也依然不会熄灭我热情的火焰! 在和报社的大人物吃饭交谈时,柳月总会很合适宜地将我介绍给他们,并同时介绍我的一些特点。柳月的推介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在那些人傲慢的心里,看我的时候似乎都多了一分友善和赞赏。 让我高兴的是,我遇到了上次来江海视察的大报的那位副总编,我是那么清晰地记着他,但是他却记不得我了,礼节性和我握了下手,然后就和张部长柳月谈话,似乎我根本就不存在。 我大受打击,满腔热情瞬间被冷水浇灭,妈的,老子还给你写过专稿,还专门送你审阅过,这么快就把老子忘记了,真***狗眼看人低,不点忽老子,老子还不点你呢! 我带着怨气不再看那副总编,自己自吃饭喝酒。 柳月这会和副总编继续在聊天。 “老总,您还记得上次去江海视察时候的情景吗?”柳月说。 “记得啊,呵呵……那时你和张部长都还是在省委宣传部啊,我在江海受到了他们市里主要领导的热情接待,很感谢啊,对了,那市委书记姓什么来着,现在还在江海干吗……” 我一听,我靠,连市委书记都没放在他眼里,何况我这个小不点了! 妈的,真牛比! 我的心里平衡了些。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1524.最大支持和鼓励 柳月告诉了他市委书记的姓名,然后说:“他还继续在江海干的,张部长这次来,也是带着我们市委书记的问候和邀请,请您有时间再赏光去江海指导工作……” “是啊,老总,现在我和小柳都在江海工作了,你可一定要抽空尽快来江海看看啊,你来江海站一站,就是对我工作的最大支持和鼓励……”张部长符合着说。 “呵呵……谢谢你们的盛情啊,张部长,有时间我一定专门去江海一趟,再去看看,去看看你和小柳,回访啊,哈哈……来而不往非礼也……”副总编很高兴地说:“我那次去江海,你们招待很热情啊,吃得好,住得好,当地宣传部门还专门给我发了一篇通讯,呵呵,高抬了啊,那篇通讯写的不错,小柳后来还给我寄了报样,我有专门收藏的……那个写稿的记者,文笔不错的……” “呵呵……老总啊,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写稿的那位记者,就是他啊,”柳月笑呵呵地一指我:“还记得这个小伙子吗,我亲自带他到您房间去审稿的……” 副总编闻言,看着我,扶了扶大大的黑框眼镜,慢慢说:“哦……是你啊,小伙子,你看我这记性,记不起来了……对,对,我想起来了,是你,是你,呵呵……不好意思啊,小伙子,刚才没记得起来,来重新握个手……” 副总编笑着伸出手。 我自然得和他握手,同时微笑着说了句:“很荣幸能让您想起我!” “呵呵……你的文笔我是印象很深刻的,就是和人对不起来了,老喽……”副总编和我握完手,主动举起酒杯:“来,年轻人,欢迎你到北京来,干一杯!” 我心里的别扭没了,忙举起杯子和副总编干杯:“您是领导,我敬您!” “哈哈……我下去是个领导,在北京啊,就不是喽,北京这地方,随手一抓就是个大官,人家不是说,到了深圳,知道钱少了,到了北京,知道官小了嘛……”副总编边和我碰杯边笑着说。 张部长和柳月都笑了。柳月看着我。 我也笑了,看了柳月一眼。 “这个年轻人的文笔不错,”喝完酒,副总编对张部长说:“我上次专门看了他给我写的稿子,虽然一些地方还比较毛嫩,但是总体上看,还是很有培养前途的,你要想把江海的对外宣传做好,搞上去,出了抓面,最重要还是抓点,抓面上数量,抓点上质量,以点带面,稳步推进,像这个小伙子这样的,你手里不需要多,有这么三两个,你的外宣工作就好开展了,省心省力多了,也不用你劳心费力跑北京了,哈哈……” “呵呵……老总说得对,是要培养这么几个人,不过,该培养的培养,该跑北京的还是要跑的,不跑北京,怎么能见到你呢,怎么能当面听到你的指点呢?”张部长笑呵呵地说:“时间久了不见,我们都很想你啊,都盼着你去我们江海呢……很希望你能对我们高看一眼,厚爱一层啊……” “嗯……好,好,这个我有数,我心里有数!”副总编点点头,又看着我:“小伙子,好好干,好好写,多写稿,写好稿,以后,我见到你的稿子,我会注意留心的,你是叫江峰,长江的江,山峰的峰,是不是?” “是的,还烦劳您多操心!”我说着,心里很高兴。 张部长听见这话,很高兴,冲我专门点了点头,又笑着看了柳月一眼。 “要想在上面发稿子,就要把握稿子的高度,不要站在你的江海写稿子,要跳出江海看江海,跳出江海写江海,甚至于,你要跳出东江,站在全国全省的高度来写稿,放眼全国,结合本地实际和实践来写,只有这样,你的稿子才会更具有说服力和代表性,才会更适合在报纸上有好的版面和位置……”副总编来了兴致,即席给我讲解:“年轻人,你要知道,我们的报纸是面向全国的,中国有多大?中国有多少个江海这样的地级市?全国每天来的稿件数以万计,报纸呢,就这么大的版面,而且,留给地方的版面不到十分之一,国家党政重要新闻占很大篇幅,这竞争是十分残酷的,这就要求稿子的质量要站得住脚,虽然说现在关系稿很多,但是,质量上不去,关系稿也没用,一样发布出来,关系稿同样需要质量……刚才张部长说要我对江海厚爱一层,我今儿个专门留意你,也算是对张部长的话做出回应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努力了……” “小江,老总的话都记住了吧,要好好牢记,回去好好落实贯彻!”张部长对我说。 我点点头:“记住了!” 北京一行,得到了大报副总编的青睐,我不虚此行。 酒足饭饱,送走副总编,又送张部长回去歇息,柳月然后在车上向大家宣布,工作任务到此圆满结束,大家辛苦了4天,明天是国庆节,从明天开始,安排大家游览北京城。 大家一阵欢呼。 我心里也一阵轻松,这些日子,白天忙着跑单位,晚上忙着请客送礼,没有腾出时间游玩。 每日忙完回到房间倒头就睡。 倒是每晚10点,晴儿的电话都会准时打到房间,带来亲切的问候,听我汇报当日的事情和见闻,然后又絮絮叨叨说自己单位的事情或者和兰姐老三玩耍的事。 因为每晚都能找到我,晴儿的电话就没有再打错,柳月也没有说过晴儿又打电话的事情。 晴儿也再没有提过和梅玲一起的事情,当然,按照晴儿的说法,梅玲此刻应该是到北京了,来幽会老情人了。 回到酒店,大家都回了房间,柳月正在整理车里的资料和文件,我留下来帮她整理。 整理完,我和柳月往酒店大堂走。 突然,一辆出租车停在大堂门口,一个用神色围巾围着面孔的女人下了车,走进大堂,急匆匆直奔电梯口。 我看着那女人的背影很熟悉,就指给柳月看:“柳月,你看,正在往大堂电梯里走的女人,你看是谁?” 柳月看着那背影,身子一颤,失声道:“怎么?是她?” “我看也像是的!”我说。 “不会吧,这里是北京啊,呵呵,她在江海啊,这人的背影和她真像啊,世界就是大……”柳月回过神来。 “她来北京了!”我说。 “什么?她来北京了?”柳月看着我:“你怎么知道的?” “小许告诉我的,她当着小许的面打电话,说要到北京来会一个人,说什么来解那人的馋……”我说着,眼睛盯住那人的背影,她正走进电梯。 “哦……是这样……”柳月看着那女人独自进入电梯,看着电梯门关上,突然加快了脚步,走到电梯跟前,看着电梯的指示灯闪烁。 电梯的指示灯一直往上闪烁,10,11,12…… 14,15,16…… 到了17,电梯停下了。 张部长住在17楼的大套间。 接着,电梯开始往下走了。 我看了看柳月,柳月神色很平静,看着我,突然一笑:“是不是很好玩?” 我咧了咧嘴:“没感觉怎么好玩!” 我担心梅玲在张部长面前说柳月的坏话。 “呵呵……你觉得是第一次吗?”柳月笑看我,随后表情又严肃起来:“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提这事,就当你没看见,把这事忘掉,走吧,我们上电梯,回去休息……” 在电梯里,我有些心事重重。 柳月看我这样,说:“不要多想,身正不怕影子斜,张部长也不是不会辩证分析的人,张部长也不是昏庸的人,她付出了,会得到她能得到的东西,但是,也未必是什么东西什么目的她都能实现……这事,切忌封口!” 我点了点头。 回到房间,晴儿一会给我电话了。 我问晴儿:“这两天你见梅玲了吗?” “没有见!”晴儿说,声音有些慌张。 “说实话,到底见没见?”我加重语气问。 “我……我见了!”晴儿不善于撒谎,一攻就破。 “什么时候见的?”我问。 “昨晚上,她坐火车去北京,我送她去的车站……”晴儿说。 “哦……我明白了,为什么开始说没见?”我问晴儿。 “我……我怕你骂我,你再一追问,我慌了,不敢撒谎了,就说了……”晴儿说。 我忍不住想笑,好可爱的晴儿,太单纯了。 晴儿越单纯,我就越担心她和梅玲在一起。 第二天早上,早饭后,大家回房间休息,等待通知出发游玩。 我在房间里抱着《平凡的世界》看,我还没有看完上册,柳月也没有看完中册。 这时,柳月敲门进来,冲我说:“江主任,你跟我来一下!” 我忙放下书,出了门,跟在柳月后面:“什么事?” “张部长用完早膳了,刚才通知我,要你去一趟!”柳月说。 “哦……”我点点头:“什么事?” “不知道,可能要单独给你谈话吧!”柳月看着我说:“不要紧张,没多大事!” “那……那他房间里……那女人……”我结结巴巴地说。 “别胡说!”柳月向周围看了一眼,然后说:“领导让你去,你就去,哪里这么多问题?傻瓜,难道领导没有你考虑地周全?” “哦……”我点点头,边和柳月顺着楼梯往上走:“今天张部长和我们一起出去不?” “不,张部长自己另有安排,我们不要多问,待会谈完话,我们就出发,我把你带过去,你自己和张部长谈话,我们到楼才车上等你!”柳月说。 “哦……”我琢磨着,看来张部长今天是要单独和梅玲一起欢度了,或者他是另有别的私人事情做。 我确信,昨晚的那女的一定是梅玲,梅玲昨晚一定和张部长在一个房间里犒劳他了。 第2318章 有一种距离感 很快我和柳月到了张部长的房间,柳月敲门后进入,我跟随其后。 张部的房间里宽敞明亮,阳光照射进来,很是暖洋洋。 张部长正坐在沙发上悠闲地品茶,见我们进来,点了点头。 自从那次杨哥和我给张部长接风,我和张部长就再也没有单独呆在一起过,想想距离上次,已经半年多过去了。 而张部长现在见了我,也不像是接风时那样亲近随和了,而是经常一副很矜持很淡然的样子,让我有一种距离感。 “张部长,小江来了,你们谈吧,我下楼去了,一会我们准备出发游玩的!”柳月对张部长说。 “呵呵……好的,你下去吧,我和小江单独就谈几句话,不会耽误你们玩的……”张部长呵呵笑了。 “嘻嘻……没关系,我们游玩,哪里敢耽误领导的正事啊……那好,我不打扰你们了,我下去了!”柳月冲我一笑,挤了挤眼,然后关门出去了。 “来,小江,坐!”张部长指指他对过的单人沙发。 我忙坐下,有些拘谨。 我以极快的速度打量了一下里间的那张大床,上面整理地很干净,很整洁,很条理。 屋里丝毫看不出有人在这里过夜的痕迹。 张部长拿起烟盒:“来,小江,别拘束,抽颗烟!” 说着,张部长自己先拿了一颗烟。 我抽出一颗烟,忙拿起火机,先给张部长点着,然后自己才点着。 张部长吸了两口烟,然后看着我:“小江,今天正好我有空,咱们随便聊几句,好不好?” “好!”我弄不清张部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忙答应着。 我搞不懂张部长为什么今天突然有兴致和我单独聊天,难道是因为昨晚那副总编表扬了我,张部长要趁热打铁鼓励鼓励我? “小江,这段时间,我虽然没有和你直接打交道,但是,我从柳部长那里,还是经常听到你的消息的,”张部长慢条斯理地说:“听柳月说,你的工作开展的不错,管理能力在逐渐提高,写稿的水平也在长进……” “还不行,还需要继续学习……”我忙谦虚地说。 “其实呢,就是柳月不说,我也知道的,你的能力我是有所了解的,南下的系列报道,很不错,我告诉柳月了,年底的江海好新闻,特别奖,就是这个,还有,那次采访机事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柳月后来都告诉我了,你能替下属担当,吃了哑巴亏能默默承受,毫无怨言,很好,很有大局意识,责任意识,虽然这事你挨了处分,背了黑锅,但是,我心里是明白的,虽然这事不能给你平反,不能为你正名,但是,我心里是有数的,”张部长继续说着:“你的所作所为,正是一名党员,一个优秀的青年干部所必备的素质,对你的事情,我是对马啸天和柳月都表了态的,不会让你白受委屈的,你其实是等于给部里的大整顿做出了贡献……” 我听着,心里很温暖,忙说:“只要能让领导满意,我个人的得失实在算不上什么……” “嗯……”张部长继续赞许地点点头:“昨晚那报社的老总对你很赞赏,对你也给予了厚望,不仅仅是他,我同样也对你寄予厚望,外宣工作,是部里下半年要抓的重中之重,我对外宣工作,要质量第一,数量第二,江海的外宣工作,必须在全省名列前茅,必须要改变目前处于中下游的情况,我已经明确,外宣中心,划归柳月分管,今后,就看柳月的了,这报纸,就看你的了,我要的是数量和质量双丰收,现在离年底还有2个月,这两个月,要给我冲刺,给我拿出实际效果,报纸要首当其冲,走在前面,你肩上的担子是很重的,具体的考核和奖励,柳月会给你们安排,我这是给你先单独提要求……” “张部长,您放心,有您的战略指导,有柳部长的具体领导,我一定带领我们新闻部,一定保证超额完成领导交办的外宣任务,不管是数量和质量,一定让领导满意!”我充满信心地保证。 “好——”张部长一拍大腿:“小江,我很看重你,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你一定会给我争气的,我把话放在前面,年底你超额完成任务,我给你请功,我给你奖励,我要推你为全市年度先进个人,给你的新闻部推全市宣传系统先进集体……” “谢谢领导鼓励,绝不辜负领导期望!”我说。 “嗯……有柳月出马,有你的表态,我心里就有底了……”张部长看着我:“你还年轻,成长比较快,很多方面都很优秀,要好好保持有点……” “是,不足的地方,您多批评指正!”我说。 “嗯……”张部长吸了一口烟,对我说:“我也正想提醒你,在一些方面,要引起注意呢……” 我忙坐直身子:“张部长,您批评!” “我听到某些传闻,说你在个人生活方面,有些不拘小节,散漫了一些,是不是?”张部长看着我。 “我……”我一下子愣了,怔怔地看着张部长,他怎么突然冒出这话来呢? “当然,个人生活是**,现在我们考察干部,一般来说是不涉及这一项的,或许我不该干涉你的这个事情……或许这些传言是乌有的,但是,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我和老杨是老同学,老杨对你一向是很器重的,我知道你和老杨柳月的感情都不错,出于个人的关心,我提醒一下你,希望你不要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张部长继续不紧不慢地说。 “谢谢张部长的提醒和关心,我一定牢记,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我忙说:“我知道您这是为了我好,我理解的……” “那就好,”张部长笑了笑:“其实呢,年轻人,生活方式多样化,也是正常的,呵呵……听柳月说你女朋友很漂亮呢,脾气又好,好好珍惜啊……” “是!”我连连点头。 “梅玲在报社的口碑怎么样?”张部长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这——”我迟疑了一下,张部长对梅玲又不是不了解,怎么突然问我呢? 我觉得张部长这话问地有玄机,醉翁之意不在酒。 “很好啊!”我笼统地说。 “怎么个好法呢?”张部长看着我。 “工作能力强,工作作风泼辣,为人豪爽,分管的工作业绩蒸蒸日上,大楼一天天在拔高,大家都看得见的,都很佩服梅社长的工作能力!”我说着。 “哦……”张部长点点头:“梅玲的个人作风怎么样?” “这个问题我不了解啊,我们只是工作上接触多,至于梅社长的个人生活方面,不了解,我只知道梅社长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啊,喜欢社交,人际关系人力资源很厚实,别的,就不了解了……”我说。 “哦……呵呵……你和梅玲关系还不错吧?”张部长又问。 “还好,挺不错的,梅社长是领导,我是下属,梅社长对我们下属都很关心,很照顾的,和下属的关系都不错的!”我说。 “那就好,”张部长冲我点点头:“小江啊,你还年轻,要戒骄戒躁,注意和同事领导搞好关系,特别是要和领导搞好关系,团结同事,尊重领导,注意自身形象,给同事和领导一个完美的好印象……” “是,一定!”我点头答应,心里有些茫然,莫名其妙的感觉,张部长最后的话好像是有所指,可我想不出是指的什么。 “好了,你们去玩吧,祝你们玩的开心!”张部长说:“我今天要会见几个私人朋友!” 我站起来和张部长告辞,晕乎乎下楼上了车。 下了楼,大家都在车上等我,见我来了,柳月就吩咐开车。 我坐柳月身旁,脑子里还盘旋着张部长说的那几句话,张部长今天着我谈话的真正用意是什么呢?说我的生活问题,指的是我和谁呢?问起梅玲,又是何用意你?梅玲刚和他过了一夜,就提出这问题,是不是有什么关联呢? 在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我已经想当然认为昨晚那女人是梅玲,而且梅玲一定进了张部长的房间。虽然我没有更确凿的证据。 柳月显然是觉察到了我的异样,在车子启动后,在大家都兴高采烈看街景的时候,悄声问我:“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我转脸看着柳月关切的神色,笑了下:“没什么!” “撒谎!”柳月冲我微微一抿嘴:“你的眼睛已经告诉了我,你有很多迷惑和不解……” “呵呵……”我忍不住笑起来:“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晚上回来我再告诉你吧……” 柳月看我笑了,自己也笑起来:“好的!” 然后,柳月给我讲解着路边的街景。 这天,我们去玩了还有十三陵和长城,柳月显然来过好几次,为我们当了义务导游。 我对历史的东西从来都是很有兴趣,自然是投入了极高的兴致,跟在柳月身后。 一眼望见红墙黄瓦的一座宫门,猜着这便是大红门了。宫门建在两山之间,据说是挡在那防止龙气泄露用的——其实宫门之前的石牌坊被我们错过了,是回来时目不转睛的望着车窗外,望到的。这牌坊实在是不容错过的,是我国现存最大的石牌坊。牌坊离宫门其实很远,孤零零的立在那,六百多年。 “各位同事,我来给大家义务讲解,嘻嘻……十三陵地处北京市昌平县的燕山,是我国规模最大,保存最完整,建筑最辉煌的皇家集中墓葬群。这儿风景秀丽,环境优美,共埋葬着明代十三位皇帝和五十多位皇后以及妃嫔……”边游览,柳月边给大家介绍,柳月的声音清脆悦耳,仿佛是在背诵一篇精美的散文。 但我的注意力却无法集中到柳月的介绍上,我的思绪俨然一只无所不能的神鸟,穿越时空,翱翔在战火四起的元末明初的天空。我看到了蒙古士兵一批又一批地倒下;我看到朱元璋风卷残叶般的英勇;我看到了浩浩荡荡的船队,穿越了西洋;我看到了东厂的大门前,指挥杀人的太监;我听见了闯王的怒吼、我听见了献忠的长叹……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1525.至高无上的尊容 我知道,我不但看到了十三陵,我还正在走进十三陵,我甚至感觉到我的心已经触摸到它那根寂寞的神经。600多年前,也就是1409年五月的一天,风和日丽。当一位劳工在这里挖下第一锹土,这儿的山,这儿的水,连同这儿的空气就有了特殊的意义和不容凡人涉足的神圣,这儿成了活着的皇帝死后的都城!身为上天之子,即使死后他依旧拥有至高无上的尊容。 柳月继续娓娓向大家介绍道:“十三陵中规模最大,用时最长,耗资最多的当数长陵。长陵的墓主是明朝的朱棣皇帝。朱棣是朱元璋的第四个儿子,他的一生充满英雄主义色彩,是一位颇具雄才大略的封建帝王。后人有描述,说其是‘貌奇伟,美髭髯,智勇有大略’。值得一提的是他曾派遣‘三保太监’郑和率领庞大的船队,满载金银绸缎和瓷器等珍贵货物,远航西洋各国,换取海外奇珍,发展了中国与西洋各国人民的友好关系,也提高了明王朝在世界的声望,为当时也为后世立下了不世之功……” 我想不到,柳月对于历史竟然也颇有研究,对明史这么熟悉。 离开长陵,我们来到了宽阔幽静的神路。神路两旁是肃立的石兽,它们一动不动地站着,一站就是600多年,那份忠诚我是无法读懂!我从它们的脸上看不出是快乐还是忧愁,我也寻觅不到任何我想知道的事情。它们默默无语,忠诚地守护着皇家的秘密和皇帝的魂灵! 我临走的时候,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其中的一个石兽,回应我的是彻心的冰冷。 “下一个景点是定陵,墓主是明朝明穆宗的第三子明神宗。明神宗是明朝享国最久的帝王,也是典型的荒淫怠惰的君主。他的一生很平淡,没有什么高明之处,他是一位很不称职的皇帝,但他也有他人生的亮点,就像其他皇帝一样,他特别喜欢扎在女人堆,生活作风不大严肃,其灵感和志向仅此而已……”柳月的解说让大家笑了起来。 我没有笑,又想起了张部长和我说的话。 看完定陵,我们登上了燕山北麓。此时我眼前一片豁亮,心情也突然变得出奇的好。极目远眺,满目金黄,在这金色的海洋中,十三陵显得非常渺小,就像一艘搁浅的渔船,又像一个废弃多年的建筑。 柳月站在我身旁,轻声说:“再坚固的宫殿都会倒塌,再强大的王权都会腐朽,就像这逐渐衰落的十三陵,唯有这满山的蓬勃,才是值得我们永远赞美的生命……” 我点了点头。 “开心吗?”柳月看着我。 “嗯……开心,很开心!”我点点头。 柳月笑了,笑得同样很开心。 游览完了十三陵,接着去长城,不再详细叙述。 等到我们回到宾馆已经是晚饭时分。 吃过晚饭,柳月和我说:“江峰,咱们出去走一走,好不好?” 我知道柳月是想问我张部长谈话的事情,就答应着柳月,又问:“张部长没找你?” “他还没有回来,领导个人的事情,不要多问!”柳月冲我一笑。 我们在宾馆附近的一个街心公园散步。 没等柳月再问,我就主动把今天张部长和我谈话的内容说了一遍,最后我才说到张部长提醒我生活作风问题和问及梅玲的事情。 柳月开始听得很开心,不时发出笑声,等到听到最后,就一下子站住了,看着我,脸色严峻,眉头微微锁了起来。 柳月凝神思虑了一会,看着我:“你把后面的内容再说一遍……” 我又复述了一遍,柳月紧锁眉头听着,边点头。 讲完后,柳月抿着嘴唇,思考了半天,突然问我:“你最近和梅玲接触多不多?” “不多!我没事找她干嘛!”我说。 “她找你多不多?”柳月又问。 “也不多,她天天忙着周旋于那些大官之间,我哪里挨得上……”我说。 “你最近冒犯了她吗?”柳月说。 我说:“没有,应该是没有,我没想到哪里会冒犯她……就算那天我来找你,在你这里遇到她,她临走的时候,眼神很冷地看了我一眼……” “哦……”柳月抬头看着我:“是吗?” “是的,当时她背对你,看了我一眼就走了,那眼神很冷很冷……”我说。 “嗯……”柳月点点头,沉吟了一会,突然又问我:“梅玲和晴儿关系挺不错的,是吗?” “梅玲一直在和小许套近乎,有事没事就拉她出去玩,我提醒小许不要和她玩,她表面答应,却又不以为然……”我看着柳月:“你是不是怀疑是梅玲在张部长面前捣鼓我?” 柳月看着我的神色,眼珠子转了转,突然笑了:“你说呢?” “她捣鼓我我不怕,也不在乎,我倒是想,会不会是她借捣鼓我,而实质的矛头是指向你呢?”我看着柳月:“这一点,你要小心!” 柳月用欣赏的眼光看着我:“不错,会分析问题了,你放心吧,我会小心地,张部长对我,一直是很信任的,这种信任,起码目前还是没有动摇的……” “哼……还是不要大意,枕边风很厉害的,谎言百遍变成真理,说多了,他就信了……”我说:“我就想不通了,张部长怎么会看上梅玲这个女人……” “捕风捉影的事情,不要乱说,你和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看见,明白吗?”柳月看着我。 “知道了,我感觉你怎么缩手缩脚的,前怕狼后怕虎……”我闷声闷气地说。 柳月抿嘴笑了,没有反驳我,看了看时间:“走吧,回去休息吧,再晚了,你的晴儿又该打我房间电话了……” 我有些尴尬,看着柳月:“这——你——你知道了?” “呵呵……你的晴儿很可爱,”柳月笑着:“走吧,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柳月说:“江峰,你说的这事,我心里有数了,你呢,不要有什么压力和思想负担,只管做你的工作就是,保持自己的思路和思想,不要有什么顾虑,有什么想不开的,和我联系……人在社会上混,流言蜚语是难免的,学会适应,学会面对,张部长今天能和你谈起这事,这是个好事,说明他关心你,爱护你,虽然是流言,但是要是换了别人,是不会当面和你谈的,在你的身后,说不定有人在快意地看着你一步步被别人拖入泥潭,而张部长主动找你,这是你的大幸……社会不是学校里,学校里你犯了错老师会尽心尽力批评你纠正你,你还不一定理解老师的心情,在单位里,你犯了错,很多时候,没人管你,没人会提醒你,都默不作声等着看你的笑话,这些人,包括你的同事和上司……” “嗯……是的……”我点点头。 “呵呵……张部长和你说的外宣的事情,不仅给你施加了压力,我听了也有压力啊,重复就是力量,虽然张部长以前布置过,今天再一听,还是感觉蛮有压力的,张部长这个人做工作,好胜心很强,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第一……跟着他干,我脑子里这根弦一直松不得,一松就要掉队……”柳月和我边走边说:“今晚那副总编说的很好,对你是个很好的机遇,以后外宣的稿子,部里统一对外邮寄或者派送,统一审核,就等于是我再给你把一关……” 我一听,心里压力小了:“好啊,有你把关,那我就放心多了,起码不会再出什么错误了……” 其实,自觉不自觉的,我对柳月仿佛一直有一种依赖心理。 “原则上,我是把政治关,确保没有原则性的失误出现,至于选题、文笔和写作,那就是你的事情了,报纸这一块是大头,你的新闻部是大头,你和你的兵现在是要两条线作战了,内线和外线,今年还剩下两个月,张部长又发了总动员令,形势很紧迫啊,时不我待,我恨不得现在就回去亲自上阵……”柳月说。 “呵呵……欲速则不达,你怎么这么急啊!”我笑了:“你放心,我对我们新闻部内部的力量是有数的,经过了这几个月的学习和整顿,大家的新闻业务能力都有了显著提高,目前的队伍状况,拉出来就能战,剩下的两个月,我有信心完成你交给我们的任务……” “可是,我还没有给你下任务呢,你还不知道有多少任务呢?”柳月说:“这次的任务是突击性质的,就是突击最后2个月的,不是年度的,或许要很重呢……” “再重再累,只要你是下达的任务,保证完成,绝对不含糊!”我拍了拍胸铺。 “好小子,有志气!够味!”柳月赞赏地说了一句:“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你等着吧,等着接受艰巨的任务吧……” “呵呵……张部长说如果我能完成任务,年底他要给我请功啊,说我们新闻部是宣传系统先进集体,我个人他给我弄全市先进个人……”我说。 “好啊,很好啊!”柳月说。 “其实,我对先进个人没什么大的兴趣的,这些东西,无非是一个名誉而已,有什么用呢?不填肚子不解渴……”我说。 “错——”柳月看着我:“傻瓜,市级先进个人很重要,提拔晋级都是个重要的条件,连续两年市级先进个人,在提拔的时候是可以破格的,在一些重要的时候,也会作为必须的参照标准的……” “哦……原来如此……”我点点头:“那省级先进个人不是更牛啊?” “嘻嘻……废话,当然牛,可是,很难很难的……要市里推荐的……”柳月笑着说:“怎么?胃口这么大!” “不可以吗?”我看着柳月。 “可以,当然可以!”柳月笑呵呵地说:“想上进是好事啊,我支持!” “你不就是省级先进吗?”我问柳月:“你那个全省十大记者……” “那个是全省评出来的先进,但是,不算是省级先进,是行业协会评的,市里还是按地市级的先进待遇,只有省委省政府表彰的先进个人,那才是省级先进……所以我说,很难很难的,不过你有这个壮志,好哇——”柳月说。 “哦……是这样啊……”我一听有些泄气:“我能像你那样做个行业系统的先进就不错了,我现在做工作,瞄准的就是你,处处想超过你,起码达到你的水平……” “好,行,我喜欢!”柳月点点头:“不过,你在进步,我也在学习啊,我看你什么时候能赶上我,除非你进步的速度比我快……我是不会停下等你的哦……” “我会加速的,我要奋力追赶你!”我说。 “我会帮助你追赶我的,不过,你自己的努力是第一位的!”柳月说:“记住,不进则退……” 说话间,我们到了宾馆大堂门口。 “你说,梅玲今晚会不会再来陪张部长?”我问柳月。 柳月没有说话,却拉住我的胳膊快速往后退,推到拐弯处。 “怎么了?”我问柳月,有些莫名其妙。 柳月没有看我,却冲着前方努了努嘴巴。 我一看,梅玲正从宾馆大堂后门出来,正在进电梯。 梅玲今天没有围围巾,脸都露出来了。 “不要遇到她,那样,大家都会很尴尬的!”柳月说。 “嗯……”我点点头。 等梅玲进了电梯,我和柳月才到了大堂电梯口,我们饶有兴趣地看着电梯往上升。 最后,在17层,电梯停住。 我和柳月互相对视了一眼,会意一笑。 “领导的私事,知道的越少越好,就是看见了,也要说没看见!”柳月轻声说。 “那你是我的领导,你的私事我知道了,怎么办?”我看着柳月。 “我——你——嘻嘻……”柳月抿嘴笑了,很好看,说:“还能怎么办?你和我是特例!” 看着柳月笑的样子,我的心一荡,对柳月说:“你笑起来,永远是那么好看!” “呵呵……会巴结领导了,是不是?”柳月笑道:“不管是谁,笑起来都很好看,你笑起来也很好看呢,显得很单纯,很天真,一看就是发自内心的那种笑……” 我听了,傻乎乎地笑起来。 “你傻笑也很可爱啊……”柳月盯着我,眼神突然有些痴迷,但是瞬间就变得正常起来。 我捕捉到了柳月眼里的一瞬。 “对了,明天去哪里玩?”我问柳月。 “明天去**、故宫、大栅栏、王府井、老人家纪念堂……”柳月说:“那天想带你专门去的,没能实现……” “一样的,没关系的!”我说。 “后天大家自由活动,我带你去圆明园遗址玩,好不好?”柳月说。 “好啊,很好!”我答应着。 其实,我心里知道,只要能和柳月在一起,去哪里我都乐意。 曾经我想过,只要能和柳月在一起,哪怕海角天涯,我亦毫不犹豫。 可是,我现在不能想了,我没有这个资格了。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我不经意间遇到了梅玲。 我起的很早,到酒店前面的小树林旁锻炼身体。 那时,天刚蒙蒙亮,酒店院子里人也不多,我独自在树林旁压腿、练拳。 正练着,冲大堂方向一扭脸,看到了梅玲,正从酒店大堂里大门走出,冲酒店大门走去。 我看见梅玲的时候,她正冲我这里看了一眼。 我一愣神,立刻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继续呼呼风声地练武,脑袋不往那边看。 我知道,我不能看见梅玲,我记着柳月昨天的话。 我想,梅玲也一定不愿意看见我,她没有想到我这么早就出来运动,她一定不会过来和我打招呼的。 果然,梅玲没有招呼我,我看见她用围巾迅速围上脸,直奔大门口,打了一辆出租车离去。 梅玲走后,我停止了锻炼,琢磨着梅玲住在哪里啊,还要打车来回跑。 想一想梅玲也真的是不容易,大老远跑到北京来让领导玩,每天起早贪黑的,受苦受累…… 唉……这年头,做什么都不容易,做大官的情人,也是有苦衷啊! 我现在不怕梅玲算计我,我总是担心梅玲在张部长面前诋毁柳月。 不过,想想张部长和杨哥的关系,想想柳月和张部长的关系,我又觉得自己是杞人忧天。 想到这里,我又想起了杨哥,这家伙和黄莺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我无聊地在树林里逛游着,一会看见了柳月,柳月也早起锻炼,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服。 流云看见我,冲我走来,我忙把遇见梅玲的事情告诉了柳月。 柳月听了:“哦……又这么早走的……” 我一听:“昨天早上你也遇到她了?” “是的,”柳月点点头:“她没有看到你吧?” “看见我了,不过没和我打招呼,她或许以为我没有看见她呢……”我说:“我脑袋扭过来了,专心练武的……她昨天看见你了吗?” “没有,”柳月冲我顽皮一笑:“我正好走在她后面,打枪的不要,没做声,看她走远……默默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 我笑起来:“不容易啊,千里侍寝……” 柳月冲我吐了吐舌头:“小伙子,别谈这个,走,跟我出去跑步去,我要是跑累了,你好把我背回来……” 我又笑了,和柳月一起,出了酒店,在北京清凉的晨曦里,迎着东边的朝霞,跑了出去。 和柳月跑在北京的大道上,虽然那秋日的凉气阵阵袭来,可是,我的心里暖暖的。 我真希望这条路永远也不要有尽头,我和柳月就这么一起永远跑下去。 可是,这终究是个梦,半小时后,我们回到了酒店。 早饭后,我们继续游览,柳月继续担任我们的义务导游。 张部长仍旧没有和我们一起活动,大家也没有任何人问起,似乎张部长不是和我们一起来北京的似的。 我有些怀疑张部长是不是白天在和梅玲一起出去拜访私人朋友。 在**雄伟的人民英雄纪念碑前,我悄悄把我的想法告诉了柳月,柳月冲我笑了:“喂——来一次北京不容易,老惦念人家干吗,累不累啊,来,给我照张相……” 说着,柳月把相机递给我。 我给柳月照完,柳月又给我照。 一会大家过来,纷纷要和柳月单独合影,我负责给照,给大家照完了,电视台的新闻部主任对我说:“喂——江主任,你还没有和咱们的部长姐姐合影呢,快去,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我看着柳月笑了笑,柳月也笑着看我:“来,过来!” 我把相机递给秦科长,过去和柳月站在一起,柳月主动将身体往我身边靠了靠,我闻到了柳月身上那熟悉而又遥远的味道。 咔嚓——我和柳月在北京的合影成为了心中的永恒。 这是我和柳月第一次照合影。 在北京游玩的时光让我十分开怀,因为我和柳月在一起。 在北京的几天里,我的脑子里一直在盘旋着两个人:妮妮和柳建国。 这两个人都是和柳月相关,一个是柳月的女儿,一个是柳月十分感兴趣的人。 对于妮妮的事情,这几天,我的脑子里已经逐步形成了一个相对比较完整的方案。 一天的游览结束,晚饭后,柳月和我坐在酒店大堂的休息室聊天。 “柳月,你想不想把妮妮带到身边呢?”我突然问柳月。 “想啊,当然想了,自己的女儿,心头肉呢……”柳月说着,看着我:“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个话题呢?” “呵呵……不知道怎么,脑子里就突然想起来了,”我笑笑:“那你干嘛不接妮妮来和你一起住呢?” “唉……宋明正两口子会愿意吗?”柳月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妮妮的小妈生不出孩子来,两人都把妮妮当成了宝贝,我想要,他们是不会答应给我的……” “可是,现在应该可以了吧?”我说。 “怎么说?”柳月看着我。 “妮妮的小妈怀孕了,快有自己的孩子了,我觉得应该可以吧……”我说。 “呵呵……你想的太简单了,法律判决妮妮是归宋明正的,我去要,没有法律支持的……”柳月苦笑。 我没有再说话,心里继续盘算我的计划。 柳月看着我若有所思的样子:“喂——你有琢磨什么呢?” “没什么!”我笑笑站起来:“玩了一天了,你也累了,回去洗个澡,早歇息,明天咱们还要去圆明园呢!” “嗯……好的……”柳月笑笑:“明天好好睡足觉,不着急走,时间很充足!” 我和柳月分别回到房间,我洗了澡,就靠在床头看《平凡的世界》,上册我快看完了。 同屋的电视台新闻部主任在另外的房间和那几个人打扑克,没回来。 我看了会书,房间里电话响了,我一接,是晴儿。 “峰哥,今天这么乖啊,不到9点就在房间里呆着!”晴儿笑呵呵地说。 “今天白天玩的太累了,去了故宫**,还有王府井大栅栏,对了,我给你买了一条围巾,蓝色的,白条纹的……”我说。 “嗯……好呀,谢谢亲哥哥,亲一个……”晴儿高兴地在话筒那边亲了一口。 “今天你都干嘛了?”我问晴儿。 “没干嘛啊,老样子……对了,你的柳大哥回来了……”晴儿说。 “什么?柳建国回来了?”我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来了精神。 “是啊,昨晚回来的!”晴儿说。 “他回来干嘛的?你见到他了吗?”我接着问。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1526.像只狼 “我是下午偶然在街上遇到他的,他和一个叫牛牛的在一起,说是回来料理一下上次来得及处理好的善后事宜,和我说了几句话,就匆匆走了……”晴儿说。 “啊……走了,到哪里去了?”我问晴儿。 “去长途车站了,他说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办,不能久留,”晴儿说:“柳师傅还要我代他向你问好呢,听说你去北京了,很遗憾见不到你了,说要你在的话,无论如何也得见你一面……” “啊——他就这么走了?你干嘛不把他留住?”我吼叫起来:“他怎么能走呢?” “怎么了?人家有事情,当然要走啊,你怎么这么冲动啊……”晴儿说:“像只狼一样,猛然一吼,吓了我一大跳……大家不过是普通朋友,看你这样子,值得吗?有点过了吧……” 我来不及和晴儿拌嘴,继续问:“晴儿,那柳建国到哪里去了?” “台州啊,回台州了,他老家是台州……”晴儿说。 “他有没有给你留下通讯地址?”我问晴儿。 “没有啊,我问他要了,我知道你想和他联系呢,可是,他说他还没有固定的居所呢,等安定了,他会和你联系的……”晴儿说。 我在电话这端呆住了,拿着话筒发怔。 “峰哥——说话啊!”晴儿喊我。 “哦……我在!”我漫不经心地说。 “你到底怎么了?峰哥!这个柳建国对你很重要吗?”晴儿的电话那端问:“你和他不就是一般的朋友关系吗,我怎么感觉你对他好像有什么特别的味道呢?老大,你不会是和他搞老同吧?” “别胡说,扯什么啊!”我对晴儿说:“他现在好吗?” “看他的气色应该是一般,不过他自己说还好……”晴儿突然又问我:“对了,柳建国去找他的书,没找到,我说了,说你把《平凡的世界》给拿走了,带到北京去了……柳建国说那书他送给你了,做个纪念……” “哦……”我答应了一声,接着说:“晴儿,我累了!” “那好,累了早休息……晚安,峰哥,吻你……”晴儿温柔地说着,挂了电话。 我放下话筒,怔怔地发愣。 柳建国回来了,又走了! 来去匆匆,而我又正好在北京,不能见到他。 柳月更不能见到柳建国。 这一别,这一去,又不知何年何月相见! 我心里感到了巨大的失落和遗憾。 我突然想给柳月说会话,就拿起电话拨了过去,一会通了。 “柳月,是我,睡了吗?”我说。 “哦……还没睡,你自己在房间?”柳月说。 “是的,他们在隔壁打扑克!”我说。 “我刚洗完澡,正坐在床头看柳建国的《平凡的世界》呢,怎么样,上册你看完了吗?”柳月说。 “没啊,快了,这就看完了,你呢?”我说。 “我也快了,哈哈……我们俩比赛,看谁看的快!”柳月说。 “呵呵……”我干笑两声,接着说:“刚才小许来电话了,说柳建国回江海了……” “真的!”柳月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几个分贝:“太好了,他回来了,后天我们回去就可以去看看他了……” “你还没听我说完那,”我说:“柳建国回来的很短促,今天下去就走了,去台州了,说等以后安顿下来会和我联系……” “啊——走了……”虽然是在电话里,我仍然听出了柳月深深的失望和意外还有失落。 “是的……”我说。 “来去太匆匆了,竟然连见一面都不能实现,太遗憾了……”柳月的声音变得很微弱:“他说他回台州了?” “是的,回台州了,他的老家是台州……”我说。 “哦……台州……台州……”柳月喃喃自语着。 “看地图,台州是在温州的南面,是不是?”我问柳月。 柳月说:“是的,在温州南部,在苍南南部,苍南再往南,就是台州地界……” “那柳建国的老家离你老家不不远啊,你们都姓柳,说不定还是一个宗族的呢,200年前是一家……”我故作轻松地说。 “都姓柳,是一家……一家……”柳月继续喃喃地说着。 我心里不好受,我知道柳月肯定又想起了自己的弟弟。 过了一会,柳月的声音平静下来:“我这就快看完中册了,我要接着看下册,你没我快吧?” “嗯……我没你快!那我过一会把下册给你送过去!”我说。 “好的,半个小时吧,半小时后你给我送过来好吗?”柳月说。 “好的,那先这样!”我挂了电话。 打完电话,我突然没了看书的兴趣,下床,打开行李包,找出《平凡的世界》下册,放在手里随便一翻,突然掉下一张折叠的白纸来。 我弯腰捡起白纸,打开,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柳建国的字体。 我回到床上,就着床头灯,看上面的内容: “《平凡的世界》,它的内容如它的名字一样,这是一个平凡的世界。几十年的时光,在路遥笔下铺展开来,没有一点的矫柔造作,没有一点为了作品而作品的嫌疑。给我展示了一幅普通而又内蕴丰富的生活图景。一个平凡人的奋斗历程,一个平凡家庭的奋斗历程,一个平凡人的成长过程,一个平凡家庭的成长过程。在读这本书的过程中,我不得不一次次地停下来,慨叹书名的妙处,同时也不停地问自己,究竟什么是平凡?什么是伟大?什么是生活? “生活本身就是无数庸常琐事堆砌而成,所以,世界本身就是平凡的世界。《平凡的世界》没有激烈的矛盾冲突,通篇只是一个普通人,普通家庭的成长历程。没有戏剧化的情节,同样没有传奇性的故事,全部都是按照生活的常理发展的,让我觉得真实,觉得可信,给人美感的同时,给人以激励,给人以震撼,直写到人的灵魂深处去…… “路遥在教会我忘我,忘我使生命永恒。人生容不得太多的自私,自私最终只会绝了自己。看风使舵,趋炎附势,均为自私使然。一生若只是这般地生活,终将无价值地葬入黄土。 “路遥在教会我要有独立的人格,尽管你可能会遭遇孤独。孤独是人生自我证明的必经之路,只要你认定了自己的理想,那么坦然面对孤独将是你勇往直前最后的支撑点。 “路遥在教会我不必用尽生命去做一个漂亮的人,但应用尽生命去做一件让人叫好的漂亮事。前者只能证明你的处事圆滑,而后者则将见证你精彩的一生……” 看到这里,我不由从心里赞叹柳建国的思想。 “《平凡的世界》我已经读过三遍,但每次都会带给我新的震撼与感动,因为我看到的是世间的真情,平凡但是真挚,我们的生活就是如此。在每个人的童年,父亲,可能都有一个高大的形象。是啊!几乎每个父亲都是家庭的顶梁柱,可是谁又能想到在父亲慈祥的笑容背后又有多少生活的艰辛与无奈? “但是孙少安知道。他父亲在他面前抱住头痛哭流涕。他第一次看见刚强的父亲在他面前流泪。他自己也哭了。是的,他将要和学校的大门永远地告别了。他多么不情愿啊!他理解父亲的痛苦——爸爸也不愿意断送他的前程…… “就这样,他参加了全县升初中的统一考试。在全县几千名考生中,他名列第三被录取了。他的学生生涯随着这张录取通知书的到来,也就完全终结了!’每次看到这里,我都忍不住泪流满面。少安为了弟弟妹妹、为了那个家牺牲的太多太多,他没日没夜的忙碌着,但是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那个家,似乎从来都没有为自己‘自私’一下,他是一个多么有情有意的人啊…… “亲情是一条永远剪不断的线,孙玉厚的家是贫穷的,但也是富有的,家人之间那份浓浓的亲情就是他们最大的财富。田福堂在经历了那么多的争争斗斗之后,所渴望的不也正是那种儿孙满堂、其乐融融的亲情吗? “每每想到这里,我就想起了我的家庭,我的哑巴父亲……每当我想起我的哑巴父亲,我就想起了台湾电影《搭错车》的歌词:‘假如你不曾养育我,给我温暖的生活,假如你不曾保护我,我的命运将会是什么……虽然你不能开口说一句话,却更能明白人世间的黑白与真假,虽然你不会表达你的真情,却付出了热忱的生命…… “是的,我是不幸的,我失去了一个家,可是,我又是幸运的,我拥有了一个家……哑巴父亲给予我的人世间最无私和博大的爱,让我在平凡的世界里感受着不平凡的人间真情……” 看到这里,我的心一紧,凝神往下看。 “自从25年前那场大台风,那场台风引起的海啸,自从我被妈妈用腰带捆在门板上飘向风雨之中的汪洋,自从我亲眼看到那肆虐的波涛吞没了我亲爱的爸爸妈妈和江月村的乡亲们,自从我漂泊了一天一夜后被哑巴父亲从海里捞起,我就知道,我的命是捡来的,我就知道,我的生命不再属于我自己,我就知道,哑巴父亲,是我今生唯一见到的亲人,虽然他已经成了植物人,可是,我会奉养他到老,为他送终,一定要让他魂归故里…… “如果没有我,如果他不是为了找寻我的月儿姐姐,他也不会带着我千里北上,一路乞讨来到江海,也就不会因为叔叔离世、婶子改嫁他乡找不到月儿姐姐而无家可归,也就不会被撞成植物人…… “看到书里的亲情,我无数次在梦里会梦见我的爸爸妈妈,梦见我童年里的江月村,梦见爸爸妈妈和姐姐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梦见我还在人世的月儿姐姐,我的月儿姐姐,如今在哪里呢?你知道还有个阳阳弟弟在这个世界上苦苦找寻摸吗?姐姐,我好想你,好想你……” 看到这里,我的头轰地一下,身子一歪,血急速上涌,直接懵了! 我猛地摇摇头,睁大眼睛,又仔细看这纸上的字,白纸黑字,刘建国的字体,没错! 江月村、台风、海啸、月儿姐姐、阳阳……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什么? 柳建国!阳阳! 柳建国是谁?是谁?他是谁? 柳建国!柳建国是柳月的亲弟弟! 是的,就是的,确实是的,柳建国是柳月的亲弟弟! 我的老天啊,这是真的啊! 柳月的弟弟没有死!被她妈妈捆在门板上得以逃生,在海上漂浮了一天一夜,被哑巴父亲救了起来! 柳月的弟弟还活着!还活着! 我的心激动地狂叫起来,我不能自已,从床上一下子滑下来,噗通跪到地板上,脑袋着地,狠狠地抓住自己的头发,脑门不停磕碰地板,突然就泪如泉涌…… 柳月啊,你弟弟还活着,就是柳建国! 25年啊,25年的等待和期盼,苦难的柳月,你的弟弟还在,你又多了一个亲人在这个世界上! 妮妮有了亲舅舅了! 我跪在地板上低声嚎叫起来,内心几欲疯狂!悲喜交加! 我确信,柳建国一定是柳月的弟弟了,我明白,为什么柳月对柳建国那么独有情钟,为什么柳月看柳建国的眼神会那么怅惘…… 这是亲情,亲情的感应…… 这是血缘,血缘的直觉…… 我的泪狂涌,我的心喜欲狂! 我终于匍匐到地板上,发出长长的低啸…… 等我终于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第一件个反应就是赶快去告诉柳月,把这个惊天的大秘密告诉柳月。 我爬起来,到卫生间胡乱擦了把脸,拿着柳建国的纸条,跌跌撞撞冲出房间,就去敲隔壁柳月的房间门。 “来了,稍等下啊……”屋里传来柳月的声音。 在等候柳月开门的片刻,我的脑子突然冷静下来,我想,柳月知道了这个消息,一定会欣喜若狂,一定会激动不已,一定会涕泪交加,终于知道自己的亲弟弟还在人世间了!可是,随后呢,之后呢?柳建国呢?他在哪儿呢?他在台州什么地方呢? 如果找不到柳建国,带给柳月的岂不是一场空欢喜?带给柳月的岂不是长长的思念和牵挂?带给柳月的岂不是另一种悲伤? 不行,现在先不能告诉她,我要去找柳建国,我要找到柳建国之后,把柳建国亲自带到柳月面前,我要亲眼看到柳月姐弟俩的重逢! 我迅速下了决心,快速做了决定。 我立即将纸条叠起来,放进口袋。 刚放好,柳月开门了,露出一张笑嘻嘻的脸:“还不到半个小时啊,你来给我送书了?” “哦……啊……哈……是的!”我说。 “书呢?”柳月看着我空空的双手。 “书?”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哦……我忘了,我这就给你拿去……” 说着,我跑回房间,背后传来柳月的轻笑。 我那会书,递给柳月:“呶——给你!” 我的声音尽量放平缓,尽量让自己平静起来。 “好的!”柳月接过来,看着我:“进来坐坐吧?” “不了,你看书吧,我不打扰你了!”我说着,强行压住内心的狂喜和激动,冲柳月一笑。 柳月笑笑:“那……晚安……” “晚安……”我冲柳月摆摆手。 柳月关门。 我没有回房间,一口气跑下楼,沿着秋夜里寂寞空旷的大街狂奔起来,心里充满了无比的激动和喜悦。 “柳建国,我要找到你!柳月,你找到弟弟了!你弟弟还活着啊……”我边狂奔,心里边一遍遍狂叫着:“柳建国,我要亲眼看着你和你姐姐相认重逢,我要亲眼看到柳月找到亲人的欢欣和喜悦……” “啊——”我冲着深邃的城市的夜空,嚎叫起来…… 那一晚,我狂奔不止,不知道跑了多少路,也不知道到了那里,直至精疲力尽,才停住脚步。 等我回过神来,我迷路了,我转向了。 我所在的地方车辆很少,出租车一辆不见。 看看手表,已经是深夜3点了。 我有些发懵,妈的,老子迷路了,要是传出去,乡巴佬进城转了向,明天让同行笑话死! 走了一会,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公用电话亭,投币的。 我忙拿起电话拨打酒店的总机,然后转1608,柳月的房间。 一会,电话响了,传来柳月迷迷糊糊的声音:“喂——哪里?” “是我呀,柳月!”我说。 “啊——你?真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柳月的声音清醒了。 “我不在房间里!”我说。 “不在房间里,这么晚,你不在房间在哪里呢?”柳月很迷惑的声音。 “我也不知道啊,我出来跑步,跑远了,回不去了,这里连个出租车都没有……”我懊丧地说。 “哈哈……你竟然跑迷路了,我晕,你跑了多远啊,去,看看旁边的路口,看是什么路和什么路交汇处,我打车去接你……酒店门口24小时有出租车……”柳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乐不可支。 我忙放下话筒,跑到路口看了路牌,回来告诉了柳月。 “乖乖,我的天,你是跑到那里去的?”听我说了地址,柳月大为惊奇。 “是啊,我没觉得就跑到这里来了,怎么?离酒店很远吗?”我说。 “哈哈……你怎么不跑到大兴去啊,你再跑就出北京城了,乖乖……”柳月笑得哈哈的:“在路口等我啊,我这就去接你,别乱跑……” “哦……好的!”我答应着。 然后,我在十足路口无聊地蹦跶着,心里很兴奋,仍旧为柳建国的纸条,为发现柳建国是柳月的弟弟,为自己决定先不告诉柳月、先去找寻柳建国的决定。 等了接近一个小时,快4点,柳月才打出租车来到。 开车的是一个女出租司机。 柳月坐在后排,冲我招呼:“江峰,快上车,冻坏了吧!我打了好半天才找到出租车啊……” 我其实身体不冷,活动了这么久,加上大脑和心里的极度兴奋,浑身发热呢。 上了车,柳月对出租司机说:“回酒店!” 出租车掉转头,往回走。 “我跑了多远啊?”我问柳月,边搓手,笑嘻嘻的。 “你看前面计价器的里程表!”柳月看着我。 我伸头一看:“我靠,23公里,不会吧,我怎么跑了这么远啊,我自己没感觉到啊,不会是这计价器有鬼吧?” 女司机一听不乐意了:“喂——你这位师傅讲话可是要负责的,我们这计价器都是物价部门专门安装检验过的,你说我的计价器不准,拿出证据来,不然,你就是损害我的名声,我去告你……” “师傅,对不起,他是不了解情况,随口说的,你别介意啊!”柳月忙道歉,然后用力按了按我的手。 我没再做声。 “嗯……这位师傅,还是你太太明事理,懂事情,”女司机说:“我可是凭良心开出租的,你看看,我这里贴的,党员示范岗……我可是下岗再就业的标兵,别瞧不起我们开出租的,我下岗前,也是在一家杂志社做校对的,要不是生活逼的,也不会来开出租……这人啊,谁也说不清自己明天会怎么样……” 女司机一番大论,说的我和柳月面面相觑,高人啊,京城里出高人啊,原来这位还是同行,还把柳月当成了我的太太。 我心里别有滋味。 “大姐,别生气,我是开玩笑的,我不知道路,也不知道这里的位置。”我忙说。 “嗯……不知者不怪,不过,你太太是知道的,这路程可是不近啊,大兄弟,深更半夜,你跑到这里来干嘛啊?出来玩,晚了,没车了?这么晚不归宿,让太太着急,不对啊你!回去得让你跪床头……”女司机说话的口气温和起来,带着玩笑的口吻。 女司机一口一个“太太”,说的我心里一跳一跳的,看看柳月的神色,也有些不自然。 可是,我和柳月都没有纠正女司机。 “呵呵……师傅,我没出来玩别的啊,我是第一次来北京,出来跑步,跑远了,记不得回去的路了,转向了……”我说。 “哟——大兄弟,你这么厉害,长跑健将啊,”女司机有些惊奇:“我看你可以报名参加北京国际马拉松赛了……” 柳月听了,笑了。 我也笑了。 其实,这一会我的心里和脑子里一直在笑,在纵情大笑。 然后,女司机不说话了,专心开车。 柳月看着我:“你疯了啊,深更半夜,跑这么远,干嘛啊?” 我嘴角和眼神掩饰不住的笑意:“哈哈……我差点疯了,我要是有力气,还能跑的更远……” “嘻嘻……看你这小样,什么高兴的事情啊,嘴巴合不拢,眼睛睁不开,眯成一条缝了……说出来,让我分享分享,好不好?”柳月受了我的感染,开心地看着我,虽然她还不知道什么事,而且还睡眼惺忪的。 我心里欢呼跳跃着,极度想把这个消息告诉柳月,可是,我硬是强行忍住了,我要亲自找到柳建国,我要给柳月一个完整完美的欢乐和幸福,我不想让柳月在暂时的欢愉之后再忍受思念的煎熬。 我强行说服自己,冲柳月摇摇头:“嘿嘿……不可以。” 柳月一怔,显然没想到我竟然不告诉她,愣了下,然后用迷惑的眼神看着我:“好啊,你竟然不告诉我,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事!” “大兄弟,是不是今晚遇到艳福了,害怕太太知道啊,你看,你太太多漂亮啊,就是北京城,也找不出你太太这么好看的,可是要珍惜啊!”女司机打趣道。 柳月一听,抿了抿嘴,笑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1527.暂时保密 我也咧嘴笑了,对柳月说:“不是坏事,是好事,现在暂时我不能告诉你,等以后,或许很快,我一定会告诉你,到时候,你听了,一定会很高兴很高兴的,嘿嘿……现在,暂时保密……” 柳月直勾勾地看着我:“真的能让我很高兴很高兴?” “是的,绝对的!”我一拍胸铺。 柳月傻呵呵地笑起来:“真的啊?你到底在干吗啊?” “无可奉告!”我得意地笑笑。 柳月笑了:“行,我不问了,你就捣鼓吧,我看到时候能不能让我高兴起来!不过,我可警告你,不许做坏事啊……” 我一翻眼皮:“你就不能往好处想想,难道我非得干坏事不行啊!我就不能做点好事了?” 柳月又忍不住笑了:“好了,别闹腾了,回去好好睡觉,睡到10点,我喊你!” 回到房间,我躺在床上兴奋地辗转反侧,根本就没睡着,到早上8点就一咕噜爬起来,敲柳月的房间门。 柳月开门,看见我:“怎么了?不睡了?今天是自由活动,大家随意的,干吗起这么早?” “不困啊,我睡醒了,”我看着穿着整齐的柳月:“你不也是早就起来了吗?我们出去玩去吧……” 柳月抿嘴笑笑:“那些人都还没起呢,不管他们了,让他们睡吧,走,我们出去玩去,先下楼吃早饭。” 我和柳月收拾好东西,下楼吃了自助餐,然后乘车去了圆明园遗址。 路上,柳月看着我:“江峰,真奇怪,从昨晚开始,你突然就莫名其妙兴奋起来了,呵呵……看你今天的表情啊,到处都在笑……” 我咧嘴大笑:“哈哈……” “呵呵……”柳月看着我傻乎乎的样子,忍不住又笑起来。 柳月没有再问我什么事情。 “你怎么不问我了呢?”我看着柳月:“你不好奇了?” “我好奇啊,可是你不告诉我,我有什么办法?”柳月嗔怪地看了我一眼:“不过,我也想了,你知道高兴也就罢了,不想让俺分享,那就不分享呗,不稀罕……再说了,俺也不喜欢到处打听别人的事情,也不想勉为人难……” 我心里得意地笑了半天,没说话。 很快,到了圆明园遗址,我看见了我熟悉的几根残柱。 早在读小学的时候,历史教科书上的大水法残疾就曾强烈震撼过我幼小的心灵,如今,到了北京,我就惦记着接受这一份沉重的历史的洗礼。 圆明园,一直是我的一个梦,对于喜欢历史的我来说,是我必须要感悟和了解的一个东西。 无数次,我梦回圆明园,我对圆明园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结。 或许,男人都是这样,都对历史背负着沉重的责任感。 我和柳月走向圆明园遗址,我的心走进了迷惘的历史。 圆明园,曾经的万园之园,曾经的鼎世之园,几度在我的思潮里复活,浮光掠影地攫取我的灵魂。 落叶纷飞,花儿凋零,圆明园似乎挥洒进了它的活力,金色的树叶飘落,为林间的小石径铺上了一条华丽高贵的地毯,没有人声的嘈杂,只有似梦境中轻轻的声响,落叶装饰着有些苍老的福海,映衬着水上的石桥,如一幅味美的水墨画。偶有松鼠在树间跳跃,这也许是秋天的圆明园所掩藏的点点生机吧!虽只有一点一滴,却可唤醒大地。这,是沧桑的圆明园,厚重而悲壮。 由北门进园,我和柳月走不远,大水法残体便渐渐向我推进,把我从图片的模糊印记中拉入实在。横躺竖卧着的,雕刻着飞龙舞凤的残石中,几根残破的石柱兀立在苍凉空旷的废墟之上。 我呆呆站立在秋日的残阳里,面对赵历史的耻辱柱静默着,那残破的沉重立刻重重的压在我的心头。凭吊圆明园,凭吊中华民族五千年历史,一种悲怆,一种庄重塞在我的胸腔和喉咙之间,使我喘不上气来。 站在历史的天空,我仿佛看见,一轮晓月向天边淡去。孤悬的大树,在凛冽的风中,沉淀着灰色的天光。圆明园不曾消逝,惟有那场百年前的大火,依然灼伤着我们民族一个时代的悲哀。雕花的石柱,依然折断我们沉重的脚步…… 望一眼这阴霾的朝代,依然连绵着落叶和悲情的雨声。旷野沙沙,这是一片震天撼地的大火,如血色的落日,步入我的内心,我的天空落满尘埃,我用滴血的手指,点燃最初的文明;我用疮痍的苦艾,掩埋大地最后的忧伤。 我来到了圆明园,我在潦草的对视中,心情沉重如铁。我已无法抽身离去,我已深入得太久太久。 我知道:我必须站在伤口的前沿,深藏这永不磨灭的耻辱,在曾经的残垣上,堆积我的骨血,重新在那场大火中永生,重新在那场大火中,看清我们民族永远前进的方向。 没有来之前,尽管我有比较充分的心理准备,但我真的来到园中时,却仍觉得难以承受眼前这种强烈的心灵震撼。不管是那一根根屹立在狼籍中的石柱子,已失去左耳右腮的石狮子,还是那一棵棵颤抖的小草,那一痕痕断丘残岭,都在用它们伤痕累累的身躯撞击着我的心。 圆明园,这就是你吗,这就是那个曾经令亿万人瞩目和倾倒的你吗? 行走在圆明园的脊梁上,面对这样的圆明园,我的心也坠落,荒凉没有止境地蔓延,我根本来不及感受一个高度真实圆明园的时候,就已经乱了步伐,乱了方寸。 弥漫周身的是一种灵魂被撕裂的感觉,一种心灵被掏空的感觉。透过眼前的残垣断壁和有限的恢复性建筑,我仿佛听到历史的哭泣和呐喊;依稀看到每一把泥土中渗透着的沧桑,每一块石头凝聚着的悲愤,每一个眼神弥漫着的顽强…… 曾经展示着一园梦幻般的美景,曾经绽放着一个顽强的生命,曾经勾勒出了一个别样的天空。 可我的眼前却多数是一湾湾近乎干涸的池塘,几孔瘦硬残缺的石桥。横七竖八地凌乱分布着的,是没有章法的土丘。 我呆呆地矗立着,发怔。 柳月默默地站在我的身旁,不做声。 离开圆明园,回去的路上,柳月说了一句:“是个男人,就应该来看看圆明园!” 柳月的话我赞同,我知道柳月话里的意思,她指的是男人应该有社会责任感和国家使命感,应该承担起复兴民族和强大国家的责任。 我明白,这是一个民族里的男人义不容辞的责任,也是女人眼中真正男人的标准,起码是柳月眼中一个真正男人的标准。 我点点头,突然想起柳月曾经在信中我和探讨过的一段话:衡量一个男人是否优秀的标准往往不是他有多少才干、多么睿智、能量有多大,而是有没有责任心。没有责任感,一切的能力、学问、都会失去根基。一个没有做人根基的人随便能优秀到哪去?一个人的才学等等是开创理想生活的“工具”;是“术”的范畴,而责任心是做人的根本,散发着人性的光辉,是“道”的范畴。 “术”可以令人赞叹;“道”却可以令人敬仰。真正优秀的男人应该具有家庭责任感和社会责任感。家庭责任包括孝敬老人,尊敬爱人、爱护孩子等等。说起容易做到很难。衡量的标准是,能否能成为个老者爱之、友者敬之、少者思之的人。 除了家庭责任,一个堂堂男儿立于天地之间应该具有一定的社会责任感,应具有国家有难,匹夫有责之情怀。人是社会的人,具有一定的社会属性,这样就决定人必须对自身所存在的环境负有一定的责任。 男人要关心国家大事。一个对家庭和社会具有责任心的男人,必定是个优秀的男人;一个具有责任感的民族必是一个优秀的民族。 柳月看我点头,说:“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你说的就是男人要有责任嘛!”我说:“其实,我也有同感的!我刚才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你写给我的信里关于男人的责任的探讨……” “呵呵……难得你还记得那么清楚啊,”柳月说:“其实,以前,我说的男人的责任只是谈了家庭责任和社会责任,现在,我又有新的认识,我觉得,一个男人,首先要对自己有责任,要对自己负责…… “每一个男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的要走的路,也许是苦,也许是甜,也许是喜,也许是悲,也许是成功,也许是失败,都要勇于负责,不要埋怨生命付给自己的责任,要珍惜善待自己的工作,应尽积极、努力、奋发向上的义务;要珍惜善待生活,要珍惜善待身心,应尽身心健康,珍惜生命的义务……其次,才是家庭责任和社会责任……” 我点点头:“你说的对!” “呵呵……”柳月笑起来:“总之,男人的责任是自身的需要,是家庭美德的需要,是繁荣社会的需要。所以男士应自觉自愿、高高兴兴、全心全意的担负起自身给予的责任,家庭给予的责任,社会给予的责任…… “责任是艰难的,责任是光荣的,责任是伟大的,让勇敢的男士们像古代小说中大侠一样,做一名敢做敢当,勇于负责,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吧!我看你,江峰同志,很具有培养前途哦……” 我呵呵地笑起来:“我会努力向这个方向去做的!” 柳月的一番话,更加坚定了我按照自己的计划去处理妮妮和柳建国的事情,我要用亲情去抚慰柳月伤痕累累的心。虽然我和柳月现在没有那种关系了,但是,我想,即使是出于朋友,我也应该这么做,何况,我自己都说不清自己和柳月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朋友?同事?旧情人?恋人? 首先要做的,是把妮妮安排好,我心里的计划这几天已经酝酿地比较完整了,我打算回去后就开始实施。我不会愚蠢地等到妮妮再次受到虐待的时候再出动,我得主动采取行动。 我知道,虽然现在柳月每周都会去看妮妮,带妮妮出来玩,可是,对于柳月和妮妮来说,每周见一次,显然是大大不够,在柳月的真实情感里,她和妮妮一样,都渴望母女二人长期在一起。 我一定要实现柳月的心愿。 午饭我和柳月是在一家西餐厅吃的,每人要了一份牛扒,找了一个僻静的靠窗户的角落坐下,伴随着餐厅舒雅的音乐,慢慢品尝。 这家西餐厅离我们住的宾馆不远,大约还有3站路,对过又是一家豪华酒店。 我吃着饭,偶尔往下一瞟,眼光突然停住了,我看见对过酒店门口,有两个人正在走进去,一男一女,那男人和那女人,都好熟悉的背影。 “柳月,你看看,那酒店门口,正在往里走的那一男一女……”我指给柳月看。 柳月看看我,转头往下看:“咦,这不是张部长和梅玲吗?” “是的,原来梅玲住在这里啊……”我说:“离我们住的酒店不远的,打出租车不到5分钟……” “嗯……”柳月看着他们走进去,笑着摇了摇头:“有意思!” “晚上梅玲去陪张部长,白天张部长来陪梅玲,你说,是不是?”我问柳月。 柳月笑了:“不要把人想象的那么简单,好像男女之间除了那事,就不会干别的了,你以为张部长没女人了,你以为他就梅玲一个女人啊……” “那你的意思他们之间这几天还能干别的正事?梅玲来北京,不就是让张部长玩的吗?”我说。 “你啊,讲话赤luoluo,真露骨啊,”柳月看了我一眼:“我觉得不会仅仅是这个目的,不要太小看别人了……” 我挠挠头皮:“那我想不到还能有什么事情了……” 柳月笑笑:“好了,不讨论这事,这事和我们无关,吃饭……” 我和柳月继续吃饭,柳月一会看着我:“对于梅玲的私生活,你是不是很介意?” 我一怔,想起我和梅玲纠缠的日子,忙说:“不,我对她的私生活没有兴趣,她的私生活和我没有什么关系……” 柳月看着我,不说话,一会叹了口气:“好吧,不提这个了……” 我觉得柳月问起这个问题,很扫兴,闷头吃饭。 突然,柳月的大哥大响了。 柳月摸出电话,接通:“喂——你好……哦……梅社长啊……” 我一听,我靠,梅玲打电话过来了,不由集中精力抬头看着柳月。 柳月边说话边竖起食指放在嘴边,示意我不要做声。 “哦……你问我们的事情办完了没有啊……办完了啊,今天是最后一天啊,明天就回去了……张部长啊,他这几天在拜访一些老朋友的,很忙啊,他大哥大你没打通啊,呵呵……他平时不带大哥大的……”柳月笑着接电话,边冲我挤眼神。 我饶有兴趣地听着。 “什么?你也在北京啊?我竟然不知道啊……”柳月做意外状,又冲我挤了挤眼:“来了3天了?事情都办完了……哦……好啊,好啊,你住在哪个酒店……哎呀,呵呵……离我们住的酒店不远啊,可惜,没能早见到你,晚上一起吃饭吧……哦……你坐火车来的,没带车,想和我们一起回去……好,我下午和张部长说一下,应该没问题……”柳月断断续续地边听边说着。 我坐在旁边听明白了,心里不由感到了几分恐惧。 “我啊,我现在在外面玩呢,下午回酒店,张部长还要召集大家汇总下情况的,我到时候会和他说的……呵呵……梅社长,别客气,自己人……好的,再见……”柳月继续笑着说完,挂了电话。 打完电话,柳月看着我,脸上带着笑。 我睁大眼睛:“这——太可怕了,梅玲明明就和张部长在一起,竟然给你打电话,一定是张部长安排的……” “呵呵……不可怕,很正常,因为我们明天就要打道回府了,梅玲没带车,想和我们一起回去,得找个合适的托儿啊,给我打电话,是最合适的,下午我得当着大家的面给张部长汇报请示,然后梅玲晚上就可以过来和我们一起吃饭,明天就可以堂而皇之坐我们的车回去了……”柳月笑呵呵地说:“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玩啊……” “好玩是其次,我从觉得有点恐惧,这人啊,做事情怎么要费这么多心机啊……”我说。 “和人喜好啊,有些人天生就喜欢自作聪明,就喜欢煞费心机,就喜欢自以为很高明……”柳月笑笑:“那么,我们就成全他们好了,没必要戳穿人家的精心计谋,成全别人,也是做个善事吧,哈哈……” “这样活着,费尽心机,太累了……”我说。 “混官场,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样的事多了,这算什么,小菜一碟而已,”柳月漫不经心地说:“这你都要是觉得累,那以后这样的累还有很多很多……在官场里博弈,累,是必然的,是无法逃避的……” 看我眼神里的不接受和不解,柳月抿嘴一笑,继续说:“人都说生活累,过日子累,其实啊,这混官场,更累,你看看杨哥,看看宋明正,看看马啸天,看看张部长,表面上个个很风光,其实,都很累的……人活在世上,总会为一些东西所累,尤其在官场上,许多人承受着许多有形和无形的压力,身心疲惫,不堪重负,怎一个‘累’字了得……甚至于包括梅玲和刘飞,都很累的……” “那么,你累不累?”我问柳月。 “我啊,当然也无法逃脱了,”柳月笑着说:“不过,这累啊,各人也有所不同,心态好的人,名利看得淡的人,就会轻松点,过分追求名利的人,自我加压太厉害的人,就会很累……” 我点点头:“说的对!” “古往今来,人们都把官位的升迁作为人生的一件大事。官场的竞争,权力的角逐,虽然惊心动魄、险象环生,但又总使人欲罢不能。在这里,世外桃源是不存在的,你不想竞争也要竞争。纵使你没有太多的裕望,却也不得不本能地在官场的竞争中苦苦挣扎。 “现实中的许多人,总想官越当越大,位越来越高,光宗耀祖的使命感无比迫切。为达此目的,不惜竭尽全力,巴结和讨好能够决定你命运的那个人。为了得到一个职位,有时争得不可开交,甚至是死去活来……你说,能不累吗?”柳月笑嘻嘻的看着我。 “嗯……累!”我说。 “处理好关系,对于官场上的人简直太重要了。关系,决定你的进退荣辱,决定你的生存环境。中国的传统极重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讲关系,搞关系,处关系,人人生活在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网中,靠关系办事,靠关系处事,靠关系成事。于是,许多人千方百计的拉关系、投门子,把许多的精力都耗在这方面了。 “有时不得不说违心的话,做不情愿做的事。而如果你手里有些实权,就一定会面对上下左右的‘压’,四面八方的‘攻’,没完没了的‘磨’和反反复复的‘求’,迎来送往、交际应酬也会使你轻松不得……你说,累不累?”柳月又说。 “累,确实累!”我说。 柳月继续说:“钱这个东西,实在太折磨人了,少的时候为它烦恼,多的时候也为它烦恼。没有钱的人说话没有底气,常常是唯唯诺诺。有钱人则都有个大钱包,鼓囊囊地装满了欢笑和威严。做生意的人这样,官场上的人也一样。于是,为了得到更多的金钱,许多人费尽心机,甚至是不择手段。为了得到它,有的人仍掉了健康,仍掉了自尊和自信,仍掉了亲情和友谊。我和你身边就有这样一些人,有钱无闲,终日奔波,疲惫不堪,真不知为谁辛苦为谁忙……你觉得这样的人活得累不累?” “唉……累,真累啊……”我叹了口气。 “前些日子,我和杨哥交谈,说到自己,认为就目前的状态,我似乎已经基本快超脱了,哈哈……已经不为金钱所累,没有太多,却也够花,不想非分的得到更多,没有运气当个富翁也就算了;已经不为名位所累,在这个小环境,眼下的位置大可满足,顺其自然的走下去就好,得不到的东西就不要再勉强自己;关系之累只剩半累了,无求品自高,不会刻意地拉近某些关系了……” 柳月笑呵呵地对我说:“也许,对于生活来说,放弃一些东西是一种明智。人生苦短,以生命为代价的累是沉重的、悲哀的,是任何东西都无法弥补的。太阳每天都是新的,面对每一个新的一天,我想,我应该活的轻松一些……” “那我呢?”我问柳月:“我是不是应该继续累下去?” “你?”柳月看着我:“你说呢?” “我——我不知道!”我说。 “你——你知道,你只是在装傻!”柳月笑起来:“其实,起码现在,你知道你该去做什么,不该去做什么,只不过,你想让我说出来而已,是不是?”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1528.狡猾的小家伙 我狡黠地笑了:“嘿嘿……” “哼……狡猾的小家伙……”柳月嗔笑地看着我。 我快意地笑起来。 吃过饭,回到酒店房间,我将柳建国写的那张纸小心翼翼掏出来,看了又看,又叠好,放到旅游包里保险的位置。 我的神啊,太重要了,我竟然无意中发现了这个惊天的好消息,哈鲁利亚,感谢神! 柳建国和柳月就见过一次面,始终不知道柳月的名字,只是叫柳姐,要是他知道柳月的名字的话,或许,柳建国会有所启发,可惜,柳建国错过了这个时机,或许,他做梦也想不到偶然之间遇到的这个人会是他日思夜想的亲姐姐。毕竟,这个世界太大了! 唉,人世间,多少悲欢离合,多少婉转悱恻…… 下午午睡后,柳月通知大家一起到张部长房间,张部长要给大家训话。 大家到齐后,张部长正式开始讲话前,柳月有意无意地当着大家的面,对张部长说:“张部长,报社的梅社长也来北京了,办理公务的,今天办完了,中午给我打电话,说明天想搭我们的车一起回江海,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哦……梅玲?她也在北京?”张部长抬起头看着柳月,脸上的神情爱理不理,似乎有些不悦:“她搭我们的车干嘛?她怎么来的怎么回去不就得了?” 我一听,心里直发愣,不懂了,张部长好像不大乐意啊,我靠你大爷,这是怎么回事? “呵呵……是这样的,梅社长是坐火车来的,来的时候买票还算方便,回去呢,票不好买,所以她今天打电话问我……”柳月不紧不慢,笑呵呵地说:“所以,我先请示一下你……” “哦……是这样啊……这倒也是实情……”张部长沉吟了一下,转头问办公室主任:“我们车上座位还有空的吗?” “有,还有,空着2个座位。”办公室主任回答。 “嗯……”张部长点点头,对柳月说:“那好,这事你去办吧。” “好的,我过会通知她,晚上我们会餐,邀请她一起过来吧,反正她就是一个人,自己也挺孤单的……”柳月又说。 “呵呵……到底是你们女人心细,你这个柳部长啊,就是向着你们女人说话,我看你是想有个伴聊天吧……”张部长笑了,摆摆手:“一切听柳部长安排吧……” 柳月笑着点了点头,同时斜眼看了我一下,微微一挤眼。 我如梦初醒,对张部长和柳月佩服地五体投地,大爷的,太神了,太牛啦! 看来,我需要跟柳月学习的地方太多了! 跟张部长学习,更是没得说! 我不由又想起了张部长和我谈话的内容,以及张部长谈话的语气方式,琢磨起张部长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张部长和我谈及生活作风问题,指的是什么呢?假如是梅玲干的,那么梅玲是隐晦地点拨了一下呢还是全盘揭开了呢?梅玲说的是我和柳月呢还是和陈静?梅玲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和口气来谈论我的事情呢?是什么时机和张部长谈起来的呢?做那事前?做那事后?做那事过程中?梅玲这么做,其目的是什么呢?指向我还是柳月? 假如不是梅玲干的,那么,张部长那话总不会是空穴来风吧?那还会有谁在张部长面前说我呢? 能拿我的生活作风问题说戏的最大可能就是我和柳月的事情,而知道我和柳月关系的圈内人寥寥无几,而且,这些人,除了梅玲,都是自己人,是不会作践我的。 当然,刘飞知道不知道我和柳月的关系,是一个谜。 刘飞在我眼里,是那么高深,深不可测,他那镜片后面的滴溜溜转悠的眼睛,让我永远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还有,刘飞不仅可能知道我和柳月的关系,很可能也在怀疑我和梅玲的关系,怀疑我和陈静的关系,我对刘飞的敏感和多疑以及细致是很有体会的。 想到这一点,我的大脑有些发懵,我其实对刘飞的发怵远大于对梅玲,梅玲相比刘飞要简单。 一连串的问题充盈了我的大脑,我凝神思虑着。 然后,柳月主持,张部长做了一个北京之行的小结,同时也算是对外宣工作做了一个简单动员,吹响了冲锋号。 然后,柳月通知大家,今晚张部长和大家共进晚餐,为北京之行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明天上午打道回府。 关于外宣工作,柳月讲地更简单,说回去后会专门召集大家开会,专门出台方案和考核措施,此次北京之行是为大家今后的工作铺路牵线搭桥而已。 会议很快就结束了,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大家自由活动。 明天就要离开,同行们抓紧利用这最后的时间去购物,最后的疯狂。 我不想出去,无聊地在房间里看《平凡的世界》上册最后几页。 一会,柳月敲门进来了,拿着一本书,递给我:“呶,中册给你,我在看下册……” 我接过来,指指沙发:“苏领导,请坐!” “呵呵……”柳月一听笑起来:“怎么这么客气,主动称呼领导了,呵呵……” 说着,柳月坐在沙发上,看着我:“怎么无精打采的,是不是要离开北京了,不舍得……” “有那么一点……”我仍旧无精打采,抽出一颗烟,刚要点着,又想起了柳月,抽出一颗问柳月:“你要不要来一颗?” “嘻嘻……你要死啊,让人看到,我这个副部长的形象不就大打折扣了……”柳月笑道:“你应该知道,我从不在外面抽烟的……” 我把烟放回去,自己点着,慢慢抽了一口,看着柳月:“今天开会前,你和张部长,好厉害,你们两个都很厉害,张部长厉害,你更厉害……” “我怎么能比得上张部长啊,我这是防守作战,被逼无奈,不得已而为之,总不能让领导难堪吧,这人啊,有时候就得学会在夹缝中自保求生存,要主动学会适应学会保护自己发展自己,这样的事情,我不是第一次经历,习惯了……”柳月慢晴儿地说着。 “今天我又长了见识,学了一招,”我感慨说:“唉……这官场,真虚伪啊……” “是啊,你也不是第一次见识官场的虚伪了,不过,可能你之前接触的还很肤浅,以后,随着时间的流逝,你会越来越感到官场的虚伪,”柳月说:“虚者,空也;伪者,假也;表面上毕恭毕敬,客客气气,内心却隐藏着诡计;表面上忠心耿耿,骨子里却磨刀霍霍;表面上甜言蜜语,好话说尽,肚子里却揣着一把利剑;表面上说得一套一套冠冕堂皇,实际里做的又是一套……这些东西,你都会慢慢体会到的,或许你现在正在体味……” “嗯……是的,我正在体味……”我点点头。 “要想在官场混下去,就必须得适应并融入这种所谓的虚伪,在官场是一个面孔,在社交场一个面孔,在情人面前一个面孔,在家人亲友面前、子女后辈面前又是另外的一个面孔……有时候自己都疑惑,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呢?” 柳月笑了笑,继续说:“其实,官场的虚伪包括多重层面,并不是仅限于人际之间,比如,年终工作总结,不是总结经验与教训,是比赛文秘的胆量与纸张--吹牛、长篇大论。如果取消了毫无实际意义的年终工作总结,要节省多少办公经费?大家又不是不知道这总结虚套,可还是年复一年的在做。” “呵呵……对,对,”我笑着:“梅玲就是一个多面孔的人,不但多面孔,而且极其虚伪,她的才能不及别人的时候,她不是设法提高自己的能力,赶超他们,而是要把他们拉低跟自己一般平或更低,实在不行就加以人身攻击……和某个领导握握手,她一转身,就敢说和人家上过床,这个人啊,不可救药……” “你知道这一点就好,自己心里要多有点数……”柳月点点头,又说:“可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我们都需要虚伪与伪装,只因我们有弱点。这不代表我们已无耻得不需要一块遮羞布,而恰恰相反,这是在极力保护这块早被‘美德’糟蹋的遮羞布的原色真性……‘淡泊名利’是褒义词,可在某种程度上就是一种装饰品,它会给人蒙上一层超凡脱俗的面纱,让人显得崇高而儒雅。所以只要有点文化和身份的人就喜欢将其挂在嘴边,并笑话别人追名逐利。 “岂不知人生于世没有哪一个不是为名为利而来的,虽然名有大小,利有薄厚,哪怕只是一声表扬,一枚铜钱,只要你所处的环境和位置需要它了,你就会身不由己地去争取,那个时候还谈得上什么淡泊?若是有人真的淡泊了,那是因为他已拥有大名大利,或被名利所累了,反之,你连基本的生活都在艰难维持,何谈名利?又何谈淡泊?” “你这话从某种意义上直面了自己的内心,”我笑了笑:“敢于剖析自己,很难……” 柳月笑笑:“一个完全暴露的人,一个一丝不卦的人,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真实。生活中有时为了追求美丽而隐藏。比如女人化装,比如漂亮衣服,这种隐藏,正是为了显露女性的娇柔和美丽。又比如演员及艺人,因需要入戏而伪装,所谓‘金榜题名虚富贵,洞房花烛假夫妻’式的虚伪,给人以美的享受和陶冶性灵……” 我听到这里,心里一怔,想起了我和晴儿的心灵之约,洞房花烛夜的破chu之约,觉得柳月这话仿佛戳了我的心里一下。我突然对我和晴儿坚守的实质产生了迷惘的疑虑…… “其实,虚伪,也未必就是个坏事,”我突然弱弱地说:“就如你所说的,我觉得,有时候,所谓的虚伪也是一种美丽和必须……” “国人眼中,虚伪绝对是个贬义,但在当今外企的‘金发蓝眼’们看来,虚伪却是处理与员工关系的一种润滑剂——‘适度的虚伪就像甜美的谎言一样,容易让人感受到惬意。’缓解着生活的矛盾,和谐着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因而,有原则的虚伪,普遍存在而又必须存在……”柳月说:“商人是虚伪的,你能让商人说出他商品价格的底线吗?要想让自己少掏点钱,你只能是和他斗智斗勇式的讨价还价。生计所迫,商人不虚伪能行么?政治家是虚伪的,倘若政治家真实地把国力、边防甚至是导弹数量、部署位置等告诉别的国家,那还算政治家么?虚伪是一种媒介和介质。女人不虚伪,不把自己打扮得漂亮,就不能展现出完美,不能大幅度地吸引异性。朋友之间不表面和蔼谦逊就不可能有长久的友谊。商界,官场,同事等等,都需要虚伪来胶在一起和谐相处。我们完全不必责备自己和他人的虚伪,只要不损害他人就没有什么关系。就像今天的张部长和梅玲,还有我……” 柳月说完,自我解嘲地笑着。 我也笑了:“梅玲晚上来吃饭?” “是的,我电话通知梅玲了 ,梅玲还故作扭捏地说和张部长大领导在一起吃饭会觉得心里紧张的……”柳月笑起来:“我说没事,张部长很平易近人的,对梅社长印象很好的,欢迎晚上来共进晚餐……我这电话是开完会你们走后我当着张部长的面打的……” “哦……”我来了兴趣:“那你打电话的时候,张部长什么表情?” “很正常的表情啊,面带微笑,很矜持的样子,坐在那里喝茶,安静地听着……”柳月说:“等我打完电话,汇报完,张部长沉吟了一下,说梅玲原来对自己一直挺有惧怕感啊,说自己有那么可怕吗?说今晚一定要罚梅玲两杯酒……然后我就笑,说领导谁不怕啊,大家的前途命运都攥在你手里呢,然后张部长就快意地笑了,哈哈……” “呵呵……你在张部长面前好像没有什么约束的。”我说。 “我跟他好几年了,彼此都比较熟悉了,在一般的场面上,我是不约束的,但是,也不是没有分寸没有原则的,在某些方面,某些时候,说话做事情,还是要很小心谨慎的,伴君如伴虎啊……”柳月说。 “嗯……那梅玲其实在张部长面前我认为一定是很放肆的了,上了床,男人就是流氓,原形毕露,还能装什么厅级省级领导架势啊,都是一个样,那时候,梅玲一定是不怕张部长的了,说不定张部长还得给梅玲服务……”我说。 “你——”柳月瞪着我,停顿了一下,然后说:“好粗鲁啊,怎么这么讲话啊……” “我怎么粗鲁了啊,我说的不是实话啊?”我辩解。 “有时候实话是不能这么表达的,要换个方式啊……”柳月嗔怪地对我说。 “虚伪——”我看着柳月。 柳月嘻嘻笑了:“随你怎么说我,反正以后你不许讲话这么粗鲁!” 我存心想逗逗柳月,一扭头:“我就不!” “哈哈……儿童的逆反心理,是不是?”柳月笑起来。 “我不是儿童,我木有逆反心理!”我继续拨楞脑袋。 柳月乐得笑个不停,我也嘿嘿笑了。 笑了一会,停下来,柳月问我:“北京一行,好不好?” “好,很好,非常好!”我说。 “太笼统了,具体说说,怎么个好法?”柳月含笑看我。 “结识了发稿领导,游览了北京旅游景点,见识了大城市,开了眼界,这不是都很好嘛?”我说。 “不全啊,还应该包括进了北京的局子……”柳月说:“北京第一夜,进了公安局,够你记忆一辈子了,还把我也带进去了……” “嘿嘿……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幸亏了你的录音笔……”我有些气短。 “唉……江主任啊,我发现,你现在怎么好像越来越喜欢崇尚武力了啊,以前我好像没发现啊,是不是这时间越久,人的缺点就暴露的越多啊,要么就是以前你在我面=前掩饰的好,现在呢,熟悉了,肆无忌惮了,野性就开始发作了……”柳月继续笑着看我。 “我……我木有崇尚武力啊,我这是本能的自卫啊!”我说。 “还狡辩,从上次你和牛牛我就想说你的,脾气这么燥,一点就炸,有话不能好好说啊,非得动武啊,这次,那个出租车司机,他说就说是了,你和他计较什么啊,你这么做,不是贬低了自己吗,把自己放到和他同一个水平上了……”柳月叹了口气:“我不好意思当面阻拦你,得让你大男人的英雄气概展现一下啊,不能占了下风,可是,我总归是要说你的,我不说说你,你还以为我是你的积极支持者呢……这以后啊,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人民记者啊,党报记者的小头目啊,铁肩担道义,妙笔著华章啊,文人啊,嘻嘻……” 柳月虽然是在责怪我,可是,并没有生气的意思。 我挠挠头皮,点点头:“知道了!” “其实啊,我还真看不出,你这家伙手脚这么好,三下两下,就把那司机收拾了,要说你文武全才呢,好像是贬你,就说你德智体全面发展吧,嘻嘻……”柳月调侃我:“我发现你现在好像特别容易烦躁发火哦,和牛牛几句话,就要动手,和这北京的司机,也是几句话,就动了手,怎么回事啊……” “这还不好解释啊,更年期呗……”我翻了翻眼皮:“我老了,更年期了,容易心烦气躁,别惹我啊……” “去你的……小屁孩,什么更年期啊,我更年期还差不多……”柳月哈哈笑起来。 我也笑了,一会说:“柳月,我的功夫虽然有两下子,却从来不会去干坏事,却从来不会打好人,也从来不会打女人,我是为了自卫……” 说这话的时候,我想起我狠狠扇在梅玲脸上的那一巴掌,几乎将梅玲打的闭过气。 “为了自卫?我看你巴不得人家主动挑衅你,你好有机会出击……”柳月说:“是不是闲的久了,手痒痒啊……” “其实,我打过梅玲一次……”我突然忍不住了,说:“那次,我知道了她暗算你的事情,我将她狠狠扇了一巴掌,几乎将她打晕过去……” 柳月沉默了,一会说:“傻子,以后不要惹梅玲了,知道吗,你惹了她,她或许不会将帐算到你头上,她会将帐记在我头上,这对你,对我,今后都没有好处……” “为什么?”我说。 “你说为什么?”柳月反问我。 我噎了一下,接着说:“她要是敢再暗算陷害你,我保证做了她,让她缺胳膊少腿,让她生不如死,我绝对让她付出巨大的代价……我绝对不容许任何人再伤害你……” 我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露出了凶光,我一直没有忘记梅玲对柳月的伤害,即使梅玲不再伤害柳月,就凭现在已经有的伤害,我就绝对不会放过梅玲,即使再过100年,我也不会放过她。 我承认,自己有着强烈的复仇心,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自己曾经的女人,自己心中永远深深刻骨爱着的女人。 即使今生我不能和柳月在一起,我也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柳月,伤害柳月,比伤害我自己还要让我痛。 柳月的眼睛看着我,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显然有些感动,还有激动。 很快,柳月的神情就恢复了正常,平静地说:“不管有没有人陷害我暗算我,你要是敢再鲁莽动粗,再胡闹,我就不认识你了,我就不理你了……这么大的人了,不是小孩子了,参加工作也两年多了,大小也是个中层领导,怎么做事情考虑事情就这么冲动,你到底什么时候能长大?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个大人?” “我……”我一愣,看着柳月的神色逐渐严肃,不敢吭声了。 “遇到事情多动动脑子,多发挥这里的能量……”柳月用手指戳戳太阳穴,继续说:“现在不是冷兵器时代,现在是智力时代,智慧是最大的武器,学会用智慧保护自己战胜对手,这才是真正的勇士和王者,梅玲暗算了我,她得到了什么?她一心一意想超越我,想压住我,可是,她压住了吗? “她宁可自己不进步,只要把我拉下来,在她后面就满足了,可是,她实现了吗?今后,我不能保证梅玲不暗算我,也不能保证我能确保不中她暗算,但是,你不许胡来,不许莽撞,否则,我就和你连朋友也不做了,我就当不认识你这个人……谁让你不听我的话胡来……” 柳月的话既像是分析道理,教育我,最后又带着一点孩子气的赌气味道,我自觉不自觉地老老实实坐在那里,不敢反驳。 不知为什么,柳月一旦认真起来训我,我就瞬间丧失了反抗的意志和力量,根本就没有去反驳的意识。 柳月看我不做声,沉默了一会,接着用温和的语气说:“或许我现在和你说这些话没有资格了,我不该这么说你的,你自有你的女人去管,我是越界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1529.你怎么不反驳 “不——我没有这个想法,你说得好,你应该说,我喜欢你说,我听着呢!”我忙抬起头。 “我说你,你怎么不反驳呢?怎么突然这么老实了?”柳月问我。 “我——你——因为你说得对,我自己根本就没想到去反驳你……我只有好好听你的了……”我低头老老实实地说。 “呵呵……看你这傻样……”柳月笑起来:“在某一些场合,必须要学会伪装自己,你是一头雄狮,可是,在必要的时候,你必须让自己是一只绵羊,不要逞一时之强,对于某些人,不必争一时之长短,记住,忍一时之气,免百日之祸……” 我点点头:“我知道了!” “嘻嘻……看你现在的样子,像只小绵羊,看你那晚揍那个出租司机的样子,像只暴怒的狮子,”柳月笑起来:“在我面前,不需要伪装啊……” “我木有伪装啊,我是真的啊……”我可怜兮兮抬头看着柳月。 柳月又被我的样子逗笑了:“呵呵……好了,休息会吧,晚上去吃饭,我待会恭候梅社长胡女士梅大美女……” 说着,柳月告辞出去了。 柳月的一阵训话,让我汗颜,心里升腾的野性压抑了不少。 晚饭的时候,我们坐在酒店房间里,张部长到了,梅玲还没到。 “柳部长,我记得你下午不是说梅玲要一起来吃饭的吗,怎么?不来了?”张部长坐定,看看大家,像是刚想起来似的,看着柳月。 “哦……应该来的,估计这会应该就好到了,我到门口去看看去……”柳月说着,站起来往外走。 “不用,梅玲来吃饭,还用你去迎接吗?”张部长喊住柳月,看着我:“小江,你的领导要来了,我看,你是不是去门口接一下?” “哦……好的,我去!”我站起来往外走,和站在门口的柳月擦肩而过,边冲柳月歪了歪嘴巴。 妈的,梅玲来吃饭要让老子去接她,这***,架子还不小,张部长到了她还没到。 到了酒店大堂门口,我向外看着,却并没有见到梅玲的影子。 我在门口转悠着,等梅玲来。 “江峰!”突然大堂里有人喊我,我一看,是梅玲,正坐在大堂里悠闲地看报纸呢。 我走过去:“梅社长,你早来了?” “也不早,来了没有10分钟,你来门口干嘛?”梅玲放下报纸,用妖媚的眼神看着我:“好几天不见你了,精神了很多啊……” “早来了你干嘛不进去呢?”我没有回答梅玲的问题,反问梅玲:“张部长和大家都在房间里了,这就要开始喝酒了……” “等你来接我啊,你是不是来接我的啊?”梅玲站起来,冲我媚笑。 “是的,奉张部长之命,来接梅社长!”我说。 她妈的,我早就该想到,梅玲是个喜欢讲排场的人,她早就来了,却故意不进去,等人来把她接进去,好在其他人面前显出不一般来,不知道张部长知道不知道她这么做?幸亏是我来接她,要是柳月来接她,正好给了她贬低柳月的机会,她又得趾高气扬半天,到处逢人就说“我去北京出发,张部长请我吃饭,柳部长亲自到门口迎接我”,我知道,梅玲完全干得出来。 我暗自庆幸幸亏是我来接她。 “哦……张部长之命啊,可是不敢当,其实啊,我哪里是专门在这里等呢,是忘记吃饭的房间了,就顺便坐了会,正琢磨要给柳部长打电话呢,正好你就来了……”梅玲妖媚地看着我,边跟着我往里走:“好啊,你来接我,我很欢喜,没想到,我们俩在北京还能见面,怎么样,在北京玩得好吗?这几日过的很快活吧?” “是的,跟着张部长出来,能不快活吗?”我说:“听柳部长接你电话的时候给张部长汇报说你来北京好几天了,来办理公务,怎么样,你自己一个人是不是也很快活?这白天忙,晚上也很忙吧?” 我的话不软不硬,略带讽刺。 “是啊,白天跑单位,跑关系,晚上……”梅玲突然刹住了嘴巴,缓和了下语气:“晚上好寂寞哦,自己在房间里闷着看电视,早知道我们住的这么近,就来找你玩了……” “是吗?找我玩啊,”我笑了笑,突然用阴阳的声音说:“我有什么好玩的,你是想和我一起出去玩风景啊,还是想玩人啊?” “咦——怎么说呢?当然是找你一起玩啦,至于是出去玩还是在室内玩,是在床上玩还是在地板上玩,还不都是由着你,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啊,我们真的是很久很久没有……”梅玲的声音有些淫邪。 “行了,不谈这个了,能在京城里见到领导,很荣幸,公务办理地还顺利吧?”我随口应酬般地问梅玲。 “那是的,这趟北京我可是没有白来,太棒了,认识了好几个大官,重要部门的人,能给我们的大楼建设资金筹集提供巨大帮助的人,等我回去,再好好运作一番,我们的大楼很快就又可以开工了,资金瓶颈问题基本就能解决了,马书记今天从电话里听说了,很高兴,很满意……”我一问,梅玲一下子眉飞色舞:“不虚此行啊,收获很大啊,爽啊,真爽!” 原来正如柳月所说,梅玲此行还真的办了正事,不是仅仅让张部长来玩弄的,看来,这几天,白天,张部长一定是带梅玲认识了若干所谓梅玲口里的“大官”,能帮忙筹集资金的人物。 梅玲口里的这些大官,我估计很可能是某些部位的处级副处级干部,这些人虽然职位不高,但是掌握实权,通过他们运作省里的部门,从上而下,比从下面往上跑容易多了。至于这些部门是金融部门还是拨款部门,我就不了解了。 而认识这些人,张部长很可能是起到了重要的作用,然后成绩记到了梅玲的头上。 我觉得梅玲豁出这身肉给张部长,很值得。 其实,几乎在每一个圈子里,每一个单位,都几乎有一个梅玲这样的女人,这种妖媚风搔让领导**的女人,她们付出了**的代价,收获着自己的名利,往往那些干了一辈子革命的老黄牛,顶不上她们睡上几夜的收获。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差别,这就是女人在男权社会的优势,不服不行! “祝贺你!,梅社长!”我对梅玲说。 “我来北京的事情小许没有告诉你?”,梅玲突然又问我:“你走了,小许没人玩,都是我陪她玩的,我来北京,还是她送我到的火车站呢……” 我肚子里一股闷气,简单说了声:“没有!” “哎呀呀,这个小许啊,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不告诉你,回去我可是要找她算账的啊……”梅玲夸张地说着。 快到餐厅门口,我站住脚步,看着梅玲:“梅社长,你老是和小许一起干嘛?你那么多朋友,那么多伙伴,你老是找小许干嘛?” “咦——看你说的,我喜欢小许,喜欢和她一起玩,她也喜欢和我一起玩,你个大男人家,管我们女人干嘛?我们在一起,又不搞同性恋,”梅玲冲我放荡地一笑:“你要是和我玩,我就不和她玩了,行不行……” “你——”我看着梅玲,神色严肃:“我不希望你带坏她,我不希望你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说不该说的话,做不该做的事,我提醒你……” “怎么?你是在威胁我?还是在警告我?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你干嘛老这么看扁我,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坏的女人,就成不了好女人了,我到底那点比你那个姓柳的女人差?”梅玲脸色一变,眼一瞪。 我火气上升,刚要说话,柳月这时站在餐厅门口喊我们:“梅社长来了……” 我一听,转身就往餐厅走。 梅玲跟在我后面,声音一下子变得热情无比:“柳部长啊,好几天不见你了,你看,你看,多不好意思,还烦劳你亲自在门口迎接我……” 梅玲总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能压制别人的机会。 说着,柳月和梅玲已经亲热地抱在一起热乎起来。 柳月看我脸色有些铁青,冲我使了个眼色:“江主任,进去吧。” 我进了房间,然后柳月和梅玲也进来了。 座位早就安排好了,柳月和梅玲,张部长旁边一人一个,柳月坐右首,梅玲坐左首。 张部长见了梅玲,屁股没有抬,微笑着说了句:“小梅来了,来北京这么多天,怎么现在才找大部队报道啊?” “同志们啊,我想死你们了!”梅玲先冲大家夸张地说了句,然后看着张部长:“报告领导,一是一直没有和组织联系上,又怕打扰领导工作,不敢早联系,听说大部队明天就要走了,所以赶紧赶来搭车,搭便车……” “呵呵……”张部长显然对梅玲的回答很满意,笑了:“好嘛,知道投奔组织知道找大部队就是好同志,革命不分早晚,来了就是好同志,来,坐吧……” 说着,张部长拍拍自己左边的座位。 柳月和梅玲分别坐定,然后开始喝酒吃饭,开始北京最后的晚餐。 在酒桌上,自然是梅玲独领风搔,极为活跃,侃侃而谈,柳月则低调地坐在那里,吃菜喝酒。 我也没有多说话,听着梅玲在那里给大家大肆吹捧张部长,又听她向张部长和大家倾诉来北京运作资金求爷爷拜***不容易。 张部长情绪很好,不时边听着梅玲的话边和大家碰杯喝酒。 一会,张部长说:“小梅啊,今天是大家放松的时候,工作之外,不要老是念叨工作嘛,该休息的时候就要好好休息嘛,这样吧,工作的事情,明天回去的路上,你坐我的车,我好好听你汇报,好不好,给你充足的时间……” 我们来北京,带了2台车,一辆是张部长的专车,一辆是面包车。 “太好了,谢谢领导厚爱!”梅玲高兴地点点头,举杯敬张部长:“好久不见领导了,敬您一杯酒,祝您身体越来越棒,精力越来越旺……” 我听了心里想笑,看看柳月,柳月正在看我,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你还真别说,我也有些日子没见你了,这报业大厦的建设之事,可一定要抓紧了,我和啸天部长说过,这是咱们江海宣传系统的一个标志性大工程,也是市里定的形象工程之一,一定要保质保量建好,你的担子很重啊……”张部长笑着对梅玲说:“我看,你的工作能力和工作态度,还有敬业精神,很值得大家学习,要是咱们江海宣传系统多有几个梅社长这样的,事情就好办多了……你说是不是,小柳?” 张部长最后的话显然是对着柳月说的。 “是的,张部长所言极是!”柳月微笑着点点头。 梅玲显然很兴奋,眼睛热烈地看着张部长。 自从进了门,梅玲的眼神基本就没大离开过张部长,基本就没有正眼看过别人一眼,也包括我在内。 我知道,就凭张部长当众表扬这一点,今晚梅玲肯定得好好奖励奖励他,说不定能多几个花样和服务项目。 这也是各取所需啊。 一会,梅玲主动叫我:“江主任,来,咱们报社的两个人,一起敬张部长一杯酒,感谢领导的关心和爱护!” 梅玲的这个提议合情合理,我无法拒绝,也不能拒绝。 我和,梅玲一起敬张部长酒,喝完后,梅玲放下酒杯,指指我,对张部长说:“张部长,我们这个江主任啊,可是个非常优秀的新闻部主任,不是我当着他的面向你夸,真的很有能力的,年轻有为,是马书记最赏识的青年干部,写得一手好文章啊……” 张部长看看梅玲,又看看我,笑了,点点头,没说话。 柳月也笑着看我,又看看梅玲,也不说话。 我看梅玲这张扬劲儿,突然想捉弄她一下,就起身,给梅玲和柳月先倒满酒,又给我自己倒满,然后站起来,举起杯,对梅玲说:“梅社长,咱们敬部里领导的酒,敬完了张部长,再一起共同敬柳部长一杯酒吧……” 我这么一说,梅玲和柳月还没有反应过来,张部长先反应过来了,一拍巴掌:“好——对,这个酒是一定要敬的!” 梅玲一怔,看着我,随即笑起来,端起酒杯,看着柳月:“好,对,行!” 因为我站起来敬酒的,梅玲也就不好坐着,只得端起酒杯站起来。 柳月愣了一下,接着反应过来,端起酒杯也要站起来,我忙说:“柳部长,你别站,你是领导,我们给你敬酒,你要是再站起来,弄得我们多下不来台啊,你要是站起来,那我们就得给你敬两杯,坐着呢,我们就敬一杯……你说是不是,梅社长……” “对,是,小江说的有道理,”张部长兴致勃勃地又插话了:“小柳啊,这就要看你如何选择了,是想让人家敬你部领导两杯酒呢,还是坐着喝一杯……” 梅玲神情有些尴尬,忙点头笑着符合:“是啊,是啊!” 柳月站起来,举起酒杯:“敬酒不敢当,喝两杯姊妹兄弟酒吧……” “那不行,这杯酒是人家小江提的,小江和小梅是专门敬你部领导的,要喝姊妹兄弟酒,也得喝完这杯,你再另外提啊……”张部长不依了,看着梅玲:“是不是,小梅?” “是啊,是啊,”梅玲勉强笑着,端着酒杯就那么和我一直站着:“张部长说得对。” “柳部长,梅社长今天喝得比较多了,我看,还是喝一杯的好,你还是坐下吧……”我说。 “你看,还是小江体谅自己的领导啊,偏向小梅哦……”张部长笑呵呵地说:“小柳,行,你就成全他们,坐下喝一杯吧……” 柳月举起酒杯坐下,我和梅玲站着隔着桌子给柳月碰杯,都弯下了腰。 “柳部长,我和梅社长专门一心一意敬领导一杯酒,感谢领导对我们下属的关怀和帮助!”我说着。 梅玲也满脸堆笑,和柳月碰杯。 我知道,此刻,梅玲心里一定很恼火,可又无可奈何,她无法把这笔账算到柳月头上,只能算到我头上,我猜她应该知道我是在捉弄她。 喝完这杯酒,看着梅玲不乐的神情,我心里有些得意。 柳月喝完后,带着嗔怪地眼神瞥了我一眼。 晚饭后,我自己在房间,柳月打电话过来,说我:“你啊,就是小孩子脾气,今晚干嘛要捉弄她呢,弄得她不高兴,有什么好处?” “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嚣张张扬的样子,突然就想小小捉弄她一下了,哈哈……张部长还配合地不错啊,真好玩……”我哈哈大笑。 “好玩,你就只想到好玩了,你就没想到这会让她对你更有看法?让她对我们更有成见?”柳月说。 “我想了,就是没有这么一出,该有的看法和成见还是一样,有这么一出,也不会多到哪里去,哼……我不捉弄捉弄她,还让她觉得人家都是软包蛋呢,天底下就属她了……”我理直气壮地说。 “唉……”柳月轻轻叹息了一声:“你太争强好胜了,这样的场合,让她出风头就是了,有的女人天生就喜欢这样出风头,就让她出好了,满桌人谁心里不明情啊,都不说出来就是了,就你能,非得整人家一下,干嘛啊?自找麻烦……” “咋了……反正我已经做了,怕什么啊,不必在意,不就是敬个酒吗,多大事?”我满不在乎地说。 “唉……”柳月又叹息一声:“我下午还和你说不要惹她,你左耳朵听右耳朵出,根本就没听进去,依然我行我素,在她到餐厅之前,你接她的时候,是不是和她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我看你脸色不好,她瞪眼龇牙的……” “是的,我警告她不许带坏小许的……”我说:“我出差这些日子,她经常找小许玩,我本来安排小许放假回她妈妈家的,她都没回去,和梅玲泡在一起,我担心……” “哦……”柳月应了一声,没有说话,沉默了。 “梅玲呢?”我问柳月。 “叫了秦科长和办公室主任,到张部长房间陪张部长打扑克去了……”柳月说。 “你晚上怎么安排?”我问柳月。 “看书,平凡的世界,然后洗澡,睡觉……”柳月的声音里充满了疲倦:“今晚我不陪你出去玩了,你还想出去玩?” “你不出去,我也不想出去了,我也看书,早休息,你也早休息……”我说。 “嗯……好吧,就这样,读书愉快!”柳月温柔地说了一声,挂了电话。 第二天,我们往回返程,梅玲坐了张部长的车,柳月坐到我们的车上。 话不多说,当天傍晚时分,我们回到了江海。 晴儿学校里有事情,没能来接我,晚上没有过来。 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我开始去上班。 上班后,除了工作的业务,我首要去做的是处理妮妮的事情。 在办公室里,陈静悠闲地托着腮帮,坐在那儿看我,手里拿着一支圆珠笔晃悠着。。 我正在看一篇稿子,一会抬头看陈静:“不工作,老看我干嘛?” “你好看啊,”陈静半笑不笑地说:“几天没见领导了,想念领导啊,多看看啊……” “我有什么好看的?好好工作!”我说。 “唉……这些日子,大领导不在,小领导也不在,真自由啊,放羊啦……”陈静说。 我知道陈静指的是马书记到郑州开会不在的事,问陈静:“马书记还没回来?” “回来了,也是昨天回来的。”陈静说。 我点点头,心想过会得去他办公室报个到,汇报下去北京的事情。 “那刘飞也回来喽……”我说。 “当然了,领导的跟屁虫,当然是回来了……”提到刘飞,陈静突然来了精神,脑袋一歪:“对了,我和你说啊,刘飞那女朋友又成了……” “哦……”我不动声色看着陈静:“你怎么知道?” “昨晚我看见刘飞了啊,”陈静说:“我昨晚吃过饭,在阳台上晾衣服,看见刘飞到我们人事局家属院来了,直奔龚局长家里去了,嘿嘿……看来老丈人接纳刘飞了,不晓得老龚是怎么有改变主意的……” “哦……”我心里琢磨着,这事应该是那天吃饭龚局长见了刘飞改变了印象,这其中有刘飞的努力,也有我和马书记的功劳啊。 我不由为刘飞感到感慨,这世界,很多人都有梦想和理想,很多人都有自己的志向,为了实现自己的志向,很多人走着不同的路,做着不同的选择,刘飞的选择,或许是相当一类人的代表吧,我觉得,生活中,像刘飞这种类型,希望攀上领导高官千金来实现自己飞黄腾达之梦的人不在少数,只是很多人有这个心没这个胆,而刘飞勇敢地迈出了这一步,开始了探索和实践。 其实,刘飞也不是第一次实践了,他已经是二进宫了,已经有了一定的经验和教训,起码知道不能再找个没有政治发展后劲身体不好的老丈人了。 说起来,这也是双向选择,老丈人选女婿,女婿选老丈人,老丈人的政治表现和身体状况是女婿选老丈人、能否娶他女儿的首要条件。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1530.心血没有白费 我觉得刘飞也蛮不容易的,这次下注,不知道他能否压对。 “然后过了一会儿,我看见,龚家千金和刘飞手拉手出来玩了……”陈静继续说:“看来刘飞的心血没有白费,不负苦心人啊,梅玲差点给搅黄了,又成了,哈哈……梅玲要是知道啊,还得把这人情和功劳算到自己头上喽……刘飞还得表面上十分感谢梅社长美言喽……” “这也是好事啊,有情人终于在一起了,”我说:“但愿梅社长不要再去龚局长面前美言了……” “哼哼……”陈静不置可否地哼了两声,又说:“这几日,听说梅玲也去北京了,听她走之前大呼小叫说去北京跑资金去了,不知道是真是假,说不定是找个借口去北京玩去了……” “不知道的事情你不要乱说,我在北京遇见梅玲了,她是去跑资金了,认识了北京的几个人,听说能运作省里的有关部门,从上往下压,能解决资金问题呢……”我说。 “哦……你见到她了?”陈静有些意外:“她真的是跑资金了?” “嗯……”我点点头,将改好的稿子递给陈静:“稿子放你那里,呆会你交到总编室,我出去一下。” “干嘛去?”陈静接过稿子问我:“刚见你你又要跑,我还没看够你呢!” “怎么?我干嘛去还得给你汇报啊?”我说。 “哼……不是汇报,老一出去起码得给老二说下去向吧,不然领导到时候找你我怎么回复?”陈静不服气地看着我:“就是马书记外出还要给报社交代下去向呢,你给我老实交代,去哪里?” “我去马书记办公室,汇报工作,然后,我出去办点私事,行了吧?”我说。 “你哪里那么多私事?上班时间不准办私事!”陈静说。 “少罗嗦,那你去检举我好了……”我站起来,不再理陈静,出去了,身后传来陈静的声音:“混小子,无组织无纪律,管不了了……” 我直接去了马书记办公室。 马书记正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报纸,见我进来,示意我关上门,然后指指自己对过的椅子:“小江,坐吧。” 我坐下:“马书记,我回来了,昨天回来的,先给你报到!” “嗯……跟随张部长去北京,收获怎么样?”马书记点燃一颗烟,慢晴儿突出一串烟圈。 “收获很大……”我于是将去北京拜会几家报社的情况具体说了下,包括张部长给我们开会,张部长和我单独谈话关于外宣的要求部分,别的没有说。 “嗯……不错,”听我说完,马书记点点头:“关系就是生产力,张部长亲自出马去牵线搭桥,可见张部长对外宣工作的重视,张部长重视,就是市领导重视,就是市委重视,这项工作,报社的抓手就在新闻部,我的抓手就是你,对于张部长的指示精神,要在思想上引起高度重视,要当做一件大事来抓,要放在首要的议事日程,等柳部长的具体运作方案出台后,你们新闻部要拿出一个完整的方案来,要真正把张部长的指示精神落到实处,干工作,关键在于抓落实,要踏踏实实去干,不管你思想上要重视起来,你们新闻部,每一个记者,都要引起高度重视,要当做一项重要的政治任务去完成,这不仅仅是你新闻部的政治任务,更是报社的政治人物,也是我的政治任务,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是,马书记,我明白!”我点头答应。 “按照我对柳月的了解,她估计很快就要开始行动了,她抓工作一向是急性子,雷厉风行,”马书记继续说:“柳月抓宣传,是很有一套的,张部长对她的信任是有基础的,我对她抓宣传的能力也是毫不怀疑的,对你来说,这又是一个锻炼的好机会,只有在实战中磨练,才能真正学到东西,跟着柳月干,你应该能学到东西的……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柳月是报社出去的,是你的老领导,在抓这项工作的时候,她应该是会对你额外帮助和指导的,有她的大力倾斜帮助,完成任务,应该不成问题……” “嗯……”我继续点头。 “新闻部是报社平均年龄最年轻的一个部室,也是报社的后备人才库,这几天,新闻部出来不少年轻的中层领导干部,现在的新闻部,依然很年轻,你呢,更年轻,还有陈静,你给我记住喽,你的任务不仅仅是干工作,出业绩,完成任务,你还得给我带队伍,带出一支有组织有纪律业务精炼熟练的队伍来,不仅仅是要懂新闻业务,还要大家多学习了解社会知识,报业形势,报业经济发展的新形势……”马书记慢条斯理地说。 我抬头看着马书记,点点头。 “这次我去郑州开会,你给我写的发言稿,获得了轰动效应,”马书记突然笑了:“我发言结束后,会议秘书处专门向我要稿子,说要刊登在会刊上,作为典型的经验和观点交流向外发布……这个会上,不仅仅我博得了彩头,我们报社也博得了彩头啊,好几家报社的老总专门会后找我交流,说过些日子要专门带队组团来我们报社学习考察,交流经验……” “呵呵……好啊……”我笑着。 “你这一点做的很好,在做新闻业务的同时,还能积极主动去了解学习最新的报业经济发展动态,了解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报业经济发展的新思路,读了你的写的发言稿,我自己都感觉颇有收益……”马书记打个哈哈。 “哪里,哪里,我写的还不好,关键是马书记平时对我教育指导的好,马书记平时的言行和讲话,都贯穿贯彻着报业经济发展的新思维,再加上你平时对我的学习要求很严格,我不敢懈怠自己的学习,所以,才有这么一点点成绩,没有马书记的教导和指点,我哪里能写出这个稿子来呢?”我流利地说着,心里很肉麻,感觉自己又很无耻。 “呵呵……是吗,我自己平时都没发觉啊,”马书记显然对我的话很受用,哈哈一笑:“行,不错,小江,你很有悟性,今后,要更加注重学习,不断提高自己的全面能力……” “是,我一定好好学习,继续努力!”我说。 “还有,在工作中,不要把眼光只放在自己的新闻部,要看得更远,要放眼全社,安排的工作,属于新闻部分内的,要做好,不属于新闻部分内的,只要是领导安排的,也要不折不扣地完成好,比如这次,我的发言稿,属于办公室的范畴,但是,因为某些原因,安排到你来做,不要有什么牢骚和怨言,都是报社的工作,都是为报社工作,不要把工作的界限分的那么清楚,今后,或许我还会安排更多不属于新闻部的工作让你干,我先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马书记说。 “是,马书记说的对,我牢记你的话,”我说:“只要是领导安排的工作,我保证毫无怨言地不折不扣地完成!” “嗯……这就叫讲大局,讲纪律,”马书记满意地点点头,抽了两口烟,接着又问我:“这次到北京,见到梅玲了,是吗?” “是的,见到梅社长了!”我说。 “哦……梅玲和你们住在一起的?”马书记不抬眼皮,貌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不是,梅社长没和我们住在一起。”我一问一答,绝不多说。 “那你是怎么见到她的?”马书记继续不抬眼皮,继续漫不经心的样子。 “离京前一天晚上吃晚饭的时候才见到梅社长的!”我说。 “哦……她之前没和你们联系?”马书记问道。 “应该是吧,那天下午我们正在张部长房间开会,柳部长告诉张部长,说梅社长中午给她电话联系,说想明天搭我们的车一起回江海,张部长还不高兴呢,说梅社长怎么来的怎么回去,柳部长说梅社长是坐火车来的,回去买票不方便,张部长才答应了,后来张部长见了梅社长还抱怨说梅社长来北京这么几天也不和大家联系……”为了说清楚,我一口气多说了点,我觉得有必要把马书记关心的要点说出来。 “哦……呵呵……”马书记表情有些轻松,点头笑笑:“,梅玲应该说不敢打扰大领导啊,哈哈……” “是啊,梅社长是这么说的,还给张部长喝了杯道歉酒……”我说。 “嗯……不错,不错!”马书记点点头。 我不知道马书记是在说梅玲这么做不错,还是在说我讲的不错,反正看他的表情很舒服。 我有些迷惑,妈的,马书记不可能就梅玲一个女人啊,就梅玲这个女人去趟北京,还这么关注,难道还吃醋不成?梅玲和张部长有一腿,马书记难道没发觉? 或者,梅玲到北京出了跑关系拉资金之外,还有什么马书记授予的另外使命,而这使命马书记又不想让张部长知道? 正在这时,梅玲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进来了。 我站起来,先冲梅玲点点头,然后对马书记说:“马书记,要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先出去了?” “好的,你去吧!”马书记点点头。 梅玲冲我一笑:“江主任北京回来,精神了不少啊,是不是沾了沾毛的神气啊……” 我笑了,马书记也笑了。 我笑着退了出去,关好门。 一出门,我脸上的笑容不见了,肚子里开始骂梅玲,去你娘的,什么沾了神气,没沾上你的臊气就好。 出了马书记办公室,我没有回办公室,径直下楼出了报社,打车去了书店,买了一整套育儿丛书和胎教磁带,这是准备送给妮妮的小妈的。虽然我知道妮妮的小妈可能不缺这个,虽然我知道女人去送这个更合适,但是我还是决定送这个,因为我实在这个时候想不出还有什么比送这个更合适,更暖人心。然后,我又买了一套儿童童话画册丛书,这是送给妮妮的。 买完东西,我直接打车去了宋明正的家,下车,敲门。 一会,小保姆出来开门,见到我,神情一怔,有些意外,又有些惶然:“江大哥,你来了!” 我冲小保姆笑笑,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我今天没事,来看看妮妮和嫂子,她们在家吗?” “在,妮妮小妈正在客厅看电视,妮妮在自己房间里画画,今天闹肚子,没去幼儿园……”保姆说完,又小声说:“江大哥,你可别……” “小妹妹,你放心好了!”我拍拍小保姆的肩膀,微笑着说了一句:“相信我!” 小保姆信任地冲我点点头:“请进吧,江大哥!” “小红,谁来了?”屋里传出妮妮小妈的声音。 原来保姆的名字叫小红。 “报社的江大哥来了!”小红大声回应着。 我穿过院落,走进客厅门口,开门:“嫂子,你好,是我!” “哎呀,是江主任啊,稀客,稀客……”妮妮小妈一见我,脸上带着笑,站起来打招呼。 妮妮小妈的小腹部已经微微隆起,能看出是怀孕的女人了。 妮妮听见我的声音,从里屋飞奔出来,鞋都没穿,光着脚一下子就扑到我身上:“大哥哥,大哥哥,大哥哥来了……” 这时,我看见小妈皱了皱眉头:“妮妮,为什么不穿鞋就出来了?小红,快领妮妮去穿上鞋!” 妮妮一听小妈的声音,一下子就老实起来,不像以前我见到的那么敢于和小妈犯犟了,低下头,乖乖德尔要跟着小红进去。 我亲了亲妮妮,把画册拿出来给妮妮:“妮妮,大哥哥送你的,去看吧……” 妮妮的眼神一亮,又要欢呼雀跃,一抬眼皮,正好又看到小妈的眼神,忙接过画册,低声说:“谢谢大哥哥,就进了里屋……” 我又拿出那套胎教的东西,递给妮妮小妈:“嫂子,挺宋大哥说起你怀孕了,送你的,不知道你需要不需要……” 妮妮小妈接过一看,笑了:“江主任,难得你这么一个大男人这么心细,我正需要呢,我催了老宋无数次让他去买一套,他呢,总是答应的好好的,又总是忘记,太谢谢你了,这正是我需要的……来,江主任,赶紧坐……小红,给江主任倒茶……” “不客气,我不渴!”我坐下,打量着妮妮小妈。几个月不见,妮妮小妈比以前胖了,可能是怀孕的缘故吧,也白了,眉宇间透露出年轻和青春的气息,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很好看的女人。想起几个月前的冬季她救护妮妮的情景,我无法想象她会嫌弃虐待妮妮,无法将她和那时的小妈联系起来。 可是,事实胜于雄辩,她确实开始嫌弃妮妮,虐待妮妮了。 难道女人有了自己的孩子,对非亲生的孩子就一定会虐待吗?难道后妈真的一定是狠心的吗?我脑子里冒出这样的想法。 可是,我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世上有爱心的女人多的是,我想如果换了晴儿,晴儿一定不会是这样的。 虽然我说不渴,小红还是给我泡了一杯茶,然后妮妮小妈又拿烟给我,我摆手谢绝:“嫂子,我怎么能在孕妇面前抽烟呢?” 妮妮小妈笑了:“呵呵……看不出江主任还真的是很细心啊,很体贴啊,你对你的女朋友一定很好的吧,那次妮妮落水,给你抱棉衣的飘亮女孩就是你女朋友吧?” “呵呵……是的,嫂子,”我笑着:“她叫晴儿……” “哦……名字真好听,听我们家老宋说你女朋友是大学的老师,真厉害啊!”妮妮小妈露出夸张的表情。 “哪里什么厉害啊,是我大学同学,毕业留校的,”我笑着:“对了,认识这么久了,嫂子,还不知道你尊姓大名呢?” “我叫王巧玲,你叫我嫂子也行,叫我玲姐也行,在医院里,大家都叫我玲姐的……”妮妮小妈说:“你还没结婚,我一定是比你大的,是不是?” “我24周岁。”我说。 “我比你大好几岁,叫我大姐是没错的了……”王巧玲笑了。 “呵呵……我还是习惯叫嫂子吧,习惯了,不好改口……”我说。 我不想叫她玲姐,太亲热了,我不乐意。 “那就随你吧!”王巧玲说。 这时,里屋传出妮妮欢快的尖叫声,可能是看到我买的画册里什么好玩的情节了,乐得哈哈大笑。 王巧玲皱皱眉头,冲里屋凶巴巴地喊:“喂——嚷嚷什么,烦死了!安静点!” 霎时,里屋安静了。 王巧玲冲我抱歉一笑:“小孩子不懂礼貌,让你笑话了!” 我勉强笑笑:“小孩子都这样,活泼是天性,喜怒哀乐自然表现是理所当然的,对孩子的天性,引导为好。” 王巧玲笑了:“江主任还是儿童心理专家啊,这个都懂。” “哪里谈得上专家,书上看来的罢了……”我说。 这时,里屋接着传来妮妮压低委屈的抽噎声。 我心里一疼,锁了锁眉头,刚想站起来进里屋安慰妮妮—— 这时,王巧玲又烦了,脸色一寒,大声训斥:“哭——哭什么哭?真讨厌——滚——滚出去!” 妮妮的哭声畏畏缩缩变大了,哭出了声音,呜呜的。 我咬咬牙站起来,走进里屋,抱住妮妮。 我听不得妮妮的哭声,一听心就软,就发酸。 我很吃惊,吃惊的是王巧玲竟然能当着我的面训斥妮妮,态度还这么凶,或许她以为我和妮妮没有什么关系。 我很气愤,心里一阵阵发狠,真想狠狠痛斥一顿王巧玲,然后抱着妮妮离开这里,不再回来。 可是,我知道,那样不计后果,太鲁莽,会造成对大家都不好的结果,那不是我的初衷,也不是我的计划。 我必须得学会用智慧来解决问题,我必须要改变自己。 小不忍则乱大谋……忍一时之气,免百日之祸……我心里一遍遍用柳月的话来鼓励教导控制自己。 我抱住妮妮,掏出手绢,擦了擦妮妮脸上的泪花,安慰了妮妮几句,然后示意小红抱着妮妮出去走一走。 小红抱起妮妮和我一起走出了里屋,我在客厅坐下,小红忙抱着妮妮出了院子。 我眼睛死死盯着院子门口,咬紧嘴唇,听着妮妮在院子外面越来越小的哭声。 “不好意思,太让你见笑了,这孩子,越来越调皮了,”王巧玲若无其事地对我笑了笑,对我说:“我现在一怀孕,心烦气躁,一听见小孩子闹腾就烦,这个小孩真正折腾,整天咋咋呼呼的……” “呵呵……”我笑了下,没说话。 我还在努力调整自己的心绪,我怕自己勃然爆发出怒火,那样就前功尽弃了。 “江主任,你今天来,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啊?”王巧玲看着我说:“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回头我和老宋说。” 王巧玲以为我是来找老宋走后门办事情的,或许她已经习惯了,她家里一定经常有这样的客人来。 这年头,找领导办事,心眼活络的人不在领导身上下功夫,在领导夫人身上下功夫,到时候这枕边风一吹,效果很好,屡试屡爽。 王巧玲显然是看错了,我找老宋办事,用不着从她身上下功夫,没那必要。 “哦……不,我不是找宋大哥的,我今天是专门来看嫂子和妮妮的。”我说。 “哦……专门来看我和妮妮的?”王巧玲眼里有些疑问。 “是的,更确切的说,是来看妮妮,同时呢,和嫂子随便聊天,讨教讨教!”我说。 “呵呵……江主任见笑了,你是大文人,大笔杆子,大学生,我是个小护士,小中专生,哪里能和你探讨什么事情啊……”王巧玲笑起来。 我也笑起来,按照我的计划,开始给王巧玲戴高帽子:“嫂子谦虚了,我觉得嫂子虽然是做护士的,可是感觉嫂子的气质和教养很是不凡的……” 王巧玲很高兴:“呵呵……江主任过奖了,我这些日子啊,自从怀孕后就不大想上班了,偶尔去单位转悠转悠,平时在家闷得慌呢,也没人说个话,老宋天天不着家,就这个小孩子在家,调皮不听话,烦死人……正好你来了,聊聊天也好……” “妮妮不是挺听话的吗?”我说:“不过,小孩子,活泼是天性,也很正常的。” “嗯……话是这么说,可是,我自从怀孕后,就喜欢安静,喜欢和人安静地聊天,这个小妮妮咋咋呼呼的,我一见就烦,从小看80,我看,长大了也不会有什么出息……”王巧玲说。 “嫂子,话不能这么说啊,其实我知道你一直很喜欢妮妮,很疼妮妮的,人家常说后娘不疼小孩,我就不信,我不信的原因就是看到了你和妮妮,自从我认识你和妮妮,从那次我看到你给妮妮做人工呼吸救妮妮,我就知道,你是把妮妮当做自己亲生女儿看的,说实在的,妮妮的那条命,我救了前半部分,你救了后半部分,没有你,或许妮妮现在……”我继续给王巧玲戴高帽。 王巧玲听我这么说,脸上的表情比较受用,或许心里还有点发虚,笑笑点头。 我继续说:“嫂子你现在也怀孕了,也做妈妈了,真的很为你和宋大哥高兴,这可是你们爱情的结晶啊,马上就要为人父母了,对孩子的感情一定也越来越深了,等你们的小宝宝一出世,你就成为真正的妈妈了,真正体会到哺育孩子的幸福和开心了……你和宋大哥都是好人,好人是一定会有好报的,你们的宝宝一定是健康的胖小子……” “是啊,有个孩子,能和自己的孩子在一起,一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王巧玲脸上荡漾着幸福和憧憬,不由自主地伸手抚摸着小腹部:“为了这个孩子,我可是盼了很久了,能怀上,太不容易了,唉,当个妈妈真不易啊,等我儿子出生了,我每天都带着他,每天都亲亲他……”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1531.天下妈妈的心 “是啊,天下妈妈的心都是一样的,哪个妈妈不希望能和自己的孩子在一起呢,”我真诚地说:“世界上最伟大的爱是母爱,每一个孩子都渴望母爱,每一个妈妈都渴望哺育自己的孩子,这是人世间最真的情,最纯的爱,嫂子越临近做妈妈,这种感觉一定越强烈……” “是的,是的,江主任,到底是文人,对人的心理体味很深刻,做女人真不易啊,你说的对,普天下女人的心都是一样的,哪个妈妈不爱自己的孩子啊,哪个妈妈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和自己在一起啊,这是母性的本能……” “嗯……还是嫂子说得好,嫂子的心好啊,一看就是善良人,”我点点头:“所以我说,嫂子是好人,有爱心的人,妮妮能和你在一起,也算是有福气了……” “呵呵……”王巧玲干笑了一声:“江主任,你喝茶。” 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放下杯子,继续说:“不过,嫂子,我个人觉得,要是妮妮能跟着她亲妈妈在一起,不管是妮妮,还是她亲妈妈,一定都会更幸福……” 王巧玲一怔,看着我:“江主任,你的意思是……” “呵呵……我这是在谈我个人的一点想法而已,”我笑笑:“嫂子,其实呢,我和你们一家都挺有缘分的,我先是跟着柳部长实习工作,后来柳部长调走了,我认识了妮妮,又认识了宋大哥和你,后来又在江边救了妮妮,加深了和你们一家的来往,后来又在工作中和宋大哥经常打交道,愈发熟悉……虽然你和柳部长还有宋大哥之间是这种关系,但是,我觉得婚姻这事真的很难说的,柳部长在我们面前从来没有说过你和宋大哥一个不是,相反,还经常夸你……” “我也从来没有在外面说过柳月一个不是啊,她的孩子还不是我给养的?每周她来带孩子出去玩,我从来没阻拦过……”王巧玲说:“她还在外面经常夸我?” “是啊,有几次我听柳部长和其他女同志聊天,谈起妮妮,柳部长一个劲儿带着感激的口气说妮妮的小妈待妮妮可好了,就像自己的亲生闺女一样……说宋明正能找到这么一个贤惠的妻子,妮妮找到这么一个疼她的小妈,也算是很幸福的了,”我说。 “哦……”王巧玲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叹息一声:“唉……其实,柳月也挺不容易的,一个女人家,在外面打拼,还能当这么大的官,我这点很佩服她,我承认我没有她的能力的,我做不了女强人,我顶多也就是个贤妻良母罢了……” “其实啊,柳部长也不仅仅是个女强人,背后也是很有另一面的,她也很想做个称职的妈妈的……”我说:“我听我们单位的女同事说,柳部长有时候会特别想孩子,想妮妮,听到妮妮生病的时候会哭,看到别的妈妈带着孩子玩耍的时候会掉眼泪……” “哦……真的?”王巧玲看着我:“柳月在人前可永远是一副很强的样子,想不到她还会哭?” “是啊,柳部长是很坚强的女人,可是,为了孩子,也会掉泪,所以说,天下的妈妈都是一样的柔情和母爱……”我说。 “那……你的意思是……”王巧玲看着我。 “嫂子,你听我说啊,我是这么想的,你看,柳部长和宋大哥离婚后,你尽心尽力带了妮妮好几年,对妮妮的真心大家有目共睹,外面的人都夸你这个后妈做得好,都夸你是个好人。现在呢,你终于怀上了自己的孩子,这样,妮妮到柳部长身边,柳部长母女可以在一起,会开心幸福,会感激你;你和宋大哥呢,同样有自己的孩子,也会开心幸福;还有,妮妮这孩子好呢活泼好动,你怀孕了又喜静,妮妮去了柳部长那里,正好你也有个适宜的环境,安心怀孕,好好养胎,确保安全顺利健康生育……一举三得,多好啊……”我一口气说完,看着王巧玲的表情。 “哦……”王巧玲陷入了沉思,显然被我说动了,内心在激烈思考。 我不动声色地端起水杯喝茶,心里其实很紧张。 “江主任,你今天是专门为妮妮的事情来的吧?是不是柳月委托你来当说客的?”王巧玲沉默了一会,突然问我。 “呵呵……嫂子说错了,这事柳部长不知道,我是基于对柳部长和妮妮还有宋大哥和你的交往及友谊,想撮合成这个事情,这对大家都是有好处的,因为你们都是善良的好心人……”我不慌不忙地说:“今天我来,不是专门为这个来的,是顺便提起这事,今天我来,主要还是来看望嫂子的……” “呵呵……江主任,别和我绕弯子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不管是不是柳月托你来的,这个都没有关系,因为刚才我认真想了,你说的话很有道理,我知道柳月想孩子,妮妮也想妈妈,可是,这不是我的错,这是他们的错,他们要是不结婚,不生孩子,会有这么多痛苦吗?”王巧玲说:“其实呢,在我来说,让妮妮到她妈妈那边,现在不成问题,说真的,如果我不怀孕,我是不会放妮妮走的,我需要身边有个孩子,而且,法律规定,妮妮就得在这边……可是,现在,我怀孕了,我不能太自私,我得为妮妮和柳月考虑……你说的事情,我可以考虑同意,但是,我必须要声明一点,妮妮离开我,并不是因为我对她不好,我从来就没有对她不好过,而是出于我对做母亲的理解,出于对柳月的同情,出于对妮妮的可怜……” 我听了这话,心里一阵反感,表面上勉强笑着:“嗯……” “还有,虽然这个死丫头天天搅得我烦躁不安,惹我发火,但是,并不是我撵她走的,是她自愿去她妈妈那里的,法律规定,她跟父亲,要不是我听你说柳月对我的态度,要不是我理解她想妮妮的心情,要不是我可怜她们娘俩,我完全可以不放她走……”王巧玲继续说。 我心里一阵怒气,强压住,继续笑着:“嗯……” “这样,我这边基本是没有什么问题了,可是,这事,我不能给老宋提,我一提,他会骂死我,说我这个后妈不真心,想赶孩子走,我可是从来没有想赶孩子走的意思,你也知道的……这事,必须得老宋亲自提出来,我看,这事啊,你还是别找我了,你去找老宋吧,你和他说说,只要老宋同意,我这边,出于人道主义精神,我放行……”王巧玲说。 我看着王巧玲美丽的面孔,觉得这个女人真虚伪啊。 可悲的是,我还必须得赞扬顺应这种虚伪,我觉得自己更虚伪。 “嗯……好的,宋大哥那边我去说,嫂子确实是明大义识大体之人啊,具有爱心,体谅她人,嫂子这样的好人,做了这么大的善事,一定会有好报……”我站起来告辞,临走时还不忘记大大赞扬王巧玲一番。 送我出门的时候,王巧玲还不忘叮嘱我:“你和老宋说的时候,要把道理讲透啊,还有,千万别说你找过我和我说过这事了,到时候我就当不知道……” 我明白王巧玲的意思,冲王巧玲点点头:“行,嫂子,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说的……你回去吧……” 出了宋明正家门,妮妮和小红正在玩耍,见我要走,妮妮跑过来,我抱起妮妮,妮妮搂着我的脖子,在我耳边喃喃说道:“大哥哥,我想妈妈了……” 我一听,眼眶湿润了,心里又潮又酸,在妮妮的脸蛋上亲了又亲:“妮妮,乖孩子,妈妈这就快和你团聚了,以后,你就可以天天和妈妈在一起了……” “真的吗?大哥哥!”妮妮的眼睛睁大了,充满了憧憬。 我咬了咬嘴唇,心里开始流泪,一个孩子最普通不过的亲情在妮妮这里成了奢望,妮妮太需要母爱了!对于孩子来说,母爱永远没有满足,只有更多。 “是真的!”我努力冲妮妮笑着:“很快,你就可以和妈妈在一起了,晚上就可以让妈妈搂着你睡觉了……” “嗷——太好了,以后我就可以和幼儿园的其他小朋友那样,晚上可以躺在妈妈怀里睡觉,听妈妈讲故事喽……”妮妮在我怀里兴奋地鼓掌。 我放下妮妮:“大哥哥要走了,妮妮再见!” “大哥哥再见!”妮妮冲我挥手。 然后,我冲小红点了点头:“小红,什么事都没有,你放心好了!” 小红感激而信任地冲我笑笑:“谢谢江大哥!” 我一愣,小红为什么要谢我,是因为我没有出卖她吗?做保姆,真不容易啊,天天要看人家眼色行事,特别是从农村来的保姆,家里穷,父母把孩子送来,图的就是看完小孩后主雇能在城里给找个正式工作,然后再找个婆家,在城里安家落户,孩子也算是有了出息……为了这么目标,保姆就要忍声吞气若干年。遇上好的主人,是运气好,遇到不好的主人,倒霉! 做个下人,真不容易! 这世界,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没有经济基础,谈何公平呢? 我告别了妮妮和小红,往卫生局而去,去找宋明正。 路上,我接到了柳月的传呼,让我回电话。 我找了路边一个公用电话打过去:“是我,什么指示?” “呵呵……气喘吁吁的,不在办公室好好上班,在外面狂奔啊……别再跑远了,找不到回来的路了……”柳月笑嘻嘻的声音:“指示如下:下午2点整,到市委宣传部小会议室开会,我——柳部长,要部署落实张部长的指示精神,具体安排全市外宣工作的详细事宜,参加单位和人员——市直三家新闻单位的新闻部主任副主任和宣传部外宣办、新闻科全体人员。嘻嘻……你通知陈静好了……” 果然如马书记所言,柳月的动作确实够快的,回来第二天就开始部署了。 “是,遵命,一定按时参加!”我笑呵呵地说。 “还有,开完会,今晚,我请三家新闻单位新闻部的全体同仁一起共进晚餐,打打气,鼓鼓劲,你提前给你们部里安排一下。” “哦……好啊,大家要是知道你请客,一定都会来的,都会很高兴的!”我说。 “不是我请客,是我召集大家吃饭,是以宣传部的名义请客哦……嘻嘻……用公家的钱送自己的人情,假公济私……”柳月开起了玩笑。 “嗨,什么公家个人啊,还不都是一回事啊,反正就是你请客,公家出钱,大家办事,公事公办,加深个人感情嘛……”我说。 “呵呵……精辟,说的很对,”柳月笑着说,又问我:“你在外干嘛呢?” “保密,不能说!”我说。 “哟——搞特工了?暗战?”柳月笑着说:“那好吧,不问了,等你想说的时候再给俺说吧,再见,你忙去吧……” 我笑了,挂了电话,我靠作这事,是不打算让柳月知道的。 付出,未必一定要有回报,未必一定要让人家知道,让人家来感激你! 柳月为我付出了这么多,她要什么回报了吗?我给予过她什么回报了吗? 我边想着边直奔宋明正办公室。 宋明正正在办公室里抽烟,靠在老板椅上转悠着身体。 宋明正气色很好,甚至有些神采飞扬,见了我,很高兴地打招呼:“老弟啊,想死我了,我可是好些日子不见你了!” “呵呵……宋大哥好,我也是好久不见你了……”我边坐下边对宋明正说。 “这段时间你出差了?”宋明正问我。 “是啊,出差去北京了,昨天刚回来!”我说。 “哦……你是跟张部长和柳月一起去的吧?”宋明正问我,看来他对柳月的行踪还是很关注的。 “是啊,去张部长带队,柳部长随同,我们呢,是跟送,去北京烧香拜佛了……”我说。 “嗯……都这样,老规矩,逐级上贡,北京的门槛高啊,胃口也大喽……我估计啊,你们这一趟得花费不少……”宋明正乐呵呵地说。 “宋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看你满脸喜色的!”我看着宋明正说。 “呵呵……你说对了!”宋明正递给我一颗烟,脑袋低下来,凑近我,压低嗓门:“兄弟,上面刚给我谈完话,我要调走了!” “你要调走了?”我一愣,看着宋明正,嘴巴半张着:“宋大哥,你要调到哪里去?” 宋明正笑了笑,更加近的凑近我:“现在除了组织上,你是知道这事的第一个人,先别说啊,还没公开对外公布……” “嗯……”我点了点头。 “我要调到南江县去任县委书记!”宋明正满面红光地说。 “啊——”我吃了一惊:“宋大哥,你要当县委书记了?好厉害啊!去我老家当县太爷了,你成我父母官了……” “呵呵……是啊,老弟,我到你的老家去任职了,怎么样?高兴不高兴?”宋明正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 “高兴啊,很高兴!”我由衷地说着,又看着宋明正:“就是我感觉好突然啊……” “不光你感觉突然,就是我,也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真是计划不如变化快啊……”宋明正说:“北江的县委书记,就是我们卫生局的那位前任书记,已经被市检察院正式批准逮捕了,正在进一步审查他的案情,市委紧急对人事进行了调整,原南江县委书记调任北江县任县委书记,然后,市里今天和我谈话,我调任南江县任县委书记,一周之内走马上任……” “哦……那卫生局这边,你的抱负还没有施展完呢,才刚刚开始大刀阔斧改革啊……”我说。 “呵呵……傻兄弟,改革的目的是什么?”宋明正看着我:“改革的目的我们首先要明确,不是为了改革而改革,而是为了领导而改革,改革不是真正要实现什么,真正的目的是让领导知道你这个人的魄力和能力,这才是根本,我煽呼这好几个月,市委领导对卫生局这段时间的革新措施是很赞赏的,市里专门发了文件推广卫生局的经验……这就够了……” 我似懂非懂点点头,又问宋明正:“宋大哥,你走了卫生局局长谁来干啊?” “现在的一位副局长干,这是我的一个好伙计,人很稳重,很听我的话,市领导对他也印象不错……”宋明正说:“这样也有利于局里工作的延续,我的改革还刚进行了三分之一呢,剩下的,就看他的了……不过,下属医院的人事我都安排完了,都是靠得住的人在干,都是自己人……秦娟那边,你放心好了,一切都会很顺利,如果她想进步,三两年功夫的事……别看我离开卫生局了,这里可是我的根据地,我说句话,他们都还是能给我面子的……” 秦娟的事我不担心,女孩子本来就没有什么野心,只想安安稳稳有个饭碗就行了,我其实心里很疑惑,按照柳月那天的分析,宋明正反腐牵扯了前任书记,而前任书记是市长的红人,那么,宋明正就是得罪了市长大人,既然得罪了市里的二把手,宋明正怎么能得到重用,下去当县委书记呢? 虽然县委书记和局长是平级,正县级,但是,从提拔干部的规矩来看,县委书记显然比局长政治前途要光明得多。记得杨哥说过,县委书记,只要不出事,干个一届或者最多两届,一般都能提拔成副地级,年纪轻的副市长或者常委部长、秘书长,年纪大的市人大政协副主任副主席;而市政府的那些局长,直接提拔副地级的机会几乎等于零,所以,市政府的那些局长,都把干县委书记当做继续进步的跳板,当上了县委书记,就等于迈进了副地级的门槛。所以,我理解宋明正之所以如此高兴,是有原因的。市里的那些正县级干部,都巴不得去干县委书记呢,这好事让宋明正摊上了。我想,正如柳月所说,宋明正确实不简单,这些日子,他连家也不回,一定不仅仅是躲避卫生系统的那些想调整的人,他一定还做了大量其他工作,而这些工作应该是做在了上面。 可是,对于宋明正如何能不被穿小鞋和贬低,反而得到重用,我依然很迷惑,难道真如柳月那天所说,宋明正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难道这就是宋明正意想不到的收获? 我再一次感到官场是个迷局。 虽然宋明正说我是第一个知道的,可是,我相信,杨哥一定知道了,柳月很快也会知道,卫生局党组班子也很快能知道,不出2天,整个市直机关大院,包括南江县委,都会知道。 这种事,传播的速度往往很快。 “宋大哥,祝贺你啊,你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市委的眼睛是明亮的,你的领导才能市领导是看在眼里的,祝你在新的岗位上取得更大的成功!”我说。 “呵呵……老弟,这也和你的支持是分不开的,老哥我是不会忘记你的!”宋明正笑呵呵地看着我:“今后,你回老家,可别忘了找我坐坐啊,还有,老家那边,有什么事情,别见外,直接和我说就是……只要我能做到的,老弟,你放心……” “谢谢宋大哥,说不定到时候还真有事麻烦你呢!”我笑呵呵地说:“我哪里给你什么支持了,倒是老大哥你给我的关照多了,今后,我的成长,还要你多多指导和帮助!” “呵呵……自己人,别客气……”宋明正说:“对了,老弟,今天你来,有什么事情吗?” 宋明正一说,我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但是,同时,我突然又开启了新思路,我正在踌躇如何找到合适的由头向宋明正说起妮妮的事情,现在忽然开朗了,宋明正要下去到县里,这不正好是最好的由头吗?宋明正到县里任职,肯定是自己一个人去,家属是不带的,家仍然会在江海。这是很明情的事情,市里放到县里去任职的,从来就没有带着家眷去的,统统是走读干部。 我立马放弃了本来设计好的话头,决定从宋明正调任作为开端,打开话题。 我先是暗暗得意了一下自己的随机应变,接着看着宋明正,摆出一副轻松愉快的样子:“宋局长,不,我现在得叫你宋书记了,大哥书记,呵呵……我没有事就不能来看老兄了?我可是好些日子没见你了,今天专门来看老兄的……” 宋明正笑着:“看你老弟说的,我这里,包括我下去以后,老弟只要时间方便,欢迎随时来看我啊,我是很喜欢和老弟谈天说地的,等我到了南江啊,你回老家,我可是要好好接待你,招待你,你到县里,可就是市里来的领导喽,市领导喽,我成了县里的乡丁地保喽……” 我乐了:“宋大哥,你到了县里,可是一个县几十万人的父母官,这以后事情可就多了,肩上的担子就更重了,我可不能没事老是去打扰你……” “再忙,只要你老弟来,我一定抽出空来陪你,”宋明正一挥手:“做领导,官越大,就越轻松,这活都让下面的人干了,领导嘛,就是多做指示,管好几个副书记和县长就行了,倒也省心不少……” “这倒也是,不过,以后,恐怕你在家里的时间就更少了,大大小小的会议、检查、视察、迎来送往、酒场……还有,你刚去这段时间,起码3个月之内是很忙的,你得熟悉全县的情况,各种各样的情况……”我说。 “是啊,你说的很对,”宋明正点点头:“唉……家里这边是时间更少了,你嫂子又怀孕了,妮妮还小,正上幼儿园……”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1532.真的很无奈 “是的,我也这么想呢,嫂子怀孕需要照顾,妮妮还小,也需要照顾,虽然有保姆,可是,这丈夫和爸爸的作用,是无法替代的……”我说:“特别是妮妮,妈妈不在跟前,爸爸又天天不见,对孩子今后的成长,会有不好的影响的……” 宋明正眉头紧了紧,叹了口气:“唉……没办法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有些事情,真的很无奈的,你嫂子呢,其实还好说,毕竟是大人了,可是,妮妮这么小……唉……想一想,孩子真的很可怜的,真的很对不住孩子……” “宋大哥,你说起这个,我倒是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我吸了一口烟,看着宋明正。 “你说,老弟!”宋明正看着我。 “你下一步到县里去工作,又是担任主要负责人,以后陪孩子的时间肯定很少了,妮妮还小,孩子都渴望父母的呵护和养育,特别是希望能和自己的亲人在一起,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让妮妮跟着她妈妈呢,跟着柳部长,不是很好吗?”我说。 “哦……”宋明正吸了一口烟,沉默了一会,苦笑了一下,叹了口气:“你说的是不错,可是,妮妮是判给我抚养的,抚养妮妮,是我的义务和责任,给柳月,合适吗?再说,柳月也是个很要强的人,事业心那么强,天天也很忙,她哪里有时间看护妮妮呢?” “宋大哥,抚养孩子是父母共同的责任和义务,虽然法律判决归你抚养,但是妈妈的责任也不能推卸的,柳部长其实你也了解,她虽然是个事业心很强的人,可是,她对孩子的感情,你是应该了解的,虽然说当初柳部长放弃了孩子的抚养权,可是,在柳部长的心里,她是无比渴望抚养孩子的,只是因为现实,她没有权力向你提出来,也无从开口……”我说。 “你怎么知道的?”宋明正看着我。 “那次,两年前,妮妮住院,你找柳部长不在,她在西京,我打电话和她说了,她当时在电话里哭了,哭的很伤心……还有,我听单位的女同事和张兰都说起过,说柳部长私下提到孩子的时候,经常很难过,流露出极其强烈的想和孩子在一起的愿望,也表露过无奈的心情……我想,如果你能主动提出让妮妮跟着妈妈过,柳部长会很高兴,她会很感激你的……”我说。 我知道宋明正至今对柳月旧情不忘,是很想讨柳月的好的,能让柳月感谢他,是他很梦寐以求的事情。虽然我不想让柳月感谢他,不想给宋明正讨好柳月的机会,可是,为了妮妮,我也就认了。因为我为的不是宋明正,是柳月和妮妮。 “你的意思是让我放弃抚养权,更改抚养权,把妮妮归柳月?”宋明正眼里露出警惕的眼神。 “呵呵……”我笑着,心里却有些紧张:“宋大哥,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啊,我只不过是提个建议呢……你想想啊,你没时间陪孩子,而孩子需要正常的父母亲情,需要妈妈的爱,可是,嫂子虽然对妮妮很好,但是,毕竟不是亲妈妈能代替的,为了孩子的成长,让妮妮跟柳部长过,这对孩子的成长是极其有利的…… “妮妮跟柳部长过,也不见得柳部长就一定会提出更改抚养权啊,柳部长和妮妮在一起团圆,首先妮妮会得到更好的照顾,其次柳部长会真心感谢你,会对你的印象更加好,而你也可以减少后顾之忧,放心做你的工作…… “还有,嫂子怀孕了,需要一个安心静养的环境,妮妮呢,你是知道的,孩子活泼好动,喜欢热闹,在家里,也会打扰嫂子啊……当然,我这是从一个老弟的立场出发,从一个朋友的立场出发,给老兄提的建议,也是刚才我们谈话,我无意中想起来的想法,你老兄可别想多了啊……” “哦……”宋明正的眼神舒缓了,笑了下,接着又沉思起来,一会说:“呵呵……老弟,你说的倒是很有道理,可是,这事,我得好好考虑考虑,我现在毕竟不是带着妮妮单过啊,我又成家了啊,这事,我还得征求你嫂子的意见,结婚好几年,她一直没怀上孩子,把妮妮当成自己的孩子看的,这突然要把她送走,还得考虑她能不能接受,她或许还担心外人说是因为她不疼孩子撵孩子走的…… “要是单纯从妮妮的成长和柳月的心境来考虑,我是愿意让妮妮跟着妈妈的,毕竟,做母爱是不可替代的,也是不可缺少的……柳月呢,我也知道她是十分爱孩子的,她的个性极其要强,即使她再渴望让妮妮跟她过,可是,她是绝对不会开口来求我的,她一定认为我是不会答应的,她以为我会拿孩子要挟她复婚…… “她这人啊,是不会让我再离婚的,她就是那种宁可牺牲自己也不愿意破坏别人的人……其实,她还是不了解我啊,其实,我对她,这么多年……唉……” 宋明正脸上的表情显出几分伤感和苦楚。 我听得心里酸溜溜的,妈的,宋明正已经又结婚了,新老婆都快给他生孩子了,他却还是念念不忘柳月,怪不得王巧玲会那么不放心,那么多的顾虑。 “宋大哥,你考虑问题很全面,很善解人意啊……”我说了一句。 宋明正又沉默了,沉思着,一口接一口抽烟,过了好一会,把烟头用力摁进烟灰缸,抬起头看着我:“老弟,你今天的话提醒了我,很好!这事,不管成与不成,我得试试,马上就得办,我通盘考虑好,先做通你嫂子的工作,然后,我给柳月联系,如果你嫂子那边工作做通了,如果柳月愿意,我就让柳月带妮妮,让妮妮过去。 “还有,不能让妮妮自己过去,干脆,连保姆小红一起过去,妮妮和小红这么久了,有感情了,小红对妮妮的照顾一直是很好的,再说,柳月事情也很多,必须有个保姆看护孩子……你嫂子这边,我另外再找人……” 我心里一阵巨大的轻松,我靠,成了!宋明正真的考虑问题比我全面,连保姆都考虑到了。 我强压住内心的狂喜,轻笑了下:“柳部长是我的老领导,你是我的老大哥,妮妮是我很喜欢的一个孩子,我从心里是把你们当成很好的朋友来看的,能看到妮妮的幸福和开心,能看到妮妮和妈妈团聚,能看到你老大哥能解除后顾之忧放心工作,我是很高兴的……” “谢谢你啊老弟,柳月要是知道这事是你撮合成的,她也一定会感谢你的!”宋明正说。 “别,宋大哥,这事你可千万别在柳部长面前提,千万别提是我撮合成的。”我说。 宋明正一愣:“为什么?” “你也刚才说了,柳部长是个很要强的人,她不喜欢别人掺和她的家事,我们是做下属的,掺和这些事情,不好的,我呢,今天其实是随意提出来的,又不是专门来替柳部长当说客,更不是柳部长授意我来的……我的意思你能明白吗?”我说。 我知道,王巧玲是绝对不会在宋明正面前说我找她的事情的,而我,很想给柳月一个开心和幸福,但是,我想要是柳月不知道是我撮合的,我会更加欣慰。 “哦……我明白,明白,”宋明正点点头:“你考虑地很对,嗯……这样也好,这样柳月会以为我是自发的主动地把妮妮给她,她会对我态度更好一些,我不需要她感激我,只要她能多给我几个真心的笑脸我就心满意足了……还有,以后,我也可以打着看妮妮的理由和借口多接近柳月了,呵呵……一举多得啊……” 我听了,心里一怔,突然又有些懊丧的感觉。 但是,这种感觉比起妮妮能回到柳月身边,显然是小多了,所以,我的心里喜悦和开心仍然是主流。 事情办妥了,比我想象的效果还要好,小红也能和妮妮一起去柳月那里,宋明正到县里去任职让这事比我想象的更加顺利。我知道宋明正去做王巧玲的工作,王巧玲或许会装做不情愿的样子,装一阵,然后再依依不舍地同意,让宋明正觉得她还是很爱妮妮的,不至于影响夫妻俩的关系。 而王巧玲对柳月是说不出什么的,妮妮在她那里,柳月每周来接孩子看孩子,显然会让王巧玲心里有些不安,因为她害怕增加宋明正和柳月多接触的机会,很可能她也觉察出宋明正对前妻还念念不忘,在柳月面前,她显然是缺乏自信的。 妮妮一走,她应该会觉得心里安稳许多,起码不会再经常看到柳月自己心里受刺激了,起码能减少宋明正和柳月见面接触的机会。她应该是没有想到宋明正还有借看妮妮想接近柳月的算盘,不仅是她,我也是经宋明正说出,才突然意识到。 所以,这事我觉得是比较完美的,大家皆大欢喜,当然,最欢喜的是柳月和妮妮。 这就是我的目的,达到这个目的,我自己心里有点酸溜溜,也认了。 我带着心满意足而又略有点醋意的心情告别了宋明正。 下午两点,我和陈静一起去宣传部小会议室开会,参加会议的是市直三家新闻单位的新闻部主任、副主任,还有宣传部外宣办和新闻科的全体人员。 柳月主持召开会议。 会议开始,柳月先讲了张部长关于加强外宣工作的重要指示,然后,由秦科长宣读市委宣传部关于加强外宣工作的具体实施方案和考核细则。 秦科长把材料发给我们一人一份,然后他边读边讲解。 我们认真地听着。 这时,柳月的大哥大响了,她拿起电话冲我们抱歉地笑了笑,然后走了出去。 过了大约有20分钟,柳月回来了,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大家都在低头认真看文件,听秦科长讲读。 这时,我抬头,看到柳月的神情和出门接电话前大为不同,很异样,眼神里似有隐隐不安。 我不由心跳加速。 柳月接了谁的电话?电话里都讲了些什么?为什么柳月的眼神里有着些许的不安和更深厚的忧郁?我的脑子有些乱了,不安分地思考着,琢磨着。 在我偷眼看着柳月的时候,柳月的眼睛也看到了我。 看着我之后,柳月的神情舒缓了一下,冲我温柔地笑了一下,然后用手指指桌面,示意我专心看文件。 我眉头皱了一下,没有笑,低头看文件。 一会,听见秦科长说:“好了,实施方案和考核细则我念完了,中间的一些条文我也做了些解释,大家要是还有不明白的,就现在提出来,由柳部长给予现场解答。” 大家都纷纷表示没什么意见,说方案很合理具体,考核制度很人性化,都表示回去马上就给分管领导汇报,马上开始落实实施。 等大家表完态,柳月开始讲话。 此时,柳月的神情已经恢复正常,两眼有神,表情从容,从她脸上,从她身上,看到的是一个沉稳持重的女领导形象。 “张部长的指示精神传达完了,实施方案和考核细则也念完了,那么,下一步,我们干嘛呢?”柳月看着大家,语气不紧不慢,柔中带钢:“下一步,就是两个字:落实!” 大家静静地看着柳月,会议室里很安静。 “全市的外宣工作做得如何,就看我们这些人干的怎么样?”柳月扫视大家一眼,继续说:“重复就是力量,我想,我有必要再给大家强调一下,做好外宣工作就是扩大对外开放,就是增强经济竞争力,就是提升城市品位,我们必须要从全市发展的战略高度充分认识外宣工作的重要性,增强政治意识和责任意识,统筹谋划,在工作的整体谋划上增强针对性、适用性和有效性,使外宣工作紧跟形势、紧贴实际;在策划选题上,要聚焦江海的发展定位,从不同角度,不同侧面推出一系列外宣精品;在统筹推进中,要围绕全市总体要求开展外宣工作,按照外宣工作管理意见规范外宣工作……” 柳月讲话的声音不大,但是很有力度,大家凝神倾听。 “我们的工作重点,就是按照‘弘扬主旋律、打好主动仗’的总体要求,紧紧围绕全县工作大局,准确把握江海发展态势,以实施市委重大发展战略等内容为重点,大力宣传各地各部门贯彻落实上级党委、政府各项决策部署的好经验、好做法、好典型,为加快建设美好新江海营造良好的舆论氛围……” 柳月继续说道:“作为一个地级市,新闻外宣是一个地方的旗帜和方向,在拼抢机遇、爬坡上行,加快建设美好新江海的伟大实践中,江海有更多的工作举措需要形成共识,有更多的发展亮点需要对外宣传。我们务必认清全县发展的新形势,把主要精力用在强化思想保障、鼓舞干群斗志、推动工作落实上来,真正走在前列、干在实处,时刻为经济社会发展鸣锣开道。 “各位在工作中要准确无误地描述事件经过,实事求是地反映事件真相,对不良风气要敢于批判,让人民群众明白哪些是应该提倡和发扬的,哪些是应该反对和杜绝的,着力营造风清气正的社会氛围…… “在座的各位都是老新闻了,都是年轻的老记者,响鼓不用重锤敲,我相信大家在思想上的共识应该不会有什么差异……好了,废话我不多讲,今后,在工作中出现的问题在实践中解决,今天的会就到这里,晚上部里请客,请三家新闻单位的所有记者同志们,还有外宣办和新闻科的同志们,我陪大家,时间6点半,具体地点和安排由秦科长负责通知大家,现在3点半,还有3个小时时间,大家自由交谈自由活动休息一会,同时通知好各自单位的记者们准时去集合地,兄弟姊妹们,晚上记住喽,都给我放开了喝,开怀畅饮……” 柳月的发言简短有力,干净利索,大家一阵欢呼,鼓掌欢迎。 然后,柳月站起来,整理好文件,微笑着看了大家一眼,转身出去。 我心神不定地看着柳月回了办公室,陈静冲我做个鬼脸,也屁颠屁颠地跟着过去了。 我知道陈静是到柳月办公室玩,向柳月倾诉自己的没完没了的女人话题。 这么多人在这里,我当然不能贸然去柳月办公室。 大家在小会议室里嘻嘻哈哈地聊天抽烟,有的去新闻科和外宣办办公室串门,我独自默默地坐在会议室角落里抽烟想着心事。 一会儿,陈静出现在小会议室门口,冲我大大咧咧招手喊道:“江主任——” 陈静的高嗓门暂时让会议室里安静下来,大家都抬头看着陈静,我也抬起头来看着陈静:“咋咋呼呼的,什么事儿?” 陈静看看大家都在注视她,嘿嘿冲大家一笑,然后看着我:“柳部长找你有事,请你到她办公室去一趟!” 大家一听,原来是领导找我,暂时的安静被打破,继续聊天。 我站起来往外走,边对陈静说:“你找秦科长落实下今晚吃饭的具体时间地点,然后再给部里通知下,让大家不要迟到,最好不要请假,柳部长请客,机会难得,给大家一个和老领导接触的机会,不要错过……” “是——”陈静答应到,然后说:“那你去柳姐那屋吧,我去新闻科找秦科长去!” “好的,你去吧!”我答道。 陈静风风火火去了新闻科,我去了柳月的办公室。 进来后,我照例将门关上,但是留一点点缝隙。 柳月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我,脸上又出现了不安的神情,指指沙发:“江峰,你坐!” 我坐下,看着柳月:“什么指示?” 柳月笑了下:“怎么?没有指示就不能找你拉拉呱了?” 我一听,很高兴,柳月是专门找我聊天的啊,这让我很受宠若惊,这样的待遇我可是很少遇到,柳月找我聊天,说明她将我视为平等的可以交流的对象了。 我心里一阵长大和自豪的感觉,端坐好,摆出一个大人的姿势,然后用大人说话的语气做沉稳状:“怎么了?看你接了个电话之后就心神不定的,出什么事了?” 我想我的样子一定有些可笑,因为我看见柳月温情地看着我抿嘴笑了下。然后,柳月沉思了一下,看着我:“刚才那电话是杨哥打给我的,他说宋明正调动职务了……” 我一听,出了口气:“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儿,不就是调动职务嘛,你犯得着这么心神不宁吗?人家调动,和你有什么关系?” 柳月看着我:“听你的口气你已经知道这消息了?” 我一怔:“哦……是啊,我已经知道了,不过也是上午知道的,我上午到宋明正办公室了,他亲自告诉我的……” 柳月盯住我:“你上午在他办公室?” “嗯……是的,我外出办事经过卫生局,就进去看了看他,然后他说了他调到南江县任县委书记的事情……”我说:“我正想呢,这宋明正既然得罪了市长,竟然还能提拔,真是不可思议,还有,你上次说宋明正这次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还真被你说中了,他这收获,可不小啊……” 柳月苦笑了下摇摇头:“福兮祸兮长相依,但愿宋明正这一步走出的是福气,官场世事难料啊,看到今天不行,必须还得看到明天,后天,大后天……今天的春风得意,并不代表明天的飞黄腾达,宋明正的这次重用,希望能如他所愿吧……” 我听了,心里很不解:“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柳月说:“宋明正的这次重用,是市委书记决定的,但是,宋明正这次反腐举报,极有可能会危及到市长的利益,即使不危及到市长的切身利益,但是,原来的卫生局书记,也就是被抓的那个北江县委书记,是市长的人,就凭这一点,市长是绝不会对宋明正有好的看法的……” “那又怎么了?这市里市委书记是老大,市长是老二,他能奈何得了宋明正呢?”我毫不在意地看着柳月:“我看,你是思虑过多了,只要和老大搞好关系,不怕什么的……” 柳月摇摇头,看着我:“傻子,你以为老大是终身制啊,你以为老二就不能成为老大了?” 我一怔:“哦……你是这个意思啊,这市委书记起码还能干上几年吧?” 柳月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南江的县委书记能到北江任书记,江海的书记就不能到别的省任书记了?还有,现在的市委书记年龄也不小了……” 我仍然觉得这事很遥远:“就算这市长当了书记,他能把堂堂一个县委书记怎么着?难道还能送进监狱里不成?” 柳月脸一寒,一怔,一愣,眉头皱了皱:“在老百姓眼里,县委书记是个天,在市委书记眼里,县委书记算是哪棵葱啊……好了,不说这事了,但愿宋明正是个有福之人吧……” 我说:“原来你神色不安是因为这个?”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1533.心里突然不悦 我心里突然不悦,柳月怎么会为自己的前夫这么担心,可是又一想,柳月应该不是为宋明正担心,她一定是从妮妮的角度出发,才会担心的。毕竟宋明正是妮妮的爸爸,爸爸不顺利,妮妮一定也会受影响的。这么想来,我的心里稍微好了点。 柳月没有回答我,出神地看着窗外泛黄的树叶在秋风中簌簌掉落,一会喃喃地说:“我心神不定,是因为妮妮,宋明正下到县里,妮妮平时就难以见到一个亲人了……她这么小,自己一个人,怎么可以?怎么能行?” 我恍然大悟,原来柳月担心的是这个,我心里轻松了,只想乐,强忍住,晃悠着二郎腿,脑子不知道想到了哪里,恍恍惚惚地信口说:“嗨,这事啊,你别担心,妮妮这么大了,已经是大人了,她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 柳月瞪大眼睛看着我:“你——你说什么啦?妮妮怎么是大人了?她怎么能自己照顾自己啦?” 我一愣,清醒过来:“我——我刚才说了什么?我刚才是这么说的吗?” “是啊,看你像是发烧了说胡话呢!”柳月看着我。 我忙摇摇头:“没,我没发烧,我好好的,我刚才没在意,随便说的,我胡乱说的,说了玩的,呵呵……” “哼……木有同情心,怎么还笑啊……”柳月瞪了我一眼,脑袋一扭:“早知道不叫你进来,不和你说了……” 我忙正色:“哦……这事啊,我想啊,也确实是个问题,妮妮这么小,爸爸妈妈都不在跟前,这么小就缺少母爱和父爱,唉……可怜啊,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啊……” 柳月一听,眼圈红了,紧紧抿着嘴唇,不说话。 我一看,忙住了嘴,自己应该帮柳月想想办法啊,怎么能推波助澜让她更不安更伤心呢?柳月如此重视我,专门叫我来说这事,一来是她心里忧愁想向我说说,心里好受点,二来想听听我的想法,帮忙出个主意,我可倒好,弄得她更难受了。 可是,我又不能告诉柳月这事不用愁了,我都安排好了,我这次想了,一定要默默地为柳月做好这件事,决不让柳月知道。 我忙改口,做安慰状:“柳月,这事啊,别着急,慢慢想办法,总会有办法的……” 柳月抬头看着我:“你有什么好办法?” 我说:“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让妮妮跟你过了……” 柳月眼前一亮,接着又黯淡下去:“可是,抚养权不在我这边,宋明正和妮妮的小妈要是不答应,我就是再想,也白搭,宋明正把孩子的所有权看的很重,妮妮的小妈结婚好几年不能生育,把妮妮当做了自己的孩子,两人从来都口封得很死,我以前试探过几次,都被堵了回来,现在,唉……” 柳月愁容满面。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柳月脸上有忧愁,这让我心里很震惊,我几乎要忍不住把自己找宋明正和王巧玲的事儿告诉柳月,话头鼓了几次,终于强行摁进了肚子里。 “我想,你想到的问题,宋明正或许也应该能想到,他下去之前,或许应该会安排好妮妮的……”我用安慰的语气说。 柳月沉思了一会,突然抬起头,看着我,口气硬了起来:“这事,我决定了,我得亲自去找宋明正一趟,我亲自和宋明正和妮妮的小妈谈,无论如何,宋明正下去了,妮妮不能眼看着亲妈不能在一起,我一定要带妮妮过日子,抚养权可以归宋明正,法律上的手续可以不变更,但是,妮妮一定要跟我过……即使撕破脸皮,我也要去,大不了再打一次官司,上法庭……” 我听了,心里暗暗着急,这个老宋啊,怎么还没弄好啊,抓紧和柳月先联系啊,我可不想让柳月去和他们闹,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就提前把我运作的事情告诉柳月。 我这么想着,对柳月说:“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啊?” “明天一上班我就去宋明正办公室,然后去宋明正家,找妮妮小妈谈,争取大家和气解决,先礼后兵,如果不行,就走法律手续,爸爸没有时间陪同孩子,不利于孩子的成长,妈妈可以要求抚养孩子的……”柳月的神情很坚定。 我心里祈祷,老宋啊,快点啊,最好在明天之前报来喜讯啊! 我冲柳月点点头:“嗯……你说的对,我支持你!” 柳月笑了,看着我:“谢谢你!” 我突然感到柳月外表坚强的心里其实很脆弱,脆弱到她在做出一个决定时,需要我给她一个无谓而无力的支持,这个支持,说白了,就是一个心理的自我安慰。柳月其实是想从我这里找到安慰,用来支撑起她自己脆弱的心理大厦,用来给她自己鼓劲壮胆打气。 我心里一阵酸楚。 正在这时,柳月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柳月拿起电话:“你好,市委宣传部,我是柳月……” 接着,柳月的神色一怔,看了我一眼,接着说:“是你……你好,宋局长……哦……不,现在该称呼你宋书记了,祝贺你……” 我一听,是宋明正打来的,一下子来了精神,心里狂喜,激动地坐在那里看着柳月。 柳月继续接电话:“哦……啊……真的?你考虑好了?真的吗?” 我看见柳月的眼神猛地一亮,脸色泛红,神情激动起来。 “太好了……谢谢你,谢谢……行,行,好的……我不要抚养权,只要妮妮跟着我住就行,谢谢,谢谢你和小王,谢谢你们两口子……”柳月的声音激动而有些语无伦次。 我激动不已,看着柳月的激动和冲动,心里充满了无比的热烈和感动。 “你们商议好了,我什么时候去接啊……”柳月兴奋地看了我一眼,继续和宋明正讲话:“小红也一起跟着过来,太好了,太感谢了……可是,小王怎么办?她也需要人照顾啊……哦……她妹妹来照顾她,那就好……哦……小红和妮妮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太好了……那我……我现在就去接妮妮和小红,现在就去……不用你你送,我这里有车,我这就要车,这就去……” 柳月的声音更加兴奋和激动。 “谢谢你了,真的,我真的很感谢你!”柳月的声音略微有点哽咽,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我这就把她们接过来,以后你当然可以随时看孩子,你是妮妮的爸爸,这是不可能更改的……好的,再见!” 放下电话,柳月猛地伸手擦了一把眼睛,满脸兴奋地看着我:“老天啊,宋明正两口子开恩了,他竟然主动给我打电话,让妮妮跟我过了,小红也一起过来……天呐,我这不是做梦吧……梦啊,是梦吧,不是吧……” 我心里既激动又发酸,扭转头,趁势抬手迅速擦了一把眼睛,接着回头看着柳月:“看你乐的,高兴不?开心不?” “好高兴,好开心,好激动,好兴奋!”柳月连声说着,站起来:“走,我下去要车,那边小红和妮妮东西都收拾好了,我要去接我的宝贝妮妮,我的乖乖女儿,啊……啊……我不行了,我要这就去……现在就出发……” 看到柳月激动兴奋的样子,我心里感到了莫大的安慰和幸福,我终于为柳月做了一件事情,我终于能为柳月做一件让她开心的事,我终于看到了柳月的幸福和快乐。 此刻,我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甚至超过柳月的幸福指数。 我的快乐激动的心几乎要跳出来,站起来,看着柳月美丽而泛红的脸庞,突然一阵冲动,忍不住想将她拥进怀里,紧紧将她搂住,亲吻她娇嫩白皙的脸。 我终于克制住了自己,心里涌起一阵对自己刚才念头的强烈谴责,对晴儿深深的不安和愧疚。 我控制住自己,拉住柳月的胳膊:“柳月,冷静,听我说一句话。” 柳月停下来,笑盈盈地看着我:“你说。” “你安排好车,你不要去接妮妮,我和陈静去吧……”我说:“我觉得,你还是不要亲自去宋明正家的好,我和陈静代替你去,好不好?为什么你不要去,我想你应该明白……” 柳月的脸红晕晕的,看起来很娇嫩可人,听我这么说,柳月咬了咬嘴唇,点点头:“嗯……你考虑地很对,很周到,犯不着我去刺激他们,这样吧,我把家里的钥匙给你,麻烦你和陈静去一趟,接了直接送到家里……时间很宽裕,离晚餐还有2个多小时……” “行,你放心好了,”我接过柳月的钥匙:“这是你原来房子的钥匙?送到你原来的房子里去?” 我冒失地问了这句话,我怕柳月指的家是杨哥的家。 “当然是!”柳月看了我一眼:“去吧,我这就安排车……” 于是,我叫了陈静,到楼下等车,一起去宋明正家,去接小红和妮妮。 陈静听说要去接妮妮,很兴奋:“哇塞,我很久没有见到小家伙了,妮妮跟着柳姐住,太好了,这样柳姐就不会寂寞了,怎么说也算是有个伴了……哎——柳姐干嘛不和我们一起去呢?” 我看了陈静一眼:“领导安排你干个事,你哪里来这么多废话?让你去你就去呗,你难道不知道柳部长的工作很忙吗?多嘴多舌!” 陈静冲我吐了吐舌头:“哼……我问问咋了?好几天不见你,去了趟北京,架子大了……” 我笑了起来,没说话。 陈静又凑近我:“老大,中午我得到的最新消息,宋明正到南江县任县委书记,到你老家去当父母官了……柳姐也知道了……” 我一愣,陈静的消息怎么这么快?又一想,有什么奇怪的,她老爹是人事局的副局长,这种事能瞒得了他吗? “你消息倒是很灵通啊!”我看了一眼陈静。 “嗨——这种事,能瞒得住谁啊,不出明天,整个机关大院都会知道,南江县的人都知道了,中午南江县委的小喽啰们就有给我老爸打电话的,询问宋明正的电话号码和家庭住址,还有的询问宋明正的性格特点爱好,想提前来拜佛求香啊,这些人,真会钻营啊,都想早来巴结宋明正啊……” 我点点头:“真厉害!” “新书记一上任,必然要动人事,那些小局长乡镇党委书记乡镇长,都眼巴巴看着呢,谁不想趁此机会换个好位置啊,没油水的局长想到有油水的局,穷乡镇的想到富裕乡镇,副科级的想提正科级,都有自己的小算盘呶……”陈静唠唠叨叨。 我有些意外,陈静对这个竟然很了解。 正说着,柳月过来了,一个司机一起下来的,司机去发动车子,柳月冲我们笑着:“烦劳二位,去接我的小公主,辛苦,辛苦!” 陈静一步跳过去,抱住柳月的肩膀,咧嘴大笑:“柳姐,真好啊,哈哈……妮妮回来了……这下就不会再回去了吧?” 柳月笑笑拍拍陈静的手:“去吧,去接妮妮吧,妮妮正等着你们呢,我忙一会然后也回家去看看……” 陈静过去上车。 我问柳月:“你要回家,那我把钥匙给你……” 柳月说:“不,我得呆会回家,比你们晚点……” “那好,估计这回妮妮爸爸和小妈都在家等着了……”我说。 “嗯……刚才宋明正又给我来电话了,又加了一项附属条件。”柳月苦笑了下。 “什么附属条件?”我问。 “说等他当完县委书记回了城,妮妮还得去跟他过,现在是暂时跟我过……”柳月说。 “哦……”我没想到宋明正想得这么远,在他眼里,或许是孩子第一,其次才是其他人。 “不管那么多了,先接过来再说吧,”柳月一挥手:“以后,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我点了点头,上车。 然后,我们直奔宋明正家。 到了宋明正家,果然宋明正和王巧玲都在家,见了我们热情请进。 陈静和宋明正认识,和王巧玲不熟悉,见了宋明正大大咧咧叫到:“宋大哥,宋局长,宋书记,嘻嘻……柳姐公务忙,过不来,安排我和江主任来接妮妮和保姆过去……祝贺你啊,宋大哥,当县太爷了……” 宋明正显然对陈静以及陈静的老爸不陌生,对陈静知道自己调动的事情也不奇怪,笑呵呵地和我们打招呼。 王巧玲也笑着和我打个招呼,然后冲我们点点头。 陈静显然对王巧玲没什么好感,看都不看王巧玲,对她的点头招呼仿佛没有看见,径直奔向妮妮,一把抱起妮妮,嘴巴在妮妮的脸蛋上狂吻:“小妮妮,我可见到你了,快,叫阿姨……” 妮妮被陈静的一顿拥抱和狂吻弄得差点喘不过起来,两只小胳膊好不容易奋力从陈静怀抱里挣脱出来,小手拍着陈静的脸,欢叫着:“静静姐姐,静静姐姐……” 陈静故意一扳脸:“嘟——大胆,胆大包天,天大包胆,怎么能叫姐姐呢,叫阿姨,来,乖——让阿姨再亲一个……嗯哪……叫阿姨……” “嘻嘻……静静姐姐……”妮妮又叫了一声,然后伸着胳膊就向我:“大哥哥,抱——” 我笑着伸出胳膊抱住妮妮,陈静摇摇脑袋看着我:“大哥哥……哦……原来你和我一个待遇啊……那我心里平衡了……” 我们都笑起来,连同司机,除了王巧玲。 “小红,往车上搬东西吧……”王巧玲指指地上那些大包小包。 陈静和小红一起往车上搬东西,王巧玲在旁边看着。 宋明正和我站到旁边,宋明正悄悄对我说:“妮妮小妈不乐意,不舍得妮妮呢,中午我下了好大功夫做她的说服工作,她和妮妮好几年了,感情深了,我好说歹说才让她同意,她还掉了眼泪……唉……她很通情达理的,心里一旦想通了,就很体谅柳月了,立刻就让小红收拾东西,说尽快让母女俩团聚……” 我看着站在车旁,带着监视眼光看着陈静和小红往车上搬东西的王巧玲,又看看老宋,从心里叹了口气。 很快,要带走的东西都搬到车里去了,陈静拍拍手,看着王巧玲:“没看到什么违规的东西搬进去吧?” 陈静的口气带着讽刺,眼神带着挑衅。 王巧玲脸一红,瞪了陈静一眼,扭身走到一边。 陈静得意地笑了一声,冲我喊:“老大,走喽,抱着小公主,走喽……宋大哥,改天去南江骚扰你啊,弄点好吃的招待我们啦……” 宋明正笑着:“好啊,陈静,说好了啊,不去我可不饶你……” 我抱着妮妮,对妮妮说:“妮妮,和爸爸小妈再见!” 妮妮伸出胳膊向宋明正,宋明正凑过去,妮妮抱着宋明正的脸亲了一口:“爸爸再见,记得常去妈妈家看妮妮啦……” 宋明正笑着亲了亲妮妮的脸蛋:“妮妮乖,爸爸一定会常去看妮妮的,一定好好听妈妈和小红姐姐的话啊……” “嗯……”妮妮答应着,然后又冲王巧玲挥挥手:“小妈再见!” 王巧玲笑着挥手:“妮妮再见!” 这时,小红又过来,冲宋明正和王巧玲鞠了一躬:“宋大哥,王姐,我去了,谢谢你们对我的照顾!” 宋明正和王巧玲又热情和小红再见。 然后,我们上车,直奔柳月家。 到了柳月家,我打开门,大家往里搬东西,妮妮欢快地在房间里跑来跑去,欢叫不停。 陈静和小红看着妮妮高兴的样子,都开心地笑着,小红说:“妮妮好久没这么无拘无束地开心了……” 我欣慰地看着妮妮快乐的神态,心里充盈着感动和幸福。 刚搬完东西,我们正在客厅里休息一下,门外传来柳月的声音:“哟——我的小公主来了吗?在哪儿呢?” 柳月人未上楼,声音先进来了。 “妈妈来了——”妮妮大声欢叫,直奔门口,正和柳月撞个满怀,被柳月就势抱到了怀里。 柳月手里提的袋子也扔到了地板上。 “来——宝贝儿,妈妈亲亲……嗯哪……”柳月抱着妮妮,和妮妮亲做一团。 母女俩紧紧抱在一起。 妮妮紧紧搂住柳月的脖子,嫩生嫩气地一遍遍叫着:“妈妈——妈妈——” “哎——宝贝儿,妈妈在,妈妈在……”柳月紧紧抱着妮妮,声音有些颤抖。 陈静伸手捂住嘴巴和鼻孔,去了里间。 小红笑着,眼角挂着泪花。 我安静地笑着,看着柳月和妮妮在一起的欢乐,心里极富成就感和幸福感。 能让自己爱的人幸福和快乐,自己难道不是最幸福的人吗? 我的心里喜极而泣,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站立在柳月和妮妮身旁。 那一刻,我突然有了冲动,想张开臂膀,将柳月和妮妮一起拥进怀里,紧紧抱住她们。 可是,我终究没有敢,我知道,我没有这个资格。 或许,杨哥会有这个资格。 或许,杨哥也没有了,他和黄莺,到底是个什么名堂? 我心里胡乱想起来。 柳月和妮妮一起抱了好久,才分开。 柳月开始招呼我们:“咦——陈静呢?” “在这儿呢!”陈静眼睛红红地从里间出来,笑着:“柳姐,我在里间收拾东西呢……” “呵呵……”柳月拾起地上的袋子,打开,冲着小红:“小红,来,姐刚才临时抓瞎,去商场给你买了几件衣服,试试看,合适不!” 原来柳月刚才去商场给保姆买东西去了。 小红不好意思地接过来:“谢谢柳姐!” “小红,别客气,我还得谢谢你呢,你照顾妮妮辛苦了……”柳月亲热地搂住小红的肩膀:“今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别给姐客气,来,我带你看看你的房间……” 柳月带小红进了客房:“这就是你的房间,抽空你再自己收拾一下,缺的东西我抽空去买,对了,平时洗浴化妆,卫生间里的东西都很齐全,我用的那些,你用就是……” 一会,妮妮开始喊:“妈妈——我睡哪儿啊?” 柳月出来,弯腰抱起妮妮,坐到沙发上:“你跟妈妈一起睡,好不好?我们睡妈妈的卧室……” “好呀——”妮妮高兴地拍手:“那妈妈你晚上会给我讲故事,会给我唱摇篮曲吗?” “会的,当然会的!”柳月拍着妮妮的小手:“妈妈会讲很多很多的故事,会唱很好听很好听的摇篮曲呢……” “嘻嘻……妈妈,你真好——”妮妮又搂住柳月的脖子亲起来。 母女俩又抱在了一起。 我站起来,借故洗手到卫生巾,经过柳月卧室门口时,扫描了一眼,看到了那张大床。 我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这张大床,曾经演绎过我和柳月的浓情烈火,极度缠棉,可是,这张床永远也不会属于我了。 看着床上的双人枕头,我想,过去的这些日子里,是不是杨哥在这里睡的呢?这张床,是不是成为了杨哥和柳月的战场呢? 我的心猛烈绞痛起来,忙转身进了卫生间。 在洗手池前,我边洗手,边仔细看架子上摆放的牙刷、梳子、化妆品等。 我只看见了一个牙刷,看见了各种女士的化妆品,没有看见剃须刀、男用化妆品。 难道,杨哥不曾在这里住?难道,是柳月到杨哥家去住? 可是,那次我中青班毕业,那晚,我在这里吃过饭,我分明知道,我走后,杨哥没有走。 难道,是杨哥和黄莺好了,不来这里了,柳月将东西都撤下了? 杨哥和黄莺到底有没有好呢?柳月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1534.充满了温情 我的脑子里乱糟糟的,于是用冷水洗了把脸,冷静了下来。 刚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水滴,听到身后柳月的声音:“用我的毛巾擦脸吧……” 接着,柳月的芊芊细手伸过来,手里拿着毛巾。 我看了柳月一眼,看到柳月的眼里充满了温情和笑意。 我笑了笑,接过柳月的毛巾,擦脸。 毛巾上充满了淡淡的香味,这是我熟悉的柳月的香味。 我的心里蒙上了淡淡的温柔和忧愁,带着暖暖的回忆。 我擦完脸,柳月还站在我身边,轻声说:“谢谢你!” 我一愣,忙说:“谢我干嘛?我又没帮你什么大忙,不就是接了下妮妮吗?” 柳月抿着嘴唇,笑看我,眼睛里充满了异样的神情,虽然很短暂,可是我还是捕捉到了。 “你很帅!很潇洒,很从容!”柳月突然说了一句。 我不知道柳月说我的外表还是我的做事,我笑了下,没说话。 然后,柳月和陈静还有小红一起收拾包里带来的小红和妮妮的衣服玩具等各种用品,陈静开始向柳月叙述搬东西时王巧玲像监视贼一样看管的事情,充满了不满和抱怨。 柳月笑着听陈静说完,说:“别胡说,你啊,就是喜欢乱猜疑,妮妮小妈做得很好了,说真的,我挺感激她的……” 陈静叹了口气,看着柳月:“唉……柳姐啊柳姐,我看你啊,人家给你一片绿叶,你就当成整个春天了,你太容易满足了……要是换了我是你,哼……” 柳月打了陈静的肩膀一下:“死丫头,这么凶,不温柔点,看你以后怎么找婆家……对了,你男朋友的事情怎么样了?记得你上次说你不是看中了一个小帅哥吗?进展咋样呢?” “唉……”陈静瞥了我一眼,叹了口气:“剃头挑子一头热啊,我倒是看中了,人家那边没热度哦,气死我也……” 我坐在沙发上,装作没事一般,摸起一本书胡乱翻看。 “咦——还有这样的事情?咱家静静这么好的姑娘,还有看不中的?”柳月打趣道:“要不要我帮你去撮合撮合?” 陈静眼前一亮:“真的?柳姐!你撮合好啊,那小子说不定听你的,你能降服了他……” “哦……”柳月笑着看着陈静:“你怎么这么肯定呢?” “嗨——那小子就是——” 我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打断了陈静的话。 “怎么了?”柳月看着我,站起来去给我倒水:“好端端的怎么咳嗽呢?” 趁柳月转身倒水的空,我恶狠狠的瞪了陈静一眼,挥了挥拳头。 陈静冲我做了鬼脸,然后一咧嘴:“柳姐,我看江主任是体内火气大,夏天的火气秋天还没排出去,呛的吧……” 柳月端水给我,看着我笑:“真的吗?” 我笑了下,没说话,接过水杯喝水。 然后柳月继续和陈静聊天:“你刚才说那小子就是什么?” “唉……”陈静瞥了我一眼,叹了口气:“那小子就是个硬石头蛋啊,算了,不用你撮合了,他不喜欢别人撮合的,我还是自己努力吧……” “嗯……也好,有时候这种事,别人掺和进来不好的,你自己好好表现啊,让人家知道你的真心啊,别整天这么咋咋呼呼的像个假小子,要学得温柔点,有丰富的女人味,拿出女人的温柔来感化人家啊……”柳月说。 “嗯……柳姐,你说的有道理,”陈静点点头,突然转头向我:“江主任,你说,我有没有女人味,我温柔不?” 我一愣,笑道:“哦……我不懂啊,我不知道啊,我怎么会知道呢,不过,有一点我很明确,你是个女人!别的我不懂,性别我还是能分得出来的!” “哈哈……”柳月和小红都笑起来,陈静狠狠瞪了我一眼。 东西收拾完毕,时间差不多了,柳月安排小红在家做饭,和妮妮一起吃,然后和我还有陈静一起去饭店,今晚是江海市直记者大聚会,柳月做东。 路上,我把钥匙还给了柳月。 到了饭店房间,我的人马都来了,见到柳月,争先恐后过来打招呼。 柳月今天情绪特别好,和大家纷纷握手,和新来的三个新人也握手打招呼。 晚餐开始后,大家开始喝酒,柳月兴致很高,挨桌敬酒。 柳月告诉大家:“兄弟姊妹们,我一向的倡导是拼命工作拼命玩,今晚,是大家放松的时刻,尽情喝酒玩吧,工作的事情,不要想,那是明天的事情……” 我听了怦然心动,拼命工作拼命玩,这是柳月曾经教导我的话,这句话已经成为我的座右铭,成为我领导新闻部工作的信条。 大家听了柳月的话,都很轻松地放开喝酒。 这一晚,大家都喝得很尽兴,几个新闻部主任副主任还有新闻科长副科长都醉了,但是,没有出洋相的。 柳月喝了不少,也醉了。 酒足饭饱,大家散去。 秦科长安排男士们分别送女士回去,安排我送柳月回家。 到了柳月家楼下,柳月下了车,身体一摇晃,我怕她上楼的时候跌倒,就送她上楼。 到了门口,我敲门。 门开了,杨哥开的门! 我一愣,笑着冲杨哥点了点头:“杨哥,你来了!” 说完话,我的视线越过杨哥的肩膀,看到了客厅的沙发,眼神一下子直了,僵了:晴儿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我一下子愣住了,晴儿怎么会在这里? 晴儿这时站起来,看见我,也同样有些意外,脸色微微一变,随即也笑着冲我身旁的柳月打招呼:“柳姐,你回来了!” 柳月微微一怔,手扶着额头,晃了晃脑袋,说:“小许来了,稀客,呵呵……快坐,快坐……” 说话间,我们都进了门,小红过来扶住柳月:“柳姐,你喝酒了啊……” “呵呵……今天我请市直3家单位的记者吃饭,一高兴,喝多了点……”柳月坐在沙发上晴儿的旁边,看着大家:“大家都喝多了些,秦科长不放心,安排江峰送我回来的……真巧啊,小许也在……妮妮呢?” “睡了,刚睡一会……”小红说:“晚上可玩疯了,和许姐玩了好一会儿……” 我看着杨哥,心里琢磨杨哥来这里是看妮妮的呢还是来这里留宿的呢?晴儿怎么会来到这里的呢? “呵呵……”晴儿笑着:“我下班后去峰哥宿舍的,路上正好遇到杨哥,听说妮妮被接过来了,就专门来看看妮妮……柳姐,现在可好了,妮妮和你在一起,”天天能见到妈妈了,今晚她玩的可开心了…… 原来如此。 我坐在杨哥旁边的沙发上,心里有些紧张和拘束,我觉得杨哥应该会怀疑我和柳月的表姐弟关系,如果是真的表姐弟,晴儿为什么见了柳月不叫表姐呢?而且和柳月之间干嘛这么客气呢? “我去看看妮妮,你们先坐!”柳月站起来,去了卧室。 我和晴儿好几天不见了,从我去北京到现在。 杨哥看着我:“小江,北京一行,收获大不大?” “还行,挺大的!”我说。 我进门的时候没有换拖鞋,因为我没有看见地上有拖鞋,或许在鞋柜里没有拿出来。 此时,我看到杨哥正穿着拖鞋,不知道是不是我上次穿的那双。 晴儿此刻大大的眼睛看着我,目不转睛,没有说话。 “小红,给你江哥倒杯水……”杨哥一副主人的姿态。 我觉得很别扭,又说不出什么,就站起来,说:“不了,别倒了,我们要回去了。” 说着,我看了看晴儿。 晴儿也站起来:“好的,我们该回去了!” 这时,柳月从卧室出来:“多坐会吧,我还没来得及和小许说说话呢……” 柳月的脸红红的,显然是酒精的作用。 我的心里突然一阵酸痛,会不会今晚柳月再借酒和杨哥…… 一想到这里,想到那晚我和柳月的举动,我的大脑一下子蒙蒙的,乱了。 晴儿已经挽住了我的胳膊,笑对柳月和杨哥:“不了,柳姐,时间不早了,你和杨哥也要睡觉了,不打搅你们了,你们俩也好久不见了……” 杨哥和柳月听此言,都一怔。 杨哥脸上的神情有些异样,柳月的脸更红了。 我心里更别扭,冲杨哥和柳月点点头,转身就往门外走。 晴儿跟在我身后,继续说道:“杨哥,柳月喝多了点,你可要好好照顾好啊……” 出了柳月家,我和晴儿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晴儿紧紧挽着我的胳膊:“峰哥,对不起,昨天你回来,我没能来接你,你生我气了吗?” 我看了晴儿一眼:“没有啊,我知道你忙的,再说了,又不是小孩子,不用接的!” “那就好!”晴儿说:“理解万岁,峰哥万岁,嘻嘻……” 我没有做声,和晴儿默默地走着。 一会晴儿说:“峰哥,你今晚喝多了吗?” “不是很多,有一点点多。”我说。 “柳月喝多了吗?”晴儿又问。 “可能有点多吧……”我说:“你看不出来?” “我看是有点多,走路都有点摇晃……”晴儿说:“这酒啊,能助兴啊,能刺激人啊,能luan性啊……” 我知道晴儿这话是什么意思,默不作声。 晴儿过了一会,又说话了:“哼……你和柳月的第一次,她是不是也喝了这么多?你是不是也喝了这么多?” 我一愣,转脸看着晴儿:“你干嘛啊?你说什么呢?你怎么想到这里了?过去的事情,你老提这个干吗?” “我不说心里难受,看你们俩一起醉醺醺进门我就难受……”晴儿气鼓鼓的:“要是我和杨哥不在,要是你们俩出差喝这么多酒,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站住看着晴儿:“闭嘴,你想干什么?没事找事是不是?” 好几天不见,我和晴儿一见面就开始吵架。 “我不闭嘴!”晴儿倔强地看着我:“我凭什么闭嘴,你有胆量干就没胆量面对了?我什么都不想干,我就想说出来,是我没事找事还是你没事找事,我问你,那么多喝酒的,那么多男记者,为什么就单单你来送柳月回家?那些男人都不是男人?” “你——”我噎住了,一会说:“这是秦科长安排的,男的送女的回家,分别送,安排我送柳月,是巧了……” “哼……巧了?真巧啊!”晴儿瞪着我:“正中你下怀,是不是?” “不是!”我拔腿就走。 晴儿紧跟我后面,挎住我胳膊,我一下子甩开了。 晴儿又挎住,声音有些哽咽:“你——你敢甩我胳膊……” 我不敢再甩开了,任晴儿挎住,然后一起走,边说:“你怎么这么无理取闹啊,我不就是送她回家吗,我又没干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乱猜疑什么啊,唉……” “那是因为你没机会,有机会,你会不会干?她会不会干?”晴儿擦擦眼睛,又问我。 “不会,绝对不会!”我心里很烦躁,可面对晴儿,我又发不出火来。 “好,那我相信你不会,她呢?你能保证吗?”晴儿不依不饶。 “她——我不会,她更不会!”我说。 “哼——你俩都不会,那你们第一次是怎么发生的?”晴儿质问我。 我一时语塞,闷头不做声。 “说话啊,有理你讲理啊!”晴儿说,边继续抹眼泪。 我抬起头,重重地出了口气:“我没理,我不说话了,行了吧!” “哼……”晴儿又重重地哼了一声:“算我相信你好了,现在,你就是想,也没机会,人家杨哥在那里呢,说不定,现在,人家早就歇息了呢……这酒后弥乱地机会,没你的份了……” 我大脑一阵发麻,身体打个寒噤。 “你抖什么?”晴儿敏感地抓住我的胳膊:“受刺激了,是不是?” 我忙摇头:“木有,我受什么刺激,你别胡乱猜疑了,好不好啊!我有点冷呢!” “好吧,我不说了,”晴儿的口气软下来:“你干嘛不多穿件衣服啊,晚上冷的,咱们抓紧回去……以后,不许再甩我胳膊,听见没有?” “知道了……”我说道。 “不许应付我,认真说!”晴儿仰头看着我。 我停下,双手捧起晴儿的脸,低头亲了亲晴儿的嘴唇:“知道了,小娘子,以后绝对不甩你胳膊了……” 其实,刚才甩晴儿的胳膊,我心里也有些后悔,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这么对待过晴儿。 “嗯……”晴儿闭上眼睛,让我亲了亲,然后温柔委屈地说:“你一甩我胳膊,让我觉得心好冷,好像你不要我了,不管我了……” 看着晴儿委屈受伤的表情,我心里一丝歉疚,搂紧了晴儿的肩膀:“对不起,晴儿,我们回去吧……” “嗯……”晴儿偎依到我身边,边轻轻说:“我不是有意要遇到你送她回来的,我是路上遇到杨哥,听说妮妮回来了,特地来看看妮妮的,和妮妮玩了一个晚上,妮妮睡了,我和杨哥聊了会天,正要走呢,可巧你们就回来了……我看了心里突然就很不很不舒服,刚才就光想找你事,你不生我气吗?” “我怎么会生气你呢?好了,晴儿,这事别提了……”我拍了拍晴儿的肩膀:“我们这么多年了,你应该相信我,我答应你的话,你记住了,不要老是猜疑我,好吗?你这么猜疑我,让我很别扭的……今后,我们在一起的日子还有很久,彼此之间,信任很重要,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知道了……”晴儿小声说道。 好些天不见,我不想一见面就和晴儿闹别扭,就让大家都不高兴。 一场小风波暂时平息了。 回到宿舍,刚关上门,晴儿就扑进我的怀里,紧紧抱住我的腰,将脑袋拱在我怀里,轻声说:“峰哥,抱紧我……” 晴儿的柔弱再次显露出来。 我松开晴儿,拍拍晴儿的脸蛋:“好了,亲热够了,休息一会,不休息,我可控制不住……” 晴儿脸色红扑扑的,很可爱,冲我娇笑了一下,握起小手,打了我一拳:“坏蛋峰哥!你用的着强……吗?大坏蛋……” 我笑了下,拿出给晴儿买的围巾:“呶——看看,喜欢不?” 晴儿欢呼一声,一把拿过来,围上,站到镜子前,脸上充满欣喜:“喜欢,喜欢啊,峰哥,这是你亲自给我买的吗?” “废话,当然!”我说。 晴儿转身扑过来,在我脸上又亲了一口,然后退后一步,笑嘻嘻地看着我:“峰哥,你真好!” 看着晴儿满足幸福的神色,我咬咬牙,挥去脑子里不时盘旋着的此刻柳月和杨哥正在干吗的萦想,再度张开臂膀:“晴儿,过来!” “嗯……”晴儿听话地又一次扑进我的怀里。 等平息下来之后,晴儿开始招呼我休息,打来洗脚水,给我脱下鞋袜,蹲在地上给我洗脚。 我很想问问晴儿这些日子和梅玲在一起的事情,想了想,又压了下去。 “峰哥,我想,杨哥和梅玲的表妹黄莺应该是没在一起吧……”晴儿边给我洗脚边说:“我听梅玲说起了,说她表妹和杨哥在谈恋爱,我看,梅玲可能又是在吹嘘……梅玲说不定会拿这事到处夸耀呢,说杨哥成她妹夫了……” 我一听,就知道梅玲首先在晴儿面前卖弄了,晴儿说的事情梅玲完全干得出来,要是杨哥真的和黄莺谈起了恋爱,不管成与不成,梅玲一定会到处说组织部常务副部长是她妹夫,这女人,最喜欢把捕风捉影的事说成是真的,只要能满足她的虚荣心理。 “你怎么知道杨哥和黄莺不在一起?”我问晴儿。 “还用说吗,今晚我看出来了,杨哥在柳月家里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完全一副主人的架势接待我,”晴儿仰脸看着我:“还有,今晚,杨哥一定会在柳月家里住下的,说不定,这会,两人正在热乎呢……” 我一听,心里乱了,酸楚不已。 杨哥和黄莺还有柳月到底是怎么回事?真是个迷! 晴儿紧盯住我的眼睛:“怎么了?峰哥,你不高兴?” 我一怔,忙反应过来:“什么高兴不高兴的,他们的事情,与我何干?” 晴儿抿嘴笑了,拿起擦脚布给我擦干脚,端起洗脚盆去倒水。 我看着晴儿的身影发呆,想到柳月今晚醉意不小,想到柳月那晚和我酒后缠棉的场景,想到柳月此刻和杨哥,心里的妒火不可遏制。 我狠狠地咬住牙根,强行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坐到床上,摸起床头的一本书,胡乱翻起来。 一会,晴儿进来,关好房门,洗涮完,上chuang,躺在我身边:“峰哥,宋明正去咱老家当县委书记了,你知道吗?” “知道!”我说。 我没有问晴儿是怎么知道的,我猜想应该是杨哥告诉她的。 “好厉害啊,”晴儿说:“我的学习班这就快结束了,这宋明正可是我的学生啊,等咱以后回家见了他,他得叫我老师啊,叫你师爷啊,嘻嘻……” 我笑了笑,看着晴儿:“学习班要结束了?接着再办第三期?” 晴儿摇摇头:“不办了!” 我一怔:“为什么?不是办的好好的吗?怎么不办了?小娘子,你现在可是我的财源啊,你不办了?我吃什么喝什么?你要饿死我啊?” 晴儿被我逗笑了,伸手捏住我的耳朵:“傻哥哥,不是不办了,是暂时不办了,休整一段时间,接着还要办的,不但要办,而且,要办的更大……” “哦……”我看着晴儿:“办多大?办成外国语学院?像北外那样的大规模的?” “去你的,少拿我开涮呀……”晴儿咯咯的笑着:“我和老三商议了,这几个月是小打小闹,积累经验,过些日子,重新开班,办一个外语补习学校,教课 对象不仅仅是成人了,扩大到学前儿童,还有小学生,利用双休日和晚上的时间……” “真的?成学校了?”我看着晴儿:“那师资?” “聘!”晴儿说:“面向社会招聘!” “我靠!行啊,那你不成了校长了?”我看着晴儿。 “咯咯……是啊!”晴儿看着我。 “那你的工作?”我说。 “现在是小规模,先办几个班,逐步发展,我的工作不影响啊,完全是8小时之外,而且,聘了教师,我更加松闲了,主要做管理,做计划,弄招生,更不会影响工作啊……”晴儿说。 “可是,办学校,即使再小的规模,也是要经政府部门批准的,有合法手续的……”我说。 “是的,休整这段时间,就是办这些手续,找地方,安置教室……”晴儿说:“听老三说,现在正赶上国家鼓励个人经商的好势头,手续不难办,而且,学校里也没有禁止教职工不得经商的规定,对第二职业睁只眼闭只眼的,机会难得,等以后政策规范了,就不好办了……还有,资金如果紧张,老三说他可以帮忙的……” “哦……”我点点头:“我靠,我的女人成了校长了,这还了得,以后,我不得须仰视才见?” 晴儿乐得直往我怀里拱。 等晴儿闹腾够,我对晴儿说:“手续好办,凡事需要政府部门的事儿,我来操作,找场地的事情,就麻烦老三了,找教师的事,你来敲定……咱们三个人分工,等学校办成了,给老三一半的股份……” “好啊,政府那边你出马,那更好了……”晴儿说:“股份的事,我和老三说了想给他一半,老三说,不要股份,这钱是他借给我们的,要还的,他不愿意合股做生意……” “操——为什么?不给我面子!”我说。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1535.连兄弟都做不成 “老三说,亲兄弟,账目清,越是好朋友,就越是不要在一起合股做生意,弄不好,最后连兄弟都做不成……”晴儿说。 “哦……”我点点头:“这家伙看得挺开的……倒也是这个事,伙计的买卖不好做……很现实……” “是的,老三现在的生意经很厉害,公司也越做越好了,广告装饰同时开展,客户很多的,听说陈静给他揽了不少业务,他也给了陈静很多好处呢……估计陈静赚的钱得是工资的好几倍,甚至十几倍……”晴儿说。 “哦……看不出,陈静也在搞第二职业啊,呵呵……”我笑了。 “这年头,全民经商,大家都在搞创收啊,很盛行的,”晴儿说:“哼……这个陈静,老是欺负我,真烦人,我知道她心里想什么,这人啊,我开始还觉得她不错的,后来听说,这人在你们报社名声很臭的,个人生活很乱,是不是?” 我一愣:“你是不是又听梅玲说的?” “嗯……”晴儿点点头:“是的,梅玲说,陈静是个长舌妇,到处嚼舌头,说人坏话,挑拨离间,还有,她生活作风很随便的,巴结领导,乱搞男女关系,曾经和刘飞有一腿,现在她又想勾搭你,你可要小心点,离这个女人远点……我看,我得提醒老三,别和她走的太近……” 我听了,心里一阵胆寒,人言可畏,梅玲轻轻松松这么几句话,就把陈静说成了腌臜女人。 我抚摸着晴儿的脸:“晴儿,那么,以前你以为陈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 “我觉得啊,这人很爽快很阳光很光明正大,性格直快,为人正直,可是,听梅玲这么一说,加上我见到她对你的事情,我不得不怀疑自己以前的想法是错误的……”晴儿说。 我严肃地看着晴儿:“晴儿,看着我的眼睛!” 晴儿看着我。 “晴儿,你见到的陈静和我的事情,并不是她要干什么,她只是在表达她自己的纯真的情感,而不是那种肮脏意识的坏意,而我,对她并没有那种意思,我绝对不会背叛你,我已经明确和她说过,但是,这并不能怪她,爱一个人是没有错的,她不是那种玩弄感情的人…… “你要相信你自己以前的判断,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以前的看法是正确的,陈静的确是一个好人,并不是梅玲所说的那种坏女人,你要小心,不要被别人利用了,被别人用来作为打击别人的枪头子,要学会自己明辨是非…… “我说的这些话,是真心话,我为什么不想让你和梅玲在一起,就是怕你被她蛊惑,因为你毕竟还幼稚,你一直在学校里,没出校门,对社会还缺乏了解,对人与人之间的复杂交际和纠葛,有时候会看不清楚,弄不明白……”我说的很诚恳很认真。 晴儿睁大眼睛看着我,眉头微微皱着,轻轻地点点头:“哦……这么说,梅玲和陈静之间有矛盾,梅玲在诋毁陈静的名声?” “是的……不仅如此,或许,梅玲还想利用你去和陈静闹,败坏陈静的名声,把陈静在单位里搞臭……”我说。 晴儿似懂非懂地看着我,喃喃地说:“怎么会?我怎么会去找她闹呢?我又不是泼妇,我知道她是自己一头热,你对她没那意思,我就放心了……我不会和她计较的,我干嘛要去找她闹呢?丢人现眼的…… “至于她到底是好女人坏女人,日久见人心,以后慢慢我自己会观察明白的,你刚才不是说了,让我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好,我就看看这个陈静,用我的眼睛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我点点头:“对,你可以观察她,通过观察,你就知道,这个人其实就是你一开始感觉到的那种人……” “但愿如此吧……”晴儿拥进我的怀里,抱住我的身体:“睡觉吧,峰哥,搂着我睡……” 我拉灭了灯,将晴儿抱在怀里,闻着晴儿清香的奶味,一会晴儿的呼吸均匀起来。 我却毫无倦意,我大大的眼睛看着无边的黑暗,想着今晚亲眼见到杨哥在柳月家中,想到柳月的醉酒,想到可能发生的事情,心里酸痛难忍,像是有一把火,将我嫉妒的心燃烧成齑粉。 我的心在激愤和伤感中起起落落,黑夜在我的心里流淌,逐渐逝去…… 我突然又想起了柳建国,想起了不知在哪里的柳建国,柳月的亲弟弟——阳阳。 妮妮回来了,回到柳月身边了,我的第一个任务圆满完成了。 那么,下一步,我要做的事情,就是寻找柳建国,我要亲自把柳建国带到柳月面前,我要亲眼看着我内心深处的女人是如何在饱经沧桑和伤痛之后露出幸福和欣慰的笑容,我要让她从心里快乐和幸福。 虽然我不能得到她,虽然我已经失去了她,可是,她的幸福和欢乐却仍然在我心里无比重要,为了她,我愿意去做任何事,除了离开晴儿。 爱一个人是一种幸福,爱一个永远也不能得到的人,看着她的快乐,依然是一种幸福。 我在黑夜里冥思苦想,我的心在忧郁和痛苦之间交织纠缠。 我不知道,年轻的我,为何这么多的忧郁。 一夜不眠。 我记不得,我有过多少这样的不眠之夜。 我不知道,柳月是否也会有如此之多的不眠之夜…… 我的心中在痛苦和欢乐之间不停轮回,我的身体在现实和梦想之间反复生死…… 夜深了,我无眠。 我在思想的海洋里挣扎博弈,努力想找到坚实的彼岸。 可是,我终归是徒劳的。 听着身边晴儿安静香甜地呼吸,感受着晴儿青春活力的气息,拥抱着晴儿娇嫩弹性的身体,我的思维蔓延着…… 又是这样一个寂寥的夜晚,只是再也没有清冷的月光陪伴我孤独的思绪;于是,我的心也黑得没有了边际,我的灵魂也游离了我的躯壳,终于自在地飘向了无边的夜空…… 在这漆黑的夜空下,我不知道是否还会有很多个象我这样无眠的人,也不知道他们的灵魂是否也漂游进了这没有月牙,没有星光的夜的海洋。即使有,是否这些飘荡的灵魂也承载着许多无奈的忧伤,踏着这夜的漆黑准备起锚。 我知道,这世上,无论时光如何变迁,无论世事如何变幻,在我的内心深处,镌刻在灵与肉上那份爱永远也不会改变,那是年轻而冲动的我在人生的课堂上最刻骨的一份情感。 我知道,无论我如何地铭记这份情,无论我如何地念着柳月,她终究不是我的,她已经不是我的,我此刻,必须面对现实,面对残酷而无奈的现实。 我必须面对晴儿,这是我的情感和生命的归宿,我必须对晴儿负责,这是我生命中同样另一个让我不能舍去的女人。我将和晴儿最终一起走进婚姻,走进生活,走进柴米油盐醋…… 我想,或许真正的爱情很多很多都不会走进婚姻,而走进婚姻的,也未必就不幸福,或许,婚姻里的那份习惯和责任,就是爱情和婚姻的交织,就是生活的真正还原。 在将那份爱深深埋藏的同时,我要承担起对晴儿的责任,我曾经深深伤害了柳月和晴儿,现在,柳月刚刚获得一份安宁和平静,我不能再去惹是生非;我曾经无比残忍抛弃了晴儿,现在,晴儿正在回归中享受那份简单而知足的快乐和幸福,我不能再戳伤她的心。 有些事情,得到的和得不到的,拥有的和失去的,不必哀叹命运之不公,这都是命运的必然。 现在的一切,或许都是命运的安排。 我痛苦地思想着,想到痛之深处,几欲而不能呼吸,窒息的感觉让我在苦痛中体味着一阵阵的快意。 或许,认命是我最好的选择。我默默地想着。 因为生命步履的变化,人也就有了不能轮回的生命季节。也因为生命季节的变换,快乐和忧伤,就变成了生命的阳光和风雨。因为快乐的阳光,生命的白昼如此光芒四射,使得忧伤的风雨无法宣泄,忧伤的灵魂也找不到心灵的家园。如是,黑夜接纳和拥抱了忧伤的灵魂,并让灵魂承载着忧郁! 我生命的步履已经开始跨越青春的边境,快乐和忧伤也和着生命的节拍变换着不同的节奏一路涤荡着我的灵魂,因为这繁杂世界的多变,总感到生命的步履愈来愈蹒跚,好像那飞扬的青春不再那么激昂,而沉寂的忧郁却越来越逼进我的灵魂。 既然我已经选择了认命,为什么却又如此一次一次要被一些事情所刺激,所酸痛,所妒火,难道,我内心深处的灵魂还在起着不安分地骚动?我的青春热烈的身躯和大脑,为何还要不停地进入忧郁的境地? 我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深墙大院里的囚徒,无比渴望外面的世界,却又不得不面对自己无法逾越的那道藩篱,那道心灵和**的藩篱。在一次次的跳跃而不能达到之后,只能选择面对现实,只能恪守着本分的原则,去走完一生的路。 我的心绪愈发忧伤而抑郁,我的灵魂和**在无边的黑暗中游离飘散,漫无目的地游荡着。 我知道,只有在这样万籁俱寂的黑夜里,我才能有自己的自由的思想空间,我才能让自己的灵魂去万马奔腾,虽然**仍旧被束缚,可是,我的思想我的灵魂无法遏制地向外喷涌,向外冲突。 夜渐渐深了,我拥抱着晴儿,带着无比的孤独和苦楚,寂寞地思考着,瞪视着黑暗中的空气…… 有时候我很讨厌自己,讨厌自己为什么要有思想,我有时多么渴望自己成为一个麻木而无知的人,在浑浑噩噩中过着满足而幸福的生活,在我的心灵被万虫啮齿的时候,我极其渴望自己的思想死去,希望自己的大脑停止运转。 也许我多思的性格注定了我生命里的忧郁。为此我会抱怨造物主的粗心:既然造就了我多思的性格,多愁的情怀,为什么不造就我适合于这性格的独特优势?造物主无能力再来向我施舍它的恩惠,平庸的我只能对着这黑夜再一次地无眠,也许黑夜才是忧伤的家园,在这寂寥漆黑的夜空下,我可以肆意的展示我的忧伤,放飞我的心情…… 于是,我让灵魂飘离了我的躯壳;黑夜,又让它承载着忧伤慢慢回归! 迷惘回望自己走过的生命之路,我不停地询问自己:这条道的方向是你的选择吗?怎么看不到你以前的梦和情怀?为什么没有留下你豪情的印痕? 因为这迷惘的回望,迷失太多自我的忧郁如深秋的萧瑟一样包围着我,于是我想过改变一下行走的方向,在一个全新的方向里找回自己的梦。但人生要走的路不只一条,现在,在梦里,在黑夜里,在梦幻里,我无法确定最适合我的方向和路,人生的羁绊太多太多,我能在肩负责任的重压下找回自己,升华自己吗?我有那样一种勇气和胆识去挑战世俗吗? 因为太多的不确定,我只能依然被动前行,也因为被动前行,迷茫的忧郁不停地嗜咬我脆弱的灵魂。 如果今生没有和你相识,如果没有曾经的那些山盟海誓,我是否就没有这么多的孤独?我无力地眼神看着窗外没有月光的夜空,怔怔发呆。 如果今生没有和你相识,我怎么会这样无数次游荡在夜的深处,把思念写在你的背后,享受孤寂无数,看着你到处漫游,留下浅浅深深关于曾经的那些爱的痕迹…… 我在黑夜里轻声叹息着。 难捱的一夜终于过去。 第二天早上,晴儿醒的同时,我也“醒”了。 “咦——峰哥,今天怎么醒的这么早啊?”晴儿醒了,不想起床,趴在我的胸口,伸出手指,调皮地拨弄我的耳垂。 “昨晚睡得早,睡眠质量好,自然醒的就早!”我伸手揉揉发涩的眼睛,冲晴儿笑了一下。 “看你的眼神和面容,好像还没有睡足啊,”晴儿看看时间:“才6点钟,你再睡会吧,我起床给你收拾收拾东西……” 说着,晴儿爬起了,起床,先去收拾我出差回来的行李包,把我换下来的衣服放到洗衣盆里。 “峰哥,你的书少了一本……”晴儿把《平凡的世界》上中册拿出来,冲我一扬:“下册不见了……” “哦……”我半倚在床头,看着晴儿:“没丢,他们借了看去了……” 柳建国写的那个纸条,又被我夹在了书里,我现在也同样不想让晴儿知道柳建国是柳月的弟弟,于是伸手:“把书给我!” 晴儿把书递给我,边柔声说:“乖乖峰哥,继续睡吧……” 我答应了一声,将书放到枕头下面,躺下,半清醒半迷糊着。 晴儿蹑手蹑脚端起洗衣盆出去了,轻轻关上门,在院子里的水管前给我洗衣服。 我听到院子里水管哗哗的声音,将柳建国的书又摸出来,打开,拿出那张纸,仔细又看了一遍,然后又重新小心地放好,将书放到褥子下面,才又躺下,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这次我睡得很沉,直到晴儿拧我的耳朵,才醒。 “峰哥,起来了,7点半了,吃饭饭了……”晴儿趴在我耳边说。 我睁开眼,坐起来,屋里弥漫着好闻的饭香。晴儿洗完衣服,同时做好早饭了。 我摸晴儿的手,很冰冷,是冷水激的。 我将晴儿的手放在自己的手里,捂住:“秋天了,水凉了,以后洗衣服要掺热水……看你的手冷的,这女人的身子,受不得凉的……” 晴儿冲我笑笑:“你还挺懂这个啊,没事,我身体结实着呢。” “以后天会更冷,抽空我去买个洗衣机,买个全自动的,这样冬天洗衣服就方便了……”我说。 “算了,等等吧,到时候咱们一起去买……”晴儿冲我说。 “干嘛要等等?”我说。 “不告诉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晴儿说。 “哦……你是说等到咱们结婚的时候一起采购,是不是?”我说。 “嘻嘻……是的,答对了,加十分!”晴儿笑着说。 “可是,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呢?”我愣愣地看着晴儿。 “你说呢?你想什么时候结婚呢?”晴儿说。 “我听你的!”我说。 “那好,明天就结婚!”晴儿两眼紧盯着我。 “行!木问题!”我痛快地回答。 晴儿笑了,搂住我,亲我:“回答的不错,很痛快,明天当然不行了,哪里来得及呢……不过,我不想拖太久了,等到合适的时候,我们就结婚吧……” “我说了,我听你的!”我说。 “那好,等我觉得合适的时候,咱们就登记结婚,就成为两口子!”晴儿的语气很果断。 我知道,在这方面,我没有自主权,我不能拖延,我只能听晴儿的。 谁让我曾经做出以前的事情呢!现在在晴儿面前,总觉得亏欠了晴儿什么,像个小婆子。 我抱着晴儿的身体:“今天你不上班?” “嗯……我请假了,今天在家里收拾东西,整理你的狗窝……”晴儿说。 我一听,想起书里柳建国的纸条,看来放在宿舍不安全,还是放到办公室里吧。 “我没空陪你啊,我得上班,很多事情的……”我说。 “你去忙就是,我整理完宿舍,去老三哪里,商议一些事情,中午赶回来给你做饭吃,你可别中午有饭局啊……”晴儿说。 “嗯……我会尽量推掉饭局!”我下床,穿鞋。 “去洗刷吧!洗脸水打好了,牙膏也给你挤好了,相公!”晴儿娇滴滴地说。 我回头冲晴儿笑了笑,然后洗刷。 吃饭的时候,晴儿问我:“我昨天听说妮妮以后就长期跟柳月了,妮妮是判归宋明正抚养的,柳月怎么能把妮妮接过来呢?” “这是人家的家务事,我怎么会晓得!”我埋头吃饭。 “宋明正那个小老婆不是个善茬,妮妮跟着她,不会有好日子过的,宋明正一下到县里,更没人约束她了,妮妮跟着柳月,也算是跟对了,宋明正能答应,也算是有情有义了……”晴儿说:“柳月这么好的女人,宋明正为什么要跟柳月离婚呢?不可思议,难道是第三者?宋明正见了小的,忘了老的?可是,这个小的,我看和柳月是没法比的,柳月虽然大,可是,那女人味……唉……” 说到这里,晴儿突然住了口,叹了口气。 “你叹气干嘛?”我看着晴儿。 “我叹气是这柳月的女人味没人能抗拒,只有宋明正能舍得……”晴儿说:“这女人味啊,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呢,竟然连你这个小屁孩也跟着要死要活地忽悠了这么久,竟然就能让你连我这个7年之痒的糟糠之妻都能抛弃……” “你有病是不是?”我抬头看着晴儿:“是不是没事找事?少拿这些不停刺激我,惹我!陈谷子烂糠,你有完没完?” “怎么?受不了了?”晴儿冲我一吐舌头,做个鬼脸:“我这不是刺激你,不是惹你,是时常敲打敲打你,提醒提醒你,警戒警戒你,不要重蹈覆辙,犯了错误不要紧,改正了就是好同志,我们的政策是允许同志们犯错误,也允许改正错误,你这个人,我要是不常敲打你,你就得意忘形……” 我被说到短处,说不出话,继续低头吃饭。 曾经,我豪情万丈,意气风发,桀骜不驯,不管是在外面还是在晴儿面前,都是不服管的,谁也管不了我,晴儿在我面前,曾经一直是个小绵羊,从不敢约束我管我,可是,现在,我逐渐发觉,我正被晴儿逐渐驯服,晴儿正在和我的关系中逐渐占据主动,虽然她很多时候是温顺和服从的,可是,在某些方面,晴儿正越来越有主见。 难道,这就是成长的过程? 晴儿看我不说话了,也就不再继续敲打我,转移话题:“今天天气不错,秋高气爽,我要把被子褥子都拿出去晒一晒,晚上你回来睡好软的被窝哦……” 我没理晴儿这话,突然想起了秦娟,问晴儿:“秦娟那边这几天咋样了?” “还行,不错,干得很欢,刚进新单位的新鲜劲儿正浓呢……”晴儿笑呵呵地说:“我去看过她2次,带她出来打了两顿牙祭……这丫头想你了,一个劲儿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我笑了:“那就好,我平时忙,你没事的时候,多看看她,一个小孩子,孤身在外,不容易,万一出了什么闪失,我们也不好向秦老师交代……” “嗯……”晴儿点点头:“她说了,在江海,就我们两个亲人……” “等你外语补习学校开始的时候,秦娟空闲时间让她去你哪里打工,兼职,帮忙收拾杂活,也算是赚个外快,还能常见到她,免得空闲时间她出别的事……”我说。 “行,好主意!”晴儿换个语气,酸酸地看着我:“哥哥的话就是圣旨,小女子听从便是……”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1536.骨头都酥了 我忍不住笑了:“跟谁学的?这么酸啊!” “嘻嘻……跟电视上学的啊,”晴儿笑眯眯地看着我:“亲哥哥,好不好啊,喜欢不喜欢啊?” “喜欢,酸儿吧唧的,我骨头都酥了……”我说。 “咯咯……这就对了,以后啊,在家里,我让你天天骨头都酥……”晴儿开心地娇笑着。 我其实很喜欢晴儿撒娇,晴儿撒起娇来很可爱的。 吃过早饭,我吻别晴儿,悄悄装好柳建国的那张纸,去了办公室。 上班后第一件事就是召开部室全体人员会议,安排部署落实昨天柳月开会的事情。 我将柳月下达的任务进行了具体分解,落实到每一个人,当然,我和陈静也有任务,不但有任务,而且承担了重头稿件的大头。 安排完外宣工作,我记着马书记让我带好队伍的叮嘱,又进一步对加强学习和提高自身素质强调了一通,再一次踢出响亮的口号:大家向我看齐,不管是做人还是做事。 我将柳月平时教导的话进行了变通,变成我的话说出来:“我们都是同龄人,我们都还年轻,我们的人生之路都还有很长很长,作为我来说,我既是大家的一个组织者,一个负责人,又是大家的同事,我们彼此都是一个战壕的战友,都是兄弟姊妹…… “在人的一生中,能够自身根基的事不外乎两件:一件是做人,一件是做事。的确,做人之难,难于从躁动的情绪和裕望中稳定心态;成事之难,难于从纷乱的矛盾和利益的交织中理出头绪。而最能促进自己、发展自己和成就自己的人生之道便是扎实做人,扎实做事。 “扎实做人既是一种姿态,也是一种风度,一种修养,一种品格,一种智慧,一种谋略,一种胸襟。扎实做人,扎实做事就是把自己调整到以一个合理的心态去踏踏实实做人、做实事、做好事,就是树立信念、敢想敢拼、以诚待人、公正处事、努力学习、成熟思考、积极行动、持之以恒。唯有此,则事必成! “做人和做事往往都是相互联系的,只有彼此相互配合才能在人生道路上一步一步走下去……我说的这话,不仅仅是说给大家一起听,也是和大家一起共勉……” 说句心里话,我就觉得我的兵素质都很高,很敬业负责吃苦,很善于学习借鉴进取,我对带好他们充满信心。 很多时候,我发自内心一方面把他们看成我的部下,另一方面,看成是兄弟姊妹,看成是好朋友。 “这次外宣任务,整个报社都在看着我们,市委宣传部的领导都在看找我们,我们的老领导柳部长也在看着我们,她对我们,是寄予了厚望的,昨天的晚餐,大家看出来了,柳部长对我们这些老部下,对我们新闻部,是饱含深情,充满信心的……” 我说:“我们大家有这个能力,有这个实力,圆满完成领导交办的任务,绝不辜负柳部长对我们的期望……大家有没有这个信心?” “有!保证完成任务!”大家齐口说道,个个脸上信心百倍。 “外宣的稿件,不同于我们在本报发表的稿件,不同之处就在于视角,我们在采访和确定思路是,要树立这样一个角度,就是要跳出江海看江海,跳出东江看江海,写出来的东西要在全省和全国有典型意义和借鉴价值,不要流于形式,浮于表面……” 我最后补充:“大家在采访和写稿的时候,可以互相交流,多借鉴,同时,多看中央和省级报纸的地方版,看那些稿件的角度是如何选取的……自己把握不住的,随时都可以给我或者陈主任交流…… “外宣的稿子,不在于长度,而在于精致,我们提倡写短小精悍的新闻稿件,把握事件的精髓,长篇大论,洋洋洒洒,第一没人会看,第二大报的版面都很紧张,不可能给你发那么多,而且,大报的编辑也不见得会给你精心删改,一看这么多,烦了就给扔到纸篓里去了……” 大家听了,轻笑起来,都点头。 “部室内部,我们强调团结协作,同心协力,对外,大家要同其他同事搞好关系,团结友爱,谦虚待人,对老同志老编辑,要尊敬,对新来的同事,要帮助爱护,对一些部室和同事不好的工作作风和习惯,不参与,不模仿,不跟从,保持我们新闻部的优良传统和作风,树立我们新闻部的良好形象……”我继续说。 最近我有耳闻,某些编辑室的主任和编辑,特别是一些老资格的,上班时间凑在一起,找一间带里间的办公室,关上门打扑克,有时人手不够,就到别的办公室去抓人。 同时,还有一些编辑甚至编辑室的主任,甚至某一位副总编,一旦听说那里有开业的,或者庆典的,就拉帮结伙一起去“赶喜”,打着记者采访的名义,领取纪念品,往往一个请柬去好几个人。这事我听别的新闻单位的人说过,也听被采访单位的人说起,人家说起的时候,虽然当着我的面不会怎么指责,但是脸上都露出鄙夷的神色。往往这时候我就无地自容,替我的同事丢脸,丢人到家了,丢的何止是他自己的人,更是报社的人。 当然,这些事,我不能多说什么,我没有资格去管束他们,但是,我绝对不能新闻部的人参与这些,形成这种坏风气。 开完会,我和陈静回到办公室,陈静冲我笑:“老大,今天的会开的很及时,很好,很有必要……特别是你说的最后那几句话,切中了报社目前某些人要害……” “怎么?你也知道?”我看着陈静。 “岂止知道,我还亲自看到了呢……”陈静说:“国庆前夕,一家外资公司开业,给新闻部发了请柬,我自己去了,到了登记处,一看,报社已经有人来登记了,而且还不少,4个……你猜,都是谁?” “是谁?”我看着陈静。 “我们的那位这个月值班的副总编啊,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去赶喜的,还有驾驶员,登记处都登记的是记者……”陈静捂着嘴巴笑:“我一抬头,接着就看见了我们的老总正带着他两个上高中的儿子还有驾驶员正在排队领取纪念品呢……我当时感觉真丢人啊,无颜再参加了,直接就跑回来了,后来那开业的新闻老总安排发了个简讯,估计是他亲自写的吧……” 我听了摇摇头:“唉……没出息,这人啊,丢大了,丢到外国人那里了……别的人我们不管,也管不了,我们新闻部的人,一定要管理好,别干这丢人现眼的事情,如果记者去参加开业庆典采访,有别的同事跟从,坚决不要带,如果去到后,发现报社有人已经结伙去了,我们就回来,稿子让他们去弄好了,反正开业的稿子都是小简讯,反正他们拿了人家的礼物就要给人家发出来的……” “嗯……”陈静点点头:“你放心,我们新闻部的人不会这么下贱的……我会注意管理的……” 我点点头,突然又想起了昨天,对陈静说:“昨天,在柳部长家里,你怎么回事?” “怎么了?”陈静迷惑地看着我。 “你说什么男朋友不搭理之类的,你是不是存心在柳部长面前出我洋相?”我瞪着陈静。 “哦……哈哈……”陈静笑起来,倏地又收住,看着我:“怎么了?心惊了?我说是你了吗?我提你名字了吗?” “你——”我急了:“我要是不咳嗽,你就说出来了……” “哈哈……傻瓜蛋,我那是故意吓唬你,逗你玩的,你还真当真了,我怎么会让你在柳姐面前难堪呢?你可是柳姐最疼爱的关门弟子啊,我要是欺负了你,柳姐还不找我算账啊,哼哼……” 陈静半笑不笑:“就算我真说了,还咋的?你看你这个样子,好像我犯了多大的罪过……你再不服,我这就给柳姐打电话,告诉她,我一直追的男人叫江峰,说这个臭男人老不搭理我,让柳姐来找你谈话做工作……哼,你信不信,我这就能干出来?” 说着,陈静作势要摸电话。 我汗颜,忙按住电话筒,连连点头:“我信,我信,好了,别折腾了,这事我不提了,不提了,行了吧?” 我真的是拿陈静没办法,她疯起来,什么事都敢做。 陈静得意地看着我笑了,收回手:“嗯……看你态度还算不错,暂且饶你一次……不过,我告诉你,本小姐是不会放过你的,我天天在跟前对桌看着你,机会大大的,我就不信,我比不上那个一周来一次的小妮子……” 正说话间,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老三站在门口,直喘粗气。 看到老三,我一怔,晴儿不是说要找他的吗,他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二位领导好!爬楼梯好累啊……”老三大大咧咧走进来,气喘吁吁,一屁股坐下,看着陈静:“大妹子,刚才在说谁呢?你比不上一周来一次的什么小妮子啊?” 看老三的样子,听老三说话的神态,老三显然是没有听到我和陈静刚才的全部对话,只听到了最后半句话,不然,他的脸色早就拉下来了。 老三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和晴儿争抢我的,虽然他自己深爱着晴儿,可是,一旦认可我和晴儿的事情,一旦明白晴儿爱的是我,一旦决定放弃,他就决不允许我对不住晴儿,只要我对晴儿好,只要我和晴儿幸福,老三就会很开心快乐 老三是属于那种看着晴儿幸福自己就快乐的豁达男人,现在,他会允晴儿离开我,而不会允许我离开晴儿。 老三虽然外表不是很高大的男人,可是,我知道,他是那种心胸很宽的男人,一个真正的男人。 如果老三要是知道陈静对晴儿的事情,他一定立马就会和陈静翻脸的。这一点,我很肯定。 而陈静对这一点并不知晓。 “哎呀——三弟来了……”陈静笑嘻嘻地打招呼:“哪个小妮子啊,嘿嘿……不告诉你,问你老五去吧……” 我是不能告诉老三的,不然,大家都不利索。 “你这个鬼丫头,叫我三哥!”老三和陈静调侃:“我对你们谈论女人的事情没兴趣……” “不许耍赖皮的啊,那天,你在电话上可是亲口叫我姐姐的,可是当找我老大的面叫的,我老大都听见了的……”陈静不依不饶,指指我。 “那是你强迫的,我事后反悔了,绝不从你……”老三摇头晃脑:“你老大?嗨——你老大还是我老五呢,是我兄弟呢,那你更是我小妹了……” 两人一见面就乐此不倦地开始斗嘴。 看来,老三和陈静合作的不错,两人私下一定是经常接触来往,已经很熟悉了。 我递给老三一颗烟:“怎么?今天有空过来看看我们?” “怎么?不欢迎啊?”老三刁着香烟,看着我,二郎腿一翘:“我可不是看来你们,是来看你的,我只看男人,不看女人……” “哈哈……”我笑起来。 “呸——我才不稀罕让你看!”陈静递给老三一杯水,冲老三歪歪嘴巴:“谁要是让你惦念着,准没好事……” 老三一咧嘴:“那你这么说,我倒是要好好惦念惦念你了……” “别,千万别,我可不需要,你有这心思,还是去惦念你的梦中情人去吧……”陈静说。 “梦中情人?”老三重复了一句,傻愣愣地看着陈静:“大妹子,我的梦中情人就是你啊,昨晚,我梦见一只小狗,在我屁股后面摇头晃脑的,该不会跑到报社来了……” “呵呵……”我又笑起来。 “老三,你去死——”陈静抓起桌上的一团抹布就冲老三身上扔过来,被老三一把抓住。 “我不能死,我要死了,你怎么办?”老三做认真状:“你可是我心中永不落的太阳啊……” “呵呵……”陈静笑起来,瞟了我一眼,拿起桌上的稿子,又看着老三:“拜拜了您哪,你们哥俩拉呱吧,不掺和你们两个臭男人的事情,我去交稿子了……” 说完,陈静一阵风似的走了。 陈静在我面前从来不提起她给老三承揽业务挣提成的事情,也不提起她什么时候见过老三。 表面大大咧咧的陈静其实也不是没有心数的人。 陈静出去后,办公室只有我和老三。 我问老三:“晴儿今天不是说要找你的吗,去了吗?” “找过我了,我就是送她回宿舍才顺便过来看看你的,看你小子去了趟北京有什么变化?”老三说。 “靠——我能有什么变化,还不是那样!”我问老三:“晴儿昨晚和我说了,想办外语补习学校,好啊,第二职业,方兴未艾,全民经商,官商结合,咱们正赶上这个好时候……” “是的,乱世出英雄,现在可以说是市场经济发展的乱世,一团糟,没有秩序,没有规范,这是好机会,很多人的思想都还没有扭转过来,还停留在计划经济时代,我们先走一步,就是抓住了先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晴儿和我说了,你负责跑政府的手续,晴儿招聘人员,制作教学管理计划,我负责弄场地,还有,资金不足,我这里有,先借给你们用……”老三说。 “你手头钱不急用?”我问老三。 “还行吧,我现在的重点是装饰和户外广告业务,这两块,目前利润都挺高的,资金还算充足……”老三看着我:“说好了啊,我是借,不是投资,这钱你们赚了后,要还我的……” 我笑了:“明白的,我靠,要不要追加利息啊……” “利息?”老三敲敲脑门:“算了吧……都是哥儿们,熟人,要什么利息啊,就当赞助你们了……说真的,老五,我做生意久了,也想通了,再好的兄弟,钱是一定要清的,理想归理想,现实归现实,特别是今后我们都要成家立业,好兄弟账目请,借的就是借的,送的就是送的,一定要弄明白的,等你们结婚,我送你们再多,那是送的,和借的不一样,现在你们办学校,是盈利性的,我不能送你们,就算借吧……” 我点点头:“哥儿们,昨晚晴儿和我都说了,我知道的,说实话,你给我和晴儿的帮助已经很多了,我他妈欠你的人情还没还清呢,这又要累加了……” “丫的,谁让你是我老五,谁让你是晴儿的男人?谁让晴儿是我的梦中情人呢?”老三又是一咧嘴:“你这叫有福之人不落无福之地……不过,说不定,以后我扩大公司规模,资金紧缺,还需要你出马呢!” “这个问题不大,我认识不少银行的人,贷款应该是小意思,那些银行业务科的办公室的平实也和我说起过,说要贷款找他们……”我说。 “嗯……那就好,不过我现在不需要,但是,以后就难说了……”老三说着,话题一转,看看门口,站起来把屋门关死,回来看着我,压低嗓门:“晴儿和陈静是不是有什么隔阂和矛盾?” “怎么了?”我心知肚明地看着老三。 “晴儿这几天在我面前一提起陈静就面露厌恶之色,今天和我谈完事情,听说要要来看你,还告诉我,不要和陈静多说话,说陈静……”老三住了嘴。 “说陈静什么?”我明知故问。 “说陈静不是个好女人,作风不正派,喜欢嚼舌头……”老三又将嗓门压低了一些,凑近我。 “哦……”我看着老三:“你觉得呢?” “我觉得陈静不是这样的人啊,口快心直的,性格爽朗,作风为人很正派啊……所以,我问你呢?难道是晴儿看到或者听到陈静的什么事情了?”老三看着我:“还是你和陈静捣鼓出什么事情让晴儿看见了?” “少胡扯,没有的事!”我看了老三一眼:“你觉得是吗?” “我也觉得不是,可是,我解释不透晴儿为什么这么看陈静,难道,是陈静喜欢上你,欺负晴儿了?”老三眼睛瞪了起来:“要是这样,我可不依,我告诉你,不管任何时候,不管任何女人,你的立场都必须坚定鲜明,不可动摇,这是大原则,大方向,你不能再对不住晴儿了……” “我知道的,我有数,”我看着老三:“你没问晴儿原因?” “我问了,她只是笑笑,不说!”老三说。 “哦……”我点点头:“陈静是因为口快心直在本单位得罪了人,被人家在外说了坏话,而晴儿正好认识这个人,听到了这些话,所以……” “哦……”老三恍然大悟:“我说呢,看来晴儿和这个人关系比较熟啊,能听信这个人的话……不过,晴儿社会经验不足,从校门初入社会,很容易相信人,也容易受骗上当,你可要经常教育指导她,社会上坏人太多了,一定要学会明辨是非的……确实也是,陈静这个人的性格,不容易得罪君子,但是容易得罪小人,这点啊,和我倒是挺像……” “是的,呵呵……”我笑起来:“老三,我一直觉得陈静和你挺般配的,怎么样?开始进攻了吗?适当的时候,该上的就要上啊……” “靠,你觉得般配就一定般配啊,”老三一瞪我:“两个人的事情,只有两个人知道,外人怎么会知道?” 我一听老三这话,心里突然一动,忍不住想反驳老三,想了想又咽了下去。 “其实,陈静这人,做个朋友真不错,挺义气的,”老三继续说:“我估计啊,追她的男孩子后面得一大堆,家庭好、人好、职业好,这样的女人,哪儿找啊……可惜喽,咱没那福气喽……” 我一听老三好像是话中有话,看着老三:“什么意思,你没那福气?莫不是你开始谈了?有女人了,是不是?” 老三一咧嘴,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略微的惊慌,支支吾吾:“哦……这个……我说过吗?” 正在这时,陈静推门回来了,一进来就冲老三嚷:“三弟,今天你来了,不准走了,快到下班时间了,给你个巴结领导的机会,中午请客,行不行?” 陈静进来,正好给老三解了围,老三忙点头:“妹妹下指示,自然是木问题的,我请客,我请大家吃午饭。” 我看着老三的神态心里很狐疑,妈的,找个女朋友还支支吾吾地这么保密,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啊? 听说老三要请客,我有点犯难,我是要中午回去和晴儿一起吃饭的。 “你俩去吧,我不去了!”我说。 “为什么?”陈静失望地看着我。 “我中午说好了,回宿舍去吃饭的!”我说。 我知道,要是叫晴儿出来出来和陈静一起吃饭,晴儿现在对陈静印象这么差,一定会很别扭。而陈静同样也会不舒服。所以,我决定不参加。 “干嘛啊?”陈静一瞪眼叫起来:“不会吧,老三可是你三哥啊,重色轻友啊,连亲兄弟请客都不给面子了……” 很明显,陈静是在激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1537.郎才女貌 老三一听,眼珠子转了转,忙对陈静说:“没事,没事,我们哥儿们经常在一起吃饭,习惯了,他要回宿舍吃,那是女朋友一定做好了午饭,那就让他去吧,咱俩出去吃才好啊,郎才女貌,成双成对的,多好啊……” 老三也一定是觉察到晴儿和陈静现在一起吃饭不大合时宜,不然他就会让我带晴儿一起出来吃了。 陈静听老三这么一说,一下子没了情绪,看看我,抿了抿嘴,然后看着老三:“啊呸——谁跟你郎才女貌、成双成对啊,人少了,不热闹,没意思,不去了,给你省省钱吧……” 说完,陈静自顾自出门走了:“拜拜,姐姐要回家吃饭饭了……” 陈静走后,老三看着我:“我靠,这丫头,真有性格啊,这么不给我面子,看来咱和人家单独在一起,很丢她的面子喽……” 我看看时间,也站起来:“走,到我宿舍去吃吧,晴儿估计也做好饭了……” “行!”老三站起来:“我省钱了!” 出了报社院子,我又在附近的路口小摊上买了点饭,老三又买了一只烧鸡和一瓶白酒,冲我呲牙一笑:“喝酒吃肉,快活快活……” 我和老三提着酒菜饭回到宿舍,晴儿已经弄好了几个菜,正坐在门口晒太阳看书呢,见我们回来,高兴地站起来去收拾桌子摆放碗筷。 晴儿把房间进行了大整理,被褥都在太阳下晒着,床单被罩枕巾都洗了,正在晾着,窗户门框都擦干净了,小小的房间里一尘不染,很是透亮。 “老五,看咱家晴儿多勤快,多爱干净啊,”老三看看我,又感慨地看着宿舍:“虽然是个陋室,可是,这里有美丽的女人,有纯真的爱情,有幸福的温存,真好啊……这房间其他都好,就是床小了点,你们两个有没有晚上掉下来的啊?晴儿,晚上你可要睡里面,靠墙睡,这样,掉也是掉这个大狗熊……” 晴儿脸红了下,笑起来:“好了,老三,少贫嘴了,来,坐,我给你们倒酒……” 我们三个围着小方桌坐下,晴儿弄好酒菜,我和老三喝起来,晴儿在旁边陪同。 我们边喝边谈,主要还是围绕办学校的事情,每一个环节和细节,都具体商讨。 我没有想到,办一个业余的外语补习学校比办一个班要复杂多了,不仅仅是手续,还牵扯到教学管理和课程设计、人员定位、招生计划、授课进度等等…… 而这些,晴儿显然是以前没有接触过的,凝神思虑着,琢磨着。 “哎呀……想一想这些,很头疼的,我没管理过这么多的事情啊,我只会管理学生……”晴儿说。 我鼓励晴儿:“别担心,晴儿,你能管理学生,就能管理老师,老师也不过是从学生过来的吗,还有,做了这么久的辅导员了,其实你自身的管理能力也在逐渐增长恶化成熟的,想起来可能是很难,但是,只要动手去做,你就会发现,其实,并不是那么难,做一件事情,决心、信心和勇气是最重要的……” 晴儿看着我,点点头:“嗯……峰哥,你这么说,我就有信心了……” “记住,晴儿,这个事情,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好,”我继续说:“既然我们已经考虑好了,既然我们已经决定去做了,那么,我们就要做下去,坚定不移地做下去,我是百分之百支持你,只要我们有信心,只要我们有正确的工作方法,只要我们找准路子,我相信,我们就会成功,一定会成功!” “嗯……”晴儿明亮的眼睛看着我:“峰哥,我听你的,我们会成功的!” “来,兄弟,弟妹,为我们的成功干杯!”老三举起杯子:“弟妹创业,弟弟支持,我呢,做你们的坚强后盾……” 老三的话说的我心里热乎乎的,有这样的兄弟,也算是人生一大幸事。 “地点我初步已经物色好了,在少年宫那地方,有空闲的一层楼,3楼,5间大屋,闲置,水电暖齐全,周围环境很安静,适合教学,”喝完酒,老三放下杯子,说:“回头我去和他们具体协商价格,签订租房合同,然后再开始配置布置教室……其实,别的都好弄,就是办学的手续,现在政府部门的办事效率确实不敢恭维,还有各个关卡之类的,很麻烦,很繁琐,老五,就看你的了……” “嗯……”我点点头:“我会调动我的关系,全力加速……” “晴儿,好好干吧,你看,一个女人的后面,站着两个伟大的男人,还担心什么?”老三乐呵呵地对晴儿说:“以后,咱们的晴儿可就是校长啦,哈哈……许校长……我看啊,晴儿,干脆,你辞职算了,专心办学!” 老三的话吓了我和晴儿一跳,晴儿忙摇头:“我不,我还没想那么远呢,万一这政策有变,学校办不成了,我不就没工作了?现在这工作,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岂能这么容易放弃啊,这可是铁饭碗呢,我的心也没你那么野……” 老三乐呵呵地笑着:“呵呵……好吧,我不说了,顺其自然吧,或许,以后,我不说,你自己就想提出辞职,一切水到渠成吧……” “嘻嘻……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想那么多,我就是办几个班赚钱补贴家用,工作还是要好好干的,我们系的学生工作在咱们学校可是一直名列前茅的,我老是挨领导表扬啊,嘻嘻……”晴儿说。 我心里其实也是不同意晴儿辞职,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午饭后,老三回去,晴儿休息,我去上班。 陈静出去采访了,没来。 坐在办公室里,我又拿出柳建国的那张纸,看了一遍,然后缩进抽屉里,扭头看着窗外秋天湛蓝的天空,看着南飞的大雁,心里想着柳建国会在哪里。 我决定还是先找牛牛问问,说不定还能得到新的线索和情况。 牛牛前些日子和我通话的时候告诉过我他的地址。 我脑子里正盘算着这事,传呼响了,一看是柳月打来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三个字:谢谢你! 我摸起电话打给柳月的办公室,很快通了,我说:“柳月,收到你的传呼了……干嘛要谢我,谢我什么?” “谢谢你让我和妮妮团聚啊!”柳月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很温柔很亲切。 “这有什么可谢的,我只不过是跑了趟腿,去把妮妮接过来了而已,举手之劳啊……”我轻松地说着,想起柳月的快乐,心里很开心。 “哦……”柳月轻轻“哦”了一声,突然在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柔声说道:“那……我就谢谢你的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最后四个字“举手之劳”,柳月的语气加重了。 我心里像喝了蜂蜜,甜的没法说出来:“小意思,小意思,呵呵……和妮妮在一起,高兴吗?开心吗?” “高兴,开心!”柳月的声音欢快起来。 “呵呵……”我咧开嘴巴,快意纵情地笑起来。 “呵呵……傻了啊你,就知道笑……”柳月说。 “没傻,好着呢……”我在电话这边摇头晃脑:“对了,今天上午我开会了,布置完外宣的事情了,我们新闻部,开始行动了,很快,就会见到成效……” “好啊,我期待着你们的好消息,有什么事情,记得及时和我沟通……”柳月说。 “嗯……知道了……”我用听话的语气答应着。 很奇怪,现在,我在柳月和晴儿面前经常会丧失对立反抗意识。在晴儿面前,我不去反抗,习惯了无语顺从,是出于一种无奈、歉疚和补偿心理;在柳月面前,我不去反抗,是因为自觉,柳月说什么事情,我都愿意去听去做,仿佛觉得这是极其自然的事情。 一样的顺从,不一样的动因。 “对了,有一个采访通知,你记一下!”柳月在电话里说。 我摸出一支笔,对着话筒说:“说吧。” “本月10日,也就是5天后,中央一位高级军事将领,此人当年属于中原野战军,曾经在我们这里战斗过多年,参加过几次著名的战役,此次他来,是专程来参加我们这里的解放战争纪念馆揭牌仪式,跟随他来的有省委省府主要负责人和中央某些军事部门的领导,到时,市几大班子领导要全部靠上……采访任务很重要,很艰巨,到时候你亲自出马跟随采访……”柳月说。 我做记者2年多,还从没有采访过真正的军界高级领导,至多是市里的军分区省里的军区领导每年例行视察征兵和预备役工作,其他的极少。听柳月这么说,我很感兴趣。 “这位高级军事将领,有多高啊?难道是省书记和省长陪同来?”我问柳月。 “是的,书记省长亲自陪同,你想想有多高呢?”柳月笑呵呵地说:“此人是上将,还在职位上,曾在我们这里战斗过,你该知道是谁了吧?” 我一听,明白了:“哦……原来是他要来啊,这可是个大官啊,这么高的级别,我还从来没采访过这么大的官啊……” “呵呵……凡事都有第一次,”柳月笑着说:“此次跟随的省级和中央包括 军报的记者不少,我们市里的属于最低一层的记者,我们也不用承担往上传稿的任务,只负责本地报纸的稿件就行,将军的秘书也不审我们的稿子,他只审中央一级的记者的稿子,我们这一级的稿子,市委秘书长或者张部长审核就可以了……” “哦……是这样啊,”我说:“听说这位将军的秘书老家是我们江海北江县的,是不是?” “是的,”柳月笑着:“你消息倒是满灵通的,这个也知道……” “呵呵……我也是听他们说的,说这秘书和市里的主要领导关系不错的……”我说。 “嗯……是的,这位将军的哥哥就住在我们省城,离休了,也是军界的老前辈了……”柳月说。 “哦……”我答应了一声。 “这种采访,具有极强的现场感,将军参加完正式的揭牌仪式,还要去当年战斗过的地方看望乡亲们,看完当年的老民兵,老支前,这些,都是要搞现场录音的,将军的发言是随意性的,要写的准确而生动,严谨而活泼,这就需要你多下下功夫了,提前做好准备,用脑子好好听,用眼睛好好观察……”柳月说。 我答应着:“嗯……我会做好准备的。” “这是一次重大的政治采访任务,可一定要认真对待啊,不可疏忽……”柳月说。 “我知道的!”我漫不经心地说:“反正有大领导审稿,这次,必须有大领导的审稿签字,否则,我是不发稿的……” “呵呵……接受教训了,”柳月笑起来:“对,审稿是必须的,领导帮忙把住政治关,很有必要,但是,也不能把指望都寄托到领导身上,领导把关也会疏忽的,还是要自己认真仔细的好,初稿是最重要的……” “呵呵……领导签完字,出了事,找领导啊,我就没责任了……”我说。 “幼稚!”柳月说:“傻子,领导永远是领导,即使领导签了字,要是真出了事,你还是第一责任人,大领导签了字,也不会承担什么责任的,下面还有很多替罪羊呢……记牢喽,好好认真对待哈……” “好的,一定!”我说。 然后,柳月挂了电话,我将记录的采访通知报给了值班副总编,值班副总编又报给了老总,因为这样的大型活动采访,编委会是需要提前安排版面的。 忙完这些,我骑上自行车,出了报社院子,去找牛牛。 很顺利,我找到了牛牛。 牛牛见了我,很惋惜:“江哥,真遗憾,建国哥前几天回来了一趟,你去北京了,没见到,倒是许姐见到了,简单打了个招呼,建国哥就匆匆走了……” 我心里更加遗憾和惋惜,看着牛牛:“牛牛,我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必须要找到柳建国,帮帮我,怎么能找到他……” 牛牛看着我的表情很严肃恳切,愣了一下:“什么事情啊,还是非常非常重要的,怎么上次你不说啊,你要是说这么重要,我一定想办法留住他啊……” 我苦笑了下,上次我见牛牛的时候,还没发现刘建国是柳月的亲弟弟呢。 “上次我忘记了……牛牛,告诉我他的有关线索,我要去找到他……” 牛牛很为难的神色:“我只知道他回了台州,他也没有给我留下什么通信联系地址,只说等他安顿了会给我联系,至于他在台州哪里,没说啊,不晓得……” “柳建国的身份证上的地址你看过没有?”我问他。 “他的户籍是江海的啊,他随哑巴老人漂泊到这里的时候,两人都是没有户籍的人,在这里当地登记的户籍,”牛牛说:“这次他走,户籍也没办理迁移,看来,他是真的没有找到落脚点吧……” “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再回来?”我心里紧张地期待着。 “没有,他说哑巴老爹的心愿了解了,他也没有什么牵挂了,他要开始为自己活着了,要好好打拼生活了,至于到哪里去打拼,做什么事情,他都没说……”牛牛说。 “那么,他为什么回台州?是不是要在台州做事情?”我问牛牛。 “也可能啊,我听他说过,说台州温州那里做生意很好赚钱,说不定,他就在那一片转悠……”牛牛说:“可是,台州温州那么大,谁知道他在哪个角落……” 从牛牛这里没有得到确切的信息,我心里很失望,很低落,感到找柳建国的希望很渺茫。 可是,一想起柳月,一想起柳月思念亲人的表情,一想到柳月和妮妮团聚时的幸福和快乐,我心里就来了劲头,无论多难,一定要找到柳月。 我都无法想象柳月见到柳建国,知道柳建国是自己的亲弟弟时,会有多么激动疯狂。 每每想到这一个时刻,我自己就先激动起来了,这是多么让人兴奋的一刻啊。 在回去的路上,我骑着自行车,边想边给自己鼓劲打气,突然就挥舞起拳头,冲着天空猛地一指,嘴巴里念叨着:“排除万难,不怕艰险,我的目标一定会实现,我的目标必须要实现……” “喂——小伙子,骑车不好好骑,晃悠什么呢?练功夫啊……嘻嘻……”突然,从旁边驶过的一辆车里,露出一张脸,伴随着乐呵呵的声音。 我一看,是柳月,正从车窗里对着我笑。 我傻乎乎地笑了笑,掩饰住好像被柳月看穿的心思,转脸看着柳月:“呵呵……我在玩呢,骑车锻炼身体,怎么,你出来办事情?” “是啊,刚出来,正要遇见你在做行为艺术表演哦……”柳月看着我的眼神很温暖,很柔和:“这会要去哪里呢?” “回单位!”我说。 “嗯……去吧,好好骑车,别张牙舞爪的,注意安全……”柳月说着,司机加快了速度,走了。 我冲着柳月离去的车屁股咧了咧嘴巴,好险,差点就被柳月看穿了心思。 一想到我靠作的妮妮回归柳月身边的事情,我心里就直想乐,乐的原因不仅仅是妮妮回来了,还包括柳月不知道是我靠作的。做好事不留名的感觉确实不错啊。 我心里很得意,乐得差点笑出声来。 柳建国这事,我要操作地更漂亮,我暗暗地想。 可是,随即我又发愁,没有线索,怎么操作呢?就是报警,也找不到他啊! 柳建国啊柳建国,你现在在哪儿呢? 我心里有些发急,又很无奈。 但是,我绝没有放弃,我绝不会放弃。 回到办公室,陈静正在办公桌前忙碌着,见我回来,抬起头:“老大,未经我允许,到哪里去了?” “去溜达大街了!”我回到办公桌前坐下,看着陈静,嘻嘻一笑。 “你那老三呢?我中午甩手走了,他没生气吧?”陈静看着我。 “至于嘛,人家有那么小气吗?”我说:“你不去正好,省钱了,你为你你多吃香,人家非得巴结你,请你吃饭不可啊……” “你——”陈静气的一瞪眼:“那你中午和老三一起在哪里吃的?” “老三到我宿舍吃的,我们喝酒了……”我说。 “哼……恐怕不是你们两个人吧,还有你那个酸儿吧唧的晴儿吧……”陈静看着我。 “是的,怎么了?”我看着陈静。 “没怎么了!哼……”陈静看着我:“我看人家老三对晴儿蛮好的哦,你插的什么腿啊,我看晴儿酸酸的,倒是配老三这个碱性过大的挺好……” “你少操心了,你操心好你自己就行了,这么大的姑娘家了,还不抓紧找婆家,到时候嫁不出去,我看你怎么办?” “我?”陈静看着我:“你让我找婆家?我就找你家,你答应不?告诉你,除了你家,本姑娘还不嫁了,怎么着?不行啊?” 我立刻觉得自己有点自找没趣,讪讪了一句:“你看看,你又来了,我已经有主了,配你,不合适了,还有……” “你闭嘴!”陈静的口气有些发火,瞪着我:“狗屁有主了,狗屁不合适了,就是结婚生子的还都能行呢,何况你这样的,少给我提这些废话,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我无语。 “你很得意是不是?被人家女人这么追着?”陈静看着我:“我告诉你,我不是那种轻易会放弃的人,你也无须得意,我相信一句话,人都是靠缘分的,没有缘分,早晚得分开……” “你的意思是我们俩有缘分了?”我看着陈静。 “我这个人不喜欢标榜自己,我们俩有没有缘分,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但是,我告诉你,姓江的老大,你和那个小妮子,绝对就没有缘分,今天你们还没结婚,我这样说,即使……即使你今后和她结婚了,生子了,我还这样说……你们俩,一看就是没缘分的人,早晚还得分开……”陈静说。 “你——你这人怎么这么差劲!”我一听,火了,瞪着陈静:“我看你这人怎么心眼这样呢,你巴不得别人不幸福,巴不得看别人的笑话,巴不得看到别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是不是?别人都是祝福人家幸福,你呢,反倒诅咒别人……我想不到,你竟然会是这样的人!” 陈静被我说的脸通红,看着我:“我……我不是诅咒你,我……我确实是这么感觉的,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是老有这种感觉……” “就因为你没安好心,所以你才会有这种感觉!”我的火气越来越大:“我告诉你,我和晴儿在一起9年了,9年,没有缘分,我们能在一起这么久?我还告诉你,我会和晴儿结婚生子,我要你亲眼看着我们在一起幸福的生活,看到我们彼此永远不分开,来让你你所谓的预言破灭……” “你——你——”陈静声音颤抖着:“江峰,我……我没安好心?我……你这么认为我……我……我真是太犯贱了……你……你每天要是不刺激我,你就心里不安稳,是不是……” 陈静的眼圈红了,嘴唇抖索着。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1538.我的小公牛 “哦……就这些?这样就行了?那你不是太亏了?”我说。 “不亏,我想你啊,我的小公牛,”梅玲的手抚摸到我的脸上,声音逐渐低起来:“做梦,我都想啊,宝贝儿……当然,要是……” “要是什么?”我拿开梅玲的手,身体往后缩了缩,离开梅玲一点距离。 “要是你能和你那个傻丫头晴儿分手,就更好了,”梅玲用深情的眼光看着我:“那样,我们就可以更加没有顾忌地在一起了,当然,你要是觉得不公平,我也可以离婚,我们永远在一起,这样岂不是更好,长期厮守在一起……” “你是说让我和你结婚?”我看着梅玲。 “我只是个想法,我是说,要是我们结婚了,那我的所有财产还不都是你的了,当然,我没有强求你,”梅玲急忙说:“我是打个比方,当然,我知道,我比你大不少,年龄配不上你,你要是不愿意,那我们就做露水夫妻,做长期情人,我也愿意,你该结婚的结婚,那个晴儿傻丫头,很好哄的,什么都不懂,我们暗地里长期保持情人关系,也不错的……” 我的胃里一阵翻涌,要恶心出来,强行压住,看着梅玲:“梅社长,说白了,你今天来的意思无非就是想借我被开除没有出路之机,想养我,把我当小白脸保养起来,供你玩乐,是不是?” “宝贝儿,别叫我梅社长啊,叫我姐啊,”梅玲没听出我这话里隐含的另一层意思,娇媚地又伸手抚摸我的脸:“说小白脸,说保养,多不好听,我们是互相满足啊。我可是倒贴了让你玩的,那些男人想找我,都得倒贴我,我还不乐意呢……” 梅玲的声音充满了yin荡。 我看着梅玲yin荡渴求的样子,明白了今天梅玲来的目的,她和陈静一样,都是趁人之危,只不过目的不同,陈静是想让我和她结婚,是出于爱情,然后让她老爸给我安排工作,而梅玲,是想让我做她的情人,能抛弃晴儿最好,退一步可以,做她保养的小白脸,可以长期供她做那事用,满足她畸形的性心理和饥渴的裕望,作为付出,她给我提供物质上的享受。 动机一样,目标不同。 在我落难的时候,先跳出来两个女人表演了。 当然,陈静和梅玲的性质不同,想一想,我对陈静不责怪了,陈静的爱是真挚的,无论我接受还是不接受,她是纯洁的。 而梅玲,则不同,她就是单纯出于性裕的需求。 女人的裕望真可怕。 在我琢磨间,梅玲已经解开了我的腰带……” 我心里涌起无比的厌恶,我不想继续和梅玲演戏了,接着酒劲,一把将梅玲推下床,梅玲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我看着梅玲:“马尔戈壁的,我答应你了吗?你就这么急着犯贱!草泥马的——” 梅玲站起来,疼得捂着屁股揉,边用幽怨的语气说:“你——你——什么意思?你不愿意?我可是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男人这么好过,我自己的男人,我都没有这么好过……我给你房子给你钱,让你什么都有,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老子不稀罕!”我酒气熏天地看着梅玲:“老子就是穷死,也不稀罕你的臭钱,妈的,你这点钱因为我不知道得来的啊,都是你靠**得来的,你想养老子,让老子做小白脸啊,瞎眼了你!就你这样的烂货,老子就是乞丐也瞧不上眼!” 梅玲脸色一下子变了,眼神变得冷了起来:“好你个江峰,给你脸你不要脸,我梅玲什么时候这么低三下四求过男人,你现在这副落魄样子,我来找你,是瞧得起你!你——你太不识抬举了!” “是的,我是不是抬举,你怎么着?”我斜眼看着梅玲:“别以为你有钱就能得到一切,在别人那里你或许可以,在老子这里,你做梦去吧……” “哟——还真是有骨气啊,有种!”梅玲用讥讽的语气说:“你以为你是什么玩意儿?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大记者?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呼风唤雨的新闻部主任?你以为你还能出入厅堂?你现在,就是不折不扣的一个破落户,一个要饭的,一个龟孙子……” 我怒极,反而不气了,哈哈一笑:“是的,我就是破落户,可是,我这个破落户偏偏就不吃你这个女富婆女大官这一套,你能怎么着?我再落魄,我也不稀罕你,我有自己的女人,有自己的爱情……” “哼——呸——就你那女人,一个傻儿巴叽的小丫头,她能养活得了你,就你这出身,从农村出来的,没有关系没有后台,出了这事,除了我能帮你,还有谁能帮得了你?靠晴儿,我看你喝西北风去吧,说不定晴儿知道你这事,一脚就把你踹开了……”梅玲站在我面前手舞足蹈地说着,唾沫星子乱飞。 “不管谁养我,不管谁帮我,都和你无关,反正,我是不需要你的这种帮助,你还是留着钱,去找别的小男人去吧……”我强压住怒火:“我和晴儿怎么样,她要不要我,这事我们的事情,都和你无关,即使晴儿不要我了,我也不会选择你,你就放心好了!” 梅玲站在那里,眼珠子忽悠转着,忽然说:“哦……我明白了,你其实还在想着那个搔货,是不是?那天我在她办公室遇见你去,我就知道你们还一直藕断丝连,这个婊仔,一直还和你相好是不是?我早就隐隐约约从晴儿的话里听出了什么苗头?你是因为这个小贱人才不和我好的,是不是?你还想依靠她东山再起,是不是?” 梅玲的口气里,充满了妒忌。 “闭嘴!你马尔戈壁!”我怒气开始积聚,任何时候,我不能容许任何人这么说柳月。 “我就不闭嘴!我知道,你不是嫌我大,她也比你大,你一直和她相好,肯定是这个小贱人在你面前说了我坏话,当初毕业就是靠勾结当官的,才进的报社,现在估计是又勾搭了张部长,才提到这个位置,她哪一点比老娘我强?她什么都不如我,都比不上我……她什么都想压制我,连男人都想抢我的……”梅玲的突然变得咬牙切齿,口气里充满了恶毒:“看来这个搔货还不接受教训,上次我教训的她还不够,敢和我抢男人,我看她是活腻歪了,等有机会,我非得让她再知道我的厉害不可……” 梅玲这句话一下子激起了我的万丈怒火,我一下子想起了梅玲曾经对柳月的巨大伤害,想起了梅玲是借助我伤害的柳月,想起了我深深铭刻在心间的柳月被梅玲差点毁灭,想起我自己一直发誓要为柳月报仇的心愿,想起自己如今被扫地出门,而这目标还没有实现…… “你刚才说我是靠**挣钱,妈的,我看这个臭婊仔,才是靠**升官呢!”梅玲继续滔滔不绝:“不用她猖狂,我看她能嚣张几天,你看着,我非整死她不可,只要是她落到我手里,我整不死她我就不姓梅,老娘黑白两道通吃,不信整不死她这个搔货……” “草泥马——闭嘴!”我狂吼一声,从床上一下子蹦起来,吓得梅玲后退几步到了门口。 我想着梅玲刚说的这些话,新仇旧恨上心头,借着一肚子的二锅头,大脑里极度的仇恨开始扩散,恶向胆边生,伸手就去抽屉里摸那把弹簧刀。 梅玲一看我发疯发狂的样子,退到门边,手开始拉门。 我摸出弹簧刀,一按开关,“啪”弹出闪着寒光的刀身,想也不想,狠狠地将刀子向门口的梅玲身上甩去—— 与此同时,狡猾的梅玲见我的刀出鞘,就已经开始拉门往外闪,她一定知道,我发狂的时候是不能硬碰硬的。 当我的刀子在5米开外直飞梅玲的时候,这个臭婊仔已经拉门而出,同时门被关上。 “啪——”刀子直直地插进了门板,刀身在颤抖中发出嗡嗡的回声,门外传来梅玲的一声惊叫和匆忙逃离的脚步声。 如果梅玲走慢了,我今天真的可能会杀了梅玲。 对于一个处于绝境的人而言,没有什么不敢的。平时人之所以有理智,是因为自己进退自如,而当一个人在万念俱灰的时候,相信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出来。 梅玲这个时候又触犯了我最敏感的神经,她竟然在我面前干如此侮辱柳月,这比侮辱我要厉害一百倍。我绝对不允许梅玲这么肆意侮辱柳月。 我过去拔出刀子,开门就追赶梅玲,心里恨得想杀了她。 等我追到院子门口,看到梅玲已经开车跑出几十米了。 这个婊仔,速度还不慢。 我拿着刀子,慢慢走回宿舍。 这时,天色已经黑了,冷冷的夜开始降临。 我回到冷寂的宿舍,呆呆地站在屋子中间,看着手里的刀子,酒意开始消退,大脑慢慢开始清醒。 刚才我要是真的杀了梅玲,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从今天梅玲的话里,她对柳月一直很嫉恨,想整柳月的心思一直没有停止。 她想整死柳月,就因为柳月比她强,什么都比她强,从外表到能力,从工作到生活,甚至包括我。 这个女人,为什么要这么恶毒? 我呆呆地站立着,一动不动。 突然,我心里很想柳月,很想,很想。 可是,我知道,柳月不在我身边,也不在江海,如果她在,她一定会第一时间来看我,柳月一定不会扔下我的。 我又想起了晴儿,心里突然有些奇怪,晴儿今天怎么没有给我传呼呢?哦,对了,晴儿下乡实践去了,要过几天才回来,乡下没办法打电话的。 亲爱的柳月和晴儿,你们知道我此刻的遭遇吗?你们知道,此刻,我多么想你们吗?你们知道,此刻,我多么想有亲人在我身边吗?你们,是我的亲人啊…… 我心里孤独而悲凉地嚎叫着,一遍又一遍。 我继续在屋子里喝闷酒,抽闷烟。 剩下的半瓶二锅头也被我喝光了,地上遍布我抽完的烟头,整个宿舍里一片狼藉,布满了浓厚的烟酒味。 我昏沉沉晕乎乎地再次栽倒在床上,麻醉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床头灯依旧亮着,四周一片寂静。 看看时间,午夜一点了。 我爬起来,用冷水洗了把脸,晃晃仍旧被酒精侵蚀地疼痛的脑袋,出了宿舍,直往办公室而去。 我想趁没有人在的时候,把自己的东西收拾走。 报社院子里静悄悄的,办公大楼黑乎乎的,只有总编室还亮着灯光,那时上夜班的编辑在忙碌。 我直接上楼,到了办公室门口,悄悄打开房门,进去,回身悄悄关上。 我正要开灯,突然听见屋子里有女人伤心哽咽哭泣的声音。 声音不大,但是在深夜里,很清晰。 我一愣,打开灯,一看,是陈静,正趴在办公桌上抽咽,地上都是擦鼻涕的纸团。 陈静听见动静,抬起头满面泪痕的眼睛,看着我,一时有些意外。 我知道陈静为什么深更半夜在办公室里哭泣,可是,我管不了那么多,我没办法,我没办法帮她,因为她首先要挟我的。 我不做声,缓缓走向办公桌,开始收拾我的东西,将属于我的书籍和稿件文件装进一个袋子里。 陈静坐在那里,默不作声看着,不时抽噎一下。 我很快收拾完了我的东西,提起袋子,站起来,看了陈静一眼:“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休息了,我走了,再见,感谢你对我这两年的支持和帮助,明天……请带我向同事们告别,祝大家工作顺利……” 我说的很伤感很沉重。 说完,我起身就走。 “你——等等——”陈静突然说。 我站住,没有回头:“还有事情吗?” “我……对不起,今天,可能我伤了你的自尊心了……”陈静嘶哑着声音:“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 “没什么,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是我不识抬举……”我沉声说道:“今后,新闻部就由你来主持了,祝你成功……” 此刻,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无法说出什么,我说完,又要走。 “等一下,”陈静站起来,走到我背后,突然就伸开胳膊搂住了我的腰,将脸紧贴在我的后背,哭泣起来:“你……你真的就这么走了?你……你真的走了……” 我的心里很伤感,任由陈静抱着我哭泣,一会说:“凡事都是必然,偶然之中有必然,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都是注定的,我是真的要走了,希望你好好生活,好好工作……忘记我吧……” “可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做不到……”陈静喃喃地重复着,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哀愁。 “时间会带走一切,所有的过去和难忘,都会随着时间慢慢流逝,你会有你新的生活,你会找到真正适合你的人,我和你,是不合适的,我必须也只能选择晴儿,我唯一的选择就是晴儿,你是个好好女孩,可是,我们之间注定是不可能的……希望,我们以后可以做永远的朋友……”我说。 “可是,我无法忘记,我一定不会忘记,我永远也不能忘记,这两年的刻骨铭心,这两年的欢笑悲忧,这两年,和你在一起的分分秒秒,时时刻刻,我知道,你不爱我,可是,我爱你,我是那么那么爱你,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这一切,都是注定的,都是缘分注定的,就因为,我心里,已经有了别的女人,我心里,不可能再容纳其他女人……”我重重地出了口气,挣开陈静的环抱:“今天,我对你很粗暴,对不起,我伤害你,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 “我不想回去,回去我也一样睡不着,我无法入睡……”陈静转到我跟前,看着我:“你满嘴酒气,还没吃饭吧,今天,你一直没吃饭吧,你在宿舍里,没有人给你做饭,没有人给你送饭,我也一天没吃了,我们一起去吃夜宵,一起吃顿饭,好吗?求求你,我们一起吃顿饭,行吗?” 此时,我的肚子里空空如也,只有酒精在逛游,胃里很饿很难受,听陈静这么说,回答到:“好吧,可是,这个时间,没有地方吃饭了,夜市也都打烊了……” “去我宿舍,我做给你吃,”陈静用恳求的目光看着我:“我宿舍里有好吃的,很快就可以做好,好吗?” 看着陈静的眼光,我虽然没有食欲,可是肚子不允许,在咕咕叫,而且,面对陈静最后的请求,我无法再拒绝,就点了点头。 陈静看我同意了,抿了抿嘴唇:“谢谢你!” 我无言,我不知道陈静为什么要谢我。 我跟着陈静,到了陈静的单身宿舍。 进了宿舍,陈静忙乎起来,用电炉子开始**蛋面。 我木木地坐在陈静写字台前的椅子上,呆呆地看着陈静来回忙碌。 很快,陈静做好了鸡蛋面,端到写字台前,对我努力笑了下:“吃吧!” 我看了看陈静:“你也吃!” “嗯……”陈静答应着,自己也弄了一碗面条,做在床沿,放在写字台上,低头默默地吃起来。 我吃不出陈静做的面条是什么味道,狼吞虎咽很快就吃光了一碗。 陈静这会吃的很慢,看我吃完了,又给我盛了一碗,轻声说道:“慢慢吃,别噎着……” 我听话,于是保持正常速度吃起来。 陈静不吃了,放下筷子,坐在那里,默默地看着我吃饭。 “好吃吗?”陈静一会问我。 “嗯……”我点点头,没说其他话。 陈静也不说话了,一会又问了一句:“你说你心里有自己的女人了,你的女人是谁?能告诉我么?” 我抬起头看着陈静,不说话。 我很疑惑陈静怎么会这么问,依照她的了解,我既然说心里有女人了,那就一定是晴儿了,这个理所当然,还用问吗?可是,陈静既然这么问,那么就肯定是有怀疑的。 果然,陈静说话了:“江峰,我说了你别生气,我总觉得,你心里的女人不是你的晴儿,你心里还另有别的女人,当然,那女人肯定不是我……” 说到这里,陈静惨然一笑:“我知道,我是不会有那个福分的……可是,是谁呢?” 我心里一震,这个问题,我从不愿让自己去想,从来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只有在无人的黑夜里,隐隐约约在自己心里去游荡一番,天亮后,一切都恢复原位,我宁可让自己在浑浑噩噩中度过每一天,就是不想面对真实的自己。 “你想多了,你胡思乱想了,我个人的私生活,你干嘛要这么关心,我不喜欢别人问我的私生活……”我沉闷地说了一句,低头继续吃面条。 我这么一说,陈静不问了,过了一会,又说:“你今后怎么打算的?” “不知道!没考虑!大不了回家种地!”我说。 “你——你真的这么想?”陈静的口气有些着急。 “这么想还怎么了?种地就不可以了?我家祖祖辈辈都是种地的,不一样活到现在?”我抬起头看着陈静:“别问我这些好不好,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去想,什么都不愿意去想……” “对不起,我知道你很烦躁很痛苦,我今天实在是不该找你说那些话的,”陈静看着我:“可是,我实在忍不住想知道,今后,我们还会再见面吗?你还会在江海吗?” “我说了,不知道,不知道!”我烦躁地推开饭碗,看着陈静:“好了,我吃完了,谢谢你的面条,我该走了,你该休息了,再见!” 我说完,站起来,提起袋子就要走。 “你——”陈静伸手拉住我的胳膊,声音里带着哭腔:“你——你就不能和我说会话吗?就是不想说,一起坐一会,也不行吗?我知道,你回去也睡不着的,而我,也是睡不着的……” 我又坐下,直挺地坐着:“好吧!那就坐吧,别和我说话,我不想说任何话!” “嗯……好,好……我答应你!”陈静说着,在抽屉里翻出一条中华烟,撕开一包,递给我:“你抽烟,我从家里偷出来带给你的,还没来得及给你……” 我毫不客气,点燃一颗香烟,闷闷地抽起来。 陈静又把剩下的往我袋子里装。 “我不要,我抽这一盒就行了!”我说。 “不行,这是我给你的,你必须得要!”陈静语气很坚决:“你不要,我就烧掉!” 我不做声了,默默地抽烟。 陈静然后脱了鞋,坐到床上,盖上被子,靠着床背,就那么默默地看着我。 我不理会陈静,抽着烟,脑子里木木的,胡思乱想着。 没有我的允许,陈静不得和我讲话,她遵守地很好。 夜越来越深了,陈静靠在床头,偶尔开始打哈欠,我毫无困意,依旧抽烟。 怕陈静受不了烟味,我将窗户开了一扇。 就这样,我和陈静就这么静坐了一夜,陈静一直就这么看着我,时而垂泪,时而叹气,时而沉思。 天快亮的时候,陈静终于扛不住了,不知不觉睡着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1541.眼里的印象 我的心怦怦直跳,老邢在马书记眼里的印象越来越差了,原来刚才让马书记扔进纸篓的是老邢写的汇报材料。可怜的老邢,文字水平本来就不好,再加上马书记本来就对他有偏见,写的东西怎么能让马书记看中呢? 老邢的滑铁卢就是和梅玲的办公室主任之争。马书记宰杀了老邢,其实也等于是杀鸡儆猴,敲山震虎,让报社其他人不要胆敢和梅玲抗争,为梅玲以后的作为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创造了良好的发展环境。 事实证明,马书记的这一招立竿见影,十分有效。 “今天我找你,就是要你进扶贫点,给我重新搞一个完整的汇报材料,时间紧迫,今天下午你就出发,刘飞安排好车送你!”马书记盯住我,口容置疑。 刘飞这时用我看不懂的捉摸不定的眼神看着我:“江主任,我这就去安排车,马上就可以走!” 说着,刘飞看着马书记。 马书记点点头。 刘飞出去了。 马书记继续看着我说:“这次的材料,是对扶贫工作近2年的一个完整的总结,要站在报社党委的角度,重点突出党委的重视和布局,突出党委领导班子对扶贫工作的高度关注,突出班子成员对扶贫村的关心和爱护,工作是在党委的正确领导下开展的,成绩是在党委的正确决策下取得的,还有,报社对扶贫村的文化扶贫、物质扶贫、教育扶贫,都要写进去…… “汇报材料里不要突出个人,不要渲染某些人的行为,要理清这两年来扶贫工作的整个思路,条理布局,对于取得的成绩,除了有数字的,要重点突出扶贫村百姓对报社的感激之情,升华至对党和政府的感情……” 我知道马书记话里的意思,默默地点头。 “上次,我派你去扶贫村,让你搞个调研,你给我搞的那个东西,虽然比较实事求是,比较有思路,但是,缺乏政治意识,领会党委意图不够,这说明,你的自身政治素养还需要提高,你的脑子里的思想意识还不够完整,对领导意图领悟地还不够彻底,这次,我希望,你能有新的进步,不要让我失望……”马书记继续说。 我知道,上次我去搞的那个调研报告,马书记是肯定不满意的,因为我没有按照马书记的意图查出老邢的毛病,找到老邢的把柄。不是我没有领会到,而是我的良心和做人的基本准则不允许我这么做。 不过,这次,我觉得不但能领会到领导意图,而且还能圆满完成任务,马书记无非就是不满老邢突出扶贫工作组,忽视了党委和他本人,我这次只要突出好报社党委,特别是突出马书记对扶贫工作的重视和关心,以及亲自去扶贫点视察的事情,马书记保准会满意,老邢在这方面也是自己没数,他弄的材料怎么能和马书记争功呢?突出报社党委就是突出马书记,扶贫工作组只要点下就行了。 总之,所有的工作都是在以马书记为首的报社党委领导下开展的,功劳是马书记的,成绩是马书记的,其他人,都是基石,都是铺垫。看来,老邢的政治意识比我差远了。毕竟,老邢是干了多年的财务科副科长,后来到行政科当科长,没有搞过文字,而对政治,显然意识也不浓厚。 其实,我知道,老邢最擅长的财务,老会计了。但是党委用人很多时候并不是量才而用,而是根据领导的好恶而用。 “嗯……”我继续点头,对自己上次不做任何辩解,我知道,辩解是自己找死,领导说什么不管对错,不管服与不服,听着就是。做下属的,脑子里任何时候都要树立一个原则,那就是领导永远是正确的。 其实,弄这个汇报材料,对我而言,太简单了,因为我毕竟扶贫了一年,对扶贫的情况很是熟悉,平时本来就有积累的很多资料,现在,只要把这一年的情况加上,也就足够了。 “这个材料,越快越好!”马书记对我说。 “嗯……”我点头答应:“马书记,我保证领会贯彻好党委意图,保证让领导满意,保证以最快的速度写出来……” 马书记点点头,突然笑了下:“我是相信你的,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去吧……我给你3天时间,今天不算……” 正在这时,刘飞进来,笑看我:“江主任,车安排好了,在楼下等你……” “好的,我回办公室安排下,一会就走……” “我给驾驶员说好了,车跟着你在扶贫点留下,到时候等你一起回来。”刘飞说。 “不用,那样太浪费资源了,报社的车本来就紧张,跟着我耽误好几天,影响报社的事务,”我说:“把我送去就行了,回来我坐公共汽车就行,不必麻烦……” 我知道刘飞是在马书记面前显示自己对我的好,我不想买这个帐,免得给马书记留下年纪轻轻架子不小,还需要专车的印象。 马书记听了,微微点点头:“嗯……保持艰苦朴素的工作作风,不错!” 然后,我站起来,出了马书记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陈静听说我要去扶贫点,领导安排的任务,一愣神,接着就开始发牢骚:“这又不是新闻部的业务,这是刘飞的活啊,办公室是白吃饭的,这刘飞成饭桶了,怎么这个也不会弄,反倒马书记安排你来弄,岂有此理,这不是把人当成任意驱使的工具了吗?” 我忙关上办公室的门,看着陈静:“别罗里啰嗦发牢骚,你哪里来这么多话啊,领导安排了,就去做,不管是份内还是份外,革命工作不分岗位,都是自己的活,分那么清楚干嘛?再说了,我扶贫一年,熟悉这个工作,刘飞不熟悉,去弄,岂不是很麻烦?马书记既然安排我弄,就一定有他的理由,有他的原因,我们当兵的,按照领导吩咐去做就是了,不要这么多牢骚……” 陈静一撇嘴:“哟——思想境界很高嘛,看不出,长进了,看来,我得须仰视才见了……既然你自己犯贱想干,俺什么也不说了,去出大力流大汗赚你的红顶子去吧……去吧,去吧,家里有俺呢,俺会照料好家里的……” “什么家里的?别扭!”我边收拾办公桌上的东西边对陈静说。 “爱社如家,以社为家,报社是我们的家,新闻部也是我们的家啊,”陈静歪着头看我:“你是大当家的,我是二当家的,这有什么不对吗?” “哦……额……”我沉吟了一下:“嗯……” “哈哈……”陈静来了劲儿:“当家的,你就放心去吧,俺会照顾好家的,俺等着当家的你早日回来哦……” 我冲陈静哭笑不得地看了一眼:“好了你,闭上嘴巴!” “是——当家的!哈哈……”陈静笑哈哈地闭上嘴巴看着我,神情很得意。 “别闹了,我给你交代下办公室的一些事情,”我边说边把手头刚送过来还没审核的稿子递给陈静:“这些,你看看,然后交上……这两篇,可以考虑往外投稿,本报和外宣同时用,把题目和角度稍微一修改就可以……” 我给陈静交代着,陈静安静下来,老实听着。 陈静有个特点,别管其他时候怎么闹,一到了工作上,就马上收敛,很认真起来。 交代完办公室的工作,陈静看着我:“当家的,山里的秋天这个时候一定很好看,很美很美,我也想去……” 陈静的神态有点撒娇。 “等我回来你去就是了!”我说。 “可是,人家想和你一起去嘛……好不好吗?”陈静突然酸滴滴地说。 “我晕,你什么时候这么酸了?”我苦笑起来。 “嘿嘿……学你的晴儿呢,她说话不就是这么酸吗?”陈静大笑起来,又捏着鼻子,拉住我的胳膊摇晃:“峰哥,好哥哥,你带我去嘛……” “好了,不准胡闹了!”我对陈静说。 “哦……哈哈……你是不是挺喜欢你的酸晴儿啊?”陈静板正地问我:“男人是不是都喜欢女人发酸啊?娇滴滴的……” “我不和你讨论这个问题,你自己去琢磨!”我拿起公文包,站起来:“我要走了,拜拜……” “拜拜,当家的,你可要早点回来,注意安全,当心身体哦……”陈静在我身后调侃道。 我下楼上车,出了报社。 车子经过柳月家附近时,我想到好几天没见到妮妮了,突然想去看看妮妮,又不知道她在不在家,或许去上幼儿园了,但是还是想去看看。 我让司机停车等一会,去了柳月家。 其实,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看妮妮还是想给自己找个理由去柳月家站一会。 我敲门,门开了,小红开的。 “江大哥,请进!”小红看见我,很高兴,请我进来。 我低头,地上一双男式拖鞋。 这是不是给杨哥穿的鞋呢?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就弯腰拉开鞋柜,里面还有一双男式拖鞋。 两双拖鞋是一样的。 我拿出里面那双,换上拖鞋,进去。 小红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没说话。 “妮妮呢?”我边进去边问小红。 “大哥哥来了……我在这里啊,大哥哥……”小红还没回答,里屋柳月的卧室里传来妮妮的欢呼声,接着妮妮赤着脚丫跑出来。 妮妮冲我伸开两只小胳膊,脸上带着欢笑:“大哥哥,抱抱……” “哎呀,妮妮,你感冒还没好呢,怎么赤脚跑出来了啊……”小红说道。 我一下子把妮妮抱起来,妮妮抱着我就亲:“大哥哥……我好想你啊……”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1542.变得欢乐起来 我的心变得欢乐起来,抱着妮妮走到沙发上坐下:“妮妮,怎么感冒了?” “前天晚上睡觉蹬被子,有点咳嗽,就没上幼儿园,吃了药,基本好了。”小红在旁边答道。 “嘻嘻……”妮妮欢快地在我怀里拱着:“大哥哥,我妈妈出差去北京了,还没回来呢……” 我看着妮妮,心里充满了欣慰和感动,摸着妮妮的小脸蛋,让妮妮站在我的腿上:“妮妮,在妈妈家好不好啊?” “好呀,好呀,在妈妈家可好了,妈妈不出差的时候,每天晚上都给我讲故事,唱好听的摇篮曲,我听着听着,就在妈妈怀里睡着了呢……”妮妮伸手摸着我的下巴:“大哥哥,你下巴上的草不扎人,杨伯伯的好扎人啊……” “呵呵……”我笑了:“杨伯伯经常来看你吗?” “是啊,杨伯伯前几天每天晚上都在的,我睡了,杨伯伯也在的,我醒了,杨伯伯就不见了……”妮妮说。 我心里有些不是味道,难道,杨哥每晚都在这里住的?唉…… 我不想想这些了,换个话题问妮妮:“妈妈每天晚上都给你讲什么好听的故事呢?” “好多好多了,比如有狼来了的故事,妈妈讲完了还告诉我,要做诚实的好孩子,不要撒谎……”妮妮奶声奶气地说。 “嗯……妈妈说得对,好孩子就是要诚实,不能撒谎!”我说。 “我告诉妈妈了,说大哥哥是最最诚实的好孩子,最不撒谎了,大哥哥说话最算数了……”妮妮站在我的腿上蹦着。 “哦……”我笑了:“为什么大哥哥是最诚实的好孩子呢?大哥哥怎么说话最算数了?” “大哥哥答应我很快就可以见到妈妈,很快就可以和妈妈在一起,果然我很快就和妈妈在一起啦……大哥哥难道不是诚实的好孩子吗?”妮妮歪着脑袋看着我:“妈妈也是这么问我,我也是这么回答妈妈的,我还说大哥哥去爸爸家找小妈了……” 我一听,糟了,我一心想保密不让柳月知道,光想着叮嘱大人,防备大人了,这个小毛孩疏忽了,妮妮这么一说,柳月肯定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怪不得柳月那天要和我说谢谢呢,原来原因在这里。 我心里一阵遗憾,策划的这么周密的一件事情,竟然被这个小妮妮给破坏了,要是不让柳月知道多好啊,可是,终于露馅了。 我看着妮妮得意的笑脸,伸手捏了捏妮妮的小鼻子:“你个小人儿,不可小瞧啊,小人儿能办大事啊……” “嘻嘻……”妮妮笑得更加开心了:“大哥哥,妈妈也是这么说我的,也是捏着我鼻子说的哦……” 我拍了拍脑袋,苦笑一下,机关算尽太聪明,终究逃不出柳月的手掌。 我暗暗下决心,这事露馅了,柳建国的事情我一定要完美一点,决不能提前走漏风声。 “妮妮在妈妈这里,想不想爸爸呢?”我看着妮妮。 “想啊,想爸爸啊,可是,妈妈说,爸爸不能和我们在一起,因为爸爸要和小妈在一起,”妮妮撅起嘴巴:“大哥哥,我好不开心啊……” “呵呵……”我笑笑,却无言。 “妈妈问我想不想再找个爸爸呢?问我想找个什么样的爸爸呢?”妮妮说。 “哦……你怎么告诉妈妈的呢?”我盯住妮妮。 妮妮这会坐在我腿上摇晃着,认真地看着我:“我告诉妈妈,妮妮不想再找爸爸,可是,要是大哥哥愿意给妮妮做爸爸,妮妮就答应妈妈……大哥哥,你愿意给妮妮做爸爸吗?” 小红站在旁边,笑得前仰后合:“傻妮妮,大哥哥是哥哥,怎么能做爸爸呢……江大哥,你和妮妮玩,我去阳台收拾衣服……” 我心里突然一阵莫名的兴奋,笑着:“妮妮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我好喜欢好喜欢大哥哥,大哥哥抱着妮妮,妮妮好欢喜啊……”妮妮说:“晚上我躺在床上,听妈妈讲到小朋友睡在爸爸妈妈中间看星星的时候,我还和妈妈说,要是大哥哥也在,我躺在妈妈和大哥哥中间看星星,多好啊……” 我的心跳加速,一阵酸楚的感觉,依旧笑着:“妈妈怎么说的呢?” 妮妮的脸色不笑了,怏怏地小声趴在我耳边:“妈妈突然哭了呢,眼泪掉到我脸上了,我吓坏了,忙和妈妈说,不让大哥哥给妮妮做爸爸了,不让妮妮躺在大哥哥和妈妈中间了……” 我一把搂紧妮妮,抱住妮妮,嘴唇紧紧咬住:“妮妮,然后呢?” “然后,妈妈也和你一样,把我紧紧抱住了,不说话了……”妮妮说。 我抱住妮妮,无言,好一会不松开。 “大哥哥,你是不是也不高兴了啊?你生妮妮气了吗?”妮妮怯声在我耳边说道。 我松开妮妮,脸上努力笑着:“没有啊,妮妮是好孩子,大哥哥怎么会生妮妮的气呢?大哥哥其实,心里很想很想那样搂着妮妮看星星的啊……” “嘻嘻……”妮妮高兴起来:“大哥哥,我妈妈也是这么说的呀,说她也很想很想那样搂着妮妮看星星的呀,你说的和我妈妈怎么一样呢!” 我身体一震,看着妮妮:“真的?你妈妈真的是这么说的?” “是啊,妮妮是诚实的好孩子,不撒谎的呢!”妮妮认真地看着我。 我的心里激流涌荡,血流加速。在柳月心里,我是有位置的,而且,这位置不低。自从柳月回来,我就一次次感觉到柳月对我的那种若有若无的情感,虽然包含着无奈和悲酸,可是,我终于知道,我依然在柳月心里,就像柳月在我的心里一样。 我的心里又兴奋起来,大脑一阵阵发热,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分明感觉到,自己抱着妮妮的手在轻微发抖。 可是,随即,很快,我就冷却了,我就清醒了,想毕竟是想,柳月身边有杨哥呢,每晚妮妮睡了之后,躺在梦想里我的位置上的,不是我,而是杨哥…… 而我,已经没有资格去想这些了,我身边有晴儿。 还有,柳月是那么真挚和真情地祝福着我和晴儿,虽然她的眼神里时常充满着忧郁和怅惘。 残酷而无奈的现实!冷漠而可怕的现实! 和妮妮又玩了一会,我带着复杂的情感告别妮妮,离开了柳月家,直奔大山里的石屋村。 我计划在石屋村呆3天,边调研边写材料,出山后,直接就交稿子。 即将在大山里的奔波忙碌的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随后的两天,在江海会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车子在秋天的山里蜿蜒盘旋了很久,我坐在颠簸的车子里看着大山里金秋的景色,层林尽染,落叶殆尽的柿子树上挂着火红的灯笼一般的柿子,点缀着黛色的群山,那么美,那么绮丽。 秋天的大山总是那么让我心悸,隐隐不时心里对秋天有一种心痛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对秋天充斥了无比的爱和痛,爱,是心痛不已的爱,而痛,则是在一种欢乐而享受的痛。 对这座大山,我充满了热爱,这里是我亲爱的土地,这里有我亲爱的乡亲,这里留下我深深的心灵的痕迹,我曾经在这里的落日下,无比痛彻刻骨地思念着我亲爱的女人。 因为爱,所以痛。 到达石屋村后,我让司机回去了,自己提着行李走进村里。 黄昏的山村静悄悄的,几只小狗和家禽在村头的空地里玩耍着,村后响起“当当”的钟声,这是挂在那棵古老大槐树上的老钟发出的声音,学校放学了。 一切都是这么熟悉,一切都是这么亲切。 走进扶贫组吃住在一起的宿舍兼办公地点,老邢和老李还有接替我来扶贫的同事正围坐在一张圆桌上准备吃饭,盆里的萝卜炖野兔发出诱人的香味。 “老邢哥,你们好啊!”我高兴地冲他们打招呼。 来之前,我没有和他们联系。 “哟——江主任来了!”对我的不请自到,他们显然有些意外,继而都很高兴,站起来接过我的包,亲热地拍打着我的身体:“贵客啊,贵客,不速之客啊,哈哈……快,刚炖好的野兔,喷香啊,一起共进晚餐……” 老邢说着,又返身去床头柜子里摸出一瓶杏花村酒,边开边说:“哈哈……老弟,你来了,咱们喝这瓶好酒……这是乡长那天来送给我的……” 我毫不客气,坐下拿起筷子先加了一块野兔肉,放到嘴里:“哈哈……真香啊,不错,不错……” “这是老乡送的,现在是秋天了,这山里漫山遍野,野兔子到处都是,因为查枪,不许打猎,都是下网子套的,放心吃吧,肉里没有沙子……”老李乐呵呵地说。 老李这一年总算和老邢相处地还不错,1年前他的那次小报告害了老邢,让老邢在马书记面前愈发没有了好感,同时让老邢也更加得罪了梅玲,还让老邢对我加大了疑心,怀疑是我打的报告,好在老邢这人心宽豁达,也没有再继续深究。 我没有告诉老邢老李打他小报告的事情,我知道,一旦说出来,老李和老邢就没法在一起工作了,闹大了,对老邢更不利。 老李见了我,脸上带着谦恭的笑。我想,他或许会感慨,自己在部队摸爬滚打干了10几年,转业到地方后,反而不如一个毕业才2年的毛头小伙子。这也难怪,部队转业到地方的,团级2年以上才才安排副县级,团级以下的不安排职务。哪怕你在部队是个营长,到了地方也依旧是个大头兵。这世界,难说有公平二字。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1543.夹着尾巴做人 我知道柳月为什么时常提醒我要夹着尾巴做人,低调做人。报社里这么多员工,很多人资历比我老多了,到现在还是个大头兵,一些人工作10多年了,也才混个副科级。而我才来这么短的时间,就是部室负责人,显然,会让很多人心里很不平衡。 虽然他们看到我的时候,都是面带笑容,夸赞有加,可是,在他们真实的心底,到底在想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平时看不出来,一有事的时候就觉察出来了。 我上次因为采访机事件被停职,就或多或少感受到了某些人的心态变化。这还仅仅是因为停职,要是我被撤职或者开除公职,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心里得感到快意和平衡呢!人就是这样,喜欢攀比,我不进步不要紧,你也不要进步,大家这样就扯平了,感觉最好。 “来,江老弟,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我正寻思间,老邢倒好了白酒,端起黑瓷碗,看着我。 “好,喝——”我来了兴致,端起带着浓郁乡村味道的黑瓷碗,冲着大家:“三位大哥,小弟敬酒,辛苦了!” 大家乐呵呵地一起喝酒。 喝酒间,我说明来意。 我当然不能说老邢写的材料被马书记扔进了纸篓,也不能说他写的不行,而是变换了一个说法,说老邢的材料写得不错,但是呢,不完全符合市扶贫办的要求,内容还不够全面,让我来的目的是进行有益的和必要的补充。 “嗨——我没搞过文字,能写出来那些就不错了,我就是想到哪里写哪里的,真要整材料,还得你来啊……”老邢一抹嘴:“咱俩啊,是各有所长,要是让我来管账,理财务,打算盘,我保证比你强……” “哈哈……那个是自然,我早就知道邢大哥是老会计,我对数学一窍不通,怎么比得上你呢!”我笑道。 “今晚咱们好吃好喝,明天,我带你转,你需要了解什么内容,尽管说,保证配合好你老弟的工作,还有,这村里的乡亲们和学校的老师孩子们,见了你,也一定都很高兴啊……” 老邢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的时候太匆忙,没有给学校的孩子们带点礼物,心里不由隐隐感到歉意。 那一晚,我和老邢他们喝了很多酒,我醉倒在石屋村,醉倒在我曾经睡了1年的炕上。 在这张炕上,我睡得很香很沉,不曾想起那人间的悲喜怨仇,不曾听见深夜里那吼吼的山风,不曾感觉自己是否还有思想,不曾让自己去体味那涌动在心里的爱与哀愁。 在这里,我仿佛又找到了一年前的感觉,大山涤荡了我的大脑,我的心灵,我的**,我的灵魂,出了大山,我仿佛是另一副躯壳。 或许,只有在大山里,我才能找到我自己。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就醒了,山里的小鸟叽叽喳喳叫着,村子里的各种小动物都在活跃着,发出各种声音。 我习惯性摸过BB机,一看,没有信号,想起晴儿是否会给我打传呼了呢? 村里这时已经装了电话,扶贫组里也有一部,是村支部的分机。 我起来,摸起电话,打给晴儿。 很快接通了,传来晴儿迷迷糊糊的声音:“喂——” “晴儿,是我!”我说。 “哎呀——峰哥,你急死我了,昨晚我打你传呼,你怎么就是不回我电话呢?”电话里传来晴儿抱怨的声音。 “我在山里,传呼机没信号,”我说:“我在扶贫村调研整材料的,昨晚到的……” “那就是你没有收到传呼,也要记得给我打个电话说一下啊,找不到你,我急死了,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吗?”晴儿继续抱怨我。 “嗨——我这么大人了,又不是小孩,你急什么?我这么多事情,天天没事了,老是给你打电话?又不是多久不见了,天天这么打电话,你烦不烦啊?”我的口气有些不耐烦。 “不烦,就是一天打十遍我也不烦!”晴儿的口气有些委屈:“怎么?才这几天不见,你就烦我了?” 我一听,头大了,忙说:“你说什么啊,我哪里烦你了?你怎么乱上纲上线啊,我可是没这意思!” “没这意思那你干嘛不想给我打电话?”晴儿反问我。 “我……我这不是给你打了吗?我这一睡醒就给你打了,昨晚喝酒喝多了,醉了,就睡了,没能给你打电话……”我忙说。 “谁让你喝酒喝多的?我不是告诉你不要多喝酒吗,你干嘛要喝那么多?我的话你当耳旁风的,是不是?”晴儿有些不高兴。 “我……我一时高兴,遇见老朋友老同事了,”我声音变小,看了看正在睡觉的老邢他们:“好了,别闹了,今天我还得工作呢,这电话是村里的,长途费用很贵呢,打长了,不好……” “哼……那我给你打过去!”晴儿不满地哼了一声。 “那倒不必,你还打算长聊啊……”我说。 “怎么?我想长聊不行啊?”晴儿反问我。 “行,行,怎么不行啊!”我变软口气说:“你想聊多久那我就和你聊多久,好了吧,乖乖,听话哦……” “嗯……这个态度还差不多,”晴儿的口气也变好了,说:“哎呀,峰哥,我昨晚几乎一夜没睡呢,这会儿刚睡会,你就把我弄醒了,坏蛋哥哥……” “干嘛没睡?”我问。 “傻子,还不是因为你啊,担心你,想你呗……谁让你不给我联系呢!”晴儿说。 “哦……”我答应了一声,心里突然感到有些累,仿佛这爱成为了一种负担。 “学习还顺利吧?”我不愿意让自己多想,就换了一个话题。 “很顺利!”晴儿说。 “业余时间玩的还好吧?”我说。 “好啊,杨哥住的地方离我不远,他经常带我出去玩呢,”晴儿笑嘻嘻地说:“他还带我参加过省委一些官员的场合,嘻嘻……都是省里的官员哦,级别好像都不低的,你猜,杨哥怎么向他们介绍我?” “嗯……说你是他同事?” “不对。” “朋友?” “不对!” “表妹?”我冒出一句。 “哼……你就知道表哥表妹……也不对!”晴儿说。 “那是什么?”我想不出来了。 “说我是他表弟媳妇啊……哈哈……”晴儿笑着:“杨哥把你当自己的表弟了,我岂不就是他表弟媳妇了……那些人吃饭时都夸我好看,说杨哥的表弟真有福气,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媳妇儿……” 我一听,怔了一下:“杨哥怎么这么说啊……” “怎么,你不高兴?”晴儿说:“你既然号称是柳月的表弟,柳月和杨哥是两口子,爱屋及乌,那么,你不就是杨哥的表弟了吗?” 晴儿总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提醒我的机会,让我意识到柳月和杨哥的关系。 晴儿是怎么知道柳月和我在杨哥面前以表弟相称的呢?难道是从杨哥那里知道的? “对了,峰哥,我们学习人员过两天要到乡下去参加实践活动,估计到时候和你联系可能就不这么方便了,到时候找不到我,别着急啊……我提前和你说一声……”晴儿又说。 “哦……天气冷了,多带点衣服,乡下更冷!”我说:“要去乡下多久?” “嗯……大约一周多吧……”晴儿说:“好了,峰哥,不浪费老乡们的电话费了,我要起床了,再见,峰哥,亲一个,嗯哪……波……” “好的,再见!”我挂了电话。 吃过早饭,我先去了学校,见到了我一直牵挂的孩子们,还有我尊敬的王老师。 走进校园,朗朗的读书声进入我的耳朵,孩子们在晨读。 学校在原来的基础上已经修葺一新,地面平整了,铺上了红砖,窗户都是带玻璃的了,教室里的课桌全部都换了新的,这是报社教育扶贫的成绩。 见到我,孩子们都欢呼起来,雀跃着围着我,拉着我的衣服或者胳膊。 王老师见到我很惊喜,也迎出来,和我拥抱握手。 看到大家的这份热烈和盛情,我再一次为自己空手而来而尴尬和不安。 这时,孩子们早自习结束了,大家回家去吃早饭。 孩子们纷纷拉着我的手,邀请我去他们家吃早饭。 王老师吩咐孩子们各自回家,邀请我到他家吃早饭。王老师的女儿高兴地拉着我的手,骄傲而自豪地看着自己的同学们。 “婆娘在家里已经做好早饭了,一起吃吧!”王老师憨厚而淳朴地笑着说。 我欣然答应,在王老师女儿的带领下一起去了王老师家。 王老师的妻子见我来了,热情招呼。 我打量着王老师简陋但是温馨的家,心里很为王老师感到幸福和安慰。 在王老师家吃早饭的时候,我顺便向王老师询问了一些村里的情况,主要还是报社教育扶贫的情况。 王老师都一一详细告诉了我。 从王老师家里出来,我回到扶贫组,老邢带我出来围着村子转,边向我介绍情况。 报社扶贫近2年,石屋村确实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通了路,通了电,解决了吃水和灌溉问题,发展了林业果木种植,养牛业更加壮大,山里的土货都可以卖出去,同时,还改善了办学条件,加大了文化扶贫力度。 白天,我跟着老邢转悠,走访百姓和村干部,晚上,我就写材料。 淳朴的山里人对扶贫组感情很深厚,见了我更是亲热的不得了,在他们眼里,我们就代表着党和政府,就是把党的雨露抛洒给他们的人。 农民都很容易满足,他们有的是力气,缺的是资金和知识,而我们扶贫组,带给他们的恰恰就是资金和知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1544.报恩池 在报社出资建设的山顶大型蓄水池旁,树立着一块碑,书名:报恩池。 “这个名字是俺们村里的老百姓自发想出来的,一个意思是感谢上级领导的关心和帮助,让俺们祖祖辈辈吃水难的问题得到了根本解决,另一个意思是这是报社援建的项目,里面都是报社的恩情,俺们乡亲们永远也不忘记报社对俺们石屋村的大恩……”村支部书记对我说。 “这个蓄水池,咱们单位其实没直接出钱,是找了几个原材料生产单位,以报纸广告和宣传换来的水泥和砖石,至于人工,全部是村子里的老乡们出的义务工……”老邢转头低声对我说。 “哦……”我有些意外:“这个蓄水池造价多少钱?” “社里的领导吩咐了,对外一致的口径是此蓄水池报社投资20万元,”老邢说:“这里的老百姓是不知道我们没花钱的,听说我们专门出了20万给建蓄水池,都很感激的……其实,这些东西,也就价值10万,咱们给人家做个广告抵顶,就更便宜了……” “哦……”我看着老邢:“后期那这些学校改造、林果种植的苗木等项目,也不是报社投资的吗?” “是的……”老邢说:“都是采取类似的手段,有的是硬性广告,有的是软文广告,有的是新闻稿件,反正只要能给提供不要钱的东西,就用报纸这几个版面换,报社说了,统一对外的说法是报社2年扶贫共计投资226万元……” “那……老邢,实际到底投资了多少啊?”我看着老邢,以前,我在这里一年,老邢是头目,我只管出力,从不过问这些来源。 “总共出的资金不到20万!”老邢伸出两个手指头:“但是,对外对上必须号称226万元,这是老板定的数字,我早就接到通知了,不能再有第二个数字……” “晕倒……怎么会这样呢?”我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呵呵……不光是我们,其他单位的扶贫也都是这样的,各单位都利用自己的权力和优势,能坑的坑,能拐的拐,打着扶贫的名义找其他业务单位去要,去换,然后把弄来的东西夸大上几倍,折合成现金,就成了本单位的扶贫注入资金了……”老邢说。 我有些无语,天天在外面采访遇到的假大空这次临到自己单位头上了。采访时经常拿到很多单位的汇报材料,里面的很多数字都是极力渲染和夸大的,我自己有时候都看了不信,现在,轮到我了,我也要造这样的材料了…… 可是,想想,报社不是权力单位,没有什么管理效力,自身资金又很紧张,利用报纸版面来换这些东西为老百姓造点福利,也算不错,报纸那些版面不做这些交易,也每日刊登那些没人多少百姓看的所谓地方新闻,还没有任何效益。与其浪费了,不如造福于民。至于将数字夸大,那就是领导的事情了,对老百姓好像没有什么坏处,对报社的形象好像也没有什么损坏,还能往领导脸上贴金。 既然这样,何乐而不为呢? 我有必要为这个而耿耿于怀吗?我的任务是整材料,不是办案子,是非曲直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又不是坑害了老百姓。再说了,我即使不服,又有什么用呢,我能改变这些吗?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我慢慢想通了,决定一切按照领导安排去做,数字就按老邢的口径弄。 调研工作很顺利,原本计划3天的活,我两天就干完了,第二天晚上,材料我都全部写好了。 完成了任务,我心里很轻松,决定在山里多住一天,和大家多乐呵乐呵,第四天回去。 第三天早上,我睡到太阳照屁股才起床,在门前的平台前伸展身体,看着天空下黛色的群山,欣赏着美丽的秋色。 我踱步走到那块大石头上,站在这里,眺望美丽的山川,壮丽的山河,看着远处湛蓝的天空,想着在西京和北京的两个女人…… 1年前,就是在这个大石头上,我曾经无数次坐在这里,带着无尽的思念和忏悔,带着深深的歉疚和痛彻,想着柳月,想着晴儿…… 如今,我又来到这里,又开始想我的女人,我生命中的两个女人…… 想起2年来的前尘往事,不由唏嘘不已,百感交集…… 在我年轻而执着的梦里,总有渴望,希冀那穿越心海的月亮,为我放出异彩,闪动出明丽的形象,跳跃出理想的风帆,携手在来去的人生路上。在岁月的面前,我已经知道了过往如云烟,就像那浅游心中的梦,轻疏时光的帆。几多关怀,几许依恋。在人生经历了许多悲喜的洗礼后,我想,我或许会明白什么是美丽的皈依。一路同行,几多迷蒙。见证了生活,明白了真谛,失去了一切,丰富了记忆。其实,我知道,每个人都会终老于明天的某时某地,过去的希望,未来的寄托,都是多跌的人生,无定论的虚指。 依稀的过去,留下是苦、乐、悲、喜。渴望的心,弥乱一片,等待的凡体,虚弱了岁月的痕迹。也许,风雨过后的霓梦,方能换来今生的最美丽…… 想想,人生还真的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漫漫的人生路,必定要历经数不尽的坎坷,道不尽的苦涩。我想,对于现实,我不埋怨天,亦不怨地,毕竟,人生在世,总有会悲欢离合,阴晴圆缺!什么事都有它的规则,人生也是如此,无可避免!其实,有些事只要经历了就好! 莫回首,听山川呼风;只渴望,伴流水飞浪……我心里默念着。 正抒情间,一辆车子疾驶而来,一看,是报社的车,那天送我来的车。 我有些疑惑,我没通知来接我啊,干嘛啊这是,难道是刘飞想好好巴结我一下? 我正要问,司机摇下车窗,口气很急促:“江主任,刘主任通知我来接你让你马上回报社!” 我一愣:“怎么了?干嘛这么急?” “不知道,今天刚上班刘主任就找我,让我紧急来接你……”司机说。 “哦……等下,我收拾下东西。”我说着回到屋里,拿起电话,打通了报社刘飞的办公室。 “刘主任,我是江峰,刚才司机来接我,让我赶紧回去,怎么了?有什么急事吗?”电话一接通,我劈头就问刘飞。 “唔……是的,让你赶紧回来,这是马书记安排的,至于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领导的事情,我怎么敢问呢……”刘飞的口气很沉稳,又说:“马书记说了,不管材料整没整完,都要赶回来,必须马上往回赶,可能有什么好事等着你吧……” “哦……”我答应着挂了电话,心想,难道是又有什么重大的采访任务了?能让马书记舍弃正在整的材料,看来这个任务一定很重大。 想到这里,我不由有些兴奋起来。 大战前,我总是会兴奋的。 我喜欢挑战,我喜欢每次新的挑战带来的刺激感。 我辞别老邢他们,上车,急匆匆赶回报社。 进了报社,我下车直奔办公楼,直奔马书记办公室。 在二楼走廊里,我遇到了刘飞。 “江主任,回来了,辛苦了……”刘飞脸上的神情显得很光采,看着我神情依然那么让人难以捉摸。 “呵呵……刘主任难道有什么喜事,吗,看你神采飞扬啊!”我打趣道。 “哦……是吗?我神采飞扬吗?”刘飞显出一丝慌乱,倏地换了表情,又恢复了往常的沉静,看着我,笑笑:“我哪里有什么喜事啊,每天都是这么忙碌而无为……好了,进去吧,马书记在等你!” 我笑笑,进了马书记办公室。 梅玲正在马书记办公室里,站在马书记对面,两人神色都比较低沉,正在说着什么。 我推门进来,冲着马书记说:“马书记,我回来了!” 马书记面无表情地冲我点点头:“嗯……” 我看到马书记的神色好像不大好,心里有些不安和疑惑。再看看梅玲梅玲用不定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接着就闪烁过去,不说话。 接着,马书记指指对面的椅子:“小江,你坐。” 我在马书记对面坐下。 马书记看着梅玲:“你去吧,就按你刚才说的办好了!” 梅玲点点头,又用复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出去了。 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听到梅玲轻微叹息了一声。 我愈发迷惑,梅玲从来都是神采飞扬,飞扬跋扈的,从来没有见她这样叹息过,此刻梅玲的叹息表情看起来显得有些深沉和忧郁。 我来不及多想,也不想多琢磨梅玲,就从包里拿出写好的材料,打算递交给马书记。 这时,刘飞又进来,拿着一个文件放在马书记面前:“马书记,弄好了,您签字,就可以出红头文件了!” 马书记接过去,低头仔细看起来。 我暂时把收缩回来,把材料放在手里,同时看了看刘飞,刘飞脸上的表情没有了刚才的神采,显得很严肃而凝重。 我看着刘飞的时候,刘飞突然用俯视的眼神看了看我。 很久,刘飞看我没有这种眼神了,很久,我没有看到刘飞对我有这种倨傲的眼神了。 我愈发奇怪,心里不由七上八下起来。 妈的,难道报社出什么事了,难道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马书记看的很仔细,半天抬起头,重重出了一口气,看看我,然后看着刘飞,拿起笔,签字,然后递给刘飞:“去吧,发各党委成员和各部室,上报市委宣传部和市委办公室……” 刘飞认真地点点头:“好的,这就去办!” 说完,刘飞转身出去,临走时,又看了我一眼,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刘飞走后,马书记点燃一颗烟,又递给我一颗,我受宠若惊,这可是极少有的待遇,忙接过来,掏出打火机,先给马书记点着,然后自己才点着,小心翼翼地吸了一口。 马书记显得心事重重,猛吸了两口烟,然后看着我,嘴角露出一丝勉强的笑:“调研搞完了?” “搞完了,同时,材料也整好了,我用手写的……”我边说边把材料放到马书记面前。 马书记接过材料,草草扫视了一眼第一页,然后把材料放到一边,继续抽烟,看着我,突然就叹了一口气。 我一愣,马书记怎么了? 看马书记的样子,我不敢多说话,局促地坐在那里,紧张地抽了口烟。 过了一会,马书记说话了:“小江,你又出事了!” 我一听,心里有些胆寒,紧张地看着马书记:“啊——我出什么事了?” “稿子!”马书记严肃地看着我。 “稿子?哪篇稿子啊?”我瞪圆了眼睛,看着马书记。 “中央首长来视察的稿子!”马书记缓慢的语气。 我的身体不由一颤,脑袋发懵:“这稿子怎么出事了?不会吧,我觉得没问题啊,我写的很小心的……” “开始我也觉得没问题,还觉得很不错……可是,有些事情,有没有事,并不是我们说了算的,记住,我们是党报,不是生活报,”马书记苦笑了一下:“这次事情,大了,弄到上面去了……” “哪个部分的事情啊?”我心里继续胆寒着。 “群众送别首长时的称呼!”马书记说。 我一愣,这个还真的会出事啊,真的被陈静言中了! “可是,群众真的就是这么称呼的啊,我就是原样写的,首长也答应着的,我还有保存的录音,要不,我去找出来录音……”我心里很急。 马书记又抽了一口烟,又叹了一口气,沉默了一会,然后说:“小江,我还是那句话,我们是党报,既然是党报,就要记住,讲政治是第一位的,而新闻的真实性,是第二位的,党报的原则是政治挂帅,这是永远也不能改变的……本来,这篇稿子,在我们市里,没有人提出什么异议,包括我,包括张部长,都没有察觉出什么,觉得写得是不错的,对于老百姓对首长的称呼,要么是大家没有在意的,要么是觉得符合实际,顺理成章的,总之,在江海市,从上到下,没有人说你的稿子又什么问题……可是,昨天,首长的哥哥,就是住在西京的那位离休军队老干部,不知怎么,看到了我们的报纸,而且特别认真研读了这篇文章,看完后,直接给市委书记打了电话,将市委书记痛骂一顿,提出文里对首长的称谓存在重大政治问题,首长的哥哥提出,首长处于国家高层,是副职,老百姓称呼他为正职,首长痛快答应着,报纸这么写,是什么目的?这不是暗示首长有野心要攥权吗?这么写,不是挑拨首长和上面那位首长的关系吗?首长的哥哥为此很生气,痛斥市委书记领导无能,治军无方……” 我一听,呆住了,怔怔地看着马书记,心里升起一阵恐惧。 马书记抽了口烟,继续说:“首长的哥哥还提出,幸亏是在现在,要是早些年,就凭这张报纸,首长非得被认定指使人造声势,想阴谋攥权,非得被打倒不可,一世英名就毁于这张报纸,这篇稿子,这事,首长的哥哥没有告诉首长,责令市里抓紧处理好,不能给首长在中央的工作带来被动……市委书记被痛骂之后,紧急召开了市委常委会,专题研究这个问题,将这个问题提高到严肃的政治高度,最后决定,一方面市委书记要专门去西京,带着市里的检查和市里的处理结果,去专门向首长的哥哥检讨道歉,另一方面,为了惩前毖后,也为了向首长的哥哥有个交代,决定对相关责任人给予严厉处分……这些事情,是我从张部长那里得知的……” 我愣愣地看着马书记,恐惧感越发强烈。 “张部长审稿,负有责任,已经在市委常委会上专门做了检讨,”马书记继续说:“根据市委常委会的决议,属于市里管的干部,也就是县级干部,由市里直接处理,属于报社管理的干部和人员,由报社处理,然后将处理结果上报市委,市委最后将全部处理结果带到西京……” 我的大脑开始发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充满了恐惧。 “根据市委作出的决定,值班副总编撤销职务,另行安排,留党察看,我和张总编辑党内严重警告,张总编辑调离报社,到文化局任副局长,级别不变,括号正县级……总编辑由我暂时兼任……”马书记说。 我一听,傻了,处分这么严重!值班副总编辑被撤职了,张总编辑被调离到文化局当副局长了,还都挨了党内处分! “这……马书记,这是真的?”我看着马书记。 “这个能是儿戏吗?”马书记的表情很严肃:“根据市委的明确指示,对于属于报社管理的责任人,必须要作出严厉处分,昨晚,报社党委成员连夜召开紧急会议,贯彻落实市委的指示,迫不得已做出了痛苦的决定,决定对你和总编室主任进行处分……” 马书记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住了,脸上的表情显得很无奈而痛苦,猛吸烟。 我嘴巴半张开,眼睛瞪得很大,手里的香烟烧到了手指也没觉得痛,讲话都不成调了:“马……马书记……我……我们……怎么处分的?” “上面压着,我们报社党委也没有办法,必须得贯彻执行,而且,对于你和总编室主任的处分,市委书记在市委常委会上已经也定了调子,报社只不过是在执行而已……”马书记看着我,缓缓地说:“我刚才已经和总编室主任谈完话了,今天,要你紧急回来,就是要和你谈话……你和总编室主任,都是我亲自一手提拔起来的业务骨干,领导骨干,现在,我不得不亲自在和你们谈话,宣布处理结果……总编室主任,撤销党内外一切职务,开除党籍,开除出报社,同时留用察看2年……” 我猛地惊呆了,看着马书记,身体在微微颤抖。 “对于你,处分如下:撤销党内外一切职务,开除党籍,开除出报社……相关手续随后有人办理……”马书记用艰难的语气宣布了我的命运。 顷刻间,如五雷轰顶,我犹如当头挨了一棒,头晕目眩,整个人麻木了,大脑一片混沌! 开除出报社!开除出报社!开除出报社! 我脑子里不停重复着这几个字,我被开除了! 我从一名国家干部成了无业游民了! 10几年寒窗苦读,辛辛苦苦吃上国库粮,从此脱离黄土地,离开土疙瘩,成为国家干部,成为人上人…… 这一切,顷刻间灰飞烟灭了! 只因为一篇稿子,只因为少了一个“副”字! 而且,还连带了总编室主任、副总编、总编、马书记…… 甚至于张部长。 对了,张部长,还有张部长,他不是签字审过了吗? 我懵懵地看着马书记,带着绝望的口气:“马书记,都……都决定了?” “是的,刘飞刚才给我签字的文件,就是这个决定,马上就印发全社,出红头文件,同时上报市委办公室和市委宣传部,市里处分的文件,已经下发了……”马书记看着我:“这两个处理文件,市委书记都要带着去西京,面见首长的哥哥,同时,市委书记还要当面去检讨道歉……” 我浑身没有了直觉,脑子里整个一团乱糟糟,不知所措,直勾勾看着马书记。 “唉……”马书记叹了口气:“出了这种事,是我极不愿意看到的,你是我很器重的一个年轻业务骨干,我一直把你当做后备人才来培养,可是,谁想得到,竟然出了这种事……市委书记发火了,谁也不敢讲情,也讲不了这个情……这事,无法挽回了,不可挽回了……” 我的心里充满了无比的绝望,所有的理想和梦想,一刹那都成为了齑粉,所有的功名利禄,瞬间成为了泡沫,所有的努力和奋斗,顷刻成为乌有…… 我的前途,我的命运,都完了! “你还年轻,你的人生之路还很长,你很有才气,很有能力,希望你能正确对待挫折,能找寻到你今后的新的人生道路……”在我麻木的大脑中,隐约听到马书记安慰的话语。 安慰的话谁都会说,可是,有什么用呢,事实是——我完了!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样走出了马书记的办公室,没有回办公室,跌跌撞撞走出了报社办公楼,踉踉跄跄走在去宿舍的路上。 同时,我心里涌起巨大的歉疚,因为我,害了总编室主任,害了值班副总编,还有白发苍苍的老报人张总编! 我毁了我自己,也毁了别人! 别人,还有活的空间,而我,彻底毁了! 我有何脸面见我的熟人,见我的父老乡亲? 我还有那么多的理想和事业要去奋斗,要去实现,我还有那么多的壮志和豪情要去拼搏,我还有那么的梦一直在做……可是,现在,这些,都成为了泡影,成为了一场梦…… 我彻底完了,我终于完了,我真的完了! 我不敢相信这个现实,我想这会是一场梦,于是伸手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很疼,疼到心里,这不是梦,这是真的,刚才马书记告诉我的都是真的,在马书记办公室里梅玲和刘飞看着我的眼神都是真的,刘飞虽然掩饰了半天,可是,在马书记办公室,在马书记签署红头文件的时候,他终于掩饰不住了…… 刘飞终于快意了,终于放心了,我和他终于分出高低了,他今后一路春风,而我,成为了一个无业游民,一个破落户。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1545.怎么也拔不出来 我不知道还有多少人知道这个消息会幸灾乐祸,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为我惋惜,我只知道,我的奋斗之梦,我的理想之花,都成为了飘渺的空气,无影无踪了! 走到宿舍门口,我抬头看着深邃的湛蓝的天空,还有刺眼的阳光,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一种恐慌和绝望,深入我全身的骨髓,疼得没有了直觉,怎么也拔不出来…… 我孤独而痛苦地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宿舍门前,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紧紧咬着嘴唇,感觉嘴角都快要流出血来。 回到宿舍,我一头栽倒在床上,一动不动。 这突如其来的灾难将我击倒了,我此刻在无底的绝望里感到了深深的孤独…… 我觉得浑身没有了一点力气,整个身体都瘫软了! 我扑倒在床上,将脸埋在枕头里,狠狠抓住床单,发出一声歇斯底里死亡般的嚎叫…… 就这样,我一动不动,趴在床上,向死了一般,脑子里什么也不想,也不知道自己想了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风风火火的脚步传来,接着,门被人推开了,接着,响起了陈静带着哭腔的声音:“老大,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了?老大……江峰……” 陈静走到床边,摇晃我的身体。 我慢慢翻身坐起来,靠着床头,无力地看着陈静,声音低沉而虚弱:“是你?你来干什么?” “我不知道你回来了,我看到了这个红头文件,我懵了,就找你,找了半天,听说有人遇见你回宿舍,我就来找你了……”陈静脸上的表情关切而焦急,声音哽咽:“该死啊我,那天我不该说那些话,竟然言中了,我真该死,我这个乌鸦嘴……” 我惨然一笑,目光冷漠:“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是我做的孽,我自己承受,与你无关,你何必呢?” “江峰,你别这样说,好吗?”陈静的声音悲戚戚的:“今天,我看到这个文件,我震惊了,我不敢相信这个事实,我的世界都跨了,我……我心里难过死了,如果有可能,我真想代替你,代替你接受这个处分……我不能,不能接受这个现实……我……我不能,不能没有你,你……你不能离开我……” 陈静说着,蹲在床头,伏在我的枕头上,哭泣起来。 “好了,你不要哭了,我很烦,我不想让别人来可怜我,来同情我,”我说道:“这是我的事情,我自己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已经是个落魄之人了,我是农民了,我的户口很快就会发配到老家去了,你和我,没有什么关系,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你来我这里掉眼泪,何必呢?” “不——不——”陈静猛地提起头:“你和我有关系,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爱你,我深深地爱着你,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不管是你农民还是国家干部,我都爱你,即使你回家种地,我也愿意跟你好,只要你不嫌弃我……” “唉……”我叹了口气:“何必呢,你爱我干嘛,我这样的人值得你爱吗?我现在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我这样的人,只会害人害己,自作自受……” “不,我不要你这样说!”陈静抹了一把眼泪,坐到床边,伸手拉我的手,我缩了回去,没让她拉。 陈静没有再拉,眼睛红红地看着我:“江峰,我就是爱你,不管你怎么样,只要我们在一起,总会有明天,有希望的……听我一句话,只要你听我的,只要我们……我们结婚……我……我可以找我爸,让他想想办法,安排你到别的单位去工作,身份的事情,以后也可以通过考试来操作……” 我极其糟糕的心里突然一阵强烈的反感和厌恶,冷笑一声:“陈静,你这是趁人之危,来要挟我,是不是?只要我和你好,我就还有活路,靠你的施舍来活着,苟延残喘,是不是?谢谢了,你的好意,但是,我告诉你,我用不着,我宁愿回家去种地,我也不会拿爱情做交易,你以为我是刘飞啊…… “看到我今天这步田地,你是不是心里得意啊,很满意啊,很知足啊,你终于有机会了,可是实现你的目的了,你多厉害啊,有个人事局副局长的老爸,安排个工作,还是不是易如反掌,但是,前提是我必须乖乖做你们家里的一条狗,听候你们家的安排,一辈子看你们家人的眼色,做你的掌中物……只要和你结婚……做梦去吧,我告诉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你——你——”陈静看着我,眼泪出来了:“我——我是那样的人吗,我怎么会看到你这样会得意呢?我——我是因为爱你,我——我所以才这么说!我——难道我爱你错了吗?你——你不和我结婚,我怎么求我爸呢,我怎么找理由呢?你——你怎么这样看我呢……” 说着,陈静泪如泉涌。 “好了,够了!”我烦躁地大吼一声,吓得陈静身体抖了一下,我眼睛血红地瞪着天花板,恶狠狠地说:“我刚才说了,我不需要人怜悯,也不需要人可怜,我现在很烦,我不想有人打扰我……走——走——出去!” “你——你——”陈静被我凶恶的样子吓得站了起来,手里拿着的红头文件掉在床上。 我一把抓过红头文件,疯了一般在手里撕扯,撕得粉粹,冲着空中扔去,然后瞪着陈静:“走——求求你,走开,好不好!不要打扰我!求你——走吧——” “不——我不走!”陈静又过来拉住我的胳膊:“在你这种时候,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我要陪着你……” “走——”我猛地扭转脑袋,甩开陈静的手,冲着里面的墙壁,用拳头使劲锤击墙壁,声音变得凄厉:“我——不——需——要——你!走开——” “江峰!你——你——”陈静被我吓住了。 我狠狠地咬着牙齿,回头看着陈静,用手指着陈静:“走——你给我走——赶紧给我走——我不会和你结婚,我要饭也不会和你结婚,也不会接受你的施舍……走——赶紧走——” “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讨厌我,我想帮你,帮你实现你的理想,帮你找回你需要的,我只不过是因为爱你想和你结婚,我错了吗?”陈静哭哭啼啼地说:“实在不行,退一步,我们订亲亲也可以,订了亲,我就可以求我爸了,我就有充足的理由让我爸……” “做梦,痴人说梦!趁人之危……”我怒吼起来,打断陈静的话,用手一指门口:“滚——你给我滚出去——” “哇——”陈静突然大声哭出来,捂住脸,猛然转身向外跑去。 陈静走后,我再次无力地靠在床头上,直勾勾地盯着门口发愣。 或许,我对陈静过分了,陈静为了自己的爱情而这么说,这么做,或许,她的理由是正确的,只要和她有了名分,就可以找她爸给我安排其他工作,然后再靠她老爸的能量和关系,通过其他途径,来找回失去的东西。 可是,我要是那样做了,我还是我吗?爱情,可以用来做交易吗?即使我得到了我想得到的东西,我还会有爱情和幸福吗?我怎么对得住晴儿的痴爱,怎么对得住柳月的苦心呢? 想到晴儿,我的心中突然涌起无比的迷惘,我到了这步田地,晴儿会怎么看我?在巨大的反差面前,晴儿还会和我好吗?我和晴儿9年的爱情,会经受得住这场考验吗?另外,即使晴儿和我继续好,我还有资格和晴儿好吗?我和她在一起,巨大的身份悬殊,我还配得上她吗? 想起柳月,我心中又涌起无比的委屈,我到底犯了什么错,我成了这样,柳月知道会怎么想呢?是不是恨铁不成钢呢?柳月还会鼓励我勉励我指导我教导我吗?柳月在北京,回来了没有呢?她知道我的事情吗? 现在,谁会真心帮助我,谁又能帮得了我呢? 巨大的孤独和苦楚在我心里翻涌着,我狠狠抓着自己的头发撕扯着,在心里一遍遍嚎叫着…… 我翻身下床,找出一瓶二锅头,打开瓶口,对着嘴巴就灌,仿佛喝的不是烈酒,而是白开水。 我苦闷而绝望地很快喝光了一瓶二锅头,将瓶子往地上一扔,又打开一瓶…… 酒精的麻醉让我心里泛起无边的苦愁和压抑,我的心在忧郁和痛苦中轮回着…… 终于,我烂醉了,我靠着床帮坐在地上,一颗一颗地不停抽烟,混沌迷醉的大脑里不停闪现着昔日的荣耀和自豪,闪现着过去的辉煌和业绩,闪现着那些花红柳绿和纸醉金迷…… 或许正是因为绝望,我无法不压抑自己,我的年轻的心不能承受,我无法放飞心灵,我的灵魂在颤抖,我想让它脱壳,既然茫茫然今天的毁灭,预示茫茫然无望的未来,生命不能承受之重,难道可以承受之轻吗? 酒精的麻醉,灰色的烟雾,朦胧了一切,我的生命之中却又剩下些什么? 梦幻沉沦了,梦想破碎了,我未来的世界,难道只能是一片苦涩和黑暗…… 悲凄自知,在香烟袅袅升起的烟雾中不断沉沦。 醉生梦死,在酒精慢慢浸入血液之后却无法获得解脱。 此刻,我的大脑里最渴望见到的人是柳月,我突然感到,我是多么需要柳月此刻在我身边。 迷醉间,我昏昏欲睡,低垂着脑袋,似乎看见柳月站在我面前,带着失望的眼神,用指责的语气指责我:“你为什么这么不争气,我一刻不在你面前,你就要出事,是为什么总是要出事?不但你自己出事,你还要连累那么多的人,那些无辜的人……你真是不可救药,你彻底让我失望了……” 我无地自容地承受着柳月的指责,心里像针扎一般的苦痛。 “我对你失望透顶了,我对你无能为力了,你好自为之吧……”柳月用哀怨的目光看着我:“我走了,你回到你该去的地方去吧……” 我的心里痛哭起来,眼睁睁看着柳月一步步离我远去,出了门,只剩下背影在空气中游荡。 我想抬起手拉住柳月,却没有气力,我想站起来追赶,却没有勇气。 “姐——不要走——不要——”我无力地喃喃自语,觉得自己的语言是那样软弱和单薄。 “弟弟,姐不走,姐在这里——”我耳边突然响起一个温柔的女人的声音。 我一个激灵,睁开眼睛。 一个女人正蹲在我面前。 是梅玲。 梅玲正蹲在我面前,眼里带着严重的同情和关切,眉头微微皱着,盯着我。 同时,我在她的眼里也看到了一丝宽松。 我心里很生气很讨厌梅玲出现在这里,打扰了的迷梦。 我心里叫的姐是柳月,这个贱货怎么答应了?妈的,晦气! “哎呀——屋里都是烟味酒味,你喝了这么多酒啊,”梅玲看着地上的一个空了的酒瓶,还有我手里攥着的酒瓶已经空了一大半,吃惊地说着,又搀扶我的胳膊,大惊小怪:“水泥地上很凉的,快起来,别受了凉……” 我躲开梅玲的胳膊,醉醺醺站起来,梅玲也跟着我站起来。 我居高临下看着梅玲,却没有任何优越感和优势感。 我嘴里喷出浓浓的一股酒气,身体摇晃了一下,两腿发软,就势坐在了床上。 我显然是不欢迎梅玲来这里,带着漠然的语气看着梅玲:“梅大社长,怎么?来看我笑话了?来安慰我了?来表示你的关心了?” 梅玲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坐在我对面,脸上没有露出笑容,显得很严肃的样子,用痛惜的眼神看着我:“兄弟,我放心不下你,刚忙完单位的事情,就赶紧来看看你……” 我感觉自坐都累,就斜靠在床头,斜眼看着梅玲:“谢谢了,我没事,看完了,你还有事吗?没事就请便吧……” 我接着做了一个请她出去的手势。 梅玲并不在意我的无礼和逐客,看着我:“我还有事啊,你不用这么急着赶我出去吧……” “有屁快放!”我不耐烦地说着,点燃一颗香烟,大口喷吐着,烟酒混杂在一起的空气只奔梅玲面前。 梅玲用手扇扇空气,突然就叹了口气:“唉……兄弟,其实,出了这事,我心里很难受的,昨晚党委开紧急会议,讨论这事的时候,我一听,就惊呆了,我赶紧跑出来给张部长打电话,问这事能不能从轻,可是,张部长说,这是市委书记定的调子,书记发大火了,他还在市委常委会上做了检讨,这个事情,谁也不敢求情,也求不了这个情,因为市委书记还要亲自去省城负荆请罪…… “其实,昨晚参加会议的老总们都对处分很不满意,都说按照新闻要真实的原则,就得这么写,不这么写,就是假新闻,难道写真新闻还有罪啊……可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啊,马书记最后也是忍痛作出决定,统一了大家的思想,一再强调政治的重要性和敏感性,让大家一定要认清形势,看清方向,不要因小失大,而且,市委压在头皮上,处分是必须的,不是报社能左右得了的……马书记昨晚一夜没睡啊,唉声叹气了一夜……” 我一听,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梅玲:“你怎么知道马书记昨晚一夜没睡的?你陪他睡觉的,是不是?” 梅玲的神情闪过一丝慌乱,接着说:“你说什么啊,马书记昨晚在办公室加班的,开完党委会,半夜2点了,大家很多都没回去……马书记是心痛你啊,其他人挨了处分,都还好说,没你这么彻底,都还有机会再慢慢恢复,可是,你的这个处分,是市委书记定的调子,说第一责任人必须开除,这个处分,无可挽回了,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梅玲的话里充满了真切和真挚,我心里有些认同感了,重重地吸烟,然后说了句:“马尔戈壁,我倒霉,没办法,张部长审稿都通过了的,干嘛还要处分我?” “这事要说倒霉,就倒霉在那位首长的哥哥看到了报纸,唉……兄弟,咱们市里都没有说什么的,你也别怪马书记,他也是没办法……昨晚,我难受了一夜,我心疼你啊,打心里疼啊……”梅玲说着,从包里掏出纸巾擦起了眼泪。 我重重呼出一口气,烦躁地说道:“行了,别在我面前掉眼泪,我不需要同情,我也没怪马书记,那么多人因为我挨了处分,我心里很歉疚,我对不住报社党委,对不住马书记的培养和期望,对不起大家的期望,我只怪自己不长眼头,我是她妈的活该,自找的……” “可是……你……今后,你打算怎么办?”梅玲停住了擦眼泪,看着我。 “我今后怎么办和你有什么关系,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做主,与你何干?”我说着,心里涌起一阵悲酸。 “你的事我一直在心里啊,我一直很疼你的,看你这么难受,我心里很难过的,我可是一直把你当亲兄弟一样疼的……”梅玲站起来,到了一杯热水,递给我,用温柔的口气说:“来,喝口水,别这么作践自己!” 我接过水杯,没有喝,放到床头柜上:“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事了,你走吧……” “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能走呢?你还没吃饭吧,都快天黑了,一天没吃饭了吧,要不,我带你出去吃饭去吧……”梅玲坐下,继续用温柔的口气。 “谢谢,不用,我不饿!”我看着梅玲:“我想自己呆会,不要打扰我,好不好?” “可是,我不能不关心你,我今天也是一天没吃没喝,滴水没进,我一直挂念着你呢……”梅玲伸手,小心翼翼摸我的手。 我一把甩开梅玲的手:“你少碰我!” 梅玲没敢继续动作,看着我,叹了口气。 这时,我的胃里酒精开始翻涌,大脑开始发胀,身体感觉很虚。 “你……打算今后怎么办?”梅玲过了一会,又问我。 “我怎么办和你有什么关系?”我看着梅玲:“我现在是无业游民,我想干嘛就干嘛!” “唉……”梅玲又叹了口气:“今天,我一直在琢磨着你的今后,我替你想了出路,我想……” “你想什么?”我头很重,很疼,醉醺醺地问梅玲。 “我想,你不要在这里住了,这里离报社很紧,天天出门都能遇见熟人,见了面,会很尴尬,我想,或许,你该换个地方住……”梅玲说。 梅玲说的话提醒了我,是的,我住在这里,出门就会遇见报社的同事,我不想遇见报社的所有熟人,不想看见那些幸灾乐祸的表情和奚落的笑脸,不想听见讥讽的语言。 我沉思起来。 “我有一套房子,崭新的,三室两厅,在郊区,刚装饰完,没人住,里面生活用品什么都有,要不,你搬到我那里去住吧!”梅玲说。 我抬起头,看着梅玲:“梅社长,什么意思?” 梅玲看我这么问她,眼里突然来了光采,忙说:“我的意思是,我给你提供一套房子住,住在那里,你会心静些……那房子是我自己用自己的名义买的,谁都不知道,包括我老公都不知道,你住在那里,好好休整休整心情……” 我哈哈大笑:“梅社长,你这么好心啊,对我这么好啊,我可受不起,我一个草民,怎么敢接受你这么高的礼遇呢!” 梅玲用妖媚的眼神看着我:“兄弟,别叫我梅社长,叫我梅姐吧,姐心里很喜欢很喜欢你的,别和我客气,我的房子,就是你的房子,就是我们俩的房子……” “这又是什么意思?”我愣愣地看着梅玲。 “傻瓜兄弟,”梅玲妩媚地看着我:“你怎么还不明白呢?姐是真心喜欢你啊,你住到那里,姐会每天过去陪你,你想让姐干什么,姐都答应你,你想要姐的一切,姐都给你,等你过去了,过段时间,我把那房子换成你的名字,姐送给你……” “哦……你的意思是,你要送套房子给我?”我看着梅玲。 “是的,我现在有的是钱,我不缺钱,”梅玲看着我急切而又热烈地说:“岂止是一套房子,等你休整好了,你想做生意,我给你提供钱,先给你50万,我给你注册一家公司,你做老板,离开了官场,凭你的能力,你一定能混得更好,你能做大老板……” “哦……一套房子,还有50万,”我点点头:“好吸引人啊,好光明的前途啊,很具有诱惑力……” “你答应了?”梅玲露出喜不自禁的表情,又伸手抚摸我的手。 我没动,任梅玲的手摸着我的手,看着梅玲:“你对我这么好,我如何受得了?我该为你做什么呢?你需要我什么呢?” “我为你做事情,是我自愿的,我不需要要你回报我什么,我只要你能陪陪我就行了……”梅玲的身体离我越来越近。 “陪陪你?怎么陪你?”我看着梅玲,做不解状。 “傻瓜,”梅玲抛了一个媚眼,嘴巴几乎凑到我的脸跟前,用暧昧的声音说:“我需要你和我做那事……”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1546.我的小公牛 “哦……就这些?这样就行了?那你不是太亏了?”我说。 “不亏,我想你啊,我的小公牛,”梅玲的手抚摸到我的脸上,声音逐渐低起来:“做梦,我都想啊,宝贝儿……当然,要是……” “要是什么?”我拿开梅玲的手,身体往后缩了缩,离开梅玲一点距离。 “要是你能和你那个傻丫头晴儿分手,就更好了,”梅玲用深情的眼光看着我:“那样,我们就可以更加没有顾忌地在一起了,当然,你要是觉得不公平,我也可以离婚,我们永远在一起,这样岂不是更好,长期厮守在一起……” “你是说让我和你结婚?”我看着梅玲。 “我只是个想法,我是说,要是我们结婚了,那我的所有财产还不都是你的了,当然,我没有强求你,”梅玲急忙说:“我是打个比方,当然,我知道,我比你大不少,年龄配不上你,你要是不愿意,那我们就做露水夫妻,做长期情人,我也愿意,你该结婚的结婚,那个晴儿傻丫头,很好哄的,什么都不懂,我们暗地里长期保持情人关系,也不错的……” 我的胃里一阵翻涌,要恶心出来,强行压住,看着梅玲:“梅社长,说白了,你今天来的意思无非就是想借我被开除没有出路之机,想养我,把我当小白脸保养起来,供你玩乐,是不是?” “宝贝儿,别叫我梅社长啊,叫我姐啊,”梅玲没听出我这话里隐含的另一层意思,娇媚地又伸手抚摸我的脸:“说小白脸,说保养,多不好听,我们是互相满足啊。我可是倒贴了让你玩的,那些男人想找我,都得倒贴我,我还不乐意呢……” 梅玲的声音充满了yin荡。 我看着梅玲yin荡渴求的样子,明白了今天梅玲来的目的,她和陈静一样,都是趁人之危,只不过目的不同,陈静是想让我和她结婚,是出于爱情,然后让她老爸给我安排工作,而梅玲,是想让我做她的情人,能抛弃晴儿最好,退一步可以,做她保养的小白脸,可以长期供她做那事用,满足她畸形的性心理和饥渴的裕望,作为付出,她给我提供物质上的享受。 动机一样,目标不同。 在我落难的时候,先跳出来两个女人表演了。 当然,陈静和梅玲的性质不同,想一想,我对陈静不责怪了,陈静的爱是真挚的,无论我接受还是不接受,她是纯洁的。 而梅玲,则不同,她就是单纯出于性裕的需求。 女人的裕望真可怕。 在我琢磨间,梅玲已经解开了我的腰带……” 我心里涌起无比的厌恶,我不想继续和梅玲演戏了,接着酒劲,一把将梅玲推下床,梅玲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我看着梅玲:“马尔戈壁的,我答应你了吗?你就这么急着犯贱!草泥马的——” 梅玲站起来,疼得捂着屁股揉,边用幽怨的语气说:“你——你——什么意思?你不愿意?我可是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男人这么好过,我自己的男人,我都没有这么好过……我给你房子给你钱,让你什么都有,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老子不稀罕!”我酒气熏天地看着梅玲:“老子就是穷死,也不稀罕你的臭钱,妈的,你这点钱因为我不知道得来的啊,都是你靠**得来的,你想养老子,让老子做小白脸啊,瞎眼了你!就你这样的烂货,老子就是乞丐也瞧不上眼!” 梅玲脸色一下子变了,眼神变得冷了起来:“好你个江峰,给你脸你不要脸,我梅玲什么时候这么低三下四求过男人,你现在这副落魄样子,我来找你,是瞧得起你!你——你太不识抬举了!” “是的,我是不是抬举,你怎么着?”我斜眼看着梅玲:“别以为你有钱就能得到一切,在别人那里你或许可以,在老子这里,你做梦去吧……” “哟——还真是有骨气啊,有种!”梅玲用讥讽的语气说:“你以为你是什么玩意儿?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大记者?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呼风唤雨的新闻部主任?你以为你还能出入厅堂?你现在,就是不折不扣的一个破落户,一个要饭的,一个龟孙子……” 我怒极,反而不气了,哈哈一笑:“是的,我就是破落户,可是,我这个破落户偏偏就不吃你这个女富婆女大官这一套,你能怎么着?我再落魄,我也不稀罕你,我有自己的女人,有自己的爱情……” “哼——呸——就你那女人,一个傻儿巴叽的小丫头,她能养活得了你,就你这出身,从农村出来的,没有关系没有后台,出了这事,除了我能帮你,还有谁能帮得了你?靠晴儿,我看你喝西北风去吧,说不定晴儿知道你这事,一脚就把你踹开了……”梅玲站在我面前手舞足蹈地说着,唾沫星子乱飞。 “不管谁养我,不管谁帮我,都和你无关,反正,我是不需要你的这种帮助,你还是留着钱,去找别的小男人去吧……”我强压住怒火:“我和晴儿怎么样,她要不要我,这事我们的事情,都和你无关,即使晴儿不要我了,我也不会选择你,你就放心好了!” 梅玲站在那里,眼珠子忽悠转着,忽然说:“哦……我明白了,你其实还在想着那个搔货,是不是?那天我在她办公室遇见你去,我就知道你们还一直藕断丝连,这个婊仔,一直还和你相好是不是?我早就隐隐约约从晴儿的话里听出了什么苗头?你是因为这个小贱人才不和我好的,是不是?你还想依靠她东山再起,是不是?” 梅玲的口气里,充满了妒忌。 “闭嘴!你马尔戈壁!”我怒气开始积聚,任何时候,我不能容许任何人这么说柳月。 “我就不闭嘴!我知道,你不是嫌我大,她也比你大,你一直和她相好,肯定是这个小贱人在你面前说了我坏话,当初毕业就是靠勾结当官的,才进的报社,现在估计是又勾搭了张部长,才提到这个位置,她哪一点比老娘我强?她什么都不如我,都比不上我……她什么都想压制我,连男人都想抢我的……”梅玲的突然变得咬牙切齿,口气里充满了恶毒:“看来这个搔货还不接受教训,上次我教训的她还不够,敢和我抢男人,我看她是活腻歪了,等有机会,我非得让她再知道我的厉害不可……” 梅玲这句话一下子激起了我的万丈怒火,我一下子想起了梅玲曾经对柳月的巨大伤害,想起了梅玲是借助我伤害的柳月,想起了我深深铭刻在心间的柳月被梅玲差点毁灭,想起我自己一直发誓要为柳月报仇的心愿,想起自己如今被扫地出门,而这目标还没有实现…… “你刚才说我是靠**挣钱,妈的,我看这个臭婊仔,才是靠**升官呢!”梅玲继续滔滔不绝:“不用她猖狂,我看她能嚣张几天,你看着,我非整死她不可,只要是她落到我手里,我整不死她我就不姓梅,老娘黑白两道通吃,不信整不死她这个搔货……” “草泥马——闭嘴!”我狂吼一声,从床上一下子蹦起来,吓得梅玲后退几步到了门口。 我想着梅玲刚说的这些话,新仇旧恨上心头,借着一肚子的二锅头,大脑里极度的仇恨开始扩散,恶向胆边生,伸手就去抽屉里摸那把弹簧刀。 梅玲一看我发疯发狂的样子,退到门边,手开始拉门。 我摸出弹簧刀,一按开关,“啪”弹出闪着寒光的刀身,想也不想,狠狠地将刀子向门口的梅玲身上甩去—— 与此同时,狡猾的梅玲见我的刀出鞘,就已经开始拉门往外闪,她一定知道,我发狂的时候是不能硬碰硬的。 当我的刀子在5米开外直飞梅玲的时候,这个臭婊仔已经拉门而出,同时门被关上。 “啪——”刀子直直地插进了门板,刀身在颤抖中发出嗡嗡的回声,门外传来梅玲的一声惊叫和匆忙逃离的脚步声。 如果梅玲走慢了,我今天真的可能会杀了梅玲。 对于一个处于绝境的人而言,没有什么不敢的。平时人之所以有理智,是因为自己进退自如,而当一个人在万念俱灰的时候,相信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出来。 梅玲这个时候又触犯了我最敏感的神经,她竟然在我面前干如此侮辱柳月,这比侮辱我要厉害一百倍。我绝对不允许梅玲这么肆意侮辱柳月。 我过去拔出刀子,开门就追赶梅玲,心里恨得想杀了她。 等我追到院子门口,看到梅玲已经开车跑出几十米了。 这个婊仔,速度还不慢。 我拿着刀子,慢慢走回宿舍。 这时,天色已经黑了,冷冷的夜开始降临。 我回到冷寂的宿舍,呆呆地站在屋子中间,看着手里的刀子,酒意开始消退,大脑慢慢开始清醒。 刚才我要是真的杀了梅玲,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从今天梅玲的话里,她对柳月一直很嫉恨,想整柳月的心思一直没有停止。 她想整死柳月,就因为柳月比她强,什么都比她强,从外表到能力,从工作到生活,甚至包括我。 这个女人,为什么要这么恶毒? 我呆呆地站立着,一动不动。 突然,我心里很想柳月,很想,很想。 可是,我知道,柳月不在我身边,也不在江海,如果她在,她一定会第一时间来看我,柳月一定不会扔下我的。 我又想起了晴儿,心里突然有些奇怪,晴儿今天怎么没有给我传呼呢?哦,对了,晴儿下乡实践去了,要过几天才回来,乡下没办法打电话的。 亲爱的柳月和晴儿,你们知道我此刻的遭遇吗?你们知道,此刻,我多么想你们吗?你们知道,此刻,我多么想有亲人在我身边吗?你们,是我的亲人啊…… 我心里孤独而悲凉地嚎叫着,一遍又一遍。 我继续在屋子里喝闷酒,抽闷烟。 剩下的半瓶二锅头也被我喝光了,地上遍布我抽完的烟头,整个宿舍里一片狼藉,布满了浓厚的烟酒味。 我昏沉沉晕乎乎地再次栽倒在床上,麻醉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床头灯依旧亮着,四周一片寂静。 看看时间,午夜一点了。 我爬起来,用冷水洗了把脸,晃晃仍旧被酒精侵蚀地疼痛的脑袋,出了宿舍,直往办公室而去。 我想趁没有人在的时候,把自己的东西收拾走。 报社院子里静悄悄的,办公大楼黑乎乎的,只有总编室还亮着灯光,那时上夜班的编辑在忙碌。 我直接上楼,到了办公室门口,悄悄打开房门,进去,回身悄悄关上。 我正要开灯,突然听见屋子里有女人伤心哽咽哭泣的声音。 声音不大,但是在深夜里,很清晰。 我一愣,打开灯,一看,是陈静,正趴在办公桌上抽咽,地上都是擦鼻涕的纸团。 陈静听见动静,抬起头满面泪痕的眼睛,看着我,一时有些意外。 我知道陈静为什么深更半夜在办公室里哭泣,可是,我管不了那么多,我没办法,我没办法帮她,因为她首先要挟我的。 我不做声,缓缓走向办公桌,开始收拾我的东西,将属于我的书籍和稿件文件装进一个袋子里。 陈静坐在那里,默不作声看着,不时抽噎一下。 我很快收拾完了我的东西,提起袋子,站起来,看了陈静一眼:“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休息了,我走了,再见,感谢你对我这两年的支持和帮助,明天……请带我向同事们告别,祝大家工作顺利……” 我说的很伤感很沉重。 说完,我起身就走。 “你——等等——”陈静突然说。 我站住,没有回头:“还有事情吗?” “我……对不起,今天,可能我伤了你的自尊心了……”陈静嘶哑着声音:“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 “没什么,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是我不识抬举……”我沉声说道:“今后,新闻部就由你来主持了,祝你成功……” 此刻,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无法说出什么,我说完,又要走。 “等一下,”陈静站起来,走到我背后,突然就伸开胳膊搂住了我的腰,将脸紧贴在我的后背,哭泣起来:“你……你真的就这么走了?你……你真的走了……” 我的心里很伤感,任由陈静抱着我哭泣,一会说:“凡事都是必然,偶然之中有必然,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都是注定的,我是真的要走了,希望你好好生活,好好工作……忘记我吧……” “可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做不到……”陈静喃喃地重复着,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哀愁。 “时间会带走一切,所有的过去和难忘,都会随着时间慢慢流逝,你会有你新的生活,你会找到真正适合你的人,我和你,是不合适的,我必须也只能选择晴儿,我唯一的选择就是晴儿,你是个好好女孩,可是,我们之间注定是不可能的……希望,我们以后可以做永远的朋友……”我说。 “可是,我无法忘记,我一定不会忘记,我永远也不能忘记,这两年的刻骨铭心,这两年的欢笑悲忧,这两年,和你在一起的分分秒秒,时时刻刻,我知道,你不爱我,可是,我爱你,我是那么那么爱你,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这一切,都是注定的,都是缘分注定的,就因为,我心里,已经有了别的女人,我心里,不可能再容纳其他女人……”我重重地出了口气,挣开陈静的环抱:“今天,我对你很粗暴,对不起,我伤害你,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 “我不想回去,回去我也一样睡不着,我无法入睡……”陈静转到我跟前,看着我:“你满嘴酒气,还没吃饭吧,今天,你一直没吃饭吧,你在宿舍里,没有人给你做饭,没有人给你送饭,我也一天没吃了,我们一起去吃夜宵,一起吃顿饭,好吗?求求你,我们一起吃顿饭,行吗?” 此时,我的肚子里空空如也,只有酒精在逛游,胃里很饿很难受,听陈静这么说,回答到:“好吧,可是,这个时间,没有地方吃饭了,夜市也都打烊了……” “去我宿舍,我做给你吃,”陈静用恳求的目光看着我:“我宿舍里有好吃的,很快就可以做好,好吗?” 看着陈静的眼光,我虽然没有食欲,可是肚子不允许,在咕咕叫,而且,面对陈静最后的请求,我无法再拒绝,就点了点头。 陈静看我同意了,抿了抿嘴唇:“谢谢你!” 我无言,我不知道陈静为什么要谢我。 我跟着陈静,到了陈静的单身宿舍。 进了宿舍,陈静忙乎起来,用电炉子开始**蛋面。 我木木地坐在陈静写字台前的椅子上,呆呆地看着陈静来回忙碌。 很快,陈静做好了鸡蛋面,端到写字台前,对我努力笑了下:“吃吧!” 我看了看陈静:“你也吃!” “嗯……”陈静答应着,自己也弄了一碗面条,做在床沿,放在写字台上,低头默默地吃起来。 我吃不出陈静做的面条是什么味道,狼吞虎咽很快就吃光了一碗。 陈静这会吃的很慢,看我吃完了,又给我盛了一碗,轻声说道:“慢慢吃,别噎着……” 我听话,于是保持正常速度吃起来。 陈静不吃了,放下筷子,坐在那里,默默地看着我吃饭。 “好吃吗?”陈静一会问我。 “嗯……”我点点头,没说其他话。 陈静也不说话了,一会又问了一句:“你说你心里有自己的女人了,你的女人是谁?能告诉我么?” 我抬起头看着陈静,不说话。 我很疑惑陈静怎么会这么问,依照她的了解,我既然说心里有女人了,那就一定是晴儿了,这个理所当然,还用问吗?可是,陈静既然这么问,那么就肯定是有怀疑的。 果然,陈静说话了:“江峰,我说了你别生气,我总觉得,你心里的女人不是你的晴儿,你心里还另有别的女人,当然,那女人肯定不是我……” 说到这里,陈静惨然一笑:“我知道,我是不会有那个福分的……可是,是谁呢?” 我心里一震,这个问题,我从不愿让自己去想,从来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只有在无人的黑夜里,隐隐约约在自己心里去游荡一番,天亮后,一切都恢复原位,我宁可让自己在浑浑噩噩中度过每一天,就是不想面对真实的自己。 “你想多了,你胡思乱想了,我个人的私生活,你干嘛要这么关心,我不喜欢别人问我的私生活……”我沉闷地说了一句,低头继续吃面条。 我这么一说,陈静不问了,过了一会,又说:“你今后怎么打算的?” “不知道!没考虑!大不了回家种地!”我说。 “你——你真的这么想?”陈静的口气有些着急。 “这么想还怎么了?种地就不可以了?我家祖祖辈辈都是种地的,不一样活到现在?”我抬起头看着陈静:“别问我这些好不好,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去想,什么都不愿意去想……” “对不起,我知道你很烦躁很痛苦,我今天实在是不该找你说那些话的,”陈静看着我:“可是,我实在忍不住想知道,今后,我们还会再见面吗?你还会在江海吗?” “我说了,不知道,不知道!”我烦躁地推开饭碗,看着陈静:“好了,我吃完了,谢谢你的面条,我该走了,你该休息了,再见!” 我说完,站起来,提起袋子就要走。 “你——”陈静伸手拉住我的胳膊,声音里带着哭腔:“你——你就不能和我说会话吗?就是不想说,一起坐一会,也不行吗?我知道,你回去也睡不着的,而我,也是睡不着的……” 我又坐下,直挺地坐着:“好吧!那就坐吧,别和我说话,我不想说任何话!” “嗯……好,好……我答应你!”陈静说着,在抽屉里翻出一条中华烟,撕开一包,递给我:“你抽烟,我从家里偷出来带给你的,还没来得及给你……” 我毫不客气,点燃一颗香烟,闷闷地抽起来。 陈静又把剩下的往我袋子里装。 “我不要,我抽这一盒就行了!”我说。 “不行,这是我给你的,你必须得要!”陈静语气很坚决:“你不要,我就烧掉!” 我不做声了,默默地抽烟。 陈静然后脱了鞋,坐到床上,盖上被子,靠着床背,就那么默默地看着我。 我不理会陈静,抽着烟,脑子里木木的,胡思乱想着。 没有我的允许,陈静不得和我讲话,她遵守地很好。 夜越来越深了,陈静靠在床头,偶尔开始打哈欠,我毫无困意,依旧抽烟。 怕陈静受不了烟味,我将窗户开了一扇。 就这样,我和陈静就这么静坐了一夜,陈静一直就这么看着我,时而垂泪,时而叹气,时而沉思。 天快亮的时候,陈静终于扛不住了,不知不觉睡着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1547.再见我亲爱的同事 我看陈静开始了均匀的呼吸,眼睛也闭上了,悄悄起身,提起袋子,将陈静给的那条中华烟拿出来,放到陈静写字台上,转身离去。 离去之前,我最后看了陈静一眼,心里默念了一遍:再见,我亲爱的同事! 我回到宿舍,终于扛不住疲劳的压力,衣服也没有脱,倒在床上,昏睡过去。 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睡梦里,一会梦见晴儿哭泣着离我而去,一会梦见柳月用失望的眼神看着我,一会梦见爹娘垂泪不止…… 再次醒来,迷迷糊糊中,我听到门推开的声音,睁开眼,看到晴儿推门进来,站到我面前。 看到晴儿,我冰冷孤寂的心里涌起一股巨大的暖流,这股暖流猛烈地从心底涌出,冲击着我的脑门和咽喉,一波又一波…… 晴儿不是在西京学习吗,不是去下乡实践去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眼前? 我怀疑这是个梦,怀疑自己在梦里还没有醒来。 可是,我揉揉眼睛,看着站在我跟前的女人,这明明是我的晴儿。 我皱皱眉头,狠狠伸手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很疼,不是梦。 晴儿回来了,晴儿真的回来了。 我终于让心中的暖流开始自由奔放,带着湿湿的暖意开始奔流。 我仍旧躺在哪里,一动不动,注视着晴儿,眼睛潮潮的。 晴儿风尘仆仆放下手里的包,站在我跟前,抿着嘴唇,紧紧的,眼睛红肿,眼里亮晶晶的…… 我注视着晴儿,晴儿注视着我。 我们互相注视了有几秒钟,然后,晴儿弯下身,俯身向我,突然就扑到我的身上,紧紧抱住我,紧紧的抱住,将脸埋进我的脖子里。 我感觉到晴儿的身体在激烈颤栗,呼吸在激烈抽搐。 我不由伸出胳膊,搂住晴儿的身体,将晴儿抱住。 搂着晴儿,我的心里突然有了很大的安慰和安稳,觉得有一丝踏实感。 晴儿和我就这么紧紧拥抱在一起,一会,我感觉到自己脖子里热乎乎的,湿乎乎的。 我知道,这是晴儿的热泪,此刻,晴儿热泪滚滚。 此刻,我无法用语言说出什么,只有轻轻抱着晴儿的身体,轻轻拍着她的背部。 一会,晴儿的哭泣出了声音,成了痛痛哭,那种撕心裂肺、令人心似刀割的痛哭,哭声里充满了心疼、无助和怜惜…… 晴儿在痛哭的时候,依旧紧紧搂住我的脖子,紧紧的将自己的脸和我的脖子贴在一起,我感觉到晴儿的泪水像小溪流一样滚淌到我的脖子下面,流进我的身体,流进我的心里。 晴儿一直哭了老半天,才停止,身体依旧紧紧和我拥抱在一起,脸孔依旧埋在我的脖子里,我听到晴儿的呼吸在逐渐均匀起来。 听着晴儿的哭泣,感受着晴儿的温暖和情意,我的心里愈发潮湿,眼角迸射出几滴泪珠,顺着眼角滑落。 晴儿一定是感觉到了我的眼泪,身体微微一颤,接着缓缓抬起头来,红肿的眼睛几乎贴着我的眼睛,看着我,轻轻低下头,亲吻我的眼角,我的眼睛,吮吸着我的泪花和我眼里的潮湿…… 晴儿的唇和舌在我的眼睛周围游动,仿佛甘露在滋润着我受伤的心灵。 我带着感激之情,轻轻拍着晴儿的后背。 一会,晴儿抬起头来,咬了咬嘴唇,说话了:“峰哥,我爱你!” 晴儿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态度很坚决果断,很有分量。 我看着晴儿的眼神,突然发现晴儿此刻的眼神里失去了很多无主和娇弱,充斥的更多的是抚慰和心疼,还有几分坚定。 晴儿一句“我爱你”,让我心里感到了莫大的安慰。 我坐起来,晴儿也跟着坐起来,接着又偎依进我的怀里。 我出了一口气,然后说:“晴儿,我被开除公职了,我的铁饭碗砸了,我不是国家干部了,我成了无业游民了……” 晴儿在我的怀里,脑袋贴近我的胸口,头部顶着我的下巴,轻声说道:“峰哥,我已经知道了,昨天晚上,杨哥紧急到乡下通知了我,我请了假,今天一大早就往回赶,赶回来陪你……” 我看了下时间,已经是下午5点了,我睡了这么久! 原来是杨哥通知的晴儿,干部处分这种事,自然是要走组织部这道程序的,杨哥自然是知道的了。 杨哥既然告诉了晴儿,那么,他会告诉柳月吗?柳月此刻,很可能还在北京,她知道我的事情了吗? “峰哥,不要难过,不要沮丧,就算你什么都没有了,你还有我,”晴儿抬起头,看着我:“这个世界上,你是我的亲人,我也是你的亲人,纵使一切可以失去,纵使一切都会改变,我永远会在你身边,我对你的爱永远不变……” “晴儿……”我轻轻抚摸着晴儿的头发。 “峰哥,这是一场灾难,昨晚,杨哥告诉我的时候,我忍不住哭了一夜,今天来的路上,我还哭了一路……我当时懵了,我不敢想象不敢接受这一切,这种现实,这对你太残酷了,现实竟然会这么残忍地毁灭你的理想,你的追求,你的美丽的梦……我哭了,我一直在哭,我想,在路上,我哭完了,见了你,我就不会哭了,我要笑着安慰你,陪着你,可是,我真没用,见了你,我竟然又哭了……这会,我就不哭,峰哥,我不哭,我要笑着看你,我要好好陪着你……”说着,晴儿眼角挂着泪花,笑了一下,这笑虽然很勉强,可是,充满了晴儿的真情和真心。 我凄然一笑,将晴儿又抱在怀里:“晴儿,谢谢你!” 晴儿:“峰哥,我想了,路上我就一直在想,这是一场灾难,对我们来说,是一场不折不扣的灾难,灾难面前,我会和你在一起,我要和你一起度过灾难,我不能再一味柔弱无助,六神无主了,我不能一味只依靠你依赖你了,我不能一味只做你的包袱了,我要回报你,我要协助你,我要安慰你,我要尽力所为让你走出来……这场灾难,不是你一个人的,这是我和你的……虽然我忍不住还是要哭,可是,我在尝试着让自己坚强起来,我要和你一起勇敢去面对这一切……” 晴儿慢慢在长大,在坚强,我有些欣慰,低头亲了亲晴儿的头发。 “晴儿,我没有了工作,没有了身份,没有了地位,没有了过去所有的光环,没有了今后将拥有的一切名利和富贵,总之,什么都没有了,你跟着我,会遭受很多的罪过……”我说。 晴儿抬起头,伸手捧住我的脸…… 一会,晴儿用深情的眼神看着我,缓慢而有力清晰地说道:“峰哥,这一生,不管你是贫穷还是富有,不管你是腾达还是落魄,不管你是高贵还是低贱,我都愿意和你在一起,我都会和你在一起,我都会永远陪伴你……我愿意用一生跟随你,不管前面是荆棘还是坦途,是乌云还是阳光,是惊涛还是顺流,只要有你,我愿意承受一切的罪过和磨难,只要和你在一起,再苦我也乐意,我也幸福……” “晴儿……”我感动地一把将晴儿搂紧,紧紧地搂住晴儿。 这是我和晴儿9年来,因为我而对晴儿的第一次爱情考验,我心里很欣慰,在我落难的时候,晴儿依然对我不离不弃。 “峰哥,我会坚强,我会面对,你也要坚强,也要勇敢面对,好吗?”晴儿亲吻着我的脖子和耳朵,低语到。 “嗯……”我答应。 “我理解你的心里感受,我的心里和你一样痛苦,可是,我想了,既然天还没有塌下来,我就得坚强,我知道你比我坚强,你一定会坚强起来挺过去的,你是我的男人,我最了解自己的男人,我相信你,我的男人,你一定能挺过去……”晴儿继续在我耳边低语:“当然,这需要时间,需要过程,峰哥,慢慢来,时间会带走一切,一切都会好起来……” 晴儿真的长大了,在巨大的灾难面前,竟然能把持得住自己,竟然能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我本来想到的是晴儿回来后会六神无主孤独无援地嚎啕大哭,然后眼巴巴看着我拿主意,等我做出一切决定。 看来,我想错了,晴儿的心理在迅速成长。现实和社会的真实生活让她慢慢成熟。 我坐起来,看着晴儿:“晴儿,你很好,你很坚强,出乎我的意料!” “我不坚强,我是没办法,被逼的坚强,”晴儿又亲吻我的脖子和耳朵,喃喃道:“峰哥,昨晚到今天的路上,我想了很多很多,在灾难面前,我们不能等死啊,生活还要继续,我们不能沉沦下去,既然要生活下去,就得坚强起来,这种时候,我如果再不坚强,如何让你心里好受呢?这种时候,我如何能再让你更加痛苦呢?我不是想故意装作坚强,我是从心里告诉自己,必须坚强,不坚强就要毁灭……其实,我知道,峰哥,我的坚强是从你那里学到的,是得益于你的感染和熏陶,你才是真正坚强的男人,是屹立不倒的男人,任何挫折和困难,都不会将你击倒的,我知道,你终究会站起来,你永远是我最勇敢最棒的男人……” “晴儿,谢谢……谢谢你……”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傻哥哥,我是你的女人,你是我的男人,我们是两口子,两口子之间,这么客气干嘛啊……”晴儿的声音带着笑意,看着我:“峰哥,你看,我又笑了……你也笑一个,好不好?笑一个,峰哥,乖乖峰哥,来,笑一个……” 我努力笑了一下。 “哎——这就对了,峰哥真乖!”晴儿笑着,拍拍手:“乖乖峰哥,抱抱晴儿……” 我又努力笑了一下,张开臂膀,晴儿柔顺地拥进我的怀里,抬起头,柔情地注视着我,然后,闭上眼睛。 良久,我们分开,晴儿捋了捋被我弄乱的头发,笑着说:“峰哥,睡足了没有?” “嗯……”我点点头。 “饿不饿?”晴儿又问。 “饿!”我的肚子咕咕又叫起来,这两天,我就在陈静那里吃了一顿面条。 “我也饿了……我也一天没吃饭了……”晴儿说:“咱们出去吃饭,打个牙祭,好不好?” 我点点头:“嗯……” “那好,我给你打水你洗脸刷牙,我然后打扫卫生,”晴儿站起来去给我打洗脸水,边说:“呀——峰哥,这宿舍真的快被你弄成猪窝了,满地的烟头啊,酒气熏天啊,嘻嘻……” 晴儿虽然在笑,但是我分明能听出晴儿是在强颜欢笑,她是在安慰我。 晴儿毕竟还幼稚,还不能掩饰地完美。 但是,这已经足让我感动和欣慰了,晴儿今天的表现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晴儿不但对我不离不弃,而且还表现出了我从没有见到过的坚强和勇气。 “峰哥,过来,洗脸刷牙!”晴儿在门口叫我。 我起床,开始洗刷。 晴儿开始打扫卫生。 很快,宿舍里被晴儿打扫地干干净净。 我洗刷完,晴儿伸手摸了摸我的下巴:“胡子,去刮胡子啊,刚才就好扎啊,扎坏了我的脸,就不好看了……” 于是,我又刮胡子。 晴儿在衣橱里找出我的内衣和外衣,放到床上:“还有,这个,峰哥,里外都换上……” 于是我又按照晴儿的要求换衣服。 晴儿在旁边协助我脱衣服,脱到最后的内库时,晴儿脸色一红,闭上了眼睛:“峰哥,自己脱……” 等我换完衣服,晴儿上下打量着我,又找来梳子,给我梳理好头发,整理好衣领,然后才说:“嗯……这样好,咱们精神气不能丢,出去让人家一看失魂落魄的,多丢志气,越是沮丧时,就越要打起精神来……精神第一,精神永远都不能跨……” 我伸手抚摸着晴儿的脸蛋:“怎么你突然变得成熟了,大道理讲的还挺在行的……” 晴儿笑着:“告诉你实话吧峰哥,这都是昨晚我哭的时候,杨哥安慰我的话,也是杨哥让我鼓励你的话……” “哦……”我点点头。 “杨哥其实知道这事也很着急,可是,他的能力也是有限的,他也无能为力,这次处分是一大串,你是其中之一,给你翻案,就等于给所有人翻案,这是不可思议的事情,杨哥对此,是办不到的,他很难过,也很焦虑,而且他人在西京,对事情的具体过程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对于这个结果,也是回天无力了……”晴儿说:“我是理解杨哥的,这种时候,杨哥和咱非亲非故的,能有个安慰的话,就算不错了,其实,我知道,你一出事,肯定有落井下石的,幸灾乐祸的,趁人之危的……所以,我紧急赶回来,不求能解决什么实际的问题,只求能让你精神上得到放松和安慰,只求你能安然度过这段艰难的日子……” “嗯……我会的!”我轻轻拍着晴儿的脸蛋:“你能回来看看我,我很高兴……” “你出了事,我当然要回来了,”晴儿看着我:“谁让我是你的女人呢……” “唉……我惹的祸,还连累了好多人,想一想,很过意不去,见了他们,我都没有颜面了,如何向人家说呢……”我说:“他们,肯定是恨死我了……” “峰哥,不要想这么多了,面对现实吧,反正事情已经是这样了,他们处分的再严重,也没有你彻底啊,你的饭碗都撬了,他们还能说什么?再说了,人家也未必就这么想……” 我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和晴儿出了门。 出了宿舍,到马路边打车。 此时,正是报社下班时间,路上不时可见行走的骑车的同事。 我不由有些后悔这个时候出来,可是又退不回去了。 正在这时,我遇见了满头白发的张总编辑,正向我和晴儿的方向走来。 我想躲开,可是来不及了,只好硬着头皮站在那里。 张总看见了我,主动和我打招呼:“小江!” 我转脸看着张总:“张总!” “哦……小江,这是你……”张总用和蔼的目光看着晴儿。 “这是我未婚妻!小许!”我对张总说,又对晴儿说:“这是张总!” “张总好!”晴儿一下子明白这位是谁了,忙点头致意。 “呵呵……别叫我老总了,我这个老总当到头了,成了文化局副局长了,”张总笑呵呵地看着我:“这还是托了你的福啊……我今天来是和大家告别的……” “这——张总……”我满脸羞愧,无地自容:“张总,对不起,我犯了错,连累了您!” “呵呵……”张总笑着,拍着我的肩膀:“小江,不要这样说,我说的是真的,我这个报社老总,早就当够了,虽然也是个正县级,可是,除了办报纸,我是什么权力都没有啊,党委,不过是个空架子,都是一言堂,我是一无财权二无人权,只有老老实实弄笔杆子办报纸的义务,甚至于,从某种意义上说,我还没有梅玲刘飞的权力大,这个老总不过是个摆设,空架子罢了,在外人看来,威风地不得了,其实,我自己心里最有数了,我是巴不得早日离开这里……还有,这党报难办啊,特别是党报的老总难当啊,天天战战兢兢,小心翼翼,提心吊胆,生怕什么地方出错误……党报不出错便罢,一出就是要命的,我精神紧张了几十年,现在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终于可以不用熬夜,可以睡个安慰觉了,你说,这不是托了你的福吗?” 张总在离开的时候,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我看着张总,不知该说些什么。 “唉……倒是你!”张总又重重拍了下我的肩膀:“年轻人,犯这种错误不丢人,这不是你的悲哀,这是新闻制度的悲哀,是政客的悲哀,是现实的悲哀,这种事,别说发生在你身上,就是从业新闻多年的老记者,也难保不犯,唉……小江,好自为之,莫气馁,年轻人的路还很长,很长……黑夜总会过去,明天就会来临……” “张总教育极是!”晴儿恭敬地看着张总说。 “呵呵……小许,好可爱的孩子,你和小江,都是好孩子……小江现在心情不好,你多陪陪他吧……”张总用慈爱的目光看着晴儿:“人在遇难的时候,最渴望的莫过于亲人的安慰和关心了……” “嗯……”晴儿挽着我的胳膊,冲张总点点头:“谢谢前辈!” 我也点头:“谢谢张总!” “唉……”张总又叹了口气,看着我:“社会是个大染缸,报社是个小染缸,凡事皆有矛盾的另一面,你离开了报社,离开这帮人,离开了这个圈子,也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张总的话我一时理解不透,猜不清楚张总意指何事何人。 目送张总离去,想着张总刚才说的那些话,我心里涌起复杂的滋味,默默祝福张总平安。 晴儿挽着我的胳膊,靠着我的身体,看着张总离去的背影,轻声说了一句:“一看他就是个好人!” 我点点头:“是的!” “哎——你们两口子在这里干嘛呢?”随着说话声,一辆轿车在旁边停下,刘飞从后车窗露出脑袋,旁边还坐着一个人。 我看了看刘飞:“哦……刘主任啊,我们这是要出去吃饭呢!” 晴儿也礼貌性地冲刘飞点了点头。 “哦……那要不要搭我的车出去啊?”刘飞皮笑肉不笑地说。 “谢谢了,不用!”我还没说话,晴儿抢着说了。 “不用了,不麻烦了!”我也说。 “哦……”刘飞点点头,带着居高临下的目光:“那好,走了,再见喽……” 说着,刘飞的脑袋缩回了车里,车子开始慢慢走动。 这时,我听见正在移动的车内另一人在问刘飞:“刘主任,哦……不,刘总,这人是谁啊,他旁边那妞不错!” “呵呵……叫我刘主任也可以啊,我还是办公室主任啊,”刘飞的声音很春风得意:“你说他啊,我们单位刚开除的一个职工,违反了宣传纪律,曾经是大名鼎鼎的新闻部副主任,现在成了落魄户了……那妞是不错,不过,我看,以后就不一定跟他了,你要是看中了,以后我跟你牵线搭桥……哈哈……” 随着车子的离去,刘飞的声音也消失在得意的哈哈大笑里。 “呸——小人!无耻!流氓!”晴儿气的满脸通红,冲刘飞远去的车影骂了一句。 刘飞的表现让我很愤怒,不过,我知道刘飞对我的离去是绝对快意的,他终于可以高枕无忧了,不用担心我成为他前进道路上的障碍了。 同时,车内人称呼刘飞的那句“刘总”让我很意外,什么意思?刘飞成报社副总编辑了?绝对不可能,副总编辑是副县级,刘飞正科还不到1年,怎么可能成为副县级呢?还有,就是破格提拔,也不可能这么快的!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刚刚身兼总编辑的马书记走了提拔梅玲的路子,内部先自封一个总编辑助理给刘飞,让刘飞做总编辑助理兼办公室主任。反正报社内部的提拔就是马书记一句话的事情,没有什么规定规则,有也是一纸空文。这样,刘飞在报社内部的地位就提高了,享受副总编辑的待遇,而且,还可以参加编委会,参加副总编辑值班……或许,刘飞会分管新闻部,分管陈静,因为他曾经是新闻部主任,条件得天独厚…… 这样,刘飞就更加繁忙了,编务和政务身兼两职,愈发如日中天了。 我的倒霉恰恰造就了刘飞的好运。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1548.晴儿骂完刘飞安慰我 当然,这都是我的猜测,是我一厢情愿的分析,事实到底是怎样的,我并不知道。我已经离开报社了,对这些,我也不想知道,这些都和我无关了。 “峰哥,刘飞是个小人,真坏啊,这个时候他竟然这样说!你不要在意他的话,就当没听见!”晴儿骂完了刘飞,转而安慰我。 我摇摇头,呼出一口气:“晴儿,我不会计较这些的!” 是的,我人都已经栽了,还计较这些干嘛,这不过是我听见的话,那些听不见的,背后的,还不知有多少,那些比这些更难听的话,还不知有多少! 嘴巴长在人家脸上,随他们说去吧,耳不听为净。 刘飞现在对我没有任何忌惮,说起话来自然是要放肆的,他无须在我面前带着面具了,终于可以出一口压抑依旧的恶气了,他终于可以在我面前表现出自己的真实了,可以轻松地活着了。 刘飞能这么客气地当面和我说话,或许还是有面子的,或许还是留了分寸的。 或许,他没有想到我会听见他在车里说的那些话。 晴儿更紧的挽着我的胳膊,站在我身旁,昂起头:“峰哥,抬起头来,我和你在一起,不让那些小人看笑话!” 晴儿说这话的时候,显出很倔强的样子,虽然看起来比较幼稚,像小孩子赌气一般。 我点点头,对晴儿说:“我们往前走走吧,这里的熟人太多……” “嗯……”晴儿点点头,边走边说:“早知道我们等等再出来好了……” “已经出来了,就不要说这些了……”我边走边看着路边的出租车。 “江峰!”身后突然又传来喊我的声音。 我和晴儿停住脚步,回头一看,是陈静,正从自行车上下来。 晴儿一见陈静,脸上立马就露出敌意,靠紧我的身体,抓住我的手,用敌视的目光看着陈静。 陈静看着我和晴儿,看着晴儿抓着我的手,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咬了咬嘴唇,冲晴儿点了点头,打招呼:“你也来了!” “怎么了?我怎么不能来?”晴儿的声音很冷淡:“峰哥倒霉了,你很得意是不是?你可以做老大了,你想看峰哥的笑话,是不是?” 晴儿显然还没有从对刘飞的愤怒和屈辱中走出来。 “你——我——”陈静脸一下涨红了,看着晴儿:“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我就这么说,怎么了?”晴儿突然充满了好斗性:“你以前不是一直缠着峰哥吗,现在,峰哥栽了,你死心了吧,你放弃了吧?哼……告诉你,峰哥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你永远也夺不去,以后,我看你也就不用枉费心机了……” “晴儿,好了,别说了!”我用力握了握晴儿的手。 晴儿果然听话地住了嘴。 陈静的眼圈红了,默默地看着我和晴儿,一会对晴儿说:“小许,我不想和你吵架,从前,我对你态度不好,我给你道歉,对不起……可是,现在,我真的没有你说的那么坏,我怎么会看着江峰出事而快意呢?是的,不错,我是很喜欢江峰,可是,江峰不爱我,他爱的是你,我知道我没有希望,可是,我喜欢他并不是因为他的地位和身份……一个人,可以不被别人爱,可是,一个人,有爱别人的权力和自由,这个是无法阻挡无法改变的……我想,我们之间,或许能够交流沟通,我想,我们,或许可以做朋友……” “不敢高攀,陈主任!”晴儿不冷不热说出这句话。 “晴儿——”我又握了握晴儿的手,然后看着陈静:“你刚下班?” 我这话等于是废话。 “是的,”陈静点点头:“报社今天内部调整人事了,原来的总编室副主任主持总编室的工作,刘飞公布为总编辑助理,还是正科级,马书记弄的内部粮票,但是刘飞不参加值夜班,因为他还兼任办公室主任,同时,刘飞分管新闻部……” “哦……”我点点头,这些和我刚才猜的基本差不多,只是没猜到刘飞不值夜班,是的,刘飞天天要伺候马书记,哪里来时间值班啊。 “新闻部另外派人了吗?”我问陈静。 “没有!我主持工作……”陈静眼圈红红地看着我:“今天大家都找我打听你的消息,大家都很……都很想你……好几个同事都哭了……” 晴儿在旁,听得眼圈红了,眼泪在眼眶子里打转。 “谢谢大家,请带我谢谢大家!”我对陈静说,心里很伤感:“你带领大家好好干吧,到年底,最重要的工作除了日常的采访,就是要完成外宣任务,这可是张部长亲自关注的……” “嗯……”陈静点点头:“后面的工作,特别是外宣工作,一切按照你当初制定的方针去做,争取吧……你不在,我总觉得没主心骨,没信心……” 晴儿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脑袋一样,嘴巴一撅,又要说话,被我又一握手,嘴巴鼓了鼓,没说出来,用不友好的眼神看着陈静。 “你的能力是不容置疑的,好好去做吧,尽最大努力……”我有口无心地说着。 正在这时,晴儿一拉我的手:“峰哥,出租车来了!” 我冲陈静点点头:“再见!” 晴儿也看着陈静,用不温不火的口气说:“陈大主任,后会无期!” 陈静苦笑一下,带着一张羡慕和愁苦的脸,看着我们上车离去。 “陈静这下应该是得意了,你别看她嘴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怎么想的啊,难说难道!”晴儿在车上对我说:“你下去了,她主持工作了,哼,我看她是巴不得呢……” “晴儿,别这么说,她真的没有这个意思,这个人,真的没有你想的这么坏的……”我说。 晴儿看我脸色不大好,也就不说话了,握住我的手,靠在我身上:“峰哥,我们去吃粥吧。” “嗯……好的!”我说着,将晴儿的身体揽过来。 在困境里,两个人的身体靠在一起,互相感知着热量,心里会觉得很温暖。 晴儿和我到了粥铺,我们两个人饱餐了一顿。 吃过这一天的第一顿饭,天色已经全黑了。 我和晴儿走出粥铺,晴儿对我说:“峰哥,我想,你暂时不要回你宿舍住了,哪儿熟人太多,进出都有报社的人,我看,你到我宿舍去住吧……” 我想了下,觉得晴儿说的有道理,点点头:“嗯……” “干脆,你现在就不要回去了,你直接去我宿舍吧,我回你宿舍收拾好你的换洗衣服,然后就过来!”晴儿说。 “不用,天色晚了,没熟人的,我们一起回去收拾吧,然后再一起去你哪里!”我突然很害怕孤独,不想自己一个人,想和晴儿在一起。 晴儿仿佛明白我的心思,冲我柔情一笑:“嗯……好的,乖乖峰哥,我们一起去收拾东西!” 于是,我和晴儿打车回到我宿舍,让出租车等着,简单收拾了一些日常用品和衣服,就一起去了晴儿宿舍。 晴儿临走还不忘把我换下来的脏衣服带着,说要到那边给我洗。 很久没有来晴儿宿舍了,晴儿的宿舍依然是那么整洁温馨,空气中散发出淡淡的幽香。 “峰哥,你自己玩一会,我要洗你的脏衣服了!”晴儿边说边将我的脏衣服放到盆里,端着去了外面水管。 我无聊地坐到写字台前,看着写字台上晴儿带回来的女式小包,随手打开。 打开后,里面是晴儿的一些女人用品,还有一个小本本。 我一看,是晴儿的日记本。 我随手翻到后面,是昨天的日期。 “今夜无眠,噩耗传来,我如五雷轰顶,几欲晕倒……我在西京学习,我的男人却在江海遭受了如此灭顶之灾,我怎么还能呆得住……我要回去,这个时候,我必须和峰哥在一起,这个时候,峰哥最需要我,他一定需要我的温暖和安慰,需要我的温情和陪伴,这是我的责任和义务,在峰哥面前,我不能仅仅做一只金丝鸟,我不能太依赖峰哥,我必须要学会坚强,坚强,再坚强……或许,我需要作出一个决定……” 我看着晴儿的日记,合上日记本,放回去,心里暖暖的,又想,晴儿要作出什么决定呢? 一会,晴儿洗完衣服,晾好,回来了。 晴儿回来,打好洗脚水,细心给我洗脚,擦干,然后自己也洗刷完毕。 “峰哥,上chuang睡吧,今晚,你好好睡个觉吧!”晴儿温柔地对我说。 躺在晴儿柔软舒适的床上,我和晴儿拥抱在一起,互相感知着对方的体温。 晴儿躺在我的怀里,温顺地将脑袋抵在我的胸口。 晴儿回来,和晴儿在一起,我的心里感到莫大的安慰。 我不知道晴儿此刻到底有没有睡着,也不知道晴儿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我终于安稳地睡了一觉,睡得很深很沉。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晴儿正躺在我的怀里,大大的眼睛正看着我,长长的睫毛一扇一扇的,眼神里充满了沉思。 “峰哥,你醒了!”晴儿抚摸着我的胸口,主动亲吻我的唇我的脸。 “嗯……你也醒了,这么早就醒了!”我说,边伸手抚摸晴儿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身体,我的脑子又想起晴儿日记里说的那个决定。 “嗯……我早就醒了,一直在看着你睡,你睡得真香!”晴儿的唇移到了我的耳边,轻轻用牙齿咬着我的耳朵:“亲哥哥,我爱你!” “我也爱你,晴儿!”我说着。 “亲哥哥,我想好了,我们今天去登记结婚!”晴儿突然看着我说。 我一怔,看着晴儿:“登记,结婚,今天?” “是的,”晴儿的口气很坚定:“今天,我们今天就去照相登记,我们今天就结婚!” “哦……”我一时感觉有些突然。 “怎么,你不愿意和我结婚,你不愿意娶我吗?”晴儿说。 “不,不是,我是觉得太突然!”我说:“总得事先做些准备吧……” “傻哥哥,我们今天登记,履行法律手续,登了记,我就是你合法的妻子了,你就是我合法的丈夫了,我们,就是两口子了,结婚仪式,我们可以择日举行!”晴儿笑着对我说。 “可是……” “可是什么?”晴儿看着我。 “可是,我还是觉得很意外……”我说。 “该来的早晚会来,该做的早晚都要做,该发生的早晚都要发生,从前晚起,我就开始考虑这事,来的路上,我想了一路,昨晚,我又想了一个晚上,我决定了,我们马上就登记,我不想让你觉得孤单孤独寂寞,我不想让你觉得无助无力单薄。 “我们登了记,就是一个整体,就是不可分割的整体,任何时候,你都会感觉我和你在一起,在你失意落寞的时候,我都会和你在一起……所以,我想,这次回来,我们就登记,我要为你尽一个妻子的义务和责任……” 晴儿继续说着,速度虽然很平缓,但流露出来的语气不容置疑,显得很坚定。 我突然明白了晴儿的决定,原来是这个,晴儿是要给我吃一粒定心丸,是要让我在情绪最低落的时候给我一个精神上的坚强寄托。 看着晴儿期待的眼神,我犹豫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好的,晴儿,我们今天去登记!” 晴儿幸福地笑了,又吻上我的脸,我的耳畔边低语:“亲哥哥,从今天起,我们就真正是一家人了,为我们的幸福祈祷吧……从今后,无论你是一个怎样的人,无论是走到哪里,无论你是平庸还是伟大,我都和你在一起,我都会用爱来抚慰你,来呵护你,来陪伴你……” 我心里充满了感动和欣慰,抱住晴儿,和晴儿热烈亲吻起来。 起床吃过早饭后,我和晴儿去照相,然后去婚姻登记处登记结婚。 这一天,是我被开除出报社的第三天。 这一天,天气很晴朗,秋高气爽,蓝蓝的天上漂着几朵白云。 我和晴儿先去照相馆照相。 尽管要加急取相,多付了钱,还是要最快下午才能取出来。 照完相,晴儿和我去商场购物,晴儿买了很多东西,大多都是床上用品,从被罩到枕套到床单,都有。 晴儿在买东西的时候,专门询问是不是纯棉布的。 “峰哥,纯棉布的对皮肤好,你的皮肤是敏感型的,带有化纤成分的,你会发痒。”晴儿笑着对我说。 我笑笑,晴儿总是这么细心。 晴儿又专门买了一条雪白的纯棉的大毛巾。 “晴儿,买毛巾干嘛,宿舍里还有不少呢!”我说。 “嘻嘻……你别管,到时候你就还知道了!”晴儿的脸突然红起来,娇羞地笑着。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也就没再问。 买完东西,放回宿舍,晴儿又拉我去市里最豪华的一家洗浴中心去洗澡。 “峰哥,洗净一身尘埃,和昨日告别,用新的芳华迎接新的生活……”晴儿对我说。 我也正想洗澡了,在洗浴中心好好洗了一个热水澡。 出来后,我等着晴儿,一会晴儿就出来了。 沐浴后的晴儿白里透红,头发披散,十分娇嫩,身上散发着让我迷醉的奶味。 我呆呆地看着晴儿,感慨晴儿青春的热烈和奔放,年轻的身躯是如此的张扬和新鲜。 晴儿看着我,脸色又红了,娇笑着:“傻哥哥,你看什么?” “晴儿,你洗完澡,真好看!”我傻乎乎地说。 “嘻嘻……没洗澡之前就不好看了?”晴儿脑袋一歪,看着我。 “好看,不过,洗完澡之后,更娇嫩了,更新鲜了……”我说。 “真的?”晴儿喜滋滋地看着我。 “嗯……”我点点头。 “你喜欢吗?”晴儿问我。 “喜欢!”我说。 “那……你笑一个给我看看啊,亲哥哥!”晴儿撒娇般地看着我依然沮丧而惆怅的脸。。 我努力笑了一下。 “笑一笑,十年少,峰哥,你笑起来真好看,真帅!”晴儿拍拍手:“你一笑,精神就回来了,这才是我的峰哥,我威猛英武帅气的峰哥……” 我又笑了一下,揽过晴儿的肩膀:“时候不早了,咱们吃午饭去!” 我和晴儿到市区一家快餐店去吃午饭。 在快餐厅,遇见了小红和妮妮,小红正带着妮妮坐在靠窗的位置吃东西。 我和晴儿过去,妮妮和小红也看见了我们,妮妮拍着手欢叫:“大哥哥,大姐姐,来啊,和妮妮一起吃饭饭好吗?” 我和晴儿一起坐过去,小红乐呵呵地和我们打招呼。 晴儿抱着妮妮就亲了一口:“宝贝儿,真乖,好几天没见你了!” 妮妮伸手摸着晴儿的脸蛋:“大姐姐,你的脸真好看,像个大红苹果,和妮妮的一样。” “哈哈……妮妮真会说话,”晴儿笑着:“大姐姐没有妮妮好看,妮妮才好看呢!” “妮妮不如大姐姐好看,大姐姐是世界上第二好看的人!”妮妮奶声奶气地说。 “咦——第二?那谁是第一啊?是不是妮妮第一啊?”晴儿笑着。 “我妈妈,我妈妈是最好看的,大姐姐是第二好看的!”妮妮认真地说着。 “哦……”晴儿干笑了一下,点点头:“嗯……是的,是的,你妈妈是最好看的,大姐姐是第二名……” 柳月,我心里一激灵,我就要和晴儿登记结婚了,就要告别单身生活了,就要踏入人生新的旅程了,柳月在哪儿呢?柳月知道我这几天发生的巨变吗?柳月为什么没有和我联系呢?杨哥难道没有把我的事情告诉柳月? “妮妮,你妈妈回来了吗?”我问妮妮。 “没有啊,妈妈和爸爸在北京呢,还没有回来!”妮妮边吃着东西边晃悠着小腿。 “哦……”我的心沉下来,柳月这些日子在北京一定很忙,请客送礼跑关系,需要做的工作量一定不少,江海的事情,她或许不知道,杨哥或许不会告诉柳月我的事情,杨哥做事很稳,他能第一时间告诉晴儿,也一定是有他的考虑的。那么,他不告诉柳月,也一定是有他的考虑的。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突然很酸楚很无奈很无力,我感觉自己永远是那么被动,永远处于一颗棋子的状态,总是不能把握掌控自己的命运之舟。 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晴儿看着我:“峰哥,你怎么了?” 我一怔,忙站起来说:“没……没什么,我去点饭菜去……” 我心神不宁地站起来去点饭菜,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柳月。 这些日子,柳月和我没有任何讯息,柳月一直和宋明正在一起,宋明正一定很快活,很得意,他终于有如此之多的机会接近柳月了。 千里之外的柳月,会记得我吗? 我即将和晴儿登记了,我即将告别单身生涯,要做人夫了。 柳月终止了我的处男生涯,晴儿马上要中止我的单身生涯了。 这两个女人,总是让我在懵懂和迷惘中难以释怀,和晴儿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会不经意间蹦出柳月。 这两个女人,注定要和我的一生纠葛不休,从我的生命里无法挥去,注定要深深烙进我的灵魂和**的深处。 我迷迷蒙蒙地想着,买好了饭菜,端回来和晴儿一起吃。 妮妮见我回来,突然冲着我喊:“大哥哥,我马上就要叫你大姐夫了啊……” 我一怔,看着晴儿,晴儿正在偷笑。 我明白了,一定是晴儿教的。 小红看着我:“江大哥,恭喜你,你要和许姐登记结婚了,许姐刚才告诉我们了……” 我冲小红点了点头,低头吃饭。 “可是——”妮妮的嘴巴突然撅起来:“大哥哥,我不乐意叫你大姐夫呢……” 我一愣,抬起头,看着妮妮。 “为什么啊?”晴儿笑看妮妮:“要是你愿意,那你就叫大哥哥吧,你就叫大姐姐为大嫂嫂……” “不是啦……”妮妮摇着头:“不是这个意思啦……” “那是什么意思呢?”晴儿好奇地看着妮妮。 “我想叫大哥哥做我爸爸啦……”妮妮摇头晃脑地说:“我爸爸现在有小妈妈,我妈妈现在没有小爸爸了,我想让大哥哥做我小爸爸啦……” “啊——”晴儿的脸一下子白了,身体摇晃了一下。 我也愣了,这个小家伙,怎么突然说出这话啊! 小红忙纠正妮妮:“妮妮,别乱说……” “我哪里乱说了……”妮妮不高兴了:“我是真的啊,我最喜欢大哥哥了,等妈妈回来,我就告诉妈妈,不让大哥哥做大姐夫,我要大哥哥做小爸爸……” 小红忙捂住妮妮的嘴巴:“乖妮妮,吃饭,别说了!” 小红又抱歉地冲我和晴儿笑着:“小孩子乱说呢,江哥,。许姐,别介意!” 晴儿的脸色十分难看,好一会才缓过来,尴尬地笑笑:“哦……没什么,大家吃饭吧……” 这顿饭我相信晴儿吃的很不痛快,我也吃得很别扭。 吃过饭,妮妮和我们告别:“大哥哥,大姐姐,再见!” 晴儿抱过妮妮,亲了亲,心不在焉地说:“妮妮再见!” 我和晴儿站在饭店门口,看着妮妮活蹦乱跳地跟着小红去了附近的游乐场。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1549.晴儿半天没有说话 晴儿半天没有说话,一会突然说:“看来,我的决定是正确的,是绝对正确的,是无比正确的!” 我明白晴儿的意思,我无话可说。 晴儿看了看垂头丧气的我,脸色突然好起来,笑着挽住我的胳膊:“峰哥,没事了,走,我们去广场散散步去!” 晴儿挽着我的胳膊,我们一起在附近的广场散步。 坐在广场中心的连椅上,晴儿将脑袋靠在我的肩膀,用幽幽的声音说:“峰哥,妮妮小孩子说的话,我不会在意的,你别那么郁闷啊……” 我知道晴儿是在宽慰我,我闷声说道:“我也没在意,小孩子说着玩就是了,我没有往心里去的……” “嗯……”晴儿将手放进我的手心:“峰哥,握住我的手,包起来……” 我张开手掌,将晴儿柔嫩娇小的手包裹起来。 晴儿的手热热的,软软的,像只小松鼠。 一会,晴儿身体一歪,半躺进我的怀里,伸手勾住我的脖子,仰脸看着我:“峰哥,亲亲我……” “这——”我抬头看看四周的游人:“这如何使得,这可是在大厅广众之下啊……” “我不嘛,我就要……”晴儿显然也有些紧张,有些刺激,脸色红红的,眼睛里有些急促。 我壮壮胆子,低下头,吻向晴儿的唇。 我本打算吻一下就快速分开的,哪里知道晴儿勾住我脖子的手臂一用力,主动和我吻起来,不放开。 “晴儿,快松开,让人家都看到了……”我说。 “哈哈……好刺激,好紧张啊……”晴儿恶作剧地笑着,仍然不放开。 我也有些紧张。 正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威严的声音:“你们是哪个单位的?光天化日之下伤风败俗,起来,跟我去派出所!” 晴儿一下子慌了,忙松开我的脖子。 我也一愣,还真有管这事的啊。 我抱起晴儿坐正,然后一起转过头,一看,我靠,原来是老三在后面装神弄鬼。 老三的后面,站着笑得前仰后合的兰姐。 他们俩也在广场散步。 “老三,你要死啊!”晴儿惊魂未定,脸色又是白又是红,站起来就追打老三。 老三哈哈笑着,围着连椅转圈:“你俩做什么秀啊,老夫老妻的了,在哪里亲热不行,非得在这广场搂搂抱抱,这不是成心刺激我吗?” 兰姐拉住晴儿,笑道:“好了,晴儿,你俩真有闲心啊,跑到这里来谈情说爱……” “哼……这个坏蛋,吓死我啦……”晴儿气哼哼地看着老三:“我还真以为是公安呢……” 老三乐得一屁股坐在草地上,盘起腿来:“怎么?有贼心没贼胆啊……” “哼……你俩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莫不是在这里搞姐弟恋?”晴儿不依不饶。 晴儿这话绝对是无心说出来的,但是老三和兰姐的反应却很明显,老三的神情突然有些尴尬,兰姐则脸色红了。 “老三在广场搞一个展览活动,正在布置舞台背景,我中午没事,过来给老三送饭的,这不,刚吃完饭,顺便走走……”兰姐说。 我扭头看去,果然在广场的另一头,正在搭建舞台架子。 “是的,是的,绝对是的!”老三坐在我对面的草地上,忙连声附和。 我觉得老三和兰姐的反应有些过分,晴儿不过是随意的一句话,两人怎么这么紧张。 不过,我也就是仅仅想了一下,现在,我没有闲心想别人的事情。 “嗨——老三,你可真牛气,开始承揽户外展览演出活动了!业务范围越做越广了……”晴儿看着远处热闹的场景对老三说。 说话间,大家一起围坐在草地上。 这会儿,我一直没有说话。 老三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我:“老五,咋了,焉了?怎么这么没精神头儿?难不成被报社开除了?” 我默默地点点头。 “靠——逗我呢,我说什么你就答应什么啊,”老三一咧嘴:“我要是说你被开除出党了,你肯定也点头。” 我又沉重地点了点头。 “啊哈——丫的,你配合地可真好,”老三大大咧咧地笑着,看着兰姐:“你看,这小子,真会装啊,要是换了别人,我还真以为是被开除党籍开除公职的人呢……” 兰姐也乐了:“哈哈……小江可真会演戏……恐怕要是真被开除党籍开除公职了,你俩就不会有闲心在这里亲热了……不过,小江情绪可不大高啊,怎么回事呢?是不是咱们家晴儿欺负你了?对了,小晴儿,乖乖,你不是在西京学习吗?怎么跑回来了?专门回来会情郎的?” 我闷闷地低头不语。 “老三,你真说对了!”晴儿的神色很郑重,很悲戚:“峰哥真的出事了,峰哥被报社开除了,还开除了党籍……” “啊——”老三和兰姐同时发出一声惊叫,兰姐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小江,是真的?” 我无精打采地点点头。 “我靠,怎么回事?怎么把党票和饭碗都丢了?这可不大好玩!还真被我言中了!”老三摇摇头,看着我和晴儿:“说说,我听听!” 我不想说话,晴儿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兰姐和老三听完,都沉默了,一会,兰姐说:“这事还能挽回吗?能不能找找人,说说情啊?看谁能和市委书记搭上话……” “切——你当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呢,闹着玩的?”老三看着兰姐:“这是一起事件,不是单纯处分他一个人,是一条龙下来的,江峰只不过是最末梢的一粒棋子……要翻案,就得都翻,这可能吗?这事,在我们来说,是大事,可是在市委书记这样的人眼里,算不得什么,对他们来说,像老五这样的小卒子,微不足道,舍弃掉,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只要对他们有利,只要能让他们摆脱困境,牺牲几个老五这样的马前卒,再简单不过了……这就是官场小人物的悲哀,永远是大人物的牺牲品,需要的时候是棵葱,不需要的时候,你什么都不是,悲哀啊悲哀……” 我听了老三的话,心里更难受了,很沉重沮丧。 “老三——”晴儿用眼色制止老三:“别说了——” 我知道,晴儿是不想让我再受刺激。 老三暂时住了嘴,盯住我的神情,目不斜视。 兰姐也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我。 晴儿坐到我跟前,挽着我的胳膊,靠着我的身体。 大家暂时都沉默了。 远处传来欢快的音乐和孩子们奔跑追逐的嬉闹声。 唉……几家欢乐几家愁啊! 一会,老三忍不住了,猛地呼出一口气,用脚一踹我的脚:“靠——你看看你这鸟样,多大的鸟事啊,不就是没了个狗屁铁饭碗吗?还用的着这样吗?至于吗?” “老三——”兰姐拉住老三的胳膊:“你少说两句!” “不行,我憋着不住了,我得说,我看他这副熊样我就憋闷,”老三呼地站起来,又呼地坐下,看着我:“老五,我得说说你,我肚子里有话要说……” “老三——不许胡来!”兰姐又拉老三的胳膊。 “你别管,这是我们哥俩的事,我必须得和他说说……”老三坚持。 我抬头看着兰姐:“兰姐,你让老三说吧……” 兰姐松开了老三的胳膊。 我看着老三:“三哥,你想说什么?说吧!” “五弟,我咱哥俩这么几年,我对你其实是了解的,虽然我们同窗,可是,志向不同,你一直就是班干部,在学生里就是官,你从小就做学生官,很久就养成了这个习惯,在你的心里,你真正的理想和向往是仕途,是红腰带红顶子,你出人头地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飞黄腾达、衣锦还乡、傲视同人,能够做人上人,能够名利双收……” 老三看着我,语气很真切:“正因为你把仕途看的如此之重,所以,这次打击才让你如此万念俱灰,你觉得自己的人生从此步入了绝望,你觉得你从此人生没有了色彩,你觉得你除了从政这一条路别无选择,你只有吃国库粮,只有做达官贵人,只有戴上红顶子,才算是积极有意义的人生,现在,没了,你就觉得自己完了,毁灭了……悲剧,这是这个社会的悲剧,也是你的悲剧…… “而我,没有你所谓的高贵理想和梦想,我喜欢经商,做实业,我喜欢搏击商海,我从来对从政就没有兴趣,官场,对我而言,没有任何的吸引和魅力,我不认为人生的价值体现在非要做官,非要有所谓的地位和名声上,我追求的实现自我价值的理念是自由、自在、充实和踏实…… “说实在的,我从来就不看好官场,你在那个所谓的上流社会里,每日接触高官,每日喝着美酒,每天接受着人家虚伪的恭维和尊敬,每天穿着体面的衣服出入所谓的高堂之中,心里觉得很满足,很俯视人间,很地位不同,很自我欣赏,觉得自己已经融入了这个社会所谓的上层圈子,自己正在朝着金碧辉煌的顶部迈进…… “可是,在我看来,这很可笑,在这个庞大的从政圈子里,真正能爬到最上层的有几个人呢?虽然每个人都带着美好的憧憬和梦想,辛苦而劳累地奔波着,虚伪而恭维地活着,但是绝大大多数人注定只能为极少数人做铺垫,做金字塔的基石,从年轻到退休,最终淹没在茫茫的平庸之中……” 老三继续说:想一想,这些人最终获得了什么?是金钱还是名声?没有,什么都没有,唯一支撑他们的就是梦想,升迁的梦想,提拔半个级别的梦想,往上爬的梦想……为此,这些人要不辞辛苦地做出努力工作状,昧着良心做着说着各种违心的事违心的话,卑躬屈膝巴结领导,带着面具在官场的舞台上演出着一幕幕丑剧,然而,最终,大多数人仍然不过是牺牲品,仍然不过是为极少数人所利用的牺牲品…… “每一天,这些人都穿着体面的衣服,带着矜持而高傲的面孔,步入自以为神圣的办公楼,开始自以为高人一等的职业……可是,在我看了,他们很可怜,他们的内心其实很虚,只能靠这个表面的光环来掩饰自己,他们大多数人要权没权,要钱没钱,没权还要做很牛的样子,没钱还要做很神气的态度,真正有权和有钱的只不过是这个群体中的极少数人,他们的权力来自于制度,他们的钱来自于贪污或者受贿,是权力带来的…… “对于大多数的人而言,只有奋斗到退休时刻,才都做看破红尘看破官场幡然醒悟状,才开始感慨官场的无聊无奈和无味,因为,到老了,他们才发现,自己几十年,一事无成,除了坐办公室喝茶聊天巴结领导勾心斗角,别的都不会,没有任何专长,离开了官场,他们就是一个废人,这个社会的废人。 “而就是那极少数的人,其实,在他们的内心深处,很多人活的是不安的,原因他们自己最清楚,说不定哪一天,厄运就会来临,他们手里的钱会将他们送进人生的另一个天地,他们手里的钱成为悬在他们头上的一把刀,这把刀,随时都会落下来。所以,我觉得,现在的最具风险的职业,不是煤矿工,而是某些位置的高官,而是从政…… 所以,我觉得很悲哀,我更悲哀的是,你,会为了自己被抛弃排除出这个圈子而痛不欲生,而绝望悲哀……哼,要是我说啊,五弟,我觉得我该为你祝贺,祝贺你的新生……” 老三侃侃而谈,我默不作声听着。 我觉得老三说的或许有道理,老三虽然在商界,却对政界看的如此透彻,让我很吃惊,这家伙看来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学上进,喜欢研究钻研问题。 虽然我不反对老三的论点,可是,我仍然心里不肯从属老三的意见,我总固执地认为,我不会是这个圈子里的大多数,我很快就能跻身那极少数,但是我不会去**,去贪污,这个社会,贪官虽然很多很多,但不见得都是贪官,主流是贪的,次流还是好的。 去拼搏,去奋斗,去做人上人,去跻身权贵行列,去光宗耀祖,去指点江山,是我的奋斗目标,是我的追求理想,我不服输,我既然做了这个事业,我既然进了这个圈子,我就要作出成绩来,我绝不会认为自己会是一个失败者,会成为那默默无闻的大多数,我坚信自己会爬到相对的一个高度,相对的一个圈子金字塔的顶端…… 可是,这一切,都成为昨日黄花,都已经灰飞烟灭。 我不服,我不甘心,我不认输…… 但是,我无能为力,我不服不行,我只能面对现实,虽然我依旧桀骜而执着地不愿意认输! “老五,我看,你是解脱了,不要这么一副熊样子,不要去留恋所谓的虚伪虚荣的光环了,在官场混一辈子,最后能得到什么?钱?那除非你去贪污受贿,可是,你敢吗?你会吗?权?50多退休以后,谁还会搭理你?谁还会把你当棵葱?昔日的风光只能在回忆里温存!而且,想一想,混官场这么多年,你学到了什么东西?除了玩人,什么都不会!而你退休后是没有空间和机会再让你继续玩人的,你只能在家呆坐着等着渐渐老去…… “但是,别忘记,男人50多岁,就是60岁,从做事业来说,从经商来说,可是经验最丰富知识最丰厚的时候啊,还是创业的好年华啊,而混官场的人,50多以后,就等于开始宣判政治生命的完结,开始进入人生的末路了,开始唱着夕阳红,走入老时代了……你说,这是不是悲剧?是不是悲哀?”老三继续说。 我不反驳老三的话,我知道老三说的话有道理,他是在开导我,让我想通想开。 不管我心里愿意不愿意,我知道,我只能去想开,想不开也得想开,因为我没有退路。 于是,我努力让自己接受老三的观点,努力去做通自己的工作。 虽然,我知道,短时间内不可能实现,我脑子里根深蒂固的纠结不可能这么快解开。但是,我必须去想去解,我无路可走了。 我开始艰难地尝试着去接受老三的观点,我不知道我需要多久能想通,或许这一辈子我都想不通。 人最难的是战胜自己,在我人生的十字路口,我感觉自己无法战胜自己,虽然我开始去努力。 我总是不甘心我的失败,不甘心我为理想而奋斗拼搏的半途而废,不甘心! 理想和现实的矛盾,让我内心极度痛苦! “当然,我并不是说混官场就一定不好,再说了,你这个报社,也算不上纯官场,算是半个官场吧,报社的很多业务内容还是很能锻炼人的,起码能掌握一个特长,会写东西,还能学会做经济管理,报业未来的发展趋势其实就是企业化管理,这是大势所趋,你要是在报社里混好了,也不是坏事…… “但是,现实已经是这样,已经不能改变,那么,你就必须得适应改变自己,尝试新的途径,人生总要拼搏,总要奋斗,这条路不同,还有别的路,只要努力去做,理想总会实现……” 老三说:“我看,你学学做实业也不错,等晴儿学习结束,你学着办学校,做晴儿的贤内助,不是很好嘛?做生意赚大钱,不丢人,比当官的发财好多了,起码这钱来的正,用的安心…… “首先,你要放下你那所谓的党报新闻部的主任的臭架子,扑下身子,放下包袱,开动机器……想做生意,不会不懂不要紧,我教你,钱不够,我借给你,赞助一部分也行,只要你想做,一切都没问题……看你今天这副样子,我还以为天塌下来了呢,靠——别给我丢人了,多大个鸟事啊,要不是看你心思还没通,我就要设宴为你祝贺了……” 我苦笑看着老三,没说话。 这会儿,晴儿和兰姐一直在认真听着,兰姐插话道:“老三哪,看不出,你肚子里这么有货,见解这么深厚,看的这么开通,让我不禁刮目相看了哇……” “这是理论和实践相结合的结果啊,我经常看书呢,看那些商战和官场博弈的书,我觉得啊,官场比商场可怕,官场比商场虚伪、奸诈,官场的人啊,活得太累了,还是经商好,自由自在,手里又有票子花,多好啊……”老三说:“唉……看看我可怜的老五,为了混所谓的官场,为了所谓的梦想破灭,这么灰心丧气的样子,我好感慨,好郁闷,好不开心啊……” “好了,老三,闭上你的嘴巴,”晴儿说:“峰哥这是突然遭了一闷棍,还没回过神来呢,思想转型,也是需要实践的好吧,慢慢来好吧……” 晴儿在帮我说话,可是,我分明听出,晴儿也是同意老三的观点的。 “那好,不说这事了,我今晚做东,请大家吃饭,好不好?”老三说。 “好!”兰姐看着晴儿说:“晴儿,想吃什么?宰老三的好机会,别放过了……” 晴儿赶紧问我:“峰哥,宰你狗屁三哥的好机会,你想吃什么?” “随便,什么都行!”我说。 “快想啊,不然,我就请大家吃夜排档了!”老三晃动着脑袋逗晴儿。 “我想想啊……”晴儿咬着嘴唇,看着兰姐:“兰姐,你也想啊,快啊……” “吃西餐吧!”兰姐对晴儿说。 “行,好的,我想吃牛扒了!”晴儿赞同,又看着我:“峰哥,你说呢?” “行!”我点头。 “那好,就这么定了,我提前订好位子!”老三说。 晴儿这时看了看表,站起来:“哎呀,时间不早了,我们要去取相片了……” “取相片干嘛?”兰姐问晴儿:“这个还用这么急吗?” “急啊,今天下午我们要登记啊!”晴儿脱口而出。 “呀——你们要登记了!”兰姐叫起来。 老三一愣神,看着我和晴儿:“哦……今天去登记……” “是啊,是啊,就是今天啊!”晴儿拉着我站起来,幸福地靠着我的肩膀:“我们今天就去登记哦……” “啊哈——”兰姐又叫起来:“你个死丫头,保密工作做的这么好,我竟然事先一点都不知道……” “嘻嘻……我也是刚决定下来,今天早上才告诉峰哥的,嘻嘻……”晴儿拉着我的胳膊摇晃着。 “哦……”老三也站起来,看着我们:“好啊,好啊,这一天终于来到了,终于来到了……” 老三的话里,我听不懂是什么意思,是祝福还是感慨还是失落呢? 但是,很快,老三就振奋起来,咬咬嘴唇,看着我:“老五,祝贺你,好好珍惜,好好对待,好好生活,好好走下去……你小子很幸运,晴儿能嫁给你,是你的福气,当然,晴儿能幸福,也是晴儿的福气……能看到你们的幸福,我就会很开心,很幸福……” 我没有说话,重重地点点头,和老三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1550.紧紧抱在一起 老三张开臂膀,将我和晴儿紧紧抱在一起,低声有力地说了一句话:“兄弟,弟妹,加油,奋斗,生活,永久!” 兰姐站在旁边,喜悦和祝福的神情间突然有些失落和恍惚。 我不知道兰姐的失落和恍惚是因为什么,是因为谁? 一会,老三放开我们,笑道:“看来我今晚请客请对了,正好为你们祝福!” “那……你们什么时候举办婚礼啊?”兰姐问我们。 晴儿和我互相看了一眼,晴儿说:“时间待定,不过不会很久,到时候,我们想回老家举办婚礼……” “那城里的同事和朋友同学呢?大家可是都想喝你们的喜酒的……”兰姐说。 “嗨——这个最简单了,在城里找个酒店,举行完婚礼回来,再专门请客不就行了,”老三说:“嘿嘿……等举办婚礼的时候,我怎么着也得混个伴郎当当吧……这伴娘,嘿嘿……我看兰姐干吧……” “胡扯什么你!”兰姐亲昵地打了老三的肩膀一下:“我这人老珠黄的人了,哪里能当伴娘啊,到时候,伴娘要找漂亮的小姑娘呢……” “我没感觉到你哪里老,我看你,打扮一下,仍然和姑娘一样……”老三说。 兰姐开心地笑了。 晴儿开心地看着老三和兰姐:“嘻嘻……现在这么早就开始琢磨这些了啊……不和你们说了,我们要去忙了……” 说着,晴儿拉着我就走。 “好吧,忙去吧,一对小鸳鸯……别忘了晚上的西餐哦,晚上6点,不见不散,广场东北角的西餐厅……”老三说道。 告别老三和兰姐,我和晴儿去取相,然后登记。 登记很顺利,很快就办完了。 当我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那红红的结婚证的时候,我心里竟然有些无措,心里闪过一丝怪怪的感觉,我觉得自己好像好没有做好充分准备,就稀里糊涂地结束了单身生涯。 “峰哥,从这一天这一刻起,我们就是正式夫妻了,我是你的妻子,你是我的丈夫!”出了婚姻登记处门口,晴儿站住,看着我,表情幸福而严肃地说。 看着晴儿庄严的面容,听着晴儿深情的话语,我不由自主点了点头。 “走吧,峰哥,让我们一起往前走吧,无论前面有多少风和雨,我都会和你在一起……”晴儿挽起我的胳膊,轻轻靠在我身边低语:“今天,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今夜,就是我们的新婚之夜……” 我缓缓抬起头,看了看天空,太阳正在西下,晴朗的天空里,我看见了一轮白白淡淡的弯月,在蓝天的映衬下,这弯月竟然显出几分凄凉和忧郁。 揣着鲜红的结婚证,我觉得自己像是被宣判了一般。只是,我不知道自己被宣判干嘛了。 晴儿的心情显然不错,挽着我的胳膊,轻轻摇晃着,和我一起走在秋日落叶的马路上。 “峰哥,我觉得,老三其实说的也有道理,毕竟,我们是从农门里出来的子弟,我们没有后台没有关系没有背景,我们只求能有一个幸福平静平凡的生活,那官场,也确实布满迷局,充满惊涛骇浪,在官场,活得太累……”晴儿温柔地说:“我们还是要面对现实,既然官场这条路走不通,我们还有别的路,我们的生活之路还很宽很长,我们的未来还要很美好,你还有我,我属于你,我们还有梦……既然现实已经是这样了,那么,就勇敢去面对吧,或许,官场里的东西,本来就不属于你,不属于我们的,或许,我们本来就注定是这样的命,过去的一切,就当是一场梦吧,现在,梦醒了……” 我痛苦地默默听着晴儿的话语,虽然我不愿意接受不愿意承认不愿意服输,可是,对于现实,血淋淋的现实,我不得不面对。 “即使全世界都远离了你,你还有我,我会永远陪伴你,我最做你忠实的忠贞不渝的妻子和女人,”晴儿将手放进我的手心,让我握住,继续说:“我们不求功名利禄,不求飞黄腾达,不求人上之人,不求傲视群雄,我们只求平凡的生活,在平凡的世界里,过着平凡的生活,对我而言,平凡就是幸福,就是最大的幸福……” 晴儿的话让我怦然心动,我不由想起路遥的《平凡的世界》,想起柳建国写的那些读后感…… 晚上,在西餐厅的单间里,轻柔的音乐环绕着我们,我和晴儿老三兰姐一起吃西餐。 老三要了红酒,打开,对大家说:“今天是一个值得庆贺的日子,我们要好好喝一杯!” “对,是要喝一杯,祝贺小江和晴儿百年好合!”兰姐说。 晴儿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红光,眼神里饱含着美好的期望,主动也请求喝红酒。 到好酒,老三举杯:“来,女士和先生们,大家一起,祝贺美好的生活,祝贺美好的因缘,祝贺人生那无数美好和破灭的梦想……” 大家一起举杯,晴儿兴致很高,一口就干掉了。 老三看着我:“江峰,来,我单独和你干一杯,祝贺你娶到晴儿,祝贺你获得新生,祝贺你老梦想的破灭和新梦想的再生……” 我苦笑了下,举起杯子。 “别这么愁眉苦脸的,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是晴儿大喜的日子,打起精神来,兄弟,要做地像个男人一样,”老三伸出胳膊拍拍我的肩膀:“兄弟,所谓有失有得,是的,今天你失败了,你的梦想破灭了,但是,明天,你还有机会,你还能成功。记住,虽然一个人只是拥有一次生命的机会,却可以拥有无数的梦想。你不能因为失去一个小小的梦想,而抛弃所有的梦想……” “对,老三说得对,”兰姐插话进来:“小江,每个人的一生,总要经历很多挫折,没有人的一生是一直平坦顺利的,我们也不愿意看到你为之奋斗拼搏的梦想的破灭,可是没有办法啊,可能这就是宿命吧。但是你可以重新树立梦想,重新树立生活的走向。假使你不肯重新开始,却是选择钻牛角尖,一条胡同走到底,不肯回头,那么,就几乎等于放弃自己,那么你真的是完完全全的破灭了……” 我不语,陷入沉思。 老三大大咧咧说:“老五,没有多大的事,天是塌不下来的,梦想破灭后,你应该选择奋起,而不应该选择沉沦。既然生活还在继续,还有什么值得你恐惧的呢?让自己沿着生活的道路走下去!假使我们都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天堂地狱来世轮回,我们更应该珍惜今生,就算有来世,我们还不知道我们还会不会是人呢。既然现在还是人,就做人该做的事情。既然人生到处有险境,我们就要克服它,而不是被它所打败,我们做到了就无悔了…… “兄弟,听我的,从今天开始,好好生活,扬起理想的风帆,创造一个无悔的人生;从今天起,你不再是为自己活着,还有晴儿,你还得为晴儿活着……以后,你还得为你们的孩子活着……我靠,今天才登记,我就说到下一代了,是不是说的太早了啊……你们俩,什么时候开始造人工程啊,这活儿可是需要技术的,你们懂不懂这技术活儿啊……” 老三说着说着就下道了,开始调侃起我们来。 兰姐和晴儿都乐了,晴儿伸出拳头打老三的肩膀,老三夸张地叫着:“哎呀——好舒服,比推拿按摩效果还好啊,免费敲背啊……” 兰姐举杯和我还有晴儿一起喝了一杯,说:“不容易,这一天终于来到了,终于走到了这一天,好好珍惜,好好呵护,好好生活,互敬互爱,互相帮助,互相体谅,互相包容,或许,你们慢慢就会体会到,这爱情和婚姻,是有区别的,当爱情走进了婚姻,浪漫和纯情就会逐渐被柴米油盐所取代,嬉闹和玩耍就会被责任和习惯所充斥,就会开始面对真正的生活,相濡以沫的生活,祝福你们俩,携手走下去,走到永远……” “谢谢兰姐!”我和晴儿一起感谢,然后干杯。 然后,兰姐看着晴儿,突然若有所思,对晴儿说:“晴儿,走,陪我去趟卫生间……” 晴儿不知所里,起身跟着兰姐出去了。 兰姐和晴儿出去后,老三递给我一支烟,点着,然后看着我:“老五,你和晴儿结婚的事情,柳月知道不?” “不知道,我们谁也没告诉,而且,又很突然!”我说。 “哦……不过,我觉得,柳月很快就会知道,兰姐知道了,柳月还不就很快知道了……”老三说。 “知道就知道是了,我们又不是做贼,”我突然心里有种赌气的感觉:“我们是光明正大结婚,谁知道都无所谓……” “你希望不希望兰姐告诉柳月?”老三问我。 “随便,愿意告诉就告诉好了!”我说。 “不过,我觉得,还是通过你亲自告诉柳月比较好,最好兰姐还是不要告诉!”老三说。 我抬头看着老三:“为什么?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应该明白,不要问我为什么!”老三突然显得有些烦躁:“这世界,到处都有矛盾,任何事都有矛盾,你自己的事,还是需要你自己亲自去面对……” 我不由心里有些烦乱,柳月到底在干吗,为什么没有任何音讯,她怎么就不关心我了呢? 同时,我又想到,我已经为人夫了,我已经没有资格再去想那些不现实的事情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老老实实呆在晴儿身边,好好和晴儿过日子。至于柳月的生活和爱情,都已经和我彻底无关了,我没有资格去想这些了! 我离开了报社,离开了这个圈子,今后,我也没有机会和理由见到柳月了,随着我拼搏梦想的破灭,我和柳月最基本的接触和联系也湮灭了。 我心里一阵巨大的悲凉和酸楚,这一切,真的就过去了吗?这一切,从1993年8月到1995年10月,两年零2个多月,这所有的一切,都要永远成为过去了吗?我和柳月,从此就真的走在不同的道路上了,从此就真的人海两茫茫了…… 我心里流出了悲酸的泪水,我的灵魂在绞痛中颤栗…… 我猛吸一口烟,重重地喷出一团浓烟,扭转头,怔怔的眼神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空。 弯弯的月亮爬上来,独孤而寂寥地悬挂在深邃的夜空。 我端起酒杯,将一大口红酒喝了进去。 老三没有说话,默默地陪我喝着。 我喝了一杯又一杯,红酒虽然度数不高,但是后劲大,上头后晕乎乎的。 我总想让自己迷醉,让自己在浑浑噩噩中度过难捱的每一天,所以,我想喝酒,想喝醉。 老三看着我的样子,突然笑了。 我说:“老三,你笑什么?” “我笑你她妈的真是个懦夫,我看你总想在逃避,你以为一醉可以解千愁?”老三看着我:“错,兄弟,借酒浇愁愁更受,听我一句话,抓紧调整好自己的心态,面对现实是最重要的,不要再留恋那往日的灯红酒绿了,那不属于你,那本来就不是你的,你只不过是那官场的匆匆过客……其实,每个人都是官场的过客,只是有的人停留的时间长,有的人停留的时间短而已,你能这么快解脱出来,实在是万幸啊,哈……” 老三麻木地笑着。 我知道老三暂时说服不了我,因为我自己都说服不了我自己。 “唉……从天堂到地狱啊……”我叹息了一声。 “狗屁,什么天堂,什么地狱?做官就是天堂?吃国库粮就是天堂?做普通老百姓就是地狱?经商种地就是地狱?全国十好几亿人,当官的有几个?吃国库粮的有几个?难道大都数国人都是在地狱里?你看我在地狱里?你父母在地狱里?晴儿在地狱里?”老三一连串反问我:“我看根本就是你脑子里意识成问题,你满脑子还是官本位的思想……唉……醒醒吧,兄弟,咱们做个商人,多好啊,有事业做,有钱赚,有钱花,有自由,无拘无束,自己管自己,这样的日子比什么都快活……” 我苦笑,不语,低头默默喝酒。 现在这个时候,我们谁都很难说服谁。 过了一会,晴儿和兰姐推门进来了,兰姐脸上笑嘻嘻的,晴儿脸上红扑扑的,呈娇羞状。 坐下后,大家继续喝酒吃菜。 晴儿也喝了不少,脸色更加红了。 我自己喝了接近一瓶多红酒,感觉酒劲挺大的。 一会,兰姐说了:“今晚就这样吧,小江和晴儿还要早休息呢,不打扰你俩的美好时刻了……” 说着,兰姐看了看我和晴儿,晴儿脸上又飞起了红晕,我傻乎乎地没反应。 “小江,晴儿不是很明白,没经历过,你要细心点,温柔点啊……”兰姐暧昧地看着我说道。 我傻乎乎地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晴儿羞得满脸通红。 老三怔怔地看着晴儿和兰姐发呆。 然后,大家出来,老三开车送我们回去,先送我们到晴儿宿舍门口,接着送兰姐回去。 我和晴儿进了宿舍。 一进门,晴儿就抱住我的身体,将自己的身体贴了上来,缠绕着我,在我耳边亲吻着的脖子:“峰哥……亲爱的……” 我拥着晴儿的身体,和晴儿接吻,一会,我在晴儿耳边说:“兰姐和你出去那么久,干嘛了?” “嘻嘻……”晴儿松开我的身体,害羞地笑着:“传授我秘笈了……” “秘笈?什么秘笈?”我问晴儿。 “不告诉你,呆会你就知道了!”晴儿调皮地笑着,到了一杯水给我,让我坐在椅子上:“当家的,亲亲老公,你坐会,我收拾床铺……” 我喝水抽烟,边翻看杂志,晴儿拿出今天新买的床上用品,一会儿床上就旧貌换新颜了。 “峰哥,你看,好不好?”晴儿爬到床上,蹦了几蹦,问我。 “嗯……好,不错!”我说。 “嘻嘻……峰哥,上来啊,这可是我们的床哦……”晴儿拉我上chuang,随手将房间的灯光熄灭,打开了床头灯。 我和晴儿靠在床头半躺着,昏暗橘黄色的灯光辉映着晴儿幸福而紧张羞怯的脸庞。 晴儿将身体偎依进我的怀抱,将脑袋贴近我的胸口。 我抱住晴儿柔软而丰满的身体,感受着晴儿滚烫的温度。 “晴儿,你身上怎么这么热?”我摸着晴儿的脸蛋和肩膀问晴儿。 “嗯……喝酒喝的吧……”晴儿的身体轻微颤栗着,声音也微微颤抖着。 “哦……”我轻轻抚摸着晴儿的脸庞。 “晴儿,我爱你!”我说道。 “峰哥,抱紧我——”晴儿说道。 我抱紧晴儿的身体。 “还要紧一点!”晴儿在我耳边颤声道。 我用力将晴儿搂紧,晴儿的身体和我紧密结合在一起。 好一会,我们才分开。 晴儿看着我,眼里充满了爱意和浓情蜜意,轻声说:“峰哥,我们终于在一起了,我终于是你的妻子了,我终于是你的女人了,我要努力做一个好妻子,我要尽力做一个好女人,我要用我的一切让你快乐,让你幸福……不管今生你在哪里,不管今世你做什么,我都会忠贞不渝地追随你,爱着你,伺候你,我永远做你最忠实的女人,做你最可靠的伴侣……” 我心里充满了感动,在我最落魄的时候,晴儿来到我身边,不离不弃,给了我最有力的安慰,危难时刻见真情……我的晴儿,我的女人! “晴儿,谢谢你!”我说道。 “峰哥,我说过,我们是两口子,我们之间,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不要说谢谢,”晴儿在我耳边柔声说道:“我的身体是你的,我的心灵是你的,我的灵魂也是你的,我的所有,都是你的,为你做任何事情,我都甘心情愿,让你快乐和满足,是我最大的心愿……亲爱的,我好幸福,我好快乐,我好开心,我终于和我最心爱的男人在一起,和我生命里唯一的男人在一起……” 我伸手抚摸着晴儿的脸庞,抚摸着晴儿的眼睛、鼻子、嘴唇、下巴…… 晴儿闭上眼睛,顺从地让我抚摸着。 我的手指最后停留在晴儿的唇上…… 晴儿伸手从我脖子里抚摸到后背,将身体和我贴在一起,嘴巴靠到我耳边,羞怯地柔声说道:“峰哥……今晚,我想……” “你想什么?晴儿!”我说。 “我想……”晴儿将滚烫的脸埋进我的脖子里,脸颊贴着我的脸颊,颤声说道:“我想,今晚,把……把我给你……” 我的心里一热,问晴儿:“你决定了?” “嗯……” “为什么?你不是想等到新婚之夜吗?” “这不就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吗?傻哥哥……” “可是,我指的的是那种新婚之夜,是大婚典礼后的那种新婚之夜……” “不,不等了,今晚就是我们的新婚之夜……”晴儿的语气突然变得坚决起来:“今晚,我要把自己完整地交给你,把我的**和灵魂都彻底给你……想一想,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傻,为了一个所谓的美好时刻,所谓的美好愿望,所谓的美好光环,坚守着自己的身体,这种所谓的坚守,给我带来了什么?什么都没有带来,或许,这种坚守,害了我,害了你…… “要是我早就把身体给你,要是我们早就发生关系,或许,就不会出现后来的那些事情,就不会有你参加工作之后那懵懂无知的第一次湿身,也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一切……所以,我不怪你,我只怪我自己,我太无知太幼稚…… “现在,我想通了,两个人在一起,快乐开心最重要,形式不重要,再说了,今晚也是我们的洞房之夜,是我们的结婚之日,我不要那种洞房花烛的形式,我只要你真真切切的人,任何时候,人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峰哥,亲爱的,今晚,我要把自己给你,完全都给你,我的男人,我的爱人,我的心上人……” 晴儿说着,不停地亲吻我的脸。 我搂着晴儿的身体,抚摸着晴儿的后背和肩膀。 一会,晴儿躺下来,闭上眼睛,羞怯地说:“峰哥,亲亲我……” 橘黄色的灯光下,晴儿的脸庞格外柔嫩俊美,格外柔滑白皙。 我看着晴儿,想着晴儿对我的真情和蜜意,想着晴儿为我所作的一切,想着晴儿为我所奉献的一切,心里感动而冲动。 晴儿搂住我的脖子…… 完毕,我趴在晴儿身体上喘息着,晴儿依然沉浸在gao潮中…… 终于,晴儿平息下来,睁开眼睛,看着我,眼角带着泪花,深情地说:“亲哥哥,我是你的女人了,我终于是你的女人了,你把我变成了一个女人……” 说着,晴儿的声音哽咽了。 我很感动,亲吻着晴儿的脸:“晴儿,我也是你的男人,今后,我只做你的男人……” “嗯……”晴儿带着泪又笑了:“峰哥,有你这句话,能够和你在一起,真幸福,我爱死你了……” 晴儿柔情地一笑,推我的胸铺:“坏蛋哥哥,起来,我要清理下面……” 我忙起来,晴儿坐起来,抬起屁股。 这时,我看到了那条白毛巾,上面是一团鲜红的花朵。 这是晴儿的处子之血,这是晴儿成为女人的标志。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1551.你出去散散心吧 晴儿细心地端详了半天,仔细叠好,收起来,放到床头柜里。 我看着,心里充满了神圣和温情。 一会儿换了个话题:“晴儿,你请了几天假?” “三天,后天到期……”晴儿说:“要不,我再打电话续假,在家好好陪陪你……” “不要,这样对你很不好的,总共才学习一个月,你请假多了,很不好!”我对晴儿说:“明天你就回去吧,学习工作重要!” “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能放心呢?”晴儿说。 “不要紧,我会调节好我自己的,你回来这一次,我觉得好多了,我会慢慢调整自己的心态,我会慢慢适应过来的,”我说:“放心吧,我不是小孩子,我是大人……” 晴儿的回来,给出于绝境和低谷中的我带来了巨大的安心和抚慰,特别是晴儿和我结婚,让我感到了巨大的踏实感。 “峰哥,要不,你出去散散心吧,别自己在家里闷着……”晴儿说:“你不是喜欢旅游吗,那么,你就出去走一走,到海边,到高山,去放松心情,去开阔心胸……好不好?” “嗯……看看再说吧……”我说。 “我们家的存折在床头柜里的纸盒子里面,密码是你的生日,你想出去,就带上存折,天南海北去耍一耍……”晴儿说。 “这可是你辛辛苦苦的血汗钱,我哪能去游山玩水啊……这可是要用来办学校的……”我说。 “只要你开心,钱永远都不是主要的,如果你不快乐,我宁可不办学校,不去挣钱,我赚的钱,都是你的,我的人都是你的了,还有什么不是你的呢,傻哥哥……”晴儿轻轻抚摸着我的脸庞:“去吧,自己出去走走吧,散散心,换个心情,再说了,出去旅游,也花不了多少钱的……”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晴儿换了一个话题:“峰哥,做那事,感觉真怪……” “怎么怪了?”我问晴儿。 “开始很疼啊,接着,一会,慢慢就不疼了,还很……还很舒服,这种舒服感,我从来没有感觉过,很奇妙很奇妙的感觉……”晴儿说。 “你没感觉过这就对了,你要是感觉过那就不正常了,对了,你例假是什么时候结束的?” “前天!”晴儿说。 “哦……那就好!”我说。 “好什么好?”晴儿奇怪地问我。 “不会怀孕啊……”我说:“刚才我们做没有带避yun套,我担心会怀孕,不过你例假刚结束,不会怀孕的……” “哦……”晴儿轻笑起来:“多大个事啊,要是怀上了,咱就生呗,生个小宝宝,名字叫宝宝……嘻嘻……” “你不怕早生孩子耽误事业?”我问晴儿。 “不怕,先有家再有业,先安居再乐业,我想通了,这世界什么最重要?家最重要!什么最亲?家人最亲!”晴儿说:“等我学习回来,等我们举办完婚礼,我们就准备要孩子,我要为你生个孩子,我要为老江家生个小宝宝……我要让你知道,你虽然失去了一些东西,但是你收获了更多的东西,你失去的只是枷锁,你得到的却是一个世界……” 我明白了晴儿的心思,晴儿为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出于对我深厚的爱,都是为了让我尽早从忧郁和低落里走出来。 曾经在我眼里幼稚幼嫩单纯的晴儿,好像忽然长大了。 不知道是我粗心忽视了晴儿的成长还是灾难激发了晴儿本身潜伏的能量。 和晴儿的新婚之夜,让我心里的压抑和忧郁还有沮丧得到了释放,我从晴儿的身体上汲取了新鲜的能量和热量,我的心暂时变得轻松了一些。 第二天早上醒来,晴儿和我不禁又激晴迸发做了一次。 看着即将离开我的晴儿,我将晴儿搂进怀里:“晴儿,安心学习,放心走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晴儿点点头:“峰哥,我会的,我相信你也会的,记住,你的妻子在远方记挂着你,你也要想着你的妻子,好好生活……为了我,为了我们,为了我们的家,你要好好的生活……” 晴儿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点点头:“晴儿,我会的!” 然后,我和晴儿起床。 洗刷完毕早饭后,我送晴儿去车站。 在车站,我和晴儿依依惜别。 送走晴儿,我回到晴儿的宿舍,回味着和晴儿的初ye,回味着晴儿的温柔和缠棉,恍惚间又想起了柳月。 柳月在哪里?我和晴儿结婚了,她知道吗? 她如果知道我和晴儿结婚了,会怎么样呢? 我躺在床上,脑子里一会是被我变成女人的新婚妻子晴儿,一会是带我成为男人的柳月…… 忽然间,我的心里涌起巨大的悲酸和伤痛,我的心里突然异常地孤独和苦楚。 晴儿刚走,我的心理就又要崩溃。 我发现自己竟然是如此脆弱,竟然是如此渴望亲人的抚慰。 我拉开床头柜,看着晴儿留下的那块鲜血凝结成花朵的白毛巾,这是晴儿留给我的忠贞和不渝,这是晴儿对我的深切的爱的验证。 在我最孤独最脆弱的时候,晴儿来到我身边,成为我最坚强的精神支柱,让我度过生命中最严寒的冬天。 可是,柳月呢,为什么柳月还不出现呢?她到底在哪里,在干什么? 想起柳月,我心里突然一阵巨大的委屈感。 我蜷缩在床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等我再次醒来时,看到外面天色昏暗暗的。 一看时间,下午5点了。 我可真能睡。 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想着心事。 这时,“梆——梆——”传来两声轻轻的敲门声。 一定是晴儿的同学或者同事来找晴儿的,我无精打采地翻身下床,去开门。 一开门,我一下子惊呆了。 柳月! 柳月站在门口! 柳月来了! 我的心呼地震颤起来,柳月终于来了! 柳月显得风尘仆仆,满脸倦色,双目虽然憔悴却仍然那么有神,看着我的眼神里充满了焦虑和关切。 “你——”我刚说了一个字,喉咙突然堵住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心里翻江倒海一般,一股巨大的难言的滋味涌上心头,突然有一种受委屈的孩子见到家长的感觉,又有一种见到亲人的激动和热烈感。 我心里顿时百感交集,千言万语,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柳月凝神看着我,眉头微微缩着,咬了咬嘴唇,好像是在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又好像是感到了一丝宽慰。 柳月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神色突然变得沉静下来,轻轻地说:“见到你,就好了……” 我忙乱地错开身:“进来坐!” 柳月进了屋,站在屋子里打量了一下,继续轻声说:“小许的宿舍真整洁干净,好温馨……” 我拉了把椅子让柳月坐下,自己坐在床沿。 我心中仍然被激动所充斥,呆呆地看着柳月。 柳月看着我,神情显出几分激动,像是极力压抑着,半天说:“你受苦了……” 柳月轻轻柔柔的一句话,让我听出了柳月饱含的神情和疼爱,我的心里喟然叹息,一种游子归家的感觉油然而生,心中突然开始流泪。 我紧紧咬住嘴唇,想说句话,可是,却不敢开口,我怕一张口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的胸口剧烈起伏着…… “你……还好吗?”柳月轻声问我。 我点了点头。 “我昨晚才知道这事……”柳月又说。 我抬头看着柳月,柳月昨晚才知道发生的事情,原来她一直不知道! “这几天,我一直在北京跑央视,跑各个环节,各个部门,各个关键人物,高度紧张,高度奔忙,我的大哥大不慎摔坏了,还没修好,因为事情太棘手,难度太大,一直没有空闲和精力和江海这边联系,直到昨晚,事情才最后敲定,我才缓过一口气,和张部长汇报事情的进展情况,张部长听完我的汇报,无意中说起这个事情,我才知道,张部长只是简单一提,也没有特意提起你……” 柳月像是解释,又像是陈述,缓缓地说:“我不好在电话里多问张部长事情的详细经过和原委,急忙打你传呼,一直没人回,我来不及多想,紧急把其他的请客感谢等善后事宜交代给宋明正,连夜去了火车站……下了火车,我回家放下行李,就去找你,可是,你不在宿舍,房东说你两天不在这里住了,我想,你可能会在小许这里,我又赶紧打听到这里……你果然在这里……” 说到这里,柳月又轻声呼出一口气。 我愣了,摸过传呼一看,才想起出事那天,我就把传呼机关掉了。 我打开传呼机,里面果然很多未读信息,除了天气预报,都是柳月的。 柳月原来一直在北京奔忙工作,昨晚从张部长那里才知道事情,柳月的大哥大坏了,那么,杨哥也无法和柳月取得联系了。 柳月知道我的事情后,果然很焦急很牵挂,记着和我联系。 昨晚柳月和我打传呼的时候,我正在和晴儿进行初次的**。 我的心里欣慰而又酸楚。 “小许呢?”柳月问我。 我这回心情慢慢在平息下来,低声说:“小许回西京了,今天早上回去的!” “哦……小许回来了,那就好……”柳月用宽慰的声音说:“是你通知的小许吧?” “不是,是杨哥……”我说。 “杨哥?”柳月一愣:“杨哥知道这事?杨哥通知的小许?” “是的!”我继续低头低声说道。 “怎么会这样?”柳月有些意外的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前天我打杨哥的电话,杨哥怎么没有提这事……” 我一听,更加意外,抬起头,看着柳月:“杨哥前天和你通话,没说起这事?” “唔……”柳月突然不可置否地答应了一声,眉头紧皱,沉思了一下,然后看着我:“不说这事,你和我说说事情的详细经过,具体一点,从头到尾都说说……” 于是,我从柳月出发去北京开始说起,一直说到我接到通知赶回报社,马书记和我谈话,一系列人的处分,遇见张总编辑,陈静主持新闻部工作,刘飞荣升总编辑助理。 柳月凝神仔细听着,眉头紧锁。 我说完了,柳月没有说话,沉思着。 不知道为什么,柳月一回来,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了主心骨,原来六神无主的心绪变得稳定下来。 “烟,给我一颗烟!”柳月突然说道。 我递过一支烟给柳月,给柳月点着。 我自己也点燃一颗,猛吸两口。 柳月皱着眉头,吸着眼。 屋子里升起袅袅的青烟,渐渐弥漫开来。 过了好一会儿,柳月突然说了一句:“一大批人倒霉啊……你是最倒霉的一个……” 我不作声,闷头抽烟。 “也有人受益啊,刘飞弄了个内部粮票,马书记党务政务编务大权一人在握……有人欢喜有人忧,几家欢乐几家愁啊……”柳月自言自语地说着。 我不明白柳月的意思,抬起头看着柳月。 柳月抬头看着我:“江峰,你有什么打算?” “我……不知道!”我沉闷地说着,口气又有些烦躁。 “对你来说,这是一场劫难……或许,这是你有生以来遭受的最大一次灾难,是不是?”柳月的口气充满了关爱。 我点点头,垂下脑袋。 “江峰,看着我!抬起头!”柳月轻声说。 我抬起头,看着柳月。 柳月的眉头依然紧锁,但是,眼神里没有了迷惘,多了几分坚定和执着,柳月的嘴唇紧紧抿着,一会说:“江峰,你现在最需要的是淡定!保持足够的淡定!” 我心里忽然觉得多了几分踏实,看着柳月。 柳月吸了一口烟,轻轻吐出一团烟雾,看着我:“午饭吃了吗?” “没有!”我说。 “晚饭也没吃吧?”柳月说。 “嗯……” “走,跟我走!”柳月站起来。 我不假思索站起来,也不问柳月要干嘛,也不问要去哪里。 站起来的瞬间,我看到了我放在床头柜上的白毛巾,上面晴儿的初女之血。 我忙将白毛巾叠起来,放进床头柜里。 我回转身,看到柳月的眼神猛烈地颤了一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床头柜。 我不知道柳月有没有看懂那白毛巾。 见我转过身,柳月迅速恢复了正常,对我说:“走吧,到我家去吃饭去,生活还在继续,饭总是要吃的!我刚回来,妮妮在幼儿园,我还没见到妮妮呢,今晚,到我家吃个便饭吧,我们好好谈谈……” “嗯……”我穿上外套。 柳月的眼睛看着床铺,说:“都是崭新的铺盖,刚换的吧……” “柳月,我和小许结婚了,昨天登记的……”我说。 我想,我应该是第一个告诉柳月这消息的人,因为我看见,我说出这话之后,柳月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嘴角抽动了几下。 迅即,柳月就恢复过来,看着我,点了点头:“嗯……应该的,必须的,小许做的很好……祝福你们,祝贺你们……这一天,早晚会有的……” 说着,柳月甚至笑了一下。 我看着柳月说话的神情和表情,心里突然撕裂一般疼痛:“小许是为了安慰我抚慰我,才突然决定和我结婚的,本来,她不打算这么早的……” “嗯……我明白……”柳月点点头,看着我:“早晚的事,早了比晚了好,现在,正是时候,小许真是个好女孩,长大了,懂事了,知道体贴了……危难时刻见真情啊……江峰,有这样一个女人和你在一起,好好珍惜吧,知足吧……” 柳月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我心里涌起难言的滋味,看着柳月:“一些就这么注定了?这样的结果,最符合你的心愿,是不是?” “我……你……”柳月咬住了嘴唇,脸扭过一边,胸口起伏着,沉默了。 我也沉默着,心里又开始流泪。 我不知道此刻柳月的心里是否也在流泪。 一会,柳月又转过脸来,脸上带着努力出来的微笑,还有一丝迷惑:“你……你和小许……你们……是……第一次?” 柳月是何等聪明的女人,她一定是从那条白毛巾上看出了猫腻。 我点点头,头皮蒙蒙的。 “原来……原来……你们俩这么久……这么久在一起……快一年多……一直……一直没有……”柳月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嗯……”我点点头。 “为什么?”柳月问我。 “因为小许想留到新婚之夜……因为我……我……”我看着柳月,眼睛突然潮湿了,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因为我……我……” 我终于没有说出下面的话,狠狠地咬住了嘴唇。 柳月沉默了,身体微微抖动着,一会轻声叹息了一下:“人生在世,世事难料……” “我……”我看着柳月,眼睛越来越潮湿。 柳月看着我,眼里充满了疼爱和柔情,突然柳月的眼圈开始发红。 柳月迅速转过身:“不必说了,走吧……” 我和柳月出了晴儿宿舍,出门打车,直奔柳月家。 路上,柳月和我坐在后排,一直没有说话,托着腮,看着窗外,好像还在思考什么事情,好像我根本不存在一样。 柳月不说话,不理我,我也没有心思说话,心情又郁郁起来。 快到柳月家的时候,柳月突然重重地舒了一口气,脸上的神情舒展开来,像是想通了什么事情,又像是解决了一个难题,点点头,咬了咬嘴唇……接着,扭过头,看着我:“新郎官,笑一个,我看看!” 我一愣,随即嘴巴咧了咧,我笑不出来。 “有失必有得啊,你看,你失去了一个工作,却得到了一个美女,得到了一个家庭,得到了一份爱情,得到了一份温暖……”柳月看着我微笑道:“小伙子,官场失意,情场得意啊……” 我又咧了咧嘴,没说话。 “我让你笑一个,你老是咧嘴干嘛,比哭还难看……”柳月说。 我于是努力笑了一下。 “哎——这就对了……”柳月拍拍手,像是对我,又像是自言自语:“笑比哭好,活着已经不容易了,为什么不活得轻松一点呢?” 我心里叹息一声,心想别人是没有遇到我这个灾难,要是任何人沦落到我这份上,恐怕也都笑不出来了! 到了柳月家,刚进门,就看见妮妮正趴在客厅的沙发上翻柳月的行李包,包里柳月的衣服等物品散落在沙发上。 “妈妈回来了!”妮妮看见柳月,欢呼起来,站在沙发上蹦跳着。 柳月和我换上拖鞋,柳月过去一把抱起妮妮:“乖乖宝贝儿,想妈妈了没有,说,想了没有……来,妈妈亲亲……嗯哪……” 柳月抱着妮妮亲着,母女俩欢作一团。 我和小红站在旁边看着,我心里一真温暖。 亲热够了,妮妮撅着嘴巴,在柳月怀里折腾着:“妈妈,你不是说要给妮妮买好吃的好玩的吗,怎么没有呢?” 柳月放下妮妮,看着散布沙发的凌乱东西,抱歉地笑着:“乖,对不起,妈妈昨晚走得太匆忙,没有来得及给你买,对不住了,宝贝,下次,下次妈妈一定给你买,好吗?” “下次啊……”妮妮失望地说:“下次妈妈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去北京呢……” “嗯……呵呵……”柳月怔了一下,看了我一眼,又亲了亲妮妮:“放心了,妈妈答应妮妮的一定会尽快兑现的……” “那……妈妈,你说话可要算数哦……”妮妮伸出小手指头:“拉钩——” “好的,拉钩——”柳月伸出小手指和妮妮拉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妮妮满意了,又看着我:“大哥哥来了,大哥哥不许变成大姐夫,大哥哥要做妮妮的小爸爸……” 我一愣。 柳月也一愣,脸色一红,随即低头对妮妮说:“乖,妮妮,大哥哥就是大哥哥,怎么能随便做小爸爸呢……” “大姐姐让我叫大哥哥大姐夫,我不叫的,”妮妮撅起嘴巴:“我不喜欢大哥哥做大姐夫,我要大哥哥做妮妮的小爸爸,妈妈那次也是喜欢的嘛,妈妈怎么不同意了呢?” 柳月的脸更红了,瞥了我一眼,显得有些尴尬和慌乱,急忙拍拍妮妮的小屁股:“好了,宝贝儿,妈妈做好吃的给你吃,你和大哥哥在客厅玩好不好?今晚大哥哥在我们家吃饭,好不好?” “好的,我要大哥哥陪我看动画片!”妮妮跑过来拉我的手:“大哥哥,我有好多好多好看的动画片……” 我不动声色抱起妮妮,坐在沙发上,一起看动画片。 柳月脸色红红地偷看了我一眼,低头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然后进了厨房,和小红一起做饭。 一起看动画片的时候,妮妮又趴在我耳边:“大哥哥,你可不要做妮妮的大姐夫啊,妮妮想让你做小爸爸……妈妈也一定是喜欢的……” 我支支吾吾抱着妮妮看电视,心里酸溜溜的。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1552.对赝品表弟有了觉察 杨哥专门把我的事情告诉晴儿而不告诉柳月,当然不是疏忽了,他一定有他的用意。杨哥一定是对我和柳月的关系发生了怀疑,一定是对我这个赝品表弟有了觉察。 想到这里,我心里不由有些慌乱,杨哥要是和我翻脸,我是斗不过他的,我做妮妮的小爸爸是无法实现了,而杨哥做妮妮的老爸爸确是很可能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心里有些烦乱起来。 不过又一想,我现在已经淡出官场淡出政界了,对杨哥有什么好怕的呢?我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到底了,他想整我报复我,还能到程度呢? 我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杨哥会对柳月隐瞒这事,看柳月知道这事时的神态,显然也是出乎柳月的意料。 如果杨哥向柳月质疑我和她的表姐弟关系,我不知道柳月会如何向杨哥说明我这个赝品的来由。 我想,或许在适当时候,我应该找杨哥谈谈,我不能让柳月背上这个包袱,有什么事我来承担好了。 虽然我和晴儿已经结婚了,可是,在我的下意识里,我仍然不允许任何人欺负柳月,包括杨哥。 我知道我应该忠于晴儿,应该对晴儿负起责任和义务,应该和晴儿好好生活,好好过日子,好好对待晴儿的一片真情,可是,我的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我无法自己,无法挥去,我知道柳月仍然深深埋藏在那里。 或许,就这样,会埋藏在哪里一辈子,直到生命消逝,直到地老天荒。 生命是这样无奈,生活是这样无奈,现实是这样残酷,爱情同样是这样残酷! 我抱着妮妮,妮妮兴致勃勃地看着动画片,我却什么也没有看进去,心里胡思乱想着。 对于我和晴儿的登记,我看得出,柳月是受了刺激的,虽然她很快就掩藏下去,但是,我还是察觉到了。 我不知道柳月的心里是怎么样想的,我不知道柳月是否会悲伤或者难过。 但是,我知道,柳月起码在表面上极力撮合我和晴儿的,她是一直致力于成全我和晴儿的。 我不知道柳月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 一会儿,厨房里传来菜饭的香味,柳月喊我和妮妮到餐厅吃饭。 妮妮看的正带劲儿,不答应,非要在客厅里吃。 柳月拗不过,就吩咐小红在客厅喂妮妮吃饭,我和柳月在餐厅里吃饭。 柳月和我面对面坐。 这是我第三次在柳月家吃饭,第一次是我结束学徒期,柳月给我祝贺,那一夜,我和柳月揭开了相爱相知的序幕;第二次,是我党校学习结束,同样是柳月给我祝贺,那一晚,柳月给我讲了很多做人做事的道理,期间杨哥来了,我心酸狼狈离去;第三次,就是今晚,在我做落魄遭难的时候,在我和晴儿登记结合后的第二天,柳月请我吃饭。 安顿好在外面吃饭的妮妮,柳月回到餐厅。 柳月开了一瓶茅台。 “江峰,喝白酒,今晚,我陪你喝白酒!”柳月边给我倒酒边说。 我默认。 柳月举起酒杯,慢慢一杯白酒,看着我:“江峰,来,干一杯,这杯酒,祝福你和小许结合……祝福你们幸福长久,永远在一起……” 柳月的声音很平和,但是有些颤抖,柳月的眼神里充满了真挚的祝福,可是我仍然看出了一丝凄然。 我的心震颤了一下,举杯一饮而尽。 柳月停顿了一下,也举杯喝掉。 然后,柳月拿起筷子,给我夹了一块鸡肉:“吃吧,尝尝我的手艺,这是你最喜欢吃的辣子鸡块……一天没吃饭了,唉……” 我大口吃菜,柳月做的菜很好吃,味道好极了,这是我这几天来第一次品出饭菜的香味。 晴儿的归来,给了我莫大的安慰,柳月的归来,让我心里突然觉得有了依靠和安稳。 柳月又盛了一碗鱼汤,放在嘴巴跟前吹了吹,端到我面前:“喝掉它……” 我端起来就喝,柳月注视着我,轻声说:“慢一点,别烫着……” 我放慢速度,喝着鱼汤。 柳月默默地看着我。 一碗鱼汤下肚,我肚子里好受多了,暖暖的。 “登记了,就是成家了,以后,就是有家的人了,就是被人牵挂和有牵挂的人了,就是家长了,就是大男人了……”柳月一会说:“无论走到哪里,无论做什么事,都要记住,自己有家,要担负起对家人对家庭的责任……记住了吗?” “嗯……”我默默地点点头,拿起酒瓶倒酒。 “打算什么时候举行婚礼?”柳月便给我夹菜边问我。 “等小许学习回来再定,估计在今年,不会拖很久……”我说。 “哦……”柳月点点头:“婚礼在老家举办?” “嗯……按老家风俗举办,然后回城里请客……”我说。 “哦……不错,这样也好,城里农村都能顾及到……”柳月又点点头,突然看着我笑了:“江峰,说说,为人夫的感觉怎么样?” 我看着柳月:“说不出!” “为什么说不出呢?做丈夫了,男子汉大丈夫了,感觉一定不错吧?”柳月做出开心的样子笑着。 我看出柳月笑得有些凄凉,心里很难受。 我没有说话。 “你们结合了,我也总算是心里安稳了……总算是安心了,放下了……”柳月说。 我一怔,安心了,哪里安心了?放下了,什么东西放下了? 我闷头吃菜。 柳月又举起酒杯:“来,江峰,为了人世间一切美好的幸福的东西,干杯!为了人世间一切失去的和收获的东西,干杯!” 我听不懂柳月的意思,举杯和柳月干杯喝掉。 两杯高度白酒下肚,柳月的脸色红扑扑的,眼神也格外明亮。 我放下酒杯,长叹了一声:“我失去了工作,收获了婚姻……可是,我失去的岂止是工作啊,我失去的是理想,是事业,是梦想……我的人生之梦,我的抱负追求,我的奋斗拼搏,我的憧憬梦幻,都完了,都破灭了,我彻底完蛋了……” 我的声音里充满了悲怆,我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 柳月两手撑起在下巴上,看着我,默不作声。 我沮丧地埋头倒酒。 “江峰,昨晚,我听说了你的事情,当时就心急如焚,恨不得飞回江海……”柳月看着我,缓缓说到:“为什么?因为担心你,我担心的不是你的工作,不是你的职业,不是你被开除,我担心的是你的精神,你的状态,你的承受力,你的抗打击能力……果然,见到你,不出我所料……这还是小许回来抚慰你之后的状态,如果小许没有回来,我都不敢想象你会怎么样……你让我很失望,我深深地失望……” 柳月叹息了一声。 我低头不语,心里很羞愧,又很泄气。 “抬起头,看着我!”柳月用命令的口气。 我抬起头,看到了柳月那双明亮的眼睛,那眼里从充满了怜爱和酸楚,还有失落和迷惘,同时,一股坚定的光芒映射出来。 “江峰,我想和你说,人生其实最主要的是一颗平常心。为人做事能视宠辱如花开花落般平常,才能不惊;视职位去留如云卷云舒般变幻,才能无意。现在的人大多觉得活得很累,不堪重负。大家很是纳闷,为什么社会在不断进步,而人的负荷却更重,精神越发空虚,思想异常浮躁。的确,社会在不断前进,也更加文明了。 “然而文明社会的一个缺点就是造成人与自然的日益分离,人类以牺牲自然为代价,其结果便是陷于世俗的泥淖而无法自拔,追逐于外在的礼法与物欲而不知什么是真正的美。金钱的诱惑、权力的纷争、宦海的沉浮让人殚心竭虑。是非、成败、得失让人或喜、或悲、或惊、或诧、或忧、或惧,一旦所欲难以实现,一旦所想难以成功,一旦希望落空成了幻影,就会失落、失意乃至失志……” 柳月看着我说:“失落是一种心理失衡,自然要靠失落的精神现象来调节;失意是一种心理倾斜,是失落的情绪化与深刻化;失志则是一种心理失败,是彻底的颓废,是失落、失意的终极表现,你现在,就是失志。而要克服这种失落、失意、失志就需要宠辱不惊、去留无意。我想告诉你,我曾经告诉过你,自己对事对物、对名对利应有的态度:得之不喜、失之不忧、宠辱不惊、去留无意。这样才可能心境平和、淡泊自然……” 我看着柳月,心里泛起波澜。 柳月继续说:“其实,我理解你的心情,我自己也深有体会,宠辱不惊,去留无意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十分困难。我辈俱是凡夫俗子,红尘的多姿、世界的多彩令我们怦然心动,名利皆你我所欲,又怎能不忧不惧、不喜不悲呢?否则也不会有那么的人穷尽一生追名逐利,更不会有那么多的人失意落魄、心灰意冷了……人生就像一场旅行,不必在乎目的地,在乎的,只是沿途的风景和看风景的心情…… “看到你目前这种万念俱灰的精神状态,我心里很痛,我以为,大可不必,这关键是一个你如何对待与处理的问题。首先,要明确自己的生存价值,由来功名输勋烈,心中无私天地宽。若心中无过多的私欲,又怎会患得患失呢? “其次,认清自己所走的路,得之不喜,失之不忧,不要过分在意得失,不要过分看重成败,不要过分在乎别人对你的看法。只要自己努力过,只要自己曾经奋斗过,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按自己的路去走,外界的评说和暂时的失意又算得了什么呢?陶渊明式的魏晋人物之所以有如此豁达风流,就在于淡泊名利,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才可以用宁静平和的心境写出那洒脱飘逸的诗篇。只有做到了这一点方能心态平和,恬然自得,方能达观进取,笑看人生……” 我凝神看着柳月。 柳月端起酒杯,自顾自喝了一杯,然后抿了抿嘴唇,看着我:“其实,今天,看到你的痛苦和磨难,我很自责,我自责不是因为我没有保护好你,而是我没有尽到责任,没有引导好教导好你,没有教你如何去面对挫折,如何去面对磨难,如何去调整好心态……我在省委宣传部的最后一年里,我被梅玲的匿名信几乎击垮,无论是**还是精神,但是,我挺了过来,我坚持住不放弃,不气馁,不屈服…… “人生是短暂的,正如庄子所说:‘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我们其实都在这条路上匆匆忙忙赶着……任何事情都有利弊两面,人生的道路是漫长的,在人生的漫漫旅途中,我们必定会遇到许多困难和挫折,我们既不能因为失败的苦楚而悲痛万分、一蹶不振,也不要因为荣誉的花环而欣喜若狂、忘乎所以。因为,失意并非失望,它只不过是预定计划在实施过程中暂时受阻,倘若面对失意总是一味消极地沉湎于烦恼和沮丧之中,无疑是对生命的一种挥霍…… “我从小到大,经历了许多的磨难和灾难,经历了太许多的挫折和困苦,可是,我走过来了,我走到了今天……人生在世,痛苦失败和挫折在所难免,你应让自己用积极的态度对待生活,管它一切如何,你都要乐观去面对。乐观去面对失败,在失败中总结经验教训,你会变得坚强;乐观去面对痛苦,一切会烟消云散,烦恼将不再纠缠。毕竟生命只有一次,所以你要调节好自己的心态,用最好的心态面对人生,用乐观面对人生,要笑淡人生……” 我听着,心里漫漫通透。 “江峰,记住,一个人生活在这个世上,本就不容易。平平淡淡才是真!凡事看开了、看透了,心情自然会开朗起来的,不要让忧郁、悲观左右了自己的心情。当你站在某一高度的时候,多想想那些还不及你的人们,也许,他们同样付出了汗水,但还没有你得到的回报多。 “当然,我曾经要求你做事情的时候要和最好的比,可是,现在,我要说,有人群的地方就有左中右,在某些时候,不要让自己太勉为其难,只要自己觉得尽力了,没有辜负了晴儿岁月和漫漫人生,那便是最好的了。不管遇到何种困难,也不管遇到何种不公,想开了、看淡了,前面就是鲜花烂漫,前面就是锦绣人生…… “生命的成长总是伴随着欢乐的笑声和辛酸的泪水,生命的成长也总是伴随着成功的喜悦和失败的打击。没有谁会一生平坦的走过康庄大道的,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失意和磨难相随左右。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应该以平和的心态对待,用乐观面对生活中的欢乐,同样用乐观面对生活中的苦难……”柳月说着,面带微笑,举起酒杯:“来,江峰,笑一个给我,我们干一杯!” 柳月的一番话让我心里透亮了一些,我举起酒杯,冲柳月笑了一下。 “哎——这就对了,看这下笑的,比刚才强多了……”柳月笑起来:“江峰,记住,在我眼里,你是一个男人,你是一个男子汉,男子汉,任何时候都是不能倒的,任何时候都是屹立的,这世上,没有男人爬不过的山,没有男人趟不过的河,我相信,无论遇到再大的挫折和磨难,你都一定能挺过来,都一定能屹立不倒,我会充满信心地看着你……” 我点了点头,和柳月碰杯:“嗯……你说的对!” “那当然了,我什么时候不对了?”柳月突然用俏皮地口气反问我,嘻嘻笑起来。 我也笑了。 柳月接着又说:“我一个女人家都能承受住这么多磨难,我相信你一定能经受住这次考验,这是你人生课堂的一次大考,过关了,你就真正收获了,收获会远远大于失去……现在,我看你暂时先不要去打算今后,先静下心来调整心态,没事看看书,或者出去散散心,去旅游……” 柳月和晴儿都说出让我出去散心旅游的话,我心里有些动心了。 柳月让我暂时不要去打算今后,我又有些不解。 “另外,世上从来就没有绝对的事情,这次事件,我看未必就是铁案,”柳月用坚定地语气说:“这是很蹊跷,我越想越蹊跷,新闻记者坚持新闻的职业原则实事求是写稿是没有错的,但是,党报新闻记者不把政治放在第一位也是不对的,在政治面前,没有什么真理,有用就是真理,领导的意图就是真理。 “这是一个矛盾的事情,虽然大家都在天天提新闻记者要讲政治,但是,落实到实际工作中,总也还是难免会出纰漏,不仅仅是我们地级报社,就是省级中央级新闻单位也是不能根绝,政治的敏感点太多,防不胜防,说不定哪里就会出漏洞,关键是有没有人来抓你这个纰漏……你这次,就是被人抓住了……” “嗯……”我点点头:“被首长的哥哥抓住了,这是个老牌的政客,对这些很敏感的……” “我看,未必!”柳月摇摇头:“这事,未必就这样算完了……我认为是过分了……” “那又能怎么样?”我叹了口气:“胳膊拗不过大腿,市委书记一句话,让谁完蛋谁完蛋,这次是让我完蛋,我只能认了……” 柳月没有说话,眼睛盯住我,眨巴眨巴的,若有所思。 我看着柳月:“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哦……没什么!”柳月回过神来:“来,喝酒,吃菜!多吃点!” “唉……我很愧疚,连累了这么多领导……”我又说。 “也未必都是,张总编说不定还得感谢你,你让他终于解脱了,冲出牢笼了……”柳月说。 我心里有些意外地看着柳月,柳月和张总的话竟然如此一致:“你怎么知道的?张总那天也是这么说的!” 柳月笑笑:“这其中就有道道了,报社的级别是正县级,张总编是个正县级的总编辑,可是,却不是一把手,不但不是一把手,马书记一来,大权独揽,铁腕治理,张总编除了办报纸,基本什么权力都被架空了,他甚至于还不如梅玲和刘飞的权力大,你说,这不是很悲哀……到了文化局,也是排名第二,但是,文化局的局长马上年龄到点,很快就要退了,说不定,张总编因祸得福呢……” 我点点头:“哦……” “还有,这值班副总编、总编室主任挨的处分,你不必过分自责,他们守土有责,负责审稿编稿,出了事情,他们当然有责任,这是按照制度来处罚的,责任当然不能全推到你身上,一条龙,谁也跑不了……” 柳月的口气软中带硬:“马书记张总编辑负有领导责任,这是必须的,张部长负责审稿,出了错,他更应该负责任,做个口头检讨,便宜他了,还不是因为他官大一级压死人……要是我审稿出了这错误啊,我这副部长也就呜呼哀哉了……” 我一愣,头上冒出一阵冷汗,伸手抹了抹,心有余悸地说:“幸亏那天没让你审稿……” “看你这傻样,要是我审稿,说不定就不加这一段,说不定就会加上那个‘副’字,就不会有这一出了……”柳月冲我努了努嘴巴,继续说:“这次事件,倒是马书记赚了,没有排挤就把张总编辑弄走了,他现在是真正党政编三权集一人了,做起事情来更肆无忌惮了……还有一个人呢也赚了,刘飞……” 说到这里,柳月突然住了嘴,又重复了一遍:“刘飞……” “怎么了?”我说。 “刘飞是这次的大赢家啊,弄了个内部的粮票,权力更大了,管着新闻部了……”柳月说:“马书记确实有点放肆了,刘飞正科级才不到1年,就把刘飞弄了个总编辑助理,虽然对外还是正科级,但是,报社内部的位置却大不相同了……” “嗯……”我点点头:“刘飞捡了个大便宜,有福之人啊!还有陈静也不错,主持工作了……” “陈静无所谓,陈静是没有坏心眼的,我觉得她其实并不希望自己主持这个位子,陈静没有官瘾,她不是很在意当这个所谓的官的,这一点,我了解……”柳月说:“倒是这个刘飞先生……” 柳月说着,表情严肃地敲着脑门,沉思起来。 我猜不透柳月又在想什么,但是,今晚和柳月这顿饭,我没有白吃。 任何时候,柳月总是能成为我的一盏明灯,在我迷惘地时候为我指明方向,在我沉沦的时候为我带来光明。 我的心绪好了很多。 看着柳月疲倦而略显憔悴的面容,我突然心里很心疼,柳月奔波劳累了这么些天,昨晚连夜坐火车赶回来,睡得肯定不好,到现在,还没有得到好好休息。 我突然觉得自己不再孤独,而感觉柳月有些孤独,虽然她此刻显得很坚强很乐观。 我又想起柳月和晴儿说的劝我出去走走散心的话,突然想,我为什么不利用这个机会去找柳建国呢! 这个想法让我的大脑顿时兴奋起来,我开始琢磨。 “你在想什么?眼珠子滴溜溜转悠……”柳月突然问我。 “我……没想什么……”我吃了一惊,忙回答柳月。 “没想什么?”柳月反问我:“真的没想什么?” “嗯……我在想你说的话……”我说。 柳月看着我:“哦……呵呵……小伙子,快乐起来,振作起来,站起来,别趴下……像个男人一样,乐观勇敢地站起来,高昂起你奋进的头,目视前方,你会发现,前面还有广阔的一片天地,明天的路很有很长很长……” “嗯……我会的……”我点点头。 柳月站起来:“等下,我找个东西给你……”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1553.我哑然失笑 说着,柳月出去了,很快就回来,递给我一本书:“呶,这几日,没事多看书学习,看看这个……” 我接过来一看——《中国报业经济走势》。 我哑然失笑,看着柳月:“我还需要看这个吗?我还有必要看这个吗?” “你还热爱报业吗?你还热爱新闻吗?”柳月反问我。 “热爱,我无比热爱新闻事业!我热爱报业事业!”我说。 “那不就是了!那你就正好利用这段空闲时间看看这个,多学点报业经济知识,”柳月郑重地看着我:“江峰,记住,多学点知识是没有坏处的,既然你爱好新闻事业,热爱报业经济事业,那么,就用心去学学吧,不管是在宿舍里看也好,还是出去散心看也好,多看看……反复看,反复琢磨,结合现实琢磨…… “这本书,对中国报业的发展状况和未来的走势,有很具体的分析,对市场经济条件下中国报业的未来发展趋势,有很得力的见解,同时,这里面还有很多南方报业经济发展的实战事例,看进去,用心看,你会很有收获…… “眼光放长远一点,多掌握一些知识,不管现在能不能用得到,绝对是没有坏处的,说不定,以后,你会用得上……未来不可测,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那好吧!我会好好看的!”我将书收好。 “嗯……”柳月满意地点点头:“学无止境,你现在这么年轻,要利用一切机会去学习,不懂不会不要紧,只要肯学习,知识越丰富,自己的内涵就越深刻,多掌握一些知识总是好的……这本书,出差我都带着,已经看了3遍了,每看一遍,都有新收获,希望你也能有收获……” “嗯……”我点点头。 “不管是身处逆境还是顺境,自强不息的光辉永远也不能泯灭,我相信,你江峰是任何困难都打不垮的,对不对?”柳月用鼓励的语气看着我。 我看着柳月期待的眼神,不由自主点点头:“是——” “哎——这就对了,”柳月笑起来:“来,我们喝酒,为你的精神不倒意志不夸干一杯……” 我们继续喝酒,很快喝光了一瓶茅台酒。 然后,我们吃饭。 我吃了这几天最香的一顿饭。 吃饭时,我接到了晴儿的传呼:“峰哥,我已平安到西京,勿念!” 我心里安定下来。 说实在的,因为有杨哥在西京,我对晴儿独自外出远门才安心一些。 一想起杨哥,我心里又纷乱起来,感觉很矛盾和烦躁。 “你又怎么了?青年人!”柳月用敏锐的目光看着我:“老实交代……” 一看到柳月的眼神,我顿时丧失了撒谎的勇气,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刚才突然想起了杨哥……杨哥为什么没有告诉你我的事情呢?他是事发当天就从张部长那里知道了,他第一时间就告诉了晴儿,他为什么没有告诉你呢?要知道,在他那里,我可是你表弟啊……” 柳月一听,脸色一下子变了。 然而,柳月的脸色极快就恢复过来,看着我,笑道:“你啊,怎么想这么多呢?小许是你的未婚妻,杨哥自然会第一时间告诉小许了,我在北京,事情很紧急很忙,那天我和他电话只简单交谈了几句,还是有事情找他,那里有闲空谈别的呢?再说了,杨哥知道我从北京回不来,告诉了我还让我抓瞎着急,担心你这个小表弟,所以,他不告诉我也是可以理解的,你不要乱想了……” 我看着柳月的神色,琢磨着柳月这话的可信度。 我不知道柳月这话说的是真还是假,我总觉得柳月说这话的时候那里有点不对劲,可是我又说不出来。 我皱皱眉头,挠挠头皮:“哦……也许,我是多心了吧……” “自然,你一定是多心了,这是一定的!”柳月笑看我。 我笑了下。 “杨哥知道你的事是正常的,张部长和他是同学,而你在张部长眼里是杨哥很喜欢的人,他自然会先告诉杨哥,而在张部长眼里,我和你,就是工作关系,自然,他是不会告诉我的了……”柳月说。 我听到这里心中一动,柳月这话的意思明摆着是说我和她不仅仅是工作关系,还有另一层关系。我听了这话心里热乎乎的,一种异样的感觉。 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柳月略显醉意地扶着额头,轻声说:“如果我和你说我们之间就是纯粹的工作关系,这显然是在自欺欺人,且不说现在,就是我们的过去,也不能这么定性,何况,现在,现在……现在,我们是朋友关系,很好的朋友关系,不仅仅是同事和上下级……” 我的眼里热热的,看着柳月。 柳月突然笑了一下,红扑扑的脸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迷惘:“其实,江峰,真的,你对我很好,我很感谢你,妮妮的事情,幸亏你……没有你,妮妮现在也不会和我在一起……没有你,妮妮或许还在受她小妈的虐待……” 我的心里一愣,又感到很沮丧,柳月知道这事了,怎么搞的,保密工作没做好,一定是宋明正在北京嘴巴不严实,说漏了嘴。 我很丧气,有些无精打采。 “宋明正这人怎么这么不仗义,答应我的事情又反悔,不诚实,说话不算话!”我闷闷地说了一句。 “呵呵……”柳月一只手托着腮,歪着脑袋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温情:“宋明正很仗义很诚实啊,起码在这事上很诚实啊,他没有告诉我啊,呵呵……你不说,我还不知道你和宋明正有这么一个协议呢……”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看着柳月。 “你呀,只知道防大人,没有防小人儿哦,我的小人儿一个劲夸你说话算话诚实啊,说你答应人家见到妈妈的,保证见到的,果然就兑现了,呵呵……”柳月继续轻笑着。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妮妮走漏了风声啊。 “我……我做这事,不是为了让你感谢我,我不想让你知道的,我就是看到你和妮妮分离,我心里很难受,我就……”我说。 “我知道,我明白的,”柳月说:“你是个很善良的人,是个很有爱心的人,你很爱妮妮,很疼妮妮,很喜欢妮妮,我都知道的,我都看出来了……” 我敏敏嘴唇,其实,我何止是爱妮妮呢! “妮妮一直把你当做亲人呢……这孩子一见你就亲热地了不得……”柳月脸上带着温柔的笑。 “我也把妮妮当做亲人的……”我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柳月的表情抽搐了一下,继而恢复正常,沉默了一下,接着说:“你可以有很多亲人,可是,只能有一个爱人,其实,在我的眼里,在我的心里,我有时候还真的自觉不自觉把你当亲人了,当成我弟弟了……虽然,曾经,我们或许是爱人,可是,现在,我们只能是最多是亲人,而不能是爱人,你的爱人,只能是小许,也必须是小许……不管我们承认不承认,我们目前,其实真的很像是亲人呢,哪里像是普通同事的关系啊,也不像是上下级关系,呵呵……” 柳月说着,笑起来。 从柳月的笑声里,我听出了怜惜和凄凉,还有淡淡的苦愁。 “真的很感谢你让妮妮回到我身边,我知道你不想让我知道,我愈发觉得你就像是自己的弟弟在为姐姐做一件事情……”柳月继续轻声说:“其实啊,没有爱情,有亲情也是很好的,亲情……多好啊,亲人一般的感情,多么纯洁多么高尚多么催人的亲情啊……” 我突然感到,柳月的感情世界,其实是一片荒漠,一片荒芜。 柳月其实没有什么人可以说自己的心里话,就是对我,平时也说地不多,但是,她毕竟能多多少少说一些,倾诉一点。 我很宽慰,柳月真的是把我当自己人,当亲人。 在我心里,柳月岂止是亲人呢? 我心里涌起一阵悲酸和无奈,不由一阵无言的叹息。 柳月这时抬起头,看着我说:“我曾经对自己说过,我要亲眼看着你和小许的幸福,现在,我终于看到了,终于看到你们结合了,终于让我的心放下了……” “我结婚了,你很高兴,你很快意,你很得意,你很如意,是不是?”我突然冲动地反问柳月。 “我……”柳月停顿了一下:“我为你们高兴,你们幸福,我当然高兴,我为什么要得意如意快意,难道,我有什么阴谋?” “你没有阴谋,可是,你有矛盾,你在高兴的同时,你敢说你心里没有矛盾吗?”我继续紧盯住柳月的眼睛。 “我……”柳月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不再看我,声音有些支吾:“看你这话说的,什么矛盾不矛盾,当然了,这世界上,矛盾是无时不在无处不在的,任何时候任何事物都有矛盾的两面,这有什么稀奇啦……” “可是——”我还要继续说下去。 “好了,别说这个了!你哪里来的那么多可是啊!”柳月打断我的话:“好了,咱们吃饭,好不好?” 我突然醒悟过来,自己已经和晴儿结婚了,干嘛非要这么穷追不舍探寻柳月的内心世界,这样做,对我对柳月有什么好处呢?这不是自寻烦恼,让大家都不愉快吗? 我不由懊悔自己的酒后多言和冲动! 柳月为我盛好饭,递给我:“吃,吃饱!” 柳月却没有吃,去客厅看妮妮。 正在这时,客厅的电话响了,我听见柳月接电话的声音:“哦……是我……我回来了,今天下午回来的……因为江海发生了紧急事情,我昨晚紧急赶回来的……什么事情?你不知道?你不明白?” 柳月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进我的耳朵里,我听到柳月好像在责问打电话的人,而责问的内容好像又和我有关。 我停止了吃饭,竖起耳朵听。 这时,我听到柳月的声音降低了,但是,因为充满火气,声音还是压抑不住:”既然你知道是什么事情,我也不想和你多说了……不要和我解释,别和我说你前天晚上忘记疏忽了告诉我,别说打了15分钟电话你没有时间提起这事…… “我没有责怪你什么,告不告诉我,愿意告诉谁是你的自由,是你的权力,可是,我愿意关心谁,我愿意不愿意回来,是我的事……你告诉小许,当然是正确的,我也十分赞同…… “他还年轻,还稚嫩,和你这样的老油条当然无法比,他没关系没后台没背景,出了这么大事,对他来说,这不是塌天大祸是什么?换了你,刚从农村出来的时候,你遇上这样的事,你想想……他这个时候最需要的是什么?是爱人亲人和朋友的关心关怀,亲情胜于一切,他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能不赶回来吗…… “我知道,我代替不了小许,我也不会代替小许,可是,我就是作为一个普通朋友,也要关心的,何况,我和他不是普通朋友……有些事情挑明了没意思,大家心里彼此有数最好……行了,我不想多说了,我不想谈别的,相关的话我说过很多遍了……祝你学习顺利……再见……” 说完,柳月挂了电话。 我心里明白了,这是杨哥打来的电话。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柳月对杨哥用这种口气说话,平时柳月对杨哥都是很礼貌很尊重的,这次,却异乎寻常地带着火气。或许,柳月是喝了点酒,火气变大了。 我知道,柳月是因为我才对杨哥发火的,她心里明情,杨哥是故意不告诉她我的事情的,刚才柳月和我说的那些话,只不过是在安抚我。 那么,杨哥就一定是对我和柳月的事情产生怀疑了,我这个赝品已经被杨哥识破了。可是,从什么时候杨哥开始识破的呢?我心里搞不明白。 同时,柳月其实也应该知道杨哥识破了我和她的关系,但是,大家都彼此不挑明,都装作不知。 柳月这么大火气对杨哥说话,难道杨哥不生气,难道她不怕得罪杨哥? 我心里七上八下起来。 打完电话,柳月并没有进餐厅,而是在外面给妮妮洗脚洗手洗脸,妮妮快睡觉了。 “哎——宝贝闺女,听妈妈的话,来,洗干净睡觉觉……你先去睡哦,妈妈陪大哥哥说会话,然后就回来陪妮妮了,好不好啊……”柳月对妮妮说。 “好的,妈妈,那我上chuang不睡,等着你,今晚你要给我讲什么故事,或者唱什么好听的歌呢?”妮妮说。 “乖,上chuang要是困了,就先睡,别等妈妈,”柳月说:“妈妈以后有的是时间给妮妮讲故事唱歌啊……” “嗯……好的,”妮妮说:“那我把妈妈今晚让给大哥哥了……” “哈哈……”柳月在客厅里笑起来:“傻丫头……” 我在餐厅里也忍俊不住笑了。 一会,我吃完了,柳月也进来了。 “我吃好了,你不吃吗?”我说。 “我不饿,我吃菜喝酒就饱了……”柳月看着我笑着:“好吃不好吃?满意不?” “好吃,满意!”我说。 “呵呵……落难大公子,请到客厅喝茶吧!”柳月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看到柳月神情里的疲倦,想到妮妮正在等妈妈讲故事,我站起来:“不了,谢谢你丰盛的美酒佳肴,我该回去了,你也累了,妮妮还等着少你,早点休息吧……” “呵呵……没事的……”柳月笑着。 “不了,我还是回去,我不能和妮妮抢妈妈啊……”我拿起柳月给我的书,笑着看了柳月一眼:“放心吧,我会调整好自己的……” “嗯……那就好,我是很相信你的,你当然能调整好自己,这点困难,怎么能击垮咱们的江公子呢?”柳月笑嘻嘻地看着我说:“既然如此,我就不留你了,走吧,我送你下楼……” 出了客厅,妮妮已经被小红抱到柳月卧室里去了,里面传来妮妮呢喃的声音。 我和柳月下楼,走在秋日的夜色里。 今年的秋有点凉,凉得有点冷,冷得有点无奈!人说一叶知秋,可是,此刻,在这个属于落叶的季节里,我没有看见落叶,看见的,是那早已散落了一地的习惯与无奈…… 走到家属院门口,我回身看着柳月:“外面有点冷,你穿的少,回去吧……” “嗯……”柳月站住,凝神看着我,路灯下的白皙的面孔显得格外娇美。 “那……我走了……”我说。 “嗯……”柳月点点头,抿着嘴唇,又轻声说:“多保重,没事就出去走走,没事多找老三他们玩,没事多和小许联系……” “嗯……”我点点头。 “走吧……回去好好休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每一个明天都是新的……”柳月的眼睛闪着智慧和自信的光辉。 我回身离去,走了大约200米,我偶尔回头,看见柳月还站在大门口的路灯下,看着我。 我的鼻子突然有些发酸。 我回身冲柳月用力挥手,柳月也挥手,然后缓缓转过身去,进了大门。 我没有打车,独自走在江海秋夜寂寞的大街上,独自前行。 一会,天空飘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秋雨,伴随着瑟瑟的秋风。 我打了一个寒噤,继续前行,迎面而来一片雨丝。 漫步在这如丝网般的秋雨里,一点一滴的思绪逐渐开始蔓延。丝丝细雨飘洒如沙,湿了眼,湿了发,却不想擦去;寂寞的触角,似青草发芽,蔓延,滋长,绿了双眸,凝了黑发,匍匐,延伸…… 回首往事,我蓦然发现,自己虽然每天不停穿梭在这个钢筋水泥的森林里,身旁来来往往、脚步匆匆的人群,却丝毫不能融入其中。 失落了动力和理想的世界是那么的苍白,徘徊徜徉在这个几十万人口的城市里这么久却不知道哪里可以让我停留。 我感觉自己的心没有了根,无根的心要开始四处漂流。 离开晴儿,离开柳月,我又开始品味一个人的滋味——寂寞和孤独。 秋夜的雨幕里,寂寞和孤独的滋味就像最后一个夏日里的夕阳,在我的周身血管里流淌。 雨还在下,雨一直下,秋月的凄凉和寂寥让我的心阵阵作痛,一种痛到心底里的享受。 我孤独地走在秋夜的雨丝里,走着…… 街头的灯光慢慢熄灭,城市的印象渐渐模糊,喧嚣的城市在这个秋夜里开始安静下来,天地间只剩下漫天舞动的雨丝和我这颗寂寥地心,再没有了别人的身影。 走吧,走吧,这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世界。 孤独要用心去品尝它的滋味,如那花开花谢,花开自在,花谢孤独,无人可以分享。孤独的滋味终是那般的独特,如醇酒,慢慢倒进嘴里,一饮而下,而留下细细品味的终将是自己的泪水。 这个秋夜的这场秋雨淋湿了我所有的记忆,将我的心带到了凄厉的愁苦之中。 我突然和害怕孤独,又突然感觉无助。 刚刚离开了柳月,刚刚聆听完柳月的教导,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里又开始这样。 我切齿地怒视着这个秋夜的这场秋雨,还有那漆黑夜空下的歇斯底里。 无情的秋风吹断了枝头,吹残了叶子,也风干了我的记忆。独自一人走在熟悉的大街上,看着路边梧桐树的叶子一片又一片的从空中飞落下来,竟莫名其妙的侵蚀着我的心。 孤独,寂寞。一种强烈的失落感侵占了我的整个身心。 天,漆黑。秋天的黑夜似乎是最黑暗的。 阵阵寒冷的秋风夹杂着冰冷的秋雨淋湿了我的蓬乱的头发,那种湿湿的感觉,像是我的心情。 也,渐渐深了。沉积的落叶一片又一片的在寒风的亲吻下舞动,然后,飘落下来,躺在地上。 是的,落叶归根。我的根在哪儿呢?在我那个贫瘠的山村吗? 秋风挟裹着秋雨打来,冷,好冷。 风,吹起了地上沉积的落叶,也风干了我的梦想。 现在的我,着实成了一个孤立无助的人。 这个秋天的记忆注定要是苦涩的,我失去了我人生中冲动最激晴的理想和梦想,失去了我的工作,离开了我的岗位,离开了我新闻事业,远离了我一直孜孜以求的拼搏和奋斗。 又是一阵冷雨打来,打在我的额头。 我突然猛醒,我想起了柳月的过去,柳月曾经的磨难,想起了柳月曾经的谆谆教导…… 我已不是一个懵懂的男孩,我是一个男人。 我狠狠地甩头,甩掉那一头的冷水,冲着寂寞的秋叶,纵声嚎叫起来…… 是的,正如柳月所说,我已慢慢长大,我会在时间的流逝下,慢慢淡忘这个秋天带给我的伤痛。 我现在所需要做的是,挺起胸膛,走过去!生活中的那么多大风大浪柳月都挺过来了,她能行,我就能行,我还害怕什么呢? 迎着风沙,我会走过去;顶着烈日,我会走过去…… 我想,我会走过这段苦难的岁月,我能走过这段最阴霾的时光。 因为我决心淡忘掉这个秋天带给我的伤和痛,我要站起来,我要让柳月看到我能坚强屹立起!我要让柳月看得到我是一个男人! 不知不觉,我走到了老三的公司门口,看见老三的车正停在楼下。 老三平时就住在公司里,宿舍在三楼。 我抬头看看三楼,老三的宿舍里还亮着灯。 突然想上去看看老三。 我掏出钥匙,这是老三公司一楼大门的钥匙,老三特意给我和晴儿配了一把,方便我和晴儿来这里讲课。 我打开公司的门,没有开灯,直接上楼。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1554.一男一女的声音 快吃完的时候,老三遇到了一个客户,被拉过去喝酒。 老三过去的时候把车钥匙扔给我,让我吃完先去他车上等他。 我吃完饭,下楼去了门口老三的车上,坐在车后座,靠在后背上,闭上眼,脑子里突然开始想柳月,又想晴儿…… 正恍惚间,听见车旁有人在说话,一男一女的声音。 我睁看眼,扭头一看,在夜晚的路灯光下,在这侧身站着两个人,正在说话。 我看的很清楚,女的是梅玲,男的是刘飞。 梅玲讲话好像酒意比较浓:“我靠——里面的几个主任太能喝了,都来敬我酒,我怎么能招架得住……只好出来躲躲,醒一醒酒了……今天是给你祝贺高升的,我倒成了主角了……” 刘飞谦恭地笑着:“你是领导啊,当然是主角,还有,大家都给你感情深厚,自然要给你敬酒了……你太实在了,敬酒就喝,待会进去他们再敬酒,你让他们干掉,你点点嘴唇就行了……” “不行啊,这几个主任都是老资格的,有的比我资格还老,不能不中照顾点他们的面子,”梅玲说:“你混得不错啊,几个老资格的主任都被你玩好了……” “呵呵……还不是梅社长你关心的结果啊,没有你的关心和提携,哪里有我的今天呢?”刘飞媚笑着:“这几个老主任,对我也很照顾的,大家关系都不错……” 原来今晚是报社的几个中层还有梅玲来给刘飞祝贺高升的了。 我的心里不由感到灰溜溜酸溜溜的。 “这次你小子可算是赚了大便宜了,连我都没想到啊,你这可是沾了江峰的光啊,要不是江峰出事,连带放倒了副总编,调走了总编辑,马书记兼了老总,你这个总编辑助理是做梦也别想,起码1年之内别想……”梅玲说:“你说,你该不该感谢江峰啊……” “那可不是了,我怎么能感谢他呢,他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我的提拔和重用是你梅姐和马书记关怀的结果,”刘飞说着,突然又换了口气:“至于江峰,我也很痛心啊,这么有前途的一个年轻干部,还是从市委党校学习过的,中青班的,第二梯队的,就这么毁了……唉……我这几天啊,心里一想起江峰就很难过……” “切——你就扯淡吧……别给我玩这些虚的,你以为我真是傻子什么都不明白,我心里其实透亮着呢,我早就看出来了,在马书记眼里,别看江峰比你小,比你资历浅,比你级别低半格,但是,要是论重视程度,你比不上江峰,长远看,江峰在报社发展的空间比你大呢,报社目前的中层唯一能够和你争锋的也就是江峰了,这会江峰倒了,你心里不乐的上天了才怪呢?这会给你弄了个总编辑助理,对你下一步的发展是极好的机遇啊……所以,我说,你得感谢江峰,至于你说的什么为江峰难过的话,别给我说,我听了肉麻,你留着给别人说去吧……” 梅玲摇头晃脑地说:“这次事件,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你,最大的受害者是江峰,这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事情,你就知足吧,你步步高升,春风得意,江峰可是连饭碗都给端了,从一名国家干部成了无业游民了,这可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我给你说,这次让你兼总编辑助理,是我在马书记面前大力举荐的结果,本来马书记是不打算设助理的,我努力说服他这个总编辑助理,不然,你哪里能……” “呵呵……什么都逃不过梅姐的眼睛……”刘飞尴尬地笑了一下,接着说:“是啊,我就猜这事一定是梅姐帮我弄的,马书记最听梅姐的建议了,梅姐,我是打心眼里感谢你啊……” “其实这也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你平时的工作大家都看在眼里,另外,你又是从编采部门出来的,熟悉这一块,所以……”梅玲说。 我在车里静静地听着,老三的车玻璃是深色太阳膜,他们在外面是绝对看不到我的,他们更不会想到我就在他们眼皮子地下听他们说话。 “唉……江峰走了,我是真的难过啊……这头死倔驴啊……”梅玲突然幽怨地说了一句。 “唉……可惜啊,可惜……”刘飞站在那里。 梅玲沉默了一会,突然又说:“对了,这次你分管新闻部,陈静那死丫头又归你分管了,你给我提起精神来,好好睁大眼睛瞅着,抓住机会,狠狠整她一下,最好能让她像江峰这样……她爹是人事局副局长有什么了不起,老娘也是副县级干部,你老丈人还是人事局局长呢……” 我听了心里一惊,梅玲要借这个机会借刘飞之手除掉陈静。 陈静这人为人处事向来直快豪爽,甚至有时大大咧咧,现在主持新闻部的工作,刘飞又分管新闻部,依照刘飞的心眼和能力,想给陈静穿小鞋,简直是轻而易举,要是陈静万一哪天不甚落入刘飞精心策划的大圈套,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我心里又惊又气又急,梅玲安排刘飞干,刘飞是必定会落实的,起码目前,刘飞不敢对抗梅玲。 梅玲的毒辣心肠我从她对柳月就知道了,她要是想整陈静,肯定不会软心肠。 女人要是毒辣起来,其实很可怕很可怕。 可是,我又无奈,我怎么知道刘飞何时下手,在哪个方面下手呢?我自己玩起这个来都不是刘飞的对手,又怎么能保护得了陈静呢!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提醒陈静小心点。 “好了,我们回房间去吧,不然,大家会说你这个主角溜走了,不仗义!”梅玲说。 “好!进去吧,其实我哪里是主角啊,主角是你啊,你永远都是主角啊,呵呵……”刘飞说。 二人边说边进了酒楼。 我呼出一口气,看着二人摇晃的身影,心里开始咒骂这两个人。 想想刘飞现在的春风得意,我心里又感到酸酸的,妈的,这***太走运了!老子给他做了垫脚石了。 一会,老三出来了,上车“好了,给客户敬了几杯酒,聊了几句……走,我送你回大学晴儿的宿舍……” “不,先去报社!”我说。 “干嘛?”老三一愣,回头看着我。 “有点事!”我说:“我去报社有点事!” 我想陈静这会或许会在办公室加班。 老三看了看我郁郁的脸色,没再问,开车直奔报社。 到了报社院子里,我抬头看见新闻部主任办公室正亮着灯,陈静果然在。 我看看报社院子里很静,没有什么人,就让老三开车在楼下等我,我径直上了楼,直奔办公室。 站在曾经属于我的办公室门前,心里颇不是滋味,深呼吸之后,我推开了门。 陈静没有看稿子,正怔怔地坐在我曾经的空空的办公桌前发呆。 听见声音,陈静扭头看见了我,脸上的表情很意外,又显得很激动,忙站起来:“你……你来了!” 我回身关上门,平静地看着陈静点点头:“是的,我路过,过来看看!怎么?不欢迎?” “欢迎啊,欢迎,”陈静激动地说着,离开我的座位:“你来坐,你坐!” 再次回到这里,我仿佛觉得自己是客人了。 我没有客气,在座位上坐下,陈静坐回到自己的座位,看着我。 “还在加班?”我看着陈静。 陈静点点头,又摇摇头:“嗯……不,加完了,稿子交过去了,这会没事……” “没事怎么还不回去休息?”我说:“时间不早了……” “我要是回去休息了,你怎么会在这里见到我?”陈静大大的眼睛看着我。 “我……我是路过这里,看到这里亮着灯,就过来看看……”我说。 “我很高兴,你能过来看看,我知道,你是过来看我的……”陈静说:“以后,我天天晚上都在这里,亮着灯……” 我心里叹了口气:“不必,我不会天天经过这里的……我已经不在这里住了,我搬到小许的宿舍里去住了……” 陈静的脸色很难看:“你今晚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就是为了专门来刺激我?” “当然不是……”我平静地说:“陈静,我结婚了……我和小许登记了……” 说完这话,我看到陈静的身体晃了一下,眼里露出绝望和悲哀的表情,嘴角抽搐了一下,突然用双手捂住了脸。 我没有说话,看着陈静一动不动地在那里捂住脸。 报社的夜晚很安静,远处传来火车汽笛的声音。 我安静地看着陈静。 好一会儿,陈静放下手,用纸巾擦擦眼睛,看着我:“你今晚来,是要告诉我这个的?让我来恭贺你们呢的,是吧……好吧,恭喜你,恭喜你们……你满意了,是不是?” 陈静的表情很悲怆,看得出,这事对她打击不小。 我心里也很难受,可是,这种事,早晚是要说的,早说比晚说好。 “不是这个意思,我和小许结婚是必然的,是不可逆转的,是早就定了的,”我说:“我想,告诉你,也许对你有好处,我不想让你天天活在梦里……” “你觉得残忍地毁灭一个人的梦很快意,是吗?”陈静的声音哽咽着:“我宁可你不告诉我,我愿意自己天天在梦里生活,现在,好了,你走了,你结婚了,扔下我自己,我的梦没有了,我的祈望没有了,我的世界一片空白了,你得意了,是不是?” 说完,陈静又开始擦眼泪。 “我……”我一时语塞,沉默了半天说:“我绝对不是想打击你的意思,你不要误会了……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个事情,再说,今天我来,也不是专门为这个来的……” “哦……”陈静看着我:“你是为……” 我定了定神,看着陈静:“你现在是新闻部的负责人了,责任重大,守土有责,我想,你应该会明白你身上肩负的担子……” “嗯……”陈静点点头:“可是,我不想担负这个责任,我不想做什么负责人,我宁愿做你的助手……” “现实一点,面对现实,”我说:“报社复杂的人际关系我想你也是知道的,你的个性太耿直,做事很豪爽,这是个优点,可是,有时候也会成为缺点,容易得罪人,今天我来,是想提醒你,说话做事要小心再小心,工作要仔细再仔细,别出什么纰漏,别让人抓住小辫子……其实,我是没有资格和你说这些的,我自己都没做好,出了大漏子,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从我身上接受教训,引以为戒……” “嗯……”陈静点点头,又看着我:“你是说,你这次事情是被人抓住了小辫子,被人告发的?” “我不知道……”我说:“不管是不是被人告发的,我们只要自己做事慎密,让人家无懈可击,就是有人想暗算,也抓不到把柄,这不是更好吗?其实,百密难免一疏忽,你就尽力去做好吧,尽量不要让人家钻了空子……” “嗯……我会努力去做好的,我会注意的,”陈静点点头,又说:“今天刘飞给我们新闻部开会了,现在刘飞可神奇了,说话举止都带着领导的架子,今天开会的时候还专门拿你做反面教材教训大家,我气得当时就差点和他顶起来……” “不要和他顶,这对你是没有任何好处的,”我说:“他现在牛有牛气的资本,他有他的底气……学会忍耐,学会服从,做好自己的事情,单位里其他的工作之外的事少掺和,不该说的话不要说,看不惯的东西学会放在肚子里……” “嗯……我听你的……”陈静看着我,眼里充满了感激,还带着迷惘和失落,一会说:“那……那你以后就不在这里住了?你们……你们结婚了,就是成家了……你……你们……很快就会举行婚礼仪式了……” “嗯……”我点点头。 “唉……”陈静颓废而疲倦地叹息一声,又捂住了脸:“我……我终究是没有战胜她,我终究是败了,我真失败啊,真失败……我败得一塌糊涂……她好幸福,她真幸福啊……” “别这么说,我和小许是9年的关系了,我们两家早就认可了,我们迟早是要走着一步的……”我说:“再说,像我这样的人,属于破落户,也配不上你,你应该有你的生活,你应该有更好的男人,有更好的生活……” “可是……我忘不了你……”陈静又哽咽起来:“怎么办?我这几天脑子里都是你,睁开眼闭上眼都是你,我怎么办?我无法忘掉你……坐在这个办公室里,我就好像看到你在我对面,就好像又听到昔日的欢声笑语……我该怎么办?我没有了指望,没有了希望,没有了快乐,我的命为什么会这样……” 说着,陈静失声痛哭起来。 我的心里也不好受,这个女孩对我如此钟情深情,让我感动,可是,现实是残酷的,也是无奈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坐在那里看着陈静哭泣。 陈静压抑地哭了许久,慢慢才安静下来,放下手。 看着陈静哭红的眼睛,我叹了一口气,递过纸巾。 陈静接过纸巾,擦干眼泪,看着我,说:“你……我知道你最近心里很苦,她和你结婚,应该是为了安慰你抚慰你,她对你真好……而我,确是那么自私,想到那个歪主意……唉……不说了……你今后打算怎么办?有什么打算吗?” “没有,想先休整一段时间,调整一下心态,之后再说吧……”我说:“现实已经是这样了,我必须面对,也只能面对,我想,我要在一个新的圈子里生活了……或许,我应该开始新的生活了……” 陈静抿着嘴唇,紧紧咬着嘴唇,半天没做声,一会说:“谢谢你今天来看我,谢谢你还记得我,关心我……我会永远记得你,不管今后见不见到你……” “别这么说,又不是生离死别,”我故作轻松地说:“青山常在,绿水长流……” “不管如何,不管你在哪里,不管你做什么,不管什么时候,我都还会想着你,永远想着你……我得不到你,可是,我有想你的权力,谁也管不到我……”陈静的口气充满了倔强。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没说话。 这时,楼下响起汽车喇叭声,老三在催我。 我站起来:“老三的车在楼下等我,我要走了……” 陈静也站起来,伸头看了看楼下:“那我送送你吧……” “不用送了,”我对陈静说:“一定要记住我的话,小心从事,提防小人,多长个心眼……” “嗯……”陈静停住脚步,点点头。 然后,我冲陈静点点头,下楼,上了老三的车。 老三发动汽车,离开报社院子。 出门前,我又看了一眼办公室的窗户,陈静正趴在窗台看着,不停用手抹眼泪。 我的心里有些慨然。 老三面无表情地开着车,突然问我:“你来就是为了专门来看陈静?陈静哭哭啼啼的,什么意思?” 老三也看到了陈静在窗口哭。 “我是想和陈静说个事情的!”我说。 “我提醒你,你是有家室的人了,晴儿是你的妻子了,记住自己的身份!”老三阴沉着脸:“我警告你,别对不住晴儿……” “我知道,我没那意思,她哭是她的事情,又不是我让她哭的,她要哭,我有什么办法?”我说:“我当然明白我的身份,我知道我该做什么,我当然会对晴儿负责,我知道我的责任和义务……” “那就好,”老三换了个口气:“我早就看出来陈静对你有那意思,不过,你一直做的不错,没对不住晴儿,否则,我早就把你废了……陈静人不错,但是,再好,也和你不合适,因为你已经有主了,你没资格再去和别的女人谈情说爱了……人,总不能做什么都放纵自己的情感,凡事都是有限度的,有约束的,有些事,就是这么无奈,这么冷酷,必须得接受现实……” 我闷闷地“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回去的路上,老三接了一个电话。 “嗯……我现在正和我的哥们江峰在一起的,我送他回去休息……”老三对着大哥大说着。 我听不见电话里的声音。 “嗯……好的,好的,知道了……我送完江峰就没事了,我就回宿舍了……”老三说着,边扭头看了我一眼。 我想着自己的心事,没兴趣关注老三。 “好的,好的……”老三说完挂了电话。 打完电话,老三若无其事地说了一句:“唉……真烦人,这么晚了,还有客户骚扰……” 我看了一眼老三,觉得老三打电话的神态有些做作,显得不大自然,话说的有些多此一举。 但是,我也没多想什么。 到了宿舍,老三回去。 我洗洗休息,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床,直奔长途车站,坐上了开往台州的长途卧铺大巴。 颠簸了10几个小时,当夜幕完全黑了的时候,大巴抵达台州长途汽车站,台州到了。 我就在车站附近找了一个小旅馆住下,明天再做其他打算。 第二天,我起床吃过早饭,出了旅馆,看着台州市区川流不息的人群,茫然了,柳建国在哪里呢? 我买了一份当地的地图,按找地图的标志,决定从当地的派出所入手,查找办理暂住证的资料。 我先去了最近的一家派出所,到了户籍办理处,说明来意,出示了我的身份证,请户籍员帮忙查找有没有办理的一个叫柳建国的暂住证。 可是,那女警察根本就不鸟我,说不给查。 我急了,好话说尽,她就是不理我。 我突然想起口袋里有带的记者证,还没交回报社,忙掏出来,说我是记者,是帮助读者寻亲的。 我的记者证帮了我的忙,户籍员接过去看了半天,对我的态度好了起来。 我趁热打铁,说这是一对失散25年的亲姐弟,现在发现了线索,弟弟就在台州,姐姐在北方,我是出于记者的道义和责任,帮助寻亲。 户籍员听我说完,点点头,给我查找,半天之后,结果说没有。 从派出所出来,我没有泄气,决定一家一家跑派出所,只要柳建国在当地办了暂住证,我就一定能找到他。 于是,我带着满腔的希望,又踏入了下一家派出所,拿出记者证,如发炮制,果然这家派出所也给查询了。 可是,结果,仍然是查无暂住的此人。 我不放弃,继续奔波到下一家…… 当天,我跑了7家派出所,都没有查到。 第二天,我继续跑派出所,市区剩下的9家派出所也被我跑到了,同样没有。 第三天开始,我扩大范围,开始到台州下辖的各个县里去跑,先跑县城的派出所,再跑乡镇的派出所。 白天一大早,我带着新的希望出发,晚上,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 10天之后,我跑细了双腿,跑遍了台州的山水,跑遍了台州所有的派出所,都没有找到柳建国的影踪。 我带着疲倦的身躯又回到台州城,在大街小巷漫无目的的游动,心里极其失落。 这一天中午,我正在路边一个小摊上吃饭,一个发广告传单的递给我一张传单。 我心里突然一动,有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1555.敬候佳音 我吃完饭,找到一家广告公司,加急印刷了10万份传单。内容就是寻人启事,标明了柳建国的身体外貌和年龄特征,留下了我住的旅馆的地址和电话,同时狠狠心,悬赏5000元给提供确凿线索者。 我雇佣了10个民工,没人50元钱,去给我发传单,到各个闹市区。 我自己也带着传单,到市区各个公告栏去张贴。 忙乎了一整天,我回到旅馆,敬候佳音。 果然,很快,反馈过来的消息一个接一个。 当天晚上我就接到了5个电话,说见到了我描述的人,地点却不同。 第二天,我兴奋地起身去和提供线索者联系,去找人。 第一个市区的菜市场附近,是个买菜的,我去了一看,不是。 第二个是在粮库里扛袋子的,我一看,也不是。 第三个是送报纸的投递员,同样不是。 第四个是郊区的农民,不是。 第五个是蹬三轮车的,不是。 跑了一天,我带着满怀的失望和疲惫回到了旅馆,一头栽倒在床上。 第二天,我接到了更多的电话,提供了更多的线索。 我立即出发,继续去验证,结果,奔波了一天,仍然是失望而归。 第三天,我继续。 第四天…… 一周过去了,我毫无收获。 夜晚,躺在旅馆的床上,我心情很抑郁。 今天提供线索的电话没有了。 这几天,总共有86个寻人线索,我去见了86个貌似柳建国的人,近的在市区,远的在县里,甚至有的在深山密林处的小山村,却一个都不是。 我不由有些灰心。 我知道,再继续待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了。 但是,我决不能放弃。 第二天,我直接去了台州日报社广告部,要在报纸上刊登寻人启事。 “我们报社下辖日报和晚报两种报纸,广告综合办理,你打算在那个报纸上刊登?”广告部的小姑娘对我说。 “日报晚报都登!”我说。 “日报除了一版不可以登,2-4版都行,你想在几版刊登?”小姑娘继续问我。 “三版的分类广告!”我说。 “晚报呢?” “我要一版的报花位置!” “刊登几次?” “一周2次,周二和周四刊登,暂定一个月!”我说:“如果一个月后需要,我会给你们打款,继续刊登!” 同时,我把刊登的内容给了小姑娘,内容很简单:柳建国,我是江海的江峰,有紧急重要事情找你,见到后速回江海,和我联系。 联系电话我留了老三公司的,还有老三的手机。 小姑娘看完内容,开始办理手续。 “请一定按时刊登啊,别漏了!”我说。 “好的!没问题!”小姑娘很快就算好了价格,开出了合同,我签字付钱。 “明天第一次刊登,请注意留意报纸!”小姑娘告诉我。 我点点头。 我无须看报纸,这年头,报社还是比较讲究信誉的。 出来后,我又去了当地的广播电视报社广告部,办理了同样的广告刊登手续。 办完这些之后,我想我该离开了,或许最后的媒体广告努力能给我带来惊喜。 找不到柳建国,我绝不死心。 出来接近20天了,时间已经到了10月底,晴儿学习也快结束了,柳月出去办事情不知道回来没有,她应该是回来了,出差哪里有这么久的。 这20天,我在台州,每日奔波都在上百公里,走遍了台州的大街小巷,山山水水,踏破了一双运动鞋,脚上磨出了好几个水泡,整个人也瘦了一大圈,在菜市场的时候称了一下,整整瘦了20斤。 我现在变得又黑又瘦,但是人结实了很多。 离开台州前,我找了一家洗浴中心,好好吸了一个澡,又换了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理了理蓬乱的长发。 离开台州,我却不想直接回去,我又南下去了温州苍南,我想再去柳月的老家看看。 经过4个小时的旅途,我到了苍南柳月的老家——江月村。 大海边静悄悄的,微微泛起波浪,海边的松树林依旧苍翠茂密,仿佛这里没有秋天的踪影。 那座白色的房子依旧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周围静悄悄的,海风吹来,松树林发出飒飒的声音,轻轻簇拥着这座白色的小楼。 周围没有一个人,这里仿佛是尘世之外的一片净土。 我站在柳月的房子前,看着房子前面的江月村,看着附近的那一片被风月吹残的残垣断壁,心里波澜起伏。 在柳月的房子前,我站立了很久很久,心里想了很多很多…… 然后,我去了后山。 后山的路长满了杂草,看不出小路的痕迹。 很显然,这里没有人常来,没有人走动,日久了,就长满了荒草。 天空阴沉沉的,海风吹来,带着腥咸味道,还有一股阴阴的湿气。 我找了一根棍子,拨开厚厚的高高的杂草,往前走。 走了半天,我到了柳月的乡亲父母的坟墓前。 和几个月我来之前相比,这里更显得荒凉萧条,坟墓周围和上面都是荒草,显然这几个月没有人来维护坟墓。 想想也难怪,这里的人都没有了亲人,唯一的幸存者也不在这里,谁会来这里看呢?除了我和柳月。 我站在三座大小不一的坟墓前,矗立着,听着阴风阵阵。 这时,我看到坟墓的后面,有一把生锈的铁锨。 我走过去,拿起铁锨,开始清除坟墓周围的杂草,将它们铲除,堆积到附近去。 然后,我又从附近运土,先给柳月的乡亲坟墓培土,然后给柳月父母的坟墓培土。 新土覆旧人,很快,坟墓上的荒草被我用新土覆盖住了。 然后,我用铁锨将新土培结实。 整理完这些,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看着柳月弟弟的坟墓。 这座坟墓现在不需要了,这不是柳月弟弟的坟墓,柳建国还在人世。 我这样想着,心里说着,挥舞铁锨,就开始平坟。 很快,坟墓被我铲平。 干完后,我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看着周围荒芜的山地,听着附近嗖嗖的阴风,突然打了一个寒噤。 我坐在柳月父母坟前的石碑前,点燃一颗烟,静静地抽着。 在这个荒野山丘里,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在孤零零的两座坟前静坐。 抽完烟,我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规规矩矩站正,按照北方的习俗,冲着柳月父母的坟墓跪下,重重地磕了3个头。 然后,我跪在石碑前,抚摸着石碑,久久注视。 我心里默念着:伯父、伯母,二老安息,天灾**,实难预料,然而,二老的后裔仍然健在人世,您们的女儿月儿还在,你们的儿子阳阳也在,只是,他们现在仍然互相不知对方在人世间……二老恐怕也不知道阳阳还活着,今天特来告知……月儿和阳阳,一定会团圆,二老放宽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他们姐弟俩在一起,让饱受人间苦难的这一对姐弟重逢,让柳月悲怆多难的心灵得到安慰,让阳阳孤苦伶仃的心灵得到温暖…… 海风吹来,山风阵阵,阴气逼人。 我的心在悲凉和慰藉之间起起伏伏,心绪难平。 良久,我又站起来,后退两步,重新跪下,又磕了3个头。 然后,我站起来,慢慢后退,慢慢离去。 然后,我北上返回,带着失落和希望。 第二天晚上11点,我回到了江海,回到了晴儿的宿舍。 回到宿舍,我放下行李,第一件事就是打开传呼机。 先看到了晴儿的传呼:峰哥,在吗?我下乡实践活动结束,回西京继续学习了。 又看一条,晴儿的:峰哥,怪不得你不给我回电话,问了老三,才知道原来你出去散心去了,去吧,好好玩,开心点,我爱你! 翻了一下,又一条,还是晴儿的:峰哥,学习快结束了,11月2日结束,我们很快就要团圆了,嘻嘻……好想你,亲爱的,不知道你能不能回来看到。 我算了下,大概再有几天,晴儿就好回来了。 我继续翻看未读信息,看到了柳月的。 第一条:江峰,我的大哥大修好了,你还好吗? 第二条:问过老三,得知你外出旅游散心,祝好心情,我在外办事的。 第三条:事情办得不顺利,我请了年休假,继续在外地办理。 我一愣,柳月办理什么事啊,请了年假,看来不是公事啊,是私事!什么私事啊,这么麻烦! 我继续翻动信息,这一条是今天晚上8点的:我回来了,好疲惫,好困……不知道你看到我的这些信息没有,回来没有! 我一怔,好巧啊,我回来柳月也回来了,这么说,柳月也是出去了20多天啊,我的事情办的不顺利,只是不知道她的事情办理的咋样了! 我一阵冲动,突然现在就想去找柳月。 我跑到学校门口的公用电话亭,拨了柳月家的电话。 一会,电话通了,接电话的是小红,声音轻轻的:“喂——您好。” “小红,是我。”我说。 小红听出了我的声音:“江大哥,你好。” “你好,小红,柳月在家吗?” “嗯……柳姐在家,睡了,”小红说:“柳姐晚上才回家,一回来洗完澡倒在床上就睡了……” “哦……”我想柳月一定很劳累,很疲惫,如我一般的疲倦。 我突然觉得自己这个时候打扰柳月很不好,柳月这么累,应该让她好好休息。 “江大哥,你找柳姐接电话吗?”小红低声说,好像怕惊扰了柳月的休息。 “嗯……不了,”我改变了主意:“不打扰她休息了,明天等她起床,你告诉她一声说我出去散心回来了就行了,让她好好睡吧!” “嗯……好的!”小红在电话那端打了个哈欠:“我刚收拾完房间,洗完衣服,我也要睡了……” “好的,再见,小红。” “咱见,江大哥,明天我会告诉柳姐的!”小红挂了电话。 我放下电话,又回了宿舍。 回到宿舍,我脱衣上chuang,靠在床头,找出柳建国写的那张纸,又看了起来。 看了几遍,心里突然很想柳建国,柳建国啊柳建国,你什么时候能看到我的寻人启事呢?看到报纸广告赶紧来和我联系啊。 我将柳建国的纸随手放在写字台上,又摸出柳月送我的《中国报业经济》,随手翻阅。 这本书,这些日子,一直跟随我,我没事的时候就拿出来看,已经完整看了一遍。 越看这本书,就越感觉到报业经济发展的博大精深,内容涵盖之广,大大超出我对报业原来的理解。 原来报业经济并不仅仅是广告发行印刷这三部分,还包括了多元化经营,主业的延伸可以是无限的。 同时,就是三大主业,也有着灵活机动的经营方式转变,从体制到形式。 看来,报业经济发展的前景非常广阔,报业体制改革和发展方式的深化大有文章可做,而关键的还是在于换脑筋。 柳月送我这本书,意图很明显,就是在给我换脑筋。 可惜,我离开报社了,我看这些,只能是长知识了,没有用武之地了。 我看着看着,困意上来,将书一扔,脑袋抡在枕头上,睡着了。 还是在自己的地方睡得踏实,我这一觉是这20多天睡得最踏实,质量最好的。 我睡得很沉很深。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看看时间,上午11点。 我睡了接近12个小时。 我起床,感觉精神非常好。 我刚洗刷完毕,听到门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皮鞋走在水泥地上的声音。 柳月来了,我一把拉开门。 果然,柳月刚好走到门口。 看见柳月,我精神一振,眼前一亮。 柳月昨晚也一定是休息的很好,看不出在外多日的疲倦和憔悴,容光焕发,两眼有神,仪容洁净,穿着得体,脸上带着恬静的微笑。 “大少爷,起床了?”柳月笑嘻嘻地站在门口看着我,手里提着一袋子水果:“哟——人瘦了,黑了,精神了,结实了……看来出去散心效果不错啊……” “呵呵……来,快进来!”我忙往屋里让柳月,边说:“我刚起床啊,整整睡了10好几个小时,感觉真爽……” “呵呵……”柳月走进来,坐在床沿,一眼看到了我放在枕头边的书,随手拿起来:“睡觉也在学习啊,精神可嘉,提出表扬,嘻嘻……” 我笑了笑,一眼看到写字台上的柳建国的那张纸,而柳月的眼神也正要往那里转移。 我急忙过去,一把拿起那张纸,叠好,装进口袋。 柳月瞥了我一眼:“咦,什么东东,还怕人啊,是情书吧?” 我呲牙裂嘴:“不是!” “那是什么?还怕我看?”柳月看着我,一伸手:“给我看看!” “不行,你不能看!”我脱口而出。 “为什么?”柳月佯作生气:“给我,我要看!” “嘿嘿……现在不能给你看,等以后,我一定给你看!”我说。 “哦……看来你这张纸有玄机啊,”柳月看着我笑:“那好吧,以后你可真的给我看哦,别诳我哦……” “一定,绝对,保证!”我说。 我只有等柳建国回来了才会给柳月看这个,我坚信,柳建国一定会回来的。 “可是,以后,你要是换了别的纸给我看,那我岂不是被你蒙了?”柳月笑嘻嘻地说:“我可不能全相信你!” “那……那怎么办?”我说。 “除非……”柳月眼珠子转了转:“除非你让我在纸的背面做个记号,这样你到时候就不能偷梁换柱了……” 我一听,柳月说的有道理,就拿出叠成四方块的纸,纸上的内容是在里面的,外面是背面:“好吧,那你做个记号吧。” 边说,我边讲纸放到写字台上,又找笔给柳月。 柳月拿过笔,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纸的背面,像是要从背面看到那一面的字。 显然,柳月是徒劳的,看不到什么的。 柳月将笔头放在嘴里咬着,琢磨了一下,在纸背面画了一只小狗,边说:“嗯……就画个小狗吧,到时候,你要是反悔,你就是一只小狗狗……” 我笑了,等柳月画完,又将纸收起来:“嗯……行,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给你看的,绝对的!” “可是,这个以后,是什么时候呢?”柳月放下笔,看着我,小腿在床沿轻轻晃动着。 “这个……”我迟疑了一下,接着说:“不会很久,会很快的,我坚信,会很快……” 柳月又笑了。 柳月的气色今天真好,笑起来是那么俊美和动人,我看了心里一跳,有些痴了。 “干嘛?老看我干嘛?”柳月抬头看着我。 “呵呵……你昨晚一定休息的不错,看你气色真好!”我边说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呵呵……是啊,”柳月笑着:“回来的时候就8点多了,洗完澡往床上一躺,立马就睡了过去,一直到早上10点多才醒过来,才知道你昨晚往我家打电话了,才知道大少爷你回来了……这不,赶紧过来看望你……” “呵呵……”我听了心里很开心:“真巧啊,我回来了,你也回来了,我昨晚11点回来的,我回来看到你传呼了,就给你家打了个电话……” “就是呢,怎么会这么巧呢,”柳月笑着:“我只比你早回来3个小时呀……看你的神色,昨晚也一定休息的不错……” “是的,”我说,看着柳月:“你这次出去这么久,去哪里了?办私事的?” 柳月笑着,用神秘的口气说:“去了很远的地方,办了连公带私的事情!” “哦……很远的地方……”我心里琢磨着,心想你再远也不如我远吧:“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柳月的眼神有些迷惘,又有些期待:“事情啊,很难说,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至于结果,主动权不在我手里,只好等结果了,但愿能早一天出结果……” “为什么主动权不在你手里啊?”我说。 “因为我是求人办事啊,主动权当然不在我手里了,”柳月说:“而且,我要找的人天天到处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老窝……我通过中间人递交了材料,不知道那人什么时候能看到我的材料啊……” “哦……你这私事很神秘啊,是不是找人发重点稿件或者发表论文的?”我说。 “嘻嘻……不告诉你,猜去吧!”柳月笑嘻嘻地看着我:“江大少,说说,你都到哪里去散心旅游了?有没有好玩的?” “我啊,上山下海,去了很远的地方,呵呵……要说要玩呢,谈不上,但是,还是放松了心情的……”我说。 “哦……上了高山,下了大海,不错啊,”柳月看着我:“心情好多了吧?” “是的!”我说。 “真本书看的怎么样了?感觉如何?”柳月晃晃手里的书。 “不错,真的不错,看了一遍了,很有收获,我打算多看几遍……有些地方,还想和你探讨探讨……”我说。 “好啊,交流探讨,可以啊……”柳月说着站起来:“肚子饿了,走,出去吃饭去,我比你先回来江海,我给你接风……” “我请你吃,这是在我的地盘!”我站起来说。 “呵呵……”柳月笑了,看看房间,又看看我:“对,这是你的地盘,那好,你请客吧,我想吃火锅……” “好的,学校门口就有四川火锅,咱们这就去……”我说。 我和柳月边聊天边去了学校门口的火锅店。 吃饭的时候,柳月和我交流起关于报业经济发展的见解,我汇报了自己的学习体会。 柳月认真地听着,不住点头。 等我大致说的差不多,柳月说:“不错,这书看来你是真的用心在看了,表层的东西基本都掌握了,不过,真正精髓的东西,还需要继续去看,用心去看,去琢磨,去结合实践琢磨,结合当地的实际琢磨……” “嗯……”我点点头,突然又慨然说:“唉……可惜啊……” “可惜什么?”柳月用小勺子给我捞菜,边问我。 “可惜我学了这些无用武之地啊,唉……”我说:“老天真不公啊,我是那么热爱新闻事业,那么想在报业这个圈子里做事业,可是,天不遂人愿,我学了这些东西,只能封存在脑子里做学术研究了……” 柳月抬眼看着我,轻轻地咬了下嘴唇:“年轻人哦,沉住气哟……只要掌握了知识,总会有用的,未来不可测,谁知道明天会怎么样呢?多学点东西,多学点自己喜欢的东西,总是有好处的……再说了,这报业经济发展的规律和其他的东西都是有共性的,即使你将来做别的,也会用上的……” “嗯……”我点头同意,又说:“柳月,你说,我下一步做什么好?我觉得我该开始考虑下一步的打算了……” “下一步……”柳月沉吟了下,突然果断地说:“先不要考虑,不做打算!” “哦……”我有些意外:“不考虑,不打算?” “是的,不考虑,不打算,继续玩,继续修心养性,继续看书充电!”柳月利索地说:“下一步的事情,等等再说!急什么,好好玩玩,多好啊!” 柳月说着,轻轻地笑起来。 “可是,我要等到什么时候呢?总不能老这么无所事事啊,我还这么年轻,总是要做事情的,我是想先征求下你的意见,提早考虑下……”我说。 “等到什么时候?”柳月沉思了一下,看着我:“等到我认为你可以去考虑下一步的时候吧,到时候,如果……到那时候,我帮你打算筹划下一步,给你提建议和意见,好不好?” 我苦笑:“你认为我可以去考虑下一步?你认为我什么时候去打算好呢?”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1556.谁会请我出山 “不管什么时候,反正不是现在!”柳月笑嘻嘻地说:“其实,充电学习也很好啊……当然,要是现在有人主动来请你出山,那就另当别论了……” “请我出山?谁会请我出山?”我继续苦笑:“我这样的破落户,这个时候,谁会看中我?” 柳月笑了:“有些事情很难说的,说没有一个没有,说有的时候,说不定扎堆就来了……” 我笑了笑,没把柳月的话往心里去。 没想到,还真被柳月说中了。 吃过饭,柳月回家带妮妮去游乐场玩,我没事,就去老三公司里逛游。 在老三的办公室里,老三看电脑,我躺在沙发上看报纸。 “老三,如果有人打你电话找我,一定记得赶紧通知我!”我惦记着柳建国,放下报纸对老三说。 “干嘛?什么意思?”老三看着我。 “嗯……柳建国找我有点事,如果他找不到我,或许会打你电话,我曾经把你的电话留给他了……”我蒙老三。 “哦……柳建国……”老三看着我:“这家伙到哪里去了?怎么不见了?” “回南方老家了,做事情去了!”我说。 “哦……”老三点点头:“这家伙其实是个人物,看起来不显山露水,肚子里还是有货的,拉三轮车,也屈才了……” 正说着,有人找老三,老三站起来出去了。 我这时传呼机响了,一看,是市公安局宣传科的张科长打来的。 我和市公检法的宣传部门负责人都很熟悉,平时吃吃喝喝称兄道弟很热乎,当然也给他们写了不少稿子和案例。现在我下马了,他找我干嘛呢? 我用老三的电话拨了过去。 “江主任啊,你好啊,老伙计,好久不见了!”张科长在电话里依旧很热情。 “呵呵……你好啊,张科长,别叫我主任了,我现在已经被报社开除了,我是游民喽……”我说。 “别这么说,兄弟,”张科长很热情:“你的事情我知道了,唉……兄弟,倒霉啊,没办法,谁叫咱是当兵出苦力干活的呢,官大一级压死人啊……可是,在我眼里,你还是我兄弟,咱们还是好哥们……” 张科长的话让我心里热乎乎的。 “谢谢张老兄记得兄弟!”我说。 “好久不见了,一会出来喝茶吧,聊聊天!”张科长盛情邀请我:“你在什么方位,我去接你!” 我想想这会也没事,也不好拒绝张科长的好意,就答应了,把老三公司的地址告诉了他。 “好的,10分钟之后,你下楼!” 10分钟之后,张科长果然开着警车到了,我上车,和张科长去了附近一家茶馆,要了一个单间,上了一壶铁观音,要了瓜子,两人开始边喝茶边聊天。 简单寒暄慰问之后,张科长看着我:“江兄弟,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混天撩日吧!”我说。 “呵呵……老弟这才华,这文笔,这能力,混天撩日可惜喽,这可是浪费人才啊,再说了,老弟,你也不是能闲得住的人啊,我对你可是很了解的……”张科长递给我一支烟,帮我点着,晴儿地说。 “呵呵……”我干笑两声,没说话。 “老弟,我今天找你,是有专门任务的,市局领导派给我的任务!”张科长看着我。 “什么任务?”我看着张科长。 “请老弟出山!”张科长说。 “出山?”我一愣:“出什么山?” “办报纸!” “办报纸?办什么报纸?”我愈发糊涂。 “江海公安报!”张科长说:“根据形势的发展需要,市局决定办一张全市公安系统的报纸,加大对公安工作的宣传力度,由市局宣传科负责筹办,市局分管政工的党委成员主要抓,这位领导对你印象很深刻,刚听说了你的事情,专门责令我找你,邀请你加盟……” “我加盟办报纸?办公安报?”我说:“你们有刊号吗?” “没有全国刊号,但是有省里的刊号……属于行业报,周报,四开,小报……”张科长说:“你的能力领导是绝对信任的,你的文笔是非常出众的,领导说了,对你,先采取聘任的形式,局里出面弄工人编制,聘你做执行副总编,等下一步有机会,局里再要干部编制,先以工代干,再聘干,逐步通过考试和特批等方式,将你逐步转为正式干警身份……当然,这个需要时间,但是,只要你老弟能做好工作,业务出成绩,局领导赏识,再加上你的能力,这个都不是问题的……” 我没说话,陷入了沉思。 能做一名警察,对于从农村出来的人来说,是极具诱惑力的。 农村里谁家要是出了一名警察,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村里的人都不敢欺负他们家。 可是,我的理想并不是做一名警察,而且,警察这个职业在社会上名声很坏,往往很多人都把警察和地痞流氓土匪画个等号,我采访警察很多,也了解这一行当,确实有很多警察是极其**堕落的,吸毒嫖娼敲诈勒索赌博勾结黑社会,无所不干。 可是,对于目前的我来说,生存才是第一位的问题,所谓理想,是要服从于生存的。 “老弟,你想想啊,报社你是回不去了,即使能回去,哪里比得上干警察啊,你还年轻,干上几年,转正,再考试招干,再提拔重用,到时候,市局下面那么多机构,放下去,怎么也得弄个分局局长政委什么的干干,最差也得是个派出所长或者指导员吧……到时候衣锦还乡,光宗耀祖,岂不是很爽?这可比你在报社混强多了……”张科长继续动员我。 我看着张科长:“谢谢老兄高看,这事,我得考虑考虑……” 我心里其实是想自己冷静琢磨下,再和柳月商议商议。 “嗯……行,这事你考虑吧,我可是为你好啊,一个是我们是老伙计,另外我这边确实也是需要你这样的能人,”张科长说:“局领导说了,只要你答应过来,”个人待遇和身份、党员问题,都好说,局里会慢慢想办法解决,公安局想办的事情,没有办不到的,就看想不想办,呵呵……局领导对你很器重,你可要考虑好啊…… 我点点头:“谢谢张老兄,我会认真考虑的,我会尽早给你答复的……” “那好,”张科长站起来,伸出手:“兄弟,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局里还有个会,我先回去……” 张科长先走了,我独自留在房间里。 我的大脑有些兴奋,还真让柳月说中了。 在我陷入绝境的时候,张科长的消息,对我来说无疑是一棵救命稻草,不但能有事情做,而且对方还开出了不错的承诺。 我知道凭公安的能力,凭市公安局领导的能量,只要他们愿意,张科长所说的那些承诺,是可以兑现的。 办一张四开的周报,对我来说,确实不是难事,我对报纸的出版流程很熟悉,只要再掌握下画版的技能就可以了。 可是,我也知道,我不是公安学校毕业,在这个专业性比较强的行业里混,想出头,很难。 而且,我对警察这个职业不是很感冒,这个职业的发展空间不大,狼多肉少,很多人干一辈子也不过是一个普通干警,就是提拔的,提到正科级,也就基本到顶了。 而且,这个行业很难跳槽,因为行业的特殊性。 我心里其实还是对我以往的理想和梦想不死心,不甘于现状。 更重要的是,对于在大报干了两年的我来说,到一家小报去做,显然不利于我业务的成长和个人能力的发挥,我也不想只采写公安的稿件,我渴望更广阔的空间和范围。 我的大脑兴奋着,盘算着,反复衡量着。 好事成双,正在我坐在茶馆里寻思的时候,陈静来了传呼:“速回办公室电话,急事!” 陈静找我有什么急事呢?我去服务台回了电话,很快打通:“陈静,你找我!” “是啊,你在哪里?你可算回来了,我刚听老三说的……”陈静说。 “嗯……昨天回来的,”我说:“有事?我在福名茶馆喝茶……” “当然有事,还是大事……”陈静的口气有些兴奋:“你可真悠闲啊,跑茶馆喝茶去了,我这就过去找你,你几个人?方便不?” “我和一个朋友喝茶的,他有事先走了,你来吧!”我说。 陈静经常一惊一乍的,对她说的所谓大事,我没怎么起波澜。 很快,陈静到了,气喘吁吁地一屁股坐下:“给我泡杯茶,渴死了!” “慢慢来,你这么急干吗?”我给陈静倒了一杯茶。 “急着见你啊!”陈静边喝茶边看着我:“废话不说了,我找你有大事啊,大喜事啊!” 我看着陈静喜形于色的样子:“别这么大惊小怪,什么大喜事,说!” “还记得给我们送采访机的那家北方实业公司吗?”陈静问我。 “知道,现在刚组建为北方集团的那家,当然知道!”我说。 “对,这家公司现在组建为北方集团了,听说很快就要上市了,”陈静说:“这家公司可是规模很大,实力很强的……” “是的,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说。 “还记得这家公司的老板,那个王董事长吗?”陈静又问我。 “记得,怎么了?”我说。 “王董事长前几天找我了!”陈静说。 “找你就找呗,与我何干?”我说。 “当然有关系啊,嘻嘻……”陈静显得很开心:“王董事长前几天专门到我办公室来,听说了你的事情,当即向我提出,让我找到你,说要聘请你到他的集团去做事情……” 我一听,很意外:“开什么国际玩笑,我又不懂企业经营管理,我去那里干嘛?他干嘛要我?” “呵呵……别急,你听我说啊……”陈静笑呵呵地:“王董事长早就了解你,特别是那次采访机事件,他听我说了事情的原委,对你的作为大加赞赏,说用人‘德’字是第一位的,他第一就是看中了你的品德,第二才是看中了你的能力……他想让你去北方集团担任宣传策划部部长,主要负责企业的对外宣传和包装,和各大媒体的公关联络,包括对内的策划,还有企业报……这些可都是你最在行的,对你来说,是小菜一碟……” “哦……”我点点头:“原来如此……” “是的,王董事长还说了,他们集团的中层管理干部待遇都很高的,比如你这个宣传部策划部长这样的,年薪是20万,还不包括奖金……”陈静说。 “10万?”我吃了一惊:“这么多?” “大惊小怪,别忘了人家不是国营企业,是私营企业,政策很灵活的,北方集团的副总裁年薪50万呢,总裁年薪100万,你这个还算多啊?当然,比我们这些国家干部,那是多多了,20万够我们20年的工资了……”陈静的眼睛都在笑着:“咋样?不错吧?王董事长说了,只要你考虑好了,马上就可以去上任……” 我被20万的年薪震撼住了,我的天,20万啊,20万,我这一辈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存下这么多钱,而在北方实业集团,只要1年,1年啊! 巨大的财富诱惑让我的大脑剧烈翻腾起来,加上刚才张科长给我的警察身份刺激,我的大脑更加兴奋了! 同时有两份巨大的幸福摆在我面前,我该选择哪一个?我是否能选择其中一个? “快,答应啊,答应我啊……”陈静看我懵懵懂懂的样子,催我:“答应我,我这就陪你去北方集团,去找王董事长面谈,明天,你就可以去上班了……” 我醒悟过来,看着陈静:“我……我考虑考虑,考虑考虑……” “嗨——你这个傻子,你还考虑什么啊?”陈静急了:“有什么好考虑的啦,答应下来,跟我走,这就去北方集团……” “别……”我摆摆手:“你干嘛这么急啊,我总的商议商议吧……” “哦……是这样啊,你是要你和你那位商议商议吧……也是啊,你现在是成家的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回去汇报汇报呢?”陈静点点头,站起来,脸上的表情有些不悦:“那好吧,俺走了,你慢慢商议去吧,商议好了,给我回话……人家王董事长还等着呢……” 说完,陈静走了。 我苦笑了下,陈静哪里知道,我是要找柳月商议呢。 找晴儿商议,她是拿不出主意来的,何况,我现在也联系不上晴儿。 找老三,也白搭,他是主张我自己做生意的,不喜欢我跟着别人干。 我在茶馆里坐到下午5点多,反反复复来来回回想了很多,最终也没能决定去哪里,也没能决定去不去这两家。 我总觉得心里很矛盾,兴奋的同时又很失落。 我出了茶馆,给柳月打了电话,很快接通。 “咦——我正要给你打电话,你正好给我打过来了……”柳月在电话里说:“落难的江公子,找俺有事情吗?” “有事啊!你呢,也找我有事?”我说。 “是啊,嘻嘻……有好事呢!”柳月笑嘻嘻的。 “哦……呵呵……”我笑了,今天净是好事,难道我真的要时来运转了。 “什么好事?”我问。 “见面谈!一起共进晚餐!”柳月说:“去吃西餐吧!半小时后,中山广场北侧的川岛咖啡厅见!” 半小时后,我和柳月坐在川岛咖啡厅二楼一个安静的角落里,舒缓的音乐轻轻弥漫在空气中。 柳月和我要了咖啡,我们边喝边聊天。 我迫不及待把今天下午的两件事情告诉了柳月。 柳月认真地听着,脸上带着开心的笑。 等我说完,柳月温情的目光看着我:“大少爷,你交好运了,喜上临门啊,看来,我中午吃饭的时候说的不错啊……” “是啊,你好像能掐会算,刚说完,下午接连就来了2个好事……”我说。 “嘻嘻……我厉害吧,我真的会掐算啊,一算就准!”柳月得意地笑着,自夸了一下,接着说:“不过,好事好像不成双啊,好像成仨啊……” “呵呵……你那里还有什么好事?是和我有关的吗?”我说。 “当然是和你有关的,不然我怎么说好事成仨呢?”柳月看着我的目光充满了柔情:“大少爷,现在到了你做选择题的时候了……” “你那里是什么事啊?”我好奇地看着柳月。 “呵呵……且听我慢慢说与你听……”柳月俏皮地摇晃了一下脑袋,然后说:“下午我在部里遇到马部长,也就是你的马书记,他和我说了一件事……” “什么事?”我急切地看着柳月。 “马书记说想让你回报社上班!”柳月说。 “什么?回报社上班?干什么?”我一愣,心里一震,很激动。 “是的,回报社上班,做记者……”柳月说:“但是,身份是临时工,按照临时工待遇,在新闻部做记者,采写稿子,享受报社临时工待遇和社外来稿的稿酬待遇,其他政治待遇一律没有……直说吧,就是你在报社打工,临时工身份,发临时工的工资,报社看重的是你的写稿能力,想让你给报社出力写稿,不安排参加市里重要活动的采访,只负责写活动会议之外的稿子,而且,不承诺给你解决其他问题,起码目前是这样…… 而且,你还要在新闻部上班,坐大办公室,不能坐原来的新闻部主任办公室,你要和你曾经的同事一起工作,但是你是最底层的记者,连新来的记者都不如,而且,你还得接受陈静的领导……马书记说,他考虑到你的能力和才华,考虑到你对新闻事业的热爱,考虑到我是你的老首长,你是我的老部下,考虑到别的人说不大合适,就特意让我转告你……” 柳月缓缓地说着,看着我:“当然,马书记口里说的,我们也不能全信,其实,他可能更多的是考虑到需要你为报社出力,但是没有任何名分,他怕自己又开不了口,别的人也不合适,就让我找你说了……” “哦……”我看着柳月,有些发怔。 “不管怎么说,这事也算是个好事吧,当然,比起你的那两件好事来,这件事好像差了很多哦……”柳月看着我,似笑非笑。 “嗯……”我陷入了沉思,一会抬头看着柳月:“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想先知道你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我想听听你的想法,你先做个选择题,三选一,我看看答案!”柳月含笑说。 “我……”我又陷入了沉思。 柳月也不再说话,自己在那里低头喝咖啡。 我和柳月都沉默了。 我独自想着心事,想着这道选择题的答案。 在这个时刻,我该何去何从?我该做出怎么样的选择?柳月又希望我做出怎么样的选择?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 柳月似乎极有耐心,也不催我,做出一副欣赏音乐的神态,品着咖啡。 我冥思苦想着,反复衡量着…… 最后,我终于做出了决定,长出了一口气,抬起头,看着柳月。 柳月抬起头,看着我:“做出决定了?” “是的!”我咬咬牙,咬了咬下嘴唇,点点头。 “那……告诉我,答案是什么?”柳月的眼里充满期待,又有些担心的样子。 我看着柳月的神情,好像比我还要紧张,突然想吊下她胃口,停顿了一下:“柳月,你希望答案是什么?” 柳月抿嘴笑了:“现在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先回答我,快!” “我……我想……”我吞吞吐吐了一下,然后说:“我想了,我决定选择……回报社!” 柳月的眼神一亮,看着我:“为什么?为什么选择在一般人看来最差的答案?不会是为了我的面子吧?呵呵……” 我点燃一颗烟,轻轻吸了两口,看着窗外黑黝黝的夜色,半晌没有说话。 柳月也没有催问我,默默用小勺搅着咖啡。 一会,我转过脸,看着柳月,说话了:“我不服……” “嗯……”柳月抬起脸用鼓励的眼神看着我:“继续说下去……” “我不服,我不服这样的结果,我不服这样的命运,我不服这样的现实……”我说道:“从哪里跌倒的,我要在哪里站起来,我要站起来给他们看,我要站起来给那些希望我趴倒的人看,我要做给他们看,我要证明自己,即使我没有了这个身份,没有了这个光环,我一样是坚强有力的,我一样是能超越他们的……” “嗯……”柳月点点头,眼里闪着放松而欣慰的光芒,又说:“可是,你要忍受屈辱,要忍受冷嘲,要忍受不公的待遇,要忍受白眼,要忍受昔日的那些同事的幸灾乐祸,回报社,你是最底层的职员,最下贱的职员,最让人瞧不起的职员,你和锅炉房烧锅炉的,和大门口站岗的,和卫生间打扫卫生的,是一个类别,是一个待遇……这一点,你可要想好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1557.因为你 “我想好了,我刚才都想了,”我说:“我会有心理准备去迎接这一切,去面对这一切,或许换了以前,按照我的想法,我会选择去公安局或者北方集团,可是,现在,我会选择回报社……” “为什么?”柳月歪着脑袋看我。 “因为你!”我说。 “因为我?”柳月一怔:“因为我什么?” “因为你对我思想的改造,因为你对我理念的引导,因为你对我人生的教诲,因为你对我信念的支撑……”我说:“我不能就这样离开报社,灰溜溜像一条丧家犬,我要回到报社,用我的能力去傲视群雄,去做给所有人看,证明我行,即使我离开,也是我自己主动离开,站直了腰板昂首挺胸离开,而绝不是被他们扫地出门……即使报社能有一线机会让我留下,我就要去争取,我依旧热爱我的新闻,我的事业,我的起源于报社的理想和梦想,我必须要在报社里得到实现……” 柳月凝神看我,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刚才是我自己的想法,我的答案出来了,”我说:“我来找你,是想听听你的想法,听听你的意见的,你非要我先出答案,我就先出了,现在,该你了,你说,我该怎么样去选择?我的答案对不对?” 柳月托着下巴,看着我。 “说话啊!”我说。 “嗯……”柳月努了努嘴巴:“其实,你根本就不需要找我问答案,你自己已经做出了回答,你心里其实早就有了答案,即使我不告诉你第三个选择,你心里其实也有答案…… “你之所以找我,就是因为你心里其实还想着第三个选择,但是,找我之前,你不知道有第三个选择,你对前两个选择并不满意,但是绝处逢生,你又不舍得放弃,所以,你带着迷惘和不如意,来找我,想问我该如何选择。 “但是,来了之后,你知道了还有第三个选择,不管你心里承认不承认,这才是你心里一直想的东西,虽然这第三个选择没有地位,没有权力,没有金钱,没有前途,可是,这却是你心里最渴望的,你心里,其实一直舍不下你曾经为之奋斗的理想,你对新闻,对报社,一直还有一种无法割舍的情结,你的心里,还燃烧着不甘心不放弃不屈服不认输的火焰……所以,你不需要再问我答案了,你已经做出了选择,这就是你的答案……对于你的回答,我给你打100分!” “你撕裂了我的内心,将我内心深处最血淋淋的东西都掏出来了……”我说:“你看的太准了,就好像钻到我脑子里一样……” “呵呵……我撕裂不了你的心,我也掏不出你内心里最血淋淋的东西,你的内心深处,或许还有很多我无法探知无法预知的东西,”柳月微笑看我:“其实,如果换了我是你,在你这个情况下,我也会和你一样的选择……呵呵……我们俩的选择是一样的……不过,很可能,换了其他的人,都不会做出这个选择,看来,我们俩都有一种疯狂而反常的心理,一丘之貉……” 柳月的眼里带着笑意。 我看着柳月:“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我明天先和马书记打个招呼,看他怎么安排,然后我通知你……”柳月说:“估计你回报社,又会引起很大的震动,你离开,震动了报社,你回来,还会震动报社,我认为,几乎没有人会相信你放弃了那两个选择而来报社,都会以为你现在肯定是走投无路,穷困潦倒,为了糊口,为了生存,为了生计,不得不来报社……包括马书记、梅玲和刘飞……公安局和北方集团的事情,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叮嘱陈静也不要和任何人说,让他们去挖苦去嘲笑吧,让他们去尽情快意吧……谁笑在最后,还不一定呢?” 柳月最后一句话的口气隐然中含有一股杀气。 我第一次感到柳月的话里充满了杀气,虽然很隐晦,可是我还是感觉出来了。 我突然觉得柳月在坚强的时候,其实很果断,很硬。 从上次柳月和杨哥打电话,到刚才柳月这一句软中带硬的话,我感觉到了柳月对我的关切和庇护。 我点了点头:“那我就等通知了……那我就回绝公安局和北方集团的邀请了……” “嗯……我觉得可以,其实,我知道,无论去北方集团还是去公安局,都不是你心里的最佳选择,你的理想不是追求单纯的物质,你也不会满足在行业性极强的公安系统呆下去,何况公安系统的名声这么差,去那里干不符合你的性格……” 柳月看着我:“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我知道你想追求的是什么……不管这条路是对还是错,既然你选择了,那就走下来吧,或许有一天,你和我都会发现今天的选择是不正确的,可是,起码,现在,此刻,我们都作出这样的选择,既然如此,就不要去想明天,不要去想不可测知的未来,把握现在吧……谁知道明天会怎么样呢?” 我点点头,看着柳月,没有说话。 柳月看着我,突然笑了。 “笑什么?”我说。 “江公子下岗再就业,难道不应该高兴吗?”柳月顽皮地笑着。 “呵呵……我这个再就业……”我自嘲地笑了。 “你做好迎接一切挖苦和讽嘲的准备了吗?”柳月继续笑着。 我点点头:“我会做好这一切准备的,我要刻意将我自己扔进这个熔炉里去锻造,我要自虐我自己……” “自虐?”柳月重复了一下,看着我:“对了,我还没问你,你出去散心旅游,回来又黑又瘦,我怎么感觉不像是出去旅游了,倒像是出去受苦受累了,好像去出苦力了一样,你该不是出去自虐了吧?” 我摇摇头:“木有,我木有自虐,我干嘛要自虐身体呢?我顶多自虐精神,精神的自虐,其实就是锻炼自己的意志……” 柳月看着我,轻轻摇了摇头:“出去短短20天,就黑的这么厉害,就瘦的这么厉害,我几乎不相信你是旅游的,我觉得你好像是出去办什么事情,万水千山奔波去了……” 我的心一跳,忙摇头:“我就是旅游散心了,我还能有什么事情要万水千山去奔波啊……其实,你这些日子也受了很多呢,你要是不说我,我还没来得及说你,看看你的脸,瘦了一大圈……” “哦……是吗?”柳月摸着自己的脸颊,轻笑起来:“那好啊,那我岂不是免费减肥了……” “是不是你这段时间出去没吃好睡好,办事情很累啊……”我问柳月。 “还可以啊……”柳月回避了一下我的目光。 “那怎么会瘦了一大圈呢?”我说。 “因为……因为我一直在控制体重啊,以前你经常见到我,看不出来,现在20多天不见,就感觉出来了……”柳月轻松地笑着。 柳月的理由似乎无懈可击,我只有点头认可。 “重新回到报社,可就真的是低下头重新做人了,不过,也真真切切能感受到人世间的世态炎凉了……这对你来说,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柳月说:“被利用而得不到重用,被使用而得不到信任,这是一个很让人屈辱的事情,这也是对你一个严峻的考验,就看你能不能坚持下来……如果你坚持不下来,那就告诉我,我会给你找到比去公安局和北方集团还好的工作……” “你这是在激我,是不是?”我看着柳月:“哼……我非得做给你看看不可……” 柳月的眼睛热热地看着我:“呵呵……连我激你都听出来了,不简单啊……那好,你就做吧,我看着,我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看你能不能坚持下来……” “好啊,那你就看吧,”我一攥拳头:“除非我死了,否则,我是绝不会放弃的……” “你胡说什么?”柳月的脸突然变色,惶然而嗔怒地看着我:“不许胡说,不许再说这个字……我要你好好的活着,开心而坚韧不拔地活着……” 我点点头:“哦……我不说那个字了……” “嗯……晦气,我要好好地活着,你也要好好地活着,”柳月说:“人世间事事难料,活着,是如此的艰辛,如此的不容易,可是,正因为活着不容易,所以,我们才要好好地活着,我们要用百倍的勇气和信心迎接人生的各种挑战,没有任何困难可以摧毁我们的意志和坚强,即使我们的**被摧垮,我们的灵魂和精神依然存在……” “嗯……我记住了!” “重复就是力量,有些话,我只和你说一次,有些话,我却要反复和你说……”柳月说。 我点点头。 “小许快回来吧?”柳月又问我。 “嗯……就这两天,学习结束了!”我说。 “嗯……”柳月点点头:“其实,这事,你应该先和小许商量的,听听她的意见……毕竟,毕竟你们是两口子……” 我的心里酸酸的,说:“她没回来啊,再说,她自己也不一定有什么主意的,如果和她说了,她不一定同意我回报社的……还是先决定了算了……” 我打算不告诉晴儿公安局和北方集团的事情,不为别的,就为了避免发生争吵,我总觉得晴儿要是选择的话,肯定不会同意我再回报社。 而要是只有一个选择,晴儿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了。 果然,当晚饭后我和柳月告别晴儿给我打传呼我回电话告诉晴儿我要回报社这事的时候,晴儿很是反对。 “峰哥,干嘛回去啊,你刚从那里被开除出来,灰头灰脸的,再回去做临时工,你这不是自找难看吗?不行,不能回去,咱们就是自己做个小生意、甚至就是失业没事干,也不能回去,这是什么事儿啊?报社让你回去,不过是想利用你出力,当工具使用罢了……”晴儿的态度很明确:“咱再穷,再低贱,也不能去受那个窝囊气,受人那般的奚落……” 我说了自己的理由。 晴儿还是不同意:“干嘛要怄这个气啊,什么不服不甘心啊,无所谓的,争什么啊,没意思,没有了那个工作,咱也饿不死,我们好好办学校,或者你学着做个生意,怎么着也比上班挣钱多吧?那口气,没必要争,那个破报社,一帮穷酸,什么事业理想啊,都是虚的,做点实业,一样能实现你的价值,一样能体现你的能力,还活得自由自在,我看老三那天说的,就很在理……我是不想让你去那里受人家的白眼和嘲讽的……” “可是,我已经答应了!”我说。 “你答应谁了?”晴儿问我。 “答应马书记了!”我没说实话。 “马书记亲自找你的?”晴儿问我。 “不是,是通过柳月转告的!”我说。 晴儿一听,口气有些不悦:“柳月转告的?干嘛要通过她转告?” “因为马书记觉得自己不大方便说,别的人也不大好说,柳月是我的老上司,好说一点,于是就……”我说。 “哼……你答应了再和我说,马后炮,”晴儿哼了一声:“那你再去找马书记,说你不去了!” “不——我要回去!”我坚持。 “为什么?因为是柳月找你让你回去的?”晴儿说。 “不是,是我自己的决定!”我说。 “你想回去,是因为你可以经常见到柳月,是不是?”晴儿又说。 “不是,我刚才和你说了,我不服气,我不甘心,我在哪里跌倒了,就要在哪里站起来!”我说:“你想到哪里去了?你为什么要这么想呢?” “我为什么这么想?哼……我不能不这么想……”晴儿很不高兴:“这么大的事情,你不和我商议就自作主张了,决定了再告诉我,还是柳月先知道的,我能不多想吗?” 我心里叹了口气:“晴儿,别想这么多了,我们都已经结婚了,我对你一定会忠心的,你要相信我啊……” “我相信你,可是,我不相信她……”晴儿倔强地说:“本以为你离开了报社,就不用和她接触打交道了,我这几天心里刚松了口气,可是,现在,你又自投罗网了……” 我一时无语,心里很闷,可又不好多说。 “你干嘛不说话?”晴儿说。 “我……你让我说什么?”我闷闷地赌气说:“那好吧,我不去了,我哪里也不去了,我什么也不干了,我天天在家里闷着等死好了,等你把我像一头猪一样养着好了,做个行尸走肉好了……” “你……”晴儿在电话那端噎住了,一会声音带着哭腔:“峰哥,你……你怎么这样说啊……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我想做的你不让我做,还动不动就猜疑我,我不想做的,你动员我去做,你是不是看我心情太好了,精神太好了,太开心了……”我继续闷闷地说着:“我只不过是想做我喜欢做的事情,我只不过是想重新站起来,你却总是往那方面想,出了哪些事,你就没别的事了……你烦不烦?” 晴儿在电话那端哭起来:“呜呜……好了,我不说了,你愿意去你就去吧,我知道我说不过你,你总是有理由的,你既然决定去了,既然已经答应人家了,你还告诉我惹我不高兴干嘛?呜呜……你干嘛对我这么凶……” 晴儿一哭,我心软了,语气缓和起来:“晴儿,别哭……对不起,我刚才口气太冲了……可是,我真的是想回去做事,我就是心里烟不下这口气,我非得站起来不可……再说了,你是我的妻子,这事我当然要告诉你,只是,我联系你不方便 ,要是你在江海,我自然会提前告诉你的……” 晴儿不哭了,抽噎了一会,说:“可是,你回去,要受很多屈辱的,我不想让你受那羞辱……我不想让你受那洋罪,精神太受折磨了……” “没事,我是个男人,大丈夫,能屈能伸,我既然决定回去,就会有这方面的思想准备……”我说:“不然,我心里老觉得是个结,一个解不开的结,我会很不快乐的……” 晴儿沉默了,一会在电话那端轻轻叹了口气:“峰哥,只要你愿意,只要你快乐,我不再强求你,既然你已经答应了,那你就回去干几天试试,要是不如意,赶紧撤回来,咱犯不着受那折磨……你是我的男人,我心里疼你的,我想让你体体面面地活着,开开心心地活着,如果要是有可能,我愿意代替你去接受这一切……这些日子,你出去旅游散心,我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你,想着你,无论白天和黑夜,无论醒来还是在梦中……” “晴儿,相信我,我是去工作的,人活一口气,我一定要证明我自己,要在他们面前站起来……”我说。 “可是,你再怎么努力,身份也是不会改变的啊,你怎么站起来?”晴儿说:“你想再恢复原来的一切,这是不可能的啊……” 晴儿的话让我有些受打击,不过我还是倔强地说:“我不指望能恢复现在一切,我只是他们知道,我这人是打不倒的,即使我要离开报社,我也要站直腰杆,自己主动离开,而不是被他们踢出来……世事我皆努力,成败不必在我,尽力了,就不会留下遗憾……” “嗯……好吧……”晴儿在电话那端幽幽地说:“不管怎么样,你要是坚持去做,我最终也只有支持你……我很快就回来了,我们就会相见了,就会在一起了,我想,我们还是尽早结婚吧,尽早举行结婚典礼吧……我要一个家,我要让你有个稳定的家,我要让你时刻感受到家的温暖……等我回来,我们具体商议这事……” “嗯……你哪天回来?我去车站接你?”我说。 “后天回来,不用接,杨哥回江海办个小事情,有车,我搭他的车!”晴儿说。 “哦……”我心里突然对杨哥有些不大感冒。 “峰哥,你想我了吗?”晴儿说。 “想了,好像你,亲爱的!”我想让气氛活跃起来,在电话里亲了晴儿一口:“啵……” “嗯……呵呵……”晴儿高兴起来:“亲爱的,我们很快就见面了,真好啊,我好想你温暖的怀抱和有力的臂膀……” “呵呵……还有吗?就想这些吗?”我努力拂去心头的阴影,开始逗晴儿。 “嘻嘻……还想让你吻我……”晴儿开心地说。 “吻你哪里呢?”我说。 “吻我……吻我……哪儿都行……”晴儿的声音充满娇羞。 我能想象此刻晴儿一定是羞红了脸。 “除了想我吻你,还想什么呢?没想别的吗?” “嗯……想了……想了那……” “那什么?” “那……那无比快乐的事儿……”晴儿艰难地说出来:“羞死了,坏峰哥……” “呵呵……回来吧,回来我让你更加快乐,我让你在巅峰上快乐死……”我说。 “嘻嘻……坏蛋,我……我身体都热了……”晴儿小声说:“不准逗我了……我受不了了……” “呵呵……这么不撑劲啊,才几句话就不行了……” “谁像你啊,老有经验……”晴儿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 “嗯……”我心里有些发虚,不说这个了:“天气冷了,睡觉盖好被子,别着凉……” “嗯……”晴儿答应着,又问我:“峰哥,你去了哪儿旅游啊?” “浙江,去了大海,去了高山……”我说。 “哦……呵呵……真好啊,山水浙江……”晴儿笑着:“有没有照几张照片呢?” “没有啊,我爬山涉水的,晒黑了,也瘦了,不帅了,就没照……” “嘻嘻……再黑再瘦也是我的好男人啊,也是我心头最好的男人啊……”晴儿说:“没照相啊,真可惜,我还没去过南方呢,想看看南方的山水风光呢……这样好不好,峰哥,我们结婚时,出去旅游,到南方去旅游……” “嗯……”我沉吟了一下:“好啊……” “那就先这么定了……”晴儿显得很满意:“等我回来,我们再确定路线和地点……” “好的!” 于是,我和晴儿挂了电话。 第二天上午,柳月给我打传呼,我回了电话。 “江峰,我刚和马书记联系了,他听说你同意了很高兴,说让你明天上午去他办公室找他。”柳月说。 “嗯……我知道了!”我说。 “这事,你和小许说了吗?” “说了。” “哦……她同意了?” “开始不同意,后来同意了!”我说。 “哦……那就好!”柳月说:“小许明天回来,是吧?” “是的,你怎么知道?”我刚说完这句话,突然又觉得自己问的真蠢。 “杨哥告诉我的!”柳月回答地很干脆:“他正好明天回来办点事情,你要不要抽空一起吃顿饭?见个面?” “不见!”我回答地很坚决。 “哦……呵呵……”柳月轻笑起来:“好吧,不见就不见……其实呢,杨哥对你还是不错的,这人很宽厚,为人很正直……” “我不想提他……”我直截了当,对柳月夸赞杨哥突然很反感。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1558.柳月宽容地笑起来 “呵呵……好,好,不提,不提……”柳月又宽容地笑起来:“对了,宋明正今天还找我了,他听说了你的事,和我闲聊起来,说想把你弄到南江县里去……” “什么意思?我去县里干嘛?”我说。 我的事情宋明正不找我,却去找柳月,这明摆着就是找个由头接近柳月,我心里更不高兴。 “宋明正口气可是不小,说先给你弄个工人身份,带事业编制的,然后到县报社去工作,然后就是走类似于公安局的路子,聘干,以工代干,转成干部身份,再调到县委办公室,再逐步提拔你,几年就能让你起来……”柳月说:“你看,这还真的是四喜临门了……” “我的事他干嘛不找我,找你说干嘛?”我没好气地说。 “呵呵……”柳月在电话那端笑起来:“人家可是好心啊,别用这么样的口气,他找我啊,一是想通过我探探你的口气,二是呢,想多找个机会接近我呗……” “哼……我就知道他的鬼心眼,他肯定是这打算,打着我的旗号找你……”我说。 “哦……”柳月在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轻声说:“你不要想这么多了……我自己心里有数的……其实,其实……那显然都是白费力气……” 我突然觉得心里很舒服,同时又很歉疚,柳月的私人生活,我凭什么干涉呢?我自己已经是结婚的人了,我凭什么这么说话呢?而柳月竟然这么安慰我,她凭什么要安慰我,似乎是要让我安心,我没有资格过问她的事情的! “唉……对不起,我其实没有资格这么说话的……”我叹了一口气。 “我……我没有责怪你呀……”柳月说着,沉默了,一会说:“对了,你打算怎么回答宋明正呢?说不定,宋明正还会找你的……” “我不会答应的,我已经答应去报社了,我就不会再改主意……”我说:“当然,我会感谢他的……” “呵呵……好女不嫁二夫啊……”柳月笑起来:“天底下没有一成不变的事情,物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努力去做,总会有转机的……以后的事情,谁都无法预料……” “嗯……” 我不知道柳月说的转机在哪里,起码我现在看不到。 第二天,我一大早就起床,收拾停当,去报社,拜会马书记。 路上,我接到柳月的传呼:“江公子,事情办妥,给我来个电话。” 我心里热乎乎的,柳月虽然不在我跟前,却无时无刻不在关心着我。 时隔20多天以后,我又一次走进了报社的院子,走进了报社办公楼,走进了马书记办公室。 这是我被报社开除后第一次在大白天踏进报社的大门。 进了院子,进了楼门,进了走廊,我不时遇到老同事。 我做坦然自若状,和大家轻松地打着招呼。 大家都自然或不自然地和我打招呼,我刚走过去,就会听见身后的窃窃私语。 我昂首走着,面带微笑。 进了马书记办公室,我有些意外,刘飞和陈静都在马书记办公室。 看见我,刘飞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冲我点头致意。 陈静的表情则不同,眼神很复杂,默默看着我。好像高兴、不安还有忧虑,都写在了陈静不会伪装的脸上。 “马书记,我来了!”我走进来,大方地冲马书记点头,又冲刘飞和陈静致意。 看见我,马书记脸上笑了下,点点头,客气地说:“来,小江,请坐!” 我坐下,坐在陈静旁边的沙发上,没有坐在马书记对过的椅子上。 马书记又看了我一眼,然后看着刘飞,随口说道:“刘飞,给小江倒茶!” 刘飞闻听,一怔。 然而,刘飞迅速就反应过来,站起来,脸上带着顺从的而谦卑的笑:“好的,好的,我这就倒!” 我知道刘飞对马书记让他给我倒茶的吩咐心里一定很不满,他堂堂一个大主任,一个总编辑助理,怎么能给我这样一个破落户倒茶呢?但是马书记的话都不能也不敢违抗,所以只能去做了。 刘飞刚站起来要去倒茶,陈静却反应地更快,一下子站起来:“刘主任,不用你来,我来倒茶!” 说着,陈静已经拿到一次性杯子,开始给我倒水。 刘飞的屁股也就又落下了,同时对陈静说:“呵呵……谢谢陈主任……” 陈静倒好茶,端着走到我跟前,递给我,同时两眼看着我:“江主任,喝茶!” 我相信陈静喊我“江主任”绝对是出于无心和随口,对于大大咧咧的陈静来说,她能在公共场合不脱口而出“当家的”、“老大”、“大官人”就已经不错了。可是,陈静在这个场合这个时候这样称呼我,显然是极其不合适的。 我接过水杯,瞪视了陈静一眼:“谢谢陈主任!” 陈静一声“江主任”,显然让在座的人感到了不大正常,刘飞的眼神微微一怔,眼珠子转悠了几下,看了看我和陈静 ,接着就迅速瞄着马书记。 马书记脸上的表情也是微微一怔,接着却微笑起来:“呵呵……陈静不错,很尊敬老主任……” 一句话说的我心里宽松了一些,陈静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在不适宜的场合下了一个不适宜的称呼,脸上的表情有些紧张,接着尴尬地笑了下,回到沙发坐下。 刘飞也随着马书记笑起来:“呵呵……是啊,陈静对小江还是很有感情的,只是,以后可不能这么叫了,这都是过去了……” 我也笑起来:“刘主任所言极是!” 马书记鼻子里却哼了一声,不满地看了刘飞一眼:“怎么?你也要抠字眼,下错了个称呼就要上刑?” 刘飞脸红了,尴尬地笑了下:“呵呵……哪里啊,马书记,我怎么敢抠字眼呢……” “陈静这么叫小江,恰恰反映了一个人的基本素养和品质,在单位里做事情,首要的一点就是品质,就是尊重前辈、尊重长辈、尊重前任、尊重历史,陈静脱口而出叫小江主任,正是陈静尊重前任尊重历史的表现,这是一个人在单位里做事情需要的最基本的做人品质,我看,没什么不对的……当然,在正式场合,还是要规范一下的……但是,我们今天,是自己人场合,不要搞得那么循规蹈矩,我今天见了小江,很高兴,很亲切……”马书记抽着烟,慢条斯理地说。 “对,对,对,是这样的……”刘飞的脑袋鸡啄米一样。 陈静的眼神暖暖地看着我,却又充满了迷惑和不解,还有矛盾和忧虑。 “刘飞,要是我哪一天下台了或者退休了,或者你那一天提拔到我上面去了,你见了我,会不会叫我‘老马’或者‘马老头’或者‘啸天’,是不是?”马书记突然当着我和陈静的面问了刘飞这么一个问题,语气依然很慢条斯理。 “啊——”刘飞一呆,接着额头就出汗了,忙说:“那哪里行,那哪里敢,您永远是马书记,我哪里敢这么叫呢?” “哦……你这意思是我永远是马书记?”马书记半笑不笑地看着刘飞。 “是,是,是!”刘飞忙不停点头。 “那就是说我今后提拔无望了,只能在报社做书记了,是不是啊?”马书记轻松地看着刘飞,语气带着调侃。 “啊——不,不,不,”刘飞额头又出汗了,忙说:“绝对不是这个意思,马书记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您以后还要继续进步……您今后肯定还会继续进步的……” “哦……你说的?真的?”马书记悠闲地拨弄着手里的圆珠笔。 “真的,真的,绝对的!”刘飞脸上充满了恭维的笑。 “哦……呵呵……好,那就好,谢谢刘主任提拔赏识,今天小江和陈静都在这里作证,以后我要是提拔不起来,你俩当证人,咱们去找刘主任讨个说法……”马书记说着看着我和陈静,脸上带着笑。 我和陈静都笑起来,刘飞卑微而尴尬地笑着。 我觉得刘飞活得真累,在马书记面前就是典型的奴才相,没有脊梁骨。 做下属只要尽到自己的职责就行了,也不用这么当孙子啊。 “呵呵……马书记您和我开玩笑呢!我哪里能提拔您,我还是您提拔的呢!”刘飞谦卑地说着。 “呵呵……开个玩笑,活跃下气氛,好了,切入正题,谈正事!”马书记坐正。 我集中精力看着马书记。 “刘飞,陈静,刚才小江来之前,我已经和你们提前简单打了招呼了,小江这次出了事情,受了处理,离开了报社,但是,这并不妨碍我认为小江是一个优秀的记者,是一个能力出众的新闻从业人员,” 马书记看着大家,抽着烟:“小江和你们俩都同事过不短的时间,相比你们二位对他也是了解的,包括他的工作能力也为人品质,这次,根据报社整体工作的需要,报社新闻业务的需要,报社新闻力量现状的需要,根据小江本人的意愿,报社决定聘请小江回报社新闻部工作…… “小江回报社之后的身份和待遇,我已经给刘飞安排了,工作内容和性质,我也给陈静说了,你们二位抓好落实,要给小江的工作创造一个良好的工作环境,不得歧视不得欺压不得为难不得刁难不得奚落,要互相尊重,面对现实,认清形势,摆正身份,摆正位置,服从领导,服从安排,努力工作,共同把报社的新闻业务抓上去……” 我明白,马书记后部分的话是对我讲的,特别是摆正位置,摆正身份这句话,专门对我量身订做的。 刘飞不停点头,陈静低头默不作声。 我也点点头。 “刘飞作为分管领导,要尽职尽责靠上去,多过问多指导多帮助新闻部找准工作思路,理顺工作线索,注意学习,不断提高新闻部的整体素质,确保在正确的方向上不断拓新新闻业务…… “陈静作为新闻部负责人,要真正负起责来,勇挑重担,管理带领好本部室的人员,多写稿,写好稿,圆满完成报社党委部署的各项任务,特别是今年,要在确保完成本报任务的前提下,保证完成市委宣传部下达的外宣任务,这是个死任务,这是政治任务,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不得讨价还价…… “在新闻业务和内部部室管理上,小江有一套行之有效的办法,我看,陈静,不妨放下架子,多向小江请教,小江虽然不是报社中层管理人员了,但是,他的知识和能力并不受什么影响,对于你做好今后新闻部的工作,会有很大的帮助……”马书记说。 “嗯……”陈静很痛快地点头答应,脸上的表情比较受用。 “对于小江工作的安排,不能因为因为身份的差别而有所歧视,小江现在虽然是临时工身份,但是,小江的业务能力我可以毫不客气地说,是你们新闻部最强的,一些小打小闹的常规采访活动会议,安排普通记者去就行,一些重头稿件大的采访项目,我看可以多让小江参与,当然,市里有领导参加的重要活动,小江就不要参加了,免得让市里领导多说话……” 马书记继续说:“虽然小江是犯过错误的人,但是,要分开来看问题,要尊重过去和历史,小江对新闻部的业务建设和队伍建设,是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的,这一点,是不可抹杀的,今后,新闻部的业务和队伍建设,要继续继承和发扬小江的作风,两手抓,两手都要硬,我希望,新闻部能在陈静的带领下,同样会焕发出勃勃生机……” 陈静继续点头:“坚决贯彻好马书记的指示精神!” 刘飞微笑着,不做任何表示。 我听了心里有些感动,马书记还没有忘记我曾经的付出。 做下属的就是这样,千辛万苦,领导一句表扬,就知足了,就会更加出死力。 我觉得自己有些贱。 “好了,刘飞和陈静先回去吧,我和小江单独谈谈话!”马书记说。 刘飞和陈静站起来,刘飞冲我笑了下,点点头,陈静看着我,抿了抿嘴唇。 然后,二人出去了。 二人出去后,马书记指指自己对过的椅子:“小江,你过来坐,坐在那里离我太远了,呵呵……” 我站起来坐到马书记对过的椅子上,规规矩矩。 “来,抽颗烟!”马书记递给我一颗烟,又递过火机。 “谢谢马书记!”我点着烟,抽了两口。 马书记微笑着看着我:“小江,最近一段时间不见,看你瘦了不少,黑了不少……怎么?去哪里出苦力了?” 我笑着:“哪里出什么苦力了啊,去外地办了点个人的事情,刚回来没两天……” “哦……”马书记点点头:“最近怎么样?心情好点了没有?” “呵呵……我都想通了,”我笑着说:“心情很好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只是这是给领导添了很多麻烦,连累了其他领导和同事,心里很不安……” “哎——这些就别说了,”马书记摆摆手:“他们的处分都不是致命的,你的是致命的啊,我心里其实也不好受的,你这么年轻,前途就这么完了,我一直想着这事,想着你给报社做出的贡献,想着你给我出的力……” 我心里有些感动:“谢谢马书记……” “我一直就想啊,不能让你因为这事,就把业务荒废了,毕竟你还年轻啊,”马书记缓缓地说:“所以,我前天遇到柳部长,就和她谈了谈,让她找你说说,征求你的意见……昨天柳部长告诉我你答应我,我心里很高兴,你能回来工作,我很欣慰……” 我没说话,看着马书记,心里琢磨着马书记说的话有几分是真的。 “现在好了,你回来工作,我心里就踏实了,”马书记抽了一口烟,缓缓喷出一团青烟,在我眼前逐渐扩散:“你这次回来,因为很多现实的原因,身份只能是临时工,待遇也不能和正式人员一样,这可就委屈你了……” “能继续做老本行,能继续做新闻,身份和待遇我不在乎,只要马书记看得起我,器重我,这就是我的光荣和荣幸……”我说。 “嗯……你能这么想,很好……”马书记说:“你走后,新闻部的外宣工作一直不理想,陈静也确实是出力了,但是,毕竟能力不及,外宣这一块,是我的心头重担,这是张部长亲自点了卯的,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所以,我想,这次你回来,把重心放到外宣上,外宣的稿子同样能在本报发表,然后往外投稿,一举两得,我相信你一定能胜任这项工作……到年底还有一个月的时间,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任务重,时间紧,压力大,就看你的了……我相信,你一定能胜任能完成这项工作……当然,新闻部的其他同事也都会按照你当初分配下达的任务去完成的,但是,我希望你能带动他们,做个表率,特别是外宣的重头稿,头版头条稿……” 我点点头:“嗯……我记住了,我会努力落实马书记的指示精神,保证服从新闻部的领导,全心全力去完成任务……保证不让马书记失望……” “呵呵……我就是喜欢你这股精神劲头,不服输,不气馁,不放弃,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不但是爬起来,而是站起来……”马书记用欣赏的眼光看着我:“我给柳部长说过,你是一块好料,是一块好钢,这好钢要用在刀刃上,我是不能让人才在我手里浪费的……” 我心想,柳月怎么没和我说过这话呢?恐怕这话是马书记在我面前送人情的吧。 我不动声色,点点头:“谢谢马书记赏识。” “我刚才说了,这次回来,既要你出力,可是,现实的情况很负责,目前来说,报社不能为你解决其他的问题,现在正在进行机构改革,编制卡的很紧,即使工人编制,我们报社都已经超编了,下一步还得裁员,所以,在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内,你恐怕还得继续保持临时工的身份,身份改不了,政治待遇和物质待遇也自然不能改变……”马书记继续说。 “马书记,我回来,不是冲着身份和待遇,我是想做点事情,想学点知识,我很热爱新闻事业,热爱记者这个工作岗位,马书记能给我这么一个机会,我就已经很满足了,所以,马书记也不要为难,我理解你说的情况,”我说:“我会摆正心态,摆正身份,摆正位置,我会和大家团结好的,我不会计较个人的得失的……” “嗯……好,好,好……”马书记一连说了三个“好”,脸上的表情很轻松:“我确实没有看错你,你让我很满意,我很欣赏你的这种心态和态度……今后,个人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和陈静、刘飞说可以,直接和我说也可以……能做到的,我会尽力帮助你的……” “谢谢马书记!”我说。 “那好,去吧!去新闻部吧!”马书记说。 我笑着站起来,冲马书记鞠了一躬:“谢谢马书记,再见!” 然后,我出了马书记办公室。 经过刘飞办公室的时候,办公室门开着,刘飞正在往外看,正好看见我。 我停住,站在门口,微笑着说:“刘总好!” 刘飞现在是总编辑助理,所以我叫他刘总。 刘飞没有抬屁股,仍旧坐在那里,皮笑肉不笑了一下:“马书记和你谈完话了?” 刘飞的语气和神态俨然就是一副领导的架势,和以前对我大相径庭。 “谈完了!”我说。 “那去吧,”刘飞淡淡地说:“好好工作,别辜负了马书记的期望……” 说完,刘飞就扭过头去,不再看我。 我仍然笑着:“好的,刘总再见!” 我怀着复杂的心情去了新闻部。 走进新闻部大办公室的门,我的心情有些激动。 我又回来,只是,从身份上来说,我从新闻部的头变成了新闻部最低贱的工作人员。 我推开门,轻轻走入。 一进门,我愣了,大家都在,陈静也在,都站在那里看着我。 看到我,大家脸上的表情都很复杂,有高兴,有激动,有怜悯,有迷惘,有同情。 我脸上带着笑,冲大家略微一低头:“大家好,各位同事好,我回来了……” 大家都很安静,依旧看着我。 陈静紧紧地咬住嘴唇,不说话。 显然,陈静已经通知了大家我要回来的消息。 这时,有人拍起了巴掌:“啪啪——” 接着,“啪啪——”大家都拍起来巴掌,包括陈静。 掌声很热烈,很响。 我的心情一阵激动。 接着,小王突然冲过来,一把抱住我,带着哽咽的声音:“江主任——” 刚喊了这三个字,小王的声音就噎住了,只是紧紧抱住我。 随即,大家都冲过来,把我团团围起来,抱住我。 然后,陈静也过来,和大家一起抱成一团,以我为中心。 这时,我看见,陈静的眼里流出了热泪。 我心里愈发感动,因为我的工作,这是陈静第三次为我落泪,第一次是我调到办公室离开新闻部,第二次是我扶贫回来回到新闻部,这是第三次。 我伸出臂膀,和大家紧紧抱在一起。 我的心里很感动很安慰,我的兄弟们,我的同事们,没有忘记我,没有慢待我,没有歧视我。 大家在一起抱了好久才分开,这时,我看到好几个同事在掩饰着擦眼睛。 我又一次被感动。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1559.陈静静静地站在旁边 “江主任,你回来了,真好!”一个女同事带着泪花笑着对我说。 “是啊,江主任,大家都很想你……”大家七嘴八舌地说。 陈静静静地站在旁边,脸上带着微笑,笑容里充满了宽慰。 她一定也是为大家对我的热情而感动和欣慰。 我冲大家抱拳作揖:“谢谢大家,谢谢各位兄弟姊妹,只是,大家不要叫我江主任,我这次回来,想必大家也知道了,我是以报社临时工的身份来打工的,大家身份都比我高,大家以后就叫我小江或者江峰吧,咱们的领导和主任在这里呢……” 我指指陈静。 “那不好,我们叫惯了,改不过口来!”小李说。 “是啊,我们还是叫你江主任,咱们办公室还是2个主任……”大家纷纷说。 “谢谢大家的厚爱,可是,希望大家能理解我,真的不能叫江主任,”我说:“我在新闻部,能和大家一起共事,就很知足很满足了,真的希望大家多多理解……不要让我尴尬和为难,好吗?”我说着看看陈静。 我想,陈静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陈静冲我点了下头,看着大家:“大家尊重江主任……江峰的心愿吧,不要让他为难了……其实,只要心里有,即使不叫,也是一样的感情……” “那好吧……”大家听陈静这么说,又点头:“可是,你是我们心里永远的江主任……我们对你,永远是抱着不变的情怀……” “谢谢大家……谢谢……”我因为激动,声音有些语无伦次。 “我提议,大家再一次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江峰归来……”陈静率先鼓掌。 大家笑着,再一次热烈鼓掌。 等大家掌声平息下来,陈静说:“大家开始干活吧……” 大家纷纷回到自己办公桌前,忙乎自己的事情。 我看着陈静:“陈主任,能不能给我在这屋里安一张办公桌……” 陈静没有回答我,看着我:“你跟我来……” 说着,陈静出门去了主任办公室。 我跟着陈静。 进了主任办公室,陈静一指我的办公桌:“呶——这就是你办公的地方!” “那不行,我不能在这里办公,”我说:“我现在什么都不是,我到大办公室办公……” “你不是要我安排办公桌吗?我给你安排了,就在这里!”陈静的口气很硬:“怎么?你要不服从领导?” “真的不行,”我看着陈静:“你不要胡闹,这样成什么体统……这不符合规定……” “什么叫不符合规定?”陈静说:“马书记规定你必须在大办公室办公了吗?大办公室没有多余的办公桌,你在这屋里办公怎么了?这是新闻部内部的事情,也无需给领导汇报,我自己就能决定,就算你是个临时工,在我对桌上班,这有什么不行的?工作地点能说明什么?这个屋子又不是皇帝的金銮殿,规定别的人不能来?” “可是,这真的不妥!”我说。 “你就少见多怪了,别那么敏感……”陈静说:“我们办公室在你来以前,也就是柳姐在的时候,有来实习的学生,柳姐都是在自己办公桌对过加一张桌子,让实习生在这里上班……不仅仅我们办公室,你看看副刊部,主任办公室不也是两张桌子,只有一个主任,副刊部招聘的临时工编辑不也是和主任对桌,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你自己太过于在乎……” 我想了想,是这么回事,副刊部的主任为人很宽厚,不摆什么架子,招聘的临时编辑和他在一起办公。 “不要想那么多了,办公不过是个地方,总不能我这屋空着一张桌子,再给大办公室加桌子吧?你看看大办公室,那么拥挤了,还能再放开吗?我不喜欢那么讲究形式……”陈静说:“你要是当我是新闻部的主任,你就听我的……” 我听了,无可奈何,点点头:“好吧……” “哎——这就对了……”陈静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还有,今后在只有我们俩的时候,不准叫我陈主任,叫我陈静,否则,我不答应……” 我坐到我的办公桌前,苦笑了一下:“好吧……” 正在这时,刘飞推门进来了,对陈静说:“陈主任,我把小江的办公桌给抬来了……” 我一看,刘飞身后跟着两个人,抬着一张破旧的三抽桌,上面油迹斑斑。 陈静看了刘飞一眼,不冷不热地说:“谢谢刘总了,不用了,江峰已经有办公桌了……” 刘飞看了看我,脸色一愣,接着看着陈静:“这是主任办公室,我专门给小江安排了一张办公桌,都抬上来了……” “谢谢刘总关心照顾,不过,我们大办公室已经满了,放不下了,所以,江峰就在这里办公……”陈静一屁股坐下,看着刘飞。 “可是……” “可是什么?”陈静用挑衅的目光看着刘飞。 我站起来:“那好,既然办公桌抬过来了,那我就去大办公室办公好了……” “不行,”陈静腾地站起来,看了看我,又看着刘飞:“我说了,我们大办公室已经满了,放不下了,我们这里这张办公桌空着,你反正是临时来这里干,就在这里办公,新闻部的事情,现在我说了算,刘总如果不同意,那咱们去找马书记说,看马书记同意不同意,好不好?走,刘总,咱们现在就抬着你这张高档办公桌去马书记办公室……” 刘飞一听,口气一下子软了,忙说:“那好,既然陈主任安排了,那就好了,我就不用多操心了……这点小事,还找什么马书记啊,你们自己安排好了……那我叫他们把办公桌再抬回去……” 说着,刘飞用傲慢而冷淡的眼光看了我一眼,扭身走了。 刘飞知道,如果陈静拉着他抬着这张破旧的三抽桌去找马书记,他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我心里不由有些悲哀,我的身份一变,刘飞变的可真快啊。 “刘总慢走,不送!”陈静冷冷地说,起身过去重重地把门关上。 我看着陈静:“你干嘛非要和他这么顶撞?” “我忍不住,我受不了这种人,”陈静说:“太势利小人了……” “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记了?”我说:“你怎么就不能忍呢?” “忍?”陈静坐回到办公桌,看着我:“该忍的我忍,不该忍的我就是不忍,有些人,你越忍让,他越得寸进尺,这个王八蛋,太过分了,你看看他弄来的那张办公桌,估计是从哪个旮旯里拣出来的,这不是明摆着欺侮人吗?我不到马书记面前参他一本,算是便宜他了……马书记要是知道,非得训死他……你说的我都记着,我最近已经忍了很多了,对他够忍让的了……可是,我不能像你这么能忍,也不能像柳姐那么能忍,我就这个性格,我要是忍了今天这口气,我就得憋死……我既然不想憋死,我就不能让他得逞……” 我叹了口气:“好了,就这样吧,不提这个了……” “嗯……”陈静看着我,眼里突然充满幽怨:“你为什么要回来?” “怎么?你不欢迎我回来?”我故作轻松地说。 “我当然欢迎你回来,我无时无刻不想着你回来,可是,我不想你这样回来,这是什么事儿啊,你成了临时工,回来了……”陈静说:“我不希望你在这里受到某些人的奚落和歧视,我不希望看到你被人看成很低等的人,我不希望看到别人在背后对你戳戳点点……” “呵呵……只要你不歧视我就好啊,只要新闻部的同事们不歧视我就好啊,”我笑着:“其他人,他们爱怎么看就怎么看,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去北方集团,那么高的年薪,地位也不错,比这里不知道要好多少倍……你为什么要来这里?你又不是走投无路,你是有更好的选择的……”陈静看着我。 “什么叫更好的选择?”我说:“从不同的角度,站在不同的利益点,每个人对自己的选择都会有不同的看法,对我来说,回报社,就是我最好的选择……我愿意回到这里来工作,即使地位卑贱,即使待遇微薄……” “你是因为我回来的吧?”陈静眼前一亮,看着我。 “不是,我是因为我自己回来的!”我回答地很干脆。 陈静的眼神黯淡了,喃喃地说:“为什么你不能骗我呢,你就是骗我说一句为我回来的,也好啊……” “别活在梦里,我不想让你活在梦里,”我说:“我为什么要骗你呢?” “唉……”陈静叹了口气:“你啊,真是个死倔驴……好吧,既然回来了,就好了,既然你自己选择了这条路,那就走下去吧,其实,你回来,我心里有喜有悲,喜的是又可以和你在一起了,又能天天见到你了,工作上也不发愁了,最近外宣进展很慢呢,马书记的压力很大……悲的是你要受很多委屈,你要面临很多白眼和嘲笑甚至侮辱,还有,你回来了,人却不是我的了,我已经彻底没有希望了,每天看着一个没有希望的人,每天看着一个让自己梦想毁灭的人,我心里有不痛快……” “呵呵……时间会带走一切,适应了就好了,我会适应即将面对的一切,你也会适应这一切的……”我说。 陈静努努嘴巴:“你真硬,你真狠,你真有韧性,我不得不服你……” “没办法,现实逼的……”我说:“好了,你安排我的工作吧……” “去你的,我安排你什么工作?我看你安排我还差不多……”陈静朝我一翻眼:“我给你说啊,新闻部的工作我是按照你当初的部署开展的,下一步,名义上是我出头我安排,背后我听你的,你必须管理我,安排我,不然,我弄不好工作……” “这怎么行?你是领导,我是兵!”我说。 “我说行就行,你听我的,”陈静说:“要是我自己弄新闻部,过一段时间,肯定搞砸了,我知道我自己的能力的,我能吃几碗干饭,我心里有数,今后新闻部的事情,我们俩商量着来,我不懂就问你,点子和主意还是你出,我呢,出面部署,参加面子上的安排,这就等于你是幕后英雄,垂帘听政……我是很严肃和你说的,这不是为了我个人,是为了公事,为了工作,当然,要是从往我脸上贴金来说,就等于你在为我做奉献,帮助我管理,你在做默默无闻的风险……” 我想了一想,陈静说的也有道理,就说:“那好吧,我只负责给你提建议,具体决定权还是你的,我就当个参事,或者幕僚吧……” 陈静听了,脸上开心起来:“这就对了,今天马书记一找我谈话说这事,我脑子就开始琢磨这事了,让你到这屋里办公,也是有这个考虑的,你别以为我就是为了想多看看你啊……” 我笑了:“你鬼心眼还不少呢……最近很忙很累吧,看你瘦了不少……” “还说我呢,我看你才瘦了黑了,”陈静用心疼的目光看着我:“唉……我知道你一定是受了很多折磨和困苦的……” “我没事,我出去玩晒的……”我说。 “哼……自己掩饰呢,我心里都明白的……”陈静冲我撅了撅嘴巴,又说:“我想了,除了我找你汇报部里的工作,除了部里的工作你多给我指点,其余的时间,你就自己出去采访好了,采访的内容你自己定,需要车,我给你要……” “刚才马书记和我单独谈话了,目前到年底这一个月,我的主要精力放在外宣上,主攻外宣,其他的会议采访之类的,我不参加……”我说:“现在外宣任务完成了有多少?进展如何?” “你看看我的统计……”陈静递给我一个本子:“进度大大落后了,不到原计划进度的50%……” “怎么搞的?”我看着陈静。 “主要是因为你的离去,大家军心不稳,人心浮动,大家工作的热情一下子冷落了不少,另外,接近年底,各单位的活动会议也多,大家整天都疲于应付活动,也抽不出时间来写外宣了……”陈静说。 “这样不行的,大家的工作不能受我的影响,你作为负责人,首要的是要做好稳定工作,另外,活动会议多不能成为完不成任务的借口,”我说:“做工作,不能一味强调客观原因,关键是要从主观上下功夫,要充分发挥个人的主观能动性……” “嗯……”陈静点点头,看着我:“那你说下一步该怎么办?我听你的!” “我建议,马上召开新闻部会议,对外宣工作进行再部署,再加压,再强调,再督促,要进一步提高大家的思想认识,进一步加大工作力度,进一步加大督促力度,进一步调整工作安排……”我说:“要让人人肩上有担子,要增强大家的紧迫感责任感,要拿出背水一战的气势和决心……” 陈静点点头,眼神发亮:“嗯……” “要多给大家提供新闻线索,要鼓励大家在会议材料里发现有价值的新闻,会议活动,往往都是全市的工作,立意很高,很多都适合写外宣稿的……”我继续说:“同时,在调整任务的时候,多给我分配一些,我担大头……” 陈静看着我,笑呵呵地:“哦也……你一回来,我心里就亮堂多了,听你这么一说,我茅塞顿开了,压力小多了……太棒了,明天上班就开会,再落实,再部署,再动员……” 听陈静这么说,我心里也放松了一些。 我脑子里立马就开始盘算写外宣稿子的事情,时不我待,必须要紧急动起来了。 当天我就开始主动出击出去采访。 当然,出来后我没有忘记给市公安局张科长打电话谢绝加盟邀请,张科长在电话里显得很惋惜,可也无可奈何。 中午的时候,我采访完一个单位,整理好采访材料,出来后,在马路边的公用电话亭给柳月办公室打了一个电话。 接电话的是柳月:“喂——你好,江海市委宣传部,我是柳月。” “你好,江海日报新闻部,我是临时工江峰!”我说。 柳月一听,在电话那端嘻嘻笑了:“江公子,事情办好了?” “是的,我刚采访完一个单位,刚出来!”我说。 “呵呵……这么快就进入状态了……”柳月笑着,声音很温柔:“那……江公子是否有时间和俺共进午餐呢?” “有!”我说:“我肚子正好饿了……” “谢谢江公子赏光给面子……嘻嘻……”柳月显得很开心:“你打个出租车,我到市委门口往西200米处公交站牌处路南等你……” 很快,我就打车到了柳月指定的地方。 出租车停下,我看见柳月正站在那里和一个女人说话。 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梅玲。 我看见柳月和梅玲的时候,她们也看见了我。 我脑子嗡的一下,这个搔货,怎么在这里? 柳月面带微笑,不动声色地看着我。 梅玲看看我,又看看柳月,面露疑色。 我脑子迅速反应过来,摇下车窗,大声冲她们打招呼:“喂——你们二位领导,干嘛呢?” “我正在和梅社长说话啊,你干嘛呢?”柳月笑着看我。 “呵呵……小江啊,好久不见了……听说你回到报社了,好啊!”梅玲也笑着说,眼珠子滴溜溜乱转。 “我刚采访完,要回宿舍的,正好看见你们在这里,就停下给二位领导打个招呼!”我乐呵呵地说:“二位领导这要去哪里呢?我送你们去吧……” “我就在这里,在这里赶一个酒场的,刚到这里,正好遇见柳部长,就说会话……”梅玲说着,指了指路边的大酒店。 “我正在等公交车要回家的!”柳月说。 “哦……那正好顺路啊,柳部长,我捎你回去吧,替你省点路费……”我说:“上车吧……” “那怎么好意思占你便宜呢……”柳月笑呵呵地说。 “领导是不是瞧不起咱啊,客气什么啊,上来吧……反正是顺路!”我下车拉开车后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呵呵……柳部长,别等公交车了,还不知道多拥挤呢!搭小江的顺风车回家吧!”梅玲也笑容满面,嘴角抽搐了一下。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喽……”柳月冲梅玲点点头:“那再见了,梅社长……” 说着,柳月上了出租车后面。 我也上了车,冲梅玲点点头:“再见,梅社长……” “再见!”梅玲笑着,看着我的眼神里充满了妒火。 我扭转头,对司机说:“开车!” 车走后,我从后视镜里看到梅玲狠狠跺了跺脚,扭身去了酒店。 我回头冲着柳月哈哈大笑。 柳月也笑着:“看你乐的,傻乎乎的样子!” “我是不是随机应变很快啊!”我得意地说。 “呵呵……是的,很快……提出表扬……”柳月笑着,又轻微地叹了口气。 从柳月的叹气里,我听出了几分无奈。 “真不巧,遇见这个搔货!”我说。 “别讲话这么粗鲁!”柳月嗔怪地说我,然后又说:“我也没想到这么巧,她正好看见我,就过来和我说话,我正琢磨你来了如何打个圆场呢,你倒先入为主了,呵呵……” “其实,我们一起吃饭,有什么大不了的,还得防备着她!”我说。 “唉……”柳月又叹了口气:“在别人身上正常的事情,在我们身上,遇见了她,就都不正常了,就是这样,她也许还会有别的想法的……” “脑袋长在别人头上,不管那么多了,她愿意想就想去吧,”我说:“你总不能不让她去想啊……” 我又想起了梅玲那天说的那些对柳月的狠话,心里不由一个寒噤,同时又对梅玲升起无比的仇恨。 我还在报社,我又回报社了,我没离开梅玲,只要不离开她,我就有机会复仇! 我心里狠狠地想着。 我和柳月到了江边上次柳月带我去的河鲜店,找了一个小单间。 菜饭上来后,柳月看着我:“说说今天的情况,具体仔细点说,按照时间顺序……” 看得出,柳月对我今天去报社的情况非常关注。 于是,我把今天上午的所有情况都说了一遍,从进马书记办公室到离开报社出来采访,每一个环节和细节都告诉了柳月。 柳月很专注地听着,眉头微微轻锁,像是在思考。 我说完之后,柳月半天没说话,转头看着窗外的江面,托着下巴,不说话。 我静静地看着柳月,看着柳月娇美的脸庞,看着柳月深邃忧郁的眼神。 良久,柳月转过脸,看着我:“马书记很会讲话,讲的不错,很有道理,考虑很周全,对你很讲情义,也很会送人情、卖面子……” 我点点头:“是的……”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柳月抿抿嘴唇 “刘飞很有意思……”柳月抿抿嘴唇:“刘飞有点出乎我的意料,看来,我以前高估了刘飞,没想到,这次他变化这么快,这么彻底,这么迫不及待……或许,他以为你这次是死定了,是不可能再翻身了,即使回来报社,也不过是个临时工,他所以才会这么肆无忌惮地蔑视和俯视你……呵呵……这个刘飞,毕竟,还是年轻啊,毕竟,还是嫩了点……” 我有些不解,看着柳月:“柳月,你的话我不大明白,我不早就是死定了吗?刘飞这么认为,有什么错呢?这人忍了我很久,终于可以畅快地出口气了,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我没觉得他什么嫩的……” 柳月笑了:“这说明,你也还嫩了……哈哈……以后,你慢慢会明白的……” 我傻笑下,挠挠头皮:“哦……” 柳月继续说:“新闻部的同事们……不错,在我意料之中,很感人,很动晴,很真情,很真心,很值得过去的付出,不枉一片心血……” “是的,可是,我没想到,没想到大家对我这么好……”我说。 “人都是平时自己为出来的,患难时刻见真情,经过这件事,你这次回去,报社的人,你基本都能看清楚了,”柳月说:“新闻部在你的带领下,还是很有凝聚力的,还是对你很拥戴的,拥有人心,掌握人心,这,就是你的资本,任何时候,只要手里有人,只要能掌控住人,就会有说话的权力,说话就能硬起来,手里没有人,任何时候都只能看别人眼色行事,都会让自己陷入被动之中……” 我似懂非懂点点头:“哦……” “倒是这个陈静,很有意思,这丫头,鬼精啊,呵呵……把你弄到她对桌,什么事都找你,等于你是她的顾问了,呵呵……这样也不错,对于陈静很有好处,你呢,正好也可以多帮帮陈静,还能继续锻炼和磨练自己……只是,这事要保密啊,不要让别人知道……”柳月笑着说。 “嗯……”我点点头:“我会注意的,陈静也不会往外说的……” “其实,对于陈静反击刘飞给你安排办公桌这事,陈静做的还是不错的,有理有利有据有力,对于某些人,不能一味忍让,该忍的时候不要鲁莽,不该忍的时候,就要有分寸地反击,你看陈静这次,反击地不错,刘飞是出于小人之心来做这个事,陈静光明正大无所畏惧,拉着他找马书记,刘飞就败退了,不敢去了,他心虚啊……”柳月继续说:“看不出,刘飞还有一股不可沽名学霸王的气魄,想痛打落水者,想对你穷追不舍,欲在你身上发泄出所有的淤气啊,这人的心够狠辣的,真正实践了无毒不丈夫……” 我看着柳月:“哦……那我还得注意提防他……” “对,有的人要提防一时,有的人要长期地提防,有的人可以提防得了一时,有的人长期提防,难免一失,防不胜防……”柳月看着我。 我点点头:“嗯……” “马书记已经给你确定了工作的重心,你就按部就班做就是了,同时,辅佐好陈静,做好新闻部的工作,当然,辅佐陈静是需要悄悄的,打枪的不要……”柳月笑呵呵地说:“外宣这一块,压力是很大的,到年底很紧迫了,时不我待啊……现在,就是在打突击战,攻坚战……” “我有信心的,我会全力拼上去……”我说。 “嗯……有信心就好,我相信你的!”柳月点点头,拿起筷子:“来,吃饭吧!” 吃过饭,柳月回部里上班,我回宿舍写稿子。 写到下午5点,稿子写完了,我复制到软盘里,去报社交稿子。 在报社门口,我遇到了老邢。 老邢见了我,很是感慨,握住我的手:“兄弟,你的事我听说了,唉……你可真倒霉啊……” 我笑笑:“邢大哥,没事,都过去了,我现在又回来了,在新闻部做临时工……” “我听说了,今天整个报社各个办公室都在说这事呢,说什么的都有,”老邢说:“兄弟,记住,不管别人说什么,都顶住,不要理他们……” “谢谢老大哥!”我说:“你扶贫回来了?” “是的,扶贫结束了,回来了,”老邢说:“全市的扶贫表彰大会也召开了,报社是先进,市里还专门印发了我们的带典型材料,马书记还上台讲了话,做了典型发言,戴了大红花……” “哦……”我点点头:“好啊,恭喜你啊,邢大哥,这可包含了你的大量心血啊……” “呵呵……有什么好恭喜的,成绩都是领导的,咱们是做小兵出大力的,无过便是功啊,”老邢摇摇头,苦笑了下,然后说:“对了,我给报社写的总结材料,我看都没用,听说用的是你写的……” “哦……我那时正好离开报社了,走之前交的材料,后来用没用我就不知道了……”我说:“我写的那材料,是按照马书记的意图写的,邢大哥看了别生气,海涵……” “哪里,哪里会生气,我理解你,我明白的……”老邢摆摆手:“兄弟,我知道你这个人的人品,我相信你的人格,我现在知道了,年初捣鼓我的那人,不是你,唉……人心隔肚皮,知人面不知人心啊……” 老邢既然这么说,那么一定就是知道了老李背后打他小报告的事情。幸好现在扶贫结束了,也不会对工作有什么影响了。 我默默地点点头。 “唉……当初我还怀疑是你呢,真对不住了,兄弟!”老邢用抱歉的口吻对我说。 “呵呵……没什么啊,邢大哥,”我笑着:“既然邢大哥如此相信我的人品,我自然不会怪老大哥的……” “对于新闻业务我不懂,也不了解这些道道,这次你出的事情竟然处理这么严重,我怎么都想不明白,看来,隔行如隔山啊,要是财务什么的,我是内行……”老邢摇摇头:“兄弟,好好干吧,别得罪领导,特别别得罪马书记的红人,别得罪马书记身边的人,慢慢熬吧,希望那天马书记能发发善心,给你弄个编制,让你有个正式工作……” “嗯……”我点点头:“谢谢老大哥提醒!” 告别老邢,我进了报社院子,走进办公楼。 刚到楼门口,正好遇见刘飞和一个人往外走,有说有笑的。 那人正是我和晴儿一起上次遇见的。 刘飞好像没看见我一样,径直走出去。 擦肩而过后,我听见那人问刘飞:“哎——刘总,这个人不是被你们报社开除的吗,怎么又回来了?” “马书记找回来写稿子的,没身份,是临时工,打工的而已!”刘飞用轻蔑的语气说。 “哦……这人脸皮真厚啊,被开除了还回来做临时工,可怜啊……” “呵呵……是啊,你说对了,是很可怜,像个要饭的,估计也是被开除后走头无路了,吃不上饭了,可怜兮兮又回来了……没饭吃的人,还要什么脸啊……” “哈哈……说的也是,可惜了,他那女朋友挺好的,跟着他真是可惜了,估计现在那女的也不跟他了吧……” “哈哈……可能吧,这样的魄落户,那个女人跟啊,怎么,你还惦记着那美人儿啊,抽空我给你介绍下,这女孩应该很对你胃口的,哈哈……” 二人说着,声音变小,上了车,接着车走了。 我慢慢往前走着,心里怒火万丈,握紧了拳头,猛地转身,想去揍刘飞…… 可是车已经开走了。 我胸口剧烈起伏,难以遏制胸中的怒火。 一会,我松开了拳头。 这只是我听见的别人对我的议论,我没听见的,比这难听的,多的是,我何必为了这些人的一时快意而去怒发冲冠呢。 我压下自己心里的火气。 但是,我的脑子里是不会忘记刘飞这些话的,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你站在这里发什么呆呢?”突然,梅玲出现在我面前。 我不由一惊,这女人什么时候出现的,我怎么没觉察到。 我看了梅玲一眼:“梅社长啊,我没发什么呆,正要上楼呢……” “哦……”梅玲眼珠子转悠了几圈,看着我:“你们忙乎完了?” “什么意思?”我盯住梅玲。 “你说我什么意思?”梅玲看着我。 “我不明白!”我说:“我刚写完稿,要交稿子,你想多了吧?再说了,我忙乎什么,与你何干呢?” 说着,我抬脚就走。 “站住——”背后传来梅玲的声音。 “干什么?”我停住脚步。 “你——”梅玲走过来,声音压低了几分,口气缓和了几分:“我……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要回报社,回来做临时工,到底有什么好?我给你提供房子,提供钱,你做什么都行?你为什么非要这么犟?退一步说,就是你不肯又要我的房子不肯要我的钱,不肯和我弄那事,我也可以帮你去别的地方找更好的,比在报社做临时工强100倍的工作啊,你为什么非要回到这个地方来干这个破工作?这到底有什么好?” “是马书记要我回来的,怎么?你不同意?不同意你可以去找马书记啊!”我不冷不热地说。 “你……我……你少拿出他来吓唬我,你以为我是吓大的啊……”梅玲被我噎了一下,接着说:“你看看,出事后,谁管你了?除了我一直挂念着你,没有人管你,你那个女朋友晴儿什么本事都没有,那个什么柳部长,管你了吗?别傻了,她是在利用你而已,你没价值了,没用了,就一脚踢开,能踢多远就踢多远……天底下真正对你好的人是我……” 我看了看楼道走廊,有人正在走过来,突然大声说了句:“梅社长,再见!” 接着,我狠狠一瞪眼,低声说了句:“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少惹我!” 说完,我扭身就上楼。 我直接去了办公室。 陈静正在看稿子,我在电脑上打印好稿子,递给陈静:“这是今天采访的稿子,你看看。” 陈静接过去看了看:“你速度真快啊,这稿子真好啊,在咱们本报发,再投到上面去,是不是?” “是的!”我说。 “嘻嘻……我来给办理好了,你再打印一份,一份供本报,一份我送到部里,让他们审一下,然后往上发,”陈静笑呵呵的:“我是人民的勤务员,专门给你搞服务……” 我没说话,又打印了一份,递给陈静。 “这份我送总编室,这份我明天送部里!”陈静说着,拿起稿子在发稿签上签完字,起身去了总编室。 很快,陈静就回来了。 我正在看手头的其他资料。 “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一件事,人民医院那案子一审结果出来了,不单是这一个,这一批都一审了,结果出来了……”陈静说。 “哦……”我抬头看着陈静:“什么结果?” “人民医院那刘院长,那色老头,一审判了死刑啊,其他几个医院的院长,死缓,那卫生局的前书记,后来做县委书记的那个,判了无期……”陈静说。 “哦……这么厉害,命没了!”我说。 “是啊,”陈静说:“其实,那县委书记的事儿比那院长还严重,可是,判的还轻哦……” “为什么?”我说。 “我听我表姐说,在审理的时候,那县委书记以为自己的罪行必死无疑,为了保命,突然要检举揭发,想立功,可是,办案人员明确告诉他,就事论事,只谈自己的事,为什么交代什么,没问的,不准谈……同时,上面有人给他传话说,只要老老实实听话,保证他不死……于是,他就老实了,态度很好,交代的很好,退赃积极,所以,就给了个无期,把命保住了……” “哦……原来如此……”我很感慨:“这其中也有道道啊……” “是啊,这当官的进去了和老百姓都不一样,过段时间弄个保外就医就出来了,照样舒舒服服过日子,老百姓就没这待遇喽……要不然,大家怎么都想当官呢……”陈静说。 “嗯……看来当官就是好,犯了事和老百姓都不是一个待遇!”我点点头。 “是啊,现在的这种案子,只能是办到一定程度就结束,不然,一级一级往上牵扯,越弄越大,没完没了,就没法办了……”陈静说:“这案子市委宣传部专门发了通知,不准市里的新闻媒体报道,我刚去市委宣传部回来,柳姐给我们各家新闻单位开的紧急会,会上,特别强调了宣传纪律……” 我点了点头,中午吃饭的时候,柳月没提开会的事,看来这会是临时起意开的。 我没有想到,因为秦娟工作的事情,因为我的一盘磁带,竟然会牵扯进去这么多人,竟然要了那老色鬼的命。 不过,我想,宋明正应该很舒服,他应该会感谢我的,没有我,没有秦娟的事情,他这个县委书记是不可能的。 对于宋明正来说,打击了政敌,捞到了县委书记的宝座,可谓一举两得! 下班后,我直接去了晴儿宿舍。 屋门虚掩着,晴儿回来了。 我的心里一热,忙紧走几步,推开门。 刚进屋,晴儿就扑过来:“峰哥,我回来了!” 分别20多天,新婚不久的新娘晴儿和我紧紧炽热地拥抱在一起…… 结束后,我抬起头,看着身下的晴儿。 晴儿也睁开了眼睛,幸福而满足地看着我,轻声说:“亲爱的,辛苦了……” 我一笑:“舒服吗?” “嗯……太舒服了,你太能干了,简直就是一头小公牛……”晴儿笑了一下,娇娇的。 我和晴儿起床吃饭。 吃完饭,天色已经黑了。 “峰哥,我们出去散会步吧……”晴儿提议。 “好的!”我说。 于是,我和晴儿一起出去散步。 今晚的天气很好,漫天繁星闪烁,月儿当空。 我和晴儿出了校园,走到我们大学时代经常一起约会的河边小树林。 月色皎洁,流水潺潺,树林在夜风的吹拂下发出飒飒的声音。 我和晴儿在月光下的树林里轻轻走着,脚下是松软的落叶。 “峰哥,今天你去上班了?”晴儿问我。 “是的,我去了!”我回答到。 我知道,我绝对不能告诉晴儿北方集团和公安局的事情,不然晴儿知道了就气死了。 “唉……”晴儿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你可真犟啊,我总是理解不了,为什么你要回去呢?反正都是临时工,咱到别的单位去也好啊,比报社更好的单位多了……或者,咱们自己做生意也好啊……唉……你这个大倔驴,我反正我说了你是不听的,没办法,也就只好由你了,只要你觉得高兴,觉得开心,就由你吧……” 我搂着晴儿的肩膀:“嗯……晴儿,现在你可能理解不透,可是,我相信,以后,你会理解我的……以后,你慢慢还会长大,你终究能明白我的……” 晴儿笑了一下:“呵呵……峰哥,我还没长大吗?我已经是大人了啊……” “呵呵……你生理发育成熟了,可是,你的心理还需要继续发育!”我说。 “哼……瞧不起人,”晴儿哼了一声:“我可是管上千个学生的老师呢,我心理还不成熟……我的生理全部成熟了吗?” “是的,全部成熟了……”我说着伸手从晴儿的领口伸进手去:“不成熟,我怎么能用呢……” “嘻嘻……坏蛋……”晴儿娇笑着将身体依靠进我的怀里,脖子扬起,将脑袋靠在我的脖子上,仰起头,娇笑着看我。 月光下晴儿的脸蛋分外娇美,我看着,心中一荡,低头就吻住了晴儿的唇。 晴儿娇喘着,伸手搂住我的脖子…… 结束后,我和晴儿整理好衣服。 “峰哥,你好厉害……”晴儿轻笑着说。 “这算什么,厉害的还在后面呢……”我大大咧咧地说。 “怪不得,怪不得……”晴儿喃喃地说。 “怪不得什么?”我抚摸着晴儿的头发。 “怪不得她……她会和你那么好……”晴儿说。 我努了努嘴巴,心里突然感觉不是滋味:“嗯……你怎么这么善于联想啊……” “我……我也不知道,我不由自主就想到她了……你和她,也是这么做的吗?”晴儿抬头看着我。 “不说这个,好不好?”我脸色有些不悦。 晴儿低下头,默默地点了下头,叹了口气:“好吧,不说这个了……对了,峰哥,我想,我们元旦结婚吧……” “元旦?”我看着晴儿。 “嗯……”晴儿点点头,用期待的眼光看着我:“好不好?” “哦……那……好吧,听你的!”我说。 晴儿笑了,一会儿说:“对了,峰哥,报告你一个好消息,我今天回来听系办的人说,学校马上就要分房子了,只有结婚的才可以参加分房,我们正好登记了,可以参加分房,我这次可以分到新房的……” “哦……”我一听,很高兴。 “我们到时候就可以在新房里结婚了,这可是崭新的楼房啊,我们可以住楼房了……”晴儿高兴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呵呵……很幸运啊,我可是沾了你的光了……” “哪能这么说啊,我要是不和你结婚,上哪里分到房子呢,所以啊,应该说我是我沾了你的光喽……”晴儿调皮地说。 “嘿嘿……你和别人结婚也一样能分到房子啊……”我逗晴儿,用手捏住晴儿的鼻子。 “哼哼……我除了你,还能和谁结婚啊……坏蛋哥哥……”晴儿撅着嘴巴。 我笑了:“呵呵……” “峰哥,我想啊,咱们元旦回老家结婚,正好利用放假的空闲,再加上婚假,在老家完婚后,回来请城里的朋友和同事同学喝喜酒,之后呢,咱们就出去旅游,度蜜月……好不好?”晴儿看着我。 我点点头:“听你的,小女人!” “嘻嘻……我是你的小女人,你是我的大男人……”晴儿挎着我的胳膊,轻轻晃动着:“等分了房子,让老三帮助咱们简单装饰下,我就开始置办家具和结婚用品,咱们还得去照婚纱照……” “现在我们手里钱也不多,一切从简吧,不要花费太多,你还得留着办学校呢……”我说。 “嗯……咱们想奢华也奢华不起啊,呵呵……弄个温暖的小窝就行了,我要求不高的,只要咱们两人在一起,其他的都是次要的……”晴儿说:“其实呢,我爸妈有给我攒的几万块钱,可是,我不想要,我们不能再吃父母的了,我们应该靠自己自力更生……” 晴儿的话我很赞同,其实我爹娘也有给我准备的2万块结婚的钱,我也没打算要。 “嗯……”我点点头:“对,我们长大了,自立了,应该学回报父母了,不应该再索取了……” 我和晴儿边走边谈着,晴儿喜滋滋地憧憬着幸福的明天。 “明年,我就给你生个儿子,让你做爸爸,我做妈妈……”晴儿俏皮地摇晃着我的胳膊。 “呵呵……那岂不是要影响你的创业大计了?”我说。 “创业和生孩子是两码事,我会安排调节好的,不会影响的,如果真的影响了,我宁可放弃办学,也要先养育孩子……”晴儿说:“其实,孩子生下来,我妈会来看孩子的,她早就想给我们看孩子了,还有你娘,一定也是想的哦……嘻嘻……”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在皎白的月光下 我也无声地笑了。 不知不觉,我和晴儿走到了河边的那块大石头旁,大学4年间,我和晴儿无数次在这里约会,坐在这个大石头上偎依在一起,憧憬明天,向往未来。 今晚,在皎白的月光下,我和晴儿又坐在这块石头上,看着月光下静静流淌的小河水,听着河中央的芦苇荡发出的轻微簌簌声。 “峰哥,还记得这里吗?这里记录了我们多少的花前月下,海誓山盟,记录下我们曾经的都少甜言蜜语,亲热亲切……”晴儿身体半躺下在我怀里,抬头看着灿烂的星空,伸手抚摸着我的脸颊,喃喃地说。 “记得,当然记得……”我说着,突然又想起我抛弃晴儿之后在这里遇到晴儿孤独静坐的那一次,心里一阵酸疼:“唉……我又想起了那一次,我们分手后那一次,我在这里遇到你,你静静地孤独寂寞地坐在这里……” 我的话显然勾起了晴儿的记忆,晴儿的脸上露出委屈的表情,眼角出了泪花,自己擦了擦:“嗯……你不要我之后,我每天都会独自坐在这里,回想我们曾经的欢乐和笑语,回忆我们的往昔……那天,被你遇到了……” “对不起,晴儿……”我叹息了一声。 “别这么说,峰哥,”晴儿身后捂住我的嘴巴:“亲爱的,过去的不快事情,我都会忘记,现在,你是我的男人,我的丈夫,我感到好幸福,好快乐,好知足,我愿意做你一生一世的女人,永远和你在一起……和你在一起,做牛做马我也愿意……” “晴儿……”我感动地抱紧晴儿的身体。 第二天,我带着略微疲倦的身体去上班。 上班后,我继续出去采访、写稿。 中午的时候,我接到柳月的传呼,打了电话过去。 “今天我看到陈静送来的你昨天的稿子了,写的很棒,立意很高,主题鲜明,很符合现在的形势……”柳月对我说:“我今天安排把稿子传真到中央级报社了,估计很快就能出来……” 我听了很高兴:“嗯……后面还会继续有这样的稿子的,我正在努力写更好的稿子……” “呵呵……”柳月开心地笑了:“加油啊,小伙子,好好干……大家都在看着你……你回绝公安局、北方集团和宋明正的邀请回报社的事情我今天给张部长汇报了,张部长很赞赏你的执着和勇气……” “哦……宋明正那边我还没见他呢!”我说。 “我替你回绝了,”柳月说:“今天宋明正给我打电话了,我把你的情况说了,说你已经回报社了……宋明正听了很惋惜,很失望,不过也表示尊重你的选择,说既然这样,那他就不再找你当面说了……对了,他希望你有空能去南江坐坐,写写南江的稿子……他差点被央视弄了个大窟窿,正急于想端正名声,挽回影响呢……” “哦……我会和他联系的!”我说。 “南江倒是有几个好的题材,比如冬季农田水利建设、冬季农民创收、减轻农民负担……这都是宋明正上台后开展的工作重点,倒是很适合现在的宣传重点……”柳月说。 “哦……好啊,那我去看看……”我说:“我写完今天的稿子,明天就去南江……” “呵呵……说干就干,小伙子很利索……”柳月笑着说。 和柳月打完电话,我着手写今天采访的稿子,写完交给陈静后,我和宋明正打了电话。 宋明正开始自然是和我寒暄了一会,对我前些日子的遭遇表示了慰问和同情,然后听我说要去南江采访,很高兴。 “兄弟,我明天一大早排专车去接你,拍宣传部的人带车去接你!”宋明正说。 “嗯……明天早上7点钟,我在江海大学校门口等你!”我说。 “哦……呵呵……”宋明正笑了:“兄弟,住到弟妹哪里去了!” “是的,我和小许登记了,元旦结婚,到时候请你喝喜酒!”我笑着说。 “哈哈……好啊,好啊,这个喜酒我是一定要喝的,”宋明正很是高兴:“祝贺你啊,兄弟,祝福你们啊……” “谢谢宋大哥……”我说道。 “那明天咱们南江见!”宋明正挂了电话。 我下班前又给陈静汇报了去南江采访的事情,然后才回到晴儿那里。 晴儿正在做饭,见了我高兴地说:“峰哥,学校明天就分配房子,综合打分,我的分数够线了,能分到房子了……哈哈……” 我很高兴,抱着晴儿就是一顿猛亲,然后放开晴儿:“多大的房子?” “两室一厅,70平方的,”晴儿说:“这次还有一批大面积的房子,给教授一级住的,这些要新房子的教授可以腾出一批旧房来,我也可以要那些腾出来的旧房,旧房都是90多平方的……你说,咱们是要旧的大面积的呢还是要新的小面积的呢?” “要新的,不要旧的!”我说。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旧的住着怎么也感觉不如新的好……”晴儿点头同意:“老三今天说了,等分了房子,装饰的事情他包了,不用我们操心……” “不能白装饰,得给老三钱!”我说。 “我今天说了,老三一听恼了,说要是给钱就不干了,说他等于是送给咱们的结婚礼物……”晴儿说。 “唉……***,我欠老三的越来越多了,这人情总的还啊……”我说:“即使是兄弟,我也不想欠人家人情啊……” “呵呵……来日方长,以后会有机会还的,10年河东,10年河西,你以后一定会有机会的……”晴儿安慰我。 我点点头:“你今天见老三了?” “是啊!”晴儿说:“我早上去上班,正好遇见老三开车从兰姐家那方向出来……” “什么?”我一愣:“老三一大早从兰姐家出来?” “是啊,怎么了?”晴儿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我:“老三去兰姐家送个东西的,顺便在那里蹭顿早饭吃,你干嘛这么大惊小怪啊?” 晴儿这么一说,我无语了。 “怎么?你怀疑老三和兰姐有那事?”晴儿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我突然捂嘴笑了。 “你笑什么?”我看着晴儿。 “我笑你荒唐,你以为人家都像你啊,都像柳月啊,老三和兰姐是绝对不会的,他俩才不会搞那洋动静呢,姐弟恋?哼……荒唐,可笑,无知,可悲,最后绝对没有好下场……谁去尝试谁找死……”晴儿的口气由软变硬。 我闷住了,看着晴儿,不说话。 “用这副眼光看着我干嘛?”晴儿冲我莞尔一笑:“好了,当家的,来,洗手,准备吃饭……” 我洗手,然后和晴儿吃饭。 晴儿对姐弟恋的认知和诅咒让我心里突然很烦闷,晚饭后和晴儿出去散步时心情也没有提起来。 晴儿显然还沉浸在类似新婚蜜月的甜蜜中,好像还没有从昨晚那一夜的疯狂里拔出来,挽着我的胳膊,亲昵地悄声说:“峰哥,今天早上起床我差点都起不来了……” “怎么了?”我一愣。 “坏蛋啊,你还问怎么了呢?”晴儿娇羞地晃着我的胳膊,在我耳边低语:“昨晚我差点让你弄死了,今天好不容易起床后,两腿都打晃呢……兰姐在办公室见到我,一个劲儿逗我呢,羞死了……” “哦……”我听了,不由又是一愣,我和柳月梅玲也曾经这么疯狂过,她们可都没有出现这种情况,一个个都生龙活虎的,看来,这少女的初次和少妇就是不同啊。 “那……现在呢,好了吗?”我和晴儿在河边边走边说话。 “嗯……好多了……下面不疼了,恢复地真快……”晴儿说。 “哦……那就好……习惯就行了……”我说。 “嘻嘻……你今天很累吧?上班有没有困啊?”晴儿问我。 “没有啊……”我说:“就是早上起床时略微有点疲倦,其他时候都很精神的,不困的……” “铁人啊,峰哥,你真是铁人,我服了你了!”晴儿朝我伸大拇指:“你的战斗力,大大的!” 我笑了下:“呵呵……喜欢吗?舒服吗?” “嗯……喜欢……舒服……”晴儿说:“做这个事情真是美妙啊,感觉好像上天了一样,这是一个极其快乐的事情……我很喜欢……我只喜欢和你做,只有你来弄我,我才喜欢……” 晴儿的话让我男人的自尊心和占有欲还有自豪感升了起来,我心情好了些。 “峰哥,我问你个问题。”晴儿又说。 “好的,问吧!”我说,边拉着晴儿在河边的大石头上坐下。 “那……你不许生气!”晴儿搂着我的脖子。 “嗯……好的!”我说:“别这么唧唧歪歪,磨磨蹭蹭,快问!” “好吧……你喜欢弄我吗?”晴儿问我。 “就这个问题啊,我生什么气啊,”我说:“当然,你感觉不出来?我当然喜欢和我的老婆做那事了……” “嘻嘻……”晴儿温柔地亲吻了一下我的脸,然后在我耳边轻声说:“那么,你和我弄舒服还是和她弄舒服?” 我一听,心里一震,不由推了下晴儿的身体,看着晴儿的眼睛:“什么意思啊?你问这个干吗?过去的事情了,你老是提这个干吗?你是不是想吵架了?” “不是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老是想着这个,我要是不问,心里就闷死了,我不是想吵架的……”晴儿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不回答这个问题!” “峰哥,回答我嘛……”晴儿在我怀里撒娇。 “你是想自讨苦吃,自找麻烦,知道不?”我看着晴儿。 “我就是想自找苦吃,自找麻烦,”晴儿嘴巴一撅:“我就是想知道,告诉我嘛!” 晴儿一个劲儿纠缠我。 “好吧,我告诉你,但是,不许闹事!”我说。 “嗯……好吧,你说吧……”晴儿的眼神有些紧张地看着我。 “嗯……我告诉你,都舒服!”我说。 “哦……都舒服……”晴儿喃喃地重复了一句,又看着我:“那也得有个高低啊?” “没有高低,类型不同,感觉不同,无法比较,不具备可比性……”我说:“都舒服……” “什么意思?”晴儿瞪着我。 “看看你,看看你这眼睛,要闹事,是不是?”我一摊手:“我说不回答你非要我回答……” “哼……说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晴儿揪住我的一只耳朵:“老实交代……” “放手,我告诉你!”我说。 晴儿松开手:“说吧……” 我揽过晴儿的腰,缓缓说道:“好吧,我说……为什么说不能比呢,因为你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充满的感觉是少女般的清纯、幼嫩和青春,她呢,是少妇的成熟和母性,还有一种无法说出的味道……” “什么味道?”晴儿紧盯着我。 “我说不清楚,反正就是成女人的那种味道……”我说。 “哦……”晴儿的眼神有些失落:“那……你……你是不是还在想着她,想着她的成熟和母性,想着她的味道……” 我看着晴儿失落和沮丧的眼神,心里突然有些歉疚,又有些怜惜,搂紧晴儿:“你别胡说了,我现在和你在一起,我的身体是属于你的,我只和你一起做那事的,你怎么老是乱想呢?我们可是都已经是两口子了,你可不要胡思乱想了……和你做那事,我感觉真的很好,很好的……” 晴儿神色好起来,看着我:“峰哥,和你做那事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和灵魂都和你紧紧融入了一起,紧密搅合在一起,我的心和你已经成为一个心了……” 说着,晴儿将我的手放到她的胸口,让我抚摸她的心脏部位。 “嗯……”我点点头。 “峰哥,以后我也会成熟的,我也会成为成熟的少妇的,你想要的那种感觉,那种母性,那种味道,我都会给你的……”晴儿在我耳边低语:“亲爱的,我会做你的好妻子,好好伺候你,为你生儿育女,为你竭尽全力,为你奉献一切,从身体到灵魂……我会让你在任何时候都得到满足,满足你的一切……” 我出了口气:“晴儿,你很好,你真的很好,你对我很好……” 晴儿轻笑了一下:“亲爱的,傻瓜,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啊,除了父母,你是我世间最亲的人了,你是我的亲人,我的爱人……” 我拍拍晴儿的背:“嗯……” 晴儿偎依到我怀里,我们都没说话,一起静静地依靠着,听着小河流水的潺潺声,听着干枯的芦苇荡发出的风声…… 我不知道此刻晴儿在想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因为我的大脑里此刻突然一片空白。 虽然这两天和晴儿在一起的时候,我极力努力抑制自己不要去想柳月,可是,这个念头有时候仍会冷不防从我心里跳出来,顽强地跳出来。 铭刻在心里的记忆和回忆,是一辈子也抹不去的。 我的心里带着淡淡的哀愁和寂寥,拥抱着晴儿的身体,又感觉对不住晴儿。 人有时候真矛盾啊,这么多的烦恼和痛苦,其实都是矛盾引起的。 我抬头看着天空中的那弯月亮,月光如洗,挥洒在我的身上,像是柳月温柔的抚摸…… 我的心颤栗了一下,身体一动,晴儿觉察到了:“怎么了?峰哥!” “哦……没怎么……”我说话了。 “哦……”晴儿抬头看着我:“是不是冷了啊,咱们回去吧……” “嗯……也可能……”我说着和晴儿站起来,手拉手往回走。 “晴儿,我明天去南江……”路上,我对晴儿说。 “哦……去采访?”晴儿问我。 “是的,去采访!”我说。 晴儿说:“怎么去啊?” 我说:“明天早上7点,宋明正安排车来学校门口接我!” “呵呵……待遇不低嘛,”晴儿笑了:“宋明正这么大的官专门安排车来接你,很给面子嘛,对了,宋明正现在是大官,怎么就不能帮帮你呢,安排你去县里给他当秘书也行啊……” 我心里颤了一下:“呵呵……人事安排岂是随便弄的?一个人的身份没了,要重新弄起来,大官也不是可以胡来的……” “哼……宋明正要是想帮你,他肯定是有办法的……”晴儿哼了一声,又说:“不过,咱也不指望别人,人落魄的时候,还得靠自己,再说了,本来咱和人家就没有多深的交情,人家凭什么费那么大力气帮咱啊?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我们终究还是要靠自己的……等你在报社打工,干那个临时工干厌了,我们还得自己想办法去奋斗,我们不靠别人……” “呵呵……”我笑了下。 “你笑什么啊?那个破临时工,你还打算长期干下去啊?”晴儿瞥了一下嘴巴:“反正我是没有打算让你长期干下去,也就看你现在热的不得了,让你去折腾折腾,等你折腾够了,咱再另找门路……对了,昨天回来的路上,杨哥还说他会想办法帮帮你的……” “不需要!”一听晴儿提起杨哥,我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怎么了?”晴儿看着我:“听你这口气,好像对杨哥有什么意见似的,杨哥对我们还是不错的,你出了事,杨哥第一个就赶紧找我,让我回来陪你……在西京学习期间,杨哥对我很关照的,很关心我……” “没怎么!”我淡淡地说,心里想着杨哥故意不告诉柳月的事儿。 “杨哥还说,有空想请我们吃饭呢!”晴儿又说。 “你要想去你自己去,我没那功夫去!”我赌气似的说。 “我看你是对杨哥有情绪吧?”晴儿挽着我的胳膊,抬头看着我:“为什么?因为柳月?” 晴儿的话说中了我的心思,我嘴巴上却依旧倔强不肯承认:“你胡说什么?我木有!” “木有?”晴儿反问我一句,接着说:“你心里真是这么想的?” 我不说话了。 晴儿也不说话了。 我们默默回到宿舍里。 早6点半,晴儿喊我起床,我洗刷吃饭,然后和晴儿吻别,到校门口等车。 我到校门口的时候,6点50分,宋明正派来接我的车早就在那里等着了。 南江县委宣传部的副部长韩部长带车来接我的。 见了我,韩部长赶紧下车,老远就冲我我伸手:“江主任,好久不见了,想死老兄我了……” 我想我的事情韩部长肯定早就知道了,各县委宣传部和报社的关系及其密切,经常走动,没有不透风的墙。 “呵呵……韩部长,你好,老大哥好!”我伸手握住韩部长的手:“老兄,别叫我主任,我不是主任,我是大头兵,临时工记者……” “哪里,哪里,江主任,江老弟,虽然说你是挨了处分,可是,在哥哥我眼里,你可是永远的江主任啊,”韩部长紧握我的手,摇晃着:“刚听说你又回报社了,好啊,咱们又可以经常见面了,什么临时工不临时工的,不要看眼前,要看以后,这以后啊,难说难道的……” 韩部长的话让我心里热乎乎的,我笑着说:“谢谢老兄!” “来,上车,上车咱们慢慢聊……”韩部长热情地为我打开车门。 路上,韩部长对我热情有加,态度竟然显出几分恭敬。 以前我是新闻部主任的时候到南江采访,韩部长对我也没这么热情,现在我成了临时工,他反倒对我比以前热情多了。 我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原因,韩部长不是冲我而热情,他是冲着宋明正宋书记,南江的老大。我是宋明正专门邀请的客人,韩部长自然不敢怠慢,或许他会奇怪我怎么会和宋明正认识,而且宋明正能专门排专车来接我。 正因为他摸不清我的来头,而且又不敢问我和宋明正的关系,所以才会对我如此热情尊敬和小心翼翼。 不是你不明白,只是这世界变化快。 一旦我想通了原因,我也就不会为韩部长对我的热情而奇怪和感激了,也就心安理得接受了。 大家活着都不容易,特别是下面为领导跑腿的,理解万岁吧! 到了南江县委,韩部长直接带我到了宋明正的县委书记办公室。 推开宋明正办公室的门,韩部长在前头带路,谦卑地一低头:“宋书记,江主任来了!” “哈哈……”宋明正一下子从老板桌后站起来,当着韩部长和秘书的面径直快步走过来,没有和我握手,却一把和我拥抱在一起,用力拥抱我,拍着我的后背:“兄弟,可见到你了,你终于来南江看我了……” 宋明正这个亲热的异乎寻常的拥抱我想一定是震撼了韩部长和秘书,因为我看到他们的眼里露出了惊奇和意外。 “宋大哥……宋书记……呵呵……我本该早来看你的,可是……”我说。 “不说那事,不提那事……”宋明正松开我:“来,兄弟,坐!” 宋明正没有坐回到他的老板桌,而是我和一起坐到了单人沙发上。 秘书赶紧倒茶,宋明正给我递烟,大中华,软包装的。 韩部长板板整整坐在我旁边的沙发上。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江主任的房间 秘书倒好茶,递给我:“江主任,您请用茶!” 宋明正抬头看着秘书:“江主任的房间安排好了吗?” “我这就去通知县委招待所!”秘书说。 “安排贵宾间,套间,”宋明正说:“另外,在江主任的房间里放上中华烟,江主任写东西要思考,抽好烟来好思路……” “是——”秘书答应着出去安排了。 “别这么客气……我哪里敢受这么高的待遇啊……”我对宋明正说。 “呵呵……应该说你别给我客气才对,咱俩,你给我客气什么?”宋明正全然不在乎韩部长在旁边,看着我:“兄弟,你瘦了,黑了……唉……我知道你受了不少苦啊……” 这时,韩部长可能是觉察出自己坐在这里不大合适了,站起来,恭敬地说:“宋书记,江主任,你们先聊,我先出去一下……” “嗯……好的,”宋明正点点头,又说:“小韩,你把分管农业的副县长给我叫来,还有农委和水利局、农业局、畜牧局、林业局的局长,都叫来,马上来,到接待室等候……准备给江主任汇报情况……” “是——”韩部长冲我点头笑了笑:“江主任,你先坐!” 我笑着点头回应:“好的,韩部长,辛苦了!” 说完,韩部长出去了。 宋明正抽了一口烟,看着我:“兄弟,你出事的时候我还在北京忙乎,回来的时候,才知道你已经出事好几天了,我到处找你,后来听说你出去旅游散心去了……唉……我心里听说了这个事,很是震惊,很是惋惜,很是难受……” 宋明正的话我相信是真的,因为他没有必要给我卖好送人情,因为他在我落魄的时候还想着帮我安排新工作。 “后来,前几天我遇到了柳月,和柳月随便聊天的时候我提起来,想让你来我这里,老兄我虽然在江海做不了什么大事,可是,在我南江,我是说了算的,只要你老弟愿意,我一句话,你的身份地位职业都没有问题,我再一句话,兄弟你的前途和仕途同样有保障……”宋明正说:“可是,你又回了报社……” “我喜欢做报社这个工作,呵呵……谢谢老大哥关心,可是,我还是想做记者……”我说。 “嗯……我理解你的心情,就像柳月说过的话,不管做什么,开心最重要……”宋明正说:“马啸天这小子太不仗义,让你回去出力,竟然连身份都不给解决,还是临时工身份,怎么着也得弄个带事业编制的工人身份啊……” “宋大哥,这事其实马书记也有难处,现在机构改革,编制都卡住了,报社正超编呢,还得砍……先这么干着吧……”我说。 “这话是不是马啸天给你说的?”宋明正看着我。 “是的!”我说。 “操——这小子,冠冕堂皇的话可是都说尽了……真会说话,真会找理由……”宋明正用嘲讽的语气说:“他也就是糊弄你这样的,其实,谁都明白,只要想给办事,再超编,再压缩编制,一样能弄出个工人编制来,就看他是不是想给你办……” 我默然。 “兄弟,我这边的大门随时为您敞开,你什么时候在报社干够了,想走了,只需要你一个电话,我亲自去接你,到南江来干,大展宏图,先转变身份,解决政治问题,然后再提拔重用,不出三五年,哥哥我保证让你做到正科级,保证让你负责重要部门的工作……”宋明正说:“跟着马啸天,这小子就会利用人,太损了……跟着我,就凭咱兄弟俩的感情,哥哥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等哥哥以后调回江海,我再把你带回来,在市直单位安排你,或者,你继续跟着我干……” 宋明正给我描绘了一副美好的前景,给我画了一个大大的蛋糕,我听得确实有些心花怒放。 可是,我并不打算改变我的决定,我不打算离开报社,我不想放弃我的职业我的奋斗我的理想我的梦想,还有,我不想脱离和柳月的联系,我不想经常见不到柳月……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一跳,柳月!难道真的如晴儿所说,我之所以回报社,除了我自己的那些理由,还因为柳月? 这个原因我一直没有从心底里升起来,也就从没有正视,刚才我这么一想,突然感觉自己无形中不知不觉被柳月所牵绊,我的回归,其实柳月是一个相当重要的原因。 我开始从心里意识并承认到这一点。 我再次对宋明正表示感谢,说:“宋大哥,行,到时候我要是呆不下去了,我就来找你……” “呵呵……好啊,我可是盼着你来啊……”宋明正说:“兄弟,南江是我的,在南江,我说的话,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这是我们兄弟的天下……对了,等忙完了,我陪你回家,去看看家里的老爷子,我亲自陪你回去……” 我笑了笑,觉得宋明正到了南江之后有些变了,变得有些张狂了,当然不是对我张狂,而是显得过度自负。 或许,大权在握的县委书记都这样吧,毕竟县委书记的权力比卫生局长的权力大多了,县委书记的政治前途更不是卫生局长能比的。 这时,韩部长敲门进来:“宋书记,人到齐了!” 我说:“那咱们去吧,先干正事!” 宋明正说:“好,咱们过去。” 我跟在宋明正身后去了接待室,一进去,里面的几个人都站起来,依次热情而恭敬地和我握手。 宋明正摆摆手示意大家坐下,然后给我介绍这几位副县长和局长、主任。 然后,宋明正看着大家说:“江主任是我专门邀请来的客人,帮助我们县搞宣传报道的,这次江主任在百忙之中专门来咱们南江采访,为我们做外宣报道,这是我们南江的光荣,体现了江海日报和江主任对我们南江的厚爱,更体现了江主任对故乡的一片赤子之情……对了,江主任就是咱们南江人,咱们南江出来的大才子……” “好啊,欢迎江主任啊!”大家都笑着冲我点头。 “首先,我们得欢迎江主任莅临我们南江来检查指导工作,其次,我们感谢江主任为家乡的两个文明发展给予的支持和帮助,是不是?”宋明正带头鼓掌。 大家也都跟着鼓掌,频频点头。 我站起来向大家致点头致意:“谢谢各位领导!” 然后,宋明正说:“江主任此次采访的内容主要是围绕农业农民和农村来展开,特别是冬季农业这一块,这正好符合我们前段时间县委作出的部署,和我们的工作节拍和思路正好吻合,所以,今天请大家来,主要就是谈这方面的工作,主要谈最近以来的工作部署和落实情况,以及取得的成就……” 宋明正很细心,特别强调要大家谈近来的情况,显然,换个说法就是谈宋明正上任后的工作了。 我想,在坐的人没有不明白的,因为我看到大家都心领神会地点头。 “下面,大家开始汇报工作,上午座谈汇报,下午看现场……”宋明正说着,看看我:“你看这样行不行?江主任。” 我点点头,接过话:“行,耽误各位领导宝贵的时间,很抱歉……这次我来采访的主题刚才宋书记已经说了,就是围绕农村农业农民展开,以冬季农业为主,再具体一点,主要是三个大项目,一个是冬季农田水利建设,整山治水,再一个是冬闲季节农民创收,还有,就是减轻农民负担……大家围绕各自的职能,随便谈就是……” 于是,在宋明正的亲自陪同下,我开始了在南江的采访。 上午的座谈很顺利,副县长先谈总体工作然后是农委主任谈工作部署,然后是几个局长谈具体如何抓落实,效果如何,成绩几分…… 宋明正在旁坐着听,这几个人谈的都相当卖力气,态度极其认真,因为他们明白,这几乎就等于是向县委汇报局里的近期工作,所谓向县委汇报,其实就是给县委书记汇报,一回事。 我很有收获,搜集到了大量有价值的信息和线索。 座谈完,大家一起吃午饭。 午饭是在南江宾馆安排的,宋明正要上酒,我拒绝了。 “下午还得开展工作去看点,我不喝酒!”我说。 “行,那好,你不喝酒,那我也不喝!”宋明正说。 宋明正不说,大家自然都不喝了。 吃完饭,宋明正坚持要陪我下去看点,同时要求其他人都一起作陪,便于随时了解一手资料。 于是,一个小型车队出现了,宋明正的车,副县长的车,农委主任的车,还有几个局长的车,前面还有一辆警车开道,浩浩荡荡下乡了。 我坐在宋明正的奥迪车上,秘书坐前排,我和宋明正坐后排。 如此大动干戈,我有些心里不安,对宋明正说:“这……这也太兴师动众了吧……” “呵呵……兄弟你来了,我能不好好接待你吗?”宋明正笑道:“安心采访就是,我也正想下去看看情况,正好咱俩一路,我沾了你的光了……” 宋明正下去,下面的乡镇自然不敢慢待,秘书早就提前通知好了,各乡镇党委书记镇长都提前在自己的乡镇边界迎接等候,然后带领去看点。在点上,也同样是接受我的采访,同时兼着向宋明正汇报工作。看完点,再把我们的车队送到乡镇边界,挥手送别,而另一个乡镇的党委书记镇长早就在自己那一侧恭候。 如此反复进行。 这一天,采访极其顺利,材料很充足,现场很有说服力,看得出,宋明正确实是在南江下了真功夫。 跑了8个点,一直到夜幕降临,我才意犹未尽结束了采访。 我本计划采访2天的,结果一天就结束了。 “兄弟,明天我陪你去老家看看,看看家里人!”宋明正在回县城的车上和我说。 “呵呵……好,欢迎宋大哥去寒舍一坐!”我说。 接着,宋明正对前面的秘书说:“明天安排好车辆,还有我嘱咐你的东西!通知那个乡镇的书记,等着!” “是!”秘书答应着。 晚上,回到南江宾馆,在餐厅一个豪华单间里,宋明正为我举行盛大隆重的欢迎酒宴,参加者除了白天的那些人,还增加了县委常委宣传部长和县委副书记。 酒宴刚要开始,韩部长出去了一下,接着在宣传部长耳边低语了一句,宣传部长对宋明正说:“宋书记,江海日报社的领导来了,我去照应一下!” 宋明正说:“谁来了?” “梅社长,还有刘总!”韩部长接过话说。 “哪个梅社长,哪个刘总?他们来干嘛?”宋明正显得有些不耐烦。 “梅玲和刘飞,刘飞现在是总编辑助理兼办公室主任!”韩部长忙说:“他们是办事路过这里,打电话联系,来这里食宿的……” “哦……”宋明正点点头,对宣传部长说:“那你去吧,去接待吧,别说我在这边,也别说我接待江主任的……” “好的!”宣传部长出去了。 我一愣,梅玲和刘飞来了。 宋明正恢复了常态,看着我,举起酒杯,又看着大家:“来,今晚,我们隆重欢迎江主任,感谢江主任,来……大家共同敬江主任一杯酒……” 大家一起热情带着笑脸向我敬酒。 我举杯还礼。 然后,大家轮流向我敬酒,说着感谢欢迎和恭维的话。 对这些,我早就轻车熟路,应付自如。 酒过三巡,宋明正上了一趟卫生间,接着回来和我开怀畅饮。 我和宋明正酒意正酣,谈兴正浓,突然,房间的门推开了,梅玲和刘飞端着酒杯出现在门口。 “宋书记,好哇,我来了南江你不见我,那好,妹妹我来找你,我专门来给你敬杯酒!”梅玲酸滴滴地说着,脸上带着妖媚的笑。 刘飞站在后面,举着酒杯,脸上带着恭维的笑。 我一愣,心想,一定是宋明正上卫生间被梅玲发现了,这个无孔不入的女人当然不会放过和宋明正喝酒接近的机会,于是就带了刘飞过来了。 在我看着梅玲和刘飞的同时,他们也看到了坐在主宾位置的我,一下子愣了。 我知道,梅玲和刘飞一定做梦也没有想到我会出现在这个场合,做梦也没有想到我这个破落户会成为南江县委书记的座上客。 我心里迅速安定下来,出于不能让外人看报社内部笑话的基本考虑,我站起来,礼貌地冲梅玲和刘飞点头致意:“梅社长、刘总,你们来了!” 梅玲显然还没有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心不在焉地“啊……哦……”了一声,然后点了下头。 刘飞则反应很快,脸上迅速恢复了惯常的笑容,冲我点点头。 然后,他们二人不再看我,又都转向宋明正。 宋明正也早已反应过来,哈哈一笑:“哦……梅社长来了,刘总?哦……刘主任高升了啊,呵呵……祝贺,祝贺……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啊,我怎么不知道?” 边说宋明正边在桌子底下拉了拉我的衣服,示意我坐下。 我也就坐下。 “我们晚饭前才到啊,出去办事经过贵方宝地,到了吃饭住宿时间了,所以就来打扰了一下……”梅玲花枝招展地说着,扫视着周围的人,继续说:“宋书记你到南江这么久了,我还是第一次来南江啊……” “哦……怪不得我不知道呢,今天江主任来采访,我陪江主任下去采访了,刚回来不一会,”宋明正说着,用责怪的目光看着韩部长:“小韩,报社领导来了,你怎么没给我说下呢?” 韩部长忙笑着说:“我这还不是没来得及汇报嘛,正要给您汇报呢……” 韩部长看来看来应付这种场合,替领导背包袱已经习惯了,很自然很流畅。 “哦……呵呵……既然来了,梅社长,刘总,欢迎,欢迎报社领导来南江检查指导工作,”宋明正笑着:“来,梅社长、刘总,坐,请坐……” 这时,我站起来,看着梅玲:“你过来坐吧,梅社长。” 我坐的是最主要的客人坐的位置,这时,自然要让给梅玲做。 我知道,不管我内心里怎么想的,在外面,不能让人家笑话报社内部不团结,样子还是要做做的。 梅玲笑了笑,自然地冲我这里走过来。 刘飞也自然走向副主宾位置,那里的那个人也自觉站起来让座了。 “别——江主任,不用,太麻烦了……”宋明正突然伸手拉了我一下,示意我坐下,然后说:“来回换餐具酒具茶具很罗嗦,我看,再加两把椅子两套餐具就行了,就安在江主任下面就行,这样多方便……你说是不是梅社长……” 梅玲一愣,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接着迅速笑着:“啊……哦……呵……是的,是的,不要大动干戈,简单点好……” 这时,韩部长马上吩咐服务员加了两把椅子,还有两套餐具,安在我下面。 于是,梅玲和刘飞就一次坐在了我的下面。 我也重新坐下,心里不明白宋明正为什么要故意整梅玲和刘飞难看。 梅玲和刘飞坐在我下面,心里一定很难受,特别是梅玲。 “呵呵……”宋明正热情地举起酒杯:“来,梅社长、刘主任,欢迎来南江,来,我敬二位……” 大家也纷纷举杯随着。 梅玲笑着和刘飞一起举杯,梅玲说:“哎呀——这怎么敢当呢,大书记,我们是来敬你的……这怎么敢当呢?” “别客气,我到了县里,就成了乡丁地保了,你们二位是市里的领导,哪里有领导先敬酒的道理,理应我们先敬酒……”宋明正说。 说着,大家碰杯喝酒。 喝完这杯酒,其他人都自由聊天喝酒,宋明正和梅玲刘飞又单独喝了一杯。 然后,梅玲看了我一眼,口气淡淡的:“什么时候来的?” “早上!” “来干嘛的?” “采访!”我同样淡淡地说着,心里想,你***明知故问,老子来这里还能干嘛。 “采访什么?”梅玲继续问。 “采访新闻!”我回答。 “废话,我问你参访什么项目?”梅玲说。 “冬季农业!”我说。 梅玲“嗯……”了一声,然后看着宋明正:“宋书记啊,你来这里时间不长,可是工作却开展地有声有色啊,我在市里经常听到领导夸你呢……” 宋明正显然对梅玲是有所了解的,知道她经常拉虎皮扯大旗,狐假虎威狗仗人势,淡淡笑了下:“哦……是吗,还得梅社长在领导面前多多美言啊……” “那是一定的,我可是没有少说咱们大书记的好话啊,你看看咱宋书记,又潇洒年轻又能力超群,工作又这么有思路,”梅玲媚笑着说:“你还真别说,小江要是不来采访,我还正打算排小江来采访呢,南江这么突出的成绩,咱们党报不宣传,也是失职啊……” “哦……是吗?”宋明正皮笑肉不笑:“那可太感谢梅社长了,怎么?梅社长不分管行政基建了?分管新闻采访了?我怎么没听说过啊,好像报社都是老总分管新闻业务的吧……” “哦……这个……”梅玲被宋明正不轻不重将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接着忙指了下刘飞:“呵呵……我不分管新闻业务,咱们刘总分管新闻采访,分管新闻部……刘总是总编辑助理……” 刘飞在旁边点头笑着。 “哦……你不说我还忘了……来,刘总,咱俩单独喝一杯,我敬你,祝贺你高升……”宋明正举起酒杯。 刘飞忙站起来,端着酒杯,弯腰带笑:“不敢当,宋书记,我敬您!” 二人喝完酒,宋明正说:“现在报社的总编辑是啸天吧?” 宋明正以前都是称呼“马书记”,现在叫“啸天”,显然说明随着他位置的变化,心里对马书记的态度和位置也相应变化了。 “嗯……是的,马书记现在兼总编辑……”刘飞忙说。 “哦……刘总是什么时候担任总编辑助理的啊?”宋明正问道。 “时间很短,刚1个月多点……”刘飞说。 “哦……”宋明正点点头。 “就是小江出事后第3天,马书记任命的……”梅玲急忙插话。 梅玲显然是在提醒宋明正我的身份,恐怕宋明正不知道我已经被报社开除了,现在是临时工身份。 然而,梅玲在特意突出我出事的同时,却也暴露了刘飞这个总助的真实身份,常在官场混的人一听就听出了门道,宋明正显然也不例外。 “小江出事的事情我早就知道,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宋明正轻描淡写地说着,不满地瞥了梅玲一眼,接着看着刘飞:“刘总是马书记直接任命的?” “啊……是的!”刘飞显然听出了宋明正问话的用意,知道梅玲暴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却也无可奈何,只得点头。 “哦……那么说,不是市委组织部任命的,不是报社党组成员,是内部粮票喽……”宋明正说道。 “嗯……”刘飞老老实实点头。 “哦……呵呵……”宋明正笑起来,带着一次讥讽:“这个啸天啊,就知道弄这些内部粮票糊弄人,忽悠人,我差点被忽悠了……” 宋明正这话说的很重,连讽带刺,我想刘飞一定听懂了,因为我看见刘飞的脸一下子红了。 梅玲也觉得很尴尬。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梅玲和刘飞的尴尬 “刘总提拔和江主任出事同步,不会是沾了江主任出事的光吧?”宋明正半开玩笑的语气说。 梅玲和刘飞的脸色更尴尬了。 我忙用眼神示意宋明正不要这样,宋明正却故意不看我,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小江虽然出事了,现在回到报社身份也不一样了,可是,我这个人恋旧啊,我还是喜欢习惯叫江主任,梅社长,刘总,你们觉得合适不合适呢?”宋明正又看着梅玲和刘飞。 “呵呵……宋书记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宋书记喜欢,当然合适了!”梅玲笑着。 “合适,合适!”刘飞也忙点头。 这时,我通过眼睛的余角,看到刘飞的眼神冷冷地瞥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很冷很凌厉,我心里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这时,梅玲又带着笑对我说:“小江,你看,你来南江采访,多有面子,宋书记都专门接待你,你可要好好采访,好好写好稿子啊,宋书记这边值得宣传的地方是很多的……哎——你得给宋书记敬杯酒啊……” 我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宋明正接过来说了:“江主任是我最佩服最欣赏的报社的笔杆子,江主任能来我南江采访,是我的福分,来,江主任,我单独敬你一杯酒……” 说着,宋明正端起酒杯,又和我单独喝了一杯。 “唉……可惜,小江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把握不住自己,这不,出事了,可惜啊,可惜……”梅玲做惋惜状。 “呵呵……梅社长看得出也对江主任很关心啊……”宋明正笑着放下酒杯:“确实是可惜啊,江主任这么有才华的人,啸天书记却召回去安排了一个临时工身份,这也太不重视人才了……要是江老弟愿意到我这里啊,我保证安排的比在报社好上不知多少倍……” 宋明正这话说的很有意味,一语双关。 我听得出,宋明正对马书记是不满的,直接当着梅玲的面说出来了,或许他是故意想让梅玲回去传话,希望马书记能对我好一点,同时也挑明我并不是非报社不去,还有更好的后路。 宋明正的心思让我很感激,虽然我不打算来南江。 宋明正的话让梅玲和刘飞都微微一怔,他们显然知道宋明正这话不是酒后失言,而是另有用意。 同时他们也知道,现在的宋明正不是昔日的卫生局局长了,而是宋书记了,现在的宋书记,说不定就是明日的宋副市长,得罪不得的。 马书记虽然也是正县级,但是显然和宋书记是无法比拟的,马书记属于张部长管,而宋书记确是属于市委书记直接管,宋书记是直通市委书记的。两者之间直接差了一个档次,政治前途更是不同。 而宋明正对我如此重视,显然让刘飞觉得很是难受,因为我又瞥见了刘飞眼里的妒忌,虽然只是一瞬间,我依然看见了。 梅玲和刘飞兴致勃勃来找宋明正敬酒,梅玲意气风发想和宋明正套近乎,在南江县的人面前出出风头,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灰。 宋明正笑呵呵地看着他们,扭头问韩部长:“梅社长和刘总的房间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韩部长忙回答。 “嗯……那就好!”宋明正点点头:“韩部长,敬酒啊,给报社的二位领导敬酒啊,发什么楞啊你!” 韩部长忙站起来,端起酒杯给梅玲和刘飞敬酒。 这时,我看了一眼宋明正,宋明正正微笑着看我,冲我举起酒杯:“来,兄弟,咱哥俩再喝两杯酒,我啊,就想和你喝酒,你这人啊,人品好,心眼好,能力强,我最看重的就是老弟这样的人才……” 宋明正这话显然又是故意说给梅玲和刘飞二人听的。 梅玲和刘飞喝了几杯酒之后,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回去了。 酒宴结束后,宋明正送我去房间,路上我埋怨宋明正:“宋大哥,你今天这么刺激梅玲刘飞干嘛啊?” “呵呵……你看出来了?”宋明正笑着:“我是故意的,我就是要让他们传话给马啸天,他马啸天不用你,我用你,别让他以为你走投无路了,非报社呆不下去了,同时,我也是警告今天这两个小子,少这么得意猖狂……梅玲这女人,我是了解的,市直单位的领导几乎都知道报社有个风搔女人,是马啸天的专用品,在报社胡作非为、飞扬跋扈……我是看不惯她的……刘飞这小子不是个好东西,一看那样就知道是个奸人……” 我听了,没说话。 “在报社干,不要有压力,咱不是没后路了,”宋明正揽住我的肩膀:“兄弟,哥哥这边随时恭候你呢,想在报社干就干,不想干,撒手走人,不伺候那帮龟孙子……妈的,想起你这事,我就一肚子火气没出发,正好今天他们来了,自投罗网,哈哈……” 我苦笑了下。 到了房间门口,宋明正和我握手:“兄弟,今天辛苦了,洗个澡,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来陪你吃早饭!” “好的,再见,宋大哥!”我说。 宋明正走后,我进了房间,上卫生间,出来后,正好听到门口有人在说话。 “怎么搞的啊,韩部长,怎么没有大房间了?怎么着也得给梅社长安排个套间吧!” 这是刘飞的声音。 “呵呵……对不住了,刘总,大房间只剩一个了,今天宋书记特别安排给江主任住了……”韩部长解释道:“标间也只剩这2间了……” “算了,算了,就这么着吧!将就一夜算了。”梅玲不高兴的声音。 我从猫眼看出去,原来梅玲和刘飞的房间正在我的对过,两个标间。 “梅社长,刘总,二位好好休息吧……明天早上我来陪二位领导吃早饭……咱见……”韩部长告退。 “哼——”梅玲气哼哼地瞪了我的房间一眼,屁股一扭,进了自己的房间,用力关上门。 刘飞也带着阴沉沉的目光看了我的房门一眼,也转身进了自己房间。 等他们都进房间了,我悄悄回到房间里面。 房间的茶几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纸袋,我打开一看,4条中华烟。 显然,这是宋明正专门安排的。 我打开电视机,坐在沙发上,抽着烟,想着今晚的事情。 想一想,宋明正今晚这么做,其实也不错,起码让梅玲和刘飞知道我不是走投无路的人,出了报社还有别的选择,这也会让他们特别是刘飞今后在我面前不会那么趾高气扬。 但是,这无疑也会加重刘飞对我的敌意和猜疑还有妒忌。 其实,想想也无所谓,刘飞对我的妒忌不是一天两天了,老是这么前怕狼后怕虎的也没意思,今天宋明正替我整了他们一下,也算是为我出了口气。 梅玲倒是无须在乎,这个女人最想要的是出风头,今晚没有得逞,别的她倒不会多琢磨我,她最嫉妒的是女人,而不是男人。 我又想,宋明正今晚这么捉弄梅玲,仅仅是为了我吗?是不是他知晓梅玲和柳月以前之间的微妙关系,含有想替柳月出气的成分呢? 想起柳月,我心里又是一阵唏嘘。 我和晴儿做那事,闭上眼,黑夜里,心里却想起柳月。 我的心底深处埋藏着柳月,却在和晴儿做那事。 在我最万念俱灰,最迷惘彷徨,最低落沉沦的时候,我的两个女人,一个晴儿,一个柳月,都给了我无比的勇气和安慰。 晴儿在我处于绝境的时候,不离不弃,主动和我结婚,用自己的温柔和身体给了我精神和**的巨大抚慰,让我找到一个温暖的港湾。 柳月在我最迷途和忧郁的时候,紧急从北京赶回来,用自己的心灵和智慧,给了我生活和奋斗下去的勇气和决心,让我从迷途中找到方向,从黑暗里找到光明。 晴儿,是我的责任和坚守;柳月,是我的精神和灵魂。 我吸了两口烟,重重地出了一口气。 正在这时,传呼机响了,我打开一看,是晴儿的:“亲爱的,我在办公室加班呢,你忙完了吗?” 我摸起电话打过去,很快就接通了,里面传来晴儿的声音:“峰哥,嘻嘻……” “晴儿,你还在加班啊?”我说。 “是啊,我在做一个活动计划呢!”晴儿说。 “哦……吃饭了吗?”我说。 晴儿说:“吃过了,你呢?” 我说:“刚吃完!” 晴儿说:“喝酒了吧?喝多了吧?” 我说:“嗯……没喝多……” “哼……还没喝多,我在电话里都闻到酒气了……”晴儿说:“和宋明正喝的?” “是的,呵呵……真的没喝多。”我说。 “嗯……采访结束了?”晴儿问。 “是的,结束了,明天回家去看看,看看咱爸咱妈。”我说:“先去你家,咱去俺家!” “俺家就不用去了,上午俺娘给俺打电话了,俺爸妈去俺姥姥家去了,要好几天才回来,你去看看俺公公婆婆吧……还有,和公公婆婆说下咱要结婚的事情……代俺问候公婆好……”晴儿笑嘻嘻地说:“对了,梅玲也到南江去了,你没见到?” 我一愣:“怎么?你今天和她联系了?” “我没和她联系,她和我联系的,说她要出去办事,今天晚上到南江住一夜,明天继续赶路……”晴儿说。 “哦……我见到她了,不是一桌吃的饭,她过来给宋明正敬酒了,还有刘飞……”我说。 “哼……最讨厌那个刘飞,不是好人!”晴儿说。 “嗯……” “惹不起咱躲得起,你不要和他们多纠缠。”晴儿说。 “嗯……你同样也不要和梅玲多纠缠。”我说。 “知道啦……”晴儿顿了一下,接着懒洋洋地说:“好了,我要回去睡觉觉了,哎呀——困死了……这两天让你折腾死了,正好今晚好好睡个觉……嘻嘻……” “呵呵……等我回去,继续折腾你……”我说。 “嘻嘻……不能用了,”晴儿说:“我来好事了……例假来了……” “哦……”我说:“好烦人哦,那我回去怎么办?” “嘻嘻……那我只好用别……别的方式给……给你……解决了……”晴儿的声音里充满了羞涩。 “什么方式?”我逗晴儿。 “哎呀……你好坏啊,不和你说……”晴儿的声音充满了娇羞。 “说,不说不可以!”我说。 “嗯……坏蛋,”晴儿的声音低低的吃吃的:“那……那就是用……用……用口了……” “呵……你好阴阴啊,老婆!”我坏坏地笑起来。 “坏蛋,坏蛋……我不说,你非要我说,我说了你又这么笑话我……坏死了你!坏蛋老公,坏蛋哥哥,坏蛋男人……”晴儿一连迭声地说着。 “呵呵……好了,回去休息吧……”我和晴儿挂了电话。 和晴儿打完电话,我突然很想和柳月说会话,沉思了片刻,我拨通了柳月家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通了,是妮妮接的,奶声奶气地说:“喂——你找谁呀?” 我一听妮妮的声音就乐了:“妮妮啊,你好啊,你怎么还没睡啊?我是大哥哥啊!” “嘻嘻……大哥哥啊,”妮妮开心地在电话里笑着:“我正躺在沙发上听妈妈给我讲故事呢,嘻嘻……大哥哥,你是不是找妮妮的呀?” “嗯……是呀,听听妮妮说话,和妮妮说会话,”我说:“顺带呢,还找你妈妈啊……” “嘻嘻……大哥哥骗妮妮呢,嘻嘻……大哥哥是找妈妈的是不是呀,”妮妮笑嘻嘻的:“大哥哥,你喜欢我妈妈吗?想不想给妮妮做小爸爸呀?” 我一时无法回答,就笑着:“妮妮,让妈妈接电话好吗?” “不行呀,大哥哥要先回答妮妮的话,不然,我不给妈妈电话!”妮妮调皮地说:“说呀,大哥哥,你喜欢不喜欢我妈妈,喜欢不喜欢给妮妮做小爸爸……说呀,大哥哥……” 这时,我听见柳月在旁边说:“乖,妮妮,把电话给妈妈,妈妈和大哥哥要说事情呢!” “不,我就不,我就不……”妮妮依旧坚持:“大哥哥不回答我的问题,我就不!” “乖宝贝,听话,来,把电话给妈妈……”柳月好像要从妮妮手里拿话筒。 “不嘛,我不嘛……”妮妮的声音好像带着一点哭腔了:“我就不嘛……” “妮妮,妮妮,乖,大哥哥回答你……”我忙说。 “那你说!”妮妮不哭了。 “喜欢!”我说。 “嗷……好的,嘻嘻,”妮妮欢呼起来:“大哥哥喜欢妈妈,大哥哥喜欢给妮妮做小爸爸啦……好的,大哥哥,妮妮这就把电话给妈妈……” 接着,我听到了柳月的声音:“呵呵……这孩子,越来越调皮了……” “呵呵……这正是孩子的可爱之处……”我说。 不知怎么,回答完妮妮的问题之后,我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感觉,什么感觉,说不明白。 我不知道柳月此刻的感觉如何,我看不到她的神情,从她的话里也什么都听不出来。 “到南江了?采访了?”柳月问我。 “是的,原计划2天的,今天一天就完成了,出乎意料地顺利,宋明正安排地很周到,配合地很好……”我说。 “哦……刚吃完饭吧,你们俩都喝了不少酒吧?”柳月说。 “是的,刚吃完,酒喝了不少,但没醉,宋明正也喝了不少,喝的很畅快……”我说:“你怎么知道我们喝了不少酒?” “根据我对你们俩性格脾气的了解,我就知道,今晚你们俩一定少不了少喝酒!”柳月说:“宋明正的酒量不如你,要是你喝醉了,他估计早就喝趴下了……明天怎安排?” “回老家去看看,看看爹娘!”我说。 “嗯……你很久没回去了吧?”柳月说。 “嗯,是的!”我说。 “还有,别忘了看看小许的父母……”柳月说。 “哦……她爸妈出去走亲戚了,明天不在家。”我说。 “哦……还有,会见见了父母,不要提起你这段时间的事情,不要说工作出事的事情,不然,老人家会受打击的……”柳月说:“爹娘问起工作的事情,就说一切都很好……还有,多问问老人家的身体,天冷了,老年人尤其要注意身体……” 我很感动柳月的如此细心,点头答应:“嗯……” “明天怎么回去?”柳月又问。 “宋明正说要陪我一起回去,去我家看看!”我说。 “嗯……不错,应该的……”柳月说:“宋明正这回考虑问题还算周到……” “柳月,今晚梅玲和刘飞也到南江了……”我说。 “哦……他俩也去了,怎么这么巧,你给我说说……”柳月说。 于是,我把详细的过程和具体的细节都和柳月说了。 我说完后,柳月半天没说话。 我也没说话。 一会,柳月说:“这么说,梅玲此刻就住在你对过了?” “是的,还有刘飞,他俩都在我对过,两个标间!”我说。 “你的是套间?” “嗯……宋明正安排的,只有这一个大房间了,早就安排给我了!” “哦……”柳月沉吟了一下:“呵呵……够热闹的,知道梅玲和刘飞经过南江去干吗的吗?” “不知道!” “他俩是去看望张部长的老母亲的,张部长的老家在南江北面200多公里的地方,他老母亲前几天风寒感冒了,估计梅玲知道了这事,也可能是马书记知道了,安排他俩去的……”柳月说。 “哦……原来是去巴结领导的啊,一个感冒,还用得上这么大动干戈,太夸张了吧?” “而且,感冒基本快好了,他们这是去卖人情的呢!”柳月说:“这不是去看部长的老母,是去做给部长看哦……这世道就这样啊,领导的家人死了门庭若市,领导死了,就完了,没人上门喽,门厅冷落喽……俗话说‘官娘子死了站满街,官死了没人抬’……” “真可笑啊,官场现形记啊,悲剧!”我说。 “宋明正今晚这么对待梅玲和刘飞,是要做给你看的啊,给你出气的吧……”柳月说:“或者,是想帮你在报社稳住脚跟,传话给马书记的……宋明正现在翅膀硬了,马啸天他也不在乎了……” “不知道,或许都有吧……”我说:“还有,我怎么感觉宋明正还有一层意思呢?他对梅玲这样,或许是想替你出出气吧,他是不是知道梅玲一直妒忌你?” “呵呵……小伙子,你想的可真周到……”柳月笑起来:“我发现你这个脑袋里面装的东西不少啊,很敏感,很善于联想,当然,我和梅玲的事情,前几年,宋明正或许多多少少知道一点,至于他是不是替我出气,我哪里知道,再说了,也没这个必要,何必争一时之长短呢……” “嗯……”我答应着:“我不想这么对待梅玲和刘飞的,宋明正却好像是故意想给他俩一点尴尬和难堪,故意不让我让座……” “小小的教训一下他俩也不错,对你在报社今后也不是没有好处,起码让刘飞不再对你这么嚣张,让他知道你并非离了报社没地方去……”柳月说:“宋明正不是小孩子,他做事情,有分寸的,别看他表面上大大咧咧,他心里有数的,哪些该做,哪些不该做,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他都有数…… “当然,就是圣人,也不可能坐到万无一失,权力大了,裕望也就会膨胀,言行也就会放肆,这都难以避免的,宋明正在县里现在是一手遮天,又是市委书记亲自钦点的,没人敢和他碰硬,他正春风得意着,张扬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就是别过火就好了……岂不知,爬得越高摔得越惨……” 听得出,柳月对宋明正的性格和脾气还有处事方式很了解,对官场的道道也摸得很透。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不愿意听柳月在我面前夸赞宋明正,其实,不仅仅是宋明正,包括杨哥。 我心里虽然这么想,却不想说出来。 和柳月打完电话,我准备洗澡,刚要准备脱衣服洗澡,突然有人敲门,我过去开门,一看,是梅玲。 梅玲站在门口,头发蓬松,还没有干,穿着一身便服,一看就是刚洗完澡的样子。 “你——梅社长,有事吗?”我说。 “怎么?没事就不能来坐坐吗?”梅玲站在门口,脸上似笑非笑,同时,又往走廊两边看了看。 我侧身:“能,请进——” 梅玲笑了下,带着一丝妖媚,进来。 梅玲一进来,随手将门关死,四处打量:“哟——不错啊,大套间,不的待遇不错啊,比我这个副社长待遇还好啊……” 我面无表情,指指沙发:“请坐!” 我在远离梅玲的一个沙发上坐下。 梅玲一屁股坐下,看着我:“怎么?离我那么远干嘛?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没那意思,这么晚了,你还不休息?”我说。 “刚洗完澡,不困,挂念着你,过来坐会,看看你!”梅玲说。 “我很好,没有什么好看的,谢谢领导关心!”我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我呢,刚才打你这屋的电话,老是占线,打不通,就过来看看了,一来,你的电话也打完了……怎么,给你的小许打电话的?”梅玲看着我。 “这个和你有关系吗?”我看着梅玲。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我低头看梅玲的腿 “呵呵……别这么样的语气和我说话,我只不过是随便问问,是不是当然和我无关……”梅玲翘起二郎腿,白皙的小腿和膝盖部分露出来:“我这是关心你啊,别对我这么深的敌意,好吗?现在你又回报社了,今后,我们还是要经常见面,在一个锅里摸勺子的……” 我低头看梅玲的腿,不说话。 “你这次能回来,我很高兴,毕竟报社是你成长的地方,今后,在报社,你还会继续成长,虽然现在是临时工身份,但是,我不会不管你的,只要有机会,我会帮你的,我会帮你把身份转正的,包括你的政治身份……”梅玲的语气委婉了一些:“别听今晚宋明正说的那些,他在县里,你到县里来干什么?小县城,有什么发展前途,怎么能和市里比呢?” 我抬头看着梅玲,依旧不说话。 梅玲趁热打铁:“你放心,不管你怎么骂我怎么对我不好,我都不在意,我心里始终是有你的,我经历过这么多男人,我真正看上的,只有你,我最喜欢的,也是你,只要你和我好,我保证想办法让你过得好,你不想要钱,不想做生意,你不想经商,那好啊,我有办法让你政治上有前途,我能做到……只要你听我的话,对我稍微好一点就行,说实在的,就我这长相,这身材,这皮肤,还是配得上你的,你看——” 说着,梅玲撩起了便服厚布裙子的下摆,两条光洁白嫩的大腿一直露到大腿根。 梅玲的两条大腿微微分开,带着颤音:“老弟,姐姐那里配不上你呢,你来试试……” 我皱皱眉头,站起来,走到窗前,一下子拉开窗帘,转身看着梅玲:“请你自重,我告诉你,因为你是我的领导,所以我才让你进来,不然,我这就请你出去!” 梅玲讨了个没趣,将裙子放下,看着我:“你说,我到底哪里不好了,你为什么就对我这么冷淡?” “你哪里都好,但是,对不起,我是有妇之夫,我不会做任何对不住我女人的事情!”我说。 “哼……难得见一个这么老实的男人,难道还真有这么样的男人?”梅玲像是对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好吧,我不和你说这个了……今后你在报社,工作上有什么事情,直接和我说好了,我会帮你的……唉……我也真是犯贱,那么多男人追着我我不理,我非要找你这个冷冰冰的男人,自找罪受……” “你完全可以不受罪啊,那么多男人,都比我有钱有权有势,都比我好,你干嘛非要找我呢?”我说。 “哼……我就看你好,咋办?谁让你和我有过一腿,谁让你在床上表现地那么出色呢?我一想起你的床上功夫就受不了……”梅玲一抿嘴:“越是得不到的我就越不放弃,我就不信,你就是个木头……总有一天,我非得让你到我怀里来不可……” 我扭头看着窗外,不说话,不理梅玲。 我知道,我不能和梅玲彻底翻脸,因为我还要报仇,正因为要报仇,所以才要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可近,但也不能太远,太远了,我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对了,你知道为什么今晚宋书记对我这么不感冒?”梅玲说。 “宋书记对你不感冒吗?”我转头说:“我没感觉,我觉得宋书记对你特好,特热情!” “狗屁!”梅玲撇撇嘴:“那热情都是表面上装的,你因为我看不出来啊,哼……宋书记和柳月的关系你是知道的,宋书记是柳月的前夫,他对柳月一直不死心的,我早就听说了,他今天这么对我,一定是因为我之前和柳月在报社里明争暗斗,他在替他的女人出气呢……” “我告诉你,你不要小人之心,宋书记没有那么小的肚量,我看宋书记今天对你很好,热情招待,热情敬酒……当然,要是你觉得他对你不够热情,那也是因为我,宋书记一直对我现在的情况不满意,对报社给我的待遇不满意,所以见了报社的领导,才会有所怨言……当然,我刚才路上给他解释了,说了马书记对我的关照,宋书记也理解了……” 我努力把原因往我身上拉,努力减少梅玲对柳月的情绪。 “哦……是这样,真的?”梅玲将信将疑看着我。 “是的,信不信由你!”我说。 “我很奇怪,宋书记怎么会对你这么好?你们以前有什么交情?”梅玲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我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这有什么大惊小怪,我做了这么久记者,大官小官认识的多了,关系好的成为好朋友的多了,比宋书记对我还好的当官的也有,这有什么?你以为我这记者是白干的?” 我说的很在理,也很符合实际。这年头,记者傍大款,傍领导的多的是,当然,不是色相傍,是靠的给大款和领导写吹捧的文章,来换取经济和政治的利益,还有虚荣的光环。 梅玲点了点头:“哦……是这样……我还以为你们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呢,我想想也不可能,就凭宋书记是柳月的前夫这一点也不可能……” 我听到这里,心里突然一紧,梅玲这个老搔货,说不定什么时候急眼了,被我惹恼了,就把我和柳月的事情捅到宋明正那里去,要是宋明正知道我和柳月的事情,拿他是一定会和我成为敌人的。 我可不想树立这样一个敌人,我犯不着。 想到这里,我越发决定,除非梅玲把我惹急了,一般情况下不要和她翻脸,不要让她狗急跳墙。 至于前两次我从宿舍里要砍她杀她,她似乎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对我仍不死心。 只要她不死心,就好办,我就有机会实现我的复仇目标。 “时候不早了,梅社长,你该回去休息了!”我说。 “哦……”梅玲点点头,看着我:“你不休息?” “我也要睡的!”我说。 “那……你先去洗澡吧,你洗完澡,我就回去休息!”梅玲带着淫邪的目光看着我。 “不,你先回去吧,我不洗澡的,我这就要休息的!”我说。 “哦……你……你……孤身在外,你就不想办那事吗?我今儿个可是送上门来的,这里就我们两个人,谁也不知道……” 我摇摇头,态度很坚决:“不!绝不!这是不可能的!” “你……”梅玲脸上突然又露出一副可怜相:“你就当帮帮我,还不行吗……” 我看着梅玲的样子,心里一阵恶心,强压住:“好了,既然你想男人,你隔壁不是有一个吗?你去找他好了……” “他?”梅玲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他算老几……我只想你……” 我心里怒火升腾,强行压住,大步走到门口,猛地将门拉开,冲外面走廊喊:“服务员,送壶水来——” “先生请稍等,马上就来!”远处传来服务员的声音。 “梅社长,请回去休息吧!”我站在门口,靠着门榜。 梅玲一见,不敢造次了,她一定也怕刘飞听见,要是刘飞告诉了马书记,够她吃一壶的。 梅玲狠狠咬了下嘴唇,瞪了我一眼,站起来:“你个没心肝的,你等着,总有一天,你得主动找老娘……” 说完,梅玲忙扭身忙回到自己房间。 我听了,心里一阵蔑笑,让老子找你,做梦去吧。 梅玲刚走,服务员就把水送来了。 我关好房门,洗澡。 洗完澡,困意全消,来了干劲,决定写稿子。 看看时间,11点整。 我打开采访资料,开始写稿子。 我工作起来就是一股热情和冲劲,很快进入了往我的境地。 也渐渐深了,小小的县城寂静下来,偶尔远处传来夜行货车的轰鸣声。 我奋笔疾书,思路清晰,按部就班地写着稿子。 拂晓时分,我采访的三个题目都写完了,三篇消息稿出来了。 我松了口气,乌拉,完成任务了。 我很欣赏自己的工作效率和工作精力,年轻的我有的是激晴和干劲,有的是旺盛和热情。 现在回想起来,年轻真的很好。 我打开窗户,看着即将破晓的黎明,看着天边一弯冷清的月亮,突然想起了柳月。 此时,柳月一定还在睡梦中,搂着她的宝贝妮妮,幸福而恬静地睡着。 我心里一阵温馨的感觉。 对于柳月,幸福是那么简单,没有什么奢求,没有什么裕望,只要有一丝亲情和温暖,就足够了。 对于普通人波澜不惊的亲情,在柳月来说,却是那么不可求,那么难以实现,成为她生命中的奢望。 我这样想着,心里一阵悲酸和苦楚,带着浓浓的忧郁和惆怅。 我又想起了柳建国。 柳建国啊,柳建国,你到底在哪里,在何方? 我带着复杂的情感矗立在窗前,任深秋里冰冷的露水打湿我的脸颊,我的头发。 想起我的路,我百感交集。 其实,我发自内心感谢柳月,是柳月给我年轻的心里注入了冲动和激晴,注入了理性和思路,注入了方法和意志。 柳月,就是年轻的我的引路人,是我成长的导师。 这一点,我必须承认,也无法否认。 我想,柳月只所以成为我生命中的女人,不仅仅是因为柳月将我变成了男人,不仅仅是柳月带给了我无比的生理的欢娱,而是还有更多更多灵魂的升华和积淀。 我久久矗立在窗前,直到天边升起一抹红霞,直到霞光万丈照耀我的脸庞。 这一夜,我没有睡,但依然精神抖擞。 这就是年轻的优势和魅力。 到了7点半,有人敲门。 我早已经洗刷完毕,正在看电视,听到敲门声去开门。 是宋明正的秘书,站在门口,毕恭毕敬,满脸堆笑:“江主任,您早起床了,宋书记在等您吃早饭!” “哦……好的,那咱们走吧!”我关好房门,和秘书下楼,去了餐厅。 在餐厅门前的走廊里,我正好遇到韩部长。 韩部长和我握手,说:“江主任,我今天就不陪你了,宋书记有专门安排……我这会去陪梅社长和刘总吃早饭……” 我抬头望远处一看,梅玲和刘飞正坐在大餐厅一个角落的饭桌上,梅玲在抱着大哥大打电话,刘飞正端坐在那里,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礼节性冲刘飞点点头,他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没有看见。 我不再搭理刘飞,和韩部长握手告别,跟随秘书去了一个单间,宋明正正在那里等着我。 房间里还有好几个人,宋明正一一给我介绍:县委政法委书记、县委办公室主任、县公安局局长、县综治办主任…… 他们都热情和我握手。 我有些发怔,吃个早饭怎么这么多人来陪啊,太隆重了吧。 “今天我陪你回家去看老爷子,同时呢,我想借这个机会下乡去随机调研下农村基层社会治安综合治理的情况,正好咱就去你老家的村子看看,摸摸农村综治的真实情况……”宋明正看出了我的疑问,拉我坐在他旁边,对我说。 原来如此,宋明正是公私两不误啊。 早饭后,我坐着宋明正的奥迪车,前面是警车开道,后面是诸位县领导的专车。 今天又是一个小车队,统一打开防雾灯,一闪一闪的,浩浩荡荡下乡,直奔我的老家柳峰村而去。 此时,我做梦也想不到,就在这一天,我家里出事了! 县市领导一把手下去调研视察时前呼后拥、警车开道、边界迎送的景象我早已司空见惯,不足为奇。宋明正同样也没有走出这个圈子,从省里到市里都是如此的,那么他当然也不能例外,没必要独树一帜,否则就是另类,未必得到上级领导的赏识,反而会招致同行的嘲讽。 路上,宋明正问秘书:“你没有告诉镇委书记我这次下来的意图吧?” “没有!”秘书回答:“镇委书记问我了,我没说,他还猜呢,说是不是要来看乡镇企业的……” “呵呵……就是不要提前告诉他,我要看看这个镇最真实的工作情况,提前告诉他了,他会给我摆弄现场的,让我看不到真实的东西,等见到他,让他直接带路去柳峰村,不用停车下车寒暄,麻烦罗嗦……” “好的,我这就电话通知他!”秘书说。 车子出了南江县城,一头扎进了大山里,走了大约一个小时,到了我老家所在镇的边界。 这时,前面开道的警车停了下来,一辆白色的普桑停在路边,两个中年男子站在车旁。 这一定是镇上的书记镇长了,我最基层的父母官。 秘书摇下车窗,示意他们带路前行。 白色普桑启动带路,大家继续前行。 这时,宋明正又对秘书说:“让警车不要开警灯,拉警笛了,吓着山里的老百姓……” “是——”秘书答应打了个电话:“你们不用开道了,到车队后面去压阵吧……” 接着,警车速度慢了下来,落到了车队后面。 “老弟,你们镇上的书记镇长,你熟悉不?”宋明正问我。 我摇摇头:“不认识,没打过交道。” “哦……呵呵……那你今天正好认识认识,以后家里有什么事安排照顾也方便……”宋明正笑着:“这俩书记镇长,听说干得不错,不过,光听说不行,我得亲自来看看,眼见为实嘛……” 我点点头:“呵呵……我家里就爹娘二人,没有其他人,爹娘在村里老实巴交,本本分分,遵纪守法,种田人,也没有什么事情,只要别受乡里村里恶势力的欺压骚扰就好了……” 宋明正点点头,突然说:“对了,我想起来了,你老家柳峰村,上次副省长下来视察农村基层卫生室建设,看现场,不是到过你老家这个村庄吗?” 我笑了:“呵呵……是的……” 宋明正一拍脑袋:“你看,我可真晕,上次你怎么不告诉我,我好来看看家里的老人呢,你说这事弄得,太不好意思,太不礼貌了……” “呵呵……宋大哥,别放在心上,上次有重要领导,你那么忙,怎么好意思让你分心呢……”我说。 “呵呵……柳峰村,柳峰村……柳……峰……你老家这个村名字真好听……”宋明正念叨了一遍,琢磨着:“这村的名字我怎么就感觉这么耳熟呢?仿佛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心里想乐,宋明正也开始琢磨我老家村子的名字了。 “好听吗?”我说:“因为我们村前有柳,后有峰,所以叫柳峰村……” “前有柳,后有峰?”宋明正有些不解。 “村前是一大片古老的柳林,村后是一座险峻突兀的奇峰,所以,村子取名叫柳峰村……”我说。 “哦……”宋明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显然,从宋明正说话的表情和语气里,我的解释让他似乎意犹未尽。 我不知道宋明正是否会将我老家村的名字和柳月与我联系在一起,我觉得他不可能会想到这么多,但是他很可能是触动了内心深处的某一根敏感神经。 我不由又想起梅玲,想起梅玲会不会把我和柳月的事情告诉宋明正,如果要是那样,我不知道宋明正会有什么样的想法,但是有一点我是肯定的,他肯定不喜欢这个消息。 我不想和宋明正树敌,特别是因为柳月树敌。 我知道自己不能给予柳月什么了,可是,我心里仍不希望柳月和别的男人好,虽然我知道自己这样想很不道德,很没良心。但我心里不由己,确实就是这么想的,我无法欺骗自己。 看着窗外落叶败尽的山林和土黄色的荒山,我的心不由郁郁起来…… “昨晚睡得还好吧?”宋明正随便问了我一句。 “哦……”我回过神来,看了宋明正一眼:“还好!” 说完,我摸了摸手里的公文包,想把写好的稿子先给宋明正看看,想了下,决定作罢。 一夜之间三篇稿子写好了,宋明正恐怕首先不是赞扬我的高效率,而是不快于我的工作态度,他会以为我是在敷衍塞责他,糊弄他,这么匆忙就把稿子弄出来,虽然我是很精致地写的。 我于是放弃了给宋明正看稿子的想法。 其实,要是柳月在跟前,我保准给柳月看,并且乐滋滋地等待着柳月的夸赞,而且柳月一定不会说我态度不严谨,而是会赞扬我的稿子写得好,因为我昨晚是下了很大的功夫写的,虽然不长,但是是精心雕琢的。 “昨晚没有美女去找你吧?”宋明正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 我一愣,心里有些发虚,忙说:“没有啊,呵呵……咱们这是政府招待所,哪里会有那种事情呢?” “呵呵……没有小姐不一定没有美女啊,”宋明正乐呵呵地看着我:“比如,你们报社的那位梅大美女,昨晚不就住在我们宾馆里?而且,我听说还住你对门?” “哦……我不晓得,我回来就睡了!”我说。 “昨晚她没去骚扰骚扰你?”宋明正说。 “我不知道啊,我睡着了,我睡觉一向很死,敲门我也听不见的……再说了,她敲门找我干嘛啊?”我说。 我一口咬死,绝不承认梅玲到我房间里来过,我肯定宋明正是无意说的,他不可能看到梅玲到我房间来。 “她是领导,住标间,你是临时工,住套间,还不把她气死,呵呵……”宋明正笑着:“她去找你干嘛?去找你换房间啊,让你去住标间啊,她好住套间……” 我一听,笑了,我确定宋明正刚才的话是无意的。 “其实,套间还是有的,我故意安排韩部长不给她安排的!”宋明正看着我说。 “哦……为什么?”我说。 “不为什么,就因为我不喜欢这个女人,这个你的女领导,还有那个狐假虎威的内部粮票所谓的刘总,我对这二人,都不喜欢……”宋明正满不在乎地说:“昨晚接待他们,就算是很给马啸天面子了,要不是看在马啸天和报社的面子上,这两人,爱上哪里吃饭睡觉去哪里,自己掏钱,我才不管呢!” 这么一段时间不见,宋明正讲话越来越无所顾忌了,我知道这是迅速膨胀的权力给宋明正带来的改变。 就像刘飞对我的态度变化一样,两者原理基本相通,只是宋明正的变化是因为自身的位置权力扩大,而刘飞的变化是因为我的倒退下马。 但是,这也正说明一个问题,在宋明正权力如日中天的时候,他对周围的人开始露出真面目,而对我却依然照顾关怀有加,这也正说明了他对我的真心,在我最落魄的时候向我伸出援助之手,这是真朋友的感情。 只是,我不知道,我和宋明正的这种朋友感情能不能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很快,车到了我的老家村外,已经可以看见村子里的房屋和街道了。 “告诉前面,停车,将车停在村头,不要大张旗鼓进村,免得惊扰百姓,我们步行走进去,边走边看边汇报……”宋明正对秘书说。 秘书赶紧给前面的镇委书记和镇长打了电话。 车队在离村子300米的地方停住了,大家下车。 我也下车,站在宋明正旁边。 白色桑塔纳里的两个人急忙下车,奔着宋明正就疾步走过来,脸上带着恭维的笑:“宋书记,辛苦了,这么远的路……欢迎宋书记来我镇检查指导工作……” 宋明正简单和二位握手,然后他们又和另外几人握手。 之后,镇委书记镇长又回到宋明正跟前:“宋书记,今天您来的主题是……” “先不谈这个,我先给你介绍一位客人,我的贵客,”宋明正揽着我的肩膀:“这位,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的贵客,还是咱们镇咱们柳峰村的出来的人,江海日报社楚江主任——”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立刻露出惊喜的表情 镇委书记和镇长脸上立刻露出惊喜的表情,做意外和欢迎状,分别紧紧和我握手:“原来江主任是我们镇上的人啊,这是我们镇的光荣啊,欢迎江主任回家乡看看……我们镇上出了这么大的人物,我们竟然不知道,这是我们工作的失误啊,惭愧,惭愧……” 虽然二人的表情极其真挚,言语极其诚恳,可是,我听这话,总觉得太夸张,听起来像是在讽刺我。 我热情和他们握手打招呼:“拜见二位父母官,我就是柳峰村人,今后有什么事情还得多多包涵多多照顾……” “哎呀——江主任客气了,我们还得靠江主任多多美言宣传啊,家乡的事业发展还得靠江主任多多厚爱啊……”镇委书记热情地说着。 我明白这二位之所以对我如此格外盛情,不是因为我在报社工作,而是因为宋明正的推荐,包括宋明正对我的亲热态度。 “我刚才说了,江主任是我私交甚厚的朋友,也是我今天的贵客,江主任百忙之中昨天专门来我们县里采访指导工作,今天呢,我来这里的一个私人目的就是看望江主任的家人……”宋明正对镇委书记和镇长说。 “哦……”镇长面露愧色:“宋书记,我们不知道,你看,我们空手来的,这您去看江主任的家人,不能空手啊,我这就安排人去采办礼物……” “对,对,抓紧,快点!”镇委书记说。 “罢了,我都安排好了,就不麻烦二位,不浪费你们镇上有限的资金了,你们不经常在我面前叫苦,说经费紧张吗,我可不能让你们破费……”宋明正半真半假地说道。 宋明正的话让周围站立的几位县领导和公安局长都笑起来。 看得出,几位县里的领导和公安局长在宋明正面前都不敢太放开,显得有些拘谨,对宋明正的态度都毕恭毕敬。 我相信这是宋明正来南江之后铁腕治理整顿的结果。 我相信在宋明正温而文雅和颜悦色白面书生的背后,不是胡萝卜,而是大棒。 “呵呵……宋书记您就饶了我吧,我可不敢再叫苦了……”镇委书记面露尴尬之色,嘿嘿笑着:“再说了,这经费就是再紧张,也不能在您这儿紧张啊……” 宋明正笑了下:“好了,不说这个,刚才说的是私事,公事呢,我今天来这里,不给你打招呼,随即调研,想摸摸农村社会治安综合治理的真实情况,咱们一会步行进村,边走边聊,你呢,先汇报镇上的情况,等见了村干部,再听听村里的情况……我今天给你搞了这个突然袭击,没意见吧?” “呵呵……没,没……欢迎,欢迎……”镇委书记说着,脸上有一丝不安,但是,转瞬即逝。 我看出镇长脸上也显出不安的神色。 “那好,那咱们就进村!”宋明正一挥手,就往村里走。 “宋书记,你们先去进行你们的工作,我先回家去,收拾下,好欢迎你啊!”我说。 “呵呵……”宋明正又亲热地揽住我的肩膀:“好的,兄弟,你先回去,我呆会转悠完了,去你家拜访!” 宋明正和我说话的时候,我眼睛的余角看见镇委书记和镇长私语了几句,镇长点点头,慢走几步,转身对驾驶员低语了几句,然后驾驶员也点点头。 不晓得这两人捣鼓什么鬼。 在村口,宋明正一行直走往村里去,我向右拐去我家。 有一段时间没有回家了,我急于想告诉娘我和晴儿结婚的事情,还有今天县委书记要来我家做客,这可是我家祖祖辈辈迎来的最大的官啊,得让爹娘整理一下家里,免得让宋明正笑话。 我一路小跑,直奔家门。 转过一个巷子,我看见了了我家大门。 可是,我家门口围了很多人,停着一辆吉普警车,院子里还吵吵嚷嚷的。 怎么回事?家里出什么事了? 我的心里一紧,加快步伐往家赶。 这时,围观的乡亲看到我来了,有人对我喊:“宝宝,赶快回家,计划生育小分队来抓你爹娘了……再晚一步,你爹娘就被抓到镇里派出所去挨打受罪了……” 我一听,计划生育小分队?来我家干嘛?我家又没有计划生育问题。 我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家门,正好看见好几个身穿迷彩服的人正把我爹我娘用绳子捆着双手往外拖,一个大肚子身穿警服的人站在那里抽烟,一个身穿便服的干部模样的人正在那里喊:“大家听着,根据我是镇里分管计划生育的镇长,根据我们镇党委关于进一步抓好计划生育工作的指示,从现在开始,凡事躲避计划生育逃跑的,实行株连政策,邻居负责替交计划生育罚款,不交的,带人去镇派出所,家人带钱来赎人……” 我爹我娘极力反抗,却怎么也挣脱不过那几个转迷彩服的人,我娘大叫:“我们家邻居生孩子跑了,管我们什么事,凭什么抓我们,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老东西,你给我讲王法?到了派出所,我告诉你什么叫王法!”穿警服的大肚子趾高气扬地说:“把人给我带走!到了所里,我叫你们这两个老东西知道什么叫王法!” “住手——”我大喝一声,站在门口,堵住了大门,指着那几个穿迷彩服的:“混蛋——把人放开!” 我的嗓门很大,因为我的怒气很大,我的怒火几乎就要不可遏制! “放开,你算老几!”副镇长不屑地看了我一眼。 “哪里来的龟孙,口气还不小啊!”大肚子警察看着我。 “这是人家的儿子,在城里上班的……” “宝宝回来了……” 人群里乡亲们小声说到。 “宝宝——”爹娘看到我,像是见到了救星,冲我喊道。 “哦……”副镇长看着我:“你是他们的儿子,好啊,既然你来了,那就拿钱赎人,交上两万块,放你爹娘……” 我看着副镇长,强压住怒火:“凭什么?” “就凭你家邻居违反计划生育超生逃跑,就凭镇里有下发的新规定,凡是跑了的,邻居株连,代交罚款,不交,就带人,到派出所去吃苦头……”副镇长显然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斜眼看着我:“在城里上班的,怎么着,交钱吧?城里人都是有钱人,你不会混到没有2万块钱的地步吧……看你这样子,不像是个穷酸啊……” “谁给你的权力乱罚款,谁给你的权力搞株连,谁给你的权力乱抓人,”我怒视着副镇长:“你们这么做,光天化日之下,胡作非为,和土匪有什么区别,我有没有钱都不会交给你,你这是败坏党风党纪,败坏政府的形象……” “咦——”副镇长显然有些意外,看着我:“你这小子嘴巴还很硬啊,来给我上课了,怎么着,你还打算同政府对抗?同人民民主**政权对抗?” “呸——就你这样的,也陪当政府官员,也陪提人民民主**!”我吐了一口唾沫。 “操——妈的,不给他废话了,哪里来这么啰嗦,”大肚子警察一挥手:“老子是派出所长,就是**工具,专门**你这样的瘪三,来人,把这个愣头小子一起给我带走,我到所里给他上课,让他知道什么叫人民民主**……” 几个穿迷彩服的小伙子立马冲我围了过来。 我猛地退后两步,站到院子门外,拉开架势:“我看你们谁敢过来?” “上——” 几个小伙子突然每人手里多了一根橡皮棍,冲我就包围过来。 “妈的——还有敢这么嚣张的,打,给我往死里打——”大肚子警察发号施令了。 “放心打,打死了不用负责人,计划生育打死人不犯法,”副镇长也在旁边叫嚣着:“违抗计划生育,打死白死……” 几个迷彩服抡起橡皮棍,冲我身上就打过来。 我施展开拳脚,同他们对打起来。 我踢倒他们几个,同时,我身上也挨了几橡皮棍。 “换工具,用木棍!”大肚子警察又发话。 几个迷彩服摸起木棍就冲我轮过来。 “别打了——别打了——”我爹娘哭喊道:“我们给钱……” 我一脚踢翻一个迷彩服,夺过他手里的木棍,直接就抡开了,同时冲爹娘喊道:“爹娘,一分也不给这些***土匪,就是给要饭的,也不给,就是用火烧了,也不给……” 说话间,我狠狠打中了两个迷彩服,将一根木棍抡的虎虎生风,其他几个人不敢靠边。 这时,围观的乡亲们开始叫好。 “反了你了——我就不信治不了你!”大肚子警察突然拔出手枪,指着我:“小子,不准动!再动老子毙了你!” 我一看,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我,还真不敢动了。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乡亲们也都吓呆了。 我娘吓得一下子晕了过去。 “娘——”我喊起来,想冲过去。 大肚子警察拿枪顶住我脑门,不让我动一步,从腰间摸出一副手铐:“把他给我拷起来,带到所里去,我今天非整死他不可!” 一个迷彩服联防队员拿过手铐,过来,一下子把我拷上了。 “带走,回所!”大肚子警察说:“那两个老东西不要了,抓这个,这个值钱,让老东西带钱来赎人……” “无法无天了,没有王法了,警察随便抓人了……”围观的人群都义愤填膺,嚷嚷起来。 “都叫唤什么?一帮刁民!”大肚子警察挥舞着手枪,冲着人群喊道:“老子就是王法,今天这个人我非得带走不可,就是县委书记来了,我也得带走……” “对,就是县委书记来了,这个小子也得带走!”副镇长神气起来。 几个迷彩服过来,抓住我,不让我挣扎,就把我往警车上押送。 “是谁讲话这么牛气啊!想找我吗,我来了!”突然,人群后面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接着,人群让出一条路,宋明正在周围一帮人的簇拥下出现了。 我一看宋明正来了,放心了。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喊叫声:“副镇长,快……快走,书记镇长让我通知你,今天这里县委书记来视察,不要在这个村行动,换个村子……” 大家循声看去,正是镇委书记的驾驶员,他正气喘吁吁地往这里跑,边跑边喊。 原来镇委书记和镇长刚才是捣鼓的这事,那么这个驾驶员一定是在村子里找了半天才找到这里,比我迟了半天。 这时,我看到镇委书记和镇长的脸都白了,身体在发抖。 副镇长和大肚子警察一看这阵势,知道不妙,特别是宋明正身边还站着公安局长,公安局长身后还有2名警察。 宋明正这时看到了我,又看到了院子里被捆住的我爹我娘,我娘还没有苏醒过来,正被几个乡亲扶着坐在地上。 “混蛋——”宋明正脸色突然大变,震怒起来:“谁让你们这么干的?给我放人!” 大肚子警察吓坏了,脸色煞白,抖抖索索给我打开手铐。 我活动着手腕,忙过去看我娘,给我爹我娘解绳子。 “你,还有你!你们去解绳子!”宋明正怒视着镇委书记和镇长。 “哦……好,好,是,是……”镇委书记和镇长忙不迭跑过去,弯腰给我爹我娘解绳子。 然后,宋明正听旁边的村干部耳语了几句,好像是在说是什么事,眼睛里噴火,一转脸对着公安局长,指着那帮人:“把这两个混蛋给我抓起来!” “是!”公安局长伸手就从包里掏出一把枪,指着大肚子警察和副镇长,然后冲身后的两名警察一挥手:“执行领导命令!” 两名警察上去摸出手铐,一人一脚,就把副镇长和大肚子警察踹倒在地,夺过大肚子警察手里的手枪,随即熟练的“咔咔”,两个人都被拷了起来。 “党的威信,政府的威信,就是被你们这帮败家子给败坏的!”宋明正转头看着政法委书记:“先把人都带走,回去严加处理,绝不姑息!” “是,好的!”政法委书记点头答应,安排人说:“先把所有人压到村委会去,听候处理……” 公安局长指挥着把这几个人带走了。 这时,宋明正急忙走到我爹娘跟前,搀扶着我爹,又看着刚苏醒过来的我娘,满怀歉意和关切:“大叔,婶子,委屈你们了,让你们受苦了……” “你……你是……你们是……”爹娘惊魂未定地看着宋明正和周围的几个县领导。 “爹,娘,这是咱们县里的县委宋书记,这几位是县里的领导……”我指着宋明正和几位县领导对爹娘说。 几位县里的领导一看宋明正搀扶我爹娘,也都忙过来问候。 “啊……县委书记,县领导?”爹娘吓了一跳,看着我:“宝宝……这是咋回事?咱家犯法犯大了……” “爹娘,不是的,宋书记是来视察工作的……”我说。 宋明正扶起我娘,和颜悦色地说:“婶子,我除了视察工作,今儿个还专门来看望您和大叔的,我和江峰是好朋友,今儿个特地来拜访您们二老的……” “这……”爹娘看着我,我点点头:“是的,爹,娘!” 爹娘眼里的惧色开始消失。 这时,其他人把围观的乡亲们开始疏散。 乡亲们边走边议论着: “真痛快,这帮计划生育小分队就和土匪一样,天天抓人抢东西,勒索钱,不给钱就抓到派出所里打个半死……然后叫家人拿钱赎人,这和过去的土匪有什么区别啊……” “听说收的钱派出所能分三成呢,其余的归乡里,不然这个大肚子所长哪里这么来劲儿亲自带人来抓人,今天幸亏宝宝回来了,不然他爹娘到了派出所,就等于进了地狱了,不死也得扒层皮……” “哪里是亏了宝宝啊,是亏了那个县委书记啊,要不是县委书记来,这宝宝啊,真的进去被打个半死,说不定打死也是有可能的,听说计划生育打死人不犯法的,打死白死……” “啧啧……宝宝真厉害啊,和县委书记都认识,这老江家可是烧了高香了,人家现在是县委书记罩着了,今后谁也不敢欺负他们家了,你没看连镇委书记和镇长都老老实实的……” 宋明正显然是听到了这些议论,冲我笑了下,点点头,然后站起来转头看着镇委书记和镇长:“你们二位大人,干的不错,生财有道啊……” “我……我们……宋书记……”镇委书记和镇长脸色依旧煞白,话都说不成溜。 宋明正眼色冷冷地看着他们,看了一会,转头对县委办公室主任说:“村子不转了,你们去村委处理那事,处理完然后继续听取村里的社会治安综合治理汇报……都去吧,我在江主任家里和老人家坐坐,吃饭不用叫我,我在江主任家里吃便饭,你们在村委吃大锅饭……” “好的……可是,镇里的工作还没汇报完呢!”办公室主任说。 宋明正厌恶地看了镇委书记和镇长一眼,说:“不听了,不用汇报了,去吧……” 大家都去了,包括战战兢兢的镇委书记和镇长。 宋明正又冲秘书说:“你去把东西提来!” “已经提来了,”秘书冲旁边的驾驶员招招手,驾驶员走过来,手里提着好酒好烟,还有一大提溜高级营养品。 宋明正接过来:“好了,你们也去吧!” 秘书和驾驶员走了。 宋明正提着东西,和我一起搀扶着爹娘进了屋。 一进屋,宋明正放下东西,突然站立好,冲我爹娘板板整整鞠了一躬,神色严肃,满含歉意:“大叔,婶子,我给您二老赔不是了,让您二老受惊了!” “这……使不得!”爹娘有些无措,忙过来拉宋明正:“宋书记,可使不得,没事了就行了,你这大礼,俺可受用不起……还有,宋书记,你带这么多礼物,如何使得……” 宋明正又拉住我爹娘的手:“大叔,婶子,您坐,您坐……看望老人,带点东西是应该的,小小礼物,不值一提……” 爹娘不由又客气了几句。 “来,宋大哥,一起坐吧!”我拉过椅子:“家里很寒酸,庄户人家,你别笑话……” “兄弟,你这是说哪里话,”宋明正坐下说:“我也是农民出身的,我小时候,也是从农村出来的……” 爹娘这会忙着泡茶,泡好后,我端给宋明正一杯水:“宋大哥,喝杯水吧!” 宋明正站起来,没有接我的杯子,却先端茶给我爹娘:“大叔,婶子,您喝茶,给你二老压压惊,您放心,这事我一定会严肃处理,一定给您二老还有我兄弟出出气,给你们一个圆满答复……” 爹娘接过茶,客气了一番,然后说:“宋书记,别啊,这些当官的俺得罪不起的,只要以后不报复俺们就行了,俺们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可不想多惹事……” 宋明正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笑了下:“大叔,婶子,您们放心,保管没有人敢报复你们,也不敢报复兄弟……” “唉……”娘叹了口气:“这真是作孽啊,俺邻居家超生出去躲计划生育去了,他们就抓俺们老两口,说是连坐,要俺们替邻居家交两万块计划生育罚款,不交就抓到镇上去,又说要打,又说要关押,还说打死人白死……这计划生育,真的就没有国法了啊……” 宋明正认真听着,眉头紧皱,沉思起来。 这时爹对娘说:“领导来了,宝宝回家了,你别唠叨这事了,宋书记都知道了,咱们包饺子,请宋书记在我们家吃饭!” 宋明正抬起头笑道:“好啊,我们一起包饺子吧,我也会包的……” 娘赶忙去里屋拿面,爹支起了面板。 然后,娘剁馅子,我揉面。 一会,娘剁好馅子,开始擀皮子,我和宋明正包饺子。 宋明正包饺子很娴熟,包的饺子都很饱满。 “宋书记,看不出,你这个大男人,大领导,还会这家务活啊……”娘夸赞道。 “呵呵……我刚成家那阵,家里经常包饺子,都是我妻子擀皮子,我包的,”宋明正笑呵呵地说:“我妻子喜欢吃水饺,我们各自分工……” 我听了一震,这不是说的柳月吗? “哦……那宋书记现在也经常在家里包饺子了?”娘笑着说。 “呵呵……”宋明正脸上闪过一丝苦笑:“现在不了……” “哦……工作忙,没时间了,呵呵……”娘说。 宋明正又苦笑了下,没说话,低头包饺子。 “宋书记孩子多大了?男孩女孩啊?”娘过了一会又问。 “女孩,虚岁6岁了……这就快7岁了……”宋明正说。 “哦……女孩好啊,闺女是娘的小棉袄,你妻子一定很喜欢女孩了,呵呵……”娘说。 “呵呵……”宋明正干笑了下,接着说:“婶子,你不知道啊,我孩子的命是您家兄弟给救的,他是孩子的救命恩人,是我和孩子***恩人呢……” “哦……”娘显得有些意外:“怎么了?” 在旁边抽烟的爹也抬头看着宋明正。 “冬天滑冰掉到江里了,正好你家大兄弟在旁边,跳到冰窟窿里把我闺女给救了上来……”宋明正说。 “哦……”爹娘点点头,似乎明白了我和宋明正关系好的原因。 一会,爹去厨房烧水。 我边包饺子,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宋明正看来很怀念和柳月曾经的美好时光。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在村委里吃大锅饭 一会,宋明正的秘书来了。 “宋书记,那边进行完了,大家在村委里吃大锅饭的!”秘书说。 “哦……回去的路上再给我汇报……”宋明正看了看我爹娘,然后对秘书说:“对了,你告诉办公室主任,马上下通知,今天晚上开县委常委会,主题是讨论研究新形势下的计划生育问题,还有,研究对镇上主要负责人以及那个副镇长的处理问题……那个派出所长的问题,让公安局内部处理,处理完把结果汇报给我和政法委书记,要彻查他的其他问题,必要的时候,政法委牵头,让检察院前期介入……” 我一听,明白了,宋明正要拿这几个人开刀了,镇委书记镇长副镇长派出所长撞到了枪口上,要倒霉了,特别是那么派出所长,我恐怕还得进去。 “是,您还有别的指示吗?”秘书问。 “没有了,我要在这里安安静静吃顿饭,告诉他们,不要打扰我,去吧……”宋明正说。 然后,秘书走了。 宋明正抬头看了看我,笑了下,没说话。 我也笑了下,没说话。 不管宋明正出于何种目的,这些胡作非为的基层官员,必须得到教训和处理。 我们继续包饺子。 “宋书记,那,你家闺女的妈妈现在干什么呢?”一会,娘又问。 “呵呵……闺女的妈妈啊,和你家大兄弟同行,做宣传的,以前还一个办公室呢,是同事……”宋明正说。 “是吗?呵呵……这么巧啊……”娘看看我,又点点头,似乎为我和宋明正的关系又找到了新的证据。 很快,饺子包好了,娘又炒了4个菜,摆好桌子,请宋明正入座。 爹去里屋拿出一瓶茅台酒:“宋书记来了,是贵客,咱喝这个……” “哟——”宋明正显得有些意外:“大叔还保存了这么好的酒啊,呵呵……是你家大兄弟带回来的吧……” “哪里啊,是俺家宝宝的领导带来的,呵呵……”娘说着转头问我:“哎——对了,宝宝,你怎么这次回来没邀请你那领导一起来玩啊,哎呀,那闺女,那个俊啊,娘一见就喜欢地不得了,真想认个干闺女啊……” “呵呵……”宋明正笑着:“看来还是个女领导啊,呵呵……” “是啊,”娘说:“这个女领导啊,又好看又懂礼数,还那么年轻,唉,可惜啊,就是家里不幸,没有亲人,这逢年过节的,俺经常挂念着呢……” “哦……是谁啊?”宋明正好奇地看着娘。 “叫……柳月啊!”娘说。 宋明正一听,神色突变,转头看着我。 其实,就在娘和宋明正讨论这瓶茅台酒的时候,我就猜到很可能要谈到柳月,心里早就有了底,因为,当宋明正用意外的眼神看着的时候,我很镇静,面不改色心不跳,从容地淡淡地笑了下:“上次副省长来视察基层卫生室建设,来我们村里看现场,中途休憩,我回家来看看,柳部长也随同一起来串串门子,还带了礼物……” “哦……”宋明正脸上的表情变得轻松起来,笑了:“上次我就是要伺候那些人,抽不出空,不然啊,我也来看看了,不过,我上次还不知道你老家是这个村呢,看来柳月早就知道了,还准备了礼物……” “也不是,是来的前一天才知道的,”我故意轻描淡写地说:“柳部长太客气,提前买了东西,我都不知道,到了我们村,我才知道……” “嗯……”宋明正点点头:“这就对了,这符合柳月的做事风格,这个人啊,眼里心里总是不忘记别人,做事情总是那么细心细致体贴……唉……” 宋明正一边夸奖自己的前妻一边又叹了口气。 我模模糊糊体味到宋明正那种无奈留恋挂牵伤感和失落的心情,但是,对于老男人的怀旧心理,对前期的留恋心理,依然想不透彻。 “唉……生活总是这样无奈,现实总是这么残酷,命运总是这么纠葛……”宋明正突然来了感慨,又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我听:“前尘往事成云烟,消散在彼此眼前,经过了,失去了,回头了,才知道过去的宝贵,才懂得珍惜和留恋……可是,时光不会倒流……” 我默默听着,无言以对。 我知道宋明正一定会经常想起他的前妻——柳月,想起他们曾经的欢笑和喜悦,想起他们一起的日子和生活。 这一点,我很理解宋明正。 有一句话说,当一个人总是喜欢回忆过去的事情时,那么这个人一定是变老了,也许是心态老了,也许是年龄老了。 那么,宋明正老了吗? 还有,我竟然也会经常回忆起和柳月的往昔,那么,我也老了吗?我的身体没老,那么,是我的心老了吗? 我心里突然觉得空荡荡的。 其实,我知道,我不老,我的身体不老,我的心依然年轻。 宋明正同样也没有老。 我蓦地体会到,怀旧,不过是一种伤感的情结,是一种无奈的回忆,是一种希望的寄托。只有对逝去的岁月深切怀恋,才能对将来的生活更加珍惜。怀旧与老去无关,丰富而积淀的经历是怀旧的资本。 宋明正有这个资本,我却连这个资本都没有。 我忽地觉得自己又很可悲而可怜。 但是,我同时又知道,不管宋明正如何努力,柳月是不会再回到宋明正身边的,如果宋明正真正了解了柳月的脾气,他应该到现在还不死心。 或许宋明正了解柳月的这个脾气特点,但是,他依然不想让自己死心,以为自己能改变柳月。 在这个世界上,谁能改变柳月柳月又会为谁而去改变呢? 会不会是我呢? 我的心纷纷扰扰起来…… “怎么?宋书记,你也认识柳月?”娘听不懂宋明正的那些人生感悟,却听出了宋明正认识柳月,笑着问道。 “啊……呵呵……是啊,认识,认识……”宋明正愣了一下,接着点头笑着说。 “哦……呵呵……你真的认识柳月啊,那么,你也一定认识俺家晴儿了?”娘乐呵呵地说。 “你家晴儿?”宋明正愣了一下,接着就醒悟过来:“呵呵……婶子,您说的是晴儿吧,江峰的媳妇儿……” “是啊,晴儿就是俺家晴儿啊,就是俺儿媳妇啊,你也认识她?”娘看着宋明正。 “认识,认识,咋不认识呢?您儿媳妇儿不就是我弟媳妇吗,哈哈……”宋明正开心地笑起来:“婶子,我和晴儿不但认识,还很熟悉啊,她还是我的老师啊……” “是你的老师?”爹娘都很诧异,看着宋明正,又看看我。 “晴儿办了个业余学习班教授英语,宋大哥也参加学习了,所以,宋大哥这么说!”我在旁边解释。 “哦……是这样啊,”娘点点头,看着爹:“咱家晴儿出息了,竟然还办了个学习班,看不出晴儿还有这本事啊……” 爹也点头:“呵呵……是啊,晴儿真的出息了,办的这个班是不是类似于以前的识字班啊?” 宋明正和我都乐了,宋明正接过话头:“大叔,对,对,晴儿办的就是个识字班,不过不是教咱中国话的,是教外国话的,教美国人和英国人说的话,叫英语识字班……” “啧啧……”娘叫起来:“晴儿真厉害啊,还会教外国话,这外国话晴儿都会讲啊,就是电视上那些大鼻子老外讲的那些话……” “娘,晴儿本来就是外语系毕业的嘛,就是专门学外语的,你老糊涂了?”我数落娘。 娘拍拍脑袋:“哎哟——俺到哪里知道这外语系是干嘛的哦,俺就知道你和晴儿上了个大学,吃上了国库粮,成了城里人,成了国家干部,这以后不用再打庄户种地了……种地人苦啊,庄户人低贱啊,谁都可以欺负,是个官都可以欺压,这回你和晴儿出了农门,吃上了公家饭,你们这一辈就不用受这苦罪了,俺和你爹看着你们好生好好过日子,出了苦海,俺们心里这个恣啊,俺们这一辈子的苦没有白吃,可算熬出头了……” 娘的话让我心里喟然长叹,我不由想起了自己现在的处境,想起了今天家里的遭遇…… 我的心里突然有些发酸,还有些黯然。 这时,宋明正从桌子底下踢了踢我的脚,对爹娘笑着说:“大叔,婶子,是啊,你们可终于熬出头了,这不,你这个儿媳妇也马上就要娶进门了,他俩都已经登记结婚了……” “啊——真的?”爹娘又惊又喜,看着我。 我点点头:“是的,爹,娘,我这次回来就是打算要和您们说这个事,我和晴儿已经登记了,这举办婚礼,我和晴儿商议了,想在元旦放假期间,在老家里办……晴儿和她爸妈都已经说了,他们家里也同意……” “好,好,好……”爹娘喜不自禁,乐颠颠的:“木问题,这还有一个月,俺们这就开始操事婚礼的事情……” 看着爹娘开心的样子,我心里感到了巨大的安慰。 父母的心,父母的情,人世间最真切最伟大最无私的爱! 宋明正举起酒杯:“大叔,婶子,来,提前预祝您们娶到这么好的一个儿媳妇,明年,保准生个又白又胖的小子……您们就等着做爷爷奶奶吧……” “好,好,好……”爹娘乐滋滋地举杯喝酒。 “对了,请客的事情,结婚那天,你和晴儿城里的那些朋友都请到这里来喝酒吗?”娘边邀请宋明正吃菜边问我。 “老家里结婚,只请老家里的客人,城里的那帮,在城里请,我元旦后会有安排的……”我边吃菜边说。 “哦……”爹点点头:“这样也好!不然这么远,路途不方便。” “那我是要专门从南江赶回去参加你城里的婚礼喜宴的,这儿,我就不来了!”宋明正说。 我才宋明正一定是想到柳月也会参加城里的喜宴,所以他也去城里参加。 我突然有些反感宋明正,你宋明正已经是有老婆的人了,老婆都已经怀孕了,你还老是不死心想和柳月复婚,这不是胡闹吗?不说那个王巧玲不答应,就是柳月也不会给你机会的,你还是趁早死了那条心吧。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霸道无理,自己要和晴儿结婚,却又不想让柳月和别的男人好,自己不能给柳月一个幸福和生活,却又不希望柳月拥有除我之外的幸福和生活。 以前,我还带着巨大的酸楚衷心祝愿杨哥和柳月好的,可是,现在,我连这份祝愿都没有了,我觉得自己越来越自私了。 可是,柳月好像并不责怪我的这种自私和霸道无理,对于我自然不自然对她和别的男人接触表现出的不快,并没有生气,甚至还主动安慰我。 我不能原谅我自己,我不能改变我自己,我不能放弃我自己,我不能给予柳月什么,却又不能接受柳月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但是,我还必须经常去面对这一切,面对柳月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带给我的刺激和伤痛。这就是我目前的心理现状,纠结矛盾,反复纠葛…… 我们一起继续喝酒,吃菜,交谈。 “宋书记,有个事,我想和你说说……”爹很郑重地看着宋明正。 “大叔,您说。”宋明正看着我爹。 “就是……就是今天这事儿……”爹说:“今天这事儿,俺想,过去就算了,俺们也没损失什么,就是受了点皮肉苦,俺们乡里人家,受点皮肉苦没什么……那些人,俺想,你就别为难他们了,该批评的批评,都有家有业的,辛辛苦苦养家糊口不容易,你可别把他们饭碗给撬了啊……” “是啊,使劲训训就好了,让他们改正,不再欺负老百姓就行了,别砸了铁饭碗啊……”娘也说。 “唉……大叔,婶子,您们可真是善良醇厚的老实人啊,那些人,要是像您们说的能自觉改正,就好喽……”宋明正笑笑:“大叔,婶子,这事您就甭操心了,回头我会处理的……” “爹,娘,您们瞎操的什么心啊,这公家单位有公家单位的规矩,该怎么处理,都是有条条框框规定的,岂是您们说了就行的?这事,您们少掺和,公家单位的事情,你们找知道个啥啊,净乱凑合……”我冲爹娘一阵责怪。 爹娘被我呛了一顿,也不生气,嘿嘿笑着,不提这事了。 我知道宋明正一定不会轻饶了这帮人,一是他得给我一个交代,在我面前显摆一下他的权力,给我出气;二他需要杀鸡儆猴,在南江县里树立起新书记的权威,让那些老干部地头蛇拉帮结派的诸人们都小心点。 至于怎么处理,我就不用操心了,这是宋明正的事情。 喝了一会酒,开始吃水饺。 吃完水饺,宋明正又和我们一起聊天。 聊了接近又一个小时,秘书又来了。 宋明正看了秘书一眼:“他们都忙乎完了?” “是的,都在车跟前等您的!”秘书谨慎地说着。 “嗯……好吧,你先回去,我这就过去!我们接着去下一个乡镇,继续去调研……”宋明正对秘书说。 秘书答应着离去。 宋明正看着我:“你是跟我走还是在家里呆一天?” “我今晚在家里住,明天回江海!”我说。 “嗯……也好,回来一趟不容易,在家多陪陪父母,”宋明正点点头:“参加工作的孩子一回家,父母就像过节一样啊,对于他们来说,没有比见到自己的孩子回家更高兴的事情了,我那时从农村出来,每次逢年过节放假回家,爹娘都是兴高采烈,每次离开,又都恋恋不舍……俗话说‘儿走千里母担忧啊……’” 宋明正的话我很有同感,笑着点点头。 “明天一大早,我安排秘书带我的车来接你!到县城喝杯茶,然后送你回江海!”宋明正又说。 “不用这么麻烦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我说。 宋明正摆摆手:“这哪里成?你这不是让人家笑话我宋明正对不住自己兄弟吗?呵呵……这回好了,村里镇里都知道你是我的朋友,没人敢再欺负你们家了,你就安心好了……” 我笑了笑,没说话。 我其实不喜欢狐假虎威借着宋明正的名声显摆,甚至有些讨厌这样,但是,今天的情况并不是我要这样的,是我被动接受的,是那几个乡丁地保带给我的,我自己也无法掌控。 然后,宋明正和我爹娘握手告别。 送走宋明正,我留在了家里。 在家里,爹娘和我说了很多话,这么久不见,自然是又很多话要说的。 晚上,爹娘和我坐在堂屋里看电视,爹娘仍旧处在兴奋中,不停盘算结婚仪式的各个细节、需要请的亲朋好友名单、喜宴的花费等细节。 “娘,在家里摆酒席结婚的费用,我和晴儿出钱,不用您们花费……”我说。 “你这孩子,这是说的什么话?”娘用责怪的口气说了我一句,然后站起来去了里屋,一会出来,打开一个布包,一层又一层,最后展现在我面前的是厚厚几沓人民币。 娘拿出两沓钱给我:“宝宝,这是2万块,是爹娘攒了给你娶媳妇用的,你收着,用于城里结婚的费用,剩下的钱,爹娘用来在老家里给你置办婚礼,置办酒席,你们只管回来结婚就成,别的不要操心……” 我不要:“娘,我和晴儿不缺钱,俺们说了,结婚不要家里的钱,俺们自己手里的够了……” “你这孩子,怎么不听娘的话呢?”娘轻轻拍打了我的肩膀一下:“好儿子,听娘的话,这是爹娘的一点心意,你们在城里,花销大……我和你爹,就你这一个儿子,我们要钱有什么用,还不都是给你花的,你不要,我们两个留着干嘛?” 我拗不过娘,就把钱收下了。 夜深了,爹娘回里屋休息,我躺在隔壁的炕上。 里屋隐隐约约传来爹娘的说话声,我知道他们一定是还沉浸在我带来的这个消息的喜悦中,白天的噩梦被我带来的喜讯冲淡了。 夜晚的深秋的山村,很寂静,近处没有一点声音,除了我爹娘的隐约低语,我连树叶落到地上的声音都能听清楚;远处传来秋风忽动山里的低啸。 我很久没有独自在故乡的院子里静静躺着了,前几次,都是和晴儿一起。 躺在老屋的炕上,在这静谧的夜里,我毫无倦意。 虽然昨晚几乎没有睡,但是我依然不困。 我再一次佩服我的精力惊人。 年轻真好! 我睡不着,就下了炕,悄悄出了家门,沿着小溪边的树林,呼吸着山里清新而凉爽的空气,随便走着。 深山里深秋的夜晚,我在瑟瑟秋风里徘徊,透过清凉的空气,遥望弯月月,不禁为那短暂的华美,黯然神伤。 秋天,总是那样让我心悸,让我有一种痛苦的享受,我喜欢深秋的夜。在这样的夜晚,我可以静静地品味着生活的滋味;可以温柔地思念深爱着的咫尺天涯间的女人。那种感觉,就像在仔细地琢磨着一杯香茶,让人留恋,也让人陶醉。夜,让我体会到生命的坚强和温馨。 夜空的月亮闪出淡淡的银光,一切都显得静谧而神秘,淡然平静的月光十分安详,让我想起柳月的面容和目光。这种光泽,这种自然的不刻意,一切都会随风逝吗? 风随意地畅行,没有了世俗的喧嚣,没有了肆意的勾心斗角,在此刻我只想独自聆听风吟,任深秋的风肆虐地在我的脸颊游走,那种遐意的感觉却已久违。只要闭上眼睛,慢慢地,慢慢地,它就会悄悄地莅临。 我知道,此刻,我属于这故乡的深秋的夜。只有夜晚来临,我才可以用一颗年轻的心真我的生活。不必刻意去想去做什么,也不必故作深沉地掩饰某种心情。夜对我来说,是一种奇妙的闲适,是一方无暇的天空,是一种无拘无束的洒脱和浪漫。 云淡风清,月色飘零,这种境界,真的好坦然,没有世俗的浸染与雕刻。在一刹那,我接受着月亮深情神秘的眼眸,沐浴着秋风最细腻的抚慰,一遍遍呼唤着我心底里女人的名字。玫瑰花香与高山流水的琴音在那刻偷偷一起涌出,一种恬然的幸福,平静的漫过了心头。对心灵深初女人的思念心情,如那阳光下花儿开放的香的自然流露…… 我独步走在村旁河边那片古老的柳林,独自享受着属于我的空间和时间。我是夜的精灵。夜是我痛苦、孤独时最忠实的聆听者,是我开心得意时最亲密的分享者。夜是一种享受,是对生命中一种永恒的眷恋!我知道,这冷清的秋月夜,是为了成就秋日的高远与萧索。 缘起缘落缘似水,尘世间的一切都自有它的定数。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我在柳林里徜徉 我在秋风拂过的柳林里徜徉,寂寞感动的同时心中却又滑过一丝丝感伤,带着落寞的凉意,如那深秋之夜的凉风。 过去总归是过去,它只占了短短的一页天地,更何况我呢?我是一片云,一片生活在挪宇宙空间的漂泊的云,向往云淡风清月色飘零的境界,可是自己何时才能达到这种心境? 我想起柳月说过的一句话:“人,孑然一身来到世间,短暂的一生,劳辛劳苦,临走前却什么也带不走。何不恬淡终其一生?” 柳月的话让我刻骨铭心,我总是不由自主想起柳月的坎坷和磨难。 我不愿擅离这秋天的夜晚,就让这夜将我收留。心中的烙印,是一轮月的洁白,风的呼唤,云的清新。 深秋的夜晚,有一丝凉意,一点月光。一切都归于简单,归于平静…… 这一夜,我孤独而寂寥地徘徊了很久,很久…… 第二天,早饭后,宋明正的秘书带着宋明正的奥迪车专门来接我。 我告别爹娘,离开故乡。 “宋书记昨晚很晚才睡吧?”路上,我问秘书。 我知道宋明正昨晚开县委常委会议了。 “是的,”秘书坐在前排,回过头,带着谦卑的笑脸:“昨晚宋书记专门开会讨论研究下一步全县计划生育工作的开展计划,同时,对昨天发生的事情,宋书记主持,对相关人员拿出了处理意见,形成了决议……” “哦……怎么处理的?”我看着秘书。 “镇委书记镇长撤职,降级使用,调离原工作岗位,到最偏远的一个乡镇去,书记干乡党委副书记,镇长干副乡长,那个副镇长,免去一切职务,调到农技站成了一般工作人员,那个派出所所长,撤销职务,同时,调查他的其他问题……”秘书带着讨好的语气对我说:“昨晚的会上,宋书记拍了桌子,大发雷霆,怒斥县里某些乡镇在计划生育中的土匪行为,亲自定了处理的调子……结果,常委会全体一致通过……今天一上班,县委办公室就发了红头文件……” “哦……”我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这个处理结果在我意料之中。 车子出了大山,我的传呼机有了信号,来了信息,一看,是晴儿的:“峰哥,我爸妈昨晚回来了,我和他们通电话了……” 既然晴儿的爸妈回来了,那么我就应该去看看他们。 晴儿给我打传呼说这事,显然也是想让我去坐坐的。 于是,我让司机绕了个弯,去了晴儿家,正牌女婿去拜见正宗岳父岳母。 晴儿的父母见了我,分外高兴。 晴儿已经给他们通报了我们元旦结婚的事情,他们自然是同意的,同时询问我我爹娘的想法。 我说了以后,他们更是连连点头,很开心。 和晴儿的父母谈了一会,喝了几杯茶,我起身告辞要。 这时,晴儿的妈妈让我等下,去了里屋,接着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大信封,递给我:“小江啊,这个你带着回去!” 我一愣,看着晴儿妈妈:“妈,这是什么?” 来之前,晴儿可没有说她妈妈要我带一个大信封回去,我愣愣地看着晴儿妈妈手里的大信封。 晴儿妈妈笑了:“这是我和晴儿爸爸给你们结婚准备的钱,这是3万块,晴儿没回来,你来了,也一样,带上,你们结婚用得上。” “啊——”我一怔:“妈,这——晴儿知道吗?” “爸妈给孩子钱,还用提前下通知吗?傻孩子!”晴儿妈妈慈爱地看着我:“爸妈知道你们结婚是需要花不少钱的,这才成立啊,不比农村,该讲的面子和排场还是要的,怎么着也不能太寒酸了……” 我和晴儿早已说好,结婚不用父母的钱,我娘昨天硬把钱给我了,我正心里不安,这晴儿的妈妈也要给钱,而且晴儿还不知道,我怎么能收呢?收了这钱,我该如何向晴儿交代呢? “妈,这钱不能要,”我说:“我和晴儿早就说好了,我们都是大人了,自己能挣钱了,该回报父母了,我们结婚,一切从简,不用家里老人的钱……” “那怎么行?傻孩子,”晴儿妈妈不答应:“你们再大,在我们眼里还是孩子,永远都是孩子,我们的钱虽然不多,可也是父母的一点心意,父母攒钱干嘛的?不就是给孩子用的吗?来,好孩子,听话,拿着……” 说着,晴儿妈妈硬往我手里塞信封。 晴儿妈妈的话和我娘的话如出一辙,我听得心里一阵阵感动。 “妈——可是,晴儿……我还没和晴儿说呢!”我说。 “这个不用说,晴儿要是敢批你,我替你做主!”晴儿妈妈笑着说:“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这父母的心意是必须要尽的,以后,你们就独立自主过日了,要学会生活了,学会柴米油盐粗精打细算了……手里多一点钱是必须的,也是必要的……” 我无法推辞岳母的心意,只得接了大信封,放进口袋里。 “哎——这就对了,这才是好孩子……”岳父岳母喜笑颜开,眉开眼笑,一人拉住我的一只手:“孩子,回去告诉晴儿,在老家举办婚礼的事不用操心,我和你爸会帮助你爹娘一起操事好的,你们到时候只管回来就行了……”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成了孩子,点点头:“嗯……爸,妈,我走了!” 岳父岳母依依不舍送我到车前,目送我远去。 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在晴儿家里,在晴儿的父母眼里,我是一个儿,不是半个。 我和晴儿原来的打算全盘泡汤,我此次回家,爹娘给了2万,岳父岳母给了3万,整整收获了5万块带回去。 车到县城,直奔县委办公室楼下,秘书请我上去喝杯茶,说宋明正在等我。 我随秘书去了宋明正的办公室,宋明正正在悠闲地喝茶,见我来了,很高兴:“来,兄弟,坐,喝茶,尝尝我刚泡的铁观音……” 秘书轻轻把门关好,出去。 我坐下,看着宋明正:“宋大哥,你今天很悠闲啊,呵呵……” “是啊,精神很爽啊,哈哈……”宋明正随手拿起一份红头文件给我:“看看,我为你报仇雪恨了,这几个杂种都被我处理了……” 我拿起来看了一下,正如秘书所说,处分地都很严重。 “处分很厉害啊!”我说。 “怎么样?感觉快意不?哈哈……”宋明正看着我笑:“肚子里气消了吧?” “呵呵……”我笑笑,放下红头文件。 其实,我知道,宋明正绝对不仅仅是为了给我出气才如此大动干戈要处理地这么严重。 果然,宋明正又说了:“哼……乡镇里这帮书记镇长,我要不给他用个杀手锏,他们还不知道我的厉害,都盘踞在自己的二亩三分地当土皇上,县里的声音到了那里有的还爱理不理,阳奉阴违……昨天,正好来了机会,我正好抓个典型,狠狠整治一下,树立县委的威信……” 我笑笑点头,其实说树立县委威信,不如说是树立宋明正的威信。 “我来了这段时间,四大班子和县直部门我基本都理顺关系了,就是这些乡镇,一个比一个牛逼,我正琢磨这事呢,呵呵,正好遇上昨天……这机会还是你给我的……”宋明正笑着:“兄弟,咱俩真有缘分啊,我能做县委书记,其实也是你给我带来的机会,没有你的那盘磁带,我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能做县委书记啊……呵呵……医院的老刘,估计很快就到另一个世界了,自走自受啊……” 我想起了因为秦娟而被我弄进去的刘院长,想起了顺藤摸瓜进去的一大批人,包括那卫生局的前任书记,不由有些惊心动魄。 我实在是没有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我本无意这么折腾,我只想给秦娟找个工作。 我不由有些慨然,人生如梦,今日春风得意,阳关大道,明日囫囵入狱,阴间地府,前腐后继,代有人才,这下一个不知又是谁呢? “对了,昨晚我们的常委会,出了这个红头文件,还下发了一个规定,你看看……”宋明正又递给我一个红头文件。 我一看,是一个关于进一步规范计划生育工作、密切干群关系的若干规定。 “计划生育不能送,要抓,上面可是硬性规定,提拔干部,计划生育一票否决,正中大家的死穴,可是,不能因为这个乱来,草菅人命,老百姓的命也是命啊……我确实知道,上面下了内部秘密通知,因为计划生育打死人的,内部处理,不涉嫌刑事,可是,我不喜欢这一点,太***把老百姓不当一回事了,所以,昨晚我们出台了一些列规定,改变单纯靠罚钱的办法,要求从平时查访、进站检查、宣传教育等方面入手,加大源头的治理工作,堵住生育的途径,不准使用暴力,不准打着计划生育的名义敲诈拉索百姓,鱼肉乡里,坚决打造和谐的干群关系,坚决走出一条非暴力的计划生育工作新路子……”宋明正信心十足地说。 “哦……”我点点头,低头认真看文件。 看了半天,我抬头看着宋明正:“宋大哥,好啊,这个文件,这个规定,你的新思路,完全可以再弄一篇新闻稿……干脆,现在就开始,你给我详细谈谈你的思路和体会还有见解……” 宋明正听了很高兴,两眼发光:“兄弟,不愧是优秀记者,随时都能发现新闻线索,呵呵……好啊,太好了……” “那咱们开始谈吧,谈完我就回江海……”我说着,掏出采访机和纸笔。 “呵呵……这么快就想回去了,是不是想念小娇妻了?”宋明正调侃我,又说:“不用在这里谈,走,我们这就回江海,路上边走边谈……” “我们?”我看着宋明正:“宋大哥,你今天也回去?” “是啊,我也去江海,去办点私事,办点公事,呵呵……”宋明正说:“正好怎么一起走!” “那好,那怎么这就走吧!”我收起采访的东西,站起来。 我和宋明正下楼,秘书早就在车上等着了。 我们出发直奔江海。 路上,宋明正给我谈了他关于农村计划生育工作的新观点和新思路,我边听边记。 宋明正的思路很具有前瞻性,总揽全局,立意很高。 比起管理卫生行业,宋明正显然是更适合于做宏观一些的工作,这可能是和他的经历有关系,毕竟他曾经跟随常务副市长做秘书多年,接触的宏观的东西多一些。 比起人代会期间我采访宋明正,宋明正的思路和口才大不相同,这显然是因为宋明正更熟悉基层工作的原因,因为他做过几年副县长。 我边听边记,脑子里边酝酿初稿。 宋明正的谈话里有一点让我格外注意。 “老弟,其实,我一直在琢磨一个事情,那就是把计划生育和群众的切身经济利益结合起来,建立和完善计划生育利益导向机制……”宋明正说:“这个东西的主要内容是,通过政府及农业、林业、水利、科技、供销、银行、卫生、妇联等部门,采取小额贷款、项目优先、科技扶持、政策优惠等措施,帮助计划生育农户增加经济收入,解决生产、生活、生育中的具体困难。在贫困的乡镇和农村,把扶贫开发与计划生育工作紧密结合,使农民从自己的切身利益感受到少生快富的好处……” “哦……”我感兴趣地看着宋明正:“继续说下去……” 宋明正看我很感兴趣,来劲了:”各级政府尤其是基层组织要建立激励机制,落实对实行计划生育家庭的奖励和优惠政策。同时,逐步建立健全计划生育的社会保障制度。在城镇,建立发展基本养老保险、基本医疗保险、生育保险和社会福利等社会保障制度;在农村,探索开展计划生育政策性保障,制定必要的优惠政策,着力保障农村实行计划生育夫妇的节育手术安全、独生子女成长安全,并根据实际情况逐步建立独生子女户和双女户的养老保险……” 宋明正起劲地说着,我认真地听着记着,腹稿逐渐在我脑子里形成了。 采访终于结束,宋明正住了口,我也松了口气,看看外面,车也到了江海。 “宋大哥,你到哪里去?先回家还是去市委?”我问宋明正。 “我不着急,没什么急事儿!”宋明正说。 “哦……那好,那就先麻烦把我送到报社吧!”我说。 宋明正看看手表:“都快11点了,你还去报社干嘛啊?干脆,回江海大学小许那里吧,吃完午饭,下午去上班,多好啊!再说,我还想去你和小许那里认认门呢,怎么?不欢迎我去做客?” “呵呵……”我笑了:“哪里敢不欢迎老兄呢,欢迎,热恋欢迎,好吧,回大学吧……” “嗯……那就好!”宋明正对司机说:“去江海大学!” 车子很快到了江海大学,到了晴儿的宿舍门口。 我下车邀请宋明正和秘书一行进去坐坐,宋明正下了车,秘书却没下车,说还有事要去办,一会过来。 宋明正冲秘书点点头:“去吧,按我说的办,办完后抓紧回来!” 秘书点头:“是,您放心,一定办好!” 我不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开门请宋明正进去坐。 宋明正坐在宿舍里,我泡上茶,端给他:“陋室,让老大哥笑话了……” “陋室?”宋明正打量着晴儿的宿舍:“这哪里是陋室,这分明是一个温馨幸福的小窝,这分明是洋溢着爱的温暖的巢穴,知道吗,兄弟,有多少人都羡慕这样的陋室啊,只要有爱,再简陋的房子又怕什么呢?没有了爱,即使是豪华别墅,又有什么值得珍惜的呢?” 我觉得宋明正的话很有道理,点点头。 “你们结婚的房子就在这里吗?”宋明正又问我。 “最近小许这边可能要分房子,盖了很多,凡是结婚的都能分到……”我说。 “哦……呵呵……那就好……”宋明正又打量着房子:“这里确实是小了一点,放东西显得很拥挤的……” “什么放东西很拥挤的?”我有些不解,看着宋明正。 宋明正打个哈哈:“没什么,没什么,我随便说说的……” 正在这里,房门一下子被推开了,晴儿扑进门来,看也不看,就一下子抱住我打转:“亲哥哥……你可回来了……嗯哪……亲一个……晴儿想死你喽……” 我忙推开晴儿:“晴儿,有客人呢,宋大哥来了……” “啊——”晴儿定睛一看宋明正正坐在屋子里面乐呵呵地看找我们,脸一下子羞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说:“宋……宋书记……你……你什么时候来的啊……哎呀,羞死了……” 晴儿捂住脸,羞得要往外跑。 我一把拉住晴儿:“回来,不许跑!” 宋明正哈哈大笑:“许老师,别不好意思了,刚才我正考虑问题呢,我可是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你见了我跑什么啊?老师不敢见学生了?” 晴儿将脑袋埋在我的怀里,好一会才抬起头,脸还是很红,不好意思地看着宋明正:“宋书记,别笑话我哦……我刚才没看到你在屋里……太抱歉了……” “呵呵……”宋明正宽厚地笑着:“小许,你就别不好意思了,要说抱歉,应该是我啊,我打扰了你们俩的好事……” “嘻嘻……”晴儿听宋明正这么说,神色慢慢正常起来,满脸充满喜悦,突然掏出一个东西在我眼前一晃:“峰哥,你看,这是什么?” 我一定神:“钥匙!哪里的钥匙?” “嘻嘻……”晴儿高兴地直蹦:“我们家房间的钥匙,我们学校上午放房子了,我们分到房子了,这是新房子的钥匙!” “真的!”我喜出望外,一把拿过钥匙,仔细打量:“哇塞,我们有新房子了……” “嘻嘻……”晴儿看到我高兴的样子,更是显得开心:“峰哥,我分到了中户型的,82平方,三室一厅呢……” “是吗?太好了!”我说。 “哈哈……祝贺你们啊,弟弟妹妹,”宋明正拍起了巴掌:“新人新婚新年新房新气象……” “谢谢宋书记,谢谢宋大哥……”晴儿喜滋滋地对宋明正说:“结婚的时候,请你来喝喜酒……” “那是,要的,要的,这杯喜酒,我是一定要喝的……”宋明正说:“不但要喝,而且要痛痛快快地喝……” “到时候,你和杨哥、兰姐、老三我们都要邀请的,呵呵……”晴儿说。 我一听皱了皱眉头,晴儿唯独漏了柳月。 “好啊,好啊,对了,你还漏了一个人啊,”宋明正点点头,又对晴儿说:“这个婚礼,必须得邀请柳月啊,她可是小江兄弟的老上司,老领导,你俩结婚,可不能漏了她啊,她也是一定要来喝一杯喜酒的了……” 宋明正提醒晴儿邀请柳月,和我皱眉头显然不是一个原因,他自有他的目的,他是想多一个柳月接触的机会;我则是觉得很矛盾,不邀请柳月,会让柳月很难看和痛苦,邀请柳月,会让晴儿和柳月还有我都尴尬,特别是柳月,会很难堪和酸楚。但是,不管柳月来是好是坏,不管柳月到时候来不来,从处事原则和大家平时的交情来说,没有不邀请柳月的道理,晴儿漏掉了柳月,让我心里很不自在。 晴儿让宋明正这么一提醒,显得有些尴尬,忙笑着说:“哦……对,对,还有柳姐,柳姐是峰哥的老领导,是一定要邀请的……” “你们一结婚就有新房,很不错啊,幸亏小许在大学里工作,要是在单位里,哪里有这么好的事?”宋明正说:“当初我结婚的时候,就一间像你们这么大的平方,吃饭睡觉待客都在这一间屋里,平时看电视都是躺在床上看啊……直到半年后才开始分了房子……” 我听了心里又觉得不自在,宋明正怎么老是在我面前提起他和柳月的过去啊,这不是成心折磨我吗? 晴儿看着我的神态,眼珠子忽晴儿转了几下,扭头看着宋明正:“宋大哥,那时候,虽然条件很简陋,可是,那时候你们一定很甜蜜很幸福吧?” 晴儿简直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明知宋明正和柳月的关系,还在提这事,明摆着是故意在刺激我。 “呵呵……是的,好幸福啊,新婚燕尔,浓情蜜意……”宋明正带着回忆的神情说着:“幸福的时光真是值得回忆,生活条件虽然很艰苦,但是,精神胜于物质,那时候真的很让我留恋……唉……都过去了,不说了……” 宋明正叹了口气。 “宋大哥,到中午了,在这里一起吃饭吧,要不,我们到门口饭店,一起吃顿便餐!”我实在听不下去了,忙转移话题。 晴儿又看了我一眼,抿了抿嘴,脸上的神情仿佛是对我岔开话题有些不满,随即也说:“是啊,一起吃午饭吧!” 宋明正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摇摇头:“不了,车子一会就来接我,我中午回家吃饭,王巧玲还在家等我回去吃饭的,我昨晚就和她说好了……” “哦……嫂子的身体还好吧?”我说。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我小姨子 “嗯……还好,只要不惹事,就很好,”宋明正苦笑了下,点点头:“这人啊,要是天天呆在家里闲着没事做,就很容易烦躁,找事……” “现在谁照顾嫂子的?”我说。 “我小姨子!”宋明正说。 “祝贺你,你又快当爸爸了!”我说。 “呵呵……”宋明正又苦笑了下,没说话。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停车的声音,接着传来敲门声。 我过去开门,一看,是秘书和司机,正抬着一个大纸箱子,纸箱上的内容很清楚:松下电视,29英寸的。 秘书看着宋明正:“宋书记,按照您的指示,办好了……您看看满意不?” 宋明正点点头,转头看着我和晴儿:“兄弟,弟妹,你们看看,满意不?” 我和晴儿一愣神,晴儿看着宋明正:“这……什么意思?宋大哥!” 宋明正呵呵笑起来:“这是我送给兄弟和弟妹的结婚礼物哪,不成敬意,还望笑纳!” 我一听,大吃一惊,那年头,29英寸的松下电视可是很贵重的礼物,我和晴儿几乎异口同声:“这可不行,宋大哥,太贵重了……” “怎么不行?多贵重?我说行就行,我兄弟新婚大喜,我送台电视机,不是小意思,不是应该的……”宋明正轻描淡写地说。 “不行,宋大哥,这礼物我真的不能收,太重了……”我说。 我这么一说,宋明正不高兴了:“怎么?嫌我的东西脏?看不起我?” 我一听,急了:“不是那意思,我怎么会看不起老大哥呢,我真的是觉得太贵重了,受之有愧啊……” “兄弟,这不是我假公济私,这是我用个人名义,用个人的钱买的,这是我个人的意思,不是向你行贿,”宋明正拍照我的肩膀:“不说咱兄弟的情谊,不说你对我事业的支持和帮助,就凭你救了我闺女这一点,我宋明正送你什么结婚礼物你都受之无愧,都是应该的,你们两口子可千万别给我客气,再客气,我可真的就恼了……” 晴儿看看我,一时不知说什么。 我听宋明正这么一说,也不好再说什么,但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 “那……就谢谢宋大哥了……”我说。 “哎——哈哈……这就对了……”宋明正高兴起来,又用力拍了下我的肩膀:“这才是像兄弟的样子,不然,你会让老哥我很尴尬很难堪的,东西都买来了,送到家门口了,我总不能再抬走吧,要是这样,你让我的脸往哪放啊……所以啊,兄弟,我得谢谢你给我这个面子,谢谢兄弟,谢谢弟妹……” 这成什么事儿啊,反倒成了宋明正谢我了。 “来,抬到屋里去,等房子装饰好,摆到新房去,保准增光添彩……”宋明正边指挥秘书和司机往屋里搬边乐呵呵地对我和晴儿说。 然后,宋明正和秘书告辞离去,我和晴儿在宿舍里。 “峰哥——”晴儿关上房门,又扑到我怀里,和我亲热地接吻,边说:“今天丢死人了,让宋明正看见了……” “呵呵……谁让你那么性急呢?就不能看清楚屋里有没有人再亲热?”我抚摸着晴儿的肩膀说。 “谁知道啊,谁能想到啊,我看门虚掩着,就只想到你回来了,就乐得只顾往你怀里扑,哪里看得见还有一个宋明正啊……”晴儿在我怀里拱着:“峰哥,亲亲我,抱抱我……” 我拥住晴儿,和晴儿肆意亲热了好一会。 然后,晴儿弄午饭吃,边脸上喜气洋洋:“今天真好啊,房子到手啦……啦啦啦……嘻嘻……还提前到位了一台大彩电,可是给咱们省了很多钱啊……要是咱们自己买啊,我还真舍不得买29英寸的,顶多买个25英寸的……” “呵呵……有房子真好啊,咱们终于可以有个新家了……”我站在晴儿旁边,笑着说:“可是,这大彩电,太出乎我意料了,宋明正送我们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总觉得心里不安……” “别不安了,你没听人家说,是为了答谢你就人家的闺女妮妮吗?”晴儿说:“既来之,则安之吧,我们不要,宋明正要生气呢,你没看见他刚才那神态?既然他这么诚恳,咱们也就笑纳了吧,人情日后再补……他的二房太太不是要生孩子吗?等生了,我们多封些喜礼也就是了……” “你说什么啊?什么二房太太啊?”我白了晴儿一眼。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晴儿看了我一眼:“难道柳月不是他的大房吗?你没看出来,这宋明正对大房还是蛮挂念留恋的哦,可惜啊,宋明正白忙活了,便宜让杨哥拣去了……杨哥也真是厉害,一边是黄莺,一边是柳月,两头忙乎……” 我越听晴儿说心里越不舒服,索性扭过身去,整理采访包。 晴儿看我扭身离去,也就不说话了,自顾做饭。 我拿出包里的5万块钱,冲晴儿说:“咱俩的计划都泡汤了,这次回家,我发财了,俺娘给了2万,你娘给了3万,不要不行,必须要,我没法回绝,就带来了……” 晴儿一听,看着我,笑了:“既然如此,那就继续笑纳吧……要是不要,说不定咱娘咱妈会生气的,存起来吧,留着以后用……” 我点点头。 “我给老三打电话了,老三下午来看房子,做装饰设计图,等我们审核过关了,他再动工……保证不耽误咱们结婚……”晴儿说:“老三说了,咱们结婚,他不再另外封礼了,这装饰就当他的礼物了……” “这可是一份大礼啊,别让老三设计太复杂了,简单装饰就行,”我说:“新房子,不需要那么复杂的东西,我喜欢简单……” “嗯……METOO!”晴儿点点头:“花里胡哨的装饰,暴发户一样的,我看了就不喜欢,我喜欢简约型的,清淡的,我会和老三说的,你放心好了……” 我点点头。 “还有,酒店老三给联系好了,具体的人数到时候再定,按照标准喜宴的价格定的……”晴儿又说。 “哦……老三辛苦了……” “呵呵……咱们这一要结婚,惊喜不断啊,”晴儿乐呵呵地说:“对了,兰姐今天告诉我了,说咱们的洗衣机不用买了,她送我们一台全自动洗衣机……” “啊——”我一怔:“这——这如何使得?” “使不得也没办法啊,兰姐的心意啊,”晴儿说:“我想了,送咱就要,这些礼物,迟早都是要还的,兰姐还能不结婚了?等她再结婚的时候,我们都是要还回去的,不但要还,而且还得还得重一些啊……” “再结婚?和谁结婚?”我说。 “当然,兰姐这么年轻,还能不结婚了?”晴儿说:“和谁结婚?当然是和她未来的老公结婚了,不过,现在我哪里知道她和谁结婚呢?” 我默然,点点头。 突然我又想到,柳月曾经说我和晴儿结婚的时候,她会送我一份大礼,那么,这份大礼会是什么呢? 其他人送的礼物以后都可以还,因为他们都要结婚或者生孩子,可是,柳月的怎么还?等到柳月结婚的时候还吗?柳月会和谁结婚呢?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隐隐作痛起来…… 有些伤痕、划在手上,愈合后就成了往事。有些伤痕、划在心上,哪怕划得很轻也会留驻于心。有些人近在咫尺,却是一生无缘!生命中似乎总有一些承受不住的痛,有些遗憾注定要背负一辈子。生命中总有一些精美的瓷器在我身边跌碎,然而,那些残痕却留在了岁月里,暮然回首的刹那,我的心总是忍不住隐隐作痛...… 吃过午饭,我没有休息,一鼓作气,把路上采访宋明正的稿件也写完了。 写完后已经是下午3点钟,晴儿早已去上班了。 我去报社交稿子,路上,接到陈静的传呼:“我出去采访了,如果你回来写完了,稿子直接交给柳月审好了,我已经和柳月打过招呼了!” 于是,我径直去市委宣传部,去找柳月。 其实,我不愿意去市委宣传部,我不想遇见那些熟悉的人,特别怕遇见张部长。我不知道见了他该如何招呼。 可是,我必须硬着头皮上。 快到市委宣传部时,我又接到了柳月的传呼:“江公子,陈静委托我了,我在办公室,恭候大驾光临,等着拜读你的大作……这里还有棒棒糖哦……” 看到最后一句,我不禁哑然失笑,看起来柳月心情不错。 到了市委宣传部,我急匆匆沿着楼梯上楼,低着头,不想遇见熟人。 但是这显然是徒劳的。 刚走没几步,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小江,好久不见了!” 我一看,是新闻科秦科长,正面带微笑看着我。 从秦科长的眼光里,我看不到嘲讽和捉弄,充满了友善。 我挺起胸膛,笑了笑:“秦科长好!” “呵呵……好久不见了,听说你又回到报社了,这几天开始见到你在报纸上的稿子了,还见到了陈静送过来的外宣稿,好啊,老兄弟,我们又在一起战斗了……”秦科长亲热地握住我的一只胳膊,摇晃着:“哥们,别泄气,挺直腰板,站起来,路还长着呢……都是爷们,多大事儿啊……” 我点头笑着:“谢谢秦科长关照,呵呵……我没事的,这不,今天来送稿子的,外宣的……” “呵呵……好,好,”秦科长笑着:“我这正好也要出去,你直接给柳部长吧,就是先给我,我也得给柳部长把关审验,柳部长正在办公室呢……” “好的,秦科长,那你先忙,我去了!”我和秦科长告别,上楼,沿着走廊就往柳月办公室里去。 刚走几步,张部长突然出现了,正和我走个迎面。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我一时很局促 我一时很局促,不知是该打招呼还是该静静地走开。 我沿着墙角走路,低着头。 “站住,小家伙!”张部长突然发话了:“见到我装没看见?慢待领导!” 我忙抬起头,装作刚看见的样子:“哦……张部长好!” 张部长脸上带着轻松的笑,看着我:“好,我好,你也好,小家伙,干嘛见了我弯腰低头走墙角啊?” “我……我没啊……我没注意,没看到你……”我说。 “呵呵……”张部长笑起来,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很大:“我听柳月说了,回报社了,不错,很好,好好干……” “嗯……”我点点头。 “又在报纸上见到你的稿子了,感觉不错,很好!听柳月说,昨天本地报纸上发表的稿子都会在外面上级的报纸上出现,好啊,年底快到了,外宣任务压力很大,加油,好好努力……”张部长继续说。 “嗯……”我又点点头。 “年轻人,要越挫越勇,要自强不息,要努力拼搏,要不服输不气馁……”张部长伸手拍拍我的肩膀:“小伙子,直起腰板,挺起胸膛,走路不要看天,也不要看地,要目视前方,只要你一直目视前方,你就会发现,前面的路越走越宽广……” 张部长的口气很温和,充满了鼓励和激励。 “嗯……”我听话地直起腰杆,昂起头。 “哎——这就对了,年轻人的精气神都在这儿呢!”张部长笑着。 正在这时,柳月的办公室门开了,柳月站在门口,冲着我们说:“小江来了,张部长,小江来给我送外宣稿子的……” 张部长扭头看了看柳月,笑着说:“我猜也是找你的,你要是不在宣传部,小家伙可能就永远也不来宣传部了,呵呵……送外宣稿,好啊……去吧……我出去开会去……” 张部长又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大步走了。 我出了口气,连忙走到柳月跟前。 柳月站在门口含笑看我:“来,进来!” 我走进柳月的办公室,柳月随手关上门,虚掩着。 “坐,请坐!”柳月笑嘻嘻地坐到自己办公桌前,指指沙发。 我坐下。 “我听见张部长的大嗓门了,一猜就是你遇到他了,呵呵……”柳月说着又指指茶几上的水杯:“我给你泡好茶了,喝茶,请喝茶!” 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好烫!” “呵呵……刚泡的呢,当然烫了……”柳月笑嘻嘻的说。 柳月的声音是那种南方女人软软的口音,听起来很好听,我百听不厌。 我放下水杯,从包里拿出稿子,递给柳月:“这是我去南江的稿子,你看看!” “效率很高啊,什么时候回来的?”柳月接过稿子,边问我。 “上午!”我说。 “呵呵……看来采访期间就开始写了……”柳月看着我,低头拉开抽屉,摸出2个棒棒糖,拨开一个,递给我:“嘻嘻……来,犒劳你一下,你一个,我一个,只剩两个喽……” 我笑了笑,接过棒棒糖,放进嘴里。 柳月也剥开一个,含进嘴里,看着我:“甜不甜?” “嗯……甜!”我点点头。 “唔……这就对了!”柳月含着棒棒糖,棒棒在嘴巴外左右摇晃着,点点头:“你喝茶看报纸,我拜读把你的大作……” 我找了一张报纸,看起来,柳月开始专注地看我的稿子。 过了大约30分钟,柳月抬起头:“嗯……不错,不错,很简练,主题提炼的很不错,立意很高,这下宋书记要高兴一阵子了……稿子是手写的,就这一份吧?” “是的!”我抬头看着柳月。 “嗯……向外投稿用一份,本报也发一份,你等下,我去复印……”柳月站起来,拿起稿子出去了。 一会,柳月回来,将复印稿递给我:“呶——这是复印稿,给你,原件我安排新闻科往外发了……” 我接过来,点点头,装好复印件。 “你这几天速度很快啊,接连出了好几篇稿子,看来歇了这么久,要厚积薄发了……”柳月笑着说。 “呵呵……本来我速度就很快,我什么时候慢过了?”我说。 “嘻嘻……好不谦虚啊……”柳月开心地看着我:“怎么样,回家看二老吗?老人家身体还好吧?家里都还好吧?” “嗯……好,一切都很好!”我没有告诉柳月家里发生的事情。 “呵呵……你爹娘听说你们要结婚的事情,很高兴吧?”柳月说。 “嗯……”我点点头,不想和柳月多谈这个,转移话题说:“我娘还问我为什么你不去作客呢,她很想你呢……” “哦……”柳月点点头,眼神亮晶晶的:“你娘真好,有娘真好……” 说着,柳月的眼神里又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薄雾。 我心里又有些后悔说这句话,因为引发了柳月的惆怅。 “嗯……宋明正陪我一起回去的。”我又开始扯开话题。 “嗯……”柳月点点头。 “他在我们家吃饭了!”我说。 “呵呵……吃的什么?”柳月说。 “水饺,我们包的水饺吃的。”我说。 “哦……宋明正包水饺了吧,他包水饺的水平不错的!”柳月说。 “嗯……”我一下子想起宋明正在我家包水饺时说的话,心里有些不自在,点点头。 “在你家喝酒了吧?”柳月又问我。 “喝了,喝了你送的茅台酒!”我说。 “哦……呵呵……宋明正待遇不低啊,给他喝茅台……”柳月轻笑了一下,又说:“你娘提起我的时候,宋明正在旁边?” “是的!”我说。 “哦……他一定很奇怪吧?”柳月说。 “是的,我娘说这茅台酒是你送的,宋明正很奇怪的,我告诉她了,说你上次开现场会的时候顺便来看了看……”我说。 “嗯……”柳月点点头,口里含着棒棒糖:“宋明正很聪明的……不过,也没理由多想什么……” 我有些郁闷,柳月到我家做客,都还担心别人别人多想什么,真***烦人。 “今天怎么回来的?”柳月坐在老板椅上轻松地晃悠着,咂着棒棒糖。 “宋明正和我一起回来的,他回家去看看了……”我说。 “哦……他知道你和小许要结婚的事情了吧?”柳月说。 “是的,知道了,不但知道了,今天还提前送了我一间大礼,一台29英寸的大彩电……”我说。 “哈……够大方的……”柳月笑起来:“宋明正很会来事啊,嘻嘻……我今天听张兰说,小许那边分新房了,祝贺你们啊,张兰说要送你们一台全自动洗衣机的,还有,老三要给你们免费装饰房子,你们可真有福气啊,省了……” “呵呵……我可不想白占人家便宜,这些将来都要还的……”我说。 “嗯……”柳月继续在老板椅上摇晃着身体,看着我,一皱眉头:“哎呀,我送你们什么好呢,我可是答应要送你一件大礼的啊……” “不用这么客气!”我说。 “那怎么行,答应了的事情就要兑现的,”柳月敲着太阳穴:“本来我是想送你们一件大礼的,可是,我想,我本来送的东西,或许小许会心里不舒服……嗯……我改变主意了,我决定送你另外一件大礼,嘻嘻……这件大礼,你和小许保证会十分高兴,而且肯定不会拒绝的……” “呵呵……是什么啊?”我来了兴趣,又不明白柳月话的意思。 “暂时保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柳月得意地笑了一下:“我这份大礼啊,到时候会通知你的,时间呢,说不定喽,可能在你们婚礼前,也可能在你们婚礼后,哎——当然,最好是在你们婚礼的那一天,或者,在你在城里请喜宴的那一天,那多刺激啊……” “怎么?时间你还把握不准?那是什么?”我愈发好奇。 “呵呵……无可奉告,”柳月笑着:“希望这份大礼是我亲自送给你,希望我们都能交好运,但愿一切顺利……” 柳月的话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是,柳月偏又故意卖关子,我越问,她越吃吃笑着不说。 看着柳月得意而俏皮的样子,我虽然很好奇,却又忍不住心里很温暖。 能看到柳月的开心,我也是很开心的。 “对了,请客的时候,报社的同事们,你邀请吗?”柳月突然问我。 “不……”我摇摇头:“没这打算……” “那……新闻部的同事,还有陈静,你都不打算邀请?”柳月又问我。 “嗯……初步是这么想的,我就不打算在报社说我结婚的事情!”我说。 我知道晴儿一定不愿意邀请陈静,要是我自作主张邀请了,到时候别再惹晴儿不高兴。 “哦……”柳月看着我:“那……我呢?不会也不邀请我吧?” “你?”我看着柳月:“当然邀请你了……” “是吗?真的?是你邀请的还是你们两口子邀请的?”柳月看着我。 “当然……当然是我和小许了……”我咽了一口唾沫,说:“小许今天中午还提起了呢,说要请宋明正、杨哥、兰姐、你和老三等人……” “哦……那就好……”柳月点点头。 “邀请你,你会不会来?”我反问柳月。 “当然来,当然会咱家你们的喜宴!”柳月说:“光明磊落,为什么不参加呢?还能因为过去的事情就龌龊一辈子?大家做朋友,不是很好嘛?” “那……要是不邀请你,你会不会来呢?”我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呵呵……”柳月笑着,摇摇头:“不邀请我,我当然不去,我脸皮还没那么厚,还没厚到那个程度……” 柳月这话虽然是带笑说的,但是语气很坚定。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捣鼓 我心里有些尴尬,后悔不该说这话。 柳月和我都沉默了。 一会,我又提起一个话题,笑着对柳月说:“大家给我们祝贺送礼,我们都是要还的,可是,你的大礼,我还不知道有多大呢,到时候我该怎么还呢?” “嘻嘻……”柳月笑起来:“我送你的礼物,是不需要还的,无偿奉送,再说了,我这礼物啊,要是还,你也不好还的……” 我笑着,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要是柳建国能回来,能和我联系,能出现在我的喜宴上,那岂不是我还给柳月的一份大礼?这份大礼足可以让柳月幸福无比喜极而泣,足以让柳月日月换新天! 这个想法让我心里一震,精神大作,眼前一亮,大脑顿时兴奋起来…… “喂——大公子,你想什么呢?”柳月凝神看着我,带着笑脸。 “我……”我一下子回过神来,忙说:“没……没想什么……” “哼……”柳月微微一翘嘴巴:“还没想什么,看你那眼珠子滴溜溜转的飞快,就知道你的脑子又飞了……老实交代,说……” “呵呵……”我的眼神逃不过柳月聪慧的眼睛,我笑着,对柳月说:“我在想啊,我娘昨天还说呢,说想收你做干闺女呢……” “哦……”柳月的眼神带着笑:“你娘想收我做干闺女,那么,你愿意不愿意呢?” “我……我当然愿意了,我从小就想有个姐姐……”我忙说。 “呵呵……你愿意,你们家晴儿愿不愿意呢?”柳月歪着脑袋反问我,接着笑着:“好了,别幻想了,就当是一个美好的想法吧,还是要面对现实的,大家能保持一团和气,能做朋友,就不错了……” 这时,我看到柳月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和忧郁。 柳月的欢喜悲忧总是那样让我在意,让我深深镌刻在心里。 而柳月,每次在闪现出忧郁的时候,又总是匆忙遮掩,似乎不想让我看到,让我知晓她的内心。 柳月似乎一直在极力追寻着什么,却又在极力逃避着什么。 时间过得很快,我在柳月办公室不知不觉聊了两个多小时,这时,传呼机响了,我一看,是晴儿的:“哥哥,回家吃饭喽……” 在我低头看信息的时候,柳月笑着说:“是小许催你回去吃饭的吧……呵呵……快下班了,回去吧,别让小许等着,我也该去幼儿园接妮妮了……” 说着,柳月站起来,和我一起下楼,然后分手。 我回到江海大学晴儿的宿舍,晴儿已经做好了晚饭,正蹲在电视机箱子前托着腮帮看上面印的型号和功能简介。 见我回来,晴儿高兴地站起来:“峰哥,饿了吧?来,洗手,吃饭!” 我和晴儿一起吃晚饭,边交谈着。 “峰哥,下午老三过来了,去新房看了,画了草图,今晚她加班给我们设计装饰内容,”晴儿边给我夹菜边说:“吃完饭,我们去看看新房子,好不好?你还没去看过呢?” “好,”我点点头,想着心事,突然问晴儿:“晴儿,你说,我们请客,还请不请报社的人?” “嗯……这个……”晴儿看着我:“我看,请个别的就是了,其他的,不要请了,你现在这种情况,不适宜……” 我点点头:“嗯……请个别的,那些个别的?” “和你私交很好的啊,单独说下送个请柬就是了,大规模的,算了……”晴儿说:“比如,你新闻部的那些铁哥们……” “哦……那么,要不要邀请陈静呢?”我说。 “陈静?”晴儿眉毛一扬:“你想请陈静来?” “我这不是和你协商吗?”我说:“征求你意见呢?你说,要不要请?” “我不知道,你自己看着办!”晴儿低头吃饭。 我弄了个没趣,也低头吃饭。 “那柳月是肯定要请的了,宋明正发话了……”一会,晴儿自言自语地说。 “有什么了不起的,你请人家还不一定来呢!”我没好气地说。 “你不许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晴儿伸手就拽我的耳朵:“你有情绪,是不是?就因为请陈静的事?” “没情绪,我情绪好着呢!”我咧了咧嘴巴。 “哼……”晴儿一撅嘴巴:“柳月来不来是她的事情,但是请不请是我们的事情,我想了,柳月是要请的,这个人,心胸还是很宽的,很大度,我也不能小气了,让人家瞧不起……” 我听了,心里舒坦了一些。 “至于陈静,哼……就她对我那态度,就凭她那心眼,哼……”晴儿松开我的耳朵,又低头吃饭,不说话了。 “你的意思就是不邀请陈静了?”我说。 “我不知道!”晴儿说。 “新闻部的同事要嘛都请,要嘛都不请,不能请几个漏几个,那样不好……”我说:“你要是不想让陈静来,那干脆,新闻部我都不请了,我们结婚请客的事情,在报社保密好了,谁也不说……” “可是,我想请梅玲来……”晴儿又抬起头。 “什么?你——”我看着晴儿:“你请她干嘛?你是不是想没事找事?” “我……我不就请她来喝喜酒吗?我怎么就没事找事了?”晴儿鼓起腮帮:“她一直问我呢,前天还打电话给我,说什么时候喝喜酒可千万别忘了通知她……你说,她都这么说了,我要是不邀请,怎么交代?” 我一听,有些烦恼,梅玲和柳月同时出现在我的婚宴上,这是我最不喜欢见到的事情,我怕梅玲到时候喝点酒借酒发疯,在杨哥和宋明正跟前再捣鼓出什么对柳月不利的事情来。 “不行,不邀请她!”我斩钉截铁地说。 “为什么?”晴儿看着我。 “不为什么,我说不邀请就是不邀请!”我说。 “你——”晴儿看我语气冷峻,一下子噎住了,也不敢和我硬别扭,一会说:“那……那就随你吧……那就不给她发请柬是了……可是,她要是不请自来,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不请自来那是她的事,反正我是不会给她发请柬的,你也不许发!”我说。 我就不信,梅玲会不请自来,我就不信她脸皮会这么厚。 “知道了……”晴儿不情愿地说着,低头继续吃饭。 我看着晴儿:“你有情绪是不是?不服是不是?我告诉你,不准给我耍花招……” “知道了,大人!”晴儿抬起头,冲我做个鬼脸,接着撅起嘴巴:“你看看你那样,凶神恶煞一般,我们这是办喜事啊,你弄这个态度来干嘛?哼……” 我一听,也是,没气了,伸手刮了下晴儿的鼻子。 晴儿一下子笑起来:“不说那些事情了,来,乖哥哥,吃饭,吃完饭饭,我们去看新房……” 我也笑起来:“嗯……” 吃完饭,我和晴儿去看新房,晴儿挽着我的胳膊,喜滋滋的。 “对了,晴儿,娟娟最近怎么样了?”路上,我问晴儿。 “一切都很好,工作生活地都不错!”晴儿说:“我每周都去看她一次,给她买一大堆好吃的,带她出去打一顿牙祭,逛一次商场,哈哈……她每周都盼着我去呢,想揩我油呢,这个鬼丫头……” “呵呵……那就好,不过,不要光带她吃喝玩乐,要多过问她工作的情况,要多鼓励她好好工作……”我说。 “嗯……”晴儿点点头:“对了,她听说我们要结婚,闹着非要当伴娘,我说她太小,不适合,结果她不同意,非要当,呵呵……我也只好答应了……本来,我打算让我同学当的……” “哦……喜欢当就当吧,也不小了,成年人了,”我说:“再说了,我们结婚在乡下,她正好回家,也方便……对了,娟娟有没有男朋友了?” 晴儿摇摇头:“我问她了,没有,不过,她周围追她的还不少呢,但是,这丫头眼不低,都看不上……” “哦……为什么都看不上?”我看了一眼晴儿。 “听秦娟说呢,是因为那些都是小屁孩,胡子都没长齐,她不喜欢小毛孩,不成熟,不稳重,缺乏安全感……”晴儿说。 “呵呵……”我笑起来:“那么她想找什么样的男朋友呢?” “她啊——”晴儿看了我一眼,笑了:“我也这么问她,开始不说,问急了,说了,她说啊,她就想找你这样的大帅哥哦……嘻嘻……” “我这样的?”我怕哑然失笑:“这丫头,怎么看上我这样的老男人了……” “嘻嘻……这鬼丫头,还就喜欢你这样的男人呢,说要是没有我啊,她就向你发起猛烈进攻了……”晴儿笑着说。 “我晕,这个娟娟啊,什么话都敢说,这样的话也能和你说!”我摇摇头。 “呵呵……没关系的,我不生气的,娟娟既然这么说,恰好说明她没有这个心思,不然,她哪里能说出来呢……”晴儿笑嘻嘻地说:“看来,我这个男人还是蛮吃香的吗,特别对于小女孩……今后,我得好好看好你,可别让那些妖魔鬼怪的把你勾引走了……你是我的,谁也别想碰你一根毫毛……” 我没说话。 “秦娟医院的院长被判死刑了,你知道不?”晴儿又对我说:“娟娟都知道了,她们医院都传开了……” “知道!”我突然想起柳月的叮嘱,转身停住,双手按住晴儿的肩膀,严肃地看着晴儿:“晴儿,人民医院这院长的事,我弄磁带的事情,你一定记住,不要和任何人谈起,让这事烂在肚子里,明白不?这个案子牵扯的人太多了,进去了很多人,这件事如果传出去,我在江海就没法呆住了,我的生命安全都得不到保障了……甚至还会危及你的安全……” 晴儿看着我的神情很严肃,忙点头:“嗯……峰哥,我知道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晴儿郑重地点点头 “还有,你回头见了娟娟,也要再叮嘱她,这事任何时候不要和任何人提!”我说。 “嗯……”晴儿郑重地点点头:“下次见了她,我一定再提醒她……” 我揽过晴儿的肩膀:“那就好,走吧……” 晴儿靠着我的肩膀,做小鸟依人状:“峰哥,和你一起走在校园里,就这么走着,真幸福……以前我们上学的时候,走在一起,拉拉手都怕人看见,嘻嘻……还是这样好啊……不用怕人了……” 我笑了下:“上学的时候学校明文规定不准谈恋爱的啊,现在是光明正大了啊……” “嘻嘻……是的,那时候恋爱是见不得光的,藏着掖着的,现在,不但是晚上,就是白天,也可以理直气壮了,这样多好啊,我们的爱,是不怕阳光的……”晴儿说。 晴儿的话触动了我心里最敏感的那根神经,我心里一声叹息。 到了宿舍楼下,我抬头看了看:“咦——这个楼的面积不一样大吧,怎么那边的多一个窗户呢?” “是的,每个楼洞,都是这样的,一大一小两种户型,大小对门,大的是给教授级住的,小的是中级和初级职称的住的,”晴儿说:“我们对门的,就是四室两厅的,140平米……” “哦……怎么搞了这种啊,这不是寒碜人吗?”我说。 “谁知道呢,嘻嘻……还在我不在乎,寒碜就寒碜吧,”晴儿说:“对我来说啊,有套新房就好啊,大小都行……” 说话间,到了三楼,晴儿拿出钥匙开门。 晴儿打开灯,我们走进新房。 新房里空荡荡的,洁白的墙壁,空气里散发着新鲜的油漆味道。 “哈哈……峰哥,看,这是咱家的客厅……”晴儿在客厅里打了一个转,看着我:“看,光这客厅,就比我的宿舍还大,多好啊,以后,我们就可以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了……呶——电视机可以放那儿,沙发放这儿……” 晴儿高兴地比划着。 我高兴地点点头。 “来,来这儿……”晴儿拉着我的手挨个房间看:“峰哥,看,这里,这间屋,连着阳台,可以做客房,等以后,你岳父岳母我公公婆婆来了,就可以在这里住了……来,这里是阳台,看,阳台多大啊,我们可以养几盆花的,到时候,把阳台封起来……” 我站在阳台上,看着外面的夜色,感觉不错。 “走,去看看我们的卧室……”晴儿又兴奋地拉我去隔壁:“峰哥,这就是我们的卧室,我们在这里摆一张大床,嘻嘻……晚上,你搂着我在这张大床上睡觉,躺在这里通过大窗户,能看到天上的星星和月亮,多舒服啊……” 我呵呵笑起来:“不错……” “还有,这儿……”晴儿又拉我去了另一间屋:“峰哥,这儿,做你的书房,到时候,给你买上一排书橱,里面放满各种书籍,再买一张写字台,到时候,你就可以在家里写字看书了,多好的环境啊……” 我喜滋滋地点头。 “对了,我还打算再给你买一台电脑,到时候,你在家里就可以打字了,写文章了……”晴儿又说:“你宿舍那台旧电脑,就可以进垃圾箱了……” 我一愣神:“不,不买新电脑……” 晴儿一怔:“为什么?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那台电脑很久了,该换新的了……” “不,不,”我摇摇头:“我不用新电脑,我就用那台旧电脑!” “怎么了?”晴儿显得很意外,看着我。 “嗯……”我停顿了一下:“还是不要铺张浪费的的好,再说,那台电脑虽然旧了点,可是我用习惯了,打字很流畅,没必要买新的……我们刚成家,一切要从简嘛……” “哦……”晴儿点点头,笑着看我:“傻哥哥知道过日子了,也好吧,等你觉得那电脑不好用的时候,就扔掉,我们就换新的……” 我心想,我永远也不能扔掉那台旧电脑,因为这是柳月用过的。 然后,晴儿又带我去看卫生间和厨房。 晴儿很高兴,很兴奋,很开心,脸上荡漾着对美好生活的憧憬和向往。 我也受了晴儿感染,心里变得愉快起来。 看完新房,我和晴儿回到宿舍。 这时,我的疲倦开始涌上来,2天2夜基本没大合眼,我困了。 晴儿伺候我上chuang,我趴在床上,眨眼间就睡着了。 我睡得很深很沉,都不知道晴儿是什么时候上chuang睡觉的。 第二天,早饭后,我去单位上班。 在办公室,我把柳月给我复印的稿子给了陈静,陈静看完就送了总编室。 一会,陈静回来了,对我说:“江峰,刚才我遇到马书记了,他让你到他办公室去一趟……” 我不知道马书记着我作甚,下楼去了他办公室。 马书记在,刘飞也在。 “马书记,我来了!”我进门对马书记说。 同时,我冲刘飞点头示意,刘飞冲我微笑点头。 在马书记面前,刘飞永远都是彬彬有礼的,包括对我。 “嗯……”马书记看我进来,点点头:“来,小江,我给你谈个事,坐下,坐这里!” 马书记指指他对过的椅子。 我不明白马书记要谈什么事情,坐在马书记对过。 马书记抬眼看了下刘飞,刘飞随即说:“马书记,没事了吧,没事我先出去了。” “嗯……”马书记点点头。 刘飞笑着冲我礼貌地点了下头,然后走了出去,随手带上门。 我坐在那里,看着马书记。 马书记看着我:“小江,这几天工作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这几天一直在出去采访,昨天刚从南江县采访回来……”我说:“一直在按照你的指示,重点突出搞外宣……” “嗯……”马书记点点头:“我看了你发在本报的稿子了,内容选材都不错,很适合向上发……怎么样?对工作环境还适应吧?” “适应!”我说。 马书记又点点头,然后说:“这次你回来,身份和以前不同了,位置也有了很大的变化,虽然工作内容变化不大,但是,还是要调整好心态,特别是要树立安心工作的态度,安于职守,安心工作,不要为外界一时的其他诱惑利益所打动,眼光要长远,目标要远大……” 我一时有些迷惑,不明白马书记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还是点点头:“哦……” “虽然目前在报社的身份和待遇比较低,但是,你要相信,只要工作干好了,只要成绩有了,其他的都是可以改变的,工作是死的,但是人是活的,”马书记继续说:“目前的状态来说,很多东西都是暂时的,客观条件不能改变,但是,主观上的努力是可以的……” 我依然有些摸不到头脑,想不出马书记会什么要给我讲这些。 我说:“是的!” “我一直就很看重你,这一点,我想你是知道的,我希望,你能端正态度,扎扎实实干工作,安心报社的工作,不要有其他别的想法!”马书记说。 我明白了,一定是因为宋明正的话,宋明正那天的话一定是梅玲或者刘飞汇报给了马书记,而刘飞汇报的可能性更大。他们汇报给马书记,还不知道是怎么说的,说不定是说我去宋明正哪里采访是假,想跳槽是真。 我压住一口气,平缓地说:“马书记,你一定是听了什么对我不利的汇报,所以对我有这个误会……我既然选择回到报社工作,就打算要安安稳稳干下去,我没有利用工作之便谋取个人私利的想法……不错,宋书记是说了一些话,当着梅社长和刘总的面说的,但是,那不是我让他说的,也不是我的个人意思,那只代表宋书记个人的想法,我没有这个打算的……而且,宋书记也不是想挖人墙角,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我的话说的很利落干脆,直接点出了梅玲和刘飞。 我想了,不能一味遮遮掩掩,该说的我必须得说出来,我现在是个临时工,又不要提拔又不要重用,何必有这么多估计呢! 马书记显然对我这次的直截了当感到有些意外,微微一怔,接着就笑起来:“呵呵……小江,你想多了,梅玲和刘飞回来没说你什么啊,他们和我一样,对你都是很关心的,他们经常在我面前夸你呢,他们只是告诉我,说宋书记对你的能力很赏识,对我们报社将你召回来很赞同……” 我不知道马书记这话有几分是真的,也笑着点点头:“哦……” “我刚才说话的意思呢,并不是针对某一件事某一个人,我只是给你敲敲警钟,提个醒,”马书记笑笑:“在我眼里,以前你是我的兵,现在,你依然是我的兵,以前我怎么训导你,现在我依然怎么训导你,有些事情,要打打预防针的,我就因为没把你当成生疏的人,才这么给你说的……你可不要误会了其他人啊……” 马书记这话明显是在保护梅玲和刘飞,不想让我对梅玲和刘飞产生怨气。我已经认定,马书记今天的话绝对是因为宋明正的话引起的。 我面不改色,笑着:“谢谢马书记对我的厚爱,我理解领导的心情和想法,我不会有别的想法的,我知道梅社长和刘总对我都很好的,我心里很有数……” 我这话说的不软不硬,不轻不重,一语双关。 马书记呵呵笑起来:“小江,我知道你这个人为人很宽厚豁达,不会多想的……” 我说:“马书记,你放心,既然我选择回到报社,我就不会再有别的想法,我不在报社干出点成绩,怎么对得起你对我的关爱呢?我是既来之则安之,不会随随便便就放弃的……” 看来宋明正的话不轻不重让马书记有些受刺激了,这样也不错。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这都是工作的需要 马书记点点头:“嗯……我是很相信你的……当然,你的事情,我是一直在操心的,没有放下……我一直在安排梅玲和刘飞跑编委,要编制,专门为你要的,虽然这事很难,但是我还是在努力争取……” 我看着马书记:“谢谢马书记……” “不要谢,这都是工作的需要……”马书记说着,拿起手里的一个东西扬了扬:“我们打给编委的报告,上面已经批下来了,同意给报社一个编制,工人身份的事业编制,这个编制专门给你的……” 我不相信马书记刚才说的所谓努力争取的话,我相信宋明正说的,马书记要是有心想给我弄编制,他易如反掌。 但是,我还是做感激状,做相信马书记话的神态:“谢谢,谢谢……” 我知道,马书记之所以突然给我弄工人事业编制,不是因为编委批下来了,而是因为宋明正的话刺激了他,提醒了他,他怕宋明正挖我,怕我被宋明正开出的条件所利诱,远走高飞。 而梅玲或者刘飞给马书记传话,他们的意图却不是要帮我弄这个编制,他们是想让马书记对我产生疑心,挑拨关系。 所以,我内心里,不感激马书记和梅玲或者刘飞,我感激宋明正。 对于这个工人事业编制,我还是感到很振奋的,毕竟,我重新成为报社的正式人员了,虽然是工人身份,但是,这是我在报社重新崛起的重要一个步骤,没有这一步,就不可能有后来。 “当然,这个编制还要审核考察审批,要走一些必要的程序,到时候,我具体安排刘飞跑编委和相关手续,需要你填表交照片的,到时候刘飞会找你,你配合好……”马书记说:“估计办完,最后手续走完,也要元旦以后了……” 时间并不重要,只要开始启动这个程序,就是早晚的事。 我继续做感激状,点点头。 “迈上这个台阶,有了这一步,以后,你就有机会通过招干考试或者聘任的形式转干了,”马书记说:“所以,小江,加油好好干,以更出色的成绩来争取更大的收获和回报……几分付出,几分收获,要相信天道酬勤这个道理……” “嗯……”我点点头:“我明白,马书记,请放心,我会努力做好我的本职工作……” “呵呵……不光要做好本职工作,党委交办的其他工作也要做好的,比如以后我可能还需要你给我写讲话稿呢……”马书记轻松地笑着:“还有,上次你写的那个扶贫工作总结,很不错,被市扶贫办转发了,作为典型材料宣传推广,反映很好……” 妈的,出力的是牛,挨打的也是牛。不知为什么,我心里突然骂了一句。 出了马书记办公室,我回到新闻部,和陈静简单说了下,然后就出去采访了。 上午采访完,下午我在办公室打稿子,陈静在我对过忙乎自己的工作。 到接近5点的时候,陈静站起来,带好包,对我说:“我要去市委门口集合,采访市里领导的一个重要活动……” “哦……”我抬起头:“市里领导什么活动啊,怎么这么晚才集合?” “谁知道呢,通知是办公室打电话下的,小李接的电话,也没具体问清楚就记录了这么一个采访通知……”说着,陈静扬了扬手里的一张纸条:“年轻记者啊,就是毛糙,粗枝大叶的……好了,我去了……” “去吧……”我低头继续写稿。 过了半个多小时,我刚写完稿子,陈静气喘吁吁地回来了。 “这么快啊,神速采访啊!”我说。 “晕死了,我在市委门口等了半天,什么人也没见啊,哪里有什么市委领导的影子啊,真是胡闹,害我冻了大半天……”陈静恼火地说“该不会是活动又取消了吧,取消也不通知一声,真可恶,然而……可恶!” 我觉得有些蹊跷,看着陈静:“不会吧,市里领导的重要活动,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哪里能说取消就取消呢,不会这么简单的,我看,你最好还是打电话问问市委办公室,落实一下……” “嗯……也有道理,为了以防万一,我问下市委办公室秘书科吧……”陈静说着,摸起电话打到了市委办公室。 “喂——你好,我是江海日报社新闻部的陈静……您是王科长吧,呵呵……你好,你好,”陈静乐呵呵地说:“今天下午是不是有一个市领导重要活动啊,通知下午5点在市委门口集合的,我去了,可是,没见人啊……” 我抬头注视着陈静打电话。 这是,我看到陈静的脸色变了:“啊……是市委书记带领几大班子领导到企业搞调研……不是下午5点,是2点?” 我一愣,怎么会这样。 “到哪个企业……华晨集团……调研时间一个下午,现在已经快结束了?”陈静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和慌张:“可是……可是……” 我心里一跳,坏了,耽误了市委领导的重要活动,要坏事! 对方挂了电话,陈静还握着话筒,呆若木鸡。 “怎么搞的?说!”我看着陈静。 陈静反应过来,看着我,脸上很慌张:“坏事了,出大事了,市委书记到华晨集团搞调研,研究国企改制的问题,时间一个下午,这会座谈会都基本结束了,而且,市委书记没有准备讲话稿,是即席做指示……秘书科的王科长生气了,说我们耽误了大事,耽误了市领导的重要活动,明天这个活动是要上报纸头条的,市委办公室通知下的是2点,不是5点……我就是现在赶过去,也晚了,都结束了……怎么办?怎么办?” 我心里也是一阵惊慌。 “怎么回事,怎么搞的,2点的活动怎么通知是5点呢?这个小李,混账,怎么记录的通知?”陈静慌乱而又愤怒地将电话扣死,声音里充满了无措。 “镇静,别慌!”我看着陈静,脑子里开始迅速转悠,边说:“现在不是追究电话记录责任的时候,是要赶紧想办法弥补过失,无论如何,不能耽误重大活动的报道,明天的报纸稿子必须要出来,不然,这个责任就大了,谁也负不起……” “可是,怎么写稿子啊,没采访,不了解情况,不知道市委书记讲话的内容,稿子怎么出来?明天的报纸登什么?”陈静六神无主地看着我。 我皱着眉头,看着陈静,说:“陈静,坐下,声音小点,冷静!” 陈静坐下来,压低了嗓门,眼神充满了慌乱:“完了,完蛋了,要出大事了……” 我不理陈静,凝神思虑。 我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错过了市委书记重要活动的新闻报道,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陈静这顶乌纱帽就得完蛋。 我来不及想事情发生的原因,脑子里紧急思虑如何弥补挽回,如何保证明天的报纸见到市委书记的头条新闻。 突然,我脑子一闪,对,有了! 我眉头展开,刚要和陈静说话,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刘飞走了进来。 “哟——你们二位都在啊!”刘飞笑呵呵地说,手里拿着一个表格。 陈静勉强恢复常态,看着刘飞:“哦……刘总,有什么指示?” “呵呵……哪里敢有指示啊,我是来找小江的,落实马书记的指示哦……”刘飞走到我跟前,递给我那张表格:“小江,根据马书记的安排,你填写下这个表格……” 我接过来一看,是报社临时用工登记表。 我有些不解,妈的,不是说要给来自转正式工人身份吗?怎么还填这个玩意儿? 我不想多问,冲刘飞点头:“嗯……” “是这样的,小江,”刘飞说:“马书记安排了,给你争取一个编制,工人编制,但是,要先从这里开始履行手续,先填这个表,再填其他的表,到时候我会安排人找你……” 我无心听刘飞说这些,我脑子里急于解决陈静的问题,于是敷衍地点点头:“嗯……知道了……” “恭喜你了……”刘飞皮笑肉不笑地说。 “恭喜个屁啊!一个破工人编制,什么用?”陈静突然冒出一句,一脸焦躁的样子。 刘飞脸色一怔,眼珠子转了转,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阴笑,然而转瞬即逝,看了看陈静,脸上笑得自然了起来:“呵呵……陈主任好像今天精神不大好啊,这么大的火气,连小江的喜事都让你烦恼了……好了,不打扰了,两位拜拜……” 刘飞走后,陈静站起来猛地关上办公室的们:“丧门星,讨厌,弄了一个破工人身份来糊弄人,打发要饭的啊……” 我没精力给陈静说这事,站起来,把表格往抽屉里一塞,抓起采访包,对陈静说:“走——带上采访包,抓紧给我走!” “去哪里?”陈静看着我。 “去华晨集团,快!”我说。 “去什么啊,等去到,黄花菜都凉了……”陈静沮丧地说。 “少罗嗦,听我的,跟我走,我有办法!”我一瞪眼。 “啊——真的?”陈静仿佛见到了救星,忙抓起包,和我出去。 下楼时,陈静说:“等等,我去办公室要个车!” “不,打车去,不要找办公室要车!”我说。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眼前突然浮现出刚才刘飞看着陈静的转瞬即逝的阴笑,我不想让刘飞知道我和陈静带车去了哪里。 “为什么?”陈静又问我。 “不为什么,听我的没错,抓紧走吧,在磨叽,就真完了!”我说。 “哦……好,那好,抓紧走……”陈静忙跟我出了报社大门,到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华晨集团。 到了华晨集团,已经是晚上6点了。 华晨集团办公大楼总部门前没有市里的车辆。 我心里有些发凉,忙问传达室人员:“今天来的市领导呢?”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市领导即将入席 “到集团餐厅吃饭去了……”门卫说。 华晨集团是市里最大的国企之一,规模很大,同样,餐厅档次也很高,来的领导都是在这里用餐。 没走就好。我心里一阵轻松。 我和陈静直奔集团餐厅,果然在门口看到很多市里的车,还有几个认识的领导的驾驶员和秘书在门口晃悠。 看来市领导即将入席吃饭。 华晨集团以前我曾经多次来采访,和他们宣教处的处长很熟悉。陈静也和这个企业打过交道。 市领导来视察这样的事情,宣教处自然是跑在前面的,他们会摄像录音保存内部资料,作为内部企业报刊和宣传栏用品。 我很快就看到了处长的身影,和陈静过去一把拉住他。 他回头一看我,很高兴:“哟——江主任,陈主任,你们二位主任今天都跟着领导来了……我正奇怪怎么没看到你们报社的记者呢,哈哈……原来你们两位主任亲自出马啊,奇怪啊,我刚才在会议室一下午怎么没看见你们呢?来,走,进去喝酒,我专门陪二位主任……” “呵呵……”我和陈静笑了下,然后我说:“我们先不喝酒,我们找你有事啊,老兄,帮帮忙,我们下午因为有特殊意外事情,没能跟随领导来,来晚了,没赶上开会座谈,你们不是有摄像和录音吗?我们看看,抓紧写稿子,酒宴结束前得给秘书长审稿呢!” “哦……”处长点点头:“这个好办,我们处里有专门的全程摄像,从头到尾都有,呵呵……领导讲话也有专门的录音……” “太好了!”陈静喜出望外地蹦起来。 我也十分高兴。 陈静这会明白我的目的了,又高兴地看了看我,眼里饱含着赞赏和感激。 “能给二位主任提供服务,我很荣幸哦……”处长乐呵呵地对我们说:“工作要紧,那我先不请你们吃饭了,走,跟我去办公室……” 我重重舒了一口气,拉了拉陈静的胳膊:“走——” 陈静兴奋地从背后捶了我一拳:“真有你的!幸亏了你!” 我笑了笑,对陈静说:“不要松气,还不到最后的胜利!” 陈静做个鬼脸点了点头:“嗯……” 我和陈静跟着处长去了他的办公室,处长从文件柜里拿出一个录像带,放入他办公室里里间的录像机里,打开电视机。 接着,处长又拿出一个精致的小采访机。 “江主任,陈主任,都在这里了,录像是全面的,所有的过程,从市领导们参观车间,到和工人交谈,到和专家座谈,到领导作指示,都有,录音部分,主要是市委书记的讲话,从头到尾都有……”处长对我们说:“你们就在我办公室里弄好了……” 我和陈静对望了一眼,然后我对处长说:“老兄,十分感谢,太感谢了,你去吃饭吧,去陪客人吧,我们在这里整理稿子……” “好的,”处长说:“对了,你们还没吃饭,要不要我安排人给你们送饭来?” “不,别,没空吃!”我摆摆手:“对了,领导大概几点开席?” “6点半开席,根据以往的习惯,大约8点左右能结束,然后,领导们在餐厅休息室喝茶休息一会,然后就走了……”处长说。 我看了看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点点头:“好的,麻烦你了,老兄,你去忙吧,我们就先借用你的宝地一用了……” “江主任,都是老伙计了,别客气!”处长热情地说。 处长一口一个“江主任”,显然是还不知道我这个主任已经是冒牌的了。 不过,现在,我没心思告诉他这个,也没必要。 处长走后,我看着陈静:“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火速开始!” “嗯……”陈静点点头:“怎么开始?” “傻啊你,你说呢?”我摸出采访本和笔:“我听领导讲话录音,整理市委书记的讲话内容,你看录像,记录下时间、地点、参加的市领导有哪些,调研的议程等东西,明白了?” “好的!”陈静也摸出采访本和笔。 我和陈静立刻开始了紧张的录音整理和录像整理工作,我忘记了肚子的饥肠辘辘,也忘记了没有和晴儿说一声。 “看录像的时候你要快进,不必要的地方不用记录!”我边听录音边又叮嘱陈静。 大约半个小时后,我和陈静的工作都结束了。 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写稿子,时间很紧张了。 我看着陈静:“你写稿速度慢,我来吧……” “嗯……”陈静信任地点点头:“写完署你的名字吧……” “胡闹,”我边接过陈静整理的资料,边对陈静说:“糊涂!忘了马书记说的话了,我是不能参加重要政教采访活动的……” 陈静吐了吐舌头:“知道了……” 我摊开稿纸,对陈静说:“我写,你校对核查,一定别出错……” “嗯……” 于是,我开始写稿,集中精力起来。 我写完一张,就给陈静,陈静就检查。 一个小时后,稿子写完了,陈静也看完了,我松了口气,整理好稿子,订好,又仔细浏览了一遍,站起来,把稿子递给陈静,对陈静说:“走,抓紧去餐厅!” 我和陈静火速奔往餐厅,谢天谢地,那些市领导车还在。 处长正在餐厅门口等我们,见我们来了,迎上来:“市领导刚吃完饭,在休息室喝茶……” “市委秘书长呢?”我急问。 “也在哪里!”处长说。 “好,好,好,”我忙对陈静说:“你抓紧去审稿吧……” 陈静急忙拿着稿子去了休息室。 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江主任,辛苦了,饿了吧,要不,先吃点东西……”处长对我说:“我安排厨房给你们俩专门做了菜,咱们哥俩再喝几杯,你可是好久没来我们这里了……” “不了,谢谢老兄啊,”我说:“秘书长审完稿,我们还得赶回去审稿子,已经够麻烦你的了,真不好意思……” “江主任,这话就见外了,要说麻烦,倒是我给你添了很多麻烦,我们集团的宣传,还不是亏了你……”处长说:“那样吧,我安排服务员把饭菜打包,你们带回去吃!” “呵呵……也好!”我说。 处长去安排服务员,我站在餐厅门口等陈静。 一会儿,陈静一蹦一跳地冲我走来,扬着手里的稿子:“乌拉,过关了,秘书长审完了,很满意,签字了……嘻嘻……” 我彻底松了口气,呵呵笑起来:“哈鲁利亚,感谢神!” “唉……江峰啊,不能感谢神啊,我得感谢你和处长啊,”陈静心有余悸:“要不是今天你在,我就惨了,我哪里想到这些啊,你啊,挽救了陈副主任啊……” 正说着,处长带着打好包的饭菜过来了,我和陈静再一次感谢处长。 处长又专门安排了一辆车,送我和陈静回去。 回到报社,陈静先去交了稿子,然后和我一起在办公室里吃饭。 这时,我们才想起这事的发生缘由来。 “这个死小李,差点害死我,接个电话都出错,饭桶,脓包!”陈静的火又起来了。 “冷静点,事情还没弄清楚呢,你咋咋呼呼干什么?别冤枉了好人!”我边狼吞虎咽边说。 “哼……冤枉好人?不可能,这个小李平时办事就丢三落四的,这次,肯定是他记错了……”陈静越说越气,索性一按电话免提键,开始拨号:“我这就给他家打电话,这会儿,他肯定在家!” 小李家是市区的,家里有安装的电话。 陈静很快就拨通了小李家的电话。 “喂——哪位?”接电话的正好是小李。 “哪位?这位!我是陈静!”陈静的声音气火火的。 “哦……陈主任啊,”小李说:“有什么指示?” “什么指示?哼……小李,我问你,今天那个市领导下午5点有重要活动的通知是不是你接的?” “是啊,怎么了?陈主任!”小李说。 “那个通知是下午5点吗?”陈静说。 “是啊,是下午5点啊!5点到市委门口集合!”小李说。 “胡说,是下午2点,我下午5过去集合地点,什么人都没有,市领导的活动都快结束了,你啊,差点害死我啊,差点误了大事啊,幸亏江主任想办法及时挽回了……”陈静说。 “啊——下午两点?不是啊,确实是下午5点,我记得清清楚楚啊,陈主任,你别冤枉了我啊,”小李吃惊而又委屈地说:“刘总明明是告诉我下午5点啊,不信,你问刘总……” 刘总?我一怔,是刘飞下的通知。 “刘总?是刘飞下的通知?”陈静说。 “是啊,刘总电话通知的,他说他在车上出去办事,不方便把活动书面通知送给我们,就电话通知了,刘总真真切切的说的是下午5点,然后就没说什么,扣了电话……”小李说。 “什么?真的?”陈静问小李。 “千真万确,我可以发誓!”小李着急地说。 我皱皱眉头,难道这是刘飞干的,可是,刘飞不可能低能到故意把书面通知念错吧,因为书面通知是可以对证的。 我抬起头,冲陈静做了个手势,陈静意会,对小李说:“哦……那就先这样吧……” 说着,陈静按死了电话。 “混蛋,是刘飞故意念错的,是他故意告诉小李错误的时间的,他想陷害我,这个混蛋,我明天就找他算账,我要去马书记面前告他……”陈静火气很大。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我敲了敲脑门 我看着陈静:“你怎么告?刘飞要是就不承认,就说是小李记错了,你怎么证明?马书记是相信刘飞还是相信小李和你?冷静点……” “这……”陈静愣了下,接着愤愤地说:“难道就便宜了这个混蛋?” 我敲了敲脑门,思考了一会,问陈静:“马书记驾驶员的电话你有没有?” 陈静忙去查压在玻璃板下面的报社职工通讯录:“这里有,他家里有电话。” “小李刚才不是说刘飞下通知的时候在车上吗?他一般都是在马书记车上的,或者去办事情,或者去接马书记,”我说:“这个驾驶员人品还是不错的,老实忠厚,和我们关系也不错,你打电话问问他……” “对,我从他那里找人证!”陈静说着,又用免提开始给驾驶员打电话。 我掏出采访机,打开开关,放在电话机旁录音。 电话很快打通了,然后陈静就问起这个事情,驾驶员想了下:“对,陈主任,是有这么回事,刘总做我的车去接马书记,路上,先走了市委办公室,拿了这个通知,然后就用大哥大给你们新闻部打电话了……” “哦……刘总说是几点到市委门口集合啊?”陈静问。 我屏住呼吸听。 “刘总说的是下午5点到市委门口集合……”驾驶员说。 我一惊,真的是刘飞啊,他竟然这么弱智,当着别人的面打这种电话。 陈静眼睛一亮,对着电话:“哦……确实是下午5点,是吧?” “是啊,刘总开始确实是这么说的,”驾驶员说:“可是,刘总接着又说:‘哎呀——不对,小李,我说错时间了,你重新记啊,是下午2点你集合,下午两点啊,一定记牢了啊,对,对,下午两点,可别迟到喽,呵呵……一定要及时把通知告诉陈主任啊……’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的,怎么了?陈主任,有什么不对吗?” 我冲陈静使了个眼色,陈静忙说:“呵呵……没什么,没什么,我核对一下的,麻烦你了,再见!” 打完电话,陈静看着我:“哎——奇怪,怎么回事?看来不是刘飞捣鬼的啊?听小李的语气,他好像没撒谎啊,可是,驾驶员说的话,也不像是假的,刘飞确实是说了下午5点,可是,随即就更正了啊……难道是出鬼了?” 我摸着下巴,没说话,琢磨着刚才小李和驾驶员的话,脑子一遍遍过滤,分析…… 陈静见我不说话,边低头继续吃饭边看着我。 我暂时没有吃饭,继续思量…… 可是,我想了半天,一时也想不通这个事情,不由有些头痛。 这时,我听见抽屉里发出“吱——”的一声声音,我拉开抽屉,一看,是传呼机。 我出去的时候,忘记带传呼机,刚才发出的是信息提示音。 我打开一看,是晴儿下午5点半打来的传呼:“峰哥,你下午回家吃饭吗?我做好吃的给你吃……” 晴儿给我打传呼,我没看到,这会晴儿一定不在办公室了,只有待会回去给她解释了。 我把传呼机放进包里,继续思考刚才的问题。 “算了,先吃饭吧……”陈静站起来,往我饭盒里拨拉菜,边说:“这事以后再慢慢查,慢慢琢磨,你也饿了,先吃饭,多吃点菜,不管怎么样,今天这事没耽误,没出事,万幸,万幸,唉……难道还能是电话出鬼了……” 我正在凝神思虑,陈静最后一句话突然提醒了我,我一拍脑袋,站起来:“对了,我想通了,这事我想通了,对,就是电话出鬼了……问题就出在电话上……” 陈静被我猛然的动作吓了一跳,看着我:“电话怎么出鬼了?” “我告诉你是怎么回事……”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刚要继续说话,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晴儿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 我一看晴儿出现,马上就想到晴儿给我打传呼我没回,晴儿不放心我,所以出来找我的。 这一出来找,第一个地方肯定就是办公室。 我一时意识里有些紧张,我不回家吃饭,和陈静在办公室里吃夜饭,这个事情需要怎么样才能和晴儿解释清楚,怎么样说晴儿才会相信,才会不生气呢? 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让晴儿生气,因为我想到,我和陈静面临的是晴儿马上开始的怒斥和冷眼。 还有,在我的思维里,我和晴儿之间,我需要努力做好的一件事就是不让晴儿生气,不和晴儿发生争吵,能够和谐和气平静平和平凡过日子。 晴儿出现的时候,陈静正好在往我饭盒里拨拉菜,这个动作很让人容易产生联想,不光是晴儿,就是别的女人也会产生联想,特别是晴儿知道陈静一直对我有那么一种意思。 晴儿的突然出现,显然和出乎陈静的意料,陈静一下子愣了,看着晴儿发怔,或许她也在想晴儿会如何面对这一切,在想自己会如何应对。 毕竟,晴儿现在是我名正言顺的女人,而陈静虽然自己一厢情愿,可是,却神马都不是。 室内的空气似乎停止了流动,一下子变得很静,我们三个人都彼此互相看着,都没有说话。 晴儿的脸色红扑扑的,喘着气,想必是上楼梯爬楼累的。 晴儿脸上的表情是很显而易见的:愤怒、伤心、惊讶…… 可是,很快,晴儿的表情就发生了变化,在我和陈静做出反应之前。 晴儿的呼吸很快就平息下来,脸色很快就由红色变成了正常的白里透红,嘴角慢慢出现了微笑,眼角的眉毛弯弯着。 “呵呵……陈主任好……”晴儿的声音温婉而动听:“你们在加班啊,吃加班饭的吧……真辛苦啊……峰哥,加完班了吗?我来接你的,家里我还有给你留的饭菜,咱们回家吃吧……” 晴儿的态度显然出乎陈静的意料,也出乎我的意料。 陈静反应过来,对晴儿笑着:“晴儿,来了……来,请进,来吧,请进来吧……” 我也反应过来,点点头:“来,晴儿,进来,坐一会,我这就忙完了,忙完,我们就回去……” “不了,不打扰你们加班……”晴儿摇摇头,依然微笑着:“我下楼去院子里散步等你吧,你们继续忙好了……” 晴儿这话显然是话中有话,她明明看到我和陈静在吃饭,谈何继续忙谈何打扰呢? 陈静也听出了这话里的意思,热情地走到门口,拉住晴儿的胳膊:“晴儿,别这么客气啊,我们真的加完班了,正在谈一个小事情,没事,你在不打扰的,别客气了,进来啊,我可是真心邀请你的……” 陈静对晴儿的态度和以前相比,突然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不知道是因为我和晴儿结婚了,陈静死心了的原因,还是陈静担心发生误会,还是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不仅仅涤荡了大家的身体,还涤荡了大家的心灵。 看到陈静对晴儿态度的变化,我感觉心里有一丝意外,更多的则是欣慰。 我对晴儿也笑着说:“晴儿,听话,进来,坐一会,我和陈静说完事情,咱就回家……” 晴儿本来还笑着在抗拒陈静,听我这么一说,顺从地走进来,坐到单人沙发上。 “呵呵……看来还是老公的话有分量啊……”陈静打趣了一句。 我看了陈静一眼,陈静的话听起来很自然,可是,我依然从陈静眼里看到了一丝失落和寂寥。 陈静热情地给晴儿倒水,端到晴儿跟前:“晴儿……不,或许今后我该叫你嫂子,呵呵……来,喝水……” 晴儿显然对陈静的热情感到不适应,又有些受宠若惊,忙接过来:“谢谢陈主任……” 晴儿今晚表现的格外有理性,很沉静,很客气,不失任何礼节。 然后,陈静坐回到自己桌子前,看着我:“江峰,你继续接着刚才的话说下去……” 晴儿边喝水边大大的眼睛看着我,显然也想听我下面要说什么话。 我端起水杯又喝了一口水,然后对陈静说:“我突然想起了一个重要的环节,电话……” “电话?”陈静看着我:“电话怎么了?真的出鬼了?” “嗯……”我点点头:“刚才我反复琢磨小李和驾驶员在电话中的话,还有你刚才说的一句话提示了我,对,就是在电话上可以做出一个合理的文章,如果按照我的设想,那么,这个事情所有的疑团都能解释……” “你说……”陈静凝神看着我。 晴儿也好奇地看着我,虽然她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这样说吧,我来打个比方,比如我是刘飞,我给小李打电话,坐在车上,用大哥大,我先给小李说下午5点开会的通知,说完后,我的大哥大依然放在耳朵边不动,右手的一个手指摸到大哥大‘结束’键,按死电话,这样小李这边就是听到我的电话挂了,而驾驶员呢,是绝对不会知道电话挂了的,然后,我继续说‘哎呀——不对,小李,我说错时间了,你重新记啊,是下午2点你集合,下午两点啊,一定记牢了啊……’ “这些话,仿佛我依旧在和小李通话,驾驶员自然会认为我下的通知是下午2点,而不是5点,这样以后有人问起来,对证起来,驾驶员是个有力的人证,证明我是没有错的……驾驶员为人老实诚实,报社都知道,所以,我会专门故意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和驾驶员在一起,故意当着他的面打电话……当然,我还需要善于抓住机会,抓住一切能够利用的机会,正好到市委办公室去拿这个通知,给我创造了机会……”我一口气说完。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暗箭难防 陈静恍然大悟,一拍脑袋:“是啊,你这么一推理,事情十分合理,每个环节都十分吻合,看来,事情应该是这样了,这事是刘飞精心安排了,想暗算我的……” “是的,”我点点头:“忘记我以前提醒过你吗?暗箭难防啊……陈主任……” “这个混蛋,王八蛋,竟然想暗算我,陷害我,”陈静气愤地说:“为什么?新闻部是他分管的,我出事了,对他有什么好处?” “不为什么,就因为你平时有得罪的人,而且,并不仅仅是得罪了刘飞……”我冷静地看着陈静:“这样的事出现了,倒霉的是你,挨处分的是你,根据事情的性质和流程,对刘飞影响不大,顶多挨个马书记的口头批评,说没有分管好新闻部,而你,就不同了,这事完全可以让你这个副主持下马,让你这个入党积极分子成不了预备党员……” 陈静紧紧咬了咬嘴唇:“可恶!无耻!” “这事你只能是哑巴亏,吃了就是吃了,你没法找刘飞算账,更无法对质,因为没有人作证明说刘飞想陷害你,驾驶员的证词只能证明刘飞是清白的,没有人能说刘飞打电话的时候使了诡计,反而,说不定会有人说你倒打一耙,自己的人出了错,没管理好,还想陷害分管领导,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反倒把你自己拖进去……”我继续说:“这事自己心里有数就好了,别对外折腾了,折腾大了,对你没有任何好处,自己以后处事一定要小心,今后再接电话活动通知,特别是刘飞的,接完后,一定要和活动单位再核实一下,或者去找刘飞要书面的通知……小心一点,没有坏处……” 陈静点点头:“唉……没想到被小人打了一闷棍……今天幸亏你帮忙啊,要是没有你,我还真的懵了,哪里想到去华晨集团找宣传处长呢……” 这会,晴儿估计是听出了事情的大概了,点点头,接过话:“这个,刘飞,大坏蛋,好坏好坏的人,不是好人……今天他差点害了陈主任啊?” 陈静看着晴儿,笑了:“呵呵……小嫂子,你也听出来了……” 晴儿似乎很乐意听陈静这么称呼她,开心地笑了:“你俩刚才这么一说,我基本明白了大概……” “呵呵……我今天被小人暗算了,要是被暗算成功,我可就倒大霉了,”陈静看着晴儿,口气里充满了感激:“幸亏了江峰,关键时刻智慧的大脑一转悠,想出了破解之策,我们从下午5点多忙乎到现在,刚忙乎完,没有耽误工作大事,可是,耽误了吃饭,直到这会,才开始吃晚饭……不好意思,害得你晚上跑这么远来一趟……” “哦……没事的,没事的,我主要是怕他喝点酒出事……原来今晚你们是忙乎这事的啊……”晴儿点点头,又看着我,嘴巴一撅:“我给你打传呼,你干嘛不回?” “我传呼放抽屉里忘了带,你打来的时候,我和陈主任正好在去华晨集团的路上……”我说:“刚才,我才刚刚听见传呼有未读信息提示音,刚看到你的传呼……” “哦……”晴儿点点头:“明白了,现在,你们忙完了吧?咱们回家吧,这么晚了,陈主任也要休息了……” “嗯……”我点点头。 “呵呵……晴儿,我没这么早休息的,坐会吧,难得来一次……”陈静笑着站起来又往晴儿杯子里加水,边说:“我这人说话太直,也不大会说话,说的不中听的地方,你多包涵哈……” “陈主任客气了,我没在意什么的……”晴儿说。 陈静坐到晴儿对过的沙发上,看着晴儿,态度显得很真诚:“真的,我说的是真的,我是真心的说的……” 陈静的神情让我和晴儿都有些发怔,晴儿看着陈静,笑着点点头:“哦……” 陈静出了一口气:“晴儿,说真的,这些日子,我心里正有话要和你讲,今天正好你来了,我就想和你多说会话……” 晴儿的神情有些警戒,看着陈静:“你……你想说什么?” 陈静看着晴儿的表情,笑了,拉了拉晴儿的手:“晴儿,你不要这么看着我,我给你说,这段时间,我想通了,也想透了,江峰是你的,谁也夺不去,夺不走,我本来确实是不服气你,想和你争夺江峰,可是,我很快就发现,我和你相比,太缺乏竞争力了,江峰的整个心思,只在你身上,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是白搭的,2年多了,我辛辛苦苦努力了2年多,竹篮打水一场空……说实话,我曾经心里很恨你,觉得你不配和江峰在一起,只有我才是最适合江峰的……可是,经历了最近的这些风风雨雨,经历了我和江峰的一次次交锋,包括和你的交锋,我终于明白,江峰是你的,你最爱的人是江峰,江峰的世界里只有你,我不管我甘心还是不甘心,我都走不进江峰的世界,走不进他的心里……在他最沉沦的时候,你在他身边,给了他巨大的抚慰,这一点,除了你,任何人都没做到,也只有后做到了,所以,我说,只有你最适合江峰……我还知道,爱,是不能勉强的,爱,是双向的,互动的,一头热是不行的……” 晴儿的表情变得松弛,继而变得感动起来:“陈静,谢谢你,谢谢你这么说……” 我坐在旁边默不作声,看着听着这两个女人。 我不知道陈静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是怎样的一种心情,是痛快淋漓还是无奈辛酸,是迫于现实,还是绝望失落,是急流勇退,还是犹有不甘…… “曾经,我对你很不友善,很不友好,对不起,今天我给你道歉……”陈静说:“其实,一旦我想通了,一旦我面对并接受了你和江峰的现实,我对你就没成见了,我突然发现,原来你是一个很漂亮很可爱很善良很温柔的女孩,这样的女人,确实是适合江峰的……”陈静看着晴儿,又伸出手:“晴儿,我们摒弃前嫌,做个朋友,做个好姊妹吧……我们同岁,我是年底出生的,你肯定比我大,你是姐姐,我是妹妹……” 晴儿一怔,接着就伸出手,握住陈静的手:“陈静,谢谢你这么看我,我也向你道歉,我对你以前也不好的看法,对不起……你说的好,那么,我们就做好朋友好了,其实,我现在觉得你也不错的,说话很实在,为人很爽快……” 晴儿和陈静的话让我很高兴,化敌为友,多好啊! 晴儿和陈静都高兴地紧紧握了握手,然后陈静站起来,一蹦跶:“唉……看来今天我是有福之人啊,绝处逢生,化敌为友,还交了美人女朋友,哈哈……以后,我女扮男装,让晴儿做我女朋友吧,好不好,晴儿,咱俩要是一起出去啊,绝对比你和江峰还相配……” “哈哈……”我和晴儿都笑起来。 晴儿笑了半天,对陈静说:“对了,陈静,我和江峰元旦举行婚礼,元旦后,在城里举办喜宴,请你参加,当然,还有你们新闻部的同事们……” 晴儿的话让我更加高兴。 陈静高兴地点头:“好啊,好啊,我到时候是一定要带着我们新闻部的兄弟姊妹们出席我们的头儿的婚礼的,要好好祝贺大庆的……” “我不是你们的头儿,我是你们的尾巴,现在我是排在新闻部最后的人……”我笑着说。 “错,你是头儿,你是我们新闻部的头儿,你永远是我们心中的江主任,我们的老大……”陈静说。 晴儿听了陈静这话,高兴地看着我,又看看陈静。 “对了,你们结婚,伴郎伴娘找了吗?”陈静突然又问我和晴儿。 “老三做伴郎啊,”我说:“伴娘呢,打算让我的小表妹,秦娟做了……” “什么?老三做伴郎?哈哈……”陈静笑起来:“我三弟做伴郎啊,好,好,好……秦娟做伴娘?不行,不行,我见过她,小丫头片子,不行……” 陈静一个劲儿摆手。 “呵呵……可是,她非要做呢,我已经答应她了……”晴儿笑呵呵地说。 “哦……”陈静咬了咬嘴唇,突然举起右手:“我也要做伴娘,我这就报名……” “啊——”我和晴儿有些意外,互相对望了一眼,我说:“可是,已经……” “什么可是不可是的,老三做伴郎,我就要做伴娘,秦娟太小,和老三不相称……就这么定了,我做伴娘……” “这……”我看了看晴儿。 晴儿莞尔一笑:“那这样好了,秦娟和陈静都做伴娘,两个伴娘算了,伴郎呢,就一个好了,喜事新办,没有讲究,怎么办怎么好……” “哈哈……”陈静乐得一怕巴掌:“小晴儿说得好,很对,就这么办,你说怎么样?江峰?” “只要你们高兴,我是没有意见的……”我说。 我心里有些奇怪,陈静何以想做晴儿的伴娘,难道她不怕受心理刺激了?或是她心里真的想通接受了。 “好,你俩都没意见,那就这么定了,到时候,我陪晴儿回娘家发嫁,带着小娟娟做伴娘,二对一,来对抗老三这头猪……”陈静显得很有兴致。 晴儿开心地笑起来,看着我:“时间不早了,这回咱们走吧?” 我站起来,收拾好东西:“走——开路!” “走吧,我就不挽留你们了……”陈静轻松地和我们告别。 今晚,我心情不错,本来以为好出事的,没想到化干戈为玉帛了,还增加了一个伴娘。 晴儿的心情显然也不错,挽着我的胳膊,喜滋滋地说:“陈静变化真快啊,我突然觉得这人不那么讨厌了,看来,梅玲说的也未必就全是真的?”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靠自己的思维去分辨 “那当然,看人不要光听别人说,要靠自己的眼睛去看,靠自己的耳朵亲自听,靠自己的思维去分辨,”我对晴儿说完,又说:“你吃饭了吗?” “没有啊,我等你回来吃饭呢,一等不来,二等不来,我就出来找你了……”晴儿可怜巴巴地说。 我心里一阵抱歉,搂住晴儿的肩膀:“对不起,老婆,不好意思,回家我陪你一起吃……” “嗯……回家我把饭菜热热,我们一起吃……”晴儿点点头,又问我:“你刚才还没吃饱?” “吃了不少,可是,外面的饭菜没有你做的好吃,就是在外面吃的再饱,也还是想回家吃你做的饭菜……”我说。 晴儿听了很高兴:“真的吗?” “真的!”我说。 “嘻嘻……我知道你说的未必是真的,可是,我还是好喜欢听哦……”晴儿喜滋滋地说:“女人啊,就是这么喜欢自我欺骗,明知道是假的,也还是喜欢听……” “呵呵……”我笑了,贴近晴儿的耳朵:“我不但喜欢你做的饭菜,还喜欢吃你哦,吃你,天天吃,也是很难吃饱啊……而且,我这里还有一根香肠,也是你天天可以吃的哦……” 晴儿听明白了,羞红了脸,伸出拳头打了我的肩膀一下:“你是坏人,坏蛋老公,不和你说了,不许在外面说,回家可以说……” “哼……”我扭头反咬住晴儿的耳唇:“你是我的女人,我在哪里都可以说,在家里,也是一样,不但可以说,还可以做……” 晴儿笑得浑身发颤,突然伸手握住我的下面,用力一握。 我忙一缩身。 晴儿嘻嘻笑起来。 我也笑了,伸手进晴儿的领口,迅速捏了捏晴儿的小兔子,又拿出手来。 我和晴儿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回到了宿舍。 回来后,晴儿热了饭菜,我陪着晴儿又少吃了一点。 吃过饭,晴儿收拾停当,我们坐在床前,晴儿又开始和我数落盘算结婚前的事项。 晴儿在一个小本本上记着划着,核算着,兴致勃勃。 我边看书边听着,基本符合同意晴儿的意见。 “咱们还得去照婚纱照,照相馆我联系好了,专业婚纱摄影,价格也不贵,找了熟人,打7折……”晴儿说:“这个周末就去照,听说很费力气,要照一整天……” “嗯……好的……”我点点头。 “还有,老三今天设计好了装饰初稿,说再修修就给我们看的……”晴儿又说。 “哦……这家伙,动作很快嘛……”我说。 “还有,计划邀请的客人,我都列好名单了,到时候,要发请柬的,请柬我明天就去买,开始提前写好名字……”晴儿说。 “嗯……可以……” “邀请哪些人,你还要不要过过目?”晴儿靠在我怀里,说。 “不用,你是家庭主妇,你做主!”我说。 “嘻嘻……你是家长,你需要最后把关啊……”晴儿说。 “呵呵……我尊重你的意见,你决定就好了,别把我们新闻部的同事们漏了就行了……还有宋明正、杨哥,对了,还有柳月……” “嗯……知道了……”晴儿的口气突然有些扫兴。 “梆——梆——梆——”突然有人敲门,接着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有人在吗?” 晴儿打开门,兰姐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老三。 “这么晚了,你们二位怎么还不回家休息,你们在一起捣鼓什么?没捣鼓什么见不得阳光的事情吧……”我随口无意地说了一句。 我这话纯粹是无心,纯粹是为我和晴儿解围。 可是,兰姐和老三的表情却突然显得有些不大自在,兰姐的脸甚至红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微微的惊慌。 老三则迅速就一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架势:“靠,我们俩你也拿来开玩笑啊……” 我觉得有些奇怪,继续说:“呵呵……看你们的表现,不会是做贼心虚吧……” 兰姐这会也恢复了常态,呵呵笑着:“做什么贼,虚什么心啊,我们这么晚还不休息,还不是为了你们,没良心的江峰……” 老三从包里拿出一卷纸:“看看我最新修改的装饰设计效果图,我和兰姐从晚饭后一直忙到现在呢,兰姐亲自给做参谋,刚弄好,这不,就来请二位审查了……” 晴儿一声欢呼,跑过来看。 我们4个人凑在一起,老三将设计效果图放在写字台上摊开,边讲解给征求我们的意见。 大家看了一致都很满意。 “老三,装饰完,得花多少钱啊?”晴儿说:“别买太贵的材料,一般的就行啊……” “这个你们就别管了,我既然负责送你们这个装饰,我怎么弄,你们不用操心……”老三大大咧咧地说:“我会安排专人靠上做的,明天就开工,加班加点,半个月搞完……” “我靠,你不告诉我大概多少钱,以后你结婚的时候,我怎么还你的人情?”我看着老三。 老三冲我一瞪眼:“你去死吧,我说要你还人情了吗?不需要还,我结婚的时候,你给我伴郎就行了……” 晴儿捂嘴巴笑:“胡说什么,结过婚的人不能当伴郎的,必须未婚的……” “真的?”老三看着兰姐。 兰姐点点头:“废话,不然,晴儿结婚,我还不就当伴娘了啊……” “你就是没结过婚,也不能当伴娘啊,你都是老娘们了,太老了,不行了……”老三一咧嘴吧。 “你——坏蛋老三——”兰姐伸手就照老三一拳头:“你敢说我老?” “哈哈……”老三咧嘴大笑:“我逗你呢,在我眼里啊,兰姐永远是青春妙龄啊,永远是年轻永驻啊,呵呵……” 兰姐听得心花怒放,笑起来。 我和晴儿也笑起来,老三和兰姐开玩笑的分寸不小啊,看得出二人关系很无隙。 “唉……可是,我什么时候能结婚呢?我还能轰轰烈烈结婚吗?”老三突然愁眉苦展,看了看我和晴儿,又看着兰姐。 兰姐的脸拉了下来:“你看我干嘛?” “我不看你看谁呢?”老三半真半假地说。 “嘻嘻……坏蛋老三,你看人家兰姐干嘛啊,你看谁?你当然看着你未来的新娘子了,你问兰姐有什么用啊?”晴儿乐呵呵地说:“兰姐又不是你新娘子,你让兰姐给你介绍一个还差不多……” “是啊,兰姐手里货不少,你可以让兰姐给你物色的,当然,我手里也有个现成的陈静,你要是愿意,就去努力啊……”我也附和着晴儿说。 兰姐和老三的神情突然都怪怪的看着我们,兰姐眼里甚至还有一丝忧虑和不安。 我和晴儿不再理会兰姐和老三,自顾看着装饰效果图,讨论着。 坐了一会,老三和兰姐走了,临走前,晴儿把新房的钥匙给了老三一把。 晴儿很兴奋,躺在床上,继续和我谈论着新房的装饰。 我乐呵呵地听着,搂着晴儿的肩膀,轻轻拍着。 黑暗中,我听着晴儿均匀的呼吸,睁大无知而黯淡的眼睛,看着无边的黑暗,心里突然一阵巨大的茫然和失落…… 黑夜给我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无法用它去寻找光明。 我总是在不经意间在不小心的时候会陷入深深的茫然和失落,还有寂寥。 综合起来,很快,这种心情就成为了落寞的忧郁,浓浓的忧郁。 我无法无力去寻找忧郁的理由,破解心中忧郁的密码。在一履履思想的流线里,忧郁像水一样漫过无边的思绪,一瞬间便会弥漫我的全身,让我欲罢不能,难以自拔。有忧郁感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太累,累得四肢都麻木起来,任凭思想的滑轮一圈圈地滑过记忆中刻骨铭心而又无力去弥补的事情。 每当黑暗来临,每当我闭上眼睛,每当晴儿和我开始**的欢愉,柳月总是会侵袭进来,忧郁总是在这时候如期而至,像一个个感染性极强的细菌,在瞬间舒解我思想中麻痹的每一根神经。 于是,我便开始了无边无际的忧郁,我在忧郁里徘徊,在忧郁里寻找,在忧郁里拯救自己。 每当这种时候,我的心里总是会有心悸般的痛苦,我在无期的痛苦里轮回着…… 在一个个月光如水水如天的夜晚,我凝望着天空中一轮皎洁的明月,伤感的思绪便在明月中滑落直至心间。我深深的感到忧郁,为了悄悄流逝而无法捕捉的青春岁月,为了早已烟消云散的往事而遗留下来的点点伤痛,为了逝去的岁月落英归于尘土,而未来的岁月山长水阔却不知在何处。我为往事的流失,为前路的方遥而茫然、忧伤、失落。 忧郁的时候,灵魂经过了圣洁的洗礼,掏干了世俗的纷争,洗尽了城市的铅华。我把自己置身于大山流水之间,享受世外陶源的芬香与自得。然而心灵的纯净总是在无法自控中与现实不断地替换。它们不断的进行交接仪式,在一次次理想和现实无法协调中,我渴求着生命的美好,渴求着生命中的遗憾可以重新选择。 人生是单行道,我深深明白,走过的路永远不能回头,错过的一切也永远无法弥补。忧郁其实是没有理由的,在忧郁的时候,它只是我生命的影子,是另一个自己。任何人都无法拯救我,我只有自救。 于是,我愈发地被苦痛所折磨,在寂寥的心里狠狠一次次啮咬着自己的灵魂和**。 漫漫长夜里,我努力睁大无望的眼睛看着深邃的黑夜,忧郁的心在起起落落,不时一阵绞痛……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生活还在继续 第二天,一切依旧,生活还在继续。 我到办公室的时候,陈静正在看今天的本报,看见我进来,说:“不错,今天的头版头条,昨天的活动,登出来了,唉……真后怕……” 我拿过报纸,看了看:“没出事就好。” “这事不能就这么了结了。”陈静说。 我看着陈静:“你想怎么办?找马书记汇报?拿出确凿的证据来,你有证据吗?马书记能相信吗?人证物证你都有吗?马书记是相信你还是相信刘飞?是相信驾驶员还是相信小李?算了,别没事找事了,弄不好,会落得个你管理不善,会说你诬陷领导,这样的事,自己心里有数就好了,别折腾了,没出事就已经万幸了……” “可是,难道,这哑巴亏就这么吃了?”陈静被我说的有些不服气。 “淡定,沉住气,以静制动。”我说,“换位思考,假如你是刘飞,你现在会怎么想?” “我……”陈静沉吟了一下:“换了我是刘飞,我会想,为什么计划失败了呢?会什么没有实现如意算盘呢?当然,我还会想,要是他们知道是我暗算的,那么他们一定会跳出来闹腾,我就需要想好完全对应之策……” “这不就是了,”我说:“你都能这么想,刘飞就不会想了,何况,刘飞在实施计划之前就想好了万一事发的对应之策,那你还闹腾什么?还有,这次事情,明摆着是对你来的,但是,想整你的人未必就是刘飞,或许背后还有什么人……” “还有什么人?”陈静看着我。 我看着陈静:“自己琢磨去吧,你平时得罪了什么人,你自己还不清楚?还用我提示?” 陈静努了努嘴巴:“哼……靠……小人暗算,阴谋诡计,卑鄙可耻……” “吃一堑长一智,多个心眼吧以后,还有,看不惯学会装在心里,憋在肚子里,别什么都往外捅……”我说:“说不定,刘飞这会正在沮丧呢,正在感到意外呢,没想到你的智商那么高,高于他了,哈哈……” “呵……他不会这么高看我的,我觉得啊,他很可能会觉得是你的点子破解了他的阴谋,”陈静说:“要是讲算计人啊,咱俩的心眼加起来也没刘飞的多……” 正说着,刘飞推门进来了,晃晃晴儿的,脸上带着深不可测的笑容。 陈静眼睛一瞪,我从桌子底下一踢陈静的脚,陈静随即换了笑脸:“哟——刘总,来了,来检查工作啊……” “呵呵……”刘飞走进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党委让我分管新闻部,责任在肩啊,你这个陈静,平时也不找我汇报新闻部的工作,这不,我只好来听你的汇报了……怎么样?最近的工作开展地不错吧?” “不是我不给你汇报,实在是太忙了,”陈静说:“其实呢,你也看得到的,你看看我们报纸上的稿子就知道我们新闻部的工作多忙了,每天都在到处跑活动跑会议,还得兼顾跑外宣稿子,我这个副主持都亲自往外跑,哪里有空闲啊……” “嗯……倒也是……”刘飞点点头:“所以,这不,我亲自来了吗,呵呵……昨天你还亲自出去采访了啊,我看今天的头版头条,你亲自写的稿子,市委书记调研的这个……” “是的,部里记者都出去了,我不去怎么办?没办法哦……”陈静说。 “今天的稿子我看了,写的不错啊,”刘飞摇头晃脑:“不过,我看文风和语言,颇具小江的风格,该不会这稿子是小江写的吧?” 刘飞的眼光真毒,我的写作风格他都注意到了。 我的心里一震,随即笑起来:“刘总真会开玩笑,陈主任采写的稿子,怎么会有我的风格呢……” “是的,稿子确实是有江主任的风格,”陈静接过我的话,说:“我是江主任的老兵了,跟着江主任这么久,没事的时候我就琢磨江主任的稿子,学习他的语言和思路,写稿带有江主任的风格,这不是很正常吗?真可惜,跟了刘总这么久,却没有学到刘总的风格和本领……” “哦……呵呵……”刘飞干笑了一下,显然被陈静不轻不重的话弄得有些尴尬,随即说:“我写稿水平很一般,哪里有什么风格啊……” 刘飞开始谦虚起来了。 “呵呵……刘总是领导,这领导就是有领导水平,讲话确实是是实事求是,对自己的评价很准确,很切合实际,和我们的感觉是一样的……”陈静半笑不笑:“我们以后要学习刘总实事求是的工作作风……” 陈静这话弄得刘飞更尴尬了,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呵呵……陈静啊,你这张嘴啊……”刘飞继续干笑了两下,然后拿起报纸看新闻来掩饰自己,接着随口说:“昨天的采访还顺利吧……” “还行,很顺利,我下午5点准时去集合,跟随市领导去的……”陈静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 “哦……”刘飞看着陈静:“是吗?下午5点去的?” “是啊,下午5点去的啊!” “不对吧,我通知的时间是下午2点啊!”刘飞说。 “是吗?”陈静笑着说:“可是,我们这里记录的是下午5点啊,我就5点去了,正好赶上车,正好没耽误采访……” “咦——奇怪了,我可是确实通知的下午2点,市委办公室给的通知也是下午2点,你们怎么记成下午5点了?还没耽误采访,不可思议!”刘飞说。 “那可能是市委领导听说我们记者要下午5点过去,就专门为我们改了议程吧……”陈静皮笑肉不笑地说。 “哦……呵呵……你真会开玩笑……”刘飞沉稳地笑着:“不管怎么样,没耽误大事就好啊,幸亏你赶上了,要不然,可就出大事了啊,你们新闻部出了大事,我这个分管领导也要跟着倒霉啊……今后,在这方面,可要核实准确,来不得办点儿戏啊……” “刘总你放心,有你这么关照关注我们,我们还能出错误?”陈静说:“今后,刘总你可要继续发扬这种作风,好好关照我和新闻部啊,离了你的关照,我心里就会不安稳……” “嗯……呵呵……”刘飞笑着站起来,扫了我一眼,然后看着陈静:“好了,你们忙吧,我去其他办公室看看……” “刘总,慢走,不送!”陈静说。 刘飞走后,陈静站起来关上门,看着我:“嘻嘻……我这样说,行不行?” “你今天发挥很好啊,净是冷幽默,连讽带刺刘飞却毫无办法,”我说:“进步不小,不过,刘飞不傻,心里什么都明白,他故意装糊涂罢了,他心里其实已经知道这稿子是我写的了,知道昨天是我和你一起破解了他的计谋了……” “知道就知道,怕什么,没必要前怕狼后怕虎的,”陈静说:“今天他过来,我们就是对他服服帖帖,他该算计的还是要算计,狗屎改不了吃屎的……我是故意这么对他的,就是要让他知道,我已经知道他捣鬼的事了,警告一下他,别让他以为别人都是傻子,这样点拨点拨他,也让他今后有所收敛……” “呵呵……收敛他是不会的,他只会采取更加隐秘更加高超的计谋,”我说:“斗争,是长期的,有个心理准备吧……”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不怕,多大鸟事!”陈静大大咧咧地坐下,看着我:“哼……在战火中成长,我就不怕和他斗,时间长了,说不定我还成了专家了,专治他这样的小儿科……” 说完这话,陈静自己先忍不住笑起来。 我也笑了。 和陈静这样的人在一起有个好处,就是不会有压抑感,轻松。 “好了,不提这事了……”我说:“总之,今后小心点就是了……” “嗯……”陈静点点头,过了一会,又问我:“喂——我昨晚和你那位,还行吧?” “嗯……不错,”我点点头,说:“我很高兴你能想通,我很高兴你能和小许成为好朋友,而且,还去做伴娘……” “唉……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啊,”陈静叹了口气:“我这是没办法啊,我不想通又能怎么样呢?反正我已经是失败了,我得不到你,那么,我就只有祝福你了,我想了很久很久,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得不到的自己爱的人,能看到他的快乐和幸福,自己也是幸福的,爱一个人,不一定非要得到,我认命了……只要你幸福,我也就知足了……再说了,我也觉得,小许人确实不错,又漂亮又温柔又善良,脾气又好,都比我强,或许,真的他比我更适合你,我以前对小许也确实过分了,我和小许,虽然从某种程度上是情敌,可是,也未必就不能做朋友,只要我心里想通了,我就能真心实意和小许做朋友,我会真心祝福你们的……” “听到你这么说,我真的心里很高兴!”我说:“我也真心实意希望你能有一个幸福的生活,如意的爱情,找到合适的人,比如,老三……” “算了,别给我提这个,我现在不想提这些,不想谈这个……”陈静脸一沉:“我告诉你,姓江的,别以为我祝福你们,我就不爱你了,我给你说,爱一个人,不是说不爱就不爱了的,虽然我放弃了,但是,我心里依然是爱你的,这种爱,我不敢说一生一世,可是,起码,目前,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我的心里是抹不去你的,你少刺激我,惹我……” 我当即打住,不说了。 陈静的一番话,突然让我想起了我和柳月。 我低头默默地工作起来。 陈静的情绪也变得突然低落,低头写东西,不再抬头,偶尔用手擦一把眼睛。 我不敢抬头看陈静的眼睛,我知道陈静在擦什么。 世间总有些事情是那么无奈。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干的特别起劲 过了一会,陈静抬起头,换了一副口气,对我说:“哎——咱们报社的办公大楼和宿舍楼最近建设进度很快啊,热火朝天的,我听说,资金又来了一大批,源源不断啊,建筑单位有钱了,干的就特别起劲……” “哦……那好啊……”我说。 “这个梅玲啊,真是有一套,不知道怎么弄的,跑了这么多资金来……”陈静说:“这一点,我还是比较佩服她的……不过,单位资金充足了,她个人的腰包也鼓起来了,这个人的习性我还是了解的……” “这些话,可不要对外讲啊,”我说:“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嗯……我只和你说的,我不和别人讲的!”陈静说。 其实,我也不由佩服梅玲跑资金的本领,这个女人在这方面的能力,其他人是做不到的,包括马书记。 可是,我心里又总是有一种担忧,这么多资金,都是贷款的,就凭报社目前的经营状况,何年何月能还清呢?虽然都是国家的钱,用在了国家的建设上,但是,这总归是要还的,还包括利息! 报社已经是自收自支事业单位了,财政不给报社拨款了,报社的生存是要靠自己的经营来支撑的,这些贷款,到时候领导一拍屁股走人,最后还不得压在报社的员工头上。 我总觉得报社在目前的状况下搞这么大规模的建设,有些不自量力。南方我去过的报社,经营状况收入是我们的10多倍,也没见到人家这么大动干戈搞基建的。 这话,以前我不能说,现在我是个临时工,就更没有资格说了。 接着,我出去采访,中午写稿子。 下午,我去市委宣传部交稿子,到了柳月办公室。 柳月说我和晴儿结婚的时候要送我一份大礼,我一直很好奇,可是,柳月不说,我也不能再问。 我倒是很渴望柳建国赶快和我联系,我无比渴望能送柳月一份大礼,这份大礼,我希望能弥补因为我和晴儿结婚而带给柳月的空落和酸楚。 柳月正在办公室,看见我,笑了,笑得很开心,身后就从抽屉里摸出一个棒棒糖:“来,江公子,赏你一个!” 我笑了,接过来,坐下:“不是木有了吗?怎么又出来了?” “笨笨——木有了,我不会买啊……”柳月边接过我的稿子边笑着说:“这棒棒糖,只有你有资格吃的,别人来了不给的,嘻嘻……当然,我也有资格……” 这是专属于我和柳月的棒棒糖啊,我心里一热,觉得嘴里的棒棒糖一下子甜了好几倍,胜过我吃过的任何棒棒糖。 柳月看完稿子,也剥开一个棒棒糖,含在嘴里,在老板椅上转悠扎,轻松地对我说:“喂——年轻人,我看了今天报纸头版头条陈静写的稿子,怎么感觉像是你写的呢?这是怎么回事呢?该不会是你成了陈静的小秘书了吧,嘻嘻……” 我笑了笑:“这是今天我听第二个人说这话了!” “哦……第一个人是谁?”柳月看着我。 “刘飞!”我说。 “哦……”柳月沉思着点点头:“依照他的精明,他是绝对能看出来的……” “这稿子确实是我写的!”我说。 “嗯……怎么回事?”柳月看着我:“为什么要你来写?” 于是,我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完完本本告诉了柳月。 柳月凝神听着,等我说完,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柳月拿出自己的大哥大,在耳边模拟了一会,点点头:“嗯……确实是这么回事,你的推理很正确,你很聪明……好玄……不错,你做的不错,很机敏……” “我也是急中生智,要是我昨天不在,陈静可就完了。”我说。 “嗯……陈静这个死丫头脑筋不会转弯,昨天真的是万幸,”柳月呼出一口气,停顿了一下,接着说:“看来,斗争还在继续啊,刘飞和梅玲站得很近啊,只要有利益存在,只要有嫉妒和贪婪存在,斗争就不会结束,脑子里这根弦就不能松……唉……人与人斗,其乐无穷啊,好累,好累啊……” 我也有同感,又把今天刘飞到我们办公室的情况和柳月说了。 柳月听完,点点头:“嗯……陈静这么回答,符合陈静的性格,这股丫头,性子耿直,她能这么委婉地说出这话,已经相当不容易了,这么敲打敲打刘飞,也是有好处的,起码让他知道,陈静和你是知道他的诡计了,这样,他会老实一点,安静一段时间……” 我点点头。 “对了,你和小许照婚纱照了吗?”柳月问我。 “没,正要去照的,”我说:“小许找了熟人,打折的……” 其实,我不愿意和柳月谈论我和晴儿结婚的事情,我不想刺激柳月,可是,这是柳月自己提起来的,我也没办法。 “什么打折啊,都是骗人的幌子……”柳月说着,从抽屉里摸出一张卡:“这是咱们市里最大的婚纱摄影机构送给我的卡,面值3888元,你们去照,足够了,呶,拿去,算是俺的小小心意……” “这……这怎么成,你留着自己用吧……”我随口说出。 “我……我自己用?我和谁去照?”柳月脱口而出,眼神里一阵迷蒙,接着迅速消失,笑起来:“这个是有期限的,年底到期,拿着吧,不然也浪费了……” 我才发现自己刚才说的话不大合适,心里隐隐有些黯然,默默接过卡片。 “对了,不要说是我送的,就说是你出去采访人家给的礼物……”柳月叮嘱我。 我抬头看着柳月的面容和眼神,怔怔的,心里突然有些酸楚,忙点了点头。 “唉……”柳月没说话,突然叹了口气。 我的心里也默默重重地叹了口气。 “明天,我要出差。”柳月轻声说。 “哦……去哪里?”我抬头看着柳月。 “去北京,去西京……”柳月说。 “公干?”我问。 柳月没有回答我,看着我,突然轻笑了一下:“不告诉你!” “去干吗呢?”继续追问。 “去进一步落实进一步证实进一步夯实我要做的事情!”柳月眼里露出坚毅的神情,同时继续笑着看我:“小伙子,时不我待啊,我这人,其实也是个急性子,我要做的事情,我也着急……同时,我要做的事情,我必须要做成,不管有多大的艰难险阻,必须做成……” “哦……你为什么要这么执着?”我说。 “因为我有值得我执着的理由,为了我的心,我的灵魂,我的期冀,我的一生的坚守,我必须要执着……”柳月的口气依然坚定地看着我。 柳月的话让我浑身一震,是啊,柳月说的多好,我也要想柳月学习,为了我心中的深藏的爱,为了我心中那不灭的光芒,我一定要找到柳建国,即使我现在没有空,等我结完婚,忙完了,我还要去台州,去找寻柳建国。 找不到柳建国,我绝不罢休,绝不! 晚上回去,我给晴儿看了柳月给的卡片,说是采访的礼物。 晴儿很高兴地接过来看了看:“好呀,太好了,明天是周末,我们明天去照婚纱照……” 第二天,我和晴儿去照婚纱照。 这是我人生第一次照婚纱照,和我的妻子晴儿。 我没有想到,那些照片上看起来雪白圣洁的婚纱,原来是这么脏,都是污点。 我穿的那些衣服也都是脏兮兮的,上面一股味道。 在摄影师的指挥下,我和晴儿换着不同的衣服,变化不同的背景和姿势,整整照了一天,又渴又累又饿,腿都麻了,直到晚上,才算折腾完。 回到宿舍,我往床上一躺:“操——累死了,真累,太折腾了……***就凭照婚纱照这么累,我就再也不想结婚了,折腾一次,走完程序,够了……” 晴儿过来一拉我的耳朵:“坏蛋老公,你什么意思,你原来还想再结一次婚啊,是想离婚再结婚呢还是打算娶二房啊?” 我努力一笑,拍拍晴儿的屁股:“原本无意,现在,更无意了……” “这还差不多!”晴儿莞尔一笑,松开手,低头在我嘴唇上亲了一口:“这一辈子,你就别想什么打算了,死心塌地跟我过就行了,我会把你栓的死死的,你就甭做那黄粱美梦了……” 我的心里一阵死灰,一下子睡了过去,直到晴儿做好饭叫我起来吃饭。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元旦到了,我和晴儿要举行结婚大典了! 两年多之前,我经受了第一次的人生洗礼,柳月带我趟过了女人河,将我从男孩变成了男人。 现在,我即将接受另一次人生洗礼,要和晴儿从法律和世俗上正式结为夫妻,从此后,我的单身生活结束了,我为人夫了! 我怀着复杂的情感,带着一丝茫然和失落,带着一丝愁苦和心悸,带着难言的空荡荡和沉甸甸,迎接我人生新的时刻的到来! 在这段时间里,我和晴儿非常忙碌,筹备结婚前的所有事宜,忙得不亦乐乎,工作之外的所有时间几乎都放在了这上面。 每天晚上,躺在床上,都感觉筋骨都散了,自然也就没有了做那事的兴趣。 我是如此,晴儿也是。 不过我知道,即使晴儿再累,只要我想要,她还是会给我的。 不过,我确实也累坏了。 新房装饰的很精致,老三亲自操事,半个多月功夫就弄完了。 之后,我和晴儿采购家具,收拾房子,家里生活的必备用品也基本采购齐全。 在元旦前几天,我和晴儿就搬到新房里去住了。 这期间,老三和兰姐还有陈静帮了大忙,整日里也是跑前跑后,当成自己的事情做了。 有朋友如斯,我很满意,很感动,也很知足。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亲如姐妹 陈静真的和晴儿成了好朋友,关系处的很融洽,抽空还经常在一起说些悄悄话,神态亲昵。 晴儿不止一次在我面前夸赞陈静,说陈静这人其实真的不坏,为人很实在,很耿直,很热情,特别是对自己还亲如姐妹。 秦娟没事的时候,也经常来我们这里帮忙拾掇房间,打扫卫生,做晴儿的下手。 柳月自从去了北京和西京,就一直没有见到她。 柳月在江海的时候,我虽然不是每天可以见到她,却感到心里很踏实,仿佛她就在我身边,这让我做事和生活都感到很贴近你,很有底气。柳月出去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我的心里总是觉得空荡荡的。 我不知道柳月到西京和北京到底是跟什么,是去落实什么事情,到底是公事还是私事,她不告诉我,我也问不出来。 没有柳月的日子里,让我常常在忙碌之余感到几分失落。 我除了失落,心里还时常涌起对柳月的思念和牵挂,不知道柳月在外面过得好不好。 一个女人,孤身在外,奔波飘零,该是怎么样的滋味? 深夜里,我有时候会醒来,脑子里全部都是在外的柳月,思念着想念着牵挂着柳月,不知她何日归来。 柳月走之前和我说话时的表情我历历在目,那种坚毅和坚定,那种执着和坚强,让我经常从心底里生出一种骨气和种气,还有一种鼓舞和激励。 就这样,每日里,我带着迷惘的惆怅,带着忙碌的遐想,带着穿梭的挂念,让柳月在我的脑海里闪回和出没。 杨哥一直没有出现,他不出现,我也不想他,甚至有时候想不起他了。 我对杨哥在我出事之后的表现一直耿耿于怀,他竟然故意瞒报,不告诉柳月,这是我不能接受的。虽然我知道他的用途和用意,我明白他的心思和所想,我也知道自己应该换位思考去理解他,可是,我的心里就是接受不了。 改变一个人容易,改变一个人的思想却很难。 这段时间的工作比较顺利,自从出了那件事,自从陈静给刘飞来个一场旁敲侧击的冷幽默,刘飞再没有惹出什么事端。 刘飞不给我们出难题,我们自然也不会给他出难题,我们正需要和谐的发展和工作环境。 梅玲依旧每日来回穿梭在大大小小的各种场合,从办公楼到工地,从酒店到舞厅,从宾馆到领导办公室…… 在办公楼里,我经常可以听到看到梅玲叫嚣乎东西,隳突乎南北的风火身影和嗓门,还能经常听到梅玲诉苦的声音,似乎整个报社都是她自己在工作,别人都是吃闲饭的,没有了她,报社就得关门,大家就得失业,仿佛她就是整个报社的救星和光明。 我很忙,梅玲也很忙,我们谁都没有惹谁。 我确信,在梅玲眼里,我只是她闲暇时消遣玩乐的工具,在她穿梭往来于金钱和物欲的时候,在她觥筹啊哦错于达官贵人之间的时候,她不会惹我的,只有她的情裕勃发和生理饥渴的时候,她才会来纠缠我。 我知道刘飞暗算陈静是在落实梅玲的指使,这次刘飞失败了,但是,并不意味着他会放弃,只要梅玲不放过陈静,斗争就没有结束。 而按照梅玲的秉性,只要她嫉恨上一个人,不实现她的报复和宣泄目标,是不会罢休的。 对陈静如此,对柳月,梅玲同样如此,甚至更加厉害。 我知道,梅玲对柳月的嫉恨是长期的,是全面的,从工作到外表,从能力到感情,从气质到教养,从女人到男人…… 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斗争很可怕,女人对女人的嫉恨,更加可怕。女人狠起来,比男人更狠。 每每想到梅玲的手段和她说起柳月时候的狠毒语气和眼神,我心里都会颤抖一下,我知道,梅玲对柳月的暗算并没有罢休,只要柳月一天不被梅玲踩在脚下,狠狠踩在脚下,只要柳月一天不彻底被梅玲降服,梅玲就不会停止对柳月的算计。 我心里时时挂牵着梅玲对柳月的嫉恨,同时也无时不在等待着和梅玲算总账的那一天的到来。 我从小刀大,还是第一次要决定报复一个人,决定要打到一个人,而且还是要打倒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为了我心中永远的那个女人。 这种复仇的火焰一直在我心中燃烧着,从没有熄灭过,在某些时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甚至成为我努力前进和奋斗的动力和支撑。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常常用这句告诫自己。 学会坚忍,学会坚韧,学会韧性的战斗,学会荣辱不惊。我时常这样提醒自己。 我每日依旧正常上班,密集采访,紧张写稿,写完的外宣稿亲自去送给新闻科秦科长。 每次去宣传部送稿经过柳月紧闭的办公室的时候,我总要留恋地多看几眼,仿佛柳月正在里面等着我,等我一进门就笑眯眯地摸出一个棒棒糖。 我不能问秦科长柳月出去的事情,也不能问柳月何时回来,我不想没事多惹事。 我给柳月打过几次大哥大,可是,却总是无法接通。 这让我的焦虑和牵挂又多了几分。 我不知道我给柳月打电话的时候是不是正巧她的飞机上关机或者火车上没有信号呢,还是柳月一直就关机。 新闻部的各项工作在陈静的名义领导下,在我的幕后指引下,进展地非常好,对内的新闻供稿采访都很圆满,对外的外宣报道突飞猛进,大家都按时完成了我当初下达的任务。而我,不仅仅完成了任务,还超额完成了重头稿的发稿任务。 元旦前,总结合计了一下,我们新闻部超额20%完成了领导下达的任务。 这让我和陈静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也让新闻部的同事们很兴奋。 “说真的,如果你不回来,完成外宣任务,是不可能的!”陈静说。 “不要这么说,集体的力量大,个人总归是集体的一部分!”我谦虚地说。 “不要谦虚,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陈静说:“集体确保了总量,而你,确保了质量,重头稿,60%都是你写的,要是你不回来,重头稿这一项,就完了,而领导关注的重点就是重头稿,其次才是数量……总之,你是我们新闻部的男宝丸!” “什么男宝丸?”我说。 “呵呵……就是英文老大,第一的意思,哈哈……”陈静笑起来。 “不要过分夸大我的作用,尤其在外面,”我说:“成绩是大家的,管理是你的,我只是个临时打工者……” “对了,你不是成为正式职工了吗?不是有编制了吗?”陈静问我。 我摇摇头,刘飞自从上次让我填了那个临时用工表,一直就没有再找我。 “为什么?手续还没有办完?”陈静问我。 “可能吧,人事上的事,很复杂,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我说。 “不会是刘飞在故意拖延或者设置障碍吧?”陈静说:“回头我问问我爸,让他给查查问问,看看是不是这个刘飞在背后捣鬼……” “马上就要元旦了,快放假了,节后再说吧……”我说。 “对,对,马上你就要大喜了,大婚了,”陈静说:“不能让这事玷污了喜气,先不提这个了……”陈静说着换了话题:“哎呀——老大,要是柳姐知道我们的外宣业绩,会很高兴很欣慰的,可惜,柳姐这些日子也不知去哪里了,我老是找不到她,听说去外地办事情去了……” 我点点头:“是的,去外地了,还没有回来!” “希望她能在你喜宴之前回来,不然,多遗憾啊,我们记者的伙计们可都盼望着那天和她一桌吃酒呢!”陈静带着向往的神情说。 我点了点头,心里也是同样的想法。 元旦前一天,老三开车,拉着我、晴儿、陈静、秦娟,回到南江,先走晴儿妈妈家放下她们,然后老三陪我回老家。 老家里一切都收拾停当,老房子重新刷新了,西厢房里重新砌了新火炕,炕上是崭新的床上用品,炕头上贴着2张胖娃娃的张贴画。 家里的院子整理地干干净净,门窗上都贴了红对联。 不仅仅是我家门窗贴了对联,村里我们的本家和亲戚,家家户户都张贴对联。 村里的老传统,一家喜事,各家帮忙,都是义务的。 我家附近的乡亲,都腾出了家里的桌椅板凳,腾出了院落和房间,供来祝贺的客人吃饭喝酒。 我家前面的一个院落,是厨房总部,那里杀猪宰羊,人欢马乍,进进出出,十分热闹,大家都忙得不亦乐乎。 我们这个山村就是这样,一家喜事,全村热闹。 明天晴儿将从她家发嫁,来到我家。 婚礼的车子陈静安排好了,她联系了几家采访单位,征用了10辆奥迪,同时,还把北方集团王董事长的那辆卡迪拉克也调来,作为新娘用车。 这些车子,明天一大早到晴儿家,陈静负责调度。 傍晚的时候,北风起,雪花飘,鹅毛大雪洋洋洒洒开始从天而落。 晚上,帮忙办喜事的各组负责人齐聚我家堂屋,商议确定明天的所有议程,秦老师也来了,他要做我们的证婚人。 大家边围着火炉喝酒吃菜,边散漫地讨论和商议,很快就确定好了明天的事情。 “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明天,大家各就各位,各负其责,一定要把咱孩子们的婚礼办得隆重热烈!”秦老师最后做了结束语,然后大家各自散去,休息。 第二天,漫天大雪飞舞中,迎来了我和晴儿的结婚盛典。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大红布 婚礼基本按照山里的风俗举办,晴儿没有穿婚纱,而是穿了乡里娶媳妇的一身红棉袄棉裤,头上盖了一头大红布。 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和锣鼓声中,我将晴儿牵引出婚车,走进我家的院落,在堂屋门前,在婚礼棚前,在婚礼司仪的高声唱和中,一拜天地,二拜爹娘,三夫妻对拜。 秦老师发表了感情真挚热情洋溢的讲话,带来了美好的祝愿和祝福。 婚礼仪式进行完,在喧天的锣鼓和鞭炮声中,我抱起我的新娘,在老三陈静和秦娟的簇拥下,进了洞房。 我终于走完了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洗礼。 新娘进了洞房,然后就开始了喜宴。 喜宴不用新娘去敬酒,新娘在洞房里还要进行一系列的吃宽心面和鸡蛋等程序,这些由家里的已婚妇女来进行,我不用操心。 我在老三的陪同下开始挨桌敬酒。 十里八乡的客人很多,除了亲戚,还有我和晴儿初中高中的很多同学,大家都带着羡慕和祝福,纷纷痛饮。 来来往往的客人一波又一波,我不停地奔忙着,直到夜幕降临。 雪仍在下,大地山川一片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闹洞房的人都已离去,老三陈静和秦娟也要回去了。 临走之前,老三单独进洞房和晴儿说了会话,然后出来拍着我的肩膀:“老五,这一天终于来到了,这一天终于过完了,晴儿结结实实你是的了,不管你是否还会有什么想法,不管你想了多少,面对现实吧,哥们,晴儿才是你最终的归宿和拥有,珍惜你的拥有……人生就是这样,知足常乐,或许会有些许的遗憾,可是,那都是命,不要试图去和命运抗争,你抗不了的……” 我知道老三的话是什么意思,点点头:“老三,谢谢你,我和晴儿都谢谢你……” “我刚才和晴儿说了会话,晴儿很单纯,心里只有你,没有其他任何人,这样的女人,会一辈子忠贞不渝地跟着你的,会是你最稳固的后方和阵地,你们相识相爱了9年多,今天终于算是成了正果,这个正果,需要你们两个人来精心呵护……”老三看着我。 我点点头。 然后,老三去开车。 陈静也走过来,看着我,眼里露出了真诚的祝福和瞬间即逝的凄然,然后说:“好好走你们的路吧,祝福你一生快乐幸福,祝福你们白头偕老……看到今天小许的快乐,我被她的纯情和痴情所感动,有这么一个女人追随你一生,你知足吧……能看到你的幸福,我……我终究也是幸福的……我……我走了……” 说完,陈静低头匆匆上车。 秦娟一蹦一跳过来:“表哥,真好啊,真羡慕晴儿姐姐啊,能找到你这么一个好男人,嘻嘻……表哥,我也好想好想找到你这样的男人做男朋友啊……” 我伸手捏了捏秦娟的耳朵:“呵呵……你会的,你会找到比我更好的男朋友……” “嘻嘻……不抱那个奢望哦,在我眼里,表哥就是最好的男人了,哪里还有更好的呢?”秦娟嘴里呵着热气,跺着脚上的雪:“唉……表哥,下辈子,你可要娶我啊……别忘记了……下辈子我嫁给你做老婆……” 说完,秦娟的脸突然红了,匆忙跑进;老三的车里。 然后,老三冲我挥挥手:“老五,走了……” “雪天路滑,走慢点!”我叮嘱老三。 然后,老三的车消失在雪幕中。 送走最后一波客人,我吃完饭,进了洞房。 洞房里很暖和,烛光红红的,炕烧得很热,晴儿头上依然盖着红头布,静静坐在那里。 我关掉灯光,洞房里只有两盏喜烛在燃烧,大大的火苗一闪一闪,房间里映衬出温馨的橘红色。 晴儿坐在炕沿。 我走过去,轻轻揭开晴儿的红头布:“新娘子,老夫来了……” 晴儿“噗嗤”笑出声来,脸蛋在红布的烛光的辉映小,娇羞红润,两眼水灵灵的,充满了幸福。 晴儿看看周围,很静,偶尔传来远处孩子们放鞭炮的声音。 “嘻嘻……这么安静啊,那些闹洞房的都走了啊……”晴儿站起来,活动了下腿脚:“哎呀,坐在这炕沿上,好热啊……” “呵呵……被窝里肯定更热,咱爹可是下了大工夫弄的这炕,专门为我们弄的……”我伸手抚摸着晴儿的脸蛋:“吃了没?” “吃过了!娘刚才给我送的饭过来!”晴儿说。 我笑笑,看着晴儿:“娘子,今晚是你盼望了多年的洞房花烛之夜……这一晚,终于来临了……” “嘻嘻……相公……抱抱我……”晴儿娇笑着,扑到我怀里。 我抱着晴儿的身体,在晴儿耳边说:“可惜,你的初夜没了,被我提前采摘了……” “形式不重要,重要的是内容,初夜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爱你,我能拥有你……”晴儿轻声说:“如果没有爱,如果没有真感情,我宁可不要初夜……” “嗯……”我点点头。 “亲哥哥,今天,我好幸福啊,我们终于拜了天地,天地作证,天地见证,我们结为夫妻,从今后,生死不离,一生相伴,白头谐老,至死不渝,地老天荒,永世为伴……”晴儿搂住我的脖子,亲吻我的脖子和耳朵,在我耳畔低语。 我拥住晴儿的身体,晴儿穿着红棉袄棉裤的身体显得有些臃肿,摸到哪里都软绵绵的,弄不清哪里是肉,哪里是棉花。 我在晴儿的臀部揉搓了半天,晴儿却没有反应,我才意识到自己揉搓的是棉花,不由一用力,晴儿“哎哟……”叫了一声,随即嗔怪地对我说:“干嘛啊,这么大力气……” “我摸不到你的肉了,到处都是棉花,我就用力了!”我说。 “扑哧——”晴儿又笑起来,脸色红扑扑的:“哥哥……咱们睡觉吧……” “嗯……”我说。 “哥哥……妹妹来伺候你上chuang……”晴儿柔声说道,边铺好床被,将我送进被窝。 我躺在暖洋洋的被窝里,十分惬意。 接着,晴儿进被窝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要去吹灭蜡烛。 “别——”我说。 我很担心晴儿会吹灭蜡烛,那样,我和晴儿的洞房之夜会在黑暗中进行,那样,我在和晴儿做那事的时候,脑子里不由自主就会出现柳月,那样,我不能饶恕自己对晴儿的歉疚和不安。 我知道晴儿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今晚,我必须要给晴儿一个难忘的夜晚。 “怎么了?”晴儿害羞地看着我:“亮着它,我怕外面会有人看……” “没人的,外面大雪还在下,天气这么冷,没人看这个……再说,窗帘都严严实实的,你担心什么?”我说:“还有,洞房花烛夜啊,这洞房之夜,蜡烛是不能吹灭的……” “哦……”晴儿说。 “快进来,外面冷……”我敞开被窝。 晴儿钻进被窝里,和我拥抱在一起。 “被窝里好暖和啊……”晴儿抱住我的身体,低声说。 我和晴儿此刻只穿了内衣。 “峰哥,我爱你……峰哥,我终于是你的妻子了……”晴儿呓语。 我一手搂住晴儿的脖子,抚摸晴儿…… 我的动作很轻柔,很舒缓。 晴儿的身体很放松,很享受…… 我成功地和晴儿做了,脑子里没有出现柳月。终于松了口气。 待晴儿打扫完战场,又躺进被窝,拱进我的怀里:“亲哥哥,辛苦了……” “不辛苦,为人民服务……”我有气无力地说着。 “错了,不能叫为人民服务,你是我的,只属于,应该叫为晴儿服务……”晴儿笑嘻嘻地说:“为人民?那还了得,那不是博爱了……” “哦……嗯……”我白天忙了一天,开始有些昏昏欲睡。 “亲爱的,累了吧,睡吧……来,我搂着你睡……好老公,好宝宝,乖乖,睡觉觉喽……” 我突然感觉,晴儿的动作充满了母性,仿佛过去从未感觉,又仿佛过去似曾相识。 这时,室内开始变暗,接着,一会儿,室内一片黑暗。 “蜡烛着完了!”晴儿说。 我闭上了眼睛,昏昏睡去。 迷梦中,朦胧中,我在失去重心的云雾里浮沉,我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从前,回到从前和柳月在一起…… 柳月的胸怀充满了母性,无比温暖温馨,我仿佛是一个漂泊已久的游子,回到母亲的港湾…… 我在柳月的怀抱里安然入睡。 再次醒来,我的梦还没醒,我的意识里感觉仍然是在柳月的怀抱里。 我用力嗅了嗅,味道不对,柳月的胸部是那种茉莉花的香味,而现在是淡淡奶味的清香。 我醒悟过来,今晚是我和晴儿洞房之夜。 我的心里一真歉然,身体微微一动。 我一动,晴儿醒了。 “峰哥,你醒了……”晴儿柔声说道。 “嗯……”我抬起头:“天亮了吗,几点了?” 晴儿看看外面,又看看表:“天刚蒙蒙亮,再睡会吧,还早……” 我不困了。 “睡得好吗?”晴儿抚摸着我的身体。 “很好,睡得很深,你呢?”我问晴儿。 “我也很好,抱着你睡,真好……” “昨晚感觉好吗?” “嗯……”晴儿微笑着:“好幸福的洞房花烛夜,我真的感觉好幸福……” 晴儿越这么说,我的心里越感到惭愧。 这时,外面传来爹娘扫雪的声音。 我和晴儿穿衣起床,洗刷完毕,晴儿出去帮娘扫雪。 “晴儿,多睡会吧,山里人家冬天起得晚,今天客人来的不会早的……”院子里传来娘的声音。 “没事,娘,俺睡醒了!俺和你一起扫雪。”晴儿说。 按照乡里的风俗,今天,还要继续宴请客人。 我和晴儿在家呆了2天,客人才宴请完。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喜宴 第三天,新娘回门。 我陪晴儿去了晴儿妈妈家,呆了一天。 第四天,我和晴儿回到江海。 回到江海之后的第二天,我和晴儿就要请城里的朋友和同事喝酒,摆喜宴。 在回到江海的那天下午,我收到柳月的传呼:“祝福祝贺新婚大喜,我回来了,前天回来的,明天参加你的喜宴,同时,送你一份大礼……” 见到柳月的传呼,我的心里放下了,柳月终于回来了。 柳月要送我一份大礼,正好在我结婚喜宴的这一天。 这份大礼会是什么呢? 我心里好奇而兴奋,又有些忐忑,无比期待着柳月的大礼。 同时,我又深深遗憾自己没能给柳月一份大礼,柳建国到现在人就没有和老三联系,也就是说,柳建国没有看到我一直在台州的报纸上刊登的寻人启事。 我是多么渴望柳建国能在这个时候出现,这会给柳月一个多么大的惊喜啊! 回到江海之后的第二天,我和晴儿在酒店宴请宾客。 上午11点半多开始,我和晴儿带着胸花,晴儿穿着美丽的旗袍,站在宾馆门口迎接客人,老三和陈静还有兰姐秦娟负责引领安排客人。 接近中午时分,客人陆续开始到了,老三兰姐秦娟他们按照各自分工,忙乎起来,招呼客人进去就坐。 我和晴儿在门口迎接一波又一波的客人。 一会,新闻部的同事们到了,都乐哈哈的和我还有晴儿握手祝贺。 “江主任,嫂子真漂亮啊……” “江主任,改天你也得给我介绍个对象,找个像嫂子这么好看的……” “江主任,结婚这几天很辛苦吧,小心别累弯了腰哦……” “嫂子这么娇嫩,江主任你这么雄壮,要小心点啊,别太狠了……” “哟——看你说的,江主任最懂得怜花惜玉了,恐怕含在嘴里都怕化了,这个还用你操心啊……” 大家嘻嘻哈哈开着玩笑,你一句我一句说着。 晴儿听大家一口一个“江主任”称呼我,脸上很开心,听到大家开我们的玩笑,又有些不好意思,脸红了下。 我乐呵呵地冲大家抱拳作揖:“感谢兄弟姊妹来捧场……” 正在这时,陈静出来了,冲大家一招手:“同志们,跟我来,咱们新闻部专门一桌,大家先过去,待会咱们的老主任柳部长也来,我让她和咱们一个房间,好不好?” “好——”大家欢呼。 “太好了,我想死柳姐了……” “待会得好好敬柳姐一杯酒……” 陈静乐呵呵地:“好了,跟我来,走——别在这儿站着影响市容……” “看陈主任说的,我们来这里是为江海市容增光添彩啊,咋就影响市容了捏?” “唉……都是因为有新郎和新娘站在这儿作对比,映衬出我们的不合格了,走吧,走吧,进去喽……” 大家叽叽喳喳走了进去。 安排完同事后,陈静走过来,对我说:“报社的其他同事你都没邀请,是不是?” “不是没邀请,我压根就没通知,就没打算通知!”我说。 “嗯……理解,理解,不通知也好,恐怕你通知了,今天来的人也不会多的!”陈静说。 “为什么?”我一愣。 “我实话给你说吧,刘飞今天也结婚,今天在市里的最豪华宾馆举行婚礼的,估计报社的人都去那边了,报社的领导看在他老丈人的面子上,估计也都去了……”陈静说。 “哦……呵呵……”我笑了:“我怎么不知道?” “刘飞没有给报社的每一个人发请柬,只给党委成员专门发了请柬,其他的,是按部室发的,每个部室一张请柬,请大家同去贺喜……我们新闻部的请柬让我收了起来,没给你看,但是大家都知道,大家都不愿意去那边,都想来这边,那边我托人把喜礼捎带过去了……”陈静笑嘻嘻地看着我和晴儿。 “哦……”我点点头:“真巧啊,我请喜宴,她结婚大典……” “刘飞结婚为什么不在元旦放假期间呢?”晴儿有些不解。 “呵呵……这就是某些人的精打细算了,元旦放假,大家都不在家或者出去了,那时候结婚来贺喜的人一定少,今天大家都上班了,上班没事,出来喝喜酒,也是一大消遣,而且,还都无法推辞,收的礼金就多啊……”陈静说:“这可不是我编造的啊,这是龚家千金对外炫耀说的,说是刘飞的主意,龚家千金一个劲儿夸他们家老公有脑子呢……” “哈哈……”晴儿忍不住笑起来:“这两口子,很对胃口啊,想到一块去了……” “佩服,佩服!”我由衷地说着。 “听说马书记亲自去当了证婚人,梅玲主持婚礼,张部长都参加喜宴了,”陈静说:“刘飞这下可风光了,面子大了……” “呵呵……”我笑笑,心里很不以为然,搞这排场有什么意思呢? “希望刘飞这次结婚能长久一些哦,希望龚局长一路平坦哦,哈哈……”陈静笑着说:“刘飞不是娶新娘,是娶老丈人的……” 我和晴儿听了,又忍不住笑起来。 笑毕,我突然想起来:“那我岂不是没有给刘飞封礼?” “别担心,我们新闻部的礼金我是统一封的,用新闻部全体人员的名义,”陈静笑嘻嘻地说:“前段时间,办公室卖废报纸,买了800多元,正好这次派上用场了,封了800块给刘飞,这就要废物利用……” “哎呀——陈静,真有你的!”晴儿捂嘴笑起来。 我也笑着:“呵呵……” “好了,你们忙,我进去照应他们……”陈静又风风火火进去了。 “江老弟,许弟妹,恭贺新禧,祝贺祝贺……”随着爽朗的笑声,宋明正来了,身后跟着一班人,有县委办公室主任、县委政法委书记、县公安局长、县委宣传部长、县里分管农业的副县长、韩部长、秘书等人,都是我在南江采访认识的那帮人。 还有两个我不熟悉的,跟在宋明正身后,谦卑地笑着。 我和晴儿和大家热情握手,连声欢迎感谢。 挨到那两个我不熟悉的人的时候,宋明正给我们介绍:“兄弟,弟妹,这位是你们镇上新上任的镇委书记,这位是镇长,和你们二位一样,都是新人哦,哈哈……” 站在周围的县领导都笑起来。 镇委书记和镇长用力握着我的手,谦卑地看着我和晴儿:“江主任,弟妹,我们很自豪啊,我们镇上出了你们二位人才,今天特地随宋书记来贺喜,真抱歉,前几日你们在老家举行婚礼,我们不知道,今天来的路上才听宋书记说起,太不好意思了……” 我忙说:“欢迎二位父母官来赏光,我们是小民,不值一提,哪里敢惊动二位呢……” “江主任,你可别这么说,我可是不敢当啊,”镇委书记笑着,握着我的手摇晃着:“老弟,什么时候回老家,一定要给我打个招呼,到镇上去检查指导工作,今后,我们还说不定有很多地方麻烦你呢……” “我这个兄弟啊,是热心人,不怕麻烦,最乐于给家乡做贡献了……”宋明正在旁边乐呵呵地说:“我来南江后,我兄弟就成了南江的专门固定记者了,专门给我们南江做宣传……” 我笑了:“宋书记你真会开玩笑……” 我上次去南江采访的稿子,统统在中央级报纸发了出来,其中减轻农民负担的哪一篇还放在了头版倒头条,专门加了编者按,引起了很大的轰动效应,南江县委得到了市委书记大会的专门表扬,随后还在南江专门召开了全市减轻农民负担现场工作交流会。宋明正切实意识到了宣传的巨大威力,尝到了重视宣传工作的甜头,当然对我愈发重视了。 “不是开玩笑,兄弟,宣传就是生产力,这话说的太对了,”宋明正说:“你这笔杆子摇一摇,我这南江就得晃一晃,哈哈,你的威力比我是厉害啊,我只能在南江做个地保,你呢,势力范围广啊……哈哈……” 宋明正今天很开心,笑得很爽朗。 “是啊,宋书记说得对!”大家也都笑着符合。 “这不,”宋明正一指周围的人:“我今儿个把你认识的南江的朋友都请来了,其实也不能说是我请,是大家一听说你今天请结婚喜酒,都自发要求来的,哈哈,还有这二位乡丁地保,崭新的镇委书记和镇长,闻听此事,不甘落后,也搭了个末班车,一同来了……” “谢谢,谢谢大家!”我和晴儿向大家再一次感谢。 这时,兰姐出来了,见到宋明正:“哟——宋书记,您亲自来喝喜酒了……” “哈哈……张兰啊,你这嘴巴,什么叫我亲自来喝喜酒啊,我兄弟的喜酒,我不亲自来,谁能替我喝啊……”宋明正冲兰姐乐呵呵地说。 “呵呵……好吧,来,各位领导,请跟我来,我给你们单独安排一个单间……”兰姐说着带领他们进去了。 接着,宋明正又过来:“对了,待会杨部长要是来,你安排他到我们房间吧,大家很久不热乎了……” 我点点头:“好的。” “还有……那个……”宋明正踌躇了一下:“待会,要是柳月来了,你也安排她来我们房间吧……” 我心里一愣,随即点头:“嗯……好的,没问题。” 宋明正然后进了酒店。 一会兰姐过来,冲我们笑着:“宋书记出手很大方啊,封礼不少哦,哈哈……我刚给登记完……”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这如何使得 第三天,新娘回门。 我陪晴儿去了晴儿妈妈家,呆了一天。 第四天,我和晴儿回到江海。 回到江海之后的第二天,我和晴儿就要请城里的朋友和同事喝酒,摆喜宴。 在回到江海的那天下午,我收到柳月的传呼:“祝福祝贺新婚大喜,我回来了,前天回来的,明天参加你的喜宴,同时,送你一份大礼……” 见到柳月的传呼,我的心里放下了,柳月终于回来了。 柳月要送我一份大礼,正好在我结婚喜宴的这一天。 这份大礼会是什么呢? 我心里好奇而兴奋,又有些忐忑,无比期待着柳月的大礼。 同时,我又深深遗憾自己没能给柳月一份大礼,柳建国到现在人就没有和老三联系,也就是说,柳建国没有看到我一直在台州的报纸上刊登的寻人启事。 我是多么渴望柳建国能在这个时候出现,这会给柳月一个多么大的惊喜啊! 回到江海之后的第二天,我和晴儿在酒店宴请宾客。 上午11点半多开始,我和晴儿带着胸花,晴儿穿着美丽的旗袍,站在宾馆门口迎接客人,老三和陈静还有兰姐秦娟负责引领安排客人。 接近中午时分,客人陆续开始到了,老三兰姐秦娟他们按照各自分工,忙乎起来,招呼客人进去就坐。 我和晴儿在门口迎接一波又一波的客人。 一会,新闻部的同事们到了,都乐哈哈的和我还有晴儿握手祝贺。 “江主任,嫂子真漂亮啊……” “江主任,改天你也得给我介绍个对象,找个像嫂子这么好看的……” “江主任,结婚这几天很辛苦吧,小心别累弯了腰哦……” “嫂子这么娇嫩,江主任你这么雄壮,要小心点啊,别太狠了……” “哟——看你说的,江主任最懂得怜花惜玉了,恐怕含在嘴里都怕化了,这个还用你操心啊……” 大家嘻嘻哈哈开着玩笑,你一句我一句说着。 晴儿听大家一口一个“江主任”称呼我,脸上很开心,听到大家开我们的玩笑,又有些不好意思,脸红了下。 我乐呵呵地冲大家抱拳作揖:“感谢兄弟姊妹来捧场……” 正在这时,陈静出来了,冲大家一招手:“同志们,跟我来,咱们新闻部专门一桌,大家先过去,待会咱们的老主任柳部长也来,我让她和咱们一个房间,好不好?” “好——”大家欢呼。 “太好了,我想死柳姐了……” “待会得好好敬柳姐一杯酒……” 陈静乐呵呵地:“好了,跟我来,走——别在这儿站着影响市容……” “看陈主任说的,我们来这里是为江海市容增光添彩啊,咋就影响市容了捏?” “唉……都是因为有新郎和新娘站在这儿作对比,映衬出我们的不合格了,走吧,走吧,进去喽……” 大家叽叽喳喳走了进去。 安排完同事后,陈静走过来,对我说:“报社的其他同事你都没邀请,是不是?” “不是没邀请,我压根就没通知,就没打算通知!”我说。 “嗯……理解,理解,不通知也好,恐怕你通知了,今天来的人也不会多的!”陈静说。 “为什么?”我一愣。 “我实话给你说吧,刘飞今天也结婚,今天在市里的最豪华宾馆举行婚礼的,估计报社的人都去那边了,报社的领导看在他老丈人的面子上,估计也都去了……”陈静说。 “哦……呵呵……”我笑了:“我怎么不知道?” “刘飞没有给报社的每一个人发请柬,只给党委成员专门发了请柬,其他的,是按部室发的,每个部室一张请柬,请大家同去贺喜……我们新闻部的请柬让我收了起来,没给你看,但是大家都知道,大家都不愿意去那边,都想来这边,那边我托人把喜礼捎带过去了……”陈静笑嘻嘻地看着我和晴儿。 “哦……”我点点头:“真巧啊,我请喜宴,她结婚大典……” “刘飞结婚为什么不在元旦放假期间呢?”晴儿有些不解。 “呵呵……这就是某些人的精打细算了,元旦放假,大家都不在家或者出去了,那时候结婚来贺喜的人一定少,今天大家都上班了,上班没事,出来喝喜酒,也是一大消遣,而且,还都无法推辞,收的礼金就多啊……”陈静说:“这可不是我编造的啊,这是龚家千金对外炫耀说的,说是刘飞的主意,龚家千金一个劲儿夸他们家老公有脑子呢……” “哈哈……”晴儿忍不住笑起来:“这两口子,很对胃口啊,想到一块去了……” “佩服,佩服!”我由衷地说着。 “听说马书记亲自去当了证婚人,梅玲主持婚礼,张部长都参加喜宴了,”陈静说:“刘飞这下可风光了,面子大了……” “呵呵……”我笑笑,心里很不以为然,搞这排场有什么意思呢? “希望刘飞这次结婚能长久一些哦,希望龚局长一路平坦哦,哈哈……”陈静笑着说:“刘飞不是娶新娘,是娶老丈人的……” 我和晴儿听了,又忍不住笑起来。 笑毕,我突然想起来:“那我岂不是没有给刘飞封礼?” “别担心,我们新闻部的礼金我是统一封的,用新闻部全体人员的名义,”陈静笑嘻嘻地说:“前段时间,办公室卖废报纸,买了800多元,正好这次派上用场了,封了800块给刘飞,这就要废物利用……” “哎呀——陈静,真有你的!”晴儿捂嘴笑起来。 我也笑着:“呵呵……” “好了,你们忙,我进去照应他们……”陈静又风风火火进去了。 “江老弟,许弟妹,恭贺新禧,祝贺祝贺……”随着爽朗的笑声,宋明正来了,身后跟着一班人,有县委办公室主任、县委政法委书记、县公安局长、县委宣传部长、县里分管农业的副县长、韩部长、秘书等人,都是我在南江采访认识的那帮人。 还有两个我不熟悉的,跟在宋明正身后,谦卑地笑着。 我和晴儿和大家热情握手,连声欢迎感谢。 挨到那两个我不熟悉的人的时候,宋明正给我们介绍:“兄弟,弟妹,这位是你们镇上新上任的镇委书记,这位是镇长,和你们二位一样,都是新人哦,哈哈……” 站在周围的县领导都笑起来。 镇委书记和镇长用力握着我的手,谦卑地看着我和晴儿:“江主任,弟妹,我们很自豪啊,我们镇上出了你们二位人才,今天特地随宋书记来贺喜,真抱歉,前几日你们在老家举行婚礼,我们不知道,今天来的路上才听宋书记说起,太不好意思了……” 我忙说:“欢迎二位父母官来赏光,我们是小民,不值一提,哪里敢惊动二位呢……” “江主任,你可别这么说,我可是不敢当啊,”镇委书记笑着,握着我的手摇晃着:“老弟,什么时候回老家,一定要给我打个招呼,到镇上去检查指导工作,今后,我们还说不定有很多地方麻烦你呢……” “我这个兄弟啊,是热心人,不怕麻烦,最乐于给家乡做贡献了……”宋明正在旁边乐呵呵地说:“我来南江后,我兄弟就成了南江的专门固定记者了,专门给我们南江做宣传……” 我笑了:“宋书记你真会开玩笑……” 我上次去南江采访的稿子,统统在中央级报纸发了出来,其中减轻农民负担的哪一篇还放在了头版倒头条,专门加了编者按,引起了很大的轰动效应,南江县委得到了市委书记大会的专门表扬,随后还在南江专门召开了全市减轻农民负担现场工作交流会。宋明正切实意识到了宣传的巨大威力,尝到了重视宣传工作的甜头,当然对我愈发重视了。 “不是开玩笑,兄弟,宣传就是生产力,这话说的太对了,”宋明正说:“你这笔杆子摇一摇,我这南江就得晃一晃,哈哈,你的威力比我是厉害啊,我只能在南江做个地保,你呢,势力范围广啊……哈哈……” 宋明正今天很开心,笑得很爽朗。 “是啊,宋书记说得对!”大家也都笑着符合。 “这不,”宋明正一指周围的人:“我今儿个把你认识的南江的朋友都请来了,其实也不能说是我请,是大家一听说你今天请结婚喜酒,都自发要求来的,哈哈,还有这二位乡丁地保,崭新的镇委书记和镇长,闻听此事,不甘落后,也搭了个末班车,一同来了……” “谢谢,谢谢大家!”我和晴儿向大家再一次感谢。 这时,兰姐出来了,见到宋明正:“哟——宋书记,您亲自来喝喜酒了……” “哈哈……张兰啊,你这嘴巴,什么叫我亲自来喝喜酒啊,我兄弟的喜酒,我不亲自来,谁能替我喝啊……”宋明正冲兰姐乐呵呵地说。 “呵呵……好吧,来,各位领导,请跟我来,我给你们单独安排一个单间……”兰姐说着带领他们进去了。 接着,宋明正又过来:“对了,待会杨部长要是来,你安排他到我们房间吧,大家很久不热乎了……” 我点点头:“好的。” “还有……那个……”宋明正踌躇了一下:“待会,要是柳月来了,你也安排她来我们房间吧……” 我心里一愣,随即点头:“嗯……好的,没问题。” 宋明正然后进了酒店。 一会兰姐过来,冲我们笑着:“宋书记出手很大方啊,封礼不少哦,哈哈……我刚给登记完……”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特殊大礼 第三天,新娘回门。 我陪晴儿去了晴儿妈妈家,呆了一天。 第四天,我和晴儿回到江海。 回到江海之后的第二天,我和晴儿就要请城里的朋友和同事喝酒,摆喜宴。 在回到江海的那天下午,我收到柳月的传呼:“祝福祝贺新婚大喜,我回来了,前天回来的,明天参加你的喜宴,同时,送你一份大礼……” 见到柳月的传呼,我的心里放下了,柳月终于回来了。 柳月要送我一份大礼,正好在我结婚喜宴的这一天。 这份大礼会是什么呢? 我心里好奇而兴奋,又有些忐忑,无比期待着柳月的大礼。 同时,我又深深遗憾自己没能给柳月一份大礼,柳建国到现在人就没有和老三联系,也就是说,柳建国没有看到我一直在台州的报纸上刊登的寻人启事。 我是多么渴望柳建国能在这个时候出现,这会给柳月一个多么大的惊喜啊! 回到江海之后的第二天,我和晴儿在酒店宴请宾客。 上午11点半多开始,我和晴儿带着胸花,晴儿穿着美丽的旗袍,站在宾馆门口迎接客人,老三和陈静还有兰姐秦娟负责引领安排客人。 接近中午时分,客人陆续开始到了,老三兰姐秦娟他们按照各自分工,忙乎起来,招呼客人进去就坐。 我和晴儿在门口迎接一波又一波的客人。 一会,新闻部的同事们到了,都乐哈哈的和我还有晴儿握手祝贺。 “江主任,嫂子真漂亮啊……” “江主任,改天你也得给我介绍个对象,找个像嫂子这么好看的……” “江主任,结婚这几天很辛苦吧,小心别累弯了腰哦……” “嫂子这么娇嫩,江主任你这么雄壮,要小心点啊,别太狠了……” “哟——看你说的,江主任最懂得怜花惜玉了,恐怕含在嘴里都怕化了,这个还用你操心啊……” 大家嘻嘻哈哈开着玩笑,你一句我一句说着。 晴儿听大家一口一个“江主任”称呼我,脸上很开心,听到大家开我们的玩笑,又有些不好意思,脸红了下。 我乐呵呵地冲大家抱拳作揖:“感谢兄弟姊妹来捧场……” 正在这时,陈静出来了,冲大家一招手:“同志们,跟我来,咱们新闻部专门一桌,大家先过去,待会咱们的老主任柳部长也来,我让她和咱们一个房间,好不好?” “好——”大家欢呼。 “太好了,我想死柳姐了……” “待会得好好敬柳姐一杯酒……” 陈静乐呵呵地:“好了,跟我来,走——别在这儿站着影响市容……” “看陈主任说的,我们来这里是为江海市容增光添彩啊,咋就影响市容了捏?” “唉……都是因为有新郎和新娘站在这儿作对比,映衬出我们的不合格了,走吧,走吧,进去喽……” 大家叽叽喳喳走了进去。 安排完同事后,陈静走过来,对我说:“报社的其他同事你都没邀请,是不是?” “不是没邀请,我压根就没通知,就没打算通知!”我说。 “嗯……理解,理解,不通知也好,恐怕你通知了,今天来的人也不会多的!”陈静说。 “为什么?”我一愣。 “我实话给你说吧,刘飞今天也结婚,今天在市里的最豪华宾馆举行婚礼的,估计报社的人都去那边了,报社的领导看在他老丈人的面子上,估计也都去了……”陈静说。 “哦……呵呵……”我笑了:“我怎么不知道?” “刘飞没有给报社的每一个人发请柬,只给党委成员专门发了请柬,其他的,是按部室发的,每个部室一张请柬,请大家同去贺喜……我们新闻部的请柬让我收了起来,没给你看,但是大家都知道,大家都不愿意去那边,都想来这边,那边我托人把喜礼捎带过去了……”陈静笑嘻嘻地看着我和晴儿。 “哦……”我点点头:“真巧啊,我请喜宴,她结婚大典……” “刘飞结婚为什么不在元旦放假期间呢?”晴儿有些不解。 “呵呵……这就是某些人的精打细算了,元旦放假,大家都不在家或者出去了,那时候结婚来贺喜的人一定少,今天大家都上班了,上班没事,出来喝喜酒,也是一大消遣,而且,还都无法推辞,收的礼金就多啊……”陈静说:“这可不是我编造的啊,这是龚家千金对外炫耀说的,说是刘飞的主意,龚家千金一个劲儿夸他们家老公有脑子呢……” “哈哈……”晴儿忍不住笑起来:“这两口子,很对胃口啊,想到一块去了……” “佩服,佩服!”我由衷地说着。 “听说马书记亲自去当了证婚人,梅玲主持婚礼,张部长都参加喜宴了,”陈静说:“刘飞这下可风光了,面子大了……” “呵呵……”我笑笑,心里很不以为然,搞这排场有什么意思呢? “希望刘飞这次结婚能长久一些哦,希望龚局长一路平坦哦,哈哈……”陈静笑着说:“刘飞不是娶新娘,是娶老丈人的……” 我和晴儿听了,又忍不住笑起来。 笑毕,我突然想起来:“那我岂不是没有给刘飞封礼?” “别担心,我们新闻部的礼金我是统一封的,用新闻部全体人员的名义,”陈静笑嘻嘻地说:“前段时间,办公室卖废报纸,买了800多元,正好这次派上用场了,封了800块给刘飞,这就要废物利用……” “哎呀——陈静,真有你的!”晴儿捂嘴笑起来。 我也笑着:“呵呵……” “好了,你们忙,我进去照应他们……”陈静又风风火火进去了。 “江老弟,许弟妹,恭贺新禧,祝贺祝贺……”随着爽朗的笑声,宋明正来了,身后跟着一班人,有县委办公室主任、县委政法委书记、县公安局长、县委宣传部长、县里分管农业的副县长、韩部长、秘书等人,都是我在南江采访认识的那帮人。 还有两个我不熟悉的,跟在宋明正身后,谦卑地笑着。 我和晴儿和大家热情握手,连声欢迎感谢。 挨到那两个我不熟悉的人的时候,宋明正给我们介绍:“兄弟,弟妹,这位是你们镇上新上任的镇委书记,这位是镇长,和你们二位一样,都是新人哦,哈哈……” 站在周围的县领导都笑起来。 镇委书记和镇长用力握着我的手,谦卑地看着我和晴儿:“江主任,弟妹,我们很自豪啊,我们镇上出了你们二位人才,今天特地随宋书记来贺喜,真抱歉,前几日你们在老家举行婚礼,我们不知道,今天来的路上才听宋书记说起,太不好意思了……” 我忙说:“欢迎二位父母官来赏光,我们是小民,不值一提,哪里敢惊动二位呢……” “江主任,你可别这么说,我可是不敢当啊,”镇委书记笑着,握着我的手摇晃着:“老弟,什么时候回老家,一定要给我打个招呼,到镇上去检查指导工作,今后,我们还说不定有很多地方麻烦你呢……” “我这个兄弟啊,是热心人,不怕麻烦,最乐于给家乡做贡献了……”宋明正在旁边乐呵呵地说:“我来南江后,我兄弟就成了南江的专门固定记者了,专门给我们南江做宣传……” 我笑了:“宋书记你真会开玩笑……” 我上次去南江采访的稿子,统统在中央级报纸发了出来,其中减轻农民负担的哪一篇还放在了头版倒头条,专门加了编者按,引起了很大的轰动效应,南江县委得到了市委书记大会的专门表扬,随后还在南江专门召开了全市减轻农民负担现场工作交流会。宋明正切实意识到了宣传的巨大威力,尝到了重视宣传工作的甜头,当然对我愈发重视了。 “不是开玩笑,兄弟,宣传就是生产力,这话说的太对了,”宋明正说:“你这笔杆子摇一摇,我这南江就得晃一晃,哈哈,你的威力比我是厉害啊,我只能在南江做个地保,你呢,势力范围广啊……哈哈……” 宋明正今天很开心,笑得很爽朗。 “是啊,宋书记说得对!”大家也都笑着符合。 “这不,”宋明正一指周围的人:“我今儿个把你认识的南江的朋友都请来了,其实也不能说是我请,是大家一听说你今天请结婚喜酒,都自发要求来的,哈哈,还有这二位乡丁地保,崭新的镇委书记和镇长,闻听此事,不甘落后,也搭了个末班车,一同来了……” “谢谢,谢谢大家!”我和晴儿向大家再一次感谢。 这时,兰姐出来了,见到宋明正:“哟——宋书记,您亲自来喝喜酒了……” “哈哈……张兰啊,你这嘴巴,什么叫我亲自来喝喜酒啊,我兄弟的喜酒,我不亲自来,谁能替我喝啊……”宋明正冲兰姐乐呵呵地说。 “呵呵……好吧,来,各位领导,请跟我来,我给你们单独安排一个单间……”兰姐说着带领他们进去了。 接着,宋明正又过来:“对了,待会杨部长要是来,你安排他到我们房间吧,大家很久不热乎了……” 我点点头:“好的。” “还有……那个……”宋明正踌躇了一下:“待会,要是柳月来了,你也安排她来我们房间吧……” 我心里一愣,随即点头:“嗯……好的,没问题。” 宋明正然后进了酒店。 一会兰姐过来,冲我们笑着:“宋书记出手很大方啊,封礼不少哦,哈哈……我刚给登记完……”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晴儿又磨磨蹭蹭起来 “我……”晴儿迟疑了一下,说:“我……我是既希望你去,又……又不希望你去……” “说说理由,干脆点,别黏糊!”我盯住晴儿。 “希望你去,是因为对你未来的仕途发展有好处,不希望你去,是因为……因为……”晴儿又磨磨蹭蹭起来。 “因为什么?”你说。 “因为……因为柳月……柳月分管新闻科……”晴儿终于说了出来,又好像有些理亏,低着头。 我没说话,晴儿的考虑在我意料之中。 我点燃一颗烟,默默吸起来…… 晴儿的话不能不让我有所顾虑,可是,我还有更多的考虑,从眼前的仕途进步来说,这无无疑是个很好的选择,从事业到行政,当然是很多人都想的事情。 但是,我报社,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我还没有实现自己的目标,难道,我就这么走了?剔除事业的奋斗不说,但是这个梅玲,就能让我牵挂不舍,我走了,远离她了,岂不是没有机会复仇了?不能复仇,这是我无法接受的事情,我绝对不能原谅自己的事情! 再说了,到了新闻科,基本以作行政事务性工作为主,接待和迎来送往占了大部分的内容,学不到什么业务本领,整日里就是学着如何玩人,如何迎奉领导和上届新闻单位。而在报社,做新闻业务,可以让一个人的技能更丰富更全面,而不会过早沉溺于灯红酒绿和迎来送往之中,长远分析,趁着年轻,多学点真本事,多增长基层工作经验,留在报社做新闻无疑对一个人的成长是更有利的。 可是,能去新闻科,能在柳月的直接领导下工作,这无疑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虽然晴儿心里会不安和忐忑,但是,只要我把持得住自己,只要我站得正,晴儿早晚会放心的。 我紧张地深思熟虑着,烟头渐渐快烧到了我的手指…… 我的心里激烈地斗争着,矛盾着,反复权衡着…… “峰哥,要不,你答应张部长吧,给柳月回话,答应他吧,去新闻科……”晴儿突然说。 “为什么?”我看着晴儿。 “因为,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事业毕竟是主要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晴儿停顿了一下,看着我说:“我想了,其实,我不能这么自私,我应该相信你,我不该老是这么猜疑,我们都结婚了,我不该老是疑神疑鬼的……我应该相信你,也相信她……” “你说的是心里话?”我盯住晴儿的眼睛。 “我……”晴儿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避开我的眼睛,声音有些无力:“我……” 正在这时,柳月推门进来了,脸上红扑扑的,显然在新闻部同事那边喝了不少酒。 柳月坐下,看着我和晴儿,说话略微有些醉意:“怎么样了,你们俩商议好了吗?今天张部长就要我回复呢……” “柳姐,你……你的看法呢?你有什么意见?”晴儿看着柳月。 柳月微笑了下,摆摆手:“这是你们的事情,我只负责传达领导意图,我不发表任何意见,我只听取你们的意见……小许,你的想法是什么?” 柳月不说出自己的意见,反而开始反问晴儿。 “我刚和峰哥说了,我建议峰哥答应张部长,毕竟,能去领导机关,是好事……”晴儿看着柳月,吃吃地说道。 “那么,你呢?小江,你是怎么想的?”柳月看着我:“这事,今天下午就得给张部长回话,不可久拖的……当然,你还可以再多想一会儿……” 这会儿,我经过紧张快速的思考和反复衡量,已经拿定了注意,熄灭烟头,看着柳月:“不用想了,我想好了,决定了!” “你怎么决定的?”晴儿紧张的眼神看着我。 “说说你的决定!”柳月平静地看着我,略带酒意的眼神里也露出一丝紧张。 我看着柳月:“请你转告张部长,代我谢谢他的好意,就说我十分感谢……” “哦……”柳月的表情疏松了一下,眼神变得柔和活跃起来,点点头:“嗯……我明白了……” 柳月从我这话里显然是读懂了我的意思,从柳月的眼神里,我看不到意外,也看不到欣慰,似乎我的选择也符合她的意思。 晴儿的眼神依旧紧张,口气很急迫,看着我,摇晃着我的胳膊:“峰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感谢张部长是什么意思啊?你答应去宣传部了,是不是?” 晴儿在这方面的悟解力显然比柳月差远了,晴儿和我的在这方面的默契和沟通显然比我和柳月差远了。 我看着晴儿紧张的眼神,笑了下:“傻瓜,听不出我的话里的意思吗?我的意思是说,我决定不去宣传部,所以,让柳部长代我感谢张部长,转告我的谢意……” 柳月脸色红润,面带微笑,看着晴儿,点点头。 “啊……你不去市委宣传部了?”晴儿的口气有些意外,有些喜悦,有些紧张,有些失落,还有些矛盾,看着我:“为什么呢?峰哥……你……你为什么要错过这个大好的机会……” 看得出,晴儿的心情很矛盾,她一方面希望我能往上走,另一方面又顾忌我和柳月接触太多,但是,为了我的前程,她还是不会阻拦我到市委宣传部。 而柳月,似乎却知道我最后的选择就是这个结果,但是,柳月的眼神里却也有一丝的疑惑和疑问。 “不为什么,没有这么多为什么,有时候,很多事情并不是都需要有理由……”我对晴儿说:“既然我做出了选择,你会不会尊重?” “会,会,”晴儿点点头:“可是……” “没有那么多可是!”我说:“既然你尊重我的选择,那就好了,事情就这么定了,我既然复职了,那我就还是回到报社,继续做我未竟的事业……” 晴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哦……未竟的事业……” 我笑了下,看看晴儿和柳月:“今天大喜啊,双喜临门,晴儿,来,咱俩一起敬杯酒,敬柳部长,感谢这份大礼……” “是呀,”晴儿端起杯子,看着柳月:“柳姐,真的,真的好感谢你,感谢你带来的上帝的福音……” 柳月莞尔一笑,端起杯子:“再一次祝福祝贺你们,不用谢,很多事情都是命中注定的,江峰就命不该完,所以,上帝又挽救了他……而我,是上帝派来的使者,呵呵……” 大家都笑了,一饮而尽。 正在这时,老三、兰姐和陈静过来喊我和晴儿出去给大家敬酒,我们忙出去了,室内剩下柳月一人。 敬完大厅的客人,我和晴儿来到单间敬酒,来到宋明正和杨哥所在的房间敬完酒时,宋明正跟出来问我:“哎——兄弟,柳月呢,她没来吗?” “宋书记,柳姐来了……”陈静在旁边抢答:“她和我们一桌喝酒呢,不和你们这些大男人掺和,都抽烟,乌烟瘴气的……l” “哦……呵呵……”宋明正笑笑。 “怎么了?没柳月你们就不能喝酒了?”兰姐插话,半开玩笑:“刚才杨部长也是问我同样的话题,呵呵……” “哦……”宋明正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怔,接着笑起来:“呵呵……好了,你们去忙吧……” 这时,我看到杨哥正在走廊尽头拿着大哥大打电话。 敬完所有的客人,陈静跑到新闻部那桌去了,兰姐拉着晴儿去单独和大学的那些女同事们说话,老三去安排其他事宜,我回了房间。 回房间的时候,到门口前,我下意识扭了下头,看到走廊尽头的杨哥刚刚打完电话,把大哥大收起。 我推门进屋,正好看到柳月也在将大哥大收起,往包里放。 无疑,刚才杨哥是在和柳月通电话。 看我进来,柳月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仿佛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边将大哥大放进包边笑着说:“敬完酒了?好快啊,他们呢?” “被熟人拉去单独喝酒了,找熟人说话去了……”我进来坐下,看着柳月,又看着柳月的动作:“打完电话了?” “嗯……”柳月点点头:“打完了……刚才一个朋友的电话……” 柳月其实无须给我解释,她给谁打电话是她的自由,可是,我明显感觉到,因为我上次对杨哥有了成见,她似乎觉得和杨哥联系对不住我似的,理亏了似的,还需要做出某一种掩饰和遮盖。 我坐下来,看着柳月:“刚才去敬酒,宋明正问起你了,问你来没来,兰姐说你在我们这边的……” 柳月伸手捋了捋头发,笑了笑:“呵呵……无聊之至……都无聊之至……在哪里吃饭喝酒不一样,都费这么多心思干嘛呢?穷折腾,烦人……我想在哪里就在哪里,谁也管不着我……” 我一听,心里一怔,柳月摆明了不是单独说宋明正自己,一个“都”字,说明她针对的人至少是大于等于2。 同时,柳月的口气里充满着倔强和执拗,似乎很不喜欢被别人所左右。 这是柳月的性格和脾气,我理解体会。 我默默地点点头。 “今天高兴不?平反了,高兴不?”柳月换了话题,声音很轻松。 “嗯……高兴……”我点了点头,看着柳月:“我想再次问你,你去北京和西京,是不是跑这个事情的?是不是去操办我的事情的?不然,你怎么会知道我会平反,你怎么会提前说要送我这份大礼……” “呵呵……”柳月笑起来:“我不是说了吗,不是当着你和小许的面说了吗,你这是命好,这是天注定的……” “不要撒谎,你告诉我实话!”我紧盯住柳月:“什么命好,什么天注定,狗屁!我知道,你去北京,你去西京,是为了我,是为我去跑去奔波去申诉的,是不是?”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柳月眼里闪过慌乱 柳月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接着就安静下来,咬了咬嘴唇,微笑着:“这重要吗?重要的是你平反复职了,是你重新站在了平行线上,是你重新获得了发展进步的基本权利,是你重新获得了开心和欢乐……其他的,不重要,也不需要让别人知道……” “可是,现在这里只有我自己,我就想知道,是不是你做的?回答我!”我的口气有些倔强和强硬。 柳月看了我一眼,默默点了点头:“是!是我做的……” 我心里一阵巨大的暖流和激动,热血上涌,激晴澎湃。 柳月为了我,一定做出了巨大的付出和心血,这期间,在北京,在西京,一定受了很多委屈,一定很劳累。 柳月肯为我去付出这么多,为什么? “为什么?”我强行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努力平静地问柳月。 柳月看了我一眼,又垂下眼皮,静静地说:“不为什么,就因为我不想放弃……我不肯服输,我不肯接受这个现实……我认为值得自己去做……” 柳月的话让我心绪难平,我努力慢慢有力说出三个字:“谢谢你!” 柳月抬起眼皮:“不,不要谢我,我不是为了让你感谢,我只是为了我自己,为了我自己的心和灵魂,为了让我自己能安静安宁,我这么做,终归也是自私的,我是为了我……我自己……” 柳月的声音慢慢低下去,两手绞在一起。 我想起自己为了柳月去台州找寻柳建国的心情和感受,那么,柳月是否也有和我一样的感觉呢? 原来,在我南下为柳月找寻亲弟弟的同时,柳月也在北上为我申诉,为我鸣冤。在我和晴儿新婚燕尔洞房花烛的同时,柳月却在北京和西京为我到处奔波,二次申诉落实。 为了我,柳月付出了那么多,千万里地奔波。 但是,柳月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她怕别人尤其是晴儿多想,影响我和晴儿的生活。 柳月总是在替别人着想,为我,为晴儿,为朋友,为亲人,唯独没有她自己。 这是怎样的一个女子,这样的女子,究竟为了谁而活着,究竟在为谁而奉献,为何而痴情。 我的情感的潮水奔流着,汹涌着…… “本来,我是不愿意告诉任何人,包括你……”柳月看着我,轻声说:“可是,虽然我这么想了,你一追问我,我心里突然发慌,不由自主就招认了……或许,我怕自己的逃不过你的眼睛,怕你识破我撒谎……” 柳月说着,轻轻笑起来。 “告诉我就对了,不告诉我,我大概也能分析判断出来……”我说。 “或许,我本来心底里就没有想隐瞒你的打算,也许,我自觉不自觉在你面前就露馅了……”柳月笑着说:“否则,我就不提前告诉你送你一份大礼了,你也不会猜到了……” 我点点头,眼神痴痴地盯住柳月。 柳月的眼神和我一对,接着就回避开,有一丝慌乱。 “不要这样看着我……”柳月平静地说:“答应我,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小许,好吗?” 我点点头,我明白柳月这么说是为我和晴儿好。 “我这么要求你,是为了我们大家好,不仅仅是你和晴儿,还有我……”柳月说。 我又点点头:“我答应你!” 柳月点点头,说:“既然你知道了,我明白你还有很多事情想知道,索性我就告诉你吧……在我回来的第二天,我就又去了北京,我坚信这事绝对不是首长本人的意思,我坚信首长一定不知道这事,我坚信首长是高风亮节的,他如果知道这事绝对不会同意下面这么做,我一定要为你讨一个说法…… “我在北京等候了很多日子,天天蹲在首长家门口对过,终于联系到了首长的秘书,但是,首长那段时间身体不适,秘书没能汇报……回来后,我等了一段时间,又去了北京,这时,首长出院了,秘书却忘记了这事,等了10多天以后,我终于又找到了机会,我又一次委托秘书给首长汇报…… “首长听说后,很重视,亲自在家里接见了我,我给首长带去了本地的咸菜和土特产,首长很喜欢……然后,我给首长看了市里发的红头文件和处理决定,首长当即就生气了,拍了桌子……接着就给自己的哥哥打了电话,责怪他多事,惊扰基层……接着,又给秘书叮嘱了,要秘书转告江海市委自己的态度和意见……然后,我又去了西京,叩见首长的哥哥,解释说明此事,免得他责怪我告状,果然,他很暴怒,不见我…… “三顾豪宅之后,首长哥哥终于让我进门了,我给做了解释,解释了半天,首长哥哥终于明白理解了,接受了我的说明,还留我在他家吃了顿饭……酒饭间,首长哥哥酒后一时兴致,还找出了那封寄给他的信封还有报纸给我看,证明他确实不是故意找茬…… “我看了,报纸上那篇文章里,‘副首长’那里专门又用红笔圈出的标志,首长哥哥说了,如果不专门用红笔圈出,他还真不会注意到这个细节,他说很明显,寄信人是在提醒他……还有,那信封,我看了,信封上的字体是手写体,我一看就知道是谁,果不出我所料……” “是谁?”我紧紧盯住柳月。 柳月看着我,嘴唇轻启,吐出两个字:“刘飞!” “刘飞?”我心里一怔,随即怒火攻心。 “是的,他的字体烧成灰我也认识,我太熟悉了!”柳月说:“其实,我自从知道你这事开始,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嫌疑最大的嫌疑就是刘飞,这事太符合刘飞做事的习性了,他最擅长的不就是这个吗?” “***,马尔戈壁,我靠他妈——”我气得握紧拳头:“我揍死这个***!” “淡定,冷静!”柳月说:“不许吐脏口,一下子出口这么多脏话,不文明……我给你说,这事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当然不能去找刘飞算账,你一去算账,等于把首长的哥哥出卖了,而且,会有什么用呢?除了让你们两个人撕破脸皮…… “学会忍耐,继续忍耐,继续保持韧性的战斗,学会微笑着同狐狸和豺狼打交道,学会对自己的敌人友好……这是你在混官场的基本要求,如果这一点你都做不到,那么,就说明你不适合在这个圈子里混……你的平反和复职也就毫无意义……” 我冷静下来,觉得柳月说的很对,点点头:“嗯……我听你的!” “这就对了,呵呵……”柳月笑起来:“我们虽然经历了一场波折,可是,你不是又官复原职了吗,不是又回去了吗,而且,经历了这场风波,还让你长进成熟了很多,看清了很多人的真面目,明白了人世间的很多真真假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你收获很大的一堂人生课,受益匪浅……好了,今天这么多喜事,多好啊,我真的很高兴,为你,为你们……” 我看着柳月的眼睛,看到了柳月的真诚和真心,看到了柳月的欣慰和开心。同时,我也看到了柳月深藏于眼神里的失落和寂寥,还有永恒的忧郁酸楚…… 我感到无奈而又无力,在心里叹了口气,深深地叹息…… 柳月默默把玩着手里的空酒杯,也没说话。 外面,传来宾客的喧闹和说笑,大家都在为我和晴儿的婚礼结合而畅饮和祝福,室内,确是沉默的我和柳月。 过了一会,柳月先说话了:“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我说。 “我想为什么你会选择不去宣传部,继续留在报社?”柳月看着我。 “你应该明白!”我说。 “呵呵……我有那么厉害?你不说,我怎么会明白呢……”柳月笑起来,歪着脑袋看着我。 “我不说,你也明白,”我说:“你肯定明白!” “你这么肯定?”柳月说。 “是的,我从你的眼里就看出来了,你绝对明白!”我说。 “呵呵……那我说出来,你看看对不对?”柳月说:“我想啊,你做出这个选择,根据我对你的了解,一般应该是出于两个因素,一是出于小许对你和我的顾忌,担心小许会对你直属我领导会有多余的想法,从而生活的安定团结,于是选择留在报社……可是,我刚才分明听见小许是支持你去宣传部的,这说明我的第一个想法是不成立的,我想的有些小人之心了…… “那么,第二个因素,我想,是因为从一个年轻人的长期成长来讲,刚参加工作不久就进领导机关,会轻浮于事,缺乏基层工作经历和经验,绝对不是一个好事,你也知道,其实现在的新闻科就是一个接待办,都整天忙于接待和迎来送往迎奉领导了,哪里能安心坐下来学点真正的东西…… “当然,相对于市委宣传部而言,报社就是基层……很多真正有能力有本事让人信服的领导,都是从基层起步发迹的,缺乏基层工作经验的人,即使从领导机关提拔放到下面当官,也不会让人心里服气,背后也会成为群众耻笑的话题和把柄,这样的所谓领导是绝对不会有前途的……对你而言,多几年基层工作的成长经历,是一笔十分宝贵的财富,对于你今后的成长,不无益处……呵呵……我说的对不对?” 我笑了:“呵呵,答对了,加十分!” 当然,我不会告诉柳月我之所以要留在报社的另一个原因,这个原因我永远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即使我实现了我的目的,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这个原因,只因为柳月。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狡黠地看了我一眼 “呵呵……我觉得你应该是这么想的,但是,我还是不敢确定你不会受外界因素影响,于是,我就不发表任何意见,我就看你怎么选择……”柳月笑着:“其实,换了我是你,我也会这么选择……” “可是,如果我要是选择了市委宣传部,你会怎么样?你不欢迎?”我反问柳月。 “这个……”柳月顿了下,狡黠地看了我一眼,笑了:“各有利弊吧,你要来市委宣传部,我当然欢迎,我哪里敢不欢迎呢……” 我嘿嘿笑了:“说不定以后我还会调到宣传部去的……” “呵呵……”柳月笑了:“说不定?以后?以后的事情谁也不知道,把握今天才是最重要的……说不定,以后,我还会调到报社去呢,呵呵……” 我一怔,随即来了精神:“真的啊,你什么时候调到报社?” “哈哈……我是假设呢,你当什么真啊!”柳月哈哈笑起来:“我怎么会知道,假设而已……” “呵呵……有理想就会有梦想,有梦想就会有明天……”我笑着:“你要是回报社,我就不走了,哈哈……我等你来做大领导……” “嘻嘻……为什么不走了?你该走的还是要走啊,怎么能因为我不进步了呢?”柳月说。 “谁说留在报社就是不进步了?”我反问柳月。 “哦……呵呵,也是,也是……”柳月顿了下,笑起来。 这时,老三开门进来喊我:“有客人吃完了,要开始离开了,你和晴儿要到门口送客人的……” “好的!”我站起来。 这时,陈静也过来了:“哎——柳姐,走,新闻部的伙计们还是要你过去,你再去坐一会吧……” “呵呵……好的……”柳月端起酒杯站起来:“去到要保护我,不许让我多喝哈……” “是,遵命,领导!”陈静笑嘻嘻地拉着柳月去了。 柳月和陈静刚走,杨哥走过来,看着我:“小江,柳月在房间里吗?” “哦……杨哥,她不在啊,不知去了哪里了!”我说。 “哦……呵呵……好的,你们去忙!”杨哥看了看我和老三,又回了自己房间。 老三站在旁边,看着我和杨哥对话,不做声,用疑惑的眼神打量我。 杨哥走后,老三对我说:“老五,怎么了?你对这个杨部长有情绪?” “狗屁情绪!”我瞪了老三一眼:“不该你问的你别问,不该你管的你别管……” “靠——翅膀硬了,不服我管了……”老三哼了一声:“好吧,我不管了,你成家了,有人管你了……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 “闭嘴,不要提醒我!”我打断老三的话:“今天我双喜临门,你别给我弄骚事啊……” “我日……好吧,我闭嘴了,不说了……”老三跟随我身后,去了宾馆门口。 晴儿和兰姐正站在那里,送别客人。 很快,客人走的差不多了,包括宋明正和杨哥,还有新闻部的同事们。 晴儿的一帮女同学没走,和晴儿坐在酒店大厅休息室里热火朝天的聊天。 也难怪,毕业后都很久不见了,大家一般见面也就是在同学们结婚喝喜酒的时候。 老三也和我们班的另一帮哥儿们在休息室的另一个角落高谈阔论着,不时挥舞着他并不强壮的臂膀。 兰姐和陈静秦娟开始忙着和宾馆服务人员善后事宜。 宋明正和杨哥一起走出的宾馆,两人都喝了不少,满面红光。 在酒店门口,宋明正握住我的手:“兄弟,你狠抓面子啊,杨部长都专门来喝你的喜酒……” 宋明正一直不知道杨哥和我的特殊关系。我一直这么认为。 而杨哥也显然不想让宋明正知道这一点,笑着说:“许老师是我的英语老师,尊师重教,老师结婚,来喝喜酒是自然的,再说,我和小江又不是生人……” 杨哥说的自然而合理。 宋明正点点头:“对,对,不过,我可不是只因为小许是我老师啊,我和小江是兄弟般的感情啊,小江可是我闺女的救命恩人,是我工作的重要帮手,给我帮过大忙的……” “呵呵……是的,是的……”杨哥矜持地笑着,眼神边不停往宾馆其他角落看。 而宋明正的眼神也没有停止四处打转。 在没有任何收获之后,宋明正和杨哥微笑着携手共同离去,说是去找地方喝茶。 今天的喜宴很顺利,而且,我还收获了一份柳月带给我的大礼,我竟然神奇地复职了,老子又回来了,老子的临时工身份没了,老子又是堂堂新闻部副主任了,又是堂堂国家干部了,又吃上国库粮了。 而这一切,是因为柳月,是柳月的功劳,如果没有柳月,我绝对是死定了,是绝对不可能死而复生的,这个世界,没有第二个人会愿意为我而且有能力能做到这一切。 我感恩柳月。 送走最后一波客人,没见到柳月,我往餐厅走廊里走,走进我们吃饭的房间。 柳月正在房间里,正在接听电话。 柳月本来醉意朦胧的红润脸庞这会突然变得极度惨白,嘴唇发青,眼色惊慌而恐惧,身体颤抖,拿着大哥大的手在不停哆嗦。 怎么了?我的心里吃了一惊,,忙过去,顺手关上门。 我进来的时候,柳月刚好打完电话,浑身哆嗦着。 “出什么事了?”我忙问柳月。 柳月抬起头,看着我,眼角里突然迸出泪花:“刚才我接到老家苍南的电话,我同学上后山去干活,偶然发现……发现……” “发现什么?”我急问。 “发现……发现我弟弟的坟墓被人铲平了……”柳月突然捂住脸,声音压抑地哽咽起来:“为什么?是谁干的,为什么要铲平我弟弟的坟墓啊……让我弟弟在另一个世界也不得安生……为什么啊……” “老天……”我松了口气,原来是因为这事。 “我的命为什么这么苦,我到底做了什么孽啊,上天要惩罚我,要惩罚我的家人,我的弟弟何罪之有,要遭受这样的悲惨境遇……”柳月哭泣着,很伤心。 我看着柳月哭哭啼啼的样子,心里疼坏了,想哭又直想乐,实在忍不住了,我决定把真相告诉柳月。 “柳月,别哭,”我安慰柳月:“你忘记了,你以前经常告诫我,坏事和好事是可以转化的,这件事,也未必就是坏事呢?” “你……你什么意思?”柳月看着我,泪水布满了脸庞。 我笑眯眯递过纸巾给柳月:“先擦擦脸,我再和你说!” 柳月接过纸巾,擦干脸,然后看着我,满脸疑惑和不解:“你说的什么啊,我怎么一点也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坏事可以变好事,而且,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坏事!”我说。 “你发烧烧糊了?开什么玩笑啊!”柳月站起来看着我:“我不明白你说的都是些什么!” “好吧,我来告诉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刚说出这句话,这时,老三在外面走廊喊我:“江峰,老五,有电话找你……” “等下,柳月,我回来告诉你一件事,一件让你震撼让你惊喜的惊天动地的大事情……”我抛下这句话,来不及继续和柳月说,忙跑出去。 老三正在走廊逛游,见我来了,忙把电话递给我:“我靠,你猜是谁打电话找你的,是柳建国!这小子不知在哪里给你打的电话……” 说完,老三又去和我的那帮同学侃大山去了。 啊——柳建国!我的天啊,柳建国!我心里猛烈震动,喜出望外,忙接过电话,对着话筒激动地喊道:“柳建国,建国兄,你在哪里?在哪里?” “我刚到江海,现在就在你结婚的酒店对过的公用电话亭!”电话里传来柳建国那熟悉而沧桑的声音。 我一听,脑袋轰地一声,浑身的血直往上涌,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 “建国兄,你过来,你快过来,到酒店来,快!”我对着电话激动地说着,边快速往酒店门口走。 我的大脑几乎不能承受如此之重的喜悦。 我担心柳月马上也将不能承受如此之重的悲喜交集。 生活啊,为何要这样沉重?生命啊,为何要这样的刺激! 我喜极欲狂,几乎不能自已,受不了了! 站在酒店门口,我的身体不由自主也开始剧烈颤抖,和我的心一起。 我激动地站在酒店门口,急不可待地等待柳建国的出现。 自从那次柳建国匆匆而别,好几个月不见柳建国了,他现在还好吗? 我站在酒店门口,伸长脖子直直地看着马路对过。 可是,我却没有看见柳建国的影子,等了一会儿,也没有看见柳建国出现在酒店门口。 我躁动不安地在酒店门口走来走去。 “江兄弟……”正在这时,我却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我猛然回头,一看,是柳建国,柳建国正站在我身后,笑嘻嘻地看着我。 几个月不见,柳建国黑了,瘦了,脸上的棱角更加明显了,头发有些长,有些蓬乱,穿着一件半旧不新的军大衣,毛领竖起来,一只手将略显肥大的军大衣紧裹着,仿佛是外面的严寒还让他有些发冷。 见我用意外的眼光看着他,柳建国说:“坐了一天一夜的长途车,刚下车就来了,先去了老三的广告公司,听说你今天和许老师结婚,我就赶过来了,也没来得及整理一下……我怕酒店门口保安把我当成要饭的赶喜的,就从后门进来了……” 我没有理会柳建国的话,慢慢走近柳建国,突然就扑上去,抱住了柳建国:“建国兄……” 我刚喊出这3个字,嗓子就噎住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憾人心扉的时刻 柳建国显然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不明白我对他如何这样的深情,有些手足无措,拍着我的肩膀:“江老弟,我看了台州本地的报纸,偶然才看到你刊登的寻人启事,吓了一大跳,赶紧就坐车来了,连电话都没打,我想你一定是有急事找我……呵呵……我猜,一定是你和许老师结婚,邀请我来喝喜酒的吧……可惜,我还是来晚了……” 我松开柳建国,看着柳建国,冲他肩膀就是一拳:“大哥,你可想死我了,你可让我想死了……” “呵呵……”柳建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搓搓手:“我也想你啊,老弟……” 显然,从柳建国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他还是不大适应我的热情和热烈。 两个男人没有深厚的结交和来往,我却表现出如此之浓烈的感情,也怪不得柳建国会不适应。 我一拉柳建国的手:“来,建国兄,跟我来……” 说着,不由分说,我拉着柳建国的手就走,去了我们吃饭的房间。 柳建国没有多问,跟随我就走,一副客随主便的模样。 推开门进了房间,柳月正坐在桌边垂泪,见我和柳建国进来,忙擦干泪水。 我进来,一直柳建国,对柳月说:“你看谁来了?” 柳月站起来,看着柳建国,眼前一亮,努力一笑:“哦……柳建国,是柳建国啊……你好,你好……” 说着,柳月主动伸出右手。 看得出,柳月对柳建国的出现很意外,同时,也对柳建国表现出莫名的好感和亲近。 柳建国一愣,有些犹豫,接着迅速将手在军大衣外表擦了擦,然后才伸手和柳月握手:“柳姐,你好,你也在啊,好久不见了……” 柳月和柳建国的手握在一起。 我的心里一阵激动,生死离别25年的亲姐弟终于见面了! 我的喉咙又是一真哽咽,心里悲喜交集起来…… “你……”柳月盯着柳建国:“你……你怎么突然冒出来了?你……这么久,你到哪儿去了?你……” 柳月一下子似乎有问不完的问题,一连串说个不停,柳建国根本就没有回答的空。 我努力压住自己的情绪,打断柳月的话:“先别问,先坐下,先喝水,慢慢聊……” “哦……对,先坐,先坐,喝水,吃点东西,”柳月忙拉过自己身边的椅子:“来,建国,来……坐这儿,坐我跟前,把军大衣脱了,室内暖和……” 柳月不由自主开始称呼“建国”了,表现出对柳建国异乎寻常的热情和主动,似乎暂时忘却了刚才的极度悲伤和震惊。 柳建国又表现地很不好意思,我想他一定是很奇怪柳月怎么会对他如此热情。 而柳月表现出的那种亲近感让我也有些奇怪,难道血脉亲情之间会有电波或者默契,让柳月对柳建国有感应? 我看着柳建国在柳月身边坐下,看着柳月为柳建国倒酒倒茶,亲自端起水杯给柳建国:“来,喝茶,建国……” 柳建国忙接过水杯,有些受宠若惊:“谢谢,谢谢……” 然后,柳建国喝茶,柳月扭头看着柳建国,目不转睛,眼神里似有若隐若现的迷惘和愁思。 我咳嗽了一声,看着柳月和柳建国:“好了,建国兄,你慢慢喝茶,我给柳部长继续刚才的话题,谈事情……” “嗯……好的,你们谈,你们谈……”柳建国说。 柳月看着我,眼里重新又现出悲伤和焦虑:“你快接着刚才的话说,你要告诉我什么事情?” 我看着柳月:“我告诉你,你弟弟的坟墓,是我给铲平的!” “啊!”柳月目瞪口呆,眼里露出极度震惊的表情,嘴巴抖索着:“为……为什么?你……你什么时候干的?” 柳建国也张开嘴巴看着我,露出惊愕的表情。 “我上次去南方旅游,顺便经过你老家,顺便干的……”我微笑着:“至于为什么要铲平你弟弟的坟墓?因为你弟弟就不该有坟墓,就不应该……” “这……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柳月的眼神里震惊而疑惑。 “因为……”我咬了咬嘴唇,看着柳月,一字一顿地说:“因为……你弟弟根本就没有死,他还活着……” “啊!”柳月腾地站起来,看着我,嘴巴微微张开:“江峰,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从柳建国的眼神里,我知道,柳建国此刻然不明白具体是怎么回事,单从对话里也一定是觉得有些惊奇,还有些迷惑。 我狠狠咬着牙根,又说了一遍:“我告诉你,你弟弟,没有死,他——还——活——着!” “啊——真的吗?”柳月满面惊惶和茫然,盯住我:“你在胡说八道吧,你怎么知道的,你说他还活着,那么,我弟弟他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我没胡说八道,我是认真的,我是神算,我就知道!”我急促地说着,努力缓了口气,继续看着柳月:“你弟弟,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什么?”柳月的身体颤抖着,嘴唇哆嗦着,看着我,接着又死死盯住了柳建国。 然后,我看着柳建国:“建国大哥,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老家是哪儿?我说的是你的出生地,你父母的老家……” “温州啊……”柳建国的眼神也开始变得有些惶惶,似乎预感到什么,却又不敢肯定。 “温州哪里?”我继续问。 “苍南县!”柳建国回答。 “苍南县哪里?”我问。 柳建国回答:“江月村!” “啊!江月村!”柳月失声而出,盯住柳建国:“你老家是江月村?” “是的!”柳建国也回答。 我冲柳月打个手势:“别忙,等我问完……建国大哥,我继续问你,你家里几口人?现今何在?你的小名叫什么?” “我家里四口人,爸爸妈妈姐姐和我,我5岁那年,一场台风席卷了我的家乡,我的爸爸妈妈和乡亲们被台风卷入大海,家里只剩下我和姐姐,我被妈妈用绳子套在一个大木盆里,在大海上漂泊了好几天,奄奄一息的时候,被哑巴父亲救了下来……我的姐姐小名叫月儿,大名我不记得……我的小名,叫阳阳……”柳建国说道。 “啊——”柳月惊呼一声,脸色一下子惨白,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的惊惧,看着柳建国,手指剧烈哆嗦着:“你——你说的是真的?” 柳建国也站起来,看着柳月:“是真的!我说的当然是真的!我的姐姐在镇里上学,幸免于难,后来被我叔叔接到江海……我随哑巴父亲来江海,在这里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寻找我的姐姐……” “啊——”柳月倒呼一口气,眼睛睁得大大的,死死盯住柳建国:“你……你……” 柳月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脸上的肌肉不时抽搐。 “我……我……”柳建国似乎也预感到什么,脸上的表情也激动起来,看着柳月。 我站在旁边,心中充满了无比的激动和悲喜之情,对柳建国说:“柳建国,你好好看看她……她的小名叫月儿,她的老家是温州市苍南县江月村,她家里有四口人,父母死于海啸,弟弟也失踪,她的弟弟叫阳阳,比她小6岁……现在,你知道她是谁了吧……她,柳月,就是你失散了25年的亲姐姐,亲姐姐……” 说着,我的声音极度哽咽起来,说不下去了。 “啊——”这会轮到柳建国极度震惊了,身体抖动着,看着柳月:“你……你……你是我的月儿姐姐……是你吗?你是月儿姐姐吗?” 柳月显然还没有从人世间的天地轮回和沧桑巨变中回过神来,怔怔地看着柳建国,一时仿佛被惊厥了。 我缓过劲儿,摇晃着柳月的肩膀:“柳月,柳建国就是阳阳,他没有死,他就是你的亲弟弟,亲弟弟……” 柳月被我一晃肩膀,仿佛突然醒悟过来,突然靠近柳建国,身后就解柳建国的上衣领口处的扣子。 我有些莫名其妙,柳建国也不知道柳月这么干是什么意思,,没有阻止柳月。 柳建国的衣领被解开,柳月用力往下一扯,在柳建国的颈部下面,赫然一个紫红色的兵乓球大小的胎记,呈现出巴西地图的模样。 柳月眼睛死死地靠近那胎记,死死地看着,肩膀剧烈耸动着…… 突然,“哇——”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柳月猛然扑到柳建国的身上,死死就抱住了柳建国。 “姐姐——”与此同时,柳建国也伸出胳膊,抱住了柳月。 接着,柳月和柳建国二人就站在那里,剧烈猛烈地抱头痛哭…… 柳建国的哭声很低沉,像是牛角发出的呜咽。 柳月的哭声则充满了无比的悲伤和淋漓,似乎是压抑在心中25年的对亲人的思念和亲情,都要在这一刻喷涌而出。 柳月哭得让我心里刀割一般疼痛,又很欣慰。 我站在一边,看着这对生离死别25年的亲姐弟的人间悲喜情,听着柳月和柳建国哭泣的声音,想着柳月这许多年受的人间疾苦,想着柳建国苦苦寻找亲人的磨难,眼泪突然就迸射而出,滚滚滑落…… 我突然就伸出臂膀,将柳月和柳建国紧紧搂住,和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 我的欢欣的泪水伴随着柳月和柳建国相逢的喜悦和悲情,我们三人,泪水顿做倾盆雨。 我终于找到柳建国了,我终于为柳月找到亲人了,我终于为柳月做了一件实实在在的事情,让柳月苦难的心灵得到安慰,我终于兑现了我在柳月父母坟前的诺言…… 我的身心在巨大的欢乐和悲伤慰藉中泪雨纷飞。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姐不是在做梦吧 许久,我们分开,柳月依然拉着柳建国的手,眼睛哭肿了,红红地看着柳建国,伸手抚摸着柳建国的脸颊和头发。 柳月和柳建国姐弟俩手拉手面对面坐着,哭了笑,笑了又哭。 “阳阳,阳阳……”柳月一遍遍叫着柳建国的小名,眼神时而欢喜,时而怅惘,时而惊讶:“姐姐真的见到你了吗?你真的还在人世间吗?你真的,真的还活着吗?姐不是在做梦吧?” 说着,柳月的眼泪又哗哗流出来。 “姐,你不是在做梦,我是阳阳,我是弟弟……”柳建国伸手擦拭柳月的眼睛,声音里充满了狂喜和悲恸:“我真的没死,我还活着,这25年,我一直在找你,一直在找你啊,姐……今天,我终于找到你了……” 说着,柳建国的声音变得哽咽起来。 柳月瞪眼看着我:“江峰,我是不是在做梦,是不是?告诉我,是不是?” 我哭了,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流出来:“柳月,这不是梦,这是真的,柳建国真的是你的亲弟弟,他还活着,他一直就活着……你老家的坟墓,就是我去铲平的……” “啊……噢……”柳月仿佛大梦初醒,重重呼出一口气,紧紧拉着柳建国的手,喜泪涟涟:“阳阳,你是怎么知道回来江海找姐姐的?” “是江老弟在台州的大小报纸上登了寻人启事,还有,我后来在大街小巷见到很多张贴的寻人启事……”柳建国说:“我看到这些寻人启事,以为有什么重要事情,就赶紧来了,却不知,原来是这等大喜事……” 柳月看着我:“你……你去南方旅游是假,去台州找阳阳是真,是不是?是不是?你说!” 我知道,事情到了现在,此时已经无法隐瞒了,老老实实点点头:“是的!” “你去南方那么久的时间,你都在找阳阳的,是不是?”柳月抿着嘴唇看着我。 “嗯……”我继续点头。 “你……你早就知道了阳阳的事情,却不告诉我,想找到阳阳再告诉我,想给我一个巨大惊喜,是不是?”柳月看着我,眼里湿湿的:“你什么时候知道阳阳的事情的?” “嗯……”我继续点点头:“在北京出差的时候,我知道了柳建国的身份,就是那晚,我狂奔出去迷路回不来你半夜去接我的那晚……” “吁……”柳月出了一口气,看着我:“啊……原来是那晚,那么早你就知道了……你真厉害,你竟然能瞒得住,你竟然能忍得住,你竟然能瞒住我这么久……” 我笑了:“我厉害不?柳月!” “你——”柳月不知道是气还是喜,看着我,眼里充满了异样的表情:“你——你好厉害……你……你是大坏蛋……” 我分明感到,柳月的口气和眼神里里充满了感激、亲密、感动和浓郁的说不清的情。 “江老弟,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呢?”柳建国很好奇地看着我。 “是啊,江峰,你是怎么知道阳阳的身份的呢?”柳月紧紧握着柳建国的手,看着我。 我擦擦眼角的泪花,得意地笑了:“建国兄,我看了你的《平凡的世界》,我在你的平凡世界里发现了这个……” 说着,我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柳建国写的那张纸。 很久以来,我一直随身带着柳建国的这张纸,没事就掏出来看,几乎都能倒背如流了。 柳建国结果那张纸,一看,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 “我看看,我看看……”柳月忙接过去看,看完,抬起头,眼里又是泪花遍布:“哦……原来如此……” “你看,你们姐弟俩说话都一个样,都是‘原来如此’……”我笑着说。 “呵呵……”柳月和柳建国对望了一眼,手拉手都笑起来,很开心,很欣慰,很沧桑。 “江峰,谢谢你……”柳月看着我,重重地说出三个字。 此时,无须多言,从柳月看我的眼神里,我读懂了一切。 “江老弟,谢谢你……”柳建国也真情实意地说。 “呵呵……”我开心地笑着:“哈哈……我的任务完成了,我的计划完成了,我的目的达到了……” 我的心里宽慰地狂喜着,比我复职比我结婚还要高兴。 我终于亲眼看着我心底里最亲爱的人得到了快乐和开心,得到了亲人的巨大慰藉。 柳月能开心,就是我最大的开心。 “这真的让我感到不可思议而离奇,茫茫人海,我竟然能遇见我的阳阳……”柳月亲昵地抚摸着柳建国的头发,声音里充满了感慨和喜悦:“阳阳,这世界,太神奇了,你说是不是?” “呵呵……”柳建国开心地笑着:“姐,一切都是注定的缘分,我和江老弟有缘分,你也和江老弟有缘分,我们这一切,都是缘分注定的,看似偶然,实则必然,命中注定,我会遇见江老弟,命中注定,我能找到姐姐……” “呵……”柳月笑着,看着我:“江老弟,这人世间,真的很多事情都是必然的吗?江老弟,你是我们姐弟俩的福星和恩人啊……” 我耸了耸肩膀:“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不管是偶然还是必然,只要实现了,就好了,重要的是目的,原因不重要……” “嗯……”柳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目光很深邃,我突然觉得,那目光好似许久没有感觉到了,那目光里充满了一种别样的深情,而那深情,2年多以前,我曾多次享有。 虽然柳月看我的目光只是一瞥,但是,我仍然捕捉住了。 我的心猛烈地震颤起来…… 柳月接着拉着柳建国站起来:“来,阳阳,跟姐站在这儿……” 柳月拉着柳建国站在室内的空地上,面南而站。 “阳阳,跪下!”柳月说着,自己跪下了。 柳建国跟着柳月跪下,姐弟恋并列跪在一起。 我站在旁边看着。 柳月双掌合十,轻声说道:“爸爸,妈妈,我是月儿……告诉您二老一个好消息,阳阳弟弟还活着,阳阳找到我了……我和阳阳团聚了……您二老放心,我和弟弟会好好地活着,好好地做人,我会照顾好弟弟,虽然弟弟现在是个大男人了……” 我的心悲喜交加,听着柳月的话。 然后,柳建国和双掌合十:“爸爸,妈妈,我是阳阳……我今年30岁了,找了25年,我终于找到月儿姐姐了,我终于见到月儿姐姐了,她很好,还是像以前那么好看,姐姐和我在一起告慰您二老在天之灵,您们放心,从今以后,我会和姐姐在一起,我是大男人了,我会好好保护姐姐……” 说完后,柳月和柳建国恭恭敬敬地冲着南方,磕头。 然后,姐弟俩站起来,柳月双手搭在柳建国的肩膀,目不转睛地看着柳建国,面带微笑:“阳阳,25年了,让姐姐好好看看你……” 柳建国呵呵地笑着:“姐,你还是那么漂亮,和小时候一样漂亮……” “呵呵……”柳月开心地笑起来:“你却长大了,像个男子汉了,不是小时候那般顽皮了……” 正在这时,老三兰姐晴儿陈静和秦娟忙完,送走客人,进来了。 进来一看,大家都十分诧异。 等弄明白了原委,大家都唏嘘不已,悲喜交集,为这一幕感到不可思议的同时又感动震撼,感人之至。 晴儿和兰姐秦娟陈静当场就哭了,晴儿抱着我的胳膊,兰姐和陈静秦娟抱着柳月,大家哭笑成一团。 老三则紧紧拥抱着柳建国,使劲拍拍他的肩膀:“建国大哥,祝贺你,祝福你,好人好命啊,好人好命……” 我轻轻拍着晴儿的肩膀,看着这感人的人间悲喜一幕,心中感慨万千…… 等大家回过神来,分别坐定,招待完客人了,都还没吃饭呢。 “来,我们的大家再喝一杯!”我举起酒杯:“为了人世间最真切最憾人的姐弟亲情,为了建国大哥和柳部长重逢,干杯!” “干——”大家举杯痛饮。 柳月坐在柳建国身边,不时给柳建国夹菜。 “姐,我自己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自己会吃菜的……”这么多人在前,柳建国有些不好意思。 “嘻嘻……姐喜欢给你夹菜呢……”柳月兴奋地笑着:“在姐的眼里啊,你还是25年前我的小弟弟,我最疼爱的小弟弟,那时,我放了学出去玩,你整天跟在我屁股后面跑呢……” 大家都开心地笑起来。 “柳大哥,你和柳姐是怎么样联系上的啊?”晴儿热情地给柳建国倒水,边问。 “哦……这就要幸亏了……”柳建国看着我,刚要继续说,被柳月握住手一用力,停顿了一下。 柳月随即接过话:“呵呵……这就要幸亏了上天保佑了……今天,阳阳千里奔袭,来喝江峰和小许的喜酒,我偶然间发现了阳阳脖子下面的一块痣,疑心大起,一问他的身世,才知道……其实呢,这应该是幸亏了你们俩结婚啊,不然,我上哪里见到阳阳呢……说来说去,还得感谢江峰和小许……” 柳月说的天衣无缝,很完美。 我明白柳月的用意,柳月不先让晴儿知道是我从中间出的力,我的想法亦然。 柳建国看着柳月,眼里露出一丝疑惑,不过,也没说什么。 大家顿时又唏嘘不已,感慨人世间造化的偶然和神奇。 老三看了看我,眼里露出沉思的表情,但是什么也没说。 “呵呵……”晴儿高兴地点头:“柳姐,柳大哥,真好啊,你们竟然离散了这么久,竟然又团聚了,我真的觉得好感动好感动……” 说着,晴儿的眼泪又下来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柳月被晴儿感动了 柳月被晴儿感动了:“小许,谢谢你,你真好……来,我和弟弟给大家敬一杯酒,感谢大家对我们姐弟俩的友爱和亲情……我先干……” 说着,柳月举杯一饮而尽。 然后,大家带着欢喜的泪花一次给柳月和柳建国敬酒,带着浓浓的祝福。 柳月今天喝地很多,很久没见她这么痛快地喝酒了,脸很红,眼睛里始终潮潮的。 酒足饭饱之后,大家准备散席。 柳月站起来,挽着柳建国的胳膊:“阳阳,这次,你来了,就不要走了……跟姐姐在一起,不要再走了……” “嗯……姐,不走,我不走,我的户口还没迁移呢,还在江海……”柳建国说。 “好,那就好……走,先跟姐回家,回咱家……回家长谈,谈谈这25年,再安排打算今后……”柳月泪眼朦胧地说:“还有,阳阳,咱回家,你看看外甥女,你亲外甥女妮妮……她会叫你舅舅,叫你……舅舅,你……你是妮妮的亲舅舅……亲舅舅……” 柳月醉了,说话有些语无伦次,却饱含无比的悲喜交加。 晴儿忍不住又哭了,靠着我的肩膀。 兰姐站在一边不停地抹眼泪,边冲老三使了个眼色。 老三忙过去:“走,柳姐,柳大哥,我送你们俩回家!” “嗯……好……谢谢老三兄弟……”柳月看了我们大家一眼,挥挥手:“我……我们先走了……各位,再见……” 柳月的眼神扫过大家,最后落在我身上,接着就转过头。 柳月转头的一瞬间,我看到了柳月眼里的朦胧泪花飞溅了出来。 我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失态。 柳月为我找回了工作,我为柳月找到了弟弟,我们俩都在不为对方所知的情况下操作完了这一切。当我们终于得知彼此为对方做的事情的时候,已经是终结。 我知道这是怎样的一种情感,怎样的一种付出,怎样的一种奉献,怎样的一种心与心的交换…… 我想,柳月也一定知道,她会感知。 可是,只能局限于我们俩知道,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默默无闻为对方做的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们之间这种默默无闻的情怀。 我今天的结婚喜宴,可谓三喜临门,喜事连连,悲喜交加,感人肺腑。 这一生,我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人间如此憾人如此悲情的心境,我的心我的灵魂仿佛经受了最彻底的洗礼,升华到了淼茫的空间。 不仅是我,晴儿今天也是感触颇深。 下午,回到我们的新房,我疲惫地躺在沙发上闭眼休憩片刻。 晴儿不停歇,忙个不停,收拾东西,为我换衣服,换拖鞋,嘴里喋喋不休:“哎——峰哥,今天太刺激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都是好事啊,哎——你说,怎么这么巧啊,都赶到今天来了……” 边说,晴儿边扒下我的外衣,给我穿上睡衣:“你累了吧,休息一会吧……” 房间里暖气很热,我穿着睡衣,仍感觉出汗。 我闭着眼,却睡不着。 我的脑子还在回放着今天的一幕一幕…… 一会,晴儿洗完澡,见我闭着眼,以为我睡了,轻轻进了卧室,拿出一床毛巾被给我盖上。 我突然睁开眼睛,吓了晴儿一跳。 “哈……你没睡着啊……”晴儿笑着说。 “我去洗澡……”我说着坐起来去了卫生间。 很快洗完澡,我出来,晴儿正在吹头发,见我出来:“这么快啊……” “嗯……”我说着,坐在沙发上,点燃一颗烟,想起柳月和柳建国今后的开心和欢乐,心里万分安慰。 我静静地吸烟,随手又打开电视,看着电视机屏幕,脑子里却还在想着心事。 我这次举行婚礼,没有通知单位里,自然也就没有请婚假,今天是陈静私自批准的,明天我就得正常去上班。 而晴儿是有婚假的。 晴儿正打算和我去旅游结婚呢。 “晴儿……”我叫了一声。 “哎——”晴儿关死吹风机,走过来坐在我身边,穿着睡衣,靠在我身上:“峰哥,什么事啊?” “晴儿,我们出去旅游度蜜月的事情,”我揽过晴儿的肩膀:“我们举行婚礼的事情,我没告诉单位的人,没有给单位里请婚假……要不,我们改时间再出去,好不好?” “哦……为什么呢?你之前是临时工,可是,现在,你身份改了,官复原职了,你完全可以昂首挺胸在报社里走了,我们结婚的事情,让他们知道也无妨了……”晴儿说:“我都已经请了婚假了,我们一起出去玩,多好啊……” “你听我说,晴儿,我刚复职,这是一个敏感的时期,这个时期,我出去离开报社,不好,我担心会有什么对我不利的事情发生……”我说:“再说了,现在是冬季,出去也没什么好玩的……你说,好不好?” “嗯……”晴儿点点头,温顺地靠在我怀里:“我听你的,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了……只要你高兴就好……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刚复职,肯定要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刚复职就离开请假,不好,不妥……” 我点点头:“不错,你能相通这个道理,不错!” “嘻嘻……我是你的妻子,你能想通,我也当然能想通了……”晴儿笑着说:“峰哥,我今天太高兴了,最高兴的事情就是你平反复职了,哈哈……不知道是哪个好人做了好事,首长开恩了……” 我笑笑,拍拍晴儿的屁股:“这是上帝的恩赐……” “呵呵……柳月也真厉害,她竟然能预测到你的事情一定能平反……还能把这个当个大礼送给我们……”晴儿说。 我又笑笑:“如果你混官场时间久了,你也能预测到,呵呵……” 我心里想了,这件事,就让它成为永久的秘密吧,包括柳建国的事情。 当然,这是我和柳月之间永久的秘密。 正在这时,我的传呼机响了,晴儿跑过去拿来,边打开看,说道:“峰哥,陈静给你打传呼了……” “什么内容?念!” “老大,快快快回办公室电话,有事情汇报!”晴儿念完,哈哈大笑:“你还没正式复职,陈静就开始给你汇报工作了……” 我坐起来就要换睡衣穿衣服出去打电话。 晴儿一把拉住我,一指卧室:“傻瓜哥哥,咱家按电话了,你还往外跑……” 我随即笑起来:“哈哈……我晕了,哈哈……” 我走进卧室,半躺在床头,拿起电话,打给陈静。 晴儿扑到我怀里,俏皮地将脑袋贴近话筒。 “陈静,有什么事情呢?”电话拨通后,我问陈静。 “老大,哈哈……首先我代表新闻部的哥儿们姐儿们,祝贺你光荣上岗,祝贺我这个主持光荣下岗……”陈静开心地笑着。 晴儿听了,躺在我怀里轻笑。 “其次呢?”我说。 “其次,接到党办通知,明天上午9点半,报社召开全体职工大会,所有人员必须要参加,不得请假……我怕你出去采访,提前给你汇报……”陈静说。 “哦……什么事情啊?”我说。 “不晓得啦……不过,可能很重要,我听党办的人说,明天参加会议坐主席台的,不仅仅是报社党委领导,还有市委宣传部张部长和柳部长,就是咱们的柳姐,都来参加,很重要,可不要误了……”陈静的口气变得郑重起来。 “哦……好的……”我答应着,心想,张部长来参加,很可能又是什么市里布置的重要的学习贯彻活动。 “你结婚后要不要请假去度蜜月?”陈静问我。 “不了,我都没有给报社通知大家结婚的事情,怎么请假?”我说:“再说,现在这个时候,请假也不是很适合……” “嗯……现在是不适合,敏感过渡时期啊,正赶上你复职,再说,年底了,事情很多,万一耽误了,不好……”陈静说:“没关系,等春天把假期再补回来就是……” “嗯……”我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问陈静:“刘飞请了多久的婚假?你知道不知道?” “知道,这家伙也很鬼的,只在家休息3天,然后就来上班,对外说这个季节不适合出去旅游度蜜月,说等以后再出去……”陈静说:“其实呢,他心里知道到年底了,要评先树优了,他怎么舍得出去呢?恐怕漏了啊……” “哦……” “好了,不多说了,咱们明天见!”陈静挂了电话。 打完电话,晴儿开心地抱着我。 第二天,我醒来,晴儿已经做好了早饭,穿着睡衣进来喊我起床。 吃完早饭,时间7点半,我要赶去报社上班开会。走在路上,我接到柳月的传呼:“8点半之前,速到市委宣传部!” 我看看时间,还不到8点,来得及,时间很充裕。 我急速往市委宣传部赶去,心里不停琢磨,是什么事情呢?是柳月找我有事情还是其他人找我有事情呢? 8点10分,我到了市委宣传部,进了柳月的办公室。 柳月正在办公室等着我。 柳月今天看起来气色很好,虽然眼里有一丝疲倦,我想那一定是昨夜她和柳建国彻夜长谈的结果。姐弟两个25年多不见,当然有说不完的话,可以想象和理解。 见我进来,柳月脸上绽放出一朵花,那是发自内心的笑容,竟是我许久许久没有见到的开心和快乐。 我的心里顿时就涌起巨大的感动,亲情可以让一个人重新焕发生机啊。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感觉你就不应该睡 我不由自主自己先笑起来,很开心:“昨晚没睡吧?” “呵呵……是啊,你怎么知道?”柳月笑嘻嘻地对我说。 “感觉你就没睡,感觉你就不会睡,感觉你就不应该睡……”我笑嘻嘻地坐下,看着柳月:“看你这嘴巴,都合不拢了,是不是乐坏了?” “呵呵……你可真会感觉,昨晚我和建国聊了一整夜啊,还没聊完,今天让他好好休息,回家,我还得和他聊……”柳月喜不自禁地说着,看着我:“你看你的嘴巴,也合不拢了,看你乐的……” “看到你这么高兴,我当然也很高兴了!”我咧开嘴巴,傻乎乎地笑着。 柳月用温情的目光注视着我,抿嘴笑着,一会轻声说:“江峰,你真好……” 柳月这句话让我心里猛地一颤,我收敛了笑容,出了口气,看着柳月:“柳月,我不好,你才是真的好……” 柳月脸上的表情微微抽了一下,接着低头,又说:“我说的是真的,你对我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感激你……我和我弟弟,还有妮妮,都感激你……” 我心里突然发酸,柳月为了付出了这么多,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只不过为柳月做了这么一点小事情,她却要如此感激我!柳月是多么无私知恩的人啊! “柳月,别这么说,你为了做了这么多事情,为我付出了这么多,其实,我……我心里都是知道的,我心里都有数的,我不好,我只不过是想为你做一点事情,让你开心,让你快乐……和你对我的付出相比,我对你的回报,九牛一毛……没有你,哪里会有我的现在……”我真诚地说着。 我说的是心里话,柳月给予我的精神和生理的东西,给予我大脑和理念的东西,给予我的知识和教导,是任何金钱都换不来的。 “江峰,不要这么说,我为你做的事情,是我自己愿意,我自己想做的,我不要你做任何回报,也不要你感激我……我……我只要看到你的成功,你的奋斗,你的开心,你的快乐,我就心满意足了……”柳月轻声说道。 “我也是,我也是和你一样的想法,我对不住你……可是,我没办法,我无力而无奈,我只要看到你幸福快乐,我的心里多少也得到一丝安慰……不要说感谢我,我为你做的事情,是我发自内心的……”我也说着,鼻子一阵阵发酸。 柳月抬头看着我,目光里充满了疼爱和感动,不说话,就这么看着我…… 我的心里阵阵黯然神伤。 一会,柳月说话了:“不要说对不起,要说对不起,最早是我先对不起你……我们俩之间,不要说对不起了……往前看吧,生活的路短暂而又漫长,呵呵……你看,现在,我们不都是很好吗,我很快乐,你也很开心,我找到了亲弟弟,你经历短暂的挫折又收获了新生,还结婚成家了,多好啊……生命总是这样灿烂,生命对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我们今天得到了,都是上天的赐予啊……呵呵……真有意思,我瞒找你去北京,你瞒着我去台州,小家伙,你越来越鬼了,竟然还能瞒我这么久,算你能……” 说着,柳月开心地笑起来。 我也笑起来:“咱俩彼此彼此吧……我知道你一定为我的事吃了很多苦……” 柳月笑着:“我也知道,你为了找阳阳,受尽了磨难,跑细了腿,我现在知道你为何出去旅游会变得又黑又瘦了……” 柳月说着,表情突然充满了怜爱。 “还不是一样,你从北京回来,那么憔悴……”我说。 柳月呵呵笑起来:“呵呵……好了,不提了,都过去了,天气晴了,太阳出来了,出来沐浴阳光吧……” “嗯……”我点点头:“建国兄你打算怎么安排他?” “还没想,等几天再说,先让他休整,俺们姐弟俩先聊天,还没聊完聊透呢,今后,我到时候再问他,反正不管怎么样,他是必须要和我在一起,我们姐弟俩再也不分开了……” “对,好!”我又点点头:“这样也好!” “呵呵……我现在两个弟弟了……”柳月突然说了一句。 我听了,心里暖暖的,也努力笑着。 “好了,咱们切入正题,”柳月说:“今天我让你来,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你不告诉我我就不知道!”我说。 “呵呵……不是我找你,是张部长找你,今天一大早,张部长给我打电话,让我通知你先到宣传部来,等他来上班后,到他办公室。”柳月说。 “哦……什么事?还是为了我不来宣传部的事?”我问柳月。 柳月摇摇头:“应该不是吧,那事我已经给他汇报了,他也同意你不来了,光为了这事,他不会专门召你来的,不过,具体是什么事,我也不明白,到时候你要机灵点,见机行事……” “嗯……”我站起来:“这就去?” “别忙,他还没来,你先坐会!”柳月说。 “今天不是报社要开会吗,听说不准缺席不准请假,你和张部长都要去出席,是什么事啊?”我坐下,问柳月。 “呵呵……好事啊……”柳月笑着:“平反大会啊,会上,张部长要代表市委宣布对副县级以上干部的处理撤销的决定,马书记要代表报社单位贯彻落实市委决定,宣布撤销对你和总编室主任的处分决定……同时,张部长还要做重要讲话……” “哦……原来是这个啊,”我点点头:“搞得如此隆重,有必要吗?发个文不就行了?” “呵呵……这是张部长的意思,马书记当然得照办了,至于张部长为什么要如此隆重,那就是他的事情了,领导的心思,我们做下属的怎么能知晓呢?”柳月轻松地摇晃在老板椅里,看着我笑。 我点点头,想到张部长马上就要和我单独谈话,心里不由有些忐忑。 柳月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说:“小伙子,我的大公子,不要紧张,部长也是人,不是神,我猜啊,他和你谈话的内容,不外乎还是和这事有关联,当然,他要谈哪个角度,我搞不清楚……多大事,没关系,依照你的反应能力,我相信,没问题……” 我笑了笑:“嗯……” “复职后,回到单位,务必要继续保持谦虚谨慎的作风,不要张扬,要和大家保持好团结,不管是你落难期间对你好的还是不好的,表面上,一定要沉住气,不要让人看出你的真正想法和意图,特别是对刘飞,表面还是一团和气,嘻嘻哈哈还是好同事,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柳月说。 “嗯……”我点点头。 “相信经历了这一场风波,你的眼睛更明亮了,你的心里更透彻了,你的明辨是非的能力更强了,你抗打击挫折的耐力更大了……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对你,也不是一件坏事……”柳月说。 “嗯……”我继续点头。 “对于对你下手的人,我相信一句话,不是不报,时辰未到……学会忍耐,学会坚韧,总有一天,我相信……” 柳月说到这里,停住了。 我抬头看着柳月,柳月的表情充满了坚定和坚毅,眼神里隐隐露出一丝杀气。 这是我第二次看到柳月的眼里露出杀气。 我分明感到了柳月心里的怒气,还有坚韧不拔的意志和果断利落的决心。 我知道,在柳月温柔温雅的表面下,是无比的坚强和毅力。 我心里微微被震撼着…… 正在这时,柳月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宣传部办公室的公务员恭恭敬敬地对柳月说:“柳部长,张部长来了,在办公室……” “好的,谢谢!”柳月站起来,对我说:“走,见张大人去!” 我站起来,跟随柳月去了张部长办公室。 张部长正坐在办公桌后喝茶,见我们进来,微微点了点头。 “张部长,小江来了,”柳月对张部长说,然后冲我点点头:“小江,你坐!” 我坐下。 “我先出去了!”柳月冲张部长点点头,接着就要出去。 “等等,柳月,你别走,一起坐这儿吧!”张部长说话了:“你也不是外人,还是小江的老首长,一起坐下吧,我和小江呢,今天就是随便聊聊,没什么私密的话……” 柳月咯咯笑了起来:“是,遵命!” 然后,柳月坐在我旁边。 张部长端着茶杯,又喝了一口茶,然后看着我:“小家伙,你挺不给我面子的哟……” 我一怔,明白张部长的意思,却故意装傻,挠挠头皮:“张部长,您的意思是……” “你说我的意思是什么?”张部长晴儿地看着我,往后依靠,倚在老板椅背上。 “我……我不知道啊!”我继续装傻。 这时,柳月笑了:“小江,张部长的意思是想调你来部里工作,你却想留在报社……” 我心里暗笑,柳月这是和我在演双簧呢。 看来我和柳月刚才的预测并不准,张部长上来就提这事了。 “哦……”我做恍然大悟状,忙对张部长说:“张部长,十分感激领导的抬爱,柳部长昨天告诉我了,我无比感谢张部长的看中,可是,对于到领导机关来,我觉得自己的能力和知识还不够,我想,我还年轻,我想多在基层干几年,增长一些经验和知识,丰富自己的大脑和思想,再说,我十分热爱第一线的新闻工作,想脚踏实地多做多学点东西……” “嗯……”张部长点点头,看着柳月:“呵呵……柳月,你俩到底是师徒啊,想法都相似,说出的话都如出一辙……” 想必昨天柳月也是这样汇报的。 柳月笑起来。 我也笑起来。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不勉强你 “行,好,小家伙,你既然这么想,我也就不勉强你了……”张部长说:“这次,这件事,突然有了重大转机,出乎我的意料,也出乎市委常委们的预料,本来,这事,我以为是死局了,不可逆转了,可是,天算不如人算啊,你小子有福气,不知道怎么回事,老首长得知了此事的消息,而且,亲自见到了我们市委的处理文件,老首长大发慈悲啊,不但没有继续追究,而且,还责怪了市委,勒令必须纠错,而且,老首长的哥哥也亲自给市委打了电话,说此事他也许是小题大做了,让市委尊重老首长的意见处理……这不,市里又发文件了,这不,今天,我就要去报社参加大会,亲自宣布市委的指示……” 我坐得直直的,认真听着,不住点头。 老首长的哥哥也给市委打电话了,昨天柳月没有告诉我。 “张部长,那报社的张总也要回报社担任总编辑了?”柳月突然插话问道。 张部长摇摇头:“征求他的意见了,老张表态了,坚决不回报社去了,要求就在文化局干下去……我给市委汇报了,市委书记也同意了……” “哦……”柳月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意外,似乎张总的态度在她的意料之中。 “其实呢,这样也好,不然,啸天部长就要再让出总编辑这个职位,这显得不大妥当啊……”张部长说。 “哦……”柳月继续点头。 “小江,这件事总算又补救回来了,也算是没留下什么遗憾吧,”张部长继续说:“其实呢,这件事,你是处分最重的,这个结果,我也是不愿意看到的,可是,没办法……” 我忙说:“张部长,我理解!” “嗯……”张部长说:“你理解就好……这事啊,其实也怪我,我那天光顾着打牌,又喝了点酒,没认真审稿,结果……我们天天开大会小会讲新闻一定要讲政治,可是,真正落实起来,难啊,我这个部长自身都没有落实好……” 我说:“张部长,这不怪您,这都是我的责任,我自己没有写好,害的连累领导和同事,全部责任在我……” 柳月也说:“张部长,其实呢,要说责任啊,我是有主要责任的,那次活动我负责审稿的,可是,我临时脱岗了,临走前,又没有安排好小江,我的责任其实是不可推卸的……” 张部长对于我和柳月的回答似乎很满意,点点头:“呵呵……好了,这事都过去了,再追究也没意思了,你们能有这个认识态度,我很高兴……其实呢,我觉得,我们都没有责任,问题不是出在我们身上,是出在这个新闻检查制度本身上,新闻的原则就是要实事求是,小江这么写,怎么了?可是,唉……我们的国情啊,不允许啊……” 张部长说出这话,让我有些意外。 我和柳月都没做声,继续点头。 “还有,这个事,本来是个小事,市里那么多领导,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可是,竟然会捅到省里老首长的哥哥那里,”张部长的口气突然加重了:“这事,我一直在分析,我觉得,这事有鬼,是有人在搞阴谋,想给市委宣传部给报社出难题,想给我这个宣传部长出难题,当然,也不排除你江峰有得罪的小人,想借这个事来放倒你……” 张部长话一出口,我心里有些惊异,不由看了柳月一眼。 柳月面无表情,默默听着。 “老首长的哥哥这次打电话说了,说是收到了来自江海的一封信,信里装了几份那天的报纸,而且,报纸上的文章里,特意在副首长那地方用红笔圈出来了,不然,老首长的哥哥自己都不会注意这个细节……”张部长放下水杯,一挥手:“所以,我断定,这事,是有人专门在捣鬼,而且,这人懂得新闻,不是一般的懂,是内行,很专业的内行,这人极有可能就是在报社,要是我查出这人来,我绝不姑息……小江,你说说,你在报社有没有得罪的什么人,说出来,我心里好有数,我分析分析……” 我心里一阵猛跳,这才是张部长今天找我的真正目的啊,他是要追究举报人了,我要是说出刘飞来,刘飞死定了。 我的心里一阵快意,不由用眼角斜看柳月。 柳月依旧没有表情,但是很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我明白,柳月是同意我说出刘飞来。 于是,我深呼吸一口气,打算说出来。 正要说,张部长又说话了:“报社内部的不团结,是市直单位出了名的,党委班子不团结,当然,啸天去了之后,好了一些,中层干部不团结,闹派别,整天文人相轻,你捣鼓我我捣鼓你,这些,部里都是有数的……我看,报社的比较优秀的讲大局的中青年干部,我比较欣赏的干部,也就那么几个,比较突出的比如梅玲、刘飞……当然,还有你江峰……我认为你们都是讲大局将团结守纪律的典范,所以,这次事件,我怀疑是报社内部有人相互倾轧,有人冲着你小江来,想暗算你,结果,将整个市委和整个市委宣传部置于极其被动的位置,所以,我必须要调查这事……” 我一听,呆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早就吩咐啸天了,让他暗中查一下这事,啸天给我汇报了,他已经安排梅玲和刘飞在暗中调查……”张部长继续说:“当然,要是动用其他方法,比如找到首长的哥哥进行调查,也能查出来,可是,那样的话,如果被老首长知道,或许又会发火,说我们打击报复人……所以,我想,还是暗中调查,范围局限在市里,不向上扩散……小江,你说说看,你在报社有没有得罪的什么人,说出来,我给你做主……” 我又斜眼看了下柳月,柳月依然没有表情,脑袋突然微微晃了一下,仿佛是调整姿势。 我明白了,柳月不让我说了。 我想柳月一定和我想的一样,张部长如此信任刘飞,我说出来,不但没有作用,反而被扣上打击报复好人,搞分裂不团结的帽子,到时不但张部长,恐怕马书记都会对我有看法。 主意已定,我笑笑看着张部长,摇摇头:“张部长,我在报社和大家都挺好的,我没有得罪什么人啊,我也想不出谁会这么做的……” “真的?”张部长看着我。 “是的,真的!”我肯定地点头。 “你看呢?柳月!”张部长又问柳月。 “嗯……我和小江的看法是一样的,”柳月看了我一眼,眼里有一些赞许,然后看着张部长:“小江在报社我是知道的,为人很实在直爽,很热情乐于助人,很团结同事,很得到大家的赞赏,没有得罪过什么人的……” “哦……”张部长点点头:“梅玲和刘飞也是这么给我汇报的,说小江在报社人缘很好,那这事就有些奇怪了,难道是报社之外的人搞的恶作剧?” 原来梅玲和刘飞给张部长汇报过了。 我和柳月对视了一眼。我想柳月也是刚知道此事。 “我刚才给你们谈的事情,只限于你们知道,不准外传,明白?”张部长沉吟了一会,接着说。 “明白!”我和柳月都点点头。 “嗯……这事就先这样……”张部长端起水杯喝茶,接着又看着我说:“还有一件事,小江,还记得我在北京的时候给你许下的承诺吗?” “什么啊?”我这回是真的摸不到头脑。 “呵呵……外宣啊……”张部长拿起桌子上的一张表格看了看,然后又放下,看着我:“我看了统计报表了,今年的外宣任务,柳月做的很好,领导的很好,全市各新闻单位,都完成了任务,而且,报社不但完成了数量,还在质量上有了极大的突破,头条和重头稿超额任务数的60%,而这重头稿里面,又有60%都是你写的,其中一大半还是你在落难之后回报社做临时工期间写的……好啊,小子,不错,你很给我抓面子,我要兑现我那时的诺言,我要给你立功,我要奖励你……” 我明白过来,咧嘴笑笑:“呵呵……领导满意就好,立不立功的倒是其次……再说了,工作主要都是大家做的,我一个人立功,我不要……” “呵呵……小子,这种精神不错,风尚不错,”张部长笑了:“我不但要给你立功,你的这个集体,新闻部,还有我听柳月说了,你这个继任者主持新闻部的主任,也干的不错,这些,我都自然会有安排的,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 我听了,放下心来,很高兴。 柳月也很高兴,看着张部长,俏皮地说道:“领导英明,果然是君无戏言,一言九鼎啊……” 张部长笑了:“柳月,你也有一大功啊,我也得奖励你啊……” “呵呵……为部长大人效劳,理所应该,谈何奖励啊,领导不骂俺俺就知足了……”柳月笑嘻嘻地说。 “你这个柳月啊,呵呵……”张部长开心地笑了,看看时间:“还有30分钟去报社开会,咱们提前十分钟再走吧。” “嗯……好的!到时候我来喊你!”柳月站起来。 我也跟着站起来,打算出去。 “对了,柳月,去的时候,让小江和我们坐一辆车,一起去报社!”张部长说。 我一听,愣了下。 柳月也稍微愣了下,接着就点点头“好的!”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碰了下我的屁股 “张部长,我还是自己去吧,你们都是领导,我跟随领导去报社,不大妥当……”我说。 “不行,事情就这么定了,我就是专门要带你去报社的!”张部长的话不容置疑。 柳月站在我身后,轻轻碰了下我的屁股,然后说:“既然张部长决定了,那就这么办!小江,先到我办公室坐会,一会和张部长一起去报社……” 我不再说话,跟随柳月去了她办公室。 关上办公室的门,柳月出了一口气,看着我说:“今天有意思不?差点掉进去……” 我点了点头:“张部长到底是真心想查呢还是说给我听的,安慰我的,送人情的?” 柳月皱眉沉思了下,摇摇头:“我也说不好,领导的心思啊,难以揣摩,不过,我们呢,一不变应万变,只要不说,就没事了,说出来,绝对不会有任何好处,起码目前不会有任何好处……你没听出来,张部长对梅玲和刘飞都是很赞赏的,这两人,都是张部长眼里的红人呢……而且,竟然让刘飞去调查这事……” 我点点头:“嗯……幸亏我没说!” 柳月看我一笑:“我当时很紧张呢,开始我是同意你说的,后来我听张部长一说那话,我立马醒悟过来,不管张部长这话是有意说的还是无意说的,都不能说了,可是,当时我又不能给你明示,我担心坏了,我怕你这个傻子说出来啊,呵呵……还好,你没说出来……” “呵呵……”我笑起来:“我用眼睛的余角扫描到你脑袋微微一歪,我就明白了……” “嘻嘻……算你聪明,”柳月笑着:“我的直觉,你那时一定在用眼角看我,我就装作调整姿势,边动身体边摇晃了下脑袋,不错,你觉察到了意会到了,很好……” “这就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哦……”我说。 “看你自我感觉蛮好的吗,张部长可是说了,要奖励你的,哈哈,好啊,他要兑现诺言了……”柳月很开心看着我:“春节前,各单位各系统都在评先树优,市委市政府也要表彰一批游先进个人和集体……” 我笑着点点头,又说:“张部长为什么非要让我搭你们的车去呢?到时候,报社的领导和同事看了,会怎么想呢?” “不要有什么顾虑,”柳月说:“张部长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理由,他这么做,无非是想提高你在报社的名气和位置,不管是在报社领导眼里还是在同事眼里,他这么做,我分析,也许是心里觉得审稿不严失误造成了你的落难感到抱歉吧,想借着这个机会给你补偿一下……不管怎么样,既然他要求坚持,我们就只有服从,呵呵……我觉得不是坏事,呵呵……落难的江公子又杀回来了,还是部长大人亲自送回来的……” 我也笑了,觉得心情比较舒畅。 过了一会,时间到了,我和柳月还有张部长下楼,坐上张部长的车,直奔报社。 张部长的车一直开到报社的会议室前,马书记和梅玲等报社领导正在大会议室前等候。 刘飞不再,在度婚假。 马书记和梅玲来到车前迎接张部长,梅玲抢先一步到张部长的车门一侧拉开车门:“欢迎张部长来报社检查指导工作……” 张部长下了车,和报社的领导一次打招呼。 然后柳月和我也下了车。 见到我,在场的报社领导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意外,除了马书记。 然后,柳月也大家打招呼,打完招呼,梅玲亲热地和柳月挽着胳膊。 张部长大大咧咧一指我,对马书记说:“啸天,我勒令你开走的人,我亲自给接回来了……这也算是对小江的一个补偿吧……哈哈……” 马书记笑了:“呵呵……张部长确实是大将风度……” 在场的人都笑了,包括梅玲。显然,他们都知道了今天会议的主题。 梅玲看我的眼神很复杂,有些嫉妒有些怒火还有些烦躁。 我知道梅玲的心里不会为我和张部长一起来而生气,她是因为我和柳月一起来而愤怒和嫉恨。 然后,张部长和马书记说话,梅玲过来冲我笑:“江主任,祝贺你!欢迎你重新回到我们的大家庭!” 我看了柳月一眼,柳月保持着微笑。 我也笑了,冲着梅玲:“谢谢梅社长……” 梅玲带着一丝幽怨,看了看我,没有再说话。 这时,张部长说:“好了,时间到了,开会去!” 大家进了会议室,报社员工走做好了等张部长。 张部长和柳月在马书记的陪同下步入会议室,大家都站起来鼓掌欢迎,显然,这是马书记早就安排好的。 大家看到我竟然也跟随在张部长和柳月身后,都不由发出窃窃私语,显然是比较惊讶。 我的心里乐呵呵地,看到了陈静,她冲我不停做鬼脸。 然后,我到了会议室第二排坐了下来,第一排坐的是报社的党委成员,包括梅玲。 主席台上就坐了三个人,张部长、马书记和柳月。 这是明显的身份之别,显出了档次。 同样是副县级,柳月的副县级就比报社其他党委成员的结实,因为宣传部是领导机关,梅玲这个副县级显然和柳月的不是一个档次,柳月能上主席台,而梅玲就得坐在下面。 我坐在第二排,在梅玲的后侧面,正好能看到梅玲的表情。 我看到梅玲托着腮帮,眼里充满了不可遏制的妒火。 我心里不由一阵快意,同时为柳月感到自豪。 2年多以前,柳月才是报社的一个部室主任,是马书记的兵,而现在,再回到报社,柳月已经和马书记同坐主席了。当然,要是中间没有我的错误,要是没有梅玲的暗算,柳月或许现在会站得更高。 会议开始。 柳月主持会议。 先是张部长宣布市委的决定,同时就张总编的事情作了说明,当然没说张总不愿意回来,而是说是出于市委整体工作的需要。 然后是马书记宣布报社党委根据市委的决定而做出的决定,宣布我和总编室主任的所有处分全部撤销,所有政治和物质待遇全部恢复。 宣布完后,会场上大家报以热烈的掌声,张部长、马书记也鼓掌,柳月也情不自禁鼓掌起来。 然后,柳月宣布,由张部长做重要指示。 在热烈的掌声后,张部长做了长篇口头发言。 张部长的讲话,主要围绕两点,一是党报工作人员,党的新闻从业者,一定要讲政治,时刻要保持高度的政治敏感性和警觉性;二是报社内部要加强团结,不许搞分裂,不许搞宗派,要坚决服从党委领导。 会上,张部长特意对我和新闻部超额完成外宣任务提出了表扬,并公开建议马书记要给予适当的奖励。 马书记笑着点头。 张部长讲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才意犹未尽地结束了讲话。 接着,柳月做会议总结。 柳月的声音抑扬顿挫,悦耳动听。 “同志们,今天这次会议,是市委宣传部决定在报社召开的,主要议题是宣布市委对前段时间报纸差错时间撤销处分的决定,报社党委也宣布了对报社内部人员撤销处分的决定……同时,张部长在会上就关于如何提高新闻从业人员的政治业务素质和加强报社内部团结做了重要讲话,张部长的讲话高瞻远瞩、深入浅出、理论性强、符合实际,对报社发展和未来给予了极大的期望,对报社的明天给寄予了无比的信心,对报社的工作给予了无比的鞭策和鼓励……希望大家会后认真学习贯彻落实张部长的讲话精神,真正落实到实处,落实到工作中去……好了,散会!” 柳月的总结很简短,但是效果很好。 我在台下听着柳月赞扬张部长的那些话,心里只想笑,柳月也挺会走形式抬高领导的。 我于是在台下看着柳月微笑。 柳月可能瞥到了我的眼神和微笑,眼神扫向我,微微笑了下。 当然,会场内其他人是不知道柳月对谁笑的,除了我。 突然,坐在前排一直冷蔑注视着柳月的梅玲一下子回过头来,看着我。 我一愣,忙紧急闭上嘴巴,神情严肃起来。 这个臭女人一定是看我是不是在和柳月对笑的。 梅玲狐疑地瞪了我一眼,又扭过头去。 会后,张部长走下主席台时,又专门走到我和总编室主任还有被撤职的副总编跟前,同我们握手告别。 柳月跟在张部长身后,也和我们握手。 轮到柳月和我握手时,柳月的眼神里露出一丝俏皮,转瞬即逝。 柳月握着我的手,故意稍稍一用力,然后握住,持续了2秒,才松开,嘴角又是隐隐一笑。 我则保持着例行的笑容,不敢造次,因为我看到梅玲正站在柳月身后看着我。 但是,我握住柳月柔软白皙娇嫩的纤纤细手时,心里还是震颤了一下。 1993年夏秋之交的那个酒醉夜,就是柳月的这只手,带我走进了一个新的梦幻世界,让我痴让我狂的梦幻世界,开辟了我人生的新纪元。 而现在,1996年的新年伊始,在这个特殊的场合,我又握住了柳月的手,那只带我趟过女人河的手。 我的心里泛起了不息的涟漪…… 随后,柳月跟随张部长离去,马书记和梅玲出去送。 我回到新闻部,再一次受到了陈静为首的新闻部同事们的热烈欢迎,陈静再一次流下来欢欣的泪水,我又一次被同事们和陈静的泪水所感动。 有这样的同事和朋友,我值了。 坐在新闻部主任办公室里,我和陈静对望了一下,我的心里百感交集,我又回来了,我又是一把手负责人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货真价实的老大 陈静微笑着看着我:“江峰,你现在又是货真价实的老大了,你终于从幕后走到了台前,我又是你的助手了,嘻嘻……” 我笑着:“我回来了,我得到了,你却又失去了……” 陈静开心地笑着:“我高兴,我愿意,我是真的真的好开心啊……只要你能做我老大,我宁可做你的副手……” “呵呵……”我笑起来。 正在这时,办公桌上的内部电话响了,陈静一把抓起话筒:“喂——你好!” 内部电话的声音很大,我坐在对过都能听见。 “陈主任吗,我是梅玲!” “哦……梅社长,有何指示?”陈静说。 “江主任在吗?” “在!你找他说话?等下……” “不用,在就好……你叫上江主任,马上到马书记办公室来!” “好的!”陈静说着放下了电话,说:“怪不得梅玲讲话这么规矩,原来是在马书记办公室打的啊……奇怪,下通知,怎么她亲自下了?” “不奇怪,刘飞请假,她分管办公室,这不很正常……”我说。 “嗯……”陈静站起来:“走吧,去老板办公室,老板召见……” 我和陈静一起去了马书记办公室。 推开门,果然梅玲在马书记办公室里,正站在马书记旁边看一个资料。 “马书记,我们来了!”我和陈静走进去,坐在沙发上。 梅玲抬头看了我们一眼,笑了下,很灿烂很友好,仿佛刚才她根本就没有被柳月所刺激,仿佛她从来就不知道陈静那次被刘飞暗算的事情。 马书记显得情绪很好,看着我们笑了笑,风趣地说了句:“二位领导来了……” “呵呵……”大家都笑起来,梅玲更是笑得花枝招展。 “今天叫你们俩来呢,是这么个事儿,”马书记说:“今天开了大会,党委也发了通知,这大家都知道了,江峰要复职了,也就是说,党委根据市委指示精神作出的决定是江峰回到新闻部,担任第一副主任,主持工作……” 我和陈静都不作声,看着马书记。 马书记这时看着陈静:“最近这两个月,小陈的工作做的不错,新闻部的各项工作开展地有声有色,人员管理的也很好,外宣也按时完成了任务,不,是超额完成了任务,今天在会上张部长也专门提出了表扬,包括对江峰……总的来说,小陈主持新闻部工作期间的成绩,党委是充分给予了肯定的……但是,这次江峰复职,根据党委的安排,小陈还是做第二副主任,协助江峰做好新闻部的各项工作,这从第一到第二,呵呵……就要委屈小陈了……” 绕了半天,马书记原来是这个意思。 陈静笑起来:“呵呵……马书记,没关系,我坚决服从党委安排,十分乐意接受这个位置,真心拥护江主任主持新闻部的工作……要说我主持新闻部工作期间的成绩,说实话,我的能力比江主任差远了,最后这一个月,外宣冲刺,包括采访时重大政治失误的避免,都多亏了江主任,其实,虽然江主任在新闻部做临时工,但是,新闻部的很多工作,我都是请教江主任之后才实施的,呵呵……” “哦……”马书记看了看我,笑起来,又看着陈静:“呵呵……你这个鬼丫头,很会借力嘛,不错,很好……原来小江还会垂帘听政啊,哈哈……” 马书记爽朗地笑起来。 梅玲也跟着笑,不时瞟一眼我。 马书记笑毕,接着看着我:“小江,党委根据市委的指示精神,做出了决议,恢复你的一切政治和物质待遇,一切照旧……对于你在报社临时做工这一个月的表现,党委十分赞赏,这充分体现了一个新闻从业者和**员的优秀品质和精神风貌,你经受住了严峻的考验……” 说到这里,马书记突然想起了什么,看着梅玲:“对了,让刘飞给小江办理事业单位工人编制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哦……这个……”梅玲支吾了一下:“我最近一直比较忙,没来得及过问……” “哦……刘飞找你办理了吗?”马书记看着我。 “刘总就给了我一张临时用工的表格让我填,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也没再找过我……”我不紧不慢地说。 “哦……”马书记的脸色一拉,看着梅玲:“这个刘飞,怎么回事?怎么如此拖拉,我还以为已经办完了呢?” “嗯……呵呵……”梅玲讪笑着:“可能是刘飞最近忙于结婚的事情,没来得及吧……不过,也正好啊,江主任复职了,要是早办理完了,岂不是弄成生饭了?” “这是两码事,江峰复制归复职,刘飞办理归办理,”马书记依旧不高兴:“办个事情拖拖拉拉,成什么体统?这种工作作风,要不得!” “嗯……嗯……”梅玲连连点头:“回头我说说他……他还是很敬业很顾大局的,这次婚假,就休息三天,因为怕耽误工作,主动把婚假往后推迟了……” 说完,梅玲看了我一眼,眼里有一丝不解,似乎不明白我怎么会当着马书记的面拆刘飞的台。 我装作看不见梅玲的眼光,看着马书记。 马书记似乎气消了。 我不知道马书记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是真的责怪刘飞办事不力还是要做给我看的。 马书记然后看着我:“小江,这次你复职回报社了,对党委的决定,你有什么意见和个人想法,可以谈一谈……” 我看着马书记:“感谢党委,感谢马书记,我个人对党委没有什么要求,我会一如既往努力工作,一如既往在党委和马书记的领导下位报业的发展走出自己的贡献……不过,从新闻部的工作来说,我有一个请求……” “哦……什么请求?你说说看!”马书记点燃一颗烟,看着我。 “既然被免职的副总编也复职了,那么,我请求党委能一切照旧,新闻部的业务仍然由原来的副总编分管!”我慢条斯理地说出口来。 话一出口,马书记梅玲和陈静都一愣。 新闻部现在是刘飞分管,我复制第一件事就是请求党委换分管领导,这一定多少出乎大家的意料,因为毕竟刘飞现在是报社炙手可热的人物,是马书记眼里仅次于梅玲的红人,还刚刚成为市人事局长的女婿。 但是,我想好了,为了以后新闻部的工作尽量免受刘飞的阴招,为了我自己有一个更舒心的工作展开环境,必须换分管领导,绝对不能让刘飞再分管新闻部。 还有,我想了,对刘飞,该迁就的迁就,该忍让的忍让,但是,在某些时候,一忍再忍,无须再忍。 我记起柳月的话:该反击的时候,可以适当反击一下。 所以,我决定在梅玲在场的时候说出这个要求,因为我知道马书记可能不会告诉刘飞是我主动要求提出更换分管领导的,但是,梅玲的嘴巴不严实,她一定会传话给刘飞。 我就是要借梅玲来敲打一下刘飞。 马书记抽了一口烟,看着我:“为什么?刘飞分管的不好吗?” “好,刘总很好,”我说:“但是,从工作方面来考虑,新闻部以前一直属于副总编分管,我们和他的各项配合衔接都很默契了,而且,副总编对新闻部的工作似乎更熟悉更上心更负责更精通,所以,我有这个请求……” 我这话说得再明白不过,刘飞不错,很好,但是,再好也没有刚复职的那位副总编好。 马书记不会不明白我话里的意思,沉吟了一下,接着看着陈静:“陈静,你的看法呢?” 陈静举起右手:“报告马书记,我完全彻底坚决热烈拥护江主任的意见,江主任说得太对了太准确了,我深有体会……” “呵呵……”马书记微微笑了下,接着看着梅玲:“梅玲,你觉得怎么样?” “哦……呵呵……我觉得刘飞工作不错的,分管新闻部期间,一直很不错,这刚才江主任也说了……不过,我觉得江主任刚才说的理由也很充分,很符合实际,从工作上考虑,也不无道理……”梅玲开始和稀泥了。 马书记白了一眼梅玲,似乎对梅玲的回答不是很满意。 然后,马书记继续抽烟,一会看着我:“江峰,我要是不答应你的请求呢?” “我刚才只是个想法,批准不批准,在于党委,不管党委批准不批准,我都坚决服从党委安排,保证做好新闻部今后的各项工作,保证服从分管领导……”我说:“从个人感情来说,我和刘总个人感情很好,他又是新闻部的老主任,我很尊重佩服他,可是,从工作来讲,我必须得对党委负责,对新闻部负责,所以,我才会有刚才的请求,没有任何个人成见,一切都是从工作和大局出发……” 马书记鼻子里突然哼笑了一声,接着抽了两口烟,看着我:“嗯……这就对了……任何时候,都要有大局意识,个人利益服从集体利益,个人感情代替不了工作,你这么说,呵呵……很好,我似乎没有理由不答应你,不然,你和陈静会在背后说我昏庸……” “不敢,不敢……”我忙说。 “呵呵……是当面不敢,可是背后敢啊,即使背后不敢,心里也会有意见啊……”马书记笑起来,一挥手:“行,江主任,我答应你的要求,我这就会去安排……怎么样?满意了吗?” 我忙站起来:“谢谢领导!” 陈静也笑嘻嘻地站起来:“领导英明!” “谢什么?这都是报社的工作,”马书记说,接着伸出手指指点着陈静:“看看,看看,我一答应陈静就说我英明,我要是不答应,陈静心里肯定会说我昏庸……” “哦呀……哪里啊,马书记,可是不敢了……”陈静吐了吐舌头。 陈静在马书记面前,今天似乎很放得开。 梅玲没有说话,站在那里,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偶然性和蹊跷性 然后,马书记看着我:“小江,这次你能回来,这次的事件能意外平反,我很欣慰,也很高兴,当然,不仅仅是为你,也包括被受处理的其他人……这次风波,带有一定的偶然性和蹊跷性,而你成为这次事件的最大受害者,我和大家包括梅社长等人,都很扼腕叹息…… “还好,一切都过去了,今天你也看到了,张部长和柳部长亲自来参加并宣布主持这个大会,张部长亲自带你回报社,这已经说明了领导的态度,说明了领导对你的重视…… “这事,我希望不要在你心里留下什么阴影,不要背上什么心理包袱,今后,我希望你能继续保持以前的旺盛战斗力和进取精神,继续保持良好的工作作风和优秀的敬业态度,努力工作,做好每一项工作……” 我继续站着,一挺胸,抬起头:“马书记,我会的,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一定不会让领导失望……” “嗯……”马书记笑着点点头:“行,不错,很好,有这股劲头就好……” “呵呵……江主任的闯劲儿是报社谁也比不了的,就像一头小牛犊子,浑身都是力气……”梅玲说。 我突然觉得梅玲这话另有用意,梅玲整天和那些权贵打情骂俏说暧昧的话习惯了,有时候很难不说出口来。 马书记似乎没听出什么道道,点点头,对梅玲说:“你去安排一个酒店,晚上,我给江峰接风洗尘,陈静也参加……” “嗯……好的……”梅玲点点头:“就专为江主任一个人?” 梅玲的意思很明白,是问还要不要叫上刚复职的副总编和总编室主任。 “是的,就给江峰接风洗尘,我亲自给江峰接风……”马书记点点头,又说:“对了,你再以我的名义邀请下柳部长……还有,看看刘飞有空没有,如果能行,让他尽可能参加……今晚是三任新闻部主任大会和……” “哦……”梅玲迟疑了下,不情愿地点点头。 我本来想给马书记客气一下的,一听邀请了柳月,很高兴,索性就不客套了,免得万一马书记再被我一客气取消了这个酒场。 虽然我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幼稚,知道是不可能的,但还是决定不客套了。 看看陈静,她也很高兴。 回到办公室,陈静对我说:“你今天总算还不错,总算在马书记面前表现出了种气!” “什么意思?”我问陈静。 “关于刘飞啊,”陈静说:“我觉得你早就该这么对付刘飞了,不用老是这么让着他,今天你当着梅玲的面提出更换分管领导,哈哈,真带劲,梅玲肯定很快就能告诉刘飞,刘飞今晚要是来吃饭也一定能就知道了,他知道了肯定很不舒服,但是呢,又不敢违抗马书记,哈哈……哼,说更换分管领导是抬举刘飞了,他算个狗屁领导啊,又不是市委任命的……” 我笑笑:“呵呵……我这也是从工作出发来考虑,并不是单纯针对他个人……” “不管是不是针对他个人,反正我觉得很快意,爽啊……哈哈……”陈静很开心地说:“对这样的人,就得用这一手,不然,他就上天了……” 其实,我嘴巴上虽然这样说,心里也觉得挺舒服。 下午刚上班,我就接到了柳月的传呼:接到报社邀请,晚上参加你的复职庆贺宴。 梅玲通知柳月很及时啊,那么,梅玲也一定通知了刘飞,刘飞也一定知道了不让他分管新闻部的事情。 陈静不在,我摸起电话打给了柳月。 “江主任好,江主任吉祥……”电话一通,柳月就在电话里乐呵呵地说。 “梅玲通知你了?”我问柳月。 “是的,中午下班前接到了梅社长的通知,说是马书记亲自邀请俺参加大公子你的复职宴席,说是新闻部的几任主任都参加呢,这么好的事情,俺当然是欣然接受了……”柳月笑嘻嘻地说。 “马书记上午会后叫我和陈静谈话了……”我接着把上午的事情和柳月详细说了一遍。 柳月听完,停顿了片刻:“哦……原来如此……不错,你做的不错,马书记做的不错,陈静也说的不错,嘻嘻……你该硬的时候你不需要服软,换分管领导的事,这么和马书记说很对,不论是从工作考虑还是从副总编复职来考虑,都合情合理,马书记不管心里怎么想,你既然提出来了,他都无法回绝的,当领导的,也是需要尊重下属的意见的,毕竟,活还是需要下属来干的,冷了下属的心,也是不好的,而且,对于刘飞在新闻业务方面的能力,马书记也是有数的,刘飞做行政玩人跟领导可能很不错,但是,做业务,做分管业务的领导,显然比不上复职的副总编,甚至做新闻都比不上你,这么做,行!没问题!” 我放心了:“不知道刘飞心里会怎么想?” “不去管他怎么想,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天天光去琢磨他怎么想,那你还怎么做工作?”柳月的口气有些硬:“党委决定的,马书记安排的,他还能怎么说?我看他这回也只能是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了,不过,依照他做事情的方式,他不会公开表现出任何不满的,甚至会积极主动配合好交接的……其实这事,马书记、梅玲也肯定都有自己的想法,但是,都不会说出来,毕竟,场面上的事情,谁都不会表现地太离谱,大领导也是一样……” 我说:“你说刘飞晚上会不会来赴宴?” “肯定来,绝对来,马书记让他来,他就是再大的事情也一定来,”柳月说:“不但回来,而且还会带着真诚真挚热烈的表情向你致以由衷的祝贺……” “呵呵……”我笑起来。 “当然,你也要对他的结婚大喜表现出大度大方的祝福,不用说没能去喝喜酒的事情,昨天他的喜宴上,他的眼睛直盯住了那些来的达官贵人,眼里根本就没有其他人,他说不定以为你已经去喝喜酒了,顶多猜想你因为采访没能去喝喜酒,这对他是无所谓的,只要钱封上了,其他的都无所谓……你请喜宴的事情,既然没通知报社,也就不说了,以后他们知道是以后的事,没多大关系……”柳月继续说。 “嗯……”我点点头。 “其实,这次给你这个事情平反,马书记本来挺紧张的,他担心张总编会再回报社,这样他本来集党、政、编于一人的大权就不能独揽了,张总是报社唯一和他并列的正县级,对他的行为大大小小有点制约,他做事情多多少少有些忌惮……听说张总不再回报社,上面也不再派总编辑过来,他彻底放心了,张总一走,他真正无所无忌了……其实啊,他应该感谢你,甚至可以说,应该感谢刘飞……当然,他不一定知道这是刘飞操作的……”柳月说。 “哦……你说,马书记为什么单独要给我接风洗尘呢,不是还有副总编辑和总编室主任吗?”我说。 “这个……我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我也想不十分清楚……”柳月说:“官场的人考虑问题,不是那么单纯的,今晚酒宴的用意,绝对不是单纯给你接风洗尘这么简单,或许马啸天还有什么别的想法,但是我也想不透彻……到了晚上再说吧,到时候见机行事哦……对了,我还得提醒你,控制住酒量,别喝多了失言失态啊,这可不是我们几个自己人在一起喝酒,上了酒场,在他们面前,我也不好多说你的,呵呵……” “嗯……知道了,我有数!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说。 “呵呵……怎么了?我提醒一下你,听你口气好像有些不耐烦嘛?”柳月笑嘻嘻地:“翅膀硬了,不服管了,是不是?哈哈……” “呵呵……不是的,我服啊,我服的,可是,你也别把我看得太小孩子了,我自己知道有数的啦……”我说。 “嘻嘻……不把你看成是小孩子,看来我得把你看成是大孩子,是不是?你说,是不是?”柳月的声音很柔和又很顽皮。 “呵呵……随你了……”我说。 “哎——我这个人啊,看来就是操心的命,老是喜欢操心,看来,我是不能多操心了,老喽……” “可别这么说,其实……其实,我很喜欢你为我靠心的,还有,你一点都不老,在我眼里,在我的心里,你永远是那么年轻,无论你的**还是心灵,无论你的容貌还是你的心态,都不老,都是那么青春艳丽……”我说。 “哟——俺家大公子嘴巴越来越甜了,也学会拍马屁了,嘻嘻……”柳月开心的声音:“不过,虽然知道你是跑马屁,俺心里还是很受用,蛮喜欢听的……” 我听了很开心:“你喜欢听,那我以后就多说……” “别……偶尔说下还行,说多了,我就麻木不仁了……”柳月笑着,又说:“对了,记住,晚上不回去吃饭,给小许通知一下,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要多记着勤汇报,早请示,晚汇报……你看,刚说完,我又开始操心了……好了,不说了,闭嘴,晚上见!” 和柳月打完电话,我打了家里的电话,晴儿很快就接了。 我给晴儿说了今晚马书记要吃饭的事,我没有提柳月和梅玲要参加的事情。 晴儿听了,电话里有些不大乐意,又有些无奈:“知道了,唉……你们老板给你接风,这是好事,当然不能不去的了……峰哥,我今天在家里好闷啊,好想你的了……” “我吃过饭就回家,你自己先吃饭,别等我了,好不好?”我说。 “嗯……你晚上可要多吃菜,少喝酒啊,和领导一起吃饭,注意言行举止……”晴儿说。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我又不是第一次 “嗯……我知道,我又不是第一次参加酒场,我有数的了……”我答应着,心里想,怎么女人都是这样啊,都喜欢多操心。 “对了,峰哥,今天我在家里没事就琢磨啊,我想,明天是周末,我想晚上在家里请客,弄个家宴,好不好啊,”晴儿说:“我先给你汇报,你答应了,我再举行……” “呵呵……当然行啊,你打算请谁呢?”我笑着说。 “我想请老三、兰姐,还有柳月和柳建国,你说好不好?”晴儿说。 我一听,愣了下,接着说:“好,行!” “那老三和兰姐我通知,柳月和柳建国你负责通知!”晴儿说:“不知道柳月给不给这个面子……” “嗯……好吧,我通知,”我说:“只要是周末没事,柳月应该给我们这个面子吧……” “还有啊,你最好请柳月带着妮妮来,我好久没见妮妮了,挺想她的呢……”晴儿说。 我有些踌躇,担心妮妮别童言无忌说话露出什么,再刺激晴儿。 “说话啊,到底行不行啊?”晴儿说:“要是你不想说,我去说!” “哦……行,行,我给柳月说……”我忙答应着。 和晴儿打完电话,我不停歇直接又给柳月打电话,说了晴儿请客的事情,柳月不假思索很痛快答应了,包括带妮妮去的事情。 “小红家里有事,正好今天请假回家了,明天就是你不说,我也得带妮妮去啊!”柳月如是说。 和柳月说完这事,我挂了电话,心里老觉得不踏实,又觉得自己多虑了,到时候妮妮说不定不会说呢。 晚上6点,我和陈静一行去了嘉年华酒店,参加马书记举办的晚宴。 我脑子里一直想着柳月下午说的话,今晚的晚宴,马书记出了给我接风洗尘,将我和刘飞梅玲柳月弄到一起,是否还有别的意图呢? 在嘉年华三楼一个豪华的单间里,我和马书记陈静柳月梅玲还有刘飞坐在了一起。 马书记坐在酒桌中间,右边是柳月,左边是梅玲,柳月下面是刘飞,梅玲下面是我,刘飞下面是陈静。 刘飞果然来了,带着新婚的喜庆。 “哟……咱们的新郎官来了,这结婚第二天就把你叫出来吃饭,新娘子不会生气不满意吧?”梅玲打趣道。 “是啊,刘总,恭贺新婚大喜啊……”我对刘飞说道。 刘飞笑容可掬地看着我:“江主任,到是我应该先恭喜你啊,复职平反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柳月笑呵呵地看着我和刘飞:“你俩都有喜事,今晚看来马书记的安排是冲着你们的双喜临门来的哦……” “呵呵……刘飞的喜酒我已经喝了,今晚呢,主要还是给江峰接风洗尘压惊,”马书记笑呵呵地说:“呶——你们新闻部的这几任主任,都来了,还都是柳部长带出来的兵,青出于蓝,到现在还没胜于蓝啊,我可是期望着他们能胜于蓝哦……” “哪里啊,马书记,可别这么说,青出于蓝是不错,可是,他们的能力和思维,可都是超过我了,早就胜于蓝了……” 大家都笑起来。 梅玲也笑着,眼睛不停地瞥着柳月。 开席前,我去卫生间。 上完卫生间,我刚出来,正在洗手,一抬头,从洗手池上方的镜子看见梅玲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吓了我一跳。 我赶忙转身:“梅社长——” “江峰,我给你一样东西!”梅玲说着,伸手往包里摸。 我一愣,有些莫名其妙。 梅玲要送我什么东西? 我当时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不管梅玲送我什么我都不要。 “我不要。”我说。 梅玲的手正在包里摸索,闻听一愣,看着我,脸上的表情有些意外:“你这个人,你还不知道我要送你什么东西,你上来就是说不要,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不管是什么,我都不要。”我说。 “你对我难道就这么大的情绪?难道我在你眼里就什么都不值了?”梅玲不悦地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大红包,塞到我手里:“呶——给你,不——不仅仅是给你的,还包括你和晴儿的,给你们的结婚贺礼……” 我一愣,梅玲知道我昨天结婚的事情了。 看着我发怔的眼神,梅玲说:“我今天下午才知道你和小许昨天婚礼请客的事情,太不够意思了,竟然不和我说一声,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要不是小许今天给我打电话,要不是我再一次问小许,我还一直不知道呢?” 我捏了捏红包的厚度,知道礼金不少。 原来晴儿今天给梅玲打电话了。 “我送你别的你可以不要,恭喜你们结婚的礼物,你总不能也拒绝吧?除非是你不想让人家恭喜你们新婚大喜,除非是你不想好好和小许过日子……”梅玲幽怨地说:“小许说了,你们结婚的事,在报社没向外公开,既然不想公开,我也不对外张扬,不过,很快报社也就都能知道,这事也不是不能见人的事,我……我祝福你和小许,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不管你多恨我,多讨厌我,这礼物我都得封,你要是觉得恶心,那么你就扔掉好了,仍垃圾桶里好了……” 说完,梅玲又哀怨地看了我一眼,扭身进了卫生间。 我呆立在卫生间门口,拿着梅玲送的大红包。 我思考了片刻,将红包装起来,回了房间。 房间里,马书记和柳月正在愉快地攀谈,刘飞正带着笑脸旁听。 我刚坐下一会,梅玲也回来了,脸色很正常,嘴角带着笑。 接着,开始上菜上酒了。 倒上酒,马书记端起酒杯,扫视大家一圈,然后说:“来,各位,今天我专门做东,给小江同志设宴压惊洗尘,对小江同志前段时间收到的委屈和难为表示慰问,对小江同志圆满复职表示欣慰,对新闻部在小江领导下一年来所取得的成绩表示祝贺,对小江同志对我个人的支持表示感谢……我先喝,大家都干掉……” 马书记讲的很圆满,很周详,很真挚,我心里一阵感动,又很舒畅,举杯就干。 其他人也都干掉了,刘飞脸上带着真诚的微笑,在喝酒的同时还向我微微点头。 然后,马书记提议第二杯酒:“这第二杯酒,我想说,新闻部在柳部长的带领下,在柳部长的亲自培养下,带出了一支好队伍,一批好继任者,从刘飞到江峰到陈静,无不表现出很高的业务素质和管理才能,无不表现出很好的大局观念和团结意识,特别是团结意识,柳部长调离报社后,刘飞担任新闻部主任,兢兢业业,尽职尽责,带领江峰和陈静他们,把新闻部的工作开展地有声有色,刘飞到办公室工作后,江峰亦然,江峰出事期间,刘飞分管新闻部,陈静也是同样干的很出色,我觉得,新闻部之所以能有如此的成绩,和团结是分不开的,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出效益,出生产力,前任和后任之间的团结,上级和下级之间的团结,是非常重要的……不是我坐在这里空说瞎话,大家其实都看得见,刘飞、江峰和陈静之间,都是非常团结的,特别是江峰和刘飞,堪称是报社前后任紧密协作团结一致的模范,不管分工如何,不管位置如何,从来都是步调一致的……来,为了你们今后更加团结,更加协作,更加友爱,咱们喝第二杯酒……” 我听出来了,马书记今晚的第一层意思是为我复职祝贺,第二层意思却是要未雨绸缪,先调解好我和刘飞的关系,专门叫刘飞来,是要点拨我和刘飞,口头上表扬,其实是在鞭策,甚至是警告,一方面要让刘飞想通变更分管领导的事情,一方面又提醒我不要得意猖狂,不要目无刘飞,不要以为刘飞不分管新闻部就不把刘飞放在眼里。 “感谢马书记的夸奖,牢记马书记的教导,坚决贯彻马书记的指示,”刘飞忙说:“请马书记放心,我们新闻部后来的几任主任,都是柳部长带出来的兵,都秉承着柳部长的高风亮节,都牢记着柳部长对我们的做人做事教诲,我们之间一直就关系很融洽,我和江主任,工作上是好同事,工作之外是好兄弟,我们今后一定会团结得更加紧密,紧密团结在报社党委,不,是团结在马书记的领导下……你说是不是,江主任?” 刘飞笑看我,眼里充满了友爱和亲近。 妈的,好话都让你说尽了,老子找不到好词了。 我笑着点点头:“刘总说得对,说的好,不过,我想,这不仅仅包括我和你,还包括陈主任……” 陈静抿嘴笑笑。 “嗯……”马书记满意地点点头,显然对刘飞和我的讲话表态很满意。 柳月笑笑:“呵呵……都别夸我了,我可没有那么好,那么厉害……” 梅玲也笑着,眼睛却在极短的瞬间狠狠瞪了刘飞一眼。 我知道,梅玲一定是不满意刘飞在话里赞扬柳月。 “好,来,干了第二杯!”马书记带头又干了。 然后,马书记看着我:“江峰,刘飞分管了你们新闻部2个月,时间虽然不长,却是很辛苦的,新闻部能圆满完成全年任务,和刘飞的尽职尽责分管也是分不开的,我提议,你和陈静敬刘飞一杯酒!” 马书记这话显然又是在安慰刘飞,同时给他带顶高帽。 说完之后,马书记和柳月梅玲聊天起来。 我马上举起酒杯,看了一眼陈静。 陈静眼皮不抬,也举起酒杯,对刘飞说:“来,刘总,我和江主任敬你,敬分管领导,感谢您领导这2个月的分管,要不是您这么尽职尽责啊,我们新闻部的工作哪儿会有这么好啊,哪里能这么平安顺利地没出任何事儿呢……对您的领导风范风格和气度方法,我是钦佩不已啊,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啊……”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我担心陈静的嘴巴 刘飞微笑着扭头看着陈静,举着酒杯:“呵呵……过奖了,我做的还不够好,成绩的取得,主要是你们做得好,这都是你们自己努力的结果……” 我担心陈静这个嘴巴再继续往外倒,刘飞对陈静的话心里最有数,但是,马书记是不知道的,要是让他听出陈静是故意再冷嘲热讽刘飞,那可就不好了。 于是,我忙说:“呵呵……好了,千言万语,都在酒里,总之一句话,刘总操心了,受累了,我和陈静代表新闻部的全体同事,感谢了……” “呵呵……哪里,哪里,江主任客气了,我靠心还不够,没累着什么……”刘飞说。 “嗯……刘总这话实在,说的倒是真话,没累着什么,操心还不够,欢迎刘总今后继续多为新闻部操心哦……离了你,新闻部可是很寂寞啊……”陈静不紧不慢地说。 “呵呵……一定,一定,你放心,我一定会继续牵挂着新闻部的,我不会撇下不管的,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操心的……”刘飞虽然仍然笑得很友善,但是,话里的意思却开始软中带硬了。 很明显,他有些受不了陈静的冷嘲了,开始反击了。 我笑着:“好了,来,干杯,喝——” 我们三人喝掉了一杯酒。 这时,马书记也举起酒杯,看看柳月,又看看梅玲,开始发话了:“来,你们俩坐在我的一左一右,我给你们二位美女喝一杯……” “呵呵……”柳月笑着举起酒杯:“还是我敬你吧,敬老领导……” 梅玲也笑着举起酒杯:“哪里有领导敬酒的道理,还是我们分开敬你吧……” “呵呵……要想好,大敬小啊……”马书记笑着,看着柳月说:“柳部长,曾经我是你的老领导,可是,现在,我可不是你的领导,我们是同事了,我们共同的领导是张部长……” “可是,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领导和兄长,”柳月认真地说:“尊重领导,尊重前辈,尊重兄长,尊重过去,尊重历史,这是我的做人原则……” “呵呵……”马书记显然很高兴,笑着:“呵呵……难得柳部长还有这个想法,其实呢,你的原则和我是一样的……” “我的原则就是秉承了你的教导啊,呵呵……”柳月谦虚地笑着。 “今天你和梅社长坐在我的左右,曾经你和梅玲是我的左膀右臂,对我在报社的工作给予了很大的支持和帮助,今天,虽然你到了部里,但是,我们仍然还在一起共事,而且,梅玲仍然在报社协助我工作,所以,今天这杯酒我要敬你们俩啊……呵呵……”马书记爽朗地笑着。 柳月和梅玲也笑着。 “我这杯酒呢,除了感谢你们俩对我的支持,还有一层意思,”马书记继续说:“你们俩都是我看着提拔进步的,我见证了你们俩进步的历程,我为你们俩感到骄傲和自豪,我知道,你们俩一向亲如姊妹,情同姐妹,柳部长呢,为人和善友情,心胸开阔,爱心浓厚,不计小节,梅社长呢,为人热心爽朗,性直心宽,乐于助人,大处着眼……你们俩呢,既有相同之处,又有些许区别,但是,都是性格脾气可交之人,我一直很欣赏你们俩……今天呢,正好接着江峰复职祝贺这个机会,我借花献佛,敬你们二位美女,祝你们今后的友情更加浓郁,工作上是好同事,生活中是亲姊妹,大家一起齐心协力,团结一致,目标共同,做宣传系统团结友爱的模范标兵,做张部长领导下全市宣传系统的两朵金花……” 我琢磨着马书记,马书记显然是在唱高调,但是他真正的用意却是在撮合柳月和梅玲的关系,或许他知道梅玲的工作能力不如柳月,柳月的歪心眼不如梅玲,但是,我想或许他考虑更多的是柳月来江海的背景,那可是张部长亲自带来的,还有,柳月和杨哥的关系,他也不能不考虑。他或许是担心梅玲毛毛糙糙惹柳月,不但达不到自己的目的,反倒弄一身不利索。 当然,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分析而已。 我同时觉得有些恶心,梅玲怎么能和柳月并列为左膀右臂、两朵金花呢,妈的,马啸天胡乱比喻什么,靠! “哎呀——马书记,你看看你,这么大的领导,还亲自关心我和柳部长……”马书记话音刚落,梅玲就装腔作势地说起来:“我和柳部长,我们姐妹俩感情好着呢,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呵呵……不过,柳部长长得这么漂亮,又这么有能力,我和柳部长怎么能并列什么金花呢,我看应该是柳部长一枝独秀啊,柳部长是部里的领导,我呢,是下属单位的副职,我可高攀不上啊……” 从梅玲热情恭维的话里,我听出了梅玲内心里恶毒的嫉妒和诅咒,还有强烈的醋酸味。 柳月微微一笑,不漏齿的那种微笑,然后不紧不慢地说:“梅社长可别这么夸张,我哪里能比得上梅社长呢,我需要向梅社长学习的地方多着呢……我能在部里工作,只不过是机会巧了罢了,假以时日,假以机遇,凭梅社长的能力和才华,一定会比我做得好,干的出色……马书记今天将我列为金花,我是实在不敢当啊,其实啊,咱们全市宣传系统,我看真正的金花只有一朵,这朵金花非梅社长莫属……这可不是我自己说的,平时部里的领导和同事们,都一直这么认为的……” 柳月的一番话,我当然能听得出里面的含义,因为我和柳月平时交流地很多了。 可怜梅玲这个傻逼,听了柳月的话竟然十分高兴,脸上现出很开心的样子,看着柳月:“真的?部里的领导真的是这么说的吗?” 在梅玲的眼里,只有领导,是没有所谓的其他人的。 我凭直觉,梅玲这会不是假装的表情,她是真的很高兴。 “真的,当然,不信,你问问马书记!”柳月笑嘻嘻地说:“张部长可是经常把你挂在嘴边表扬的哦……” “呵呵……”梅玲真的盛开了一朵花,不过在我看来,这不是金花,像极了罂粟花。 “咳咳……”马书记皱了下眉头,咳嗽了下,随即笑着:“嗯……是的,不错……好了,来,二位美女,喝酒!” 我想,马书记一定是听出了柳月话里的意思,他当然不能当场否认柳月的话,说没听过这话,而且,张部长表扬梅玲,马书记也一定是听到过的。而马书记之所以皱眉头,我想一是因为梅玲的无知和虚荣,二是他说不定才吃张部长和梅玲的醋,不晓得他知道不知道他的情妇被领导给用了,不过,即使用了,他也无可奈何,张部长他是无可奈何的,只能吃哑巴亏。再说了,我觉得马书记应该有阿Q的精神,领导能用自己的女人,这是领导看得起自己,不然,为什么不用别人的女人呢?或许,马书记再和梅玲做那事的时候,应该先向梅玲的私处鞠躬致敬,因为这是领导战斗过的地方…… 我坐在那里,心里暗笑着,意银着,看着马书记和柳月梅玲干掉了一杯酒。 然后,酒宴继续进行。 “刘飞,给部领导敬酒啊!”马书记发话了。 刘飞恭恭敬敬地给柳月敬酒:“柳部长,您是我的老主任,我的老师,我今天敬您一杯酒,两层意思,一是感谢您曾经给予我的教导帮助,二是希望您继续关心指导提携我……” 刘飞的态度竟是十分真诚和虔诚,看着柳月的目光里充满了十分的尊敬。 梅玲坐在旁边,脸上微笑着,眼里却放射出遏制不住的怒火,狠狠瞪着刘飞。 但是,刘飞看都不看梅玲一眼,眼睛只看着柳月,带着谦卑的笑容。 “刘总客气了,大家互相帮助……”柳月淡淡地说了句,和刘飞碰杯。 陈静这时敬马书记。 我趁机举杯敬梅玲。 我这会已经明白了马书记今晚酒宴的真正用意,马书记可谓用心良苦啊。 我心里想了,我还有把柄攥在梅玲手里,就是我和柳月的事情,我必须时刻提醒自己,不能太得罪梅玲,既不能让她太放肆,也不能和她翻脸,如果她彻底绝望了,这个女人什么都会干得出来。既然我要选择留在报社,既然我为柳月复仇的心思依旧执着,我就必须要学会和梅玲打交道,要学会适应梅玲,要保持住和梅玲的距离和尺寸。 “梅社长,来,我敬你一杯酒!”我举起酒杯看着梅玲,脸上充满了和刘飞一样的真诚:“感谢领导在工作上对我的帮助,感谢领导在生活上对我的关心,还有,谢谢你今晚的好意……” 我这么一说,梅玲的神色好起来,忙举起酒杯,瞥了一眼柳月,然后笑着说:“江主任,客气什么啊,咱们都是好同事,好朋友,你说是不是?” “是,来,干杯!”我喝了。 梅玲也笑呵呵地喝了,脸上又重新开心起来。 她一定是在为我对她比对柳月近乎而高兴。 有时候,女人之间,是分寸都计较比对的。 然后,我放下酒杯,看了一眼柳月,柳月正用赞许的目光瞥了我一眼。 我知道,柳月应该是在赞许我正在贯彻她一贯强调的韧性的战斗精神,她当然能知道我不是真心和梅玲敬酒的。 我和柳月之间,其实很多时候,不需要语言,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彼此对方在想什么。 今晚马书记安排的酒宴,很有意思,颇具匠心。 难得领导有如此之雅兴来费这心思。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穿着睡衣躺在沙发上 酒足饭饱,我回家。 晴儿正懒洋洋穿着睡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见我回来,很高兴,忙坐起来:“峰哥,你回来了……” 边说,边给我找拖鞋,帮我脱外套。 家里的暖气很热,外面严寒冰雪,室内却温度达到20多度。 比起南方冬天的阴冷,北方的冬天实在是爽。 晴儿将鼻子凑到我跟前嗅了嗅:“嗯……还好,喝的不是很多,倒是烟抽了不少……” 我笑了:“你这鼻子是小狗的鼻子啊,这么灵,还能闻出喝的多不多来……吃饭了吗?” “没呢!”晴儿说。 “啊?”我一愣:“你怎么还没吃呢?没做饭吗?” “做了啊,饭菜都在桌上呢,可是,你不回来,我自己一个人不想吃……”晴儿的声音可怜兮兮的。 我心里有些疼,放开晴儿,站起来:“傻丫头,不吃饭怎么行呢?饭菜都凉了,我去给你热热去,热好了,我陪着你,再吃一顿……” “好来——”晴儿高兴了,一下子站起来:“峰哥,你休息,我去热……” “算了,还是我来吧……”我边说边进了厨房:“今天我也伺候伺候你,不能让你老是伺候我……” “嘻嘻……”晴儿跟我进了厨房,从后面抱住我的腰,将脸贴到我后背上,轻轻地深情地说了句:“峰哥……我的爱人,我的男人,你真好,你对我真好……” 我心里微微一怔,晴儿每日都为我付出伺候我,我只做了这么一点点,就换来晴儿的如许感动和深情,我到底怎么好了呢? 我心里隐隐泛起对晴儿的疼爱和歉疚…… 女人啊,真的很容易满足,特别是晴儿这种女人,就像个孩子一样。 热好饭菜,我又陪着晴儿吃饭,晴儿大口香甜地吃着。 “以后,我应酬多了,会经常会晚上回不来吃饭的,你不要老是等我回来一起吃,自己先吃就是了,不然,把肚子饿坏了咋办?听见了没有?”我边喝汤边对晴儿说。 “嗯……听见了……”晴儿听话地边听边吃边点头。 “你吃不饭,我回家里来吃你的时候,你浑身没力气,咋办?”我故作严肃地说。 晴儿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脸色羞红,笑着打了一下我的身体:“哈哈……坏蛋峰哥……我不吃饭,没力气,可是,你有力气啊,我不用力,你出力就是了……” “呵呵……”我也笑起来,又给晴儿盛饭:“多吃点,吃饱了好有力气,今天晚上我就不出力了,该你出力了……” “嘻嘻……咋,你不吃我了,我吃你啊?”晴儿含笑看着我。 “喜欢吃不?”我说:“喜欢吃我那一部分呢?” “哼……不告诉你……”晴儿扭捏了一下身体,脸色又红了。 晴儿害羞的时候,其实很可爱。 也许这就是初次的少妇和成熟少妇的区别吧。 吃晚饭,我和晴儿坐在沙发上搂抱在一起看电视,我摸出了梅玲给的大红包。 “哦也……这么大的红包,谁送的?”晴儿问我。 “梅玲送的!”我说:“今晚吃饭,梅玲也在,她硬给我的……她说你今天给她打电话了……” “嗯……是的……”晴儿的脸色一红,像做错了事情一般,低头小声说:“我在家里太闷了,没事干,就……就给她打了电话……她又问起我结婚的事情,我不好意思撒谎,就……就告诉她了……” 我看着晴儿可怜的神态,想着晴儿自己一人在家的寂寞,想着不能带她出去度蜜月,心里没气了,又有些歉然和心疼。 “哦……算了,没事,说了就说了吧,反正这事早晚大家都会知道,新闻部的那帮同事早晚也会说出去的……”我边说边打开大红包:“我看看,梅玲封了多少礼金?” 我一点,8888元整,还是个吉利数。 “这也太多了吧……”晴儿说:“从来没什么来往的,也没多么深厚的交情,怎么封这么多礼钱呢?” “这钱也不是她的,都是她受贿的,和她受贿的钱比,或许是九牛一毛吧……”我说。 “别管人家怎么来的,反正这钱是人家亲手给你的,就代表了人家的一番心意……”晴儿说:“看来,我们得等时机给她还礼了……” “这钱我看着恶心,我不想要!”我说。 “哦……”晴儿看着我,一会说:“你是当家的,你说了算,你打算把这钱怎么办?再给她送回去?” “不——”我摇摇头:“送回去就等于得罪她了……这钱,我想用来办点好事,也算是帮梅玲做个善事吧,替她减轻点罪恶……” “做什么善事?”晴儿看着我。 我看着晴儿嘻嘻一笑:“这几天你不是没事闲得慌吗?我给你个任务,好不好?” “呵……好的,老公吩咐便是!”晴儿说。 “你,带着这些钱,下周一,去书店超市商场购物,买小学生学习用具和书籍,然后,寄到我扶贫的那个村小学去,好不好?”我说。 “哦……”晴儿明白了我的意思,点点头:“嘻嘻……好……我周一去办这事,我最喜欢购物了,哈哈……” “那就好,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我说。 “请相公放心,保证完成任务!”晴儿俏皮地说。 我笑了,放下钱,又和晴儿抱在一起看电视。 “对了,今天梅玲打电话来,说话可……可那个了……”晴儿在我怀里扭动着,轻声说。 “可什么了?” “可……可让人不好意思了……”晴儿的脸很娇羞。 “怎么了?她说什么了?”我看着晴儿,我有些担心梅玲的口无遮拦。 “她笑哈哈的……她问我……问我……你的床上功夫好不好……”晴儿羞答答地说:“还……还问我……舒服不舒服……感觉爽不爽……” 我看着晴儿:“你怎么回答她的?” “我……我没回答,我就只是笑,没回答她……”晴儿说。 “嗯……那就好……”我点点头。 “梅玲还说啊,她还说……”晴儿继续吃吃的。 “还说什么?”我问晴儿。 “她还说……说你的床上功夫很厉害,很凶猛!”晴儿看着我的眼睛突然说。 “什么?”我的脑袋猛然轰地一声,头皮发麻,蒙了,大脑木木的,两耳发麻,嗡嗡的。 梅玲竟然把这个告诉晴儿了! 梅玲一面是热情封礼热情祝贺,一面却又向晴儿泄露消息。 我的心里顾不上愤恨梅玲了,顾不上愤怒了,脑子里高度紧张高度运转,感觉整个脑子里一片混沌,像是火山喷发的岩浆一样,似乎脑袋要爆炸。 “她……她整个是胡说八道,她……她整天都胡说八道……她……她就知道胡说八道……”我下意识里随口喃喃说道,心理的防线几乎就要崩塌。 我知道,我必须要给晴儿一个说法了,我必须要老老实实向晴儿彻底坦白交代了,我不知道交代完之后,等待我的将会是什么?是晴儿的严惩还是从宽处理。但是不管怎么样,我只有一条出路,那就是交代问题。 我的心一横,猛地抬起头,决定走坦白从宽的道路,希望得到人民政府的从宽。 “晴儿,我——”我看着晴儿,刚说出这几个字,却看见了晴儿的笑脸,我不由怔住了。 “嘻嘻……你说得对,梅玲啊,就喜欢胡说八道,开始她这么一说啊,我直接愣了,又问了她一遍,问她说什么?她随即就笑哈哈地说她是开玩笑的,说她说话不完整,她要说的话是觉得你这么高大威猛,床上功夫那么一定是很厉害的了……” 晴儿笑着说:“这个臭梅玲,吓了我一跳,我差点以为她和你……嘻嘻……可是,我怎么也不会相信啊,你这么讨厌她,怎么会和她有这关系呢……这话啊,幸亏是她说的,要是换了别人啊,我说不定还真信了……” 我一听,心里大大松了口气,呜呼,我又活过来了,没死翘翘。 我心里卸下了千斤重担,浑身轻松起来,拍拍晴儿的脸蛋:“晴儿圣明……” 晴儿看着我说:“其实你不必紧张,她说的话,你以为我会相信吗?因为我知道你是很厌恶她的,再说,你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和你眼里这么低级这么劣俗的女人发生关系吧,我知道按照你的眼界,你是根本瞧不上这样的女人的,嘻嘻……你别低估了我的视野,在我的眼里,我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的,我的心里我的眼睛明镜儿似的呢……” 晴儿越这么说,我心里就越发虚,就越感觉晴儿的天真单纯,就越感觉对不住晴儿,我随即点点头,抱着晴儿:“嗯……好,乖,晴儿长大了,是大人了,懂得明辨是非了……好了,困了吗?我们休息吧……” “嗯……好呀……”晴儿的身体完全放松,曲卷在我怀里,搂着我的脖子:“你抱我上chuang……” 我抱着晴儿,关掉客厅的灯,进了卧室,开灯,上chuang。 躺在柔软宽大的床上,我和晴儿搂抱在一起,只开了床头台灯。 晴儿闭上眼睛,偎依在我的胸前,温顺地蜷伏着,一会抬起头问我:“明天请客吃饭的事情你通知她了吗?” 我知道晴儿说的她指的是柳月,点点头:“嗯……” “她答应了吗?”晴儿又问我。 “答应了……” “兰姐和老三我都通知了,他们都答应了……”晴儿说。 “嗯……”我应了一声。 “你邀请她的时候,她没说什么吗?”晴儿又问。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本来以为她会觉得意外 “没啊,就是答应了啊,来吃饭,还需要说什么呢?”我反问晴儿。 “呵呵……”晴儿轻笑了下:“我本来以为她会觉得意外呢……” “为什么会意外呢,请客吃饭,光明正大,再说了,我们搬新居,按照风俗,请朋友温锅,也是正常的啊……” “是的……温锅,很正常……对了,柳建国来是不是?” “是的!”我说。 “我想……我想继续帮助柳建国补习外语,他这么人那么好学上进,精神难得,只要想学,我就应该帮助他……” “可以,我同意,我支持,对了,你周一去购物的时候,顺便给柳建国买一套学习教材……” “不用,我这里有整套的英语教材和设备,不需要另外买,再说了,你这钱,梅玲的礼金,应该专款专用啊,嘻嘻……不许挪用……我们等于替梅玲做了爱心奉献了……” “什么等于替梅玲啊,就是我们做的爱心奉献,梅玲再有钱,你让她捐出一点给希望工程或者做点善事,她是绝对不会的,我从来就没见过她有这样的义举,我走在大街上见到乞丐一般都会多少给点钱,梅玲从来就不会,我和她一起出去吃饭的时候,亲眼见过几次,她连瞧都不会瞧那些乞丐一眼,别说给个钢镚了……再说了,这钱,等她以后有事的时候,我们还是要还的……” “嗯……你说的有道理,梅玲的,早晚是要还的……峰哥,那个……那个妮妮会不会来啊?她带不带妮妮来啊……” “嗯……带妮妮来,明天妮妮来……”我说。 “哦……呵呵……好啊,我好喜欢妮妮的,”晴儿笑起来:“我好喜欢小娃娃啊,我们要是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娃娃,多好啊……” “嗯……当然好……”我说:“但是,小娃娃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要小娃娃,是需要付出艰辛的劳动的……” 晴儿笑起来:“嗯……是的……是需要付出劳动的……哦……亲哥哥,主要还是得你出力啊……你是主要劳动方啊……你是咱们家的劳动力啊……” 夜深了,晴儿满足而幸福地蜷伏在我的怀里,甜甜地睡去。 我关了灯,房间里变得一团漆黑,外面传来寒风的呼啸。 冰冷的夜,温暖的夜。 我搂着进入梦乡的晴儿,自己却毫无睡意了。 我想起了这几天柳月和我说过的话,像放录音机一样,将柳月的话都又温习了一遍。 自从我到报社工作以来,自从我和柳月发生关系以来,自从我和柳月从灵魂到**融合在一起以来,柳月和我当面说过的每一句话,写过的每一封信上的话,电话里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是那么清楚,那么清晰,仿佛都是在曾经的昨天。 我知道,在所有人的眼里,我没有理由不去好好爱晴儿,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我必须好好去爱晴儿,必须好好去疼晴儿,从**到心灵,仅仅有**的爱还不够,还要爱到心里,爱到心灵的最深处。 可是,在我的心灵深处,已经有一个她了,晴儿还能再进入,再占据这个位置吗?晴儿能够占据得了这个位置,能够将她排遣出去吗? 我的心里不由有些乱,心情变得郁郁起来…… 第二天上午,我和晴儿一起去菜市场买菜,午休之后,晴儿开始忙乎做菜,我给当下手。 晴儿似乎很热爱厨房,在厨房里边忙乎边快乐地哼着一首我听不懂的英文歌曲。 “你能不能唱首汉语歌曲啊,我听不懂你这鸟语……”我站在晴儿身边边洗菜边说。 “呵呵……你这个粗人,讲话太粗鲁了,不理你……”晴儿边切肉边说。 “哦……现在嫌我粗了,在床上你咋不嫌我粗呢?”我坏坏地说着。 “哈哈……坏人……你是个坏人……”晴儿笑起来,脸红红的。 “说我是坏人,那是谁在床上说我是好人啊?”我笑嘻嘻地看着晴儿。 “哼……不理你……”晴儿忙乎自己的活。 我洗完菜,看着晴儿:“还有什么需要我干的?” “暂时木有了,你去客厅看电视去吧。”晴儿说。 “那多不好意思,你这么辛苦忙碌,我却在客厅看电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的丫鬟呢……”我说。 “呵呵……我就喜欢做你的丫鬟啊……做丫鬟也没什么的,只要你和我字在一起,我愿意一辈子做你的小丫鬟,听你使唤,为你服务……”晴儿笑呵呵地看了我一眼:“要是觉得过意不去,那么,就陪我在厨房说话,好不好?” “遵命!”我说。 “乖,真听话!”晴儿赞许地说了一声,一会又说:“哎呀,峰哥,我想啊,要是我们有了小娃娃,我想多攒钱,将来送孩子去国外学习深造,国内的教育水平,实在是不行……” “嗯……从民族感情来说,我不同意你的说法,不过,从实事求是的角度来说,我赞同你的想法……”我说:“不过,这需要很多钱的……” “是的,所以,我的脑子里还在转悠着办学校的事情呢……”晴儿说:“听来三说,最近政策卡的严,省里下文了,正在清查治理民办教育,暂时停止审批所有的民办教育学校,看来,我们要等等了……” “哦……”我点点头:“我竟然还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咱们这段时间忙着结婚,都没关注这事,老三打听到的……”晴儿说:“实在不行,我再办个班,补习班,像以前那样,小规模的,打枪的不要,不引人注意,没人管,哈哈……” “别了,小打小闹没意思,要弄就弄个大的,成规模成建制的,我支持你搞这个……”我说。 “哦……好啊,老公,你支持就好啊,只要你支持,我就敢干,我就想干,你就是我奋斗的不竭动力……”晴儿说:“有你的支持,我什么都敢干,就是辞职下海,我也敢……” “什么?”我吓了一跳:“乖乖,你说什么?你要辞职下海?” “别那么大惊小怪,嘻嘻,我这不是说说嘛,前提是你支持啊,嘻嘻……看你吓的……”晴儿笑呵呵地说:“目前,本人是木有这个想法的,跟着党干,多好啊,还能有免费的房子住,还能看病报销……要是辞职了,咱们那里能有这么好的房子住啊……” “哦……”我松了口气。 “嘻嘻……其实啊,就是真的辞职,也没什么可怕的,”晴儿又说:“我都想通了,这个铁饭碗,还多大的事啊,我这个老师,一辈子也就是老师了,一辈子也发不了财,你看看人家老三,没有铁饭碗,还不是一样逍遥自在,优哉游哉的,吃喝住,都不愁……当然,我说的是我当老师没出息,不包括你,你想从政,那么就另当别论了,你对这个国库粮,还是看的蛮重的哈……咱们老江家老许家光宗耀祖,就指望你喽……” 我笑了笑:“谁说你当老师没出息,一个女人,做大学老师,多好的职业啊,稳定,收入也不低,还有一年两个假期,又没有升学压力,上哪儿找这么好的工作,你可别动不动乱想了,老三赚钱多,那是老三的本事,什么本事吃什么饭,我们就没那本事,你想办个补习学校,我支持你,但是,并不指望你办成大规模的民办教育集团,你能忙里偷闲赚点外快,补贴家用,也就行了,你要是有想辞职的想法,我连这个学校也不让你办了……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家里带着,老老实实上班去……” “是,遵命,老公!”晴儿笑嘻嘻的看了我一眼:“俺听你的话还不行吗?” 我也笑了,不过,看晴儿嘻嘻哈哈的表情,总觉得她有些口服心不服,似乎还有别的想法。 我知道晴儿现在比以前有主见多了,虽然还没到很硬朗的程度,但是自己的心里也是有想法的。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又有些隐隐不安。 不过,又想想,晴儿还不至于硬性和我对抗,违背我的想法,这么多年来,晴儿对我从来都是百依百顺的,过去如此,今后也一定会是如此。 这么想着,我的心又安稳下来。 一会,晴儿顺好了菜,看看时间到下午4点多了,开始点火炒菜。 虽然开着抽油烟机,可也仍然有炒菜的烟味,晴儿接着就撵我到客厅去,不要在这儿挨熏。 我去客厅躺在沙发上懒洋洋地看电视,不知不觉打起了瞌睡。 睡梦里,我心里突然恍恍惚惚涌起无尽的苦愁和酸楚,总感觉柳月那多情而忧郁的目光在我的脑海里晃动,总感觉柳月那深邃而疼爱的眼神看穿我的心洞。 我的心悸动着,苦楚着,无奈着,哭泣着…… 蓦地,我醒了,一下子从沙发上坐起来,揉揉眼睛,知道这是一个梦,闻到厨房里菜香的味道,看到晴儿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看看时间,5点半多了。 外面的天色已经黑起来。 我突然有些失落。 我回到现实,走进厨房,晴儿已经弄好了几个熟菜,正在凉拌猪耳朵。 “睡醒了?峰哥,”晴儿头也不抬,继续忙乎,说:“看,我正在凉拌你的耳朵……嘻嘻……” 我抱住晴儿,不说话,就那么抱住…… 晴儿也不说话,就那么顺从着我……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就是想抱抱你 好一会儿,我松开晴儿。 晴儿转过身,看着我:“峰哥,怎么了?有心事?看你神色郁郁的……” 我微笑了下:“没有……刚才就是想抱抱你……突然这么想,就这么做了……” 晴儿眼里闪过感动和幸福,甜甜地笑着:“喜欢你从背后抱着我的感觉……” 我也笑了笑,觉得心情安定了一些。 我刚才是想从晴儿那里找到些许的安慰。 “峰哥,外面天黑了,天阴了,气风了,下雪了……”晴儿说。 “哦……”我扭头看着外面,透过厨房发出的灯光,我看到了飞速滑过的雪花,还听到了凄厉的北风的怪吼。 又是一个寒冷的冬季!我心里说着,突然想起了两年前的那个冬季,那个冬季也是如此的多雪而寒冷,那个冬季,我离开了晴儿,失去了柳月,沉沦在梅玲,苦痛在极度深寒……那个冬季,我失魂落魄地进入了大山,在大山里开始了灵魂的锻造和炼狱…… 这个冬季依旧寒冷,可是,我却如此的温暖。 只是,我不知道,柳月的心里是否和我一样温暖。 我的脸上闪过一丝抽搐。 “怎么了?峰哥!”晴儿细心地看到了我的表情变化。 “哦……”我转过头,看着晴儿:“没什么,我想,他们应该快到了吧?” “嗯……”晴儿看看表:“应该快了……” “我去前面看看去!”说着,我去了阳台。 阳台上雪花飘飘,北风怒吼着挟裹着雪花疾驶而过,地上,已经是一片银白,路灯下的楼前空地,有几个孩子在打雪仗。 我整整地看着飞舞银蛇的夜空,看着银装素裹的大地,想着他们怎么来这里。 正在这时,我看到一辆普桑缓缓驶来,停在楼下的空地上,从车后座上下来几个人,正是柳月、柳建国和妮妮,接着,前面下来了兰姐和老三。 兰姐没有在学校,和老三一起的,一起接了柳月他们来的。 我站在阳台上,注视着路灯下的他们。 妮妮一下车就欢天喜地,又蹦又跳,带着防雪帽,穿着羽绒服,拉着柳建国,嘴里欢叫着:“舅舅,舅舅,妮妮要骑大马……” “好来……”柳建国弯腰抱起妮妮,一用力,妮妮骑到了柳建国的脖子上。 “嗷嗷……”妮妮抱着柳建国的脑袋,高兴地叫着:“妈妈,妈妈,你看,我好高啊,比舅舅都高,比妈妈都高……雪花第一个先飘到我身上喽……” 柳建国高兴地带着妮妮在雪地上转圈,妮妮更高兴了。 柳月高兴地看着,又说:“妮妮,小心点……建国,小心点……” 柳月有时候叫柳建国为“阳阳”,有时候又叫“建国”。 兰姐和老三和高兴地看着,接着,老三突然弯腰,弄了一个雪球,塞到了兰姐的脖子里。 “哎呀——冰死了我了,你个死老三……”兰姐被弄了一个激灵,弯腰就抓起雪去追老三,老三和兰姐在雪地上嘻嘻哈哈玩起来,像个小孩一样。 柳月看着柳建国好妮妮,还有兰姐和老三,咯咯地笑。 看着雪地上灯光下的柳月开心的样子,我也笑了,从阳台栏杆上握起一个雪球,对准柳月,打过去。 雪球正中柳月的肩膀。 “呀——谁打我的?”柳月想四周看了看,接着仰脸往上看,正看到了在阳台上俯身的我。 “嘻嘻……是你个家伙……”柳月笑起来,突然就弯腰捡起雪球,用力向我掷过来。 柳月的力气显然不大,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更是使不上力气,雪球高度还不及阳台。 我乐了,又弄了一个松松的雪球,对着柳月的脑袋扔下去,正中柳月的脑袋,雪球在柳月头发上绽开了一朵美丽的雪莲花。 “好呀,你欺负我,看我怎么收拾你……”柳月捡起一个雪球,使劲用力对着我打来,雪球高度刚好接近阳台,却已经成了强弩之末,到了抛物线的顶端,我轻轻伸手接住了雪球,接着又对着柳月打去。 柳月忙闪身躲避,却不小心一下子滑到在雪地上,正好和追逐跑过来的兰姐撞在一起,两人都扑在雪地上,嘻嘻哈哈笑成一团。 我站在阳台上,看着在雪地上转圈的柳建国和妮妮,看着扑到雪地上嬉闹的柳月和兰姐,突然有一种感动的情怀在心里滋生。 看看老三,也不动了,正直立在旁边,看着眼前的一幕。 我不知道,老三此刻的心情是什么样子的。 “嗨——上来啊——”我喊道。 “哇——你在这里啊——”兰姐一抬头看到了我,又站起来看看柳月头发上脖子里散布的雪花,似乎明白了什么。 “大哥哥……大哥哥……我来了……”妮妮看到了我,冲着我叫嚷,开始催促柳建国:“舅舅,快,快到大哥哥家里去,我要找大哥哥玩……” 柳建国冲我挥手:“江老弟,我们来了……” 我离开阳台,开门,站在门口,一会局听见了妮妮的叫声。 接着,柳建国扛着妮妮气喘吁吁上楼来了,后面跟着柳月、老三和兰姐。 老三抱着一个大纸盒。 “大哥哥,抱抱妮妮——”妮妮一见我就冲我伸出两只小胳膊。 我抱过妮妮,妮妮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搂住我的脖子,笑得咯咯的。 大家进门,晴儿围着围裙出来欢迎。 柳建国和前天相比,旧貌换新颜,头发也理了,胡子也刮了,人也精神了,穿了一身休闲运动棉衣,显得格外年轻。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晴儿笑呵呵的看着他们。 “呶——给你——”老三将纸盒递给我:“这是柳姐带来的……” “呵呵……这不是我的,是建国的心意,建国今天专门去给你们买的电烤箱……”柳月纠正说。 柳建国笑着:“知道江老弟喜欢吃烧烤,外面的炭火烧烤不卫生,还是自己在家里烤了卫生方便……” 我和晴儿忙致谢。 晴儿见到妮妮格外高兴,伸出胳膊:“妮妮,乖,来,阿姨抱抱……” “不是阿姨,是大姐姐……”妮妮认真地纠正着,却不愿意离开我的怀抱:“我要大哥哥抱呢……” “呵呵……”大家都笑起来,兰姐逗妮妮:“乖乖,既然你叫晴儿为大姐姐了,那么,你就不能叫大哥哥了,得叫大姐夫了,哈……” “错了,兰兰阿姨,我才不叫大哥哥大姐夫呢,我要么叫大哥哥,要么就叫小爸……” “咳——”柳月突然猛地咳嗽一声,打断了妮妮的话,接着柳月伸出胳膊:“来,妮妮,下来,让大哥哥休息下……” 妮妮到了柳月怀里,晴儿却依旧看着妮妮,逗妮妮:“妮妮,乖,刚才你说叫什么?” 妮妮在柳月怀里嘻嘻一笑:“叫小爸……” “小巴狗……”柳月突然接过来,看着妮妮:“对不对啊,妮妮……” “小巴狗?”妮妮被柳月截住了话头,又接下去了话头,有些发怔,伸手摸摸脑袋,看着柳月:“小巴狗?” “是啊,你忘记了,妈妈教你唱的‘小巴狗,上南山,吃金豆,拉金砖……’,你说,叫大哥哥小巴狗好不好啊?” “好呀,好呀,”妮妮高兴起来,拍着小手:“对,大哥哥就是小巴狗,我喜欢叫大哥哥小巴狗,我好喜欢小巴狗啊……小巴狗,上南山,吃金豆,拉金砖,你打灯,我抽烟,你放炮仗我放鞭,噼里啪啦过新年……” 妮妮高兴地拍手唱起来。 大家都笑了。 “东西街,南北走,出门碰上个人咬狗,拿起狗来打石头,反被石头咬了手……”晴儿乐了,拍着手,歪着脑袋,接着妮妮唱起来,然后看着妮妮:“后面是不是这样的啊,呵呵……” “是啊,是啊,”妮妮拍着手笑着:“大姐姐原来也会唱啊……” 我看了一眼柳月,松了口气。 柳月瞥了一眼我,神情也松弛下来。 “哎呀,你们先坐,不好意思,我的才还没弄完呢,”晴儿招呼了一下大家,对我说:“峰哥,你来招待客人,我还要继续忙呢……”。 说着,晴儿又进了厨房。 柳月将妮妮递给柳建国:“建国,你看着妮妮,我去厨房帮小许弄菜……” 说着,柳月进了厨房。 “我也去厨房帮忙去……”兰姐也站起来。 “算了,厨房太小,我看,你还是在客厅里吧!”老三看着兰姐,不紧不慢地说了这么一句。 兰姐看了老三一眼,接着又坐下了。 这是晴儿和柳月第一次单独呆在一个空间里,我不知道她们此时心里会怎么想。 我和柳建国热乎乎地聊起来。 当然,当着老三和兰姐的面,我不会和柳建国聊起我去找他的事情,我不提,柳建国也不提,配合地倒是很默契。 本来我想问问柳建国下一步如何打算的事情的,想起柳月说过的话,决定还是暂时不提。 我透过厨房的玻璃,看到柳月在厨房里很忙乎,和晴儿脸上都笑容满面说着什么,具体的话听不清楚。 兰姐看我老是扭头看厨房,就伸手在我眼前晃:“喂——新郎官,看什么呢?惦念着你的女人啊?” “呵呵……是啊,是不是在惦念着厨房里你的女人啊?”老三看着我,重复了一遍,话里却是另有话。 我忙扭过头,掩饰地笑笑。 柳建国默不作声地看着,一会转脸看着电视,显得神情很专注。 我终于忍不住,站起来,对他们说:“你们坐,我去厨房看看……”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功夫确实很厉害 我走进厨房,正听见柳月边忙乎边对晴儿说:“小许,小江啊,可是文武双全呢,不但写稿好,别的也不错的,别的我不知道,单就功夫来说,就很不错的,我可是亲自领教亲自见过的,功夫确实很厉害……” 晴儿正在切香肠,听了这话,浑身一颤,切香肠的刀一下子停顿在了案板上。 我不由一愣。 昨晚晴儿刚提及梅玲说的功夫,柳月今晚又说出来了,晴儿可以对梅玲的话不在意,对柳月的话,可一定会很敏感的。 而柳月,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话会触及晴儿的什么地方的,她哪里知道梅玲刚和晴儿说过这个呢! 我知道柳月一定是带着好心好意带着夸赞我的用意在晴儿面前抬高我的。 我万分庆幸自己进来的正是时候。 我随即快速反应过来,接过来说道:“什么功夫不错啊,要是真的不错,我那天就把那小子打死了,还好警察来得早,我放了那小子一马……” 柳月和晴儿听见我说话,才知道我进来了,都看了我一眼。 晴儿一听,神色大缓,出了口气,继续切香肠,边说:“哦……柳姐正夸你功夫好,原来……原来你在外面打架了……” 柳月好似浑然不觉刚才的危险,笑着说:“是啊,三拳两脚,就把一个大个子出租司机打趴了……” 晴儿的神情彻底放松了,接着又看着我:“你干嘛和人家打架啊,到处惹事……” “我木惹事啊,是他惹我呢……”我说:“我气不过,就把那小子揍了一顿……” 柳月笑着,没说话。 晴儿嘴巴一撅:“以后不许在外惹事,干嘛老是打架啊,打架不好!” “嗯……”我点点头,心里松了一大口气:“知道了……” “呶——罚你干活,端菜去!”晴儿对我说。 我赶紧往外端菜。 端菜出来,我还有些后怕,要是我不进来,还不知道晴儿会产生多大的误会,不仅仅对我,更重要的是对柳月。 我相信柳月这话绝对是无心说的,她自己也没想那么多。 有了柳月的帮忙,很快,菜都做好了,大家围坐在饭桌前,我给大家倒上酒。 外面冰天雪地,寒风呼啸,大雪飘飘,室内温暖如春,其乐融融,倒也必有一番意境。 晴儿和我坐在一起,老三和兰姐坐在一起,柳月和柳建国还有妮妮挨在一起坐。 大家随意吃喝,边吃边聊。 “苏哥,你那外语还学不学啊?”晴儿问柳建国。 “学啊!”柳建国说。 “那好,我继续辅导你吧,我那里有完整的教材,还有学习设备!”晴儿乐呵呵地说。 “谢谢你,许老师,”柳建国说:“这样吧,教材我借用,辅导呢,地方太远,不方便,我姐说了,她利用晚上的时间辅导我……你看可以吗?” “哦……好啊……”晴儿点点头:“呵呵……柳姐辅导,那更方便了……” “对呀,小月儿英语大学也是过了六级的,辅导建国是没有问题的……”兰姐插话说:“这倒省了晴儿的功夫了……” 我看了看柳月,柳月边喂妮妮吃东西,边笑。 “不过,还是要感谢许老师以前对我的帮助!”柳建国说。 “哎呀——苏哥,大家都是熟人了,你可别一口一个老师的叫了,我可不敢承受啊……”晴儿说。 “那可不是,你确实是老师啊……”柳建国说。 “呵呵……”兰姐笑起来:“建国,不要这么客气了,叫弟妹吧,你不是叫江峰为老弟的吗,那叫晴儿弟妹最合适不过了……” “对呀,对呀,叫弟妹吧,苏哥……”晴儿也说。 “嗯……我看合适!”老三也点点头。 柳月这时也笑着点头:“好啊……” “呵呵……那好吧,就叫弟妹……”柳建国笑着举起酒杯:“敬江老弟,弟妹一杯酒先,算是正式改口……” 我和晴儿与柳建国碰杯。 放下酒杯,老三又和柳建国喝了一杯,然后看着柳建国:“建国兄,这次回来,走是肯定不能再走的了,你要是走了,柳姐还不牵挂死啊,呵呵……今后,有什么打算没有?” 我还没问这个问题,老三倒先提出来了。 “打算?”柳建国看了一眼柳月,然后说:“姐姐给我联系了几家单位,我正琢磨呢……” “是吗?都是什么单位啊?”老三很感兴趣地说。 柳月接过话来:“我给建国提供了三个单位供他选择,一个是电业局,一个是烟草公司,一个是城建局城管大队,这三个单位,我都和他们的负责人打了招呼了,只要想去,都没问题,当然,去了不是干部,是工人身份,但是,都是有编制的,正式职工,建国到现在还没给我答复呢,嘻嘻……” “呀——”兰姐叫了一声:“都是好单位啊,收入高,福利好,活儿清闲,小月儿,你可真能啊,改天等我下岗了,记得也给我安排这样的单位啊……” “呵呵……等你下岗了啊,我看你来我家里给我做饭做保姆好了,接送孩子上学……”柳月笑着对兰姐说完,又低头问妮妮:“宝贝儿,你说让你兰兰阿姨来做你保姆,好不好啊?” “好——”妮妮奶声奶气地说:“到时候我就两个保姆了,嘻嘻……就让兰兰阿姨专门给我洗衣服吧……” 大家都哈哈笑起来。 兰姐做生气状,看着柳月,伸手又捏捏妮妮的脸蛋:“好啊,你们娘俩合起来欺负我……” 妮妮被捏了脸蛋,不服气,从柳月怀里挣出来,跑到兰姐跟前伸手去捏兰姐的脸,边说:“兰兰阿姨欺负我……” 大家又笑,笑毕,老三问柳建国:“那……老兄是如何考虑的呢?打算去那一家呢?” “我……”柳建国看了看柳月,笑着:“我还没答复我姐呢。” 柳月笑着:“建国,姐还没问你呢,考虑好了没有?” “嗯……”柳建国点点头:“我基本考虑好了……” “哦……”大家都看着柳建国,柳月笑着说:“去哪一家?今天你确定下来,周一姐就带你去报到……” 柳建国看着柳月:“姐,我哪一家都不想去!” “咦——”大家都有些意外,只有柳月依旧不动声色,依旧笑着。 “为什么啊,苏哥,这么好的单位,你还嫌差啊?”晴儿先忍不住了。 “就是啊,建国,你不知道啊,你姐给你找的单位,可都是市里最好的单位了,都富地流油,很多人挤破门槛都想进还进不去呢!”兰姐好像担心柳建国不了解这几个单位的性质,忙着解释。 老三看了柳月一眼,眼珠子转了转,然后看着柳建国:“难道,建国兄另有打算,另有高就?” “呵呵……我不是嫌单位差啊,”柳建国笑着说:“我姐给我找的单位,我知道都是目前最好的单位,可是,我对于自己的今后,有我自己的打算……” “呵呵……姐给你找的单位是提供你做借鉴的,你今后的新打算,姐还没正式问你呢,”柳月看着柳建国:“建国,说说你的想法,正好大家都在,正好都可以帮你参谋参谋……” “姐,我不想进那些国营单位按部就班地吃喝不愁混一辈子,我想学做经营,想今后有自己的事业,自己做事情……”柳建国说。 “好呀,好!”柳建国刚说完,老三就击掌赞赏:“建国兄的想法,可谓符合时代新潮流,混那所谓的油水单位,有什么意思啊,干一辈子还是打工的,一辈子也不会有自己的事业……我赞同建国兄的想法,赞同!” “老三——”兰姐用责怪的目光看着老三,接着又看着柳月。 柳月依旧不动声色,微笑着看着柳建国:“建国,你想做自己的事情,我理解,可是,对于经营,你了解的太少,无论理论还是实践,特别是实践知识,不动经商,不好做的……” “姐,我不怕,不懂不可怕,不会也不可怕,”柳建国说:“不懂我就学,不会我就问,只要我肯下工夫去学,去实践,去操作,我相信,我能驾驭好经营……我相信一点,功夫不负有心人……” “好——”老三忍不住又叫起来。 我心里暗暗赞叹柳建国的勇气和决心。 我觉得柳建国这一点和我很相似,都很执着而倔强。 晴儿和兰姐的神色则显得有些茫然。 “那么,你打算到哪里去学,你想学什么呢?”柳月依旧微笑着问柳建国。 “我……我想去私营企业去锻炼,”柳建国看了一眼老三:“如果老三兄弟不嫌弃,我想去老三兄弟的广告公司去打工,去学习……” “欢迎,没问题!”老三一挥手:“既然建国兄看得起我这个小公司,我是双手欢迎,我这个公司目前虽然规模不大,但是,我可以不客气的说,我的经营理念绝对是处在时代的前沿……既然老兄肯来,那么,就先来兄弟公司屈就做个副总经理,如何?” 说完,老三狡黠的眼光看着柳建国。 我知道老三最后这句话暗藏心机,不做声,静观柳建国的回答。 “那哪儿行啊,我可做不了!”柳建国摇摇头。 “哦……那……做个业务部经理?”老三接着说:“业务部经理干好了,一年收入个10万8万是木有问题的……” “不……”柳建国又摇摇头。 “那……为兄的心思老弟我可是想不透了?”老三故作迷惑状。 “老三兄弟,我到你公司,就做大头兵,我要从最基层的业务员开始做起,我要凭自己的业务能力和工作成绩来说话,来一步步提升,我能做到哪一步就算哪一步,你千万别因为是熟人而觉得应该给面子而照顾我,那样,就没意思了,我也不会去你哪里做了!”柳建国说。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果然不同凡响 “哈哈……”老三竖起大拇指:“建国兄果然不同凡响,思路甚合我意,我们俩的想法是一样一样的……你放心,老兄,做别的我可能不如你,但是,做经营,我绝对有一套,你来我这里做,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但是,我的照顾不是在物质和地位上,而是在先进营销和经营管理的理念上……到我那里干,和我打交道,建国兄,我保证你不会后悔……” 柳建国高兴地点头。 柳月的脸上终于绽开了笑脸,点点头。 兰姐看着柳月:“小月儿,你答应了?这事是建国的终身利益,你可不能由着他胡来啊,这个老三,心高够不到天,整天脑子里都是馊主意,你可别被他俩忽悠了……” “是啊,”晴儿也看着老三:“老三,我看你啊,整天就嫌动静闹得不大,你这公司再好,也比不上国营单位好啊……” 老三努努嘴巴,不说话。 柳月笑着,看着我:“江大记者,江主任,你发表下你的看法!” 我笑笑:“我啊,我还用说吗?我能回报社干临时工,我能不去宣传部而选择留在报社,我的观点大家就很明白了,哈哈……我赞同建国兄的想法,我也比较赞同老三的观点……” “靠,什么叫比较赞同啊,要赞同就彻底赞同,别给我来留后手的……”老三不满意地对我说。 柳月笑着点点头,看着柳建国:“建国,我尊重你的选择,我也赞同你的选择,你能做出这个选择,既在我意料之中,又出乎我意料,意料之中,是因为我觉得你应该和我有一样的秉性和执着,包括人生活着奋斗的理念;意料之外,是因为我觉得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生长的环境和我有很大不同,或许你会有别的想法,所以,姐就给你联系了这几个单位……你能有这个想法,姐支持你!” 柳建国开心地笑着。 然后,柳月笑看老三:“老三,我知道你的思维非常活跃,接受新事物非常快,而且,你对市场经济的新思潮新已经概念理解接受的很透彻,刚才建国刚开始说的时候,我就想了,你一定会赞同的……既然这样,那建国就到你这里做事情,虽然你比他小,但是,在做经营上,你是老师,是师傅,是老板,是领导,希望你真正兑现你刚才的话,把建国当成一个普通的员工来对待,多传帮带,我在这里,先谢谢你了……” 老三忙抱拳作揖:“柳姐万万不要客气,都是自家人,不要客气……建国兄明天就可以去我哪里上班了……” “好啊,呵呵……那我先敬老三老板一杯酒!”柳建国举起杯子敬老三。 老三和柳建国喝了一杯。 柳月笑着,看了看我,点点头。 兰姐和晴儿对视了一眼,兰姐嘟哝了一句:“这几个疯子……” 晴儿冲着兰姐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然后说:“不是你不明白,只是这世界变化快……” 我咧嘴一笑:“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兰姐一瞪眼:“什么意思?你要把我和晴儿赶出去?” 我忙摆手:“哪里哪里,绝无此意……” 老三哈哈大笑看着兰姐:“怎么?你不服气?” 兰姐伸手就拧老三的胳膊:“不服又怎么样?” “哎哟——”老三忙讨饶:“你不服,我服,我服……” 兰姐抿嘴一笑。 柳月看着老三和兰姐打闹,嘴角笑着,眼神却捉摸不定。 这时,妮妮却突然举起右手,对柳月说:“妈妈,我也不服!” 柳月轻轻捏住妮妮的鼻子:“你服不服?” 妮妮忙模仿着老三刚才的语气说:“我服,我服!” 大家一看妮妮装模作样的神态,都哈哈笑起来。 时间在欢笑声中不知不觉过去,酒足饭饱之后,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各位,我们该撤了,”柳月说:“感谢女主人晴儿小姐丰盛的晚餐……” “等等,”老三站起来:“我先下去热车,等暖和了,我打电话,你们再下去,可不能冻了妮妮哦……” “看不出你还挺细心的,好的,去吧!”兰姐随手拍打了一下老三的肩膀。 老三开门出去。 我去阳台看了下,外面的风依旧在怒吼,鹅毛大的雪花铺天盖地扑将下来,楼下老三的车整个被雪覆盖了。 我回到客厅,说:“今晚是暴风雪,天气预报了的,到明天才会停。” “瑞雪兆丰年,好啊!”柳建国说。 “明天舅舅带我做雪人!”妮妮欢叫着在客厅里来回奔跑。 “好的,没问题,明天舅舅给你做个大大的雪人!”柳建国说。 “好呀,舅舅真好……”妮妮扑到柳建国怀里。 “走,我们到晴儿的卧室去说会私房话去!”兰姐拉着晴儿和柳月去卧室。 “我也要去说私房话!”妮妮说。 “哈哈……”兰姐抱起妮妮,亲了亲妮妮的脸蛋:“好的,来吧,宝贝,咱们参观参观你大姐姐的卧室……” 兰姐、晴儿和柳月带着妮妮进了卧室,客厅里剩下我和柳建国。 今晚和我刘建国都喝了不少,我递给柳建国一支烟,柳建国摆摆手:“我不抽烟!” 我自己点着,看着柳建国:“建国大哥,你的那一半有了没有?” “呵呵……”柳建国摇摇头:“没有,不着急,我自己不急的,先立业,再成家……” “呵呵……”我也笑起来:“你不着急,就怕你姐姐着急啊……” “嗯……”柳建国点点头:“也是,我姐一定会替我着急的……” 我点点头,抽烟。 “唉……”柳建国突然叹了口气:“其实,我很替我姐着急呢,我姐独自带着孩子过日子,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很难的,我问她过去的事情,她总是不说,一个劲儿说自己很好,过的很好,可是,我知道,我姐的心里一定很苦,她一定遭受了很多磨难……这几天,我一想起来,就睡不好觉……” 说着,柳建国的眼里露出了浓郁的忧郁眼神,这眼神饱含的忧郁和柳月眼里的竟然是如此相似。 我的心猛地一震,一阵黯然。 要是柳建国知道我和柳月的过去,他会怎么想呢? 我默默地想着,闷头抽烟。 “对了,你去台州找我,一定废了很大的力气,吃了很多苦吧?”柳建国说。 我提起头笑笑:“没有啊,我没吃什么苦的!” “别骗我了,兄弟,我知道,你一定很辛苦很劳累的……”柳建国说。 “呵呵……你怎么知道?”我笑着说。 “我姐说的!”柳建国说:“她都告诉我了,说你去台州找了我20多天,人回来都变得又黑又瘦……唉,老弟,你是个好人,你和弟妹都是好人,我能和我姐团聚,幸亏了你……没有你,或许我这辈子都不会见到我姐了……或许,我也不会再回江海了……真心希望你和弟妹好好过甜蜜的日子……唉……我姐要是能找个好男人,也像你们这般幸福开心,多好啊……” 柳建国的口气里充满了对我和晴儿的祝贺和羡慕,还带有对柳月的切切之关爱。 我的心里隐隐发酸,鼻子也有些发酸。 这时,卧室里传来阵阵笑谈声,好像是她们在评论夸赞挂在床头的我和晴儿的婚纱照。 “看,郎才女貌的,多好啊,真般配……”兰姐的声音。 “呵呵……”柳月的笑声。 “嘻嘻……”晴儿的笑声。 “妈妈,我想让大哥哥和你也这么照一张,挂在咱们家的床头,我天天看……”妮妮的声音:“好不好啊,妈妈?” 室内暂时的平静,我的脑袋也一愣,想她们这会一定都很尴尬。 柳建国闻听也抬起头看着我。 片刻,是柳月的声音:“胡说八道什么啊,妮妮……” “呵呵……妮妮,这个照片是不可以随便照的哦……只有大哥哥和大姐姐在可以照的……”兰姐的声音。 “呵呵……”晴儿尴尬的笑声。 “呵呵……”柳建国笑起来:“妮妮这孩子不懂事,江老弟你别介意……” 我尴尬地笑了下:“没……没什么的,我不会……不会在意的……” “不过,说真的,”柳建国看着我:“妮妮啊,好像特别特别喜欢亲近你啊,在家里的时候,每天嘴巴上挂的最多的就是你,一听说要到你这儿来吃饭,高兴地都不得了……” “呵呵……我也很喜欢妮妮。”我说。 “听我姐说,你救过妮妮的命,”柳建国带着感激的语气:“你不单是救了妮妮的名,你还给了我和我姐第二次生命,让我和我姐焕发了新的生命……” “别这么说,我做的只是一点小事,都是应该做的!”我说。 “我姐其实对你评价也很高的,”柳建国说:“我姐在我面前说起过你一次,说你这个人属于非常优秀的那种人,有理想,有抱负,心地善良,为人宽厚,呵呵……看得出,我姐很欣赏你……” 我笑笑,心里很受用,很温暖。 “呵呵……其实啊,有时候我想,我姐要是能找个像你这么样的男朋友就好了,当然,年龄要比你大,35--40之间最好,这样,我也就心安了……”柳建国又说。 我继续笑,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建国兄,你回台州之后,一直在忙乎什么呢?”我换了个话题。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为生存而战 “我呀,先回到台州安葬了哑巴父亲,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抚育我长大,对我有再生之恩……安葬完哑巴父亲之后,我回了一趟江海,遇见了弟妹,你呢,在北京出差,我来办了点小事情,就又回台州了,” 柳建国看着我说:“回台州后,我首先第一步就是为生计而奋斗,我得保证自己生活着啊,我被招聘到了深山里一家砖厂做活,每个月600元工资,包吃包住……于是我带着行囊进了大山,开始打工,白天干活,晚上看书学习,我想攒一笔钱之后,解决了初步的温饱之后再回城里,另谋发展…… “当一个人到了为生存而战的时候,是没有什么尊严可言的……干了2个多月,在一个黑夜里,老板卷了钱财跑了,我们一分钱都没拿到……没办法,我又回到台州,加入台州日报社发行公司的小红帽发行队伍,专做报纸流动销售,每日零售报纸,沿街卖报,来维持生计……卖一份报纸提成1角五分钱,当日结算…… “没想到,做这个还挺赚钱,每天我都在大街小巷街心广场走街串户能卖出4、5百份报纸,每天都能赚个6、70元钱……真是想不到啊,小小卖报人,卖好了收入竟然如此可观,呵呵……刚卖了没几天,一天上午,我走累了就没事看报纸,看广告,看到了你的寻人启事,我急了,心想你一定找我有急事,第二天我就辞职往回赶了……我的天,我做梦也没想到竟会是这天大的喜讯……” 我听了,呵呵笑起来,对柳建国的流动售报产生了极大的兴趣,看着柳建国:“流动售报,一天能卖这么多?一份提成1角五分,不少啊?” “呵呵……怎么?你也想做这个?”柳建国笑起来。 “呵呵……不是,我就是好奇,想问问……”我说。 “台州晚报的自办发行力度是很大的,我在那里做了几天,上岗前培训了2个小时,有个初步了解,他们的发行,分为两大块,一块是订阅,也就是订户的全年征订,还有一块,就是零售,这两块的比例基本是6:4,按照他们发行公司的行话说,这叫‘无征不稳,无零不活’,就是说,征订是稳定的基础,而零售,是激活市场,特别是广告市场的重要手段……” 柳建国说:“零售呢,其实又分为两块,一块是报摊报亭固定零售,另一块,就是我干的这活,叫流动零售……我是卖的好的,基本是每日卖的最多的,他们有的人不愿意吃苦走动,或者抹不开脸面,不好意思开口叫卖,一天才卖几十份,只有几个人能卖300份以上,我辞职走的时候,他们还挽留我呢,呵呵……” “哦……”我点点头:“你们卖的都是晚报吗?有没有日报之类的?” “没有,都是晚报,日报卖不动,日报的订阅都是党政机关企事业单位强行摊派,零售谁买啊?只有晚报,才有人自己愿意掏钱买。”柳建国说:“可惜,江海当地没有晚报或者其他的生活类报纸……” “嗯……看来天下的党报都一样,都走不进市场……”我点点头:“看来,生活类报纸的发行,是可以走市场发展的路子的……这一块,潜力很大啊……” “是的,我听他们发行部门的负责人说,其实,零售发行,才是效果比较的发行,流动零售,是最好的有效发行,他们说的这个发行效果,指的是对报纸广告的作用而言,是从受众面来考虑的……”柳建国说。 “呵呵……建国大哥,你干了几天流动零售,成了报纸发行专家了,”我笑着:“你说的这些,我听了很新鲜呢,改天我得好好和你聊聊这些……” “我就在那干了几天,这些都是上岗前了解的一些知识,肚子里就这么多,别的没有了,”柳建国笑着:“你做记者,了解这些干嘛啊?” “多学习一点知识总是好的,多掌握一些相关联的东西,说不定就会有用的!”我想起了柳月说过的怎样做一个真正的报人的话,对柳建国说:“在报社做事情,不能仅仅满足于会写文章啊,报纸是一个综合的东西,报纸的办报和经营,是一个涵盖面很广的东西,还包括了管理和经营,甚至策划和谋略,我在报社做,需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凡是和报社有关的东西,我都感兴趣……” 柳建国表示赞同:“是应该这样的,我在台州的时候,那个发行公司的总经理就是以前做新闻部主任的,他啊,文的行,写稿很好,武的也行,做经营管理很棒……那天给我们上岗培训,讲了一个多小时,滔滔不绝,讲的头头是道,我都听入迷了……” “哦……”我点点头:“有时间我一定要去拜访……” 没想到,今天无意和柳建国的闲聊,竟然还有意外收获。 正在这时,老三敲门进来了。 柳月她们也从卧室出来。 老三进门抖落一身的雪花。 “你不是说弄好了打电话的吗,怎么又跑上楼来了?”兰姐问老三。 “别提了,不行了……”老三说:“雪太大了,地上积雪太厚,车走不了了,看来,得等明天大家除雪后才可以……” “啊——走不了了?”柳月看着老三。 “是啊,”老三点点头:“我把车调了头,刚调过头,想试着走走看,刚走了几步就不行了,车轮子打滑,雪没到车轮子一半多,不能走……” “哇塞,这雪可真大啊!”兰姐感叹。 “哦……走不了了,那咋办呢?”晴儿说。 “嗨,多大的事啊,明天反正是周日,都不上班,我看啊,都住下得了!”兰姐满不在乎地一挥手:“建国、柳月和妮妮,你们跟我走,到俺家住,老三呢,就住这儿好了……” “对,可以的,”晴儿说:“对,住下别走了,明天再说,老三住俺家客房好了……崭新的客房哦,住进了崭新的房客,嘻嘻……” “嗯……我看可以,”柳月点点头:“看来,也只好这么办了。” “那就走吧,时间不早了!”柳建国站起来说。 正在这时,妮妮突然拉着柳月的胳膊用力摇晃着,大声叫起来:“我不,我不,我不走!” “啊?怎么了?”大家这才发现这会忽视了这个小人儿。 “我不走,我要在大姐姐家的新房里住,我不住兰兰阿姨家!”妮妮脸色涨红了,使劲喊道。 “妮妮,别胡闹,听话,跟妈妈到兰兰阿姨家去!”柳月脸色一唬,蹲下身子看着妮妮:“兰兰阿姨家又好看的动画片呢……” “我……我不嘛……我要在大姐姐家嘛……”妮妮被柳月的神色唬住了,却又不甘心,声音压低了,嘴巴委屈地一撇一撇的,就要哭出来。 晴儿脸上挂不住了,忙弯腰抱起妮妮:“好,好,乖,妮妮今晚在大姐姐家里住,好不好啊?” “嗯……”妮妮搂住晴儿的脖子,伸手擦了下眼睛,伸手一指柳月:“妈妈也要在这里住下!” 晴儿一怔,接着笑着:“好,妈妈也住下!” 柳月看着妮妮,又看着晴儿:“怎么行,那怎么可以?不行,不能什么都由着她,过来,妮妮,跟妈妈走!” “哇——”妮妮突然哭出来,难过地伏在晴儿的肩膀上。 “哦……哦……”晴儿忙拍着妮妮的后背安慰着妮妮,边对柳月说:“柳姐,就这样吧,你和妮妮走住在这儿吧……” “那不合适,那怎么行,你们刚结婚……”柳月依旧不答应。 妮妮哭得更厉害了。 “好了,别费劲了,”兰姐说话了:“多大个事啊,非得弄得孩子哭哭啼啼,什么刚结婚啊,晴儿和江峰也不是刚开始住在一块,一天晚上不住在一起,也渴不着饿不着……我看就这样吧,小月儿,你住在这里吧,带着妮妮,我带老三和建国去我家住……” 兰姐的话说的我和晴儿都有些不好意思。 “是啊,柳姐,你别客气了,你带妮妮住俺家客房就是了……”晴儿边说边安慰着妮妮:“好了,妮妮乖,别哭了,妮妮不走,住大姐姐家哦……” 看得出,晴儿极其喜欢疼爱妮妮。 妮妮果然不哭了,瞪眼看着柳月。 柳月苦笑了下:“好吧!” “舅舅也不许走!”妮妮鼓起腮帮:“我不住客房,我要住新房,就是刚才看的大床,我要和妈妈还有大姐姐住在一起……” “你——妮妮!”柳月的脸色有些变了,神色极其尴尬,却又不好对妮妮发火。 妮妮嘴巴一撇,又要哭。 “好了,妮妮别哭,大姐姐答应你,都答应你,”晴儿忙拍着妮妮的后背,转脸对柳月说:“好了,柳姐,别惹妮妮哭了,我们一起睡卧室大床好了,让建国大哥也住下,睡客房……峰哥呢,让峰哥睡沙发……” 晴儿说的很真诚,没有丝毫客套虚假的成分。 我相信,晴儿这么做,百分之百都是因为妮妮,晴儿的心肠其实很软的,见不得孩子受委屈。 “嗯……我看行,晴儿都这么安排了,江峰也没什么意见,客随主便,我看你就从了晴儿吧,你就从了妮妮吧,你就别撑劲了……”兰姐对柳月说。 柳月的神情很无奈,看晴儿的语气很真诚,抿了抿嘴唇,也就点头答应了。 妮妮终于破涕为笑。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装作熟睡的样子 一会儿,我听见卧室的门又开了,这会是柳月蹑手蹑脚出来,换了睡衣,穿着羊毛衫和牛仔裤。 我半眯上眼睛,装作熟睡的样子,呼呼的。 柳月走到我跟前,带着温柔的笑意,看了看我,然后径直走进了厨房。 一会,厨房里传来轻轻的声音,接着是饭香的味道。 柳月早起在做早饭。 我一骨碌爬起来,先去卧室门口看了看,晴儿正呼呼继续睡,妮妮正躺在晴儿怀里,晴儿一只胳膊搂着妮妮,很母性的样子,妮妮一直小手还摸着晴儿的小兔子。 我不由笑了,晴儿真的很适合做个母亲,看来她是该做妈妈了。 我又进了厨房。 “早——”柳月看我进来,笑笑:“是我把你吵醒了吧?” “早——”我说:“没有,我自然睡醒了……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呵呵……我也是自然睡醒了,”柳月边煎鸡蛋边说:“她们正睡的香,别打扰她们……” “嗯……我刚才过去看了,都在睡……”我说。 “呵呵……”柳月扭头看了我一眼:“我发现小许很母性的,昨晚基本都是她搂着妮妮睡的,搂着妮妮的样子,很像个温柔的妈妈……” “呵呵……”我笑起来。 有人说,早上刚起床的女人像是熟透的桃子,我看是很正确的,柳月此刻浑身散发出一种别样的风晴,丰满的胸铺,微微翘起的臀部,毫无修饰而依然俏丽的面容,无不显示出柳月的风姿绰约。 我站在柳月身后,怔怔地看着,不觉有些痴了。 男人早上起来经常会有勃起的情况,这叫“晨勃”,而我,此刻,竟自不知不觉晨勃起来,而且勃地很硬朗。 我怔怔地站在柳月身后看着柳月,自己毫无觉察。 这时,柳月往后退了一步,臀部正好顶在我的硬朗的下部,我分明感觉到自己下面很硬,而柳月的臀部柔软而富有弹性。 我和柳月都吓了一跳,我这才意识到自己下面小头昂起了,忙用手遮掩住下面,腰弯了一下。 柳月瞥了我的下身一眼,脸色刷的绯红,胸铺急促起伏起来…… “我……”我后退一步,继续捂住自己的下面,急忙说道:“我……我不知道……我不是有意的……” 柳月的脸继续红红的,一会呼吸平息下来,看着我,眼神里有些迷惘,低声说:“我知道……” 接着,柳月继续做早饭。 我不敢再在厨房待下去,跑进了卧室。 晴儿这时刚好又醒了,看见我,又看看床上不见了柳月,有些疑惑。 “柳月在做早饭!”我低声说。 “啊——那怎么可以,怎么能让客人做饭啊,我去做!”晴儿说。 “别——柳月都快做好了,你在床上看着妮妮吧……”我说着,在床沿坐下来,看着依旧熟睡的妮妮。 “峰哥,你看,妮妮多可爱啊……”晴儿侧身躺着,轻轻抚摸着晴儿的脑袋,轻声说:“你看,她这只手,还摸着我的奶奶呢?嘻嘻……真好玩……我听柳月说,妮妮在家里跟着她,都要摸着她的奶奶才肯睡呢……” 说着,晴儿搂住妮妮,亲密地亲了亲妮妮的脸蛋。 晴儿此刻极具女人味道,那种母性的女人味道,当然是那种稚嫩的小母亲。 我看着晴儿的神态和样子,心里觉得有些好笑,有觉得有些温馨,晴儿慢慢在成熟,不仅仅在生理,在心理上也渐渐成熟了。 一会,晴儿看着我小声说:“柳月的身体为什么会那么好?” 晴儿问我这话,好像是很自然的事情,因为我和柳月有过那事,我好像应该对柳月的身体有一些了解和熟悉。 我脸一拉:“你怎么回事?提这个干吗?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不想无端刺激晴儿。 晴儿却不罢休:“我不是找事,我就是想问问你,真的,柳月的身体竟然会那么好,我实在是想不到,想不明白……我想,或许你应该知道吧?我木有生气啊,也木有吃醋……” 虽然这么说,我还是听出了晴儿话里酸溜溜的味道。 一个20多岁露头的漂亮女人盛赞一个比自己大13岁的女人的身体,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柳月不但依然有着惊人的容貌,而且依然有着甚至于年轻女人都惊羡的身体和肌肤。 我心里不由有些自豪,还有些失落,看了看晴儿:“我不知道,你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告诉你啊,好好的日子好好过,你别没事找事……” 我很担心晴儿今后无休止地追问我和柳月以前的点点滴滴,如果不及早刹死这个苗头,今后就没完了。让晴儿不停地探究这些事,对今后我和晴儿的生活,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我决意不纵容晴儿开启这一类的话题。 晴儿从我的话里听出了警告的意味,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有些不满意,却也不敢和我硬对抗,撇了撇嘴:“知道了,哼……小气鬼……” 正说着,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柳建国也起床了,在卫生间洗刷。 我看着晴儿:“我去洗刷去,你看好妮妮……” “嗯……”晴儿又躺下,抱着妮妮,像母亲搂着婴儿那样,嘴巴在妮妮耳边不知道轻声嘟哝着什么。 我洗漱完,打开电视机,和柳建国一起闲聊。 一会儿,柳月出来了:“早饭弄好了,你俩先吃,我去伺候俺家大公主起床……” 正在这时,卧室里传来妮妮的声音:“妈妈——妈妈——” 妮妮醒了,在找妈妈。 “来了,我的宝贝儿……”柳月说着进了卧室,卧室里传来晴儿和柳月还有妮妮的笑谈声。 一会儿,柳月晴儿和妮妮洗刷完,和我们一起吃早饭。 晴儿连连夸柳月的鸡蛋煎得好吃。 妮妮边吃边说:“妈妈,和大姐姐一起睡觉真好啊,今天晚上我还要在这儿睡……” 晴儿一听就乐了:“好呀,喜欢大姐姐搂你睡吧?” “是呀,喜欢呀……”妮妮说:“好喜欢大姐姐搂我睡,喜欢摸着大姐姐的奶奶睡……” “妮妮——”柳月忙制止妮妮,这会儿晴儿羞得红了脸,柳建国也不好意思地低头吃饭,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妮妮,好好吃饭,不要多说话……”柳月对妮妮说:“明天妈妈要上班,你呢,也要上幼儿园,舅舅呢,也要去新单位上班,所以啊,我们要回家去住,不能老是在这里住,知道了吗?” “嗯……”妮妮点点头:“知道了,妈妈!” 晴儿看着柳月和妮妮亲密交谈的场景,眼里露出羡慕的神色。 吃过饭,晴儿拨打了兰姐家的电话:“喂,大懒虫,怎么还不起床啊,我们都吃过早饭了……哦……你们早起了啦,吃过早饭了……好吧,来吧……” 晴儿打完电话,我到阳台上去看了看,风歇了,大雪刚停,学校的师生正在热火朝天的扫雪,马路很快就能走了。 柳建国带着妮妮去楼下堆雪人,我和晴儿柳月在家里坐着看电视,喝茶。 突然,柳月站起来:“我可以不可以去参观下你们的书房啊……” “呵呵……好啊,来吧,”晴儿笑呵呵地说。 我也站起来:“当然可以。” 我们一起来到书房,书房里摆放了3组书橱,我和晴儿的书都摆放在里面,靠着窗户,是写字台,柳月用过的那台旧电脑摆放在那里,虽然是旧电脑,但是外表依然被我擦拭地干干净净。 柳月转悠了一下,看了看书橱里的书,然后眼睛转向写字台,看着那台旧电脑。 柳月当然会很熟悉自己用过的电脑,看了看电脑,然后看着我,又看着晴儿:“这电脑……” “呵呵……”晴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这电脑委实也太破了,家里的家电和家具都是新的,就这一个是旧的,我本来打算扔了换台新电脑,可是,峰哥不乐意,非要用这台旧的,我怎么说他也不同意,我也只好由他了……看看,这不,丢人了吧……” 说着,晴儿看了看我,挤挤眼神。 “哦……呵呵……”柳月笑了下,看着我:“江峰,这台电脑,也确实是旧了,还是换台新的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旧的总归是要舍弃的,是要忘掉的,好好用新的,才是重要的……” 我摇摇头:“不换,这台还可以用,很好用,我就习惯了用这台,用别的电脑打字,都不如这台打起来顺畅……” 说完这话,我的心里有些委屈,有些责怪柳月,我失去了你,难道我还不能保留这个让我留恋的东西吗?你非要把我所有的记忆片段和痕迹都扫荡干净吗? “嘻嘻……”晴儿笑起来:“我都很奇怪啊,峰哥平时花钱大手大脚,从不知道节约,现在倒是会过日子了,抱着一台破电脑不放松,真不知道你是要省钱啊还是恋旧啊……” 晴儿或许是无意说出的话,我的心里却有了涟漪,看看柳月,眼皮一跳,我想她此刻心情一定也不平静。 “电脑更新换代很快的,这台电脑,很快也就不能用了,现在,恐怕也就知有打字功能了,也就等于是个打字机了……”柳月说:“改换的时候,就换吧,不必这么倔强……” “就是,柳姐这话说得对,”晴儿接过话,半真半假地说:“哪天你不在,我把这破电脑仍垃圾箱里去,让它见鬼去吧……什么破玩意儿啊,我哪眼看了哪眼够……” 柳月听了晴儿这话,眼皮又是一跳,但是脸上仍然是笑着。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我心里一个激灵 我心里一个激灵,也半真半假地对晴儿说:“你敢?不经我允许,你要是乱动我电脑,要是给我扔垃圾箱里,我回来就把你也扔垃圾箱里……” “啊哈……坏蛋……”晴儿跳起来打我肩膀,笑哈哈地:“在你眼里,我还没有这台破电脑重要啊,哼……生气我一把火把它烧成灰烬,让你再舍不得这破玩意儿……” 柳月笑着看晴儿和我打闹,脸上的神情突然很复杂。 正在这时,外面敲门,老三和兰姐到了。 晴儿开门,兰姐神采飞扬地走进来,老三略带倦色地跟在后面。 “怎么搞的,一个精神焕发,一个萎靡不振的……”晴儿笑嘻嘻地调侃道:“该不会是昨晚你们俩个人,孤男寡女的,酒后失控了吧?” “你——你这个小丫头,我叫你胡说……”兰姐的脸突然红了,伸手就拧晴儿,晴儿嘻嘻哈哈躲避着:“我不过随口开个玩笑啊,你当什么真啊,我知道你俩是有贼心没贼胆的……你们俩,是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事的,要不然,我怎么会放心让老三去你哪里住呢……” 老三面不改色心不跳,微笑着。 柳月同样微笑着,注视着兰姐和老三的表情。 我也随同晴儿笑着,说:“是啊,兰姐,晴儿随口开个玩笑,你上什么心呢?” 我和晴儿一样,没有对兰姐和老三发生任何怀疑,我觉得无论是理论上还是实践上,他俩都不会。 我又想起那晚被老三撅着小屁股辛勤耕耘的那个女人,那女人会是谁呢? 老三丫的真不仗义,找了女朋友,也不告诉我,瞒着我,害得我一直想撮合他和陈静。 又一想,该不会那女人不是老三意中的女朋友,用来暂时代替解决生理问题的吧,或者是一夜晴。可是,想想这又不大符合老三的性格。 想来想去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 几个人又聊了一会,老三去阳台看了看外面的雪道清扫出来了,也就带着他们告辞而去。 周末家宴完美结束。 周一刚上班,就接到办公室送来的表格,旧的一年过去了,新的一年开始了,又要年终评选先进,一次性填表,从报社先进里评选部级先进,然后再从部级里面选出市级先进。 每一年都是这样的程序,说是评选,让大家填票,不过是走过场,听说去年的选票梅玲收起来之后连看都没看就进了垃圾桶。 报社评选先进的程序是民主评议,各部室推荐,然后根据推荐票数由党委调控决定。 所有的程序中,只有最后一项是真的实行了,其他的都是在做表面文章,只有党委调控决定是真实的。而所谓党委调控,也就是马书记决定。 所以,我连表格都懒得看,直接给了陈静:“你随便填去吧……” “好的……”陈静拿过来就写:“咱们啊,举贤不避亲,先进个人,我看就填你,还有副刊部的老李,群工部的老刘,评论部的小吴……这先进部室呢,我看就填咱们新闻部,再加上总编室,还有经济编辑室,广告部,财务科……” “好的,随你了……”我懒洋洋地说:“反正填了也白填,说不定连看都没人看,最后还得党委决定……” “哼……”陈静说:“是的,以往每年,不管大家选不选梅玲,她年年都是先进,现在她提拔了,成社领导了,不参加社里的评选了,就轮到刘飞了,不信你看着,刘飞保证是社里的先进,说不定,还会是部里的,市里的……” 我一个激灵,想起张部长给我的承诺,这个市里的先进个人,可是很有用的东西,连续两年市级先进,个人提拔进步和晋级等时候,是可以破格的。 我不由牵挂起张部长的承诺,我觉得张部长应该会给我这个市级先进的,否则,他不就是食言了吗? 可是,领导说话算数的又有几个,卸磨杀驴的多的是,反正做下属的也不敢拿领导怎么样。 这么一想,我心里又有些隐隐不安。 陈静填完表,交了上去。 下午的时候,陈静打探来最新消息:先进名单出来了,我和陈静都名列社级先进个人大名单内,新闻部也入围社级先进集体;同时,报社还将我和陈静的名字报到了部里,作为部级和市级先进的推荐人,新闻部也被推荐到了部里。 “哦……看来啊,领导的眼睛是雪亮的……”我点点头。 “报到部里的,就不是社级先进了,最低也是部级先进了,哈哈……”陈静笑着说:“也就是说,我们最低也是部级先进个人了,我们新闻部也最低是部级先进集体了……” “哦……部里决定市级先进怎么个确定法?”我问陈静。 “市级科级先进个人名额以前很多,后来改了,严格限制数量,提高市级先进的含金量,作为提拔晋级的重要依据,按往年惯例,就是科级以下的,按单位分配,宣传系统下面各单位,科级以下的,包括科级,一个单位一个市级先进个人名额,先进集体就少了,整个宣传系统才几个名额,然后报到部里的其他人,就是部级先进,报上去作为市级先进的,也不再参加部级先进评选……”陈静说。 “哦……科级以下的,那么,县级的个人评选呢?”我问陈静。 “整个宣传系统的县级干部,集合在一起,投票,部里最后根据票数决定……一般宣传系统就给一个县级干部市级先进名额,以前多啊,给4个……”陈静说。 “哦……难道真的能彻底根据票数决定?”我看着陈静。 “这个……大概可能也许吧,我也不是很清楚……”陈静说:“这个,取决于张部长啊,张部长是第一年来弄这个,谁知道他会怎么办呢?” 我这时脑子里突然想起了柳月和梅玲,她俩可都是副县级干部。 我心里突然有些担心柳月,我不是担心柳月的政绩或者民意或者票数,我对这个不担心,我而是担心柳月被梅玲采取不正当手段给挤下去。 梅玲可是什么都要争,什么都要抢的。 一会儿,陈静出去了,我给柳月打了个电话,刚要说我被报到部里去作为先进的消息,柳月先说了:“呵呵……我看到名单了,你和陈静还有新闻部,名单都报到张部长那里了,我刚才去送材料,顺便扫了一眼……祝贺你们哦……” “还有刘飞,是不是?”我问柳月。 “是啊,还有好几个呢,都是可以被评为部里的先进的,呵呵……”柳月说:“而且,这里面还会出来一个市级先进个人呢,这个市级先进个人,可是很重要的,特别对于年轻的干部来说……” “哦……呵呵……这个市级先进个人是怎么定的啊?”我问柳月。 “听张部长的意思,是先征求所在单位主要领导的意见,提名2个,然后部长办公会讨论,最后部长拍板确定一个……”柳月说:“往年,张部长没来之前,每年都围着这个市级先进争破头皮,呵呵……怎么?你也有意想问鼎市级先进?” “嘿嘿……我就是随便问问……”我说:“我记得张部长和我有过一个承诺的……” “呵呵……领导的话要重视,但是,领导的话也不能太当真……”柳月笑着说:“对于荣誉这个事情,尽力而为,靠真实的业绩来说话,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毕竟,领导也要尊重民意,一味胡来也不行的,我想张部长不会不明白这个……当然,也不能排除其他的情况出现,领导毕竟是要综合考虑综合平衡的……报社只有一个科级先进名额,你很看重很想要吗?” “是的,”我说:“排除张部长的承诺,在入围的几个人里,我觉得自己是最有资格的,不论是业绩还是品质……” “呵呵……很有自信嘛,不错,能够实事求是评价自己,其实,我也是这样看的,起码你比刘飞有资格,”柳月笑着:“那就祝你马到成功,交上好运喽……” 我笑了笑:“你是不是觉得我讲话挺狂的?” “不是,这不是张狂,这是自信,这是对自己的真实评价,很多时候,一味过去谦虚并不好,失去了自己的个性!”柳月说:“自信并不等于张扬和张狂,基于自身实力上的自信,是必要的……” 我呵呵地笑起来。 “对于这个荣誉,不要看得太重,但是,该属于自己的,就要毫不客气,没必要谦让,该让的让,不该让的就不要让,凭什么让?不需要……先进本身不重要,重要的是领导最自己付出的肯定和回报,是自身价值的某一种形式的体现,”柳月笑呵呵地:“不过,我比较看好你,你是一只绩优股哦……一颗红心,两种准备吧,呵呵……” 我听了,心里觉得平和了许多。 第二天上班,刚进办公室,陈静正要出门,见我来了,神秘兮兮地紧张地对我说:“老大,事情好像不大妙啊,昨天晚上我听我老爸回家说,他到龚局长办公室说个事情的时候,正好听见龚局长正在和张部长打电话,先是感谢张部长对他这个女婿的帮助和关怀,然后拐弯抹角说了一通话,大致意思好像是要张部长关照下他这个女婿,想当市级先进呢……而且,听龚局长电话里的意思,马书记也同意提名刘飞了……真恶心,老丈人亲自出面给女婿争先进了……” 我听了,点点头:“哦……”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最害怕的竞争者 陈静说完就急匆匆出门了。 我坐在办公桌前,觉得有些郁闷,真***恶心,刘飞最害怕的竞争者肯定是我。 不行,我绝对不能输给刘飞。 可是,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这会儿,我心里觉得非常憋闷,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念头:我输给谁都可以,就是不能输给刘飞这个兔崽子。 但是,刘飞拥有比我好得多的外部条件,他有位高权重的老丈人,有天天跟随的马书记,我呢,我有谁?柳月?让柳月去为我这事找张部长,我心里十分不乐意,觉得玷污了柳月的纯洁,何况,柳月和龚局长相比,分量自然是轻的。 还有谁呢?杨哥?我刚冒出这个念头就随即否定了,暂且不说杨哥现在对我有没有情绪和看法,我自己对他仍有些耿耿于怀,这个时候,我是绝对不会找他的,再说了,为了争夺名誉去找人家,也会让别人瞧不起。 我想来想去,心里虽然很愤懑,虽然不想输给刘飞,却始终没有什么破解之法,唯一能给予希望的就是张部长能信守诺言,不要被龚局长所左右打动。 在龚局长和我之间,张部长不知会作何选择,要知道人事局局长这个位置是相当牛逼的,人事局局长和市委书记都是直通的,人选都是市委书记亲自钦定的,有时候连分管的市领导也不得不客气三分。 我突然发现,在评先树优面前,在名利面前,人性中的妒忌,愤恨,不满就这样被轻而易举地挑了起来。 我无聊地拿起今天的报纸,看新闻。 正在这时,刘飞敲门进来了,依旧是笑呵呵的:“江主任,早啊!” “刘总早啊,”我也笑着,站起来:“婚假结束了?怎么不都休息几天呢?” “呵呵……工作忙啊,马书记这么忙,我自己在家里如何能休息得了呢?怎么能蹲得住呢?”刘飞走进来,坐下:“我昨天就回来上班了……” “哦……”我笑笑:“刘总,有何指示啊?” “呵……看你,没事我就不能来你屋里坐坐了?”刘飞说:“咱俩可是好兄弟,我可是一直把你当做好兄弟看的……这次,你能复职,我委实为你高兴,替你感到安慰……本来马书记安排我弄的你的临时工转正式工的事情,我都马上办完了,就还差最后一个手续,正好因为结婚耽误了几天,也正好,你复职了,呵呵,用不上了……” 我笑着,基本肯定刘飞这话是假的,但还是笑着:“我的事情让老兄费心了,说真的,我有时候真过意不去,我老是让老兄挂念着……” 我的话带有轻微的暗讽之意,我想刘飞不傻。 “呵呵……兄弟啊,我这个老兄做的不好啊,对你这个老弟照顾得不周到啊,”刘飞不疼不痒地笑着:“你说说,你结婚这么大的事情,我竟然不知道,还是今天偶尔听梅社长提起才知道,哎呀……老弟,你这么做,可是太不够意思了……” 说着,刘飞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我:“江主任,这是我及党办全体人员的心意,祝贺新婚大喜……” 刘飞真仔细,陈静封礼是用新闻部全体人员的名义,封了800元,刘飞就还礼了,也同样用办公室全体人员的名义。 我不客气地收下:“谢谢刘总及党办全体同仁,改天我请大家把喜酒补上……” “要的,要的,”刘飞笑着:“这个喜酒,是一定要喝的……这个元旦,新年新气象啊,老弟,你可是喜事不断哦……我看,你是三喜临门啊……” “何来三喜临门?”我看着刘飞。 “这一喜,你结婚大喜,这二喜,你复职平反,这三喜……”刘飞笑笑:“你被评为部里的年终先进工作者,你说,这不是三喜吗?” 我一听,妈的,***,你说了算啊,让老子做部级先进,好像这市级先进就是你的了。 我不动声色,做意外状:“真的?我是部级先进?” “是啊,昨天我亲自把名单报给张部长的,我们报社报到部里的名单,可都是马书记亲自审定的,”刘飞压低嗓门:“其实,就是社级先进,按票数,你不够的,我把选票偷偷给废了,把统计结果上你的票数给改了数字,然后报给了马书记,马书记其实也不要看选票,他根据我提供的数字自己直接确定的,连党委会都没开……” “哦……”我心里压根就不信刘飞的话,却仍然做新鲜状:“原来是这样……” “是的,所以,我今天来,特意给你报喜的,”刘飞说:“你说,这不是喜事吗?” 昨天陈静打探的消息果然十分准确。 “那这么说,我该好好感谢老兄了……”我看着刘飞:“只是,这样做不妥吧……这不是弄虚作假吗,要是传出去……” “哎哟——兄弟,我这可是为你好啊,这事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你可别亲自把我卖出去啊,”刘飞笑着:“兄弟去年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仍然做出了这么好的业绩,我心里替你鸣不平呢,再说了,就是你不在先进名单上,马书记也不会同意的,他也会让我把你加上的,那我还不如提前把工作做在前面了……” 反正这事死无对证,我是无从知晓,就凭刘飞这张嘴巴说就是了,黑白是非都是他说了算。 “哦……这么说,除了感谢老兄,还得感谢马书记……”我说:“这事大了,我欠了两位领导的人情,得找个时机偿还啊,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啊……” “靠——你少来啊,”刘飞亲昵地拍了下我的肩膀:“我今天来,可不是专门来告诉你让你矫情的,我主要是来和你聊天给你送喜礼的……” “呵呵……”我笑了,说:“对了,这次你是不是也是先进啊?” “呵呵……咱俩一起晋级了,都是部级先进,”刘飞笑着说:“不过,报社报到部里的名单里,会出一个市级先进,往年都是报社自己报上去,现在不行了,市级先进的名额少了,含金量大大增加了,部里确定审核了,单位按2:1报名单,部里来确定通过……”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笑着:“那这名单里肯定会有一个是你,刘总工作这么出色,不在里面,天理不容……” “呵呵……名单是马书记定的,听马书记说名单上是我和你,不仅仅有我,还有你呢……”刘飞看着我。 “我?”我做惊讶状:“不会吧,开什么玩笑,我这样带罪服刑刚刚期满的人,怎么能做市级先进啊,我明白了,马老板把我弄上去,是让我给你做陪衬哦,其实呢,市级先进肯定是你的啊,我比你差的很远很远了……” 刘飞脸上闪过得意的一笑,接着就恢复了常态:“哪里啊,我比你差远了,我还正要说,我是给你做陪衬的呢,我给马书记也这么说的,马书记听了呵呵直笑……” “呵呵……”我笑着。 “其实,咱兄弟俩,谁当上先进都行啊,反正花没有落别家,”刘飞说:“你能当上市级先进,我比我自己当上还高兴啊……” “嗯……我也是同样的想法,”我说:“老兄越进步,我就越高兴!” “我听说有些单位的人为了当先进,到处找人跑关系呢,唉……真够累的,你说,弄这些有什么意思啊……”刘飞说。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说:“唉……不过,人家都还有关系可以跑,像我这样的,庄户人出来的,进了城里两眼一抹黑,想找关系跑都没有啊,做什么事都只有听天由命的份……再说了,咱兄弟俩入围,是只有友好和平谦让的份,哪里还用找所谓的什么关系呢?” 刘飞笑了,眼神里一阵轻松。 我突然意识到,刘飞来找我聊天,其真实目的应该是来打探我有没有找关系走后门的。 “是啊,江主任,我也是这么想的,咱兄弟俩,谁当上都一样,不过,我还是期望你能当上……”刘飞诚挚的表情差点让我动容。 当然,我那差点动容状也是装出来的,专门做了给刘飞看的。 刘飞今天似乎时间很空闲,坐在我办公室里东拉西扯个没完,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偶尔会抬头看下墙上的钟表。 这期间,柳月给我来了一个传呼,我看了下:方便给我回电话。 刘飞坐在这里,我当然没法回,也就先作罢。 一直到接近10点了,刘飞才起身告辞。 刘飞走后,我赶紧给柳月回电话。 柳月的电话马上就通了:“江主任,很忙啊,这才给俺回传呼……” “呵呵……不是忙,刚才刘飞来了,在这里坐了接近2个小时,就是不走了,我没法回啊……”我说。 “哦……他到你那里干嘛?”柳月说。 我把刚才谈话的内容都给柳月说了一遍,干脆把陈静告诉我的事情也和柳月说了。 柳月听完,沉默了片刻,说:“哦……怪不得呢,今天上午龚局长来张部长办公室了……来进一步巩固夯实的啊,看来,对这个女婿是真的很看重啊……一个先进名额,下这么大工夫,值得吗?真可笑……” “呵呵……”我干笑了下:“是的……” “可是,我不想让你输给刘飞,”柳月突然硬硬的赌气似的说:“你输给谁都可以,这次,我不想让你输给刘飞……” 我心里一热,柳月和我是一样的想法。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刘飞可谓是用心精巧 “可是,怎么办呢?10点就要开部长办公会定各单位市级先进的名单了,”柳月又说:“看来,刘飞今天破天荒和你热谈许久,也不是没有目的的哦……他一定知道今天上午10点开部长办公会的……” 经柳月一提示,我突然恍然大悟,原来刘飞今天来的目的是在这里,是要把我拖住,让我没有机会找人做工作走后门跑关系。 我一阵汗颜,刘飞可谓是用心精巧,我真的是自愧不如。 “无所谓,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是死是活随它去……”我轻松地说着。 “呵呵……你倒是心宽,可是,我心有不甘,嘻嘻……”柳月笑起来。 “你找我什么事啊?”我说。 “哎哟,对了,我差点忘记了,你这会忙不忙?”柳月说。 “不忙啊,没事!”我说。 “那你给俺帮个忙行不行?”柳月说。 “行,木问题!”我说。 “呵呵……你还不知道什么事,就一口应承下来,傻小子……”柳月亲昵的声音。 一声“傻小子”叫的我心里暖暖的,傻傻的。 “什么事情都木有问题!”我说:“请柳部长大人吩咐……” “呵呵……其实呢,也不是什么大事,北京一家专业新闻业务刊物和我约了一篇论文,我初稿出来了,本打算上午弄完下午传真过去的,北京那边都约好了,可是,这不,马上就要开部长办公会,我木有时间了,所以,俺想麻烦你老人家,帮俺修校一下稿子……” “木问题,怎么弄?你说!”我说。 “一是校对完善文字语句,二是还有二个数据没找到,你帮我补充上!”柳月说:“初稿在我电脑桌面上,数据呢,你需要到部里的资料室去找,资料室的钥匙我要来了,我放在电脑键盘旁边,你需要的话,直接拿着钥匙去资料室,我和办公室管理资料室的人说好了,你进去,没人管的,他们认识你的……资料室在部里的小会议室隔壁,平时那里没人的……” “好的,我这就去你那里!”我说。 “好的,我这就要去开会,我的办公室门虚掩着,不关死,你来之后直接进来就可以,”柳月说:“对了,我抽屉里还有新买的核桃仁,你可以边吃边忙乎,核桃补脑子,多吃点,在我茶几下面有一个包装好的塑料袋,那是给你带到办公室去吃的核桃仁……还有,抽屉里棒棒糖还有2个,一个红色的,一个紫色的,你吃那个红的,草莓味的,那个紫色的是葡萄味的,给我留着,不许吃呀……” 我哈哈笑了:“知道了……” “好了,拜拜,俺开会去了……”柳月直接挂了电话。 柳月矫情起来,有时候很像个小女孩,南方女人的那种软软的声音,听起来很好玩。 我风风火火直奔市委宣传部,直奔柳月的办公室。 和以前一样,每次一到柳月的办公室,我的心里就觉得特别亲切。 推开门,果然没人,我回身将门关死,走到柳月的办公桌前,电脑开着,键盘上放着一把钥匙,资料室的。 茶几下面,一个精致的塑料袋,里面是核桃仁,柳月买了给我吃,给我补脑子的核桃仁。 拉开抽屉,里面有打开的一小包核桃仁,还有那两个棒棒糖躺在那里。 我拿起红色的棒棒糖剥开含进嘴里,边打开电脑上柳月的那篇文章。 原来是一篇新闻业务论文。 论文有3000多字,我很快就校对完了,柳月打字错误不多,语句几乎没有毛病。 剩下的就是去资料室找资料了,还有2个数据需要索引。 我拿起资料室的钥匙,正要抬屁股,突然又坐下了,眼睛盯住柳月的电脑,动了别的心思。 我直接打开了柳月的那个写自己心事随想的文件夹,好久没看了,不知道柳月会不会又写了什么新东西。 果然有新东西,我屏住呼吸开始看,像做贼一样,心情有些紧张,还很兴奋。 “还在北京,每天跑央视,跑广电总局,请客、送礼、找人、陪着笑脸……真累啊,今天终于初步搞定了这批人,花了不少钱,安稳了。 给张部长打电话汇报,却突然意外得知了这个惊人的消息:他出事了,不是小事,而是大事。 我突然懵了,却又不敢不能多问张部长,我赶紧给他打传呼,却一直没有音讯和回音。 我的心里乱糟糟的,我无法想象他如何来承受接受这一切,虽然我知道男人必须要学会承受苦难,可是,我仍然感到心里很疼,很深的那种疼痛……我无法在北京多呆一分钟,我必须立刻就赶回去。 终于回到了江海,终于在晴儿的宿舍里见到了他。 见到他的一瞬间,我的心几乎窒息了,几天不见,原来生龙活虎的他成了一只衰败的落魄公鸡,憔悴而失落,仿佛这场灾难要将他彻底击毁,将他化为齑粉。 那一刻,我的心哗地流出泪来,汩汩而出,奔流不息…… 那一刻,我的心无比绞痛,痛到几乎无法呼吸,我不能忍受见到他受到如此之磨难,虽然我知道风雨历程是男人的必须。 那一刻,我几乎要忍不住将他搂进怀里,用我的温暖和怀抱来温暖他受伤的身心…… 可是,我不能,我猛然意识到,这是在晴儿的房间里,他身边有晴儿,一个深爱着他的善良女人。 我曾经深深伤害了他们,我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看到他见到我眼里露出来的孩子一般的委屈,我的眼泪几乎要掉下来,可是,我知道,这样的时候,我必须要坚强,我必须要让他自强。 我这样想着,向他要了一颗烟,边吸边想着…… 他们结婚了! 我知道这一天早晚要来,我一直在期望而又害怕着这一天,而今,这一天,终于来到了,不可避免地来到了…… 我突然又感到了些许安慰,晴儿在这样的时候选择和他结婚,无疑是对他最大的慰藉和安抚,我很为晴儿的举动而感动,多好的女人啊! 我知道晴儿能给他什么,也知道晴儿不能给他什么,于是,在短暂的思考后,我带他去我家吃饭,我要给他晴儿所给不了的东西,我要让这个男人站起来,不管未来如何,必须坚强屹立起,我相信,他是击不跨的,他只是被一拳打懵了,暂时还没有回过神来……我相信我自己,我也相信他!我因为相信自己而相信他! 吃饭的时候,杨哥来电话了,我毫不客气地指责了他,不管他出于什么动机,他都不该故意隐瞒我,我不想听他的一味表白道歉和解释,我只想着一点:他不该隐瞒我,我都不想去原谅他…… 我蓦地发觉,为了他,我竟然可以和任何人翻脸,包括给予我极大帮助对我一往情深一直痴迷追求我的杨哥。 我硬逼着杨哥去和黄莺约会见面,鼓励他和黄莺交往,我希望他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女人,而不是我。可是,这么久了,我却始终没有见到杨哥和黄莺的新进展,不知道为什么! 除了他,我不希望任何男人对我好,不希望任何男人追求我、纠缠我,痴迷我,哪怕他对我一个发自内心的开心的笑,都会让我的心里充满阳光,哪怕我独自回忆起从前的一幕一幕,心里都会自我安慰的飘荡着幸福…… 我知道从前的一切都成为了回忆,我知道我永远也不可能再和他在一起,可是,我还是不愿意去接受别的男人,我不知道我在为谁坚守,为他?为自己?还是为了曾经的那份执着和真诚……我宁可让自己生活在回忆里,我宁可让自己的回忆里永生,我宁可欣慰而又酸楚地看着他和她的幸福…… 又要启程去北京,这次,我要为他去奔波,为了他,我愿意,我愿意付出一切,无论前面有多少风雨和艰辛,多少坎坷和挫折,我都愿意去闯荡,去承受,无拼搏…… 我要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成!我必须去做成,为了他! 为他,我愿意吃所有的苦! 北京20天,希望在前,梦想不灭,我坚信一定会有结果,但我不想先告诉他。 过段时间,我还得去,我一直很乐观,我必须乐观,我不停地鼓励着自己。 今天是他的喜宴日,我的心里无比快乐,我将亲自在喜宴上告诉他和她这个激动人心的消息,我无比期望着到时候看到他们的惊喜和开心,特别是他的,虽然我的心里还是有着排解不去的酸楚和忧伤…… 果然如此,我看到了意料之中的欣喜若狂,看到了喜极而泣的感人场景,那一刻,我的心放下了,我终于为他做了一件事情,我终于亲眼看到了他们的幸福和甜蜜。 可是,我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换给了我一个巨大的惊喜,一个让我几乎痴狂崩溃的惊喜,他竟然去南方20多天给我寻找弟弟了,他竟然把我的死而复生的弟弟找到了,他竟然一直在瞒着我做这件事情,而我,竟然一直都不知晓…… 那一刻,我的心里对他充满了无比的情感,这情感,深深埋在我的心底,我打算将它埋葬一辈子,永远也不要喷涌,可是,那天,还是无可遏制地喷涌了,我无法自己…… 我不知道该如何对他说什么,我心里一遍遍只有一句话:你真好…… 逝去的永远也不会再来,曾经属于我的美好已经属于了晴儿,我将永远也无法再得到,我只能面对现实,我必须面对现实,无论我的心在忧郁还是在哭泣,我必须微笑着面对生活,面对阳光,我不能在黑暗中将自己淹没…… 只要看到他的快乐他的成长他的成熟他的理性他的奋斗,我的心就是踏实的快乐的欣慰的。 只要能看到他们的幸福他们的甜蜜他们的相守他们的执手,我的心就是幸福的安宁的。 这一生,不论近来如何,不管以后怎样,只因有过这一段,只因曾经经历过,我知足了,我无悔了,我值了! 生活还在继续,生命还会延续,我的妮妮,我的阳阳,我的亲人,都和我在一起,我好幸福,我好满足! 我的幸福和满足,都来自他的恩赐,没有他,妮妮会葬身大江,阳阳会杳无音讯。 所以,千言万语,我还是只想悄悄对他说一句话:你真好……”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几乎将嘴唇咬破 看到这里,我用力咬紧了嘴唇,几乎将嘴唇咬破,却忘记了疼痛。 我的心里奔流着不息的热流和情感。 这一刻,我明白了很多,明白了她心里的很多…… 这一刻,我深深地沉思着,感动着,回味着…… 想起柳月对我的呵护疼爱关心照顾,想起柳月和我的曾经万端柔情、缠棉纠葛、海誓山盟,我的心里不禁心驰荡漾,不由产生了摇摆不定之心理…… 然而,随即,我的心里蓦然心凉:我曾经承诺晴儿,今生永不离开她,晴儿和我今天已经走到这一步,已经成为我的妻子,我对晴儿自然是负有应该的责任和义务,我抛弃了晴儿,晴儿宁可自杀,也不肯负了我,也还想念着我,即使老三对她是如此的好,她却也一直执着等待着我的回心转意,她便是为了情义。 古人云,人和禽兽的区别,就是人懂得情和义。晴儿对我有情有义,在和我结婚后,我还心绪不定,还想着柳月,我应该吗?我如待晴儿无情无义,我还算是个人吗?如果我再次抛弃了晴儿,背负背弃诺言的骂名不说,今后就算我能和柳月在一起,想到晴儿之时,我还会真的快活吗?我还能快活起来吗?柳月还会能幸福和快乐吗?我能当真忘了晴儿,还能安心和柳月在一起厮守吗?还有,柳月做人的原则能接受我做的这一切吗? 想到这里,我不自禁摇了摇头。 我怅怅地站了一会,心里仍然感觉时而疏通、时而堵塞,时而畅快,时而憋闷。 感情的事,真的是剪不断,理还乱! 良久,我站起来,关闭了文件,拿起钥匙,去资料室查资料。 轻轻打开资料室的门,却听到了隔壁张部长说话的声音,原来资料室和会议室是用木板隔开的,不隔音。 部领导们正在讨论研究确定各单位科级市级先进的事情,不知道这会到了什么程度了。 有老丈人的亲自出马助阵,或许,刘飞这会已经确定下来了。 我心里有些丧气,有些不服,又有些不平,但还是觉得有一线希望。 我悄悄关上资料室的门,静静地站立着。 “刚才社联、文联、广播电台、电视台的都定完了,现在定一下报社的市级先进人选……”张部长的声音。 我的心猛地一跳,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且听他们如何定。 我将耳朵贴近木板墙,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 “马部长的人,马部长先说下吧……”张部长的声音。 马书记:“嗯……我简单介绍下这两名同志,刘飞是报社党委办公室的主任,江峰是报社新闻部的副主任,主持工作,这两名同志,大家其实都多多少少了解一些,特别是江峰同志,做记者,写稿比较多,名字可能大家更熟悉一些,特别是柳部长应该更熟悉,因为这两名同志曾经都在新闻部工作过,都是柳部长的老下属……从个人感情来讲,这两名同志工作表现都不错,都很优秀,我是希望都能入选,呵呵……可是,名额只有一个,只能忍痛割爱,选择一个…… “刘飞呢,担任办公室主任以来,工作兢兢业业,以社为家,吃苦耐劳,工作认真负责,团结同事,把报社办公室的工作开展的有声有色,敢于开拓,勇于创新,对上为报社党委领导搞好服务,对下积极协调沟通报社各部室,颇得同事们的好评,特别是最近,大家其实也都知道,刚刚结婚,部里的领导都去喝喜酒了,咱们人事局龚局长的贤婿,呵呵……按规定是可以享受婚假的,可是,结婚才3天,就回到报社来上班了,放弃了婚假…… “江峰呢,比较年轻,工作大胆泼辣,积极主动,善于学习,上进心很强,年初参加了市委组织部开办的中青班,表现也不错,新闻部在他的带领下工作开展的很好,圆满完成了全年任务,多次完成重大报道任务……呵呵……只是有一点,国庆节后,出了一次重大差错,大家都知道的那个中央首长称呼错误事件,在市里轰动影响很大,被报社除名了,元旦后刚刚平反…… “因为考虑到这事事出有因,所以这次将他和刘飞都列为市级先进候选人……我就讲这么多吧,都是我的爱将,我也不好具体说应该给谁这个先进,还是大家来决议吧,当然,最后的结果尊重大家的意见……” 我听了,心里有些发冷,傻瓜都能听出来,马书记的话在对我和刘飞都积极评价的同时,特意突出了刘飞的放弃婚假和老丈人的身份,有意无意在提醒诸位副部长,包括张部长,说不定刘飞的老丈人给那几位副部长也都关照了……而在说到我的时候,又有意无意地突出了我出事的事情,隐隐提示各位我的污点。马书记虽然不说该把名额给谁,但是,作为久经官场的这些人,谁听不出来呢? 果然,马书记话音刚落,一个声音说:“嗯……这么说,听马部长的介绍,我觉得,这个刘飞不错……” “嗯……我想也是,”另一位副部长部长也说:“我看可以考虑刘飞,江峰毕竟还年轻,机会还有的是嘛,再说,也还需要锤炼……” “是的,我赞同,”又一个声音说:“江峰前段时间出的事情,轰动影响太大,市里都是挂了号的,而且,期间还停职过一段时间,这个时候,当选市级先进,是不是不大妥当啊……” 我越听心里越冷,妈的,没戏了,都不倾向于我。 这时听见张部长的声音:“呵呵……柳部长,你谈谈你的想法,这两个人都是你曾经的直接下属,你的发言或许更具参考性和说服力哦……” 接着,暂时没有了声音。 片刻,我听见了柳月的声音:“呵呵……各位部长都谈完了,那我也说两句……是的,刘飞和江峰都是我的曾经直接下属,都跟我在新闻部干过,其中刘飞干的时间比较长,现在负责办公室的工作,江峰来的晚,时间短,但是我到部里工作以来,一直属于业务上的直接联系,对这两位同志,我自认为了解不少,当然,比起马部长的了解,那就少多了,毕竟,这二位都是马部长的亲兵嘛……” “呵呵……”大家都轻笑起来,马书记说:“柳部长,你就别客气了,我更多的了解是宏观,你是微观,更具体……” “呵呵……”张部长笑着:“柳部长,继续说下去……” 柳月说:“那好,在各位部长大哥和领导面前,我谈谈我个人的几点想法……首先,我认为,评先树优,不仅仅是一个荣誉问题,更重要的代表了一种责任,一种对上级对下级对单位对同事的责任,当然,更是对自己的一种责任,评先进的标准,我认为,应该是对着被评对象个人而言,只包括这个人的品行和业绩,而不能同这个人的背景和资历年龄挂钩,我们要想评选结果让大家口服心服,就得把握好这一点,就得有一颗公平公正的心,至于被评选人家庭背景如何,是什么人的亲戚,和什么人有什么关系,我觉得,这不是我们评选需要考虑的标准……” 柳月的话很尖锐,明显是冲着马书记刚才的话而来的,目的很明确。 我不知道柳月说出这话,马书记脸上是怎么样的一种表情,我只听见会议室很安静,只有柳月的声音在回荡。 柳月继续说着:“其次,评先树优,我觉得除了工作业绩之外,个人的品质更加重要,因为评先进的目的是要给大家梳理一个学习的榜样,一个楷模,让大家学有对象,追有目标…… “刘飞和江峰这两名同志,我认为正如马部长所言,在工作上表现都很出色,都很敬业,都很优秀,但是,再好的东西,也能分出个伯仲,而且,我们今天的名额限制,必须得分出伯仲,对刘飞同志放弃婚假投身工作的精神,我很钦佩,也很欣赏,对刘飞同志在工作中的表现,我了解不多,但是刚才马部长已经讲了,我也很赞同…… “对于江峰同志,因为工作关系,我了解的比较多一点,有几个小事我想说一下,一个是上半年马部长亲自领导开展的行风建设,纠正新闻行业不正之风活动,那次,事情其实有些出入,企业送给新闻部采访机,新闻部出于工作需要而接受了,但是,那时,主持新闻部工作的并不是江峰,江峰那时还在市委党校学习,事发后,部里追究责任,江峰站出来主动承担了责任,并为此被停职扣发工资,通报全市宣传系统. “江峰其实对此事并无责任,但是他却默默无闻地接受了一切处理结果,并且毫无怨言地继续努力工作,背着处分南下参访,写出了一组优秀的南下采访系列报道,还有一篇引起市委主要领导关注亲自批示了的内参……” “哦……是这样……”大家发出了声音。 “呵呵……柳部长讲的是实情,这事说实在的,责任不是江峰的,当时我急需要抓一个典型,部里也需要抓一个典型,虽然事后我听那企业的老板找我说明了情况,柳部长也做了进一步的调查,但是,从部里工作的大局出发,这个处分和通报就没有修正,就让小江给背上了……说句实在话,其实,等于小江是为我们部里的整风工作牺牲了自己,做出了贡献……” “哦……难得啊,柳部长和张部长要是不说,我们还真的不知道呢……”大家又议论起来。 正文 属于可大可小的事情 这期间,我一直没有听到马书记的声音。 “嗯……柳部长,继续说下去……”张部长的声音。 “还有一个事,就是中央首长来江海的事情,那次的时间,想必大家都知道事情的发生起因,其实,大家都明白这事的无奈和缘由,这事,其实,我作为分管领导,是负有责任的,另外,这事绝对是属于可大可小的事情,当然,我不是说江峰没有责任……” “呵呵……柳部长,这事你可是揭了我的疮疤了,”张部长的声音:“要说这事的责任啊,我给审的稿子,我给签字的,我是负有责任的……我那天喝多了,疏忽了……” “呵呵……张部长,我可绝对没有在这里向您兴师问罪的意思啊……”柳月笑着说。 “呵呵……”大家都笑起来。 “你不兴师问罪,我自己心里也觉得有些不安啊,”张部长说:“不过,幸亏这事市里及时纠正了,老首长责问市里了,这事不算小江的什么污点,要是说有污点,那我这个审稿人和马部长这个报社负责人也是有污点的,呵呵……是不是,马部长?” “呵呵……是啊,是啊……”马书记干笑的声音。 “其实,这个事,谁的责任不重要,我要说的是,这个事情发生之后,江峰的表现,”柳月继续说:“据我听到的反应,江峰出事后,依然不气馁,不放弃,对新闻事业,对报社,依然抱着深厚的感情和执着的追求,在回报社干临时工之前,江峰先后接到了南江县委、市公安局和北方集团董事长的邀请,南江县委邀请江峰去县报社工作,市公安局邀请江峰去负责办公安报。 “这两家单位都开出了很好的政治和物质条件,都保证给江峰带编制的工人身份,都保证下一步给转干,重新入党,北方集团的董事长亲自许诺江峰做北方集团宣传部长,并开出了十分优厚的年薪,6位数,但是,江峰在接到马部长通过我转达的回报社的消息后,放弃了这3家的邀请,宁愿回报社干低待遇没身份的临时工…… “而且,在做临时工期间,努力工作,发奋写稿,新闻部超额完成了部里下给报社的外宣任务,这其中,江峰写的重头稿占了一大半,这些数字,马部长和张部长都是知道的……我认为,一个年轻人,能有这股志气,能有这股拼劲,能有这种精神,能有这种意志,是十分难得和珍贵的,对于激发其他年轻从业者来说,更具有楷模和典范的作用……” “哦……原来还有这个事情,我都还不知道啊……”张部长的声音:“不错,不错,这个小家伙,还真有两下子……其实,还有一件事,我没有给大家通报过,这事只有柳部长知道,我连马部长都没有事先通气。 “在江峰平反的消息传来后,我让柳月征求江峰本人的想法,想调他到部里来工作,这对于很多人来说,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可是,这小子就是楞没答应我,说他热爱新闻事业,想继续在基层单位多锻炼,多长进,多学知识,呵呵……换句话说,就是我的面子没马部长面子大啊,他还想继续跟着马部长干……” 张部长后面这句话显然是想消除马书记对我的某种误会。 “哦……原来是这样啊……呵呵……张部长和柳部长不说,我也不知道啊……”马书记笑着说:“江峰回报社后,一直没和我说过……” “看来,这个江峰的确很优秀……” “是个有志青年,值得表彰鼓励……” “很具有带头和激励作用,能给大家做个好榜样……” “我看这个江峰行,给个市级先进不亏……” 其他人开始纷纷转向。 我的心里有些得意,又有些担心柳月,她这么一通话,会不会得罪马书记啊。 “各位领导和老兄,我就说这些,我的话仅供大家参考……”柳月笑呵呵的声音:“当然,对这二位同志,最具发言权的还是马部长,这两个人可都是马部长的骨干人才哦……马部长,小妹说的不对的地方,多多包涵……” “呵呵……柳部长,你客气了,你说的很好啊,比我说的好多了,江峰的这些事情,你不说我还不知道呢……我还得感谢你告诉我这些事情呢……”马书记客气着:“当然,今天,最有发言权的还是张部长啊……” “嗯……这事我刚才说了,这次评先进,打招呼的很多,各种各样的关系和领导,我都给说了,尊重部长办公会的结果,今天的结果,不管是谁当上了,大家都要统一口径,不得说是某某人的意见,不可以说是一言堂,对外,就统一说是部长办公会议的共同讨论的结果……” 我明白,张部长这话是在警告大家,也是在为自己推卸责任,事后好找台阶下。 “对,对,对,同意张部长的意见!”大家一致表态。 “那好,那这事就这么定了,”张部长说:“根据大家讨论的结果,我拍板,报社的市级先进个人,江峰!大家有没有意见?” “没有,同意!”大家说。 我心里顿时松弛了,放心了,很高兴。 今天幸亏了柳月啊,如果不是柳月为我据理力争,很可能就是刘飞的了。 我心里很感动柳月为我的付出。 “马部长,你的想法呢?”张部长说。 “张部长的意见就是我的想法,呵呵……”马书记的声音:“说实在的,这两个人,我是难以割舍啊,看来,也只好忍痛割爱了……幸好,这不是我个人决定的,这是大家共同的意见……” 我知道,马书记这话是给自己留后路,别人传话给刘飞或者龚局长的时候,他也好有一个交代。 官油子都知道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的。 “那好,我们来讨论下一个……”张部长说。 我心里安稳了,赶紧找到资料,回了柳月办公室,在电脑里填上。 一会儿,柳月回来了,脸上带着笑。 “你的论文弄完了!”我忙说,站起来离开柳月的座位,坐到沙发上。 “嗯……好的,辛苦了……”柳月笑嘻嘻地过来坐下,看着我:“江主任,先进评完了,你评上市级先进了……” “我知道的,”我说:“我查资料的时候,听见了……” “哟——哈——偷听领导机密,这还了得!”柳月一愣,接着笑起来。 “隔音效果不好啊,”我说:“我听到你的那些话了……” “呵呵……我说的好不好啊?”柳月得意地笑着。 “嗯……好……”我点点头,看着柳月:“可是,你这么做,会不会得罪马书记呢?” 柳月收敛了笑容:“什么得罪?这是部长办公会,大家都可以畅所欲言的,他有意见可以说嘛……他一发言,我就听出来了,他是偏袒刘飞的,他直接误导了大家,我要是不发言,他就得逞了……我就是不能让你输给刘飞,我此时不发言,更待何时?我就不信,这个龚局长还能指挥宣传部了…… “其实,我看出来了,张部长也是有些为难的,一个劲强调这是大家共同讨论的结果,他也要尊重大家意见……我这么一说,他也解脱了,顺水推舟了…… “至于马部长,他要是自己硬以为我是故意和他作对,那是他自己的想法,他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随他去吧,这年头,老是前怕狼后怕虎,也不行,要想谁也不得罪,也不现实……再说,张部长后期的倾向很明显,他也是心里有数的……” “哦……”我点点头。 “嘻嘻……莫要担心,说不定,马部长还以为我是受了张部长的旨意发言的呢,”柳月又笑起来:“我虽然是排名最后的副部长,是副县级,但是,大家都知道我是张部长从省里带来的,知道张部长对我极其信任的,也都不敢对我怎么样的,大家或许都以为我的发言是顺承了张部长的意思呢……” 看到柳月轻松的样子,我放心了,也跟着傻乎乎地笑起来。 “再说了,我也没说这名额就必须得给你,我只是说了我的几点想法,大家都表态支持你的……”柳月说:“人人肚子里都有个小算盘,只是心里不说罢了,今天马部长差点主导了会议倾向,要是大家都主张给刘飞,张部长也不要硬违背大家的意见的,哈哈……既然你不想输给刘飞,我就一定要让你赢……我就不信,这个刘飞还真的能呼风唤雨,成第二个梅玲了……” 柳月提到梅玲,我一下想起来:“那个……部里的县级名额确定了吗?” “呵呵……下午确定啊,下午部里召开宣传系统副县级以上干部会议,传达中宣部的一项指示精神,同时,顺便,投票选举市级先进,推选一名……我和部里办公室的工作人员一起负责统计票数呢,当然,票数是不公开的,统计完结果要保密,直接交给张部长,由张部长亲自钦定……” “哦……我觉得你能选上……”我说。 “哈哈……你怎么这么厉害,先知先觉啊,”柳月开心地笑起来:“我可不这么认为,宣传系统表现突出优异的同仁多了,比如广播局的曹副局长,文化局的张副局长,出版局的李副局长,还有报社的王副总编……都很优秀呢……再说了,这个是张部长定,选举票只是作为一个重要参考,当然也代表了民意……张部长即使自己确定了,也会说是大家推选的,代表了民意的……” “你说,梅玲会不会选上?”我说。 正文 奖励你一袋核桃 “梅玲,哈哈……”柳月笑起来,接着又摇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啊……谁都有可能……” “你说,梅玲会不会找张部长哭闹,要这个先进?”我又说。 柳月不笑了,沉思了一会,摇摇头:“不知道……不说这个了,没意思……” 我点点头,闭了嘴巴。 柳月开始看电脑上的稿子,一会看完了,点点头:“嗯……不错,很好,谢谢江主任江大少……嘻嘻……奖励你一袋核桃,待会走的时候别忘了带着……” 我呵呵地笑起来。 “好了,ok,打印喽……”柳月边说边把稿子打了出来,然后装订好。 我拿过打印稿,一看,文章署名是:江峰柳月。 “咦——你怎么把我的名字也署上了?”我说。 “嘻嘻……你也参与这稿子的撰写了啊,当然要署你的名字了,不然,我这不是剥削吗?”柳月笑呵呵地:“这稿子发出来,对你以后评职称很有好处的呢,而且,第一作者效果更好……别感谢我啊,也别客气,我自己的论文很多了,够用的了,你的好像还不多呢……” “这——我就干了这么一点活,怎么能占便宜呢?”我说。 “好了,我刚说了,别给我客气啦……什么占不占便宜的,和我,少来了……”柳月说:“当然,今后,你自己还是要多写的,国家级刊物发的多了,对评职称是非常非常有帮助的,很关键的……” 我听柳月这么讲,也就不再多说,心里觉得暖融融的。 回到报社,我刚进楼门,正好遇见了马书记往外走,后面跟着刘飞。 “马书记——”我忙打招呼。 马书记笑着看了看我:“嗯……回来了……” “是的,我出去开了一个会!”我撒谎道,又说:“您要出去啊?” “嗯……是的,”马书记点点头,看着我的眼神里多了一分欣赏,接着就出去了。 刘飞忙跟着出去,错身的时候,笑着看了我一眼。 但是,我觉得刘飞的眼神里有一丝诡异。 下午,接到市公安局宣传科张科长的邀请,我去参加市公安局举办的江海公安报创建暨全市公安宣传工作座谈会。会后,市公安局设宴招待大家。 宴会开始前,张科长对大家说:“局长刚才就说了,市委宣传部的柳部长因为下午宣传部有活动没能赶上来开会,应局长邀请,待会,她赶过来参加酒宴……” 我听了,很开心,柳月要来和我一起吃饭了。 我其实更想知道今天下午宣传部推选市级先进的情况,我觉得柳月一定能选上,虽然只有一个名额。 要是柳月也选上了,我和柳月一起上台受表彰,戴大红花,多好啊! 但是,想到梅玲,我心里又有些隐隐的担心。 很快,柳月风尘仆仆赶来了。 柳月进来,大家都站起来。 见到我在这里,柳月似乎并没有觉得意外,笑着冲我点头笑:“江主任来了……” “柳部长好!”我和其他人一样,都站起来迎接柳月。 “大家坐,别客气!”柳月看着大家:“呵呵……都是宣传系统的熟人,老朋友了……” 在座的都是报纸、电视、广播宣传部门的新闻部负责人和记者,然后就是市公安局宣传科的人,平时都经常打交道的。 “柳部长,来,请上座!”市公安局的政治部主任热情相邀。 “坐那边,请!”张科长忙指点柳月坐主宾位置。 我正好坐在柳月下首,紧挨着柳月。 然后,大家喝酒,谈笑风生。主人说着感谢宣传部门支持公安宣传的话,客人则恭贺江海公安报创刊,祝报纸办得越来越好。 来的宣传部门的各媒体新闻部主任,对柳月自然都是很尊敬的,因为都是属于柳月分管的范围,平时和柳月也经常打交道,在这儿,柳月自然而然就成了大家的头目。 柳月很随和,主任很热情,公安的人,喝酒都很带劲,劝酒更是拿手好活,大家都很放开,喝的不亦乐乎。 一会,政治部主任敬我一杯酒,边说:“江主任,你这个菩萨可是很难请啊,当初我们是打算请你来帮我们来办这个报纸的,呵呵……可是,江主任不给面子啊,回了报社做临时工,也不愿意来我们这个门槛……” 柳月闻听笑了,我也笑了,忙说:“主任客气了,我不是不想来,而是由自知之明,没那个本事啊,办不好,还辜负了领导的期望……” 张科长接过来:“看来江主任是有先见之明啊,知道你很快就能复职,呵呵……今天正好借这个机会给江主任祝贺一下……” 柳月笑着说:“主任,江主任幸亏没来你这里啊,要是来了,这会儿一复职再走了,你这报纸办了个不生不熟,那不是罗嗦了?” “那也未必,”政治部主任说:“只要江主任来了,我们就能确保把他留下,我们公安系统,待遇也不必报社差,报社能给江主任的,我们都能办得到,只是个时间问题,甚至,假以时日,我们还能比报社做的还好……你信不信,柳部长?” 干公安的人都有一个习惯,就是喜欢炫耀和牛气,当然,这也是工作的性质决定的,暴力政法统治习惯了,总觉得自己比人高一头,职业病。 柳月随和地笑着点点头:“信,我信,你们干公安的,什么不行啊,只要你们想做到的,一定都能做到,甚至就是江主任不想来,你们也可以把他抓来啊……” “呵呵……柳部长笑话我们了……”政治部主任从柳月的话里听出了讽刺意味,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过头了,忙笑着打诨。 “你们公安报的发行是怎么弄的?”柳月换了个话题。 “这个,你问张科长,他具体负责……”政治部主任说。 “两个渠道和范围,一是公安系统内部发行,发行到基层派出所、联防队、保卫科;二是给各县区局下任务指标,层层下压,在各市场摊位、村庄、企事业里发行,发行数量不低的,几乎和江海日报平行……”张科长说。 “呵呵……你们也搞摊派啊……发行难度大不大?”柳月说。 “不大,很简单容易,一声令下,警察上门发行报纸,没有敢不订的,交警那边,凡是来给车挂牌的、审车的,统统先订阅一份报纸再说,那些村子、市场摊位、企业,都老老实实交钱,很顺畅……”张科长有些炫耀地说。 柳月皱皱眉头:“按照市委规定,市委宣传部也专门下发了一个通知,只有党报党刊可以下任务,确保完成基数,公安报属于行业报,而且还是省内发行的刊号,不是属于正规刊号的,怎么能硬性摊派发行呢,这样做,影响会很坏的……” “这——”张科长一愣,没想到柳月会说出这句话来。 “哦……呵呵……”政治部主任笑起来:“对,对,柳部长说得对,张科长,这个发行问题,我看你们要规范一下,不可以硬来胡来,要按照市里的要求去做……” 边说,政治部主任边给张科长使了一个眼色。 “嗯……好,好,”张科长忙赔笑着:“柳部长,你放心,我们立马就再发一个文,认真纠错,以后绝对不搞强行摊派……来,我敬你一杯酒……” 柳月摇摇头,无奈地笑了下,举起了酒杯。 一会儿,我出去上卫生间,出来时,正好看见柳月站在卫生间门口的走廊尽头打电话。 我笑笑走近柳月,柳月冲我笑笑,继续在电话上交谈。 “好的,季主任,行,这事好办,我通知报社去人,保证去最好的记者,保证完成任务……好的,再见……” 打完电话,我看着柳月:“又有什么重要任务了?” 柳月笑着看我:“刚才是市纠风办季主任的电话,按照省里的部署,市里开始清查道路三乱,明天季主任要亲自去暗访,重点是公安交警和交通部门乱设卡乱查车的问题,和我联系,让我给安排个记者随同,呵呵……” 我一听,来劲儿:“好啊,我去,暗访一定很刺激!” “那好,你就去吧!”柳月笑了:“明天你和季主任联系,具体暗访什么内容,我也不晓得,你跟着他走就是了,回来写个反面的曝光稿子,这种稿子要快写快发,不然,被查单位知道了,一找人求情,就发不出来了,哈哈……” 我点点头:“晓得了……对了,今天下午你们评先进投票的事情结果如何啊?” “呵呵……你这么关心这个啊……”柳月正说着,电话又响了,忙接听电话。 “张部长,你好……”柳月边说边伸出食指放在嘴边,示意我不要出声。 我会意,点点头,站在旁边。 “呵呵……我也没想到啊,哪里想到我会得票最高呢……承蒙大家瞧得起啊……”柳月笑着:“张部长,我虽然负责统计结果,可是,我可没有作假啊,具体统计结果都是办公室主任弄的,我只负责把关哦……呵呵……说个笑话,别当真……” 我一听,乐了,柳月果然是第一名,看来柳月这个先进没问题了,我可以和柳月一起站在主席台上领奖了。 我越想越兴奋,冲柳月竖起了大拇指。 柳月冲我眨眨眼睛,继续接电话。 很快,柳月的脸色就沉静下来:“嗯……张部长你请讲……嗯……嗯……” 我看到柳月的脸色有些发冷。 正文 让我发扬风格 “嗯……张部长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无非就是让梅玲做这个先进,让我发扬风格让出来,你打这个电话给我,就是这个意思,是不是?” 柳月过了一会说:“其实,先进不先进的,对我来说,不重要,但是,这口气,我必须争,大家既然这么看重我,投票选举我,我如果推辞掉,也会让大家失望是不是?当然,要是梅玲的票数和我基本相当,屈居第二,我不会这么说,保证让出来,结果你也看了,她是倒数第一,如果我让给她,是不是寒了大家的心呢…… “还有,最后决定谁是先进,你自己就可以确定,无须和我说啊,这个结果反正没人知道,只有我和办公室主任还有你知道,你自己决定好了,张部长你其实不用为难,我知道梅玲政绩是很突出的,谁不知道啊,大家都知道,都看在眼里,人在做,天在看,你也一定知道的。 “你是领导,你做决定,其实无须征求我的意见,领导决定给谁就给谁,我保证不提意见,但是要是征求我的意见,让我自己主动让出来,我不会做这个高姿态,我没有这么高的思想觉悟……” 我一听,愣了,妈的,梅玲一定是找张部长要先进了,张部长知道柳月是知晓评选结果的,只有做通柳月的工作,才能给梅玲的,要是柳月不知道结果,恐怕张部长不会给柳月打这个电话,直接就决定给梅玲了。 这就是领导的工作方法,重在协调啊。 妈的,梅玲真无耻,张部长真恶心,玩了人家的身体,不是白玩的,要补偿啊。 我不由有些郁闷起来。 “对不起,张部长,我让你失望了,让领导为难了,抱歉……”柳月说完挂了电话。 柳月将电话收起来,脸上有些生气的样子。 “梅玲找张部长了?”我小心翼翼地问柳月。 “嗯……据张部长说,梅玲今晚向张部长哭诉了,叙说自己工作的种种艰辛和付出,为了工作得罪了人,所以没能选上,又说自己为全市宣传工作作出的巨大努力……因为我知道评选结果,张部长找我做说服工作呢,动员我发扬高姿态,让给梅玲呢…… “要是我不知道结果,也就罢了,张部长愿意给谁就给谁,但是,要我这个第一让给倒数第一,这个高姿态,我发扬不出来,张部长也正是因为我知道结果,不好硬把我拉下来,才给我打电话,说他要综合考虑,要平衡关系,哼……” 柳月脸上露出了鄙夷的神色:“从在报社里起,每年评先树优,我让了梅玲多少次,她对我怎么样?还不是越忍让她越疯狂,还不是照样暗算我,这次,我就是不让,凭什么?我就看她有多大能耐!让给别人可以,但是她,不行!让给她,我自己都觉得无颜面对那些投我票的人……” “哦……”我点点头,心里不由有些担心梅玲会拿我和柳月的关系来说事,来败坏柳月的名声。 “梅玲自以为手里有我的把柄,就越来越放肆,我就看看,这次我不让,她敢不敢再拿这事来败坏我?”柳月口气很硬。 “我也担心这个事情呢?”我很忧虑。 柳月看着我,扑哧笑出来:“好了,别担心了,你以为梅玲是猪脑子啊,这个时候,她要是败坏我,岂不是自露马脚啊?傻子才会这么做呢!再说了,这事已经被她炒作过了,张部长早就知道了,再翻出来,张部长也不会理会的,说不定还会追查这事,梅玲再没数,这点数还是有的,除非梅玲再抓到我什么新的把柄……” 我听了,心里松了口气。可是又想,梅玲现在不会在张部长范围内炒作这事,可是,她今后仍然有可能在市里别的范围内炒作的。 “好了,不管这事了,张部长爱怎么弄就怎么弄去吧,反正我的态度已经很明朗了,至于他想怎么弄,那是他的事情,让他去平衡协调去吧……”柳月恢复了常态:“走,喝酒去,聊天去……人啊,追求功名是必要的,但是,绝对不可为功名所累,嘻嘻……” 我点点头,和柳月回房间继续喝酒。 第二天,我去市纠正行业不正之风办公室找了季主任。 纠风办是属于市纪委下属的二级单位,主任是正县级,级别不低。 季主任不到40岁,一个干练脸黑的中年人,表情很严肃的样子。 我早就听说这个季主任查不正之风很厉害,雷厉风行,手段很严厉。前段时间市里发布通知,严禁警察在公共场合穿警服喝酒,发现者开除调离公安岗位,季主任带领人员还有新闻记者去酒店检查,在一大酒店发现了一个穿着警服喝酒的警察,立马查出,那警察一听是纠风办的,当即就吓坏了,连连求饶,最后甚至当场给季主任下跪求饶,结果也没能免得了处分,被调离了公安机关。 在清查单位小金库的行动中,季主任更是厉害,带着审计和财政部门的人员,接连查处了好几个单位的小金库,而且还将一个单位的一把手办下了马。 部门的领导越硬,这个部门就越吃香,以前纠风办的主任很懦,没人理会纠风办,季主上任后这几下子,直接打出了纠风办的威风,很多单位谈纠风办变色。 但是,季主任也有走麦城的时候,在严查公款大吃大喝的那一阵子,他带着一队人马杀奔市里的四星级酒店,先到停车场,指挥人员抄车牌,结果那天巧了,市人大主任在那酒店里喝酒的,季主任正指挥人员抄地带劲,人大主任正好喝完酒出来了,指着季主任的鼻子就是一顿臭骂,弄得季主任灰溜溜带着人跑了。这也是一物降一物啊,季主任这事一度被市直的知情人传为笑谈。季主任以后就学精明了,只抓小虾米,不抓大鱼。 今天跟着季主任出去,不知道能抓到什么样的虾米。 季主任见我来了,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原来是江主任亲自来了,好,出发。” 我和季主任下楼,楼下听着一辆越野警车,日本三菱。 上车后,我发现车上只有驾驶员、我、季主任,还有一个中年人。 季主任介绍我们:“这是市交通稽查支队的刘支队长,这是报社新闻部的江主任。” 我和刘支队握手。 我有些疑惑,出去查公路三乱,交通稽查队也是被查的内容,怎么带上这个支队长呢? 当然,我不能问。 然后,刘支队对司机说:“出城,奔北江县的方向……” 季主任没说话,好像是刘支队来安排出行去向了。 我知道这个车是交通稽查支队的工作用车,那年头,是个有点权力的单位就弄个警灯挂上,就连张部长和马书记的专车也有配备的警笛和活动警灯。 我坐在车上,不主动提问,看他们如何安排。 一会,季主任和我说话了:“江主任,今天我是下去暗访,主要暗访内容是公路局上路查车的事情……” “哦……”我点点头。 “按照法律规定,按照治理公路三乱的规定,任何部门和个人不得随意上路查车,拦截车辆,”季主任继续说:“除非是公安交警和交通稽查设立的固定检查站,公路局是无权上路查车的,他们是公路养护单位,不是执法单位,但是,最近,据有关情况汇报,在北江县,出现了公路局人员上路乱查车的事情……” “哦……公路局的都查什么内容呢?”我问。 “查养路费!”刘支队说:“其实,也不单单是养路费,这些人,乱查,连附加费也查,还动不动就扣留人家的驾驶证、行车证,说白了,就是要钱……附加费只有我们交通稽查才可以查的,其他部门包括交警都是不可以查的……” 我突然恍然大悟,怪不得交通稽查支队出人出车,原来是让纠风办帮助他们堵住财源的,公路局乱查车乱罚款,危及了交通稽查的利益,断了他们的财源。 季主任等于今天是在给交通稽查出力啊,打击公路局,包括我。 我觉得自己成了被利用的工具,心里有些不悦,不过想一想,能查掉一些三乱,也是好的,总比不查好,至于部门之间的利益,不管了。 “江主任,今天的行动,我们保密,查完后直接写稿,我给签字,快速发,别走漏了风声,不然,那些关系找过来,大家都是熟人,就不好发了……”季主任说:“查的时候,你不要暴露你的记者身份……” 我点点头。 车子出了城,在宽阔的省道上行驶。 前方马路边站着一个交警,车子经过的时候,季主任对司机说:“慢一点。” 司机放缓了速度。 季主任回头看着,接着对司机说:“掉头,回去,到那个交警那地方!” 司机依言掉头开到交警身旁。 真奇怪,就这么一会工夫,交警已经拦住了一辆大货车,正在开罚款单。 “刘支队,你别下车了,这是顺带我查的,”季主任说着看着我:“江主任,走!” 我和季主任下车走到交警跟前。 季主任对正在开罚款单的交警说:“喂——干嘛呢?” 那交警一翻眼皮:“你没长眼吗?你是干嘛的?” 季主任从上衣口袋里掏出证件:“我是市纠风办的!” 交警一下子变了脸色,态度一下子老实起来,忙立正站好:“领导好——对不起,不知道是领导!” 正文 一下子理屈穷词 季主任指着那大货车说:“这车怎么了?不得随意拦截正在行驶的车辆,你知道不知道?” “这车后尾灯不亮,违反规定,要罚款的!”交警忙说:“我不是随意拦截,是因为这车的后尾灯不亮,都破碎了……” “这车正在行驶,你不随意拦截,你怎么知道它后尾灯不亮的?”季主任的口气很严厉:“难道这车还没开过来,你的眼睛能转弯,能看到它后面去?” “这……”交警一下子理屈穷词了。 “给我你的证件!”季主任说。 交警掏出证件递了过去。 季主任打开看了下,然后说:“市里早就规定不准随意上路查车,你知道不知道?” “知道……可是,这是我们队长安排的……”交警争辩到。 “你们队长……交警查车不得一个人单独进行,你知道不知道?”季主任又问。 “嗯……”交警的额头开始冒汗。 “放那货车走!”季主任说。 交警忙将证件还给货车驾驶员,放走了货车。 “你的证件,我带走,回去告诉你们队长,让他明天带着检查到我办公室来找我……”季主任的口气继续严厉:“告诉你们队长,我是市纠风办的,我姓季!” 交警忙连连点头。 “走!”季主任冲我说了句,和我一起上了车,车子继续往前行。 “我就发现这小子要下手,刚过去,我一回头,果然看到他拦住了那辆大货车!”在车上,季主任随手将交警的证件放进口袋,说:“多次三令五申,就是不听……” “公安都牛逼啊,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高人一等啊……”刘支队笑着说。 “再牛逼也得听党的,听政府的,我就不信这个邪……”季主任说。 我觉得季主任这个人挺有正气感的,同时觉得纠风办确实牛逼。此时,我哪里想到,很快,这个季主任会锒铛入狱呢。 很快,车子过了北江县城,却没有停,直接开到了另一个县的温泉山庄。 这时,接近中午。 刘支队安排吃饭,要了满满一大桌海鲜,然后开始喝酒。 我觉得有些奇怪,也不问,随着喝酒吃饭。 中午喝了不少,三个人喝了2瓶五粮液,季主任和刘支队都醉醺醺的。 然后,大家去洗温泉澡,开了3个豪华房间,房间里带小池子的。 我也乐得图个舒服,泡了个淋漓尽致的温泉澡。刚穿上衣服,打算睡一会,却听见有人敲门,开门一开,门口站了一个艳丽的年轻女子。 “你找谁?”我问她。 “您好,先生,我是来为您服务的!”女人回答道,接着就想往屋里走。 我一愣神:“谢谢,不需要了,你走吧!” 女子神情有些为难:“可是,先生,您的同伴已经把钱付了,我要是走了,老板会责怪我的……” 我明白了,我靠,季主任和刘支队这会一定在和女人玩,刘支队的招待可真周到啊。 我点点头:“你进来吧……” 女人进了屋子,接着就开始脱衣服。 “慢——”我说:“不用脱!” “噢——您喜欢穿着衣服做啊,”女人妖媚地一笑,撩起裙子:“您想要什么样的姿势呢,是从后面来还是从前面?” “都不要!”我指了指沙发:“你坐会吧,看电视吧,过20分钟,你走,回去就说你服务过了,这样也好回去交代……我同伴不会向你把钱要回来的,你老板也不会说你什么……” 我想了,我要是让这女人立马回去,老板会以为我不满意,说不定会再派一个女人来。 “哦……”那女人有些意外,接着说:“谢谢您,先生是个好人,不弄这沾花惹草的事情啊,嘻嘻……你老婆真幸福……” 我不说话,打开电视机,自己坐到旁边的沙发上抽烟。 20分钟后,那女子走了。 我倒头就睡。 一只睡到下午5点,才有电话打进房间,是司机:“江主任,吃晚饭了!” 我靠,一个下午就这么过来了,有意思。 我进了餐厅,季主任和刘支队正谈笑着工作的事情,仿佛下午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江主任,休息地还好吧?”刘支队用暧昧的眼神看着我。 我的脸一红,点点头:“还好!” 季主任和刘支队对视了一眼,彼此微笑了下。 “江主任到底是年轻人,速战速决啊……”刘支队笑起来。 我的脸又红了,尴尬地笑了一下。 “好了,来,吃饭,喝点红酒吧,中午喝多了……”季主任若无其事地说。 饭后,天色黑了,我们又上了车。 “直奔北江县城外的食品厂路口!”刘支队说。 司机发动车子,我们往回走。 夜色中,我们很快到了北江县城外。 “江主任,准备行动!”季主任突然说。 我抬头往前看,前面大约100米处,几辆带警灯的车停在路边,一帮穿公路制服的人正在查车,好几辆大货车停在路边。 “他们正忙乎着呢!”刘支队说。 “不要开警灯,悄悄过去!”季主任说。 司机开过去,突然停在那一帮人面前。 季主任迅速下车,刘支队坐在车上不动。 我忙跟着季主任下车,打开采访机。 季主任直接走到那帮人面前,掏出证件,大喝一声:“纠风办的,都不许动!” “纠风办的来了,快跑!”那帮人就像老鼠见了猫,撒腿就往车上跑,苏地快的已经发动车子跑了。 季主任站到一辆车子前面挡住车子:“你给我下来!” 跑了几辆车,拦住了一辆。 那车子上的人老老实实下来,站到季主任面前。 “把工作证掏出来,拿过来!”季主任说。 几个人老老实实交出了工作证,其中一个小头目模样的人低头哈腰地说:“领导,我们错了,我们不敢了,请领导放我们一马!” “说说,你们今天查了几辆车,罚了多少款,谁让你们干的?”季主任威严地说。 “我们……”小头目唯唯诺诺地说起来。 我的采访机暗地录了音。 “把罚款底联存根给我……”季主任听那小头目说完,说。 那头目不敢抗拒,老老实实去车里拿出了罚款存根。 “谁让你们公路局上路查车的?” “我……我们局长……” “好,回头告诉你们局长,就说我把你们的证件和罚款单据带走了,让他来找我……”季主任说:“别说你们局长,就是你们县长也不行,三番五次下通知,严禁公路三乱,就是不听,把那些车马上放了……” 他们赶紧照办。 这时,被查车的司机都过来向季主任诉苦,我赶紧录下来。 季主任安抚了半天那些司机,然后对那公路局的小头目说:“你们走吧,听候处理!” 然后,我和季主任上车,司机往回赶。 “江主任,今天的暗访结束了,你写稿子的时候,只写查公路局的这个就可以了,查交警的那个,不用写!” 我点点头。 我明白,今天是专门为了交通稽查支队而查的,谁让公路局的抢了他们的饭碗呢。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查公路三乱毕竟也是一件好事。 然后,季主任又和我谈了最近市里查出公路三路的情况,重点谈了公路局的问题,又阐述了查处公路三乱的意义。 路上,我的腹稿就形成了,回到纠风办,我用30分钟写出了一片现场特写,季主任看了很满意,当即签字。 时间已经是晚上10点,我立马赶回报社交稿子,交到总编室。 “现场新闻好啊,一版正缺这样的稿子呢,”总编室主任看了稿子,赞赏道:“马书记今天还说呢,说不能光歌功颂德,适当发下负面的稿子,也好提高下咱们报纸的权威性,这不,就来了,呵呵……有纠风办主任签字的,保险!我这就安排人员排版上去……这种稿子不能拖,一旦有人来讲情,就得撤稿……” 我的行动如此迅速,应该不会有人知道的。 任务完成了,我松了口气,下楼回家。 下了楼,一回头,看见刘飞的办公室还亮着灯,他还在办公室,不知道忙乎什么。 第二天,我到了办公室,兴冲冲打开今天的报纸,打算欣赏一下自己的杰作。 可是,我却没有看到稿子发出来。 怪事! 我给总编室主任打了电话,总编室主任在电话里苦笑:“天晓得是怎么回事啊,昨晚到了12点多,一版都已经签付印,报纸准备上机印刷了,突然值班副总编接到马书记的电话,问是不是有公路局的三乱的稿子,说撤了吧,公路局长亲自打电话过来求情了……没办法啊,只能撤了,马书记也无奈啊,说想搞个反面报道很难啊,消息一走漏,求情的立马就来了,没人找,马书记就不管,找到马书记了,他也不好不给人情面子……” 我一听,很泄气,功夫白费了。 公路局是怎么知道消息的呢?我有些迷惑。 正在这时,我接到了季主任的电话:“江主任,稿子没出来,是不是?” “是啊!”我说。 “你保密工作没做好!”季主任说,口气有些恼火。 “我做的很好啊,没和谁说啊!”我说。 “你们单位是不是有个叫刘飞的?”季主任说。 “是啊,怎么了?” “嗯……这就对了,市公路局长的秘书有个哥哥在报社,叫刘飞,看来,就是刘飞说的了,”季主任说:“我打听了,是局长的秘书昨夜从报社得到的消息,局长连夜给马啸天打了电话,马啸天没办法,只能撤了,今天马啸天给我打电话解释了,但是他不知道消息是怎么走漏的……” 我一愣:“哦……” 刘飞真是无所不在,我服了! 想到我辛辛苦苦采访一整天的成果泡了黄汤,我心有不甘,一肚子气,跑去了总编室,将底稿抽出来,打印了一下,直接传真给了省里的报纸。署名的时候,我斟酌了一下,编了一个笔名。 当时我这么做的时候,并没有考虑会有什么别的后果。 妈的,本地的报纸你给我搞黄了,我发省里去,我看你还有没有这个能耐。 做完这些,我的心里稍微有些平气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没有拼过你 这时,陈静来了,一进门坐下就对我说:“老大,据我的情报,先进全部定下来了,你是市级先进啊,祝贺你……” “呵呵……其他是什么情况?”我问陈静。 “新闻部是部级先进集体,我是部级先进个人……”陈静说。 “哦……刘飞呢?”我说。 “部级先进个人,没有拼过你……”陈静笑呵呵地说:“哼,这小子,脑汁绞尽了,还是失败了,可悲啊可怜……” “哦……”我想了想,又问:“县级干部的先进出来了吗?” 我心里一直惦记着柳月。 “出来了啊,咱们报社出了一个啊,听说梅玲是市级先进个人啊……听说还是选出来的,真出鬼了……”陈静说。 “啊——”我愣了。 县级市级先进个人宣传部就一个名额,既然梅玲是了,那么柳月肯定就不是了。 这个张部长竟然还真的为了一个女人而不顾民意,不顾柳月辛辛苦苦的工作,不顾所谓的杨哥的同学面子了! 女人的身体就这么大的能量? 我心里生起一股怒火,妈的,乱套了,柳月这样的当不上先进,梅玲这样的成了楷模,还有真事吗? 要是如此,我这个先进还有什么意思,我和梅玲这样的货色成为一样的了,我要和梅玲这样的一起上台领奖,这真是我的耻辱! 我没有心思在办公室上班了,我急火火出了报社,去找柳月,我不知道柳月此刻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 我必须要马上见到柳月。 很快,我到了柳月办公室,推开门,柳月正坐在办公桌后看报纸,嘴里正有滋有味地咂摸着那个紫色的棒棒糖。 “咦——你来了!”柳月抬头看见我,笑起来:“哎呀,可惜了,俺这里木有棒棒糖了,唯一的一个正在俺嘴巴里……” 我没心思和柳月说笑,关好房门,一屁股坐下,看着柳月,呼哧呼哧喘粗气。 “怎么了?小伙子!跑步上楼的吧,看你累的,喝口水!”柳月说着站起来去给我倒水。 “不用,我不渴!”我看着柳月:“梅玲当上先进了,把你顶了,你知道不知道?” “真的?”柳月站在那里,正好倒水,闻听吃惊地扭头看着我,一手还拿着水杯。 “是啊,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不知道?”我心里更吃惊,急火火的。 “你怎木知道的啊?”柳月瞪眼看着我。 “陈静打探的内部消息啊!”我说。 “内部消息?”柳月看着我:“什么内部消息啊?” “梅玲是市级先进啊!”我说:“名额只有一个,那岂不是把你顶了?” 我此时的神态既很气愤又恨焦虑。 “噗嗤——”柳月突然笑起来,将水杯递给我,捂着独自笑。 “你还笑?你就这么开心?”我瞪着柳月。 “哈哈……”柳月坐回到座位:“好了,我不逗你了……梅玲当上先进的事情我今天知道了……” “那……你……” “不错,梅玲是当上先进了……”柳月正色道。 “这世道,没真理了,这不是欺负人吗?”我起火了。 “别着急,小伙子,”柳月慢条斯理地说:“梅玲是先进,可是,我也是先进啊……”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看着梅玲。 “这就是张部长的能耐了,领导就是会协调平衡啊,张部长硬是找到市委办公室,硬是又多要了一个名额,专门为梅玲要了一个先进名额,”柳月说:“这样,我和梅玲两个都是先进……” 我明白过来:“原来如此,张部长为了梅玲,可是真舍得露脸,真出大力了,床上出大力,床下还得继续出力,操——” “你看你——又说不文明的话了!”柳月用责怪语气说我,又说:“别乱说,隔墙有耳啊,年轻人,嘻嘻……不过,我这个先进,我决定不要了,这刚刚和张部长说完……” “什么?”我又吃了一惊:“你什么意思?” “木有什么意思啊,就是不要这个先进了……我各种各样的先进多了,不缺这一个……”柳月说。 “可是,这本来就是属于你的,前天你还据理力争呢,今天怎么就不要了?”我很不理解。 “前天是前天,今天是今天,”柳月淡淡地说:“我今天刚刚找了张部长,坚决不要这个先进了,这样,第二名就可以递补上了……” “第二名是谁?” “张总编,哦……不,张局长,文化局的张局长,我们的老总编……”柳月说:“张总是老前辈了,辛辛苦苦革命了一辈子,为人正直,兢兢业业,人品人格没的说,有他在,我这个第一心里很不安呢……” “哦……张部长答应了?”我说。 “开始不答应,一个劲问我是不是有情绪,是不是前天他要我发扬风格我有意见,后来我一再表明没有关系,说我自己觉得自己不够先进的条件,特别是我比起张总来差得远了,张部长最后才答应了……”柳月说。 “哦……”我点了点头,心里突然觉得有些无聊:“那……我这个先进也不想要了,我也去找张部长,不做这个先进了?” “为什么?难道你是觉得自己比起刘飞来差得远了?自己不如刘飞够资格?”柳月说。 “不是……我就是觉得你不要了,我也不想要了,突然觉得木意思了……”我说。 “晕倒,我不要了,和你有什么关系啊,你这个先进是名副其实的,难道你想让刘飞做先进,你甘愿败给刘飞?你败给刘飞的次数还少吗?难道你就不想结结实实反击他一次?”柳月说。 “你不要了,当然和我有关系,我想要是能和你一起站主席台,戴大红花,上光荣榜花名册,多好啊,只有我自己,一点意思也木有了……”我说:“胜败未必就一定要体现在这个上面,这个,不过是个名誉……” “不行,你不能这么做!”柳月的口气很坚决:“你个傻子,我各种各样的先进多了,省级的就一大堆,全国级的也有,你呢?你有什么?你要知道,这个市级先进,对你不仅仅意味着是个荣誉,更重要是对你下一步的进步有很关键的重要的作用…… “我这么辛辛苦苦在部长办公会上为你争取,为的是什么?还不是想让你早日进步,让你早日走捷径,实现更高的目标,你啊……怎么就不明白我的心思呢?这次,你必须听我的话,你要是敢不听我的话,我就不理你了……” 说完,柳月脸上显出不悦的神色,嘴巴微微撅了起来。 我看着柳月的神色,觉得柳月生气的样子很好玩,很可爱,不由“扑哧——”笑了起来,点点头:“好了,好的,我听你的还不行吗,我什么时候不听你的话了,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找张部长了……” 柳月嘴巴一张,笑起来:“哎——这就对了,你这个毛嫩的小孩,要资历没资历,要年龄没年龄,不积累一点名誉和成绩,下一步怎么混?工作这2年多,你磕磕绊绊,跌跌撞撞,摔摔打打,总算到了今天这一步,可要珍惜啊,该属于你的荣誉,不要客气,照单全收,笑纳就是,谦虚什么呢?” “嗯……”我点点头:“可是,我一想到我和梅玲这样的一起当了先进,心里就不舒服……疙疙瘩瘩的……” “多虑了,小伙子,”柳月笑着说:“你自己的荣誉只和你有关,别人的荣誉,与你何干?梅玲就是评上联合国先进,和你何干?只记住,你自己得到了你想得到的,就行了……” “嗯……”我点点头。 “其实,对于荣誉,我并不是十分看中,之所以让你一定要这个荣誉,完全是因为这个先进对你今后的成长可能会有帮助,可以帮助你走捷径,”柳月轻轻叹了口气:“什么是荣誉?社会的、政府的、公司的、等等方方面面都可以给一个人各种各样的荣誉。然而这种荣誉多大程度上才能显示出它存在的价值?没有人能够给出这种荣誉的确切的含金量,它只能说明一个人曾经的付出。 “面对荣誉每个人的想法也是不同的,许多人为此付出了半生乃至一生的努力,那一张张荣誉证书所堆砌起来的生命,多数人珍惜了因此得到了他应有的光荣,成为时代所铭记的有意义的生命…… “我对纸片或证书的荣誉看的不重,当然这并不影响我对工作的出色的完成,我只是不需要这种虚名,我更看重的是:人一生中最重要的荣誉应该就是做人的本色,即你被大多数人所认可并被赞誉的人格。如果一个人失去了这种人格的尊严,那么他得到再多的其他荣誉,也只是一张张纸片而已。所谓:谁人能料身后事,哪个不惜生前名?古人对人格尊严的看重等同于生命的存在。如果失去了人格的尊严的荣誉,即生不如死……” 我点点头:“嗯……” 柳月微笑了一下:”面对荣誉,看看天上的月亮吧,你越是拼命去追,她越是不让你追上;而当你一心一意地赶自己的路时,她却会紧紧地跟随你。如瑞法师说:‘飘走的是云,留下的是天,天依然这样湛蓝;流去的是水,流来的也是水,一切顺其自然。’关键的还是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做人要做的神姿髙彻,如瑶林琼树,自然是风尘外物…… “况且荣誉在很多时候并不是能代表一个人的能力,更不能完全说明一个人的成功。人世间没有一蹴而就的成功,任何人都只能通过不断的努力和积累,才能凝聚起改变自己命运的爆发力,这是一条最原始,也最简单的真理。所以说成功并没有秘诀,但坚持是它的过程。荣誉却代表不了什么…… “所以说,你大可不必为此而瞻前顾后,安心接受就是……认识社会的人,社会是人的社会,生活在这个纷繁杂芜的世界上,我们都是社会中的人,我们都同样免不了做个俗人……” 我继续点头:“嗯……”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突然转移话题 “呵呵……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很听话嘛!”柳月开心地在椅子上轻轻摇晃着,突然转移话题:“那天大雪,俺们一家子在你家留住,打扰了,真不好意思……” “没什么啊,欢迎啊,小许特别喜欢妮妮的,很喜欢搂着妮妮睡觉的……”我说。 “嗯……小许是个很温柔善良的女孩子,现在,她是个好妻子,将来,她一定会是个好母亲,”柳月说:“那天,我在你家,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了啊?” “什么意思?”我看着柳月。 “就是我和小许在厨房里做菜的时候,正好你进来的时候,我说你的身手功夫好,我发觉小许的脸色不大好看……”柳月说:“可是,我真的是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啊,我就是想在小许面前夸夸你……” 原来柳月并不是没有觉察到晴儿的变化,只是当时装作没发觉罢了。 “嗯……小许是错解了,以为你说的功夫,是那个……是那个……”我结结巴巴地说。 “是什么?” “那个……那个床上功夫……”我终于说了出来。 柳月的脸一下子红了,显得很尴尬,一会低低地“哦”了一声,接着又问我:“可是……小许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她怎么能想到这里了呢?我可是一点都没往那方面想啊……” “因为……因为梅玲和小许打电话,半开玩笑问小许,问我的……我的……”我继续磕磕巴巴。 “好了,我知道了,别说了!”柳月打断我的话,脸色又白了起来,看着我:“你可有能耐啊,怪不得小许会误解呢……都是你作出来的好事……” 我怒了努嘴巴,低头,不说话。 一会,柳月说:“梅玲和小许交往还是很密切?” “可能吧,也许……”我抬起头来:“偶尔我知道一点,可是,很多时候,我不知道,小许也不和我说,我估计,梅玲经常黏糊小许的……” “哦……这一点,你得经常提醒提醒小许啊,在梅玲面前,小许绝对是个雏儿,到时候,别被人卖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卖的,那岂不是冤死了……梅玲做事情,结交人,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从来都是带着目的和利益的,对她没好处的人和事,她是绝对不结交不做的,其实,她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可以脱离利益和物欲的朋友,不管是男还是女,即使是她老公……这么多年,我对她可以说是看的很透彻了……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还是离远点好……” 我很赞同柳月的话,可是,心里又有些无奈,晴儿我已经警告她好多次了,可是,她每次都是答应的好好的,一转身,就又和梅玲来往,心里根本就没重视起来,脑子里根本就没听进去。 “相对梅玲来说,小许其实就是一张白纸,太单纯了……”柳月说:“那天晚上,其实,小许让老三自己到兰姐家去睡,我觉得不大妥当啊,可是,小许话已经出口了,我也不好多说,这个小许啊,太单纯了……” 我一个激灵:“怎么了?老三和兰姐怎么了?” “没怎么!”柳月面不改色:“你不要想多了,我只是觉得不大合适,不过,幸亏我们几个没外人,要是让外人知道,影响会不好的……” “哦……”我笑了笑:“嘿嘿……我还以为老三和兰姐……嘿嘿……” 柳月眼皮一跳,看着我说:“不要胡思乱想,什么都没有……” “嗯……我从来就没有对他们胡思乱想,我觉得他俩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不可想象的事情……”我说。 “为什么?” “还用问吗?我们俩那时候,这俩反对地多彻底多坚决,姐弟恋,对他们来说,是无法接受的……”我说。 柳月脸色抽搐了一下,接着抿了抿嘴,喃喃地说:“我们……那时候……2年多过去了……” 我心里有些后悔,不该提这个话题,让柳月不开心,忙换个话题:“唉……那天早上,在厨房里,其实,我很不好意思,我……我……” 柳月恢复常态,看着我:“什么?怎么了?你怎么了?” “我……我站在你后面……你……你一后退,我……我正好顶住你的下面……我不是故意的,我……”我结结巴巴地说。 柳月的脸飞快地红了起来,眼睛里透出一丝迷惘和冲动,接着就消失了,看着我:“好了,你都说什么呀……我没往心里去的,我……我没生你气的……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会……怎么会突然硬了起来……”我说。 柳月的脸更红了,嗔怒地看了我一眼,眼神闪烁了一下,接着轻声说:“你……好了,不许说这个了……” 我住了嘴,心突然怦怦直跳,一种别样的感觉在心里蔓延,我又想起了当时坚挺的下部顶住柳月臀部的感觉,想起了柳月那迷人丰饶的身体,想起了柳月那多情而火热浓烈的过去…… 柳月伸手捂住脸,低下头,过了片刻,抬起头来,脸色仍微红:“我想去看看建国,你想一起去吗?” “好的,我也正想去看看建国兄呢!”我说。 柳月站起来,莞尔一笑:“那好,咱俩一起去,去看看你的建国兄!” 我心里一阵感慨,这个建国兄差点成了我的大舅哥啊。晴儿家没有兄弟姊妹,那我也就没有大小舅子和大小姨子了。 到了老三公司,正好遇见柳建国风尘仆仆地回来,老三跟在后面。 老三邀请大家一起去办公室坐。 “建国大哥刚来两天就联系了一个广告大客户,哈哈……”老三一进办公室坐下就乐呵呵地说:“一家集体销售企业,常年需要印制大量宣传单和广告用品的,我今天刚带了建国兄去签完合同回来……” “哦……祝贺你,建国兄!”我听了很高兴。 柳月也很高兴,乐呵呵地看着柳建国。 “建国大哥在我这里做业务员,上路很快啊,他对现代的销售理念和意识接受很快,主动出击意识很强啊!”老三说。 “呵呵……做营销业务,我可是不懂啊,没想到建国兄这么快就能上路!”我说。 “呵呵……我也是摸索着学而已,慢慢在入门吧……”柳建国说:“其实,不管什么行业,营销都是有共性的,我平时自学的一些营销知识和理论,现在可是派上用场了……现在,我觉得自己能做一个合格的业务员了,我会继续努力的……” “哦……是吗?建国兄,说说,你觉得做一个合格的业务员,需要具有怎样的认识?”老三看着柳建国。 柳月也饶有兴趣地看着柳建国:“建国,说说,我也想听听……” “还有我!”我对营销虽然几乎一窍不通,可是,我也产生了强烈的兴趣。 “呵呵……我说不好啊,我是新手,都是自己慢慢摸索啊……”柳建国笑着说。 “没关系,随便说,随便谈,想到哪里说哪里……”柳月用鼓励的眼神看着柳建国。 “那我就随便说了,说得不好,大家多指正……”柳建国说:“自从我来老三公司开始,我就给自己立下一个信条,那就是相信自己,相信老三广告公司,相信公司的产品……我出去营销的过程,其实就是双方达成信任的过程,也就是让客户信任我的过程。在推销产品之前要把我自己先推销出去,对自己要有信心,只有把自己推销给客户了,才能把自己的产品推销给客户,客户才有可能接受我们公司的产品。在获得客户信任之前,信任自己,相信公司和产品,这是达成营销成功的基础和前提……” “对,老兄说得好……”老三点点头:“自信,就会焕发出强烈的信念,热情会互相传染,同样,信任也会互相传递。如果你十分相信自己的公司和产品,信任就会如电流般传递给与你交往的人。 “所谓‘相由心生’,你的内心世界是怎样的,你传递给别人的就是怎样的,它是你内心世界的真实反映,现代社会竞争激烈,现代人从业压力大,更需要从心态心智方面树立信心,使自己变得更有价值、更成功…… “原来公司里有一些业务员,经常抱怨公司的这个那个,不断否定公司,最后连自己也否定了,最终业绩做得一塌糊涂,因为他们在否定自己的同时,也被公司给否定了……” “老三,别打岔,继续让建国兄说下去。”我对老三说。 “嗯……好,好,建国大哥,继续说!”老三笑笑。 “刚才老三经理说得对,相信自己,相信公司,相信产品,是营销成功的内在基础,也是营销成功的动力源泉。有了这个坚定的信念,同行打不倒我们,别人摧不毁我们……”柳建国神情果断地说。 我看着柳建国此时的神态,突然发现柳建国的眼神里有许多似曾相识的东西,那就是柳月的眼神也经常会有这种果敢和坚定。 柳建国继续说:”我个人认为,作为广告公司的业务员,最需要做的工作就是时刻关心客户的经营情况,并提供一些好的思路或运作方式,做些具体实际的工作,不能只想着从客户那里得到什么,客户的生意越好,我们的生意就会越好。一个真正有价值的营销人员需要时常参与帮助客户发展他们的业务,把自己和客户结成命运共同体……”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除了刚才我说的自信 说着,柳建国从身上掏出一个小本子:“除了刚才我说的自信,我认为,还需要.建立客户资料,随时了解客户动向和难题,并为客户解决难题;同时,定期进行感情联络和沟通,随时帮助客户留意跟他业务有关的信息与机会,积极地介绍生意给客户;还有,就是要积极处理客户的抱怨。 “客户的抱怨是正常的,重要的是如何妥善处理客户的抱怨。我们应该时刻做好为客户服务的准备,以平和的心态认真地听取客户的抱怨,了解客户抱怨的核心事件,以真诚的态度处理问题,并提出稳妥的解决方案…… “所以,我弄了这么一个小本子,我的客户除了装在我的心里,然后就是都装在这里面……呵呵……我就这点体会,就说这些……” 老三拍拍巴掌:“好,说的好啊,建国大哥……其实,我们都清楚,我们和客户最终的目的都是增加盈利。公司、业务员和客户三方,在合作过程中是三角关系,三方合作是否顺畅,直接影响合作的成与败……改天,我们公司专门开业务员工作经验交流培训会,你做发言,谈谈体会……” “呵呵……我刚来,不行,我要多向大家学习……”柳建国谦虚地摆摆手,笑着。 “建国,不要谦让,不必过分谦虚……”柳月笑着:“老板赏识你,让你上,你就上,怕什么……呵呵……” 老三也笑了。 我听了柳建国的一番话,觉得很受启发,柳建国身上能看到柳月的那股智慧和韧劲。 “建国,还有一点,我想今天和你说说……也算是叮嘱你一下……”柳月说。 “嗯……姐,你说!”柳建国看着柳月。 听着柳建国开口就叫柳月姐,我心里好羡慕。 “不管是混官场还是混商场,不管是做管理还是做营销,你记住一点,都要学会先做人!”柳月看着柳建国:“让别人相信你,只是你营销成功的基础和前提。若要营销成功,还需要更深层次的东西,那就是你的品质。俗话说:‘人无信不立’。与别人合作或别人选择与你合作,都要求诚信、诚信、再诚信。忽悠别人,只能忽悠一次,但诚信可以使你赢得更多机会……” 柳建国点点头,认真听着。 我和老三也凝神看着柳月,听着。 柳月看了我一眼,嘴角突然笑了一下,接着说:”其实,官路和商路也有很多相同点,记得曾经有人说过,三流的营销人员销售产品,二流的营销人员销售产品价值,一流的营销人员呢?是销售自己。所以你做营销工作,最核心的就是销售自己。这个问题的关键在于定位和完善自己…… “营销的最高境界是学会做人,在营销的过程中,客户能够通过一个人的言谈举止,了解到营销人员的品质。你‘追求什么’的问题,就是‘为什么客户能够尊重你’的问题。你一定要记住一点,做到‘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样无论挣谁的钱都问心无愧,都能够为别人创造价值…… “以我在官场的经验,往往发现,油嘴滑舌的人并不是能力最强、政绩最好的人,反倒是那些做人非常实在的人,能获得更大的成功。实在的人,能够创造多少价值,就能得到多少回报,更容易获得别人的信任,也更容易获得下一次机会……” 柳月将官场和商场进行了有机的结合,我听了十分新鲜。 柳月继续说:“每个人对于做人标准有不同的理解,我的见解是‘正’和‘诚’。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你按正确的规则行得端走得正,就不怕别人不认可你!正,有两层含义:一是正直,一是中正,端正。正直,是是非对错分明,是不偏不移,代表原则性,凡事没原则性,就会让自己陷入混乱不堪,变得一无是处。中正,代表方向性。方向错了,也就失去了正的基础……诚和正,说通俗点,就是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能做,什么官可以当,什么官不能当,什么钱可以拿,什么钱不能拿,所有这些都是为人的原则问题。没有原则的人是不会也不可能得到别人的尊重的……” “柳姐,你说的太好了,你这话不仅仅是建国兄,我听了也大受裨益,不管是计划经济还是市场经济,这做官和经商一样,做人为先,这是根本,”老三敬佩地看着柳月:“现在市场经济正处在萌芽发展状态,我就经常听见一种论调,说什么经济的发展要以道德的沦丧为代价,还举出什么日本的例子……这一点,我是不同意的,两个文明同步发展的多了,看看新加坡,两手抓,两手都很硬,多好啊……” “呵呵……老三,你挺会延伸啊……”柳月笑起来。 我也笑着,我想不到,柳月对于做营销也还有一套理论,柳月的知识真丰富,什么都懂。 我怎么就不行呢?我得抓紧好好学,先把柳月的知识学到手再说,能学到柳月的本事,我也基本就满足了。我心里暗自琢磨着。 “喂——江主任,你琢磨什么呢?”柳月突然问我。 “我……我在想啊,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呢?”我说。 “谁知道这么多啊?”柳月还没说话,老三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兰姐风风火火进来了,看见我们:“哟——三男一女,四人帮,开会呢,密谋是什么呢?” “呵呵……正在密谋晚上怎么宰你一顿呢!”柳月笑着和兰姐说:“看你喜气洋洋的样子,是不是发财了?发财了就请客啊!” “咦——你这个死小月儿,你怎么知道我今天编教材的稿费发下来了啊……”兰姐笑着和柳月搂抱在一起。 “啊哈……还真被我猜中了啊,发稿费了啊,请客,请客,我要吃涮羊肉……”柳月喜滋滋地说。 “嘻嘻……发了7000块呢,”兰姐乐呵呵地说:“好,晚上我请大家涮羊肉,在座的,都去,一个都不能少……” 我想起好几天没回家陪晴儿吃晚饭了,说:“我就不了吧,我的回家吃饭,好几天没回家吃饭了……” “哈……老五,行啊,成模范丈夫了……”老三开心地笑着。 “江峰,是不是缺个心眼啊……”兰姐说:“你就不会把你的小晴儿弄出来,大家一起吃饭啊,我请大家吃饭,还缺了你家的那位不成?” “呵呵……是啊,叫小许一起出来吃啊!”柳月说:“你早通知她,晚上别让她做饭了……” 我刚才竟然没想到这一点,觉得自己真有点缺心眼,呵呵笑着,点点头:“好!” “还有,把小红和妮妮也带出来,咱们三家,一起聚聚……”兰姐继续说。 “怎么是三家呢?明明是四家呢!”我说:“我们一家,柳月一家,你和老三各一家,难道你和老三想组合成一家?哈哈……” “哦……这个……我说错了……”兰姐脸微微一红,看了一眼老三。 老三若无其事,装作没听见一般,低头摆弄着大哥大。 “就你算得清!你可真心细!”柳月瞥了我一眼,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 我呵呵一笑:“这可是个原则问题啊,你刚才不是刚说完,原型问题不可马虎的……” “你——”柳月嗔笑看了我一眼,不说话了。 下午,我一上班就给家里打了电话,告诉了晴儿兰姐要请客的事情,晴儿欢呼雀跃地答应了。 晚上,大家一起相聚火锅城,痛痛快快地吃了一顿涮羊肉。 晴儿在家里憋闷了2天,出来吃饭很开心。 看着晴儿开心的样子,我觉得心里有些惭愧,新婚蜜月也不能陪晴儿,将她自己扔在家里。 吃火锅的时候,我格外照顾晴儿,不时给她夹菜倒水,细心呵护,把晴儿感动地有些受宠若惊。 第二天上午,我正在办公室里看稿子,内部电话响了,马书记的。 “小江,你过来一下!”马书记的声音不瘟不火。 我忙下去,进了马书记办公室。 马书记办公室里坐着两个穿公路局制服的人,还有一个是刘飞。 公路局的两个人神色很严肃,见我进来,屁股都没抬。 马书记将手里的一张报纸一摔,扔到我面前:“看看这篇稿子,是不是你的大作?” 我拿起来一看,是今日的省报,我的那篇治理公路三乱发出来了,说:“哦……这个稿子啊,是……是的……” “这是不是前天晚上我打电话给值班副总编辑撤下来的那篇?”马书记的声音带着火气。 “是的,是!”我说。 “你是不是用了笔名投稿到了省报?”马书记说。 “是的!”我说:“这篇稿子是市纠风办的季主任签了字的,同意发的……” “谁让你往上投稿的?”马书记更火了,看着我:“我通知不让在本报发了,你就给我捅到外面去,你这不是和我作对吗?” “不是那个意思,马书记,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的,”我急了:“我就是觉得这个稿子写出来了,纠风办都签字同意发了,我就……” 说着,我不满地看了公路局的人一眼,妈的,你们自己敢做不敢当啊,既然敢制造三乱,就不要怕被曝光嘛! “你——你是归我领导还是归纠风办领导?”马书记气的拍了下桌子。 我斜眼看了刘飞,刘飞的嘴角得意地笑着。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透风报信给公路局 妈的,要不是你透风报信给公路局,老子这稿子怎么会往上捅呢,草泥马的,看到老子挨训,你得意了。我心里暗暗骂着刘飞。 这时,公路局的说话了:“其实,马书记,这稿子要真的是在咱们报纸上发也就罢了,顶多是我们公路局在江海丢个人,被市领导训一顿,可是,现在是在省委机关报发出来了,这下丢的可不单单是我们公路局的脸了,丢的是整个江海的脸,是市委市政府的脸,市领导到时候要是怪罪下来,恐怕不单单是我们公路局,恐怕到时候市委宣传部和报社也都脱不了干系……” 刘飞这时站在旁边不轻不重说了句:“马书记,市委书记前些日子在大会上刚强调了,咱们市里的对外宣传工作,只准唱赞歌,是严禁对外露家丑的……这下子……” 马书记听了这两人的话,脸色一下子变得更加难看起来,眼里都开始噴火。 我一听,头皮发麻,懵了,妈的,怎么上纲上线到这个程度了!老子刚复职,刚评上先进,难道我又惹事了,难道又要倒霉了! “江峰啊,江峰,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马书记用手指用力敲着办公桌:“你怎么就不停地出事呢,你怎么就不停给我惹麻烦呢,你就不能安安稳稳做好自己的工作,少给我惹事?你自己说说,你这段时间出的事还少吗?你怎么就不接受教训呢?你还刚刚评上市级先进,你这样的先进,怎么具有说服力,你让我如何向大家交代!” 马书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这时,公路局的两个人也用敌视和厌恶的目光看着我,还有些幸灾乐祸。 刘飞的眼光也同样充满了幸灾乐祸。 我觉得有些郁闷,心一横,妈的,爱怎么就怎么,大不了老子这个先进不当了,大不了市领导发话,你马啸天再把老子的饭碗翘了,大不了老子不干了,回家种地去! 正在这时,马书记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马书记拿起电话,漫不经心地:“喂——哪位?” 随即,马书记的脸色变得热情和认真起来:“张部长,你好!” 原来是张部长打电话来了。 马书记认真地听着张部长的电话:“嗯……张部长,你说……今天的省报你看了……是的,我也看了,看到这篇稿子了,题目是《公路三乱暗访记》,一篇新闻特写……” 我一听,糟了,张部长也开始关注了,我的霉运来了。 刘飞脸上闪出一丝兴奋的神色。 马书记继续接电话:“哦……作者啊,你问是不是报社的人写的啊……是的,用的是笔名,作者是报社的,我刚查出来,是江峰……” 马书记边说,边看了我一眼,眼里带着怒气。 我不做声,看着马书记。 “哦……是这样……哦……”马书记继续听张部长的电话,脸上却闪出一丝意外,接着是放松,随即竟然呵呵笑起来:“是这样啊……哦……呵呵……好,好,是的,是江峰写的,呵呵……好的,好的,我这就落实你的指示,江峰正在我办公室呢……” 我心里有些犯嘀咕,马书记笑什么,张部长和他说了些什么? “好的,好的……张部长再见!”马书记笑着放下了电话。 马书记脸上突然春风满面,笑呵呵地看了我一眼,接着看着公路局的人:“二位,刚才市委常委、宣传部长张部长专门打来电话,过问这篇稿子的事情……” “哦……”公路局的人笑着点点头:“这不,刚说完,市里领导就关注了,市领导发火了吧,是不是要追究当事人责任?” 马书记笑着摇摇头:“对不住了,二位,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刚才张部长打电话来,是询问稿子的作者是谁,张部长不但不责怪,还提出要表扬作者江峰同志……” “啊——”大家都感到意外,包括我。 “这——这——马书记,您不是在开玩笑吧?”公路局的人说。 刘飞脸上也迷惑不解。 “这种事,能随便开玩笑吗?”马书记脸色一板:“刚才张部长在电话里说了,今天报纸上发的稿子,引起了省里分管领导的关注,省领导专门安排秘书给市长打电话了,对江海市政府治理公路三乱的事情提出了夸奖和表扬,说江海市治理公路三乱敢于动真格的,敢于揭自己的丑,说明江海市政府是真抓实干的,而且,市纠风办主任亲自下去暗访,这种精神和形式值得表扬,值得其他地市学习推广,市长专门找张部长,特地夸赞了半天,说这稿子写得好,说对于某些市直部门,就是要曝光整治……张部长很高兴,专门打电话来询问作者的真实姓名,提出要好好表扬一下……” 啊哈——我的心里笑出来,呜呼,感谢省领导,感谢市长,感谢张部长,我又活了,死不了了! “啊——这——这——”公路局的人变了脸色。 刘飞也变了脸色。 “看来,对不住喽,二位回去麻烦转告局长,这事在本市我能做主,能管了我的报纸,可是,省里的报纸,我管不了哦,市领导也管不了喽,”马书记轻松地说:“而且,张部长还专门说了,市长质问了,为什么这么好的稿子在本地报纸上不发,张部长责令我必须明天就要在江海日报上把这篇稿子发出来,达到举一反三、警示其他单位的目的……希望你们局长能理解,如果局长有意见,就去找市长吧,或者张部长……” 公路局的人脸上显出极其尴尬的神色,站起来:“那好,不麻烦马书记了,再见!” 说完,二人就往外走。 “不送,再见!”马书记坐在那里屁股都没有动。 刘飞过去关上门。 “好啊,小子,你吓了我一跳!”马书记转脸看着我:“我正琢磨市领导追究下来该给你什么处分呢,现在我该琢磨要如何表扬你了,张部长刚才在电话里又把你狠狠夸了一顿,说你小子这一下子干得漂亮!” 马书记的脸上如沐春风。 刘飞的脸上笑着,却掩饰不住沮丧和失落。 我笑着挠了挠头皮:“唉……马书记,我正琢磨着是不是该回家种地去呢……” “哈哈……”马书记开怀笑起来:“你这一下子也很给我抓面子,遗憾的是,本报没有及时发出来,明天发了,也是落在省报的后面,时效性差了一点,不过也好,也能起到一些作用,起码也让市直的那些部门知道我们江海日报不是只会唱赞歌,不敢揭短的,我早就想搞几篇这样的报道,免得那些市直部门不把报社放在眼里,你这篇,是最佳的适合发的稿子,有纠风办主任的审核签字,又是正好配合了市里的公路三乱治理工作,非常好……可惜了,那天半夜我接到公路局局长的求情电话,不好意思不给面子,这篇稿子,你当初要是做好保密工作就好了,这样的反面报道,就是要快写快发,不可耽误,一耽误,求情的就来了,找到我,我是不好不给情面的,就出不来了……” 我看了看刘飞,接着看着马书记:“马书记,这篇稿子,其实,我保密工作做的非常好,交稿子的时候,已经接近11点,很快就上了版面,很快就能签付印了,第二天稿子没有发出来,纠风办的季主任很恼火很无奈……这篇稿子其实是在我交稿之后泄密的,是从报社内部泄露出去的……” 说完这话,我看见刘飞的脸色微微一变,有些不自在。 “哦……是吗?报社内部还有吃里扒外的?”马书记看着我:“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这个……我不好说……我说了,恐怕会让领导误会,说我是打击同事,闹不团结……”我说。 “小子,你少给我拐弯抹角,你这稿子都得到省领导肯定了,得到市长和张部长赞扬了,你还担心什么?在我面前还有什么不敢说的?难道说出来怕我出卖你还不成?今天你必须给我说出来!”马书记说着又看了看刘飞:“这里除了我你就是刘飞,难道你还不相信刘飞?难道你还要说这是刘飞泄露出去的不成……” “马书记英明!”我赶紧接口上去。 刘飞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马书记也微微变色,看了看刘飞,又看看我:“你……你说什么?” “我说马书记英明!”我不卑不吭地说。 我决心今天反击刘飞一下子。 “我英明?我怎么英明了?”马书记又看着我。 “你料事如神啊!”我说。 “什么?”马书记扭头看着刘飞。 “其实这事我不想说的,我和刘总是这么好的关系,刘总又是领导,可是,马书记非要我说出来,我没办法……刘总,请你原谅……我不能欺骗马书记……”我做出很无奈的样子说。 “刘飞,是你?吃里扒外的是你?是你让公路局长给我打电话的?”马书记瞪着刘飞:“你给我说实话,是不是你?” “我……我……马书记……”刘飞慌了,看着马书记说不出话来。 我心里乐开了花。 这时,刘飞用求援的目光看了看我,眼巴巴的。 我意会刘飞的意思,这时候,只有我能够救刘飞。 不过,我不想救得太彻底,我想让刘飞半死不活,我要把他踹进泥坑里再把他拖到坑沿上,让他爬不上来。 “马书记,其实,我觉得,这事也不一定就是刘总主观的意识,刘总未必就会真的想故意把这篇稿子搅黄,怎么说刘总也是总编辑助理,还是想把我们这张报纸办好,让我们的报纸办出名堂,办出威信来的,”我说:“我觉得,刘总或许是无意中露了消息,比如,听说刘总的弟弟在公路局工作,是局长的秘书,会不会是……”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对,对,是,是……”刘飞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忙说:“是的,马书记,那天晚上,我在办公室加班整材料,我弟弟在公路局工作,来找我玩,我到总编室看看值班的情况,正巧就看到了这篇稿子,回来无意中和我弟弟闲聊,说了一句……没想到……我错了,马书记,您狠狠批评我吧,我回头好狠狠训斥我弟弟……马书记,我请求处分,我给报社的工作带来了被动,给您带来了被动……” 马书记不知道信不信我和刘飞的话,抽了两口烟,看看我,又看看刘飞,然后对刘飞说:“你是不是觉得江峰在告你的状?” “不是,不是,没有,江主任在向您如实汇报情况,我哪里会认为是在告我的状呢,江主任这么做,是在帮助我,在提醒我要提高保密意识……我感谢,感谢……江主任对我的帮助……”刘飞说。 “嗯……江峰,我要是不问你,你是不是就不说出来?”马书记又看着我。 “嗯……”我点点头:“您要是不硬问我,我确实是打算不说出来的……” “为了你和刘飞的哥儿们关系,你就打算瞒着我?”马书记看着我。 “我……”我忙做认错状:“我错了,马书记,我不该有这种思想,今后,保证什么事都不瞒着领导……” 马书记阴着脸,又看着刘飞:“幸亏江峰把稿子发到省报去了,不然,好好的一篇稿子,好好的树立本报威信的机会,你就这么给我得瑟了,你是不是觉得你这个总编辑助理很称职啊?看来,我不让你再分管新闻部,是正确的……” “是,是,我不称职……马书记不让我分管新闻部,是正确的……”刘飞低着头。 “你这个总编辑助理,是我给你内部分封的,你是不是觉得级别太低啊,有情绪啊?”马书记又不阴不阳地说。 “没,没,绝对没有……马书记,我感谢您还来不及……”刘飞慌忙解释,脸色都白了。 “我告诉你,小刘飞,今天这事,我不管是你有没有主观意识,今后,我要是再知道你干这样的事,你这个总编辑助理的内部粮票,我怎么给你戴上去的,我再怎么给你摘下来……”马书记声色俱厉:“在热爱报社,立足岗位,献身报业发展方面,你要好好学学江峰,江峰吃了那么大的苦头,被开除出报社,南江县委、市公安局、还有北方集团都邀请他去,给他恢复身份,给他优厚年薪,他都不去,甘愿回报社干个没有任何名分的低贱临时工;复职后,张部长想调他到部里工作他拒绝了……这些是为什么?就因为他对报社有着无比的热爱,对报业发展有着执着的追求,对新闻事业有着深厚的感情,看看江峰,再看看你,你惭愧不惭愧?亏你还是江峰以前的领导,亏你还比江峰多干了那么多年的新闻……” 马书记训起人来是毫不留情面的,特别是对自己身边的人。 刘飞先是露出一脸惊奇和意外,接着就点头,连连称是,不敢多说话。 我忙故作惊讶状:“马书记,你……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马书记看着我,笑了下:“江峰,你的事情,什么能瞒得了我?别以为你不和我说我就不知道了,告诉你,你的事情,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故意不说,我就看你的表现……” 马书记显然是在吹牛逼,我要不是听见了那次会议的内容,我是绝对相信马书记的这番话的。 “哦……马书记你真厉害……原来你早就知道啊……”我做佩服状,又说:“其实,马书记,我想回报社,除了你刚才说的原因,主要还是舍不得你,还想让你继续领导我,想继续跟着你干,这才是我想回报社的主要原因……” 我肉麻地给马书记戴了一顶高帽,我知道领导都喜欢听这样的话。 马书记听了,脸上的表情显然是很受用,笑着:“呵呵……不错,不错,难得你有这个心思……好啊……你愿意进步,愿意回报社,我很高兴……” 我看刘飞被马书记训地差不多了,就说:“马书记,其实刘总也是无心的,你也别怪刘总了,看到你这么训刘总,我心里很过意不去呢,都是我惹出来的事端,都怪我……” “哎——听见了没,你看看江峰这姿态,看看人家……”马书记看着刘飞:“好吧,看在江峰说话的面子上,我今天不处分你,我告诉你,这事,你不许把帐记到江峰身上,作为一个内部粮票的领导,要学会气度和宽容,知道不?” “知道,知道,谢谢马书记的教导……”刘飞忙说。 “别谢我,要谢,你得谢江峰,今天我要不是看江峰的面子,我轻饶不了你,我要搞点负面报道树立报社威信,你在背后给我唱对台戏,你还是我的总编辑助理,办公室主任,你想想,你都干了些什么……”马书记手指敲着桌面:“要不是江峰提示我你没有主观意识,今天我轻饶不了你……” “谢谢……谢谢江主任……”刘飞像霜打的茄子,垂头丧气。 “别,可别谢我,”我忙说:“刘总,你是老大哥,又是我的老领导,是我自己做的不好,给你带来了麻烦,再说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也没出什么事,就好了……今后,还得刘总多多帮助指导我呢……” “哦……”刘飞尴尬地笑着,看着我,眼里露出一丝阴毒,即刻消失。 “江峰,今天,我差点犯了大错误啊,”马书记看着我:“你做了好事,我却训斥了你,你得到了上级领导的认可,我却差点要处分你,呵呵……委屈你了……” “马书记,你可别自责,你能批评我,是我的光荣,是我的庆幸,说明了你对我的关心和爱护,其他人想得到你的批评还没这机会呢……”我说:“今天这事,坏事变好事,其实也幸亏了你和刘总,不然我那稿子也想不到会往上发,不往上发,省里的分管领导看不到,也不会表扬市长,市长和张副部长也不会表扬我们了……呵呵……要是稿子单纯只在我们报纸上发的话,影响是绝对不会这么大的……” “呵呵……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马书记笑了,看了看刘飞,将报纸递给他:“你拿这报纸,给总编室,让他们明天照样子发出来,放一版……等等,我签上字……” 马书记直接在报纸上签了字,刘飞拿着去了总编室。 一会刘飞回来了:“办好了,马书记!” “嗯……”马书记点点头,然后换了一副温和的语气,看着我和刘飞:“刘飞,江峰,你们二人,我早就说过,是我最器重的2位青年领导骨干,对你们俩,我同样对待,同样重视,一视同仁,那天吃饭的时候,我给江峰接风的时候,我就说了,你们俩要同心同德,团结一致,互相帮助,互相尊重,共同进步,我希望,你们俩不仅仅是口头上答应,而且要在行动中真正贯彻落实实践,你们俩都有长处,也都有缺点,要互相取长补短,互相学习……今天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就过去了,我希望不会因为今天这件事给你们俩之间带来什么不愉快……” 我心里正乐呵,我当然不会不愉快了,于是我忙说:“我保证不会,请马书记放心!” “我更不会,我怎么会呢?”刘飞也赶紧表态:“通过今天的事情,我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和缺陷,我很感谢马书记对我的批评和江主任对我的帮助,今后,请马书记放心,我一定会关照好江主任的……” 刘飞这话,在我听来,含沙射影,什么叫一定会关照好我?莫不是这小子还要继续找机会放倒我,报这一箭之仇?或者,这一箭之仇根本就没有放在他眼里,他还有更加彻底的目的将我彻底干倒? 妈的,老子也不是吃醋的,既然你要不罢休,那我就接招好了。 人与人斗,其乐无穷,既然你要斗,那就斗! 一想到斗争,我的脑子突然兴奋起来,深藏许久的年轻好斗的本性开始蠢蠢欲动。不过,和刘飞斗,我心里觉得没底,这次我是侥幸取胜,还临时心软又放了刘飞半马,以后还不知道会有什么错综复杂的形势,我恐怕难是刘飞的对手。 但是,我心里不服输的倔强又抬起头来,我就不信我斗不过他,今天我不行,明天我不行,后天,我一定能行! 今天这件事,让我在生与死的边缘又游荡了一回,从地狱的边缘回到了天堂,顺便,我还借势反手整了刘飞一把,将他狠狠踹了一脚。我心里觉得很快意,你小子终于在我手里被我折腾了一回,我让你老折腾我,差点把我折腾死。 一想到我差点被刘飞折腾死,我心里又后悔自己今天不该半途拉刘飞一把,应该痛打落水狗,让马书记整死他。 我觉得自己做事情还不够狠,心肠还有点软。 或许,这是我致命的弱点。今后我得注意改正这一点,学会果断坚决毫不留情。 对敌斗争向来是残酷的,你不狠狠心整死他,他就会反过来整死你,你对他怜悯,他却不会对你留情。我心里自得地总结出这么一点,觉得颇有些道理,就是不知道柳月赞同不赞同。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再一次后悔 我和刘飞一起从马书记办公室出来,经过刘飞办公室时,刘飞说:“江主任,进来坐坐,喝杯茶吧?” 我笑笑:“谢谢,不了,我还是回我自己办公室喝吧,今天我受惊了,得回办公室去压压惊……” 刘飞笑笑,看着我:“江主任,今天我得谢谢你!” “哦……刘总,这话是正话还是反话?”我毫不退缩地看着刘飞。 我其实不知不觉中感觉到自己经历了这两个月的风霜苦雨,已经逐渐不会再畏缩一味忍让了,有时也会让自己强硬起来。 “呵呵……当然是真话……”刘飞笑起来:“真的,江主任,我今天要感谢你给我解围啊……” “哦……呵呵……”我看着刘飞:“不用客气,老大哥,兄弟这么做,是应该的……” 我心里再一次后悔自己不该解围,真该让马书记训死他,让马书记认为他是故意的,那他可就真倒霉了! 我觉得自己现在好像在演出农夫与蛇的故事,我就是那农夫。 “你……你怎么知道我弟弟的事情的呢?”刘飞看着我:“那天晚上,我弟弟真的来了,故事的发生和你说的一模一样的,我随口不小心说漏了嘴,没想到被我弟弟给捎了口信回去……可是,你怎么知道的呢?” 我看着刘飞的眼神,感觉出了里面的谎言,刘飞这是在装傻呢,想在我面前装好人呢。 我哈哈一笑:“真的吗?刘总,那如果要真是真的的话,就只能用12个字来解释:绝对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哈哈……” 我打着哈哈,走了。 我觉得刘飞在我背后一定是恼羞成怒,恨死我了。 我觉得有些无所谓,我就是不得罪他,不整治他,他还不是一样整治我?他对我可是从来没有放松过,我这次让他吃点苦头,说不定还会让他收敛一点呢!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年头,老实人吃亏啊,我也不能太老实了,忍到一定的程度,该反击还是要反击的。 我坐在办公室里,心情依旧很好,回味着刚刚发生的惊心动魄一幕。 过了一会,我的驿动的心平息下来,开始审核稿件。 签完了本报的稿子,我又修改审核了几篇外宣稿,都是记者写的。 部里的几名年轻新来的记者进步很快,写稿子很上路,写的几篇外宣稿子,很想模像样,虽然语言还显得有些稚嫩。 我仔细给他们修改完,又重新用电脑打出来,然后准备给宣传部新闻科送去。 先打新闻科电话,没人接。 于是,就打新闻科的分管领导——柳月副部长的电话,有人接。 “领导好,我要送稿子,新闻科没人,送给你行不?”我说。 “咯咯……”柳月笑起来:“今天怎么这么酸,这么客气,这么礼貌啦……你直接越过新闻科给我送稿不是第一次了,哼……” “呵呵……那是我自己的稿子,这次是新闻部的同事的,还是要公事公办嘛……”我笑着说。 “新闻科都出去陪上面来的记者去了,这几天来的记者太多,都出去接客了……”柳月吃吃地笑了下,然后说:“那就把稿子送给俺好了,不过,现在不行,我一会要出去陪北京来的记者吃午饭,你下午2点开部长办公会,很短的会,一个小时就能结束,你三点来我这里就行了……” “好的,木问题!”我说。 “对了,来的时候买点棒棒糖送给我,好不好,我办公桌里木有了……”柳月说。 “好啊,这个是绝对木有问题的……”我说。 “呵呵……听你今天情绪不错啊,江公子,是不是今天有什么喜事啊?”柳月笑呵呵地说。 “是滴……”我说:“现在不说了,快到中午了,一言难尽,你先去陪客人,下午,我详细说与你听,很好玩啊,很有意思啊,乐死我了,哈哈……” “嘻嘻……听你乐的,我这就忍不住想听了……”柳月说。 “我说了啊,一言难尽啊,”我说:“别着急,下午我给你说,好了,先这样吧……领导再见!” “好的,小鬼再见!”柳月笑呵呵地挂了电话。 我正打算出去吃饭,正在这时,有人敲门。 “请进!”我用优雅的男中音说道。 门被推开了,一个俏丽的美女少妇舒雅站在门口,看着我甜甜地笑。 来的这位美妇是黄莺,市人民医院的黄护士长。 最近一直没有见到黄莺,这个女人显得越发丰润漂亮了,眼神顾盼流离,皮肤湿嫩娇柔,身材丰满婀娜。 难道这是因为受了杨哥的滋润所致?我兴致勃勃地猜测着这个女人愈发滋润的原因。 杨哥那身板,那年龄,还能有这功夫吗?我又怀疑。 看见黄莺,我就想起梅玲称呼杨哥为她的准妹夫,想起梅玲宣扬的要和杨哥联姻的呼声。 这个梅玲,唯恐什么事情落下了自己,要是杨哥知道梅玲的作为,不气死才怪。 看见黄莺,我还想起了柳月电脑里所说的她硬逼着杨哥去和黄莺谈朋友的事情,原来是柳月鼓励杨哥和黄莺交往的,难怪那天我看见杨哥和黄莺去看电影,而柳月好像看不见一样,或者是看见了也不足为奇,没什么反应。可是,柳月为什么要鼓励杨哥和黄莺交往呢?难道柳月和杨哥这两年没有突破那最后的防线?还是柳月和杨哥交往了一段时间觉得杨哥不合适?还是柳月想试探杨哥的忠贞度?而杨哥对柳月,现在到底是什么态度呢?是脚踩两只船还是锲而不舍还是…… 我越想越不明白,脑子里乱哄哄的。 这会儿,黄莺已经开始走进来称呼我了:“江主任,你好。” 办公室里只有我一人,陈静出去采访了,我站起来:“哦……黄护士长啊,呵呵……稀客,来,请坐!” 黄莺微笑着进屋坐下。 我忙着去给黄莺泡茶,不管我对她心里讨厌不讨厌,这待客的基本礼节还是要的。 黄莺接过茶,看着我:“谢谢江主任!” 我确实觉得有些意外,黄莺怎么来我这里了?是何用意呢? 我坐下来:“黄护士长,最近好吗?很忙吧……” “呵呵……我们做护士的,就是三班倒,每天都一个样,没有忙,也没有不忙……”黄莺看着我:“我来你这里,不打扰你吧,江主任……” “没事,”我说:“我忙完了,正要出去吃午饭的。” 我的话里意思很明白,我要出去吃饭了,你别在我这里聊起来没完,有事就快说。 “哦……”黄莺答应了一声,说:“那……我们一起吃午饭吧,我请你吃饭。” “别——不用,”我说:“我的午饭很简单的,一个盒饭就打发了,黄护士长今天大驾光临,有何见教啊……” “呵呵……江主任不要客气,我们就到报社附近的西餐厅吃好了,”黄莺说:“难道没事就不能请江主任吃饭了?好久不见了,说说话总归是可以的吧……江主任可别不给这个面子啊……” 黄莺的话说得让我不好推辞,于是我点点头,说:“好,那我看看梅社长在不在,叫上梅社长一起……” 说完,我摸起内部电话就要给梅玲办公室打。 我想了,叫上梅玲去吃饭,梅玲能拉呱,让梅玲和黄莺一起说话就是,我坐回就走。再说了,我和黄莺两个人单独一起在报社附近吃饭,让别人看见了说闲话,传到梅玲耳朵里,还不知道说什么呢。 我可不想让梅玲再多抓我的把柄。 “别——”黄莺急忙说:“她不在的,我刚才去她办公室看了……还是就我们两个人吃吧……” “哦……”我一听,放下话筒,一时无计可使,也就答应了:“好吧,我请客,你来报社了,哪能让你请客呢!” “哟——江主任还挺绅士的啊,”黄莺笑着:“别客气,我有这家餐厅的免费券,再不用,就过期了,还是我请客吧……” “哦……那好吧,”我点点头:“那你先去吧,我处理下手头的稿子,随后就到!” 我不想和黄莺一起走出报社,人多眼杂啊。 黄莺好像明白了我的意思,笑笑,站起来:“多谢江主任赏光啊,呵呵……那我先去了……我在西餐厅二楼等你……” 我弄不明白黄莺为什么要跑来请我吃饭,本来我以为她是来找梅玲的,顺便来我这里坐坐,现在看来,她好像是专门冲我来的。 我对黄莺,没有多少好感,但也绝对没有恶感,觉得这人比梅玲强多了。我对她的好感不强,可能是因为她是梅玲表妹的缘故,我现在体会到爱屋及乌的感觉了。 10分钟后,我和黄莺坐在西餐厅二楼一个僻静的角落,高高的椅背将我们坐的空间相对和其他地方隔离开来。 我只要了一份炒面,埋头就吃。 黄莺也要了一份炒面,又要了一份水果沙拉,吃得很慢。 我三下两下吃晚饭,抬头看着黄莺:“黄护士长,你吃啊……我吃饱了,吃好了……” 黄莺笑笑:“我不饿,吃的差不多了。” “今天你请我吃饭,来找我,一定有事,说吧,什么事?”我开始开门见山。 “哦……呵呵……”黄莺笑着:“是没事呢,确实也有点事,说有事呢,可是事情也不大,就是想和你随便聊聊天……” 我看黄莺还拐弯抹角不想入主题,看了看表:“嗯……那就聊吧,随便聊吧,我坐一会就得回办公室上班了,中午时间是很短暂的……” 我这么一说,黄莺才开始有紧迫感了,看着我说:“呵呵……江主任,我和杨部长的事情,你知道吧?”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请客的真正目的 “什么事情?哪个杨部长?”我说。 “就是我和……我和杨部长交朋友的事情……就是咱们市委组织部的杨部长……”黄莺说。 “哦……知道啊,那天宋书记请客吃饭,邀请杨部长来吃饭,你也在,那天我就知道请客的真正目的,”我说:“宋书记提前告诉我了……” “哦……”黄莺的脸红了一下:“原来那天你就知道了……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你和宋书记关系不错的,我能看得出来……不然,小秦也不会这么顺当分配到市医院,是不是啊,呵呵……” 我不置可否,看着黄莺:“你今天找我是先谈谈你和杨哥的事情?” “嗯……”黄莺点点头。 我大奇:“你有没有搞错啊,你们俩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啊,我又帮不上什么忙!” “你当然能帮上忙,不然,我就不找你了!”黄莺说。 “什么意思?”我有些莫名其妙:“我怎么帮忙?总不能我来代替你跟杨哥谈恋爱吧……” “扑哧——”黄莺笑起来:“当然用不着,不过,你和老杨关系不错吧,我听你一口一个杨哥的……” “叫杨哥关系就不错了?”我说:“比我年龄大的,我都叫哥呢!” 黄莺不和我争辩,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吗?” “你不说,我不知道,你说了,我就知道了!”我说。 “杨哥好像很喜欢你,很看重你,和我在一起聊天的时候,他嘴头经常挂着你,每次提起你,就滔滔不绝,赞不绝口,”黄莺说:“而且,杨哥好像提起说和你关系不错,很熟悉……” “哦……”我没想到杨哥在人后这么赞美我,看着黄莺:“我和杨哥不陌生……那么,我能帮你什么呢?” “我……我想让你帮我打听打听杨哥对我的真实心思,到底他心里是咋想的,你们男人之间,会说真话……”黄莺说:“还有,我……我还想知道,杨哥是不是心里还有别的女人……” 我的心一跳:“怎么?你们俩认识这么久了,还摸不透彼此的心思?关系毫无进展?你怀疑杨哥移情别恋?” “不是移情别恋啊,我感觉杨哥好像根本就没有动晴啊……”黄莺说:“我们俩认识这么长时间了,关系还是停留在刚认识的阶段,杨哥和我一直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我不找他,他从来不找我,和我见面,一直是那么客气,彬彬有礼,唉……我现在都莫不清楚杨哥心里到底是咋想的?所以我想,是不是杨哥心里有别的女人呢?” 我对这个事情心里明镜儿似的,一定是杨哥在柳月的催逼下不得不和黄莺交往,但是因为心里一直记挂着柳月,所以和黄莺一直没有培养起感情来,但是不理黄莺又怕柳月生气,或许杨哥也觉得黄莺不错,但是因为柳月的缘故,或者因为黄莺主动性不强的缘故,一直没有更进一步进展。 对于杨哥和黄莺交往,我心里很矛盾,杨哥和柳月已经交往了这么久,现在却找了黄莺,要是杨哥和黄莺在一起,柳月心里真的不难受吗?要是杨哥真的和柳月在一起,我心里虽然也觉得应该高兴,应该祝福他们,可是,我不由自主地却感觉很痛苦,很酸楚,虽然我知道我已经结婚了,没有资格干涉柳月的感情私密。但是我心里却真实得这么想的。 其实,在我的下意识里,我一直一面祝福着杨哥和柳月,一直却又希望他俩不要在一起,希望杨哥能和黄莺在一起。我知道这么想对柳月很不公,我知道这样彰显出我的自私和卑鄙。可是,当有一次柳月看出我的心思的时候,我清楚地记得柳月似乎却并不生气,反倒安慰我。难道我不希望任何别的男人接触柳月,不让柳月和除了我之外的任何男人有亲密交往,她会喜欢我这么想? 不管怎么样,我的心里一直深深埋藏着柳月,我打心里就不喜欢柳月和别的男人好,这是发自我的本能。虽然我的理性告诉我,我应该多为柳月着想,希望她能找到一个好男人。但是,在柳月这个事情上,我的本能往往压倒了理性。 此刻,我的本能正在压倒理性,我听着黄莺的话,琢磨着黄莺和杨哥的事情,还有柳月,又想到梅玲…… 我脑子里突然有了主意。 我看着黄莺:“黄护士长,我可以将我知道的事情告诉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这个条件,你必须得答应我!” “什么条件,你说!”黄莺看着我。 “梅社长是你表姐,是不是?”我说。 “是!”黄莺说。 “梅社长说话办事情的风格和习惯你也一定知道的,是不是?”我毫不忌讳地说。 “是的,我这个表姐啊,唉……”黄莺苦笑着摇摇头:“我们家族的亲戚很多人提起她来都觉得丢的慌啊,可是,没办法啊,谁能管了她呢……山难改性难移啊……” 听黄莺的话,她心里也是对梅玲的行为有些不齿。 “那好,我的条件就是如果你想真的和杨哥走到一起,那么,我今天和你谈话的内容,只有你知我知,不能有任何第三个人知道,特别是梅社长,也包括杨哥……”我表情严肃德尔看着黄莺:“否则,我们就免谈……” 黄莺松了口气:“就这条件啊,没问题!绝对没问题,我现在一点都不想和我表姐提起我和杨哥的事情,倒是她经常找我问,我都没说的……杨哥这边你更放心好了,我怎么会在杨哥面前出卖你呢,呵呵……” “你发誓!”我说。 “嗯……我发誓,要是我泄露了今天谈话的内容,就让我……就让我用于找不到幸福和爱情,找不到中意的伴侣!”黄莺表情也严肃起来,郑重地说。 “嗯……”我点点头,看着黄莺:“那好,我们开始正式谈……首先,黄护士长,我问你,你爱杨哥吗?说实话!” “嗯……说实话,我也觉不到那种触电般的爱情的感觉,和杨哥在一起,更多的是一种亲情和依靠安全的感觉……”黄莺说:“像我这个年龄和情况,早就不对爱情抱奢望了,只求能有一个安定安稳的家,一个知冷知热可以依靠的男人,一个温暖的臂膀,一个宁静的天地,也就满足了,我不敢去奢望爱情,我只求能得到一个家,能找到一个好男人……” “那么,你觉得杨哥是一个好男人吗?”我又问。 “是,绝对的好男人!”黄莺毫不犹豫地回答。 “好在哪里?”我问。 “性格,人品,人格,品德,”黄莺说:“还有……” “还有什么?”我看着黄莺:“都说出来!” “还有……还有地位……政治地位和经济地位……”黄莺迟疑了一下,说了出来。 “嗯……你很痛快,说的很实在,很现实……”我点点头,然后说:“告诉你吧,我和杨哥的私人交情确实是不错的,杨哥的很多私事都和我聊的,我们俩,是忘年交……” “嗯……”我的话让黄莺深信不疑,她点点头:“是的,从杨哥说话的口气里,我感觉出来了……” 我此时觉得心里有些发虚,毕竟我在利用黄莺,在背着杨哥撒谎。 但是,我的背后另有一种力量在推动我不能停下来,只能往前走。 既然已经开始了,那就走下去吧。 “我和杨哥的私交,极少有人知道,”我说:“因为我没把你当外人,所以我才告诉你……” “嗯……谢谢你!”黄莺说。 “其实,杨哥对你的印象和看法是相当不错的……”我慢条斯理地说:“杨哥其实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的,经常在外面吃饭喝酒开会出差的时候,还会牵挂起你,经常念叨你,口里经常夸赞你……” “真的?”黄莺开始是半信半疑,继而又惊又喜。 “废话,当然,我骗你干嘛?”我说:“我早就看出来,杨哥心里是很喜欢你的,你想想啊,你这么漂亮俊俏的少妇美女,哪个男人不喜欢呢?杨哥是成熟的稳重的男人,可是,也一样有七情六欲啊,见了你,怎么能不动心呢?” “嗯……”黄莺点点头,深信无疑了,接着又问我:“可是……杨哥对我的态度,怎么会那么样子呢?我心里一直不踏实呢……” “知道杨哥为什么那样吗?难道你没有看出杨哥的心里很矛盾吗?你就没有觉察到吗?”我说。 “是的,我觉察到了,杨哥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有时候的表情似乎确实很心不在焉,我有时候能觉察到他心里好像很矛盾的样子,”黄莺说:“那……是不是杨哥心里还有其他女人呢?或者,杨哥已经有了其他的女人……” 我摇摇头:“错!你觉得杨哥像是脚踩两只船的人吗?” “不像!” “这就对了!杨哥是绝对的生活作风很严谨很严肃的人,他怎么会干这种事呢,杨哥现在唯一交往的女人,就是你!”我说:“我和杨哥经常在一起,我就没有见到他和别的女人交往过,只听到他经常提起你……” 黄莺面露喜色,接着又问:“那……为什么?” “为什么?我来告诉你……杨哥是官场中人,官场中人,最注重的就是名声和影响,就是对外的形象和面子,这一点,你理解不理解?”我说。 “理解,我理解!”黄莺连连点头。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因为你有一个好表姐 “既然你理解,那就很好解释了,”我说:“杨哥之所以对你那般客气,那般不敢接近,就是因为你有一个好表姐,你是梅玲的表妹,就是因为梅玲太嚣张,整天到处叫嚷杨哥是自己的妹夫,夸耀自己攀了高枝,你想想啊,杨哥听到这些传言,心里能不有顾忌吗?他一方面喜欢你想接近你,另一方面却有因为梅玲而顾虑重重……所以……”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终于明白了,原来原因在这里啊!”黄莺满脸恍然大悟状,频频点头。 “是的,所以,如果你要是真的有心和杨哥在一起,那么,你就要首先让你的表姐闭上大嘴巴,她的秉性我想你是很了解的,有她这张大嘴巴在,你和杨哥绝无在一起的可能,你想想啊,刚开始谈恋爱,梅玲就到处夸耀自己和杨哥是什么什么亲戚,杨哥是自己的妹夫……这影响多不好啊,杨哥是组织部的人,组织部的人最注重的就是个人形象,最厌恶的就是到处张扬,梅玲正好犯了这个大忌……”我边想边说。 “嗯……”黄莺点点头:“那我该如何办呢?我这个表姐,有时候确实很讨厌的,喜欢到处张扬,到处炫耀,到处夸大……我是一次无意中和她提起过一次杨哥,她就不得了了,到处说,烦都烦死了……” “很好办,你就直接了当告诉梅玲,说你和杨哥早就已经不联系了,分手了,同时,你告诉梅玲,她在外面到处说杨哥是她妹夫的事情杨哥知道了,很生气,警告梅玲闭上嘴巴,让她无话可说,然后,你就和杨哥继续交往,不要太公开,不要让梅玲知道,等时机合适,条件成熟了,就突然公开宣布结婚,不是很好吗?”我说。 “对,对,你这主意好!”黄莺点头。 “没有了梅玲的负面影响,杨哥和你交往也就会逐渐打消顾虑,当然,这需要一个时间,同时,你也要主动一点,杨哥这人,其实不会主动讨女人欢心的,你主动点好了,你也是过来人了,不要害羞……”我大大咧咧地说着。 黄莺的脸红了一下,点点头:“嗯……” 我不知道黄莺怎么理解我的话的,我其实说的主动并不是单指男女之事,我的意思是平时的交往。可是,看到黄莺的脸色,我觉得她可能是理解为做那事了。 “你别误解了我的意思,我并不是说要你主动邀请杨哥怎样,我的意思是你们平时交往中你要主动想他发起感情攻势,比如多关心啊,多说话啊,多体贴啊……”我说。 黄莺的脸更红了:“嗯……我知道了……” “杨哥其实是一个很感性的人,他的内心世界同样有着丰富的情感,就看你能不能走到他的心里去……”我做感慨状。 “你确实很了解杨哥,我也感觉到他这一点了……”黄莺说:“虽然他表面做事说话极其有分寸,极其把持地住,可是,偶尔也会露出一丝感性的蛛丝马迹,我还是能感觉得到了……” “黄护士长,该说的我都说了,该提醒的我也提醒了,该提示我也提示了,剩下的,就要看你的努力了,为了自己的幸福去努力,多付出一些,是值得的,”我说:“我还是那句话,今天我们的谈话内容,只限我们二人知道,我不希望任何第三个人知道,永远都不要知道!” “你放心,江主任,我一定会保密的,我以我的人格担保,我的幸福担保,”黄莺郑重地说:“今天,我没白来啊,真的太感谢你了,太感谢你给我指点迷津了,不然,我还摸着石头过河,找不到出路呢……” “不用谢,幸福要靠自己去争取,别人是不能起决定作用的,我只能做的,也只能是这么多了,以后,就看你的了……只要你阻止了梅玲,你就基本成功了一大半!”我说。 “我一定要阻止她的!”黄莺说:“就按你说的办法去做,以后,她休想从我嘴里知道一点我的私人事情!以后,我得尽量少和她来往……” 我笑着:“你是大人了,我想你应该能做好的!好了,你吃点饭吧……” “呵呵……我不饿了……”黄莺用感激的目光看着我,又说:“对了,晴儿和我一起吃过饭,还有我表姐,你女朋友真漂亮啊……” “呵呵……不是女朋友了,是老婆了……我们结婚了……元旦前!”我说。 “真的啊,祝贺你们啊!”黄莺笑着:“你们俩,是郎才女貌啊,天地绝配!” “谢谢……”我说着,看着黄莺:“你经常见到晴儿吗?” “不,就见过2次,都是我表姐拉着一起吃饭才见的,”黄莺说:“你妻子和我表姐关系好像很好啊,听两人说话,好像经常一起出来玩的……” 我的心里一沉,笑笑:“嗯……好像是吧……” 黄莺迟疑了一下,接着说:“我不是要故意说我表姐坏话,她这人,在我们的家族里,亲戚都不大瞧得起,因为她在外的品行,她现在虽然爬的不低,钱也不少,但是,大家都知道她是怎么得到的,都不齿她的行为,背后都很鄙视她……你妻子和她经常在一起,要注意影响啊,我和她一般都不大多见面……” 我明白黄莺的意思,点点头:“谢谢你,我会提醒她注意的。” 我心里为梅玲感到悲哀,连自己的亲人都鄙视都瞧不起的人,就算拥有了荣华富贵,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我今天觉得很有成就感,既撮合杨哥和黄莺,解放了柳月,又通过黄莺去制止梅玲的大嘴巴,消除对杨哥的不利影响。 我今天瞎编这一通,黄莺竟然深信不疑,我都为自己编造故事的能力感到惊奇和自豪。 我不知道我这么做对柳月到底是好还是坏,但是,起码目前,我的心里的一种力量和本能在促使我这么做,不去考虑以后。 我再一次感觉到自己行为和心地的自私和卑劣。 我觉得自己很丑陋,不是个好人。 但是既然已经做了,我就不后悔。 出来的时候,我和黄莺刚走到餐厅一楼大厅,正好看到梅玲的车正从门口驶过,直奔报社方向而去。 “梅社长回来了!”我说。 “嗯……我看到了,我这就去她办公室去,和她聊天,然后把那事儿说说……”黄莺说。 我笑笑:“去吧,黄护士长,祝你成功!” 黄莺看着我温柔一笑:“谢谢你,江主任,你是个好心人,是个懂得品味女人的好男人,晴儿有你,真幸福……无论哪个女人拥有你,都会幸福快乐……可惜,我老了,不然,假如青春时光倒流,我一定会追你……” 说完,黄莺莞尔一笑,袅袅转身出门,沿着人行道去了报社方向。 我摇摇头,笑笑,在大厅里抽了一颗烟,看了半天报纸,大约30分钟后才回报社。 刚走进办公楼大门,正要看见梅玲和黄莺正一起下楼。 梅玲显得有些郁郁不乐。 黄莺则显得很轻松,冲我偷偷一挤眼神,微微点头。 我明白了,也冲黄莺微微笑笑。 我正要和她们擦肩而过,梅玲突然叫住了我:“江主任,等一下……” 我停住:“梅社长,有事吗?” “当然有事!”梅玲站住,抬起头,看看我,又扭头看看黄莺。 “什么事?”我看着梅玲那张不大开心的脸,上面涂了厚厚的一层脂粉。 “额……”梅玲笑了下:“没什么大事,给你介绍个人,这是我表妹,黄莺,在人民医院做护士长,你见过没?” “哦……”我笑笑,冲着黄莺:“见过,不陌生。” 黄莺也冲我笑笑:“江主任好!” “咦——”梅玲的神态有些意外:“怎么?你们早就认识了?” “是的,早就认识了,我全年去人民医院采访就是认识了,谁不知道人民医院有个美女护士长啊……”我不动声色,说的尽量完美:“原来黄护士长是你表妹?” “哦……是这样啊……”梅玲说了一声,接着点头:“是啊,是我表妹,漂亮不?” “嗯……大美女啊!”我赞叹。 黄莺抿嘴笑着。 “这位就是晴儿的老公哦……”梅玲对黄莺说:“就是上次和我们一起吃饭的那位大学的美女老师晴儿,这就是她男人……” 黄莺笑着点头:“哦……原来如此,郎才女貌啊……” “是的,很般配,是不是?”梅玲说:“他们俩这一结婚,我就大大放心了,哈……” 梅玲突然咧嘴笑起来。 “什么意思啊?”黄莺不解。 “没什么……”梅玲看了我一眼:“我表妹现在还没有男朋友呢,你天天出去采访,要是见到好的男人,给介绍介绍,最好是市直单位那些中年成就男……政治上有发展前途的……” 梅玲任何时候都是一个现实主义者。 黄莺听了梅玲这话脸上的表情很不自在,冲我做了个尴尬的笑容。 “好的,没问题!”我点点头,然后说:“那我走了,二位再见!” 我上楼,进了办公室,陈静正在整理办公室的文件柜。 自从刘飞搬走后,办公室的文件橱就没有整理过。办公室两个文件柜,一个是我用的,也就是柳月以前用的那个,一个是陈静用的,也就是刘飞以前用的。 陈静之所以一直没有清理,是因为柜子下面的几个抽屉钥匙在刘飞哪里,刘飞一直没有给陈静。 今天陈静在整理,显然是从刘飞那里把钥匙要来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确实是有这么一种人 “既然你理解,那就很好解释了,”我说:“杨哥之所以对你那般客气,那般不敢接近,就是因为你有一个好表姐,你是梅玲的表妹,就是因为梅玲太嚣张,整天到处叫嚷杨哥是自己的妹夫,夸耀自己攀了高枝,你想想啊,杨哥听到这些传言,心里能不有顾忌吗?他一方面喜欢你想接近你,另一方面却有因为梅玲而顾虑重重……所以……”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终于明白了,原来原因在这里啊!”黄莺满脸恍然大悟状,频频点头。 “是的,所以,如果你要是真的有心和杨哥在一起,那么,你就要首先让你的表姐闭上大嘴巴,她的秉性我想你是很了解的,有她这张大嘴巴在,你和杨哥绝无在一起的可能,你想想啊,刚开始谈恋爱,梅玲就到处夸耀自己和杨哥是什么什么亲戚,杨哥是自己的妹夫……这影响多不好啊,杨哥是组织部的人,组织部的人最注重的就是个人形象,最厌恶的就是到处张扬,梅玲正好犯了这个大忌……”我边想边说。 “嗯……”黄莺点点头:“那我该如何办呢?我这个表姐,有时候确实很讨厌的,喜欢到处张扬,到处炫耀,到处夸大……我是一次无意中和她提起过一次杨哥,她就不得了了,到处说,烦都烦死了……” “很好办,你就直接了当告诉梅玲,说你和杨哥早就已经不联系了,分手了,同时,你告诉梅玲,她在外面到处说杨哥是她妹夫的事情杨哥知道了,很生气,警告梅玲闭上嘴巴,让她无话可说,然后,你就和杨哥继续交往,不要太公开,不要让梅玲知道,等时机合适,条件成熟了,就突然公开宣布结婚,不是很好吗?”我说。 “对,对,你这主意好!”黄莺点头。 “没有了梅玲的负面影响,杨哥和你交往也就会逐渐打消顾虑,当然,这需要一个时间,同时,你也要主动一点,杨哥这人,其实不会主动讨女人欢心的,你主动点好了,你也是过来人了,不要害羞……”我大大咧咧地说着。 黄莺的脸红了一下,点点头:“嗯……” 我不知道黄莺怎么理解我的话的,我其实说的主动并不是单指男女之事,我的意思是平时的交往。可是,看到黄莺的脸色,我觉得她可能是理解为做那事了。 “你别误解了我的意思,我并不是说要你主动邀请杨哥怎样,我的意思是你们平时交往中你要主动想他发起感情攻势,比如多关心啊,多说话啊,多体贴啊……”我说。 黄莺的脸更红了:“嗯……我知道了……” “杨哥其实是一个很感性的人,他的内心世界同样有着丰富的情感,就看你能不能走到他的心里去……”我做感慨状。 “你确实很了解杨哥,我也感觉到他这一点了……”黄莺说:“虽然他表面做事说话极其有分寸,极其把持地住,可是,偶尔也会露出一丝感性的蛛丝马迹,我还是能感觉得到了……” “黄护士长,该说的我都说了,该提醒的我也提醒了,该提示我也提示了,剩下的,就要看你的努力了,为了自己的幸福去努力,多付出一些,是值得的,”我说:“我还是那句话,今天我们的谈话内容,只限我们二人知道,我不希望任何第三个人知道,永远都不要知道!” “你放心,江主任,我一定会保密的,我以我的人格担保,我的幸福担保,”黄莺郑重地说:“今天,我没白来啊,真的太感谢你了,太感谢你给我指点迷津了,不然,我还摸着石头过河,找不到出路呢……” “不用谢,幸福要靠自己去争取,别人是不能起决定作用的,我只能做的,也只能是这么多了,以后,就看你的了……只要你阻止了梅玲,你就基本成功了一大半!”我说。 “我一定要阻止她的!”黄莺说:“就按你说的办法去做,以后,她休想从我嘴里知道一点我的私人事情!以后,我得尽量少和她来往……” 我笑着:“你是大人了,我想你应该能做好的!好了,你吃点饭吧……” “呵呵……我不饿了……”黄莺用感激的目光看着我,又说:“对了,晴儿和我一起吃过饭,还有我表姐,你女朋友真漂亮啊……” “呵呵……不是女朋友了,是老婆了……我们结婚了……元旦前!”我说。 “真的啊,祝贺你们啊!”黄莺笑着:“你们俩,是郎才女貌啊,天地绝配!” “谢谢……”我说着,看着黄莺:“你经常见到晴儿吗?” “不,就见过2次,都是我表姐拉着一起吃饭才见的,”黄莺说:“你妻子和我表姐关系好像很好啊,听两人说话,好像经常一起出来玩的……” 我的心里一沉,笑笑:“嗯……好像是吧……” 黄莺迟疑了一下,接着说:“我不是要故意说我表姐坏话,她这人,在我们的家族里,亲戚都不大瞧得起,因为她在外的品行,她现在虽然爬的不低,钱也不少,但是,大家都知道她是怎么得到的,都不齿她的行为,背后都很鄙视她……你妻子和她经常在一起,要注意影响啊,我和她一般都不大多见面……” 我明白黄莺的意思,点点头:“谢谢你,我会提醒她注意的。” 我心里为梅玲感到悲哀,连自己的亲人都鄙视都瞧不起的人,就算拥有了荣华富贵,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我今天觉得很有成就感,既撮合杨哥和黄莺,解放了柳月,又通过黄莺去制止梅玲的大嘴巴,消除对杨哥的不利影响。 我今天瞎编这一通,黄莺竟然深信不疑,我都为自己编造故事的能力感到惊奇和自豪。 我不知道我这么做对柳月到底是好还是坏,但是,起码目前,我的心里的一种力量和本能在促使我这么做,不去考虑以后。 我再一次感觉到自己行为和心地的自私和卑劣。 我觉得自己很丑陋,不是个好人。 但是既然已经做了,我就不后悔。 出来的时候,我和黄莺刚走到餐厅一楼大厅,正好看到梅玲的车正从门口驶过,直奔报社方向而去。 “梅社长回来了!”我说。 “嗯……我看到了,我这就去她办公室去,和她聊天,然后把那事儿说说……”黄莺说。 我笑笑:“去吧,黄护士长,祝你成功!” 黄莺看着我温柔一笑:“谢谢你,江主任,你是个好心人,是个懂得品味女人的好男人,晴儿有你,真幸福……无论哪个女人拥有你,都会幸福快乐……可惜,我老了,不然,假如青春时光倒流,我一定会追你……” 说完,黄莺莞尔一笑,袅袅转身出门,沿着人行道去了报社方向。 我摇摇头,笑笑,在大厅里抽了一颗烟,看了半天报纸,大约30分钟后才回报社。 刚走进办公楼大门,正要看见梅玲和黄莺正一起下楼。 梅玲显得有些郁郁不乐。 黄莺则显得很轻松,冲我偷偷一挤眼神,微微点头。 我明白了,也冲黄莺微微笑笑。 我正要和她们擦肩而过,梅玲突然叫住了我:“江主任,等一下……” 我停住:“梅社长,有事吗?” “当然有事!”梅玲站住,抬起头,看看我,又扭头看看黄莺。 “什么事?”我看着梅玲那张不大开心的脸,上面涂了厚厚的一层脂粉。 “额……”梅玲笑了下:“没什么大事,给你介绍个人,这是我表妹,黄莺,在人民医院做护士长,你见过没?” “哦……”我笑笑,冲着黄莺:“见过,不陌生。” 黄莺也冲我笑笑:“江主任好!” “咦——”梅玲的神态有些意外:“怎么?你们早就认识了?” “是的,早就认识了,我全年去人民医院采访就是认识了,谁不知道人民医院有个美女护士长啊……”我不动声色,说的尽量完美:“原来黄护士长是你表妹?” “哦……是这样啊……”梅玲说了一声,接着点头:“是啊,是我表妹,漂亮不?” “嗯……大美女啊!”我赞叹。 黄莺抿嘴笑着。 “这位就是晴儿的老公哦……”梅玲对黄莺说:“就是上次和我们一起吃饭的那位大学的美女老师晴儿,这就是她男人……” 黄莺笑着点头:“哦……原来如此,郎才女貌啊……” “是的,很般配,是不是?”梅玲说:“他们俩这一结婚,我就大大放心了,哈……” 梅玲突然咧嘴笑起来。 “什么意思啊?”黄莺不解。 “没什么……”梅玲看了我一眼:“我表妹现在还没有男朋友呢,你天天出去采访,要是见到好的男人,给介绍介绍,最好是市直单位那些中年成就男……政治上有发展前途的……” 梅玲任何时候都是一个现实主义者。 黄莺听了梅玲这话脸上的表情很不自在,冲我做了个尴尬的笑容。 “好的,没问题!”我点点头,然后说:“那我走了,二位再见!” 我上楼,进了办公室,陈静正在整理办公室的文件柜。 自从刘飞搬走后,办公室的文件橱就没有整理过。办公室两个文件柜,一个是我用的,也就是柳月以前用的那个,一个是陈静用的,也就是刘飞以前用的。 陈静之所以一直没有清理,是因为柜子下面的几个抽屉钥匙在刘飞哪里,刘飞一直没有给陈静。 今天陈静在整理,显然是从刘飞那里把钥匙要来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多弄一些这样的 “既然你理解,那就很好解释了,”我说:“杨哥之所以对你那般客气,那般不敢接近,就是因为你有一个好表姐,你是梅玲的表妹,就是因为梅玲太嚣张,整天到处叫嚷杨哥是自己的妹夫,夸耀自己攀了高枝,你想想啊,杨哥听到这些传言,心里能不有顾忌吗?他一方面喜欢你想接近你,另一方面却有因为梅玲而顾虑重重……所以……”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终于明白了,原来原因在这里啊!”黄莺满脸恍然大悟状,频频点头。 “是的,所以,如果你要是真的有心和杨哥在一起,那么,你就要首先让你的表姐闭上大嘴巴,她的秉性我想你是很了解的,有她这张大嘴巴在,你和杨哥绝无在一起的可能,你想想啊,刚开始谈恋爱,梅玲就到处夸耀自己和杨哥是什么什么亲戚,杨哥是自己的妹夫……这影响多不好啊,杨哥是组织部的人,组织部的人最注重的就是个人形象,最厌恶的就是到处张扬,梅玲正好犯了这个大忌……”我边想边说。 “嗯……”黄莺点点头:“那我该如何办呢?我这个表姐,有时候确实很讨厌的,喜欢到处张扬,到处炫耀,到处夸大……我是一次无意中和她提起过一次杨哥,她就不得了了,到处说,烦都烦死了……” “很好办,你就直接了当告诉梅玲,说你和杨哥早就已经不联系了,分手了,同时,你告诉梅玲,她在外面到处说杨哥是她妹夫的事情杨哥知道了,很生气,警告梅玲闭上嘴巴,让她无话可说,然后,你就和杨哥继续交往,不要太公开,不要让梅玲知道,等时机合适,条件成熟了,就突然公开宣布结婚,不是很好吗?”我说。 “对,对,你这主意好!”黄莺点头。 “没有了梅玲的负面影响,杨哥和你交往也就会逐渐打消顾虑,当然,这需要一个时间,同时,你也要主动一点,杨哥这人,其实不会主动讨女人欢心的,你主动点好了,你也是过来人了,不要害羞……”我大大咧咧地说着。 黄莺的脸红了一下,点点头:“嗯……” 我不知道黄莺怎么理解我的话的,我其实说的主动并不是单指男女之事,我的意思是平时的交往。可是,看到黄莺的脸色,我觉得她可能是理解为做那事了。 “你别误解了我的意思,我并不是说要你主动邀请杨哥怎样,我的意思是你们平时交往中你要主动想他发起感情攻势,比如多关心啊,多说话啊,多体贴啊……”我说。 黄莺的脸更红了:“嗯……我知道了……” “杨哥其实是一个很感性的人,他的内心世界同样有着丰富的情感,就看你能不能走到他的心里去……”我做感慨状。 “你确实很了解杨哥,我也感觉到他这一点了……”黄莺说:“虽然他表面做事说话极其有分寸,极其把持地住,可是,偶尔也会露出一丝感性的蛛丝马迹,我还是能感觉得到了……” “黄护士长,该说的我都说了,该提醒的我也提醒了,该提示我也提示了,剩下的,就要看你的努力了,为了自己的幸福去努力,多付出一些,是值得的,”我说:“我还是那句话,今天我们的谈话内容,只限我们二人知道,我不希望任何第三个人知道,永远都不要知道!” “你放心,江主任,我一定会保密的,我以我的人格担保,我的幸福担保,”黄莺郑重地说:“今天,我没白来啊,真的太感谢你了,太感谢你给我指点迷津了,不然,我还摸着石头过河,找不到出路呢……” “不用谢,幸福要靠自己去争取,别人是不能起决定作用的,我只能做的,也只能是这么多了,以后,就看你的了……只要你阻止了梅玲,你就基本成功了一大半!”我说。 “我一定要阻止她的!”黄莺说:“就按你说的办法去做,以后,她休想从我嘴里知道一点我的私人事情!以后,我得尽量少和她来往……” 我笑着:“你是大人了,我想你应该能做好的!好了,你吃点饭吧……” “呵呵……我不饿了……”黄莺用感激的目光看着我,又说:“对了,晴儿和我一起吃过饭,还有我表姐,你女朋友真漂亮啊……” “呵呵……不是女朋友了,是老婆了……我们结婚了……元旦前!”我说。 “真的啊,祝贺你们啊!”黄莺笑着:“你们俩,是郎才女貌啊,天地绝配!” “谢谢……”我说着,看着黄莺:“你经常见到晴儿吗?” “不,就见过2次,都是我表姐拉着一起吃饭才见的,”黄莺说:“你妻子和我表姐关系好像很好啊,听两人说话,好像经常一起出来玩的……” 我的心里一沉,笑笑:“嗯……好像是吧……” 黄莺迟疑了一下,接着说:“我不是要故意说我表姐坏话,她这人,在我们的家族里,亲戚都不大瞧得起,因为她在外的品行,她现在虽然爬的不低,钱也不少,但是,大家都知道她是怎么得到的,都不齿她的行为,背后都很鄙视她……你妻子和她经常在一起,要注意影响啊,我和她一般都不大多见面……” 我明白黄莺的意思,点点头:“谢谢你,我会提醒她注意的。” 我心里为梅玲感到悲哀,连自己的亲人都鄙视都瞧不起的人,就算拥有了荣华富贵,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我今天觉得很有成就感,既撮合杨哥和黄莺,解放了柳月,又通过黄莺去制止梅玲的大嘴巴,消除对杨哥的不利影响。 我今天瞎编这一通,黄莺竟然深信不疑,我都为自己编造故事的能力感到惊奇和自豪。 我不知道我这么做对柳月到底是好还是坏,但是,起码目前,我的心里的一种力量和本能在促使我这么做,不去考虑以后。 我再一次感觉到自己行为和心地的自私和卑劣。 我觉得自己很丑陋,不是个好人。 但是既然已经做了,我就不后悔。 出来的时候,我和黄莺刚走到餐厅一楼大厅,正好看到梅玲的车正从门口驶过,直奔报社方向而去。 “梅社长回来了!”我说。 “嗯……我看到了,我这就去她办公室去,和她聊天,然后把那事儿说说……”黄莺说。 我笑笑:“去吧,黄护士长,祝你成功!” 黄莺看着我温柔一笑:“谢谢你,江主任,你是个好心人,是个懂得品味女人的好男人,晴儿有你,真幸福……无论哪个女人拥有你,都会幸福快乐……可惜,我老了,不然,假如青春时光倒流,我一定会追你……” 说完,黄莺莞尔一笑,袅袅转身出门,沿着人行道去了报社方向。 我摇摇头,笑笑,在大厅里抽了一颗烟,看了半天报纸,大约30分钟后才回报社。 刚走进办公楼大门,正要看见梅玲和黄莺正一起下楼。 梅玲显得有些郁郁不乐。 黄莺则显得很轻松,冲我偷偷一挤眼神,微微点头。 我明白了,也冲黄莺微微笑笑。 我正要和她们擦肩而过,梅玲突然叫住了我:“江主任,等一下……” 我停住:“梅社长,有事吗?” “当然有事!”梅玲站住,抬起头,看看我,又扭头看看黄莺。 “什么事?”我看着梅玲那张不大开心的脸,上面涂了厚厚的一层脂粉。 “额……”梅玲笑了下:“没什么大事,给你介绍个人,这是我表妹,黄莺,在人民医院做护士长,你见过没?” “哦……”我笑笑,冲着黄莺:“见过,不陌生。” 黄莺也冲我笑笑:“江主任好!” “咦——”梅玲的神态有些意外:“怎么?你们早就认识了?” “是的,早就认识了,我全年去人民医院采访就是认识了,谁不知道人民医院有个美女护士长啊……”我不动声色,说的尽量完美:“原来黄护士长是你表妹?” “哦……是这样啊……”梅玲说了一声,接着点头:“是啊,是我表妹,漂亮不?” “嗯……大美女啊!”我赞叹。 黄莺抿嘴笑着。 “这位就是晴儿的老公哦……”梅玲对黄莺说:“就是上次和我们一起吃饭的那位大学的美女老师晴儿,这就是她男人……” 黄莺笑着点头:“哦……原来如此,郎才女貌啊……” “是的,很般配,是不是?”梅玲说:“他们俩这一结婚,我就大大放心了,哈……” 梅玲突然咧嘴笑起来。 “什么意思啊?”黄莺不解。 “没什么……”梅玲看了我一眼:“我表妹现在还没有男朋友呢,你天天出去采访,要是见到好的男人,给介绍介绍,最好是市直单位那些中年成就男……政治上有发展前途的……” 梅玲任何时候都是一个现实主义者。 黄莺听了梅玲这话脸上的表情很不自在,冲我做了个尴尬的笑容。 “好的,没问题!”我点点头,然后说:“那我走了,二位再见!” 我上楼,进了办公室,陈静正在整理办公室的文件柜。 自从刘飞搬走后,办公室的文件橱就没有整理过。办公室两个文件柜,一个是我用的,也就是柳月以前用的那个,一个是陈静用的,也就是刘飞以前用的。 陈静之所以一直没有清理,是因为柜子下面的几个抽屉钥匙在刘飞哪里,刘飞一直没有给陈静。 今天陈静在整理,显然是从刘飞那里把钥匙要来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柳月看穿了我的心思 我笑笑:“谢谢领导夸奖……” “柳月,我看,今后的外宣稿件,就要多弄一些这样的,”张部长扭头看着柳月:“这样的稿子很精短,领导也会引起注意,对于提高本市的工作影响很有好处……” 柳月笑着点点头:“是的,下一步大力提倡写短稿,写好搞……” 马书记接着说:“今天公路局的人来我这里兴师问罪,最后灰溜溜的走了,估计给局长告状去了……” “让他们告状去吧,谁让他们不听市里的部署安排呢,”张部长说:“他们可以直接找市长告状啊,呵呵……” “对了,是纠风办的季主任今天还专门给我打电话表示感谢了,说效果很好,省纠风办的看到了,专门给市纠风办打电话表扬了……”柳月说。 “嗯……好,不错!”张部长点点头,对马书记说:“就是有一点遗憾,本地的报纸刊登的比省级的还晚,遗憾啊,你这个报社的老大,该反省哦……” “呵呵……张部长多理解啊,我没办法啊,深更半夜,公路局长电话打来了,求情,我没办法,都是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既然求情,也不能不给面子……现在好了,你大领导发话了,我就敢了,也好解释了,明天报纸一版就刊登出来。” “你这等于是把责任推到我这里了,哈哈……局长会生我气的哦……”张部长笑呵呵地说着,又问马书记:“你那里怎么搞的啊,一篇稿子,都保不住密,泄露了风声,我看你需要管理好你的人,增强保密意识,这稿子是谁走走漏的风声,你知道不?” 马书记看了我一眼,然后说:“是办公室工作人员无意中随口走漏了消息,我严厉批评了,不过,这个工作人员没有主观意思,是纯属无意……” “哦……我刚说嘛,要加强保密意识,幸亏这只是一篇稿子,要是重大机密内容,那还了得!”张部长说。 “是,是,我回去一定加强这方面的管理,落实好张部长的指示!”马书记说完看着我:“你来部里有事?” “我来交稿子的,找柳部长的!”我扬了扬手里装稿子的信封。 “哦……那好吧,那我们走吧,你忙吧,找柳部长去吧……”张部长说完,又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和马书记走了,我跟着柳月进了办公室。 我本来想来告诉柳月今天的事情的,没想到柳月早就知道了。 进了柳月办公室,我把棒棒糖递给柳月:“呶,你的零食!” “嘻嘻……”柳月关好办公室的门,笑呵呵地看了我一眼,接过糖盒,走到办公桌前:“谢谢江主任,辛苦辛苦,大大的辛苦……” “不辛苦,为领导服务!”我坐下,看着柳月:“呶——这是稿子!” “好的,放我这里,我回头看!”柳月接过信封,然后看着我:“你想告诉我的事情是不是就是这事啊?” “是啊,不过,你现在都知道了!”我说。 “我就知道了个皮毛,刚才马书记说差点要处分你,公路局的来兴师问罪,是怎么回事?说说我听听!”柳月看着我。 于是,我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和柳月说了,末了说:“我今天心慈手软了,又拉了刘飞一把。” 柳月听我说完,沉思了一会,点点头:“原来事情是这样啊……这篇稿子我今天也看到了,我猜到就是你写的,因为我知道你去采访了,我正奇怪江海日报怎么没有刊登这稿子呢,原来中间出了这个叉叉……你差点又被放倒啊,呵呵……” “要不马书记怎么说我今天虚惊一场呢!”我说:“不过,我今天也把刘飞教训了一顿,借助马书记的权力……” 说完,我有些得意,等着柳月夸我。 柳月没说话,沉吟了片刻,然后说:“其实啊,这样的小打小闹教训他,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会激起他的愤恨和警觉,等于打草惊蛇哦……要想反击,就要来大的,来狠的,让他彻底觉味,让他不敢再对你下手……” 我讨了个没趣,挠挠头皮:“哦……所以我今天不该再拉他一把的,该让马书记训死他……” “呵呵……错,你今天拉他一把倒是正确的,在马书记面前正好表现出你的大度和宽容,”柳月说:“你以为马书记真的会因为这事儿抛弃刘飞吗?不,不可能,他心里其实很有数的,他极有可能知道刘飞是故意的,也知道刘飞是对着你来的,但是,你在场,而且又揭出了刘飞,他不能不训刘飞,也正好借这事警戒一下刘飞。 “而你后来的援手,恰恰让马书记赞赏的,他会觉得你心底的宽大和容忍,这对你恰好是好事,你今天想整刘飞,其实没什么效果,顶多你自己出下气,倒是你后来的举动,在马书记那里得分不少……” 柳月这么一说,我顿时明白了:“哦……有心栽树树不活,无心插柳柳成荫啊,呵呵……” “应该是吧……”柳月点点头:“其实,这事,马书记确实该恼火的,刘飞公报私仇坏了他的事情,马部长早就打算要发几篇负面报道,提高下报社在市直单位的威信,现在江海日报老是给这些单位唱赞歌,把他们都宠坏了,以为本地的报纸也就这本事,只会帮着吹,不敢报负面新闻。 “这次这么好的机会,发出来,也能震慑一下某些单位,可惜,这么好的机会,差点让刘飞给葬送了,你说,马书记能不恼火吗?所以,刘飞挨训也是必然的,但是,这并不会动摇马书记对刘飞的信任,刚才张部长询问马书记泄密人,马书记的回答你不就明白了?” 我点点头:“嗯……是这样的!马书记还特意看了我一眼,我觉得是在警告我不准和张部长说是谁。” “是的,正是此意,我也看出来了,那就不要告诉张部长好了!说了也没什么用了,反倒得罪马书记!”柳月说:“刘飞可是极其现实的人,他的精明和冷酷超过一般人,虽然他脸上永远带着笑,说实在的,我有时候看见他那和年龄不大相称的成熟复杂表情,想到他的极具城府,心里都打寒噤……这样的人,永远也不会有真正的朋友和亲人,在他的心里,只有利益和得失……” 柳月一说这话,我想起了下刚看到刘飞的纸条,就告诉了柳月。 柳月听了,点点头:“刘飞的这种思想,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从他平时的作为就能感觉到,从他第一次离婚我就看出来了……” “我也有感觉,只是没想到他这么深入……”我说。 “人各有志,大千世界,芸芸众生,茫茫人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不必强求或者指责别人,每个人都会觉得自己的活法是有道理的,”柳月说:“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错误的,这谁有能说得清楚?世界上从来就没有绝对正错的事情,都是相对的,既然他愿意寻找这样的爱情,那么他就一定有自己的理由,不过,我觉得,刘飞活得一定很累,很累,他也真不容易啊……” 柳月笑起来。 我也笑了:“同感!但是,我就不想像刘飞这样去追逐自己想要的东西……” 柳月拿出一个棒棒糖,递给我一个,又拿出一个剥开含进自己嘴里,说:“江峰,我其实有自己的想法,生命对我们来说,只有一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我们不求它璀璨无比,但是最起码我们希望当再回首时能够坦然对自己说:这一路走来,我没有遗憾……活着,我们每个人都在这个世界上努力活着,都想活得更好,每个人都拥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人生。 “人的一生,有长有短,有的人精彩,有的人乏味,有的人活得比泰山还重,有的人却比鸿毛还轻,甚至有的人还未来得及在这个星球上留下一丝光辉就悄然离开了。然而,不管活着的表现形式如何,有多大差异,它对我们每个人的意义都是一样的……” “这是个人生观的问题,”我说:“或许每个人的人生观都不是一样的!其实,我很唾弃刘飞的人生观!” “是的,呵呵……你说的有道理,不过,这是你的问题而已,”柳月说:“江主任,你要知道,你不是任何人,同样,别人也不是你,当你在指指点点刘飞的人生观时,那么可能刘飞也会认为你的人生观是有问题的,甚至他会嘲笑鄙视你的人生观,对对错错到底最终有谁能分得清?分不清的!自古以来就没有见过别人分清的。 “不要在乎刘飞走的路,同样你有自己的路,这条路可能没有人会与你同行,甚至走这条路的也只是你自己而已,但这不代表你的路错了,也不是别人的路不对,不过是走的路各有不同而已。最重要的就是你自己要顺着自己这条路走下去就可以了,彼岸能属于自己就可以了,不能也不必想太多…… “这是一个一山更比一山高,河水深浅无人告的时代,你不能停下来,而你也必须是老老实实的走自己那条路,不可间歇,有人说过:可能一段时间你没有了方向,但不能停,就把你正前进的路当做你的方向,这样在加速的时候,你就发现,原来别人早已离你很远了…… “所以,一句话,一条路,活出你自己,不是你我,更不是他人……刘飞这么活,或许以后会活得很好也说不定,毕竟,这个时代,有适合他生存和发展的土壤……” 我觉得柳月说的有道理,可又不大服气:“那说不定刘飞或许会摔地很惨呢!”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柳月终归是不放心 我笑笑:“谢谢领导夸奖……” “柳月,我看,今后的外宣稿件,就要多弄一些这样的,”张部长扭头看着柳月:“这样的稿子很精短,领导也会引起注意,对于提高本市的工作影响很有好处……” 柳月笑着点点头:“是的,下一步大力提倡写短稿,写好搞……” 马书记接着说:“今天公路局的人来我这里兴师问罪,最后灰溜溜的走了,估计给局长告状去了……” “让他们告状去吧,谁让他们不听市里的部署安排呢,”张部长说:“他们可以直接找市长告状啊,呵呵……” “对了,是纠风办的季主任今天还专门给我打电话表示感谢了,说效果很好,省纠风办的看到了,专门给市纠风办打电话表扬了……”柳月说。 “嗯……好,不错!”张部长点点头,对马书记说:“就是有一点遗憾,本地的报纸刊登的比省级的还晚,遗憾啊,你这个报社的老大,该反省哦……” “呵呵……张部长多理解啊,我没办法啊,深更半夜,公路局长电话打来了,求情,我没办法,都是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既然求情,也不能不给面子……现在好了,你大领导发话了,我就敢了,也好解释了,明天报纸一版就刊登出来。” “你这等于是把责任推到我这里了,哈哈……局长会生我气的哦……”张部长笑呵呵地说着,又问马书记:“你那里怎么搞的啊,一篇稿子,都保不住密,泄露了风声,我看你需要管理好你的人,增强保密意识,这稿子是谁走走漏的风声,你知道不?” 马书记看了我一眼,然后说:“是办公室工作人员无意中随口走漏了消息,我严厉批评了,不过,这个工作人员没有主观意思,是纯属无意……” “哦……我刚说嘛,要加强保密意识,幸亏这只是一篇稿子,要是重大机密内容,那还了得!”张部长说。 “是,是,我回去一定加强这方面的管理,落实好张部长的指示!”马书记说完看着我:“你来部里有事?” “我来交稿子的,找柳部长的!”我扬了扬手里装稿子的信封。 “哦……那好吧,那我们走吧,你忙吧,找柳部长去吧……”张部长说完,又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和马书记走了,我跟着柳月进了办公室。 我本来想来告诉柳月今天的事情的,没想到柳月早就知道了。 进了柳月办公室,我把棒棒糖递给柳月:“呶,你的零食!” “嘻嘻……”柳月关好办公室的门,笑呵呵地看了我一眼,接过糖盒,走到办公桌前:“谢谢江主任,辛苦辛苦,大大的辛苦……” “不辛苦,为领导服务!”我坐下,看着柳月:“呶——这是稿子!” “好的,放我这里,我回头看!”柳月接过信封,然后看着我:“你想告诉我的事情是不是就是这事啊?” “是啊,不过,你现在都知道了!”我说。 “我就知道了个皮毛,刚才马书记说差点要处分你,公路局的来兴师问罪,是怎么回事?说说我听听!”柳月看着我。 于是,我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和柳月说了,末了说:“我今天心慈手软了,又拉了刘飞一把。” 柳月听我说完,沉思了一会,点点头:“原来事情是这样啊……这篇稿子我今天也看到了,我猜到就是你写的,因为我知道你去采访了,我正奇怪江海日报怎么没有刊登这稿子呢,原来中间出了这个叉叉……你差点又被放倒啊,呵呵……” “要不马书记怎么说我今天虚惊一场呢!”我说:“不过,我今天也把刘飞教训了一顿,借助马书记的权力……” 说完,我有些得意,等着柳月夸我。 柳月没说话,沉吟了片刻,然后说:“其实啊,这样的小打小闹教训他,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会激起他的愤恨和警觉,等于打草惊蛇哦……要想反击,就要来大的,来狠的,让他彻底觉味,让他不敢再对你下手……” 我讨了个没趣,挠挠头皮:“哦……所以我今天不该再拉他一把的,该让马书记训死他……” “呵呵……错,你今天拉他一把倒是正确的,在马书记面前正好表现出你的大度和宽容,”柳月说:“你以为马书记真的会因为这事儿抛弃刘飞吗?不,不可能,他心里其实很有数的,他极有可能知道刘飞是故意的,也知道刘飞是对着你来的,但是,你在场,而且又揭出了刘飞,他不能不训刘飞,也正好借这事警戒一下刘飞。 “而你后来的援手,恰恰让马书记赞赏的,他会觉得你心底的宽大和容忍,这对你恰好是好事,你今天想整刘飞,其实没什么效果,顶多你自己出下气,倒是你后来的举动,在马书记那里得分不少……” 柳月这么一说,我顿时明白了:“哦……有心栽树树不活,无心插柳柳成荫啊,呵呵……” “应该是吧……”柳月点点头:“其实,这事,马书记确实该恼火的,刘飞公报私仇坏了他的事情,马部长早就打算要发几篇负面报道,提高下报社在市直单位的威信,现在江海日报老是给这些单位唱赞歌,把他们都宠坏了,以为本地的报纸也就这本事,只会帮着吹,不敢报负面新闻。 “这次这么好的机会,发出来,也能震慑一下某些单位,可惜,这么好的机会,差点让刘飞给葬送了,你说,马书记能不恼火吗?所以,刘飞挨训也是必然的,但是,这并不会动摇马书记对刘飞的信任,刚才张部长询问马书记泄密人,马书记的回答你不就明白了?” 我点点头:“嗯……是这样的!马书记还特意看了我一眼,我觉得是在警告我不准和张部长说是谁。” “是的,正是此意,我也看出来了,那就不要告诉张部长好了!说了也没什么用了,反倒得罪马书记!”柳月说:“刘飞可是极其现实的人,他的精明和冷酷超过一般人,虽然他脸上永远带着笑,说实在的,我有时候看见他那和年龄不大相称的成熟复杂表情,想到他的极具城府,心里都打寒噤……这样的人,永远也不会有真正的朋友和亲人,在他的心里,只有利益和得失……” 柳月一说这话,我想起了下刚看到刘飞的纸条,就告诉了柳月。 柳月听了,点点头:“刘飞的这种思想,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从他平时的作为就能感觉到,从他第一次离婚我就看出来了……” “我也有感觉,只是没想到他这么深入……”我说。 “人各有志,大千世界,芸芸众生,茫茫人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不必强求或者指责别人,每个人都会觉得自己的活法是有道理的,”柳月说:“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错误的,这谁有能说得清楚?世界上从来就没有绝对正错的事情,都是相对的,既然他愿意寻找这样的爱情,那么他就一定有自己的理由,不过,我觉得,刘飞活得一定很累,很累,他也真不容易啊……” 柳月笑起来。 我也笑了:“同感!但是,我就不想像刘飞这样去追逐自己想要的东西……” 柳月拿出一个棒棒糖,递给我一个,又拿出一个剥开含进自己嘴里,说:“江峰,我其实有自己的想法,生命对我们来说,只有一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我们不求它璀璨无比,但是最起码我们希望当再回首时能够坦然对自己说:这一路走来,我没有遗憾……活着,我们每个人都在这个世界上努力活着,都想活得更好,每个人都拥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人生。 “人的一生,有长有短,有的人精彩,有的人乏味,有的人活得比泰山还重,有的人却比鸿毛还轻,甚至有的人还未来得及在这个星球上留下一丝光辉就悄然离开了。然而,不管活着的表现形式如何,有多大差异,它对我们每个人的意义都是一样的……” “这是个人生观的问题,”我说:“或许每个人的人生观都不是一样的!其实,我很唾弃刘飞的人生观!” “是的,呵呵……你说的有道理,不过,这是你的问题而已,”柳月说:“江主任,你要知道,你不是任何人,同样,别人也不是你,当你在指指点点刘飞的人生观时,那么可能刘飞也会认为你的人生观是有问题的,甚至他会嘲笑鄙视你的人生观,对对错错到底最终有谁能分得清?分不清的!自古以来就没有见过别人分清的。 “不要在乎刘飞走的路,同样你有自己的路,这条路可能没有人会与你同行,甚至走这条路的也只是你自己而已,但这不代表你的路错了,也不是别人的路不对,不过是走的路各有不同而已。最重要的就是你自己要顺着自己这条路走下去就可以了,彼岸能属于自己就可以了,不能也不必想太多…… “这是一个一山更比一山高,河水深浅无人告的时代,你不能停下来,而你也必须是老老实实的走自己那条路,不可间歇,有人说过:可能一段时间你没有了方向,但不能停,就把你正前进的路当做你的方向,这样在加速的时候,你就发现,原来别人早已离你很远了…… “所以,一句话,一条路,活出你自己,不是你我,更不是他人……刘飞这么活,或许以后会活得很好也说不定,毕竟,这个时代,有适合他生存和发展的土壤……” 我觉得柳月说的有道理,可又不大服气:“那说不定刘飞或许会摔地很惨呢!”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那当官的变态 正在这时,宋明正的大哥大响了,宋明正拿起电话:“喂——” 接着,宋明正的眼前一亮:“是你啊,柳月……嗯……是的,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着宋明正,看到宋明正边接电话边看看我。 我点点头,宋明正也点点头。我知道柳月一定是告诉宋明正是我告诉的了。 柳月终归是不放心,打来电话过问了。 “从手术室出来了,大人没事,孩子没了……”宋明正边说话边走开了,仿佛是不想让我听到他和柳月的谈话内容。 我心里不由有些醋意,又有些不快。 一会,晴儿和秦娟出来,我就带着晴儿回家了。 回到家,我往沙发上一躺,闭目养神的样子。 晴儿坐到我身边,给我按摩肩膀肌肉,边说:“峰哥,好像这个王巧玲很不自信啊,老是对宋明正不放心呢,老是担心他出去找女人,好像还特别担心宋明正去找柳月呢……” “嗯……”我应了一声。 “宋明正现在一个多月回一次家,呆上一会就走,甚至都不在家里住呢,这也确实有点不像话……”晴儿继续说:“听王巧玲说,他们每次见面几乎都要吵架,说宋明正心里一直还惦念着柳月,晚上做梦都喊柳月的名字……宋明正过分了啊,怎么能这样呢……” “别人的事情少谈论,我不想听!”我说了一句。 “哼……怎么了?是不是我的话触动了你的伤疤了?”晴儿说。 我睁开眼睛:“我说了,别人的事我不想听,你别惹我啊!” “我就惹你,怎么了?”晴儿用力一拧我的肩膀:“怎么着,你还要造反?” “造反就造反,”我一个翻身起来,将晴儿按倒在沙发上:“我让你知道惹我的好处……” “啊哈……痒死了……饶了我,不敢了……”晴儿哈哈大笑,挣扎着。 我和晴儿躺在沙发上嬉闹了一会,晴儿不找茬了,去厨房做饭。 我重新躺下来,闭上眼睛,默默地想着心事…… 今天听到宋明正做梦都想着柳月的事,让我很不开心,虽然我知道宋明正一直没放弃对柳月的追求,可是,亲耳听到这个消息,让我很别扭。 我的心里突然乱乱的,想起柳月,想起杨哥,想起宋明正,又想起晴儿。 唉……真纠结啊! 感情的事,好像永远也理不清楚,这世间,无论是男人或者女人,到底有多少人曾经或者正在为情所困? 人生其实就是情爱的交响曲,而这支美妙的曲子在使人获得享受的同时,也同样让人迷失了自己,在这情爱所构成的围城中,人们不知所措,浑浑沌沌的过着自己不希望却又必须要过的生活。为情所困,为爱所累的人们沉溺在自己所构建的生活坟墓中。 我痴痴地想着,慢慢睡了过去。 “峰哥,吃饭了!”晴儿把我弄醒,我坐起来,一看,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我和晴儿吃饭,晴儿看看窗外的夜色,说:“峰哥,又下雪了……” “嗯……知道了……”我闷头吃饭。 “今年的冬天比去年还要冷啊,”晴儿说:“雪老是下,下了还不化,路上结冰,就容易滑倒,唉……王巧玲也是的,真不小心,怀孕了,不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往外跑什么啊,出来玩也是的,干嘛不小心点照顾好啊,她自己也不注意,你看看,孩子没了,多可惜啊,还伤害了身体……” “是挺可惜的……自己不好好注意,后悔也晚了,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吃的……”我说。 “你呀,怎么这么说话呢,好没同情心啊……”晴儿用手指戳戳我的额头:“孩子没了,王巧玲多伤心啊,又伤心孩子没了又伤心宋明正心不在家里同床异梦……唉……女人啊,苦哇,做女人,难啊……” “你什么意思?唉声叹气的,像个农村老娘们儿,”我抬头看着晴儿:“你跟着我,觉得苦?” “嘻嘻……我又没说我自己,我说王巧玲呢!”晴儿说。 “不要这么想,王巧玲自己未必就觉得苦,人家两口子的事,人家的家里事,你瞎操心干嘛啊?”我说。 “我不是瞎操心啊,我在想啊,要是我以后怀孕了,我可得小心注意啊,可要保护好身体!”晴儿说。 我笑了笑,没说话。 “今天王巧玲还一个劲念叨啊,说好不容易才怀孕的,什么盼了好久的孩子没了,自己在家里又闷死了,说早知道不该让妮妮走啊,有个小孩在家里,感觉就是不一样啊……”晴儿又说。 我心里一怔:“她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她就是这么说说吧!”晴儿说。 晴儿没有往别处想,我脑子里却没想这么简单,我心里那种隐隐的不安就开始涌动…… 第二天,纠风办的季主任专门请我在郊外的一个山庄吃饭,感谢我的出色文章给他带来的光采。 市稽查支队的刘支队作陪,自然,酒席是刘支队安排的。 吃过饭,刘支队安排我们一起洗澡,然后开了房间,安排了全套的按摩,说是放松放松身体。 我从来没有进行过由女人进行的全套按摩,很好奇,又有些紧张。 我穿着浴衣坐在房间里,一会进来一个穿着很短的短裙,上衣紧身背心的艳丽女郎,说是来给我按摩的。 我按照女服务员的吩咐趴在床上,那女的就一屁股坐到我屁股上,开始用手给我揉肩。 我闭上眼,不做声。 一会儿,那女的手伸到了我的大腿,开始按摩大腿,一会儿,又伸到了我的大腿之间,若有若无地触碰我的xiati。 我清醒过来,翻身坐起来,对那女的说:“好了,不用按了!” “呵呵……大哥这么快就忍不住了,那咱们就开始吧……”说着,女的开始脱衣服。 我的血往上涌,原来这按摩也是包括做那事的内容啊,忙摆手:“不,不用了,你回去吧!” “怎么?大哥,你不做?”女服务员很惊奇,问我。 “我不做,你走吧!”我说。 “不到钟,我提前走了不好啊,你的同伴会责怪我服务不好的!”女服务员说:“你怎么不喜欢做这个呢?你的同伴可是我们的老熟客了,每周几乎都来一次啊,这是大客户,我们可不能得罪……” 我继续摆手:“不了,谢谢,我不想做,你在这儿坐会吧,到点就走好了。” 说着,我打开电视机:“看电视吧!” “哦……好……”女服务员将衣服穿好,坐到沙发上看电视,一会又说:“看大哥文质彬彬的,一看就是板正人,和那些人是不大一样……” “那些人什么样?”我说。 “都是饿死相啊,按摩的时候就开始动手动脚乱摸乱抠,然后就是迫不及待像一条狼……”女服务员说:“大哥,你这样的,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你是个好人啊……” 我看着她:“你在这儿做了多久了?” “2个月!”她说。 “之前你干嘛?”我说。 “在市里一家美容厅做!” “美容厅做?美容厅也有这个?”我说。 女服务员咯咯笑起来,仿佛是嘲笑我的幼稚:“是啊,当然有,不过,我做的那家美容城规模很大,不公开有这业务的,我们的老板只让我们跟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出去做,很多都是政府官员的……” 我说:“哦……你那老板也一定是个色狼吧?” “呵呵……那老板啊,是个女色狼!”她笑起来。 “女色狼?”我也笑起来:“女的还有色狼啊?” “呵呵……是啊,一个很yin荡的女人,除了挂男人就是找小白脸玩,不过,这女老板社会关系很广,认识很多政府官员,而且,她自己本身就是个国家干部呢!听她自己吹嘘,她还是个副县级干部……”女服务员说。 “哦……那女老板叫什么名字啊?”我说,心里有一种预感。 “梅玲!你认识吗?”女服务员说。 “我?”我笑起来:“我是个做生意的,不结交官场,哪里认识官场上的人呢!” “嗯……也是的,大哥原来是生意人啊,看不出啊,看你的样子,很像个知识分子呢!”女服务员讨好地说道。 “你为什么不在那边干了呢?”我问她:“没生意?” “错,不是没生意,生意很好的,出台一次,收入不低的,比这里高!” “那你干嘛走啊?”我说。 “两个原因,一是那些客人都是当官的,当官的最喜欢装傻,明明想干,却又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而且一旦干起来,又都很变态,想着法子折磨人……还有,很多都有个毛病,干完了之后,提上裤子,给完钱就要发票,妈的,老娘这个是绿色无污染产业,哪里来的发票啊,我给收据都不行,非要发票,而且还得盖章……不给发票就不给钱,你说恶心不恶心,这不是成心刁难人吗……想一想,还是生意人实在,于是我就走了,不伺候那些当官的了……” “哦……那另一个原因呢?” “在一个原因就是梅玲那鸡头,太***差劲了,为人很刁钻刻薄,我们赚的钱,她抽水很厉害,一般都要对半抽,如果撒谎不说实话客人给了多少,她豢养的打手就会教训我们,出手都很狠……我有一个小姐妹,就因为隐瞒了200元钱,让她安排打手将小兔子脑袋用烟头给烫坏了,然后毒打一顿……” 我听得有些毛骨悚然:“梅玲这么狠?她真的会这么狠?”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正在这时,宋明正的大哥大响了,宋明正拿起电话:“喂——” 接着,宋明正的眼前一亮:“是你啊,柳月……嗯……是的,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着宋明正,看到宋明正边接电话边看看我。 我点点头,宋明正也点点头。我知道柳月一定是告诉宋明正是我告诉的了。 柳月终归是不放心,打来电话过问了。 “从手术室出来了,大人没事,孩子没了……”宋明正边说话边走开了,仿佛是不想让我听到他和柳月的谈话内容。 我心里不由有些醋意,又有些不快。 一会,晴儿和秦娟出来,我就带着晴儿回家了。 回到家,我往沙发上一躺,闭目养神的样子。 晴儿坐到我身边,给我按摩肩膀肌肉,边说:“峰哥,好像这个王巧玲很不自信啊,老是对宋明正不放心呢,老是担心他出去找女人,好像还特别担心宋明正去找柳月呢……” “嗯……”我应了一声。 “宋明正现在一个多月回一次家,呆上一会就走,甚至都不在家里住呢,这也确实有点不像话……”晴儿继续说:“听王巧玲说,他们每次见面几乎都要吵架,说宋明正心里一直还惦念着柳月,晚上做梦都喊柳月的名字……宋明正过分了啊,怎么能这样呢……” “别人的事情少谈论,我不想听!”我说了一句。 “哼……怎么了?是不是我的话触动了你的伤疤了?”晴儿说。 我睁开眼睛:“我说了,别人的事我不想听,你别惹我啊!” “我就惹你,怎么了?”晴儿用力一拧我的肩膀:“怎么着,你还要造反?” “造反就造反,”我一个翻身起来,将晴儿按倒在沙发上:“我让你知道惹我的好处……” “啊哈……痒死了……饶了我,不敢了……”晴儿哈哈大笑,挣扎着。 我和晴儿躺在沙发上嬉闹了一会,晴儿不找茬了,去厨房做饭。 我重新躺下来,闭上眼睛,默默地想着心事…… 今天听到宋明正做梦都想着柳月的事,让我很不开心,虽然我知道宋明正一直没放弃对柳月的追求,可是,亲耳听到这个消息,让我很别扭。 我的心里突然乱乱的,想起柳月,想起杨哥,想起宋明正,又想起晴儿。 唉……真纠结啊! 感情的事,好像永远也理不清楚,这世间,无论是男人或者女人,到底有多少人曾经或者正在为情所困? 人生其实就是情爱的交响曲,而这支美妙的曲子在使人获得享受的同时,也同样让人迷失了自己,在这情爱所构成的围城中,人们不知所措,浑浑沌沌的过着自己不希望却又必须要过的生活。为情所困,为爱所累的人们沉溺在自己所构建的生活坟墓中。 我痴痴地想着,慢慢睡了过去。 “峰哥,吃饭了!”晴儿把我弄醒,我坐起来,一看,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我和晴儿吃饭,晴儿看看窗外的夜色,说:“峰哥,又下雪了……” “嗯……知道了……”我闷头吃饭。 “今年的冬天比去年还要冷啊,”晴儿说:“雪老是下,下了还不化,路上结冰,就容易滑倒,唉……王巧玲也是的,真不小心,怀孕了,不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往外跑什么啊,出来玩也是的,干嘛不小心点照顾好啊,她自己也不注意,你看看,孩子没了,多可惜啊,还伤害了身体……” “是挺可惜的……自己不好好注意,后悔也晚了,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吃的……”我说。 “你呀,怎么这么说话呢,好没同情心啊……”晴儿用手指戳戳我的额头:“孩子没了,王巧玲多伤心啊,又伤心孩子没了又伤心宋明正心不在家里同床异梦……唉……女人啊,苦哇,做女人,难啊……” “你什么意思?唉声叹气的,像个农村老娘们儿,”我抬头看着晴儿:“你跟着我,觉得苦?” “嘻嘻……我又没说我自己,我说王巧玲呢!”晴儿说。 “不要这么想,王巧玲自己未必就觉得苦,人家两口子的事,人家的家里事,你瞎操心干嘛啊?”我说。 “我不是瞎操心啊,我在想啊,要是我以后怀孕了,我可得小心注意啊,可要保护好身体!”晴儿说。 我笑了笑,没说话。 “今天王巧玲还一个劲念叨啊,说好不容易才怀孕的,什么盼了好久的孩子没了,自己在家里又闷死了,说早知道不该让妮妮走啊,有个小孩在家里,感觉就是不一样啊……”晴儿又说。 我心里一怔:“她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她就是这么说说吧!”晴儿说。 晴儿没有往别处想,我脑子里却没想这么简单,我心里那种隐隐的不安就开始涌动…… 第二天,纠风办的季主任专门请我在郊外的一个山庄吃饭,感谢我的出色文章给他带来的光采。 市稽查支队的刘支队作陪,自然,酒席是刘支队安排的。 吃过饭,刘支队安排我们一起洗澡,然后开了房间,安排了全套的按摩,说是放松放松身体。 我从来没有进行过由女人进行的全套按摩,很好奇,又有些紧张。 我穿着浴衣坐在房间里,一会进来一个穿着很短的短裙,上衣紧身背心的艳丽女郎,说是来给我按摩的。 我按照女服务员的吩咐趴在床上,那女的就一屁股坐到我屁股上,开始用手给我揉肩。 我闭上眼,不做声。 一会儿,那女的手伸到了我的大腿,开始按摩大腿,一会儿,又伸到了我的大腿之间,若有若无地触碰我的xiati。 我清醒过来,翻身坐起来,对那女的说:“好了,不用按了!” “呵呵……大哥这么快就忍不住了,那咱们就开始吧……”说着,女的开始脱衣服。 我的血往上涌,原来这按摩也是包括做那事的内容啊,忙摆手:“不,不用了,你回去吧!” “怎么?大哥,你不做?”女服务员很惊奇,问我。 “我不做,你走吧!”我说。 “不到钟,我提前走了不好啊,你的同伴会责怪我服务不好的!”女服务员说:“你怎么不喜欢做这个呢?你的同伴可是我们的老熟客了,每周几乎都来一次啊,这是大客户,我们可不能得罪……” 我继续摆手:“不了,谢谢,我不想做,你在这儿坐会吧,到点就走好了。” 说着,我打开电视机:“看电视吧!” “哦……好……”女服务员将衣服穿好,坐到沙发上看电视,一会又说:“看大哥文质彬彬的,一看就是板正人,和那些人是不大一样……” “那些人什么样?”我说。 “都是饿死相啊,按摩的时候就开始动手动脚乱摸乱抠,然后就是迫不及待像一条狼……”女服务员说:“大哥,你这样的,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你是个好人啊……” 我看着她:“你在这儿做了多久了?” “2个月!”她说。 “之前你干嘛?”我说。 “在市里一家美容厅做!” “美容厅做?美容厅也有这个?”我说。 女服务员咯咯笑起来,仿佛是嘲笑我的幼稚:“是啊,当然有,不过,我做的那家美容城规模很大,不公开有这业务的,我们的老板只让我们跟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出去做,很多都是政府官员的……” 我说:“哦……你那老板也一定是个色狼吧?” “呵呵……那老板啊,是个女色狼!”她笑起来。 “女色狼?”我也笑起来:“女的还有色狼啊?” “呵呵……是啊,一个很yin荡的女人,除了挂男人就是找小白脸玩,不过,这女老板社会关系很广,认识很多政府官员,而且,她自己本身就是个国家干部呢!听她自己吹嘘,她还是个副县级干部……”女服务员说。 “哦……那女老板叫什么名字啊?”我说,心里有一种预感。 “梅玲!你认识吗?”女服务员说。 “我?”我笑起来:“我是个做生意的,不结交官场,哪里认识官场上的人呢!” “嗯……也是的,大哥原来是生意人啊,看不出啊,看你的样子,很像个知识分子呢!”女服务员讨好地说道。 “你为什么不在那边干了呢?”我问她:“没生意?” “错,不是没生意,生意很好的,出台一次,收入不低的,比这里高!” “那你干嘛走啊?”我说。 “两个原因,一是那些客人都是当官的,当官的最喜欢装傻,明明想干,却又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而且一旦干起来,又都很变态,想着法子折磨人……还有,很多都有个毛病,干完了之后,提上裤子,给完钱就要发票,妈的,老娘这个是绿色无污染产业,哪里来的发票啊,我给收据都不行,非要发票,而且还得盖章……不给发票就不给钱,你说恶心不恶心,这不是成心刁难人吗……想一想,还是生意人实在,于是我就走了,不伺候那些当官的了……” “哦……那另一个原因呢?” “在一个原因就是梅玲那鸡头,太***差劲了,为人很刁钻刻薄,我们赚的钱,她抽水很厉害,一般都要对半抽,如果撒谎不说实话客人给了多少,她豢养的打手就会教训我们,出手都很狠……我有一个小姐妹,就因为隐瞒了200元钱,让她安排打手将小兔子脑袋用烟头给烫坏了,然后毒打一顿……” 我听得有些毛骨悚然:“梅玲这么狠?她真的会这么狠?”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好与坏都是相对的 送柳月到家,我回到家里,晴儿半蜷伏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视正开着。 我将晴儿抱起,放到床上。 晴儿这时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着我:“峰哥,你回来了……吃过饭了吗?厨房里还有我给你做的饭……” “我吃过了,你呢?”我说。 “我吃了一点……”晴儿躺在床上,伸手搂住我的脖子:“峰哥,亲亲我……” 我弯腰亲亲晴儿的额头:“是不是还没吃饱?” “嗯……半饱,等你回来再吃饱呢……”晴儿说。 我心里歉然,说:“死丫头,不是告诉你不要等我吗,自己老是在家饿肚子,怎么行?” “可是——”晴儿撅起小嘴巴:“我自己一个人吃饭,好无趣啊,不想吃啊,吃一点点就饱了,不饿了,可是……你一回来,我又觉得饿了……” 说着,晴儿顽皮地笑起来,眼睛大大的眨眨,不困了。 我伸手拍拍晴儿的脸蛋:“乖,我去把饭菜热热,再吃点,我陪你吃!” “嗯……亲哥哥,你真好!”晴儿撒娇的声音,显得很乖,接着一骨碌爬起来:“嘻嘻……我不困了,我要去客厅,哥哥抱我去……” 说着,晴儿伸开胳膊。 我笑了下,又将晴儿抱起,放到客厅沙发上。 “你今天喝酒不少啊,浑身酒气,还抽烟了,烟味好浓啊……”晴儿躺在沙发上说。 我去了厨房热饭菜,边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上了酒场,就要喝啊,今晚新闻部同事聚会的,领了奖金,庆贺啊……” “嘻嘻……一定很热闹吧?”晴儿从沙发上起来了,走进厨房,站在我身后,伸手搂住我的腰,将脸贴在我的后背。 “还可以……”我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呶,这是我的先进奖金,3000块,上缴领导……” “啊哈……先进还有这么多奖金啊……”晴儿欢呼了一声,结果信封,看了看:“好啊,峰哥,祝贺你,这钱咱们怎么花呢?” “呵呵……明天是周六,我带你去商场,给你买衣服,就当是我送你的礼物……” “嘻嘻……哥哥,你真好……”晴儿欢天喜地地说:“明天你真的没事了?你真的可以陪我去逛商场了?” “说话算数,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我忙着开煤气热饭菜。 “嗯……太好了,哈哈……明天我们去疯狂购物喽,3000块可以买好多东西啊,明天给你买几件衣服去……” “我不要,给你买,我送你的礼物哪!”我说。 “那怎么行,你辛辛苦苦一年,折腾个半死,死过去活过来的才弄了这个先进,容易吗?怎么着也得犒劳犒劳你了,”晴儿又伸手抱住我的腰,将身体贴近我的身体:“明天咱俩都买东西……” 我忍不住从后面抱住了晴儿…… 许久没有在厨房里做那事过了,上一次还是和柳月在西京她的家里。这都是许久以前的事情了。那一次,是柳月在做早饭,我起床后进了厨房,撩起她的裙子,硬生生进入了她的身体,柳月那时也是如晴儿这般配合,也是如晴儿这般迷醉。 唉……那梦一般的往事…… 晴儿头发散乱地扶着灶台,还没回过神,脸色绯红……一会突然惊叫:“坏了,饭糊了——” 我“扑哧”笑起来:“糊了就不吃了,你刚吃了香肠,还没吃饱吗?” “啊哈——坏蛋——”晴儿也笑起来,脸依旧潮红着:“我吃不吃无所谓,你不是还要吃吗?” 和我在一起做那事这么多次了,晴儿似乎总是不能十分放开,每次都显得有些娇羞。 “我不大饿的,算了,咱们吃点菜就行了!”我说。 “那怎么行,你等等,我下面条给你吃,我陪你吃!”晴儿说。 我和晴儿清理完身体,晴儿急忙又进了厨房,弄了面条,和我一起吃了起来。 “是面条好吃还是刚才的香肠好吃?”我边吃饭边逗晴儿。 “哎——吃饭的时候你怎么说这个啊……”晴儿的嘴里正在吃面条,闻听脸上一阵羞红:“快吃饭……” “回答我哦……”我说。 “嗯……都好吃……行了吧……坏家伙……”晴儿伸手捏了捏我的耳朵。 我呵呵笑起来,吃面条。 “其实啊,峰哥,我吃什么都无所谓,什么时候吃也无所谓,我就是喜欢和你一起坐在饭桌前吃饭的感觉,能抬头就看到你,这样的感觉,好温馨,好有家的感觉……”晴儿说:“看到你,我就不觉得饿呢……” “哦……精神重于物质,你的意思是说,看见我就饱了,是不是?”我叹了口气:“唉……只要别看见我倒胃口就行了……” 晴儿乐得差点喷饭。 吃过饭,我和晴儿洗涮上chuang,躺在温暖柔软舒适的被窝里,十分惬意。 晴儿躺在我怀里,伸手抚摸着我的胸口,轻声说:“峰哥,其实,今晚,我也有个酒场的,不过,我没去!” “哦……”我抚摸着晴儿的头发:“怎么不去啊,出去玩玩散散心,不是很好嘛?是哪里的酒场,你们系里的吧?” “不是,系里的同事聚会我一般是不拒绝的,是梅玲约我呢,说是去和市里的一个大官吃饭,邀请我去,我没答应,说有事!”晴儿说。 我一听,来气了,梅玲这***一定没安好心,我很明情,很多当官的吃饭离不开女人,弄几个美女来吃饭灌酒,也是他们的乐子之一,梅玲邀请晴儿去,说不定就是想巴结当官的,给当官的介绍女朋友呢! 幸亏晴儿关键时候头脑清醒,没答应。 “不去就对了,做的很对,很好!”我说。 “梅玲这人做事情很纠缠的,我都说不去了,还是一个劲儿罗嗦,说什么认识几个当官的好啊,以后有什么事做起来方便,还说你是混官场的,对你今后也有帮助……”晴儿继续说。 “操,狗屁,这个臭女人,不要听她胡说八道,”我说:“晴儿,你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和梅玲一起出席这种酒场,记住,任何时候……” “嗯……我才不喜欢那种场合呢,那些当官的,喝酒前正人君子一般,喝了酒,就原形毕露,一个个没出息的样子,看了都恶心……”晴儿说:“还是我们系里的同事好,大家在一起,都很文明,很礼貌,梅玲喜欢那样的场合,我不喜欢的……我才不去呢!” “不光是这些酒场,就是梅玲的那个美容城,你也不要去!”我说。 “哦……为什么呢?”晴儿问我。 “你去过几次?”我问晴儿。 “就去过两次啊,很久就不去了,”晴儿说:“梅玲给我的卡,我都没用呢!” “为什么不去了?”我说。 “因为……我不喜欢哪里的女人,经常有几个好像妖里妖气的女人在那里,看起来不大正经,”晴儿说:“还有,经常会有一些男人出没,那些男人看起来好像很正经,可是,他们看女人的时候,眼里都色眯眯的,好像这里的女顾客都是小姐似的,让人受不了,所以,我就不去了……” “嗯……这就是我不让你去的原因,梅玲那美容城,还有一项业务,就是**窝,当然,不是普通的鸡窝,是高级鸡窝,梅玲那里的那几个你见到的女子,其实是梅玲手里的高级妓女,专门被梅玲用来结交招待高官的,那些男人,很多都是市里的官员……” “啊!”晴儿大吃了一惊:“真的?梅玲还做这事啊?” “是的,”我说:“梅玲一方面通过那些女人结纳官员,一方面通过她们赚钱,那个美容城,说白了,就是个提供高级妓女的会所,供那些喜欢寻花问柳的官员寻欢作乐……” “哦……怪不得呢……”晴儿若有所悟。 “怪不得什么?”我说。 晴儿说:“怪不得美容城的三楼是两间装饰豪华的套房呢,我以前问梅玲,说这个是干嘛的,还开宾馆啊,梅玲诡秘地笑笑,不告诉我,原来,这个套房是用来……” 我点点头:“是的,是用来招待客人的……接客的……现在你明白了吧?” “嗯……明白了,梅玲这人,这人怎么这样啊?这不是犯法吗?”晴儿显得不大能接受这个事实。 “晴儿,你一直在学校,没有接触过真正的社会,这个社会,并不像你从书本上看地那么美好,社会很复杂,社会上的人更复杂,什么样的人都有,这个社会,坏人很多的,”我看着晴儿说:“现在的社会,风气日益败坏,道德日益沦丧,居心叵测的人到处都有,很多人,为了追逐名利,不惜一切,甚至包括做人的基本准则……梅玲就是这样的人,为了金钱和地位,还有名誉和利益,她几乎什么都能做出来,所以,我不想让你和她接近,就是这个道理……” “哦……”晴儿点点头:“我真的没想到,梅玲会是这样的人,她竟然还做这个,她可是堂堂的国家干部啊,还是副县级领导啊,这也太败坏党的威信和名声了吧……” “呵呵……你是见得少啊,我经常接触官场的人,知道的多,其实,你看看那些经常出头露面的人民公仆,一大部分是肥头大耳,挺着啤酒肚,胳膊里夹一黑包,脚上穿着擦的油亮的皮鞋,白天人前个个神态严谨,大义凛然,都是一副公而忘私国而忘家的神态,可是,一到了晚上到了人后,就会露出一副肮脏贪婪的嘴脸,他们的价值观人生观,比起普通老百姓来,差远了,他们,才是社会的真正垃圾……梅玲,不过是其中的一个代表而已,是我们见到的一个而已,还有很多我们见不到的,甚至永远都不知道的……”我抚摸着晴儿的肩膀说。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小鹦鹉 送柳月到家,我回到家里,晴儿半蜷伏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视正开着。 我将晴儿抱起,放到床上。 晴儿这时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着我:“峰哥,你回来了……吃过饭了吗?厨房里还有我给你做的饭……” “我吃过了,你呢?”我说。 “我吃了一点……”晴儿躺在床上,伸手搂住我的脖子:“峰哥,亲亲我……” 我弯腰亲亲晴儿的额头:“是不是还没吃饱?” “嗯……半饱,等你回来再吃饱呢……”晴儿说。 我心里歉然,说:“死丫头,不是告诉你不要等我吗,自己老是在家饿肚子,怎么行?” “可是——”晴儿撅起小嘴巴:“我自己一个人吃饭,好无趣啊,不想吃啊,吃一点点就饱了,不饿了,可是……你一回来,我又觉得饿了……” 说着,晴儿顽皮地笑起来,眼睛大大的眨眨,不困了。 我伸手拍拍晴儿的脸蛋:“乖,我去把饭菜热热,再吃点,我陪你吃!” “嗯……亲哥哥,你真好!”晴儿撒娇的声音,显得很乖,接着一骨碌爬起来:“嘻嘻……我不困了,我要去客厅,哥哥抱我去……” 说着,晴儿伸开胳膊。 我笑了下,又将晴儿抱起,放到客厅沙发上。 “你今天喝酒不少啊,浑身酒气,还抽烟了,烟味好浓啊……”晴儿躺在沙发上说。 我去了厨房热饭菜,边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上了酒场,就要喝啊,今晚新闻部同事聚会的,领了奖金,庆贺啊……” “嘻嘻……一定很热闹吧?”晴儿从沙发上起来了,走进厨房,站在我身后,伸手搂住我的腰,将脸贴在我的后背。 “还可以……”我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呶,这是我的先进奖金,3000块,上缴领导……” “啊哈……先进还有这么多奖金啊……”晴儿欢呼了一声,结果信封,看了看:“好啊,峰哥,祝贺你,这钱咱们怎么花呢?” “呵呵……明天是周六,我带你去商场,给你买衣服,就当是我送你的礼物……” “嘻嘻……哥哥,你真好……”晴儿欢天喜地地说:“明天你真的没事了?你真的可以陪我去逛商场了?” “说话算数,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我忙着开煤气热饭菜。 “嗯……太好了,哈哈……明天我们去疯狂购物喽,3000块可以买好多东西啊,明天给你买几件衣服去……” “我不要,给你买,我送你的礼物哪!”我说。 “那怎么行,你辛辛苦苦一年,折腾个半死,死过去活过来的才弄了这个先进,容易吗?怎么着也得犒劳犒劳你了,”晴儿又伸手抱住我的腰,将身体贴近我的身体:“明天咱俩都买东西……” 我忍不住从后面抱住了晴儿…… 许久没有在厨房里做那事过了,上一次还是和柳月在西京她的家里。这都是许久以前的事情了。那一次,是柳月在做早饭,我起床后进了厨房,撩起她的裙子,硬生生进入了她的身体,柳月那时也是如晴儿这般配合,也是如晴儿这般迷醉。 唉……那梦一般的往事…… 晴儿头发散乱地扶着灶台,还没回过神,脸色绯红……一会突然惊叫:“坏了,饭糊了——” 我“扑哧”笑起来:“糊了就不吃了,你刚吃了香肠,还没吃饱吗?” “啊哈——坏蛋——”晴儿也笑起来,脸依旧潮红着:“我吃不吃无所谓,你不是还要吃吗?” 和我在一起做那事这么多次了,晴儿似乎总是不能十分放开,每次都显得有些娇羞。 “我不大饿的,算了,咱们吃点菜就行了!”我说。 “那怎么行,你等等,我下面条给你吃,我陪你吃!”晴儿说。 我和晴儿清理完身体,晴儿急忙又进了厨房,弄了面条,和我一起吃了起来。 “是面条好吃还是刚才的香肠好吃?”我边吃饭边逗晴儿。 “哎——吃饭的时候你怎么说这个啊……”晴儿的嘴里正在吃面条,闻听脸上一阵羞红:“快吃饭……” “回答我哦……”我说。 “嗯……都好吃……行了吧……坏家伙……”晴儿伸手捏了捏我的耳朵。 我呵呵笑起来,吃面条。 “其实啊,峰哥,我吃什么都无所谓,什么时候吃也无所谓,我就是喜欢和你一起坐在饭桌前吃饭的感觉,能抬头就看到你,这样的感觉,好温馨,好有家的感觉……”晴儿说:“看到你,我就不觉得饿呢……” “哦……精神重于物质,你的意思是说,看见我就饱了,是不是?”我叹了口气:“唉……只要别看见我倒胃口就行了……” 晴儿乐得差点喷饭。 吃过饭,我和晴儿洗涮上chuang,躺在温暖柔软舒适的被窝里,十分惬意。 晴儿躺在我怀里,伸手抚摸着我的胸口,轻声说:“峰哥,其实,今晚,我也有个酒场的,不过,我没去!” “哦……”我抚摸着晴儿的头发:“怎么不去啊,出去玩玩散散心,不是很好嘛?是哪里的酒场,你们系里的吧?” “不是,系里的同事聚会我一般是不拒绝的,是梅玲约我呢,说是去和市里的一个大官吃饭,邀请我去,我没答应,说有事!”晴儿说。 我一听,来气了,梅玲这***一定没安好心,我很明情,很多当官的吃饭离不开女人,弄几个美女来吃饭灌酒,也是他们的乐子之一,梅玲邀请晴儿去,说不定就是想巴结当官的,给当官的介绍女朋友呢! 幸亏晴儿关键时候头脑清醒,没答应。 “不去就对了,做的很对,很好!”我说。 “梅玲这人做事情很纠缠的,我都说不去了,还是一个劲儿罗嗦,说什么认识几个当官的好啊,以后有什么事做起来方便,还说你是混官场的,对你今后也有帮助……”晴儿继续说。 “操,狗屁,这个臭女人,不要听她胡说八道,”我说:“晴儿,你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和梅玲一起出席这种酒场,记住,任何时候……” “嗯……我才不喜欢那种场合呢,那些当官的,喝酒前正人君子一般,喝了酒,就原形毕露,一个个没出息的样子,看了都恶心……”晴儿说:“还是我们系里的同事好,大家在一起,都很文明,很礼貌,梅玲喜欢那样的场合,我不喜欢的……我才不去呢!” “不光是这些酒场,就是梅玲的那个美容城,你也不要去!”我说。 “哦……为什么呢?”晴儿问我。 “你去过几次?”我问晴儿。 “就去过两次啊,很久就不去了,”晴儿说:“梅玲给我的卡,我都没用呢!” “为什么不去了?”我说。 “因为……我不喜欢哪里的女人,经常有几个好像妖里妖气的女人在那里,看起来不大正经,”晴儿说:“还有,经常会有一些男人出没,那些男人看起来好像很正经,可是,他们看女人的时候,眼里都色眯眯的,好像这里的女顾客都是小姐似的,让人受不了,所以,我就不去了……” “嗯……这就是我不让你去的原因,梅玲那美容城,还有一项业务,就是**窝,当然,不是普通的鸡窝,是高级鸡窝,梅玲那里的那几个你见到的女子,其实是梅玲手里的高级妓女,专门被梅玲用来结交招待高官的,那些男人,很多都是市里的官员……” “啊!”晴儿大吃了一惊:“真的?梅玲还做这事啊?” “是的,”我说:“梅玲一方面通过那些女人结纳官员,一方面通过她们赚钱,那个美容城,说白了,就是个提供高级妓女的会所,供那些喜欢寻花问柳的官员寻欢作乐……” “哦……怪不得呢……”晴儿若有所悟。 “怪不得什么?”我说。 晴儿说:“怪不得美容城的三楼是两间装饰豪华的套房呢,我以前问梅玲,说这个是干嘛的,还开宾馆啊,梅玲诡秘地笑笑,不告诉我,原来,这个套房是用来……” 我点点头:“是的,是用来招待客人的……接客的……现在你明白了吧?” “嗯……明白了,梅玲这人,这人怎么这样啊?这不是犯法吗?”晴儿显得不大能接受这个事实。 “晴儿,你一直在学校,没有接触过真正的社会,这个社会,并不像你从书本上看地那么美好,社会很复杂,社会上的人更复杂,什么样的人都有,这个社会,坏人很多的,”我看着晴儿说:“现在的社会,风气日益败坏,道德日益沦丧,居心叵测的人到处都有,很多人,为了追逐名利,不惜一切,甚至包括做人的基本准则……梅玲就是这样的人,为了金钱和地位,还有名誉和利益,她几乎什么都能做出来,所以,我不想让你和她接近,就是这个道理……” “哦……”晴儿点点头:“我真的没想到,梅玲会是这样的人,她竟然还做这个,她可是堂堂的国家干部啊,还是副县级领导啊,这也太败坏党的威信和名声了吧……” “呵呵……你是见得少啊,我经常接触官场的人,知道的多,其实,你看看那些经常出头露面的人民公仆,一大部分是肥头大耳,挺着啤酒肚,胳膊里夹一黑包,脚上穿着擦的油亮的皮鞋,白天人前个个神态严谨,大义凛然,都是一副公而忘私国而忘家的神态,可是,一到了晚上到了人后,就会露出一副肮脏贪婪的嘴脸,他们的价值观人生观,比起普通老百姓来,差远了,他们,才是社会的真正垃圾……梅玲,不过是其中的一个代表而已,是我们见到的一个而已,还有很多我们见不到的,甚至永远都不知道的……”我抚摸着晴儿的肩膀说。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情况是不是这样 因为大雪,天气又冷,路上来往的车辆很少,但是都开得很慢,路边有零散的行人在走着。 “这里离我公司不远,各位,去喝茶如何?”老三说。 “峰哥,你说呢?”晴儿看着我。 “好的!”我点点头。 “好的,老三!”晴儿赶紧回答。 “呵呵……晴儿就是江峰的小鹦鹉啊,就会学舌……”兰姐笑着。 大家都笑起来。 正在这时,一辆轿车突然飞快地从我们车身边超过去,吓了老三一跳。 “妈的,不要命了,不怕打滑撞树上啊!”老三骂道。 我扫了一眼车牌号,这不是纠风办季主任的专车吗?跑这么快干嘛啊? 我刚要说话,却看见这辆车在前面一个斜冲刺,直向路边猛冲过去,车头正撞向路边正在行走的一个穿红羽绒服的女人。 “呀——”我失声叫出来。 “啊——”车外传过来一声女人的惨叫! 我看到那辆车将那女人撞倒,然后又斜插撞到了路边的一棵很粗的法桐上,发出一声惊心的响声,才停下来。 老三急忙刹车,车子侧滑到路边停了下来,停在了季主任的车后面。 “出车祸了!”老三惊叫一声,接着就下车。 我也迅速下车。 晴儿和兰姐也开车门下车,跑过去。 我们过去一看,那个穿红羽绒服的女人被撞得很惨,躺在雪地上一动不动,红色的鲜血正汩汩从头部和脸部流出来,渗透到雪里。 “啊——”晴儿吓得脸都白了,捂住嘴巴,两眼睁得溜圆,充满惧色。 “快救人!”我忙说了一句:“老三,去开车门。” 我急忙弯腰抱起那个女人,女人没有任何反应,像是死了一样。 我心里有些害怕,会不会是撞死了啊! 我来不及多想,抱起女人就往老三车上跑,老三已经打开了后车门。 这时,我顺便扫视了一眼肇事车辆,车果然是季主任开的,不过这会他已经开了车门,快速离开车,往远处疾走,同时掏出大哥大打电话。 我不知道季主任有没有看见我,也不及多想,救人要紧,急忙把女人抱到车后座,关上车门,对老三说:“快,去医院!” 晴儿和兰姐没有上车,站在那里看护现场。 老三发动车,疾奔市人民医院。 路上,那女人突然呻音了一声,我一喜,还没死,还有知觉。 那女人身上的血弄了我一身,还有老三的车上也是。 到了市人民医院,我抱起那女人直奔门诊急救室,老三协同。 等医院的医生和护士将女人交接过去,我才松了口气,蹲在地上,突然直想呕吐。 这时,一个护士过来问:“你们是不是受伤者的家属?” “不是,这女人是车祸被撞的,我们是路过的行人!”老三说。 “哦……做好事的……”护士说:“现在需要拍片,你们推她去拍片……” 我和老三急忙推着带轮子的病床,去ct室拍片。 拍完片,那女人又进了急救室。 我和老三站在急救室门口,互相看看,老三说:“我靠,那车太猛了,这女人,不死也得残废……” “别胡说了,”我蹲在地上:“这女人还不知道是干嘛的,她家里人还不知道呢!” 说完,我突然想起那女人的小包还在老三车上,急忙和老三去车上拿包,打开一看,里面有工作证,原来是市教育局的工作人员,叫欧阳秀丽。 又翻出一个通讯录本,上面第一个是哥哥,后面有手机号码,于是急忙要过老三的大哥大,拨打这个号码。 电话很快拨通了,里面传来一个男人沉稳而矜持的声音:“喂——哪里?” 听这口气,很像是个政府官员的口吻,我忙说:“你好,你是欧阳秀丽的哥哥吗?” “是的,你是干嘛的?什么事?”对方说。 “你妹妹出车祸了,现在在市人民医院急救室,我是江海日报社的,我姓江,正好路过车祸现场,将她送到了医院,你抓紧过来看看吧……” “啊——”对方显然是吓了一跳,忙说:“人怎么样了?伤势严重不?” “很严重,流了很多血,现在在门诊急救室!”我说。 “好,我马上就去!”对方匆匆挂了电话。 10分钟后,一个中年男子急匆匆赶到了急救室门口,我一看,我认识他,是市中区的欧阳副区长,开会的时候见过他发言。我认识他,但是他却不会认识我。 “喂——来这里!”我迎上前去说话。 我浑身是血的样子显然把欧阳区长吓了一跳,看着我,又看看老三:“你是?” “我是江海日报社的,我姓江,我刚才给你打电话的!”我简单地说道。 “哦……谢谢你!”欧阳区长和我握手,然后急问:“怎么样了?” “正在急救室。”我说。 “哦……”欧阳区长有急忙走到急救室门口,往里看。 接着出来一个大夫,看着欧阳:“你是伤者的家属?” “是的,我是她哥哥,她是我小妹!”欧阳忙点头:“大夫,怎么样了?” 大夫一脸严肃,看着欧阳:“请跟我来!” 大夫说着就往办公室走,欧阳忙跟上去,我和老三也跟了过去,想知道伤情如何。 “你妹妹被撞得很厉害,脑部受到剧烈震荡,根据拍片的结果看,大脑里面成混沌状态,需要马上进行开颅手术……而且,出血很多,再晚来一会,光出血就会没救了……”大夫说:“幸亏了这两个小伙子……” 说着,大夫看了看我和老三。 “啊……”欧阳吃了一惊,又感激地看了我和老三一眼,然后急问大夫:“大夫,那头部的伤势……” “这个需要根据手术的情况而定,”大夫说:“我想给你说明白,弄不好,极有可能是植物人,我们需要马上进行手术,你来签字吧……” 欧阳区长伸出哆嗦的手签字,我和老三悄悄出来。 “走吧,家属来了,我们就不用操心了!”我说。 “走,回现场去,晴儿和兰姐还在那里等着呢……”老三说:“妈的,那个肇事的司机不知道还在不在?刚才我们来的时候我好像看见他正在往远处跑,估计是吓跑了,撞了人,不赶紧救人,却跑掉了,真他妈不是个东西……” 老三这么一说,我猛然想起了季主任,他酒后驾车撞了人,匆匆离开现场,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不知道酒后驾车肇事是违法犯罪吗? 我和老三赶回车祸现场,交警已经来了,正在拍片调查取证。 晴儿和兰姐见我们回来,忙迎过来。 “哎呀——峰哥,你身上都是血!”晴儿说。 “没事!”我说。 “那个被撞的女人怎么样了?”兰姐问我们。 “正在急救,再晚一会,血就流光了,就没救了,不过,就这样,脑部撞击震荡的厉害,也有可能是植物人呢!”老三说。 “啊——这么厉害,可怕!”兰姐和晴儿同声震惊。 这时,一名交警过来,看了看我:“你好,刚才是你们把伤者送到医院去的?” “是的!”我说。 “伤者怎么样了?”交警问。 “正在急救!”我说。 这时,我看到季主任的车前,一个小伙子正茫然站在那里。 这时,其他交警查勘完了现场,拖车也开始准备将肇事车拖走。 “我们是市中区交警大队肇事科的,能不能麻烦你一下,跟我们到大队科里去说说当时的情况?”交警用友善的语气对我说。 “当然可以!”我点点头。 虽然我想起这是季主任开的车,我去有可能不大好,但是,当时的情况下,我还是不假思索就答应了。 “那好,谢谢你的配合,你坐我们的车去吧?”交警指指旁边的一辆警车。 “不用,我们自己有车,我开车带你去!”老三说。 “算了,车上都是血,你还是带着晴儿和兰姐去洗车去,我去去就来,很快的!”我说。 “峰哥,我和你一起去!”晴儿不放心我。 “不用,我又不是被审讯,你去干吗啊?”我说着,笑了下。 “呵呵……是的,是来协助我们调查取证啊……”旁边那交警也笑了。 “那……你等等,把这上衣换下来,都是血,穿上这个……”晴儿拿出刚买的风衣,给我换上。 我冲老三晴儿兰姐摆摆手:“好了,你们抓紧去洗车吧!” 我走向那警车。 “喂——那肇事司机,你过来,上车!”交警冲站在肇事车旁的那小伙子呵斥道。 我一听,呆了,肇事司机,这小伙子成了肇事司机?肇事司机不明明是季主任吗? 我猛然明白了,出事后季主任之所以匆匆离去打电话,是为了找人顶替自己,这个小伙子,无疑就是季主任的驾驶员,关键时刻来救主人了。 我寻思了一下,没有说话,上了警车。 到了市中区交警大队肇事科,那交警客气地说:“请跟我来吧,到我办公室。” 我下了车,跟随那交警上楼,到了办公室门口,看到科长室,才知道这交警原来是科长。 我扭头,看见季主任的驾驶员去了隔壁房间。 科长招呼我坐下,又来了一个小伙子交警,打开记录本。 “你贵姓啊?”科长问我,同时递给我一颗烟。 我接过烟,点着,吸了一口,说:“免贵姓江。” “在哪里高就呢?”科长继续问。 “我是江海日报社新闻部的!”我说。 科长一听,态度明显变得热情和谦和起来,站起来又和我握手:“哦……江海日报社的记者啊,呵呵……江记者,佩服,佩服,好人啊,及时救人……” 这时,那小伙子交警开始记录。 “科长客气了,遇上这种事,谁都不会见死不救的!”我说。 “江记者,请你把你见到的事情的经过讲一下好吗?”科长说。 于是,我把车祸的经过和送到医院去的情况讲了一遍,但是,我没有提肇事司机,也没有提伤者的身份。 “江记者,你有没有看到驾驶员是什么样子的?”科长问我。 正文 我什么时候都方便 因为大雪,天气又冷,路上来往的车辆很少,但是都开得很慢,路边有零散的行人在走着。 “这里离我公司不远,各位,去喝茶如何?”老三说。 “峰哥,你说呢?”晴儿看着我。 “好的!”我点点头。 “好的,老三!”晴儿赶紧回答。 “呵呵……晴儿就是江峰的小鹦鹉啊,就会学舌……”兰姐笑着。 大家都笑起来。 正在这时,一辆轿车突然飞快地从我们车身边超过去,吓了老三一跳。 “妈的,不要命了,不怕打滑撞树上啊!”老三骂道。 我扫了一眼车牌号,这不是纠风办季主任的专车吗?跑这么快干嘛啊? 我刚要说话,却看见这辆车在前面一个斜冲刺,直向路边猛冲过去,车头正撞向路边正在行走的一个穿红羽绒服的女人。 “呀——”我失声叫出来。 “啊——”车外传过来一声女人的惨叫! 我看到那辆车将那女人撞倒,然后又斜插撞到了路边的一棵很粗的法桐上,发出一声惊心的响声,才停下来。 老三急忙刹车,车子侧滑到路边停了下来,停在了季主任的车后面。 “出车祸了!”老三惊叫一声,接着就下车。 我也迅速下车。 晴儿和兰姐也开车门下车,跑过去。 我们过去一看,那个穿红羽绒服的女人被撞得很惨,躺在雪地上一动不动,红色的鲜血正汩汩从头部和脸部流出来,渗透到雪里。 “啊——”晴儿吓得脸都白了,捂住嘴巴,两眼睁得溜圆,充满惧色。 “快救人!”我忙说了一句:“老三,去开车门。” 我急忙弯腰抱起那个女人,女人没有任何反应,像是死了一样。 我心里有些害怕,会不会是撞死了啊! 我来不及多想,抱起女人就往老三车上跑,老三已经打开了后车门。 这时,我顺便扫视了一眼肇事车辆,车果然是季主任开的,不过这会他已经开了车门,快速离开车,往远处疾走,同时掏出大哥大打电话。 我不知道季主任有没有看见我,也不及多想,救人要紧,急忙把女人抱到车后座,关上车门,对老三说:“快,去医院!” 晴儿和兰姐没有上车,站在那里看护现场。 老三发动车,疾奔市人民医院。 路上,那女人突然呻音了一声,我一喜,还没死,还有知觉。 那女人身上的血弄了我一身,还有老三的车上也是。 到了市人民医院,我抱起那女人直奔门诊急救室,老三协同。 等医院的医生和护士将女人交接过去,我才松了口气,蹲在地上,突然直想呕吐。 这时,一个护士过来问:“你们是不是受伤者的家属?” “不是,这女人是车祸被撞的,我们是路过的行人!”老三说。 “哦……做好事的……”护士说:“现在需要拍片,你们推她去拍片……” 我和老三急忙推着带轮子的病床,去ct室拍片。 拍完片,那女人又进了急救室。 我和老三站在急救室门口,互相看看,老三说:“我靠,那车太猛了,这女人,不死也得残废……” “别胡说了,”我蹲在地上:“这女人还不知道是干嘛的,她家里人还不知道呢!” 说完,我突然想起那女人的小包还在老三车上,急忙和老三去车上拿包,打开一看,里面有工作证,原来是市教育局的工作人员,叫欧阳秀丽。 又翻出一个通讯录本,上面第一个是哥哥,后面有手机号码,于是急忙要过老三的大哥大,拨打这个号码。 电话很快拨通了,里面传来一个男人沉稳而矜持的声音:“喂——哪里?” 听这口气,很像是个政府官员的口吻,我忙说:“你好,你是欧阳秀丽的哥哥吗?” “是的,你是干嘛的?什么事?”对方说。 “你妹妹出车祸了,现在在市人民医院急救室,我是江海日报社的,我姓江,正好路过车祸现场,将她送到了医院,你抓紧过来看看吧……” “啊——”对方显然是吓了一跳,忙说:“人怎么样了?伤势严重不?” “很严重,流了很多血,现在在门诊急救室!”我说。 “好,我马上就去!”对方匆匆挂了电话。 10分钟后,一个中年男子急匆匆赶到了急救室门口,我一看,我认识他,是市中区的欧阳副区长,开会的时候见过他发言。我认识他,但是他却不会认识我。 “喂——来这里!”我迎上前去说话。 我浑身是血的样子显然把欧阳区长吓了一跳,看着我,又看看老三:“你是?” “我是江海日报社的,我姓江,我刚才给你打电话的!”我简单地说道。 “哦……谢谢你!”欧阳区长和我握手,然后急问:“怎么样了?” “正在急救室。”我说。 “哦……”欧阳区长有急忙走到急救室门口,往里看。 接着出来一个大夫,看着欧阳:“你是伤者的家属?” “是的,我是她哥哥,她是我小妹!”欧阳忙点头:“大夫,怎么样了?” 大夫一脸严肃,看着欧阳:“请跟我来!” 大夫说着就往办公室走,欧阳忙跟上去,我和老三也跟了过去,想知道伤情如何。 “你妹妹被撞得很厉害,脑部受到剧烈震荡,根据拍片的结果看,大脑里面成混沌状态,需要马上进行开颅手术……而且,出血很多,再晚来一会,光出血就会没救了……”大夫说:“幸亏了这两个小伙子……” 说着,大夫看了看我和老三。 “啊……”欧阳吃了一惊,又感激地看了我和老三一眼,然后急问大夫:“大夫,那头部的伤势……” “这个需要根据手术的情况而定,”大夫说:“我想给你说明白,弄不好,极有可能是植物人,我们需要马上进行手术,你来签字吧……” 欧阳区长伸出哆嗦的手签字,我和老三悄悄出来。 “走吧,家属来了,我们就不用操心了!”我说。 “走,回现场去,晴儿和兰姐还在那里等着呢……”老三说:“妈的,那个肇事的司机不知道还在不在?刚才我们来的时候我好像看见他正在往远处跑,估计是吓跑了,撞了人,不赶紧救人,却跑掉了,真他妈不是个东西……” 老三这么一说,我猛然想起了季主任,他酒后驾车撞了人,匆匆离开现场,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不知道酒后驾车肇事是违法犯罪吗? 我和老三赶回车祸现场,交警已经来了,正在拍片调查取证。 晴儿和兰姐见我们回来,忙迎过来。 “哎呀——峰哥,你身上都是血!”晴儿说。 “没事!”我说。 “那个被撞的女人怎么样了?”兰姐问我们。 “正在急救,再晚一会,血就流光了,就没救了,不过,就这样,脑部撞击震荡的厉害,也有可能是植物人呢!”老三说。 “啊——这么厉害,可怕!”兰姐和晴儿同声震惊。 这时,一名交警过来,看了看我:“你好,刚才是你们把伤者送到医院去的?” “是的!”我说。 “伤者怎么样了?”交警问。 “正在急救!”我说。 这时,我看到季主任的车前,一个小伙子正茫然站在那里。 这时,其他交警查勘完了现场,拖车也开始准备将肇事车拖走。 “我们是市中区交警大队肇事科的,能不能麻烦你一下,跟我们到大队科里去说说当时的情况?”交警用友善的语气对我说。 “当然可以!”我点点头。 虽然我想起这是季主任开的车,我去有可能不大好,但是,当时的情况下,我还是不假思索就答应了。 “那好,谢谢你的配合,你坐我们的车去吧?”交警指指旁边的一辆警车。 “不用,我们自己有车,我开车带你去!”老三说。 “算了,车上都是血,你还是带着晴儿和兰姐去洗车去,我去去就来,很快的!”我说。 “峰哥,我和你一起去!”晴儿不放心我。 “不用,我又不是被审讯,你去干吗啊?”我说着,笑了下。 “呵呵……是的,是来协助我们调查取证啊……”旁边那交警也笑了。 “那……你等等,把这上衣换下来,都是血,穿上这个……”晴儿拿出刚买的风衣,给我换上。 我冲老三晴儿兰姐摆摆手:“好了,你们抓紧去洗车吧!” 我走向那警车。 “喂——那肇事司机,你过来,上车!”交警冲站在肇事车旁的那小伙子呵斥道。 我一听,呆了,肇事司机,这小伙子成了肇事司机?肇事司机不明明是季主任吗? 我猛然明白了,出事后季主任之所以匆匆离去打电话,是为了找人顶替自己,这个小伙子,无疑就是季主任的驾驶员,关键时刻来救主人了。 我寻思了一下,没有说话,上了警车。 到了市中区交警大队肇事科,那交警客气地说:“请跟我来吧,到我办公室。” 我下了车,跟随那交警上楼,到了办公室门口,看到科长室,才知道这交警原来是科长。 我扭头,看见季主任的驾驶员去了隔壁房间。 科长招呼我坐下,又来了一个小伙子交警,打开记录本。 “你贵姓啊?”科长问我,同时递给我一颗烟。 我接过烟,点着,吸了一口,说:“免贵姓江。” “在哪里高就呢?”科长继续问。 “我是江海日报社新闻部的!”我说。 科长一听,态度明显变得热情和谦和起来,站起来又和我握手:“哦……江海日报社的记者啊,呵呵……江记者,佩服,佩服,好人啊,及时救人……” 这时,那小伙子交警开始记录。 “科长客气了,遇上这种事,谁都不会见死不救的!”我说。 “江记者,请你把你见到的事情的经过讲一下好吗?”科长说。 于是,我把车祸的经过和送到医院去的情况讲了一遍,但是,我没有提肇事司机,也没有提伤者的身份。 “江记者,你有没有看到驾驶员是什么样子的?”科长问我。 正文 极大的安慰 宋明正狠狠吸了两口烟,然后说:“说实在的,这事,从柳月方面来考虑,我是赞同妮妮跟着柳月的,毕竟,这对柳月是个极大的安慰,柳月和我当初离婚的时候,我坚决不放孩子,柳月那时几乎要死掉,我知道,孩子在她心里的分量,现在,妮妮跟着柳月刚一段时间,柳月正舒坦着,这个时候,把妮妮带走,对柳月的打击是可以想象的……” “对,宋大哥,你说的很对,你考虑的很对!”我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可是——”宋明正看着我:“现实地说,现在,我和王巧玲是两口子,王巧玲是我的老婆,我们是一家人,王巧玲没了孩子,心情正极其悲痛,这个时候,她正需要孩子来安慰来抚慰,她提出要孩子回来,我怎么能忍心拒绝她呢?毕竟,王巧玲是我的老婆,是今后要和我过一辈的人,而且,从法律上来说,妮妮是归我抚养的,王巧玲提出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所以,我很为难啊……老弟,家庭的事,两口子的事,难说难道啊,我总不能让我的家因为孩子而天天闹腾吧?我的工作我的事业,需要我有一个安稳的家庭,我不想因为这个事情而闹得大家都不高兴,闹得家庭不和睦……” 我急了,宋明正的意思很明白,为了他的事业为了他的家庭,他不想违背王巧玲的意思。 “那……你的意思是……”我看着宋明正。 “这个事情的决定权不在于我,而在于王巧玲,要是她硬坚持要,硬要妮妮回来,我也只能……只能让妮妮回来了……”宋明正看着我:“老弟,你还不了解王巧玲的性格脾气,这个人,要是惹恼了,真翻脸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总不想看到王巧玲天天到南江县委来找我哭闹吧,哪样,我这个县委书记的脸还不丢尽了,我怎么正常工作啊,她要是再疑神疑鬼说我在南江搞女人,那我更说不清楚了,岂不是坏了我的前程?现在我回去地少,她就一个劲儿嘟哝我在南江是不是又有女人了……唉……” 说完,宋明正又深深地叹了口气:“如果王巧玲一定坚持要,为了大家都好,为了大局,为了面子,为了和睦安定,我也只能答应她了……” 我呆呆地看着宋明正:“可是,你有没有考虑到柳部长呢?有没有考虑到妮妮呢?” 宋明正一脸无奈地看着我:“我昨晚想了很久,我也都考虑了,我知道柳月需要妮妮,妮妮也需要妈妈,可是,毕竟,我和柳月是离婚了的,而且,柳月是个坚强的人,她能撑得住的,前几年,没有妮妮,她不是一样过来了……还有,妮妮在我这里,也一样能享受到父爱,王巧玲也一样能给她母爱……孩子是受不了委屈的……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妮妮到我这里来,柳月也减轻了包袱,她是个事业心很强的人,没有了包袱,轻装前进,事业会进步地更快更好……关键是妮妮回来了,王巧玲就不会老是烦扰我了,不会影响我的工作了,我可以安心在南江好好做事情,几年后,我或许就能到市里去……另外,以后,等王巧玲再怀孕了,妮妮还可以再回到柳月哪儿去嘛……” 我看着宋明正,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很自私,为了自己所谓的工作和事业,为了自己的进步前程,不惜伤害柳月,不惜牺牲亲情。原来,他所谓的一直还牵挂着柳月的那份痴情,也不过是在不影响他前程和仕途的前提下的,如果二者发生了冲突,他还是会选择后者。 我的心里一阵冰冷,有些沮丧,看着宋明正:“那……宋大哥,要是嫂子不再怀孕,那么妮妮岂不是就不能回柳部长哪里去了?” 宋明正脸上一阵不悦:“老弟,你怎么诅咒我们呢,你刚才还说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你现在又这么说,这话哥哥我可是不喜欢听啊……” 我也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有些冒失,忙说:“对不起,对不起,宋大哥,我不会说话,冒失了,我只不过是个假设……当然,我知道,你们以后一定会有孩子的,我的意思是说……要是你们好久才要孩子,那妮妮不是要好久才能回到柳部长身边吗?” “呵呵……老弟,我怎么看你对柳月比我还关心啊,我看你是偏向柳月的,是不是啊?”宋明正突然脸上露出了捉摸不定的笑。 “呵呵……宋大哥,不要想多了,”我的心咯噔一下,笑着说:“我说这话,是从人之常情出发的,从妮妮的角度出发的,从一个做妈妈的角度出发的……换位思考,你也会这么想的……” “呵呵……老弟,不要误会,我刚才和你开个玩笑,我当然知道你没多想……”宋明正的脸色很快恢复了常态:“我很理解你的想法,我也理解柳月的处境,但是,你也要理解我的处境我的想法……” 我一时无话可说,端起一杯酒,自个儿猛地喝下去。 “当然,要是王巧玲能主动放弃,这最好不过了……”宋明正说:“昨晚,我做了她很长时间的工作,就是不行,在电话里哭的一塌糊涂,说已经委托你了,如果你还不去行动,就让我这几天必须开始办理,说如果我不办理,就要来南江坐在我办公室里和我闹,说我经常不回家,是不是这里有小妖精把我迷住了,她要来捉妖…… “到时候在县委里这么一传,你说大家是信还是不信我在外面搞女人了?传到市里去,你说我还怎么进步?难道我的前程就因为这点小事而毁了?所以,这事的主动权其实不在我这里,而在王巧玲那里……” 宋明正的脑海里,自己的仕途和进步是第一位的,我看明白了。 同时,我也听出来了,宋明正不敢因为这事硬和王巧玲对抗,将包袱甩给了王巧玲,好像自己对这事毫无责任。 看来,要留住妮妮,还得从王巧玲身上下手,我开始意识到自己找宋明正是走错了一步棋。 一想到妮妮离开柳月后柳月和妮妮的悲伤情景,我的心就酸起来,这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残忍的事情呢? “来,兄弟,这事你别为难操心了,我知道你是柳月的下属,老部下,对老领导感情深厚,其实我很为柳月有你这样忠心耿耿的下属而高兴,我为柳月高兴……” 宋明正看着我:“这事,我相信柳月也能想通的,当然,我不会很快找柳月的,我采取拖延战术,找各种理由给王巧玲拖,等实在拖不过去了,我再去找柳月……或许,王巧玲过几天就又改变主意了呢……这女人的心思啊,就好像六月天的天气,说变就变……” 我知道宋明正是在敷衍我,搪塞我,回避这事,可是,我这会也说不出什么来,心里只有一阵阵的悲哀和沮丧。 我喝起了闷酒,宋明正也有些不大开心,也喝起闷酒来。 很快,桌上的两瓶酒被我和宋明正干掉了。 我和宋明正都有些醉意,而宋明正的醉意明显比我大多了。 “江……江老弟……”宋明正的舌头有些打转,摇头晃脑看着我:“兄弟……你还年轻,你是不知道啊……这生活啊,这婚姻啊,这家庭啊……不是……不是我们想像的那么简单,那么条理,那么顺畅……生活,其实……其实……很无奈的……包括婚姻和家庭……很多时候,我……也很无奈……在人生中,许多的成功与得失,并不是我们所能预料到的,别……别把我们自己想的太完美,很多事情也并不是我们……能够承担的,别把自己当……当超人! “不要去计较,更……更不要去埋怨,如果……如果我们已经尽力,这就已经够……够了,我们是人不是神,别把所有责任都拦在自己身上,这不是伟大,自己要……要对自己好一点……你也不必为这事背思想包袱,我知道你……你尽力了……” 我的头晕乎乎的,看着宋明正断断续续高谈阔论的样子,心里想着柳月,想着妮妮,很想哭。 吃完饭,大家上车,宋明正非要陪我回老家去看看我爹娘。 “兄弟,走,回咱家,去看看咱爹咱娘——”宋明正坐在车后座,酒气浓郁地说。 司机于是开车往我家方向去。 路上,宋明正酒意未消,又给秘书和驾驶员上起了政治课。 “你们俩,都是我的身边人……身边人,知道吗?”宋明正摇头晃脑地说:“你们俩,好好跟着我,给我搞好服务,我……我亏待不了你们……驾驶员,以后我让你干县委车队队长,油水大大的……小秘书,以后……我安排你到乡镇去,去干镇长……干好了,提拔,干镇委书记……” “谢谢……谢谢宋书记!”秘书和驾驶员都媚笑着:“我们一定好好干,听宋书记的话,为宋书记服好务……” “嗯……听话就是好同志……”宋明正说:“跟着我干的人,听我话的人,我都不会亏待……凡是不听话的,和我对抗的,都……都不会有好下场……” 宋明正这话显然指的不是秘书和驾驶员,他开始借题发挥了。 “你们俩耳朵都给我竖直喽,下面那些人,有什么事情,有什么消息,都要及时给我汇报……不管是什么人,不管是谁,不管是那一级的人,又对我有意见的,都要给我说……在南江,我就是老大,我说了算……” 宋明正的口气有些放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我对你们是相信的 而秘书和驾驶员显然已经习惯了宋明正的样子,频频点头:“宋书记,您放心,我们保证是您最忠实的下属,我们保证百分之百终于您!” “嗯……我对你们是相信的,我对你们是放心的……”宋明正说着,脑袋靠在座椅后背,睡着了,呼呼打起呼噜来。 这就是领导的另一面,这就是领导在自己亲信面前的另一面,我不觉得奇怪,我相信很多领导在自己的亲信面前都是这样的,官再大也是人,也需要有个发泄倾吐的对象,而对于凶险莫测的官场来说,自己的秘书和驾驶员无疑是最好的倾吐对象,宋明正当然也不例外。 宋明正一打起呼噜,驾驶员开车就平稳了起来,好像生怕把宋明正颠簸醒了。 秘书回头和我说话,声音也很小。 “江主任,这次到你家去看大爷大妈,是宋书记早就安排好的了……我让饭店老板杀了几只野生的大雁,放在车后面了,给二老带过去,冬天也好保存!” “这……太客气了……”我推辞道。 “别客气,应该的,宋书记可是经常把你挂在嘴边的,宋书记还专门给你老家镇上的书记和镇长说了,要他们照顾好你家里……我们都看出来了,在宋书记心里啊,你就和宋书记的亲兄弟是一样的呢……”秘书笑着对我说:“江主任,有机会多在书记面前给我们美言啊……” “是啊,”驾驶员也边开车边说:“江主任,咱们可是老乡啊,都是南江人,这亲不亲,故乡人呢……” 秘书和驾驶员跟着领导时间久了,混迹在官场,显然也是老于世故,精于世俗的。 很快车到了我老家——柳峰村。 我看到了村后面那座白雪皑皑的山峰,看到了村前面那柳叶落尽、寒风中萧瑟发抖的柳林。 这时,宋明正醒了,酒也醒了,摸过水杯,喝了几口水,看着外面:“哦……到了,到咱家了,兄弟,我看见那片柳树林了……还有那座山峰……柳峰村,这个名字真有意思,有创意……” 我笑笑:“什么有意思,什么有创意?” “哦……呵呵……”宋明正笑了笑,摸摸脑袋:“没什么,就是感觉这名字挺美的……好山好水出圣人啊,老弟,你就是这村里的圣人呶……” 大家都笑起来。 到了我家,宋明正和我进了家门,爹和娘正在堂屋里围着火炉烤火,见我们来了,很高兴,忙迎进屋里来,倒茶让座。 秘书提着那几只杀好的大雁,放在门口的石台子上,对娘说:“大妈,这是杀好的大雁,您二老留着吃!营养很好的!” “哎哟——”娘吓了一跳:“乖乖,这个东西怎么能杀啊,电视上讲了,这是保护动物啊,不能杀的,俺们村后面的水库旁很多这个东西的,都是去南方越冬停留的,开始山外有人拿网子去捉,大家都去阻拦,把网子都给扔了,你们怎么弄了这个来了,这可不能吃啊,作孽啊……” 宋明正和秘书听了,脸上都有些尴尬。 我看了,觉得不能让他们难堪,再说已经杀了,不可挽回了,就对娘说:“娘,这不是野生的,这是人工养的,从市场上买的,您就收下吧……” “啊——人工养的?这个也能养啊?”娘很惊奇。 “是的,这年头,人工养殖,特种养殖,什么都可以养的!”我说。 “对,对,大娘,这是人工养的!”秘书忙说。 “哦……啧啧……现在这人真能啊,大雁也能养啊……”娘相信了。 宋明正舒了口气,冲我挤眼神笑了下。 然后,宋明正和爹拉起了家常,我和娘进里屋说了半天话,汇报了我和晴儿最近的情况。 娘最关心的是晴儿的肚子有没有鼓起来,我笑着让娘不用担心,说一定让晴儿尽快给她生个胖孙子。 娘听了很开心,又一再祝福我要好好疼晴儿,好好照顾晴儿,不许欺负晴儿。 我点头答应着。 在家里聊了2个小时,我们辞别爹娘,回到县城。我谢绝了宋明正的一再挽留,坚持要回去,宋明正就安排驾驶员开车送我回江海。 车进了城,快到报社的时候,我突然接到了柳月的传呼:“张部长转给我一封信,是关于你的,方便的话来我办公室!” 一封关于我的信!寄给张部长的!在柳月手里!出什么事了?? 我有些摸不到头脑,不知是凶是吉。 我让司机直接开车去了市委宣传部,安排自己走后,我直奔柳月的办公室。 这时已经是下午5点了,快接近下班时间了。 柳月正在办公室里等我。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气喘吁吁地走进柳月办公室:“什么信啊?张部长转给你的,和我有关的,到底是什么?” 我一进门就一连串地问着,连坐都没坐。 柳月看我着急惶然的样子,笑了:“先坐下,年轻人,怎么这么着急,这么沉不住气啊?” “能不着急吗,现在我一听领导找我我就头大,我被搞怕了!”我一屁股坐下,接过柳月递过来的水杯,猛喝了两大口。 “呵呵……领导找你未必就一定是坏事啊,说不定也有好事呢!”柳月笑着。 看着柳月笑盈盈的样子,我的心里安稳了下,说:“哦,还有好事?张部长亲自转给你的信,还是好事,真有好事?说,快说,别逗我,什么事啊?” “呵呵……好吧,我告诉你……”柳月拿起手里的一个信封:“喂——你做了好事啊,人家写感谢信表扬信,寄到张部长那里去了,张部长看了很高兴,专门批示我,要我好好表扬表扬你,安排我在最近一期的宣传简报上登一下,你这下可就成为全市宣传系统的活雷锋了……” “啊哈……我还做好事了?我做什么好事了?”我有些意外。 “咦——怪了,你自己做的好事自己还不知道?是真不知道啊还是故意拿捏一下啊,”柳月嘻嘻笑着:“难道你只能做坏事,不会做好事?” “额……”我摸摸脑袋:“我真记不得我做什么好事了?哈哈……或许是我好事做的太多了,我记不清楚了……对了,是不是我前几天雪中救人的事情啊?” “哈……你说的是上周六你和老三救护车祸伤员的事情?那倒是一件好事,不过,人家还没写感谢信来呢!”柳月说。 上周六,柳月带妮妮到老三公司玩,知道了车祸的事情,但是,我没有提及伤者的身份和季主任酒家肇事的事情,她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本来我是想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柳月的,不知为什么,我终于没有说。 “那……我想不起来了,我还做了什么好事呢?”我说。 “傻瓜啊,小傻瓜……”柳月笑着,把信递给我:“呶——自己看吧!” 我接过来一看,恍然大悟,原来是石屋村寄来的,是王老师写的信,信里感谢我买了大量学习用品和教学用具以及给孩子们的礼物,同时提及我这几年对孩子们的帮助和关心爱护。王老师真有意思,把信寄给了张部长,看来他是嫌马书记档次不够高啊,想让市委宣传部来表扬我啊,或许,这是他能做出的唯一的诚心的对我的回报了。 信里除了王老师的内容之外,末尾还有村里小学十几个孩子们的签名,还有孩子们的问候,都说想念江叔叔,感谢江叔叔。 我明白了,晴儿买了礼物,是以我的名义寄给石屋小学的,她也想给我赚取名声呢! “嘿嘿……这等小事,不值一提啊!”我笑着说:“石屋村是扶贫村,我在哪里生活了一年,我对那里的乡亲和孩子们很有感情的,山里的孩子们太苦了……我这不过是尽做人的一点良心和本分,求得自己良心的安慰,哪里值得表扬啊……” 柳月用赞赏的目光看着我:“张部长很喜欢你的行为,夸你这个人有爱心,有社会责任感,呵呵……我也同感哦……” “其实这钱也不是我的,是梅玲封给我的结婚喜礼,8000多块,我不想收下,干脆就替她做件好事吧……”我说。 “哦……是这样啊……”柳月点点头:“不过,这钱就等于是你的,因为梅玲封了礼,这钱你是以后需要还的,这不就等于是你的钱吗?这封信,张部长安排了,等我发完宣传简讯,还要再转给马书记,到时候,报社还要表彰你了……” “别——不要!”我说:“这事就到此为止吧,我不想让报社知道!” “为什么?”柳月看着我。 “我不想让报社的人以为我是为了一个好名声才做这事的,我做这事就是出于我做人的基本良心,不想图什么名利,只为心安……”我说:“其实,你这宣传简讯,都可以不发的……” “那不行,报社我可以答应你不给,但是,这宣传简讯,是张部长安排的,我必须要做的,不然,就是我违抗领导旨意了……”柳月说:“看看信上王老师和孩子们的语言,真的很感人,我看了,真的很受感动,我都想去那石屋村去看看,去看看孩子们……王老师的事迹可是你首先宣传出来的,王老师的人生也因你而改变啊……” “错,应该说王老师改变了我的思想,”我说:“我人生中第一次被一种坚守的执着和普通人性的伟大所震撼,就是来自于王老师,在大山里默默无闻的一个民办老师身上,在大山里孩子们单纯幼稚的眼光里,我感受到了一种心灵的洗礼,感受到了一种平淡平凡中的伟大和高尚……”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我突然有一个想法 “嗯……”柳月沉思了一下,突然伸手翻了翻台历,眨巴眨巴眼睛,又扭头看着我:“快放寒假了吧?” “是的!”我说。 “嗯……”柳月点点头:“江峰,我……我突然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我问柳月。 柳月说:“我……我想去石屋村去看看,到你战斗了一年的扶贫村去看看,去看看那里的乡亲,去看看那里的孩子们……还有,去看看你曾经走过的足迹……” “好啊,可以啊!”我说:“不过,我哪里有什么足迹啊,去看看乡亲们和孩子们就好了!” “我想让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做个向导!”柳月看着我。 “当然没问题,我也想回去看看呢!”我说。 “好——那就这么定了!”柳月眼睛发亮,一拍手掌:“不过,去的话不能空手,我联系一家企业,弄点赞助,到时候去村里,给乡亲们带点年货过去,还有,我想,再联系一家单位,出车将孩子们接到城里来,逛逛,玩玩,见识见识城市的风景,等于是给孩子们送个新年的礼物……” “你这主意太好了……”我很赞同:“这样吧,咱俩分工,给老乡的年货你联系,接待孩子的企业,我联系,到时候,把孩子们接到城里来,玩上几天,他们一定都很开心呢……” “行,那好,就这么先定下来,等孩子们一放寒假,咱们就去!”柳月高兴地说。 我也很高兴。我很期待着带柳月去我曾经思念了她一年的石屋村去走走,去看看,去我经常坐的那块大石头上坐坐。 “江主任,你这好事可做大了,不仅仅是你,连我都受了你的影响和带动,跟着你学做好事了,真的是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哦……”柳月笑呵呵地说。 “别这么说哦,我可受不了夸奖的,我会骄傲的!”我咧嘴笑着,能得到柳月的赞赏,是我最开心的事情。 柳月的笑容让我暂时忘却了今天南江之行的不快。 “你今天去南江了?”柳月突然问我。 “哦……是啊,你怎么知道的?”我说。 “废话,我打你办公室电话,陈静说你出差了,去南江了!”柳月说:“此去南江,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采访去了?还是打着工作的名义办私事去了?” “唔……”我一时不好回答。 “你唔什么?说啊?”柳月看着我。 “唔……”我还是说不出。 “就知道唔——”柳月忍不住笑了:“不用回答了,我知道,你一定去办私事了,办公事,去采访,怎么会这么快呢?怎么了?家里有什么事情吗?” “没……没有……家里没什么事!”我忙回答。 “哦……你回家看了吗?”柳月又问。 “回了!” “家里老人都还好吗?” “好,很好!”我说。 “哦……那么说,你这私事就不是家里的事情啦……”柳月笑起来:“是不是找那宋大官人喝酒耍去了?” “嗯……是的,是的……”我说:“我在城里呆久了,闷得慌,就想出去散散心,就去找宋明正玩了,顺便又回家看了看……” “难得啊,江大少,寒冬季节,冰封千里,大雪覆盖,你竟然有闲心出去散心……”柳月用审视地目光看着我:“我说,看来你是很闷得慌了,这个天气出去踏雪,为什么这么闷呢?” “嗯……这个……这个……不好说!” “是不好说呢还是不愿意说呢?” “不好说啊!”我心里有些乱了方寸。 “咯咯……”柳月笑起来:“做贼心虚……我看你啊,是做贼心虚,去南江,一定不是单纯找宋明正散心的,我看你啊,一定是有事才去的,一定不是干好事的!” 我忙说:“错,错,错,我没干坏事,我是做好事的!” “好事还不敢说啊?说,做什么好事的?”柳月笑看我。 “唔……” “你又唔了?说呀!” “唔……这个……这个好事没做成啊……”我叹了口气,心里很沮丧。 “呵呵……看你这傻样……”柳月开心地笑着。 此刻,柳月越开心,我心里就越难受。 我回味起宋明正今天说的话,既然决定权不在宋明正手里,那么,我就必须去找王巧玲,我必须要让王巧玲改变主意,不到最后时刻,我决不能放弃。 但是,我有多大把握能改变王巧玲,我心里也没底。 我还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来。 一会,柳月站起来:“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下班了,俺要去机关幼儿园接俺闺女了……你也该回家了……” 我站起来:“怎么你去接呢?不是有小红吗?” “今儿个俺没出差,有空闲啊,就去接啦……小红在家里做饭的,雪地结冰还没化,路上打滑,我不放心,还是我亲自接吧……”柳月说。 “哦……”我点点头,边和柳月一起往外走,又问柳月:“对了,建国兄的个人问题,怎么样了?” “这个事情啊,我也跟他问过,说过,他不着急呢,说等遇到合适的再说,不让我靠心,倒是他说我……”柳月突然住了口。 “说你什么?”我问柳月。 “没什么!”柳月莞尔一笑。 “说,是什么啊?”我继续追问。 “呵呵……好吧,告诉你,建国说我倒是要抓紧……” “抓紧什么?” “抓紧给妮妮找个爸爸……”柳月终于说出来,小心翼翼地看着我脸上的表情。 我的心一沉,抿了抿嘴唇。 “可是……不过……我没有这个想法的……”柳月急忙说,眼神巴巴地看着我,好像怕我会生气的样子。 我的心一松,却又一酸。 柳月难道是要想向我表明什么吗? “其实……你……你应该有这个想法的……”我艰难地说出这句话。 “我……我不……我不应该有这个想法的……”柳月的声音同样很艰难:“我……我也不想有这个想法了……我宁愿就带着妮妮这么生活下去……和妮妮在一起,我很幸福,很开心,很快乐……” “不——你……你必须得给妮妮找个爸爸,妮妮需要一个完整的家!”我无力地说道。 柳月紧紧咬了咬嘴唇,然后瞥了我一眼:“谢谢你,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有数,我早就说过,在生活方面,在情感方面,我是个理想主义者,我绝不会再去勉强自己,绝不会去将就,去迁就,去委屈自己,这一点,谁也无法让我动摇,我有我自己的路……” 说着,柳月快步转身离去。 看着苍茫暮色里寒风中渐渐远去的柳月柔弱而坚毅的身躯和背影,我的心阵阵酸楚。 我的心又郁郁起来,闷闷地回到家里。 回到家里,晴儿做好了饭菜,我们直接吃饭。 晴儿看我的脸色不大好,怯怯地问我:“峰哥,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我抬头问晴儿。 “我看你脸色怎么不大好啊?是不是单位里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呢?”晴儿问。 “木有!”我说。 “那是怎么回事?”晴儿说。 “没怎么回事,我今天很忙,有点累吧!”我说。 “哦……那吃完饭,你洗个热水澡,放松一下,我给你按摩按摩,好好休息!”晴儿心疼地说。 “嗯……”我默默吃着饭,却满腹心事。 吃过饭,我洗了澡,穿着睡衣躺在沙发上,晴儿坐在旁边给我揉捏身体。 我闭上眼睛,享受着晴儿的轻柔按摩。 “峰哥,今天上班后,大家都在议论那天车祸的事情呢,”晴儿说:“听他们说,那天你和老三救的那个女的,原来是市中区欧阳副区长的亲妹妹啊,这下可好,市纠风办的车撞了副区长的妹妹……” “哦……”我没睁开眼,说:“你还听说什么了?” “还听说一个很惨的事情呢,”晴儿说:“那副区长的妹妹是市教育局上班的,结婚不到半年,怀了身孕,3个月了,被这么一撞,流产了……而且,听说那女的现在还昏迷不醒,还在重症监护室,还不知道能不能抢救过来呢,听说很可能要是植物人,就是救过来了,也会留下后遗症的……” “啊——”我大吃一惊,一下子睁开眼坐起来:“真的?怀孕了?流产了?” “是啊,太惨了!”晴儿说:“这个该死的驾驶员,怎么就不能小心开车呢?一个好好的家庭,就这么毁在了他的手里,太可怜了……听说因为马路结冰路滑,这种撞死人的交通事故那天发生了2起呢,这样的情况,听同事们说只要不是蓄意不是醉酒不是无照驾驶,驾驶员也不会负刑事责任的,那纠风办的驾驶员是工人身份,顶多被开除,市纠风办那边说要多给钱赔偿的……唉,人没了,钱再多有什么用啊?” 我的大脑有些发懵,心里剧烈不安动荡起来。 难道有权有势的人犯了法,真的就可以逃避法律的制裁?这世道难道真的是暗无天日了?我知道,那驾驶员一定不是白顶替的,即使被开除,凭季主任的关系,再重新找个更好的单位安排上岗,轻而易举。 可是,那无辜的女人呢?那女人肚子里还没有成型的生命呢? 我的良心被狠狠地啮咬着,撕扯着…… “怎么了?峰哥!”晴儿看着我愣愣的眼神,问我。 我醒悟过来,看着晴儿:“没什么……” 我重新躺下,晴儿继续给我在身上揉捏着。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我的心一紧 “对了,峰哥,我一直有个事不大清楚……”晴儿说:“那天出车祸的时候,我们都忙着看伤员,没大注意看肇事司机,我只模模糊糊看到那司机快速离去,边打电话,后来,很快,就来了一个小伙子,站在车跟前,说他是驾驶员……可 “是,我记得那里去的司机穿的是黑衣服,而那小伙子,穿的是黄色的衣服,那身体形状,也不大像哦……还有,那小伙子驾驶员傻乎乎地站在车跟前,像根木头,好像此事与他无关似的……当时兰姐还说,这人怎么这样啊,撞了人也不害怕,好像人不是他撞的……” 我的心一紧,没有说话。 “不过想想也不可能啊,谁这么傻啊,往自己身上揽这种事,”晴儿说:“看来,这个驾驶员一定是脑子积水,少根弦,这样的人怎么能在纠风办给主任开车呢,这个纠风办的主任选驾驶员都不会选,选个傻乎乎的……” 我闭上眼,脑子里乱哄哄的。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 “这么晚了,谁敲门的呢?我去看看!你躺在这里好了……”晴儿说着去开门。 门开了,我听见晴儿问:“晴儿,你找谁啊?” “请问,这时江峰江主任的家吗?”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 “哦……是啊,你找他?”晴儿说。 “是啊!” “峰哥,有人找你!”晴儿冲我说了一声,然后对对方说:“请进来吧!” 我忙起来,看到一个陌生的青年男子站在我家客厅里,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纸袋子。 我说:“我就是江峰,请问你是——” “哦……江主任,您好!”来人很客气,态度甚至有些谦卑,弯弯腰向我致意,然后说:“我是受季主任的委托,来给您送一样东西的!” 说着,他将手里的纸袋递给我,我一看,里面是两条中华香烟。 “这——这是什么意思?”我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季主任让你送来的?” “是的,季主任安排送来的!” “为什么给我送这个呢?”我说:“什么意思啊?” “呵呵……我也不知道啊,季主任这么安排的,我就送来了,”他笑着:“可能是季主任知道您抽烟吧……” “对不起,这烟我不能收,无功不受禄,你还是带回去吧!”我说。 “那可不行啊,我怎么能带回去呢,我只是受季主任委托送过来,如果您要送回去,最好还是您亲自给季主任啊,我可不敢带回去啊,不然,季主任会说我办事不力的……您可别让我为难啊……”来人显得很为难。 我想了想,将纸袋子收下,看着那人:“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的呢?” “季主任给了我地址,我就找来了……”来人说道。 “哦……”我点点头:“季主任怎么知道我家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 “嗯……”我点点头,指指沙发:“请坐吧!” “不了,不打扰您了,我的任务完成了,就行了,我走了,再见,江主任!”青年男子说着就往外走,走到门口,突然又转身:“对了,江主任,季主任还有一句话专门让我告诉您,我差点忘了……” “什么话,说吧?”我说。 “季主任说,这烟不错,是特指的,他说请您一定留着自己抽,不要送人!”他说:“就这句话,呵呵……好了,我走了,再见,江主任!” 送走不速之客,我回到家里,晴儿问我:“峰哥,季主任是谁啊?深更半夜派人来给你送礼,嘻嘻……难得人家一片心意啊……” “季主任是一个部门的主任,你不知道!”我说着坐到沙发上,打开纸袋子,看了看两条中华烟,接着递给晴儿:“放到书房去吧!” “嗯……好的,正好回家过年带着给咱爹,省了钱了……”晴儿将纸袋放进了书房。 晚上,躺在床上,晴儿在我怀里睡熟了,我却毫无倦意,脑子里老是想着车祸的惨状,想着那3个月夭折的胎儿,想着那无辜的新婚女人…… 一会,我又想起了这两条烟,季主任特意让人给我送两条烟来,到底是何用意?想堵我的嘴,区区两条中华烟,未免太薄了吧? “季主任说,这烟不错,是特指的,他说请您一定留着自己抽,不要送人!”我突然想起那男子临走时说的话,心里一动,悄悄披衣下床,进了书房,打开台灯,将那两条烟拿出来。 放在手里一掂,感觉不大对劲儿,怎么重量很轻啊。 我撕开包装,摸出一盒烟,烟盒包装地很板正,看不出什么。 我打开烟盒,撕开锡箔纸,一看,大吃一惊! 烟盒里装的不是香烟,而是卷成香烟形状的人民币,我抽出一根,展开,百元的老人头。 我又打开另一条,摸出一盒,撕开烟盒,一看,同样的内容,都是百元大钞。 其他的我不用看了,一定都是一样的内容,那么说,这两条中华烟,其实就是4万元人民币。 季主任送我4万块钱,目的显然很明显,说是感谢我也有好,说是想继续封我的嘴也好,但是,实质都是一样的,那就是想收买我。 我在书房里坐了很久,思考这钱到底该不该留下…… 第二天,我离家上班时,将这两条烟用报纸包裹好,夹在腋下出门,晴儿问我:“怎么?峰哥,这烟不要了?” “嗯……”我点点头:“有些东西是可以收的,有些东西是不可以收的,这烟我给他送回去!” “哦……”晴儿点点头:“你决定好了……吃人家的嘴短啊……我赞同你的做法……” 我笑了下:“同感!” 我带着这两条价值4万块的烟,出了家门,没有去办公室,径直先去了市纠风办,去了季主任的办公室。 进季主任办公室之前,我将烟夹到风衣下面的腋窝下,从外面看不出我里面有什么东西。 季主任正在办公室,见我来了,显得很热情,忙站起来让座,又走到门口将们关死。 季主任坐到办公桌前,看着我:“江主任,江老弟,谢谢你啊!” “谢我什么啊?季主任!”我说。 “呵呵……老弟,都是明白人,咱也不是生人,就不绕弯子了,当然是感谢老弟在交警队的口述笔录了……”季主任说。 “不用谢,季主任,”我说:“交警问什么,我就说的什么,当然,我也有没说的……” “呵呵……老弟,到底是我们亲啊,到底我们是自己人啊……”季主任说:“那天,我知道你都看见了,你也看到我了,唉,我不该和那么多酒开车的,现在后悔也晚了……昨晚,我安排人给你送了2条烟,收到了吧?” “嗯……收到了,”我说:“季主任,这烟太贵重,我可不敢收啊……” 说着,我将烟拿出来,放到季主任办公桌上:“季主任,这烟我不敢收,专门来给你送回来……” “这……”季主任很意外,忙推给我:“老弟,你这就不对了,这是老哥哥的一片心意,你这么做,可是瞧不起我了,怎么?你嫌少?” “季主任给我送这么贵重的烟,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呢?恐怕也不单单是因为我没有提及你开车的事情吧?”我说。 “呵呵……老弟是爽快人……那我就直说了吧,”季主任说:“交警那边现在有麻烦,你的笔录和驾驶员的笔录对不上,欧阳区长又在紧盯着交警队,驾驶员的笔录也不好改了,我想,能不能老弟麻烦你去趟交警队,把你的笔录改一下……” 我不动声色:“什么意思?” “我想,你去交警队,就说你那天没记清楚,忙着救人了,然后你重新做个笔录,按照和驾驶员统一的口径,驾驶员是按照我交代的事情说的,我这又写了一份,你按照这个说就行……”说着,季主任递给我一张纸:“又说,当然,老弟,这烟你是一定要收下的,要是嫌少,我再给你加倍……只要老弟帮哥哥我度过这个关……” 我看着季主任自信的表情,想着那流产的胎儿,想着那无辜的女人,想着那血淋淋的现场,心里一股怒气上涌,强压住怒火:“对不起,季主任,我办不到,你以为用钱什么都能做到?我没有说出你开车的事情,就已经给你面子了,你想想那被撞的女人吧,还有那女人肚子里才3个月的孩子,你喝了那么多还开车,你就不觉得心里有愧?你的良心就不收谴责?晚上你就能睡安稳觉?” “你——”季主任脸上变了颜色:“江主任,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我就想清清白白做人!”说着,我站起来,又将烟推给季主任,看都不看季主任一眼,转身离去。 走在去单位的路上,我的心里轻松了一些,我知道,季主任一定是遇到麻烦了,交警那边一听是欧阳区长的妹妹被撞了,也不敢胡来了,现在我的笔录和那顶替的驾驶员笔录不一致,交警犯难了,季主任心里也一定会忐忑不安的。要是欧阳区长起了疑心,坚决追查到底,季主任的日子是不会舒服的。当然,要是那顶替的驾驶员死不松口,欧阳区长也不会那么容易查出真凶的。 这个车祸案子里,我是关键人物。 想到这里,我掏出风衣口袋里一直处于工作状态的采访机,关掉。 我多了个心眼,多保留点证据,对我没有任何坏处。 我突然觉得季主任很卑鄙很无耻,堂堂正县级干部,还是专门查不正之风的,吃喝嫖什么都干,还醉酒驾车,撞了人逃逸找人顶替,妈的,难道就因为是当官的,这就和老百姓不一样,这命就值钱?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我知道你放了我一马 到了办公室,陈静不在,留给我一张纸条,出去采访了。 我开始安排一天的工作。 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我一接,是季主任的。 “江主任,老哥我可是给足了你面子的……”季主任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很阴沉:“我知道你放了我一马,没说出我来,但是,你那笔录显然是很不合适的,对于车祸案件的处理是个极大的障碍,我还是希望老弟能好好考虑考虑……” “谢谢季主任你给我面子,我没有说出你来,就已经给你留了面子了,让我去改笔录,那是不可能的,那样,会把我最后的一点良心都抹杀地一干二净……”我说。 “这年头,良心顶个屁用,良心值几个钱?”季主任说:“这样吧,兄弟,你好人做到底,帮我这个忙,我给你10万,整数,好不好?” “不好!”我说。 “那你要多少?”季主任说:“说个价,大家都是痛快人!” “我一分钱都不要,我就想要你的良心……”我说:“其实,季主任,我觉得,你应该去投案自首,那样最好不过,或许,还能从轻……” “你放狗屁,胡扯什么!”季主任火了:“江峰,别给你脸你不要脸,我告诉你,我请你帮忙,是瞧得起你,我有的是人,是关系,到时候,就说你的笔录是胡扯的,说你做假证,顶多我再费点事,多找几个人而已,我一样能把这事摆平,我就不信摆不平一个小小的党外人士副区长……但是,江峰,我告诉你,你这样就得罪了我了,得罪了我,我让你没好果子吃……别忘了,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不去修改笔录也可以,但是,必须要管好自己的嘴巴……” 我一听,原来欧阳区长是党外人士,民主党派的副区长,这样的副区长一般是权力很小的,基本接近于摆设。季主任这么说,明白着是不把欧阳区长放在眼里。又听到季主任说我和他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明摆着是说我和他一起找女人的事情,一下子来气了,老子没嫖,谁和你一条绳,去你妈的。于是,我毫不退让::“怎么着,季主任,威胁我啊,你以为我是吓大的啊!好啊,你用你的权力和金钱去摆平去吧,用你的关系去摆平好了,找我干嘛?我不想得罪你,但是,你别逼人太甚,我的嘴巴长在我自己脸上,我想说什么是我的自由……奉劝你一句,领导,做人要凭良心,当官怎么了?当官更要有良心,不然,你还让老百姓活不?” “你***少给我上课,你算老几啊?老子吃过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你倒教训起我来了!”电话里传来季主任恼羞成怒的声音:“告诉你,到时候没有卖后悔药吃的,咱们走着瞧吧……再提醒你一句,管好你这张臭嘴……” 我怒火中烧,不等季主任说完电话,就一把将电话扣死,去你妈的狗屁主任。 冷静下来,我将采访机的磁带收好,靠,惹烦了我,我就把这个交出去,你做梦也没想到老子会给你录音吧。老子手里有杀手锏,这盘磁带足以放倒你这个纠风办主任。 我没有想到,我和季主任这位大领导会这么快就翻脸,我本来是不想得罪他的,这年头,谁愿意得罪当官的呢?可是,我也不想太泯灭自己的良心,我觉得要是季主任去投案自首,我的心里就彻底轻松了。 但是,我知道,季主任是绝对不会去自首的,那对于他来说等于意味着所有功名利禄的丧失殆尽,意味着他将从一个人上人沦为阶下囚。他现在一定会动用他所有的关系来确保他的安全,不惜牺牲驾驶员,不惜丧尽天良,不惜软硬兼施恐吓我,直至和我翻脸。 季主任显然是有些狗急跳墙了,人一旦到了最危急的关头,那些平时装出来的所谓矜持、架子都统统没有了,只有这个时候,才能看到人的本来面目,人的真性。 我在办公室坐不下去了,突然想去医院看看。 我到了市人民医院,打听到了重症监护室。 我没有进去,在门口透过窗户看。 病房里很安静,欧阳秀丽正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头上脸上包着纱布,病床边一堆仪器在监护着,正在输液。 病床边,坐着一个面容悲戚小伙子,正握着欧阳秀丽的一只手在垂泪。这无疑就是欧阳秀丽的丈夫,那个流产婴儿的爸爸了。 看着这凄惨的人间一幕,我的心颤栗了,不忍再看,匆忙离去。 走到走廊,刚好和一个人撞个满怀,一看,是欧阳副区长。 欧阳副区长见了我,忙急忙和我握手:“江主任,我正要找你呢,可巧在这里遇到你!” 欧阳副区长消息很灵通啊,知道我是新闻部主任了。 “哦……欧阳区长好,我今天正好经过这儿,顺便看了下你妹妹,怎么?伤势还没好啊?”我说。 “嗯……是的,仍然在监护,脑部受的撞击太厉害了……”欧阳沉重地点点头,又看着我说:“江主任,十分感谢你和你的朋友及时将我妹妹送到医院来……” “不用客气,应该的!”我说。 “对了,江主任,我有个事情正想找你呢!”欧阳说。 我基本猜到了几分,不动声色:“嗯……你说!” “是这样的,交警那边,我去了一趟,后来交警大队的队长和肇事科长也到我办公室给我汇报了,说是那肇事司机做的口供和你提供的情况不大一致,有很多有出入的地方,他们反复询问那驾驶员,驾驶员一口咬死说他的是对的,说你说的不准确……交警那边虽然也有现场勘查的记录,可是,也拿捏不准确,案件处理现在陷入了停顿状态,我正想找你问问呢……”欧阳说。 “欧阳区长,别的我不敢说对错,但是,我只能说一点,我提供的情况都是正确的……”我说。 “嗯……其实,我也相信你的情况是准确的,可是,交警那边也有办案程序和规定,所以就停顿了……”欧阳说:“其实,我现在最大的怀疑是开车的是不是另有其人,这个驾驶员是不是受命顶替的,这样的事情,在官场里屡见不鲜……” 我的心一跳,欧阳引起怀疑了。 “哦……”我不置可否。 “可是,这只能是猜测,没有证据,没有足够的证明,是不可以随便说的,我这也就是今天和你说了,和任何其他人,我都没有说过,但是,我心里开始有这个疑团……”欧阳说:“交警那边办事情很认真负责严谨,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可能他们还会找你谈话的……” 我心里想,只因为你是一个副区长,所以交警才会这般的认真负责,如果被撞的是一个农民,这案子早就结了,交警才不会这么劳力费神,说不定早就成为季主任的座上宾了。 “哦……找我谈话其实也没什么必要的,我再说也还是那些!”我说。 “江主任,你再再细想想,是不是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呢?”欧阳说。 我看着欧阳区长看着我的期待的眼神,不由心里有些慌乱,支支吾吾地和欧阳告别,匆匆离开了医院。 那会儿,我的心里仍然很矛盾,我承认我不是个高尚的人,我没有十分嫉恶如仇的心地和性格。 这事我一直没有告诉柳月,我不知道要是柳月知道了会怎么办。 我又想起季主任电话里威胁我的话,我相信凭季主任的能耐,他这话绝对不仅仅是威胁,至于他能使出什么手段,我无从知晓,因为我毕竟对他不是很了解。 下午,我忙完工作,去了宋明正家,去找王巧玲。 我想先探探王巧玲的口风。 一按门铃,王巧玲出来开门了,见是我,有些意外:“哟——江主任,你怎么来了?” 王巧玲今天对我说话的口气有些不大友好,好像我来的不大受欢迎啊。 “呵呵……嫂子,这几天我很忙,一直在采访,这不,今天刚抽出空来,就来了,来看看你,顺便听你谈谈妮妮的事情……”我说。 王巧玲站在门口,丝毫没有请我进去的意思:“原来江主任还一直记着这事啊,我以为江主任天天日理万机,早就忘记了……” “嫂子安排的事情我怎么能忘记呢?”我说。 “呵呵……”王巧玲笑了起来,皮笑肉不笑的:“谢谢江主任牵挂着这事,不过,我这个人性子急,等不及了,这事呢,我已经给我们当家的说了,这事我看就不必烦劳江主任了吧……还有,江主任今天来,该不会是来当说客的吧?” 我一听,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随即笑了笑:“好啊,那太好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宋大哥亲自出马,那就太好了,我省了事了……,至于嫂子说的当说客,我从来就没有受任何人委托,自然也就无此意,嫂子多心了……那好,就这样吧,不打扰嫂子了,再见!” 说着,我转身就走,心里却绝望透顶,不停咒骂着:妈的,这个女人,这个臭女人! “哎——江主任,等等,等等——”王巧玲紧走几步,抓住了我的衣袖。 我转身:“还有事吗?嫂子!” “哎呀——你这个人啊,怎么这么当真啊,刚才嫂子给你开玩笑呢!”王巧玲突然变了表情,笑起来:“江主任,我刚才和你说了玩的呢……” 我做不情愿状转身,心里却轻松起来。 “哎——江主任,你想想啊,嫂子既然委托了你了,在你没有回信之前,我怎么能让我们家老宋出面呢?”王巧玲笑着:“嫂子这几天就专门等你来呢,来,屋里坐!”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刚才是耍小聪明 原来王巧玲刚才是耍小聪明,在试探我。我这会已经不想和这个女人多说话了,就说:“嫂子,我不坐了,这样吧,我还没来得及和柳部长谈这事,我会抽空尽快和柳部长说的,你别急……” “哦……好的,你到时候要好好和她说,我觉得她不一定会答应的,到时候你就说,如果不答应,就上法庭,我就不信她不服!”王巧玲说。 我心里诅咒着王巧玲,口里答应着:“嗯……嗯……我也估计柳部长不会这么爽快答应的,不过,我会努力说服她的,实在不行,咱就上法庭!” 我的一个“咱”,拉近了王巧玲和我的距离,王巧玲显然很乐意听到这个“咱”,点点头:“那就劳烦江主任多多辛苦了……我等着你的好消息……来,嫂子送你个东西!” 说着,王巧玲从衣服口袋里摸出几张纸片,递给我。 我一看,是购物券,每张价值500元的,共4张。 其实,我这会心里仍然没有任何好主意,只想采取缓兵之计,能拖一天是一天,实在不能拖了再说。反正宋明正那边也在拖的,等宋明正拖延不下去了,我再出动。 “嫂子,这怎么可以,我不要!”我说着,往回推。 “哎呀,江主任,这都是他们送给我的,我家里这个很多的,你可不要客气,快过年了,你也正好买年货,”王巧玲硬塞给我:“我们家的事情让你操心,嫂子心里过意不去,这也算是嫂子的一点心意啊!” 我脑子飞速转悠了一下,看着这几张购物券,心里突然有些亮堂。 “那就多谢嫂子了……”我说着将购物券装进口袋:“嫂子,你回去吧,我会尽早给你报告好消息的!其实啊,从我的心里来说,我是真的很希望妮妮跟着嫂子和宋大哥的,怎么说,这个也是个双亲家庭啊,嫂子又把妮妮当亲生的对待,这对孩子的成长是有好处的,总比单亲家庭好啊……再说了,宋大哥和嫂子对我又这么好……” 我做出一副吃人最短的姿态,讲话的态度和深情极其诚挚。 王巧玲见我收下了东西,有听我这么说话,脸上的表情放松了,笑着说:“对,对,江主任说得好啊,到底还是咱姐弟俩亲啊,到底还是江主任理解我……那好,江主任,慢走,我不送了!” 我辞别王巧玲,走了,心里边琢磨着这事该具体怎么操作! 回到办公室,我还在想着,我的心里慢慢形成了一个计划。 我不敢确定这计划是否十分合理,也不敢确定王巧玲能不能上当,但是,只要有成功的可能,只要我还没有更好的计划,我就得去做这事,毕竟,时间不允许了,宋明正那边王巧玲已经下手了。 时不我待,唉……小妮妮,我可不能让你离开柳月,你要知道,你对柳月来说,是多么重要啊!几乎就等于柳月的命了! 一想到柳月要和我一起去我呆了一年的扶贫村里看看,去接村里小学的孩子们来城里玩,我就兴奋,我无比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当然,我还有事情要做,要提前联系好赞助孩子们来城里玩的企业,10多个孩子,吃喝住玩,来回接送,也不是一笔小费用。 晚上,回到家里,吃过晚饭,晴儿在卫生间洗衣服,我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突然听到房门猛然响了一下,好像是什么东西击打门的声音,接着是匆忙下楼的忙乱的脚步声。 我急忙过去打开门,一看,门上赫然插着一把雪亮的匕首! 匕首下钉着一张白纸,我用力拔下匕首,拿着白纸看,白纸上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字:“忠告:看好自己的门,管好自己的口!” 我霎时明白,这是谁指使人干的。 这时,楼下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我急忙跑到窗口往下看,一辆白色的轿车正急速驶离,夜幕中看不清楚车牌号。 这时,晴儿从卫生间出来,我急忙把匕首和纸收起来,装进口袋。 “峰哥,谁来了啊?敲门这么大的声音?”晴儿问我。 “敲错门了,是去楼上的!修水管的!”我若无其事地说。 “哦……这么大声音,一定是用水管工具敲的门,这么粗鲁,咱家的门被敲坏了没有啊?”晴儿说。 “没有,我刚看了,没有!”我说。 “哦……那就好!”晴儿说着又进了洗手间。 我进了书房,将匕首和那张纸包好,放起来。 然后,我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机组看电视,心里的怒火开始往上涌,渐渐的几乎不可遏制。 妈的,给我来黑的,想用黑道来恐吓我,想封住我的嘴巴! 老子与生俱来就是逆反心理强,吃软不吃硬,给我玩这个,老子奉陪到底! 我牙齿咬地咯咯响,拳头紧紧握着,猛地在空中用力挥舞了一下。 季主任失算了,他到底还是不了解我,越是给我来硬的,越是激起了与生俱来的叛逆心理好反感性格,谁让我那时还处于冲动和莽动的年龄呢,我还没有似成熟的中年人那般深思熟虑。 我当时,想都没想,就做出了一个决定,立即反击这***。 冲动,有时候是坏事,有时候却也未必是坏事。 我对自己冲动之下做出的决定毫不怀疑,毫不后悔。 既然做出了决定,我的心里反倒安稳下来。 晴儿洗完衣服晾完,来到沙发上坐下:“哎呀——忙完了,休息一会!” 我仍旧半躺在沙发上,对晴儿说:“晴儿,从现在开始,下了班不要到处乱跑,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特别是晚上……” 晴儿看着我:“怎么了?” “临近年关了,社会治安比较乱,坏人都出动了,出去不安全的!”我说。 “哦……我本来就不乱跑的,我下了班,一般都是呆在家里的哦,我很老实的哦……”晴儿笑着说。 “嗯……我知道,我只是再提醒提醒你!”我说:“还有,有人来敲门,不要贸然开门,问清楚再开,不认识的人不要开门!” “哦……好的,陌生人吧开门,你放心就是了!”晴儿点点头,又说:“可是,我要是很闷了,咋办呢?” “我会陪你出去的,没有我的陪伴,自己不要出去!”我说。 “嗯……”晴儿听话地点点头:“难道以后都要这样吗?那我岂不是等于被软禁了啊?” “呵呵……也就是最近一段时间,哪里能一直都这样呢!”我说。 “最近是多久呢?”晴儿说。 “不会很久的!”我说。 “哦……那好吧,听老公的,嘻嘻……”晴儿躺进我的怀里,又问我:“峰哥,你给那季主任把烟送回去了?” “是的!”我说。 “哦……那季主任为什么给你送烟呢?是为了感谢你采访写稿子?”晴儿问我。 “嗯……是感谢我,但是不是感谢我写稿子!”我说。 “那是什么?”晴儿看着我。 “不要问这么多了,小孩子,不要多问,来,伺候伺候大爷我……”我翻过身趴下:“给我揉揉腰,捶捶背……” “哼……我才不是小孩子呢!我是大人了!”晴儿不满地说了句,用小拳头轻轻给我捶背,又说:“对了,峰哥,学校马上就要房改了,咱们这套房子,以后就真正属于我们了……” “哦……是吗?终于要房改了,好啊!咱这房子房改价格能是多少?”我说。 “我没具体问,肯定是不贵的,估计也就是在3万以内吧,房改房真赚便宜了,比市场上买房便宜多了……”晴儿说:“对了,你们报社的房子也快建好了吧?” “快了,怎么?你还有打算?”我说:“公房只能有一套,要了你的房子,我就不能参加报社分房了,你就别想好事了……” “嘻嘻……那也未必,原则上是这样讲,但是,这年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你们报社人不多,房子未必就能饱和,我估计一定能空出来一部分,到时……” 我听了,不由心中一动,晴儿说得有道理,这报社的房子是自己出资建设的,不是行管局建的,分配不受行管局的约束,房子怎么分,全看马书记一句话,要是能再有一套房子,当然是很好的。但是多出来的这套房子,肯定是不能参加房改的,不然被人一告,就麻烦了。 我在报社附近租的房子本来想退的,晴儿没同意,担心我中午没地方午休,于是就继续保留下来了。 要是能在报社分套房子,那我岂不是中午或者晚上加班的时候就可以在楼房里午休了?那我们岂不是就有两套房子了? 我不由有些开始痴人做梦,心里美美的…… 第二天,我一上班就给欧阳区长打了电话:“欧阳区长,我是江海日报社江峰!” “江主任,你好!”欧阳区长的声音很热情。 “欧阳区长,你现在在哪里?忙不忙?”我说。 “我在区政府办公室,不忙!”欧阳回答。 “那好,不忙的话我去一趟你的办公室!”我说。 “好的,我在办公室等你!”欧阳说。 我放下电话,陈静看着我:“怎么?要去采访欧阳区长?这位副区长是党外人士,是分管市中区的教育的……” “嗯……去拜访拜访他!”我说。 “呵呵……能结识一下这位领导也不错啊,以后你孩子要是上学,可以找他走后门,到好学校了……”陈静说。 “这都是哪里的事情?等我儿子出生到上学,他早就不干副区长了!”我笑着说。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提拔都很快 “哈……也有道理,现在党外人士提拔都很快的,说不定到时候就提拔成分管教育的副市长了,”陈静笑着:“这年头,提拔快的有三种人,一是有学历的年轻人,一是女同志,还有就是民主人士,当然,那些有关系的除外……欧阳副区长就是从学校的老师突击提拔到市中区教育局副局长,接着又突击提拔到副区长的……这都是党的政策好啊,沾了政策的光啊,有机遇,上面有规定,配置领导干部要求年轻化,要求有女同志,要求有民主党派人士,其实,有时候,不入党,也是有好处的,哈哈……” “呵呵……不过不入党,最终是成不了大气候的,进不了班子的党组,说话还是不硬的……”我说。 “这也倒是实话,这样的副区长,往往也就是个摆设,下面分管的那些局长都不一定鸟他的,都知道他不是我党成员,现在是党领导一切,非党员,当然不受重视了!”陈静说。 我笑笑,出了办公室,直奔市中区政府,直接去了欧阳区长的办公室。 当然,我走的时候,没忘记带上我的采访机磁带。 到了欧阳的办公室,欧阳热情接待我,我随手关上了欧阳区长办公室的门。 “江主任,你今天来一定是有事吧?”欧阳区长看着我。 “是的,有事,”我说:“欧阳区长,你不是想知道那车祸的真相吗?” 欧阳区长眼睛一亮,看着我:“江主任,你说!” “这起车祸,我是当场见证人,我不但见到了车祸的整个过程,我还见到了车祸的所有当事人!”我直接了当地说。 欧阳区长紧盯住我,点点头:“嗯……” “我在交警队的笔录都是实话,没有任何掺假的成分,”我继续说:“当然,说的不全不等于我撒谎,我知道,我说的有不全的地方,至于那驾驶员小伙子说的话,我不说他是否撒谎,但是,我想,交警队肇事科的现场勘查记录也会证明他是不是说慌,他说的是不是都能和勘查推断结果合谋……” “嗯……”欧阳区长点点头:“江主任,你说你有讲的不全的地方,那是什么地方?” “当时我说我没有看清楚肇事车的司机是谁,这句话我现在想纠正一下,我不但看到了肇事车自己,而且看得清清楚楚……”我说:“我当时不说,因为我和这人认识打过交代,我处于某种顾虑,就没有说,但是,我也不是丧尽天良的人,我看到你妹妹的惨状,我的心灵也受到了震撼,我的良心也有了发现,而且,还有别的事情也刺激了我,至于什么事情,我就不说了,我慎重想了想,决定说出真相……” “你说!”欧阳区长紧张地看着我。 “肇事司机不是现在的这个小伙子,真正的肇事司机不是别人,正是这车的主人,市纠风办季主任!”我说。 欧阳区长的脸一下子激动地红了起来:“我早就怀疑这驾驶员是顶替的,交警队的人不说,我根据现场笔录判断就有可能是他在受人所指,在顶替别人,只是,我没想到是季主任!这个季主任……怪不得他去医院跑的那么勤快,怪不得他积极配合要求赔偿,怪不得他见了我态度那么好……原来是这样……” “季主任那天是醉酒开车的,而且,他还没有驾照……”我说。 “你说的准确吗?”欧阳区长看着我。 “我以我的人格对我的话负责,我亲眼看到他喝得醉醺醺的,然后开车撞人的!”我说。 “哦……”欧阳点点头,突然又有些失落:“可是,仅仅凭你的一面之辞,交警队要是不相信怎么办?” 我冷笑一声:“我会让交警队相信的,我既然敢说出来是季主任,我就有足够的证据和证明!” 说着,我摸出那盘磁带,交给欧阳区长:“证据都在这里面,现在我把它交给你,你把它带到交警队一听,就什么都明白了……” 欧阳有些疑惑,从书橱里找出一个单放机,放进磁带,认真听完,明白了,看着我:“太好了,证据确凿!江主任,太感谢你了,你真是太聪明了,还有录音……季主任给你送的烟恐怕不是烟吧?” “不是烟,是钱,我退还给他了!”我说。 欧阳区长将磁带小心地放进自己上衣口袋,然后伸手握住我的手:“江主任,你真的是个好人,一个品德高尚的人,我……我心里真的是很感谢你!” 欧阳区长的神情有些激动,又流露出无比的感激和赞赏。 我笑笑:“欧阳区长,别感谢我,我不是个高尚的人,我要是真高尚,我就不会拖这么久才说出来这事了,我这人,幸亏还没有泯灭掉最后的良知,还有,我这人最吃不惯别人给我来硬的,所以,我今天决定找你,一来算是做一件好事,让自己的心里有个安慰,为自己的后代积点德吧……二来呢,也算是给我自己出口气,说白了,我这人也还是自私的……” “给你自己出口气?难道……”欧阳区长不解地看着我。 “没什么事情,这事就别问了!”我说:“我看,我也不用去交警队了,有这盘磁带,我想你应该知道你如何去做了……我的任务完成了,轻松了,好了,我走了……” 我心里像是卸下了一个大包袱,长长出了一口气,站起来,告辞。 欧阳区长一直把我送到区政府大门口,临别时又握手道谢。 我理解欧阳区长要为自己的亲人伸张正义的心情,将心比心,换了是谁谁不这么想啊! 我不知道事情的最后结果如何,但是,我知道,反正我和季主任已经翻脸了,那就翻到底吧,谁让他找人恐吓我呢?自找的!欧阳副区长有了这个证据,凭他的能耐,足以把季主任扳倒,不用我出手了!我就等着看戏就行了。 再说了,季主任这样的人也确实不能干纠风办主任,自身风气不正,如何纠正别人呢?我这也算是帮助党来清理队伍吧! 那卫生系统被我给弄翻了天,连前任局党委书记都进去了,还有个判了死刑的,一个纠风办主任在我手里落马,也不委屈! 我这样想着,心里不禁有些得意,觉得自己有点牛逼! 这事后面的我就不用操心了,我需要做的就是保护好晴儿和自己,防止季主任真的找黑道的人下黑手,我自己其实倒不害怕,我最担心的是晴儿。狗急了都会跳墙,何况人呢?季主任没有对我下手,是因为他还没绝望,他还抱有希望,如果他彻底绝望了,彻底恼羞成怒了,那就难说他会做出什么事了! 不过我又想,要是季主任倒了,他就是想报复我也没机会了啊,那些黑道的听他的话,是因为他现在是个人物,是个官儿,要是他完蛋了,那些人还会听他的?混社会的人,有奶便是娘,谁给钱跟谁干,到时候,恐怕那些人就不会再点乎季主任了! 这么想着,我的心里似乎又安稳了一些。 我在马路上昂首挺胸地走着,嘴角露出自得的笑容,我觉得自己有点公报私仇的味道,我觉得自己是在难当高尚这个字眼,如果硬要给我,我会羞愧的。 “嗨——江哥!”我走到菜市场门口的时候,听到有人喊我,扭头一看:“是小红,正挎着篮子,捂着嘴巴冲我笑!” 我眼珠子一转,正想找小红呢,可巧就在这里遇到她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 “小红,买菜啊!”我对小红说。 “是啊,正要进去呢,正看到你意气风发地走过来,嘻嘻……有什么好事啊,这么开心……”小红笑嘻嘻地说。 “呵呵……没什么好事啊,我办事了,刚办完……”我看着小红:“小红,我正要找你呢,有重要事情哦……” “呀——”小红显然很意外:“江哥,你找我有重要事情?” “是啊,哈哈……”我开心地看着小红。 “什么事情啊?”小红很好奇很兴奋地看着我。 我看了看嘈杂的周围,指了指旁边的茶馆:“走,跟我来,哥哥请你喝茶,我慢慢说与你听!” 小红点了点头,跟着我走,又站住:“江哥,要多久啊,我还木有买菜呢?” “嗯……”我想了下:“很快,20分钟!” “好的!”小红跟在我后面一蹦一跳进了茶馆。 我带小红在一个角落坐下,要了一壶茶,倒上:“来,小姐姐,喝茶!” 妮妮叫小红为小姐姐,我这么一说,小红扑哧笑起来:“江哥,你真逗!这可是妮妮叫的哦……” “呵呵……”我笑了下:“小红,喜欢妮妮吗?” “喜欢,可喜欢呢!”小红说。 “喜欢柳月吗?”我又问。 “喜欢,特别喜欢,柳姐对我可好了,不仅是生活上好,还积极创造条件鼓励辅导我学习呢,我准备春节后参加成人高考,正在家里复习呢……” “好啊,想学习好啊,”我点点头:“那么,你想不想让妮妮离开柳月呢?你想不想离开柳月呢?” 小红的脸一下子变了颜色,惶急地看着我:“江哥,你说的是什么啦?我当然不想了,怎么了?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了?” 我的神情严肃起来:“你不想是不是?” “是的,一点都不想,我非常非常不想离开柳姐和妮妮,非常非常不想让妮妮离开柳姐!”小红急忙说。 “那就好!”我说:“可是,王巧玲现在想让宋明正把妮妮要回去!” “啊——”小红的脸一下子白了:“这……这怎么可以……柳姐知道吗?”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不知道,这事我只告诉了你,你不要告诉柳月,绝对不要告诉柳月,知道吗?”我说。 “嗯……我知道!我保证不和柳姐说!”小红点点头,又急忙拉住我的手摇晃着:“江哥,千万不能让妮妮回去啊,你可一定要想个办法啊!” 小红用求助的眼光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办法我到是有一个,但是,这需要你的配合,一个小小的配合!”我说:“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 “我愿意,我愿意,江哥,你说,只要你说的,我就去做,我听你的!”小红急忙说:“只要你说的,再大的风险我也愿意去做!” “呵呵……对你来说,没有什么风险,我要你做的很简单,只需要你给我打一个电话,就可以了!”我说。 “给你打一个电话?是什么意思啊?”小红很迷惑。 “我的具体安排你不要多问了,你只要按照我的吩咐给我打一个电话,你的任务就完成了!”我说。 “可是,我打电话说什么呢?”小红说。 “等下,我找个纸笔,把你要说的内容写下来,到时候,你给我打电话,把我的写的内容用口语化聊天的对话的形式说出来就行了!”我说着去找服务员要了纸笔,当场写起来,按照对话的格式写的。 10分钟后,我写完了,交给小红:“呶——拿着吧,回家再好好看看,回去再练练,要拿出表演的架势来,要装的像真的一样,下午,4点整,你给我办公室打电话,记住了吗?对了,在这之前,我会先给你打个电话,内容也都写在上面了……” 小红接过来,大致看了一眼,放进口袋,点点头:“嘻嘻……遵命,江哥……对了,江哥,这个管用吗?” 我笑笑:“你发挥配合得越好,装得越像,就越管用!” 小红点点头:“我回去一定好好练,嘻嘻……我还是不明白你的意图啊……” “呵呵……不明白就别问了,只管干好你的事情就可以了!”我笑着。 “恩啦……那我走了,江哥再见!”小红又喝了一口茶,然后挎着篮子蹦蹦跳跳下了楼。 小红走后,我坐在茶馆里喝完一壶茶,然后去了老三办公室。 老三正在看报纸,见我来了,放下报纸:“鸟人,怎么突然造访?什么鸟人?” “借你办公室的座机用用……”我说着指指老三办公桌上的录音电话。 “干嘛?搞监听啊?是不是对晴儿不放心,要监听晴儿的通话?”老三摇头晃脑地看着我。 “操——狗屁,不是,我有别的正当的用途!”我说着,走过去,一把抱起话机,拔下接线头:“好了,拜拜,用完下午就还你!” 我说完就往外走。 “我靠——抢劫啦——”老三坐在办公室里大呼小叫:“这还有没有王法了,光天化日啊,给我站住,丫的……” “走喽,拜拜了……”我的声音已经到了楼下。 我刚出楼门,听到老三又伸头在窗户上喊:“SB鸟人,里面是空的,没磁带……接着……” 接着,老三扔下来一个用软布裹住的东西,我捡起来,冲老三一乐:“行,够意思,走了……” 我去了办公室,陈静下午出去采访,办公室只有我一个人,自然很方便操作。 下午,我安装好录音电话,打开自动录音开关,开始正常办公。 1点半的时候,我摸起电话,打给了柳月家,很快接通了,传来小红的声音:“喂——你好!” “你好,小红,我是江峰!”我说。 “哦……江哥,你好!”小红说。 “柳部长在家吗?”我说。 “哦……柳姐啊,在家,中午喝了点酒,这会正在睡觉呢,”小红用不耐烦的口气低声说:“天天喝酒应酬,真烦人啊……要不要叫她接电话呢?” “不用了,我一会过去找她谈点事,我直接去她家好了!”我说。 “好的,估计她也好醒过来了,兰姐刚才还打电话来说要过来找她玩呢!”小红说:“今天下午柳姐估计又不用上班了……” “呵呵……好的,那我过半个小时过去吧!”我说着挂了电话。 两点半的时候,我给王巧玲去了电话:“嫂子,你好,我是江峰!” “江主任,你好!”王巧玲的声音。 “按照嫂子的吩咐,我今天去柳部长家了,她刚好在家里刚睡完午觉,我就去直接把这事说了……” “哦……你怎么说的?她怎么回答的?”王巧玲问我。 “很简单啊,我就说你想让妮妮回去,说你很想念妮妮,吃不下饭,睡不好觉……”我说:“我刚说了这个意思,以为柳部长一定要生气或者拒绝,可是,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王巧玲在电话那边急问。 “没想到柳部长竟然很痛快地答应了,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啊!”我用困惑的声音说。 “是吗……竟然这么顺利,这么痛快?”王巧玲也显得很意外:“这……怎么会这样呢?” “我也觉得奇怪呢,不过,不管怎么样,既然答应,就是好事啊!”我说。 “可是……可是,也太痛快了,我怎么觉的有些出奇啊……怎么感觉不大正常啊……”王巧玲说。 “呵呵……嫂子,别多想了,孩子回来就好啊,管她那么多呢!祝贺你啊,嫂子,柳月说明天就把妮妮送过来……”我继续说。 “啊——,明天?”王巧玲的声音有些发痴:“这么快就要送过来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好像是柳月急着要把妮妮推出门呢,难道是她另外找了男人了,不要孩子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我只知道我刚和柳部长说出我的意思,她就立马痛快答应了,随后还小声自言自语说了句什么‘正是时候’,别的我也摸不透了……”我说。 “正是时候?什么正是时候?”王巧玲问我。 “我也不明白她的意思,莫名其妙的,说完这事,她答应了之后,我就赶紧跑回来给你报喜了!”我做出高兴的语气说。 “哦……”王巧玲在电话里沉吟着。 “嫂子,没事我就挂了啊,我的任务圆满完成了,交差了!”我说。 “哦……好,好,谢谢江主任,谢谢……再见……”王巧玲心不在焉又好像没说完的样子。 我挂了电话。 刚挂了电话,王巧玲的电话又打了过来:“江主任,是我,你嫂子!” “哦……嫂子,还有事吗?”我说。 “嗯……还是刚才那事,我怎么越想越觉得蹊跷啊,不对劲啊,”王巧玲说:“你说,这事,我要不要给我们家老宋打个电话说下啊?” 我一听慌了,要是王巧玲给宋明正打了电话,要是宋明正接了电话再给柳月打电话,我的计划可就全泡汤了。 我忙说:“嫂子,万万使不得,使不得啊!” “为什么呢?”王巧玲问我。 “你想想啊,要是宋大哥接了电话再问柳部长,要是两人谈半天柳部长再突然改了主意,那不就全完了,好不容易柳月答应地那么痛快……” “哦……对,对,你说得对,那我就不给老宋说了,这个死鬼老宋,嘴巴上答应地好好的,心里其实还偏向柳月也说不定呢,说不定他还会给我帮倒忙!”王巧玲说。 我松了口气:“嫂子英明!” “那就这样了,我收拾下妮妮的房间,明天接她回来好了……”王巧玲说着,又嘀咕了一句:“可是,我心里还是觉得不大踏实,别是有什么道道吧?太顺利了……” “嗨——嫂子,难道你想大吵大闹一番好啊?”我说:“管她什么事呢,只要你的目的达到了就好了……” “嗯……说的也是,只要别危害我的利益就行!但愿她不会想借着这事弄我一下子!”王巧玲说。 “不可能,不会的,怎么会呢?”我说。 “那好,就先这样吧!”王巧玲挂了电话。 然后,我又接了两个业务电话。 到了4点钟,小红的电话打过来了…… 和小红打完电话,我拿出录音电话的磁带,出了办公室,直奔宋明正家。 我做出气喘吁吁的样子到了宋明正家,按门铃,王巧玲出来看门,见是我,忙热情邀请我进去坐,上茶。 我一屁股坐下,喝了口水,抹了抹嘴唇,装出着急的样子:“嫂子,有新情况!” “怎么了?”王巧玲的脸色突地变了,看着我。 我看着王巧玲:“就在你和我通完话之后不久,我在办公室里又接到一个电话,听完这个电话,我百思不解,想不通这个事情,但是,想到这事和你有极大的关联,就赶到你这里来了,和你说下……” “哦……”王巧玲的神色很严峻:“什么事情啊,和我有极大关联?快说说,我听听……”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盘磁带:“在这里!” 王巧玲一脸疑惑:“在这里?你录音的?” “出于业务需要,我们办公室的电话是自动录音电话,平时通话都有录音的,我担心自己说不明白那电话的意思,干脆就把磁带带过来了,播放了你自己听听……然后,你自己来判断吧……”我说。 “哦……好,好,江主任,你做事可真的是很周到,考虑很仔细!”王巧玲接过磁带,放进录音机里,开始播放。 我实事先已经将磁带倒了回去,从我和小红打第一个电话开始的。 王巧玲和我仔细听着录音机里的声音。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口气不大耐烦 一开始就是我给柳月家打电话,小红接电话的声音。 王巧玲听着,点点头:“嗯……这是你去柳月家之前的电话吧?” “是的,我事先给她家打了电话的,小红接的!”我说。 “嗯……听小红电话里的口气,小红好像对柳月不怎么喜欢啊,口气不大耐烦呢!”王巧玲说。 “哦……我没注意!”我说。 “我可是听出来了,小红我可是了解的,听她说话这语气,明摆着对柳月不满意……”王巧玲得意地笑了下。 听完这个电话,之后是我给王巧玲和王巧玲给我打电话的内容,我过去快进了一下。 接着,是两个业务电话。 “你好,江海日报新闻部,我是江峰!” “你好,江主任,我是工商局办公室的老崔啊……” “你好,崔主任,有何吩咐?” “呵呵……吩咐不敢当,有个邀请啊,我们明天上午有个查处假酒专项行动,想请你给排个记者给报道一下呢……” “行,没问题,告诉我集合时间地点。” “上午8点在报社门口等候就行,我到时候安排专车专人来接记者!” “好的,记下了,我会安排的!” “那就谢谢江主任了!” “不客气,崔主任,再见!” 我看了看王巧玲,又伸手要快进录音机,边说:“呵呵……都是办公室的业务电话,乱七八糟的……” “别快进,听听你们的活动去向也挺有意思的,”王巧玲说:“你们办公室的电话可是够忙的,不停歇啊,呵呵……” 我于是住了手,录音机继续播放。 “你好,江海日报新闻部!”我的声音。 “你好,请问江主任在吗?” “我就是,你是哪里?” “哦……江主任,还好啊,真不好意思,没听出你的声音来,我是江海军分区政治部的小吴啊,你还记得吗?” “哦……你好,吴干事,记得啊,呵呵……有事吗?” “有啊,明天市领导去市民兵训练基地体验军事生活,过军事日,要打靶,想请你们来个记者跟着一起去……明天一早8点半我带车到报社来接记者……” “行,我安排个记者去好了!” “那好,谢谢江主任,有空来分区玩啊……” “好的,不客气,再见!” 王巧玲听着我的业务电话,笑着说:“做记者真好啊,接触面广,还能到处玩……” 我笑笑,没做声。 这两个业务电话,无疑会使王巧玲对后面的电话内容确信无疑,这才是我最希望得到的效果。 “下面就是我接的那个电话了,注意听!”我说。 王巧玲点点头,皱起眉头,凑近录音机,仿佛生怕漏掉了什么。 一开始照例是我的声音:“你好,江海记者新闻部,我是江峰!” “江哥,是我啊,小红啊!”电话里传来低低而又急促的声音。 王巧玲一愣神看着我:“小红来的电话?” 我摆摆手示意她不要说话,听下去。 “哦……小红啊,你好,有事吗?”我的声音。 “嗯……有事啊,有事的,”小红依旧低声说:“江哥,你现在讲话方便不方便?” “方便啊,”我笑起来:“我在办公室的,办公室就我一人,你说吧,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你现在在哪里呢?” “我在家里啊,柳姐刚和兰姐出去了,我就赶紧给你打电话了,有事啊,我觉得挺重要的,于是就赶紧给你打电话……”小红神秘的声音。 “哦……柳部长和兰姐出去了?兰姐来了?”我说。 “是的,你刚从柳姐家里出去,兰姐就来了,两人关在卧室里说了半天话,然后就一起出去了,可能是做头发去了……”小红说。 “哦……什么事情这么重要啊?听你的声音还神秘兮兮的,呵呵……说吧……”我的声音听起来比较轻松。 “就是……就是……嗨——我一着急,就找不到头绪说了……”小红着急的声音。 “呵呵……着急什么啊,慢慢说就是,要是暂时找不到头绪,那就理理头绪,明天再说好不好?”我笑着说。 “别——不行,不行,今天一定要说啊,明天,晚了啊,”小红急忙说:“这事真的很重要啊,江哥,你别老是笑啊,这事和王巧玲姐很有关系的,要不是和王巧玲姐有关系,我就不着急了……王姐一直对我不薄,我不能不赶紧告诉你啊……” 我斜眼看了一下王巧玲,王巧玲的眉头紧皱着,听得十分认真。 “哦……真的是重要的事情?还和王姐有关系?那好,你说吧,我听着,慢慢说,从头开始说……”我的声音变得认真起来。 “嗯……那我就从头开始说……从你给我打电话开始说吧,”小红说:“你打完电话不就,柳姐就醒了,问我刚才是谁来的电话,我说是你,你一会就要过来,柳姐听了后嘟哝了一句,说什么这个小江神秘兮兮的来又不知道要搞什么鬼,然后就进了卫生间……你来之后,和柳姐在客厅里谈话,我在自己卧室里听明白了,原来你是来替王姐要妮妮的,一开始我还听担心的,怕柳姐不答应,嘿——没想到,柳姐竟然不假思索就答应了,着实出乎我的意料……我当时心里既意外又高兴,意外的是柳姐怎么突然舍得放弃妮妮了,高兴的是我又可以和王姐在一起了,妮妮又可以和爸爸小妈在一起了……” 王巧玲听了,脸上露出了笑意,点点头。 录音继续播放。 “哦……小红,原来我和柳部长谈话的内容你都听见了啊,呵呵……怎么?你也觉得意外?你原来也想离开这里了?”我说:“为什么你想离开这里呢?柳部长对你不好吗?” “是啊,我是觉得意外啊,感觉不大正常呢,呵呵……不过,不想这么多,只要能回去和王姐在一起,我就高兴啊……江哥,我说了你可不要对外说啊,柳姐其实对我也挺好的,人也不错,可是,我早就不想在这里呆了,闷死了,还是王姐家好啊,小别墅,又宽敞,吃得好,住得好,都好啊,比这里强多了……而且,王姐对我也不错,宋大哥以后还能给我找更好的工作……从我自己的以后来考虑,我当然是想到王姐家去做保姆啦……”小红说。 “哈……你这个小家伙,还挺现实的哦……不过,你说的也都是大实话,很实在……”我说。 “是啊,俺们农村出来做保姆的,还不就是为了以后能在城里找个安稳工作,找个好人家过日子,人往高处走啊,我其实一点都不想离开宋大哥和王姐呢……只是,没办法啊,因为妮妮啊……”小红说。 “扯远了,继续往下说!”我说。 “嗯……当时你和柳月谈话的内容我都听见了,我一听说明天就可以回去了,心里那个高兴啊,也顾不上去奇怪柳姐为何这么痛快了,立马就开始收拾我的衣服,恨不得今晚就走呢……” 小红继续说:“你走后,柳姐进了我的房间,一看我在收拾东西,脸上的表情闪过一丝不快,不过,接着就说:‘刚才小江来说的事情你都听见了,是不是,既然你都听见了,我就不重复了,收拾下东西,明天带妮妮去她爸爸那里住好了……不过,也不用收拾太多东西,就带几件最近穿的好了……’……” 我注意观察王巧玲的表情,看到她此刻脸上露出了迷惑。 “小红,这话是什么意思呢?”我问小红。 “我也不知道啊,反正柳姐就是这么说的啊,”小红说:“我看柳姐好像对我主动收拾衣服不大高兴,就没敢多问,就继续收拾自己的衣服……我可没听她的,我把我的东西都收拾到一个大箱子里去了,我走了,可就不想再回来了……” “哦……你把家底子都收拾好了啊!”我笑着说:“真够快的!” “呵呵……归心似箭啊……”小红说。 “嗯……我理解你对宋大哥和王姐的一片心情,继续往下说吧!”我说。 “好……我刚收拾完东西,兰姐就来了,拉着柳姐和她出去一起做头发,柳姐说等会,说会话再走,接着,柳姐看了我一眼,拉着兰姐就进了卧室,反手将卧室的们关上了……我突然觉得很奇怪,柳姐从来在我面前没这么反常过,今儿个到底是怎么了,我就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将耳朵贴近卧室门缝,听她俩在卧室里说话……”小红说。 “哦……都听到什么了?”我说。 “门关地很死,我隐隐约约听不清楚,只听见了断断续续的一些话……”小红说。 “都听到些什么内容?” “一开始她俩在卧室里说笑,嘻嘻哈哈的,接着听见柳姐说什么小江来过了,来替她要妮妮的,我知道柳姐说的那个她应该就是指王姐了,我就更加注意听下去……接着兰姐说什么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时机,机会难得,一定要抓住了…… “柳姐也符合说对,说已经答应小江了,又说自己太过于草率,答应地太爽快了,应该拿捏一番再答应的,太容易了,反倒引起怀疑……兰姐说这样也好,早办了早利索,说这样对争取老宋的同情更加有利,可以更加促使老宋下决心,历来男人都是同情弱者的…… “柳姐说也是这么想的,说为了孩子,决定要放弃原则,说必须要促使老宋尽快办理好自己的事情,正好妮妮这个事情,可以给老宋一个大大的催化剂,正好让老宋犹豫不决的态度坚定下来……”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兰姐说老宋现在厉害了 小红继续说:“然后就听到兰姐说老宋现在厉害了,以后的仕途无可限量,今后就可以好好做官太太,享福了……柳姐笑了,说什么让孩子先过去,孩子已过去,她接着就去找老宋哭诉,催促老宋下定决定干什么事情,说什么她很了解老宋,只要她摆出一副弱势的姿态,只要她使劲拿孩子说事,就一定能打动老宋,老宋就能早做决断……说什么到时候让她孩子男人都得不到,让她什么都落空……” 小红的声音在电话里很生动:“我越听越冒汗,虽然我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可是,我觉得这事和王姐有及其重要的关系,我赶紧悄悄回了房间,怕被发现…… “我刚回到房间,柳姐卧室的门就开了,两人嘻嘻哈哈出去了,边走兰姐还说什么到时候要专门来祝贺他们,喝他们的喜酒什么的,说还得感谢江峰及时来要妮妮,说江峰是及时雨啊,说正愁找不到合适的发力点呢,正巧就来了……他们一走,我就赶紧给你打电话了,你说,江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她们要联合算计王姐啊?正好利用了妮妮这个事情……” 我看见王巧玲的脸色这会变地煞白,心里不由暗暗发笑。 录音继续播放: 我说:“哦……这个事情……我也弄不清楚,我得寻思寻思……对了,小红,我问你,柳部长对你不错的,你为什么要……” 小红说:“我知道柳姐对我不错的,可是,王姐对我更好啊,从心里说,我是想回王姐家的,不怕你笑话,我还想巴望着王姐以后给我找个好工作呢……这事要是不牵扯王姐,我就不会说了,可是,我总觉得和王姐密切相关,于是,我就赶紧告诉你了……” 我说:“为什么你不直接告诉王姐,你告诉我干嘛?” 小红说:“一来我怕自己说不清楚,让王姐误会我;二来呢,我心里对这事没底,弄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觉得还是先和你说说,你考虑考虑好,你要是觉得这事适合告诉王姐,就和她通个气,让她提前有个预防什么的,别让人利用了……” 我说:“哦……那好吧,这事我明白了,我会好好琢磨琢磨的,这事就先这样,你记住,任何人也不要说,一定要守口如瓶啊……过了这一夜就好了,明天你就可以到宋大哥家住了……” 小红说:“江哥,你放心,我绝对谁也不说的,我有数的……我就是觉得这事很紧急,不敢耽搁拖延,所以就赶紧给你打电话了……” 我说:“好的,我明白了,就先这样吧!” 小红说:“好的,江哥再见,我去收拾妮妮的衣服玩具去了……” 我说:“再见” 然后,录音结束了。 我按死录音机,看着王巧玲:“嫂子,就是这些内容,要不要我再播放一遍你听听……” 王巧玲这会的脸色大变,神情紧张,眼神里有些惊惧,听我这么一说,点了点头:“好……” 我将磁带倒回去,将小红说的话又播放了一遍,王巧玲边听边眨巴着眼睛。 听完第二遍,我关掉录音机:“嫂子,我和小红通完电话,不敢耽搁,立马就来找你了,我觉得这事必须尽快让你知道……你说,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我隐隐约约觉得这其中有猫腻,可是,我又不敢确定……” 王巧玲好像是没有听见我的话,坐在沙发上,托着腮出身,额头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手指在微微颤抖 “不过,嫂子,我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们不过是一厢情愿异想天开做白日梦罢了,不必理会,宋大哥对你这么好,你不必为这些事平添烦恼,”我满不在乎地说:“我看,你还是按照原计划,明天接妮妮回来好了,你要是不想见柳部长,要不,明天我代你去接吧……” 我此刻摆出的姿态无疑就是王巧玲这边的人。 此刻,我的心里对柳月很有些不安,我知道自己在王巧玲面前如此刻画柳月和兰姐的形象是很不妥当的,可是,为了妮妮不离开柳月,为了柳月继续和妮妮在一起,我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来,只能如此了。我想,要是计划成功,柳月即使知道了,也不会责怪我的,况且,这事我根本就没打算让柳月知道。 我的大脑在自我责备和自我安慰之间来回奔波着。 此刻,我做焦急状看着王巧玲,心里却在想着我的心事。 过了好大一会儿,王巧玲突然抬起头,看着我,神情坚定:“江主任,我想好了,还得再麻烦你跑一次,请你转告柳月,妮妮我不要了,明天不要让妮妮回来了……” 我的心里一阵巨大的轻松,脸上却做惊异惊奇状:“啊——嫂子,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改主意了?妮妮那边可是都做好准备了,明天就可以回来了……再说,我专程去要人的,人家一口答应了,再回去说不要了,怎么好改口呢,我不去说,还是你自己和柳月说吧……” “是的,我改变主意了,我想了,不要妮妮回来了,不但现在,就是以后,也不能让妮妮回来!”王巧玲看着我说:“江主任,好兄弟,我怎么好去和柳月开这个口呢,我知道让兄弟你为难了,既然你已经帮了忙,那就好事做到底吧,你就帮嫂子这个忙吧,就算嫂子求你了,行吗?” 王巧玲的脸上真的露出了恳求的神色。 我心中大乐,脸上做无奈状:“唉……嫂子既然这么说,那我就只好再去走一遭了,到时候,说不定柳部长会狠狠痛批我一顿的,说我耍她呢……到时候,我得有个什么理由呢?” 王巧玲沉思了一下:“这样好了,你就说我刚流产完,身体突然又不舒服了,孩子回来不大合适,等以后再说好了……哼……至于什么,那就无限期拖好了,谁给她来以后啊,以后,这个妮妮永远也别想再回来了,就跟着她妈妈过去吧……” “哦……”我点点头:“对了,嫂子,你为什么突然又改变主意了?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王巧玲抬起头,神色明亮,看着我:“兄弟,今天亏了你,亏了小红啊,要不是小红及时告诉你,要不是你及时告诉我,我……说不定……还不知道以后会出什么大事呢……” 说着,王巧玲拉开抽屉,又摸出4章面值500元的购物券,递给我:“江主任,这是给小红的,你转交给她,就说是我的一片心意,给她过年回家买年货用,或者买几件衣服……就说嫂子我很感激她……她到底还是记得我对她的好的,嫂子没白疼她……” 我心里一乐,结果购物券:“好的,我会给她的……可是,嫂子,到底是咋回事啊?” 王巧玲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江主任,大概你也能听出了由头,可是,你不明白其中的内情,自然不会太清楚,我可是听得明明白白,我一开始就觉得这柳月突然如此痛快地答应将妮妮送回来不正常,有猫腻,心里正惴惴不安呢,正好你来了,带来了小红的消息,果然,这其中有一个大大的阴谋……幸亏我发觉警惕出来了,幸亏你和小红及时通报……” “什么阴谋?”我傻乎乎地看着王巧玲。 “这个柳月,精明地很呢,她和那个张兰,两人在算计我呢……”王巧玲说:“自从我们家老宋当了县委书记开始,就有人提醒我要防备着老宋有什么花花事,我就一直紧紧盯住老宋,怕别的女人招惹他,特别是防备这个柳月,老宋对她一直旧情不忘,我早就知道的,以前柳月不搭理老宋,现在老宋当上县委书记了,今后前程一片光明了,她肯定要回心转意,想黏糊老宋的…… “果不其然,还真的是这么回事,原来她一直在找机会向向老宋施加压力,让老宋和我离婚,她就得逞了……什么狗屁为了孩子,说白了,就是看老宋地位高了,想攀附老宋往上爬,想做官太太罢了…… “我一听小红说的话,就明白了,这两人盘算地很好呢,想着借这个机会去拉拢老宋,博取老宋的同情,然后用孩子做砝码,逼着老宋和我离婚呢……我***也真是糊涂,这个机会,竟然还是我给她的,我差点自己葬送了自己的家庭和幸福啊……” 我心里直想笑,强忍住,恍然大悟:“啊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原来这里面有一个阴谋啊,我差点成了她们实现阴谋的助推啊……可怕,后怕……” “是啊,我分析透了,绝对就是这么回事,幸亏我发觉地早,我是不会让她们的阴谋得逞的,大不了我不要这个孩子,以后我又不是不能生了,要了妮妮,等我怀孕了,还得开出去,我只不过是想暂时让妮妮来陪我罢了……干脆,无所谓了,不要这个妮妮了,不能因小失大……” 王巧玲说:“你这个助推不能怨你,怨我自己啊,我真犯晕,实在是糊涂……不过,没事的,还来得及,你赶紧去告诉柳月,不要让妮妮回来了,就说我身体突然不舒服,不合适……如果柳月问什么时候让柳月回来,你就说等以后再说,至于等什么时候,就说不知道……” “那好吧,我现在就给柳月家打电话,看她回来了没有!”我说。 “好,好,你用我们家电话打吧!”王巧玲说。 我摸起茶几上的电话,将听筒紧紧捂住耳朵,尽量不让听筒里的声音出来,然后拨通了柳月家的电话。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将声音压得很低 王巧玲紧张地坐在一边看着。 电话很快拨通了,小红接的。 我声音洪亮:“喂——柳部长,你好,我是小江啊,你还在家里啊……” 小红在那边将声音压得很低,笑着说:“江哥啊,柳姐做头发还没回来啊,做头发要很长时间的,我刚接了妮妮回家呢……” 我点点头:“哦……你今天下午没上班,去做头发没排上队啊,呵呵……刚接了妮妮回家啊……” “江哥,你在王巧玲家是不是啊?”小红说。 “呵呵……是啊,是的,”我笑着说:“我给你打电话是有事啊……” 小红笑着低声说:“江哥,你告诉王巧玲了吗?” 我笑着:“我告诉她了啊,她很高兴,很感激你啊……” 小红:“哈……真的啊?” “是啊,是真的……”我说:“可是,很遗憾啊,柳部长,王巧玲今天下午身体突然不舒服,听说是因为流产造成的身体不适又突发了,已经去医院检查去了,看来,妮妮明天就不能过来了,所以,我专门打电话和你说一下……” 王巧玲看着我点点头,示意我说的对。 小红笑着:“看来你很顺利啊,那我就放心了……” 我继续说:“真的啊,我亲自来看了,身体好像痛得很厉害呢,不知道怎么搞的,我来的时候,她妹妹正好陪她去医院……不信,你去医院看看啊……” 王巧玲一听,表情紧张了,冲我摆手,我明白那意思是我不要让她来医院里看。 小红笑着:“看什么啊,看神经啊!” “哦……不去看,那随你了……”我说。 王巧玲脸上的神色舒缓了起来。 “嘻嘻……”小红低声笑着:“江哥,我笑的肚子快痛了……” “什么时候让妮妮过去?这个事情,我也不好说啊,”我看着王巧玲又紧张起来的表情,对着话筒说:“不过,近期肯定是不行了,王巧玲说她这身体一犯毛病就要修养好一段时间的,她说只能等以后再说了,至于什么时候,她没说……哦……怎么了?柳部长,生气了,实在不好意思,实在是没办法,我知道你都准备收拾好了,就等明天过去了,可是,这计划不如变化快是不是?王巧玲的身体突然不适,这也是她不愿意的啊,你就多理解多包涵吧,千万别生气啊,气坏了您领导的身子,我可担当不起……” 小红说:“差不多了吧,江哥,我要挂了,得给妮妮做饭饭了……再见吧!” “好的,柳部长再见!”我说着挂了电话,擦擦额头:“老天,好不容易过关了,柳部长很生气啊,说我耍她,开始还不相信……唉……好人难做啊……” “呼——”王巧玲出了一口气:“好了,终于摆平了,江主任,辛苦了,你说地很好,很得体,到底是做记者的,这脑瓜子反应就是快,嘴皮子就是好……再一次感谢你,老弟!” “嫂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千万别给我客气!”我说。 “这事想想可真悬,我差点自掘坟墓,”王巧玲后怕地摸摸额头:“说实在的,老宋现在的外面,我担心他找别的女人,经不住女人的诱惑,可是,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柳月,因为老宋一直不死心的就是她,但是老宋对我还是很爱很疼的,对我还是很负责的,现在老宋一腾达了,柳月肯定蠢蠢欲动,一直在找机会想法设法破坏我的家庭,挑拨我和老宋的关系,她好重新回来复位,我这次自己犯混,竟然自己主动给了她这个机会,后怕啊,后怕……幸亏我聪明啊,及时将苗头扼杀在萌芽状态,哼……想算计我,没那么容易,做梦去吧……” 我看火候差不多了,大功告成了,就轻松地站起来:“嫂子,祝贺你,成功躲过一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很快,说不定,你就会再怀孕的,你一定会生一个小宝宝的……” “呵呵……谢谢老弟的祝福啊……”王巧玲也站起来:“但愿吧,就是这死鬼老宋天天不回来,我危险期的那几天他不回来出力耕地,地里没有种子,我怎么怀孕啊,呵呵……” 我听了有些不好意思,这结了婚的女人开玩笑就是火辣,我虽然也是过来人,但是觉得这是兄长的夫人,这么开荤,依然很不适应。 “好了,嫂子,我今天的任务彻底完成了,万事大吉了,平安无事了,我告辞了!”我说着,取出磁带。 “好的,江主任,回头来玩啊,带着弟妹!”王巧玲客气道,送我到门口。 离开宋明正家,我彻底放松了,在马路人行道上的雪地上来了一个地空翻,哈哈大笑起来。 我很得意自己的杰作,真的成功了。 不过,我也觉得有些对不住柳月,损害了她的光辉形象。 但是,得失比较,我觉得值得! 柳月啊,你做梦也不会想到,你差点面临失去妮妮的伤痛吧?哈哈,幸亏我江公子足智多谋啊,成功阻击了一次敌人的进攻。 想到柳月和妮妮,我心里很温暖,甜蜜蜜的感觉。 我找到路边一个公用电话,打到柳月家,还是小红接的电话,我们都在电话里哈哈大笑。 “江哥,真的没事了,是不是?”小红说。 “没事了,安全了,以后也不会有事了!”我乐呵呵地说:“对了,王巧玲很感激你的,专门送了你一份礼物,你过5分钟到家属院门口等我,我打车过去给你!” “我不要她的东西!”小红说。 “傻瓜,这其实也不是她的,都是她收的礼,是不义之财,那我们取之也算有道了……”我说:“听话,到门口等我啊……” “哦……那好吧……”小红答应了。 我打上出租车,5分钟之后到了柳月家家属院门口,小红正站在那里等我。 我下车,将王巧玲两次给我的8张购物券递给小红:“小红,这是4000元的购物券,你留着给你买东西,过年回家,也可以给家人买东西……” “啊——4000!这么多!”小红吓了一跳,不接受:“太多了,我不要!” “你看,你这孩子,怎么犯犟不要呢?”我说:“这是给你的,你就拿着,怕什么?” “太多了,我害怕,我不敢要!”小红说。 “多什么多啊?”我说:“给王巧玲送礼物的都是成万的送,我估计她家今年收的购物券10万8万的不在话下,这些都是收的贿赂,我们不用白不用,不要害怕,不要觉得心里不踏实,拿着吧,听话,听见没有?” “那……咱俩一人一半吧?”小红说。 “别,不用,这是你的,就归你,我怎么能占你的便宜呢!”我笑着,拍拍上衣口袋:“我这里也有奖赏的,和你的一样多,哈……” “真的啊?”小红说。 “当然是真的,我怎么会骗你呢!”我说。 “哦……那就好,我收下!”小红小心翼翼将购物券放进口袋:“我给柳姐和妮妮都买一份过年礼物,再给俺爷爷奶奶还有俺爹俺娘还有小弟弟每人买一身棉衣棉鞋,足够了,还能剩下不少呢,那就买点年货,再给弟弟买点烟花……” 我看着这个精打细算的小人儿,不由心里有些感慨,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 小红又看着我,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江哥,你说,我们这是不是诈骗啊?” “胡说什么?”我说:“我们又没要,是她主动自己给的,我们这不算诈骗的……” “那我们这算是什么,我怎么总觉得这是不义之财啊?”小红心里好像还是不大踏实。 “嗨——你这个小屁孩,小丫头,胆子怎么这么小,脑瓜子怎么想这么多啊!”我伸手一拍小红的肩膀,正要继续给她做工作,突然看见小红的眼神发直,盯着我身后,接着有人在我背后拍我的肩膀,模仿着我的说话口气:“嗨——你这个大屁孩,大毛头,胆子不小啊,在我家门口欺负我家保姆……” 不用回头,我知道是柳月在拍我的肩膀,在调侃我,柳月下班回来了。 柳月回来的真是时候,早一分钟我就差点露馅,想一想,不由有些后脑勺发冷,看看小红,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慌乱,但是又强自镇静下来,看了看我的脸色,接着就笑着:“柳姐,你下班回来了!” 我也回头说:“是啊,你下班了,真巧啊,我下班经过这里,正好小红出来送垃圾,我刚和小红说了两句话,你就回来了……” 柳月穿了一件深色的呢绒风衣,围着雪白的围巾,头发好像是刚修理过一样,齐耳短发格外精神,头发上飘过来淡淡的芬芳味道,脸色白里透红,显得很娇嫩。 “是吗,这么巧啊,我一下车,看见你动手动脚的,还以为你欺负俺家小红呢……”柳月笑嘻嘻地看着我,又看着小红:“我下午木有上班啊,中午喝了点酒,在办公室打了个瞌睡,正迷糊呢,张兰跑过来找我,非拉我去陪她做头发,我正好也没事,就去了,顺便我也修理了一下头发,你俩看看,好看不?” 说着,柳月摇晃了下脑袋,头发在空中飘逸了一下,一股好闻的味道又进入我的鼻孔。 此刻我却无心闻柳月的味道了,我被柳月说的话惊呆了,天下竟然有如此巧的事情?我下午和小红编排的情节竟然喜剧性地出现在柳月的真实生活里,柳月下午还真的喝酒睡觉,和张兰出去做头发,自己也做头发了,和我捏造用来哄王巧玲的情节一样,只是地点不同而已…… 我看着小红,小红显然也惊呆了,两眼大大的看着我,嘴巴半张着。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你们俩叫什么 “啊——”我和小红不由自主都叫出声来。 “怎么了?”柳月奇怪地看着我和小红,又伸手摸了摸头发:“怎么了?不好看吗?” 我一下子醒悟过来,忙冲小红使眼色,然后又冲柳月摇头:“没什么,没什么,好看啊,好看,太好看了……” 小红也醒悟过来,忙点头:“是啊,柳姐,真好看,愈发精神了!” “那你们俩叫什么啊?吓了我一跳!”柳月说。 “是因为头发做得太好了,太好看了,我和小红都被你的美貌惊呆了哦……”我乐呵呵地说。 小红赶紧点头:“是啊,是啊,江哥说的是!” 柳月开心地看了我一眼,眼里饱含着柔情,莞尔一笑:“你嘴巴越来越会说了……就你会说话……” 我看到柳月柔情的目光,心里一颤,一股别样的滋味涌动在心里。每次柳月注视我的目光都让我心动,让我心悸,让我心颤,不管柳月的眼光里包含了什么,都能让我有深深的感觉。我每次都想去读懂柳月的眼神,可是,却总是不敢不能又不想去读懂。 此刻,看到柳月眼里的款款柔情,想到我下午和小红的一番杰作,我的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温柔和感动,还有窃喜和开心。我笑呵呵地看着柳月:“我不会说话,我只会评价,实事求是评价,你……你真的是很美,很美……特别是你开心的时候,你笑的时候,最美了……” 柳月的眼皮跳了一下,身体微微一动,瞟了一眼小红,接着笑起来:“呵呵……好了,不说我这个半老徐娘了,江主任,要不要赏光去我家喝一杯?我这里有带的下酒菜,这菜可是你最喜欢吃的辣子鸡……也真奇怪啊,我做完头发,回来的路上,好像知道今晚家里要来喜欢吃辣子鸡的客人似的,总隐隐有一种感觉,莫名其妙的就到路边的炒鸡店让炒了一份,带回来,哈哈……还真的有你这位最钟情辣子鸡的主儿来了……” 说着,柳月摇晃了下手里提的袋子。 我听了有些发懵,柳月难道是神算啊,预感这么准啊,难道是有心灵感应? “好啊,江哥,来家里吃饭吧,我饭已经做好了,正在做菜……你来了,家里吃饭也热闹,妮妮一定很高兴的呢!”小红也邀请我。 我看了看小红,然后看着柳月期待的眼神,突然想起了晴儿,晴儿这会一定在家里正在做饭做菜等我回家吃饭,而且,昨天晚上刚刚季主任的人来恐吓过,现在正是非常时期,我把磁带给了欧阳区长,到现在没听到任何季主任的消息,此事不可掉以轻心。 想到这两个方面,我看着柳月笑了,摇摇头:“不了,我回家吃饭,我没和小许说,她一定在家等我吃饭的!” 柳月的眼神黯淡了一下,接着就笑了,点点头:“嗯……好的,我理解,你这么做很好,是个好男人,那么,这样吧,既然你不能来吃饭,那这辣子鸡,你带回去吃,我和小红还有妮妮都不打吃辣的……” 这时小红说了一句:“我回家看看妮妮去!” 说着,小红就回去了。 我接过辣子鸡,看着柳月:“谢谢你,真奇怪,你今天竟然买了辣子鸡回来,你好像会算似的……” 柳月抿嘴笑笑:“我厉害不厉害?我都快成大仙了……” “嗯……我看也是,你差不多真快成大仙了,不过,我也挺厉害的……”我说:“还有,我今天下午做了一个梦,梦见你中午喝酒了,休息后和兰姐出去做头发了,你看,你竟然真的去做头发了,和我梦里的基本一模一样,你说,我厉害不厉害?” “哦……”柳月歪着脑袋看着我,脚在雪地上蹦跶了几下:“真的?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除了地点不同,不是在办公室,而是在家里,其他的,和我想的,是一样一样的……”我认真地说。 “啊哈……你逗我玩呢!”柳月笑起来,前仰后合,婀娜的身姿在黄昏的雪地上显得格外风韵。 我不和柳月争辩,却被柳月开心的样子吸引住了,看着柳月的快乐,我的心里又开始涌起感动的情绪…… 等稍微平息下来,我看着柳月,认真地说:“柳月,刚才……刚才你开心的样子,好美……你的身姿,你的头发,你的衣服,你的身材,你的笑容,你的眼神,你的声音,都真的是好美丽,好动听……” 柳月微笑了一下,站直身姿,站在我对面,目光柔柔地看着我:“傻瓜,快乐的人一定是美丽的,我美丽,因为我快乐,看你这会的样子,我就知道,你这会的心里也是无比快乐的……” “嗯……”我点点头,心里涌动着暖暖的感动。 “其实,我要感谢你,我的快乐和开心,我的美丽和动听,都来自于你,因为你为我的付出,我幸福快乐在这个美丽的冬季……”柳月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清润。 我的心里有些不安,抬头看着暮色里的夕阳:“不要这么说,我为你做的,只是一点点而已,比起你为我做的,我做的这些算什么呢?我只是想做些事情,让你开心,让你快乐,我只是想看着你永远都快乐……只要你永远快乐,我也就知足了……” 柳月的眼神有一丝亮晶晶的东西在夕阳下发光,她接着就扭转头,低低地叹息了一声:“谢谢你,真的,真的很感谢你,你是一个好男人,很好的男人……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家了,不要让小许久等……” 我点点头:“嗯……我走了……谢谢你的辣子鸡……” 柳月笑了,捋了捋发梢,对我说:“回去热热再吃,现在有些凉了……走吧,路上冰雪多,小心点……” 我冲柳月挥手告别,提着柳月神算出来的辣子鸡,回到家。 外面寒冰刺骨,家里却暖意融融,一进门,我就脱了外套,换上拖鞋,提着辣子鸡去了厨房。 晴儿正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得热乎,见我进来提着东西:“哟——峰哥,你回来了,怎么,还带了东西来的?” “嗯……辣子鸡!”我说着递给晴儿:“热热再吃,凉了!” “哈……一定是你馋了,想吃辣子鸡了,在学校附近的炒鸡店买的吧,”晴儿接过来,笑着说:“不错,不错,懂事了,峰哥长大了,知道回家买点好吃的了,知道顾家了……” 我不置可否,笑笑,站在晴儿身旁,看着晴儿将辣子鸡倒进锅里,热起来。 厨房里一股很好闻的辣子鸡的香味立刻弥漫开来。 “嗯……味道不错,闻起来好香啊,吃起来一定更香,更过瘾……”晴儿赞着,伸着鼻子使劲嗅了嗅,然后对我说:“不对,峰哥,这辣子鸡不是我们学校附近那炒鸡店的,那炒鸡店炒的鸡不是这味道,你一定是在别的地方买的,是不是?” 我只能点点头。我知道,我是绝对不能说出这是柳月送我的辣子鸡的,说出来,我等于找死,等于没事找事,到时候,别说晴儿肯定不吃这辣子鸡,恐怕连我也沾不到边了,说不定晴儿一恼火,这辣子鸡就进了垃圾桶了。 这么好吃的东西,扔了,岂不可惜。 热好鸡,弄好饭,晴儿和我开始吃饭。 晴儿本来是不吃辣椒的,和我在大学一起吃了4年,也慢慢偶尔开始吃的,今天吃了几块辣子鸡块,赞不绝口:“不错,不错,味道真好,这是在哪家饭店买的啊,改天我们约了老三一同去吃,这家伙保证能吃的很满意……” 我听了心里有些暗暗叫苦,却也不能拒绝,边往嘴里吃饭边含含糊糊地说:“好,行,具体地点说不清楚,改天,我带你去好了……正好请老三吃顿饭……” “嗯……好的!”晴儿点点头,又给我夹鸡块。 这顿饭,辣子鸡很香,我吃的很过瘾,可是,心里总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吃完饭,我一改常态,主动忙晴儿收拾碗筷,打扫卫生,刷碗洗筷,弄得晴儿不明就里,感动地不得了:“啧啧……峰哥,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表现真好啊,提出严重表扬……我都感动地不行了……” “呵呵……你天天上班也很辛苦,下班回来还要忙乎家务,更辛苦,我帮你做做家务,是应该的!”我边弯腰拖地边说。 “我的神啊……不行了,我受不了了……”晴儿从身后一把抱住我,将脸贴到我背上,激动地热泪盈眶:“亲哥哥啊,你咋这么会体贴人啊,你不要让我这么感动好不好啊……我都不行了……好人啊,好男人啊……” 我心里又想哭又想笑,从下午到现在,先是柳月夸我是好男人,这会儿晴儿又夸我是好男人,唉……难道我真的是一个好男人吗?好男人的标准是什么呢? 我打扫完卫生,坐到沙发上,晴儿小鸟依人地偎依过来,在我怀里撒娇。 我轻拍着晴儿的后背说:“我才干了一天活,你就这么感动,我要是天天做家务,你还不感动死啊……” “呀——你真的要天天在家里做家务啊?那我可真的就感动死了,我幸福死了……哈哈……” “你做梦去吧,我是说假设……” 晴儿嘴巴一撅,看着我:“哼,我就知道你是逗我的,嘻嘻……不过,你放心,我也不会让你这么做的,大丈夫,当横行天下,怎么能天天在家里做这些女人的活道呢,这些家务活,都是女人的事情,你就安心忙你的大事业去吧……”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不是女人的专利 我笑了下:“那也未必,家务活也不是女人的专利,男人做家务活,也是应该的,我可不是大男子主义者……” “嘻嘻……这话说的不错,我很喜欢听,”晴儿说:“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做家务,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尽量少进厨房,我呀,我要做一个上得厅堂,进得厨房的女人,你说,好不好?嘻嘻……” “好呀,我支持你!”我说。 “哈哈……你们男人啊,最喜欢的女人就是这样吧,在家里是主妇,在面是贵妇……”晴儿笑起来。 “呵呵……基本说对了,不过,还不全,还有一点,我给你补充一下……”我坏坏地笑着。 “还有哪一点啊?”晴儿搂着我的脖子,身体在我怀里摇晃着。 我将嘴巴贴近晴儿的耳朵:“还有一点,就是:在床上是当妇!” “啊——呀——”晴儿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伸手打我的肩膀,脸色绯红,娇笑着:“你好坏啊,坏死了……” 我不理晴儿,将晴儿一下子抱起来,直接去了卧室…… 第二天早上,晴儿在厨房准备早饭,我起床洗刷完毕,在阳台上深呼吸,活动身体,眼睛随意往下面看,结果就看到了老三的那辆车,车后玻璃上贴着老三公司的标志。 老三的车正在往外走,从兰姐家方向过来的。 我有些犯嘀咕,这鸟人,怎么这么早就跑到兰姐家去了,难道是去给兰姐送早饭的?兰姐可真幸福,有这么一个小跑堂使唤着。 我正看着老三的车发呆,晴儿过来了。 “峰哥,发什么愣呢?阳台上冷,赶紧回来吃饭!”晴儿站在我身后拉我。 我指了指楼下:“晴儿,看,老三的车,老三正在往外走呢,估摸着小子是给兰姐送早饭的……” 晴儿一看,说:“哦……真的是老三的车啊,老三真的是给兰姐送早饭的啊?” “那当然了,不然,这么早他到兰姐家里干嘛啊?难道是昨晚老三在兰姐家里住下了?”我看着晴儿。 晴儿“扑哧”笑起来:“好了,你别这么善于联想了,你可真会想象,挺富有想象力的,换了别人,或许会,可是,这两个人,你想都别想……” 说着,晴儿拉我进屋,有嘟哝道:“老三不够意思,给兰姐送早饭,不给我们送,我数落数落他……” 晴儿摸起家里的电话就给老三打,接着就打通了。 晴儿随即将话筒放下,按了免提键,看着我挤挤眼神。 电话一通,晴儿就迫不及待:“喂——老三,不够味啊,重色轻友哦……” “啊——晴儿啊,”老三的声音:“我怎么不够为了,怎么重色轻友了啊?” 我刚要说话,晴儿却早已又说了:“哼,你为什么给兰姐送早饭,不给我们送,你眼里还有你兄弟老五吗?” “哦……送早饭?”老三的声音略一迟疑,接着说:“啊哈……你们是阳台看到我了是吧,我刚开车离开经过你们家楼下呢……呵呵……我没给兰姐送早餐啊,我是去兰姐家蹭早餐吃的,刚吃完就去公司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晴儿点点头,看看我,又说:“那好吧,你兄弟还问我误会你了,改天你老人家要是有空,也来俺家蹭早饭吃吧……” “哪里好意思呢,一大早的,打扰你们两口子,说不定我去的不是时候,打扰了你们的兴致,那多不好意思……要是我兄弟受了惊吓了马,成了萎人,你还不要我的命啊……啊哈……”老三坏坏地笑起来。 我也忍不住笑了。 “呸——坏蛋老三……坏死了,不和你说了!”晴儿的脸红红地挂了电话。 吃过早饭,我去了办公室。 陈静早上就没过来,到县里去采访了。 坐在办公室里,我有些心神不宁,从昨天到现在,我没有听到任何有关季主任的消息,我弄不清楚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这事我不知不觉卷了进去,从不想掺和到最后被恐吓激怒良心发现,出面举证季主任,觉得自己晕乎乎的,像是做一场梦。 我不知道这么做对我到底有没有好处,但是,我起码觉得心里安稳了,觉得良心不那么受谴责了。 当然,此时,我绝对不知道,我很快就将面临一场猛烈的疾风暴雨。 我无聊地坐在办公室里用手指敲打着桌面,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发呆。 这时,办公室的电话响了,我刚拿起话筒,里面传过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江老弟,你好啊!” 是宋明正的声音,我忙说:“宋大哥,你好!” “在忙?”宋明正说。 “没,不忙,有什么指示啊,宋大哥!”我笑着说。 “呵呵……我倒是想指示你,可是没有资格啊,”宋明正笑着:“我想和你说下妮妮的事情……” “哦……妮妮的事情?你和柳部长谈好了?”我故作不知。 “没有,我正打算这两天和柳月谈谈呢,可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正好,不用了!”宋明正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是如释重负。 “怎么了?”我说。 宋明正说:“女人的心思啊,一天三变,捉摸不透哦,昨晚晚上,你嫂子给我打电话,突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说不让妮妮回来了……” 我说:“哦……为什么呢?嫂子又改变主意了?” 宋明正说:“是的,我开始还以为她是在试探我,我说我明天就回江海和柳月谈这事,她却说不用了,说真的不用了,说一定不要让妮妮回来了,说让妮妮跟着柳月好了,说她自己这几天也反复考虑了,说柳月和妮妮也都不容易,母女在一起好,不能伤了柳月和妮妮的心,还说以后再也不提让妮妮回来的事情了,我才信了,她是真的出于对柳月和妮妮的同情心才这么说的,呵呵……到底是女人了解女人的心啊,你嫂子这人啊,心肠还是很好的,很有同情心的,我以前竟然都还没有发觉……” 我笑了:“呵呵……嫂子人还真的不错,很体谅人啊,好人啊……你以后可要好好多疼嫂子哦……女人啊,都是想要男人疼的,这么好的女人,哪里去找啊……” 电话里传来宋明正苦笑的声音:“这县里的工作这么忙,我哪里抽出来这么多时间啊,唉……说了不怕你笑话,你嫂子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龄,我的年龄大了,工作一忙,压力又大,身体就跟不上喽,每次回来,我都有些害怕,怕伺候不好,也是有压力的……” 我听了有些不好意思,宋明正的私生活怎么也告诉我啊,我说:“宋大哥,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可不能为了工作累坏了身体啊,呵呵……” “谢谢老弟的关心,我会注意的……”宋明正笑着说:“现在好了,这事过去了,我心里一个包袱卸下了……对王巧玲和柳月也都好交代了……唉……柳月这个人啊,就是死心眼,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不同意跟我复婚,要是复婚,多好啊,只要她答应,就是再大的阻力,我也能离婚的……真不知道柳月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也没听说柳月和哪个男的在交往,她自己一个人带个孩子,也是挺难的,唉……” 我听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干笑了一声。 “对了,老弟,你有没有注意到柳月和哪个男的交往密切啊?”宋明正突然问我。 “没有啊!”我说。 “那……你和柳月经常有工作来往,你有没有觉察到柳月心里是不是有别的男人呢?”宋明正又问。 我的心猛烈跳动起来,说:“我更不知道了,我上哪儿知道柳部长的内心呢?” “呵呵……也是的,我私下问过张兰,张兰也说不知道,后来又说没有……”宋明正说:“老弟,你帮我参谋参谋,你说,柳月到底有没有想复婚的意思,是不是因为她考虑到王巧玲和我已经结婚,怕伤害王巧玲,才不和我复婚的?” 我说:“这个,我不好说,为什么你这么说呢?” 宋明正说:“因为我了解柳月的人品和性格啊,她这个人,宁可自己受委屈,受伤害,宁可自己做出牺牲,也不愿意伤害别人,不愿意让别人为难,而且,她的脾气,还很倔强,决定了的事情,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我心里莫名感到郁闷:“嗯……” 宋明正说:“唉……当初都是我的错啊,我心底太狭窄了,太冲动了,一步走错,无法挽回了……假如时光能够倒流,该多好啊,从前那些美好的生活和情感,只能从回忆里去找寻了……” 宋明正的话让我怦然心动,宋明正走错了一步无法挽回,那么我有没有走错呢,我走出了这一步,还能挽回吗?柳月对别人不会走回头路,对我,她会吗?她会为我改变自己,为我破例吗? 我分明感觉出来,虽然我和晴儿结婚了,虽然我和柳月从表面上看没有那种关系了,可是,柳月依然在我面前表现得很小心翼翼,对我表现出的她和别的男人接触的不快依然很在意,似乎对我很宽容很容忍,似乎不想让我心里不快,似乎觉得她和别的男人接触对不不住我似的。 为什么柳月对我要这般的宽容和抚慰,是为了我还是为了她自己?为了她自己内心的坚守? 我想不下去了,我的心隐隐在流血…… 正文 活在无法冲破的世俗里 和宋明正打完电话,我在办公室坐不下去了,出了报社,独自来到江边,来到那充满伤感而又甜蜜回忆的江边,在萧萧的寒风里,看着冰雪覆盖的江面,听着江边柳树枝条在风中发出的瑟瑟声音,坐在江边的石凳上,出神地看着远处连绵的群山的影子,心里不由平添了几分忧郁和苦楚。 我发觉自己活在无法冲破的世俗里,自己是那样的虚伪和委屈,自己的心灵被一层厚厚的茧壳包围着,无力冲出。我的心里愈发沉闷和压抑,感到无比的寂寥和失落。 我站起来,沿着江面漫无目的地走着,接着就看见在冰河上有一身著大红防寒服的垂钓者,他在他自己凿开的冰窟窿里用短竿等待那鱼。 他一动不动,宛若塑像一般,口中的哈气弥撒在周遍空气中,白色的动感与周围的静止的冰雪形成“动静一如”,大红色调与白色雪海形成“强烈对比”,自然与人“物我和谐”。 我没有说话,悄悄走进冰上,走近他,原来是一位老先生,我站在旁边,看他雕塑一般地坐在那里钓鱼。 我不说话,是因为他也丝毫没有和我聊天的意思。就这么半天过去了,他开始收拾钓竿和鱼篓,我看到,鱼篓是空的。 我有些同情他,忍不住问道:“老先生,一条也没有钓到?” 他没理我,只顾收拾自己的东西,我以为他没听见,又问了一遍,他才说:“钓鱼不是为了鱼!” 说完,老先生顾自就走。 就因为老先生的这句回答,我心里一震,在他身后大声问:“老先生是干什么的?” 他头也没回:“钓鱼的!” 老先生走远了,留下我站在那里发愣。 一无所得却乐在其中,难得!世风浮躁,这样的人委实不多了,尽管也许他只是没有钓到鱼而做出的无所谓。 一无所得,就是有所得,精神层面的所得,是无染的心境和清澈的心源。 我在皑皑的冰雪江面上孤独地走着,前方是越发空荡的雪原,冷风吹起,雪末飞进我的脖领,打在我的脸颊上。 天气很隐晦,阴沉沉的,呼啸的北风预示着另一场风雪的来临。 看着大江另一侧的高楼林立,自觉往事如风,浮光掠影的逝去,在记忆里只是轻轻一闪。想着一个人的心事,陌生着一人的陌生,身体却不知不觉的浸入了繁华的灯红酒绿当中。络绎不绝的车辆,街道两边灯火通明,映衬着另一面的纸醉金迷。而我却仿佛一粒沙子,虽然被如水的空间包裹,却无法融入。 想着刚刚离去的老先生,又想起了柳宗元的那首《江雪》: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此时,我似乎感受到了刚才离去老先生的那份孤独。 虽孤独,但依然在独钓。 我蓦然感到了一种坚定的情操,有着梅香傲骨的刚毅,有着出水芙蓉的超脱。 我不由感慨,也开始轻视自己曾经的那份世俗,好多人做事都是给别人看的,我虽没那样全部那样去做,但始终没有脱离那种境遇的阴霾。 我有时会忘记了自己心中的那一把尺子,衡量自己做人做事的标准。我有时失去了曾经的那份自信,在别人的淹没中学会了躲藏。或许,我该捡起被世俗鄙薄的那份真实与坦荡,不为证实给别人看,只想让自己别活得那么虚伪,别活的那么委屈。 想到这里,我又想起了柳月,想起了柳月那纯洁而高尚的眼睛和情操,想起了柳月曾经给予我的无尽教诲。 我在江面上徘徊了许久,思考了许久。 我走累了,就到了岸上,在行人稀少的江边沿着小路往回走,这时,我看到前方一个穿着黑妮子大衣的男人站在江边,衣领竖着,围着围脖,正在江边矗立,一动不动。 难道,也有人似我这般的心情,来江边解闷的? 我走进过去,那男人转过身来,是杨哥。 我一愣,杨哥不上班,跑到这里来干嘛? 我赶紧和杨哥打招呼:“杨哥,你好!” 杨哥看着我,微笑了下:“小表弟,我站在这里半天了,看你在江面上走来走去,怎么?出来散心?” 杨哥久违的一声“小表弟”让我的心一颤,自从我扶贫回来,杨哥就再也没有这么称呼过我,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叫我呢?我出事后他故意不告诉柳月,就已经说明他一定知道了我和柳月之间的暧昧和过去,却又叫我小表弟,是何用意呢?是在调侃我? 原来杨哥早来了,已经在这里看了我一会了,我刚才只顾自己思考,竟然就没觉察到。我来不及多想,笑笑:“在办公室写稿子累了,出来放松放松脑子,顺便想在江上溜冰的,可是,都是雪,不滑,没法溜……怎么?杨哥,这么冷的天,你来这里干嘛?” 杨哥呵呵笑了:“和你一样啊,脑子累了,出来放松啊,不过,我不是想溜冰,我就是想站会儿散散心……” “哦……”我点点头,想走了,我觉得我现在和杨哥之间无话可谈,站在这里会很尴尬的。 “怎么?你这就要回去了?”杨哥看我的脚步开始迈动,问我。 “是的,”我点点头,看看时间:“快到中午了,我要回去吃午饭了……你不回去吃饭吗?” “哦……呵呵……”杨哥笑起来:“饭当然还是要吃的,我也要吃饭的……哎——哪里有个小酒馆,小江,咱俩去哪里搓一顿如何?我请客!” 说着,杨哥指了指江边的一座木屋酒馆。 看来,杨哥好像想和我聊天,而我却毫无兴趣。但是,杨哥提出来了,我也不好拒绝,因为没有理由拒绝,就点点头:“好的,杨哥,我请客吧……” 杨哥伸手拍拍我的肩膀:“好了,小表弟,别和我客气了,哪里又让老弟请客的道理,还是我来吧,走,去吧,炒几个热菜,温一壶酒,喝上几盅……” 看到杨哥很有兴致的样子,我也就做高兴状,和杨哥一起去了小酒馆,找了一间有取暖炉子的小屋子,杨哥点了4个热菜,要了一瓶二锅头,温上,和我对饮起来。 “最近工作和生活还好吧?”杨哥和我边饮酒边说。 “还好!”我说。 “自从国庆节一别,除了中间参加你的婚礼一次,其他时间,我和你就一直没有正儿八经喝一次酒啊,”杨哥有些感慨地说:“这3个多月,接近4个月了,期间发生了不少事情,我去省城学习,你出了事故,你和小许结婚,你平反复职,柳月的弟弟死而复生……世事多变幻啊,最揪心的就是你的事情,我在省城学习,鞭长莫及,幸亏你交了好运,又回来了……” 我有些黯然,心里又想起了杨哥瞒着柳月的事情,闷头喝了一杯酒:“谢谢杨哥挂牵和关心!” “不要客气,这事我听张部长一说,我立马就急了,我当时就想,这事需要马上让小许知道,正好小许下乡去实践活动,我想法设法通知了她,让她赶紧回来在你身边陪你……”杨哥说:“小许真不错,危难时刻见真情啊,这种时候,我知道,人最需要的是亲情和安抚……” 杨哥大谈我和晴儿,却压根不提柳月,更不提他和柳月通话的事情。 他不提,我更不会提。 “你和小许终于结婚了,很好,好好过日子,好好疼小许啊,你们俩,很合适的一对儿……”杨哥继续说:“小许和我在省城一起的时候,天天嘴边挂的最多的就是你,一提起你就来了精神……那天听说你出了事,当时就急的哭了起来,非要连夜就往回赶……” 我听了心里有些感动,却有不大乐意这话从杨哥嘴里说出来。 “杨哥,你去省里参加培训学习,是不是要提拔了啊?”我不想听杨哥继续说我和晴儿,就打断杨哥的话,转移话题。 “哦……呵呵……提拔?”杨哥笑起来:“你看我要提拔了吗?你来提拔我?” 我忍不住笑了:“可惜,我没有这个权力啊,要是有,我一定提拔你……你在这个位置上干了好几年了吧,也该提拔动动了吧?” “这官场往上爬,好比一个金字塔,每一个级别都有大小不同的金字塔,在地市级,这正地级就是金字塔的塔尖,越靠近塔尖,就越难爬啊,我现在已经是正县级了,迈上副地级这个坎,难啊,”杨哥微笑着说:“我要是想再进一步,就不是市里说了算了,要省里来决定了,再说,提拔,也未必就是好事,说不定,还不如不提拔呢?” “为什么呢?”我看着杨哥。 杨哥说:“很简单啊,我这个县级的位置,虽然级别不如副地级的高,但是,是实权派,手里有实权,而提拔副地级,进常委是不敢想的,要是干了副市长还好说,多少手里有点权力,要是到了人大和政协做了副主任和副主席,那就完了,基本和退休没什么大的差别,什么权力也没有了,而副市长这位置,基本是给县里的书记们准备的,所以啊,我这个常务副部长,还是不动的好,就这么干着吧,当然,要是上级来了调令,也是没办法的……” 我说:“哦……原来如此……” 杨哥说:“是的,现在的人都现实了,大家图级别,更图实权,实权为先,其次才是所谓的级别,你也经常出去参加人大政协的活动,你应该能看出来,你看看那些人大主任和政协主席,出去也基本就是个摆设,那些局长县长书记,表面上都恭恭敬敬,背后谁把他们放在眼里的?而那些人大主任政协主席们,曾经也是很风光的实权派,混了一辈子官场,到了这个地步,他们心里其实也是多少有些发虚,有些悲哀的……反正我是觉得,与其那样,我还不如就在这个常务副部长位置上干到退休,再多为党和人民做几年事情啊,哈哈……” 正文 你看的很透 杨哥说的很符合实际,我在采访中的确是感觉到了。我不由点点头:“杨哥,这官场你看的很透啊!” “混了这么多年官场,我要是再看不透,那不是白混了?俗话说的好,有经历才有阅历,我在官场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多少也有些体会,你刚刚开始进入这个圈子,有些事情,多了解一些,对你今后少走弯路,是很有好处和必要的。” 杨哥看着我说:“比如,干部的调整,这是最敏感的问题,仕途升迁是官场的首要大事,为官者成败荣辱全系于此。干部问题不但关系事业成败,而且可以影响一地一单位的民风。 “现在的干部管理制度还是上级任命制,基本程序是:领导提名、组织考核、集体研究决定。这几年的变化无非是在组织考核过程中增加了一项群众评议和公示的内容。选拔、调整干部的关键是领导提名,没有领导提名,无论你如何优秀也不可能被提拔任用。 “提名前的私下沟通又是关键的关键,其他程序只是必要的形式而已。既然提名前的私下沟通是关键,以人划线和任人唯亲就不可避免。在法治还不健全的条件下,人治的手段必不可少,在这个问题上清高不得,迂腐不得……” 杨哥讲的混官场的理论性很强,和柳月讲的有很大区别,柳月讲的那些为官之道经常是从身边的实例出发,更多是突出做人做事的道理,而杨哥显然是官场理论的资深实践者,又是干组织工作的,讲起来自有一番味道,我不由凝神听起来。 杨哥看着我继续说:“事实上,由于官员的任命机制均是由上级操控,自文革后,在理想幻灭,信仰沦丧后的近20多年来,中国官场中的官员,凡为了奔一个美好前程者,其跻身官场的立足点和出发点显然不是把为崇高的事业服务作为当官的宗旨,而是把为自己的长官或上级服务作为核心任务。 “任何一个在中国官场呆过一段时间的人都能够感觉得到,中国官场中能够呼风唤雨的最成功的官员,其最显著的特点是会‘做人’,而不是会做事。当然,既能做事,又会做人的成功官员也不乏现实的例子,但这绝对不是那些最成功官员行列中的主流。只会做事而不会做人的官员,是升迁无望的。 “这是因为,官员的考核与任免,主要不在于他们能做出多少政绩,而在于他们与上级的关系密切程度。能搞掂上级的,就能飞黄腾达,就能戴稳乌纱,而与上级关系疏远的则鲜有升迁的机会。凡能在领导生活圈里如鱼得水者,无不得到提拔重用,而只限于在领导工作圈里折腾的,其升迁的机会寥寥……” 杨哥一番话说的我有些惊悚,我当然明白杨哥说的‘做人’指的是哪方面,是如何做人,而在这方面,我显然比不上刘飞。我对自己最有信心的是做事和正规做人。 杨哥看着我的表情,笑了笑:“如何混官场,如何在官场里学会游刃有余,这是一门大学问,这是中国特色的大学问,你还属于初涉者,我不能给你灌输太多,多了你也接受不了,以后我说的这些东西,你在实践中都会慢慢体会到,当然,以后,我还会继续告诉你更多的东西,呵呵……不说了,来,喝酒!” 我对杨哥从实践中的出来理论心悦诚服,对杨哥心里的抵触情绪轻了一些,和杨哥喝了一杯酒。 “小江,柳月的弟弟突然死而复生回来了,你知道到底是怎么回来的吗?”杨哥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我一怔,接着就摇摇头:“我不知道啊,难道你不知道?” 杨哥苦笑也摇摇头:“我就知道那天你结婚喜宴我们喝完酒之后,她弟弟突然出现了,两人相认了,但是,具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是怎么知道是姐弟关系的,我一概不知,我问柳月,她总是淡淡地回答我,说因为是亲姐弟,一见面,心有灵犀,心灵感应,就相认了……呵呵……我知道柳月是蒙我的,她不愿意告诉我实情……” “哦……”我心里突然有些高兴,柳建国的事情,具体的细节和过程,除了我和柳月,谁都不知道,柳月不想告诉杨哥,显然是想让这事只成为我们之间的秘密,只属于我和她之间的秘密。 “唉……柳月还在对我有意见呢,生我的气呢!”杨哥突然又说,接着叹了口气。 我的心一跳,说:“为什么?她为什么对你有意见,为什么生你的气呢?” “你说呢?小表弟?”杨哥看着我,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我?”我的心又是一跳:“我说什么?我哪里知道呢!” 杨哥依旧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不知道,好吧,那我告诉你……是因为你!” “因为我?”我故作不解地看着杨哥,其实心里基本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的心里有一丝紧张,杨哥转了大半天圈子,看来终于要切入正题了。 杨哥是想揭露我和柳月过去的事情呢还是想揭穿他和柳月的真相呢? 我的心砰砰跳着,心里愈发紧张起来。 我这个赝品小表弟看来终于到了要被血淋淋展示的时候了! 我不知道即将迎接我的是什么,脑子里一时有些混乱,强自镇静下来,看着杨哥深不可测的眼睛。 “是啊,因为你啊,”杨哥又重复了一遍,说:“也只有你才能让她对我这么发火生气啊!别的人和事,她不会对我这样的……” 我索性继续装作糊涂:“不明白什么意思?” “呵呵……”杨哥看着我,宽厚地笑起来:“就是你去年10月份出事,她在北京出差,我在省城西京学习,我最先知道了消息,她和我通电话的时候,我没有告诉她,结果,她回江海知道后,就生气了,为这事,一直对我耿耿于怀呢,我怎么给她解释她都不听,和她认识这么久,这个丫头,还从来没有对我这样过,这次看来是真生气了,犯了倔脾气了,看来啊,小表弟,你这面子可是真不小啊……” 我脸上的神情有些尴尬,没说话,看着杨哥,我现在知道杨哥叫我小表弟是纯粹的自娱自乐。 “唉……”杨哥叹了口气:“其实呢,我这也是出于好心啊,你出了事,我当然很着急,可是,我想,那个时候,我最应该告诉的是晴儿,也只能去告诉晴儿,因为那时候只有晴儿是最有资格知道这事的,可是,柳月……我要是那时告诉了柳月,她在北京正忙地焦头烂额,脱不开身,再一着急,徒劳无益,反倒伤了身心,我当时真的是这么想的,可是,柳月就是不理解……” 我依旧看着杨哥不说话,我不知道杨哥是在自我解脱还是想向我表白什么,或者希望我能传话给柳月。 “我当然理解柳月作为表姐对小表弟的关心和爱护,我也知道柳月对你一直是很牵挂很放在心上的,”杨哥继续说:“但是,我经过综合考虑,还是决定不告诉她,因为我想,或许不告诉她,对事情的处理会更好一些,对大家也都会更好一些,对晴儿回来之后的事情也会更好一些,对你和晴儿的今后也会更好一些……” 杨哥好像不想在我面前揭穿我和柳月的关系,好像仍然是想让我以为我不知道他知晓我这个小表弟是赝品,但是,在话里又隐隐提出了晴儿和柳月的微妙关系。或者,杨哥是想继续维持以前大家的彼此心照不宣,故意维持以前的微妙状态,不管我知道不知道他已经觉察。 总之,杨哥今天突然开始称呼我小表弟,不是在故意捉弄我,或许是他想努力维护我和柳月表面的表姐弟关系,努力想寻求一种表面的和谐和安宁。但是,杨哥的话里又不失时机地提醒我,让我意识到自己对晴儿的责任,让我意识到自己的现状。 那一会儿,我的脑子高速运转,得出了这个结论。当然,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猜测,我不是杨哥肚子里的蛔虫,我无法洞察杨哥的真实心思。 “哦……”我点点头:“她这个人,就是这性格,有时候犟脾气上来,就这样……杨哥你不要见怪……” 我说话的神态好似和柳月很知己,貌似我比杨哥还要了解柳月。 杨哥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满了宽容和理解,笑笑:“她的性格脾气,我当然了解,我怎么会怪她呢,她就是再生我的气,再对我有意见,我也不会怪她的……我只是怕她气坏了身子,只要她过得好,我不会勉强她任何事情的……她的开心对我很重要的……” 从杨哥的话里,我听出了一种男人的包容和宽广,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惭愧,如果我和杨哥换了位置,我会有杨哥如此这般的宽容吗?我会这么包容柳月吗?我对柳月,有时候似乎感觉更多的是一种依恋和不舍,而杨哥,好像对柳月更多是一种疼爱和怜惜。 难道这就是小男人和老男人的区别? 我喝着烈辣的二锅头,心里懵懵地想着,心情又变得忧郁起来…… 正文 过去的1995年 杨哥也不说话了,默默地喝酒,然后看着窗**霾的天空,一会又看着我,说:“过去的1995年,你经历了很多波折,几番沉浮,起起落落,不能说是惊涛骇浪,可也算得上是大风大浪了,还好,虽然经历了这几番苦难,你都挺过来了,也算是经受了人生真正的磨练和考验……这一年,你无论工作还是身心,都有了长足的进步,我看到了你的成长,为你感到高兴……” 我转过脸,看着杨哥,笑笑:“谢谢杨哥,其实,我的成长离不开大家的帮助和指导,包括柳月,包括你……这一年,坎坎坷坷我走过来了,不知道以后,还会有什么疾风暴雨呢?呵呵……” 我故作轻松状地笑着。 杨哥也笑了:“其实,我对你关心不够,当然也和我忙有关系,但是,也和你找我少有关系,平时我那里,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没事的时候也不来看看我……” 杨哥的口气好像有些埋怨,但是也不是生气,我挠挠头皮:“你那么忙,而且,组织部又是大衙门,我没事不敢去啊,见了组织部的人,我就发怵……” “呵呵……见了我你发怵吗?”杨哥笑起来:“你这是找理由托词吧!” 我笑了笑,没说话。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我相信你经历了这几番沉浮,一定会有很大的收获,不仅仅是你工作上的收获,在我看来,对你这个年龄段的年轻人而言,能力和知识、意志的成长和锻炼远远要比工作上的收获重要的多……”杨哥语重心长地伸手拍拍我的肩膀:“小江,我确信你是一个男子汉,做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就一定要经得起人生路上的各种摔打,什么是摔打?就是要在挫折和苦难中磨练意志,锤炼身心,只有具备顽强意志的人才能获得成功……人生路漫漫,官途路漫漫,在漫长的路途中,不可能没有困难,在困难面前,有的人退缩了,畏惧了,有的人却迎着风雨不畏严寒走了上去,去克服战胜困难……只有苦难才能造就生命的顽强,只有苦难才能磨练意志,做到经得起摔打,才能面对你今后一定还会遇到的各种挫折和打击,坚持到最后,你就一定能够成功……比如,你身边就有一个很好的例子,就是柳月,这是一个弱女子,在她娇柔的身躯里面,却有着无比坚强的意志,她是生命的强者,生活的强者……她值得你学习,也值得我钦佩……” 我默默地点点头。 “现实永远是残酷的,现实就是现实,思想中的很多美好愿望只能留在心里,因为现实是不可回避的……事业是这样,工作是这样,生活是这样,男女之间的感情也是这样……面对现实,或许是一个人最好的选择,当然,更要牢记自己的责任,作为一个男人对家庭的责任,对妻子的责任,对他人的责任……”杨哥继续说。 我看着杨哥,没有说话,我听出来杨哥是在旁敲侧击点拨我,我不傻,我听得出来。 我半晌没有做声,突然问了杨哥一句:“杨哥,你和黄莺的关系怎么样了?” 杨哥一愣:“咦——你怎么知道的?” “我……”我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忙说:“那天,宋明正请你吃饭,我作陪,黄莺也参加了,我后来听宋明正说其实他那天酒场的真正目的是想给你介绍黄莺认识……” “哦……呵呵……这个宋明正啊,煞费一片苦心啊,也真是让他费心了……”杨哥笑着说:“你和黄莺熟悉不?你觉得黄莺怎么样?” “我……我接触过几次黄莺,虽然不多,但是,我觉得这人还不错的,人长得好,人品也很端正,是属于那种中规中矩的良家妇女……我觉得你俩挺合适的……”我说。 “哈哈……”杨哥笑起来:“你小子,还挺会说话的,你们好像都是这看法哦……” 杨哥说的“你们”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不知道还包括谁。 “小江,你是不是希望我和黄莺结为伴侣?”杨哥看着我。 “是!”我点点头。 “那么,也就是说,你不希望我和柳月在一起了?”杨哥直截了当又问。 “我……”我没想到杨哥突然问起这句话,不禁有些无措,忙说:“我……我不知道……” 杨哥看着我,脸上带着笑,但是笑得有些勉强。 我和杨哥之间的气氛霎时有些尴尬,空气仿佛有些冷。 正在这时,杨哥的大哥大响了,杨哥站起来,拿起大哥大,看了我一眼,然后出去接电话。 杨哥一出门,我松了口气,感觉有些冷热,抬手想擦擦额头的汗,一抹,却什么都没有。 杨哥今天和我喝酒谈天,好像是漫无目的,可是,却又感觉他目的很明确,杨哥说话回答问题极是把持得住,我刚才问他和黄莺的事情咋样了,他转了个弯没有回答,却反问起我来了。 我再一次感觉到,在杨哥面前,我不是嫩,而是很嫩。 小男人终归是难以和老男人较量的!实力明显不在一个档次上,差距是明显的。 我不禁有些沮丧。 一会儿,杨哥回来了,神色自若,和我继续喝酒谈天。 我不知道杨哥刚才接电话为什么要避开我,难道是对我有了戒心? 想到这里,我有些不大自在,心里疙疙瘩瘩的。 吃完酒饭菜,我身上暖洋洋的,和杨哥出了酒馆,杨哥直接去了组织部上班,我没有回报社,直接去了市中区政府,找了欧阳区长。 我事先没有打招呼,直接就去欧阳的办公室,也算巧,他出去下乡刚回来,正好和他在办公楼下相遇。 见到我,欧阳显得分外热情,高兴地和我握手,邀请我去他办公室坐坐。 我去了欧阳办公室,迫不及待问他:“欧阳区长,那事怎么样了?” 欧阳先给我跑了一杯茶,然后才坐下,看着我:“江主任,大恩不言谢,感谢的话我就不再说了,这事有了重大突破性进展,我把磁带送过去了,当天下午公安就传讯了季主任,又重新审讯了顶替的驾驶员,听公安的人告诉我说,一开始,季主任态度很强硬,拒不交代,说你是诬陷他的,后来播放了磁带,他唰就变了脸色,到昨晚深夜2点,季主任终于全部交待了,驾驶员早就扛不住了,一五一十全部说了,真相终于大白,纠风办的主任带头搞不正之风,酒后无照醉驾肇事逃逸,而且找人顶替逃避,影响十分恶劣,市里主要领导也已经给汇报了,听说市领导气地拍了桌子……今天早上,季主任被送往看守所了,签于季主任的身份,市领导又特地派人过去看了看,又告诉公安不要虐待不要为难他,在看守所里有什么合理的要求尽量满足……没想到,季主任就提了一个要求……” 欧阳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什么要求?”我问欧阳区长。 “要求将他单独羁押,给他一间单独的囚室!”欧阳区长说。 “哦……公安答应了?”我问欧阳。 “没有,现在看守所里人满为患,已经超负荷运转了,各个囚室都关地满满的,哪里还有单独的房间呢?”欧阳摇了摇头:“再说,季主任以前查纠风的时候,对公安很狠,这下子他落到公安手里,你想想能有好果子吃吗?” “那是怎么办的?”我又问。 “这个要求没得到满足,季主任又提出,要求将他和少年犯关押在一个牢房!”欧阳说:“这个要求被满足了,公安算是给了他一个面子,也算是给了市领导派来的人一个答复。” 我大惑不解:“这个算是什么面子呢?干嘛他要求将自己和少年犯关押在一起啊?” 欧阳区长笑起来:“江主任,你还不知道这看守所里的道道,知道吗,看守所其实比监狱可怕和黑暗,犯人进了看守所,就好像是当兵进了新兵连,到了监狱,就好像是新兵连结束到了连队……” 我被欧阳区长的比喻逗笑了:“真的?我竟然不知道,看守所真有这么可怕?” “是的,绝对不夸张不虚构,这季主任一定是很明白这里面的情况,所以坚决要求将自己和少年犯关押在一起,他算是聪明人了……”欧阳区长说。 我仍然不大相信,看着欧阳区长:“我怎么感觉很玄乎呢?看守所不会这么黑暗这么恐怖吧?” “呵呵……等你有时间你亲自去问问看守所里的干警,或者问问进过看守所的人,你就明白了……”欧阳区长笑起来:“我实话告诉你吧,季主任的选择是很明智的,这样,他可以少吃很多苦头,起码不会被痛揍毒打,不会被灌肥皂水,不会吃尿上尿的馒头……” 我下了一跳:“欧阳区长,真的啊,你见过看守所里的这些事?” 欧阳区长笑了笑,摇摇头:“我没有亲眼见过,但是,早些年,那时我还是一名老师的时候,我们学校的一名青年男老师被人诬陷强X女学生,被抓进了看守所,我和他是好朋友,经常去看望他,一来二去,和那里的管教也混熟了,通过我朋友和那些管教,了解了不少看守所的内幕,这些内幕通过牢房的牢头,可见一斑,等我说完,你就明白季主任为什么坚决要求和少年犯在一起了…… “每个犯人刚一分到号中,都先被牢头来个下马威,挨顿揍,俗称排骨对拳头,当然了,是你一个人的排骨对一群人的拳头了。打完之后,再给由牢头给分铺。生人一般都会被分到后面铺的,和小偷,强J犯睡在一起。小偷、强X犯,在犯人中也是被人鄙视的,打架、杀人、诈骗的、是受人犯人们尊敬的。 “牢头的衣服永远是板板正正的。号里很潮湿,洗完衣服不容易干,那么,牢头就会指定一个人,先洗干净手,捏着衣服领子边,不停的抖,一直抖干为止……” 正文 不能送整根的香肠 我看着欧阳,听他继续说下去。 “有时牢头今天洗的衣服,想明天穿。那有可能就要一晚上不睡的抖一宿。号里也没有熨斗,牢头的衣服、裤子是由其它犯人,用铁缸子倒上热水给烫平,裤子烫出裤线…… “牢头吃的是最好的,每个犯人都会有亲人与朋友来探视。一定会买些好吃的。但不能有玻璃包装的。怕当凶器用。女犯人,不能送整根的香肠,检查时,会被切成小断的,怕女犯人不是吃,而是用。拿亲人送来的东西回到号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拿给牢头,由牢头分配。大多数是留在牢头那里了。一袋子食品能自己吃到一袋方便面和一根火腿肠就不差什么了…… “牢头住的是最好的。牢头的铺为了软,还要垫好几个褥子。这些褥子从哪来?当然也是别人的了。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排在最后面的几个铺,一般都是没有褥子睡光板的。 “牢头是号里最舒服的。在外面按摩要花钱,有时按摩师还会偷偷懒,不用力的按。可在号里不止不用花钱,按摩师也决不会偷懒。牢头天天有人给按摩,并且连晚上睡觉时都要有人给敲腿,一直敲到牢头睡熟为止,要是牢头没睡着就停下了,那可能就免不了要有一顿‘排骨对拳头’的夜宵吃了…… “牢头是最有钱的。在前面也说过,在号里钱就不当钱用了。虽然能流通,但非常贬值。不想没事总挨揍的,要给牢头钱。要是想住的舒服点,往前调调铺的,也得给牢头钱。不想一晚上给牢头抖衣服的,就要给牢头钱。只要想在号里平平安安的,就要和牢头关系处好,如何处好,和外面的社会一样,没事就送钱。 “牢头是号里最快乐的。说他快乐,当然也是相对的了,是与同号的犯人来比,他是最快乐的了。他无聊时,可以打人玩。要是打累了,还可以点名让两三的犯人对打,他当看戏了。没事就想些折磨别人的方法玩,什么坐飞机、蹬风火轮等等…… “牢头是号里最‘性’福的。女人,在号里看是看不到,只有想。谁在里面呆时间长了,都会没事的时候想女人,谈女人。想到一定程度,牢头有可能会找一个年龄小的,白白嫩嫩的‘情人’。晚上会被牢头搂着睡,有的还会被好色的牢头**。遇到反抗的,会有人帮忙按着…… “牢头是号里的警察。牢头会在号里设个法庭,没事的时候也会象警察一样的审犯人,审一些没有交待给政府的案子。要是没审出来,就当娱乐了。要是哪个犯人,被打的受不了交待出新案子了。牢头就会呈给政府,来立功受奖。当然,没有物质上的奖励了,但可以减刑……” 我听得毛骨悚然,看着欧阳区长发呆。 “所以,季主任很聪明,他要求和少年犯在一起,自己到时候不但可以免受皮肉之苦,而且,说不定还可以混个牢头当当……”欧阳区长说。 “怎么能这样呢?难道就没人管?”我说。 “管?怎么管?无法管,公安系统的黑暗这不过是九牛一毛,那刑讯逼供才是最可怕的,这个比起来算是享福了,我们学校那教师,被公安刑讯逼供,手指甲、脚趾甲都被拔光了,牙齿也给打掉了好几个,最后还是那女学生说了实话,澄清了事实,那老师关押了接近半年才被放出来,之后大病一场,受了极度惊吓,成了精神病,工作没法干了,进了精神病院,没几年就去世了…… “唉……全国的公安和看守所都是这样的,我这个所谓的副区长,是绝对没有任何能力来约束这些事情的……这些事情大领导都是知道的,都明清,但是都不管……社会就是这样……” 我感觉出了欧阳区长的愤世嫉俗和无力无奈。 “季主任的事情,听说检察院很快就会批捕,估计就是再轻也得判个几年徒刑,再轻了,我是不会答应的,我一定得为我妹妹出口气……”欧阳区长说。 “嗯……我估计最低也得是缓刑,”我点点头:“不过,他的地位和名声已经全完了,公职也得开除,也算是受了不小的惩罚了……” “这叫罪有应得,报应,”欧阳区长说:“身为纠风办主任,自身风气不正,怎么去纠别人的风啊,这下子,这事在市里可是影响太恶劣了,整个败坏了纪委和纠风办的名声……当然,这事亏了你……” “也不能说是亏了我,”我摇摇头:“或许应该说,是亏了你混得好,如果你不是一名副区长,而是一名老师,出了这事,恐怕结果就不会这样了,恐怕季主任就不会进去了,恐怕交警也就不会这么认真处理这事了……” 欧阳区长听我这么说,苦笑了下,又点点头:“江主任,言之有理,但是,我还是要感谢你的,可惜,我分管教育,我现在也帮不上你什么忙……” 听到这里,我心中一动,看着欧阳区长:“欧阳区长,民办教育也是你分管?” “当然啊,呵呵……”欧阳区长看着我:“怎么?你对这个感兴趣?想采访这一块?” “哦……我就是随便问问……”我说:“听说前段时间在清理民办教育,很多私人办学的被停职或者查封了,现在开禁了没有啊?” “哦……还没有,原则上还是不批准新办学校的,特别是现在很多的各种各样的外语和电脑补习学校,因为办学条件差,师资力量跟不上,引来很多投诉,这一块,目前还不开禁……”欧阳说着看着我笑了:“当然,要是江主任有什么亲戚朋友的想办民办学校,只要江主任提出来,只要在市中区范围内,我是一定给批准的,别人不行,你的没问题……” 我不动声色地笑笑,晴儿办学的地址就在市中区,当然属于他的范围了。晴儿办英语补习学校受阻的事我一直耿耿于怀,本来我还打算找市教育局,现在想,不如直接找欧阳了,找到市教育局,也还得找具体办事的市中区教育局,还不保险,而现在,我眼前不就看着一个最有保证的人吗? “呵呵……好的,谢谢欧阳区长,到时候如果有需要,我一定亲自来麻烦你!”我说。 “行,保证没问题,只要你江主任一个电话一个条子,我保证给你开全部绿灯!”欧阳区长拍着胸铺说。 我再次致谢,然后辞别了欧阳区长。 我出了区政府,漫无目的地走着,走了不知道多久,到了市委门前,看到了柳月的办公楼。 我不由自主走了进去,晃晃晴儿走进了柳月的办公室。 推开门,柳月正在接电话,看到我,眼前一亮,笑着冲我挤了挤眼神,又伸出手指指沙发,示意我坐下。 我坐在沙发上,听着柳月在打电话。 “哦……原来是这事,你中午吃饭的时候知道的这消息啊……这影响确实恶劣,太恶劣了,这起车祸,我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原来这事的真相是这样的……具体他怎么进去的……哦……是因为一盘磁带,什么磁带,谁弄的磁带……你也不清楚啊……嗯……好的,我知道了,好,再见……杨哥!”柳月客气地说着挂了电话。 我一听,明白了,打电话的是杨哥,在和柳月说季主任的事情,中午吃饭他出去接电话就是有人告诉了他这个消息,他没有告诉我,告诉了柳月,他似乎在找一切可以利用的时机和机会同柳月说话,这样的事情也赶紧告诉柳月。同时,他和柳月都不知晓我提供磁带的消息,只知道季主任被人揭发进去了。 我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柳月打电话,听着柳月和杨哥说话的声音,季主任进去了,正义得到了伸张,伤者得到了抚慰,我心里的一口恶气也出来了,似乎一切都应该是平安无事了。 可是,我的心里却总是隐隐安定不下来,不大踏实,似乎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我脑海里盘旋。 我不知道以后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不知道这种不祥之感会伴随我多久。 柳月这会放下电话,看着我。 我不说话,看着柳月。 “你说话,傻乎乎看着我干嘛?”柳月看了我一会,说。 “你怎么不说话,老看着我干嘛?”我反问柳月。 我这么一问,柳月“扑哧”笑了:“怎么?不让我看?我想看,乐意看,你管得着吗?” 我也笑了:“我也是,我想看,也乐意看,你也管不着我!” “你学我的话,鹦鹉学舌!”柳月说。 “我木学,我是说自己的话!”我狡辩。 随后,我和柳月都轻松地笑起来。 “怎么?今天没事了?怎么跑到我这儿来了?有什么事情要请示领导呢?”柳月将后背靠在椅背上,晃动了两下,说。 “怎么?没事就不能来了,没事情请示也可以到领导这里来听听训导嘛!”我说。 “哈……耍贫嘴!”柳月说。 “呵呵……我出去办事,正好经过你这里,就来看看你……”我说。 “难得啊,难得你没事也能登三宝殿啊……”柳月说:“对了,刚才,杨哥刚和我打完电话,他告诉我说纠风办的季主任出事了,进去了……” “嗯……”我点点头:“我知道了……” “咦——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快呢?”柳月说:“季主任就是因为那车祸进去的,原来是季主任无照酒后开车撞人,又找人顶替,露馅了,进去了……这下子,全完了,一世英名,功名利禄,都废了……” “我刚从市中区欧阳区长那里回来,听他说的,被撞的人不是他的亲妹妹吗?”我说:“他妹妹欧阳秀丽是市教育局的工作人员,怀孕了,被撞流产了,而且,大人还在昏迷中,听说很可能要是植物人呢……” 正文 是我把季主任弄进去的 “哦……太惨了……”柳月点点头,看着我:“原来你救的人是欧阳区长的妹妹,欧阳区长我熟悉,以前是做老师的,民主党派人士,破格提拔起来的……怪不得季主任进去,欧阳区长当然不会这么轻易罢休的,要是被撞的是普通的老百姓,季主任就很可能没事了,这个季主任,黑白两道通吃,官场上认识人不少,和社会人士也有不少交往,社会关系很广泛,很复杂,不知道欧阳区长怎么得到的证据,听杨哥说,是因为一盘磁带,里面有季主任的谈话,铁证如山,他无法抵赖,只好老老实实招了……” 我笑了下:“是我把季主任弄进去的!” “啊——”柳月显然吃了一惊,一下子站了起来,迅速走到门口,关上办公室的门,接着走到我旁边的沙发上坐下,看着我:“是你把他弄进去的?这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小祖宗,你可真能作事,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搅合进去的?” 柳月一声“小祖宗”让我有一种别样的感觉,我娘生气的时候就经常这么说我。 我说:“他喝得大醉,我遇见了,他撞了人跑了,我救人的时候看见了,他送我4万块钱,装在烟盒里,我退给他了,他想让我去交警改笔录,我不同意,我劝他自首,他恐吓我,找黑社会插匕首在我家门上,我起火了,幸好我多了个心眼,和他谈话的时候用采访机把谈话内容录了下来……我一来呢,恨他恐吓我,妈的,老子不是吓大的……二来呢,良心发现,觉得对伤者很不公,被撞的女人太可怜了……于是,我就把磁带送给欧阳区长了,于是,季主任就进去了……就这么简单,就这么回事……” 柳月怔怔地看着我,手捂着胸口,听我说完,半晌说:“小祖宗啊,你可真能哦……这么大的事情,你谁都没告诉?小许也没说?你也没告诉我……” “多大个事啊,我谁都没说,说这干嘛,说了你们又担惊受怕的……”我满不在乎地说。 “那你怎么又告诉我了?”柳月说。 “事情办完了,他进去了,我就告诉你了,”我说:“不过,如果今天你要是不提起来这事,我也未必就和你说……” “行啊,你能耐大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瞒着所有人自己就去做了……”柳月嗔怪地看了看我,说:“你这事有风险的,知道不?” “什么风险?多大个鸟事?”我说:“谁让他恐吓我呢?操——我最恨的就是别人威胁我,他要是好好说,我说不定还不出这个头……再说了,那欧阳秀丽这么惨,你看了觉得心里能安稳?就因为他当官,就要让他逍遥法外?”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我倒不是不赞同你举证,季主任进去,是自作自受,罪有应得,该收惩罚,你这么做,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对你的作为是赞赏的,可是,我怕……”柳月说。 “怕什么?”我看着柳月。 “我怕你办事毛糙,考虑不周,留下后遗症……”柳月说:“季主任进去了,他自然是知道你把他弄进去的了,这个人,你不了解,做事情很狠的,心狠手辣,而且,社会上的三教九流都有来往,你得罪了他,我担心他……” “担心他什么?”我说。 “这个事情他是判不了死刑的,他不会在里面呆时间长的,我担心他会对你不利,报复你……”柳月说出了他的担心。 “怕什么?有一种人,你越怕他他越猖狂,要是人人都这么怕,那什么事情也做不成了……这个社会,我就不信正气被歪风邪气所打倒,到底还是正气是主流的,我要是一味忍让,一味顺从,那除非就做他的帮凶他才会满意,你愿意看到我做他的帮凶,去修改笔录?”我看着柳月:“你们女人家啊,就是顾虑多,前怕狼后怕虎的,我不怕他,等他出来想和我单挑,我两脚踹死他……” “不要胡说八道,不许你再打架!”柳月说:“不是因为我是女人就顾虑多,就前怕狼后,我总觉得你这事办的太唐突太冒失了一些,缺乏更周密的考虑……” “好了,我都已经做了,还能怎么着,难道我再去把那磁带收回来,说磁带是我伪造的,然后我戴上一顶诬陷好人的帽子,我进去蹲几天?”我有些不高兴。 柳月撅起嘴巴,伸手照我脑门来了一下子:“你又胡说了,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说你,怎么了?不喜欢我说你?不喜欢,那我以后就不说了,再也不说了……” 我一看柳月也不高兴了,忙说:“不,不,绝无此意,我只是觉得你太小心了啊,没事的,真的,其实,对于坏人啊,不能怕,你越怕他越猖狂……” 柳月显然是没有真的生我气,看着我:“我知道你说的有道理,可是,我想,这事情,本来或许有更好的办法的……” 我说:“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柳月说:“我一时也想不起来,我只是这样感觉……其实,我觉得,你处理人民医院那院长的事情,就处理地很不错,充分利用了各方的矛盾和利益关系,自己达到了目的,而又脱身出来……” 我一听柳月表扬我,不由心里有些得意,甜滋滋的,呵呵笑了:“嗯……是的,这事其实我也觉得不是十分周密,但是,我当时实在是气火了,气炸了,带着怒气和冲动,还有没有泯灭的一点良心,我就直接找了欧阳区长……不过,事情已经这样了,不去想他了,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吧……我不怕他的,我就不信,这还是不是共产党的天下了,还就真的任由这样的邪恶势力横行霸道了?” 柳月无奈地说:“事情既已如此,也就只有这样了……你过,你自己以后要小心一点,还有,注意照顾好小许……” 我点点头:“嗯啦……我晓得了……” 柳月点点头,又说:“这事不要告诉小许了,已经过去了,说了,反倒让她担惊受怕……”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仅仅是小许,就是你,我本来都不想说的!”我说。 柳月瞪了我一眼,说:“小祖宗,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我一听柳月叫我“小祖宗”就兴奋,说:“行,你说吧,别说一件事,就是一万件事,我都答应你!” 柳月说:“真的?” 我说:“废话,当然是真的!” 柳月抿嘴笑了下,说:“咱连拉勾!” “好,拉勾就拉勾!”我说。 柳月伸出右手小手指,真的和我拉了勾。 拉完勾,我说:“说吧,领导!” 柳月认真地看着我,说:“我让你答应的事情其实很简单,你也能做到,就看你想不想做!” “说啊,磨蹭什么呢?真是个娘们儿!”我说。 柳月笑着又伸手打了我的肩膀一下:“胆子不小,敢称呼领导娘们!” 我被柳月打的十分舒坦,嘿嘿笑了下:“那好,不叫你娘们了,叫你领导,说吧!” “嗯……”柳月看着我,眼神很专注:“江峰,我想让你答应我,以后再有类似这样的事,你别再毛毛糙糙独断专行,别那么冲动,记得一定提前告诉我,好吗?” “哦……”我没想到柳月提出的是这件事,点点头:“好的,没问题!” “其实呢,我也不是不相信你处理不好,你不要觉得我小看了你,我就是觉得,多一个人多一分智慧,多一个点子,多一条思路,这样呢,再有这样的事情,或许会处理地更完美,更慎密……”柳月说:“我知道你的脾气性格,眼里容不得沙子,一见火星就炸,也知道你经历了这两年的磨难和挫折,变得理性了几许,但是,有时候,你还是会冲动,会莽动……知道吗?冲动是魔鬼啊……” 我心里暖洋洋的,我知道柳月是从心里为我好,我点点头:“嗯……我记住了,我答应你了,我以后遇事多和你商量,不冲动……” 虽然这么说,我心里却也不是很以为然,我仍然觉得女人都是胆小怕事瞻前顾后的,柳月也不例外。 柳月看着我的眼睛:“看你的眼珠子滴溜溜转悠,你心里其实不服气,是不是?” 我忙摇头:“没有,没有,我很服气,我十分服气的,真的!” 柳月笑了:“好了,不管你是真服气还是假服气,我只能暂且信了你了,人的行为可以控制,人的思想却是无法约束的……等你再长大了,你就会明白了……” “我已经长大了,我早就长大了!”我说。 柳月忍不住又笑了:“对,对,江公子已经长大了,已经是大男人了,我说错了行不?呵呵……” 我自得地笑了起来,看着柳月又说:“杨哥刚才和你打电话,没提起我?” 柳月说:“木有啊,怎么了?他干嘛要提起你?你这个副科级小主任难道要挑战这个正县级的常务副部长?哈哈……” 我说:“哼……他干嘛给你打电话?” 柳月说:“咋了,不高兴了?呵呵……” 我问的这句话十分霸道无礼,杨哥给柳月打电话,天经地义,很正常的事,可是,心里突然觉得不舒服,就问出来了。可是,柳月似乎并没有生气,似乎我这么问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似的。 “没什么高兴不高兴的,我就是随便问问……”我说着,心里有些无聊。 “你别这样子,还生杨哥的气?”柳月温柔地说:“好了,大男人,心胸开阔一点,别记仇,杨哥对你还是很好的,很关心你的……” 我说:“我不生他的气,可是,我知道,你还是生他的气的!” 柳月一怔,看着我:“你说什么啊,我也不生他的气了……” “可是,杨哥为什么说你还生他的气呢?”我说。 说完这话,我一下子反应过来,漏嘴了。 正文 在江边的木屋酒馆 柳月看着我:“哦……这么说,你和杨哥私下有过交流?” 我挠挠头皮,老老实实点点头:“我中午和杨哥一起喝酒了!” 柳月说:“是吗?就你们两个人?” “是的,”我说:“在江边的木屋酒馆,就我们两个人!” “哦……你们两个,怎么在那里遇到一起了?”柳月说。 () 我说:“我在江里溜冰,杨哥在江边看雪,就这么遇到一起了……” “神经啊,又不是周末,上班时间,都跑到江边去抒情了,”柳月说:“你和杨哥都谈我什么了?” 我说:“我木谈什么,是杨哥谈的,他说你还在因为我的事情生他的气……” “哦……”柳月点点头,若有所思。 “生气就生气,那还怎么了?”我说。 柳月看着我:“你希望我继续生他的气?” 我说:“我希望不希望有什么用,我又不能左右你的脑子……” 柳月突然郁郁地看了我一眼,说:“好了,你不要对他有什么偏见了,我生不生他的气,都无关重要,都无所谓,至于他怎么想,是他的事情,就像你说的,我也是不能左右他的脑子的,但是,我可以左右我的自己的脑子,我自己的事情,我心里有数的……终归,我不会勉强我自己,我不会违背我自己……” 看到柳月的神情突然忧郁起来,我心里有些难受,眼神也暗淡下来。 柳月低头沉思了一会,抬起头说:“他没和我提起你,也没说中午和你一起吃饭的事情,他就是告诉我季主任的事情的,我知道,他是想找个由头和我说话……其实,也真是难为他了……” “他现在和黄莺好像进展不错吧?”我开始转移话题。 “我不知道!问他,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好像听杨哥说黄莺最近突然变得很主动,很热情,很积极,对杨哥格外关怀备至,格外体贴照顾……而且,梅玲突然变得老实了,再也不在外面说什么杨哥是她妹夫的事情了……”柳月说。 我一听,脸上不自禁露出了得意的神色,哈哈,我的计谋很成功了,加油啊,黄莺,好希望你能取得胜利啊!我心里恨不得黄莺明天就和杨哥结婚。 我这么想着,嘴巴不由咧开了。 “你想什么呢?好像很得意的样子啊!”柳月突然问我。 我一下子醒悟过来,忙抬起头,闭上嘴巴,看着柳月,摇摇头:“没,没想什么……” “哼……”柳月脸上露出不相信的样子,说:“不知道你心里又打什么鬼主意了……” 我忙坐-正身体,正色道:“报告领导,我什么鬼主意也木打!” 柳月说:“好了,暂且信了你了……对了,你BB机带了木有?” 我说:“带了啊,天天随身带在身上呢,除了睡觉洗澡,机不离人,人不离机!” 柳月说:“这可是我的BB机呀……我想收回来了,你把它给我!” “什么?”我吃了一惊,不由自主伸手捂住了腰间,急急地看着柳月:“这可使不得啊——” 柳月歪着脑袋看着我,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为什么使不得呢?这可是我的,我送给你的,物归原主,不可以吗?” 我愈发急了,捂住腰间:“这怎么可以呢,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能要回去呢?你说过,送给我了,就不要了的,你怎么……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呢?你是大人了,还是领导,讲话要算数的,不许反悔!” 柳月一副强憋住笑的样子,但是还是硬忍住不笑出来,看着我,眉头皱了皱:“可是……这确实是我的呀……我想收回呢……你不愿意给我吗?” “唔……是的!”我将腰间的BB机捂得紧紧的,点点头:“不愿意,不愿意的,你……你干嘛要这个?你不是有大哥大吗,你也有BB机的,你都不用BB机了,你咋非得要我的呢?” 柳月眉毛一扬,眼里带着笑:“俺就是想要呢,那咋办呢?” “想要也不行,”我斩钉截铁地说:“绝对不行,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送出来的东西到了我手里,你休想要回去……” “那……那你以前不是还扔给我不要了,还是我又给你的吗?这会怎么死死抓住不放了呢?”柳月看着我,轻轻地说。 柳月说的是那次西京之行,是我悲痛心碎之时,将BB机和柳月家的钥匙扔到床上,怒气冲冲跑了出去,在大街上流浪了一夜,然后回到江海的事情。 我瞪着柳月:“此一时,彼一时,那时是那时,现在是现在,你少拿以前的事说事,告诉你,BB机你是休想要的……” 柳月无奈地叹了口气:“好霸道的男人,这是哪家的少爷这么横啊,哼……那俺就不要了……” 我松了口气,松开腰间的手,看着柳月,小心翼翼地说:“真的不要了?” “当然啊,俺是大人啊,领导啊,说话当然要算数了……”柳月说:“你这么霸道,不给俺,俺怎么要呢,硬抢是肯定不行的,俺又打不过你……” 我呵呵笑了:“呵呵……你是故意逗我的吧,我怎么能木有BB机呢,木有了BB机,你就不好找我了……大家都不方便找我了,我也不方便知道大家找我了……” 柳月抿嘴笑了,看着我:“木有了BB机,或许大家更容易找你,你也能更方便找大家呢!” 我有些迷惑地看着柳月:“什么意思?” 柳月笑嘻嘻地拉开办公桌抽屉,拿出一个精致的大纸盒,在我眼前一晃,接着打开纸盒,拿出里面的东西,朝我一伸手:“呶——啊哈——送你的!” 我定睛一看,吓了一跳,我靠,一部当时最流行最先进的摩托罗拉翻盖的手机,黑乎乎的机身发出诱人的光芒。当时这种机器,一部一万多。 我说:“送我的?你送我的?” 柳月点点头:“是啊,不送你大哥大,俺怎么敢回收BB机呢?” 我看着柳月:“你哪儿来的?” 柳月说:“呵呵……不花钱的,你别有思想负担,这是市邮电局新年送给部里的礼物,部级领导每人一部,我已经有一部了,也是他们送的,这一部,用不上了,放在我这里闲着也是浪费,所以呢,给你用啊!” 我说:“这……合适吗?” 柳月的手这会一直举着大哥大,看着我:“怎么不合适了?拿着!我的手都举酸了!” 我伸手接过大哥大,抚摸着机身,上面撒发出清新的塑料的香味,我看着柳月:“这个……给建国兄用吧……” 柳月摇摇头:“我说给你用就给你用,建国刚刚自己配上大哥大了,呵呵……在老三哪里揽了好几笔大业务,赚大了……” 我说:“这部电话也是模拟的机子?” 柳月点点头:“是的,模拟信号的,数字信号还需时日,目前来讲,还是个传说……” 我说:“那……要不,咱俩换,你用新的,我用旧的吧……” 柳月摇摇头:“那怎么行呢?我怎么能送你旧机子呢?这多不仗义,显得我多小气……” 我有些顾虑:“我这个时候配大哥大,合适不合适?” 柳月明白我的意思:“合适,怎么不合适,新闻部主任,配个大哥大,很正常,现在不比头两年,通讯发展很快,现在用大哥大的越来越多了,逐渐开始扩大使用范围了……当然,在单位里,不管谁问起来,一口咬死是自己买的,只要自己不承认,别人也没办法……” 我点点头:“嗯……” 柳月又说:“对了,如果小许问起来,你怎么说?” 我想了想:“那么就说是企业送的,采访收的贿赂……” “哈……”柳月笑起来:“你采访收受这么大的贿赂,小许还不吓死了……不过,你当然不能说是我送你的,我其实不是担心别的,我只是不想多让小许误会我,不想多惹麻烦……这样吧,你就说是邮电局送的好了,这年头,邮电局向外送礼,经常送这东西,很普遍的事情……” 我点点头:“好吧……” 柳月又伸出手说:“现在可以把BB机给我了吧?” 我摇摇头:“不行!” 柳月说:“为什么?” 我说:“你们是领导,电话费报销,可以随时开机,我是自费的,大哥大是双向收费,接听也要花钱,我想啊,这BB机还是需要的,大哥大可以用来回复传呼用,平时关机……” 柳月笑起来:“哦……哈……言之有理,我怎么一开始就没想到呢,呵呵……好,好,那就暂时不收回俺的BB了,等实行单向收费的时候,再把BB机还给俺……” 我笑了,继续摇头:“那也不行,这个BB机,我不还你了……即使等到BB机淘汰了之后,我也不还你,我要永久保留它!” 柳月看了我一会:“唉……旧人之物,留之何用啊,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罢了,随你吧……” 柳月送我的BB机,直到今天,我仍然保存着,时不时仍然会翻出来看看那里面的那些曾经的甜言蜜语和殷殷关切。 我小心翼翼地将手机收好,柳月找了一个黑色的袋子,装好递给我,正色道:“春节将至,这也算是我送你的礼物吧……江主任,感谢你一年来对柳部长的支持和帮助,感谢你对柳部长工作和生活的关心……” 我叹息了一声:“惭愧,惭愧,受之有愧……我拿什么送给你呢?” 柳月看着我,摇摇头:“我不要你送我什么,你不要因为这个电话而有什么心理负担,我给你,不是为了向让你回报我什么,当然,要说回报,也可以,我就是希望你能过得越来越好,从生活到工作,你的生活越快乐,你的工作越出色,我就越高兴,这就是我希望的你给我的回报……” 我默默地点点头。 正文 我不 “还有,你那部电脑,那么旧了,早晚是要更新换掉的,不要太执拗了,小许要给你换,就换了吧!”柳月说。 “我不,我不换!我喜欢用这台!”我说。 柳月看着我,半晌不说话,一会说:“那要是我买一台新的给你,你换不换?” “这——”我一时语塞,答不上来,一会说:“你不要再为我花钱了……” “那要是我不花钱送你一台新电脑呢?”柳月微笑着说:“好了,傻子一样的人,不要那么恋旧啊,唉……我知道你的想法的,但是,这样总归也不是好办法,你总不能老是守着这台破电脑啊……” “我喜欢,我愿意!”我倔强地说。 “呵呵……看你这副倔驴模样!”柳月说:“好了,不谈这个事情了,今天不来我这儿,我也正想找你呢,正想给你送大哥大的,正好你来了,也省的我费力气了……” “嗯……来这儿捡了个便宜……”我站起来:“我要去办公室了!” 柳月站起来,看着我,眼里突然闪过一丝不舍,转瞬即逝。 我捕捉到了柳月的那一丝眼神,心里跳动了一下。 “我走了!”我又看了柳月一眼,出了柳月办公室,回了报社。 在报社院子大门口,正好看见梅玲和刘飞正站在门口说话,见我进来,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袋子,梅玲和刘飞和我打招呼,梅玲问我:“江主任,手里提的什么宝贝东西,是不是出去采访收的纪念品?” 我笑了笑:“哪里啊,我今天没出去采访,我去邮电局买了一部大哥大!” “哟——真的啊,来,看看!”梅玲和刘飞都凑过来看。 我打开给他们看,刘飞点点头:“不错啊,最新款式,得很贵吧……” “呵呵……1万零八百!”我说。 “哇塞!江主任,你发财了,出手这么大气!”刘飞夸张地说,眼神狡黠地看着我。 “发什么财啊,这是我爱人给我的,她发了年终奖金,非要我买一个大哥大不行!”我说。 说到这里,我的心砰然一动,我说的爱人指的是谁呢? “小许可真会疼男人啊!”梅玲说了一句:“这么舍得花钱!” “哪里比得上你们啊,你们的大哥大都是公家配备,公家报销话费,我的可是全部自费啊,电话费也是自己报销……”我说。 梅玲和刘飞笑了笑,不再说什么,刘飞又半阴半阳地看着我笑了一下。 晚上回到家,晴儿见了大哥大,问起来,我依照和柳月说好的理由回复,晴儿相信了,很高兴,把玩了半天,然后给我:“峰哥,咱省钱了啊,我正琢磨着要给你买一个呢,这可就自己来了……要说在公家干和自己干的差别啊,还是不小的,自己做事情,谁来巴结你给你送礼啊,嘻嘻……在新闻单位干,真好啊!” 我半躺在沙发上看着晴儿喜滋滋的样子,说:“在公家干,一辈子也发不了财,也就是小打小闹弄点小玩意儿,真要是发财了,那也就奔监狱去了,这样的财,发的也不安心,提心吊胆一辈子,高血压、糖尿病都易发……个人自己干,挣的钱再多心里都踏实啊,心安理得……” 晴儿笑了笑:“峰哥,那你说,梅玲那么有钱,她的钱都是咋来的呢?” 我说:“你说呢?” 晴儿想了想:“我觉得她的钱来路不正,除了开美容城赚的钱,一定还有其他的来钱的路子,一个美容城,赚不了那么多钱的……” 我点点头:“聪明,学会用脑子了,梅玲开这美容城啊,两个用途,一个是用来公关,另一个呢,是用来洗钱……现在是全民下海的年代,上面鼓励大家经商,梅玲正要打着美容城的名义,让她的钱合法化……梅玲负责基建和报社的经营,大权独揽,油水大着呢,恐怕这油水是超出你我的想象的……” 晴儿说:“那她就不害怕不担心那一天东窗事发?” 我说:“恐怕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的心里也未必就是安稳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梅玲不出事便罢,出事就是大的,恐怕不仅仅是她自己出事,恐怕会牵出别人的……” 晴儿说:“既然害怕,那干嘛还要去做,安安稳稳过日子多好啊!” 我说:“钱这东西,就好比吸毒一样,对人的吸引力是很大的,她尝到了甜头,胆子就会越来越大,胃口越来越大,没有人嫌钱多的,人的贪欲是无止境的,她怎么会愿意收手呢?我说句话放在这里,你等着看,早晚一天,梅玲得出事,而且还是大事……” 晴儿说:“哦……那你这大哥大,价值一万多啊,会不会出事啊?” 我笑了下:“我这个还数得着吗,这是人家邮电局公开赞助的,用来做公用的,这年头,大官大贪,小官小贪,像我这样的,也就是收点馈赠和活动纪念品,不收现金,没事的……” 晴儿笑了:“我发现啊,你们这做记者的,一年下来,恐怕收受的礼品也得价值个几万块吧……你看看你收的这些羊毛衫、真皮包、小电器、名牌衬衣,算算的话,也不少的,我那天收拾衣橱,数了下衬衣,咱家衬衣30多件啊,都是你收的纪念品,羊毛衫20多件,哈哈……” 我也笑了:“做记者都这样,老传统了,现在每个单位开会搞活动都有纪念品的,参加会议的都有,好单位发的价值高一些,穷单位发的便宜,但是,都有……我们北方观念落后,我听说,在南方,都是送记者红包的,那可是现金哦……” 晴儿说:“呵呵……我看,你也别寻思什么往上爬了,做个新闻部小主任,就挺好的,爬得太高了,权力大了,我担心你胆子越来越大……” 我瞪了晴儿一眼:“小妇人之见,女人家,懂什么,头发长见识短,我才这么年轻,难道就不图进步了?” 晴儿笑着扑到我身上,磨蹭着:“我是小妇人,好,哼……难道进步就非得升官吗,你就是一辈子做个好记者,越写越出名,不也是进步吗?” 我捏了捏晴儿的鼻子:“小女人,你懂个屁,升官当然是进步的最重要的标志,我要是混一辈子就是这么小副主任了,那我就彻底失败了,我就是做了再出名的记者,也是失败了……等我到了40岁,和我同龄的条件差不多的人都提拔到我上面去了,我怎么还有脸在报社呆下去?我的人生就是完蛋了……” 晴儿拉着我的耳朵:“我可不这么认为,你就是一辈子做记者,一辈子不提拔,你在我眼里都是最有能力的男人,最优秀的男人,我永远崇拜你,我的大男人,嘻嘻……我可是听人家说,这男人啊,特别是官场的男人啊,最喜欢一句话:升官发财死老婆……我怕你官做大了,变坏呢,收了黑心钱,找了坏女人,再把我扔了,那我不就完了……很多女人都望夫成龙,我不这么想,我看到很多女人的男人成了龙,而这女人却成不了凤,成了丑小鸭了,悲哀啊,这样的女人……” “我不会的,我就是有朝一日做了官,我也不会贪污受贿**的,我也不会休了你的,你是我永远的老婆,只要你不变心休了我,我怎么会抛弃你呢?” “我相信你,我一辈子都信你,我不相信你,我相信谁呢?我当然不会离开你的,我是你的贴身女人,我这辈子都黏住你不放的,我做你永远的女人,我们是一家人,是亲人……” 说着我将晴儿抱进了卧室…… 结束后,善后完,晴儿偎依在我的怀里,轻声说:“峰哥,你怎么这么厉害,每天都能要……你不累吗?” 我仰躺在沙发上,闭着眼,有气无力地说:“怎么不累啊,可是,再累,这活也要干啊,这个就和吃饭一样,一天不吃就饿得慌,这活动很上瘾的,天天做,也不厌倦,谁让我的老婆这么迷人呢……你是我的地,这地我不耕谁来耕啊,不但要耕,而且要经常耕,耕的越多,这地就越肥沃越滋润……” 晴儿娇笑一声:“现在我还年轻,你喜欢和我做,要是我们做久了,你会不会厌倦啊,每天都吃同样的饭,也会腻歪的……” 我拍拍晴儿的脸蛋:“不会厌倦的,我喜欢在你身上耕地啊,就好像这米饭,这馒头,天天吃,腻歪了吗?” 晴儿笑了:“那……等我要是30了,40了,你还会喜欢和我做那事吗?” 我哈哈一笑:“喜欢啊,当然喜欢,那时你就成熟了,成熟的女人我最喜欢了,成熟的女人最有滋味了,懂得风晴,有风韵,会疼人,懂得情调,做起来,那感觉啊,特别棒!太棒了,很值得回味的……” 我一得意就忘形,说起话来口无遮拦,等我说完这话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赶紧闭嘴。 可是,已经晚了,晴儿的脸色已经变了。 晴儿的脸色有些发白,声音有些冷,一下子坐起来:“是不是你和柳月做就是这样的感觉?柳月一定很会做吧,很让你有感觉吧?她可是30多岁,正在成熟的年头,你和她做的一定很爽吧,一定经常回味吧……在我和做的时候,你一定也经常回味着她的风晴和滋味吧……” 说完,晴儿气鼓鼓地站起来。 我有些懊丧,我***真是贱,典型的没事找事型。 我赶紧坐起来过去和晴儿坐在一起。 晴儿不说话,眼圈却有些发红。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我一时说走嘴了 我忙搂住晴儿:“乖,宝贝,对不起,我一时说走嘴了,我其实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30以后会更成熟,会让我更加喜欢你……对不起,我真的没别的意思……” 晴儿擦了一把眼睛:“你嘴上说的和你心里想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你说,你和我在一起做的时候,是不是心里想着她的?” 我忙说:“没有,没有的,我和你做的时候,一直想着你的!我那个时候是绝对没有想着她的……” 我的心里嘘嘘的,额头有些发汗。为了掩饰我的心虚,又将晴儿搂进怀里:“你别胡乱想啊,说什么呢?” 晴儿转脸瞪着我:“我说什么了?你嫌我啰嗦了,嫌我说了?你要是不让我说,你当初别做啊,你有胆子做,怎么就不敢让人家说呢?” 我松开晴儿的身体,垂头丧气:“那你就说吧,使劲说吧,反正我说错话了,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我不说了,我听着……” 晴儿却不说话了,房间里的空气很沉闷,只有电视机的声音在响着。 刚才室内欢愉后的欢乐气氛荡然无存,家里一阵窒息般的沉默。 我和晴儿都不说话,我闷头抽烟,晴儿又坐到大沙发上,拿着电视机遥控器,胡乱地按着。 我偷眼看了晴儿一眼,晴儿的胸口在激烈起伏着,看来气还不小。 我知道我和晴儿之间,最敏感最容易出事的因素就是柳月,不仅仅是因为我和柳月曾经有过过去的事情,更主要是因为现在我和柳月是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我知道晴儿对于我和柳月的任何接触都很警觉敏感。 我继续抽烟,不说话。 晴儿站起来,又坐下,坐下,又站起来,嘴巴撅得很高,鼻孔呼哧呼哧喘粗气。 一会儿,晴儿扔下遥控器,一扭身去了卧室,开灯,上了床。 我沮丧而无聊,看了一会电视,也不知道是什么节目,什么都没看进去,干脆关掉,也进了卧室,悄悄上了床。 晴儿第一次背对着我侧躺在里面,不出声,也不动。 我仰面躺下,叹了一口气,熄灭了床头灯。 黑夜里,我的心开始翻涌起来。 我突然觉得对不住晴儿。 我知道夫妻之间应该以诚相待,不应该彼此隐瞒什么东西,可是,我自从和晴儿和好后,隐瞒晴儿的事情还少吗?不说我和梅玲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也不少,柳建国的事情,旧电脑的事情,BB机的事情,还有这个大哥大的事情…… 自从那次南下回来柳月买东西给晴儿引起风波之后,我就变得小心翼翼了,有一些事情都可以在隐瞒着晴儿。今天,我自己嘴漏风,本来两人做那事后甜甜蜜蜜的气氛被扫地干干净净,晴儿被伤害了。 晴儿虽然自己有时候会提起柳月和我的事情,可是,那是她主动提的,主动权在她手里,这次,我这么一说,一定是深深刺痛了她。 我越解释我是无意的,晴儿就会越生气,这更加说明我的心里还记挂着和柳月的那些风花雪月,说明我心里还记挂着柳月。 无论哪一个女人都不会接受自己的老公在和自己一起的时候心里想着另外的女人的,我知道晴儿应该是没有错的。 可是,柳月也没有错,她一直在努力撮合着祝福着关注着我和晴儿,真心地祝愿我和晴儿能够幸福,虽然她为了避讳引起晴儿的猜疑,一直做的小心翼翼。 那么,有错的应该就是我了,我是这一切矛盾的源头和作俑者。 我真该死!我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声自己。 我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睡梦中,觉得怀里有个软软热乎乎的东西在一拱一拱的,很体贴,很温暖,又觉得仿佛有湿乎乎的东西在我身上流淌…… 天快亮时,我醒过来,晴儿正偎依在我怀里睡得正香,身体蜷伏在我的怀抱里,双手抱着我的腰,嘴巴轻轻抿着,小巧的鼻子微微偶尔动一下,脸上却有几道泪痕。 我看了心头有些发疼,轻轻伸手抚摸着晴儿的秀发,低头吻了吻晴儿的泪痕,又亲吻晴儿的额头。 晴儿醒了,睁开眼睛看着我,长长的睫毛扑闪了几下,默不作声。 我看着晴儿,晴儿也注视着我。 我说:“晴儿,对不起,我不该伤害你……” 晴儿抿了抿嘴唇,看着我:“峰哥,你生晴儿的气了吗?晴儿是不是太任性了,太蛮不讲理了……” 我摇摇头:“不,我没生你的气,我是生自己的气,我不对,我错了,你没错……” 晴儿将手指在我的胸口比划着:“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昨晚你不抱着我睡觉……” 我说:“我……我是看你生气了,我怕越惹你你越生气……我就……” 晴儿说:“峰哥,我不生你气了,晴儿太任性,太胡闹,峰哥,原谅晴儿,好吗?” 我拍了拍晴儿的脸蛋:“傻丫头,别说了,我说了,我不生你的气的!” “真的?”晴儿说:“可是,峰哥,我听见你昨晚叹气了……” “嗯……”我点点头:“我说话老是不注意,伤害了你,我自责呢!” 晴儿将脸贴到我的胸口,轻声说:“峰哥,晴儿这么黏糊你,你会不会烦呢,你会不会觉得累呢?” 我抚摸着晴儿的头发:“没,不烦,不累……我们是两口子,不要说外家话!” “嗯……”晴儿点点头,说:“峰哥,昨晚你休息地好吗?” 我笑了下:“休息地好啊,睡得很深啊,就是晚上做梦,梦见一直小狗在我怀里拱啊,还弄得我湿乎乎的……” 晴儿也笑了,嘴唇轻轻亲吻我的胸口:“哥哥,那不是小狗,那是我……我等了半天,你不抱我不摸我了,听见你打呼噜了,我知道你睡了,我就自己过来了,就趴到你怀里了……” “哦……原来是你这只小狗啊……”我看晴儿笑了,心里轻松起来:“怪不得呢,我觉得这只小狗好像比较熟悉环境,轻车驾熟地就进了我怀里呢……” “哥哥……晴儿就是你的小狗,就想让你抱着睡觉觉,你昨晚不理我,我又好难过,趴到你怀里,小狗就流泪了……” 我低头亲了亲晴儿的头顶:“我抱你摸你,你不理我,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抱你呢,我还以为你生我气不想理我,我怕越抱你越烦啊……” “嗯……不是的,晴儿就是再闹再生气,不论什么时候,晴儿都想让哥哥抱,就是使劲拒绝哥哥,其实,心里还是想让哥哥抱的……” 我突然觉得晴儿脸上有热乎乎的东西流下来,落在我的肩膀往下淌,我刚要伸手去摸,晴儿却迅速抹了自己的脸一下,下床去了卫生间,我看不到晴儿的脸。 我穿好衣服,主动去厨房做早饭,煎鸡蛋,熬稀饭,等晴儿洗完澡穿上衣服来到厨房的时候,我基本都已经做好了。 晴儿笑了:“峰哥,你真好,真是个好丈夫……” 我和晴儿坐在饭桌前,我给晴儿盛好稀饭,又夹起鸡蛋放到她嘴里:“来,张口,吃!” 晴儿被感动地不得了了,乖乖张口吃了鸡蛋,看着我:“峰哥,我好喜欢你这么喂我吃饭!” “从床上没把你喂饱,不得从饭桌前好好喂喂你?”我调侃道。 晴儿娇羞地笑了一声:“去你的,没正经……谁说我在床上没吃饱,人家吃……吃饱了……” 我哈哈一笑,又夹起一块鸡蛋:“来,床上喂你的是小米粥,现在该吃鸡蛋了……” 晴儿“扑哧”笑起来,伸手就拧我的耳朵:“坏人——” 我和晴儿的心情都好起来,愉快地吃完了这顿饭。 一场风波过去了,我牢记教训,以后更要小心翼翼,不要破坏我和晴儿之间来之不易的安定团结和谐的大好局面。 吃过饭,晴儿边收拾桌子边说:“峰哥,我们明天就要放寒假了,哈哈……好舒服啊,可以天天在家看电视玩了,可惜,你不能在家里陪我……” “哦……这么快啊,这么快就放寒假了?”我说。 “是啊,大学放的早,比中小学都早!”晴儿说。 晴儿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了石屋村的孩子们,我还没落实接孩子们来城里玩的赞助企业呢,也不知道柳月落实去村里送年货的事情咋样了。 时间比较紧了,要抓紧操作。 这事我决定还是不能告诉晴儿,理由只有一个,因为柳月和我一起操事的,柳月还要去村里看看,我不想让晴儿再多心。 我穿上外套,晴儿突然叫了一声:“哎呀——昨晚光和你生气了,我还有一个重要事情没问你呢!” 我吓了一跳,看着晴儿:“一惊一乍的,干嘛啊?” “峰哥,我是真有事要问你呢!” “什么事啊?”我懒洋洋地倚靠在门榜上:“快说,阿拉要去上班了……” 晴儿认真地拉住我的胳膊,看着我:“峰哥,我问你,那天给你送烟的人是不是叫什么季主任啊?” 我看着晴儿:“是啊,怎么了?” “你把烟还给他了,是不是?”晴儿不回答我,继续问。 “是啊!”我说:“还给他了!” “这个季主任是干嘛的?什么单位的?他为什么要给你送烟呢?”晴儿一连串地问。 我一愣:“怎么了?你问这个干吗?” “你快回答我啊,峰哥!”晴儿摇晃着我的胳膊。 我说:“季主任是市纠风办的主任,他给我送烟,是因为我和他有新闻采访业务往来,他感谢我的!” “既然是新闻业务往来,那你干嘛又把烟送回去?你不是经常收下那些被采访单位的东西吗?”晴儿的眼睛盯住我:“峰哥,你告诉我实话,他到底为什么给你送烟?”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我一时说走嘴了 我忙搂住晴儿:“乖,宝贝,对不起,我一时说走嘴了,我其实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30以后会更成熟,会让我更加喜欢你……对不起,我真的没别的意思……” 晴儿擦了一把眼睛:“你嘴上说的和你心里想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你说,你和我在一起做的时候,是不是心里想着她的?” 我忙说:“没有,没有的,我和你做的时候,一直想着你的!我那个时候是绝对没有想着她的……” 我的心里嘘嘘的,额头有些发汗。为了掩饰我的心虚,又将晴儿搂进怀里:“你别胡乱想啊,说什么呢?” 晴儿转脸瞪着我:“我说什么了?你嫌我啰嗦了,嫌我说了?你要是不让我说,你当初别做啊,你有胆子做,怎么就不敢让人家说呢?” 我松开晴儿的身体,垂头丧气:“那你就说吧,使劲说吧,反正我说错话了,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我不说了,我听着……” 晴儿却不说话了,房间里的空气很沉闷,只有电视机的声音在响着。 刚才室内欢愉后的欢乐气氛荡然无存,家里一阵窒息般的沉默。 我和晴儿都不说话,我闷头抽烟,晴儿又坐到大沙发上,拿着电视机遥控器,胡乱地按着。 我偷眼看了晴儿一眼,晴儿的胸口在激烈起伏着,看来气还不小。 我知道我和晴儿之间,最敏感最容易出事的因素就是柳月,不仅仅是因为我和柳月曾经有过过去的事情,更主要是因为现在我和柳月是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我知道晴儿对于我和柳月的任何接触都很警觉敏感。 我继续抽烟,不说话。 晴儿站起来,又坐下,坐下,又站起来,嘴巴撅得很高,鼻孔呼哧呼哧喘粗气。 一会儿,晴儿扔下遥控器,一扭身去了卧室,开灯,上了床。 我沮丧而无聊,看了一会电视,也不知道是什么节目,什么都没看进去,干脆关掉,也进了卧室,悄悄上了床。 晴儿第一次背对着我侧躺在里面,不出声,也不动。 我仰面躺下,叹了一口气,熄灭了床头灯。 黑夜里,我的心开始翻涌起来。 我突然觉得对不住晴儿。 我知道夫妻之间应该以诚相待,不应该彼此隐瞒什么东西,可是,我自从和晴儿和好后,隐瞒晴儿的事情还少吗?不说我和梅玲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也不少,柳建国的事情,旧电脑的事情,BB机的事情,还有这个大哥大的事情…… 自从那次南下回来柳月买东西给晴儿引起风波之后,我就变得小心翼翼了,有一些事情都可以在隐瞒着晴儿。今天,我自己嘴漏风,本来两人做那事后甜甜蜜蜜的气氛被扫地干干净净,晴儿被伤害了。 晴儿虽然自己有时候会提起柳月和我的事情,可是,那是她主动提的,主动权在她手里,这次,我这么一说,一定是深深刺痛了她。 我越解释我是无意的,晴儿就会越生气,这更加说明我的心里还记挂着和柳月的那些风花雪月,说明我心里还记挂着柳月。 无论哪一个女人都不会接受自己的老公在和自己一起的时候心里想着另外的女人的,我知道晴儿应该是没有错的。 可是,柳月也没有错,她一直在努力撮合着祝福着关注着我和晴儿,真心地祝愿我和晴儿能够幸福,虽然她为了避讳引起晴儿的猜疑,一直做的小心翼翼。 那么,有错的应该就是我了,我是这一切矛盾的源头和作俑者。 我真该死!我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声自己。 我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睡梦中,觉得怀里有个软软热乎乎的东西在一拱一拱的,很体贴,很温暖,又觉得仿佛有湿乎乎的东西在我身上流淌…… 天快亮时,我醒过来,晴儿正偎依在我怀里睡得正香,身体蜷伏在我的怀抱里,双手抱着我的腰,嘴巴轻轻抿着,小巧的鼻子微微偶尔动一下,脸上却有几道泪痕。 我看了心头有些发疼,轻轻伸手抚摸着晴儿的秀发,低头吻了吻晴儿的泪痕,又亲吻晴儿的额头。 晴儿醒了,睁开眼睛看着我,长长的睫毛扑闪了几下,默不作声。 我看着晴儿,晴儿也注视着我。 我说:“晴儿,对不起,我不该伤害你……” 晴儿抿了抿嘴唇,看着我:“峰哥,你生晴儿的气了吗?晴儿是不是太任性了,太蛮不讲理了……” 我摇摇头:“不,我没生你的气,我是生自己的气,我不对,我错了,你没错……” 晴儿将手指在我的胸口比划着:“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昨晚你不抱着我睡觉……” 我说:“我……我是看你生气了,我怕越惹你你越生气……我就……” 晴儿说:“峰哥,我不生你气了,晴儿太任性,太胡闹,峰哥,原谅晴儿,好吗?” 我拍了拍晴儿的脸蛋:“傻丫头,别说了,我说了,我不生你的气的!” “真的?”晴儿说:“可是,峰哥,我听见你昨晚叹气了……” “嗯……”我点点头:“我说话老是不注意,伤害了你,我自责呢!” 晴儿将脸贴到我的胸口,轻声说:“峰哥,晴儿这么黏糊你,你会不会烦呢,你会不会觉得累呢?” 我抚摸着晴儿的头发:“没,不烦,不累……我们是两口子,不要说外家话!” “嗯……”晴儿点点头,说:“峰哥,昨晚你休息地好吗?” 我笑了下:“休息地好啊,睡得很深啊,就是晚上做梦,梦见一直小狗在我怀里拱啊,还弄得我湿乎乎的……” 晴儿也笑了,嘴唇轻轻亲吻我的胸口:“哥哥,那不是小狗,那是我……我等了半天,你不抱我不摸我了,听见你打呼噜了,我知道你睡了,我就自己过来了,就趴到你怀里了……” “哦……原来是你这只小狗啊……”我看晴儿笑了,心里轻松起来:“怪不得呢,我觉得这只小狗好像比较熟悉环境,轻车驾熟地就进了我怀里呢……” “哥哥……晴儿就是你的小狗,就想让你抱着睡觉觉,你昨晚不理我,我又好难过,趴到你怀里,小狗就流泪了……” 我低头亲了亲晴儿的头顶:“我抱你摸你,你不理我,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抱你呢,我还以为你生我气不想理我,我怕越抱你越烦啊……” “嗯……不是的,晴儿就是再闹再生气,不论什么时候,晴儿都想让哥哥抱,就是使劲拒绝哥哥,其实,心里还是想让哥哥抱的……” 我突然觉得晴儿脸上有热乎乎的东西流下来,落在我的肩膀往下淌,我刚要伸手去摸,晴儿却迅速抹了自己的脸一下,下床去了卫生间,我看不到晴儿的脸。 我穿好衣服,主动去厨房做早饭,煎鸡蛋,熬稀饭,等晴儿洗完澡穿上衣服来到厨房的时候,我基本都已经做好了。 晴儿笑了:“峰哥,你真好,真是个好丈夫……” 我和晴儿坐在饭桌前,我给晴儿盛好稀饭,又夹起鸡蛋放到她嘴里:“来,张口,吃!” 晴儿被感动地不得了了,乖乖张口吃了鸡蛋,看着我:“峰哥,我好喜欢你这么喂我吃饭!” “从床上没把你喂饱,不得从饭桌前好好喂喂你?”我调侃道。 晴儿娇羞地笑了一声:“去你的,没正经……谁说我在床上没吃饱,人家吃……吃饱了……” 我哈哈一笑,又夹起一块鸡蛋:“来,床上喂你的是小米粥,现在该吃鸡蛋了……” 晴儿“扑哧”笑起来,伸手就拧我的耳朵:“坏人——” 我和晴儿的心情都好起来,愉快地吃完了这顿饭。 一场风波过去了,我牢记教训,以后更要小心翼翼,不要破坏我和晴儿之间来之不易的安定团结和谐的大好局面。 吃过饭,晴儿边收拾桌子边说:“峰哥,我们明天就要放寒假了,哈哈……好舒服啊,可以天天在家看电视玩了,可惜,你不能在家里陪我……” “哦……这么快啊,这么快就放寒假了?”我说。 “是啊,大学放的早,比中小学都早!”晴儿说。 晴儿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了石屋村的孩子们,我还没落实接孩子们来城里玩的赞助企业呢,也不知道柳月落实去村里送年货的事情咋样了。 时间比较紧了,要抓紧操作。 这事我决定还是不能告诉晴儿,理由只有一个,因为柳月和我一起操事的,柳月还要去村里看看,我不想让晴儿再多心。 我穿上外套,晴儿突然叫了一声:“哎呀——昨晚光和你生气了,我还有一个重要事情没问你呢!” 我吓了一跳,看着晴儿:“一惊一乍的,干嘛啊?” “峰哥,我是真有事要问你呢!” “什么事啊?”我懒洋洋地倚靠在门榜上:“快说,阿拉要去上班了……” 晴儿认真地拉住我的胳膊,看着我:“峰哥,我问你,那天给你送烟的人是不是叫什么季主任啊?” 我看着晴儿:“是啊,怎么了?” “你把烟还给他了,是不是?”晴儿不回答我,继续问。 “是啊!”我说:“还给他了!” “这个季主任是干嘛的?什么单位的?他为什么要给你送烟呢?”晴儿一连串地问。 我一愣:“怎么了?你问这个干吗?” “你快回答我啊,峰哥!”晴儿摇晃着我的胳膊。 我说:“季主任是市纠风办的主任,他给我送烟,是因为我和他有新闻采访业务往来,他感谢我的!” “既然是新闻业务往来,那你干嘛又把烟送回去?你不是经常收下那些被采访单位的东西吗?”晴儿的眼睛盯住我:“峰哥,你告诉我实话,他到底为什么给你送烟?”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开始发抖 我忙搂住晴儿:“乖,宝贝,对不起,我一时说走嘴了,我其实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30以后会更成熟,会让我更加喜欢你……对不起,我真的没别的意思……” 晴儿擦了一把眼睛:“你嘴上说的和你心里想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你说,你和我在一起做的时候,是不是心里想着她的?” 我忙说:“没有,没有的,我和你做的时候,一直想着你的!我那个时候是绝对没有想着她的……” 我的心里嘘嘘的,额头有些发汗。为了掩饰我的心虚,又将晴儿搂进怀里:“你别胡乱想啊,说什么呢?” 晴儿转脸瞪着我:“我说什么了?你嫌我啰嗦了,嫌我说了?你要是不让我说,你当初别做啊,你有胆子做,怎么就不敢让人家说呢?” 我松开晴儿的身体,垂头丧气:“那你就说吧,使劲说吧,反正我说错话了,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我不说了,我听着……” 晴儿却不说话了,房间里的空气很沉闷,只有电视机的声音在响着。 刚才室内欢愉后的欢乐气氛荡然无存,家里一阵窒息般的沉默。 我和晴儿都不说话,我闷头抽烟,晴儿又坐到大沙发上,拿着电视机遥控器,胡乱地按着。 我偷眼看了晴儿一眼,晴儿的胸口在激烈起伏着,看来气还不小。 我知道我和晴儿之间,最敏感最容易出事的因素就是柳月,不仅仅是因为我和柳月曾经有过过去的事情,更主要是因为现在我和柳月是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我知道晴儿对于我和柳月的任何接触都很警觉敏感。 我继续抽烟,不说话。 晴儿站起来,又坐下,坐下,又站起来,嘴巴撅得很高,鼻孔呼哧呼哧喘粗气。 一会儿,晴儿扔下遥控器,一扭身去了卧室,开灯,上了床。 我沮丧而无聊,看了一会电视,也不知道是什么节目,什么都没看进去,干脆关掉,也进了卧室,悄悄上了床。 晴儿第一次背对着我侧躺在里面,不出声,也不动。 我仰面躺下,叹了一口气,熄灭了床头灯。 黑夜里,我的心开始翻涌起来。 我突然觉得对不住晴儿。 我知道夫妻之间应该以诚相待,不应该彼此隐瞒什么东西,可是,我自从和晴儿和好后,隐瞒晴儿的事情还少吗?不说我和梅玲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也不少,柳建国的事情,旧电脑的事情,BB机的事情,还有这个大哥大的事情…… 自从那次南下回来柳月买东西给晴儿引起风波之后,我就变得小心翼翼了,有一些事情都可以在隐瞒着晴儿。今天,我自己嘴漏风,本来两人做那事后甜甜蜜蜜的气氛被扫地干干净净,晴儿被伤害了。 晴儿虽然自己有时候会提起柳月和我的事情,可是,那是她主动提的,主动权在她手里,这次,我这么一说,一定是深深刺痛了她。 我越解释我是无意的,晴儿就会越生气,这更加说明我的心里还记挂着和柳月的那些风花雪月,说明我心里还记挂着柳月。 无论哪一个女人都不会接受自己的老公在和自己一起的时候心里想着另外的女人的,我知道晴儿应该是没有错的。 可是,柳月也没有错,她一直在努力撮合着祝福着关注着我和晴儿,真心地祝愿我和晴儿能够幸福,虽然她为了避讳引起晴儿的猜疑,一直做的小心翼翼。 那么,有错的应该就是我了,我是这一切矛盾的源头和作俑者。 我真该死!我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声自己。 我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睡梦中,觉得怀里有个软软热乎乎的东西在一拱一拱的,很体贴,很温暖,又觉得仿佛有湿乎乎的东西在我身上流淌…… 天快亮时,我醒过来,晴儿正偎依在我怀里睡得正香,身体蜷伏在我的怀抱里,双手抱着我的腰,嘴巴轻轻抿着,小巧的鼻子微微偶尔动一下,脸上却有几道泪痕。 我看了心头有些发疼,轻轻伸手抚摸着晴儿的秀发,低头吻了吻晴儿的泪痕,又亲吻晴儿的额头。 晴儿醒了,睁开眼睛看着我,长长的睫毛扑闪了几下,默不作声。 我看着晴儿,晴儿也注视着我。 我说:“晴儿,对不起,我不该伤害你……” 晴儿抿了抿嘴唇,看着我:“峰哥,你生晴儿的气了吗?晴儿是不是太任性了,太蛮不讲理了……” 我摇摇头:“不,我没生你的气,我是生自己的气,我不对,我错了,你没错……” 晴儿将手指在我的胸口比划着:“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昨晚你不抱着我睡觉……” 我说:“我……我是看你生气了,我怕越惹你你越生气……我就……” 晴儿说:“峰哥,我不生你气了,晴儿太任性,太胡闹,峰哥,原谅晴儿,好吗?” 我拍了拍晴儿的脸蛋:“傻丫头,别说了,我说了,我不生你的气的!” “真的?”晴儿说:“可是,峰哥,我听见你昨晚叹气了……” “嗯……”我点点头:“我说话老是不注意,伤害了你,我自责呢!” 晴儿将脸贴到我的胸口,轻声说:“峰哥,晴儿这么黏糊你,你会不会烦呢,你会不会觉得累呢?” 我抚摸着晴儿的头发:“没,不烦,不累……我们是两口子,不要说外家话!” “嗯……”晴儿点点头,说:“峰哥,昨晚你休息地好吗?” 我笑了下:“休息地好啊,睡得很深啊,就是晚上做梦,梦见一直小狗在我怀里拱啊,还弄得我湿乎乎的……” 晴儿也笑了,嘴唇轻轻亲吻我的胸口:“哥哥,那不是小狗,那是我……我等了半天,你不抱我不摸我了,听见你打呼噜了,我知道你睡了,我就自己过来了,就趴到你怀里了……” “哦……原来是你这只小狗啊……”我看晴儿笑了,心里轻松起来:“怪不得呢,我觉得这只小狗好像比较熟悉环境,轻车驾熟地就进了我怀里呢……” “哥哥……晴儿就是你的小狗,就想让你抱着睡觉觉,你昨晚不理我,我又好难过,趴到你怀里,小狗就流泪了……” 我低头亲了亲晴儿的头顶:“我抱你摸你,你不理我,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抱你呢,我还以为你生我气不想理我,我怕越抱你越烦啊……” “嗯……不是的,晴儿就是再闹再生气,不论什么时候,晴儿都想让哥哥抱,就是使劲拒绝哥哥,其实,心里还是想让哥哥抱的……” 我突然觉得晴儿脸上有热乎乎的东西流下来,落在我的肩膀往下淌,我刚要伸手去摸,晴儿却迅速抹了自己的脸一下,下床去了卫生间,我看不到晴儿的脸。 我穿好衣服,主动去厨房做早饭,煎鸡蛋,熬稀饭,等晴儿洗完澡穿上衣服来到厨房的时候,我基本都已经做好了。 晴儿笑了:“峰哥,你真好,真是个好丈夫……” 我和晴儿坐在饭桌前,我给晴儿盛好稀饭,又夹起鸡蛋放到她嘴里:“来,张口,吃!” 晴儿被感动地不得了了,乖乖张口吃了鸡蛋,看着我:“峰哥,我好喜欢你这么喂我吃饭!” “从床上没把你喂饱,不得从饭桌前好好喂喂你?”我调侃道。 晴儿娇羞地笑了一声:“去你的,没正经……谁说我在床上没吃饱,人家吃……吃饱了……” 我哈哈一笑,又夹起一块鸡蛋:“来,床上喂你的是小米粥,现在该吃鸡蛋了……” 晴儿“扑哧”笑起来,伸手就拧我的耳朵:“坏人——” 我和晴儿的心情都好起来,愉快地吃完了这顿饭。 一场风波过去了,我牢记教训,以后更要小心翼翼,不要破坏我和晴儿之间来之不易的安定团结和谐的大好局面。 吃过饭,晴儿边收拾桌子边说:“峰哥,我们明天就要放寒假了,哈哈……好舒服啊,可以天天在家看电视玩了,可惜,你不能在家里陪我……” “哦……这么快啊,这么快就放寒假了?”我说。 “是啊,大学放的早,比中小学都早!”晴儿说。 晴儿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了石屋村的孩子们,我还没落实接孩子们来城里玩的赞助企业呢,也不知道柳月落实去村里送年货的事情咋样了。 时间比较紧了,要抓紧操作。 这事我决定还是不能告诉晴儿,理由只有一个,因为柳月和我一起操事的,柳月还要去村里看看,我不想让晴儿再多心。 我穿上外套,晴儿突然叫了一声:“哎呀——昨晚光和你生气了,我还有一个重要事情没问你呢!” 我吓了一跳,看着晴儿:“一惊一乍的,干嘛啊?” “峰哥,我是真有事要问你呢!” “什么事啊?”我懒洋洋地倚靠在门榜上:“快说,阿拉要去上班了……” 晴儿认真地拉住我的胳膊,看着我:“峰哥,我问你,那天给你送烟的人是不是叫什么季主任啊?” 我看着晴儿:“是啊,怎么了?” “你把烟还给他了,是不是?”晴儿不回答我,继续问。 “是啊!”我说:“还给他了!” “这个季主任是干嘛的?什么单位的?他为什么要给你送烟呢?”晴儿一连串地问。 我一愣:“怎么了?你问这个干吗?” “你快回答我啊,峰哥!”晴儿摇晃着我的胳膊。 我说:“季主任是市纠风办的主任,他给我送烟,是因为我和他有新闻采访业务往来,他感谢我的!” “既然是新闻业务往来,那你干嘛又把烟送回去?你不是经常收下那些被采访单位的东西吗?”晴儿的眼睛盯住我:“峰哥,你告诉我实话,他到底为什么给你送烟?”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累 老三说:“哟——这才干了几年啊,就开始叫累了,你看看柳姐,这么多年了,都干得这么轻松自如,你好好学学……还有什么杨部长、宋书记,你看他们,都一个个游刃有余的……” 我笑了:“呵呵……这个啊,你还真没看头,看到了现象,没有看到内在,你怎么知道他们不累啊……” 老三说:“或许他们很累,但是,从外表是看不出来的,起码精神上,他们是斗志昂扬的,只要精神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我看啊,他们都很乐观……” “嗯……这倒是的!”我点点头。 “所以,你小子要好好混,混出个出人头地来,咱也好在人前有夸耀的资本!”老三说:“这几年,你也算是跌打了不少次,越摔打,你就越结实,哈哈……百炼成钢啊,我看啊,你现在快成成品了……” 兰姐这时打断了老三的话:“好了,不谈这个,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老三,我问你,建国现在有没有女朋友啊?” 老三摇摇头:“我不知道啊,没有吧?” 兰姐说:“你这个总经理怎么当的啊,对下属一点都不关心,怎么能不知道呢?” 老三脖子一挭:“我一个大老爷们天天忙着做生意,哪里能有闲心过问那些事啊,这都是你们娘们关心的事,要不,我在公司里设一个工会主席,专门帮助大龄职工找对象?哈哈……你还说我呢,你怎么不帮建国兄找啊,这可是你们女人的专长啊,看看哪里有好的花姑娘,帮着撮合撮合……成人之美,功德无量啊……” 兰姐笑了笑:“我还没问过建国想找什么样的呢?不知道他的标准要求如何?” “嗨——我知道啊,”老三摇头晃脑:“首先,必须是女的——” “废话!”兰姐说。 “其次,必须是未婚的——”老三说。 “等于没说!”兰姐说。 “这第三呢,必须是温柔贤惠,品质优良的!”老三说。 “呵呵……你说了这半天,等于没说……”兰姐说:“回头我问问建国去,中午我去你公司吃饭,行不行?顺便问问建国……” “怎么不行啊!”老三说:“怎么?今天中午我不去吃你,你倒想吃我了?” “去你的!胡说八道!”兰姐脸色一红,伸手打了老三的肩膀一下,神情显得颇为亲昵。 我坐在后面说:“这幸亏是我坐在车上,知道你们是好朋友,要是换了别人啊,还以为你俩是两口子呢,这么热乎……” 我一说,老三和兰姐都;愣了一下,兰姐讪讪地坐板正,看着前方的路,不再说话。 老三耸了耸肩头,突然呲牙冲我一笑,接着继续开车。 到了市委门口,我下车告别老三和兰姐,去柳月办公室。 刚到楼上走廊,看见张部长办公室的门开了,一个女人一扭一扭地走出来,我一看,是梅玲。 梅玲看见我:“江主任,一大早就来部里了,办公事啊?” 我看着梅玲:“是的,怎么?要向你汇报吗?” 梅玲一怔,讪笑了下:“不用啊,我又不分管你,我只是随便问问……不过,我问问总部过分吧?” 说着,梅玲瞥了柳月的办公室一眼。 我正琢磨如何回答,这时,柳月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了,柳月站在门口,冲我说:“江主任,你来了,我正等你的!” 柳月讲话的声音平静而自然,接着对梅玲说:“梅社长也在啊,我正等江主任说一个稿子的事情呢,梅社长,要不要进来坐坐……” 柳月的脸上带着微笑。 梅玲一愣,接着笑起来:“谢谢柳部长,不了,我刚从张部长那里出来,给他送了一个文件,我要回报社去开会,你们忙吧……走了,再见啊!” 说着,梅玲又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很硬,还有些发狠,接着扭身就走了。 “不送了,梅社长!”柳月说完,冲我笑了笑:“江主任,请进——” 进了办公室,我坐下,说:“真倒霉,一大早遇上这个丧门星!” 柳月抿嘴笑了下,将办公室的门虚掩了一下关好,坐回到自己座位上,说:“我听到门外有讲话声,就赶紧出来了,我知道梅玲肯定会刨根问底的,干脆我出来,让她问去吧……” 我点点头:“嗯……我正想该怎么回答她呢!正好你就出来了!” 柳月说:“我是及时雨啊,呵呵……” 我也笑了,说:“对了,刚才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和你说的老三和兰姐的事情,你干嘛说我不能去兰姐家吃饭呢?咯阿三能吃,我当然也能吃,而且,我离得比老三近,我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柳月“噗嗤”又笑起来,捂住嘴巴,肩膀抖动着,强忍住不出大声的样子。 我说:“喂——严肃点,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我很认真地问你这个问题的!” 柳月不理我,捂住嘴巴低头就在那儿笑,好半天才停止,一会用纸巾擦擦眼角笑出来的泪,然后抬起头,看着我:“我给你说啊,你这个人啊,说聪明的时候比猴子还精,说傻的时候比狗熊还傻……有些事,你不要多问了,我说你不能去吃,就是不能去吃,现在你不明白,或许,等以后,你就明白了……好了,这个问题,到此为止,不要再提了,再提,我就笑得肚子疼了……” 我瞥了下嘴巴:“好吧,不提了!” 柳月看着我笑了,又说:“怎么样?大哥大好不好用啊?用起来感觉咋样?” 我说:“很好啊,呵呵,方便多了,这回在外面接到传呼,也不用到处满街跑找公用电话了,也不用老是借人家的电话了……” 柳月开心地笑了:“嘻嘻……那就好!昨晚回家,没事吧?” 我知道柳月问的是晴儿问及大哥大的事情,就说:“没事!” “哦……那就好!”柳月说了一句,轻轻摇了摇头,接着又轻微叹了口气。 我说:“你刚才电话上说去扶贫村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哦……”柳月抬起头:“是这样的,我前几天联系了一家企业赞助,今天一大早他们老总给我回话了,说没问题,这样的善事他们很乐意做,他需要我提供一下石屋村的村民户数,五保老人的数量,有没有建国前的老党员……他准备大出血了,呵呵……打算每户居民20斤猪肉,一袋面粉,一袋大米……另外,五保户加倍,建国前的老党员,加倍……” “我靠,行啊,真行啊——”我说:“很实惠,很实际啊,太好了,村里的这些数据,我都有的,我等会回办公室,找到我的扶贫日记本,查到了就告诉你!” “那就好,等我报给他们,他们就去采购,然后等我们去的时候,找车拉着和我们一起去,”柳月说:“作为回报,我答应春节后给他们企业在报纸上发一个通讯稿子,到时候,这稿子就你来写好了……这个企业倒也确实效益不错,在管理和经营方面有独到之处……” “行,没问题!”我点头答应:“这下子,石屋村真的是过年了,我们扶贫这么两年,逢年过节报社都没有这么大方过,就是第一年春节马书记来了一趟,给村里的建国前老党员每人发了100元过节费,还呼前拥后的跟了一帮记者,送的那点钱还不如中午喝酒招待的钱多……这家企业够味,行,过年,我一定去好好给采访写稿,呵呵……我做记者这么久,采写政教方面的做,写经济的稿子,还真的是不多呢……” 柳月点点头:“我也感觉到了,你这几年写的经济报道不是很多,即使有,也更多是站在宏观的角度报道全面的东西,对点和线的报道写的少,其实,这一点,你是必须要弥补的,新形势下的党报记者,不能仅仅会写政教报道,更要写好社会各个角落的经济报道,换句话说,一个合格的记者,既要通晓政要,更要懂得经营管理知识,起码从理论上要略知一二……” 我点点头:“嗯……我也觉得自己需要在这方面充电了……我打算好好学习这方面的知识,争取做一名经济专家,呵呵……” “对,是的,你现在是新闻部的负责人,你不仅需要是一个合格的政教记者,更要是一名优秀的经济记者,一个真正合格的经济记者,是需要多年历练的,不会是速成,这是和政教记者的重要区别……”柳月点点头,说:“当然,我说你需要学习经营管理知识,并不是说你需要做一名经济专家,我认为经济记者不是专家,也没有必要成为专家。但这并不表示经济记者不需要专业知识。 “相反,经济学、管理学以及一些商业常识应是经济记者的必备。当然,对这些相关知识的掌握不必如专家那样深奥,但必须有足够的了解,才能够面对复杂多样的经济新闻,做到成竹在胸。 “经济记者与专家的另一个区别在于,记者必须具备过人的沟通技巧,而专家潜心钻研学术问题,大多在理论研究中具有丰富经验,但是他们对问题的分析往往使用专业语言,以照顾他们的交流对象。 “经济记者应该能够用浅显而生动的语言,将专家高屋建瓴的评析和深奥的理论深入浅出翻译给读者,使各类经济问题比如股市行情、经济趋势、企业管理等变得浅显易懂,普通读者获取信息就会没有障碍。如果在新闻报道中总是充斥专业术语,无疑将会影响读者的阅读乐趣……”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未必就会很感兴趣 我说:“嗯……你说得对,不过,我觉得党报的经济报道影响力不会很大吧,大家或许也就是看看肤浅的概念性的陈述,对于经济经营原理,未必就会很感兴趣!” 柳月笑了下:“我不赞同你的这个看法,其实,大多数读者接触各类经济问题的重要渠道,就是通过媒体这个桥梁,因此,优秀的经济记者往往会产生比专家更大的影响力。一些优秀的经济报道文章虽然风格不尽相同,却有一个共同之处,就是把商业大事用平实、有趣的语言表现出来。 “因此,优秀的经济记者应将与读者的有效沟通视为必备的技巧。如果你能做到这一点,我相信你就具备了一名优秀的经济记者的基本素质,不过,我觉得这一点,对你来说不难,你能做到的……” 我呵呵笑起来:“是的,我最善于与人沟通了,不过,你说的是通过报纸和读者沟通啊,这个……需要在写作上下功夫了……” 柳月点点头:“对,经济记者不一定是作家,不求过度追求个性化、多样化的写作风格。尤其是处于你现在的阶段,多学经济学,管理学知识,做到把基本事实表达清楚就可以。 “一些刚涉足新闻领域的记者可能会为使自己的文章更有可读性而过多借助于文学手段的表达,导致经济报道丧失严谨。其实,对于任何记者而言,第一重要的不是花哨的写作,而是做到客观真实。而对于经济记者,这一要求更高一些……” 我说:“嗯……继续说下去……” 柳月说:“经济记者也不是教师。现在还有一个误区,一些经济记者具备了一定的专业知识,但忘记了读者的需求主要是对信息的了解,不是来听你讲课。你没必要在分析一个企业时,张口根据科斯定律如何如何,闭口波特的竞争力说告诉我们怎样怎样。 “当然,这样的经济记者比起不具备这些知识的来说,是进了一步。但读者也是很反感的。可能也只有记者和编辑同行自己会喜欢。高高在上,总是想着教育别人,不会平等地与人交流,是无法成为好记者的……” 我呵呵笑起来,挠挠头皮:“我确实也是有这个特点,写东西喜欢说教,喜欢把自己的观点灌输给别人……” “呵呵……你不是新记者了,也算是一名老记者吧,虽然经济报道还是你的弱项,但是你的文章写作风格比较成型了,有了自己的风格,也不必去硬性做一些大的改变,注意方式就好了……读者说不定有的就喜欢你的风格呢……当然,任何作品,即使你写任何东西,众口难调……没必要让每一个看你文章的人都满意,这一点,即使你再有雄心壮志,你永远也做不到所有人都满意,所以,保持自己的风格是必须的,走自己的路,写自己的文,不要丧失自己的风格……”柳月说。 “嗯……我会的……”我点点头:“那么,是不是我的文章里多一些评论会好一些呢?” 柳月继续说:“还有,经济记者也不是评论家,记者主要的是忠实记录事实,更多的是一个观察者而不是一个介入者,不要总是喜好发表所谓权威的言论……经济记者不是无冕之王,经济记者应该正视自己的社会地位……新闻如此,所有的作品都是如此,包括文学作品,包括未来可能出现的网络小说,有读者才会有作者,作者的地位是读者赋予的,不是有些人所认为的那样至高无上。如果不能清醒地看待自己,就有可能变得自恋,呵呵……” 柳月说着,笑起来。 我也笑了:“什么未来出现的网络小说啊?我可是对文学一窍不通的,只会写点新闻,没文学细胞……” 柳月说:“我前些日子看了一篇文章,文章说展望可以预知的未来,网络的发展必将成为大的趋势,网络文学也必将在文学界占有一席之地……呵呵……说不定,你以后你能成为一个业余或者职业的网络作者呢,没事在网上写个连载小说之类的……哈哈……” 我笑了笑:“未来不可测,我没那么长远的想法,我现在都不知道网络是什么东西,都没上过网呢……” 柳月说:“这世界,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信息技术的发展日新月异,说不定,很快,网络就会走进我们的工作和生活……” 没有想到,真的被柳月说中了。 若干年后,我真的坐在了电脑面前,于每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刻,泡上一杯铁观音,点燃一支香烟,双手敲击键盘,带着岁月的伤痕和迷蒙的回忆,开始无声地讲述那过去的故事…… 我和柳月突然都停住不说话了,都陷入了沉思。 当然,此时的我,不可能会想到若干年之后的事情,我不是神算,也不是预言家。 此时的我,对于经常能见到柳月,能听到柳月对我的言传身教,已经很知足很满足了,柳月无形之中好像已经成为我的另一种精神支柱,另一种是哪一种?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或者不想去说清楚。 我脑子里此时盘算的是即将去山里看望乡亲们和接孩子们来城里玩的事情,柳月已经拉到了给乡亲们送年货的赞助单位,我这边还没开始行动,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不由有些紧迫感,不过,我并不束手无策,我正琢磨使用手里熟悉的哪一个单位合适。 柳月这会儿正坐在办公桌前注视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遐思和沉思,仿佛在回忆,又好像是在臆想。清晨冬日的阳光照在柳月的身上,柳月的周围笼罩了一圈金色的光环,映衬地柳月愈发楚楚动人。 我呆呆地看着柳月,心里突然有些发涩,又有些迷惘。 我不知道柳月此刻在想什么,柳月的心思我或许永远也猜不透,可是,我又觉得,在我面前,柳月似乎是最单纯的,最没有心计的,最没有设防的。或许,柳月在我面前根本就不会做任何设防,就像我在她面前一样。 我想起柳月曾经和我说的话,柳月似乎在把我当成她的亲人,当成她的弟弟,那时,柳建国还没有回来,她心里把我当成她唯一的弟弟。现在,柳建国回来了,她有亲弟弟了,似乎她仍然是把我当成自己的亲弟弟,和柳建国一样的亲弟弟。只是,柳月对我和对柳建国似乎又有所不同,我知道,即使在抱有个人的主观美好愿望,但是,现实毕竟是现实,我毕竟和柳月没有血缘关系,我们俩的姐弟亲情永远也不可能和柳月与柳建国的同类别。柳月对我的似乎是一种亲情友情爱情交互掺杂的情感,而我,也是如此。 现实的无奈和世俗的偏见阻隔了许多东西,但是,有些东西是永远也无法遏制无法压制无法泯灭的,那是只有心底里永远的一种渴望和热烈,就像心灵深处那团不熄的火焰,一刻也不曾停止过燃烧,虽然从熊熊烈焰成为了火种,但是,那火种却无时无刻都在渴望去燎原。 从柳月的眼睛里,我偶尔能察觉到柳月心中的那团火,我更时刻了解自己心里的火的热度,但是,我们都在努力试图遮掩住什么,都在努力试图将它盖住,都在试图让这火焰在无声无息处孤独而寂寞地燃烧。 或许,理智能战胜情感,或许,理智最终在情感面前分崩离析。我不知道我的理智有多坚强,有多明晰,但我知道柳月和我都在小心翼翼走在边缘,都在尽量不去触摸触痛那伤感,那记忆,那心痛。 看着柳月楚楚的表情和动人的身躯,我心里默然叹息…… 柳月的身体突然微微一动,蓦地从沉思中清醒,抬头看着我,微微一笑:“江峰,你在想什么呢?” “我……”我看着柳月明亮清纯的目光,仿佛被柳月看穿了心事,不由有些忙乱:“没……没想什么,你……你在想什么呢?” “我……”柳月眼珠一转:“我在想去石屋村呢……” “哦……我也在想去石屋村呢……”我说。 柳月说:“哼哼……小鹦鹉,就知道跟着我学舌,你就不会创新一点?” 我说:“呵呵……你哼哼什么,我木有跟你学啊,我真的是想这个的……这只能说咱俩是不谋而合,巧了……” “你想石屋村的什么呢?”柳月问我。 “我在想联系赞助单位接孩子们来玩的事情啊,合算大概的费用和活动日程啊……”我说着,顿了顿:“还有……我在想,在想你要去石屋村的事情……想带你看看我曾经战斗了一年的地方,带你去看看我曾经的足迹……那么,你在想石屋村什么呢?” “我——”柳月又转了转眼珠,突然狡黠地笑了:“不告诉你!” “不仗义!不够意思!”我说。 “呵呵……”柳月笑起来:“不过,我很希望赶快去石屋村呢,我想看一看你龟缩了一年的大山,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我想你能在这里隐居一年,一定会有很多的感触和情怀,我想啊,我想在哪里,听你讲述你这一年的心得和感触,感受你当时的心境和心地……看,我说不告诉你,结果还是告诉你了……” 柳月的话触动了我的神经,我蓦地想起了那过去的时光,那大山里无比的痛悔和思念,那夕阳下眺望黛色群山的孤独寂寞和痛楚,那寂静深夜里心如刀割一般的伤感和反思…… 我的眼里不由流露出些许的伤感。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提及你的往日情怀 柳月抿嘴一笑:“好了,不提这个了,对不起,提及你的往日情怀了,让你不开心了……” 我摇了摇头:“没有……我没有……其实,那时,我就想,要是我能和你一起在这大山里,要是你能来到大山里,和我一起,多好……” 柳月的眼神闪了一下,接着就黯淡下来,咬了咬嘴唇:“好了,不谈这个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谈及这个话题……对了,你联系好赞助单位了吗?” 我摇摇头:“没有。” 柳月:“哦……那要不我来联系?” 我又摇摇头:“不用,我说了,我联系,你以为我联系不到?” 柳月说:“不,我当然是相信你能联系到的,我这不是怕你太忙,分不出身吗?” 我笑了:“你在说谎吧,什么太忙,分不出身,借口,你这是在安慰我吧?给我面子吧?” 柳月笑了:“干嘛要把话说得这么直白啊,你就不能含蓄点!” 我说:“在你面前,我就喜欢直白,我就是不喜欢含蓄!怎么着,你能把我怎么着?” 柳月说:“霸道!对领导大不敬,无礼的小子!” 柳月说这话的时候,很开心,眼睛里都在笑,目光很温暖。 我笑了:“呵呵……你放心好了,我一定可以找一家有爱心的好单位,好老板,保证让孩子们开开心心来城里玩一遭……” 柳月点点头:“好啊,就等你好消息了!” “那好,我这就回办公室了,待会就给你报告数据!”我站起来。 柳月坐在那里,看着我,突然说:“你等等,我还有话没和你说完!” 我又坐下,看着柳月:“什么吩咐,请领导训示!” 柳月瞥了下嘴巴:“恐怕你这话是唯心的吧,你心里没把我当领导吧?” 我说:“也不是,有时候我是把你当领导的,比如在工作的时候……” 柳月脑袋一歪,托着腮:“那还有的时候呢,把我当什么?” 我迟疑了一下,眼睛盯着柳月:“把你当……当……姐!” 我说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我自己都能感觉到声音有些颤抖。 柳月的身体轻微颤抖了一下,咬住下嘴唇,沉默了一会,接着说:“昨晚,我一夜没睡好!” 我说:“怎么了?” 柳月说:“我一直在琢磨你和季主任的那事,同时,从那事延伸思考到你平时的其他事情……” 我说:“怎么了?” 柳月说:“我从你和季主任开始想,想了很多,想到了你的成熟和成长,想到了你的特长和优点,想到了你的成绩和品质,当然,也想到了你的弱点……” 我看着柳月:“嗯……你说!” 柳月说:“不仅仅是你和季主任这一件事,当然,这件事或许是个引子,促使我总结归纳你的特点,还包括你平时的处事,我想了很久,觉得你仍然还是需要在沉稳上下功夫,在处理一些事情的时候,你仍然有些冲动,有些毛糙,你的性格太直,太直了,有好处,但是也有坏处,喜怒哀乐都写在了脸上……江峰,记住,要想在官场做一个成功的博弈者,必须要学会喜怒不形于色,这是混官场的基本功……” 我点点头:“嗯……” “大丈夫做事,喜怒应不形于色,控制自己的情绪,真正的官场中人,比如杨哥,比如马书记,比如宋明正,你应该能够观察到,他们都是有城府的人,在高兴和愁苦时他从来不表现在外面,即很难从他的表情和举止判断他的内心活动,当然,在他们酒后失态或者处于自己亲密之人面前的时候除外……” 柳月看着我说:“人应该始终保持一个平和的心态,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正所谓人静而后安,安而能后定,定而能后慧,慧而能后悟,悟而能后得。在你为取得一点成功而沾沾自喜时,千万不要高兴太长时间,一定要及时静下心来,为更大的发展而努力;在你为暂时的失败而苦恼时,千万别一蹶不振,也要静下心来,寻找失败的理由,以备东山再起…… “当你感觉到一些焦虑、抑郁或者愤怒时,不要惊慌,不要失态,不要冲动,应当把它理解为这是你成长成熟的一个机缘,通过超越它你才能越发成熟。生命就是在对这些不良情绪的不断克服过程中逐步完善的。 “而健康心理则要求你对情绪的度要敏感,并且适当把握和控制,激怒时要疏导、平静,过喜时要收敛、抑制,忧愁时宜释放、自解,思虑时应分散、消遣,悲伤时要转移、娱乐,恐惧时要寻找支持、帮助,惊慌时要镇定、沉着……” 我认真地听着,看着柳月。 “大丈夫喜怒不形于色指的是大丈夫有什么情绪都不要写在脸上。矛盾吗?其实不然。前者给你的告诫是一种情绪健康心理,后者给你的告诫是一种情绪成功心理,真正有智慧的人,是可以两者兼得的……” 柳月继续说:“为达到喜怒不形于色的能力,应保持平和之心,实在不行就学一下诸葛亮嘛,用扇子遮住脸,不让别人看见,呵呵……当然,如果实在达不到,也不要硬去达到,因为人人都不同,如果世上人人都可以喜怒不形于色,那么这个世界将变成什么样子?但保持平和心却是非常必要的……我相信,这一点,你应该能达到,当然,这需要时间和实践的不断磨合……” 我说:“嗯……我会记住你的话,我会尽量学会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学会平和的心态……我承认,这次,在季主任这次的事情上,我是有一些冲动,没有认真去考虑后果,有些莽动了……你其实说得对,其实,这事应该会有更好的办法,既能伸张正义,又能出一口恶气……” 柳月微笑点头:“对,昨晚我也想了这事……不过,这事已经过去了,幸亏你和季主任接触时间短,交往肤浅,没有什么把柄攥在他手里,不然,他要是想报复你,就是不找什么白社会黑社会,也一样能把你拉下水……” 我心里一悚,突然想起和季主任一起找女人的事情,虽然我没做,可是,这种事,要是真曝出来,岂是一张嘴能说得清楚的? 虽然我心里知道我自己是清白的,可是,心里仍有些忐忑不安。 “怎么了?”柳月看着我的脸色。 “没什么!”我忙说。 我想了,我是绝对不能告诉柳月这事的,说出来,柳月相信不相信我的话姑且不论,就凭我随同季主任做这事,柳月肯定就把我看扁了,会深深鄙视我。 这事死也不能说出来! “看你脸色突然怎么不大好?”柳月看着我。 柳月的眼神好像能看穿我的心事,我不敢看柳月的眼睛,站起来:“我的脸色很好啊,怎么不好?好了,我要走了……” 柳月似乎若有所思,点点头:“哦……那你走吧!” 我忙出了柳月办公室,走出了办公楼,长长出了一口气。 外面的阳光很灿烂,虽然寒风依旧。 我不由回头看了一眼柳月办公室的窗户,却看见柳月正站在窗口眺望,看着我。 我心里有些慌乱,忙冲柳月挥挥手,柳月也冲我挥手。 我一溜小跑出了市委大院。 回到办公室,我将柳月需要的数据报给了柳月,开始工作。 陈静看完报纸,看着我说:“老大,北方集团的王董事长刚才来电话了,说快过年了,想过来看看咱们,同时给咱们新闻部的同事准备了一点年货,没人2000元的购物券,表示表示……有了上次的教训,我没敢答应,说要先给你汇报……” 我点点头:“嗯……你做的对,没有不透风的墙,咱们新闻部单独接受礼物,肯定又得被人抓住把柄折腾……这事就算了,你回头告诉大家,记者们自己出去采访人家送的东西不要在报社声张,也不要在办公室里说,大家各人心里有数就行……比起其他部室,咱们新闻部其实很不错了,报社有发的年货,大家自己还有来东西的门路……但是,你记住告诉大家,千万不要接受现金,出了事,谁也没法保……” 陈静点点头:“嗯……我回头就给大家传达老大的指示,一定落实好!不过,这个北方集团的王董事长啊,是个热心人,有爱心的人,哈哈……钱赚多了撑得慌,一心想给咱们做贡献呢……我回头就给王董事长回话谢绝……” 我笑了:“行,我有办法有渠道让他做贡献的……” 下午,我直接去了北方集团,拜见了王董事长。 王董事长见了我很热情,握着我的手连说我这人是个讲义气重感情的好哥们,又说我不仗义,看不起他的集团,不到他的集团来任职,而且,还不给他面子,不接受他的年货。 我忙解释了半天,王董事长乐呵呵地也没有再提,连说理解。 我接着提出了想接扶贫村的孩子来城里玩,想让他赞助的想法,同时介绍了扶贫村的基本情况。 王董事长爽快地同意了,连说这是好事,为山里的孩子奉献爱心,没问题,他们来赞助这个活动,接着就安排给了集团的办公室主任,让那办公室主任和我具体接洽,同时提出孩子们来城里玩的吃喝住行及其他相关费用,全部由北方集团负责。 我很高兴,又说要给他宣传回报,王董事长听了也很高兴。 一笔交易就这么成了。 晚上,王董事长盛情挽留我吃饭,在集团自己开的饭店里吃。 我记挂着晴儿,忙推辞,说老婆在家里一个人,不放心。 王董事长一拍大腿:“江兄弟,咱们这是哥儿们私人聚会,你把弟妹接出来,一起吃啊!”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怎么不妥当 我忙说:“这不妥当!” 王董事长说:“怎么不妥当,我还没见过弟妹呢?好了,别客气了,我这就安排办公室主任带车去接弟妹,你先给弟妹汇报一下,我再把你嫂子叫出来,咱们今晚来个家宴……” 我不好再推辞,就给晴儿打了电话,晴儿听了,也就答应了。 晴儿来了,王董事长和董事长夫人还有我一起在集团的饭店豪华单间吃饭喝酒。 王董事长和夫人连夸晴儿漂亮,乐得晴儿喜滋滋的。 王董事长很能喝酒,我就舍命陪君子了,席间免不了又说了些感谢王董事长的话。 晴儿在席间知道了我要接山里孩子来城里玩的事情,很支持我的做法,同时说等孩子们来了,她也要参加活动,陪孩子们一起玩。因为她从明天开始就放寒假了,时间很充足。 我没有理由拒绝晴儿,就答应了,心里有些踌躇柳月和晴儿一起参加活动会不会出什么叉叉。但是绝口不提柳月要去给乡亲们送年货的事情,更不提柳月要和我一起去石屋村的事情。 一来二去,我和王董事长都喝多了,酒足饭饱之后,我醉醺醺和王董事长及其夫人告别,在晴儿的搀扶下回到了家,倒在床上,一下子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起床后,我直接去了北方集团,和北方集团的办公室主任对活动的行程及日程等具体事宜进行了具体的敲定。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午饭后,我从北方集团和王董事长聊了一会天,接近下午上班时间,告辞出来,哼着小曲,准备去单位上班,同时琢磨着给柳月汇报下我的成果。 到了单位,刚进办公楼,迎面遇到了马书记。 马书记见了我,眼光有些冷:“接到通知了吗?” “什么通知?我不知道啊?”我说。 “通知你去市委宣传部小会议室,有事找你!”马书记说。 正说着,我的传呼响了,我一看是柳月的:速到宣传部小会议室来! 我忙说:“收到了,刚收到,柳部长打来的!” 马书记脸上好像有一股怒气,说:“那你就去吧!” 说完,马书记就走了。 我有些发晕,怎么回事?马书记怎么对我这样的态度呢?柳月怎么这么突然给我打传呼,也不说什么事情,也不让我回电话,难道是事情紧急,她也来不及提前给我说说?或者不方便接电话? 我来不及多想,急匆匆赶到市委宣传部小会议室。 推开会议室的门,我一愣,会议室对面坐着三个人,中间是柳月,两边是梅玲和刘飞,三个人脸上表情都很严肃,柳月的眉头微微皱着。 见我进来,刘飞面无表情地指指他们三人对过的单独摆放的一张椅子:“江主任,你坐这儿!” 操,我坐这儿,好像是会审的架势,审犯人啊!我有些生气,看了看柳月,柳月也点点头:“坐吧!” 我忐忑不安地坐下来,看着他们,半小时前还欢快的心情荡然无存。 我知道梅玲和刘飞在这里,柳月是不能表现出什么的,不管她心里是怎么想的,都不能表现出对我的异常神态。 我晃晃脑袋,定定神,坐好,看着他们三人,说:“我刚到报社,马书记说让我来这里,接着又接到柳部长的通知,原来三位领导都在啊,怎么了?看你们的神态,都这么严肃,好像是会审的样子,呵呵……三位领导召我来,有什么重要事情呢,是不是有什么重要采访任务呢?” 我强自镇静地说着,甚至还呵呵笑着,内心里却感到了一种强烈的不安,他们三人的神态都太不正常了,特别是柳月,脸上的表情很严重,我极少见到柳月有如此的表情。而梅玲此刻的表情显得有些快意,虽然脸上很严肃,但那眼神里却流露出满不在乎和嘲笑。刘飞呢,脸上什么都看不出,面无表情,眼神很认真。 我说完话,梅玲和刘飞都不说话,脸却一左一右都转向柳月,那意思是让柳月先开口。 柳月抿了抿嘴唇,微微点了点头,好像是意会梅玲和刘飞的意思,然后看着我,开口了:“江主任,下午刚上班,就接到张部长的安排,安排我和报社的梅社长以及刘主任联合和你谈话……按照领导的要求,这次谈话是针对你个人的,请你以一个党员和基层领导干部的身份,实事求是回答我们提出的问题……” 柳月不称呼刘飞刘总,称呼刘主任。显然是对他这个内部粮票的不屑。 我看着柳月那冷峻的神色,心里打了一个寒噤,接着又看了看梅玲和刘飞,说:“请领导提问吧,我以一个**员的身份保证,一定如实回答组织上的审问……” 柳月说:“我想纠正一下,江主任,我们今天,不是审问,我们不是执法机关,我们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没有权力审问你,我们是受领导委派,找你调查一下情况,我们提出的问题,你可以不回答,也可以保持沉默,但是,如果回答了,就要保证实事求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所以,对我们提出的问题,希望你能三思,慎重思考后再回答……” 柳月的话似乎在隐隐提示我警示我什么,虽然我不知道要我回答什么问题。 柳月说话的时候,我看到梅玲脸上露出了不快的神色,似乎在生气于柳月对我的什么暗示。而刘飞则依旧毫无表情,摊开一个记录表,晃动着手里的一支签字笔,开始在本子上记录什么。 我点点头:“知道了,请各位领导说吧,什么事情?” 柳月说:“今天上午,部里接到市纪委转过来的一个通知,是关于你的,张部长看了,做了批示,要求部里会同报社进行调查,我在部党组中分管纪检,同时,梅社长和刘主任是报社的纪检成员,马书记委派过来,会同我一起对此事进行调查,我们三个人,下午开始组成联合调查组,对市纪委转过来的情况进行调查,调查完后,上报给张部长,之后作出处理……” 柳月讲话的声音很平缓,很沉着。 我点了点头,呼出一口气:“嗯……我知道了,那么,既然是市纪委转过来的,就一定是关于纪律方面的了,那么,就请领导们提问吧……” 此时,我没有意识到什么严重的事情,因为我没有作出什么违反纪律的事,大不了就是出去采访接受礼品,这个简直太正常了,我接受的都是小礼品,从来不收受现金。 柳月看了看梅玲:“梅社长,你说吧!” 看来,在我到之前,他们三个都已经分了工了。 梅玲咳嗽了一声,坐正,然后看着手里的一个东西,说:“江主任,前些日子,市区发生了一起车祸,市纠风办的季主任无照酒后驾车肇事,又找人顶替,被揭发,现在季主任已经进了看守所,案件正在审理中……” 我认真听着,心里想,这个事情和我何干呢,我不但是没有违反纪律,而且还应该受表彰。 梅玲继续说:“在案件审理过程中,相关人员清理了季主任的办公室,在季主任的办公室里,发现了一个记事本,这个本子上,有季主任零星记录的一些事情,其中有一件事情牵扯到你……” 我一听,屏住了呼吸,难道是季主任送我4万块钱的事情?这个我不怕,我还给他了,有录音为证,不怕! 梅玲继续说:“在这个本子上,季主任写了一件事,很简单的写的,说某年某月某日,也就是前些日子,季主任和交通稽查支队的刘支队,还有你,到市郊区的天海山庄去吃饭,吃完饭,三个人分别找了一个小姐,进行了**行为……” 我一听,懵了,我靠,这事啊!我没干,我不怕的,这季主任也真***贱,这事也写到记事本上。 我问梅玲:“就这事?” 梅玲抬起头看着我:“是的,就这事!” 我说:“就说了这一次的事情?” 三人一听,脸上的表情都很意外,梅玲说:“难道还有季主任没有记录的别的事?”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同时也放心了,忙说:“当然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的,呵呵……” 我突然笑起来,三个人更加意外,都看着我,柳月皱了皱眉头:“江主任,请你严肃点!” 我收住笑,看着他们:“那要是季主任小本上写我杀了人,是不是我就得被枪毙?难道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柳月说:“江主任,请不要扩大议题,我们就事论事,按照处理事情的程序,举证为先,虽然我们也不能确认你做没做,但是,既然季主任的本子上已经写了,我们就要询问,既然国家公务人员管理条例和党员守则上规定不许国家干部**,我们就得调查,请你认真对待我们的询问……要是季主任小本上写你杀了人,就不是我们能调查的了,就需要公安机关来调查了……刚才梅社长把事情说了,今天下午,我们要你来,就是想听听你对这事的解释,请你对这事做出一个明确的说明……” 我看柳月的神色很严重,就收敛了笑,说:“好吧,我说一下这个事情,这事情确实是有,日期和地点都很正确,吃饭喝酒也是有的,找了小姐,也是有的……” 我这么一说,柳月的脸一下子变白了,梅玲努努嘴吧,刘飞面露喜色,埋头记录。 我继续说:“吃过发,刘支队安排了三个房间,每个房间安排了一个小姐,他们在房间里和小姐做没做那事我不知道,但是,我和那小姐,在房间里没有做那事……” 柳月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下,紧盯著我。梅玲和刘飞脸上则露出不相信的表情,刘飞说:“你和那小姐在房间里没做那事情,那你们干嘛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怎么不妥当 我忙说:“这不妥当!” 王董事长说:“怎么不妥当,我还没见过弟妹呢?好了,别客气了,我这就安排办公室主任带车去接弟妹,你先给弟妹汇报一下,我再把你嫂子叫出来,咱们今晚来个家宴……” 我不好再推辞,就给晴儿打了电话,晴儿听了,也就答应了。 晴儿来了,王董事长和董事长夫人还有我一起在集团的饭店豪华单间吃饭喝酒。 王董事长和夫人连夸晴儿漂亮,乐得晴儿喜滋滋的。 王董事长很能喝酒,我就舍命陪君子了,席间免不了又说了些感谢王董事长的话。 晴儿在席间知道了我要接山里孩子来城里玩的事情,很支持我的做法,同时说等孩子们来了,她也要参加活动,陪孩子们一起玩。因为她从明天开始就放寒假了,时间很充足。 我没有理由拒绝晴儿,就答应了,心里有些踌躇柳月和晴儿一起参加活动会不会出什么叉叉。但是绝口不提柳月要去给乡亲们送年货的事情,更不提柳月要和我一起去石屋村的事情。 一来二去,我和王董事长都喝多了,酒足饭饱之后,我醉醺醺和王董事长及其夫人告别,在晴儿的搀扶下回到了家,倒在床上,一下子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起床后,我直接去了北方集团,和北方集团的办公室主任对活动的行程及日程等具体事宜进行了具体的敲定。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午饭后,我从北方集团和王董事长聊了一会天,接近下午上班时间,告辞出来,哼着小曲,准备去单位上班,同时琢磨着给柳月汇报下我的成果。 到了单位,刚进办公楼,迎面遇到了马书记。 马书记见了我,眼光有些冷:“接到通知了吗?” “什么通知?我不知道啊?”我说。 “通知你去市委宣传部小会议室,有事找你!”马书记说。 正说着,我的传呼响了,我一看是柳月的:速到宣传部小会议室来! 我忙说:“收到了,刚收到,柳部长打来的!” 马书记脸上好像有一股怒气,说:“那你就去吧!” 说完,马书记就走了。 我有些发晕,怎么回事?马书记怎么对我这样的态度呢?柳月怎么这么突然给我打传呼,也不说什么事情,也不让我回电话,难道是事情紧急,她也来不及提前给我说说?或者不方便接电话? 我来不及多想,急匆匆赶到市委宣传部小会议室。 推开会议室的门,我一愣,会议室对面坐着三个人,中间是柳月,两边是梅玲和刘飞,三个人脸上表情都很严肃,柳月的眉头微微皱着。 见我进来,刘飞面无表情地指指他们三人对过的单独摆放的一张椅子:“江主任,你坐这儿!” 操,我坐这儿,好像是会审的架势,审犯人啊!我有些生气,看了看柳月,柳月也点点头:“坐吧!” 我忐忑不安地坐下来,看着他们,半小时前还欢快的心情荡然无存。 我知道梅玲和刘飞在这里,柳月是不能表现出什么的,不管她心里是怎么想的,都不能表现出对我的异常神态。 我晃晃脑袋,定定神,坐好,看着他们三人,说:“我刚到报社,马书记说让我来这里,接着又接到柳部长的通知,原来三位领导都在啊,怎么了?看你们的神态,都这么严肃,好像是会审的样子,呵呵……三位领导召我来,有什么重要事情呢,是不是有什么重要采访任务呢?” 我强自镇静地说着,甚至还呵呵笑着,内心里却感到了一种强烈的不安,他们三人的神态都太不正常了,特别是柳月,脸上的表情很严重,我极少见到柳月有如此的表情。而梅玲此刻的表情显得有些快意,虽然脸上很严肃,但那眼神里却流露出满不在乎和嘲笑。刘飞呢,脸上什么都看不出,面无表情,眼神很认真。 我说完话,梅玲和刘飞都不说话,脸却一左一右都转向柳月,那意思是让柳月先开口。 柳月抿了抿嘴唇,微微点了点头,好像是意会梅玲和刘飞的意思,然后看着我,开口了:“江主任,下午刚上班,就接到张部长的安排,安排我和报社的梅社长以及刘主任联合和你谈话……按照领导的要求,这次谈话是针对你个人的,请你以一个党员和基层领导干部的身份,实事求是回答我们提出的问题……” 柳月不称呼刘飞刘总,称呼刘主任。显然是对他这个内部粮票的不屑。 我看着柳月那冷峻的神色,心里打了一个寒噤,接着又看了看梅玲和刘飞,说:“请领导提问吧,我以一个**员的身份保证,一定如实回答组织上的审问……” 柳月说:“我想纠正一下,江主任,我们今天,不是审问,我们不是执法机关,我们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没有权力审问你,我们是受领导委派,找你调查一下情况,我们提出的问题,你可以不回答,也可以保持沉默,但是,如果回答了,就要保证实事求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所以,对我们提出的问题,希望你能三思,慎重思考后再回答……” 柳月的话似乎在隐隐提示我警示我什么,虽然我不知道要我回答什么问题。 柳月说话的时候,我看到梅玲脸上露出了不快的神色,似乎在生气于柳月对我的什么暗示。而刘飞则依旧毫无表情,摊开一个记录表,晃动着手里的一支签字笔,开始在本子上记录什么。 我点点头:“知道了,请各位领导说吧,什么事情?” 柳月说:“今天上午,部里接到市纪委转过来的一个通知,是关于你的,张部长看了,做了批示,要求部里会同报社进行调查,我在部党组中分管纪检,同时,梅社长和刘主任是报社的纪检成员,马书记委派过来,会同我一起对此事进行调查,我们三个人,下午开始组成联合调查组,对市纪委转过来的情况进行调查,调查完后,上报给张部长,之后作出处理……” 柳月讲话的声音很平缓,很沉着。 我点了点头,呼出一口气:“嗯……我知道了,那么,既然是市纪委转过来的,就一定是关于纪律方面的了,那么,就请领导们提问吧……” 此时,我没有意识到什么严重的事情,因为我没有作出什么违反纪律的事,大不了就是出去采访接受礼品,这个简直太正常了,我接受的都是小礼品,从来不收受现金。 柳月看了看梅玲:“梅社长,你说吧!” 看来,在我到之前,他们三个都已经分了工了。 梅玲咳嗽了一声,坐正,然后看着手里的一个东西,说:“江主任,前些日子,市区发生了一起车祸,市纠风办的季主任无照酒后驾车肇事,又找人顶替,被揭发,现在季主任已经进了看守所,案件正在审理中……” 我认真听着,心里想,这个事情和我何干呢,我不但是没有违反纪律,而且还应该受表彰。 梅玲继续说:“在案件审理过程中,相关人员清理了季主任的办公室,在季主任的办公室里,发现了一个记事本,这个本子上,有季主任零星记录的一些事情,其中有一件事情牵扯到你……” 我一听,屏住了呼吸,难道是季主任送我4万块钱的事情?这个我不怕,我还给他了,有录音为证,不怕! 梅玲继续说:“在这个本子上,季主任写了一件事,很简单的写的,说某年某月某日,也就是前些日子,季主任和交通稽查支队的刘支队,还有你,到市郊区的天海山庄去吃饭,吃完饭,三个人分别找了一个小姐,进行了**行为……” 我一听,懵了,我靠,这事啊!我没干,我不怕的,这季主任也真***贱,这事也写到记事本上。 我问梅玲:“就这事?” 梅玲抬起头看着我:“是的,就这事!” 我说:“就说了这一次的事情?” 三人一听,脸上的表情都很意外,梅玲说:“难道还有季主任没有记录的别的事?”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同时也放心了,忙说:“当然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的,呵呵……” 我突然笑起来,三个人更加意外,都看着我,柳月皱了皱眉头:“江主任,请你严肃点!” 我收住笑,看着他们:“那要是季主任小本上写我杀了人,是不是我就得被枪毙?难道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柳月说:“江主任,请不要扩大议题,我们就事论事,按照处理事情的程序,举证为先,虽然我们也不能确认你做没做,但是,既然季主任的本子上已经写了,我们就要询问,既然国家公务人员管理条例和党员守则上规定不许国家干部**,我们就得调查,请你认真对待我们的询问……要是季主任小本上写你杀了人,就不是我们能调查的了,就需要公安机关来调查了……刚才梅社长把事情说了,今天下午,我们要你来,就是想听听你对这事的解释,请你对这事做出一个明确的说明……” 我看柳月的神色很严重,就收敛了笑,说:“好吧,我说一下这个事情,这事情确实是有,日期和地点都很正确,吃饭喝酒也是有的,找了小姐,也是有的……” 我这么一说,柳月的脸一下子变白了,梅玲努努嘴吧,刘飞面露喜色,埋头记录。 我继续说:“吃过发,刘支队安排了三个房间,每个房间安排了一个小姐,他们在房间里和小姐做没做那事我不知道,但是,我和那小姐,在房间里没有做那事……” 柳月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下,紧盯著我。梅玲和刘飞脸上则露出不相信的表情,刘飞说:“你和那小姐在房间里没做那事情,那你们干嘛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进来 我忙说:“这不妥当!” 王董事长说:“怎么不妥当,我还没见过弟妹呢?好了,别客气了,我这就安排办公室主任带车去接弟妹,你先给弟妹汇报一下,我再把你嫂子叫出来,咱们今晚来个家宴……” 我不好再推辞,就给晴儿打了电话,晴儿听了,也就答应了。 晴儿来了,王董事长和董事长夫人还有我一起在集团的饭店豪华单间吃饭喝酒。 王董事长和夫人连夸晴儿漂亮,乐得晴儿喜滋滋的。 王董事长很能喝酒,我就舍命陪君子了,席间免不了又说了些感谢王董事长的话。 晴儿在席间知道了我要接山里孩子来城里玩的事情,很支持我的做法,同时说等孩子们来了,她也要参加活动,陪孩子们一起玩。因为她从明天开始就放寒假了,时间很充足。 我没有理由拒绝晴儿,就答应了,心里有些踌躇柳月和晴儿一起参加活动会不会出什么叉叉。但是绝口不提柳月要去给乡亲们送年货的事情,更不提柳月要和我一起去石屋村的事情。 一来二去,我和王董事长都喝多了,酒足饭饱之后,我醉醺醺和王董事长及其夫人告别,在晴儿的搀扶下回到了家,倒在床上,一下子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起床后,我直接去了北方集团,和北方集团的办公室主任对活动的行程及日程等具体事宜进行了具体的敲定。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午饭后,我从北方集团和王董事长聊了一会天,接近下午上班时间,告辞出来,哼着小曲,准备去单位上班,同时琢磨着给柳月汇报下我的成果。 到了单位,刚进办公楼,迎面遇到了马书记。 马书记见了我,眼光有些冷:“接到通知了吗?” “什么通知?我不知道啊?”我说。 “通知你去市委宣传部小会议室,有事找你!”马书记说。 正说着,我的传呼响了,我一看是柳月的:速到宣传部小会议室来! 我忙说:“收到了,刚收到,柳部长打来的!” 马书记脸上好像有一股怒气,说:“那你就去吧!” 说完,马书记就走了。 我有些发晕,怎么回事?马书记怎么对我这样的态度呢?柳月怎么这么突然给我打传呼,也不说什么事情,也不让我回电话,难道是事情紧急,她也来不及提前给我说说?或者不方便接电话? 我来不及多想,急匆匆赶到市委宣传部小会议室。 推开会议室的门,我一愣,会议室对面坐着三个人,中间是柳月,两边是梅玲和刘飞,三个人脸上表情都很严肃,柳月的眉头微微皱着。 见我进来,刘飞面无表情地指指他们三人对过的单独摆放的一张椅子:“江主任,你坐这儿!” 操,我坐这儿,好像是会审的架势,审犯人啊!我有些生气,看了看柳月,柳月也点点头:“坐吧!” 我忐忑不安地坐下来,看着他们,半小时前还欢快的心情荡然无存。 我知道梅玲和刘飞在这里,柳月是不能表现出什么的,不管她心里是怎么想的,都不能表现出对我的异常神态。 我晃晃脑袋,定定神,坐好,看着他们三人,说:“我刚到报社,马书记说让我来这里,接着又接到柳部长的通知,原来三位领导都在啊,怎么了?看你们的神态,都这么严肃,好像是会审的样子,呵呵……三位领导召我来,有什么重要事情呢,是不是有什么重要采访任务呢?” 我强自镇静地说着,甚至还呵呵笑着,内心里却感到了一种强烈的不安,他们三人的神态都太不正常了,特别是柳月,脸上的表情很严重,我极少见到柳月有如此的表情。而梅玲此刻的表情显得有些快意,虽然脸上很严肃,但那眼神里却流露出满不在乎和嘲笑。刘飞呢,脸上什么都看不出,面无表情,眼神很认真。 我说完话,梅玲和刘飞都不说话,脸却一左一右都转向柳月,那意思是让柳月先开口。 柳月抿了抿嘴唇,微微点了点头,好像是意会梅玲和刘飞的意思,然后看着我,开口了:“江主任,下午刚上班,就接到张部长的安排,安排我和报社的梅社长以及刘主任联合和你谈话……按照领导的要求,这次谈话是针对你个人的,请你以一个党员和基层领导干部的身份,实事求是回答我们提出的问题……” 柳月不称呼刘飞刘总,称呼刘主任。显然是对他这个内部粮票的不屑。 我看着柳月那冷峻的神色,心里打了一个寒噤,接着又看了看梅玲和刘飞,说:“请领导提问吧,我以一个**员的身份保证,一定如实回答组织上的审问……” 柳月说:“我想纠正一下,江主任,我们今天,不是审问,我们不是执法机关,我们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没有权力审问你,我们是受领导委派,找你调查一下情况,我们提出的问题,你可以不回答,也可以保持沉默,但是,如果回答了,就要保证实事求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所以,对我们提出的问题,希望你能三思,慎重思考后再回答……” 柳月的话似乎在隐隐提示我警示我什么,虽然我不知道要我回答什么问题。 柳月说话的时候,我看到梅玲脸上露出了不快的神色,似乎在生气于柳月对我的什么暗示。而刘飞则依旧毫无表情,摊开一个记录表,晃动着手里的一支签字笔,开始在本子上记录什么。 我点点头:“知道了,请各位领导说吧,什么事情?” 柳月说:“今天上午,部里接到市纪委转过来的一个通知,是关于你的,张部长看了,做了批示,要求部里会同报社进行调查,我在部党组中分管纪检,同时,梅社长和刘主任是报社的纪检成员,马书记委派过来,会同我一起对此事进行调查,我们三个人,下午开始组成联合调查组,对市纪委转过来的情况进行调查,调查完后,上报给张部长,之后作出处理……” 柳月讲话的声音很平缓,很沉着。 我点了点头,呼出一口气:“嗯……我知道了,那么,既然是市纪委转过来的,就一定是关于纪律方面的了,那么,就请领导们提问吧……” 此时,我没有意识到什么严重的事情,因为我没有作出什么违反纪律的事,大不了就是出去采访接受礼品,这个简直太正常了,我接受的都是小礼品,从来不收受现金。 柳月看了看梅玲:“梅社长,你说吧!” 看来,在我到之前,他们三个都已经分了工了。 梅玲咳嗽了一声,坐正,然后看着手里的一个东西,说:“江主任,前些日子,市区发生了一起车祸,市纠风办的季主任无照酒后驾车肇事,又找人顶替,被揭发,现在季主任已经进了看守所,案件正在审理中……” 我认真听着,心里想,这个事情和我何干呢,我不但是没有违反纪律,而且还应该受表彰。 梅玲继续说:“在案件审理过程中,相关人员清理了季主任的办公室,在季主任的办公室里,发现了一个记事本,这个本子上,有季主任零星记录的一些事情,其中有一件事情牵扯到你……” 我一听,屏住了呼吸,难道是季主任送我4万块钱的事情?这个我不怕,我还给他了,有录音为证,不怕! 梅玲继续说:“在这个本子上,季主任写了一件事,很简单的写的,说某年某月某日,也就是前些日子,季主任和交通稽查支队的刘支队,还有你,到市郊区的天海山庄去吃饭,吃完饭,三个人分别找了一个小姐,进行了**行为……” 我一听,懵了,我靠,这事啊!我没干,我不怕的,这季主任也真***贱,这事也写到记事本上。 我问梅玲:“就这事?” 梅玲抬起头看着我:“是的,就这事!” 我说:“就说了这一次的事情?” 三人一听,脸上的表情都很意外,梅玲说:“难道还有季主任没有记录的别的事?”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同时也放心了,忙说:“当然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的,呵呵……” 我突然笑起来,三个人更加意外,都看着我,柳月皱了皱眉头:“江主任,请你严肃点!” 我收住笑,看着他们:“那要是季主任小本上写我杀了人,是不是我就得被枪毙?难道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柳月说:“江主任,请不要扩大议题,我们就事论事,按照处理事情的程序,举证为先,虽然我们也不能确认你做没做,但是,既然季主任的本子上已经写了,我们就要询问,既然国家公务人员管理条例和党员守则上规定不许国家干部**,我们就得调查,请你认真对待我们的询问……要是季主任小本上写你杀了人,就不是我们能调查的了,就需要公安机关来调查了……刚才梅社长把事情说了,今天下午,我们要你来,就是想听听你对这事的解释,请你对这事做出一个明确的说明……” 我看柳月的神色很严重,就收敛了笑,说:“好吧,我说一下这个事情,这事情确实是有,日期和地点都很正确,吃饭喝酒也是有的,找了小姐,也是有的……” 我这么一说,柳月的脸一下子变白了,梅玲努努嘴吧,刘飞面露喜色,埋头记录。 我继续说:“吃过发,刘支队安排了三个房间,每个房间安排了一个小姐,他们在房间里和小姐做没做那事我不知道,但是,我和那小姐,在房间里没有做那事……” 柳月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下,紧盯著我。梅玲和刘飞脸上则露出不相信的表情,刘飞说:“你和那小姐在房间里没做那事情,那你们干嘛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出去寻花问柳 刘飞突然笑着说,态度显得很亲密:“唉……你这家伙,这么好的老婆看在跟前,还出去寻花问柳,你啊,太没数了……痛心啊,老弟,你知道不知道,按照国家工作人员管理条例和市纪委报社纪委最近下发的条文,党政事业单位的国家干部嫖娼,是要被开除公职的,党籍也要开除……你说说,你刚恢复职务,就又来了这么一遭,我都替你可惜……” 当时国家干部嫖是要“双开”的,和现在不同。 我看着柳月,从鼻子里哼笑一声:“谢谢刘总的关心,谢谢了……” 刘飞又说:“不过,其实呢,要是你态度好一点,积极主动认错,配合调查,或许处分会减轻的,我会在马书记面前多帮你说话的,还有,柳部长也会帮你斡旋的……” 我说:“谢谢刘总好意了,我心领了……不过,我没做,我是坚决不会承认的,你的意思不就是想让我承认我嫖了吗,呵呵……” 刘飞忙摆手:“老弟,你可千万别误会,我可是真心为你好的,我替你着急呢……你自己想想,这样的事情,你说自己没干,谁信啊?” “我信!”我说:“你放心好了,事情会水落石出的!” “那是最好不过了!”刘飞说:“今天我来参加调查,也是身不由己啊,领导点名让我来,我不敢不来啊,谁让我是单位纪检成员呢,纪委书记又出差了不在家,马书记点了我的卯,我只能来了……你放心,在调查过程中,只要我能帮助你的,我一定会尽力……” 我笑了:“刘总,你真是好人啊,我相信,你的笔录一定是不会出错的,你说是不是?你对我的关心和帮助,我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刘飞笑笑:“呵呵……我呀,恨不得帮你改改笔录,帮你说得更完美呢,可惜……” 我说:“难道不必,老大哥能实事求是,我就感激不尽了……” 正在这时,我的传呼响了,我打开一看,是柳月的传呼: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沉住气,勿躁! 霎时,我的心里一阵温暖,柳月信任我,这就足够了。 我看完传呼,不动声色收好。 一会儿,柳月回来了,一进门就说:“好了,给张部长汇报完了,车也安排好了,我们这就出发……” 边说,柳月边深深看了我一眼,嘴角甚至露出一丝微笑,接着就消失了。 我们站起来准备出去,这时柳月发现梅玲不在,脸色一寒,问刘飞:“梅社长呢?” “来了——”刘飞还没有回答,梅玲捂着肚子回来了,一脸痛苦相。 “咦——怎么了?梅社长!”柳月问梅玲。 “哎哟,中午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闹肚子呢,刚去了卫生间回来!”梅玲说。 “哦……”柳月眉头一皱,接着舒展开,眼睛看了看梅玲:“那……要不,你先休息,我和刘主任去调查取证好了……” “那怎么行,我还是去吧,轻伤不下火线啊!”梅玲说。 柳月沉思了下:“那好吧,走吧!” 我们下楼上车,车出发出了市委院子,直奔郊区的天海山庄。 刚走到半路,梅玲突然又叫肚子疼,司机将车停在一处酒店门前,梅玲说:“对不起啊,请大家稍等下!我去下酒店的卫生间!” 接着,梅玲拿起自己的包,又去了酒店,上卫生间。 我看见柳月的眉头开始紧缩起来,眼睛眨巴眨巴的,似乎在琢磨是什么事情。 过了20多分钟,梅玲才脚步轻松地从酒店出来,脸上的表情似乎很高兴。 车子继续前行。 “梅社长,肚子不疼了?”柳月问梅玲。 “好了,好了,呵呵……不疼了!”梅玲笑着说。 “好的可真快啊!”柳月说。 “呵呵……是啊,我从来都是这样,肚子一疼啊,来得快去得快……”梅玲说。 “哦……别具风格啊!”柳月说了一句。 车子很快到了天海山庄,停在酒店停车场。 柳月说:“江主任,对不住了,为了保证调查的顺利进行,防止你通风串词,我不能让你自己留在车上,我们要留下一个人在车上陪着你……” 我爽快地点头:“行,没问题!” 柳月说:“这样吧,正好梅社长肚子疼刚好,需要休息下,就让梅社长在车上陪着你吧,我和刘主任去找人!这家酒店的老总我很熟,人应该是好找的,直接到洗浴中心就可以……” 我大喜,柳月果然早有安排,心里有数,忙点头:“好的,好!” 我本以为梅玲会反对,没想到梅玲也很痛快:“行,我正好想休息下,那就辛苦你们二位了!” 柳月的神情略微一怔,看了看梅玲,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接着就和刘飞下车去了酒店里面。 他们走后,驾驶员下车去溜达,车里剩下我和梅玲。 我不想理梅玲,把车座位放平,往后一躺,闭上眼睛,开始琢磨待会儿看梅玲的好戏。 我很佩服柳月的智慧,就这么轻巧的一句话就解决了我困扰的难题,就这么轻巧把梅玲隔断开来,让她乖乖和我留在车上。 我又有些疑惑梅玲的痛快和神情,好像她一点儿都不着急似的。我想梅玲应该从我之前的话里知道这个小姐是谁了,也知道那小姐和我谈话的具体内容了,难道梅玲就不担心那小姐会把和我谈话的内容原原本本都告诉柳月? 我闭着眼迷迷糊糊地琢磨着,有点想不透。 一会,梅玲的大哥大响了,梅玲忙下车,走到车后去接电话,我佯装睡着,她一下车,我就竖起耳朵听。 梅玲的声音很低,却依然断断续续传进我的耳朵。 “嗯……到火车站了……上火车了……车发了是吗,是去哈尔滨的……很好……那就好,办的很漂亮……回头你到我柜台去领1万块钱……不要客气……” 我听得有些莫名其妙,我靠,梅玲干什么的,这么神秘,还去哈尔冰,还到柜台领钱,做生意的?发货的?看来梅玲路子很野啊! 打完电话,梅玲回来了,我睁开眼睛,梅玲的神情很轻松,嘴里哼着小曲儿。 看我睁开了眼睛,梅玲抿起嘴巴,看着我,坐到我身后的座位上:“我说,你胃口不错啊,跑这里来打野食,你说你是不是犯贱啊?” “去你麻痹的,老子没找!”我说。 我骂梅玲,梅玲不但不生气,反而很高兴,嘻嘻笑着:“你说你没做,谁能给你证明呢?这样的事情,谁会信呢?” “一会就能证明,你等着瞧!”我说着斜眼看了一下梅玲:“一会不仅仅能证明我没有事情,而且,还能证明你是个鸡头——” 梅玲呵呵笑了:“真的吗?那我可就等着瞧了……” 梅玲一点也不紧张,我有些出乎意料。 我看了一眼梅玲:“今天下午在小会议室我是给你留面子,没说出来,我想,你其实知道那女的是谁吧?她可是对你很知情的,我那天和她谈话,我可是知道了你的很多事迹,要不要我在大家面前说出来啊,要不要替你做做宣传啊?” 梅玲脸色变了下,强自笑着:“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说的是我,我知道你找的是谁,是从前在我美容城里做过工作人员的,是做美容师,我不知道她现在为了金钱堕落到这个地步了……可是,她是胡扯的,我的美容城是专业的正规美容厅,从来不做违法的事情,她是因为被我开除了,怀恨在心,故意诬陷我,污蔑我,诋毁我……你说出去,谁会信呢?” 我哈哈一笑:“好啊,梅社长,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可就真说出去了,我知道的事情可都是有名有姓有头有脸的,时间地点我都知道的,既然你不在乎,那好啊……” “别——”梅玲一阵惊慌,脸上强笑:“好了,虽然那小说的不是实情,可是,谎言百遍变成真理啊,我也不想给我的美容城戴上不好的帽子和名声,这样会影响我的生意的,更会影响我的身份和名誉……这事,你还是不要说了吧……” 我看着梅玲:“胡领导,你不是不怕吗?身正不怕影子斜啊,你怎么害怕了?” 梅玲看着我,冷笑一下:“好了,不管是真是假,我想你是不能说的,别忘了,我手里也有你的把柄……我想,最好是大家都明白一点,做个聪明人,彼此照顾下最好……”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我的软肋 梅玲的话说中了我的软肋,我笑着点点头:“好吧,我保证不说,可是,别人的嘴巴我却做不了主,比如,要是那小姐说出来,我可是管不了的……还有,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打击报复那小姐,我饶不了你……” 梅玲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哟——做过这么一次,还有了感情了,还知道疼人家了,还值得为了一只鸡和我翻脸啊……好了,只要你不会说出来,别人的事情不用你管,我也绝对不会为难那小姐的,这样的人,值得我为难吗?” 我点点头:“好,我记住你的话了!” 梅玲气哼哼地坐在后面喘粗气,好一会才平息。 一会,梅玲又喃喃说:“你知道不,你这个事情,很难说清楚的,这样的事情,无法证明啊,我今天下午想赶紧结束调查,想就按你的说法汇报上去,也算证明你没有这回事,可是,柳月却不同意,非要究根问底,她这可是打着为你好对你负责的名义把你往火坑里推啊,她是想在领导面前卖好呢?为了让领导赏识,把你踹进去……你这个傻瓜,现在谁对你好,你明白了吧?真正对你好的,是我啊……” 我靠在椅子后背,闭上眼,不理梅玲。 梅玲继续说:“这件事,按我的意思,就是赶紧结束,就给领导汇报经过调查,你是清白的,季主任说的不实,不要继续追查,就算领导不相信,我也可以给你通融的,从张部长到马书记,我都可以通融好,并做好保密工作,把这火灭了,保证不会对你有什么处理,可是,你看看柳月,看看她这股劲儿,关键时刻,她为了自己,不管你了,是非要把你整死的架势……你要知道,如果真证明你是**了,真的公开了,谁都无法保你,按照规定,是要双开的……如果这样,你就真的死了……你真的以为柳月进去找那小姐能问出什么真实的情况来吗?幼稚,笑话!哼——” 我继续不理梅玲。 梅玲说:“其实,只要你听我的,只要你和我好,我保证能摆平这件事,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来欺负你,来处理你,就是柳月,也无可奈何……别看她是副部长,分管纪检,哼,在张部长面前,听谁的,还不一定呢,我就不信扳不倒她,为了保护你,为了不让你受委屈,只要你和我好,我一定坚决和柳月斗争到底,决不让她把你弄死……” 我懒洋洋睁开眼:“好了,梅社长,住嘴巴,休息一会……我可不敢劳你大驾,我是死是活随它去,无须你操心……我是有家室的人,你就死了你这份心吧……” “有家室的人?哈哈……”梅玲带着讥笑的声音:“就你那个小晴儿能看住你?她傻乎乎的能管得住你?恐怕你不知道给她带了多少顶绿帽子了吧?” 说着,梅玲的声音又恨恨起来:“你真犯贱,在外面找那么多女人玩,找鸡玩,就是不找我……我到底哪里不好,我还比不一只鸡?” 我说:“对了,梅社长,你真聪明,你说对了,你真的比不上一只鸡,鸡还知道吃了食物下鸡蛋,你呢,吃的那些人间粮食,却什么都出不来,连屎都不拉,都在你肚子里攒着,成了一肚子坏东西……” “你——放肆!”梅玲气的叫起来,脸色发白。 我收敛起表情,看着梅玲:“梅社长,在人前我尊重你,当你是领导,在人后,其实我一样也想尊重你,可是,你却不尊重我,我想,我们,彼此互相尊重是最好的……我不想得罪你,也不想触犯你,可是,你不能逼人太甚……我给你说吧,我现在除了我老婆,我没有任何女人,你不要随便污蔑我的清白……还有,我知道你手里有我的把柄,可是,我手里现在也有你的把柄,不管你承认不承认,我心里是有数的,最好,咱俩都不要惹事,我不惹你,你也别惹我,这事咱俩相互抵消,好不好?” 我不想和梅玲翻脸,因为我还没有等到最佳的将她置于死地的时机,我仍然需要等待和坚忍。 梅玲听我这么说,脸色缓和下来:“嗯……你这么说还差不多……其实,你不了解我的心,我说手里有你的把柄,其实,哪里是你的把柄呢,我怎么会用这个来害你呢,我怎么舍得害你呢,我主要是用来对付她的……” 我打断梅玲的话:“对付她也不行,对付她就等于对付我……” 梅玲脸色微微一变:“你说什么?” 我急忙补充一句:“因为这事是和我连在一起的,你对付她,就等于对付了我,所以,我说,你手里把柄,我手里的把柄,咱们互相抵消,都不提了,好不好?” 梅玲听我这么说,脸色缓和下来,点点头:“嗯……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答应你,我听你的话,这事我保证以后不提了,可是,我那事,你也要保密,不准给我到处抖落……” “那个自然!”我说。 其实,我在和梅玲说话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有相信梅玲的保证,对于梅玲来说,起誓下保证就像喝白开水一样简单容易,她的话,根本就不可信,我要是信了她的话,那我这25年就真的白活了。当然,既然我这么想,我自然也就不会替梅玲来保住这个秘密,我目前不会大肆张扬的,但是,柳月那边,我是没打算保密的。而且,即使以后传播开来,梅玲也未必就敢说是我捣鼓的,她做的这些事,知道的人肯定还有,别的途径传播出来,也很正常。 梅玲听我这么说,脸上的表情轻松了,说:“其实,我是很关心你的,我一直很关心你,我是真心实意关心你的,不想某人,关键时刻为了自己把你往火坑里推……这事,我一定会帮你的,帮你擦干净屁股……” 我说:“谢谢了,不用你帮忙,我本来就是清白的,我相信组织上会给我调查清楚的……” “唉……你太幼稚了,组织算个屁,这年头,关键还得靠关系……”梅玲说:“目前,在报社,就你和刘飞是最突出的青年领导干部,最有前途的拔尖人才,下一步的提拔,肯定要在你俩之间展开竞争,而你们俩的提拔,关键在于马书记和张部长,这两个领导,我都能说上话……刘飞现在找了一个人事局局长的老丈人,靠山很硬了,你呢,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会吃亏的,我可不能看着你吃亏……” 我说:“再次感谢胡领导,真的不用,不劳你费心了,我提拔不上去,说明我能力不行,关系不硬,但是,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哼……你这么说,是不是觉得你有柳月,你觉得柳月是你的靠山,你以为她能为你的提拔进步帮忙是吧?你就傻吧,到时候,你让人家给卖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卖的!”梅玲说。 我笑下:“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我想,我的事情真的不用你操心,多谢了……哈哈……” 梅玲冷笑了一声:“看你笑得很舒心啊,这个时候你还能笑出来,我看你能笑多久……” 正在这时,柳月和刘飞从酒店走出来,往车的方向走过来。 我不再说话,梅玲也闭了嘴,坐在后面又发出一声冷笑。 不知为什么,梅玲的冷笑突然让我打了一个寒噤,虽然车里并不冷。 柳月和刘飞上了车,驾驶员也赶紧从远处跑过来,发动车。 柳月的神色有些不快,眉头紧锁,对驾驶员说:“回去!” 车开动后,梅玲问柳月:“柳部长,调查情况咋样?澄清事实了吧?” 柳月看了一眼梅玲,舒展眉头,笑了下:“呵呵……很不巧啊,那个小姐正好今天辞职不干了,我们来的时候,她正好辞职走了不久……” 我一听,心里一惊,我靠,怎么会这么巧,巧掉了鼻子! “啊——怎么会这么巧啊?”梅玲做大惊小怪状,说:“那赶紧去找啊,找到了,就可以帮江主任洗清不白了?” 刘飞说:“没法找的,找不到的,干小姐的,从来就没有什么地址的,酒店说她匆忙辞职就走了,到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柳月也点点头,然后突然看着梅玲的表情。 梅玲回避开柳月的眼睛:“哎呀——真可惜啊,要是我们早过来就好了,这下子,可不好办了……” 我心里一阵沮丧,拔凉拔凉的,***,怎么这么倒霉,老子这不清之白难道真的无法洗清了? 柳月接着又看了看我的表情,咬了咬嘴唇,说:“今天先这样吧,我回部里先给张部长汇报……这事,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请大家遵守组织调查纪律,不要对外发表不负责任的言论……” 柳月的表情很严肃。 “那是自然!”梅玲和刘飞都点头答应。 柳月看了看梅玲和刘飞,没有说话,脸上却有一丝隐忧。 车先到了报社,梅玲和刘飞先下车,我刚要下车,柳月说:“江主任,你先不要走,跟我到部里去!” 我又回来坐下,车子门关上,直奔部里。 车发动的一刹那,梅玲站在车下,阴沉地看着我们的车子离去,眼里有些不安,又似乎有些妒火。 车子开动后,柳月的眼神突然变得焦虑,眉头紧紧锁起来,专注沉思的看着我。 而我,也眉头紧皱,在琢磨这小姐突然离开的事情,这事情太蹊跷。 驾驶员在车上,我们什么都不能说。 到了宣传部,我和柳月下车上楼,到了柳月办公室,柳月打开门,对我说:“你在我办公室坐一会,我先去张部长那里!” 我点了点头。 “抽屉里有茶叶,铁观音,你自己泡水喝!”柳月说,嘴角突然笑了一下,伸手拍了下我的肩膀,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接着出去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充满了坚定和坚毅 柳月出门前最后的那一眼里充满了坚定和坚毅,那一笑让我的心轻松了一些。 我关上柳月办公室的门,坐在柳月的座位上随意摆弄着电脑鼠标,突然快速打开柳月的电脑,快速直接打开柳月的那个文件夹,输入密码,也就是我和柳月第一次酒后发生关系的日期,打开文件,脑袋凑近电脑屏幕,急切想看看柳月最近的记述。我很想看,却又害怕看,很矛盾的心理。但我终于还是要看,我知道这样的机会不多。 最近的一次是在前天,我屏住呼吸快速浏览起来: “又是一个难眠的夜晚,又是一个加班的深夜,我终于忙完了……站在窗口,在席卷而来的黑暗和冷寂里,我仰望星空……夜的深沉让我把这办公室站成一个广袤的宇宙,而我,成了天边那颗暗淡的孤星,沉浮在时空的变幻之中。 “耳边隐隐传来若有若无,恍如发自灵魂深处的声响……这样的时候,我不由想起了我的爱。爱,对我而言,可遇而不可求,又显得是那么珍贵,甚至成为了一种奢求。这辈子也许我身处其中而不自知,抑或以为自己得到了,到头来却是一场镜花水月。 “看尽了漫漫红尘,看穿了凄凉人生,却看不透那缠棉的爱,为什么有人为之满足、沉迷,也有人为之挣扎而心伤。它究竟是相濡以沫,彼此温暖,互相陪伴慢慢变老?还是欣喜于两颗心灵的撞击所迸发出来的一瞬间的美丽……我不由心里惶然而困惑,我感到自己此刻异常孤独,孤独如汹涌的黑夜弥漫在我寂寥的心里…… “曾经,我以为自己懂得爱,我也曾冲动,执着热烈,爱得欲生欲死、惊天动地,殊不知,激晴的爱之后早已埋伏着虚弱的火花。阅历的浅薄,性格的游移,在未深刻地认识这个博大的物质世界之前,又怎么可能精确地把握一个更为广大的心灵世界呢?也有痛,也有泪,却随着岁月的更替,四季的轮回渐渐地一点点飘散。回首昨日,只有浅浅淡淡成长的足迹和模糊虚幻的面容,如一阵轻风拂过,飘扬了青春,在心中不起一点涟漪……除了他,他,他! “我以为自己早已过了多情的岁月,却不知自己为何仍旧如此多情?不知道自己为何心中仍旧难以泯灭那昨日的伤与痛,那昨日的爱与哀愁,却不知自己为何仍旧无法舍弃对他的牵挂……经历了生活的重重磨难,在成功与失败的体验中,我感悟着爱,幸福着,也痛苦着。 “我终于深切体味到,爱与痛几乎是形影相伴的姐妹,陪着我走过长长的生命历程。爱而不能、爱而不得是痛苦,得到了却终究失去是痛上加痛,在爱中患得患失、爱到深处人孤独又何尝不是一种痛苦的煎熬?渺茫无期的等待,催人心魄的思念,足可消磨我的意志,让我痛断肝肠。也许每个人都是个体的存在,绝不可能完全融入另一个生命,相互的思念,心灵的撕裂,也是滋生痛苦的根源吧…… “像诗人那样,只为一个单纯的信仰,我深知完美主义者与理想主义者失败的必然,因为有些东西是永远不可企及的。我绝望的等候着,期待时间的累积可以缔造理想,我孤单的忍受着单调重复的无聊,或许是习惯了、适应了、陶醉了……多少年,我慢慢地走过青涩迈向成熟,抛却了那么多的外在与情感的拖累,改变了太多,甚至有些与生俱来的。 “我必须要面对现实,现实是不可逾越的,现实是残忍而冷酷的,生活教会了我很多,我必须要虔诚地去尊重生活。我是如此,我想,他也知道应该如此,对他而言,现在,必须责任和习惯要大于爱情……他是一个男人,必须要负起他应负的责任,他的意识会逐渐适应从爱情到婚姻的转变的,一切都会转变的,时间可以带走一切…… “我知道,他的心里很苦,他的心有时候会流泪,可是,面对现实,我终究要这么选择,我无路可走,我只能如此……我曾经的男人,我看见了你在哭,那寒风的呜咽就是你的哭泣……其实,我也在哭,此刻,我的眼泪在心里和脸上肆意奔流……” 看到这里,我的眼睛湿了,我的心开始流泪。 我抽出柳月桌面的纸巾,擦擦眼睛,狠狠咬着下嘴唇,关了电脑,然后继续坐在柳月的位置,托着腮帮,怔怔地看着柳月的电脑屏幕发呆。 我的心绪变得极其糟糕,心里充满了酸痛和悲楚,还有迷惘的忧郁和痛苦的孤独…… 我狠狠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想把自己撕裂,撕成齑粉。 正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过来,我一听那声音就知道是柳月的脚步,我忙坐正,拿起一张报纸看起来。 柳月推门,却不进来,冲我轻声说:“江峰,来,跟我来,张部长要见你!” 我忙站起来,走过去,柳月看着我说:“张部长听说你在这里,要见见你,不要慌,沉住气!” “嗯……”我点点头,跟着柳月后面去了张部长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张部长坐在办公桌后的大转椅上,脸色有些阴沉地看着我。 “张部长,小江来了!”柳月进门后随手关了门,然后对张部长说。 张部长“嗯”了一声,继续看着我,然后说:“小江,过来,你坐到我对过来!”说着,张部长指指自己对过的椅子。 我看着张部长的脸色,有些迟疑,站着没动。 “快啊,过去坐!”柳月在我身后轻声说,同时用手推了我的腰一下。 我走过去,坐在张部长对过。 张部长看着我:“柳月刚才给我汇报了今天调查的情况,这件事到底结果如何,还要继续调查,既然发生了,既然被揭出来了,就必须要查清楚,小江,你谈谈你自己的想法?” 我说:“我没有什么想法,我相信组织,相信上级,相信领导,相信党……” 张部长看了柳月一眼,接着对我说:“小江,你是不是有什么情绪?” 我说:“我没有任何情绪,我完全服从配合组织对我的调查,我毫无怨言,我服服帖帖……” 张部长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有没有情绪,你自己知道,你心里有数……不管你有没有情绪,出了这样的事情,影响都是很坏的,特别是作为新闻记者,还是新闻部的负责人,这样的事情,和纠风办主任酒后无照驾车逃逸找人顶替一样影响恶劣,有过之而不及……” 我平静地看着张部长:“张部长,我没做那事!” 张部长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没做,为什么人家本子上记着你的名字,为什么不记别人的名字?现在你不承认,谁来相信?你拿出证据来?为了能给你洗刷清白,我甚至都批准柳月带着人屈尊去酒店找小姐核实情况,可是,又怎么样呢,证明了你的清白了吗?别说没找到那小姐,即使找到了,又能怎么样呢?” 我不说话,看着张部长。 “你为什么就这么不争气,为什么就不停惹事?”张部长的火气有些大了:“按说你的级别轮不到我来训你,你归马啸天管,自有马啸天来训你,我今天是实在气坏了,实在忍不住了,你说说,为什么每次出事都少不了你,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我自律一点?年纪轻轻就出去找女人,**,可耻啊,玩物丧志,花花肠子……” 我的肚子有些起火:“张部长,我说了,我没干这事,我是清白的!” “哼!清白的……”张部长哼了一声,接着看着柳月:“柳月,你给我听着,你给我记住了,这事,必须给我查清楚,必须查个水落石出,我不想冤枉一个好人,更不想丢这个脸,宣传部门出了这样的事,丢人啊,丢报社的人,丢宣传部的人,丢我这个宣传部长的人…… “这事,查出来确实江峰没干,我亲自给江峰正名,查出来江峰干了,我亲自宣布开除江峰……现在,柳月,你给我带人,带着梅玲和刘飞,尽快给我找到证据,找到确凿的证据,不管是人证还是物证……” “嗯……好的!”柳月点头。 “如果查出来是我干的,不用您宣布开除,我自己就主动辞职!”我说。 张部长看了我一眼,鼻子里又哼了一声,对柳月说:“这事注意保密,在没有查清之前不准对外张扬!” “嗯……我已经给梅社长和刘飞说了!”梅玲说。 张部长脸上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下,接着对我说:“在调查期间,不要有什么情绪,要保持正常工作状态,要努力好好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这也是一个考验……” 我点点头:“知道了!” 张部长摆了摆手:“好了,你们出去吧!” 我和柳月出了张部长办公室,回到了柳月的办公室。 坐定后,柳月出了一口气:“怎么会出了这种事啊,老天,小祖宗,你可真能惹事啊!唉……” 我说:“我确实没干这事!” 柳月说:“我相信你没干,可是,除了我,谁会相信呢?这样的事,人人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甚至包括张部长,谁会相信一个男人遇到这样的事没干呢,这个社会就是这样……” 我说:“你信就行,其他人,爱信不信!” 柳月说:“我信有什么用?必须让大家都相信,必须有确凿的证据!你知道不知道,这样的事,一旦说不清楚,一旦认定了,重则双开,轻了也不会有好果子吃,就是再轻,这一辈子,你的名誉就算完了,以后的前途提拔进步,都完了…… “在官场,最忌讳的就是生活作风问题,甚至比经济问题影响还要大,我在省委宣传部的例子,不就说明了这一点?这事,必须要找到确切的证明,证明你确实没有干!” 我低头不语,心里也有些一筹莫展,不知该如何是好。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正好就辞职不干了 柳月说:“今天去那山庄找那小姐,那小姐就那么巧,正好就辞职不干了,真巧啊……我怎么感觉很蹊跷呢?下午在小会议室,你提到那小姐的时候,梅玲突然变了脸色,态度大转,是怎么回事?这件事,是不是牵扯到梅玲的什么东西了,她突然有些紧张的样子,还有,她的突然闹肚子……我总感觉梅玲后来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包括那小姐的突然辞职……” 我突然想起了梅玲接的那个电话,问柳月:“你们有没有问起酒店,那小姐是哪里人?” “哈尔滨的,酒店说那小姐辞职不干,家里出了事情,要紧急回家!”柳月说:“怎么了?” 我脑子里豁然开朗,将前后细节都想了一遍,突然一拍大腿:“对了,这事是梅玲捣鼓的,梅玲的拉肚子是假的,她一定是在背后做了手脚……” “怎么回事?”柳月说。 “那小姐那天和我谈话的具体内容就是和梅玲有关的,那小姐以前在梅玲美容城干的,梅玲的美容城是个高级妓院,出了做美容业务,还专门为高官提供性服务……”我说。 接着,我把具体的情况和梅玲接听电话的事情和柳月说了,柳月沉思了一下,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一定是梅玲从你的谈话里听出了倪端,听说我们要去调查,借口拉肚子,出去打电话安排了人,威胁恐吓那小姐,将她逼走了,送上火车离开江海了……怪不得梅玲今天的表现这么反常……” 我说:“是的,无疑了,就是这么回事!” 柳月的脸色忧虑起来:“这样,调查的难度就更大了……这事,不能久拖,越拖对你越不利,这事,说不定很快就会满城风雨,很快报社、宣传系统,甚至市委大院都能传开……如果不能找到确凿的证据为你洗清,对你会很不利……” 我也有些担心,又说:“可是,你不都已经嘱咐他们不要外传了吗?张部长也说了!” 柳月苦笑一下:“幼稚!你以为他们就那么听话?他们就是传出去了,也不会说是他们说出去的,知道这个事情的人又不是就我们几个,他们到时候完全可以死不认账,往其他人身上推,比如纪委的人,纠风办的人,交通稽查的人……” 我有些丧气:“妈的,活该我倒霉!” 柳月不再说话,皱着眉头思索着,轻轻地用手指敲着脑门。 我说:“算了,爱死爱活随他去吧,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操——大不了我滚蛋,反正我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大不了回家扛锄头种地去!” 柳月抬起头看着我:“不要胡说,沉住气——我再琢磨琢磨……你先回去吧,这事不要在家里说,不要和别人谈,这两天,正常上班,正常采访,正常写稿,不要背负思想包袱,不要有压力……” 我点点头,站起来:“嗯……我知道了!” 柳月看着我:“江峰,记住我曾经和你说的话,任何时候都不要气馁,永远要保持客观的精神状态,天是塌不下来的……我了解你的人品,你的品德,我相信你的处事,我知道,你不管是以前,还是今后,都不会干这种事的,这件事,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你相信我的能力,我一定要为你洗清冤屈,决不能让你背负这顶帽子面对今后的工作和生活,即使付出再大的代价,即使我这个副部长不做了……” 柳月的生声音很舒缓,很坚定。 那一刻,我的心里异常感动,感动于柳月对我的奉献和信任,男人和女人之间,信任比金子还要贵重。一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的名誉,甘愿付出自己的仕途,这是怎么样的一种情怀? 我心里燃烧着激烈的情感,感动地看着柳月,一会说:“谢谢你……可是,我不允许你为我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我不值得你这么付出……” 柳月紧紧咬住嘴唇,摇摇头:“你不要多说了,我既然决定的事情,任何人也不能改变我,包括你在内……我不仅仅是想为你付出,我更是为了我自己付出……” 柳月的话我似懂非懂,我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说。 看我的样子,柳月突然轻松地笑了起来:“呵呵……我想,还不至于到我说的那么严重的程度吧,多大的事啊?呵呵……莫要太放在心上,回去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明天好好上班……有什么事情,我会联系你的……” 正在这时,我的传呼响了,一看,是晴儿打来的:速回电话! 电话号码是家里的。 我摸出大哥大给晴儿回电话:“晴儿,怎么了?” 晴儿的声音有些生硬:“你在哪里?” 我说:“我在宣传部!” “你不上班,去宣传部干嘛?”晴儿问道。 “我经常来宣传部啊,我来这里办公务啊!”我的声音故作轻松状。 “你还没忙完?”晴儿说。 我说:“忙完了,这就要走的!” 晴儿说:“你回家吃饭不?” 我说:“回家的,这就要回家的,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晴儿说:“没什么事情,既然你回家吃饭,那就好,那就等你回来再说吧!” 说着,晴儿扣死了电话。 晴儿今天打电话的态度很不正常,我打完电话,心里有些发愣,拿着大哥大怔怔地看着。 柳月看着我:“是小许打来的吧?” 我点点头:“是的!” 柳月说:“怎么了?看你的神色怎么不大好,你和小许吵架了?” 我说:“没有,就是……” 柳月说:“就是什么?” 我说:“就是小许刚才打电话的语气不大对劲……她放寒假了,自己在家里的……” 柳月的神色闪过一丝不安和异常,接着说:“哦……不要多想,小许是自己在家里闷,想你了呢,呵呵……赶紧回家吧……” 我点点头:“嗯……那我走了!” 柳月点点头:“走吧,时间不早了,不要回单位了,直接回家吧!不要在外面逛游,不要在外面喝酒……” “嗯……”我点点头,看着柳月:“你也早回去吧,好好休息!” 柳月冲我温柔地笑了笑:“嗯……你先走吧……” 我离开柳月的办公室,带着郁郁的心情回了家。 回到家,一进门,就看到晴儿头发披散,正脸色铁青地坐在沙发上,红红的两眼愤怒地瞪视着我。 我心里有些发毛,有些发虚,强颜欢笑走过去:“怎么了?自己在家里闷得慌,想我了?” 说着,我过去抱晴儿。 “走开——不要碰我!”晴儿突然大叫起来,我的手刚伸出,还没有碰到晴儿的身体,她就触电般往后猛地一缩,缩到了沙发的角落。 我心里一个咯噔,顿时觉得自己心里好像有鬼一样,仿佛自己真的是做了对不住晴儿的事情,好像觉得自己真的是嫖娼了,不由心里更加发虚,继续强笑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副无辜的样子,看着晴儿:“咦——小娘子,你怎么了?”晴儿听我这么一说,眼睛瞪地更大了,看着我尖声叫着:“不许过来,不许碰我——” 我于是就站在晴儿身边大约不到1米的地方,就站在那儿不动,看着她:“好,好,我不碰你,告诉我,怎么了?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晴儿朝我翻了一下白眼,没做声,我看到晴儿的眼神里流露出复杂的神情,厌恶、伤感、惧怕……晴儿对我的这种神情,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我心里一阵冰凉,加上白天所受的折腾,感到心里很疲劳,又很倦怠。 我于是搬了一张椅子在晴儿身旁坐下来,看着晴儿,脸色平静地说:“晴儿,到底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告诉我!” 晴儿脸色阴冷着,悲伤着,愤怒着,不说话。我想缓和一下气氛,就去拉晴儿手,刚摸到晴儿的手,晴儿一把就甩开了。 我有些不耐烦,又忍住,不再去招惹晴儿,就坐在那里,半天没说话。我不说话,晴儿也不说话,鼻孔里呼哧呼哧直喘粗气,看得出很愤怒,好一会才渐渐平息下来。 我不再问晴儿,勉强笑了下,打个哈哈,站起来走进厨房,厨房里冷冰冰的,饭菜都没做。我就自己动手做饭做菜,很快就做好了饭菜,端到饭桌上,叫晴儿过来吃饭:“晴儿,来,吃饭!” “我不饿,你自己吃吧!”晴儿低沉的声音。晴儿不吃,我自然也不能吃,何况我其实也真的没有食欲。我再次来到晴儿跟前坐下,表情认真起来,看着晴儿:“晴儿,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我那时其实已经预感到是什么事情了,虽然我很奇怪晴儿怎么这么快就知道。虽然我有预感,但是我并不打算先说出来。 晴儿突然坐起来,接着站起来,看也不看我一眼,就去了卫生间,我听到卫生间里传来水声,那是晴儿洗脸的声音。几分钟后晴儿出来了,头发整得洁净了,两眼无光,默默坐到我对面的沙发上,低头不语,过了大约5分钟,在窒息的尴尬里,突然就抬起头来,看找我:“我们谈谈……” 看到晴儿那副审讯的目光,想到我白天里受到的委屈,我的心里一股怨气生出来,口气也变得有些生硬,点点头:“好吧,你说吧……” “你爱不爱我?”晴儿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大山。 我点点头:“爱!” “我对你怎么样?”晴儿继续说。 “好,很好!”我说。 “我们夫妻生活好不好?”晴儿又说。 “好,很好!”我继续点头。 “我有不让你满意的地方吗,在夫妻生活中。”晴儿说。 我摇摇头:“没有!” “我的身体对你没有吸引力吗?”晴儿说。 “有,很有吸引力!”我说。 “你在我身上不能得到满足吗?”晴儿说。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为什么你要干那事 我说:“能!” “那好,那就好,我问你,既然我没有不让你满意的地方,既然我的身体能满足你的需求,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干那事?那种肮脏的事情?”晴儿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有些颤抖。 我看着晴儿:“你怎么知道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管我怎么知道的,”晴儿冷冰冰地说:“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我没干,谁告诉你我干了那事的?”我反问晴儿。 “你知道我要问你的那事是什么事,是不是?”晴儿说。 “是的!”我点点头。 “你没gan你怎么知道我问的是什么事呢?”晴儿突然冷笑一声,眼圈又同时红了:“看来,我不得不相信,你是真的干了!” 我有些发急:“我看你这副样子,还有你刚才问我的话题,还有今天发生的事,我猜你就指的是这事,但是,我真的没干,我绝对没有做!” “你为什么敢做不敢承认呢?我从来知道你是一个敢作敢为的男子汉,这次,你为什么不敢承认了?”晴儿反问我,又开始抹眼角。 “我没做就是没做,你为什么非要逼我让我承认没有的事情?”我有些火了:“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我是很想相信你,我非常想相信你,我一直很相信你,可是,这次,人家写的清清楚楚时间地点人物事件,白纸黑字,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晴儿瞪着我:“怪不得那季主任要和你套近乎,怪不得那季主任要求你帮助,原来,你们是一丘之貉……” “你——”我有些气恼,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我?”晴儿不甘示弱地看着我:“告诉你,我可以容忍你做任何事情,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但是,就是这样的事情,我绝对不能接受,不能容忍,不能原谅,我对你不好吗?我伺候不好你吗?我让你不舒服吗?我不能满足你吗?你什么时候想要我没有给你过?你想要什么样的需求我没有答应你过?家里好好的女人你不珍惜,你却跑到外面去和那种肮脏的女人鬼混,你说,你对得住自己的良知吗?”晴儿的声音里充满了满腔的怒火和哀怨。 “你——”我被噎住了,晴儿突然变得伶牙俐齿起来,理由十足,让我竟然一时无法反驳,我用力甩了下头:“你是绝不肯相信我的,是不是?你和我这么多年了,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我既然和你在一起了,我会背叛你吗,我会做出对不住你的事情吗?” “难道不是吗?难道没有吗?93年的那个秋天,都发生了什么?那时你没有和我在一起吗?那时我对你有过不信任吗?那时你没有欺骗我吗?那时你对得住我们的感情吗?” 晴儿一连串反问,又说:“现在的你,思想意识竟然堕落地这么快,那时,你还知道去找一个徐娘半老的老女人,还知道去找一个寂寞难耐的风晴少妇,现在呢,你竟然去找公共汽车,去找鸡,不到3年,你的品位竟然会降地这么低了,行啊你,越来越有品味了!” 我一听到晴儿说柳月是老女人,心里就来了火气,晴儿可以损我,可以误会我,却不能侮辱柳月,我冲晴儿叫道:“你给我闭嘴!” 晴儿吓了一跳,接着就迅速反应过来,更来气了:“我就是不闭嘴,我说到你痛处了是吧,我说到那老女人,你心里疼了是吧,我就知道,你一直是心在曹营心在汉,你的心就没往我身上放,你心里就一直在牵挂那老女人……你让我闭嘴,我就偏不闭嘴,我就偏要说,老女人,坏女人,臭臭的老女人,不要脸的老女人……”晴儿突然不停嘴地说下去。 “你混蛋——混蛋——”我怒火升腾,冲动起来,抬起手就要打晴儿,手举到半空,突然又停住了,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动过晴儿一个手指头,我又怎么舍得对晴儿下手呢,可是,晴儿的话实在是深深刺痛了我的心,我不容许任何人对柳月这样污蔑。 晴儿一见我举手要打她,愣了,接着就哽咽:“你……你……你自己在外面和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回家我说说你,你还要打我,你为了别的女人,就舍得打我,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你心里只有那个女人,你……你打吧,你打啊……” 晴儿一哽咽,我心里顿时就软了,烦恼异常,憋闷无比,我突然狠狠地将手掌掴在了自己的脸上,发出“啪——”的一声清脆无比的响亮声音。 打在我的脸上,疼在我的肌肉,痛在我的心里。 随着这一巴掌,晴儿一下子呆住了,接着就捂住脸哭起来,哭得很伤心。 我的脸上火辣辣的,大脑蒙蒙的,头皮发麻,心里懊恼无比,冲着晴儿嘶声说道:“我告诉你,我自从和你和好后,到我们结婚后,到现在,我从来在外面没有做过任何对不住你的事情,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问心无愧!” 晴儿泪流满面抬头看着我,边哭边说:“你还嘴硬,你是不见黄河不死心,人家都写的明明白白了,上级都开始调查你了,你还不服,是不是要等到最后查出来处理你,你才低头?以前,你和我还没结婚,我的身子还没给你,你哄我,找了柳月,差点让我为你送命,我都已经原谅你了,我都不想计较了。 “可是,现在,我们都结婚了,我们都天天在一起了,你却做出这样的事情,你背叛了我的身体,刺穿了我的心……你……你说,外面的那些女人那么脏,你要是带上病回来,要是传染给我,要是传染给未来的小宝宝,你说,你对得住谁?你怎么就那么大胆?你怎么就那么想找女人?难道那些女人就比我好吗?难道我就那么差,吸引不住你吗?” 我有些歇斯底里,挥动着双手:“姑奶奶,我给你说了,我没有做,我是清白的,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到底要怎么样你才会相信我?到底你是怎么知道的?到底是谁告诉你的?说,告诉我,我去找她对证!对质给你看!” “你管是谁告诉我的干嘛?谁告诉我重要吗?反正这事情是有的,你让我怎么相信你?这样的事情,怎么对质?做完了,都没有痕迹,难道非要等那小姐怀了你的种你才承认?难道非要像那次和柳月那样闹得不亦乐乎你才承认?”晴儿显然认定我是找小姐了,一脸不相信的神态。 我说:“好了,我不和你争辩,你说,是谁告诉你的,你说,说——” “我就不说!”晴儿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不哭了,一脸倔强地看着我,不肯示弱。 “你不说,好,你不说,我叫你不说,你不说我也能猜到,是不是梅玲那个婊仔告诉你的?”我越说火气越大:“这个***,一定是这个***告诉你的,我这就给她打电话,我问问她!”说着,我摸出手机就要拨号。 “你不许打电话,不许打,”晴儿扑过来夺我的手机,一连迭声地说:“不是她,不是她……” 我停下来,看着晴儿:“那你告诉我,不是她是谁?” “我就是不说!”晴儿说。 “不是她才怪了,除了她,还有谁会这么坏,会告诉你!”我说着又要打电话。 “你不许打!”晴儿又夺我电话,阻止我。 我一用力和晴儿抢夺大哥大,晴儿被我推了一把,一下子跌到了地板上。 “哎哟——哇——”晴儿叫了一声,接着又哭起来。 我怕摔着了晴儿,忙过去扶晴儿,手刚要触摸到晴儿的胳膊,晴儿又伸手甩开我,尖叫道:“别碰我——” 我缩回手,暂时将大哥大收起来,站在晴儿跟前,看着晴儿坐在地板上伤心的哭泣。 我心乱如麻,怔怔地站在那里,我可以肯定,虽然晴儿不承认,一定是梅玲告诉了晴儿,梅玲巴不得这事越惹越大,巴不得我和晴儿闹得天翻地覆,她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 可是,晴儿就是不承认,死不认账,他或许是怕我找梅玲算账。 “你打我——你竟然打我——这么多年,你没动过我一个指头,现在,你竟然打我——”晴儿哭哭啼啼着,坐在地板上不起来。 我不做声,也不辩解,颓然坐到沙发上,重重地叹了口气。 晴儿自己坐在那里,哭了半天,慢慢不出声了,不停地抽噎着。 一会儿,晴儿抽噎着说:“梅玲没给我打电话,不是梅玲告诉我的,你不要冤枉人家……” “那是谁告诉你的?”我看着晴儿伤心的样子,心里很疼,对晴儿说:“你起来,坐到沙发上,地板上冷——” 晴儿真听话了,站起来,在远离我的沙发上坐下,不看我,看着地板:“我可以告诉你,你不许找人家吵闹!” “行,你说,我不找人家吵闹!”我努力压住火气说。 “是小龚打电话告诉我的!”晴儿说。 “什么?小龚?哪个小龚?”我说。 “就是刘飞的那个对象,小龚,我们去年在商场里购物遇见的那个!”晴儿说。 我很意外:“她打的电话,她怎么会知道我们家的电话?” 晴儿说:“我也问她了,她说是查了114知道的……” 我说:“她怎么会知道这事的?” 晴儿幽怨地看了我一眼:“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你以为这样的事能捂住吗?” “今天下午才发生的事情,她怎么会知道的这么快?一定是刘飞这个***告诉她的!”我咬牙切齿。 “你胡说,不是刘飞告诉她的,小龚说刘飞下午回家早,她在刘飞的包里看到了一个记录本,上面记录了下午你谈话的记录,她就知道了,她是出于对我的同情,就赶紧告诉我了……人家是出于好心,才告诉我的……”晴儿说。 我一听,明白了,一定是刘飞故意指使他老婆给晴儿打电话的,然后编了一套完美的理由来搪塞晴儿,刘飞的目的不言而喻。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我噎住了 我说:“能!” “那好,那就好,我问你,既然我没有不让你满意的地方,既然我的身体能满足你的需求,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干那事?那种肮脏的事情?”晴儿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有些颤抖。 我看着晴儿:“你怎么知道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管我怎么知道的,”晴儿冷冰冰地说:“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我没干,谁告诉你我干了那事的?”我反问晴儿。 “你知道我要问你的那事是什么事,是不是?”晴儿说。 “是的!”我点点头。 “你没gan你怎么知道我问的是什么事呢?”晴儿突然冷笑一声,眼圈又同时红了:“看来,我不得不相信,你是真的干了!” 我有些发急:“我看你这副样子,还有你刚才问我的话题,还有今天发生的事,我猜你就指的是这事,但是,我真的没干,我绝对没有做!” “你为什么敢做不敢承认呢?我从来知道你是一个敢作敢为的男子汉,这次,你为什么不敢承认了?”晴儿反问我,又开始抹眼角。 “我没做就是没做,你为什么非要逼我让我承认没有的事情?”我有些火了:“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我是很想相信你,我非常想相信你,我一直很相信你,可是,这次,人家写的清清楚楚时间地点人物事件,白纸黑字,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晴儿瞪着我:“怪不得那季主任要和你套近乎,怪不得那季主任要求你帮助,原来,你们是一丘之貉……” “你——”我有些气恼,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我?”晴儿不甘示弱地看着我:“告诉你,我可以容忍你做任何事情,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但是,就是这样的事情,我绝对不能接受,不能容忍,不能原谅,我对你不好吗?我伺候不好你吗?我让你不舒服吗?我不能满足你吗?你什么时候想要我没有给你过?你想要什么样的需求我没有答应你过?家里好好的女人你不珍惜,你却跑到外面去和那种肮脏的女人鬼混,你说,你对得住自己的良知吗?”晴儿的声音里充满了满腔的怒火和哀怨。 “你——”我被噎住了,晴儿突然变得伶牙俐齿起来,理由十足,让我竟然一时无法反驳,我用力甩了下头:“你是绝不肯相信我的,是不是?你和我这么多年了,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我既然和你在一起了,我会背叛你吗,我会做出对不住你的事情吗?” “难道不是吗?难道没有吗?93年的那个秋天,都发生了什么?那时你没有和我在一起吗?那时我对你有过不信任吗?那时你没有欺骗我吗?那时你对得住我们的感情吗?” 晴儿一连串反问,又说:“现在的你,思想意识竟然堕落地这么快,那时,你还知道去找一个徐娘半老的老女人,还知道去找一个寂寞难耐的风晴少妇,现在呢,你竟然去找公共汽车,去找鸡,不到3年,你的品位竟然会降地这么低了,行啊你,越来越有品味了!” 我一听到晴儿说柳月是老女人,心里就来了火气,晴儿可以损我,可以误会我,却不能侮辱柳月,我冲晴儿叫道:“你给我闭嘴!” 晴儿吓了一跳,接着就迅速反应过来,更来气了:“我就是不闭嘴,我说到你痛处了是吧,我说到那老女人,你心里疼了是吧,我就知道,你一直是心在曹营心在汉,你的心就没往我身上放,你心里就一直在牵挂那老女人……你让我闭嘴,我就偏不闭嘴,我就偏要说,老女人,坏女人,臭臭的老女人,不要脸的老女人……”晴儿突然不停嘴地说下去。 “你混蛋——混蛋——”我怒火升腾,冲动起来,抬起手就要打晴儿,手举到半空,突然又停住了,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动过晴儿一个手指头,我又怎么舍得对晴儿下手呢,可是,晴儿的话实在是深深刺痛了我的心,我不容许任何人对柳月这样污蔑。 晴儿一见我举手要打她,愣了,接着就哽咽:“你……你……你自己在外面和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回家我说说你,你还要打我,你为了别的女人,就舍得打我,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你心里只有那个女人,你……你打吧,你打啊……” 晴儿一哽咽,我心里顿时就软了,烦恼异常,憋闷无比,我突然狠狠地将手掌掴在了自己的脸上,发出“啪——”的一声清脆无比的响亮声音。 打在我的脸上,疼在我的肌肉,痛在我的心里。 随着这一巴掌,晴儿一下子呆住了,接着就捂住脸哭起来,哭得很伤心。 我的脸上火辣辣的,大脑蒙蒙的,头皮发麻,心里懊恼无比,冲着晴儿嘶声说道:“我告诉你,我自从和你和好后,到我们结婚后,到现在,我从来在外面没有做过任何对不住你的事情,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问心无愧!” 晴儿泪流满面抬头看着我,边哭边说:“你还嘴硬,你是不见黄河不死心,人家都写的明明白白了,上级都开始调查你了,你还不服,是不是要等到最后查出来处理你,你才低头?以前,你和我还没结婚,我的身子还没给你,你哄我,找了柳月,差点让我为你送命,我都已经原谅你了,我都不想计较了。 “可是,现在,我们都结婚了,我们都天天在一起了,你却做出这样的事情,你背叛了我的身体,刺穿了我的心……你……你说,外面的那些女人那么脏,你要是带上病回来,要是传染给我,要是传染给未来的小宝宝,你说,你对得住谁?你怎么就那么大胆?你怎么就那么想找女人?难道那些女人就比我好吗?难道我就那么差,吸引不住你吗?” 我有些歇斯底里,挥动着双手:“姑奶奶,我给你说了,我没有做,我是清白的,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到底要怎么样你才会相信我?到底你是怎么知道的?到底是谁告诉你的?说,告诉我,我去找她对证!对质给你看!” “你管是谁告诉我的干嘛?谁告诉我重要吗?反正这事情是有的,你让我怎么相信你?这样的事情,怎么对质?做完了,都没有痕迹,难道非要等那小姐怀了你的种你才承认?难道非要像那次和柳月那样闹得不亦乐乎你才承认?”晴儿显然认定我是找小姐了,一脸不相信的神态。 我说:“好了,我不和你争辩,你说,是谁告诉你的,你说,说——” “我就不说!”晴儿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不哭了,一脸倔强地看着我,不肯示弱。 “你不说,好,你不说,我叫你不说,你不说我也能猜到,是不是梅玲那个婊仔告诉你的?”我越说火气越大:“这个***,一定是这个***告诉你的,我这就给她打电话,我问问她!”说着,我摸出手机就要拨号。 “你不许打电话,不许打,”晴儿扑过来夺我的手机,一连迭声地说:“不是她,不是她……” 我停下来,看着晴儿:“那你告诉我,不是她是谁?” “我就是不说!”晴儿说。 “不是她才怪了,除了她,还有谁会这么坏,会告诉你!”我说着又要打电话。 “你不许打!”晴儿又夺我电话,阻止我。 我一用力和晴儿抢夺大哥大,晴儿被我推了一把,一下子跌到了地板上。 “哎哟——哇——”晴儿叫了一声,接着又哭起来。 我怕摔着了晴儿,忙过去扶晴儿,手刚要触摸到晴儿的胳膊,晴儿又伸手甩开我,尖叫道:“别碰我——” 我缩回手,暂时将大哥大收起来,站在晴儿跟前,看着晴儿坐在地板上伤心的哭泣。 我心乱如麻,怔怔地站在那里,我可以肯定,虽然晴儿不承认,一定是梅玲告诉了晴儿,梅玲巴不得这事越惹越大,巴不得我和晴儿闹得天翻地覆,她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 可是,晴儿就是不承认,死不认账,他或许是怕我找梅玲算账。 “你打我——你竟然打我——这么多年,你没动过我一个指头,现在,你竟然打我——”晴儿哭哭啼啼着,坐在地板上不起来。 我不做声,也不辩解,颓然坐到沙发上,重重地叹了口气。 晴儿自己坐在那里,哭了半天,慢慢不出声了,不停地抽噎着。 一会儿,晴儿抽噎着说:“梅玲没给我打电话,不是梅玲告诉我的,你不要冤枉人家……” “那是谁告诉你的?”我看着晴儿伤心的样子,心里很疼,对晴儿说:“你起来,坐到沙发上,地板上冷——” 晴儿真听话了,站起来,在远离我的沙发上坐下,不看我,看着地板:“我可以告诉你,你不许找人家吵闹!” “行,你说,我不找人家吵闹!”我努力压住火气说。 “是小龚打电话告诉我的!”晴儿说。 “什么?小龚?哪个小龚?”我说。 “就是刘飞的那个对象,小龚,我们去年在商场里购物遇见的那个!”晴儿说。 我很意外:“她打的电话,她怎么会知道我们家的电话?” 晴儿说:“我也问她了,她说是查了114知道的……” 我说:“她怎么会知道这事的?” 晴儿幽怨地看了我一眼:“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你以为这样的事能捂住吗?” “今天下午才发生的事情,她怎么会知道的这么快?一定是刘飞这个***告诉她的!”我咬牙切齿。 “你胡说,不是刘飞告诉她的,小龚说刘飞下午回家早,她在刘飞的包里看到了一个记录本,上面记录了下午你谈话的记录,她就知道了,她是出于对我的同情,就赶紧告诉我了……人家是出于好心,才告诉我的……”晴儿说。 我一听,明白了,一定是刘飞故意指使他老婆给晴儿打电话的,然后编了一套完美的理由来搪塞晴儿,刘飞的目的不言而喻。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闭上你那两片子 我说:“能!” “那好,那就好,我问你,既然我没有不让你满意的地方,既然我的身体能满足你的需求,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干那事?那种肮脏的事情?”晴儿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有些颤抖。 我看着晴儿:“你怎么知道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管我怎么知道的,”晴儿冷冰冰地说:“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我没干,谁告诉你我干了那事的?”我反问晴儿。 “你知道我要问你的那事是什么事,是不是?”晴儿说。 “是的!”我点点头。 “你没gan你怎么知道我问的是什么事呢?”晴儿突然冷笑一声,眼圈又同时红了:“看来,我不得不相信,你是真的干了!” 我有些发急:“我看你这副样子,还有你刚才问我的话题,还有今天发生的事,我猜你就指的是这事,但是,我真的没干,我绝对没有做!” “你为什么敢做不敢承认呢?我从来知道你是一个敢作敢为的男子汉,这次,你为什么不敢承认了?”晴儿反问我,又开始抹眼角。 “我没做就是没做,你为什么非要逼我让我承认没有的事情?”我有些火了:“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我是很想相信你,我非常想相信你,我一直很相信你,可是,这次,人家写的清清楚楚时间地点人物事件,白纸黑字,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晴儿瞪着我:“怪不得那季主任要和你套近乎,怪不得那季主任要求你帮助,原来,你们是一丘之貉……” “你——”我有些气恼,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我?”晴儿不甘示弱地看着我:“告诉你,我可以容忍你做任何事情,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但是,就是这样的事情,我绝对不能接受,不能容忍,不能原谅,我对你不好吗?我伺候不好你吗?我让你不舒服吗?我不能满足你吗?你什么时候想要我没有给你过?你想要什么样的需求我没有答应你过?家里好好的女人你不珍惜,你却跑到外面去和那种肮脏的女人鬼混,你说,你对得住自己的良知吗?”晴儿的声音里充满了满腔的怒火和哀怨。 “你——”我被噎住了,晴儿突然变得伶牙俐齿起来,理由十足,让我竟然一时无法反驳,我用力甩了下头:“你是绝不肯相信我的,是不是?你和我这么多年了,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我既然和你在一起了,我会背叛你吗,我会做出对不住你的事情吗?” “难道不是吗?难道没有吗?93年的那个秋天,都发生了什么?那时你没有和我在一起吗?那时我对你有过不信任吗?那时你没有欺骗我吗?那时你对得住我们的感情吗?” 晴儿一连串反问,又说:“现在的你,思想意识竟然堕落地这么快,那时,你还知道去找一个徐娘半老的老女人,还知道去找一个寂寞难耐的风晴少妇,现在呢,你竟然去找公共汽车,去找鸡,不到3年,你的品位竟然会降地这么低了,行啊你,越来越有品味了!” 我一听到晴儿说柳月是老女人,心里就来了火气,晴儿可以损我,可以误会我,却不能侮辱柳月,我冲晴儿叫道:“你给我闭嘴!” 晴儿吓了一跳,接着就迅速反应过来,更来气了:“我就是不闭嘴,我说到你痛处了是吧,我说到那老女人,你心里疼了是吧,我就知道,你一直是心在曹营心在汉,你的心就没往我身上放,你心里就一直在牵挂那老女人……你让我闭嘴,我就偏不闭嘴,我就偏要说,老女人,坏女人,臭臭的老女人,不要脸的老女人……”晴儿突然不停嘴地说下去。 “你混蛋——混蛋——”我怒火升腾,冲动起来,抬起手就要打晴儿,手举到半空,突然又停住了,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动过晴儿一个手指头,我又怎么舍得对晴儿下手呢,可是,晴儿的话实在是深深刺痛了我的心,我不容许任何人对柳月这样污蔑。 晴儿一见我举手要打她,愣了,接着就哽咽:“你……你……你自己在外面和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回家我说说你,你还要打我,你为了别的女人,就舍得打我,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你心里只有那个女人,你……你打吧,你打啊……” 晴儿一哽咽,我心里顿时就软了,烦恼异常,憋闷无比,我突然狠狠地将手掌掴在了自己的脸上,发出“啪——”的一声清脆无比的响亮声音。 打在我的脸上,疼在我的肌肉,痛在我的心里。 随着这一巴掌,晴儿一下子呆住了,接着就捂住脸哭起来,哭得很伤心。 我的脸上火辣辣的,大脑蒙蒙的,头皮发麻,心里懊恼无比,冲着晴儿嘶声说道:“我告诉你,我自从和你和好后,到我们结婚后,到现在,我从来在外面没有做过任何对不住你的事情,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问心无愧!” 晴儿泪流满面抬头看着我,边哭边说:“你还嘴硬,你是不见黄河不死心,人家都写的明明白白了,上级都开始调查你了,你还不服,是不是要等到最后查出来处理你,你才低头?以前,你和我还没结婚,我的身子还没给你,你哄我,找了柳月,差点让我为你送命,我都已经原谅你了,我都不想计较了。 “可是,现在,我们都结婚了,我们都天天在一起了,你却做出这样的事情,你背叛了我的身体,刺穿了我的心……你……你说,外面的那些女人那么脏,你要是带上病回来,要是传染给我,要是传染给未来的小宝宝,你说,你对得住谁?你怎么就那么大胆?你怎么就那么想找女人?难道那些女人就比我好吗?难道我就那么差,吸引不住你吗?” 我有些歇斯底里,挥动着双手:“姑奶奶,我给你说了,我没有做,我是清白的,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到底要怎么样你才会相信我?到底你是怎么知道的?到底是谁告诉你的?说,告诉我,我去找她对证!对质给你看!” “你管是谁告诉我的干嘛?谁告诉我重要吗?反正这事情是有的,你让我怎么相信你?这样的事情,怎么对质?做完了,都没有痕迹,难道非要等那小姐怀了你的种你才承认?难道非要像那次和柳月那样闹得不亦乐乎你才承认?”晴儿显然认定我是找小姐了,一脸不相信的神态。 我说:“好了,我不和你争辩,你说,是谁告诉你的,你说,说——” “我就不说!”晴儿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不哭了,一脸倔强地看着我,不肯示弱。 “你不说,好,你不说,我叫你不说,你不说我也能猜到,是不是梅玲那个婊仔告诉你的?”我越说火气越大:“这个***,一定是这个***告诉你的,我这就给她打电话,我问问她!”说着,我摸出手机就要拨号。 “你不许打电话,不许打,”晴儿扑过来夺我的手机,一连迭声地说:“不是她,不是她……” 我停下来,看着晴儿:“那你告诉我,不是她是谁?” “我就是不说!”晴儿说。 “不是她才怪了,除了她,还有谁会这么坏,会告诉你!”我说着又要打电话。 “你不许打!”晴儿又夺我电话,阻止我。 我一用力和晴儿抢夺大哥大,晴儿被我推了一把,一下子跌到了地板上。 “哎哟——哇——”晴儿叫了一声,接着又哭起来。 我怕摔着了晴儿,忙过去扶晴儿,手刚要触摸到晴儿的胳膊,晴儿又伸手甩开我,尖叫道:“别碰我——” 我缩回手,暂时将大哥大收起来,站在晴儿跟前,看着晴儿坐在地板上伤心的哭泣。 我心乱如麻,怔怔地站在那里,我可以肯定,虽然晴儿不承认,一定是梅玲告诉了晴儿,梅玲巴不得这事越惹越大,巴不得我和晴儿闹得天翻地覆,她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 可是,晴儿就是不承认,死不认账,他或许是怕我找梅玲算账。 “你打我——你竟然打我——这么多年,你没动过我一个指头,现在,你竟然打我——”晴儿哭哭啼啼着,坐在地板上不起来。 我不做声,也不辩解,颓然坐到沙发上,重重地叹了口气。 晴儿自己坐在那里,哭了半天,慢慢不出声了,不停地抽噎着。 一会儿,晴儿抽噎着说:“梅玲没给我打电话,不是梅玲告诉我的,你不要冤枉人家……” “那是谁告诉你的?”我看着晴儿伤心的样子,心里很疼,对晴儿说:“你起来,坐到沙发上,地板上冷——” 晴儿真听话了,站起来,在远离我的沙发上坐下,不看我,看着地板:“我可以告诉你,你不许找人家吵闹!” “行,你说,我不找人家吵闹!”我努力压住火气说。 “是小龚打电话告诉我的!”晴儿说。 “什么?小龚?哪个小龚?”我说。 “就是刘飞的那个对象,小龚,我们去年在商场里购物遇见的那个!”晴儿说。 我很意外:“她打的电话,她怎么会知道我们家的电话?” 晴儿说:“我也问她了,她说是查了114知道的……” 我说:“她怎么会知道这事的?” 晴儿幽怨地看了我一眼:“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你以为这样的事能捂住吗?” “今天下午才发生的事情,她怎么会知道的这么快?一定是刘飞这个***告诉她的!”我咬牙切齿。 “你胡说,不是刘飞告诉她的,小龚说刘飞下午回家早,她在刘飞的包里看到了一个记录本,上面记录了下午你谈话的记录,她就知道了,她是出于对我的同情,就赶紧告诉我了……人家是出于好心,才告诉我的……”晴儿说。 我一听,明白了,一定是刘飞故意指使他老婆给晴儿打电话的,然后编了一套完美的理由来搪塞晴儿,刘飞的目的不言而喻。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柳月冲我一使眼色 兰姐忍不住笑起来:“精辟,精彩,好了,闭上你那两片子!” 老三忙点头:“嗯……好,我闭上我的两片子,你那两片子是不是也闭上呢?” “哼——你管我呢,我愿意闭就闭,不愿意闭就不闭!”兰姐说。 兰姐看着老三,仿佛在琢磨什么,脸色突然通红,伸手拧了老三的胳膊一把,低头捂住了脸。 我坐在后座恍恍惚惚地听着他们说话,没听大进去,想着自己的心事。 到了单位,我先去了新闻部大办公室,推门进去,看见大家正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见我进来,都闭了嘴巴,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回到各自办公桌前坐下,有的低头打字,有的埋头看报纸,办公室一片静默。 我站在办公室中央看了看大家,然后回了主任办公室。 陈静正在办公室,见我进来,忙说:“怎么搞的?你怎么搞的?” 我坐下,看着陈静:“怎么了?我怎么了?” 陈静说:“今天单位里都传开了,说你……” 我平静地说:“说下去,说我什么?” 陈静迟疑了一下:“说你在外面**,上级领导正在调查你的事情!这是真的吗?” 我看着陈静:“你从哪儿知道的?” 陈静说:“单位里都传开了啊,我是听总编室的小马说的,小马说她是副刊部的老胡说的,至于老胡听谁说的,就不知道了,你这事,是真的吗?” 陈静脸上闪出失望的神情。 我心里一片糊涂,一定是刘飞或者梅玲嘴巴不严实,说出来了。既然传开了,追究源头,肯定是找不到的,反而此地无银三百两。 陈静的眼神刺痛了我,我冷冷地看了一眼陈静:“我不知道,不要问我,你觉得是真的就是真的,你愿意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 陈静看我神色不好,忙说:“我……这样的事,我是不相信你会做的,这不像你的风格,你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可是,大家都这么说啊,但愿上级能赶紧查清,不要冤枉了好人!还有,既然有这风,就一定得有源头吧,你是不是酒后失控或者忍不住……一般来说,那样的场合,男人都忍不住的,你也不会例外吧?” 我心烦意乱地看着陈静:“闭嘴,我是嫖客,我是流氓,我是淫棍,行了吧,你满意了吧?你赶紧出去说,说你探听了最新消息,说我承认自己**了,去发布去吧……” 我的胸口开始起伏,越说越火,一巴掌拍在桌面上。 陈静见我发怒了,赶紧不说话了,拿起桌上的稿子低头看。 我站起来,猛地推开窗户,让外面阴冷的寒风侵浸入我的身躯,我的大脑。点着一颗烟,猛chou起来。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知道,要想挽回我的声誉,必须得有确凿的证据公布于众,才能说服人,不然,囫囵结束此事,大家一定会认为我确实是个嫖客。那样的话,我将在很长的若干年里背负着这个恶名,我在报社将永远也抬不起头来,更不要说什么进步了!可是,证据何来?一男一女之间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呢?我的心里激烈地愤懑着。 这时,电话响了,陈静接电话,听了一下,将话筒递过来:“找你的!”边说,陈静边用畏惧的目光偷偷看了我一下,我是第一次在陈静面前这么大怒,她一定感到很意外很受震撼很有些怕怕,甚至都不敢正眼看我了。 我看也不看陈静一眼,接过话筒,原来是北方集团办公室主任的电话,约我过去继续商谈接石屋村的孩子们来城里玩的其他细节,我答应了,说马上过去。 打完电话,我一言不发,拿起包就出门,刚到一楼,正要出楼门,一辆轿车驶过来停下,一看车号,是柳月的车,接着,柳月就从车上下来了。 柳月的脸色不大好,脸上显得倦怠,但两眼很有神,目光里发出一股逼人的气势,下车后看见我,说:“江峰,你要去干嘛?” 我说:“我要去北方集团谈点事情!” 柳月说:“先别忙去,你跟我来,去马部长办公室!” 说着,柳月也不管我答应不答应,径自先走。 我看柳月的口气很严肃,也就不再问什么,跟着柳月上楼,去了马书记办公室。 推门进去,马书记、梅玲和刘飞都在里面。 柳月进去,冲马书记点了点头,接着说:“我刚才在楼下遇到江峰要出去,让我把他叫来了——” 马书记点点头:“嗯……大家都坐吧,刘飞,给柳部长倒茶!” 刘飞忙答应着去倒水。 我们都坐下,柳月接过刘飞递过来的水杯,点点头:“谢谢——” 马书记看着柳月,微笑了下:“柳部长,刚才接到你的电话,听你口气好像火气很大啊,呵呵……你专程来兴师问罪的啊,呵呵……” 柳月冷眼扫了一眼梅玲和刘飞,然后看着马书记,指了指我,说:“马书记,江峰的事情还处在内部调查阶段,本着对上对下对当事人负责的态度,张部长专门指示这事要注意保密,我担任调查小组负责人,也专门叮嘱参与调查的人员要遵守调查纪律,严格保密,可是,昨天的事情,这才过了一夜,就整个满城风雨了,我在部里都听到传闻了,我问了下,说是报社都传开了,从报社知道的消息……今天我过来,就是为这事,你说,怎么办吧?” 说完,柳月神色冷峻地往沙发后背一靠,抱起双臂。 原来柳月是为这事来报社的。 梅玲和刘飞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马书记听柳月说完,脸色倏地变了,看着梅玲和刘飞,厉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梅玲和刘飞相互看看,然后梅玲说:“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啊,我是严格遵守纪律的,昨天柳部长专门嘱咐的,我是一名党员,又是一名领导干部,我总不至于没有这点觉悟吧?” 说着,梅玲冷眼看了一下柳月。 刘飞赶紧接着说:“我也是严格按照领导的嘱咐做的,我任何人都没说的,我昨天直接从报社下了车,连办公室都没回,就直接回家了……柳部长吩咐的事情,我怎么敢不服从呢!” 梅玲和刘飞好像是商量好了一样,一起不认账。 马书记脸色铁青,“啪”地拍了一下桌子:“调查组就你们三个人,柳部长专程来责问,江峰自己当然不会说的,你们俩也没说,难道是我说的?是张部长说的?还是天上掉下来的?” 刘飞吓得低头不语。梅玲也有些惧怕,但还是低头不满地小声说:“知情人也未必就我们几个嘛,除了我们几个,纠风办的,纪委的,办案子的,说不定都有人知道,江海城就这么点,屁大一点事2小时就能传遍全城,为什么非要认定是我们说的呢?难道还要屈打成招不成!” “放肆——你给我闭嘴!”马书记火气更大了,又拍了一下桌子,怒斥梅玲,梅玲不敢说话了,垂头丧气。 这时,柳月说话了:“马部长,你也不要发这么大的火,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刚才梅社长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确实,知道情况的并不仅限于我们这几个人,但是,这消息是从报社开始散播出来的,所以,我觉得很蹊跷,当然,也不排除别的我们之外的途径传播到报社里来的可能……我今天来,不是兴师问罪,也不是要追究什么,我只是想和马部长交流一下关于这事的调查情况,同时,也想再一次强调调查纪律,不但要对领导负责,更要对当事人负责,这是工作之本,也是做人之本,调查这事,不但要有认真负责的敬业精神,更要有做人的基本道德和品质……希望无则加勉,有则改之,下一步的调查工作,希望大家严守纪律,保持原则,杜绝谣言继续散播变本加厉……” 柳月说话的语气不紧不慢,口气软中带硬,不温不火,但是语言里的含义不言而喻。 马书记点点头:“嗯……柳部长说得对,梅玲,刘飞,你们俩听着,下一步,必须在柳部长的领导下,密切配合好柳部长的工作,严格遵守调查纪律,不该说的不说,不该做的不做,在江峰这事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不得对任何人发表不负责任的言论,听清楚了没有?” “嗯……”梅玲不情愿地点点头,嘴角撇了一下。 “是,听见了!”刘飞忙点头答应:“保证服从柳部长的领导!” “张部长对此事很关注,今天上午又专门做了批示,要求必须彻底查清楚,必须黑白分明,不得囫囵结束,”柳月说着转头向我:“江峰,我要和梅社长刘主任同马书记说说其他的情况,你先出去吧!” 我站起来往外走,刚到门口,柳月又说:“江峰,等下——” 我停住脚步,回头看着柳月。 柳月神色自若地说:“你先别走远,到楼下我车上去等我,大约10分钟之后,我就下来,你跟我到部里去一趟……” 我说:“哦……” 马书记说:“去吧,柳部长这是关心你这个老部下,让你去部里配合调查,这几天,手头的工作可以放一放,先把这事弄清楚,没事了,我给你祝贺,有事,你真做了,我就是想保也保不了你,只能开除你,这事大家都知道了,群众的眼睛都在看着,就等出结果呢,当然,最好你是清白的……去吧……” 我点点头,出了马书记办公室,上了柳月停在楼下的轿车,司机正在车上等柳月。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大公子 兰姐忍不住笑起来:“精辟,精彩,好了,闭上你那两片子!” 老三忙点头:“嗯……好,我闭上我的两片子,你那两片子是不是也闭上呢?” “哼——你管我呢,我愿意闭就闭,不愿意闭就不闭!”兰姐说。 兰姐看着老三,仿佛在琢磨什么,脸色突然通红,伸手拧了老三的胳膊一把,低头捂住了脸。 我坐在后座恍恍惚惚地听着他们说话,没听大进去,想着自己的心事。 到了单位,我先去了新闻部大办公室,推门进去,看见大家正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见我进来,都闭了嘴巴,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回到各自办公桌前坐下,有的低头打字,有的埋头看报纸,办公室一片静默。 我站在办公室中央看了看大家,然后回了主任办公室。 陈静正在办公室,见我进来,忙说:“怎么搞的?你怎么搞的?” 我坐下,看着陈静:“怎么了?我怎么了?” 陈静说:“今天单位里都传开了,说你……” 我平静地说:“说下去,说我什么?” 陈静迟疑了一下:“说你在外面**,上级领导正在调查你的事情!这是真的吗?” 我看着陈静:“你从哪儿知道的?” 陈静说:“单位里都传开了啊,我是听总编室的小马说的,小马说她是副刊部的老胡说的,至于老胡听谁说的,就不知道了,你这事,是真的吗?” 陈静脸上闪出失望的神情。 我心里一片糊涂,一定是刘飞或者梅玲嘴巴不严实,说出来了。既然传开了,追究源头,肯定是找不到的,反而此地无银三百两。 陈静的眼神刺痛了我,我冷冷地看了一眼陈静:“我不知道,不要问我,你觉得是真的就是真的,你愿意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 陈静看我神色不好,忙说:“我……这样的事,我是不相信你会做的,这不像你的风格,你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可是,大家都这么说啊,但愿上级能赶紧查清,不要冤枉了好人!还有,既然有这风,就一定得有源头吧,你是不是酒后失控或者忍不住……一般来说,那样的场合,男人都忍不住的,你也不会例外吧?” 我心烦意乱地看着陈静:“闭嘴,我是嫖客,我是流氓,我是淫棍,行了吧,你满意了吧?你赶紧出去说,说你探听了最新消息,说我承认自己**了,去发布去吧……” 我的胸口开始起伏,越说越火,一巴掌拍在桌面上。 陈静见我发怒了,赶紧不说话了,拿起桌上的稿子低头看。 我站起来,猛地推开窗户,让外面阴冷的寒风侵浸入我的身躯,我的大脑。点着一颗烟,猛chou起来。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知道,要想挽回我的声誉,必须得有确凿的证据公布于众,才能说服人,不然,囫囵结束此事,大家一定会认为我确实是个嫖客。那样的话,我将在很长的若干年里背负着这个恶名,我在报社将永远也抬不起头来,更不要说什么进步了!可是,证据何来?一男一女之间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呢?我的心里激烈地愤懑着。 这时,电话响了,陈静接电话,听了一下,将话筒递过来:“找你的!”边说,陈静边用畏惧的目光偷偷看了我一下,我是第一次在陈静面前这么大怒,她一定感到很意外很受震撼很有些怕怕,甚至都不敢正眼看我了。 我看也不看陈静一眼,接过话筒,原来是北方集团办公室主任的电话,约我过去继续商谈接石屋村的孩子们来城里玩的其他细节,我答应了,说马上过去。 打完电话,我一言不发,拿起包就出门,刚到一楼,正要出楼门,一辆轿车驶过来停下,一看车号,是柳月的车,接着,柳月就从车上下来了。 柳月的脸色不大好,脸上显得倦怠,但两眼很有神,目光里发出一股逼人的气势,下车后看见我,说:“江峰,你要去干嘛?” 我说:“我要去北方集团谈点事情!” 柳月说:“先别忙去,你跟我来,去马部长办公室!” 说着,柳月也不管我答应不答应,径自先走。 我看柳月的口气很严肃,也就不再问什么,跟着柳月上楼,去了马书记办公室。 推门进去,马书记、梅玲和刘飞都在里面。 柳月进去,冲马书记点了点头,接着说:“我刚才在楼下遇到江峰要出去,让我把他叫来了——” 马书记点点头:“嗯……大家都坐吧,刘飞,给柳部长倒茶!” 刘飞忙答应着去倒水。 我们都坐下,柳月接过刘飞递过来的水杯,点点头:“谢谢——” 马书记看着柳月,微笑了下:“柳部长,刚才接到你的电话,听你口气好像火气很大啊,呵呵……你专程来兴师问罪的啊,呵呵……” 柳月冷眼扫了一眼梅玲和刘飞,然后看着马书记,指了指我,说:“马书记,江峰的事情还处在内部调查阶段,本着对上对下对当事人负责的态度,张部长专门指示这事要注意保密,我担任调查小组负责人,也专门叮嘱参与调查的人员要遵守调查纪律,严格保密,可是,昨天的事情,这才过了一夜,就整个满城风雨了,我在部里都听到传闻了,我问了下,说是报社都传开了,从报社知道的消息……今天我过来,就是为这事,你说,怎么办吧?” 说完,柳月神色冷峻地往沙发后背一靠,抱起双臂。 原来柳月是为这事来报社的。 梅玲和刘飞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马书记听柳月说完,脸色倏地变了,看着梅玲和刘飞,厉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梅玲和刘飞相互看看,然后梅玲说:“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啊,我是严格遵守纪律的,昨天柳部长专门嘱咐的,我是一名党员,又是一名领导干部,我总不至于没有这点觉悟吧?” 说着,梅玲冷眼看了一下柳月。 刘飞赶紧接着说:“我也是严格按照领导的嘱咐做的,我任何人都没说的,我昨天直接从报社下了车,连办公室都没回,就直接回家了……柳部长吩咐的事情,我怎么敢不服从呢!” 梅玲和刘飞好像是商量好了一样,一起不认账。 马书记脸色铁青,“啪”地拍了一下桌子:“调查组就你们三个人,柳部长专程来责问,江峰自己当然不会说的,你们俩也没说,难道是我说的?是张部长说的?还是天上掉下来的?” 刘飞吓得低头不语。梅玲也有些惧怕,但还是低头不满地小声说:“知情人也未必就我们几个嘛,除了我们几个,纠风办的,纪委的,办案子的,说不定都有人知道,江海城就这么点,屁大一点事2小时就能传遍全城,为什么非要认定是我们说的呢?难道还要屈打成招不成!” “放肆——你给我闭嘴!”马书记火气更大了,又拍了一下桌子,怒斥梅玲,梅玲不敢说话了,垂头丧气。 这时,柳月说话了:“马部长,你也不要发这么大的火,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刚才梅社长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确实,知道情况的并不仅限于我们这几个人,但是,这消息是从报社开始散播出来的,所以,我觉得很蹊跷,当然,也不排除别的我们之外的途径传播到报社里来的可能……我今天来,不是兴师问罪,也不是要追究什么,我只是想和马部长交流一下关于这事的调查情况,同时,也想再一次强调调查纪律,不但要对领导负责,更要对当事人负责,这是工作之本,也是做人之本,调查这事,不但要有认真负责的敬业精神,更要有做人的基本道德和品质……希望无则加勉,有则改之,下一步的调查工作,希望大家严守纪律,保持原则,杜绝谣言继续散播变本加厉……” 柳月说话的语气不紧不慢,口气软中带硬,不温不火,但是语言里的含义不言而喻。 马书记点点头:“嗯……柳部长说得对,梅玲,刘飞,你们俩听着,下一步,必须在柳部长的领导下,密切配合好柳部长的工作,严格遵守调查纪律,不该说的不说,不该做的不做,在江峰这事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不得对任何人发表不负责任的言论,听清楚了没有?” “嗯……”梅玲不情愿地点点头,嘴角撇了一下。 “是,听见了!”刘飞忙点头答应:“保证服从柳部长的领导!” “张部长对此事很关注,今天上午又专门做了批示,要求必须彻底查清楚,必须黑白分明,不得囫囵结束,”柳月说着转头向我:“江峰,我要和梅社长刘主任同马书记说说其他的情况,你先出去吧!” 我站起来往外走,刚到门口,柳月又说:“江峰,等下——” 我停住脚步,回头看着柳月。 柳月神色自若地说:“你先别走远,到楼下我车上去等我,大约10分钟之后,我就下来,你跟我到部里去一趟……” 我说:“哦……” 马书记说:“去吧,柳部长这是关心你这个老部下,让你去部里配合调查,这几天,手头的工作可以放一放,先把这事弄清楚,没事了,我给你祝贺,有事,你真做了,我就是想保也保不了你,只能开除你,这事大家都知道了,群众的眼睛都在看着,就等出结果呢,当然,最好你是清白的……去吧……” 我点点头,出了马书记办公室,上了柳月停在楼下的轿车,司机正在车上等柳月。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亲个没够 “不好,笑的不好,是干笑,”柳月说:“来,大公子,开心地笑一个,像你以前经常那样笑的,来一个……” “呵呵……”我真的被柳月感染感动了,真的笑了起来。 “嗯……不错,不错,这样才是江峰的笑,”柳月说:“好了,先这样,不和你说话了,我要忙一会了,今天的公务还没处理呢,拜拜——”说完,柳月挂了电话。 和柳月通完电话,我点燃一颗香烟,站在窗前,看着窗**霾的天气,这鬼天气,阴森森的,看来又要下雪了。 晴儿此刻在哪里呢?是不是在娘家呢? 我摸起电话,打给晴儿的妈妈家,一会有人接电话,是晴儿的妈妈。 “妈,是我!”我说。 “哎呀,是江峰啊,”晴儿的妈妈很高兴,不容我再说话,就接着说:“晴儿才刚到家,你的电话就来了,真是及时啊,呵呵……你等着啊,我让晴儿接电话……”接着,电话里传来晴儿妈妈的喊声:“晴儿,赶快来,接电话,江峰打过来了的,呵呵……江峰真不错,你出门儿知道关心你,记挂你……” 晴儿妈妈似乎很高兴于我打来的这个电话,好像显示出了对晴儿的呵护关心。 我知道丈母娘对女婿好,是因为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人家,爱屋及乌,而有的老婆婆对儿媳妇不好,是因为儿媳妇夺走了他的儿子,爱屋恨乌。一样的事情,不一样的感受啊,幸亏我妈没这种心理,把晴儿当成亲闺女看待。同样,我妈也想疼爱柳月,只是没有机会和可能。 同时,我心里顿时轻松了起来,晴儿没跑到那里去,回了娘家,在她妈妈家,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呢?我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一会,电话里传来晴儿的声音:“喂——” “晴儿,你回你妈妈家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啊,我一大早不见你了,找遍了你的熟人,都找不到你,”我对着电话就说:“你就这么走了,也不告诉我,你这不是成心让我着急吗?” 晴儿的声音在电话那端很低沉,又很微弱,还很平静:“你嚷嚷什么?谁让你找我的,我回我妈妈家怎么了?我不能回来?我是自由人,我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干嘛非要给你汇报?” “你——”我一时噎住了,接着讪讪地说:“晴儿,话不能这么说啊,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丈夫,我当然要关心你了……” 晴儿说:“你还知道我是你妻子,你还知道你是我丈夫?你想一想吧,你都干了些什么?我不走,天天在家里和你吵架?我不走,天天接触你那肮脏的身体?一想到你干的事情,我就恶心,我看都不愿意看你一眼,一想到你曾经和我的那些房事,我就想呕吐,我的身体上一定也沾染了那肮脏的病菌……” 我说:“晴儿,你听我说,我真的是清白的,事情现在还没有定性,正在调查中……” 晴儿说:“我知道正在调查中,而且还是你的老情人主持调查组,亲自调查,亲自给你擦干净屁股,好呀,你俩唱二人转吧,表演吧,组合吧,我倒是要看看,你的老情人能给你弄出什么新花样来,我倒是要看看,她怎么来帮你洗清这所谓的冤屈,还你所谓的清白……” 我耐住性子:“晴儿,最终事实会证明我是清白的,我本来就是清白的!” 晴儿说:“我不要听这些了,我的大脑都要爆炸了,你不要在给我说这些,好不好?” 我说:“好,我不说,那你回来,明天就回来!” 晴儿说:“不,我不回去!” 我说:“你不回来,岂不是让你妈妈知道我们吵架了而担心?” 晴儿说:“原来你还知道担心啊,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昨晚你摔杯子的劲头呢?有本事你把电话摔了啊?” 我笑了起来:“好了,宝贝,乖丫头,我错了,不该摔杯子,听话,回来好吗?” 晴儿说:“不,不回去,绝不回去!” 我说:“我都认错了,保证不冲你发火了,保证不摔杯子了,好吗?” 晴儿说:“避重就轻,你摔杯子算什么,你冲我发火算什么,我都能忍受,只要你没有那腌臜事,你就是天天摔杯子,我都乐意……你天天冲我发火,我也能忍受……” 我说:“我说了,事实会弄清楚的,我是清白的!” 晴儿说:“那好,我就等着看你的清白,我就等着看……” 说着,晴儿的声音哽咽起来:“还有,昨晚你欺负我,你护着那个女人,我都和你结婚了,你还护着她……呜呜……” 晴儿哭的声音不大,好像是怕岳母听见。 我忙说:“哎呀——宝贝儿,你别胡思乱想了,你都想到哪里去了啊,这是哪儿跟哪儿的事情啊……好了,别闹了,赶紧回家,好不好?要不,我明天去接你!” “不行,我说了,我不回去!”晴儿说:“也不许你来,你要敢来,我就真出走!我让你再也找不到我!” “好好,我不去!”我忙说:“那你打算在你妈妈家住多久啊?” “我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不用你管,”晴儿的声音余怒未消,犹自包含着怨愤和伤心:“我想安静过些日子,我想让自己冷静思考思考,请你不要打扰我,好吗,求求你了……” 我说:“看来,你是决计不肯相信我了,看来,你是真的对我生气了,这么多年,我也没见到你这么强硬过……” 我说的是心里话,认识晴儿以来,晴儿在我面前,还从来没有如此震怒强悍强硬对抗过,想不到,昔日的小绵羊突然变得有棱有角了,这让我大出意外。 晴儿不说话,电话里沉默着,只听见她轻轻的抽泣声。 我叹息一声:“好吧,晴儿,我暂时不打扰你,你在你妈妈家好好陪陪你爸妈吧,等过年前,我去接你,咱们一起回爹娘家过年……” 晴儿依旧不说话。 我重重地叹了口气,将电话挂死了。 我站起来,忧郁地看着窗外即将落山的太阳,冬天的白日好短,不到5点,太阳就下了。天气隐晦着,寒风吹过萧条的树枝,发出瑟瑟的声音,空气里弥漫着压抑的沉闷和冷酷。一会儿,窗外飘起了雪花,又下雪了。 快下班了,我该回家了,可是,家里没人,晴儿不在了。我站在窗前,看着天空中越来越多越来越大的飞舞的雪花,心里突然感到异常的孤独和无助,还有郁郁的寂寥和无聊。 我站立了一会,看了看时间,回到座位,两眼死死盯住办公桌上的电话不动…… 犹豫了一会,我拿起电话,拨通了号码。 “喂——你好,”电话里传来柳月柔雅的声音:“哪位?” “是我!”我低声说。 “哦……你啊,”柳月的声音活泼起来:“怎么?忙完了?下班了?是不是该回家了?” “嗯……外面下雪了……”我所问非所答地说。 “嗯……是的,外面开始下雪了……”柳月没有继续问我刚才的话,说:“雪花好大啊,越来越大……怎么?触景生情了?” 我在电话里苦笑了下:“触什么景,生什么情啊,你忙完了?” “唔……这个……嗯……忙完了!呵呵……”柳月笑道:“怎么?有什么指示吗?” “没有,我哪里敢指示你啊!”我说道:“这会正无聊呢……没什么事,就是想和你说说话,这个……下班后你有事吗?” “没事啊,你有事?”柳月说。 “我……我想请你吃饭!”我说。 “请我吃饭?”柳月的口气有些意外:“干嘛?你为什么不回家?小许在家里等你呢,快回家吧,时间不早了……” “我自己回家闷呢,自己一个人做饭也烦呢,”我说:“小许放寒假了,今天回娘家去了!” “哦……回娘家去了?”柳月说:“怎么了?昨晚吵架了?小许听到什么风声了?” “没有啊,她就是想妈妈了,就放假回家了,和这事没有关系啊!”我忙说。 我不想让柳月知道我和晴儿吵架的事情,更不想让柳月知道晴儿因为吵架而愤然离家出走的,而且其中还包含了柳月的因素。 “哦……真的?”柳月说。 “真的!”我说。 “怎么这么巧,昨天出了事,今天就走了,到底是不是她知道这事了,昨晚和你吵架了?”柳月说。 “不是!”我一口咬死不认。 “我昨晚给你打的传呼,没惹什么事吧?”柳月又说。 “呵呵……”我故作轻松地笑起来:“你神经什么啊,怎么这么敏感,你给我打个传呼,能出什么事?” 柳月似乎被我蒙了过去,说:“哦……那就好……江主任,你想请我吃什么饭呢?” 我说:“随你说,你想吃什么,我就请你吃什么!” “哦也……待遇很高啊,可以钦点了,”柳月笑着:“今天大雪天,我想啊,去涮小肥羊,一定很舒服!” “行,那好,我们就去吃肥羊!”我说。 “好的,那我打出租车去接你吧?”柳月说。 “你不是有专车了吗?”我说。 “专车是供工作用的,私事怎么能用专车呢?”柳月故作正经的口气,接着笑起来:“驾驶员也很辛苦的,下班了,该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吃顿饭了,怎么能老是麻烦人家呢……” “嗯……那我去接你吧,我去顺路!”我说。 “也好,不过,我还有两个小尾巴也要一起吃饭哦,我昨天就答应了她们今晚一起吃火锅的……”柳月说。 我一听,知道柳月说的是小红和妮妮,说:“好啊,那我先去接她们,你在市委门口等候!” “好的,那我现在就通知小红,带妮妮到我家门口等你!”柳月说。 “好的,我这回就走了!”说完,我下楼打车,直奔柳月家,小红正好带着妮妮到了门口,直接上车。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滋润着我 “不好,笑的不好,是干笑,”柳月说:“来,大公子,开心地笑一个,像你以前经常那样笑的,来一个……” “呵呵……”我真的被柳月感染感动了,真的笑了起来。 “嗯……不错,不错,这样才是江峰的笑,”柳月说:“好了,先这样,不和你说话了,我要忙一会了,今天的公务还没处理呢,拜拜——”说完,柳月挂了电话。 和柳月通完电话,我点燃一颗香烟,站在窗前,看着窗**霾的天气,这鬼天气,阴森森的,看来又要下雪了。 晴儿此刻在哪里呢?是不是在娘家呢? 我摸起电话,打给晴儿的妈妈家,一会有人接电话,是晴儿的妈妈。 “妈,是我!”我说。 “哎呀,是江峰啊,”晴儿的妈妈很高兴,不容我再说话,就接着说:“晴儿才刚到家,你的电话就来了,真是及时啊,呵呵……你等着啊,我让晴儿接电话……”接着,电话里传来晴儿妈妈的喊声:“晴儿,赶快来,接电话,江峰打过来了的,呵呵……江峰真不错,你出门儿知道关心你,记挂你……” 晴儿妈妈似乎很高兴于我打来的这个电话,好像显示出了对晴儿的呵护关心。 我知道丈母娘对女婿好,是因为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人家,爱屋及乌,而有的老婆婆对儿媳妇不好,是因为儿媳妇夺走了他的儿子,爱屋恨乌。一样的事情,不一样的感受啊,幸亏我妈没这种心理,把晴儿当成亲闺女看待。同样,我妈也想疼爱柳月,只是没有机会和可能。 同时,我心里顿时轻松了起来,晴儿没跑到那里去,回了娘家,在她妈妈家,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呢?我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一会,电话里传来晴儿的声音:“喂——” “晴儿,你回你妈妈家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啊,我一大早不见你了,找遍了你的熟人,都找不到你,”我对着电话就说:“你就这么走了,也不告诉我,你这不是成心让我着急吗?” 晴儿的声音在电话那端很低沉,又很微弱,还很平静:“你嚷嚷什么?谁让你找我的,我回我妈妈家怎么了?我不能回来?我是自由人,我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干嘛非要给你汇报?” “你——”我一时噎住了,接着讪讪地说:“晴儿,话不能这么说啊,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丈夫,我当然要关心你了……” 晴儿说:“你还知道我是你妻子,你还知道你是我丈夫?你想一想吧,你都干了些什么?我不走,天天在家里和你吵架?我不走,天天接触你那肮脏的身体?一想到你干的事情,我就恶心,我看都不愿意看你一眼,一想到你曾经和我的那些房事,我就想呕吐,我的身体上一定也沾染了那肮脏的病菌……” 我说:“晴儿,你听我说,我真的是清白的,事情现在还没有定性,正在调查中……” 晴儿说:“我知道正在调查中,而且还是你的老情人主持调查组,亲自调查,亲自给你擦干净屁股,好呀,你俩唱二人转吧,表演吧,组合吧,我倒是要看看,你的老情人能给你弄出什么新花样来,我倒是要看看,她怎么来帮你洗清这所谓的冤屈,还你所谓的清白……” 我耐住性子:“晴儿,最终事实会证明我是清白的,我本来就是清白的!” 晴儿说:“我不要听这些了,我的大脑都要爆炸了,你不要在给我说这些,好不好?” 我说:“好,我不说,那你回来,明天就回来!” 晴儿说:“不,我不回去!” 我说:“你不回来,岂不是让你妈妈知道我们吵架了而担心?” 晴儿说:“原来你还知道担心啊,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昨晚你摔杯子的劲头呢?有本事你把电话摔了啊?” 我笑了起来:“好了,宝贝,乖丫头,我错了,不该摔杯子,听话,回来好吗?” 晴儿说:“不,不回去,绝不回去!” 我说:“我都认错了,保证不冲你发火了,保证不摔杯子了,好吗?” 晴儿说:“避重就轻,你摔杯子算什么,你冲我发火算什么,我都能忍受,只要你没有那腌臜事,你就是天天摔杯子,我都乐意……你天天冲我发火,我也能忍受……” 我说:“我说了,事实会弄清楚的,我是清白的!” 晴儿说:“那好,我就等着看你的清白,我就等着看……” 说着,晴儿的声音哽咽起来:“还有,昨晚你欺负我,你护着那个女人,我都和你结婚了,你还护着她……呜呜……” 晴儿哭的声音不大,好像是怕岳母听见。 我忙说:“哎呀——宝贝儿,你别胡思乱想了,你都想到哪里去了啊,这是哪儿跟哪儿的事情啊……好了,别闹了,赶紧回家,好不好?要不,我明天去接你!” “不行,我说了,我不回去!”晴儿说:“也不许你来,你要敢来,我就真出走!我让你再也找不到我!” “好好,我不去!”我忙说:“那你打算在你妈妈家住多久啊?” “我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不用你管,”晴儿的声音余怒未消,犹自包含着怨愤和伤心:“我想安静过些日子,我想让自己冷静思考思考,请你不要打扰我,好吗,求求你了……” 我说:“看来,你是决计不肯相信我了,看来,你是真的对我生气了,这么多年,我也没见到你这么强硬过……” 我说的是心里话,认识晴儿以来,晴儿在我面前,还从来没有如此震怒强悍强硬对抗过,想不到,昔日的小绵羊突然变得有棱有角了,这让我大出意外。 晴儿不说话,电话里沉默着,只听见她轻轻的抽泣声。 我叹息一声:“好吧,晴儿,我暂时不打扰你,你在你妈妈家好好陪陪你爸妈吧,等过年前,我去接你,咱们一起回爹娘家过年……” 晴儿依旧不说话。 我重重地叹了口气,将电话挂死了。 我站起来,忧郁地看着窗外即将落山的太阳,冬天的白日好短,不到5点,太阳就下了。天气隐晦着,寒风吹过萧条的树枝,发出瑟瑟的声音,空气里弥漫着压抑的沉闷和冷酷。一会儿,窗外飘起了雪花,又下雪了。 快下班了,我该回家了,可是,家里没人,晴儿不在了。我站在窗前,看着天空中越来越多越来越大的飞舞的雪花,心里突然感到异常的孤独和无助,还有郁郁的寂寥和无聊。 我站立了一会,看了看时间,回到座位,两眼死死盯住办公桌上的电话不动…… 犹豫了一会,我拿起电话,拨通了号码。 “喂——你好,”电话里传来柳月柔雅的声音:“哪位?” “是我!”我低声说。 “哦……你啊,”柳月的声音活泼起来:“怎么?忙完了?下班了?是不是该回家了?” “嗯……外面下雪了……”我所问非所答地说。 “嗯……是的,外面开始下雪了……”柳月没有继续问我刚才的话,说:“雪花好大啊,越来越大……怎么?触景生情了?” 我在电话里苦笑了下:“触什么景,生什么情啊,你忙完了?” “唔……这个……嗯……忙完了!呵呵……”柳月笑道:“怎么?有什么指示吗?” “没有,我哪里敢指示你啊!”我说道:“这会正无聊呢……没什么事,就是想和你说说话,这个……下班后你有事吗?” “没事啊,你有事?”柳月说。 “我……我想请你吃饭!”我说。 “请我吃饭?”柳月的口气有些意外:“干嘛?你为什么不回家?小许在家里等你呢,快回家吧,时间不早了……” “我自己回家闷呢,自己一个人做饭也烦呢,”我说:“小许放寒假了,今天回娘家去了!” “哦……回娘家去了?”柳月说:“怎么了?昨晚吵架了?小许听到什么风声了?” “没有啊,她就是想妈妈了,就放假回家了,和这事没有关系啊!”我忙说。 我不想让柳月知道我和晴儿吵架的事情,更不想让柳月知道晴儿因为吵架而愤然离家出走的,而且其中还包含了柳月的因素。 “哦……真的?”柳月说。 “真的!”我说。 “怎么这么巧,昨天出了事,今天就走了,到底是不是她知道这事了,昨晚和你吵架了?”柳月说。 “不是!”我一口咬死不认。 “我昨晚给你打的传呼,没惹什么事吧?”柳月又说。 “呵呵……”我故作轻松地笑起来:“你神经什么啊,怎么这么敏感,你给我打个传呼,能出什么事?” 柳月似乎被我蒙了过去,说:“哦……那就好……江主任,你想请我吃什么饭呢?” 我说:“随你说,你想吃什么,我就请你吃什么!” “哦也……待遇很高啊,可以钦点了,”柳月笑着:“今天大雪天,我想啊,去涮小肥羊,一定很舒服!” “行,那好,我们就去吃肥羊!”我说。 “好的,那我打出租车去接你吧?”柳月说。 “你不是有专车了吗?”我说。 “专车是供工作用的,私事怎么能用专车呢?”柳月故作正经的口气,接着笑起来:“驾驶员也很辛苦的,下班了,该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吃顿饭了,怎么能老是麻烦人家呢……” “嗯……那我去接你吧,我去顺路!”我说。 “也好,不过,我还有两个小尾巴也要一起吃饭哦,我昨天就答应了她们今晚一起吃火锅的……”柳月说。 我一听,知道柳月说的是小红和妮妮,说:“好啊,那我先去接她们,你在市委门口等候!” “好的,那我现在就通知小红,带妮妮到我家门口等你!”柳月说。 “好的,我这回就走了!”说完,我下楼打车,直奔柳月家,小红正好带着妮妮到了门口,直接上车。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刘飞这是指桑骂槐 这声音在我的耳边萦绕,在我的心里流淌,滋润着我干枯而又焦躁的心灵,仿佛黎明前的晨曦,让我在无边的黑夜里看到光明,我浑身充满了力量,来自心灵深处的力量,屹立不倒,勇敢坚强面对这黑暗和灰白,心里充满了阳光和温暖…… 不知过了多久,我渴醒了,喉咙里像是在冒烟,宿舍里没有水,我实在无法忍受,起来,打算去办公室喝水。 看看时间,半夜11点了。 走在去报社的路上,地面的积雪已经很厚了,走在上面咔吃咔吃的响,大雪无声地飘落着。正在这时,我的BB机突然响了,我打开一看,是晴儿的传呼:你不回家,又在和哪个女人鬼混! 我的头大了,忙掏出大哥大,开机,准备给晴儿妈妈家打回去。 还没拨号,又来了一个传呼,却是柳月的:“你不回家,这么冷的天,这么大的雪,要冻坏的,你在哪里,速回电话!” 我又愣了,拿着大哥大,不知道该先给谁打电话。 冬夜的大雪舒缓而无情地飘洒在我的头上、脖子里和身上,纷纷扬扬,无声无息,四周一片静寂,静的我甚至能听见雪花从我耳边飘落的声音。我伫立在雪地里不动,低头看着传呼机,一手拿着大哥大,仿佛雪白世界里的一棵枯树。 我终于决定,先给柳月回电话。 我拨通了柳月家的电话:“喂——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这话纯粹是明知故问,我一看柳月的传呼内容就知道晴儿干了什么,首先,她一定是无数遍给家里打电话了,家里没人接,然后,她又给柳月打了电话,询问有没有见到我,在柳月告诉她我不在她那里之后,才给我来了这么一个传呼,带着浓郁的斥责嫖客的口气,责问我的去向。但是晴儿是怎么问柳月的,柳月又是怎么回答的,我无从知晓。 这两天,晴儿一直让我又一股寒意,虽然没有这严冬这么刺骨,却让我的心阵阵凄冷,我突然觉得晴儿仿佛是变了一个人,现在的晴儿好像不大像我一直以来的晴儿,我觉得自己晴儿突然变得有些陌生。难道女人在自己的男人出轨时都会疯狂?或者这是女人本能的生理性的防御和出击?如果晴儿认定我是真的在婚后出轨了,她这么表现到底过分不过分?她这么做,是不是在捍卫自己的尊严和幸福?抑或是此事成为导火索点燃了平日里积郁的火药?而这火药,显然是同我和柳月有关。 “你在哪儿啊?”柳月的声音显得很焦急:“外面这么大的雪,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不听我的话回家呢,到处乱跑?” “我没回家,路上雪大,路远打车不好打,而且路滑也不安全,我就到报社附近我租的房子里住了!”我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小许在到处找你呢,电话都打到我这儿来了……”柳月的声音有些不安:“我没敢让小许知道我晓得她回家的事情,我还装聋作哑问小许在哪儿?她告诉我她在娘家,说往家里打电话没人接,问我见到你没有……我一听,也急了,我也没敢说你和我们一起吃饭的事情,说没见你,然后对小许说让她不要着急,我帮她找找……哎——这种鬼天气,你心情又不爽……我还真吓了一跳,现在好了,知道你在哪儿就好了,你赶紧给小许去电话,好好解释下,她这会儿不知道有多么着急呢?” 我心里沉沉的,说:“嗯……我知道了,我现在在去办公室的路上,我正要去办公室喝水的……” “哦……那就好,去吧,路上小心点,”柳月说:“我估计小许也给你打传呼了吧?” “嗯……刚给我打了传呼……”我说:“我这就给她回传呼!”正说着,传呼机又响了,我一看,还是晴儿的:“家人没人,传呼不回,你到底在干什么?你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是吧?” 柳月似乎从电话里听到了传呼机的声音,说:“是不是小许又来传呼了?好了,不和你说了,你抓紧回传呼,我睡了……” 说完,柳月挂了电话。 我边往办公室走边拨打晴儿家的电话,开始却没拨通,占线,拨了几次之后,通了。 我先说话:“晴儿,是我!” “你干什么去了?在哪里?”电话里传来晴儿带气的声音。 “我没去哪儿啊,我晚上喝酒了,吃过饭,雪天路滑,不好走,我就在报社附近的宿舍住了……刚才睡醒了,渴得慌,就起来去办公室喝水,正好见到你传呼来了,就给你回了……”我带着笑意说:“呵呵……刚才给你打电话一直打不通呢,老是占线,是不是我给你拨号的时候你也正在给我拨号呢?巧了!” “是吗?”晴儿的声音依然冷冰冰的:“是很巧啊,你刚才一直在给我打吗?” “是的,是的!”我忙说。 “哼……你撒谎……”晴儿的声音有些生气:“我不光打了你的电话,开始关机,后来开机占线,还打了另一个人家里的电话,同时都占线啊,真巧啊,等我打那边不占线的时候,我就立即挂死了,然后,你的电话也就立刻打进来了,你说巧不巧啊,还有比这更巧的吗?” 我愣了,晴儿什么时候长心眼了,竟然学会这个了,我一时有些后悔不该先给柳月打电话,这下漏子大了,又得费力气解释,还不一定能解释清楚。 “嗯……这个……”我吭哧了半天:“晴儿,我不瞒你,我收到你传呼的同时,也收到了柳月的传呼,我就先给她回复了一下,她说你在找我,我接着就赶紧给你打了,你不要多想的!” “是吗?”晴儿的声音拉长了一些:“你是就简单和她回复了一下吗,这个一下至少得有5分钟吧,我可是从你们的电话占线开始计算的,这一下可是说了不少话啊,深更半夜,难道就有这么多话可说吗?可怜我在这里孤苦伶仃等着你不回电话……”说着,晴儿的声音哽咽起来,带着明显的委屈的哭腔。 “晴儿,别这么说啊,”我急了,忙说:“她就是和我说了下你打电话的情况,又问我为什么不回去,在哪儿,然后就紧急催促我给你回电话,她怕你着急呢……我们真的没有说什么别的话的……” “你们到底说是什么,我怎么会知道,反正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是真是假,谁也不会告诉我的,”晴儿的声音又变得硬起来:“你给我说实话,你到底在哪里?” “我是真的在宿舍睡觉,然后渴醒了,就来办公室喝水的!”我说:“外面正下着大雪,我正在上楼梯,还有几步就到办公室了!” 我刚说完,晴儿突然挂了电话。 我打开办公室的门,刚开开灯,还没来不及倒水,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我急忙拿起话筒,果然是晴儿的电话。 我说:“我没骗你吧,我说的是真的,我现在正在办公室呢!” 晴儿的声音听起来毫无表情:“知道了……你先不要说话,先倒水喝水……” “好——”我答应着放下话筒,没扣死,倒了一大杯温水,猛喝一气,然后又拿起话筒:“好了,终于不那么渴了,哎呀——半夜醒了,没水喝,真痛苦啊……” “你……”晴儿那边的声音好似充满了疼怜,又气又疼的语气:“你……你……” 我笑着:“怎么了?晴儿,我什么啊?” 晴儿这会对我一丝一毫的关心都会让我觉得乐观起来,觉得晴儿的态度在好转。 晴儿却又不说话了,电话里传来她轻轻地带有抽泣的声音。 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自己那时突然觉得真的好像成了嫖客,真的出轨了,在等待晴儿的发落。 我的心里变得烦乱而郁闷,我突然搞不清楚晴儿深夜打电话找我是关心我还是在查岗! 晴儿沉默了半天,一会儿声音又传过来,变得淡淡的:“好了,没事了,你喝完水,在办公室睡吧,宿舍太冷了……我要休息了,晚安……”说完,不等我回话,就挂了电话。 我拿着话筒发了半天呆,我不知道今晚我说的话晴儿能相信几分,我觉得晴儿现在对我的话似乎不大相信了,夫妻之间,如果信任发生了危机,是不是很可怕呢?误会不但没有消除,似乎越来越深了。 那一晚的后半夜,我没有回单身宿舍,在办公室一直抽烟,直到天亮,才洗了把脸,开始上班。 天亮了,雪停了。上班之后单位第一件事就是集体扫雪,院子里门外马路上的雪,办公室分工划分区域,各部室在责任区内负责清除积雪。我和陈静带着新闻部没有采访任务的几个记者一起扫雪。新闻部的同事们这两天看我的眼光明显很异常,更别说报社的其他同事了,我一走近他们,都冲我笑笑,然后就走开,接着又凑到一起嘀嘀咕咕。 我没有心思去理会他们,只顾干活。一会听见附近又大家的说笑声,原来几个人堆起了一个大大的雪人,报社的同事们正围观说笑,刘飞也在旁边。 “刘总,你看我们堆的雪人,好看不好看?”报社办公室的几个女的和刘飞说话。 “好看啊,真不错!”刘飞边说边斜眼看着我的方向。 “哎——雪人啊,雪人,你真漂亮啊,那么纯洁,那么白玉无瑕,可惜啊,很快就就要化了……”一个同事感慨道。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看着窗外的天空 这声音在我的耳边萦绕,在我的心里流淌,滋润着我干枯而又焦躁的心灵,仿佛黎明前的晨曦,让我在无边的黑夜里看到光明,我浑身充满了力量,来自心灵深处的力量,屹立不倒,勇敢坚强面对这黑暗和灰白,心里充满了阳光和温暖…… 不知过了多久,我渴醒了,喉咙里像是在冒烟,宿舍里没有水,我实在无法忍受,起来,打算去办公室喝水。 看看时间,半夜11点了。 走在去报社的路上,地面的积雪已经很厚了,走在上面咔吃咔吃的响,大雪无声地飘落着。正在这时,我的BB机突然响了,我打开一看,是晴儿的传呼:你不回家,又在和哪个女人鬼混! 我的头大了,忙掏出大哥大,开机,准备给晴儿妈妈家打回去。 还没拨号,又来了一个传呼,却是柳月的:“你不回家,这么冷的天,这么大的雪,要冻坏的,你在哪里,速回电话!” 我又愣了,拿着大哥大,不知道该先给谁打电话。 冬夜的大雪舒缓而无情地飘洒在我的头上、脖子里和身上,纷纷扬扬,无声无息,四周一片静寂,静的我甚至能听见雪花从我耳边飘落的声音。我伫立在雪地里不动,低头看着传呼机,一手拿着大哥大,仿佛雪白世界里的一棵枯树。 我终于决定,先给柳月回电话。 我拨通了柳月家的电话:“喂——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这话纯粹是明知故问,我一看柳月的传呼内容就知道晴儿干了什么,首先,她一定是无数遍给家里打电话了,家里没人接,然后,她又给柳月打了电话,询问有没有见到我,在柳月告诉她我不在她那里之后,才给我来了这么一个传呼,带着浓郁的斥责嫖客的口气,责问我的去向。但是晴儿是怎么问柳月的,柳月又是怎么回答的,我无从知晓。 这两天,晴儿一直让我又一股寒意,虽然没有这严冬这么刺骨,却让我的心阵阵凄冷,我突然觉得晴儿仿佛是变了一个人,现在的晴儿好像不大像我一直以来的晴儿,我觉得自己晴儿突然变得有些陌生。难道女人在自己的男人出轨时都会疯狂?或者这是女人本能的生理性的防御和出击?如果晴儿认定我是真的在婚后出轨了,她这么表现到底过分不过分?她这么做,是不是在捍卫自己的尊严和幸福?抑或是此事成为导火索点燃了平日里积郁的火药?而这火药,显然是同我和柳月有关。 “你在哪儿啊?”柳月的声音显得很焦急:“外面这么大的雪,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不听我的话回家呢,到处乱跑?” “我没回家,路上雪大,路远打车不好打,而且路滑也不安全,我就到报社附近我租的房子里住了!”我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小许在到处找你呢,电话都打到我这儿来了……”柳月的声音有些不安:“我没敢让小许知道我晓得她回家的事情,我还装聋作哑问小许在哪儿?她告诉我她在娘家,说往家里打电话没人接,问我见到你没有……我一听,也急了,我也没敢说你和我们一起吃饭的事情,说没见你,然后对小许说让她不要着急,我帮她找找……哎——这种鬼天气,你心情又不爽……我还真吓了一跳,现在好了,知道你在哪儿就好了,你赶紧给小许去电话,好好解释下,她这会儿不知道有多么着急呢?” 我心里沉沉的,说:“嗯……我知道了,我现在在去办公室的路上,我正要去办公室喝水的……” “哦……那就好,去吧,路上小心点,”柳月说:“我估计小许也给你打传呼了吧?” “嗯……刚给我打了传呼……”我说:“我这就给她回传呼!”正说着,传呼机又响了,我一看,还是晴儿的:“家人没人,传呼不回,你到底在干什么?你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是吧?” 柳月似乎从电话里听到了传呼机的声音,说:“是不是小许又来传呼了?好了,不和你说了,你抓紧回传呼,我睡了……” 说完,柳月挂了电话。 我边往办公室走边拨打晴儿家的电话,开始却没拨通,占线,拨了几次之后,通了。 我先说话:“晴儿,是我!” “你干什么去了?在哪里?”电话里传来晴儿带气的声音。 “我没去哪儿啊,我晚上喝酒了,吃过饭,雪天路滑,不好走,我就在报社附近的宿舍住了……刚才睡醒了,渴得慌,就起来去办公室喝水,正好见到你传呼来了,就给你回了……”我带着笑意说:“呵呵……刚才给你打电话一直打不通呢,老是占线,是不是我给你拨号的时候你也正在给我拨号呢?巧了!” “是吗?”晴儿的声音依然冷冰冰的:“是很巧啊,你刚才一直在给我打吗?” “是的,是的!”我忙说。 “哼……你撒谎……”晴儿的声音有些生气:“我不光打了你的电话,开始关机,后来开机占线,还打了另一个人家里的电话,同时都占线啊,真巧啊,等我打那边不占线的时候,我就立即挂死了,然后,你的电话也就立刻打进来了,你说巧不巧啊,还有比这更巧的吗?” 我愣了,晴儿什么时候长心眼了,竟然学会这个了,我一时有些后悔不该先给柳月打电话,这下漏子大了,又得费力气解释,还不一定能解释清楚。 “嗯……这个……”我吭哧了半天:“晴儿,我不瞒你,我收到你传呼的同时,也收到了柳月的传呼,我就先给她回复了一下,她说你在找我,我接着就赶紧给你打了,你不要多想的!” “是吗?”晴儿的声音拉长了一些:“你是就简单和她回复了一下吗,这个一下至少得有5分钟吧,我可是从你们的电话占线开始计算的,这一下可是说了不少话啊,深更半夜,难道就有这么多话可说吗?可怜我在这里孤苦伶仃等着你不回电话……”说着,晴儿的声音哽咽起来,带着明显的委屈的哭腔。 “晴儿,别这么说啊,”我急了,忙说:“她就是和我说了下你打电话的情况,又问我为什么不回去,在哪儿,然后就紧急催促我给你回电话,她怕你着急呢……我们真的没有说什么别的话的……” “你们到底说是什么,我怎么会知道,反正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是真是假,谁也不会告诉我的,”晴儿的声音又变得硬起来:“你给我说实话,你到底在哪里?” “我是真的在宿舍睡觉,然后渴醒了,就来办公室喝水的!”我说:“外面正下着大雪,我正在上楼梯,还有几步就到办公室了!” 我刚说完,晴儿突然挂了电话。 我打开办公室的门,刚开开灯,还没来不及倒水,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我急忙拿起话筒,果然是晴儿的电话。 我说:“我没骗你吧,我说的是真的,我现在正在办公室呢!” 晴儿的声音听起来毫无表情:“知道了……你先不要说话,先倒水喝水……” “好——”我答应着放下话筒,没扣死,倒了一大杯温水,猛喝一气,然后又拿起话筒:“好了,终于不那么渴了,哎呀——半夜醒了,没水喝,真痛苦啊……” “你……”晴儿那边的声音好似充满了疼怜,又气又疼的语气:“你……你……” 我笑着:“怎么了?晴儿,我什么啊?” 晴儿这会对我一丝一毫的关心都会让我觉得乐观起来,觉得晴儿的态度在好转。 晴儿却又不说话了,电话里传来她轻轻地带有抽泣的声音。 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自己那时突然觉得真的好像成了嫖客,真的出轨了,在等待晴儿的发落。 我的心里变得烦乱而郁闷,我突然搞不清楚晴儿深夜打电话找我是关心我还是在查岗! 晴儿沉默了半天,一会儿声音又传过来,变得淡淡的:“好了,没事了,你喝完水,在办公室睡吧,宿舍太冷了……我要休息了,晚安……”说完,不等我回话,就挂了电话。 我拿着话筒发了半天呆,我不知道今晚我说的话晴儿能相信几分,我觉得晴儿现在对我的话似乎不大相信了,夫妻之间,如果信任发生了危机,是不是很可怕呢?误会不但没有消除,似乎越来越深了。 那一晚的后半夜,我没有回单身宿舍,在办公室一直抽烟,直到天亮,才洗了把脸,开始上班。 天亮了,雪停了。上班之后单位第一件事就是集体扫雪,院子里门外马路上的雪,办公室分工划分区域,各部室在责任区内负责清除积雪。我和陈静带着新闻部没有采访任务的几个记者一起扫雪。新闻部的同事们这两天看我的眼光明显很异常,更别说报社的其他同事了,我一走近他们,都冲我笑笑,然后就走开,接着又凑到一起嘀嘀咕咕。 我没有心思去理会他们,只顾干活。一会听见附近又大家的说笑声,原来几个人堆起了一个大大的雪人,报社的同事们正围观说笑,刘飞也在旁边。 “刘总,你看我们堆的雪人,好看不好看?”报社办公室的几个女的和刘飞说话。 “好看啊,真不错!”刘飞边说边斜眼看着我的方向。 “哎——雪人啊,雪人,你真漂亮啊,那么纯洁,那么白玉无瑕,可惜啊,很快就就要化了……”一个同事感慨道。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正文_装作看不到梅玲的眼光 梅玲显然对今天刘飞的殷勤和热情感到不满,不时用眼睛瞪他,刘飞却看都不看梅玲,装作看不到梅玲的眼光。 其实我心里很佩服刘飞这种见到大势已去立马就转舵的本领,换了我,我做不到。 想起杨哥曾经和我说过的话,我突然觉得要是讲混官场游刃有余来讲,我和刘飞比,是有劣势的,我的城府,我的圆滑,我的承受力,我的忍耐力,我的应变力,都不如刘飞。 刘飞是那种可以当爷爷,也可以当孙子的那种人,但是,刘飞当孙子却不是卑躬屈膝,没有气节,他做孙子都显得很有骨气和气度,这是我最佩服他的一点。 事情结束了,我心里轻松了一些,虽然心里疑问重重,却也不能在这时问柳月,我对柳月回答梅玲关于录像带来源的话表示严重怀疑,我觉得柳月是在糊弄梅玲和刘飞,看来只有等会后好好问问柳月了。 我又想起了晴儿,我没事了,可以接晴儿回来了,晴儿应该不会再给我闹了,关系应该会和好如初了。 想到接晴儿回来,我突然决定暂时不告诉晴儿,而且,明天我和柳月就要进山,我想等石屋村的孩子们在城里玩完了,再去接晴儿,再去告诉她,因为我不想让晴儿知道我和柳月一起去石屋村的事情,而如果晴儿参加和孩子们活动,肯定会知道我和柳月一起去了石屋村,就我们现在这种情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又想到此事过程中柳月对我的信任、关心和晴儿对我的猜忌、冷落,我心里突然有些惆怅,对晴儿生出了一丝幽怨和失望。 我此时一厢情愿地以为此事已经了解,我和晴儿之间也不会再有事了,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春节过后不久,晴儿突然因为此事而做出了一个惊人之举!当然,这是后话,很快就会说到。 大家都站起来,准备离去。我做突然想起事情的样子,突然对柳月说:“柳部长,我有个要求!” 柳月站住,看着我:“什么要求,请讲,江主任!” 梅玲和刘飞也站住看着我。 我说:“我想把那录像带留作纪念,这盘录像带,如果你们没用的话,能不能给我呢?” 柳月说:“案子调查完了,这录像带倒是没用了,不过,你要这个干嘛呢?按规定,这个是应该入档的……” 我说:“调查报告都有了,就算结案了,我无罪释放了,这次事件,对我来说,是个深刻的教训,是个难忘的经历,我想把这录像带拿着做个纪念,同时,这次事件,谣言四起,周围的人都用一样的目光看我,就算组织上给澄清,也未免就能彻底,我想,要是周围有人不相信,我可以播放给他们看啊……” 柳月点点头:“嗯……你说的也有道理,考虑到此事给你带来的恶劣影响,我可以考虑给你,你们说怎么样?”说完,柳月看着梅玲和刘飞。 这个时候,大局已定,我就站在跟前,谁不想送人情啊,梅玲和刘飞都点头同意。 “那好吧,既然大家都同意,我就破一次例,把录像带给你……这事,我会专门给张部长汇报一下,不过,我相信他会同意的,现在,就先斩后奏了……”说着,柳月将录像带递给了我。 我将录像带放好:“谢谢领导!” 大家边说边一起往外走,我特意走在柳月左边,右边是梅玲。这时,柳月漫不经心地又对我说:“江主任,其实,这个录像带的内容是复制了的,里面有两遍一样内容的录像,不过呢,一段是无声的,另一段是有声的,就是你和那小姐谈话的内容,都很清楚的……考虑到我们调查重在行为,声音没有什么用处,我就只给张部长看了无声的那遍内容,给大家也没有播放有声的那遍……如果你想更好的挽回名誉损失的话,我建议到时候你可以给大家播放有声的那遍内容,那样更有说服力啊……” 梅玲闻听,唰地变了脸色。 我看到了预期中的梅玲的变化,心里不由暗暗得意,又赞赏柳月配合的很恰当很有分寸,我只不过在纸条上简单写了2句,柳月就能领悟地如此透彻。 “怎么?录像带里还有有声音的内容?”梅玲瞪眼看着柳月:“你怎么知道的?” 柳月不动声色:“寄来带子的包裹里附有一个纸条,写了说明的。” “那……你看了有声音的那部分了?”梅玲看着柳月的神情有些紧张。 刘飞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一切,脸上毫无表情。 “是啊……”柳月若无其事地说着。 梅玲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更加难看,有些紧张的神情。 柳月仿佛没有看到梅玲神情的变化,继续轻描淡写地说:“不过,我就只看了下开头,看了1分钟,就没再看,反正都是一样的内容,听江主任和小姐谈话,有什么意思?” “哦……”梅玲缓了口气,喃喃地说:“是啊……反正看了他们的行为没有问题了,谈话内容是无关紧要的,反正我们调查,是调查行为的……” 柳月没有应和梅玲的话,却突然看着我:“江主任,我刚才又想了下,这录像带,等你用完了,再还给我吧,我决定还是保存起来……” 我做不情愿的样子:“柳部长,领导讲话怎么能反悔呢,真小气啊……” 这时,梅玲却迅速反应过来,忙说:“柳部长,算了,好事做到底吧,就给江主任吧,这个对我们没用了,对江主任却是很有用的,给他算了……你要是觉得不好对张部长交代,我回头去找张部长,保证通融好……” 梅玲一急,讲话也不遮掩了,一下子露出了她对张部长的影响力。 柳月做为难状,看着梅玲和刘飞,说:“刘主任,你看呢?” 刘飞一直在冷眼看着刚才的这一幕,这会听柳月问他,忙说:“我同意梅社长的意见,既然已经答应了江主任,就给他吧……”说这话的时候,刘飞脸上的表情有些困惑,似乎又在沉思。 “那好,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我就少数服从多数!”柳月笑了笑说。 这会儿,梅玲的目光死死盯住我放录像带的包,恨不得将它吃掉。 我看着柳月:“谢谢领导,谢谢……” 然后,我和梅玲刘飞一起回了报社,刚进办公室,内部电话就打进来,是梅玲:“江主任,你讲话方便不方便?” 陈静不在办公室,我说:“方便,你说吧!” “你办公室就你自己?”梅玲又说。 “是的,什么事啊?”我说着,心里暗暗发笑。 “我去你办公室!”说着,梅玲挂了电话。 几分钟后,一阵由远而近的急促的高跟鞋底敲击地板的声音传来,接着我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梅玲急火火进来,反手关上门。 “我想要你那盘录像带!”梅玲一进来,坐都没坐,就直接了当地说。 “干嘛?你要这个干嘛?”我斜眼看着梅玲:“梅社长,请坐!” “你说我要这个干嘛?”梅玲一屁股坐下。 “哦……你是担心录像带里我和小姐谈话的内容吧?”我做恍然大悟状。 “你少给我装了,你当然知道我的意思!”梅玲说:“什么鬼录像带,竟然还弄了2遍,还搞有声无声这一套,奶奶的,这不是吭老娘吗?不知道是哪个缺德鬼搞的录像带!” “什么意思?妈的,我要没这录像带,还不死进去了?你是看我洗清了不白,心里恼火是不是?”我做发怒状。 梅玲一见我的神情,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当然希望你能摆脱不白,我的意思是这个人怎么还搞两遍录影,这不是害我吗?” 其实我的骗术并不高明,其实梅玲要是稍微动下脑筋,就会觉得可疑,搞有声无声两遍录影,有什么必要呢?但是,这世上的很多事,都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梅玲属于当局者,在我和柳月的配合下,自己不由自主就掉进来了。当然,她之所以能相信这一点,主要还是因为这话出自柳月之口,柳月的品牌效应,刘飞的将信将疑也是同样的原因,如果不是柳月说这话,我相信刘飞是绝对不会这样的。 我看着梅玲:“你不应该骂这个提供录像带的人,这个人,相反,你应该感谢他!” 梅玲一愣,接着说:“我知道从他帮你忙的角度我应该感谢他,可是,从我的角度,我怎么感谢他?” “如果他不弄无声的那一段,你说会怎么样呢?”我说。 “额……”梅玲怔了怔,接着点头:“嗯……这倒也是!那么,这录影带,你不要保存了,给我好不好?” “不好!”我说:“我还得用来去给我周围的那些朋友同事解释呢,给了你,我怎么办?” 梅玲咬了咬牙:“那要不,你把有声的那一段抹去好不好?” 我做沉思状:“嗯……这个我回头可以考虑下……” 梅玲说:“不要考虑了,抹去吧,行不?” 我忍住笑:“那好吧,我回头去弄!” 梅玲摇摇头:“不要,现在就去弄,我和你一起去弄!”梅玲显然是怕我糊弄她,一旦有了时机,再去复制出来,到时候即使把这盘录影带销毁了,也无济于事,所以她要我在她的视线内去做这事。 我终于笑了:“你很聪明,你怕我回头弄手脚,是不是?” “是——”梅玲说:“你鬼点子不少,我知道的,你只要答应我现在就去办,我给你一万块钱,权当堵口费……” 正文 正文_梅玲的脸变得发青 我继续笑:“好吧,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不客气,告诉你吧,我确实是打算回头糊弄你的,也就是说,我是不打算抹去有声的这一段录音的,至于你那钱,还是你自己留着吧,我不要,你就是给我再多钱,也白搭,我是不会答应你的……” 梅玲的脸变得发青,狠狠地看着我:“你是坚决要同我作对了,是不是?” 我忙摆手:“错,我只是想保护自己,给自己留个主动权,我们不是达成过协议吗,只要你不捣鼓那事,我就不会捣鼓这事,我保留这录影带,只不过是让我的底气更有力一点罢了,你放心,只要我们和平共处,我是绝对不会将这内容公布的,也不会给任何人看有声音的那部分的……” 其实,我心里明情录像带里根本就没有有声的部分,我的底气实在是不足,也无法足起来,我只不过是外强中干,在梅玲面前虚张声势吓唬她而已。 不过看梅玲的样子,她对我的话是深信无疑的。 梅玲瞪了我一会,像是在琢磨什么对策,却似乎没有想出什么办法来,一会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好吧,算你狠,没良心的,既然你这么说,我暂且信你,我告诉你,我不捣鼓张扬你和那女人的那事,你也不许给我走漏消息,如果要是你这录像带出了事,你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你狠,我会比你更狠……” 我一瞪眼:“威胁我啊,好啊,你不是比我更狠吗,那来啊,来吧,我看看你有多狠……妈的,我现在就去把这录像带公诸于众,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多狠……”梅玲犯了我的大忌,我最恨的就是别人威胁我。 我一发火,梅玲登时就软了,说:“好了,不闹了,我服了你,行不行,我没你狠,行不行?我不就是说说嘛,我什么时候比你狠过呢?在床上,你不是比我还狠……” 我一听,这个梅玲说话又要下道,忙说:“闭嘴,不许再说那事……” 梅玲果真听话,不再说那事了,一会又说:“我问你,是谁给柳月寄的录像带?” 我说:“我怎么知道?要是知道这个活雷锋是谁啊,我一定去感谢他!” 梅玲说:“你说,是不是那小姐?” 我摇摇头:“不可能,她那里来这个能耐。” 梅玲赞同地点点头,又说:“那就是另有他人,这个人,和你关系一定不错,或者同情你,或者受过你的帮助,而且,他还了解你出事了,于是,就寄来录像带帮你……” 我做思考状:“这个人会是谁呢?我可是实在想不起来。” 梅玲说:“这个人一定是有喜欢偷窥的癖好,偷偷给你录了,后来一看没有那镜头,就没用了……这个人,说不定就是天海山庄大酒店的……” 我说:“我在那大酒店没有认识的人,怎么?还真的有人喜欢录像看这玩意?” 梅玲说:“当然,多了,很多喜欢这样的,我有好几盘这样的录影带呢,都是我和……” 说到这里,梅玲突然停住了,暧昧地笑笑。 我说:“都是你和别的男人做那事的录像,是不是?” 梅玲不置可否,看着我:“你要是喜欢,我们也可以,我有微型录像机的,高清的,日本进口的……” 我摆摆手:“算了,你少给我说这个……” 今天和梅玲谈话,我有了新收获,梅玲手里有拍的私房录像,一定是她和别的男人的偷欢场面。 梅玲今天无意中说的话让我牢牢记住了,为她以后的没落埋下了伏笔。 坐了一会,梅玲一无所获,灰溜溜的走了。 我坐在办公桌前很是自得,为自己制造的这个对梅玲的骗局,我本来的出发点就是想借这个制约梅玲一下,看来是目的达到了。这时,我并没有想到,梅玲今天没有达到目的会善罢干休,我还是低估了梅玲。 又想到录像带的来源,我的好奇心愈发大了起来,这盘录像带的出现太离奇了,简直不可思议,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摸起电话就打到柳月的办公室,柳月正好在。 “柳月,是我!”我说。 “哦……江主任,你好,”柳月说话的声音很客气:“有事吗?” 我一听,知道柳月办公室里有客人,不方便说话,就说:“哦……你办公室有人,是不是?” “是啊,是啊……你说得对!”柳月依旧很客气地说。 我说:“没什么事,你先忙吧!” “好的,我中午要招待客人,不方便了,下午我还要看刘主任的调查报告,这事,你看,晚上再说好不好?或者,我忙完了,回头和你联系!”柳月说。 我忍不住笑了:“好吧,我知道了,大忙人,你忙吧,我不打扰你了……” “嗯……好的,行,就这么样,那再见了!”柳月说完挂了电话。 我也挂了电话,想到柳月刚才一本正经的说话神态,不由又笑起来,感觉十分默契。 我总觉得,我和柳月之间的默契好像是天生的,即使不见面的时候通电话,彼此一句话,都能意会对方的意思。 纵观世间之情谊,无外乎三种情感:或亲情,或友情,或爱情。然而最能用默契诠释的,除了爱情,便属友情,亲情最次之。 我想,大凡默契者,应该是皆心心相印,互相惦记,相互挂念的。试想,如果男人与女人之间,没有一丝默契,只是过着各自的生活,那日子好比一杯白开水,喝来索然无味。爱人之间,如果没有一线默契,就恍若对镜望月,一个人独怜独叹,暗自颓然罢了。其实,人生的美妙,友情的可贵,爱情的甜蜜,都因为默契这杯酒,而使友谊的清香永驻心田,使爱情的甘醇令人回味。爱情,应该是同样包含着友情和亲情的。 我又想,我和柳月如果能永远保持这种境界,魂梦相依,心灵相附,默契如风一样的翩然而至,那么,即使无言也是一种幸福。难怪会有钟子期死,伯牙终身不复鼓琴之说。人生得一知己,生而无撼,死又何求?无怨无悔矣!我和柳月如此,那么,我和晴儿是不是也是如此呢? 想起晴儿,我的心又变得纠葛起来…… 想起晴儿,我的心里涌起一阵疼怜的感觉。 我深深感觉到,自从我和晴儿和好,直至走进婚姻,我就对晴儿承担起了一份责任,我必须承担这份责任,不管我快乐还是忧伤,我无法回避,无法逃避,无法推卸。责任是不可选择的,不去承担就是逃避。 我已经走上了这条路,我无法回头,无法停止,我只能走下去,不管我的内心有多少愁绪多少情感多少不甘。我必须去习惯,我必须去认命,路,都是自己选择的,怨不得别人。 想到这里,我摸起电话,想给晴儿打电话,想把这个消息告诉晴儿,手拿起话筒,却又踌躇起来,我想到了明天即将开始的我和柳月的大山之旅,虽然我和柳月都没有别的想法,但是,晴儿假如知道了,会怎么想呢?晴儿会认为我们是清白的,是没有杂念的吗?我和柳月选择去山里看望乡亲们,难道就心里真的没有一点杂念吗? 我的心起起落落,最终没有拨打晴儿妈妈家的电话。 下午,报社果然开中层干部会议了,马书记亲自主持的,会上马书记专门通报了关于对我的调查事件的情况,澄清了事实。同时,马书记没有点名严厉批评了某些不负责任造谣的人员,说这是没有党性,没有做人原则的表现,提出今后谁再继续散播此事,造谣生事,严惩不贷。马书记最后又要求各部室负责人回去后立马将此事向部室人员传达,不得再继续无事生非。 开会的时候,陈静坐在我旁边,很高兴,低声对我说:“看来我的看法没错,你觉得你一定是清白的,让那些谣言见鬼去吧,让传播谣言的人去死吧!” 我没有表情,看着在台上滔滔不绝讲话的马书记发呆。 “当然,此事,江峰同志也不是没有错误,国家工作人员,是不可以去接受那些场所接受异性按摩的,虽然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事件,但是也是不允许的,这一点,希望大家都要注意,提高个人的自身修养,今后,任何人不得去洗浴和娱乐场所接受异性按摩,否则,报社必定会进行处分,当然,更不准*,否则,按照市里的规定,双开……”马书记继续说。 我看着马书记正义凛然讲话的样子,突然想起了他和梅玲,或许,马书记除了和梅玲,还有别的女人,还有,马书记有没有接受过异性按摩呢,有没有在外面找过小姐呢?这年头,没有情人没找过小姐没接受过异性按摩的领导还有吗? 散会后,大家纷纷过来和我打招呼,带着热情而祝贺的笑容,我冲大家笑着表示感谢。 这时,刘飞走过来:“江主任,你到马书记办公室来一趟!” 我知道马书记要和我个别谈话,每次我出事前后马书记都要给我敲打敲打一番。我直接去了马书记办公室,刘飞已经比我先到了。 马书记见我进来,开门见山:“江峰,这事就算过去了,我本来是很生气的,发了狠的,要是你真的*了,我只能开除你,我也无法保你,现在,没事了,你是清白的了,这说明,组织上是公正的,以柳部长和梅玲刘飞组成的调查小组工作是得力的,当然,这也和你本身的洁身自好是分不开的,今后,务必要继续加强自身的品德修养,保持优秀的生活作风,像你们这样的年轻干部,生活作风问题,是不可忽视的,我说的你们,也包括刘飞……” 我和刘飞都频频点头。 正文 整顿不良习气 马书记继续说:“张部长上午给我电话了,要求我们报社借机举行一次加强干部思想修养学习活动,好好整治干部作风,整顿不良习气,刘飞,此事你去做出一个初步计划安排,做出一个学习整顿流程出来……” 刘飞忙点头答应。 马书记又看着我:“新闻部的工作,要继续抓好,越是接近年关越要保持高度重视和警惕,春节期间领导活动频繁,不可出错……” 我点点头:“嗯……” “你们新闻部外出活动最频繁,接触的人也最多最杂,你回去要好好抓好你们人员的教育工作,外出采访活动被吃请,绝对不准给我进Se情场所,绝对不准出现腐化堕落,”马书记说:“你这次虽然没有出格,但是,接受异性按摩,是不允许的,像你那次的情况,我希望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我点头答应:“嗯……最后一次!以后不会了!” “不过,你表现还是不错的,关键时刻能把持的住!”马书记突然笑起来。 刘飞也笑起来,我也跟着笑了笑。 接着,马书记递给我一个文件:“给你个通知,春节后,省里召开人大政协两会,市人大来的通知,要求排出骨干记者去跟随市里的人大代表团采访,即时报道江海代表团的参政议政情况……我考虑下,决定还是你亲自去……” 我看了看同志,想起了那个老头子变态玩女人的人大主任,对马书记说:“马书记,我去合适吗,上次我出事了,人大还记得我呢……” “这个你不要担心,我和人大主任都沟通好了,老领导对你这一年多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不会为难你的,大领导都是有气度的,去到好好写稿就是了……市里三家新闻单位都去记者,去的都是新闻部主任,我们去别的人,老领导又要骂我了,又要说我不重视人大宣传了……”马书记说:“同时呢,部里也去个分管领导,柳部长亲自带队去,保证把这次采访活动搞得有声有色……” 我心里一动,这么说,我又可以和柳月一起在西京了,93年的那个冬天,西京残别,我再也没有去西京过,那是留给我如梦般的繁华和如冰般的寒冷的地方。2年多后,我竟然又可以和柳月一起去西京。想到这里,我的心里涌起一股特别的滋味,什么感觉,说不清楚。 “马书记,你放心,我保证圆满完成任务!”我说。 我的心里突然兴奋起来,莫名的兴奋。 这时,我看到刘飞正用深测的目光看着我,忙压制住自己的心情,努力让自己沉静下来。刘飞肚子里在想什么,鬼才知道。 “柳部长也是人大主任点名要求去的!老领导对宣传工作一向很重视,特别是人大报道宣传工作!”马书记又说。 “哦……”我点点头,突然想起这个老色鬼人大主任点名要柳月去带队,是不是没安什么好主意呢? 想到这里,我更加坚定了自己去参加这次报道的决心。 回到办公室,我还在想着春节后和柳月起省城的事情,好似这是一次故地重游啊,我突然对此次节后省城之旅在冥冥兴奋中有一种期待,至于在期待什么,我也说不清楚。 陈静看着我的表情,笑着说:“老大,很高兴吧……”陈静显然不知道我是为什么脸上的表情有些兴奋,她以为我是因为给我澄清谣言的事情。 我笑了笑:“有什么高兴的,本来我就没做这事,现在只不过是还我本来面目而已……” “可是,我很高兴呢!”陈静说:“新闻部的同事们都很高兴呢,我刚才一回来就告诉他们了,大家都鼓掌祝贺呢!” 我心里很欣慰:“同事们真好!谢谢大家……” “咱们新闻部还要不要开会?”陈静说。 “开啊,领导布置的任务,当然要开!”我说。 “嗯……”陈静点点头,用探询的眼光看着我:“要不,我去给开,你不要参加了!” 陈静学会细心了,他是我参加这场合尴尬。我摇摇头:“没事,我参加,我主持会。” 陈静笑了:“那好吧,老大,今天是周五,明天就不上班了,咱们这就开?” “是的,这就开,”我站起来:“走,去大办公室!” 部室会议按时召开,我在会上首先做了自我批评,说自己不该去接受异性按摩,以致出现了这许多麻烦,同时,我以身作例子,要求大家要认真端正思想,在努力做好本职工作的同时,保持优良的作风习惯和良好的个人形象。 会议开得很成功,大家都接受了我的检讨,并纷纷表态说要引以为鉴,绝不做损害党报记者形象的事情。当然,发言的都是男记者,女记者没表态,因为女的一般是不会接受异性按摩的。 讲完这事,我又部署安排了下春节前的工作,传达了马书记的指示精神,同时要求大家继续加强学习,学习业务指示,学习有关报业的全方位的知识。 在我没落的日子里,我将柳月送给我的那本中国报业经济发展的书已经完整仔细地看了一遍,做了详细的笔记,觉得大有裨益,对中国报业在新形势下的发展趋势有个更宏观和全方面的了解,同时,也觉得还有理解不透彻的地方,我打算利用业余时间,再认真研读一遍,我相信,每看一次,都会有新收获。学习,永远是人生的主题。 柳月要求我掌握全方位的报业发展知识,我虽然不知道柳月更深层次的用意,但是,仅仅就从扩大知识面这一点来讲,就很值得。柳月要求我多学习,扩大知识面,我同样也要求我的兵多掌握报业全方面的知识,我也希望我的兵不仅仅是个好记者,更希望他们能成为报业新闻和经济发展的全面人才。 我在学着带兵,沿袭着柳月的模式,柳月走过的管理和带兵模式,就是我要走的路子和方向。在整个市直宣传系统,柳月会带兵,是出了名的,我不止一次在不同场合从各级领导和同行闲谈的口里听到。不管是人生还是生活还是工作还是事业,柳月都是我的老师我的导师我的楷模。 我的城府不深,我的经验不足,我的阅历不多,我的经历浅薄,这都是我的不足和缺陷,混官场,更是一个大大的弱点,但是,我对自己做好一切需要我做的事情充满自信,因为我有一个最大的优点,那就是爱学习。 我坚信,我所有的不足,都可以通过学习来弥补,我会让自己在经历中学会思考,积攒阅历,我会想所有比我强的人学习,汲取他们的长处,我会努力学习一切我需要掌握的技能和本领,包括处事和为人,包括圆滑合世故,包括技巧和方式。 只要我有一个学习的态度,我相信,我的目的一定会达到,我的理想一定会实现。当然,我知道,成长是需要代价的,我正在为我的成长付出代价,这代价,不是我的累赘,而是我的财富。 柳月下午一直没有和我联系,我知道她一定在忙,也就没有打扰她,但是我还是想着她的电话,我依然对那盘录像带充满极大的好奇。 直到晚上我在家里吃过饭,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我还在等待着柳月的传呼,却一直没有来。 晴儿照旧打来了电话查岗,简单问候后就挂死了,声音语气依然是那么冷淡,听到晴儿那依旧冷落的声音,我本来想告诉晴儿上午的事情的冲动顿时消失地无影无踪,当然,我也没由来及告诉晴儿,她电话挂地很快。 晴儿挂了电话,我也没有再拨过去,躺在沙发上长出了一口气。 电视里正在播出《神雕侠侣》,这部书和电视剧我看过好几遍了,此刻,我看着杨过和小龙女,看着他们的欢乐和忧伤,感慨着他们的凄惨命运。 杨过和小龙女的爱是亲情爱情友情的完美结合,是彼此的唯一,是两心如一。不认为他们是爱情而只认为是亲情的人一定还没有爱到愿意为谁而死的地步。 当你爱上了那样的人,当你深深的爱到即使一死也愿意为她好的地步,你就明白了,这个人已经成为你的唯一,无论还有多少人,你都明白,这个人是不同的,因为她是唯一的。 爱过的人就明白,爱是天时地利人和在刹那间完美地凝聚,是那一刹那中我和我心的会聚,是那一刹那我和整个世界的相应,从此,再也不会达到这样的融会,这样的高峰,从此生命再也不会相同。真爱,不可能再复制。 杨过爱上的是完整的小龙女,她从来不需要为他改变她自己,因为他完全的尊重她和接纳她,她整个的人———她的思想、理想、对人生的看法和定义,个性、外貌,语言,行动……每一处,他都不要求她改变,他爱上的是完整的她,彻底的她,真正的她。她是圆满的,如同上善若水。 小龙女爱上的是完整的杨过,她是如此的尊重他的一切而宁愿改变自己,她不要他为了自己而改变,她宁愿牺牲自己去保全他的的思想、理想、对人生的看法和定义,个性、外貌,语言,行动……她爱的也是完整的他,彻底的他,真正的他。他是圆满的,如同光明彻照。 在神雕侠侣里,金庸终于开始了走向终极之路,我不知道他到了没有,但我知道,杨过和小龙女的确以他们自身的完整以及他们互相融合为一的完整达到了,他们达到了而不自知。 他们象两尾鱼,活在大觉的水中而不自觉,他们始终是两个孩子,两个互相爱着对方无条件接纳对方的孩子。 世界从来没有也不可能把他们扭曲,那些磨难,那些经历,只是经过他们的波澜,而他们活着,轻盈又自在,如同他们早已羽化登仙。 想着看着杨过和小龙女,我不由想起了我和柳月,突然觉得,柳月仿佛就是那小龙女,我就是那杨过,我和柳月仿佛就在上演他们的那一幕…… 那么,晴儿又是谁呢? 正文 和柳月一起进山 我不由打了一个寒噤,虽然房间里很热。 我躺在沙发上,带着无限的忧伤和思绪,不由叹了一口气,人生就是命运,性格决定命运,随波逐流吧…… 我突然感到了人生的一种悲凉和愁苦,心里无限惆怅起来…… 我在落寞和独孤中慢慢睡去,梦里见到了我那黛色的贫瘠的连绵的大山,还有那每日里我坐在大石头上眺望着慢慢西下的如血残阳……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柳月一起会和,带着一辆大货车,车上装满了米面和猪肉,进山了,去给石屋村的乡亲们送年货。 这是我和柳月第一次一起去石屋村,去我的大山,我那生命中注定留下难忘记忆的大山。 我不知道此刻柳月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而我,想起那大山里的一年,想起那一年里心的苦痛和炼狱,不由百感交集…… 大山里,石屋村。 当远处最高山峰顶端的最后一缕夕阳逝去,夜晚的屏幕也就拉上了,半山腰里的石屋村开始笼罩在深沉无边的暗夜中,尖利吼叫的山风在呜呜地拍打着窗棂,像是晚归的孩子在拍打着家门。 月光冷照,偶尔传来几声狗吠,整个大山似乎都已经昏昏睡去,只有那温暖的山民小屋里酒趣正酣,男人们挤在一起,烧得热滚滚的土炕把寒冷、颤抖赶到了屋外,随便摆上几个小菜,只有大碗大碗地喝酒,菜是很少动的;谓之猜拳声、碰杯声、声声暖耳;女人们坐在炕下,应合着男人们的话茬,不时暖壶酒,端碗水,再切上一大盘的卤牛肉。三个女人一台戏,各自的男人在酒桌上,底下的女人们就东家长西家短地瞎聊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月已西沉,大家才三三两两地散了,女人扶着自己摇摇晃晃的男人,一边骂一边紧搀着道小心。男主人打起了鼻鼾,女主人不得不一个人收拾残局,铺好被褥,尔后把男主人拉进了被窝,熄了灯。几缕月光溜了进来,抚摸着男人的脸,像是女人的手,看着自己熟睡的男人,女人叹了口气,微笑着睡着了。 外面的雪积了半尺,狗也在自己铺着谷草的窝里睡着了,亮就轻巧巧地倚在树枝,冷清清地对着天地,还有地下熟睡的人和狗;每个人明天都会醒来,我相信,也许明天仍会寒冷刺骨,而人的心不会寒冷,扫雪、喂狗。 这一副安宁祥和的山村夜景,也是我在大山里无数次经历过的场景,这种场景,在我离开大山后,曾经无数次出现在我的梦境里,让我萦绕牵怀,心动缠棉,感动不已。 如今,我又回来,又回到了我的大山,我的山村,和我在大山里每日魂牵梦绕的女人一起。 此刻,在以前扶贫组住的屋子里,那张大大的炕上,炕火熊熊,暖意融融。 我和柳月盘腿坐在炕上,腿上围着薄被子,我们之间放着一张小炕桌,桌子上摆放着酒菜,还有一盒打开的白色过滤嘴的三五烟。这是柳月喜欢抽的。 我们静静地盘腿面对面坐在炕上,静静地喝酒、吃菜、抽烟。 虽然已经是夜晚,白日里场景却又浮现在我眼前…… 当我们沿着修好的蜿蜒盘旋的盘山公路终于到达石屋村的时候,村口是一副我永生难忘的情景:石屋村的乡亲们扶老携幼站在村口翘首等待,锣鼓喧天,孩子们在欢呼雀跃奔跑着,老村长站在最前端,还有被岁月过早磨砺了青春的王老师,整个村子仿佛在提前欢度春节。 来之前,按照柳月的吩咐,我提前通知了老村长,并要求他不要通知县里和乡里,我们只和村里的乡亲一起享受这一刻。 车子停稳了,我先下了车,乡亲们都围了上来,带着淳朴热情的欢笑和我招呼,争先恐后深处长满老茧的手和我相握,那份质朴和憨直让我感动。 孩子们都拥过来拉我的手,一声声纯真的“江叔叔”此起彼伏,饱含着真挚的情感。 锣鼓声声,像是在欢迎远出归来的游子。 我和乡亲们打完招呼,接着回头招呼柳月下车。 柳月下车的一刹那,周围的空气仿佛一下子凝固了,停止了流动,变得安静起来,就连那在人群里钻来钻去的看家狗也似乎受了感染,停止了欢跑。 锣鼓声一下子停了下来,锣鼓手们和大家一样,都顿时呆住了。 大家都直勾勾地看着柳月,看着车上下来的这个仙女一般的绝美女人。 柳月今天穿了一身休闲服,白色的旅游鞋,蓝白色的牛仔裤,白色的羽绒服,深蓝色的围巾,齐耳短发梳理地很整洁,虽然是一副休闲的打扮,却依然遮掩不住那娇美的面容和高贵舒雅的气质。 乡亲们都被柳月这绝伦的美丽震惊了,一时忘记了欢迎和鼓掌,忘记了敲锣打鼓,都安静地呆立着,注视着柳月。 柳月下来,看着大家,微笑着,主动伸出手去和最近的老村长握手,同时对着乡亲们说:“石屋村的父老乡亲们,你们好,俺和江记者来看望大家了,给父老乡亲们拜个早年!” 柳月的声音热情而亲切,一下子把和大家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老村长急忙将大手在棉袄上使劲擦了两把,和柳月握手,接着回头对乡亲们喊道:“老少爷们儿,这是咱们市里的柳部长,今天专门和江记者一起来看咱们了,还给咱们带来了年货,大家伙欢迎啊……” 说着,老村长主动鼓起掌来,乡亲们也回过神来,都热烈拍起了巴掌,锣鼓手们也重新开始起劲地敲打起来。 柳月变戏法一般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了一把把糖块,笑呵呵开始给孩子们分发。 孩子们都欢叫起来,叫着“苏阿姨”往柳月身边涌。 村里的妇女们都聚在一起,袖着双手,站在柳月周围不远处,带着惊羡的目光看着柳月,嘴里啧啧惊叹不停: “哎呀——仙女下凡了……第一回见这么好看的妮子啊……” “这城里人,长的就是好看啊……” “这是不是江记者家的媳妇儿啊?” “看他们俩在站在一起,多般配啊,说不定真的是江记者的媳妇儿……” “我看,也就江记者能配上她,看两人年龄一般大呢……” “啧啧……江记者这么好的人,找个这么俊的媳妇儿,也是应该的,好人有好报啊……” 大家开始嘻嘻哈哈地小声议论着,柳月装作没听见,笑嘻嘻地和孩子们玩耍逗笑。 这会儿,我把年货的单子交给老村长,老村长接过来,指挥几个年轻人上车搬运年货,冲着乡亲们喊:“一家出一个人,来排队领年货!” 大家都喜气洋洋地自动排成了一条长龙,等着老村长发年货。 我和王老师站在一旁,寒暄着,这会儿柳月走过来,伸手和王老师握手:“王老师,你好!” 王老师有些受宠若惊,忙和柳月握手:“柳部长好!你怎么知道我的啊?” 柳月笑呵呵地说:“王老师,很早就知道你了,93年的冬天就知道你了,大山里的坚守,从省里的报纸上就知道你的事迹了,你的光辉事迹很多人都知道,广为流传,很敬佩你的品质和行为,你是我学习的榜样和楷模……” 王老师有些不好意思,搓着手:“谢谢柳部长夸奖,我哪里有什么光辉事迹,只不过是做了一些我应该做的事情,只不过是为山里的娃娃们做了一些简单的事情……” 柳月看着王老师:“伟大总是寓于平凡之中,日积月累的平凡,其实就是伟大,你的身上,闪耀着山村教师的光芒和伟大,你是山村教师的优秀代表,你是我们这个时代的楷模,你默默无闻的奉献里,蕴含着对山村教育事业的忠诚和无私……” 柳月讲的很真挚很动晴。 王老师憨厚地笑着:“我做的不好,江记者写得好,说实在的,我能有今天,能转上公办老师,能吃上国库粮,婆娘能回来,多亏了江记者,能有今天,我很满足,我们一家打心眼里都感谢江记者……村里的教学条件得到改善,孩子们能快乐地学习生活,得益于江记者的鼓与呼,我们全村都感谢江记者……” 柳月微笑赞许地看了我一眼。 我忙摆手:“王老师,不要感谢我,我个人的能量是有限的,要感谢,还得感谢党,感谢政府……” 柳月和王老师都呵呵地笑起来。 看着乡亲们欢天喜地地提着年货往家走,我的心里感到很欣慰,很充实。 发放完年货,司机接着就回去,我和柳月留下来,等明天北方集团的轿车来,和孩子们一起回城。 货车司机走的时候,老村长安排给货车司机带了很多山货,以此表达山里人最淳朴的感恩情怀。 这一天剩下的时间,我谢绝了老村长和王老师的陪同,带着柳月去参观,走遍了山村的沟沟壑壑,向柳月诉说着我曾经走过的足迹,说着我在这里一年间的丰功伟绩。 柳月认真听着我的介绍,不时在山沟和田埂里轻松地蹦跳着。中午,柳月提出要在学校里,和王老师一家一起吃家常饭。老村长也专门过来作陪,虽然我提出要一切从简,老村长还是安排把早已杀好的一只黑山羊炖了大锅全羊,我们中午吃了一顿丰盛的全羊。 饭后,柳月仔细参观了村里的小学,看到了教室里放着不少我捐赠的物品,兴致勃勃地对小声我说:“江记者,可惜啊,学校放假了,不然,俺还真想做一回老师,给孩子们讲一堂课呢……” 我被柳月的这个想法逗笑了。 正文 当着老村长和王老师的面 我不由打了一个寒噤,虽然房间里很热。 我躺在沙发上,带着无限的忧伤和思绪,不由叹了一口气,人生就是命运,性格决定命运,随波逐流吧…… 我突然感到了人生的一种悲凉和愁苦,心里无限惆怅起来…… 我在落寞和独孤中慢慢睡去,梦里见到了我那黛色的贫瘠的连绵的大山,还有那每日里我坐在大石头上眺望着慢慢西下的如血残阳……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柳月一起会和,带着一辆大货车,车上装满了米面和猪肉,进山了,去给石屋村的乡亲们送年货。 这是我和柳月第一次一起去石屋村,去我的大山,我那生命中注定留下难忘记忆的大山。 我不知道此刻柳月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而我,想起那大山里的一年,想起那一年里心的苦痛和炼狱,不由百感交集…… 大山里,石屋村。 当远处最高山峰顶端的最后一缕夕阳逝去,夜晚的屏幕也就拉上了,半山腰里的石屋村开始笼罩在深沉无边的暗夜中,尖利吼叫的山风在呜呜地拍打着窗棂,像是晚归的孩子在拍打着家门。 月光冷照,偶尔传来几声狗吠,整个大山似乎都已经昏昏睡去,只有那温暖的山民小屋里酒趣正酣,男人们挤在一起,烧得热滚滚的土炕把寒冷、颤抖赶到了屋外,随便摆上几个小菜,只有大碗大碗地喝酒,菜是很少动的;谓之猜拳声、碰杯声、声声暖耳;女人们坐在炕下,应合着男人们的话茬,不时暖壶酒,端碗水,再切上一大盘的卤牛肉。三个女人一台戏,各自的男人在酒桌上,底下的女人们就东家长西家短地瞎聊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月已西沉,大家才三三两两地散了,女人扶着自己摇摇晃晃的男人,一边骂一边紧搀着道小心。男主人打起了鼻鼾,女主人不得不一个人收拾残局,铺好被褥,尔后把男主人拉进了被窝,熄了灯。几缕月光溜了进来,抚摸着男人的脸,像是女人的手,看着自己熟睡的男人,女人叹了口气,微笑着睡着了。 外面的雪积了半尺,狗也在自己铺着谷草的窝里睡着了,亮就轻巧巧地倚在树枝,冷清清地对着天地,还有地下熟睡的人和狗;每个人明天都会醒来,我相信,也许明天仍会寒冷刺骨,而人的心不会寒冷,扫雪、喂狗。 这一副安宁祥和的山村夜景,也是我在大山里无数次经历过的场景,这种场景,在我离开大山后,曾经无数次出现在我的梦境里,让我萦绕牵怀,心动缠棉,感动不已。 如今,我又回来,又回到了我的大山,我的山村,和我在大山里每日魂牵梦绕的女人一起。 此刻,在以前扶贫组住的屋子里,那张大大的炕上,炕火熊熊,暖意融融。 我和柳月盘腿坐在炕上,腿上围着薄被子,我们之间放着一张小炕桌,桌子上摆放着酒菜,还有一盒打开的白色过滤嘴的三五烟。这是柳月喜欢抽的。 我们静静地盘腿面对面坐在炕上,静静地喝酒、吃菜、抽烟。 虽然已经是夜晚,白日里场景却又浮现在我眼前…… 当我们沿着修好的蜿蜒盘旋的盘山公路终于到达石屋村的时候,村口是一副我永生难忘的情景:石屋村的乡亲们扶老携幼站在村口翘首等待,锣鼓喧天,孩子们在欢呼雀跃奔跑着,老村长站在最前端,还有被岁月过早磨砺了青春的王老师,整个村子仿佛在提前欢度春节。 来之前,按照柳月的吩咐,我提前通知了老村长,并要求他不要通知县里和乡里,我们只和村里的乡亲一起享受这一刻。 车子停稳了,我先下了车,乡亲们都围了上来,带着淳朴热情的欢笑和我招呼,争先恐后深处长满老茧的手和我相握,那份质朴和憨直让我感动。 孩子们都拥过来拉我的手,一声声纯真的“江叔叔”此起彼伏,饱含着真挚的情感。 锣鼓声声,像是在欢迎远出归来的游子。 我和乡亲们打完招呼,接着回头招呼柳月下车。 柳月下车的一刹那,周围的空气仿佛一下子凝固了,停止了流动,变得安静起来,就连那在人群里钻来钻去的看家狗也似乎受了感染,停止了欢跑。 锣鼓声一下子停了下来,锣鼓手们和大家一样,都顿时呆住了。 大家都直勾勾地看着柳月,看着车上下来的这个仙女一般的绝美女人。 柳月今天穿了一身休闲服,白色的旅游鞋,蓝白色的牛仔裤,白色的羽绒服,深蓝色的围巾,齐耳短发梳理地很整洁,虽然是一副休闲的打扮,却依然遮掩不住那娇美的面容和高贵舒雅的气质。 乡亲们都被柳月这绝伦的美丽震惊了,一时忘记了欢迎和鼓掌,忘记了敲锣打鼓,都安静地呆立着,注视着柳月。 柳月下来,看着大家,微笑着,主动伸出手去和最近的老村长握手,同时对着乡亲们说:“石屋村的父老乡亲们,你们好,俺和江记者来看望大家了,给父老乡亲们拜个早年!” 柳月的声音热情而亲切,一下子把和大家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老村长急忙将大手在棉袄上使劲擦了两把,和柳月握手,接着回头对乡亲们喊道:“老少爷们儿,这是咱们市里的柳部长,今天专门和江记者一起来看咱们了,还给咱们带来了年货,大家伙欢迎啊……” 说着,老村长主动鼓起掌来,乡亲们也回过神来,都热烈拍起了巴掌,锣鼓手们也重新开始起劲地敲打起来。 柳月变戏法一般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了一把把糖块,笑呵呵开始给孩子们分发。 孩子们都欢叫起来,叫着“苏阿姨”往柳月身边涌。 村里的妇女们都聚在一起,袖着双手,站在柳月周围不远处,带着惊羡的目光看着柳月,嘴里啧啧惊叹不停: “哎呀——仙女下凡了……第一回见这么好看的妮子啊……” “这城里人,长的就是好看啊……” “这是不是江记者家的媳妇儿啊?” “看他们俩在站在一起,多般配啊,说不定真的是江记者的媳妇儿……” “我看,也就江记者能配上她,看两人年龄一般大呢……” “啧啧……江记者这么好的人,找个这么俊的媳妇儿,也是应该的,好人有好报啊……” 大家开始嘻嘻哈哈地小声议论着,柳月装作没听见,笑嘻嘻地和孩子们玩耍逗笑。 这会儿,我把年货的单子交给老村长,老村长接过来,指挥几个年轻人上车搬运年货,冲着乡亲们喊:“一家出一个人,来排队领年货!” 大家都喜气洋洋地自动排成了一条长龙,等着老村长发年货。 我和王老师站在一旁,寒暄着,这会儿柳月走过来,伸手和王老师握手:“王老师,你好!” 王老师有些受宠若惊,忙和柳月握手:“柳部长好!你怎么知道我的啊?” 柳月笑呵呵地说:“王老师,很早就知道你了,93年的冬天就知道你了,大山里的坚守,从省里的报纸上就知道你的事迹了,你的光辉事迹很多人都知道,广为流传,很敬佩你的品质和行为,你是我学习的榜样和楷模……” 王老师有些不好意思,搓着手:“谢谢柳部长夸奖,我哪里有什么光辉事迹,只不过是做了一些我应该做的事情,只不过是为山里的娃娃们做了一些简单的事情……” 柳月看着王老师:“伟大总是寓于平凡之中,日积月累的平凡,其实就是伟大,你的身上,闪耀着山村教师的光芒和伟大,你是山村教师的优秀代表,你是我们这个时代的楷模,你默默无闻的奉献里,蕴含着对山村教育事业的忠诚和无私……” 柳月讲的很真挚很动晴。 王老师憨厚地笑着:“我做的不好,江记者写得好,说实在的,我能有今天,能转上公办老师,能吃上国库粮,婆娘能回来,多亏了江记者,能有今天,我很满足,我们一家打心眼里都感谢江记者……村里的教学条件得到改善,孩子们能快乐地学习生活,得益于江记者的鼓与呼,我们全村都感谢江记者……” 柳月微笑赞许地看了我一眼。 我忙摆手:“王老师,不要感谢我,我个人的能量是有限的,要感谢,还得感谢党,感谢政府……” 柳月和王老师都呵呵地笑起来。 看着乡亲们欢天喜地地提着年货往家走,我的心里感到很欣慰,很充实。 发放完年货,司机接着就回去,我和柳月留下来,等明天北方集团的轿车来,和孩子们一起回城。 货车司机走的时候,老村长安排给货车司机带了很多山货,以此表达山里人最淳朴的感恩情怀。 这一天剩下的时间,我谢绝了老村长和王老师的陪同,带着柳月去参观,走遍了山村的沟沟壑壑,向柳月诉说着我曾经走过的足迹,说着我在这里一年间的丰功伟绩。 柳月认真听着我的介绍,不时在山沟和田埂里轻松地蹦跳着。中午,柳月提出要在学校里,和王老师一家一起吃家常饭。老村长也专门过来作陪,虽然我提出要一切从简,老村长还是安排把早已杀好的一只黑山羊炖了大锅全羊,我们中午吃了一顿丰盛的全羊。 饭后,柳月仔细参观了村里的小学,看到了教室里放着不少我捐赠的物品,兴致勃勃地对小声我说:“江记者,可惜啊,学校放假了,不然,俺还真想做一回老师,给孩子们讲一堂课呢……” 我被柳月的这个想法逗笑了。 正文 安装在极其隐秘的位置 “嗯……我估计就是,是不是那酒店里的客房都有猫腻?”我说。 “你说对了一半,那酒店的客房是都没有猫腻的,但是,那洗浴中心的几间按摩房,或者说是客房,是有猫腻的,这事,我很早以前就有耳闻,但是,一直没有证实,听说是安装在极其隐秘的位置,一般人根本就发现不了……”柳月说。 “哦……莫不是有人有偷窥的癖好,或者是另有其他目的,想敲诈勒索用?”我说。 柳月摇摇头:“不是,前些年,江海市发生了好几起按摩房里的谋杀案,被杀的都是按摩小姐,一些规模比较大的洗浴中心和酒店,就在按摩房里暗地里安装了微型摄像头,用于安全监控,防止出事,但是,这些都是酒店和洗浴中心的最高级机密,是不可对外讲的,那天,我和刘飞去酒店找那小姐,发现你的那个房间,不属于酒店客房,属于洗浴中心的客房,我就觉得很可能这里也有这类的东西,但是,我怎么看都看不到哪里有……” “然后,你就找了那酒店的赵董事长,利用熟人关系,把录像带弄了出来,是不是?”我说。 柳月摇摇头:“错——是的,我是找了那赵董事长,没有点明他的洗浴中心有监控,只是说请他帮忙,可是,那赵董事长虽然态度非常好,非常热情,却老奸巨猾,说实在是无法帮忙……我第一次去就无功而返了…… “后来,我又去了几次,他都是表示爱莫能助,后来,我急了,直接说出那客房有监控的事情,他立马变脸了,坚决不承认,说我是听信了谣传,说我这么说是会毁了他的生意的,让我千万不可说这样的话……总之,我软硬兼施,他就是不承认……弄得我那几天一筹莫展,焦急万分,寝食不安呐……” 我心里很感动,我知道了柳月那几天为什么如此憔悴如此疲倦了。 “那……后来呢?你又是怎么弄到这个的?”我说。 “后来……后来,我还得继续想办法啊,小祖宗,你惹出了事,我总得给你把屁股擦干净啊……”柳月捋了捋头发:“那赵董事长不肯帮忙,我也不怨他的,他是有他的顾虑的,他总得考虑自己酒店的名声和经济利益啊,他是担心因为这事毁了自己酒店的名声,我也想了,不能太难为他,但是,你的事情也不能不处理啊,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最后,我使出了最后一招……” “什么最后一招?”我看着柳月。 “我不再找那赵董事长了,我直接悄悄约见了那酒店的安保负责人,那小伙子是外地人,他刚来江海的时候,沦落到在街头擦皮鞋的地步,一次被小痞子打伤,浑身是血,生命垂危,我正好经过那里,把他送到医院救了过来,伤势好了后,我介绍他到天海山庄做保安,干得不错,现在是安保负责人,他对我一直很尊敬,很感激,多次说要报答我的恩情,那么,现在,是他报答的时候了,这是我手里的最后一张牌了,我不得不用了……” 柳月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接着说:“我告诉了他情况,他说了实话,那洗浴中心的按摩房里都有安装的监控设备,极其隐蔽,知道的人也很少,所有的客人和小姐活动都有录像和监控,他们安装这个的目的主要是为了防止小姐被杀,监控内容高度保密,安装监控的事情,只有酒店少数几个人知道,监控室的钥匙,只有他和赵董事长有…… “他听我说了情况后,当即表示,即使冒着个人安全和被开除的风险,也要帮我这个忙……于是,他偷偷进去,将那天的内容复制出来给我,其实,为了操作隐蔽,他们监控的录像,都是无声的,都没有声音,也就是你昨天想出了那个鬼主意,用来吓唬梅玲……” 我笑了笑:“哦……原来如此啊……你可真有办法,什么都难不倒你!” 柳月脸上却没笑:“其实,除非万般不得已,我是不能这么做的,我是实在被逼得没办法了,这么做,万一露出一点风声,那小伙子就完了,开除是小事,说不定还会有人身安全危险,每个行业都有自己的规矩,开洗浴中心的,很多都和黑道有联系,破坏了规矩,命都难保啊……” 我说:“这倒也是,那……那小伙子怎么样了,被发现了吗?” 柳月摇摇头:“没有,我安排那小伙子辞职走了,反正他是单身一人,家又不在本地,为了防止万一事情泄露给他带来危险,还是辞职走人的好,我联系了一家在西京的5星际酒店,介绍他去那里工作了……哎——说起来,挺对不住他的,因为我们的事情,连累了人家……” 说着,柳月脸上露出不安和愧疚的神色。 我呆呆地看着柳月:“原来事情是这样的……这也说明了一个道理,好人有好报啊,你当年做的好事,现在得到好报了……” 柳月抿嘴一笑,说:“所以啊,多做好事,多积德,多积善,是有好处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好报应……唉……其实呢,我当年帮他的时候,是没打算让他回报的,只不过是在尽一个人的基本良心而已,现在,实在是没办法了,为了你这个总不停出事的小祖宗,我只能豁出去了……” 我感动地看着柳月:“柳月,谢谢你……谢谢……” 柳月看着我:“江峰,你不要这么说,要说谢,我应该先谢谢你……” “谢我什么?”我说。 “谢谢你帮助我留住妮妮,留住我的命根子……”柳月说着,自顾自端起酒杯,一口喝干了。 放下酒杯,柳月白皙娇嫩的脸泛起了红晕,两眼似水一般灵光剔透,脉脉地看着我。 我一怔,怎么搞的,我暗地操作的妮妮的事情难道被柳月知道了? 我不由有些懊丧,怎么搞的,怎么做点事情就是保不住密呢,怎么又让柳月知道了?柳月是怎么知道的呢?一定是小红嘴巴不严实,泄密了。 我沮丧地摇摇头:“唉——小红到底是小孩子,嘴巴就是不严实,不能保守机密!” 柳月说:“你说什么啊?小红可是什么都没有告诉我!” 我一愣,抬起头:“难道不是小红告诉你的?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柳月笑了:“你先给我坦白交代,全部交代出来,我听完了,再告诉你我是怎么知道的!” “交代什么啊?”我说。 “你说呢?”柳月看着我:“我刚才都老实交代了,从宽了,你可不能走抗拒从严的路子啊,我看,你还是主动点交代,这样对于你是有好处的……你要端正态度,老老实实交代,我看看你的交代是否和我掌握的一样!” 我弄不清楚柳月都掌握了什么内容,看着柳月那温柔的笑脸和脉脉注视我的双眼,心里不由一软,嘴巴开始说起来,从头到尾都交代了个彻底。 柳月神情很关注地听着,没有插言。 等我说完,柳月半晌没有说话,呆呆地看着我,突然低下头,伸手捂住了脸。 昏黄的电灯光下,寒风嗖嗖钻进来,宽大的火炕上,暖意融融,酒菜香气扑鼻。坐在我对面的柳月,此刻正捂住脸低头沉静着。 我没有做声,静静地抽烟,放肆而大胆地近距离仔细观察着柳月的身体和秀发,还有那白皙纤细的双手。 我不知道柳月此刻在想什么,但是我知道她为什么捂脸低头。或许,柳月只有在我的面前才会能表现出一个真实而剥去伪装的自己,才能让自己的心情或者情结得到释放,才能让自己更像一个完整的女人。 过了半天,柳月抬起头,展现在我面前的是平静而恬静的面容,柳月用舒缓的目光看着我,抽出一颗香烟放到嘴边,我拿起打火机伸过去打着,柳月轻轻吸了一口,然后仍旧看着我,不说话。 我被柳月看的有些发毛,说:“老这么看着我干嘛?你不是知道吗,我都全部告诉你了,和你了解的没有什么差别吧?我可以得到宽大了吧?我可是说的实话,对了,这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认定是小红嘴巴不严实走漏了风声。 柳月看着我,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你一定认为是小红告诉我的,是不是?” “是的!”我说。 “那你可就错了!”柳月说:“你别冤枉小红,小红可是什么都没说,我也什么都没有问她,当然,我也不会问她的,不想给她增加压力……”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有些奇怪:“难道你还有别的途径?” 柳月顿了顿,拿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白酒,然后说:“其实,我刚才是半真半假诈你的,我并不晓得你前前后后做了这么多事!” “什么?你诈我的?”我一愣,接着笑起来:“行啊你,学会狡猾了,会诈我了,说吧,怎么诈我的?” 柳月咬了咬嘴唇:“其实,我只是昨晚回家后睡觉前收拾小红客厅,在客厅的沙发下面发现了这个东西……” 说着,柳月掏出一个叠得四方的纸块,递给我:“你看看!” 我接过来一看,原来是我那天写给小红用来打电话的台词,小红看来一定是马虎了,用完了就扔了,掉到了沙发底下,被柳月无意中发现了。聪明的柳月当然是会根据纸条的内容判断出我的作为和动向了。 我很想为柳月默默无闻地做几件事情,看来这一件是彻底泡汤了,我被柳月轻而易举就套出了全部实情。 想到这里,我有些懊丧。 正文 我一直觉得你是老实人 柳月看着我,说:“其实,我看了这纸条,突然想到那天下午你和小红在家属院门口,想到那天我和张兰去做头发,竟然和你纸上写的一样,我既惊奇又觉得巧合,但是,我并不知道你做的其他事情,我只是明确感觉到你这纸条和妮妮和我有重大关联,所以,我刚才就带着巨大的疑问诈了你一下,看你能交代出什么事情来,没想到你不经诈,一下子全都说出来了……” 我瞪了一眼柳月:“我一直觉得你是老实人,哪里想到你还会诈人呢?看走了眼啊!” 柳月说:“我不诈别人,只诈你的,我就这一次哦……” 我说:“干嘛不诈别人,只诈我?我好欺负?” 柳月笑起来:“是的,怎么了?你不服气?我就欺负你,你能怎么着?” 我也笑起来,我笑是因为柳月的笑,我最喜欢见到的就是柳月的笑,柳月在我面前从来都是笑得那么真,那么纯,那么开心,那么轻松。 柳月见我笑起来,说:“江峰,看,你笑得很开心啊,一看就是你惯有的发自内心的笑!” 我说:“柳月,你也是,你的笑也是这样!” 灯光下的柳月无比美丽,无比动人,我说完,痴痴地看着柳月,有些呆了。 柳月看了看我,脸色微微一红,举起酒杯:“江峰,来,为我诈你成功干一杯!” 我回过神来,举起酒杯:“不,这一杯,应该说是为你诈我,罚你一杯!” 柳月点头:“那好吧,我答应你,我听你的!” 柳月的话说的顺口而自然,笑嘻嘻举杯看着我。 柳月乖顺的表情让我的心中一颤,这可就是在外面气质气度教养不凡高贵高雅雍容华贵的那位女副部长?在我面前竟突然流露出小女人的那种乖顺情怀,这种表情猛然让我脑子里闪过一层熟悉的气息,那时1993年的秋冬才有的气息,那时我和柳月的热恋时刻才有的味道。 柳月简单的一句话,一个小小的表情,让我心中泛起了记忆的波澜…… “江峰,喝酒啊!”柳月提醒我,举起空杯子给我看:“你要罚俺,俺就先喝了,你看,空杯子,滴酒不剩!” 我忙举杯干掉。 然后,柳月看着我,眼里露出幽幽的眼神:“江峰,我竟然很笨,我竟然没有想到,那晚你们新闻部聚会我参加,结束后你送我回去的路上表情有些异常;那天你去突然去了南江而不是去采访,当天赶回来;还有那些日子你的行为异常……我竟然都没有觉察到,你原来一直在做这个事情…… “那天,你在我们家属院门口和小红站在一起,我当时觉得有些意外,但是,也没往深处想;那晚,你请客吃火锅,小红露出了购物券的事情,我才觉得你俩的神情都不正常,开始怀疑你有事在瞒着我,可是,我仍然没有想到是这事,知道昨晚,我发现了这张纸,我才大致猜到了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知道,你不愿意让我知道,你想悄无声息做完这个事情,可是,我仍然想知道,此事只有你知道事情的全部,我只有问你,所以,我就利用了你对我的信任,对我不会诈人的信任,从你嘴里套出了实情……你……你不会生气吧?” 柳月的那种眼神让我心悸,我说:“不会,我怎么会呢,其实,我就是不说,你也知道我不会生气的……” 柳月说:“其实,刚才我听你说完,心里只发抖,后怕不已,其实,如果……如果王巧玲真的要妮妮,宋明正真的开口要,我是无法阻拦的,毕竟,法律规定了的,我无法抗拒无法阻止,我也不想破坏宋明正和王巧玲的家庭,也不想让他们出现裂缝,可是,妮妮是我的命根子,我没有妮妮,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我会极度失落,亏了你,真的,亏了你……” 我吸了一口烟:“是的,我知道,我知道妮妮对你的重要性,我也知道我不能挑拨宋明正和王巧玲的关系,所以,我只能尽我所能去做这个事情,我只能采取并非光明正大的手段……我必须要确保妮妮不离开你……” 柳月看着我,说:“你变得充满了智慧,学会了用计谋,你处理的这个事情,堪称完美,虽然如你所说,手段有些不是很正大光明,可是,我不反对你这么做,人都是自私的,不是吗,我也不例外……” 我笑了下:“其实,你够无私的了,你其实真的是一个奉献的女人……” 柳月没有说话,看着我:“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没有回答,反问柳月:“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柳月眼皮垂了下去:“我对你不好……” 我说:“我对你好吗?我曾经那么深的伤害了你……” 柳月说:“我不也是那么深的伤害了你……伤害了你们……” 我心里阵阵发痛,柳月永远是这样的一个女人,为他人可以无私奉献,却会对别人给予她的一丁点温暖而感激涕零,她永远是一个只求奉献不图回报的女人,对朋友,对亲人,对自己周围的人……她会给我一个春天,我只给了她一片绿叶,却让她感动不已,这是多么伟大无私的情怀! 我说:“柳月,比起你给予我的,我给你做的事情,微不足道,你在我心中燃起了熊熊火焰,我却只不过在你心里点亮了一盏灯,不是吗?自从我们再一次见面后,自从你回到江海后,你为了做了多少……” 柳月默默地低声说:“我愿意……” 我说:“我也同样,我也愿意……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柳月沉默了,一会说:“我把你当成自己的弟弟来看的,我对你,心里充斥的只是亲情和友情……” 我说:“你撒谎!” 柳月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抬起头看着我说:“我没撒谎,我说的是真的!” 我盯住柳月的眼睛:“我再说一遍,你撒谎!你敢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吗?” 柳月的眼睛闪过一丝慌乱,避开我的实现,拿起酒杯,自己将一杯酒喝尽,然后用力抽了一口烟,深呼吸了一下,说:“江峰,不要逼我,我同样也不想逼你……因为我们的过去,我知道,我们之间,或许很难保持那种纯洁的亲情和友情,可是,现实如此,现实在这里,我们必须要面对,不能不可也无法逃避,所以,我只能也必须让自己只对你怀有亲情和友情……” 说这话的时候,柳月似乎很艰难,脸上的表情很平静,但是,从昏暗灯光下的眼神里,流出的是无限的无奈和忧郁,还有独孤而寂寞的惆怅。 我脸上的表情很淡定,但是心里却开始流泪,滚滚奔流…… 我也举起杯子,喝干了这杯酒,对柳月说:“你不要难为自己,我知道现实不可逆转,不可改变,我知道现实可畏而又可怕,可是,我希望你活的开心,活的幸福,你能快乐,我就会快乐…… “今天,你终于来到了我的大山,我曾经在2年多以前逃遁隐居的大山,我炼狱一般磨砺了自己一年的大山,在我身居大山的日子里,我曾经想过,会不会有这么一天,你能和我一起,来到这里,看看我曾经呆过的地方,看看我曾经自虐深责的地方…… “今天,你终于来了,你终于来到了这里,我很高兴,很欣慰,我觉得,现在这个时刻,像是在做梦,你竟然和我对坐在这个远离尘世的空间里,娓娓而谈,促漆谈心……这是我曾经在梦里无数次出现的场景,而今,终于实现了……” 柳月说:“你的大山,我是一定要来的,我多次对自己说,我要来看看,要来看看你的那一年,你的1994年,看你留下的所有印痕和足迹……今天,我这不是来了……” 我指指炕:“这张炕,就是我曾经睡过的,我在这张炕上,睡了整整一年……每个深夜,我都会在听着山风的呜咽在不眠里追悔自己,痛责自己,忏悔自己,我不知道你在千里之外,会经受着怎么样的折磨和苦痛…… “不可回避,也回避不了,我们曾经有过的美好时光,那幸福的快乐和缠棉,那动魄的心灵的交织和融合,可是,我知道,自从那西京一别,这一切,都离我而远去,我亲手葬送了我自己拼命想追求的幸福和未来……”我语调沉重地说着,表情变得痛苦起来,心如刀割。 窗外的山风呜咽着,山林呼啸的声音隐隐传来。 柳月沉默片刻,说:“不要这么说,你没有错,错误在我,你还小,我比你大那么多,却不能理性地把握自己,应该自责的是我,我差点葬送了你和小许的青梅竹马和幸福未来,你拼命想追求的幸福和未来没有失去,你现在已经得到,正在其中,你,你们,会很幸福很快乐,我真心的希望你们能长久开心在一起……这样,我的心里也是个安慰……” 柳月的话情真意切,我心里震颤不已,又想起了柳月电脑里说的那些心里话,柳月明明是在强制压住自己的真实情感,和我一样让那份刻骨铭心的情感深深埋藏在内心的最深处,或许,会埋藏很久,或许,是一辈子。 想到一辈子,我的心剧烈颤抖起来。 我不能不敢对柳月再诉说这份情感,柳月同样和不敢不能表白自己的真实情愫。一堵无形的网将我们的心牢牢束缚,甚至于不能动弹。 我感到憋闷而压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狠狠抽着烟。 我和柳月都陷入了沉默。 正文 真舒服 一会,柳月伸手轻轻拍着炕说:“原来这张炕是你曾经睡了一年的炕啊,怪不得我刚进来的时候闻到有臭脚丫子味道,是不是你留下的啊?呵呵……” 柳月在轻松地调侃,我的心却无法轻松起来,却也随着柳月勉强笑了一下。 “在这深山里,真舒服啊,远离尘世,没有信号,大哥大也打不进来,谁也找不到我,我可以舒舒服服快意享受属于自己的空间和时间,没有那些琐屑来干扰和纠葛,这样的生活,虽然物质上是清贫的,其实,精神上是多么充实和富足,这样的生活,也未尝不是一种选择……”柳月像是对我,又像是自言自语地说着。 我说:“你是不是向往田园生活?” 柳月说:“是,不是一般的向往,是很向往,很喜欢田园生活的那份平凡和宁静,你呢?” 我说:“我喜欢,但是,我不向往!” 柳月说:“为什么?” 我说:“为了躲避现实,我会隐居进大山,我可以暂时过这样的田园生活,可是,如果长期永久这样,我怎么去实现我的理想,我的报复,我的事业,我的追求?所以,偶尔过一过是可以的,永久下去,我心有不甘,所以,我喜欢而不向往……” 柳月抿嘴笑了:“你说的我理解,我们都是凡尘中的人,我们都离不开那个纷纷扰扰的尘世,我们的一颗心都还有着各种各样的躁动和浮躁,我们还不能做到心静如水,剪断红尘其实,我虽然向往田园生活,可是,我却也依然缺乏足够的勇气离开自己现在的一切,人世间的各种诱惑总是还不时惊扰着的内心和神经……哎——尘缘未了啊……” 我心里却在想,要是真的能和柳月在一个远离尘世的空间里厮守终生,岂不是快哉,岂不是我的梦想,可是,我能不能忍心能不能决心舍弃了晴儿和现有的一切呢? 我的心郁郁着,不由想起了三毛,那自由无羁洒脱的三毛,我能有三毛这样的心境吗? 三毛的所有书籍,还是在大学期间,我就看过若干遍,三毛的那些书,那些语言,那些经历,那些文字,恰合了我那时年少轻狂的心,不羁无拘的流浪,叫我这样困守校园的男孩充满了无尽的遐想与艳羡。 犹记得第一次把《稻草人手记》藏匿在枕头下,然后在所有人都沉沉睡去的时候,打开手电筒躲在被窝中,贪婪地阅读着那些文字里三毛寂寞着却又炽烈燃烧着的心。我曾经无数次想,三毛是稻草人吗?三毛又一直在孤独地守望吗?收获的季节,麦田里是沉沉的稻穗,而三毛,却把灵魂骑在纸背上,在没有方向的未来里继续流浪。 如今,我已经没有那样纯净的心去装载三毛的梦,那些梦里是我无法穿越的沟壑,我在尘世的这端。当我褪去青涩走向成熟,在现实的生活中跌打滚爬,才知道,文字只是心灵承载的梦,现实无法与梦去应合,那样人只有在充满绝望中孤独地死去。 因为有了文字,我们可以在枯竭的井水中汲取甘泉,我们可以在荒芜的土地上采撷花朵,文字让世界变得更大,让灵魂走得更遥远。所以撒哈拉的荒漠里,有三毛用文字浇灌而出的姹紫嫣红,有三毛用灵魂铺就的青青橄榄。 “江峰,你在想什么?”柳月轻轻地问我。 “我突然想起了三毛!”我说。 “嗯……真巧,这会,我也想起了三毛……”柳月的声音有些意外:“呵呵……看来我们都有同样的意境和想法啊……” 我又一次感到了我和柳月的那种无处不在的默契。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流浪……为了天空飞翔的小鸟,为了山间轻流的小溪,为了宽阔的草原,流浪远方,流浪……”柳月轻声幽幽地低唱起来。 我的心一震,柳月的声音仿佛来自深夜里无尽的夜空,这天籁般的声音在我耳边婉转悠扬地回荡着,让我感觉到这声音仿佛是青春里布满的泪水,潸然而下。还有多少歌能在心底里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地吟唱?还有多少的人能在你回忆青春的时候泪流满面呢? “还有还有,为了梦中的橄榄树,橄榄树, 不要问我从那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为什么流浪远方……为了我梦中的橄榄树……”柳月继续唱着,眼角露出晶亮的东西。 我默默听着,想着柳月的凄惨身世和坎坷经历,听着柳月这低低的吟唱,眼睛不由湿润了…… 柳月唱完了,我和柳月都陷入了沉默。 “忧伤可以浸心,寂寞可以入骨,在那些诙谐与宽容的文字里,谁能抚摸着你微凉的手,暖暖那孤夜中独自徜徉难眠的身影。那些沉溺在你爱情文字里的人,谁能体味你内心的苍凉?”一会,柳月喃喃地说道。 我抬起头,看着柳月,听着柳月梦呓一般的语言。 柳月脸上的神情充满怅惘和忧郁,继续喃喃低语:“你给了我无所忌惮的青春,我却给不了你一方可以如鸟儿般自由滑翔的天空。多少如我一样的人曾枕在你文字的梦里把青春渲染得斑斓夺目,可是我们谁会透过文字的肌肤,轻抚你骨头的创伤……”柳月的声音越来越低,终于没有了声息。 我怅怅地看着柳月,看着柳月俊美娇柔的面容,还有那忧伤和茫然的目光…… 我的心继续在无尽的忧伤和愁苦中游荡,我想起了晴儿,想起了我和柳月的过去…… 真爱的人走到一起那是上帝的恩赐,千千万万的人之中有几人能得到刻骨铭心的不离不弃的爱情呢?也许万分之一的人都遇不上她一生的真爱!深深相爱一生的人她们的血肉是相溶的,没有一方能离开另一方,一方来到这世上只是为了等待另一方的出现,这是亿万分之一的比例。不搀杂任何条件与利益的真心真义的去爱自己的爱人,痛惜你所爱的人,给她最大的自由,最多的关怀,爱情的深度就是彼此的心海,应该没有度没有量,深不见底! 世事万物,无不包容着取舍,也许红尘中的一切,都注定是冥冥造化左右的偶然,而心情透过滚滚的尘烟,试问有谁能逃得开,譬如爱情,譬如分手。 爱情逃得开尘事的纷争吗?有的人一生都在对爱的完美追求中抗争,或者只是挣扎。狂热也有,宁静也有,心碎也有。而所有的所有都在某一个白天或夜晚永远平静下去,永远,不用再挣扎,因为生命已被红尘吞没。而爱永恒,有人记得,那令人心醉的寂静的温存,和让人心碎的热烈的孤独吗? 红尘滚滚,一切都将过去,而爱情轻叹一声,世界就衰老了 或者有的人很幸运,有的人是幸福的,因为爱情不会结束于生命的终点,他们将在另一个世界相爱。因为,他们拥有一份从生到死的爱情。 我举杯喝酒,不说话,柳月也无言地喝酒。 我的心里此刻很苦,我知道,柳月此刻的心也一定是苦的。 我有些醉了,柳月似乎也出现了醉意。 我迷蒙的眼神看着柳月,心潮涌动,在对柳月倾诉:“红尘如梦,天地情缘,一段情,聚了,散了,又要离。有时候真的觉得好累好迷惘,人生的出路在哪里我不知道,黑夜里一个人,迎着冷涩的风,踽踽而行,摸索着往前走,拖着沉重的步子,对着心中的明月说一个人的故事。 “走了这么久,一直以为你在我身边的,其实我知道:一直都是一个人,你始终在我的心底,我始终惦念着偶尔的被人想起的幸福,执著着不肯放手,一遍一遍想那些走过的路。从碧海澄澄的天空,看到你的颜色;从一阵阵的清风,嗅到了你气息;摸着潮湿的衣角,触到你的体温……” 我仿佛听见柳月娓娓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天之涯,地之角,剪不断的相思情离别意。也许真的要一个人走到地老天荒。地不会老,天不会荒,但始终究竟还会是我自己一个人。一个人的天空很蓝,蓝的没有边际,朵朵的云涂满孤独的色彩。世俗的樊篱重重,有些东西想越过但又怎能越过? “期待着来生,可来生是一个遥不可的幻梦。可总爱做这样的梦,紧紧地抱着,死死不放。喜欢了梦里的温馨,也习惯了梦醒后的冰冷。想这滚滚红尘闹市,如此的无可奈何,造化弄人。不能在一起,为什么又要有偏偏相遇的缘分呢?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想做一个无情的人,深知自古多情多悲泣。可紫陌红尘里,有扯不断的千丝万缕……” 我心头一惊,定睛看着柳月,却看见她正低头沉思,仿佛在追忆着什么,才知道她并没有说话。 正在这时,我的眼前一黑,灯灭了。 黑暗中,传来柳月的声音:“怎么回事?停电了?” 山村停电时经常地事情,老村长晚饭前特意准备了蜡烛给我。 “是的,停电了,我去找蜡烛!”说着,我下炕,摸索着穿上鞋,找来一根蜡烛,在炕桌上点着。 屋里重新亮起来,虽然很微弱的光芒。暗淡而摇摆的烛光下,我和柳月对视着。 正文 看着柳月娇美的面容 柳月轻声说:“江峰,这是烛光晚餐啊,倒也别有意境……” 柳月的声音充满醉意,烛光里的眼神有些迷茫。 我看着柳月娇美的红润的面容,心潮起伏…… 我突然觉得,此刻,方形的炕桌上已点燃了那热烈的火焰,闪烁明灭中伤痕的斑点已划过夜空。慢慢的,一件件沉睡压抑已久的梦就苏醒了,此刻,冰冻的神经束也在哔剥轻响。 寂静的夜色中已然伸出一缕缕乳白色的丝带,就像一首首不老的歌谣在黑暗般的红尘中穿越堕落。在这无始无终的绵延元素之上,何处有这生命这爱情的痕迹? 在这红尘的喧嚣中,一切就像那深渊中的黑色使人沉没。一丝丝不安和起伏不定的命运总在不断加深并体验着,仿佛一切都要来得那样猝不及防。 柳月看着我的眼睛,我看着柳月的眼睛。 此刻,时间仿佛停止,空气中突然充满了异样的感觉……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进来,蜡烛的火苗摇摆了几下,又灭了,室内重新陷入一片漆黑。 我的呼吸急促起来…… 我抬起屁股,手脚忙乱去摸刚才被我扔到炕里面的打火机,柳月那边也有动静,似乎她也在去找火机。 我没有摸到打火机,却摸到了一个温香软玉的东西,那是柳月的手。 我正好握住了柳月的手,而柳月的身体此刻也正触碰到了我的身体。 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里,在这似墨一般漆黑的空间里,我的心里一阵剧烈的颤栗,大脑一片空白,突然就伸出胳膊,抱住了柳月那柔软的身体。 或许是因为酒精的缘故,柳月的身体很热,虽然隔着衣服,我依然能感觉到,她的脸很烫,我的身体同样在发热。 在无边的黑暗中,在只属于二人的狭小空间里,我就这样不经意间猝不及防地将柳月抱住了,大脑里那一刻没有思想没有条理没有多虑,甚至几乎没有理智,充斥的只是那种异样的感觉,那种酒精刺激下的冲动和暖流。 抱着柳月的身体,我闻到了那熟悉的身体味道,那淡淡的茉莉花香,这气息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仿佛来自无底的深渊,就这么扑进我的鼻孔,同时,我闻到了柳月口里呼出的淡淡酒气和烟味,带着清新的气息,我虽然看不到柳月,却知道柳月的脸离我很近。 那一刻,我突地就觉得无比感动,将柳月抱的紧紧地,将自己的上身和柳月紧紧贴在了一起,我感觉到了柳月身体的炽热和温柔。 柳月显然有些惊慌,努力想从我的怀抱里出来,用手使劲推我,我却没有放开,就这么将柳月的身体环抱住,仿佛是离家的孩子回到了母亲的怀抱,固执而倔强地偎依住柳月的身体,将下巴放在柳月的肩膀。 我的身体轻轻颤栗着,心跳加速,柳月的身体同样地颤栗,我甚至都能感觉到她心跳的震动。 “江峰,不要……不要这样……放开我……”柳月喘息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 边说,柳月又开始挣脱。 “不要推开我……不要这么推开我……”我的声音嘶哑着,突然有些哽咽:“不要……不要……” 我的声音伤感脆弱而倔强。 柳月不动了,喘息也暂时平缓下来。 在这远离都市远离尘嚣的黑暗空间里,在我在伴我度过沧桑而又苦难岁月的大山里,时隔许久,我拥抱着我曾经拥有时刻眷恋离我如此之近却又如此之远的温柔和母性,心里突然涌起万般柔情和感怀伤痛,心里突然觉得我们彼此是那么地需要在拥抱中抚慰忧伤而寂寥的心灵。 柳月的身体有些僵硬,我轻轻拍了拍柳月的背,像是在向她传递一个轻松和安全的信号,柳月的身体接着就舒缓下来,任我抱住了她的柔软和温热。 拥抱着柳月的温柔,我的心汩汩开始流泪,我的眼睛愈发潮湿,心中一时忘却了外面的整个世界,仿佛这世上只有我和柳月是。拥抱是世上最柔美的爱。 拥抱时身体是柔软的,心亦充满柔情。在拥抱中,和柳月初遇的甜蜜和懵懂涌上心头,走过的路在记忆中铺展,说过的话在耳边萦绕盘旋,曾经的海誓山盟甜言蜜语都像磁带被倒回了起点重新复习。 所谓的疲倦,不管是审美还是缘自真实的生活,都会在这鲜明的记忆里恢复,让人泪流满面的震颤。想起曾经那万端的柔情蜜意,想起曾经那因为爱而决定厮守此生的诺言,想起曾经那众里千寻要与之携老的挚爱,想起曾经那短暂而无比快乐的时光,想起曾经的缠棉和牵挂…… 那一刻,我深深体味到,拥抱,拥有融冰化雪的温暖,摧壁毁垒的力量。我不知道爱河中的人们,有多久没有张开臂膀,有多久没被揽入怀?可能同榻而眠,却同床异梦;可能同桌而食,却貌散神离,食不说话。如果做那事已成了例行公事的需要和敷衍,如果亲吻不过蜻蜓点水的心不在焉、浅尝辄止……那么拥抱必已生疏、久久忘怀。 拥抱着柳月的身体,我深切感觉到,原来拥抱具有最恒久的美丽和心动。拥抱是身体与身体的交叠,更是灵魂与灵魂的重合。世界上最柔美的爱是拥抱,因为彼此没有距离,听得到彼此的心跳。世界上最温暖的地方不是床也不是赤道,而是爱人的胸怀。如果两颗心相爱相依,温暖赛过赤道;如果两心相视成仇对峙成冰,则千年坚冰不过尔尔。 柳月呼出的气息在我的耳边掠过,我感觉那是拥抱时拂面的夏日清风,流淌的是爱的溪流。可以无言,绝对胜有声;可以絮叨,琐碎却熨贴。在有情之人的怀里,可以无羁,可以放松,也可以任性;可以清笑,可以流泪,也可以脆弱。不需要任何的伪装,不必要任何的忧虑。没有一座港比这里更安全,没有一处湾比这里让人更依恋…… 我的身心整个沉浸在那久违的母性的怀抱,我的泪水不知不觉流了出来,流到我的嘴角,一股咸咸的味道进入我的味觉。 这时,柳月轻轻伸手拍了拍我的后背,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我分明感觉到柳月的叹息里充满了无奈苦楚和疼爱,还有那来自心灵深处的忧伤和炽热。 我的血液流速加快,感觉浑身发热,突然就将嘴唇接触到了柳月嫩滑的脖颈…… 柳月浑身一颤,身体又开始挣脱,我一用力,和柳月一起倒在了炕上,依然抱住柳月的身体,压在了柳月的身上。 我的大脑和身体都开始疯狂…… “啪——”我的脸上突然挨了一记耳光,在寂静的深夜里听起来格外响亮。 “不可以——”柳月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虽然简短却无比坚决。 我的身体顿时僵住了,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停顿在那里。 我蓦地清醒了,突然回到了现实,身体急速冷却,猛然想起了晴儿,想起了现实,我这是在干什么?我要干什么?我在对柳月做什么? 我翻身到一边,仰面朝天躺在了炕上,看着无边的黑暗,心在剧烈颤抖。 柳月急忙坐起来,摸索着找到了打火机,点着了蜡烛。 我看到了柳月凌乱的头发和被我扯乱的上衣,心里突然感觉无比羞愧,感觉自己的心灵无比龌龊肮脏。 昏暗的烛光下,我躺在炕上,无力无神的目光看着柳月整理上衣,捋好自己的头发,柳月的脸在烛光下有些苍白,眼神显得有些严峻。 一会,柳月低头看着我,嘴角蠕动了两下:“我们都喝多了……都过分了……” 我羞愧地看着柳月:“对不起……对不起……我犯浑了……” 柳月伸手拉过被子盖在我的身上,眼神变得痴痴的,说:“我们都犯浑了……我们,太过分了……我……不应该……我……对不住她……” 我喃喃地说:“不怪你,怪我,是我主动的,是我发晕,我混蛋,我差点犯了错误……是我对不住她……” 那一刻,晴儿成为我和柳月无比清醒的存在,我们都突然意识到了这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柳月将被角掖了掖,轻声说:“时间很晚了,你累了,也倦了,你那房间没有炕,太冷,在这里睡吧!” 柳月没有提出让我回自己的房间,我心里有些意外。 “那你?”我说。 “我也睡!”柳月平静地说着,拉过另一床被子,躺下,在我的身旁:“在北方,不都是一张大炕可以睡一家人吗,那么,我们就当做一家人,亲人,一人一个被筒,睡吧……” 说着,柳月吹灭了蜡烛,躺在我的身旁,我们都和衣而卧。 屋内重新进入了黑暗,我和柳月并躺在一起,我听着柳月均匀的呼吸,心里稍微平静下来。 “对不起,我打你了,还疼吗?”一会,柳月说。 “不疼,不怪你!”我说。 “我从来没有打过人,这是我第一次打人,没想到却打的是你……唉……”柳月叹息了一声:“你当时太疯狂,我语言制止不住你,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急,就伸手打了你……对不起……我错了……” “是我错了,不怪你,你打的对……”我说。 “我知道我们是不该刚才那样拥抱的,我们不该有身体的亲密接触的,可是,一听到你刚才说‘不要’的哽咽嘶哑声音,不知怎么了,我的心一下子就软了……”柳月说。 正文 想寻找一个寄托和栖息 柳月轻声说:“江峰,这是烛光晚餐啊,倒也别有意境……” 柳月的声音充满醉意,烛光里的眼神有些迷茫。 我看着柳月娇美的红润的面容,心潮起伏…… 我突然觉得,此刻,方形的炕桌上已点燃了那热烈的火焰,闪烁明灭中伤痕的斑点已划过夜空。慢慢的,一件件沉睡压抑已久的梦就苏醒了,此刻,冰冻的神经束也在哔剥轻响。 寂静的夜色中已然伸出一缕缕乳白色的丝带,就像一首首不老的歌谣在黑暗般的红尘中穿越堕落。在这无始无终的绵延元素之上,何处有这生命这爱情的痕迹? 在这红尘的喧嚣中,一切就像那深渊中的黑色使人沉没。一丝丝不安和起伏不定的命运总在不断加深并体验着,仿佛一切都要来得那样猝不及防。 柳月看着我的眼睛,我看着柳月的眼睛。 此刻,时间仿佛停止,空气中突然充满了异样的感觉……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进来,蜡烛的火苗摇摆了几下,又灭了,室内重新陷入一片漆黑。 我的呼吸急促起来…… 我抬起屁股,手脚忙乱去摸刚才被我扔到炕里面的打火机,柳月那边也有动静,似乎她也在去找火机。 我没有摸到打火机,却摸到了一个温香软玉的东西,那是柳月的手。 我正好握住了柳月的手,而柳月的身体此刻也正触碰到了我的身体。 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里,在这似墨一般漆黑的空间里,我的心里一阵剧烈的颤栗,大脑一片空白,突然就伸出胳膊,抱住了柳月那柔软的身体。 或许是因为酒精的缘故,柳月的身体很热,虽然隔着衣服,我依然能感觉到,她的脸很烫,我的身体同样在发热。 在无边的黑暗中,在只属于二人的狭小空间里,我就这样不经意间猝不及防地将柳月抱住了,大脑里那一刻没有思想没有条理没有多虑,甚至几乎没有理智,充斥的只是那种异样的感觉,那种酒精刺激下的冲动和暖流。 抱着柳月的身体,我闻到了那熟悉的身体味道,那淡淡的茉莉花香,这气息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仿佛来自无底的深渊,就这么扑进我的鼻孔,同时,我闻到了柳月口里呼出的淡淡酒气和烟味,带着清新的气息,我虽然看不到柳月,却知道柳月的脸离我很近。 那一刻,我突地就觉得无比感动,将柳月抱的紧紧地,将自己的上身和柳月紧紧贴在了一起,我感觉到了柳月身体的炽热和温柔。 柳月显然有些惊慌,努力想从我的怀抱里出来,用手使劲推我,我却没有放开,就这么将柳月的身体环抱住,仿佛是离家的孩子回到了母亲的怀抱,固执而倔强地偎依住柳月的身体,将下巴放在柳月的肩膀。 我的身体轻轻颤栗着,心跳加速,柳月的身体同样地颤栗,我甚至都能感觉到她心跳的震动。 “江峰,不要……不要这样……放开我……”柳月喘息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 边说,柳月又开始挣脱。 “不要推开我……不要这么推开我……”我的声音嘶哑着,突然有些哽咽:“不要……不要……” 我的声音伤感脆弱而倔强。 柳月不动了,喘息也暂时平缓下来。 在这远离都市远离尘嚣的黑暗空间里,在我在伴我度过沧桑而又苦难岁月的大山里,时隔许久,我拥抱着我曾经拥有时刻眷恋离我如此之近却又如此之远的温柔和母性,心里突然涌起万般柔情和感怀伤痛,心里突然觉得我们彼此是那么地需要在拥抱中抚慰忧伤而寂寥的心灵。 柳月的身体有些僵硬,我轻轻拍了拍柳月的背,像是在向她传递一个轻松和安全的信号,柳月的身体接着就舒缓下来,任我抱住了她的柔软和温热。 拥抱着柳月的温柔,我的心汩汩开始流泪,我的眼睛愈发潮湿,心中一时忘却了外面的整个世界,仿佛这世上只有我和柳月是。拥抱是世上最柔美的爱。 拥抱时身体是柔软的,心亦充满柔情。在拥抱中,和柳月初遇的甜蜜和懵懂涌上心头,走过的路在记忆中铺展,说过的话在耳边萦绕盘旋,曾经的海誓山盟甜言蜜语都像磁带被倒回了起点重新复习。 所谓的疲倦,不管是审美还是缘自真实的生活,都会在这鲜明的记忆里恢复,让人泪流满面的震颤。想起曾经那万端的柔情蜜意,想起曾经那因为爱而决定厮守此生的诺言,想起曾经那众里千寻要与之携老的挚爱,想起曾经那短暂而无比快乐的时光,想起曾经的缠棉和牵挂…… 那一刻,我深深体味到,拥抱,拥有融冰化雪的温暖,摧壁毁垒的力量。我不知道爱河中的人们,有多久没有张开臂膀,有多久没被揽入怀?可能同榻而眠,却同床异梦;可能同桌而食,却貌散神离,食不说话。如果做那事已成了例行公事的需要和敷衍,如果亲吻不过蜻蜓点水的心不在焉、浅尝辄止……那么拥抱必已生疏、久久忘怀。 拥抱着柳月的身体,我深切感觉到,原来拥抱具有最恒久的美丽和心动。拥抱是身体与身体的交叠,更是灵魂与灵魂的重合。世界上最柔美的爱是拥抱,因为彼此没有距离,听得到彼此的心跳。世界上最温暖的地方不是床也不是赤道,而是爱人的胸怀。如果两颗心相爱相依,温暖赛过赤道;如果两心相视成仇对峙成冰,则千年坚冰不过尔尔。 柳月呼出的气息在我的耳边掠过,我感觉那是拥抱时拂面的夏日清风,流淌的是爱的溪流。可以无言,绝对胜有声;可以絮叨,琐碎却熨贴。在有情之人的怀里,可以无羁,可以放松,也可以任性;可以清笑,可以流泪,也可以脆弱。不需要任何的伪装,不必要任何的忧虑。没有一座港比这里更安全,没有一处湾比这里让人更依恋…… 我的身心整个沉浸在那久违的母性的怀抱,我的泪水不知不觉流了出来,流到我的嘴角,一股咸咸的味道进入我的味觉。 这时,柳月轻轻伸手拍了拍我的后背,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我分明感觉到柳月的叹息里充满了无奈苦楚和疼爱,还有那来自心灵深处的忧伤和炽热。 我的血液流速加快,感觉浑身发热,突然就将嘴唇接触到了柳月嫩滑的脖颈…… 柳月浑身一颤,身体又开始挣脱,我一用力,和柳月一起倒在了炕上,依然抱住柳月的身体,压在了柳月的身上。 我的大脑和身体都开始疯狂…… “啪——”我的脸上突然挨了一记耳光,在寂静的深夜里听起来格外响亮。 “不可以——”柳月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虽然简短却无比坚决。 我的身体顿时僵住了,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停顿在那里。 我蓦地清醒了,突然回到了现实,身体急速冷却,猛然想起了晴儿,想起了现实,我这是在干什么?我要干什么?我在对柳月做什么? 我翻身到一边,仰面朝天躺在了炕上,看着无边的黑暗,心在剧烈颤抖。 柳月急忙坐起来,摸索着找到了打火机,点着了蜡烛。 我看到了柳月凌乱的头发和被我扯乱的上衣,心里突然感觉无比羞愧,感觉自己的心灵无比龌龊肮脏。 昏暗的烛光下,我躺在炕上,无力无神的目光看着柳月整理上衣,捋好自己的头发,柳月的脸在烛光下有些苍白,眼神显得有些严峻。 一会,柳月低头看着我,嘴角蠕动了两下:“我们都喝多了……都过分了……” 我羞愧地看着柳月:“对不起……对不起……我犯浑了……” 柳月伸手拉过被子盖在我的身上,眼神变得痴痴的,说:“我们都犯浑了……我们,太过分了……我……不应该……我……对不住她……” 我喃喃地说:“不怪你,怪我,是我主动的,是我发晕,我混蛋,我差点犯了错误……是我对不住她……” 那一刻,晴儿成为我和柳月无比清醒的存在,我们都突然意识到了这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柳月将被角掖了掖,轻声说:“时间很晚了,你累了,也倦了,你那房间没有炕,太冷,在这里睡吧!” 柳月没有提出让我回自己的房间,我心里有些意外。 “那你?”我说。 “我也睡!”柳月平静地说着,拉过另一床被子,躺下,在我的身旁:“在北方,不都是一张大炕可以睡一家人吗,那么,我们就当做一家人,亲人,一人一个被筒,睡吧……” 说着,柳月吹灭了蜡烛,躺在我的身旁,我们都和衣而卧。 屋内重新进入了黑暗,我和柳月并躺在一起,我听着柳月均匀的呼吸,心里稍微平静下来。 “对不起,我打你了,还疼吗?”一会,柳月说。 “不疼,不怪你!”我说。 “我从来没有打过人,这是我第一次打人,没想到却打的是你……唉……”柳月叹息了一声:“你当时太疯狂,我语言制止不住你,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急,就伸手打了你……对不起……我错了……” “是我错了,不怪你,你打的对……”我说。 “我知道我们是不该刚才那样拥抱的,我们不该有身体的亲密接触的,可是,一听到你刚才说‘不要’的哽咽嘶哑声音,不知怎么了,我的心一下子就软了……”柳月说。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晴儿似乎话里有话 晴儿似乎话里有话,我和柳月似乎好像是被审讯的对象,显得很被动。 柳月脸上的神情有些尴尬,没说话,我点了点头:“是的,你说对了!” 晴儿冲我莞尔一笑:“你看,我多聪明啊!” 我看着晴儿的眼神,看得出晴儿是在拿着明白装糊涂,好似在故意捉弄我和柳月。 我想打破这略微有些尴尬的气氛,就对晴儿说:“走,去看看孩子们吧!” 晴儿说:“好啊,我早就想见见传说中的王老师了,走,峰哥,你给我介绍介绍——” 几天不见,晴儿似乎变了很多,成熟了很多。 我带着晴儿见了王老师:“王老师,这是晴儿,我屋里的,在江海大学做老师,你们是同行!” 晴儿冲王老师笑笑,大大方方和王老师握手:“王老师,您好,早就从俺当家的笔下知道你,就是没见过你,今儿个终于见到你了,很荣幸,我也是做老师的,可是,我要向你学习,你是我的榜样!” 王老师有些局促,说:“许老师见笑了,你是大学老师,我是小学老师,我连大学都没上过,怎么能和你比呢!” 晴儿认真地说:“不能这么说,王老师,大家只是在不同的岗位上而已,但是,你优秀的品质和修养,你高尚的情操和人格,值得我们所有的老师学习,不像有些人,居庙堂之高,看似道貌岸然,实则龌龊猥琐,做着见不得人的事情……” 我听这话很刺耳,可是却又说不出什么。 这时,柳月过来,招呼大家进宾馆,宾馆里早已给孩子们安排好了食宿,住的是标准间,吃饭按照正常标准供应,王董事长还专门告诉宾馆负责人注意做些孩子们喜欢吃的东西。 给孩子们安排好房间,柳月有一个一个房间亲自察看了一遍,才下楼来,和大家一起在宾馆餐厅吃饭。 为了防止孩子们拘束,柳月特意和王董事长协商给孩子们单独安排了一个大房间,一大桌,大人不进去,让他们自己放开吃。 我和晴儿、柳月、王董事长两口子、王老师还有北方集团的办公室主任几个人一起在隔壁的房间吃饭喝酒。 王老师显然是很少参加这样的场合,显得很拘谨,行为有些局促,闷不作声,听着晴儿和王董事长夫人在哪里说笑,听着大家谈话。 这时,柳月主动向王董事长介绍了王老师的事迹,王董事长听完,被感动了,主动站起来端起一杯酒给王老师敬酒:“一家子,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咱老王家有你这样的人,我自豪,我佩服,来,王老师,我敬你一杯酒,我先干!” 说着,王董事长一饮而尽。 这时,大家都静下来,看着这两个王家人。 王老师有些受不起,忙站起来还礼喝掉,由于酒量不大,被呛了一口。 王董事长说话很直爽,抹了抹嘴唇:“说实在的,你们别看我今天很阔绰很风光,其实,我从小是个苦孩子,我从小就是在山里长大的,家里穷,缺衣少穿,大冬天我穿一条单裤子,穿着茅草编的鞋子,那个苦啊,我是知道的,我那时上学上不起啊,家里交不起学费,而且还要翻山越岭跑几十里山里去听课,山里的教育,山里的孩子,成长很不容易啊,都是老百姓的孩子,唉……” 大家听着,看着王董事长,都有些动容。 “人常说,富不过第三代,穷不过百年,山里的人要想改变命运,没有别的路可走,就得走读书这条路,读书成才,考上大学,知识改变命运,山里的教育要发展,离不开千千万万个王老师这样执着坚守的辛勤园丁……”王董事长继续说:“所以说,江主任一和我说要接山里的孩子来城里见识见识放光,开开眼界,我立马就同意,这样的好事,咱做了,也算积德,想当年我那时候,做梦都想进城来看看啊,看看大马路,看看课本上说的红绿灯什么样,看看大汽车小汽车,看看城里的孩子都啥样……唉……不说了,今儿个,我很高兴,来,我和我老婆,一起敬大家一杯酒……” 大家一起举杯喝酒。 王老师倒了一杯酒,站起来:“王董事长,刚才听了您的一番话,我很感动,也很感激,孩子们今天能进城来耍,主要得益于您的鼎力赞助和支持,江主任来的路上和我说过您的一些事情,这会一听一见,果然如此,豪气好爽的真男人,有爱心有良知有社会责任感的好男人,来,这杯酒,我敬您及您夫人——” 王董事长哈哈一笑,和夫人一起站起来举杯干掉,喝了。 这会晴儿也举杯向我和柳月:“来,柳姐,峰哥,我敬你们一杯酒,你们忙活了两天,很辛苦,很劳累吧,我来慰劳慰劳你们……” 我扫了一眼柳月,柳月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抿了抿嘴唇,举起杯子:“谢谢你,小许!” 我看了一眼晴儿,没有说话,举杯就喝,晴儿看着我的神态,咬了咬嘴唇,也举杯就干。 王董事长看着不乐意了:“咦——弟妹,怎么搞的,上次我们一起吃饭你说不会喝酒,滴酒不沾,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厉害了,一杯酒,一口就干了,好啊,上次你不给我面子,那不行,今儿个得罚酒一杯!” 晴儿一杯白酒下肚,脸色立刻红了起来,听王董事长这么说,笑了笑:“王哥,此一时彼一时啊,那天柳姐不在,所以我没喝酒,今天柳姐来了,我怎么着也得敬一杯酒啊,柳姐可是江峰的顶头上司,我怎么着也得巴结巴结领导吧……” 王董事长笑起来:“好啊,弟妹,你这么现实啊,不过你这么说倒也有道理,这个社会,都是现实的嘛……” 柳月的脸色很沉静,不动声色,笑着说:“小许,你这么说,可是折杀我了,我可不敢承受啊,我哪里能有这么大的面子呢!” 晴儿继续笑着:“柳姐,你不要客气,你可以承受的,你的面子当然是大的,你这人啊,就是谦虚,确实是领导风范啊,其实,你心里什么都明白的……” 晴儿的话显然是一语双关,我有些紧张,我突然发觉晴儿现在说话的态度有些尖锐和逼人,但是又不动声色,绵里藏针。我有些惊异于晴儿的变化,难道女人的改变都是因为男人,因为那缠棉纠葛不清的情感和心路刺激? 我心里愈发紧张,看着晴儿和柳月笑嘻嘻地谈话。 柳月笑着:“小许,你真会开玩笑,呵呵……我哪里什么领导风范啊,再说了,我也不是江峰的顶头上司,我只是他的业务指导,中间还隔着几层呢,我可是无权任免提拔江峰的,他的顶头上司是马书记……” 我实在忍不住了,站起来打岔,看着王董事长:“好了,我们去看看隔壁的小朋友吧,看看他们吃的咋样了……” 我一说话,晴儿和柳月都住了嘴,晴儿抬头看着我。 我不看晴儿。 王董事长站起来:“走,江主任,我去看看娃娃们!” 我和王董事长还有王老师一起站起来,去了隔壁,一推开门,屋里原本唧唧喳喳的声音一下子停止了,孩子们都扭头看着我们,有的嘴巴里还含着筷子。 “小朋友们,你们好啊——”王董事长满面笑容地刚说完这句话,看到餐桌上的场景,突然变了脸色,冲门口就喊:“服务员——” “来了,”餐厅经理和服务员一起跑过来:“董事长!” 王董事长指着餐桌怒气冲冲:“你们看看——” 我随同大家一看,餐桌上摆放的十几个碗碟,都是空的,有的好像是刚刚被舌头舔过,干干净净,菜水不留! “董事长,这——”餐厅经理说不出话。 “这什么这?混蛋,怎么搞的,你就这么招待我的客人的?”王董事长指着餐厅经理怒吼起来:“你***是不是都吃了回扣了,你给我克扣孩子们的饭菜!” 餐厅经理吓得哆哆嗦嗦,忙说:“不……不是啊,董事长,我们是严格按照您的吩咐做的,我还专门嘱咐厨房给这桌的菜多一些的,可是,可是……没想到吃的这么快……” 服务员也在旁边小声说:“是的,菜很足量的,可是,上来一个菜,这帮孩子就像抢食物似的,一拥而上,筷子勺子都伸过来,上一个不到1分钟就光了,菜上完了,也光了,还有的把盘子都舔光了……” 王董事长的眼一下子直了,愣愣地看着发呆的孩子们。 王老师的脸红了,忙说:“王董事长,对不起,孩子们都是山里的,没见过场面,不懂礼貌,不懂规矩……”说着,王老师瞪了孩子们一眼:“你们啊,怎么搞的,来之前我不都是嘱咐过你们吗,怎么这会都不听话了?” “老师,我们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一个孩子低头低声说。 “老师,我……我太想吃了,实在忍不住了……”另一个孩子小声说。 “对不起,老师,我们……我们错了……”又一个孩子认错地口气说。 我看着孩子们眼巴巴的眼神和惧怕的目光,还有那餐桌上空空的碗碟,鼻子霎时一酸,忙转过头去。 这时,我突然看见,王董事长的眼里噙着泪花,嘴角哆嗦着,突然转脸冲着餐厅经理说:“你——这就去安排厨房,再给这桌加菜,重新再加一桌菜,不要重复花样,菜量要足足的,一定要保证让孩子们吃够,吃饱,吃过瘾!快点,立刻给我办!” “是,这就上菜——”餐厅经理忙去落实。 王董事长对王老师说:“王老师,莫怪娃娃们,怪我,考虑不周到,招待不好,娃娃们没有错,没有错……” 王老师感动地看着王董事长:“谢谢你,王董事长……”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待会儿给我放开肚皮吃 孩子们听到又要加菜,脸都兴奋起来,窃窃私语。 王董事长过去抚摸着两个孩子的头发,说:“孩子们,莫要怕,莫要紧张,到了这里,就和到了家里一样,在家里怎么吃,在这里就怎么吃,今儿个伯伯管你们饱,你们待会儿给我放开肚皮吃……” 孩子们听到王董事长的话,表情都放松了,嘻嘻笑起来。 “当然,不许吃的太饱,谁要是撑地走不动路,我可就要打他屁股!”王董事长说着抱起一个孩子的屁股,做打屁股状演示了一下。 “咯咯……哈哈……”孩子们被王董事长都笑了,气氛活跃起来。 这时,服务员又开始上菜了,王董事长对我们说:“走,我们回去,莫让娃娃拘束放不开!” 回到房间,看到晴儿正在和董事长夫人说笑,柳月面带笑容安静地听着,慢慢吃菜。 大家坐定,王董事长说了刚才隔壁房间的事情,大家听得眼圈都红了,晴儿更是不住开始抹眼泪。 “山里的孩子,苦哇——”王董事长叹息一声:“不管社会如何发展,最苦的永远是老百姓,永远是农民啊……几千年来,永远是这样,从来就没有改变,永远也不会改变,即使农民是这个社会的领导阶级……唉……我又想起了我的童年……” 大家都默然不语。 一会儿,王董事长自个儿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将酒杯往桌子上一放,看着集团办公室主任:“明天早上,我给你安排一个任务,这个任务,是临时增加的,你必须给我圆满完成!” 办公室主任忙说:“董事长,请您吩咐!” 王董事长说:“明天早饭后,你直接带着财务部的人,先带孩子们去商场,去给孩子们每人买一身崭新的衣服,从帽子到羽绒服,从棉裤到棉鞋,从袜子到手套,统统给我配备好,买品牌的衣服,不要给我省钱,一定给我办好,等孩子们穿上新衣服,我检阅满意了,你们再带孩子们出去玩!” 办公室主任忙说:“是,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柳月说:“王董事长,你真是个好人!” 王董事长摆摆手:“柳部长,你可别这么说,我不认为我是什么好人,我这么做,只不过是出自我做人的基本良心,因为我有和孩子们相似的童年,这些孩子,勾起了我的回忆,过去的那些生活……过去不能忘记啊,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我做这些,只是为了让我的良心得到安慰,这么说来,我也还是自私的了……” 王老师说:“其实,在座的各位,你们都是好人,你们身上,都闪耀着人性不灭的光芒,照耀着人世间,孩子们是幸运的,遇到了你们这些好人……昨天,柳部长在村里,还自己以个人名义给学校捐助了一万元钱,用于改善教学条件……” 王老师这么一说,大家都对柳月刮目相看,晴儿的眼神也专注地看着柳月,包含着钦佩。 王董事长顿了顿说:“这事如果发生在别人身上,我或许会惊奇,可是,发生在柳部长身上,我一点都不奇怪……我和柳部长认识也算有几年了,柳部长这些年,默默无闻做的好事多了,有很多我都是听别人说的,帮助孤寡老人啊,给孤儿院捐助衣物资金啊,救助下岗困难职工啊,救助失学儿童……还有一些,或许是大家都不知道的,也许只有柳部长自己知道,刚才柳部长夸我是好人,其实,刚才我还想说,柳部长才是好人啊,我这么多,其实也有一些成分是受了柳部长的影响,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我听着,那一刻,心里为柳月感到自豪和骄傲。 柳月笑笑:“好了,王董事长,别夸我了,我这个人,本来是一棵草,让你这么一说,成了一朵花了……就像你刚才说的,大家只不过是在尽做人的本分而已,尽一个人的基本的良知而已,没有什么好夸耀的……” 晴儿明亮的眼睛注视着柳月,眼里充满了赞许和佩服:“柳姐,你真棒!” 这算是我今天听到的今天晴儿发自内心正儿八经和柳月说的第一句话。 柳月笑了笑,看着晴儿:“小许,你也很棒,你会比我还要棒!”柳月显然也听出了晴儿这句话是真心实意的,不带冷嘲热讽的,脸上露出了高兴和欣慰的表情。 晴儿笑笑,端起酒杯:“柳姐,我单独敬你一杯吧……” 柳月也举起酒杯:“小妹,姐敬你!” 我看着她俩内心里似乎好像是冰释前嫌,心里松了口气。 饭后,柳月不走了,在宾馆里住,和王老师一起照顾孩子们,让我和晴儿回家。 晴儿神采飞扬地笑着和大家挥手告别,挽起了我的胳膊,跟我一起回家。 路上,晴儿突然不说话了,也不再挽着我的胳膊,下了车,默默地往家走。 进了家门,我脱下外套,坐到沙发上,刚要打开电视,晴儿突然站到我的跟前,低头,冷冷的眼神看着我。 看着晴儿的眼神,我心里有些发毛,表面强自镇静,抬头看着晴儿:“这么看着我干嘛?审贼似的!” 我说话的底气明显不足,因为我昨晚做了对不住晴儿的事情。 晴儿不说话,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死死盯住我的眼睛,好像要从我的眼里看出什么东西来。 我不再抬头看晴儿,将脑袋放平,抽出一颗烟,点燃,默默吸起来,调节自己的呼吸,努力均匀,让自己放松一些。 哪想到晴儿也蹲下来,将脑袋和我的脑袋平齐,目光依旧死死盯住我的眼睛,嘴角抿地紧紧地。 我吸了两口烟,看着晴儿:“问你呢,这么看着我干嘛?审问犯人啊?” 晴儿嘴里迸出一句话:“我没当你是犯人,我也没说你是犯人,这是你自己说的!” 我说:“那你老看着我干嘛?” 晴儿的胸口一起一伏,审视的目光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我想看看做贼心虚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我的手一哆嗦,烟头烫着了手指,疼得我一阵钻心。 我将烟头摁进烟灰缸,看着晴儿:“晴儿,你变了,你怎么这么猜疑?” 晴儿说:“是吗?我变了吗?我真的变了吗?” “是的,你真的变了,你越来越喜欢猜疑了!”我说。 晴儿咬住下嘴唇,又说:“我为什么会变?你说!” 我说:“我不知道!” 晴儿说:“你不知道,那好,我告诉你,我为什么会变?是被你逼的,是被你们逼的!是你,是你们逼着我变的,你以为我想变吗?你以为我喜欢猜疑吗?你们不搞那些洋动静来刺激我,你自己的眼神不带着做贼的模样,你不在外面招花惹草,我会变吗?” 晴儿说着,声音就有些哽咽,满脸充满了委屈和愤怒。 我有气无力地说:“我木有做什么事情,我木有在外面招花惹草,我出的那事,已经澄清了,我是清白的!” 我力图尽力说**那事,避开这次进山里的事情,转移晴儿的注意力。我知道晴儿刚才说我的眼神做贼心虚是指的是这次我和柳月一起进山,这正中了我的死穴。 晴儿果然被我引导过去了,将信将疑地看着我:“你的事情澄清了?真的假的?你是无辜的?” 我一看晴儿的注意力到了这上面,来劲了,忙去书房里拿出录像带:“我给你看看这个,这是最好的证明,都在上面呢,我那天的整个过程,你看看就知道了……” “竟然还有录像带,你从哪儿弄来的?”晴儿的口气十分怀疑,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 “柳月弄来的!”我说。话音刚落,我就后悔了。 果然,晴儿脸色一下子变了,将录像带一下子扔到了沙发上,声音有些尖利:“见鬼去吧,你俩合谋,弄个假录像带来骗我,你出事,她负责调查,给你擦屁股,弄了盘假录像带来骗人,糊弄过去,哼——你以为我一点也不了解你们这些混官场的人的那些鬼道道,为了自己的所谓名声,装神弄鬼,以假乱真,蒙骗上级,欺骗组织,愚弄群众,她给你弄来了录像带,她负责结束调查,真好啊,一唱一和,糊弄完了组织再来糊弄我,见鬼去吧——” 我严肃地看着晴儿:“晴儿,你可以不相信我,可是,你不能不相信事实,事实就是我什么都没做,你为什么非要一味认定我就是嫖客呢,难道你希望我去做个嫖客?你看看录像带,你看完,就什么都明白了,这录像带是真的,绝对是真的,我给你保证!” 晴儿一瞪眼:“你什么都敢保证,没有你不敢的事情,你的胆子大着呢,我暂且不管这录像带真假,只要是柳月弄来的,我就怀疑,真巧啊,你玩女人,还有人专门给你录像,她真能啊,这个都能弄到,我看你可以去编故事写小说了,不——不单是你,我看柳月也可以去写玄幻了,你就使劲编吧,继续编,说吧,我听着……” 我心一横,不管晴儿到底信不信,把柳月弄到录像带的过程全部说了一遍,然后说:“事情就是这样,你要是真不相信,我也实在没法了!” 晴儿听我说完,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动摇了,却仍是一副不肯相信的神态,不肯服输的架势,眼睛瞟了下沙发上的录像带,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故事很完整,很感人,很离奇,很曲折,很动听,但是,想让我相信,让我相信你的清白,仅靠编故事是不行的,我现在怕了,我不敢信你的花言巧语了,我不能老是被动地被你指乎来指乎去,我要有自己的头脑,我要有自己的判断!” 我说:“很好,你能有自己的头脑去思考,我支持你,我并不希望你在思想上是我的附庸,我希望你能做一个有独立思想和意识的人!”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我还有话没问你 晴儿看着我,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让你给绕弯子绕了这么一大圈,我还有话没问你呢,我问你,你们俩昨天一起进山了,是不是?” 糟糕,晴儿被我引导远离了,又突然转回来了。我的心里一紧,脑子飞速转悠着,想了想,决定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昨晚我和柳月发生的事情,即使对晴儿撒谎,否则,事情就闹大了,晴儿死都不会相信我和柳月睡在一张炕上什么都没发生。 我深呼吸了一口,平静地看着晴儿:“是的,下午你不就是知道的了!” 晴儿说:“为什么你们要一起去?” 我说:“去山里送年货,看望乡亲们,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我不去,她去了,谁认识她是谁?” 晴儿紧盯住我的眼睛:“为什么你上次没告诉我,只说了接孩子来玩的事情?” 我继续圆自己的慌:“因为那时候柳月还没有提出要去山里送年货,今天下午也说了,是后来才决定的!也就是你回娘家之后才决定的!” 晴儿说:“山里这么多地方,她干嘛非要去石屋村去送年货,想做好事,哪儿不能去,干嘛非要去石屋村?” 我说:“这有什么奇怪的,听我说要接孩子们来玩,她就顺便搭车了,熟悉的地方总比不熟悉的地方好吧?她选择石屋村的原因和不选择石屋村去别的地方是同一个道理!” 晴儿说:“你说的理由很牵强吧,不要圆谎吧,你是不是决定我不够资格问这个问题?” 我说:“不,没有,你是我的妻子,你当然有权力有资格问我任何问题,我也有义务有责任回答你的任何问题,我说话的理由不牵强,很符合常理,真的!” 晴儿抿了抿嘴唇,站起来,坐到沙发上,拿起那盘录像带看了看,眼里突然有一丝愤怒,又将它扔到沙发的另一端。 我不做声,看着晴儿,横下一条心,一定要过了这一关。 “我问你,你俩去石屋村,是不是一起住的?”晴儿突然又问我,眼睛紧紧看着我的眼睛。 “你开什么玩笑,怎么能一起住呢?你胡扯八道什么?”我做出生气的样子:“我们住的是扶贫村的宿舍,一人一间屋,你怎么能胡乱想呢,不信,你明天去问王老师!” “哼——你嫌我丢人不到家啊,这样的事情,让我去问人家!”晴儿眼里露出将信将疑又迷惘的神色,喃喃地说:“总之,我觉得你们两个很值得怀疑,我总觉得,你的话里有假,你的眼神里有鬼!” 我的心一颤,忙说:“这是因为你自己猜疑心太重,要怀疑一切,才会这么感觉,我是问心无愧的!” 我说这话的时候,心里觉得自己卑鄙无耻到家了,我狠狠地彻底地欺骗了晴儿一次。可是,没办法,我不能不欺骗,我没有选择,我只能如此。 晴儿沉默了,似乎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一会又抬头问我:“前天晚上,我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说你和柳月一起进山的事情?” “我……”我一下子卡住了,接着说:“你也没问我啊!” 晴儿瞪着我,一会眼皮垂下去:“嗯……对,我没问你,我不问你,你是不会说的,你就是在挤牙膏,我问一点你说一点,我不问你的,你就不说了……我问的,你说的是真是假,我也无法去证明,我要是想平安无事,就得相信你,是不是?” 我两手一摊:“这话是你说的,我没说!” 晴儿用力瞪我,说:“你能不能给我说句实话,你今天和我说的话到底哪句是真的?”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硬着心,说。 “真你个大头鬼!”晴儿呼地站起来,边往卧室走边说:“你别以为我这么好哄,就凭你几句话我就信了,哼——”从晴儿的口气里,我听出了晴儿心里的不踏实,她的口气虽然很硬,却好像是言不由衷。和晴儿在一起这么多年,我对她这一点感觉的很准。 看晴儿进了卧室,我也起身,打算跟进卧室,趁热打铁,一抱一亲一摸,说上几句好话,缓和缓和紧张气氛,说不定就好了,风波就彻底过去了。 我刚要往卧室走,“砰——”卧室的门却关上了,接着里面传来门反锁的声音。 我懊丧地又坐下,完了,晴儿继续将我拒之门外,仍然是不肯相信我,仍然是对我如此冷淡,不肯接受我。看来,我只有在客房里睡了。 我垂头丧气去了客房,心神不定地躺到床上,迷迷糊糊半睡不睡地进入了休眠状态。 我睡得很不踏实,心里充满了烦恼,晴儿和自己之间的事情,我想保持和晴儿之间和谐的家庭气氛,平平安安生活,不想因为这些事弄得大家都不高兴,冷战的味道真难受,很痛苦。怪不得人家都说家庭和睦幸福是事业成功的基石呢,没有稳定的大后方,哪里能有工作的好心情呢? 我又想到今晚柳月和晴儿之间的谈话,很明显,今晚晴儿保持了攻势,柳月保持了守势,柳月好像对晴儿给予了忍让和退缩,好像也是觉得自己心里有愧。而柳月这么自觉不自觉的表现,显然给了晴儿更大的疑心。 我心烦意乱地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听到卧室的门很轻的响了一下,接着传来蹑手蹑脚走路的声音,向客房走来。 我睁开眼,接着又闭上,因为我听到了客房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 我轻轻睁开一条缝,看到晴儿正站在门口,露出一张脸,向床上看,接着轻轻走过来。 我忙闭上眼睛,感觉晴儿站在床前,正在看我。 我装出熟睡的样子,呼吸粗重均匀。 接着,我突然闻到了晴儿呼吸的气息,还有晴儿身体的味道,好像是晴儿的脸离我很近,在近距离观察我。 我继续“熟睡”着。 片刻,晴儿的气息远离,我睁开眼,昏暗中看见晴儿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悄悄将门关上。 深更半夜,晴儿要干什么?我有些不解,睁大眼睛琢磨着。 这时,客厅里传来开电视的声音,我悄悄爬起来,打开门缝,正看到客厅。 晴儿正在轻手轻脚开录像机,将沙发上的那盘录像带放进去,开始播放。 我的心一宽,晴儿能看录像带,就好了,看完了,她就明白了。晴儿和我冷战的根本导火索就是这次的**事件,对我产生不信任的根本也是这个,这事情摆平了,其他事情就好办了,只要晴儿对我重树信任,一切就好了,日子也会恢复以往的和谐和睦了。 晴儿趴在电视机前,悄无声息地看着录像,没有音量。 我一松弛,回到床上,立马睡了过去。 睡梦中,我觉得身边有个热乎乎软软的香喷喷的东西,伸手一摸,是一个人。 我睁开眼睛,朦胧中看到,是晴儿,正像小猫一样蜷伏在我身边,抱着我的一只胳膊,熟睡中。 我心里一热,晴儿看完录像带,相信我了。晴儿相信了我对**事件的解释,那么,对我其他的怀疑也就会打消,连环效应嘛! 我一阵感慨,我的神,事情看来终于过去了,我的家庭终于可以结束冷战了,原来的一切都可以恢复了。 看着身边熟睡的晴儿,我的心里饱含着歉意和愧疚,毕竟,今晚我真的骗了她。 我又有些对晴儿疼爱怜惜的感觉涌上心头。 闻着晴儿奶味的体香,看着朦胧中晴儿曲线毕露丰满活力的身体,感受着晴儿身体的温热,我想起有一些时日没有和晴儿亲热了,我觉得这时我应该像以往那样让自己的身心投入到和晴儿的完美和炽热融合之中。 我这样想着,努力想调动自己的情绪,可是,片刻之后,心里突然却觉得冰冷,我竟然没有那种强烈的感觉,那种以往的热烈和向往却没有如期而来。 我大脑蓦地感觉到了一缕悲凉,甚至有些恐惧,我和晴儿之间,晴儿在我的心中,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这次风波,因为晴儿对我的猜疑,我的心远离晴儿了?还是因为昨晚我和柳月的亲密接触,让我的心在漂移? 我的恐惧感愈发加大,心里有些慌乱,身体动了一下。 我的身体一动,晴儿醒了。 我看看晴儿,昏暗的夜色中,晴儿正睁大眼看着我,眼里有一丝疲倦。 我动了动身体,看着晴儿,装作什么也不知的样子:“你……” 晴儿抱了抱我的身体,将脑袋扎进我的怀里:“峰哥,我好累,在你怀里躺一会,可以吗?” 我点了点头:“你是我的妻子,当然可以。” 晴儿抱紧我的身体,轻声说:“峰哥,这些日子,我觉得好疲倦,好疲倦……” 听着晴儿倦怠的声音,我有些心疼,抚摸着晴儿的身体,轻轻拍了拍晴儿的肩膀:“那就好好躺一会吧……”说这话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心里很累。 “嗯……”晴儿躺在我怀里,一只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胸铺:“峰哥,我觉得我错了……” “为什么?你今晚不是还不相信我吗?你不是一直不相信我吗?”我说着,心里涌起一阵悲哀。 我的悲哀来自于因为晴儿看了录影带才开始相信我,我觉得真正彼此信任的夫妻之间不应该是这样,我想了,如果我和晴儿换位,如果我的事情发生在晴儿身上,我会好不犹豫地相信晴儿的话,而不必等到看到录影带。 我想起柳月说过的一句话,男人和女人之间,信任是钻石,比金子更要贵重,可是,晴儿却做不到,她只有看到了录影带,才真正开始消失了怀疑,才开始相信我,这正是我悲哀的原因。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无疑是一件可怕的事 我对晴儿是无比的信任,可是,晴儿却不信任我,虽然她曾经是无比信任我的,在我们没有结为夫妻之前,而我们走入了婚姻的殿堂,成为了夫妻,这种信任却开始有了危机。当然,这不排除我自己的曾经作为,让晴儿起了疑心,可是,夫妻之间,如果信任有了危机,这无疑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冥冥之中,我想起了柳月在**这事上对我无比的信任,信任是一种有生命的感觉,信任是一种心灵的感觉,信任也是一种高尚的情感,信任更是一种连接人与人之间的纽带。你有义务去信任一个人,除非你能证实那个人不值得你信任;你也有权受到另一个人的信任,除非你已被证实不值得那个人信任。信任像阳光,可以融化冰川;信任像甘泉,可以沁人心脾;朋友之间需要信任,夫妻之间更需要信任。倘若你迟迟不敢去信任一个值得你信任的人,那永远不能获得爱的甘甜和人间的温暖,你的一生也将会因此而黯淡无光。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又充满了些许的恐惧和烦忧,还有几分忐忑和悲伤。 “可是,我想了,今晚,我躺在床上反复思量了,我觉得,我还是应该相信你,”晴儿说:“你是我的丈夫,我是你的妻子,我们夫妻之间,信任是必须的,也是基础,我这些天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昨晚我还没有想通,所以又继续和你闹,可是,这会儿,我终于想通了,我觉得,你是不会撒谎的,你对我是忠诚的,这个世界上,我如果不相信你,我还能相信谁呢?” 我心里一颤,晴儿竟然不说她看了录影带的事情,她竟然在自己说出了这一套理论,看来,她也是觉得夫妻之间非要到了刺刀见红才相信也是可悲的,所以,虽然她是看了录影带才相信我的,却不肯承认出来。 晴儿也会说谎了,也会圆场了,我愈发悲哀,却又不想承认这一点,就问晴儿:“你是不是看了那录影带了?” 晴儿闷在我怀里怯声说:“木有,我木看!”晴儿的声音虽然有些发怯,却很坚定。 “真的没看?”我不死心,追问晴儿。 “真的木看!我既然已经想通了,已经相信你了,我干嘛还要看那破玩意儿?在你和那录影带之间,我当然更相信你!”晴儿继续说,声音有些失落和急促。 我的心突然在无底的深渊里坠落,一直往下坠落。 我宁可让晴儿承认她看了录影带,也不想让她撒谎,晴儿胆子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小,她敢于在我面前理直气壮地撒谎了。 这一刻,我不知道晴儿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想到这场风波终于过去,倒也心里轻松了一些,心里又有些自责,我毕竟今晚又对晴儿撒谎了,晴儿这么做,也是由我的责任和原因,换句话说,是被我逼的。 我重重地出了一口气:“好了,你信了我,就好了,没事了,我们还像以前那样过日子吧!” 晴儿也出了口气,抬头看着我:“峰哥,我冤枉了你,你不生气?” 我努力一笑:“怎么会?我们,毕竟是两口子啊,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生你气的……” “为什么?”晴儿说。 “因为,我知道,我心里知道……”我咽了下气:“我知道你爱我!我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 晴儿脸上的表情轻松了,说:“嗯……峰哥,我爱你,我只爱你一个人……峰哥,你还爱我吗?” “爱——”我木木地说着,心里无比苦涩。 晴儿高兴了,主动过来亲我,我们和以前一样,晴儿很投入,很热烈。我木讷地承受接应着,却味同嚼蜡,突然没有了以往的感觉,甚至连本能的冲动都没有了。 我心里有些不对劲,觉得很不应该,对不住晴儿,就努力做出主动的姿态应和着晴儿,希望能从心里找到一丝曾经的感觉,哪怕是生理的冲动。可是,却没有找到。 而晴儿却好像是没有任何异常的觉察,投入地亲吻我,接着打开床头灯。 我知道,晴儿今晚要和我做那事,她知道我喜欢开着灯光做那事,所以开灯,却不知我开灯做那事全部的原因是为了避免把她想成是柳月,是为了避开我的脑子里出现柳月。 晴儿做的很投入,很专心,似乎是想用格外的柔情来弥补自己对我的误解和错责。 我看着晴儿美丽的**,感受着晴儿水一样的柔情和火一般的热烈,努力集中精神,从视觉和身体来同时感觉晴儿,努力让自己不要分心…… 闭上眼睛,我的眼前出现了柳月,出现了那一晚和我柳月对坐炕上的情景,出现了柳月那温柔甜美的面容,还有柳月那脉脉深情的眼神…… 我的心悸动起来,开始激晴翻涌,我蓦然觉得,我此刻抱住的是柳月,和柳月偎依在一起,那往昔的一幕一幕炽热和火热开始在心底燃烧…… 我的大脑里开始出现了幻觉,感觉此刻是和柳月在一起…… 我的大脑开始激烈升腾起心的热烈,我的身体开始涌动火一般的激晴,黑暗中沉默地探索住柳月的手,交叉握住…… 我带着一种悲壮的情怀和苦涩的激晴和梦幻中的柳月做那事,心中涌动的除了激晴,还有一种压抑的憋闷和忧郁。 结束后,一动不动,我仍然让自己处在梦幻中,不愿意让自己清醒。 我此刻突然想让自己就在幻觉中死去,睡去,永远也不要醒来。 夜深沉,寂静笼罩着周围,空气里黑暗里传来男人和女人渐渐平息的喘息声。我一动不动伏在女人身上,真的像死去了一般。 此刻,我知道,我的身体仍然活着,可是,我不知道我的思想我的灵魂是否还有生命? 脑海里,恍惚传来一阵声音:过眼烟云散随风,幻化金顶伶仃松。分分合合世间爱,缘起缘灭一场空。万念俱灰渐憔悴,只羡世外比丘僧…… 这声音飘飘荡荡,若有若无,隐隐约约,在我的脑海里来回盘旋…… “峰哥……”耳边晴儿较弱无力的声音将我惊醒,我蓦然意识到,我身下躺着的是晴儿,我终于完成了和晴儿的做那事,好像是完成了一项任务,只是,我是幻想着柳月和晴儿做的,把晴儿当成了柳月。我的心里涌起苦苦的酸楚和悲凉,难道,我需要借助柳月才能和晴儿做那事?难道,今后都要这样才可以?难道,我和晴儿之间真的出现了裂缝?难道,我的心真的在远离晴儿? 我的心起起落落,无力地从晴儿身上下来,仰面躺下,看着无边的黑暗发呆。 我的脑海忧郁而无边散漫地游荡着,我的心寂寥而惆怅地随想着,我不记得,我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个个这样的长夜,她忧郁着走进我的梦里,那深遂脉脉的眼神,拨开我凝固已久的幻境,她那萧瑟的表情,仿佛已经被岁月磨砺了许久,已失去了青春的思绪。 当我尝试着欲伸手抚摸,她却向后退却,坚决而矛盾,无力而坚定,那瞬间陌生的感觉像一根断弦的残乐,击伤了我的脆弱和热忱,还有内心的渴望和苦楚。 我抚摸了下熟睡中的晴儿的秀发,看着窗外寂静而寒冷的夜空,冬夜孤寂,严寒绵长凝滞,思念被遗失在某个角落,我欲给她一片温馨,而她却转身飘过黑夜的窗棂,让我孤寂而苍凉的心在黑暗中痛苦地撞击。仿佛过去未有感觉,仿佛现在一直在感觉,她走进的是别人的梦境,她总是在为别人着想,任我和她的泪水滴落一夜辰星。 我看着寒夜的天空发呆,多么美丽而忧郁的夜晚,天空中斜挂一轮孤寂的皎月,每一颗闪烁的星星,都燃起一份期待的梦呓。宁静又苍白的夜幕笼罩大地,笼罩着这个沉睡的城市,笼罩着我和晴儿,还有柳月…… 深夜的天空,因为有了皎洁的月亮而浩淼如岚,温柔清凉的月光,因为有了思念而格外静谧。我静静地默默地聆听窗外清幽的天籁之音,仿佛品茗着空气的清香,那遥远而又清晰地记忆开始泛上心头,在记忆的窗棂里,一种别样的思绪涌上心头,回忆总那么让人迷离,我不敢不想去回忆,却总是也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想那刻骨铭心的往昔,那深入心髓的一幕一幕…… 我了解柳月的坚强和倔强,就像柳月了解我的真诚和心境,在白日里,在大众下,在我面前,柳月总是试图用微笑去掩饰忧郁,用快乐去冲淡忧伤,她自以为能瞒得过所有人,却不知,我心里无比清楚而清晰,我知道,在她笑容的背后,会有笑靥模糊泪眼,对她,对我,都是如此。 迷蒙的眼光中,我遥望邃远的黑暗,放飞无尽的思绪,我知道,或许,生活会因为些许迷离而愈显美丽,更因为迷离而有所追求,平坦的道路会因为迷离而略显飘忽不定,可是,我又如何能含泪收拾起记忆的碎片,将其放回心灵深处,将一切沉于心底,让情感的炙热可以融化窗棂的冰霜? 我努力而艰辛地煎熬着,我知道,柳月也一定是无比的艰难去做这些,我不知道,此刻,在我长夜难眠的时刻,她是否也在度过不眠之夜,我不知道,她度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又有多少次在深夜里无声的哭泣……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空气属于每一个生命 我心里长叹一声,默然无语,夜依然悠远,风依然清新,空气属于每一个生命,我仰望星空,感受着北方天空下冬夜的静谧,在这迷离夜色中,在这窒息的空气里,我始终无法释怀,我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苦痛的旋涡里挣扎多久。 尽尝生活五味,懵懂间似乎明白,泪水是最经不起的释放,不知道心中是否还可以依然充满期许,或许,明日里,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会将我今夜的忧伤随夜色流逝…… 从来果敢利落坚定的我,不知道何时变得如此多愁善感,如此儿女情长,难道,女人真的可以改变男人?到底是谁改变了我,是晴儿还是柳月? 我在一片愁苦和混乱的思绪中终于睡去,怀里拥着我的妻子晴儿。 第二天,我和晴儿起床,吃过早饭,去北方集团,和柳月王老师还有孩子们会合。 接下来的几天活动,晴儿都要参加,我不知道随后的时间里,晴儿和柳月之间会发生些什么,我祈望一切顺利,祈望什么都不要发生。 一辆豪华大客车停在楼前,柳月王老师还有孩子们正在楼前玩耍,柳月正在给孩子们照相。 今天的孩子们全部都换了模样,全部都穿上了新衣服,从头到脚都换了新的,个个穿得像小胖子,鼓鼓囊囊的羽绒服,新棉鞋,新面貌,精神气儿十足。 晴儿看了很高兴,对我说:“峰哥,我发现这个王董事长还真是个大好人,虽然是个男爷们,可是做事情还是很认真仔细的,考虑问题很周到,你看,这些娃娃,穿上这么洋气的新衣服,和城里的孩子有什么差别呢?” 我笑着摇摇头:“晴儿,不能光看衣服,城乡差别不是靠几件衣服就能消除的,差别还是有的,而且,不仅仅是短时间有,会长期存在,不仅仅存在于外表和物质,还深深存在于这些孩子们的心里……” 晴儿说:“什么意思?” 我说:“打个比方吧,晴儿,咱俩都是农村出来的,你觉得小时候你和城里的孩子有没有差别呢?” “有,当然有啊,主要还是心理的差别!”晴儿说:“城里的孩子吃的是国粮,咱们是农村户口,城里的孩子好吃好穿好玩,学习读书都有好环境,这些,我们都没有。” 我说:“那么,现在呢,你觉得小时候的心理阴影没有了吗?” 晴儿说:“怎么会啊,有啊,成长的痕迹,不管是外表还是心理,都是深深的烙印……” 我说:“这就是了,我们那时是这样,这些孩子同样是这样,在这些孩子眼里,能到城里来看看高楼大厦,看看宽广的大马路,看看只有在课本上才知道的人行道、红绿灯,就是最大的奢求,而对于城里的孩子,这些算是什么呢?昨天晚上,孩子们在餐厅,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好吃的啊……昨晚,王董事长落泪了……” 晴儿默然,一会说:“峰哥,我建议,孩子们的行程里加一项好不好?” “加什么?”我看着晴儿。 “带孩子们参观江海的最高学府,江海大学啊,激励鼓励孩子们的学习斗志!”晴儿说。 我赞赏地点点头:“好,此事甚好,甚好,我举双手赞同,娘子做事情,还是考虑很仔细的嘛!” 晴儿呵呵笑了:“哼……峰哥,你好久木有夸我了!” 我一拨楞脑袋:“怎么能怪我呢,你给我机会夸你了吗?天天对我那么冷的面孔,恨不得把我休了……” 晴儿“扑哧”笑起来:“胡说,我怎么能休你呢,我怎么舍得呢,亲爱的老公,我们俩之间,只有你休我的份,我哪里能有休你的份呢?” 我说:“此话当真?” 晴儿挽着我的胳膊摇晃着:“当真啊!” 我说:“那我们俩就永远也不可能分开了!” 晴儿说:“为什么?” 我说:“因为,我是不可能休你的,我答应过你,我永远也不离开你,除非你不要我了!” 晴儿脸上的表情很满足:“那……你要是讨厌我了呢?要是我惹你不高兴了,让你不喜欢了呢?” 我说:“不管何种情况,不论什么形势,我都不会离开你,再说了,你这么乖,这么体贴,我怎么会讨厌你不喜欢你呢?” 晴儿说:“那……这几天,我这么怀疑猜忌你,冤枉了你,这么冷落你,你也不生气?” 我说:“我理解你的想法,我知道你是因为爱我才这样的,我没有生气!” 我的确是没有生晴儿的气,但是,心里的伤感确实是有的。 晴儿听我这么说,很高兴,突然就搂住我的脖子,主动亲了我一口。 我吓了一跳,忙推开晴儿:“胆子不小啊,这么多人,看看那边的那些人,让人家看见了,多不好意思!”其实,我不担心别人看见,我是担心柳月看见,我不想刺激柳月。 越是担心,越发生了,我瞟了一眼柳月的方向,她正好在看着我们,眼神略微怔了一下,接着就笑起来,冲我们喊道:“快来啊,你们二位,来,过来照相。” 我和晴儿走过去,晴儿热乎乎地说:“柳姐,早!” 柳月笑着说:“早,你们都早!” 接着,晴儿就过去和孩子们去照相玩耍,柳月看着我,轻声说:“昨晚休息的好吗?” “还行!”我说。 “昨晚回家后没出什么事情吧?”柳月又说。 我故作轻松地笑起来:“没有啊!” 我有些不敢看柳月,因为我昨晚幻想和她做那事了,心里觉得有些发虚。 “那就好!”柳月说:“过会儿,我们就要出发了,先去儿童乐园,中午饭后去动物园,晚上看电影。” 我点点头,又说了晴儿的想法,柳月很赞同:“好呀,那就安排明天去江海大学吧,让孩子们参观参观大学什么样子,激发他们学习的劲头!” 这时,远处传来喊叫:“妈妈——大哥哥——” 我回头一看,乐了,妮妮来了,正骑在老三的脖子上,身后跟着兰姐,正冲我和柳月兴奋地挥舞小手。不用说,这是柳月通知的老三和兰姐,带妮妮来的。 “呵呵……我安排的,让妮妮来一起和这些孩子玩耍!”果然,柳月说。 老三放下妮妮,妮妮跑过来,扑进我的怀里,咯咯开心地笑着。妮妮对我,好像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亲切,而我,也是如此,一见妮妮,心里就充满了疼爱。 我抱起妮妮,妮妮开心的搂住我的脖子,亲着我的脸:“大哥哥,我要和你一起玩!” 这时,晴儿也过来了,乐呵呵地伸手逗妮妮:“妮妮,来,大姐姐抱抱!” 妮妮笑嘻嘻地让晴儿抱了过去。 老三和兰姐走过来,兰姐说:“俺俩也参加你们的活动,欢迎不欢迎啊?” “欢迎啊,热烈欢迎!”我说。 老三伸手打了我一拳:“靠,这么好玩的事情,你竟然瞒着我,要不是昨晚兰姐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呢!” 我说:“呵呵,这不是考虑你大老板生意忙,哪里敢打扰呢!” 老三说:“不忙了,年底了,生意差不多了,员工都放假了,奖金都发完了!我这几天开始松闲了,一年到头,难得有几天松闲日子……” 我说:“哦……怎么样,今年收成不错吧?” 老三嘿嘿笑了,看了看我和柳月,说:“凑合,还行吧,今年赚了一个数!” “我靠,赚了10万啊!”我说。 老三又打了我一拳:“你去死吧,诅咒我啊,我辛辛苦苦一年赚这么点,喝西北风啊,是100万!” “操——100万,你发了!”我惊呼起来。 “嘿嘿,那是的,哥们做生意要是不发,那不是白混了!”老三得意地笑了。 “祝贺你啊,老三,你是个成功的生意人啊,呵呵……”柳月说。 “呵呵……亏了建国大哥呢,我赚的钱,后期赚得多,建国大哥弄了几个大项目,给公司带来了巨大的效益!”老三说。 “那你可不能亏待了建国大哥啊!”我看着老三。 “当然,这还用你说吗,公司里有严格的考核奖惩规定,按文件办事,建国兄虽然入道不长,但是,也是赚了很多的,呵呵……”老三说。 “建国赚了多少啊?”我说。 “呵呵……这个就要保密喽,我怎么能随便泄露人家的**呢?”老三笑着:“你问问柳姐吧,说不定建国大哥会告诉她的!” 大家都笑起来,柳月说:“老三,感谢你给建国提供了这么好的一个锻炼发展施展身手的机会,现在对他来说,赚钱是次要的,增长阅历和能力才是第一位的……” 老三说:“柳姐,可别感谢我,我还要感谢建国大哥呢,他现在可是我的副总了,分管业务,他不但自己业务做得好,还带起了一批业务骨干,把公司的业务管理地井井有条,他现在可是我们公司不可或缺的得力骨干呢!我现在正担心,那天他出去自己做事情了,我可是一大损失啊,可是,又不能拖建国大哥想自己发展的后腿啊!” 兰姐说:“那是的,建国要是想自己干,你可别阻拦啊,不能为了自己的利益,妨碍人家的发展!” 老三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了看兰姐:“这个,我心里有数,我知道该怎么做的,建国大哥什么时候想走,我绝对不阻拦,不但不阻拦,只要他需要,我会尽力帮助他的!” 兰姐说:“这样才对,这才够哥们,呵呵……” 老三神秘的笑了笑,没说话。 老三当时为什么这么笑,我此时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却不得而知,直到以后才明白。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这世界上的路 我看看柳月,柳月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老三。 这时,晴儿过来了,说:“建国大哥真的不简单,竟然就能自己闯出一条路来,看来啊,这世界上的路,都是人闯出来的!” 我拍拍老三的肩膀:“我三哥也不简单啊,自个儿辞职下海,一年赚了100万,我一辈子也赚不了这么多啊,他的路,看来是窗对了!” 晴儿用赞许地目光看着老三:“老三,你真棒,祝贺你!”接着,晴儿又看着我,半真半假地说:“峰哥,我也想自己闯出一条路来!” “你?”我看着晴儿:“得了吧,你就安心好好做你的辅导员吧,顶多再半个外语补习班,小打小闹是了,你还要闯什么路啊?” “哼——”晴儿一撅嘴:“瞧不起人,我和妮妮玩去,不理你了!” 晴儿又带着妮妮去玩,老三兰姐和柳月都笑起来,老三说:“老五,不要小瞧了晴儿,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小作坊也能做成大工厂呢,现在是市场经济的初步阶段,大家的脑子意识都还在不停解放开发中,这个时候,赚钱最容易了,等到大家都觉悟了,钱就难赚了,这路,总是要有人来闯的!” 我对老三的话很赞同,其实我明白这个道理,可是,用到晴儿身上,总觉得不大可能,难道,晴儿真有这么大的能耐? 其实,我知道,这世上本来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世上本来就有路,走的人少了,也就没了路。世上本来有许多路,全被堵死了,也就没了路。世上本来有许多路可走,只认定一条路,结果走进了绝路。世上有绝路,也有生路,走进绝路,如果有胆识,也能闯出一条生路。 我的过去和未来,柳月的经历和阅历,无不时常验证着这个道理。 这时,我看着老三:“老三,你空手来的?” 老三哈哈一笑:“怎么可能呢,我怎么能空手来看你的客人啊,我弄了一部分年历,给孩子们带回家,还有,我给孩子们每人准备了一套《十万个为什么》,权当压岁钱了!东西都在我车里,回头我卸下来!” 我点点头:“不错,不错,老三老板做的不错,我替孩子们谢谢你哈!” 这时,柳月拉了王老师过来,给兰姐和老三介绍,老三和兰姐热情招呼王老师。 “建国呢?”我扭头问柳月:“他怎么今天没来啊?” 柳月说:“建国今天专门去看望他的那些老邻居了,哑巴老爸去世前,欠了周围邻居的人情,建国去偿还去了,专门去看望那些好心人了,还有,建国今天还打算宴请他的那帮三轮车夫朋友,都是旧毡帽朋友,他对他们感情很深的!” 我说:“哦……苟富贵,无相忘,建国大哥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柳月说:“应该的,做人,就应该是这样子的!改天,我也打算去看看建国和哑巴父亲以前的老邻居,感谢他们对哑巴父亲和建国这么多年的关照,唉……建国以前太苦了,今天,终于算是有了出头之日了,建国真不错,是个男子汉!”柳月的言语里,充满着对弟弟的疼爱和赞许。我听了不禁有些羡慕,虽然柳月也经常赞扬我。 柳月说完,笑了下,看着我:“当然,你也是个男子汉!” 我心里听了很受用,呵呵笑起来。 兰姐在旁边说话了:“别看老三个头不如江峰和建国魁梧,可是,俺看啊,老三也不折不扣是个男子汉呢!” 柳月和我都呵呵笑起来,老三嘿嘿笑着:“兰姐,你这话我最喜欢听呢!” 兰姐说:“男子汉,不仅仅是个头和脾气,更重要是胸怀,男人的胸怀,就是要大气宽广,小肚鸡肠的男人,永远成不了大事,不过,我夸夸你,不要骄傲哦,要戒骄戒躁,继续发扬优良作风!” 老三忙点头,认真地说:“兰姐教育极是,小弟自当遵从!” 兰姐哈哈一笑:“哎——这就对了,乖啊,来,笑一个,给大爷笑一个,我看看!” 老三咧嘴一笑:“靠,我成卖笑的了!” 柳月“扑哧”笑起来,看着我,我知道柳月最喜欢看我的笑,她经常说我的笑最开心最纯真最发自内心,于是,我自然地笑了起来。 柳月满意地笑起来,很开心地看我,然后突然瞟了旁边的晴儿一眼,忙收了起来。 我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忙收起笑,看着老三:“你昨晚知道的消息?” 老三说:“是的,兰姐昨晚告诉我的!” 我说:“你这家伙,又馋了,昨晚又去兰姐家吃东西了?” 兰姐的脸微微一红,看了柳月一眼。 老三哈哈一笑:“是啊,昨晚我又去吃了,吃的好爽啊,哈哈……” 柳月抿嘴笑着。 我说:“我发现兰姐偏心,老是让你去吃,不让我去吃!” 老三嘿嘿一笑,看了一眼兰姐:“这个,我可以吃,你不能吃,你别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我一愣:“靠,我哪里吃碗里的了,我连兰姐家的筷子也没摸到啊!” 这时,兰姐脸更红了,突然冲着老三就是一拳:“死老三,闭嘴!” 柳月憋不住地笑,对我说:“好了,傻子,别吃了,咱们该出发了!” 大家嘻嘻哈哈上大巴,和孩子们一起出发了。 当天的游玩很顺利,去了儿童公园和动物园,晚上又带孩子们集体去看电影,孩子们玩地很尽兴,兴高采烈。 看着孩子们高兴的样子,我心里既高兴又心酸。 晚上,做完一次之后,晴儿睡了,我也睡了过去。 睡梦里,我迷迷糊糊地想,我这么做究竟对不对?我的人生,我的生活,我的家庭,我的婚姻,究竟是该需要清醒还是糊涂呢,难道,今后我要在梦幻里继续我的生活? 迷蒙中,一个声音在我脑海里回响:有的人本来很快乐,看起来却很烦恼;有的人本来该烦恼,看起来却很快乐。这是因为,活得清醒的人,看得太真切,一较真儿,生活中便烦恼遍地;而活得糊涂的人,计较得少,虽然活得简单粗糙,却因此觅得了人生的大境界。其实每个人都是快乐的。只是你的快乐常常在别人眼里…… 这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天籁,若有若无,不停回荡着…… 我在半梦半醒之间迷糊着,混沌着。忽而,我的眼前出现了柳月的面孔,柳月面如冷霜,眼睛逼视着我,声音很冷:“江峰,你竟然这样对待你自己的妻子,你竟然在和你妻子过夫妻生活的时候想着别的女人,你太卑鄙太无耻了,我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你让我失望,你让我看不起,我鄙视你这样的人……” “月儿,我……你听我解释……”我说。 “不用解释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再见!”说完,柳月转身就走,毫不犹豫,毫不留情。 看着柳月渐渐远去的背影,我心急如焚,大声呼喊着:“月儿,姐,不要……不要走……” 柳月却仿佛根本就没有耳闻,径自离去。 我心中大急,想抬腿去追,怎奈用力力气,却始终无法前进一步。我急得满头大汗,又喊起来:“姐——不要走,不要……” 我猛然从梦里憋醒,猛的坐起来,满头大汗,定定神,看看周围,一片黑暗。 我轻轻喘了喘气,晴儿在我身边睡得正香。 我摸了摸嘴巴,突然有些后怕,不知道怎么刚才梦里的呼喊有没有喊出来,要是让晴儿听见了,那就糟糕了,又解释不清楚了。 我知道,白日里我可以伪装自己,可是,在睡梦里,我无法阻止自己。我很清楚,和柳月的所有事情,我一直都不曾忘记;只是被记忆封存,放在心的最深角落,自己不去想起,也不让外人触及。只是,偶尔的梦见,却还是格外的心痛。 看着昏暗里晴儿甜美的睡姿和面容,我叹了口气,再次躺下,郁郁地睡去。 第二天,安排孩子们游览江海大学,柳建国也赶来了。 好些日子没见柳建国,我见了他很高兴。 大家一起在江海大学里参观游览,老三做向导,带着孩子们逛游,我和柳建国还有兰姐晴儿柳月随着一起。 柳建国看着校园,对我说:“江兄弟,你和老三经理还有小许老师就是这里上的大学吧?” 我点点头:“是的,4年啊,我和老三在一起4年啊,还有晴儿,这里好像是个牢笼,我们受了4年的禁锢!” 晴儿笑了:“峰哥,我可不这么看,我好喜欢上学的日子,在学校里多好啊,没有压力,没有烦恼,没有复杂的人际关系,嘻嘻……我最怀念的就是4年大学时光呢,每天学习锻炼,多好啊……” 柳建国眼里露出无比羡慕的神情:“好羡慕你们呢,能有这么好的接受高等教育的机会,按部就班学习4年,一定能学很多知识啊!” 柳月的眼里有些迷蒙,看着柳建国:“建国,可惜,姐找到你太晚了,要是能早些,姐一定供你上大学,你一定也能考上大学,唉……这都是命……” 柳月的口气有些伤感。 柳建国笑了,搂了搂柳月的肩膀:“呵呵……姐,我就是随便说说而已啊,你别当真啊!” 看着柳建国搂住柳月的肩膀,看着姐弟俩的亲昵,我心里很羡慕。 柳月抿嘴笑了下:“建国,不能上大学,当然是个遗憾,可是,也未必就是没指望,你能参加自学考试,能拿下学历来,更不简单,这自考,很难过关的,真正过关了,也是真正学到东西了,学历不是关键的,关键的是掌握了知识,掌握了谋生的本领,有了生存和发展的一技之长,这才是最重要的!” 柳建国点点头:“嗯……姐,你说得对,我听你的,我觉得你知识很渊博,我看啊,我先跟你学,学到你知识的一半,就好了!” 柳月呵呵笑了,挎住柳建国的胳膊,晃了晃:“呵呵……弟弟,咱姐弟俩自己夸自己呢,你夸我,我夸你,哈哈……让大家听了笑话……” 柳月和柳建国亲昵的神态让我看了眼热。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晴儿酸溜溜地说 柳建国对柳月说:“姐,你上的大学,比这个大学怎么样?” 兰姐这时接过话来:“建国,你姐和我上的大学,比这个可强多了,那可是省立师大,重点大学,江海大学,只不过是地方性大学而已,你姐在大学里,可是一枝花啊,长的漂亮不说,那学习,那能力,都是超群的……” 柳建国听了呵呵笑起来,我听了也觉得很自豪,跟着笑起来,扭头看见晴儿正在看我,忙闭上嘴巴。 晴儿酸溜溜地说:“兰姐,你这不是明摆着说我们上的这个大学不好吗?俺们上的这个大学的确是没那么高的档次,可是,俺们也没少学什么东西,俺们的毕业证也是全国通用,也是本科学历,也是学士学位。” 兰姐一瞪眼:“你个死妮子,我哪有这意思,我是就事论事,没有说你们的意思啊,你怎么想那么多啊,鬼丫头!” 晴儿冲兰姐做了个鬼脸,撇了撇嘴吧:“哼,我觉得你是话里有话呢!” 兰姐伸手就要打晴儿:“死丫头,我让你挑拨离间!” 晴儿哈哈一笑,躲到我身后。 柳月笑了笑:“其实,小许说的对,这学习知识,在哪里学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看有没有用心去学,就是考上了北大清华,不好好学习,也一样一事无成!” 兰姐没有追到晴儿,一会指着操场附近的小树林说:“丫头,看这里,这里是不是你经常和江峰谈情说爱花前月下的地方啊?我知道很多学生晚上都在这里面谈恋爱的……” 晴儿笑着点点头:“嘻嘻……算你说对了,我那时下了晚自习,经常和峰哥在这里散步玩耍的,哎呀——好怀念那时光啊,多美好啊……峰哥拉着我的手,我们一起畅谈未来,畅想明天……每晚都到快熄灯的时间峰哥才送我回去……” 晴儿的声音似乎有些炫耀和显摆。 随着兰姐和晴儿的声音,柳月扭头看着那小树林,眼神有些发怔,似乎在回想着什么。 我心里有些不自在,但又无法阻止晴儿说话。 柳建国突然笑着问柳月:“姐,你大学期间谈过恋爱吗?” 柳月回过神来,笑着:“姐那时不懂什么叫谈恋爱啊,再说,那时,学校里禁止地厉害,姐又是学生干部,不敢呢!” 兰姐笑着说:“建国,别老问你姐啊,我问你,你现在有没有意中人啊?老大不小了,该找个女朋友了,怎么着,要不要我替你物色一个?我们学校里,可是很多漂亮女老师呢!” 柳建国忙摆手:“可不敢,兰姐,我是一个没知识没学历没地位的人,怎么能配得上大学老师呢,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不敢这么说啊,兰姐!” 柳建国的思想意识里,似乎有着很深的自卑感。 柳月看着柳建国:“建国,你的个人事情,姐不好多说,姐会尊重你的选择,但是,刚才兰姐说的对,你该成家了……另外,姐不同意你刚才说的话,什么叫没知识没学历没地位?不要瞧不起自己,你能行,你能干,你和那些有学历的人相比,不差什么,甚至你比他们干得还好,姐理解你因为从小到大的经历而心里有一种自卑感,可是,建国,不要这么想,相信你自己,相信自己的能力,在我的眼里,我的弟弟,是个优秀的小伙子,帅气的小伙子,充满魅力的年轻人,充满理想和追求的上进青年,不必讳言,你完全可以做你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完全可以挺起胸铺大步前行!” 柳建国认真听着,点点头:“姐,我记住了,我会慢慢调整自己的心态,毕竟,经历的痕迹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改变的……至于我成家的事情,姐,我想等等……” “等什么?”柳月问柳建国。 大家也都看着柳建国。 柳建国看了看我们,又看看柳月,欲言又止。 柳月笑了笑:“建国,大家都不是外人,说吧,你想等什么啊?” 柳建国挠挠头皮,笑了笑,说:“姐,我想等你成家了,我再结婚,你不成家,我不结婚!” 我的心立刻一沉一顿一挫一凉。 我没有想到柳建国说出这话,不光是我,大家都没有想到,因为我看到他们的脸上表情都有些意外。 兰姐沉默了,没有说话,看看柳月,又看看我,脸上露出难以琢磨的表情。 柳月略微一怔,接着掩饰般地笑了笑:“傻弟弟,干嘛非要等我啊,姐已经是成过家的人了,已经走过了婚姻这一遭了,你还没有成过家呢,不要等姐,姐要是不再成家,难道你也不结婚了!” 柳建国认真地说:“是的,姐,你要是不成家,我就不结婚,当然,我知道姐是不会不成家的,是不是?” 柳月说:“不许这么想,你该成家的时候就是要成家的,听姐的话。” 这时,晴儿说话了:“柳姐,我觉得建国大哥说的对,我看,你也是该抓紧考虑考虑自己的个人事情了,我看啊,杨哥对你这么好,一直在等你呢……”说完,晴儿又转脸看看我。 我的脑袋扭向一边,装作看孩子们,装作没有听见晴儿的话。 柳月说:“谢谢小许的关心,呵呵……这个问题,我们不谈了,走,跟上那帮孩子……” 说着,柳月走了前去,我们都跟上去。 柳建国和我走在最后,我对刘建国说:“建国大哥,我觉得,你应该先成家的,不要等你姐姐,或许,她有自己的想法的,毕竟,她是经历过婚姻的人了,不要太勉强她!” 柳建国笑了笑:“唉……我心里是无比希望我姐幸福的,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总也不是个办法,我刚才说这话,其实就是在给我姐施加压力,让她行动起来,不要拖久了!” 我默默地点点头,没有说话。 “其实呢,我呢,大家不要担心吗,呵呵,我自己一个人,这么多年都走过来了,习惯了……”柳建国又说:“其实啊,说句心里话,我心里真实的感觉,一个人久了,除了寂寞点还是蛮开心的;一个人久了,会慢慢变得成熟起来;一个人久了,会比以前更爱亲人和朋友。当然,一个人久了,对所有的节日大多会没什么期待;一个人久了,听到看到别人一对对的很甜蜜,心里多少还是会有些介意。不过,一个人久了也,会越来越理性,越来越现实……” 我突然觉得柳建国讲的很有道理,这应该是他这么多年孤寂生活的一个小结吧。 我默默地走着,看着柳月的背影,想着和晴儿做那事时想象到柳月,想着无数个深夜里对柳月的那种难熬的思念,想着心里不时迸出来的苦楚,想起那些刻骨铭心的过去,心里阵阵无可名状的痛。 我深深知道,我的痛,只有我自己懂,总是喜欢在如此孤独的夜里,翻起过去,那些被自己深埋心底的往事,得到的,拥有的,失去的,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我一直都很明白,自己是不该沉迷于过去的。其实,我是害怕深夜的,会有一种无尽的寂寞袭向我;我却又喜欢深夜,因为只有周围漆黑一片,我和我的泪才是安全的。 世间万物都是无处不矛盾的,不是吗? 想起有人说过,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真正可以对另一个人的伤痛感同身受。你万箭穿心,你痛不欲生,也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事,别人也许会同情,也许会嗟叹,但永远不会清楚你伤口究竟溃烂到何种境地。这句话,我不敢苟同,因为我相信,我的伤痛,柳月一定会感知,就像我朦朦胧胧感知到柳月的伤痛。 时间过得很快,孩子们在城里快乐的4天时光很快过去,带着依依不舍的情怀,我们送走了王老师和孩子们,大巴要离开时,看着孩子们感激和依恋的目光,我的心里很复杂,叹息、感慨…… 活动圆满结束了,生活又恢复了平静,大家开始各自忙乎自己的事情。 春节就在眼前,晴儿整天忙着采购年货,一部分留给自己吃,一部分给岳父岳母,一部分带给我爹娘。 晴儿对于购物好像充满了无穷的乐趣,每天我上班离家她和我一起走,我去单位,她直接奔了商场和市场,晚上我下班回家,她兴致勃勃地给我展示一天的成果。 “峰哥,你看我采购的这些东西好不好啊?”晴儿得意地对我说。 “嗯……不错,”我说:“你怎么不拉着兰姐和你一起采购呢,两个人多热闹!” “兰姐?”晴儿说:“她不采购啊,她整天在老三公司里玩呢!” “为什么不采购?”我说。 “兰姐不回家过年啊,”晴儿说:“离婚了,婆婆家自然不能回,回娘家呢,又怕老妈伤心,她打算自个儿去南方过春节呢!” “去南方?”我愣了下:“那孩子呢?她不是还有孩子吗?” “哦……我忘记告诉你了,孩子前段时间被她婆婆家硬要走了,非要孩子跟着爸爸不可,兰姐抗不过,也就答应了……唉,可怜的孩子,大人的孽啊,你说,要是不打算长期过日子,不打算白头偕老,那就不要生孩子啊,孩子多无辜啊,跟着大人受罪,太不负责了,两个大人,都不负责任!” 我说:“那……兰姐自个儿去南方过年,多孤单啊,她说就她自己一个人去?” “是啊,她是这么说的,不过,到底是不是真的一个人去,我这个就不知道了,”晴儿说:“人家的私事,咱也不好过多问,是不是?” “老三去哪里过年?”我突然问晴儿。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这个和兰姐有什么关系 “老三?”晴儿看着我:“老三当然是回家过年啊,怎么了?” “没怎么,我就是随便问问,老三告诉你说他今年要回家过年了?”我看着晴儿。 晴儿摇摇头:“木有啊,不过,他是个光棍汉,不回家过年能去哪儿呢,再说了,他每年都是回家过年的啊!怎么了,你刚才还问兰姐,怎么突然问起老三了?这个和兰姐有什么关系吗?” 我说:“木有,我说了,随便问问呢!” 晴儿笑笑:“呵呵……老三前天回家把年货送回去了,又回来了……” 我说:“哦……这就马上过年了,他回家又回来干嘛?” 晴儿说:“我也这么问啊,他说农村太冷清,城里热闹,所以又回来了,回来就去了修理厂,全方位整修车呢,说要把车整修地完整一些,春节期间要出大力,呵呵……看来他是打算春节期间开找车到处走亲访友兜风了……” 我听了晴儿的话,觉得老三有些不大对劲,可又说不出哪儿不对劲。 第二天,去宣传部送稿子,遇见了柳月。 柳月说:“你们单位的春节值班安排好了吗?还有你部室的值班……” 我说:“都安排好了,后天是腊月30,我和小许回家过年,大年初一值班,陈静负责,她就在城里过年,单位的部室中层值班,没安排我,因为我要回老家过年,安排了家在城里的其他主任。” 柳月点点头:“哦……我明天就要走了……” 我说:“你要回老家过年?” 柳月点点头:“是的,部里的工作我都安排好了,明天一大早我就带着建国和妮妮南下,回我的老家,陪我爸爸妈妈一起过年,后天给他们上年坟……” 不知怎么,我的心里突然有些惆怅,我看着柳月:“柳月,代我给你爸妈磕个头!” 柳月明亮的眼睛看着我,抿了抿嘴,点点头:“嗯……谢谢!” 我说:“你爸妈看到你们姐弟俩团聚了,不知道心里多高兴呢!” 柳月眼里亮晶晶的,又点点头:“嗯……” 我说:“怎么走?” 柳月说:“坐飞机,这里做生意的温州人包机回家过年,我们沾光……回去后,先去台州,给哑巴父亲上坟……” 我说:“你……多保重,不要喝多酒,不要多抽烟……” 柳月笑了笑:“这话是我该对你说的,你倒说起我来了,放心吧,我自己有数的,倒是你,过年要注意身体……” 我也笑了笑:“嗯……明天我去送你吧?” 柳月摇摇头:“不要,不要送了……” 柳月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舍。 我的心里同样充满了依恋。 虽然我知道我们的分别是暂时的,年后我们就会很快见面,可是一想到柳月很快就和我千里之别,心里还是很眷恋。 我说:“那么,就先给你拜个早年!” 柳月温情地看着我:“互拜吧……对了,过年你给你爹娘磕头的时候,多磕几个……虽然我不是你娘的干女儿,可是,可是……终归我心里……过年我不能去给你爹娘磕头拜年,按照北方的风俗,你就代劳吧,代表我的心意,祝福二老身体安康,新年愉快……” 我郑重地点点头:“嗯……我一定会的!” 我突然觉得我和柳月这次短暂的别离竟然有些悲壮的滋味。 第二天,我没有去送柳月,柳月带着妮妮,和柳建国回南方过年了。 第三天,腊月30,我带着晴儿回老家过年。 出城的时候,我和晴儿在后面看到了老三的车,油光铮亮,像新车一样,正向城外驶去。 老三这时候还不回老家过年,乱窜什么。 晴儿说:“峰哥,你看,车子副驾驶位置上还有一个女的,好像是兰姐!” 我看了看,的确是兰姐。兰姐竟然也还没出发。 我摸起大哥大打给老三:“小子,大过年的,乱窜什么,还不回家,我就在你后面!” 老三的声音有些意外:“啊哈……我今天就回家,嘿嘿……” 我说:“车上还拉个美女啊,哼哼,我在后面可是看得真真的……” “哦……啊……哈……”老三说:“我送兰姐去火车站的,这么巧,被你们两口子看到了……” 晴儿这会耳朵一直贴在我电话边,这时接过电话:“老三,俺和峰哥回家过年去了哈,你送完兰姐也早回家吧,给你们俩拜年啊,拜个早年,祝你来年发大财哦……” 老三呵呵笑着:“互拜,互拜……同样的祝福给你们……” 和老三打完电话,晴儿说:“老三这家伙真热心,专门送兰姐去车站,好人啊……哈哈……” 我看着前面老三的车消失在拐弯处,有些疑惑:“丫的,这路不是去火车站的啊,是去城外国道的……” 晴儿说:“管他呢,可能要买点东西或者带点什么东西吧……” 我点点头:“哦……怎么感觉这家伙神秘兮兮的!” 晴儿笑了:“好了,哥哥,不要想那么多了,咱还是想咱们的事情吧,今天就要回家过年了,嘻嘻……中午在俺妈妈家吃饭,下午去俺婆婆家,好不?” 我说:“当然好,我本来就是这么安排的!” 晴儿挽住我的胳膊,将脑袋靠在我肩膀:“嘻嘻……峰哥,咱们这是夫妻双双把家还啊……” 我说:“晴儿,按照老家的风俗,明天初一,咱们要去本家的乡邻磕头拜年的,呵呵……到时候,男的一帮,女的一帮,你就和本家的那些妯娌姊妹一起好了……” 晴儿说:“哦……我不想去!” 我说:“为什么?” 晴儿说:“一来呢,不熟悉,陌生人在一起,别扭;二来呢,我不喜欢和那些农村妇女在一起,乡下人,叽叽嘎嘎的,就会摆弄舌头,到时候要是都在一起议论我,多难受……” 我笑了笑:“晴儿,不要这样,适应了就好了,咱们祖辈都是乡下人,可别瞧不起咱乡下人啊!” 晴儿点点头:“嗯……” 我继续说:“和老家的人在一起,言行举止要注意,可能会有一些本家请你和我去吃饭,在别人家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这不好吃那不好喝,真正讲究的人,只能给自己讲究,对外人要随和,和乡亲们吃饭的时候,不要说鱼翅有多贵,他们会笑话咱们不是正经过日子的人,见了村里的长辈,要主动上前说话……” 晴儿点点头:“嗯……我记住了,江哥哥……这些道理,俺都懂的!” 我笑笑:“呵呵……你也算是个新过门的小媳妇啊,入乡随俗,我得先给你提示提示,当然,我知道你能做的很好的。” 晴儿笑笑,又说:“嗯……哥,咱们回家带的年货不是很多啊,你说爹娘会不会见怪呢?” 我拍拍晴儿的肩膀:“还不多?你还要多少啊,不少了,我都想减轻负重呢,再说了,在咱们爹娘的眼里和心里,春节回家,什么不带都不要紧,我们能回家就是给老人最好的礼物!” 晴儿点点头:“嗯……我晓得了!” 这时,我突然想起了柳月,这会儿,他们已经到家了,已经给哑巴父亲上完坟,应该正在自己爸爸妈妈坟前磕头吧,正在代替我给她爸爸妈妈磕头吧…… 我又想起了杨哥,他这个年会怎么过呢?他和黄莺会不会一起过年呢?杨哥到底有没有放弃柳月呢? 想这么多,我突然觉得有些心累和烦恼,甚至有些心苦和不乐,其实,我知道,我之所以会心累,就是常常徘徊在坚持和放弃之间,举棋不定;我之所以会烦恼,就是记性太好,该记的,不该记的,都会留在记忆里;我之所以会心苦,就是追求的太多;我之所以不快乐,就是奢望的太多。不是我拥有的太少,而是我计较的太多。 中午,我们到了岳父岳母家,吃了午饭,下午,回到了我的老家,见到了我的爹娘。 爹娘早已经准备好了过年的一切,我们一家人在除夕之夜,欢欢喜喜一起包饺子,吃年夜饭,看春晚。 到了10点多钟,爹娘困了,先休息。按照老家摁到风俗,除夕夜,是要守岁的,我和晴儿就一起坐在堂屋里看电视,吃着瓜子,围着火炉,守岁。 到了11点多,晴儿熬不住了,跑到西屋里炕上去睡了,只有我自己在堂屋里守岁。 大山里的除夕夜,我独自坐在火炉前,默默地守岁。 12点到了,随着春晚里的报时声,新的一年来到了,明天就是初一了。 这时,我的心里蓦然惊醒,突然想起了去年的那个除夕夜,那个雪夜里的纸飞机。 我不由自主掏出BB机,渴望里面会出现什么。 刚掏出BB机,就传来信息提示音,来信息了,一定是柳月的。我打开一看,果然是柳月的信息。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遥遥之愿,诚与君念,家兴百和,福临康安。我最亲密的朋友,让我们一起祝福未来、希望和光明以及刚刚敲响的新年的钟声!——你最忠诚的朋友柳月。” 我一遍又一遍看着柳月的信息,仔细品味其中每一个字,每一个词语,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标点符号。 对我,柳月用了“亲密”这个字眼,对自己,用了“忠诚”这个词语。这其中包含着什么韵味呢? 想到千里之外的柳月,我心潮澎湃,此刻,柳月和我一样无眠,在那大海边的房子里孤寂地守望着,却未必知道自己在守望什么。 我站起来,悄悄走出屋子,刚才还晴朗的夜空此刻却已经阴霾,天空开始下雪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遥望南方的夜空 去年的这个时候,正是大雪弥漫飞舞的时刻,今年的这个时刻,竟然也开始下雪,雪花很大,鹅毛一般,絮絮地从天空里无声飘落,地面上很快就白了。 我脑子里默默念叨着柳月的信息,走出院门,站在院门口的大树下,遥望南方的夜空,心里涌起对柳月的无尽思念。 我知道,这又是一个无边的思念,夜空里飘落的雪花,纯洁无暇,静静的飘落在大地母亲的怀抱,是那样的安详,是那样的可爱。今天是初一,夜空里没有月亮,我也就不能借助月亮来抒发晴怀,而只能借助这漫天飞舞的雪花。夜的面貌总是那样模糊,但是雪夜的面貌,总是有白皑皑的亮光,是明是暗,飘摇不定。我的思念的心随之不定,飘到那无边的地方,飘到梦里期待的地方,飘到我梦幻中的爱的天堂。天堂在哪里,我不知道,或许,那是一片飘渺的云,那是一片隐约的雾,使我无法辨认是云?是雾?是雪烟?此刻,我的心底格外清晰,我感觉到了我飘渺的爱,感觉到了我的心跳,感觉到了我的呼吸,在静静的雪夜里,我竟然发现自己显得特别的纯洁。 我纯洁吗?或许,我曾经纯洁,可是,我现在还纯洁吗?我不停地问自己,靠在门前的大树干上,伸手接着雪花,看着黑夜里的群山和松林。 雪在继续下,越来越大,起风了,逐渐变大,开始飞雪,山林发出了低啸声。很快,田野、树梢、屋脊、山间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我注视着这雪夜,心中涌起悲酸和苦楚,这种感觉像久违的醇香的烈酒,此刻,我梦想牵起柳月的手,一头扎进这茫茫的世界,永远也不要回头。 夜很冷,风也还在吹着,我却只能漠视这个冰冷的世界,干净的没有一点思想,没有一丝的牵绊。我很想自己就是那飞舞的一朵雪花,没有惆怅,没有思念,自由的飘零,去到我渴望的彼岸,带着我梦一般的思念,驻留在思念她的方向。可是,我知道,即使我的心在慢慢的消融,我却没有那么潇洒,我也飞不出这个原本不属于我的雪夜,我没有了自己的方向。 我抬头看着门前的大树,寂寞的老树,你永远伫立在我的成长岁月里,为何今夜你也不眠?那么的瘦弱,那么多的无奈。这或许是你最大的悲哀,任那血脉相连的叶子在风中作最后一次飞翔,却是无能为力。此刻,我只能遥望南方,遥望着这茫茫的雪野,或许,永远没有一条路可以通向她的方向,那只是一个心伤的梦,或组,永远也不会有一条船轮渡今生与她的距离。这,或许就是一个永远无法跨越的屏障,思念如风一般没有终点…… 雪花飘,雪花飞,雪花片片飞满天。夜色里的田野街道,房屋树枝,深山峡谷,高山湖泊,所有的尘埃都被洁白的雪花粉刷的干干净净,把万物装扮的一尘不染,远远望去,玉树琼枝,银妆素裹,充满着诗情画意,雪后的夜色景致竟然是这样的美如画卷。雪,你是上帝赐予人间的精灵,你以柔美的身姿覆盖世间万物,你是圣洁的天使,你纯洁无瑕,你是甜蜜温馨的象征,你是万物复苏的起源。 听说喜欢雪的人一定是懂雪的人,更是一个懂爱的人。我喜欢雪,我却不懂爱,柳月喜欢雪,她一定懂得爱,我知道,如果柳月这会在这里,当一片片雪花在半空中摇摇欲坠飘飘洒洒落下来的时候,她的心情一定就像是在等待久别爱人的归来,双眼凝望着雪花飘落的舞姿,用双手去拥抱它,用心去亲吻它。 帘外雪花初飘,翠幌香凝火未消。独坐夜寒人欲倦,迢迢,梦断更残倍寂寥。飞舞在空中的小精灵们扬起裙角,给人梦幻般的朦胧,这是一个令人幻想迷醉的夜晚,相思的心情左右翻飞,看着漫天的风雪,伴随着浓稠的往事,让爱语在风中冻结,在雪中飞舞。不轻易间,生命中种种的刻骨铭心浮现于眼前,哀痛早已过去,忧伤却长留心间。岁月无声,流光无痕,种种的经历却再也不可磨灭,感觉是如此的清晰,却也如此的锥心。真的不知道自己这颗易感的心,还能经受多少次感动?情障深重,几时能休?难道一切皆是镜中花水中月? 我心里知道,即便今生无缘与你相依相拥,我也无悔地期待在这个雪舞的夜晚与你一同聆听雪的心声,读雪的心事,写雪的故事…… 可是远方的你,能感应这份期待么?可是千里之隔的我们,能诉说这份期待吗? 我默默独自在雪夜的门前徘徊,忍受着思念和牵挂的煎熬。当这种煎熬到了无法忍受的时候,我摸出大哥大,打通了柳月的电话。 “柳月,新年好!”我压抑住自己的激动,用平静的语气说。 “你——”柳月的声音听起来高兴而又意外:“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我给你的信息收到了吗?” “过大年,没有别的事,我当然有空给你打电话,”我继续平静地说:“信息收到了,同样的祝福给你,希望你过一个快乐的春节!” “你在家里打的电话?”柳月说。 “我在家门前的大树下,下雪了,很大,起风了,很大,风雪交加……”我说:“去年的除夕夜,也是这样,也是满天飞舞大雪……” “哦……很冷吧,你多穿衣服了没有?”柳月说。 “不冷,我穿了厚衣服了!”我说:“你这两天好吗?他们呢?” “还好,建国带着妮妮睡了,我在看电视呢,”柳月说:“昨天给哑巴父亲上坟了,今天给爸爸妈妈上坟了,我特意给爸爸妈妈磕了三个头,替你的……” “明天早上,我也会替你给爹娘磕三个头!”我说。 “嗯……磕头归磕头,不要说出来!”柳月说。 我知道柳月是怕晴儿知道带来麻烦,说:“这个不用你管,你不要操这么多心!” 我说话的声音有些赌气,有些霸道。 柳月在那边的声音却似乎没有见怪,而是柔顺地“嗯”了一声:“那好吧,我听你的!” 我觉得温馨,柳月只有在我面前才会流露这种小女人的柔情,她的柔情只会给我,虽然只是偶尔才能见到,但是我已经很知足了。我觉得柳月于我,就好像是一杯永远也品不够的茉莉花茶。女人如茶,只为懂她的人慢慢的,无止境的舒展,散发。要你去感受到她的芳香,要你去感受到她的存在,要你去感受她内心的苦涩。女人如茶,要你倾其一生的精力去品,品不懂却品不倦,只想用一生慢慢感受那淡淡的幽香来自何处。女人如茶,带给你的是永不厌倦的淡淡的幽香,带给你的是一生不悔的淡淡感受。 我说:“去年的这个除夕夜,也是这个时候,我收到了你的祝福信息。”说着,我背出了去年除夕夜柳月给我的祝福:“江峰,新年的钟声敲响了,新年快乐,祝你每一个新年都快乐,我会在遥远的地方为遥远的你祝福!” 柳月沉默了片刻,说:“一年了,你竟然还记得那么清晰!” 我说:“柳月,我永远都会记得那么清晰,记在我的心里!” 柳月在那边轻轻叹息一声:“谢谢你……去年,也是一个雪夜吧?” 我说:“是的,就如同今夜!” 柳月说:“一年又过去了,这一年,你成熟了很多,很多……” 我说:“我没有觉得,我只是觉得自己长大了一岁,我的年龄增长了一岁而已。” 柳月说:“傻瓜,成熟不是看你的年龄有多大,而是看你的肩膀能挑起多重的责任。知道吗,真正的幸福和快乐还有阅历是一点一点争取的,是一天一天积累的。对于感情来说,不要去伤害爱你的人,也不要让你爱的人受伤害……其实,每个人一开始都不懂爱情,与你爱的人一起经历一些事情,甚至一起经历一些痛苦,才能变得成熟,才会懂得珍惜,比如,你和小许……”柳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干涩。 我说:“你此刻的心情好吗?” 柳月笑起来:“好呀,怎么不好呢?” 我说:“你撒谎,我分明听出来,你的心里充满了郁郁。” 柳月沉默了,好一会才说话:“你很敏锐,我知道,无论我在别人面前多么坚强,多么理智,可是,在你面前,我有时候会藏不住秘密,也藏不住忧伤,正如我藏不住看到你成功时的喜悦,藏不住某些时候分离时的彷徨。就像我有时候在你面前无法坦然一样……” 柳月的话让我心里一阵凄苦和茫然。生命或许永远是这样,有一些人与我擦肩了,却来不及遇见;遇见了,却来不及相识;相识了,却来不及熟悉;熟悉了,却还是要分离。 柳月又说:“这么几年来,我逐渐适应了一个人的世界,一个人的世界:病了,一个人扛;烦了,一个人藏;痛了,一个人挡;街上,一个人逛;路上,一个人想;晚上,一个人的床……我慢慢地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变得沉默、变得冷落、没了想、不想说、不想看……其实,我不是高傲,也不是胡闹,只是厌倦了所有的依靠……” 我的心很痛很痛,默默地听着,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了出来。 “你怎么不说话了?”柳月说:“对不起,我的情绪感染了你,对不起,是我不好,大过年的,让你不高兴!” “木有,”我擦了一把脸,说:“木有不高兴,我很高兴,很高兴你能和我说你自己心里的话……” 柳月轻声笑起来:“大过年的,说点高兴的事情,山里的雪夜,一定很美很美吧?” “是的,很美很美……”我说。 “嗯……我想,一定是这样的,真的很想往看到这样的美景……”柳月说。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你会看到的 “会的,你会看到的!”我说。 “呵呵……但愿吧,只是不知道南方什么时候也能下雪啊!”柳月继续笑着:“小许睡了?” “是的,都睡了!”我说。 “和爹娘一起过年很热闹吧,天亮是不是要给父母磕头拜年啊?”柳月说。 “是啊,是的,磕头拜年完,爹娘还都给压岁钱呢!”我说。 “呵呵……真好,有爹娘真好!”柳月的声音里充满了羡慕和向往,还有一丝伤感。 这时,我的心里一动。 和柳月又聊了一会,柳月催促我回去:“赶紧回家吧,外面冷,多陪陪家里人!” 我恋恋不舍挂了电话,又在外面站立了一会,才进了院门,回到堂屋里继续守岁。 早上5点钟,爹娘起床了,晴儿听到动静,也赶紧起床穿衣洗涮。 爹娘早起在院子里摆好供桌和祭品,带着我和晴儿磕头敬天。 磕完头,爹娘回到堂屋里坐下,我带着晴儿进了堂屋:“爹——娘——俺和晴儿给您们拜年磕头。” 说着,我和晴儿板板整整跪下给爹娘磕头,爹娘乐呵呵地等我们磕完头站起来,娘掏出两个红包,分别递给我和晴儿:“宝宝,晴儿,这是你们俩的压岁钱,来,拿着!” 我和晴儿笑嘻嘻地接过压岁钱,晴儿说:“谢谢爹娘!” 爹乐呵呵地说:“年年春节年年过,年年都有压岁包,虽然你们俩大了,都工作了,可是在爹娘眼里,你们永远都是孩子,只要爹娘活着,就要年年给你们发压岁钱,俺们家宝宝和晴儿都是好孩子,爹娘最大的指望就是你们好好过日子,好好做人,好好做事,为咱祖上增光添彩……” 爹的一番话,说的我心里热乎乎的,晴儿也满脸感动和幸福,将红包郑重放进口袋里。 然后,晴儿出去扫雪,爹娘刚要起身,我说:“爹,娘,您们别动,坐好了!” 说着,我又跪下,认认真真磕了三个头。 磕完头,娘说:“宝宝,这是咋回事,你咋又磕头呢?” 我站起来,说:“娘,这三个头,不是我的,是柳月的,柳月让我代替她给您二老拜年磕头的,祝您二老身体安康!” 娘一下子感动起来:“哎呀,这个孩子,想的真周到,真懂礼数啊,唉……这孩子,在哪里过年的?自己一个人,也木有个家,唉……你和晴儿真该邀请她来咱家过年的……” 我说:“她回南方老家过年去了,和她弟弟一起过年的!” 娘说:“哦……娘是打心眼里看上这个闺女了,你说要是做俺的干闺女,多好啊,你和晴儿就有个姐姐了……” 我心里默然,没有说话,出去和晴儿一起扫雪。 一会儿,娘叫我进了里屋,递给我一个红包:“宝宝,这是爹娘给柳月那闺女的压岁钱,不管她是不是咱家的闺女,人家礼数到了,想着俺和你爹,这份情咱不能不领,这压岁钱是一定要给的,你带好,回头给她,就说让她有空多来咱家做客,娘心里想着她呢……娘心里一直把她当自己闺女想着呢……” 我接过红包,郑重放进口袋:“行,娘,我知道,我一定会转告!” 刚要转身出去,我又说:“娘,刚才我替柳月磕头这事,你不要对外说,出了你和俺爹,任何人都不要说!” 我的话里一丝很明显,就是爹娘不要告诉晴儿。 娘当然听出了话里的意思,看着我:“咋?不能让晴儿知道?为啥?” 我有些不耐烦:“您怎么这么好奇啊,不让您说您就不说呗,哪里来这么多话啊!” 娘狐疑地看了看我,伸手照我脑袋来了一下:“臭小子,打的什么鬼主意?” 我一些急了:“什么鬼主意也没打,您要是想安安生生过个好年,就不要说,别的话您就不要多问了,我和晴儿好好地什么事也木有,反正不让您说您就别说……” 娘皱皱眉头,看了我一会,说:“好吧,娘不说,不过,我可给你说,不许做坏事,不然,你爹打死你!” 我笑了:“娘,您不要老操心了,绝对木有做坏事,您尽管放心好了!一万个放心好了!” 娘又冲我屁股打了一巴掌:“小祖宗,这20多年,你给我惹的事还少吗,唉,娘就是操心的命,只要娘还活着,就得为你操心……出去帮晴儿干活去,娘下水饺给你们吃,一会就要出去给本家长辈去拜年了!” 我忙出去和晴儿一起扫雪。 雪还在下,风小了一些。地面上的积雪刚清扫干净,接着就又白了。 晴儿问我:“峰哥,刚才咱娘叫你进去干嘛的?” 我低头除雪,说:“木有什么,就是嘱咐我待会吃过饭出去拜年的事情,你待会跟我一起去,到族长家里拜年,然后在那里分头活动,你跟女的一起,我跟男的一起,分头给本家的长辈拜年。” 晴儿说:“哦……嘻嘻,挺好玩儿的!” 晴儿在笑,我却笑不出来,心里直发虚,我又骗了一次晴儿。 在家里吃过新年的第一顿水饺,天色还没有全亮,我带着晴儿出去拜年。按照老家的风俗,先去了村里本家的族长家,也就是我的爷爷辈份的本家那里,去磕头拜年,这是多少年来的规矩。本家的兄弟们还有姐妹嫂子们在自己家里拜完年后都会自发在来这里磕头拜年,然后从这里汇合,男女各一路,分头去叔叔伯伯家里磕头拜年。 我和晴儿踏着厚厚的积雪,到族长家里磕头拜年,这里已经来了不少人,正围着火炉烤火,高声说笑着。我和晴儿的到来,让大家的兴致更高了,给族长磕完头,大家纷纷涌上来和我们招呼,热情无比。堂叔兄弟们围着我,妯娌们围着晴儿。 我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香烟给大家分发,晴儿则掏出我实现安排好的糖果给孩子们发送。男爷们围着火炉抽烟吃瓜子,和我无拘无束大声谈笑着,女人们则在旁边围着晴儿评头论足,啧啧赞叹。 “啧啧……看咱家妹子,多俊啊,到底是在城里生活的,细皮嫩肉的……”女人们说着。 “咱家妹子是读书人,会保养,会打扮,自然比我们这些婆娘好看了!”女人们叽叽喳喳说着,围着晴儿评头论足。 晴儿礼貌而不失礼节地笑着:“各位嫂嫂,俺可比不上你们,你们才好看呢,嘻嘻……” “嘻嘻……”女人们笑着,一个大嫂说:“对了,上次宝宝回来,和他一起的那个女的,也很好看啊,好像比大妹妹大一点,那女的,啧啧,仙女下凡哦……” 晴儿听了,脸上依旧带着笑,表情却有一丝不大自然,瞟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心里有些发懵,知道大嫂说的是我带柳月回来的那次,大嫂说话太无遮拦了,怎么当着晴儿的面说这个呢! 女人们似乎毫不在意我和晴儿的感受,继续说道:“是啊,咱家宝宝兄弟现在可是混好了,回家来,带着那么好看的女人,那个女的,和咱家大妹子都很好看啊,咱家宝宝兄弟出息了……” 我的心里愈发别扭,晴儿脸上的笑容已经快挂不住了。 这时,一位本家大哥不屑地看了一眼女人们:“你们这些婆娘,懂什么啊,带了个女人回家,那就叫出息了?你们啊,这些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宝宝兄弟要说真的出息了,那是上回回家来,大战乡里那帮乡丁地保的那次,宝宝兄弟和咱们县里的书记还论哥们呢,称兄道弟呢,那次,那帮人吓得那个样子,哈哈……想起来真痛快,那镇长书记还有派出所的所长都载了,这才叫出息了呢,咱们村里的老少爷们大大长了威风,大大出了一口气啊……” 大哥这么一说,大家纷纷赞同,说:“对,对,宝宝现在真的是厉害,县委书记都是你朋友,那可是县太爷啊……” “上一任镇长书记栽了,新上任的书记镇长乖了,经常有事没事来咱村里,还专门去宝宝家看望咱叔和婶子呢……” “宝宝,你好好混,回头到咱们镇长弄个书记镇长干干,这样咱们就谁也不怕了,那些乡里的干部,可是就知道欺负老百姓的……” “嗨——你真没出息,书记镇长算什么,咱家宝宝兄弟啊,我看,要是干,最起码也能干个咱县的县长,”另一位大哥说:“宝宝正好和咱县的书记是哥们,让那书记提拔提拔你,他干书记,你干县长……” 我听了,忍不住笑起来。 晴儿在旁边听得有些莫名其妙急忙问那些妯娌们,好一会才弄明白那次我回家来发生的事情,嘴巴半张看着我:“峰哥,上次你回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啊,你也不和我说!” 我还没说话,本家大哥接过话:“大妹子,莫怪宝宝兄弟,俺兄弟是怕让你担心,吓着你,是不是?” 我点了点头,对晴儿说:“事情已经过去了,已经处理好了,就没和你说,怕你担心呢!” 晴儿恍然大悟:“怪不得元旦后我们结婚喜宴的时候,宋书记带了那么多人来,还有那新上任的镇委书记和镇长……原来是有这么一遭……你可真吓死我了……”说着,晴儿的眼圈红了起来。妯娌们一见,忙安慰晴儿。 天大亮后,人来齐了,大家开始分头出去拜年,晴儿跟了那帮妯娌们一起嘻嘻哈哈去了,我和堂叔兄弟们一起。 拜完年,两支队伍在村口的中心汇合,女人们散去回家,晴儿拉着我也要回家:“峰哥,吃午饭了,咱回家吃饭吧!”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堂叔兄的淳朴和热情 “大妹子,你先回去吧,”大堂哥说:“俺们叔兄弟好久不见了,宝宝到俺家去喝酒去,你回去给俺婶子说一声!” 我理解堂叔兄的淳朴和热情,就对晴儿说:“你回家和娘一起吃饭吧,我和几位堂哥一起喝酒!” 晴儿有些不情愿,可也不好阻拦,就笑着点点头:“恩啦,别喝多酒啊,晚上回家来吃饭!” 另一位大堂哥笑了:“晚上宝宝到俺家喝酒,晚饭也不用准备了,大妹妹,你放心就是了!” 我冲晴儿笑了笑:“呵呵……我很久不和家里的哥哥们一起喝酒吃饭聊天了,你先回去吧,和娘说一声就可以了!” 晴儿冲我做了个鬼脸,转身走了。 堂哥们一见晴儿的模样,都笑了:“弟妹可真有意思,像个小孩!” 我和堂哥们开始了大年初一的第一场酒,开怀畅饮,大烟大酒不停歇。从中午喝到晚上,换了两个酒场,畅谈不止,一来二去,大家都喝醉了,我喝得最多,因为久不回家,自然要给大家多敬酒。 等到晚上酒足饭饱散席后,我谢绝大哥们的相送,独自走出了堂哥家,走在村里厚厚的积雪上。 夜晚的山村,很是安静,偶尔传来孩子们嬉戏的鞭炮声。 我喝醉了,大醉,在我的故乡,在我的家门口,在我的父老乡亲面前。 我走在积雪上,眼睛有些迷蒙,头脑蒙蒙的,心里却突然涌起万般愁苦。 不知不觉,我没有走回家,却走到了村前的那片柳树林。 柳树林光秃秃的,没有了柳叶,里面的雪很厚,一阵山风吹来,树枝上簌簌落下雪雾。 我在柳树林里走着,最后坐在里面的一块大石头上,眼神怔怔地看着漫天黑暗中的山的轮廓,还有那无尽的夜空,心里的愁苦愈发强烈,突然就涌出对柳月无比的思念,伴随那思念的,是一种想哭的冲动。 一个人只有一个心脏,却有两个心房。一个住着快乐;一个住着悲伤。不要笑得太大声,不然会吵醒旁边的悲伤。所以悲伤时要哭得很大声,才能惊醒旁边的快乐。 此刻,我没有哭,却很想哭。 此刻,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除了柳月。 此刻,我的心里只有柳月。 我摸出电话,打给了柳月,电话很快接通,传来柳月熟悉的声音:“喂——你好!” “是我,柳月!”我低声说道。 “哦……呵呵……今天过得好吗?”柳月说。 “嗯……”我说。 “吃过晚饭了吗?”柳月又问我。 “嗯……”我说。 “你喝酒了?”柳月说。 “嗯……” “你喝大了,是不是?”柳月的声音变得很关切。 “木有!”我说。 “骗人,我一听你声音就知道你喝大了,”柳月的声音有些责怪:“过年高兴,可也不能喝这么多啊,你现在在哪儿啊?” 我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和酒意,说:“我在村子前面的柳树林里!” 柳月的声音有些发急了:“哎呀——这么晚了,这么黑的天,你孤孤单单跑到哪里干嘛啊,这么冷,赶紧回家,听见没有?” “我不!”我说。 “乖,听话好不好?”柳月的声音柔和下来,像是哄妮妮。 “我不想回去,我想在这儿坐会!”我说。 “那你要是冻坏了怎么办啊?”柳月的声音听起来很焦急。 “冻不坏,我穿的很厚,我喝酒了,浑身发热呢!”我说。 其实,我穿的不厚,我喝了酒,浑身不但没有发热,却浑身发冷。 “哦……那也不能呆在外面,喝多了酒,一个人不能呆在野外,赶紧回家,听话好吗?”柳月的声音听起来愈发温柔。 “柳月……”我欲言又止。 “说吧,我听着呢!”柳月说。 “柳月——”我的声音里开始充满了悲怆。 “嗯……我在!”柳月低声说到。 “柳月……我……我想你……”我直挺挺说了出来,同时,我的眼泪突然不争气地迸了出来,幸亏柳月看不到。 “嗯……”柳月继续答应着,却没有说别的。 “柳月,我想你,我……想你……”我又一次说出来,眼泪开始喷涌,声音不由也有些哽咽。 电话那边没有声音了,一会传来柳月低低的声音:“嗯……”柳月的声音里似乎也有一丝呜咽。 我说完这句话,就不知该说什么,不是不知,而是不敢。我只能放任我情感的积郁和苦楚化作泪水无声奔流,在这山村的雪夜里,在千里之外柳月的耳畔。 电话里柳月那边也没有了声音,只有隐约传来的低低的抽泣。 好一会儿,我平静下来,同时听到了柳月那深深地叹息声,声音很悠长。 “柳月……”我低低地说着。 “嗯……我在!”柳月低声回应我。 “对不起,我让你伤心了……我今天,喝多了……我说了不该说的话……”我说。 柳月说:“江峰……不要这么说,我不责怪你,我知道,知道……你的心……对不起,我不能给你更多的安慰和帮助,我离你太远了……” 我说:“刚才,你哭了……” 柳月没有回答我,却说:“江峰,我分明看见,你在哭,你的眼泪滚滚滑落……” 我说:“我这会儿好了,没有泪水了……我也看见你在抽泣……” 柳月说:“我没有……” 我说:“你有,我分明看见了你眼角的泪水……只是,你不愿意让我看到你哭泣……” 柳月沉默了,一会又是一声叹息。 我说:“柳月,我想和你说说话!” 柳月说:“嗯……我听着!” 我说:“记得很久以前,有人告诉我,鱼的记忆只有7秒,7秒之后它就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一切又都变成新的。所以,在那小小鱼缸里的鱼儿,永远不会感到无聊。------我宁愿是条鱼,7秒一过就什么都忘记,曾经遇到的人,曾经做过的事,都可以烟消云散……可我不是鱼,无法忘记我爱的人,无法忘记牵挂的苦,无法忘记相思的痛……” 柳月沉默了一会,说:“江峰,你说的很好,可是,我愿意你在某些时候做一条鱼,我宁愿你忘了所有的痛,人海茫茫,世事变迁,我想你快快乐乐地活着……” 我说:“可是,我怎么也做不到,我做不到……” 柳月缓缓地说:“江峰,我想对你说,有时候我们有些近视,忽略了离我们最真的情感;有时候我们有些远视,模糊了离我们最近的快乐。一辈子真的很短,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长,永远真的没有多远。所以,江峰,珍惜你现在的拥有,对爱你的人好一点,对自己好一点,生活就是这样,今天是你的枕畔人,明天可能成了陌路人,如果这辈子来不及好好相爱,就更不要指望下一辈子还能遇见……你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好好对待小许,过去的那些事,忘记吧,忘掉吧……” 我说:“柳月,你在欺骗你自己……” 柳月说:“我……我没有……” 我说:“你在撒谎。” 柳月说:“我……我没有……” 我说:“我知道,你不会忘记过去,你忘不了过去,就像我……有一个人,你让他离开,他必须要离开了,你却没有丝毫挽留,因为你心里明白,挽留是没有用的,你不能挽留。你以为只要走的很潇洒,就不会有太多的痛苦、留恋。可是,为什么你在喧闹的人群中会突然沉默下来,为什么听歌听到一半会突然哽咽不止。你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都是过往的倒影,你是如此的,我知道……” 柳月说:“江峰,不要说了……你……你不要逼我……现实已经是如此,你……你不要说了,我必须得面对现实……我们都必须面对现实,在现实面前,我们还能做什么,我们必须要理智……” 我沉默了,一会说:“其实,柳月,我今天好想和你说说心里话……” 柳月说:“嗯……我听着呢!” 我说:“其实,在我的梦里,在我的心里,我想有个人,能够经常对我微笑;我想有个人,能够经常跟我说说心里话;我想有个人,能够珍惜我们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我想有个人,能在我孤独无助的时候陪在我身边;我想有个人,知道心疼我;我想有个人,能够陪我一起看细水长流……你能理解我的想法吗?” 柳月说:“我知道,我理解,可是,那个人不是我,也不该是我,只有小许,小许是那个人……” 我内心绞痛起来,叹了口气。我知道,一个人是奔跑、是追求、是忘我、孤独。可是确实还有着很多和我一样的人。一群人自由的奔跑、忘我、孤独。生命也总是这样的,究竟有没有两个人的以后,那就等到未来在说。起码现在是属于一个人的,起码一无所有,起码能有机会创造所有。爱一个人就愿意是有机会能给他分享你独一无二的全世界。此刻,我和柳月在一起分享我的世界,却充满了无奈和痛苦,没有欢乐,只有忧伤。 柳月又说:“亲爱的朋友,你是我最最亲密的朋友,我知道的……不要抓住回忆不放,断了线的风筝,只能让它飞,放过它,更是放过自己;你必须找到除了爱情之外,能够使你用双脚坚强站在大地上的东西;你要自信甚至是自恋一点,时刻提醒自己我值得拥有最好的一切,对于你现在来说,你最值得拥有的,不是我,而是小许……”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活着走在一起不叫缘分 我黯然神伤,想起书里看到的一段话:梦中,有个死者对我说:他们会从各个地方赶来,集中到一个地方赴死,死后,他们的灵魂相互交织,终于明白,活着走在一起不叫缘分,那是巧合,只有一起赴死的人,才是真缘分。 我的心无言地痛着,难道非要如此,才是我们的真缘分?难道,世间的一切,只有在另一个世界才能得到明白的证明? 最真挚的爱情,有时候不需要太多的言语,连执手相看都不需要,只是纵身一跃,跟去天涯海角。可是,我能做到吗,我能有勇气吗?即使我去做,柳月会允许吗? 我说:“有一个人,教会你怎么去爱了,但是,她却离开了你;有一个人,你总说要放下她,却总是忍不住又拿起来回味;有一个人,你真的好想她快乐,所以你宁愿自己不快乐;有一个人,离开她的时候你笑了,但是一转身,早已泪流满面……” 柳月的声音有些颤抖:“江峰,不要再说了,求你……” 我的心颤栗着,停住了嘴。 柳月没有再说话,我相信,她此刻一定早已泪流满面,而此刻,我的泪水早已布满脸颊。 我也没有再说话,我们都沉默着,很安静,静的我几乎能听见柳月的呼吸。虽然相隔千里,我却几乎能闻到柳月的芬芳和气息。 这时,远处传来隐约的喊声:“宝宝——”“峰哥——你在哪儿?” 这是爹娘和晴儿的声音,他们一定是见我还没回家,出来找我了。 柳月似乎也听到了声音,对我说:“家人来找你了,赶紧回去,不要让他们担心!” “嗯……”我答应着,站起来,擦干脸颊的泪水,活动了一下几乎僵硬的身体。 “回去吧……”柳月说。 “嗯……那我走了……”我说。 “嗯……赶紧回去,千万别冻感冒了……”柳月说。 我挂了电话,摇摇晃晃走出了柳树林,远处一串火把,那是本家的堂哥和爹娘还有晴儿出来找我的。 我跌跌撞撞迎着他们走去,突然脚下一软,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我躺在自己的炕上,明亮的灯光下,是晴儿和娘关切的眼神。我浑身发热,头疼地厉害,想动一动身子,却浑身无力。我知道,我发高烧了,在雪地里冻感冒了。 晴儿见我醒来,眼泪哗哗地留下来,伏在我身上抱住我:“峰哥,你这是干嘛啊,喝那么多干嘛啊,不让你多喝,你非不听,呜呜……外面这么冷的天,要是找不到你,你还不冻死了……” 娘忙着端过来红糖姜茶:“宝宝啊,你可醒了,我的儿啊,小祖宗,你可算是没事了,来,赶紧喝上姜茶,暖暖身子……” 我看着娘和晴儿,努力想笑一笑,却没有力气。 我患了重感冒,在家里的炕上躺了3天,打了三天吊瓶,身体才算恢复过来。 事后晴儿告诉我,那晚不见我回家,爹去大堂哥家找我,才知道我早已经走了,大家都急了,严冬里,我喝多了酒,是不是走迷了路,要是走到了深山老林里,那就麻烦了,会有危险的,大家一起打了火把村前屋后到处找我,怕我在什么地方酒醉睡了,幸亏在柳树林边发现了我。 晴儿受了惊吓,我身体康复后,再也不让我出去喝酒了。爹娘也坚决支持晴儿的意见。 按照我们这里的风俗,初二是要回娘家的,女婿要去丈母娘家的,今天已经是初四了。 初五那天,我和晴儿去了岳母家,岳父兴致勃勃开了好酒,要和我喝上几杯,晴儿坚决制止,不许喝酒,弄得岳父也只好遵从女儿的意见。下午和我晴儿去给秦老师拜年,秦老师很高兴,想留下我喝酒吃晚饭,晴儿冲我直使眼色,我和晴儿留下吃了晚饭,我愣是没敢喝一滴白酒,喝了一大杯饮料,师母笑嘻嘻地说是不是我和晴儿打算要孩子了,开始戒酒了,说的我和晴儿都乐呵呵地笑,没有否认和没有认可。 当天我和晴儿住在岳母家里。 初六县城有庙会,岳父岳母怕我们呆在家里闷,让我和晴儿去赶庙会。 我和晴儿也正好有这个想法,就去了县城。 庙会上人山人海,热闹非凡,晴儿拉住我的胳膊,和我一起开心地看那些民间杂耍,捏面人的,吹糖人的,打竹板的…… 在一个戏台子前,我和晴儿正开心地看着戏台上那些表演,突然听到晴儿叫了一声:“干什么?” 我一转脸,看见晴儿身后站着3个浑身酒气、油头粉面的小青年,其中穿着时髦的一个长头发贼眉鼠眼地正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晴儿,嘴里喷着浓浓的酒气。 晴儿满脸通红,紧紧抓住我的胳膊。 我问晴儿:“怎么回事?” 晴儿低声说:“他们耍流氓,乱摸我,走吧,峰哥,不和这帮流氓计较……” 晴儿怕我惹事,想赶紧拉我走。 那长头发却流里流气地挡住晴儿:“小妹妹,花姑娘,哈哈……干嘛走啊,陪哥们玩玩吧,哥们保证让你爽……” 其他两个青年也哈哈大笑起来。 晴儿气得满脸通红:“不要脸,流氓!” 说着,晴儿拉着我就往外走。 我本想在人群里动手,却施展不开身手,被晴儿硬拉着出了人群,回头一看,那3个小流氓跟了出来,不罢休。 这正中我下怀,我对晴儿说:“走,跟我走!” 我拉着晴儿走到了一个人少的小巷道,那三个流氓跟了过来,跑步拦到我们前面,长头发冲我说:“喂——你这个傻蛋,滚开,别妨碍老子的好事!” 我看看附近人不多,正好动手,就对那长头发说:“小子,你很猖狂啊,光天白日,欺负民女,你就不怕王法?” “哈哈……”那三个青年一起大笑起来,长头发笑得最猖狂,笑毕,一个小青年说:“草泥马的,在这南江县城,高哥就是王法,高哥喜欢谁就要谁,喜欢谁谁高攀了,识相的,赶紧滚开!” “高哥是谁?难道是王法?”我装作不懂。 “我靠,你是外来的吧,连高哥都不知道,”另一个小青年说:“高哥就是咱们南江县公安局高副局长家的大公子,在南江,谁敢和高哥对抗,那是找死!” 长头发狂笑:“老子在南江,人送外号高衙内,哈哈……小子,老子今天看上这个妞了,你给我让开,大爷要玩一玩,玩够了,再送还给你……” 原来这小子是县公安局副局长的儿子,怪不得这么猖狂。 “这是我老婆,你休得胡来!”我说。, “哈哈……你老婆?妈的,你小子好福气啊,正好今天大爷有兴致,就给你戴顶绿帽子吧,来,妞,跟哥走!”说着,长头发大摇大摆上来拉晴儿的手:“哥今儿个让你好好**,保证比你这傻大个男人强!” 晴儿吓得脸都白了,往我身后躲,边喊:“滚开,臭流氓!” 这时,三个小青年都“啪——”亮出了匕首,围了过来:“妈的,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不听话,放倒你男人,破了你的相!” 我和晴儿退宿到墙角,三个流氓越逼越紧。 我将晴儿拉到身后,摆开架势,突然冲着三个人身后喊道:“喂,来人了!” 三人不由自主回头看。 说时迟,那时快,我迅速出击,一脚踢飞了一个小青年手里的匕首,接着一个扫堂腿将另一个小青年撂倒,急速转身,握住长头发拿匕首的手,狠狠扭转他的手腕,“喀嚓——”一声,长头发的手腕被我折断,疼的满地打滚。 另外两个青年见势不妙,想跑,我赶上去,一人一脚,都踹在腿上,两人都倒在地上,哭爹喊娘叫唤。 我这一切完成不到1分钟,看着这三个人,拍了拍手,对长头发说:“高衙内,我靠你妈儿戈壁,你以为你爹是公安局的就了不得了,操——老子不怕你,有种你就来找我!” 晴儿拉着我的胳膊,声音颤抖着:“峰哥,咱们快走吧……” 我带着晴儿出了巷口,晴儿不想玩了,说要回家。 我和晴儿走到车站一个候车点,正在等车,突然一阵警笛声,接着几辆警车赶过来在我跟前停下,下来几名警察,车上坐着被我踢到的一名下流氓,指着我说:“就是他,就是他把高哥的手腕打断的,他寻衅滋事,无辜伤人!” 几名警察不由分说,就给我戴上了手铐,晴儿在旁边忙喊:“我们是自卫,正当防卫,那几个人是流氓!你们不要抓错了人!” 一个警察不由分说“喀嚓”给晴儿也戴上了手铐,喝到:“住嘴——有话到局里治安大队去说!” 这时,围过来很多人看,我和晴儿被警察押住往警车里塞。 这时,我听到有人喊:“表哥——表嫂——” 我一看,围观的人群里正站着秦娟。 我忙冲秦娟使了个眼色,秦娟仿佛意会了什么,点点头,转身就消失了。 我和晴儿被带到了南江县公安局治安大队,晴儿和我被分开关押在铁笼子里。 一会儿,我听见外面有人说:“高局长,您来了!” “我倒是要看看谁这么大胆,光天化日之下,敢将我儿子手腕打断,”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怒气冲冲的男中音:“王大队长,你给我弄家伙来,伺候伺候他!” “好的,高局,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整理整理这小子!”王大队长的声音。 接着,进来几个警察,为首的一个是胖子,身后一个瘦子,那胖子看着我:“是你打伤我儿子的?” 无疑,这位就是高副局长了。我说:“你儿子酒后耍流氓,欺侮我的妻子,而且,三个人拿着匕首威逼我们,我是自卫,正当防卫!”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那女的是干什么的 “你胡说,高局长的公子一向安分守己,老老实实,怎么会干这样的事情,我看纯粹是你扰乱社会治安,寻衅滋事,故意伤人!”瘦子无疑是王大队长,在旁边说道。 我说:“附近有个开小卖部的,那主人都看见了,你们可以去调查取证,事实到底是怎么样的,调查调查就明白了,我一个人,他们3个人,我怎么能去主动招惹他们呢?再说了,高局长的公子,在南江谁不认识啊,谁敢招惹啊?” 我说的很轻松,满不在乎,高副局长不由多看了我两眼:“你是哪里人,干什么的?那女的是干什么的?” 我说:“我是南江乡下的,什么也不干,无业游民,那女的是我妻子,做老师的!” 高副局长放心了,看着我:“哼,我看你这贼眉鼠眼的样子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马尔戈壁的,敢打我儿子,瞎了狗眼了,看我今天怎么教训你,我不但要打断你的手腕,还要把你送进拘留所,我看,元宵节,你和你老婆就在拘留所过吧!王大队,给我上家伙,动手,往死里打这个***!” 王大队长一摆手,对旁边的几名警察:“上——” 几个警察饿狼扑食一般扑过来,两个人摁住我,另外一个人拿着橡皮棍,冲我身上上就狠狠抡开了。 我的身体刚刚复原,这么打肯定是经受不住的,但是我还是强忍着,破口大骂:“龟儿子,滥用刑罚,姓高的,不用你为非作歹,纵容自己的儿子胡作非为,你要有报应的!” 高副局长笑了,坐下来:“好啊,臭小子,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家伙硬!我让你骂,我让你最后赶我叫爷爷求饶!” 王大队长说:“把他吊起来,吊上一天再说!” 几个警察一拥而上,用绳索将我的两个大拇指用力勒住,勒紧,然后一用力,将我悬空吊了起来,顿时,我的大拇指像是要脱节一样,一阵剧痛袭来,我疼得几乎要晕过去。 高副局长笑着:“王大队,正着吊半天,再倒着吊半天,把他过年吃的水饺都给我空出来,然后,打掉他的两颗牙,我让他长长记性!” 王大队长忙说:“高局长,您放心,绝对不让这小子安稳了!” 高副局长点了点头:“对了,那个小娘们,不能便宜了她,把她衣服扒下来,让她亮亮相,给兄弟们开开眼!” 我一听气炸了肺:“***,流氓,混蛋,你敢!” 王大队长过来冲我身上就是一棍子:“闭上你妈的嘴!” 接着,王大队长转脸冲那几个警察说:“去隔壁,扒光那娘们的衣服,浇上冷水,来个冻美人人看看!” 几个警察脸上露出了淫笑,就要出门。 我又气又急:“***,杂种,你们不是人!” 正在这时,一个警察推门进来:“高局长,王大队,局长来了,还有县委宋书记!” 我一听,放心来,宋明正,你可来了!老子解放了! “哦……”高局长站起来:“宋书记一定是来春节走访慰问的,局长陪同来的,走,王大队,跟我接驾去!” 说着,高副局长站起来就要往外走,还没出门,门被推开了,宋明正出现在门口,公安局长跟在身后。 高副局长忙点头哈腰:“宋书记,局长,你们来了,我正好要出去迎接的!” 宋明正一眼看到了我,局长也看见了,脸色大变。局长和我是认识的,我和晴儿结婚时,他跟随宋明正去喝喜酒了。 局长厉声对高副局长说:“这是怎么回事?” 王大队长忙说:“这是个盲流,无业游民,寻衅滋事,无辜打伤了人,我们正在审讯呢!” “放狗屁,这是江海日报新闻部的江主任,你们瞎了眼了,竟然将江主任抓来!” “啊——”高副局长和王大队长目瞪口呆:“这——江海日报,江主任?” 局长看看宋明正铁青的脸色,又冲高副局长和王大队长怒吼起来:“还不赶紧放开!” 高副局长结结巴巴看着王大队长:“快,快松开!” 几个警察也战战兢兢赶紧过来给我松绑,将我从半空中放下来。 局长看着王大队长:“那个女的呢?” “在……在隔壁!”王大队长说。 “还不放人!”局长气急败坏。 几个警察赶紧去隔壁放晴儿。 我站在原地,揉着手指,看着宋明正:“宋大哥,你来了,你再来晚一会,我可就进了拘留所了!” 宋明正满脸尴尬,脸色愈发铁青,突然转脸就抬手对着那高局长用力打了两个耳光:“混蛋——” 堂堂一个县委书记动手打人,这个可是不多见的,足见宋明正和我的感情。 这时,晴儿跑了进来,扑到我身上摸着我的伤痕就放声大哭。 我拍拍晴儿的肩膀,安慰着她。 晴儿一会转脸看着宋明正,突然满怀怨气:“宋书记,这就是你的公安队伍,这就是你的治安环境,这就是你在南江的政绩,丢人显眼,可耻——无耻——” 晴儿心疼我受苦,急了眼,对宋明正喊叫起来,顾不得礼节了。 宋明正脸上愈发尴尬,忙说:“兄弟,弟妹,对不起,让你们受委屈了,都是大哥我的错,我给你们赔礼道歉……”说着,宋明正突然给我和晴儿鞠躬。 我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忙扶起宋明正:“宋大哥,别了,没事了,小许不会讲话,你不要生气!” 宋明正满含歉意的表情:“兄弟,我对不住你,让你受委屈了,今天的事情,我都让人调查清楚了,你做得对,做得好!弟妹骂得对,骂得好,公安队伍道德败坏,就该骂,我是有责任的!” 这会儿,高副局长和王大队都浑身发抖,知道闯了大祸了。 局长瞪眼看着高副局长:“江主任是我们南江的骄傲,是宋书记的兄弟,我看你是吃了豹子胆了……” 高副局长看着宋明正:“宋……宋书记……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我瞎了眼,我……” 局长也走到我跟前,握住我的手,满怀歉意:“江主任,实在对不起,我管理不力,对不住了……” 宋明正看都不看高副局长一眼,看着局长,大吼一声:“你怎么带的兵,你还能不能干这个局长?” 局长浑身一哆嗦,忙低头:“宋书记,我有责任,我错了,您狠狠批评我吧!” 宋明正气得胸口一起一伏,指着高副局长和王大队长,还有那几名警察:“你这个副局长,你这个治安大队长,你们这几个警察,混蛋,王八蛋,黑白不分,乱用刑罚,国家给你们的权力就是让你们这么干的吗?我现在宣布,你这个副局长,撤职,你这个大队长,撤职,这几名警察,局长,你回头给我拿出处分决定来!” 高副局长、王大队长和几名警察面如死灰,局长点头答应着:“是,宋书记,回头马上就给您报告处分结果!” “那几个小流氓,立马派人去给我抓起来,按照法律处理!”宋明正又说:“管他什么高衙内李衙内,给我抓——” 局长忙点头:“是,是!” 宋明正脱下身上的大衣,披在我的肩膀上:“兄弟,走,我们走,大哥给你们压惊!” 我和晴儿出来上了宋明正的车,宋明正的秘书赶紧迎上来,我们一起离开了县公安局治安大队。 宋明正路上有一个劲儿道歉,一会儿又破口大骂那帮警察,发狠非要严厉处分不可。 到了宾馆,宋明正叫来了政法委书记和公安局长,专门设宴给我压惊,局长和政法委书记不停赔礼道歉。 晴儿心疼我受的折磨,脸色一直拉着,任凭我怎么暗示都不理他们几个人,也不许我喝酒,弄得宋明正几个很尴尬。 我忙解释,说前几天喝大了,胃喝坏了,不能再喝。 酒席间,问了情况,果然是秦娟跑到县委去找个宋明正,说了情况,宋明正赶紧叫了公安局长来救我。 晴儿听了原委,脸色好了些,举起杯子,倒满一杯杯酒,对宋明正说:“宋大哥,小妹刚才误会了,失礼之处,多多包涵,感谢宋大哥来救我们,不然,今天我们可就遭罪了!峰哥不能喝酒,我代劳!”说完,晴儿一口喝了下去。 宋明正笑呵呵地说:“弟妹,惭愧啊惭愧,可别说感谢,我真的是感觉对不住你和我兄弟,唉……丢人丢到家了,竟然在我的县里让我的人抓了我兄弟和弟妹,丢人啊……传出去,我这脸往哪里搁啊……” 晴儿斜眼看了一眼局长:“宋书记,这都是你的人太给你抓面子了啊……” 局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站起来,端起酒杯:“江主任,弟妹,我管教不严,我管理失职,宋书记批评的对,弟妹批评地对,来,我给你们喝个道歉酒,老哥哥我这里赔罪了……” 说着,局长喝了,我以茶代酒,也干了,晴儿抿了抿嘴唇,放下了酒杯。 宋明正看着局长:“你们公安队伍的素质建设,要狠狠抓,要以此为契机,狠抓作风整顿!” 局长连连点头:“是,宋书记说的对,我们初七上班后就召开党委会,研究整顿措施!” 宋明正又看着政法委书记:“不仅仅是公安队伍,我看,全县的政法队伍,都要来一次整顿!” 政法委书记忙点头:“好好,我们上班后就拿出整顿方案,报县委常委会研究!” 宋明正点点头,倒满一大杯酒,举起酒杯看着我:“兄弟,哥哥今天给你喝一杯赔罪酒,我喝酒,你喝水,哥哥先干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我觉得有些意不去 “你胡说,高局长的公子一向安分守己,老老实实,怎么会干这样的事情,我看纯粹是你扰乱社会治安,寻衅滋事,故意伤人!”瘦子无疑是王大队长,在旁边说道。 我说:“附近有个开小卖部的,那主人都看见了,你们可以去调查取证,事实到底是怎么样的,调查调查就明白了,我一个人,他们3个人,我怎么能去主动招惹他们呢?再说了,高局长的公子,在南江谁不认识啊,谁敢招惹啊?” 我说的很轻松,满不在乎,高副局长不由多看了我两眼:“你是哪里人,干什么的?那女的是干什么的?” 我说:“我是南江乡下的,什么也不干,无业游民,那女的是我妻子,做老师的!” 高副局长放心了,看着我:“哼,我看你这贼眉鼠眼的样子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马尔戈壁的,敢打我儿子,瞎了狗眼了,看我今天怎么教训你,我不但要打断你的手腕,还要把你送进拘留所,我看,元宵节,你和你老婆就在拘留所过吧!王大队,给我上家伙,动手,往死里打这个***!” 王大队长一摆手,对旁边的几名警察:“上——” 几个警察饿狼扑食一般扑过来,两个人摁住我,另外一个人拿着橡皮棍,冲我身上上就狠狠抡开了。 我的身体刚刚复原,这么打肯定是经受不住的,但是我还是强忍着,破口大骂:“龟儿子,滥用刑罚,姓高的,不用你为非作歹,纵容自己的儿子胡作非为,你要有报应的!” 高副局长笑了,坐下来:“好啊,臭小子,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家伙硬!我让你骂,我让你最后赶我叫爷爷求饶!” 王大队长说:“把他吊起来,吊上一天再说!” 几个警察一拥而上,用绳索将我的两个大拇指用力勒住,勒紧,然后一用力,将我悬空吊了起来,顿时,我的大拇指像是要脱节一样,一阵剧痛袭来,我疼得几乎要晕过去。 高副局长笑着:“王大队,正着吊半天,再倒着吊半天,把他过年吃的水饺都给我空出来,然后,打掉他的两颗牙,我让他长长记性!” 王大队长忙说:“高局长,您放心,绝对不让这小子安稳了!” 高副局长点了点头:“对了,那个小娘们,不能便宜了她,把她衣服扒下来,让她亮亮相,给兄弟们开开眼!” 我一听气炸了肺:“***,流氓,混蛋,你敢!” 王大队长过来冲我身上就是一棍子:“闭上你妈的嘴!” 接着,王大队长转脸冲那几个警察说:“去隔壁,扒光那娘们的衣服,浇上冷水,来个冻美人人看看!” 几个警察脸上露出了淫笑,就要出门。 我又气又急:“***,杂种,你们不是人!” 正在这时,一个警察推门进来:“高局长,王大队,局长来了,还有县委宋书记!” 我一听,放心来,宋明正,你可来了!老子解放了! “哦……”高局长站起来:“宋书记一定是来春节走访慰问的,局长陪同来的,走,王大队,跟我接驾去!” 说着,高副局长站起来就要往外走,还没出门,门被推开了,宋明正出现在门口,公安局长跟在身后。 高副局长忙点头哈腰:“宋书记,局长,你们来了,我正好要出去迎接的!” 宋明正一眼看到了我,局长也看见了,脸色大变。局长和我是认识的,我和晴儿结婚时,他跟随宋明正去喝喜酒了。 局长厉声对高副局长说:“这是怎么回事?” 王大队长忙说:“这是个盲流,无业游民,寻衅滋事,无辜打伤了人,我们正在审讯呢!” “放狗屁,这是江海日报新闻部的江主任,你们瞎了眼了,竟然将江主任抓来!” “啊——”高副局长和王大队长目瞪口呆:“这——江海日报,江主任?” 局长看看宋明正铁青的脸色,又冲高副局长和王大队长怒吼起来:“还不赶紧放开!” 高副局长结结巴巴看着王大队长:“快,快松开!” 几个警察也战战兢兢赶紧过来给我松绑,将我从半空中放下来。 局长看着王大队长:“那个女的呢?” “在……在隔壁!”王大队长说。 “还不放人!”局长气急败坏。 几个警察赶紧去隔壁放晴儿。 我站在原地,揉着手指,看着宋明正:“宋大哥,你来了,你再来晚一会,我可就进了拘留所了!” 宋明正满脸尴尬,脸色愈发铁青,突然转脸就抬手对着那高局长用力打了两个耳光:“混蛋——” 堂堂一个县委书记动手打人,这个可是不多见的,足见宋明正和我的感情。 这时,晴儿跑了进来,扑到我身上摸着我的伤痕就放声大哭。 我拍拍晴儿的肩膀,安慰着她。 晴儿一会转脸看着宋明正,突然满怀怨气:“宋书记,这就是你的公安队伍,这就是你的治安环境,这就是你在南江的政绩,丢人显眼,可耻——无耻——” 晴儿心疼我受苦,急了眼,对宋明正喊叫起来,顾不得礼节了。 宋明正脸上愈发尴尬,忙说:“兄弟,弟妹,对不起,让你们受委屈了,都是大哥我的错,我给你们赔礼道歉……”说着,宋明正突然给我和晴儿鞠躬。 我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忙扶起宋明正:“宋大哥,别了,没事了,小许不会讲话,你不要生气!” 宋明正满含歉意的表情:“兄弟,我对不住你,让你受委屈了,今天的事情,我都让人调查清楚了,你做得对,做得好!弟妹骂得对,骂得好,公安队伍道德败坏,就该骂,我是有责任的!” 这会儿,高副局长和王大队都浑身发抖,知道闯了大祸了。 局长瞪眼看着高副局长:“江主任是我们南江的骄傲,是宋书记的兄弟,我看你是吃了豹子胆了……” 高副局长看着宋明正:“宋……宋书记……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我瞎了眼,我……” 局长也走到我跟前,握住我的手,满怀歉意:“江主任,实在对不起,我管理不力,对不住了……” 宋明正看都不看高副局长一眼,看着局长,大吼一声:“你怎么带的兵,你还能不能干这个局长?” 局长浑身一哆嗦,忙低头:“宋书记,我有责任,我错了,您狠狠批评我吧!” 宋明正气得胸口一起一伏,指着高副局长和王大队长,还有那几名警察:“你这个副局长,你这个治安大队长,你们这几个警察,混蛋,王八蛋,黑白不分,乱用刑罚,国家给你们的权力就是让你们这么干的吗?我现在宣布,你这个副局长,撤职,你这个大队长,撤职,这几名警察,局长,你回头给我拿出处分决定来!” 高副局长、王大队长和几名警察面如死灰,局长点头答应着:“是,宋书记,回头马上就给您报告处分结果!” “那几个小流氓,立马派人去给我抓起来,按照法律处理!”宋明正又说:“管他什么高衙内李衙内,给我抓——” 局长忙点头:“是,是!” 宋明正脱下身上的大衣,披在我的肩膀上:“兄弟,走,我们走,大哥给你们压惊!” 我和晴儿出来上了宋明正的车,宋明正的秘书赶紧迎上来,我们一起离开了县公安局治安大队。 宋明正路上有一个劲儿道歉,一会儿又破口大骂那帮警察,发狠非要严厉处分不可。 到了宾馆,宋明正叫来了政法委书记和公安局长,专门设宴给我压惊,局长和政法委书记不停赔礼道歉。 晴儿心疼我受的折磨,脸色一直拉着,任凭我怎么暗示都不理他们几个人,也不许我喝酒,弄得宋明正几个很尴尬。 我忙解释,说前几天喝大了,胃喝坏了,不能再喝。 酒席间,问了情况,果然是秦娟跑到县委去找个宋明正,说了情况,宋明正赶紧叫了公安局长来救我。 晴儿听了原委,脸色好了些,举起杯子,倒满一杯杯酒,对宋明正说:“宋大哥,小妹刚才误会了,失礼之处,多多包涵,感谢宋大哥来救我们,不然,今天我们可就遭罪了!峰哥不能喝酒,我代劳!”说完,晴儿一口喝了下去。 宋明正笑呵呵地说:“弟妹,惭愧啊惭愧,可别说感谢,我真的是感觉对不住你和我兄弟,唉……丢人丢到家了,竟然在我的县里让我的人抓了我兄弟和弟妹,丢人啊……传出去,我这脸往哪里搁啊……” 晴儿斜眼看了一眼局长:“宋书记,这都是你的人太给你抓面子了啊……” 局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站起来,端起酒杯:“江主任,弟妹,我管教不严,我管理失职,宋书记批评的对,弟妹批评地对,来,我给你们喝个道歉酒,老哥哥我这里赔罪了……” 说着,局长喝了,我以茶代酒,也干了,晴儿抿了抿嘴唇,放下了酒杯。 宋明正看着局长:“你们公安队伍的素质建设,要狠狠抓,要以此为契机,狠抓作风整顿!” 局长连连点头:“是,宋书记说的对,我们初七上班后就召开党委会,研究整顿措施!” 宋明正又看着政法委书记:“不仅仅是公安队伍,我看,全县的政法队伍,都要来一次整顿!” 政法委书记忙点头:“好好,我们上班后就拿出整顿方案,报县委常委会研究!” 宋明正点点头,倒满一大杯酒,举起酒杯看着我:“兄弟,哥哥今天给你喝一杯赔罪酒,我喝酒,你喝水,哥哥先干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心灵深处的默契 说完,宋明正把一大杯酒一起喝掉,我觉得有些意不去,想换杯子倒白酒,晴儿眼睛一瞪我,用脚在桌子底下用力踩了我的脚一下,我只得作罢。 饭后,我和晴儿辞别宋明正,回到了家。初六的一场庙会就这么游玩了。 下午,我和晴儿辞别爹娘,回了江海。 初七,开始上班,新的一年的工作又开始了。 上班后,我面临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准备跟随江海市人大代表团参加省里的“两会”。我一想起要去省里采访人代会,心里就很向往,因为柳月也去,而且,负责我们宣传组的工作。 时隔2年,我又要去西京了,而且是和柳月在一起。 这天,市人大传过来一个与会人员花名册,我看了一下,有些意外,花名册里看到了杨哥的名字,我和柳月在宣传组,他在组织组。 我有些不快,他去干吗? 自从认识杨哥那天起,我就对杨哥始终充满着一种说不清的敌意和戒心,虽然杨哥对我的教导和帮助让我对他怀有感激之情,但是,只要一牵扯到或者想到柳月,我就不由自主对他有了不快之感。这次本指望能和柳月一起去西京,却又有他跟随。杨哥仿佛是一个挥不去的影子,总是在我不经意间出现出现在我的大脑意识里。虽然我在努力撮合他和黄莺,却不知效果如何。只要杨哥和黄莺不明确关系,我的心就一直放不下来,不知怎么,我在杨哥面前总觉得底气不足。 我在办公室里郁郁地坐着,无聊地晃动着双腿,坐在对面的陈静抬起头:“喂——你得瑟什么啊?让人影得慌!”我停止了晃动。 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我伸手摸起话筒:“喂,你好,江海日报新闻部,我是江峰!” “你好,江海市委宣传部,我是柳月!”电话里传来柳月的声音:“江主任,你好啊,呵呵……” 我看了一眼陈静:“柳部长好!什么指示?” “呵呵……讲话这么板正啊,是不是陈静在对过啊?”柳月笑着说。 “是的,柳部长!”我说。 “嗯……好吧,那我给你指示了,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一会儿电视台和广播电台的新闻部主任也过来,大家开个碰头会,准备去省城喽……”柳月说。 “好的,我这就去!”我说着就要放电话,陈静忙伸手:“别忙,我给柳姐说句话!” 我忙把话筒递给陈静,陈静接过来,大呼小叫:“哎呀——姐啊,想死老妹了,姐啊,老妹给你拜个晚年啊,祝你晚年幸福……” 我来不及听陈静和柳月唠叨,出了办公室,直接去了市委宣传部柳月的办公室。到柳月办公室的时候,柳月正好刚放下话筒,看着我笑:“陈静刚唠叨完啊,呵呵……” 春节后第一次见柳月,柳月依然是那么清秀儒雅,淡淡的化妆粉饰衬托出愈发美丽的容貌。我呆呆地看着柳月:“又见到你了……” 柳月看着我:“过年没吃胖啊你,你看我胖了没?” 我摇摇头:“没,你还是那样苗条。” 柳月抿嘴笑了笑:“过年这几天,我可是出了吃就是睡呢,什么也不想,就是吃喝玩乐,呵呵……可是放松了几天,难得啊,一年这么休闲几天……” 我坐在柳月旁边的沙发上,看着柳月,出口就说:“怎么回事,杨哥也去西京参加人代会?” 柳月说:“是啊,他当然要去了,每一年省人代会他都去的,今年这一届人代会要届中选副省长,他更要去了,怎么了?” 我有些不明白,又有些沮丧,瓮声瓮气地说:“没什么!” 柳月说:“这事我忘记告诉你了,按照上级规定,每一次开人代会,相应级别的组织部都要去人的,因为要保证人代会上的选举实现党委意图,不要出现失控的情况!” 我抬起头看着柳月:“什么意思?” 柳月说:“为了体现民主性,现在选举一般实行差额选举,每次选举前都会差额一个名额,换句话说,就是要找一个陪选的,比如选一个副省长,提名2人,大家选举一人,但是,这2人,有主有次,党委内定的人是主,陪选的是次,组织部领导跟随代表团,就是要事先做好代表的工作,确保大家在投票的时候体会事先党委的安排,不要出了差错,这样,既体现了人民民主当家做主的权力,又体现了党领导下的民主集中制,实现党委的意图……” 我说:“原来如此……难道组织部的不跟着,这些代表就能翻天?” 柳月说:“有前车之鉴啊,上次省里差额选举一个副省长,候选人是张三和李四,党委意图是要张三当选,但是,张三缺乏基层工作经验,而李四是从基层一步一步干起来的,群众威望高,那些代表心里不服,加上组织工作没跟上,江海和周海市两个代表人数最多的大代表团的代表一串联,结果投票的时候失控,左右了选举局势,张三落马,李四当选了……” 我说:“还真有这样的事啊,那李四就真的当上副省长了?” 柳月说:“是的。” 我说:“既然党领导一切,那党委再宣布选举不算,重新选举不就得了?” 柳月说:“那怎么行?人民代表行使的是人民当家做主的权力,是代表人民的,选举是庄严庄重的,不选则已,一旦结果出来了,就不能更改了,不然,我们这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我们这宪法,不就当儿戏了?既然结果出来了,就必须得承认……当然,时候,从上到下,两级党委和组织部门被狠狠批了,特别是组织部门,工作不得力,没有跟上去,靠上去,结果出现了陪选的反而当选的情况,从那以后,只要是人代会,各级组织部的重要领导都必须靠上去,掌控好代表的情况,摸清代表的意图,做好代表的工作,确保人代会能够在党委的领导下顺利召开,能够胜利开幕闭幕……所以,杨哥现在是每一年都跟着去,他肩上的胆子可是很重要的……” 柳月这么一说,我明白了,看来这杨哥去是必须的。 柳月看我的神态,说:“怎么了?无精打采的。” 我说:“没有啊!” 柳月说:“我看得出来,你有些心烦!为什么?” 柳月这么一说,我又想起春节这几天自己的心情和经历,几个事情综合在一起,心里真的感到烦起来。 柳月又说:“是不是因为杨哥?” 我摇摇头:“你别乱想了,我烦,是有点,但是,原因不是这个。” 柳月说:“怎么了?还有什么别的事情?生活?工作?刚上班就有工作上的烦心事了?过年这几天出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 我闷头不语。 柳月咯咯笑了:“好了,莫烦,莫烦,刚过完年,烦什么啊,你看我,一点都不烦,呵呵……” 柳月在逗我笑,我就抬头勉强笑了下。 柳月说:“哎——这就对了,笑多好啊,笑比哭好,楚江主任,新的一年,我送三句话给心烦时的你:一句,算了吧,告诉自己,凡事努力但不可执着;一句,不要紧,告诉自己,凡事努力了就无怨悔;一句,会过去,告诉自己,明媚阳光总在风雨后……” 我笑了笑:“好的,这三句话,我会记住的,从年头到年尾都会记住的!” 柳月说:“你就打算记住一年啊,我想,最好,你能多记住一会儿……” 我说:“那好,我就记住一辈子,一辈子都记住你的这三句话!” 柳月说:“嗯……其实,对于每个人来说,有些心事只能自言自语,有些秘密只能讲给朋友。有些烦恼只能默默承受,自己还是要靠自己拯救。真正的烦恼,没有人能与你分担,你只能把它从一个肩头,换到你的另一个肩头。我们要学会唱国际歌,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一切要靠我们自己……” 我点点头:“你说的很对,这恐怕是你的切肤体会吧……” 柳月说:“岂止是切肤体会,应该是骨子里的体会,不仅仅是我,我想,慢慢的,你也会有这么样子的亲身体会,从心灵到**的体会……” 我看着柳月:“你为什么这么有思想,我为什么在你面前总觉得自己一无所知呢?” 柳月“扑哧”笑起来:“谦虚了,江主任,别这么说,经历决定阅历,阅历成就思想,当然,并不是每一个有经历的人都会有阅历,更不是每一个有阅历的人都会有思想,只有善于归纳总结的人才会有思想,我不敢说自己有思想,只能说自己偶尔会总结一下自己的大脑而已,而你,或许以前会觉得在我面前一无所知,但是,现在,你绝对不是了,你已经不是当初刚参加工作时候的江峰了,这几年,你的思想成熟很快,你的思想进步很大,有时候,我会从你那里学到不少东西,得到某些启迪……你冷不丁冒出的一些话,让我很受启发啊……” 我笑了:“我有吗?你这么夸我,我会骄傲的!” 柳月说:“有啊,比如春节期间拟和我打电话说的那些话,在石屋村你说的那些话,都无不显示出你的思维在日臻完善成熟,我不是夸你,而是在实事求是评价你,我知道,你是不会骄傲的,呵呵……” 柳月的话又将我带回了除夕之夜和大年初一夜晚我的思绪,我看着柳月,表情有些复杂:“柳月,春节期间,我和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我的心里话……”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不禁翻涌起来。我知道,我的那些话,柳月都能深深体会,都能听懂。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哪里来这么多精力 想到柳月和我的心灵深处的默契,我的心里突然莫名有一种幸福感,我觉得,有个懂我的人,是我最大的幸福。这个人,不一定十全十美,但她能读懂我,能走进我的心灵深处,能看懂我心里的一切。我看着柳月,心想,我也应该做一个最懂柳月的人,会一直的在她身边,默默守护她,不让她受一点点的委屈。我蓦然体会到,真正爱的人不会说许多爱的话,却会做许多爱的事。 柳月的表情沉默起来,一会轻声说:“我知道,我知道你那天说的都是心里话,那天,我说的话,也都是心里话,无论何时,我们都必须要面对现实……” 说完,柳月沉默了,我也沉默起来,脑海里突然涌出徐志摩的一句话:相爱时,我们明明两个人,却为何感觉只是独自一人?分开后,明明只是独自一人,却为何依然解脱不了两个人?感情的寂寞,大概在于:爱和解脱,都无法彻底。 一会,柳月抬起头,恢复了惯常的表情,笑着说:“好了,不说这些了,一会他们来了,咱们就开会,开会的时候,我主要给大家布置任务,开会之前呢,我得提前单独给你吹吹风……” 我说:“你吹风吧,我听着……” 柳月说:“这次去西京,我们要和市人大的大部队搅合在一起,鉴于你以前和人大的那一遭交手,我得提醒你一句,到时候和人大的人在一起的时候,特别是和那些大主任们在一起的时候,说话要注意哈,别意气用事啊,慎言啊……” 我点点头:“嗯……这一点,我想到了,我会注意的!” 柳月说:“你是个直筒子,直脾气,心里憋不住话,这可是官场大忌哦……不光是这次人代会,就是其他时候,也要注意,说话要用脑子,敏于事,慎于言,话多无益。很多事成也是嘴,败也是嘴。平时一定要把好门,否则会给自己带来许多麻烦。讲话不要只顾一时痛快、信口开河,以为人家给你笑脸就是欣赏,没完没了的把掏心窝子的话都讲出来,结果让人家彻底摸清了家底,还得偷着笑你。” 我说:“我明白的,我知道,一句话出口前,你是它的主人,出口之后,它是你的主人。钉子可以从木板中拔出,说出去的话却无法收回。多思、多想、多听、多看、谨言、慎行,这么做的好处就是让自己少一点后悔。” 柳月笑着拍了拍手:“你看,你说的多好,我刚才的话让你这么一总结归纳,立刻就有了高度和深度,总结的好啊!” 我呵呵笑了:“你一夸我,我就觉得飘飘然了……” 柳月脸一板:“那你的意思是我要多批你了?” 我忙说:“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还是多夸夸的好……” 和柳月说了这会话,我的心里舒坦多来,进来时的烦恼没有了,心里有一种甜滋滋的轻松感。和柳月在一起的时间总是那么快,没感觉到就过去了20多分钟。我终于体会到,喜欢一个人,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时间老是不够用,可是不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时间却总是用不完。喜欢一个人,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总有说不完的话题,可是不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却懒懒的没半句话想说。喜欢一个人,跟她在一起的时候,表情会多的不够用,可是不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表情通常只有一种,叫想念。 一会儿,开会的人到齐了,在柳月的办公室里开会。 开完后,电视台和广播电台的新闻部主任和我一起往外走,我刚走了几步,一摸上衣口袋,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忙又回到柳月办公室。 柳月看我回来,说:“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我关上柳月办公室的门,冲柳月神秘地笑笑。 柳月微笑着:“干嘛啊你,这么神秘兮兮的,搞什么名堂啦?” 我掏出娘给我的那个红包,递给柳月:“给,这是俺娘给你的压岁钱……” 柳月眼前一亮,双手接过,微微有些颤抖,说:“这……这是给我的?” 我说:“是的,我替你磕了三个头给爹娘,娘专门给你包的压岁钱……” 柳月将红包放在胸口,紧紧捂住,脸上露出惊喜和激动的神情,喃喃地说:“我很多年很多年没有压岁钱了,自从爸爸妈妈走了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压岁钱……谢谢你娘,这压岁钱,太珍贵了,我会好好保存起来……明年,希望你能再替我给你爹娘磕头拜年,我还想要压岁钱……”柳月的声音微微发颤,眼角甚至亮晶晶的。 我的心里痛起来,可怜的柳月,那么早就没有了爸爸妈妈,和她相比,我真的拥有的比她多多了。我想起小时候邻居有一个很老的奶奶,非常老,真得老到不能再老的奶奶,一次她晒太阳,我从旁边过,发现她在轻轻的流眼泪。我问她,她突然崩溃了一样的大哭,她说:我想我娘了,我几十年没和我娘说话了。 我看着柳月咬了咬嘴唇:“柳月,你放心,以后,每年初一,我都会替你给爹娘磕头拜年,你每年都会有压岁钱的……还有,以后每年,你也要替我给你爸爸妈妈上坟的时候磕头……” 说完,我紧紧咬住嘴唇,扭身而出,快步离开了柳月的办公室。 我之所以快步离开柳月的办公室,是因为我无法再呆下去,我不敢不忍再看柳月的表情,这表情这情景让我心碎。有时候逃避不是因为无情,而是因为情太深,我不能忍受和面对如此之痛。 在这成长的经历和苦痛中,我似乎感觉到了自己成熟的脚步。每个人在成长中都会受很多伤,会哭泣悲伤,会觉得痛。许多事情,总是在经历过后才明白。痛过了,便坚强了;跨过了,便成熟了;傻过了,便懂得了适时的珍惜与放弃。总是在失去了什么,才能学会珍惜什么;总是在碰了壁,才能学会改变什么,放弃什么;总是在疼过之后,才能学会做一个全新的自己。 我出了市委大院,随意在大街上走着,心情有些低落,不知不觉到了老三的公司门口,随意就走了进去。 老三正在公司,正和柳建国在办公室里谈话,见我进来,都乐呵呵地和我招呼。 我驱散心里的阴霾,对他们说:“二位老板,刚过完年就开始忙了,在谈什么呢?” 老三笑着说:“我在和柳总谈论公司今年的宏伟蓝图呢,哈哈……建国兄现在可是我们公司的营销专家了,很多见解和观点,值得我学习。” 柳建国谦虚地笑笑:“别这么说,我不过是谈谈我在实践中的一些体会而已,专家是万万不敢当的,老三老板才是管理的专家啊!” 我说:“好了,二位老总,你俩就别互相吹捧了,在你们面前,我可是个正儿八经的学生,没事我得专门学习学习你们呢!” 老三和柳建国都笑起来,老三说:“说白了,现在除了国家计划的那一部分,进入市场的那些成分,基本都是买方市场了,和以前的计划经济卖方市场是大大不同了,现在做经营,首要的就是学会推销,学会营销,建国兄是个天才的营销高手,你要学,就跟建国兄学习,我公司去年的业绩,可是建国兄立了汗马功劳的!” 我说:“建国大哥,你真行啊,从哪儿学到这么多知识呢?不可能都是书本上的吧?” 柳建国笑着:“这都是平时的积累和归纳啊,还有书本上的东西,和实践相结合,还有,前段时间,我姐也是给我传授了不少实战经验的,别看我姐是做官场的,对于营销这一块,很有见地,晚上在家里,姐经常给我闲聊这些东西,我可是受益匪浅的!” 老三说:“柳姐这么睿智的头脑,不经商,做官可惜了哦……还有,江峰,你小子其实我发现也是很适合经商的,适合做经营管理,做什么鸟记者啊,别干了,干脆自己辞职,弄个公司,自己做老板,多好,哈哈……” 我往沙发上一靠:“呵呵……做生意确实好啊,赚大钱,可惜啊,我总觉得自己不是那块料,还是做个靠笔杆子生活的小记者吧,抱着铁饭碗混吧……” 老三说:“你丫的说的不是真心话,我看,是时候不到,到了时候,到了气候,你说不定干得比谁都欢,嘿嘿,现在,晴儿对这一块的转变,比你都快,所以啊,那句老话,关键在于换脑筋!” 我说:“老三,你别老是撺掇晴儿下海啊,一个女人,能有个安稳的工作,就行了,我不需要晴儿下海赚大钱,我能够养活晴儿,养好这个家的!” 老三说:“靠,什么是我撺掇啊,这都是个人自己的潜能,晴儿下不下海和我无关啊,这是她自己的事情,再说了,就靠你这岗位,如果不走歪门邪道,你能发个鸟财啊,充其量饿不死而已,但是绝对是吃不饱的,要想赚大钱,在单位里混,那是不可能的,哈……要么就是你做了官,人家给你送,可是,这样的钱花起来不踏实,提心吊胆啊,风险大,说不定那天就进去了……或者,你做个兼职也是可以的,现在不是很多人都兼职吗……” 我笑笑:“我做不来兼职,晴儿倒是可以做,我正琢磨去找欧阳副区长,把晴儿的外语补习班开起来呢……”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官场是一个大染缸 杨哥笑了:“呵呵……小江,官场是一个大染缸,复杂得很,慢慢你就会体会到的,到了一定的级别,在一个相对的圈子里,基本就到顶了,人生不过如此,知足常乐吧,不要做那些不现实的梦了……” 黄莺在旁边笑了:“杨哥,你做的官也够大了,很多人混官场,一辈子也达不到你现在的位置呢,呵呵……这官,到底多大才算是大啊,没个标准啊,国家主席大,可是只有一个呢!” 杨哥说:“小黄说的对,有道理!” 黄莺说:“杨哥,或许你的职位级别不是很高,但是,常务副部长,可是货真价实的实权派,作为正县级的干部,算是权力大的了!既然属于实权派,那么,和领导打交道多了,领导赏识的一定是的了,呵呵,所以啊,杨哥,我觉得,你还能提拔重用的!” 杨哥看了看黄莺,又看了看我:“你们知道吗,中国官场有个规律,实权越大,通常难做大官!哈哈……” 我有些奇怪:“为什么?” 黄莺也很奇怪,看着杨哥:“杨哥,说说原因!” 杨哥说:“这是中国官场的一个规律,当然不是说全部都是这样,但是,是一个普遍现象,这种现象的出现,和国情是密不可分的……如果从经济学角度看,实权也是一种稀缺资源,实权越大,就越稀缺。市场上稀缺的东西,想得到的人就很多,供不应求,竞争自是激烈得多。所以当官有了实权,就会有人惦记,有羡慕的,有嫉妒的,有求你的,也有恨你的,还有不少则是想取而代之的。所以握有实权的人,除非你钢铸铁打,滴水不漏,不然稍有不慎,遭人算计,阴沟里也会翻船。要是工作中再有个三长两短,被人抓了把柄,不仅升官无望,就连现在的职位,也是凶多吉少,去日不多也。” 我点了点头:“哦……” 杨哥又说:“对实权越大通常难做大官的现象,经济学还有一种解释:就是民主失灵。政治市场的选择,通常奉行的是多数通过规则。比如选某人当处长,必须有多数人赞成才行。从理论上说,‘多数通过’无可非议,它比一个人乱点鸳鸯谱不知要强过多少倍。但难点在于,什么叫‘多数通过’?经济学讲多数,至少有两个层面的含义:即少数人中的多数与多数人中多数。打个比方,以选处长为例,倘是由3个局长也就是一正两副来决定,则‘多数’是两人;若是由全机关人员选举,‘多数’可能是几十、甚至上百人。要知道,选人与一般干部选人,角度会有不同。局长选出的处长,与普通干部选出的处长,大有可能不是同一个人。如果以局长们的选择为准,虽然也是多数通过,但结果却不能代表全局多数人的意志,所以民主在这里就失灵了……正是这种少数人选人,使得握有实权的干部,往往难做大官。假设某处长,管着工程发包。工程发包,是让许多人垂涎欲滴的事,想插手的自然很多。如此一来,那些比处长官大的,就可能写条子,给处长介绍工程队。处长手里一个工程,也许要收20个条子,僧多粥少,如何是好呢?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处长只能权衡厉弊,把工程包给某重要领导介绍的工程队。可是,处长讨好了一个领导,却得罪了19个上司。将来开会研究他的提拔时,一个人赞成,19个人反对,结果会是什么情形,人们可想而知……” 我专注地看着杨哥,心里亮堂起来,原来如此。 杨哥继续说:“再有,那些官大的写条子,没官的呢?想接工程就得送票子。即使这个处长不收礼,100人送钱,拒绝了99个,而其中一个是丈母娘介绍的,就收下了。可不料东窗事发,结果被人告到纪委,纪委办案,不是看你拒贿多少次,而是看你有没有受贿,是一票否决。哪怕是一次,该撤职的就得撤职,该法办的就得法办,法纪无情嘛!所以实权干部当大官,成功的概率只有1%,而失败的概率是99%。而没有实权的干部,人家既不找你批项目,也不管你要资金,所以得罪的人不多,行贿的人更少。这样升迁的机会,反而比起实权干部来要多得多……以此类推,一个局是这样,一级党委一级政府也是如此,明白了吧?” 我心里对杨哥的分析很佩服,点点头:“杨哥,你说的太精辟了,我明白了!” 杨哥笑了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茶:“小江,明天我们就一起去西京了,小柳也去,你们倒是轻松啊,写写稿子就可以了,我的责任可是大了,这次人代会要补选一名副省长的,还是差额选举,可是不能出了差错啊!” 我想起下午柳月和我说的话,说:“杨哥,那你是要做大量的动员和思想工作了,不过,代表们大多都是党员,应该问题不大的!” 杨哥有些感慨,放下茶杯,看着我说:“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啊,现在的党员,有几个是真正信仰马克思主义的呢?唉……信仰危机啊...在中国的官僚政治传统中,有一个遗产是代代相传的,这就是各级官员的层层任命制。在当今,迄今除了村官是由村民真正选举出来之外,这还不包括在村里真正说了算的党支部书记,各级官员都不是经由民众选举产生的,而是由上级发现、任命的。凡村官以上的官员选举,其中包括所谓差额选举,无不是由上级做出安排的,选举人只是按照上级的意图举举手、画画圈、做做样子罢了。偶尔某个县以上机构的选举中闹出一个非党委指定候选人当选的现象,在当地乃至在全国都会是天大的新闻,同时也是党委组织部门工作的失败,这作为一种官场非常态的现象其实并不具有制度性的意义……” 我听了,有些无语,这话从杨哥这名官场老油条口里说出来,别有一番意味。 杨哥站起来:“好了,不谈这个了,呵呵……你在这里和小黄坐坐,我去你们那房间敬个过年酒去,这不出十五,喝得还是过年酒!” 说着,杨哥问了我房间号码,端着空酒杯就去了,这里剩下了我和黄莺。 我看着黄莺:“黄姐,过年怎么过的?”我问这话的意思是想知道她是不是和杨哥一起过的年。 黄莺说:“自己过得啊!” 我说:“你没有和杨哥一起过年吗?” 黄莺摇摇头,眼神有些黯淡:“没有!” 我说:“你和杨哥进展如何了?” 黄莺说:“还是那样,没进展!” 我心里有些失望,说:“怎么会这样呢?” 黄莺看着我:“上次我和你谈完话后,我就按照你说的去做的,可是,没效果啊,杨哥这个人,唉……”说着,黄莺叹了口气。 我说:“是不是你力度不够啊,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纸呢!” 黄莺笑了下:“你倒是挺明白这个的,我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用在杨哥身上,不管用呢!年前,我试探性和杨哥说想和他一起过年,可是,杨哥婉言谢绝了……” 我听了,心里有些沮丧,我是多么希望杨哥能和黄莺在一起啊,这样我就心里踏实多了,杨哥就不会记挂柳月了,虽然我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无耻,可是,我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我可以不对外说,但是我不能欺骗自己的真实想法。 黄莺沉默了一会,又说:“今晚,是我提议一起吃饭的,杨哥明天去省城,我说要给他践行,他答应了,请我来吃海鲜,吃饭的时候,遇见你之前,他和我说了一些心里话……说的很坦诚,很动晴,很真诚……” 我说:“哦……杨哥说什么了?” 黄莺说:“杨哥说了,说我是个好女人,各方面都很好,无可挑剔,可是,他对我始终却没有那种情感,我问他为什么,他犹豫了一下,说他心里其实一直装着另一个女人,已经装了很久了,不管这个女人对他如何,不管这个女人答应不答应他,他心里都始终无法将她放弃,他说,只要这个女人一天不结婚,他就等她,直到最后绝望……” 我的心猛地剧烈跳动起来,面部神经不由抽搐了两下。 黄莺看着我:“江主任,杨哥心里的这个女人是谁?你知道的,是不是?” 我忙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杨哥没有告诉你吗?” 黄莺也摇摇头:“他没有说,我问他了,他不说!唉……我好羡慕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为什么不答应杨哥呢,杨哥是多好的一个男人啊,成熟稳重,事业有成,知冷知热,知性达理,难道这个女人心里还装着更好的男人?难道还有比杨哥更好的男人?” 我的心里有些发涩,艰难地说:“那么,你也还是有希望的,如果……如果这个女人有一天……有一天结婚了,那么,杨哥就绝望了,那么,杨哥,说不定就会和你在一起了……” 黄莺苦笑了下,说:“我也这么问杨哥了,可是,杨哥说,这个女人不会再和别的男人结婚的,他说的很肯定,说他愿意就这么一直等下去……我有些不明白,我觉得这个女人心里一定是装着别的男人,可是,为什么这个女人不和自己喜欢的男人结婚呢,杨哥为什么这么肯定说这个女人不会再结婚呢?难道是她心中的男人不喜欢她?” 我默默地听着,心里疼痛难忍,刀割一般,脱口而出:“不,这个男人很爱这个女人的!很爱很爱!”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你推断的很有道理 黄莺有些意外,看着我:“为什么这么说?你知道这个女人和这个男人?” 我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忙摇头:“不,不,不!我不知道!” 黄莺说:“那你为什么这么说呢?” 我掩饰地笑了笑:“根据你的话我推断猜测的啊,既然杨哥这么喜欢这个女人,那么这个女人一定很优秀很美丽,既然这个女人心里有一个男人,那么这个男人也一定会很爱很爱这个女人的,优秀的女人,谁不喜欢呢?” 黄莺相信了我的话,听了点点头:“嗯……你推断的很有道理!” 我心砰砰直跳,差点露了馅。 黄莺又说:“或者,难道是这个男人结婚了,不可能会和她结婚了?” 我的心里涌起难言的苦涩,喃喃地说:“可能吧,或许吧……” 黄莺的神情有些迷惘和寂寥,轻声自语道:“做人难,做女人更难,做寡妇更是难上加难啊……我还年轻,我不愿意让自己的青春就这么溜走,我想有个家,有个温暖的家,我在等一个人,一个可以把我的寂寞故事画上休止符的人;一个可以陪我听遍所有悲伤情歌,却不会让我想哭的人;一个我可以在他身上找出一百个缺点,却还是执意要爱他的人;一个会对我说,我们有坑一起跳、有苦一起尝、有一辈子就一起过的人;终于,我等到了,我找到了,可是……其实…我一直都在等他,他难道真的不知道吗?他为何要如此对我,我的命运为何要这么凄苦,生活为何对我如此不公……我找到了一个理想的男人,可是,这个男人却爱着另外一个女人……” 我听了,无言,注视着黄莺悲戚的神情,心潮翻涌。我觉得黄莺说的是心里话,她应该是真的爱上杨哥了,只是,杨哥却不爱她,杨哥还牵饶着柳月。 我叹了口气,摇摇头,这时,看见柳月正端着酒杯轻盈地向我们桌前走过来,脸上带着微笑。 黄莺不认识柳月,起码没见过柳月的面,柳月也是如此,知道黄莺但是没打过交道。 柳月走过来,热情地对黄莺说:“黄护士长,你好,我叫柳月,是杨部长的朋友,也是楚江主任的老同事,刚才杨部长过去我们那桌敬酒,听说你也在这里,专门过来给你敬个酒,认识一下,呵呵……”说着,柳月坐在杨哥刚才坐的地方,向黄莺伸出了右手。 黄莺反应也很快,在被柳月的容貌气质所震撼的同时,也伸出手和柳月握住,笑着说:“幸会,幸会,谢谢,谢谢!” 柳月注视着黄莺:“黄护士长真的很年轻漂亮啊,早就听杨部长多次说起过,今天有幸见到,呵呵……” 黄莺笑着摆手:“客气了,你才漂亮呢,在你面前,漂亮二字不敢当!真的!” 黄莺一直没有对柳月下称呼,我估计是黄莺看不透柳月的年龄,不知道是改叫姐姐还是妹妹,又不知道柳月的职务,无从下口称呼,就对黄莺说:“她是我在报社新闻部的老主任,现在是咱们市委宣传部的副部长!” 黄莺说:“哦……柳部长啊,年轻有为啊,呵呵……原来柳部长也在报社工作过,还是江主任的老领导,江主任这么有才,柳部长必定是能力更加出众了……” 柳月笑着:“哪里有什么才能,按照领导吩咐做事情就是了,江主任虽然是我的老部下,可是早就出于蓝了,我以前是俯视他,后来呢,平视他,以后啊,我得仰视他喽,呵呵……” 我和黄莺都笑起来,黄莺说:“今天能认识柳部长,三生有幸,来,柳部长,我敬你一杯,咱俩年龄我也不知道谁大,不过看起来差不多,就喝个姊妹酒吧!” 柳月笑着看了我一眼,对黄莺说:“我是老姐,你是小妹,我比你大,呵呵……” 黄莺皱皱眉头,看着柳月:“真的?” 柳月微笑着:“真的,我今年37岁,你说比你大还是比你小?” 黄莺惊呼一声:“真的?柳姐,你真的37?一点也看不出来啊,你太显年轻了!” 柳月摇摇头:“老喽,年轻已经是过去时喽,呵呵,来,喝个认识酒……” 柳月和黄莺喝了一杯酒,黄莺放下杯子,仍然目不转睛地看着柳月,眼里露出羡慕之色:“柳姐,你是怎么保养的啊?怎么看起来这么年轻啊?” 柳月笑起来:“别这么说,我哪里懂什么保养,其实啊,人只要有一颗年轻的心和乐观向上的精神状态,就会永葆年轻的状态,心理和生理是互动的,不是吗?” 黄莺点点头,又说:“柳姐和杨哥是老朋友?” 柳月点点头:“是的,整天在一个大院里办公,抬头不见低头见,自然都是熟悉的了!杨哥可是个好人啊,又有能力,成熟稳重,小黄,好好加油努力和杨哥发展,我觉得你们俩真的很般配的!” 听了柳月这话,我和黄莺都很高兴,我特别高兴。 柳月看了我一眼,说:“江主任,你好像心情很高兴啊!” 我一怔,忙说:“是啊,听到你的祝福,谁不高兴呢,是不是啊,黄姐?” 黄莺也说:“是的,是的,高兴!” 柳月冲我轻轻瞥了一下嘴唇,抿嘴笑起来。 黄莺是个很有心数的人,在柳月面前绝口不提梅玲,她不提,我和柳月自然也不会提。 柳月又对黄莺说:“小黄,你和杨哥进展如何了?” 黄莺叹了口气,笑笑:“进展缓慢啊,呵呵……杨哥这个人我觉得很不错,可是,杨哥……” 柳月笑笑:“慢慢来,不着急,杨哥是经历很多的人,沧桑了一些,感情这东西,是需要慢慢培养发展的,呵呵……杨哥其实对你很有好感的,时间长了,就有感情了,关键是要彼此以诚相待,多接触……” 黄莺点点头:“柳姐说的对!” 我也说:“柳部长言之有理!” 柳月又说:“其实,你和杨哥都是过来人了,大家都经历了人生的沧桑和磨难,对感情这事,都会看的很慎重,自然会谨慎一些,我觉得,你和杨哥挺般配的,呵呵……” 黄莺说:“谢谢你,柳姐,你这么说,我很高兴!” 看得出,黄莺对柳月很有好感,和柳月似乎一见如故。 黄莺又要了一套餐具,热情招呼柳月,和柳月边吃边聊起来,很热乎亲近。 我坐在旁边看着柳月和黄莺,想着这两个女人其实都不容易。突然感觉到,既然曾经爱过,又何必真正拥有,其实在人生旅途中,总有人不断走来,有人不断离去。当新的名字变成老的名字,当老的名字渐渐模糊,又是一个故事的结束和另一个故事的开始。在不断相遇和错开中,终于明白:身边的人只能陪着自己走过或近或远的一程,而不能伴自己一生;陪伴一生的是自己的名字和那些或清晰或模糊的名字所带来的感动。 我这样感觉着,思忖着,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真的接受这样的情景在自己身上发生。 看着和黄莺谈笑风生的柳月,我想着,假如人生不曾相遇,我还是那个我,偶尔做做梦,然后,开始日复一日的奔波,淹没在这喧嚣的城市里。我不会了解,这个世界还有这样的一个你,只有你能让人回味,也只有你会让我心醉。假如人生不曾相遇,我不会相信,有一个人可以百看不厌,有一个人一认识就觉得温馨。而这个人就是柳月。 看着柳月那娇美的笑脸,我心潮起伏,我没有很想你,只是在早上醒来时,看看BB机有没有你发来的信息;我没有很想你,只是在听歌时,被某句歌词击中,脑中出现短暂的空白;我没有很想你,只是想看看你的样子,听听你的声音;我没有很想你,只是每次醒来时,第一个想到就是你…… 我坐在那里怔怔地看着柳月和黄莺一起谈笑吃喝,心里空空荡荡的。 “江峰,发什么呆啊?”柳月突然问我,脸上带着微笑。 “哦……没什么,没什么!”我说。 柳月脉脉注视了我一眼,抿了抿嘴唇,没有再说话。 黄莺说:“对了,江主任,小许来了吗?” 我说:“来了,在那边和大家一起吃饭呢,要不,我去叫她过来……” 黄莺摆摆手:“不用,我去你们那边吧,正好也认识认识你的那帮朋友!” 我说:“也好,秦娟也在那里的!” 黄莺笑起来:“呵呵……好啊,那正好,那边又多了一个熟人,那我过去给你的朋友敬酒去,你们先坐一会!” 我说:“要不要我带你过去介绍下?” 黄莺站起来,说:“不用,那边有3个熟人了,呵呵……”说着,黄莺端起酒杯去了。 这边剩下我和柳月。 我看着柳月:“换位置了,人家的酒桌上主人不见了,剩下了两个客人!” 柳月笑了笑,看着我:“黄莺这个人我觉得不错,第一次见到她本人。” 我说:“不过,好像杨哥对她不是很感冒!黄莺好像是一头热啊!” 柳月说:“为什么?” 我说:“你说呢?” 柳月垂下眼皮,沉默了一会:“唉……其实我知道……” 我说:“知道你还问我?” 柳月抬起头看着我:“我想问呢,故意的!”说完,柳月自顾笑起来。 我笑不出来,有些郁郁的表情。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你的寂寞逃不出我的眼睛 柳月说:“看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干嘛啊,大过年的,脑瓜子都整天想什么啊,别想那么多,累不累啊?活的轻松点不好吗?” 我说:“你说起来很轻快,你活的轻松吗?” 柳月说:“我活的很轻松啊!” 我说:“你撒谎!” 柳月说:“我木有撒谎!” 我紧盯住柳月的眼睛说:“你还是在撒谎,你的寂寞和忧郁逃不出我的眼睛!”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都被苦楚胀的满满的,心里流下一种叫做眼泪的水。我似乎明白,佛曾经说过,修五百年同舟,修千年共枕。我们是在忘忧河上就结下了因缘,只是我们没有修够时间。 柳月被我咄咄逼人的话语压住了,又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江峰,不要逼我,你难道就不能给我一个可以撒谎可以自由可以逃避的空间吗?虽然我们是成人了,可是,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我们总是很天真,总是驰骋于未来的追逐,遐想于远方的幸福。天真过后,我们才发觉,未来很远,遐想无边,我们曾设计出最完美的人生之路,却很少有过走到的地方。于是我们知道了,经历的才是真实的,拥有的才是自己的,想象如浮动的云朵,只能点缀在心空,不能融解于生活。” 我没有说话,用伤痛的目光看着柳月。 柳月又说:“我知道你心里对杨哥有想法,不要这样,他没有做错什么,他对你其实一直很好的,很关心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爱或者被爱的权力,他心里怎么想,谁也无法阻止,甚至他自己都无法阻止,我理解杨哥,其实,他的心里也很苦!但是,我有我自己的活法,我不会屈就勉强自己,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让我改变自己!” 我用嘶哑的声音说:“你说的没有人也包括我吗?” 柳月看着我:“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不要逼我回答,好吗?” 我的心有些失落和悲楚,赌气说:“你不回答我也知道,我算什么啊,我怎么能让你改变自己呢,杨哥这么好的男人都不能改变你,何况我呢!” 柳月用酸楚的目光看着我:“你……” 我瞪着柳月:“我什么我?” 柳月说:“你……你在逼我……求你,不要逼我……” 我的心软了,说:“好吧,我不说了,不逼你了,我错了,我自不量力,我不识相,我没有分寸,我不识抬举,好了吧!” 柳月的声音有些颤抖:“你……你住嘴,你说了什么啊……不要说了……你其实……还是在逼我……” 我低头不语。 柳月端起酒杯,自己喝掉,放下酒杯,静默着,一会轻声说:“有些话,我承认自己没有说实话,可是,我不能说实话,我必须得面对现实,我必须得遵从这个世界的规范,我必须得尊重别人的幸福,我必须得保持做人的基本道德和准则,其实,你很聪明,你甚至比我聪明,只是,有些话,我没说,你也没说,我明白,你更明白……有一座山,是永远也爬不过去的,有一层纸,是永远也无法捅破的……” 我端起酒杯,仰脖一饮而尽,眼睛有些发潮,看着柳月:“柳月,对不起,今天我讲话太冲,谢谢你对我的包容和宽容,我知道,很多事情是无奈的,是无法逾越的,可是,我心里……我今天只想说一句话:不求你深深记我一辈子,只求别忘记你的世界我来过。不是每个擦肩而过的人都会相识,也不是每个相识的人都会让人牵挂,至少,我们在今生,在那个地方,在一转身的时候没有错过。偌大的世界上能和你相遇,真的不容易,感谢上天给了我们这次相识相知的缘份。别忘了,你的世界我曾经来过……” 柳月低头不语,一会抬起头,看着我:“我会的,我不会忘记……你放心,我永世都不会忘记……江峰,我们都不是很完美的人,但我们要接受不完美的自己。在孤独的时候,给自己安慰;在寂寞的时候,给自己温暖。学会独立,告别依赖,对软弱的自己说再见。生活不是只有温暖,人生的路不会永远平坦,但只要你对自己有信心,知道自己的价值,懂的珍惜自己,世界的一切不完美,你都可以坦然面对。” 我凝视柳月,深深地点了点头。 柳月捋了捋头发,突然笑起来:“好了,不谈这些了,来,咱俩喝一杯,喝完这杯酒,我回去房间,我们俩一直坐在这里,让小许看见了,不好的……” 我和柳月碰杯喝酒。 喝完酒,柳月站起来:“我先回去了!”说完,柳月走了。 我看着柳月的背影,心里百感交集,当初有些事,让我刻骨铭心;曾经有个人,令我难以释怀。我一路走来,告别一段往事,走入下一段风景。路在延伸,风景在变幻,人生没有不变的永恒。走远了再回头看,很多事已经模糊,很多人已经淡忘,只有这个女人以及我们之间的事始终与我有关,牵连着我的幸福与快乐,或许,这才是我真正要珍惜的地方。 每一次泪水,都是一次苏醒;每一次磨难,都是生命的财富;每一次创伤,都是一份成熟。一次次,我重温走过的历程;一天天,我减去很多肩上的重负。我总是难以舍去的,希望复苏那昔日的点点快乐和幸福,回望身后还未远去的身影。 我独自坐在大厅的角落,独自饮着一杯杯的苦酒,默默地抽烟。 有一些事保存在记忆里,刻骨铭心;有一些事发生在身边,却很遥远。如果清风有情,那么明月可鉴;如果落花有情,那么流水可懂;如果流星有情,那么星空可睹。抹不去的,是幽幽萦绕的孤单;解不开的,是袅袅缠绕的前缘;斩不断的,是缕缕交织的思念;转不出的,是汩汩而逝的流年…… 这时,杨哥回来了,坐在我旁边,嘴里喷出酒气,看来在那边和大家喝了不少酒。 “小表弟,自个儿在这里品味什么呢?”杨哥笑着对我说。 我回过神来,看着杨哥:“呵呵……你回来了,杨哥!” “呵呵……在那边和大家喝了不少,每人一杯白酒,我酒量不行,喝得有点多了!”杨哥说。 “呵呵……”我干笑了一声。 “小表弟,自个儿在这里玩成熟啊?”杨哥半开玩笑地说。 “呵呵……我哪里敢啊,在你面前,我何以敢玩成熟呢,”我说:“杨哥,你才是真正成熟的男人呢,我这个年龄,在你跟前,嫩了!” 杨哥笑着摇摇头:“此言差矣,成熟不是看你的年龄有多大,而是看你的肩膀能挑起多重的责任。人的成熟时多方面的,全方位的,对于感情来说,对于男人和女人来说,真正的幸福是一点一点争取的,是一天一天积累的。不要去伤害爱你的人,也不要让你爱的人受伤害。其实每个人一开始都不懂爱情,与爱人一起经历一些事情,甚至一起经历一些痛苦,才能变得成熟,才会懂得珍惜。” 杨哥喝了一点酒,竟然也玩味起情感来了,话也多了起来,不过说的很有些味道。 杨哥的酒好像真的有些多了,继续侃侃而谈:“小表弟,我今天喝多了,高兴,呵呵……话也多了,你别介意……人这一辈子啊,有很多东西,能忘掉的叫过去,忘不掉的叫记忆。一个人的寂寞,有时候,很难隐藏得太久,时间太久了,人就会变得沉默,那时候,有些往日的情怀,就找不回来了。或许,当一段不知疲倦的旅途结束,只有站在终点的人,才会感觉到累。其实我一直都明白,如果一个人能一直和一人做伴,实属不易。” 我专注地看着杨哥,听他说话。 杨哥看着我:“小表弟,做哥哥的送你一句话,一个人的一声,最关键的不是你如何走,而是随时保持清醒的头脑,换句话会说,就是不要迷失自己!” 杨哥这话和很久以前柳月和我说的话如出一辙,我的心一震。 “在你的周围,能够全身心关注你的,也就那么廖廖几个,你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有时就如一阵风,吹过了就没了踪影。所以,你无须在意别人的评说,只要把自己的事情做好;无须看别人的眼神,只需走自己的路;无须有过多的抱怨,那样会使自己的心更累。不管走在何处,你都不要迷失自己!我说的这话,包括一个人的工作、生活,还有情感,也就是感情的事情……”杨哥继续说。 我点点头:“谢谢杨哥,谢谢你的提醒!” 杨哥有些醉醺醺地笑笑,继续说:“爱情有什么好怕的,了不起就是失败!失败也没什么好怕的,不过就是难过一下子,顶多再寂寞一阵子!有人会问‘一下子’是多久?‘一阵子’又是多长?怕什么,了不起最多就一辈子……我愿意用我的一辈子,换取相知相惜的一阵子!从此有苦我来扛,有痛我来尝,只要她安心幸福就好了……” 杨哥的话让我的心一阵震颤,杨哥这是酒后吐真言,对我说这个,是不是有什么用意,他能有如此的意境和认识,我能达到他的境界吗? “小表弟,我知道,你很优秀,你是一个优秀的青年,”杨哥看着我,眼神有些游离:“但是,做哥哥的还是要送你一句话:一个人,如果你不逼自己一把,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优秀。一个人,想要优秀,你必须要接受挑战;一个人,你想要尽快优秀,就要去寻找挑战。一个人,敢听真话,需要勇气;一个人敢说真话,需要魄力。一个人的知识,通过学习可以得到;一个人的成长,必须通过磨练。当然,我说的成长,包括生理和包括心理,包括事业也包括感情……” 我认真品味着杨哥的话,突然问杨哥:“杨哥,你想不想和黄护士长在一起呢?”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杨哥的眼神有些捉摸不定 杨哥一怔,随即笑了笑,看着我:“你希望吗?” 我说:“我当然希望,希望你和黄护士长在一起!” 杨哥的眼神有些捉摸不定,看着我:“为什么?” 我说:“因为我觉得你俩很合适!” “哦……是很合适,不是最合适,是不是?”杨哥盯住我的眼睛。 “这——”我一愣,有些语塞。 “那么,你觉得我和谁最合适呢?”杨哥的语气里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冲我袭来。 “我……”我开始退却,节节防御:“我不知道!” “呵呵……你真的不知道?”虽然笑着,但是杨哥脸上的笑容在逐渐减少,继续看着我问。 我被杨哥逼得几乎没有退路,正惶急间,晴儿过来了:“峰哥,你跑这里来了,怪不得找不到你!” 我松了口气,杨哥也换了表情,看着晴儿:“来,小许,坐坐!” 晴儿站到我身边,对杨哥说:“不了,杨哥,我喝得有点多,头有点晕,想早回家了,我和那边都说了先走,我出来找峰哥回家的!” 正好脱身,正好摆脱这个让我尴尬的场面,正好离开这跟老油条,我忙站起来和杨哥告别,晕乎乎和晴儿一起离开了酒店,回家。 回到家,我的酒醒了,晴儿似乎也不头晕了,忙着招呼我换衣服换鞋洗澡,又去卧室给我收拾明天要带走的衣物等东西。 我洗完澡,头脑清醒了许多,想起今晚晴儿刚知道柳月也要去西京的事情,奇怪的是晴儿到现在都没和我提这事,没有像以前那样责问我为什么隐瞒了不告诉她。 我穿着睡衣进了卧室,晴儿已经将我的换洗衣物和东西都收拾好了,床也铺好了,见我进来,晴儿说:“峰哥,明天你要出发,今天早休息吧!” 我答应着上了床,钻进被窝,晴儿去洗澡了。 我躺在被窝里不大踏实,觉得今天晴儿有些不正常,为什么不追问我隐瞒柳月也要去西京开会的事情呢? 直觉告诉我,任何异常的现象都是有原因的,可是,晴儿的原因在哪里呢?我不知道。 一会,晴儿洗完澡上了床,进了被窝。 我靠着床头坐起来,点燃一颗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晴儿靠在我的胸口,依依不舍地说:“亲爱的,又要好几天不见你了,明天我就要上班了,真不想让你离开我……可是,我知道,不能耽误你的工作,去吧,好好工作,盼着你早回来……” 我说:“晴儿,对不起……” 我知道自己为什么说对不起,知道自己说对不起的真正原因。 晴儿很聪明,却不会想到我心里想的什么,说:“不要说对不起,我知道,你或许是不想让我多想,多虑,所以才没有告诉我柳月也要去西京的事情,我想通了,工作需要,并不是什么别的原因,或许,我以前的心眼太小了,太狭窄了,以后,再有这样的工作的事情,你直接和我说好了,我不会再那么鼠肚鸡肠了……” 我有些感动,抚摸着晴儿的头发:“嗯……你这么想就好!” 晴儿说:“我知道,你们俩因为工作的关系,是不可避免要天天在一起接触的,我不能总让自己活在猜疑中,也不能因为这个让自己天天不快乐,更不能因为这个让你改变工作,我……我会适应的,我会面对的,我只能去面对……我是相信你的,我必须相信你……其实,我真傻,就凭你和我过夫妻生活时候的投入和交融,就凭你对我平时的关爱和呵护,我就应该知道,你是多么爱我疼我,我老是让自己活得那么累,真是没必要……” 晴儿的话仿佛一根根针,在无情刺穿我的心,我的大脑几乎要崩溃的感觉。 晴儿继续说:“其实,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男人女人之间的较量,输家永远是女人。不是因为她不够聪明,仅仅是因为她更爱他。女人的经历可以沧桑,但女人的心态绝对不可以沧桑。女人,可以做自己的公主,但不要指望做全世界的公主……对我而言,能够每一个白天和黑夜能够真正拥有你,我就很知足了,你是我的男人,我的丈夫,我的唯一,我的所有,我的天,我的地,我感觉的是那么明晰,却又让自己庸人自扰,真的是无谓!” 我拍拍晴儿的身体,将晴儿拥抱地更紧一些,说:“晴儿,谢谢你的信任!” 晴儿说:“峰哥,这个世界,我不信任你,我去信任谁呢?不管你做过什么,不管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告诉你,我必须信任你,我别无选择,信任就如同一个三岁小孩的感觉,当你将他扔向天空的时候他会笑,因为他知道你会接住他,这就是信任。我对你,也是如此,我知道,当你将我抛向天空的时候,我无须恐惧,因为你会接住我,一定会接住我……我努力说服自己,不让自己猜疑,我有时候讨厌自己,因为自己老是猜疑,我必须战胜自己,给自己以信心和勇气……” 从晴儿的话里,我听出了晴儿内心的一丝恐惧和不确定,这是对未来幸福的恐惧和无力,虽然很微弱,但是,我还是听了出来。晴儿和我说这些,这既是她自己在给自己打气,也是在给我以某种提示和宽慰。 晴儿真的变了,岁月和经历让她变了,我相信,我活的累,晴儿也未必轻松。 我真真切切地感觉到,生活不是等着暴风雨过去,而是学会在风雨中跳舞。 如果失去是苦,你怕不怕付出?如果弥乱是苦,你会不会选择结束?如果追求是苦,你会不会选择执迷不悟?如果分离是苦,你要向谁倾诉?有一种爱,明明是深爱,却说不出来。有一种爱,明明想放手,却无法离弃。有一种爱,明知是煎熬,却又躲不开。有一种爱,明知无前路,心却早已收不回来。 我心里叹了口气,熄灭烟,关了灯,躺下来,拥着晴儿,拍拍晴儿的后背:“宝贝,睡吧,晚安……” “嗯……亲爱的,晚安……”晴儿亲了亲我的唇,然后偎依在我的怀里,像以往那样,一只手轻轻握住我的下面,脑袋贴近我的胸口,很快进入了梦乡。 我又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在无数个睡不着的晚上,我相信会有很多人,习惯性的开始闭上眼睛,安静的想念一个人,想念一张脸。而在他(她)们心里,能够有这样一个人可以想念,或许就够了。 我是如此,不知道柳月是不是这样,还有杨哥,还有宋明正…… 第二天,我们准备出发,在市委门前集合,代表们集体乘坐豪华大巴车,我们随从工作人员坐小车头前开路,打前站。 在集合时,我突然在代表的人群里看到了宋明正的身影,问了柳月,才知道原来他是省人大代表,也要去西京开会。 “宋明正不是市人代表吗?怎么是省人大代表呢?”我问柳月。 柳月说:“这不是很正常吗?人都是会改变的嘛,宋明正是刚刚补选的省人大代表,原来有一个省人大代表因为受贿进去了,他就上来了,呵呵……” 我说:“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 柳月说:“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呢,你和宋明正天天打得火热……再说了,这个对你有什么多大的利益关系啊?” 我努了努嘴巴:“嗯……” 这时,宋明正看见了我们,过来高兴地打招呼,柳月微笑着对他点头示意:“宋代表,要去省里当家做主了,祝贺你!” 宋明正笑笑:“柳月,你别挖苦我了!这人大代表就是个摆设,就是个荣誉,你还不清楚,呵呵……你们也一起去,好啊,到时候我请你们吃一顿,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柳月说:“不敢当,我们去是为各位代表搞宣传服务的,哪里敢让代表请客呢,谢了,免了!” 柳月的口气淡淡的。 宋明正吃了闭门羹,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正要说什么,那边开始吆喝集合,就冲我和柳月笑笑,去了。 柳月对我说:“走吧,代表坐大巴,我们做小车,走……我们坐杨哥的车!” 我一听:“干嘛坐杨哥的车啊?” 柳月看着我一笑:“会务组安排的,巧合吧,杨哥的车上就我和你还有杨哥!” 我一听,有些难受,按照一般坐车的规矩,我自然是要做副驾驶位置,而柳月是要和杨哥一起坐后排了,一想到这样,我心里就别扭。 柳月看着我的表情,又笑了下:“傻瓜,走啊,发什么楞啊!” 我不情愿地跟着柳月走到杨哥车前,又一想,还算幸运,没安排柳月单独坐杨哥的车,要是那样,那我的心里岂不是更加失衡? 到了杨哥车前,杨哥正站在车前,说:“来,欢迎二位,呵呵……小柳,你到后面坐吧,小江坐前面!” 我的心一缩,妈的,真会安排!可是杨哥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提意见,谁让我级别低年龄小呢! 我刚要拉开前面车门,柳月突然在我前面抢过去开了车门:“我晕车,坐前面,小江,你跟杨哥坐后面吧!” 我心里大喜,来不及等杨哥反应,一屁股就钻进了车后排。 杨哥微笑着上了车:“那好,咱们出发吧!” 车子启动,一个车队在警车的开道下,直奔省城而去。 就这样,柳月、我、杨哥还有宋明正,要一起到西京会合了。 人生的巧合真多!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一阵苦笑 车子刚出发一会,我就接到了晴儿的电话:“峰哥,出发了吗?” 晴儿这个时候打来电话,我明白晴儿的用意,说:“出发了,我坐的杨哥的车,这会儿正和杨哥坐在一起呢!” 晴儿的声音听起来放心了许多,说:“呵呵……好,那就好,我今天上班了,在办公室里这会儿,一会儿就要开会,抽空给你打个电话问候下,木有别的事,你在车上休息一会吧!先这样……” “好,我知道了!”我答应着挂了电话,心里一阵苦笑。 柳月等我打完电话,回头冲我微笑了下:“是小许吧?” 我说:“嗯……” 杨哥说:“呵呵……小许很关心你啊,不过和我在一起,放心好了,保证犯不了错误,呵呵……” 我干笑一声。 柳月扶着座椅靠背,看了看我,又看了下杨哥,说:“昨晚大家都喝了不少呢,我回去还晕乎乎的,江峰和小许什么时间走的,我都不知道!” 杨哥说:“我也喝多了,不过,我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走的,小江和我正在探讨一个问题的时候,小许过来把他叫走的!” 柳月说:“哦……你们探讨什么问题呢?” 我说:“喝多了,忘记了!” 柳月说:“杨哥不会也忘记了吧?” 杨哥说:“木有忘记,记得很清楚呢!” 柳月说:“那说说!” 我的心一紧,摸不透杨哥什么用意。 杨哥看了我一眼,突然笑起来,说:“我和小江探讨官场用人提拔问题呢,呵呵……” 我的心放了下来,杨哥一惊一乍啊。 柳月抿嘴笑了:“这个问题可是你的强项啊,江峰可是不懂得,你这个老组织干部,是相当熟悉的了!” 杨哥转脸向我:“对了,小江,昨晚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问答我呢!” 我做一脸茫然状:“什么问题啊,我不记得了!” 我的心又提了起来。 杨哥说:“我不是问你,现在提拔干部的基本原则是什么吗?” 原来杨哥又在诈我,我说:“哦……是这个问题啊,提拔干部的基本原则,当然是能者上,庸者下了!” 杨哥呵呵笑了,看着柳月:“柳月,你说呢?” 柳月看看我,然后说:“我赞同江峰的说法,这不是我们党一贯的用人原则吗?” 杨哥说:“这是理论上道理上场合上的用人原则,可是,在实际操作中,你也认为是这样吗?” 柳月寻思了一下,眼睛眨了眨,看着我,又看着杨哥:“愿闻杨哥细说,我觉得在现实中不是这样,但是,我说不出道道,那么,正好今天路上的行程很长很闷,你就给我们说说吧,我们学习学习!” 看柳月的神情,我觉得柳月似乎不是不知道,而是想让杨哥来说出来给我听,她似乎是想借这个时机借杨哥之口给我灌输某些官场道道。 杨哥看着柳月笑了笑:“你真说不出道道?” 柳月说:“当然了,你是组织部的大拿,谈论起这个问题来,谁敢在你面前班门弄斧啊,说说吧,俺和江峰都听听,接受下再教育!” 杨哥说:“柳月啊,你是拿着明白当糊涂呢,我看你比我还明白!” 柳月笑了:“杨哥,你是想和我探讨这个问题,是不是啊,呵呵……” 杨哥说:“这个问题,是摆不上台面的,私下探讨一下倒也无妨,我其实倒也想听听你的见解!” 柳月笑着看了我一眼,接着对杨哥说:“好,我也正有一些想法想向党汇报呢!”说完,柳月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我明白柳月的用意,柳月是要我注意听。 接下来,杨哥和柳月展开了一场让我记忆犹新的对话,直到现在,对话的内容依然让我受益匪浅。与其说柳月是在和杨哥对话,倒不如说是他们二人联合给我上了一堂课。 柳月说:“现今官场,本本上说是要能者上,庸者下,但是,在实际操作中,我觉得往往很多庸者却反而比能者提拔地更快,这个时代,庸者似乎更吃香,或许,这也是你们组织部门考察提拔干部的悲哀吧?这个现象,我觉得很不正常,呵呵……” 杨哥笑笑:“柳月,你说的有一定道理,这个现象确实存在,其实呢,这也不能说是不正常的现象,凡事存在即合理,这或许也是组织部门考察提拔干部的一种悲哀,但是,也未必就没有道理……” 柳月说:“我觉得,当今之官场,‘庸’不仅是一种为官状态,更是一种为官之道,姑且称之为‘庸道’。‘庸’之为道,真可谓‘道可道,非常道’,堪称中国官场文化一绝。如果初步探讨,它内含中庸、貌似无为,秉承传统官场为官之道并掺以现代灰色人生哲学搅拌而成,寄生于现存的干部体制弊端以行其道。” 我插进一句话:“恐怕这庸者也要分个三六等级吧,也未必但凡是庸者就能统统得道吧?” 杨哥用赞许的眼光看了我一眼,点点头说:“对,小江说的对,柳月说的也很有道理,其实呢,这官场之中,庸道大致是可以分为上中下三等的,毕竟,这官场中人,能力也是有差别的……” 柳月点点头:“嗯……杨哥,说下去……” 我也看着杨哥。 杨哥说:“最聪明的庸者,就是以庸取胜……许多人可能对庸官有一种误解,以为他们都是滥竽充数的昏庸之辈,实际情况并非如此。庸官干事平庸无为,但做官却相当精明。有些官员之所以要‘庸’一点,非但智商不低,相反是智商特高的表现……作为很多年轻人来讲,比如小江,在单位里更多的是想以干取胜,但是,有些人却知道“庸”也可以取胜,而且在某些情况下更容易轻巧取胜,可以说是深得此道应用之妙。在官场上,不仅没本事的人喜欢用,就是有本事的人有时也要故作‘庸’态,其言合乎中庸,其行貌似无为,这样就显得‘忠厚老实’、听话好用,不但可以以‘庸’藏拙、以‘庸’遮过、以‘庸’保险、以‘庸’避风,而且还能以‘庸’保官、以‘庸’得宠,乃至一‘庸’而上……这些人虽然在社会上颇遭‘庸’议,但在官场上却‘庸’得可以,大多四平八稳,有的比只靠‘干’的人还爬得快些。看看周围,看看我们周围的那些官场上的一些成功人士,不就是这种大智若愚的人吗?” 杨哥说的太贴切了,我不由点头,专注地看着杨哥。 柳月也点头,说:“那其次呢?我以为,一杯茶、一支烟、一张报纸看半天,固然庸态可掬,但这样完全以逸待劳的庸官毕竟是少数,而且不可能长久吧?” 杨哥点点头:“你说得对,确实是这样,其次,就是以‘碌’代为了!” “碌?”我看着杨哥,有些不解。 “是的,以‘碌’代为,”杨哥说:“其实,纵观我接触的人和事,如今官场存活率较高的是以‘碌’代为的庸官,其实你们可以看得到,小江做记者,接触的党政机关也不少,应该有这个体会,为官者忙文山会海、忙上传下达、忙迎送应酬,忙得不亦乐乎;办事的围着长官风车般地转,抱着公文电话轱辘似的绕,整天忙得跟‘打仗’一样。至于是真忙还是假忙,是运转还是空耗,那就只有天晓得了。可以说,在领导机关办事效率缺乏客观尺度的情况下,官员们‘碌’而庸在所难免、也身不由己,这样就使庸碌为官之道合法化、正常化了……” 柳月接过来说:“哈哈……我明白了,得道者只要跟着碌、照着碌、顺着碌,就可以以碌掩庸、以碌代为,博得勤政的声名。于是越庸越碌、越碌越庸,庸碌终身无所作为,却可以大言不惭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谁也拿他没治。况且有的‘碌’得稳中有升,有的‘十年媳妇庸成婆’,碌而庸、庸而福者不在少数,更见此道之通达也……” 杨哥颔首笑:“理解透彻,呵呵……事实就是这样,确实如此!” 柳月说:“在我们经常接触到的某些官场生态环境里,机关干部中除了南郭先生之外,想不随声附和还真不容易。其中有本事派不上用场或者派上用场却得不到好下场的大有人在啊……” 杨哥点头:“是的,这就催生出了第三等庸者了,有的干部长期窝在机关里郁郁不得志,有的暂露头角即遭风吹雨打,几经挫折,他们在压抑之下渐渐心灰意冷,也渐渐学乖了,于是遁入‘庸’门,采取‘三不主义’:不出头、不显眼、不提意见。他们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中规中纪,唯唯诺诺,‘庸’中求存,明哲保身。其中幸运者或许就会逐渐获得同事的好评,博得上司的表扬,说他们终于成熟了。” 柳月说:“确实如此,在我们周围确实有不少这样人,不过,这些在宦海中埋没和自残的庸官们难免活得有些窝囊,却也‘庸’得安逸、‘庸’得滋润,最后还能‘庸’成正果,终身待遇远非庶民可及,封妻荫子不在话下。多少知识化、专业化‘化’上去的干部后来也明白了,‘庸’中也有黄金屋,‘庸’中也有颜如玉,呵呵……是不是?杨哥!” 杨哥又点点头:“呵呵……是的,不过,这三种庸道,最后一种是最可怕的,为他代表了大多数的一个层面,成为众多从政者的无奈选择,如此“庸道”得以奉行官场,固然有其体制性弊端的依存,但更重要的是它已经作为一种官场文化现象存在,既涉及官员的价值取向,又涉及对官员的评价标准,是‘官念’上的畸形,是信念的退化,是官德的缺失,其危害就远远大于那些浮在表层的庸官。它不仅使庸才得以保全、使人才变成庸才、使庸官得以升迁,更造成干部任用和组织人事管理上机制性障碍,损坏其选贤任能的功能、削弱领导机关的生气和创造力,乃至形成庸政……” 柳月叹息一声:“真的是个悲哀啊!”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大脑思路豁然开朗 我听了这些,大开眼界,杨哥和柳月的对话深刻剖析了一种官场现象,而这种现象是我经常见到但是不得其理的,此刻我的大脑思路豁然开朗。 杨哥看看我:“小江,我和柳月刚才谈的这个事情,主要是让你启发思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莫要去模仿,真正长久立于不败之地的,还是一个人的能力和知识,真正的能力,真正的知识!” 柳月说:“江峰,杨哥说的对,让你了解这些东西,是为了更加增加你的分辨力和自我鉴定的能力,让你对这浑浊的官场看得愈发分明,你可以从中领悟到一些东西,借鉴到一些东西,但是,不要走这种路,当然,我也知道,你是不会不屑于走这样的路的,呵呵……毕竟,你的性格在那里!” 我笑着点点头:“大开眼界,大受裨益,杨哥和你分析地太透彻了,其实呢,我也自己经常懵懵懂懂想过这些,只是梳理不透,没有你们说的这么明白……” 杨哥看了柳月一眼,笑了笑,对我说:“小江,经历多了,再加上你勤奋的思考习惯,善于归纳的良好作风,你会慢慢领悟透彻的!” 我有些感慨:“官场真复杂啊,混官场真难!” 柳月笑了:“你退缩了?” 我说:“不,我绝不退缩!” 杨哥也笑了:“走上了这条路,既然你决定走下去,既然你不想放弃,不想回头,那么,就走下去,事在人为,有志者事竟成!” 我说:“做好官和做好人之间,是不是有冲突呢?” 柳月说:“你这个问题提的有意思,好人和好官之间,从某种意义来说,是不冲突的,但是,也要看你做什么样的好人,只要在官场混,不管是不是官,有一点是要保持的,那就是做人的基本原则,做人的基本道德,做事做人,不可以偏离了这个方向,不然,做再大的官,却愧对了自己的良心,做这样的官有何意义?” 杨哥说:“有一种好人,能做好官,有一种好人,却未必能做好官!” 我看着杨哥:“此话怎讲?” 杨哥说:“我这里讲的好人,有特定的含义,即好好先生,也就是毛主席曾批评过的那种明哲保身、但求无过的人。现实生活中,这样的好好先生,不乏其人。在领导看来,缺点不明显;在群众眼里,印象也不坏,所以这些人做起官来,大多春风得意,平步青云。” 我点点头:“哦……” 杨哥说:“这样的好人,却未必是一个好官。因为当官,本身就是一种责任。履行职责就得办事,可一旦办起事来,就没有不得罪人的。办好事要得罪坏人,办坏事要得罪好人,只有那些无所事事的人,才什么人也不得罪。像寺庙里的菩萨,啥事也不做,所以不会得罪任何人……我们共产党的干部,总不能当菩萨吧?假如你要维护公平的竞争环境,要打击假冒伪劣,那么那些制假贩假的,就会对你恨之入骨,恨不得半夜里去扒你家的祖坟。倘若你办了坏事,如损公肥私,好人又饶不了你。因此要做好官,就要做好事,不得罪好人,但同时要敢于得罪坏人,得罪的坏人越多,说明你当官就越称职……” 我说:“可是,我觉得,这里面是有问题的!” 柳月用鼓励的目光看着我:“什么问题呢?” 我说:“时下做官,要看民意,可民意是一个复合概念,人上一百,心态各异。若是搞起民主测评来,做事的,就往往比不过那些不做事的。” 柳月笑起来:“说的对,是这样,所以人们选官,既要民主,但又不能迷信民主;要看选票,但又不能只比选票。正确的办法应是,坚持多数人选人与多数通过规则,并在民主的基础上实行集中。我们的社会,毕竟好人是多数,坏人是少数。如有70%选民通过,就已是一个好官;相反,如果有了100%的选票,也许此人是一个好人,但作为一个官,就要大打折扣了……” 杨哥点点头:“是的,不难想见,如果我们能在民主集中制的指导下,能把多数人赞成的人选出来,并委以重任,官风必能大变。这样一来,过去那些八面玲珑、只谋人不谋事的人,就没了市场;而那些刚正不阿、敢为老百姓办事的人,也没了后顾之忧。其实,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因此要容许干部犯错误。尤其现在改革时期,好多事情前无古人,我们不得不摸着石头过河。既然是靠摸石头过河,就得允许有闪失。求全责备,谁敢开拓创新呢?现在确实有些人,自己无所作为,却总在背后指手画脚,这个不行,那个不对,但究竟如何办好,他又不出手。倘大家都如此,光说不练,那么我们的事业靠谁去推动呢?中国的改革,历来服从一个规律:突破在地方,规范在中央。农村改革如此,企业改革也如此。倘若当初改革不准试验,只能包对不错,中国的改革断不会有今天的局面。” 我冷不丁说:“那这次人代会有选举程序,选副省长,为什么还要你跟着去,还要实现什么党委意图呢?让人大代表自己去选不就是了?人大代表可是代表了大多数群众的利益的,是群众选出来的!” 杨哥哈哈一笑:“说得好,小江,其实呢,这事我也想不通,但是,身在其位谋其政,人在官场,身不由己啊,呵呵……再说了,我们的民主集中制,是在当领导下的民主集中制,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实现党委意图,也是有道理的……” 我不服气,还要争辩,柳月插话进来:“好了,这个问题,我看没必要探讨,永远也探讨不出结果的,应该从中国的现实来认识,我觉得,我们无论做什么事,都要尊重现实,面对现实,无论是什么事情,都要这样,选举也罢,做官也罢,为人也罢,处事也罢,现实永远是不可抗拒不可改变的因素,客观不可改变,主观必须服从客观,社会是这样,生活同样如此,包括人和人之间的情感,亦然……现实是不可逃避的……每个人的性格也是客观存在的,性格同样不可改变……” 柳月的话一下子将我带回来现实,带回了我和杨哥还有柳月之间的纠葛。柳月这话既像是在提醒我,也像是在提醒杨哥。 我看了一眼杨哥,杨哥的表情有些复杂,又很黯然,虽然脸上带着笑。 我明白此刻杨哥心里的感受,但是我们都不说。 很多时候,我们说放下了,其实并没有真的放下,我们只是假装很平静很淡然,然后在寂静的角落里孤独地抚摸伤痕。世界上最美的地方,不是天堂,而是爱一个人的方向。 柳月说完闭了嘴,转过脸去看着前方,我们三人突然都沉默起来,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我觉得尴尬主要来自于我和杨哥之间,昨晚他酒后接着酒意咄咄逼人地问我的话题,我没有回答,今天扯起来,扯出了这许多的官场话题,但是,这并不代表昨晚的那个问题他忘记了,我同样也没有忘记。就醒了,他不会再问,我更不会去回答,我也无法回答。 一会,杨哥说话了,带着笑,像是自言自语:“呵呵……矛盾无处不在啊……” 杨哥这话说得很暧昧,很模糊。 柳月回过头:“又有什么感慨了?杨哥!” 杨哥停顿了一下,闪烁其词地说:“没什么感慨,我只是突然想起某些现象!” 柳月说:“什么现象?” 杨哥说:“唔……比如,社会上的群众,大家都恨贪官,却又拚命想让自己的子女进机关;大家高声骂垄断,却又削减脑袋往高薪单位钻;大家都在讥讽不正之风,自己办事却忙着找关系……呵呵……你说,这岂不是很矛盾,很有讽刺意味?” 我听得出,杨哥是转移了话题,他说的矛盾无处不在绝对不是指的这个,只是在柳月的追问下现场发挥而已。 柳月自然也看得出杨哥说的不是真正的意图,可也没有揭穿,附和着笑了下:“其实,很多人愤怒,不是因为想消灭这种不公平,而是想让自己处在不公平中的有利位置,世人这种骨子里的自私,才是真正应该反思的东西!” 杨哥笑笑:“可是,人都是自私的,或者说,有些事情是可以不自私的,但是,有些事情,却是必须要自私的,有些事情可以退让,有些事情却不能,人,毕竟是感情动物,是高级动物,有一种自私到了骨子里,恐怕是难以消除的……恐怕会永久存在了……” 柳月不同意:“正因为人是高级动物,所以,才要用理智去控制自己,才可以去改变自己!” 杨哥宽容地笑笑:“呵呵……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很难的,柳月,我想,你应该有这个体会,我呢,也是有这个体会的!” 柳月的语气有些倔强:“我知道坐起来很难很难,我知道你有这个体会,我也有这个体会,可是,有些事,既然我决定了,就会坚持下去,再难,我也要坚持,坚持,是最重要的!” 杨哥笑起来,笑声里充满了无奈和失落,没有说话。 柳月看了我一眼,也不再说话,转过头去。 大家又沉默起来,各自想着心事。 我琢磨着杨哥和柳月刚才的话,心里有些迷惘、失落,还有一丝莫名的兴奋和宽慰。 每个人在成长中都会受很多伤,会哭泣悲伤,会觉得痛。许多事情,总是在经历过后才明白。痛过了,便坚强了;跨过了,便成熟了;傻过了,便懂得了适时的珍惜与放弃。总是在失去了什么,才能学会珍惜什么;总是在碰了壁,才能学会改变什么,放弃什么;总是在疼过之后,才能学会做一个全新的自己。我觉得,我正在这路上,在这过程中,而杨哥,却好像是已经走到了这路的终点。 路上,大家都没有再说话,杨哥靠在座椅后背,闭目养神。 正文 正文_看着柳月沉思的神情 我坐在后面,从车的观后镜里看着柳月沉思的神情,也没有再打扰她。 下午5点,到了西京,到了宾馆,大家到了各自的房间。 我和电视台的新闻部主任一个房间,柳月还是在我隔壁,自己一个人住,杨哥则住在柳月房间对过,也是自己一个人。 电视台的新闻部主任和我发牢骚:“江主任,这世道很不公平啊,你看,杨部长和柳部长都是自己一个单间,我们呢,就只能2个人凑合一间,其实呢,真正干活的还不是我们,唉……当官的就是好啊!自由自在,还舒舒服服!” 我边整理东西边说:“呵呵……谁让你不做大官呢,你要是再提拔半格,副县级,也可以给你单间待遇了!木办法,我们是小人物哦……” “嘿嘿……”他突然暧昧地笑起来,凑过来:“江主任,你刚才说到小人物,这个小字,我突然想起一个笑话,想不想听?” “说吧,听听!”我说。 “话说,教师在教乳字,对同学们说:‘乳’就是‘小’的意思,请用‘乳’字造句。小明说:我家经济条件不太好,只能住40平米的小兔子。老师说:我晕……这个不行,换一个。小明说:我每天上学都要跳过我家门口的一条乳沟。老师说:晕死……不行,再换一个。小明想了半天:老师,我想不出来了,把我的凸起都快想破了……” “哈哈……”我忍不住大笑起来,指着他笑着:“我靠,你真有创意,哈哈……” 正笑着,有人敲门,我忙过去开门,却是柳月,站在门口,笑呵呵地看着我:“笑什么啊,这么开心,呵呵……” 我说:“木有什么啊!” 柳月说:“嘻嘻……骗人……” 电视台新闻部主任说:“柳部长,我讲了个笑话给他听的,一个老师教学生造句的故事,江主任就大笑不止了!” “哦……”柳月笑盈盈地看了我一眼,说:“这又什么好笑的啊,走,吃饭去,到开饭时间了!” 电视台新闻部主任说:“柳部长,你们去吧,我约了省电视台的人一起吃饭,来一次省城不容易,多和他们加深加深感情,以后好多给咱江海发稿子啊!” 柳月说:“不错,很有眼头,善抓机会,好的,你去吧,那我和江主任去了!” “好的,柳部长再见!” 我和柳月一起下楼去餐厅吃饭。 路上,柳月问我:“刚才讲的什么笑话啊,我听你笑得那么灿烂,很久没听你这么开怀大笑过来,讲给我听听!” 我说:“不行!” 柳月脑袋一歪:“为什么?” 我说:“少儿不宜!” 柳月“扑哧”笑起来,打了我一拳:“去你的!你才是少儿呢!” 柳月的拳头打在我身上,很舒服。 我说:“你真想听?” 柳月说:“你讲我就听,你不讲,我怎么听?” 于是,我把那笑话讲了出来,柳月听了,脸红了,笑得浑身发颤,又冲我一拳:“坏啊你,不理你了,咯咯……” 我笑着说:“我说了嘛,少儿不宜!” 柳月不理我,自个儿偷笑不止。 一会,柳月说:“很久很久没听你那么开怀大笑过了,原来是因为这个,呵呵……看来,非得带点荤的你才能笑啊!” 我说:“非也,和你在一起,我更开心,只是不一定非要笑出来!有时候大笑,只不过是简单空白的打发无聊而已!” 柳月说:“呵呵,大家在一起,开心最重要,我希望你和别人在一起,也会一直开开心心!” 我知道柳月说的别人是谁,没有说话。 柳月突然笑起来,说:“我讲个笑话给你听,好不好?” 我说:“讲吧!” 柳月说:“每次老婆和老公吵架后,老婆就跑到厕所呆半天,这样的次数多了,老公就不得不问老婆:在厕所干吗呢?好像还挺解气?老婆说:刷马桶!老公问:刷马桶也能解气?老婆说:不知道,反正每次用的都是你的牙刷!” “哈哈……”我听了,大笑起来。 柳月也笑着:“好玩不?” “好玩,哈哈……”我笑着,很开怀。 柳月看着我:“你开心笑的时候,真好看,显得特别开心,特别单纯,呵呵……这年头,这样发自内心的笑不多了……” 说笑间,我和柳月进了餐厅。 “我们去哪儿吃饭?”我问柳月。 “去108单间,我们宣传组和组织组的人一个房间,杨哥和他的手下早就过来了!”柳月说。 这会务组真他妈的会安排,坐车和杨哥一起,吃饭也要一起。我有些不舒服,可又不能说什么。 刚要从大厅进走廊,迎面过来了市人大主任,冲着我们就说:“小柳啊,你们也来吃饭了!好久没见我们的美女柳部长了……” 人大主任显然眼睛直看着柳月了,好像我不存在,边说边冲柳月伸出了肥腻的右手,眼神眯成一条缝。 在我看来,这眼神里充满了色和淫邪。 我的心里充满了厌恶和敌视,想起这面前道貌岸然的人大主任*时候的变态和腌臜就想吐。眼看着人大主任就要和柳月握手,我觉得这肥腻的胖手带着肮脏,他不是礼节性的和柳月握手,而是不怀好意,想占柳月便宜,我决不能让它玷污柳月的手。 “主任好!”柳月微笑着礼貌地冲人大主任打招呼,右手虽不情愿,也只好准备伸出来。 我这时想都没有想,不假思索,突然抢身上去,挡在了柳月的前面。 “主任好!”我伸出双手,一下子就握住了人大主任那猪蹄一般的胖手,脸上带着谦卑恭维的笑:“领导,您亲自来吃饭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想起一个笑话:一个喜欢恭维的下属在厕所里遇见领导来上厕所,习惯性地招呼道:领导,您亲自来上厕所了。现在,我也这样恭维人大主任了,,不过不是说上厕所,是来吃饭。想到这里,我肚子里暗暗发笑。 我做的这个动作包括语言一气呵成,都是一瞬间的事情,人大主任一怔,接着就看着我,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哦……你是谁?” 我还没有说话,柳月和我的默契这会儿就表现出来了,柳月站在旁边,笑呵呵地介绍:“老领导啊,我来给您介绍,这位是咱们江海日报社新闻部的江主任,专门来给我们这次人代会做采访的!” 柳月的默契很到位,同时还表现地很睿智,说话间,自然而然地将风衣脱下,半搭在右胳膊上,这样,右手就腾不出来了。 我看柳月的动作结束,也就松开人大主任的手,说:“我叫江峰,您叫我小江好了!” 人大主任这会反应过来,看着我:“哦……你叫江峰,我知道,想起来了,以前写错领导排名顺序的那个,后来我听啸天说你吸取了教训,干的不错,我也经常在报纸上见到你的稿子,好,好,年轻人,有错误改正了,追求进步,就是好同志!” “是,是,领导您多批评指正!”我笑着继续说。 人大主任这会手空出来了,又看着柳月,却不能再伸手了,因为柳月的手正抱着风衣呢。 “主任您也来用餐啊?”柳月笑呵呵地说。 “哦……呵呵……是啊!”人大主任笑着看着柳月,眼神有些不甘,又有些直勾勾,说:“小柳啊,好些日子不见你了,愈发年轻漂亮了哦……” 柳月不动声色地说:“谢谢领导夸奖!” 人大主任说:“你们在那个房间吃饭啊?” 柳月说:“哦……还不知道呢,会务组安排的,我正要去问呢!” 正在这时,人大秘书长等人也过来了,柳月说:“请领导先去用餐吧,不耽误您时间了!” 人大主任说:“哦……好,好,待会见!” 我站在旁边笑着,心里却不停骂人大主任:老色鬼,待会见,见你马尔戈壁啊! 看着人大主任一行走进去,柳月对我说:“走吧,进走廊,往前走,去108房间!” 我和柳月进了走廊,往前走。 柳月和我并排走着,笑着对我说:“看不出傻呼呼的一个小男人,反应还挺机敏的哦……” 我耸耸肩膀:“这人大主任是个老色鬼,不但色,还变态,我就是不想让他碰你!” 柳月咯咯笑了,说:“不错,不错,表现不错,柳部长对江主任提出表扬,待会吃饭的时候,俺奖励你一杯酒,好不好?” 我说:“你配合地很默契啊,表现也不错,江副主任对柳副部长提出严重表扬,待会俺也奖励你一杯吧,咋样?” 柳月笑起来:“嘻嘻……鬼家伙,反应就是快!” 我笑了笑,心里比较得意。 我迷蒙地体会到,或许男女之间,往往不是赏赐便是惩罚。你感谢上帝让你遇到这个人,同时,你又会怀疑上帝便是派这个人来惩罚你的。为什么只有她可以让你快乐,也给你痛苦,为什么任性的你偏偏愿意为她改变?为什么天不怕,地不怕的你,却偏偏怕她敬畏她? 我又想到,运气决定在生命里你和谁相遇;内心决定在生命里你要谁停驻;然而时间,决定在生命里你同谁相伴一路。 胡思乱想间,我们进了房间,杨哥和组织部的两位科长还有广播电台的新闻部主任已经在房间里了。 杨哥看见我们进来,笑着说:“就等你们了,开饭了,来,服务员,上酒上菜,咱们组织组和宣传组的一起会餐,今天是来西京的第一顿晚餐,接下来的几天,我们都是要在一起吃饭的,大家多多关照哈!” 大家纷纷就座,杨哥自然坐在上首,柳月坐在杨哥旁边,我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柳月的旁边。 正文 找了半天才找到 正在这时,房间门被推开,宋明正进来了:“呵呵……你们在这里啊,我找了半天才找到!” 柳月看见宋明正,微微皱了皱眉头,接着就是微笑。 杨哥看见宋明正,笑着:“宋书记,你怎么来了?我们这里是工作人员的就餐房间,你们各位代表可是有专门就餐的房间的!” 宋明正说:“我是来投奔党了啊,呵呵……我想参加你们的晚餐,行不行啊,杨部长?” 杨哥说:“好啊,欢迎,来,宋书记,请坐!” 宋明正坐在了杨哥的另一边,看着柳月笑了笑,又看看我:“江主任,这次还得倚仗你的笔杆子多多美言啦,哈……要多多辛苦了……” 我说:“宋书记,别这么说,我是来为你们搞服务的,我是个大头兵,主要还是在柳部长的领导下做好自己份内的工作,你多指导批评!” 宋明正呵呵笑着:“江主任,在座的谁不知道你是咱们江海一支笔啊,文笔精炼犀利,文采惊人,指导不敢当,批评更是不敢了!” 宋明正这么一说,杨哥和柳月都笑了,杨哥说:“目前来说,在江海,新生代的记者中,江主任算是出类拔萃的了,年轻有为啊!” 柳月也跟着点点头:“组织部的领导都这么说了,看来啊,江主任,你下一步的提拔有望了,呵呵……杨部长,咱们江主任的进步,以后可就多多仰仗你了……” 杨哥呵呵笑了:“哪能这么说啊,我不过是个办事的,秉承领导意图而已,江主任的进步啊,关键还是他自己的努力,干得好,大家都看在眼里,他的提拔重用,关键还是看啸天书记哦,他可是小江的直接领导,我这一级还领导不到江主任!” 宋明正兴致勃勃地说:“事在人为,江主任这么优秀,啸天书记是看在眼里的,啸天书记手下有江主任这么一个干将,报社的新闻事业何愁发展不起来啊!江主任的大作我可是经常看的,经常细细琢磨的,江海一支笔啊,这个称号当之无愧!” 我有些不安,忙说:“我哪里敢当江海一支笔啊,柳部长才是真正的江海一支笔呢!” 说着,我笑着瞥了一眼柳月。 柳月说:“老喽,我已经早就不写稿喽,江主任现在已经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喽……” 宋明正讨好似的看着柳月:“你可不老,你那里会老呢,江主任是你带出来的,你这个老领导自然是水平更高了!” 柳月微笑着看了宋明正一眼,没有说话。 一会,酒菜上齐,杨哥招呼大家开始吃饭喝酒。 杨哥的随从人员和广播电台的新闻部主任简单喝了几杯,接着就吃饭,说还要急着回房间安排明天会议的事情,先行告辞了,房间里只剩下我和柳月、杨哥和宋明正。 他们一走,我突然觉得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微妙,不知道大家心里都怎么想的,虽然个个神态自若,但是,我肯定,大家心里都有些异常的感觉。 宋明正先和杨哥喝酒:“杨部长,来,老弟我敬你一杯酒,这可是新年第一喝啊,呵呵,祝老兄身体好,工作好,家庭好!” 杨哥和宋明正举杯喝酒,我也举起杯子,对柳月说:“来,咱们俩喝酒!” 柳月和我碰杯喝酒,杨哥和宋明正都干了。 放下酒杯,宋明正大大咧咧地说:“老兄,给我找到嫂子了吗?” 杨哥微笑着:“你给我找的?” 宋明正说:“哈哈……怎么?老兄,我给你介绍的那个,你不满意?” 杨哥说:“呵呵……谢谢老弟的好意,我就知道,那天你弄的那个酒场醉翁之意不在酒,是给我相亲的酒场吧?” 宋明正一拍手:“老兄说对了,老兄的个人问题,可是时刻放在小弟的心头上,时刻挂念着,我反复琢磨思量,这个黄莺护士长最适合老兄了,所以,我就……呵呵……怎么样了,老兄,我一直在县里忙,没有来得及过问,现在进展如何?快吃喜糖喝喜酒了吧?” 杨哥从鼻子里哼笑了一声:“你这个家伙,不好好当你的县委书记,倒是关心起我的个人问题来了!” 宋明正说:“哎——老兄啊,从年龄讲,你是老大哥,这做弟弟的应该关心,从职位讲,你是市委组织部领导,我是县里的,我这县里的自然也应该关心领导的个人问题,这是做下属的应尽职责哦……” 杨哥摆摆手:“可别,宋书记,咱俩目前评级,我可不是你的什么领导!” 宋明正笑着也摆手:“老兄此言差矣,市里的和县里的,这可是两个级别哦,呵呵,我在心里可是从来一直把老兄当做领导的!” 杨哥笑着摇摇头:“不要这么说啊,我这个常务副部长是没有前途的了毕竟年龄在这里放着,你呢,还年轻,县委书记干上一届,一调整,按照惯例,怎么着也是个副市长了,副地级,可就是我的领导了……我干了这几年常务副部长,可是经历了好几位开始级别比我低后来提拔到副地级的了,下一步,老弟就看你了,提拔成了市领导,别不认识老哥哥我就行了!” 宋明正听了,显然心里很受用,得意地看了柳月一眼,又对杨哥说:“老兄谦虚了,不管我干到什么位置,我可都是非常尊重老兄的,这个是什么时候也改变不了的!” 我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和杨哥相比,宋明正显然还差火候,或许是他现在正在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吧,心里的志在必得不自觉表现了出来。 柳月却似乎好像没有听见他们二人的对话,低头默默地吃菜。 宋明正显出对杨哥十分关心的样子,身体凑近杨哥:“老兄,给兄弟个准话,你和黄莺到底咋样了?我可是觉得你们俩十分般配的!” 杨哥瞟了一眼柳月,又看着宋明正,打个哈哈:“老弟,今天喝酒聊天,大家伙一起乐呵,不谈我个人的私事,哈哈……来,老弟,我敬你,祝贺你去年在南江取得的好成绩,市领导可是经常大会小会表扬南江的工作的,这可是你这个县委书记的荣耀啊,也是你的政绩!” 宋明正得意地笑了,看了一眼柳月,又谦虚道:“哪里,哪里,还不行,南江的工作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老兄,今年,我可是对你有要求啊,你在市里,可要多多对南江高看一眼,厚爱一层,今年,你可要常去南江看看,指导我的工作,南江的发展,可是离不开你老兄的关心和厚爱……”宋明正和杨哥玩起了官场套话。 杨哥笑起来:“好了,老弟,别给我戴高帽,我没有这么大的能量,我看啊,你真正需要的还是小江,这年头,宣传也是生产力,你多邀请小江去南江,多给你写几篇重头稿子,这个可是比我去了管用的!小江,可是我十分欣赏的年轻人,思路敏捷,做事效率高,积极上进……” 宋明正一直不了解我和杨哥的交往内情,听见杨哥这么夸我,不停点头:“对,对,老兄都这么高看江主任,说明江主任的确是有真才实学的,我们南江去年的对外宣传工作,江主任可是给帮了大忙的,特别是在省里和中央级报纸发的几篇稿子,极大地提高了南江在全省和全国的形象和影响……” 宋明正又开始夸张地表扬我了,我忙说:“宋书记,可别这么说,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我这也是给家乡做贡献嘛!” “对,对,呵呵……给家乡做贡献!”宋明正笑着对我说:“今年这样好不好,江主任,你至少2个月来我们南江一次,我安排专车接送你,每次来住一个星期,随意转,随意玩,就是不写稿,也行,咱哥俩没事热乎热乎,在南江,你就是我的贵宾啊!” 这时,柳月抬起头,不轻不重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宋书记,你可真是盛情啊,怎么?欢迎杨部长去,欢迎江主任去,不欢迎我去吗?” 宋明正一愣,接着说:“柳月啊,我当然是热烈欢迎你去啊,巴不得你天天去啊,我这是不敢邀请啊,怕你不给面子,呵呵……” 柳月说:“什么给面子不给面子的,我倒是想去看看宋大人统辖的地盘,可是,又有些担心啊……” 宋明正说:“担心什么?” 柳月淡淡地说:“担心遇上什么高衙内李衙内的,别给弄到局子里,饱受身心摧残,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宋明正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尴尬,看了看我,又看着柳月:“这……这……” 我心里也一愣,没想到柳月突然说出这话来,柳月的语气虽然很淡,却是包含着对宋明正的责怪,我听出来了。我突然又觉得心里暖暖的,柳月这是心疼我,在冲宋明正发怨气呢! 杨哥有些不明就里,看着柳月:“柳部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因为今天这个特殊的场合,大家彼此心照不宣,却又都有所戒备,彼此的称呼都很谨慎, 柳月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杨哥,说:“这个可是要问宋书记大人喽!” 宋明正的表情继续尴尬,说:“这个……这个……误会了,误会……” 边说,宋明正又看了我一眼,目光有些怪怪的。 柳月说:“宋大人,你不要误会,我这事可不是听江主任说的,我是从别的渠道知道的,你自己想想啊,这样的事情,知道的人这么多,能不传到市里来吗,我过完年一回来,就听他们说了,呵呵……南江县好客热情啊,如此招待市里来的贵客,我看,今年,市里的领导是该多去南江看看,最好是暗访,好多接受接受你的人给予的贵宾待遇……” 正文 你别讽刺我了 宋明正强笑着:“柳月,你别讽刺我了,这事,弄的我丢死了,让江老弟在家乡受了难为,我已经严厉处理了!这事,我太对不住江老弟了!” 宋明正称呼柳月不叫柳部长,叫柳月,我觉得他是想在我和杨哥面前显示出他和柳月曾经不同寻常的关系,以及现在他对柳月的态度。 杨哥看着我们:“怎么了?什么事?” 宋明正于是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杨哥听完,点点头:“哦……老弟,你的人还真的是缺乏管教,这样的事情,是压不住的,小江从来没给我说过,自然柳部长他也不会说的,柳部长显然是从别的渠道听说的,这事对你县在市里的形象可是不大好啊,市里的各个单位要是知道了,谁还敢去你南江啊…… “一个县的好形象,树立起来很难,但是破坏起来,很简单……没有一个良好的社会治安环境,对于一个县的经济发展是起到很大的阻力作用的,招商引资,谁敢来?” 宋明正点头:“是的,是的,今年一开始上班,我就决定了,狠抓政法队伍基本素质建设,坚决整治不正之风,打击县里的黑社会势力,严格整治村霸、市霸、街霸,一定要营造南江平安祥和的社会环境……这项工作目前正在开展……” 杨哥呵呵笑起来:“这么说,小江的事情正好促进了你的工作了,这也算是小江对家乡做了贡献吧!只是让小江受了委屈了……” 杨哥这么一说,大家都笑起来。柳月可能也觉得刚才对宋明正的讽嘲有些重,说:“宋书记,等你的治理出了成效,我亲自带领市里三家新闻单位的记者去给你鼓与呼,给你宣传报道,如果有特点,有特色,我给你往省里推,往中央级新闻媒体推……” 宋明正听了很高兴,举起酒杯:“柳月,你和我不要客气,不要宋书记宋书记的叫,叫我名字好了,我们毕竟不是外人,欢迎你随时来南江,不管是工作还是个人名义,我随时恭候,只要你来,我全程陪同……来,柳月,我和你喝一杯,我干了,你随意吧!” 宋明正的话说的很明白了,他和柳月不是外人,是和我们有区别的,似乎在给我和杨哥点拨他和柳月不是普通的关系,更显示出他对柳月现在的情感和热乎。 柳月笑了笑,端起酒杯:“过去可以不这么叫,但是,现在,是必须要叫宋书记的,大家心里都有数,我也不是糊涂人,呵呵……谢谢你的盛情,我们这杯酒,你干了,我当然也要干了,怎么能随意呢……” 说完,柳月干掉了一杯酒。 宋明正脸上的表情闪出一丝尴尬,接着苦笑笑,也干了。 杨哥坐在那里,不动声色,微笑着。 宋明正放下酒杯,接着说:“柳月啊,你这个性格啊,还是那么倔强!” 柳月淡淡地笑了笑,说:“是的,没办法,山难改,性难移,我这性格,是改不了了……” 杨哥说:“有性格好啊,有性格的人有脾气,有活道,出成绩,呵呵……柳部长在咱们江海,算是最出色的优秀女干部了,可惜,这次省妇代会选妇女代表,市里给宣传系统的名额被张部长这家伙糟蹋了……” 我一听,很意外,看着杨哥:“什么意思啊,杨部长?” 宋明正也不明白,看着杨哥:“怎么回事?” 柳月看着杨哥:“呵呵……杨哥,这事不提也罢,无所谓!” 我看了看柳月,这事我一点也不晓得,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看柳月,柳月却不看我,自顾低头喝茶。 宋明正不肯罢休:“杨部长,说说,怎么回事?” 杨哥看了看柳月,欲言又止。 柳月抬起头,笑笑:“既然大家都这么好奇,杨哥,你说吧,说也无妨,反正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杨哥看了看柳月,又看着我和宋明正,说:“这事是年前的事情……” 我一听,年前的事情,柳月竟然没有向我透漏一点风声。 杨哥继续说:“3月8日省里要开全省妇代会,这次是换届,推选新的妇女代表,市里给宣传系统一个名额,当时确定的是柳月,大家都一致同意的,可是,半路杀出来一个梅玲,死缠烂打找张部长哭诉,非要当妇女代表,这个张部长啊,这家伙,和梅玲的关系不明不白的,最后竟然就同意了,在名单就要往上报的最后一天,换了人,换了梅玲…… “但是,梅玲的名字是报上去了,却被审查下来了,没通过……市领导很生气,干脆不给宣传系统名额了,把名额给了政法系统,这样,宣传系统的名额不就是浪费了?张部长这家伙,活生生浪费糟蹋了这个名额,这个名额本属于柳部长的,可惜……这事,弄得市里的主要领导对张部长还挺有意见……” 我一听,心里就火了,又是梅玲,这个女人,什么都要争,什么都要和柳月争,她和柳月,怎么能在一个档次呢! “梅玲真不要脸!张部长也太过分了!”我脱口而出。 柳月看着我,严肃地说:“不要乱说!” 宋明正说:“原来有这种事发生,梅玲太自不量力了,张部长……领导考虑问题也有些太……”宋明正说的很含蓄,没有对张部长说出什么自己的态度。 柳月说:“无所谓,不就是个名额吗,不就是个代表吗,不做就是了,呵呵……现在的人啊,都把某种可以用来行使义务和责任的东西当做名誉和利益了,何必呢,何必看得那么重!” 杨哥说:“柳部长,难得你有这个心态,这事,我后来知道了,找张部长问过,张部长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我也不好过分难为他,这家伙,估计心里也是不舒服的……” 柳月说:“杨部长,事情都过去了,谢谢你的关心,但是,没必要去问,干嘛啊这是,为什么啊,我要是早知道,坚决不会让你去问的……” 宋明正干笑一下:“柳月,不要这么说,杨部长也是出于不平,对你的关心和爱护嘛,这可是领导的看重哦……这事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了,我也要去找张部长讨个说法,这么做,没有真理了,没有真事了……” 柳月说:“谢谢二位的关照,谢谢,但是,真的没必要……好了,这事不谈了,没意思,大家一起见面不容易,说点别的吧,为这事劳费口舌,不值得……来,我敬你们三位男士一杯酒,祝你们大家都活的快快乐乐,轻轻松松,有个健康的好身体,每天有个愉快的好心情,人生如斯,足矣!”说着,柳月举起了酒杯。 柳月同时给三个男人敬了一杯酒,三个和她曾经有过和正在有着情感纠葛的男人。 三个男人怀着不同的复杂心态和心理,喝了这杯酒。 我没有品出这杯酒的味道,和宋明正还有杨哥与柳月坐在一起,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渺小,很微弱,这两个男人,无疑都是事业有成稳重成熟的标准成功男人,和他们相比,我算什么呢?我觉得自己有些无力和自卑,虽然内心里很不服气。 这时,房门被推开,人大秘书长进来了:“大家好,主任来看看大家,和大家喝一杯酒!”话音刚落,人大主任出现在门口,脸上略带醉意,微笑着冲室内颔首:“大家好,大家辛苦了!” 我一看这主任就难受,马尔戈壁的,还没开始工作,正在喝酒,有什么辛苦的,净他妈的扯淡! 主任一进来,大家都站了起来,我也站了起来,杨哥和宋明正还有柳月都笑着说:“主任好,主任辛苦了!”我站在那里,没有做声。 人大主任对秘书长说:“你先去忙吧,我在这屋和杨部长宋书记还有柳部长聊会天,喝会酒……” 人大主任没有提及我,甚至都没有看我一眼,似乎在他眼里,我根本就是一粒草芥,不值一提。 秘书长出去了,杨哥安排服务员上了一套餐具,摆放在刚才他坐的位置,请人大主任坐下,他坐在了下首。 这样,人大主任就坐在了柳月和宋明正之间。 主任看看宋明正:“明正啊,你是代表,不在那边好好呆着,怎么跑到这里来喝酒了?” 宋明正赔笑着:“我是过来敬酒的,呵呵……刚来坐下!” 主任点点头:“哦……那就不要走了,一起喝吧!” 宋明正忙点头:“好,好,有幸和主任一起喝酒,也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主任说:“不行喽,明正,我现在到人大喽,没权力喽,管不到你喽……” 人大主任一口一个“喽”,显出老态的样子,我听了就有气,“喽”你妈bi啊,老色鬼! 宋明正忙说:“哪能啊,主任,您是人大主任,是市级领导,再说了,您还是市委副书记,您当然能管到我了,您永远是我的领导,我永远都听您管理!” 宋明正讲话有些屈膝,我听了有些不舒服,看看柳月,柳月也微微皱了皱眉头。 宋明正的话主任显然很受用,笑了笑:“呵呵……难得你还记着我这个老头子,有空我去南江看看你……” 宋明正说:“热烈欢迎啊,主任,欢迎您来南江视察我的工作!” 主任笑着点点头,态度显得很和蔼可亲,接着看看杨哥:“杨部长,你们喝的咋样了?其他人呢?怎么这里就你们4个人啊?” “他们都还有事,吃完先回去忙乎去了!”杨哥笑着说。 “哦……是这样……”主任点点头,扫了我一眼,接着又看着柳月:“小柳啊,柳月啊,我的柳部长啊,怎么没喝酒啊?脸都没变色啊……” 这老色鬼又开始一口一个“啊”了,我心里继续咒骂着他:啊你妈的头!谁是你的柳部长! 正文 怎么见了我就不能喝了 柳月笑笑:“喝了,酒量不行,不会喝酒,不敢喝!” 主任摇摇头,伸出手指指点着柳月,用责怪的语气说:“不是吧,小柳,我可是听说你能喝的,怎么见了我就不能喝了,是不是不给我这个老头子面子呢?” 柳月说:“哪里,主任所闻不实,那都是别人瞎说的,我酒量真的不行!主任是宣传部的老部长,是我的老领导,哪里敢不给主任面子呢?” “那就好,给我面子就好!”主任看着杨哥:“去,叫服务员换大杯,换二两五的大杯子,我和你们几位喝上几杯白酒,好不好?” 领导吩咐,没有什么不好,杨哥自然要遵从,于是赶紧让服务员上大杯。 人大主任的酒量很大,我早有耳闻,看他微醉的样子,知道他今晚喝了不少了。 人大主任又看着我:“你,叫什么来着?” 我毕恭毕敬:“报告主任,我叫江峰,江海日报社的!” 主任点点头:“哦……对了,你叫江峰,报社的记者,嗯……好,你出去,给我叫几个服务员过来,上几瓶茅台酒来,我今晚和你们几位好好喝上几杯,好不好?” 我说:“好,我这就去!” 我站起来出去,心里开始琢磨着这主任是不是一会要借机灌柳月白酒呢?柳月今晚已经喝了不少了,再喝,而且用这么大的杯子,几杯下去,非倒不可! 我边走边想,琢磨出了一个计策,很快安排好了服务员,然后回了房间。 人大主任这会正在和杨哥说话:“杨部长,这次你的任务很艰巨啊,一定要做好代表团各位代表的工作,随时掌握好代表的思想动态,这次大会,一定不能出任何纰漏,选举任务,一定要圆满完成!” 杨哥点点头:“主任请放心,我们一定细致认真地做好各项工作,保证完成市委交代的各项任务,保证大会圆满顺利,保证江海代表团不出问题!” 主任点点头:“嗯……你是老组织工作者了,我相信你是会做好这项工作的!” 杨哥说:“还需要主任的关心和指导,不周到的地方,主任多多批评!” 主任呵呵笑起来:“我倒是想批评你,可是,目前还没有找到把柄啊,呵呵……” 主任笑了,大家也都笑起来。 一会儿,服务员进来了,端着托盘,托盘里放着开了瓶的两瓶茅台酒。 主任说:“来,服务员,给大家倒酒,倒大杯,倒满!先给我来!” 服务员依言,先从主任开始倒起。 这时,柳月有些为难,对主任说:“主任,我酒量不行,刚才已经喝了不少了,杯子太大,我用小杯吧,大杯喝不了的!” 杨哥和宋明正也符合着:“嗯……可以,用小杯吧!” 主任脸一板,看着柳月:“怎么?看来我这张老脸不好使了,是不是?” 杨哥和宋明正不说话了,脸上带着担心的表情。 柳月说:“不是,主任,不是这个意思,我真的用大杯喝不了,太多了……” 柳月想必是一定知道主任的酒量和喝酒的性格,喜欢劝酒,喜欢大口干杯! 主任面露不快之色,眼睛盯住柳月的脸:“怎么?我的柳部长,看来,今天你是不给我这个面子喽?” 我这时在桌子下面用脚轻轻碰了碰柳月的脚,接着用膝盖碰了碰柳月的腿。 柳月似乎立刻领会了我的意图,立马改口:“那好吧,既然领导这么看得起我,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柳月用腿轻轻回碰了我两下。 “哎——这就对了……”主任咧嘴笑起来,露出了金灿灿的大黄牙:“我说嘛,柳月是我的老部下,不会这么不给我面子的,来,服务员,倒酒!” 服务员依次倒酒,到了柳月跟前的时候,我抬头看了下服务员,服务员微笑了下,微微点头,一手托着酒盘,另一只手自然地拿起一瓶茅台,给柳月倒酒。 我放心了。 到完酒,柳月低头凑近酒杯,嗅了嗅,然后故意皱了皱眉头:“高度茅台啊,闻起来像酒精味道!” 主任呵呵笑起来:“喝白酒,就是要喝高度的,这样才过瘾,我的柳部长啊,保证你喝完会觉得舒舒服服,哈哈……” 柳月笑笑没说话,用脚轻轻碰了碰我的脚,我斜眼瞥了一眼柳月,柳月的嘴角正露出一丝俏皮的笑意,接着就消失了。 杨哥和宋明正脸色有些不安,看了看柳月,也没有说话。 人大主任举起酒杯:“来,各位,我敬大家一杯酒,分二次干掉,好事成双!” 大家举杯喝酒,柳月也喝了一大口,然后做痛苦状咽下去,放下酒杯。 人大主任一直看着柳月的表情,脸上露出不易觉察的淫邪和坏笑,说:“怎么样,小柳,味道不错吧?” 柳月笑笑:“酒劲很大,还好!” 人大主任哈哈一笑,举杯喝了半杯,然后说:“酒劲大了好啊,哈哈……” 接着,人大主任提议干掉了这杯酒。 二两五高度茅台下肚,我的浑身开始发热起来。杨哥和宋明正的脸也开始微微红了起来。 接着,杨哥和宋明正分别给主任敬酒,同样是用大杯,在主任的要求下,他们都一口干掉了,主任却只是喝了一半。 然后,我也给主任敬酒,我也是干了,主任只是抿了抿嘴唇。 妈的,当官的都这样,喝酒都比别人高一等,让别人干掉,自己却不喝掉。 然后,主任转向了柳月:“我的柳部长啊,这次大会江海代表团的宣传可就交给你了,你可一定要给我打响这一炮啊!” 柳月说:“请老领导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一定全方位报道好江海代表团的活动!” 主任说:“嗯……好,那就好,特别是江海代表团分组讨论发言的时候,一定要记录好,报道好!” 柳月说:“安排好了,到时候,专门讲您的发言整理出来,发一个专稿!” 主任很高兴:“好,好,不错,咱们小柳就是会安排,我这次专门点你的将来负责宣传,看来,我是选对了……来,小柳,我的美女部长,我们单独喝两杯酒,两大杯,我陪你一起干!” 柳月做惶急状:“老领导啊,不行啊,我的酒量怎么能跟您比呢?我可是喝不了的!” 主任拿出领导的派头:“哎——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向来认为,能喝酒才能工作,不会喝酒的人就不会工作,小柳啊,我很看重你,你可不要辜负了我的期望啊……” 说着,主任自然地抬起右手,做亲切和鼓励状,要拍柳月的肩膀。 柳月做转身叫服务员状,向后一转一缩,主任的手落空了,柳月对服务员说:“来,给我倒酒,我敬老领导!” 主任没有拍到柳月的肩膀,依旧微笑着保持着矜持的姿态,转脸对杨哥和宋明正说:“你们看,小柳就是实在,和我一样,不愧是我带出来的兵,我喝酒可是很实在的,政协和人大的几位主任主席和我一起喝酒的时候,都叫我实在委员会的主任呢,呵呵……” 杨哥和宋明正都赔笑着点头:“是,是,在市委大院,您喝酒是实在出了名的!” 到完酒,柳月敬主任:“主任,感谢您这么看重柳月,感谢您多年来的培养,我敬您!” 柳月和主任喝了两大杯白酒,半斤。 主任果真都喝了,脸上的醉意更浓了,嘴里嘟哝着:“好,好,小柳好,我的美女小柳真不错,竟然都喝了,很给我老头子面子!” 柳月喝完酒,做难受和痛苦状,突然站起来,捂住嘴巴,急速出去了。 主任哈哈大笑:“小柳出去吐酒去了,呵呵……喝得太急了一点嘛……来,我们继续喝!” 杨哥和宋明正赔笑着,却也不敢动身,继续陪主任喝酒。 我站起来:“我去看看饭准备的怎么样了!”说完,我出去了。 我去了走廊,柳月正在走廊的头上,开窗透风,见我过来,笑起来:“好你个江峰,真有你的,够聪明的,呵呵……” 我得意地笑着:“我出去要酒的时候,专门安排了服务员,找了个空瓶子,给你倒的是矿泉水……” 柳月呵呵笑起来:“你一碰我腿我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呵呵……哎呀,喝了这么多水,都饱了……” 我说:“你干嘛突然站起来做吐酒状出来啊?” 柳月冲我莞尔一笑:“傻瓜,我要是坐在那里没事,那主任还不以为我酒量真的那么大啊,这以后再遇到她,还不使劲灌我啊!” 我明白了,呵呵笑着:“聪明,呵呵……” 柳月说:“没有你聪明,嘻嘻……” 我说:“酒场上喜欢灌女人喝酒的男人基本都是色鬼,这话说的一点都不错!” 柳月说:“人在官场,人在酒场,没办法,特别他是领导,有什么办法呢,只能将就委曲求全,力争自保了……幸亏你今天这么智慧,不然我还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酒场上的女人,遇上不正经的领导,不能撕开脸面,经常有被灌醉的,没办法……” 我说:“以后,你要尽量避免和他接触,尽量避开他!特别是在酒场上!” 柳月点点头:“嗯……知道了……” 我又说:“不光是他,类似于这样的狗屁男人和领导,你都要注意!能不打交道尽量不打交道,能不喝酒的尽量不喝酒!” 柳月明亮的眼睛看着我,又点点头:“嗯……我会记住的!” 我说:“其实,你经历的场合比我多多了,你比我有经验的!” 柳月“扑哧”笑了:“可是,我还是喜欢听你这么说,呵呵……” 我听了柳月这话,心里有一种一样的的感觉,特舒坦。 柳月说:“你先回去,我过会回去!” 我点点头,先去安排了饭,然后回了房间,人大主任正醉醺醺地信口开河对杨哥和宋明正讲话。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柳月做大醉痛苦状 我进来坐下,杨哥和宋明正看着我的脸色,我知道他们一定是猜到我去看柳月了,想从我这里知道柳月有没有喝坏。我面无表情,装作没有看见他们的眼神,低头喝水。 一会,饭上来了,柳月也进来了,主任一见柳月就说:“小柳……来,怎么样了?还喝不?” 柳月做大醉痛苦状摆摆手:“不行了,主任,喝吐了,吐得一塌糊涂,不能再喝了,我本来就说我不能喝酒嘛,您非要我喝,这下可好,胃里翻江倒海……” 主任做关心状:“那好,那好,咱不喝了,哎呀,你这个小柳啊,真不能喝,你早说嘛,早知道我就不要求你这么喝了,来,吃饭,吃饭,喝汤……” 于是,大家开始吃饭。 吃饭的时候,我偷眼看了下柳月,柳月似乎憋不住想笑,又不敢笑。 我肚子里暗笑不止,忍不住用脚踢了踢柳月的脚,柳月也踢了我一下,尽在不言中。 吃过饭,人大主任的酒明显喝大了,醉醺醺地对杨哥和宋明正说:“你们二位,饭后还有没有什么安排?” 杨哥和宋明正知道主任一定是要有安排,就说:“没有,领导有什么吩咐?” 主任说:“我要去省委大院拜访一下常委组织部长,你们二位,陪我去吧!” 宋明正一听,喜形于色:“好,好!” 宋明正显然是为有机会认识结识高官而兴奋。 杨哥平静地点点头:“好!” 然后,大家站起来散席。今天的酒场终于过去了,我松了口气。 主任一站起来,宋明正忙过去搀扶住,主任走到门口,突然又摇摇晃晃回过身来,看着柳月:“小柳,对了,我大约过1个小时回来,回来后,你到我房间来一趟,我要听听你对这次人代会的总体宣传方案……” 我一听,不妙,这老色鬼一定没安好心,打着工作的名义,堂而皇之让柳月去他房间,说不定就会做什么不怀好意的事情。 柳月还是酒醉状,答应着:“好的,1小时后我去您房间汇报!” 这时候,杨哥和宋明正脸色都有些微变,我的心里更是大急。大家都明白主任的理由很冠冕堂皇,但是到底心里是什么鬼胎,谁也不知道!可能真的是要听宣传方案汇报,也可能是别的事情。官大一级压死人,领导发话了,下面的人不好说什么,也说不出什么。 主任摇摇摆摆出去了,杨哥和宋明正跟在后面。 我看他们走了,看着柳月:“他喝醉酒了,又是夜晚,你不能去他房间!什么狗屁听汇报,我看这老色鬼没安好心,说不定是想占你便宜……” 柳月捋了捋头发,看着我,脸上似笑非笑:“聪明的小男人,说说你有什么好办法?” “我……”我看着柳月清秀美丽的脸庞,挠了挠头皮:“我得琢磨琢磨……” “呵呵……”柳月笑了:“走,我们去院子里走走吧,时间还早呢,还有一个小时呢,院子里的绿化不错的,小桥流水,假山松林,转转去……” 宾馆后面的风景果真不错,夜色里,小桥流水,潺潺而过,初春的夜色,微风习习,很安静。 我和柳月随意散步走着,我的脑子里还在琢磨着对策。 “初春的夜,真好!”柳月轻声地说着,似乎什么心事也没有。 我应付地“嗯”了一声。 “可是,我还是喜欢下雪的日子,雪花多美丽啊,今年的春节,你那里有雪,可是,我那里没有雪!”柳月又说。 我说:“你要是在北方过年,不就能见到雪了!” 柳月无声地笑了,夜色中白皙的面孔格外动人,一会轻轻叹息了一声,说:“可是,我还是喜欢我的家乡,我的家,我的海边……我曾经这样问佛:为什么总是在我怀想的时候下雪?佛说:冬天就要过去,留点记忆。我问佛:为什么每次下雪都是我不经意的夜晚?佛说:不经意的时候人们总会错过很多真正的美丽。我问佛,为什么别处下雪而我这里不下?佛说:不要羡慕别处的风景,你身边的才是最美的……呵呵……最美丽还是我的家乡啊……原来,原来身边的才是最美丽的……” 我有同感,其实,只有很少的人才懂得,人生是因为缺憾而美丽,而所谓的回头,只不过是丢掉了白天的太阳之后,又错过了夜晚的星星…… 我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夜空,可是,整个一片灰蒙蒙的深沉夜空,什么也看不见。 “你抬头看什么?”柳月说。 “我想看看天上有什么东西可以用来抒情的!”我说:“可惜,木有月亮,没法抒情了!” 柳月笑了:“干嘛?非得看着月亮抒情啊?” 我说:“有那么一点,可惜啊,今天阴天,木有月亮。” 柳月说:“不是阴天,是因为城市的污染太严重,天空整个被蒙蔽了……其实呢,在尘埃上面,星星和月亮都在的……” 我说:“这么来说,还是小城市好,污染轻一些!” 柳月说:“那还是乡村好,比如我老家,海边的空气特别好,晚上看晴空,繁星闪烁,美着呢,你老家的山村,晚上也一定很美吧……” 我说:“是的,很美,我的老家和你的老家一样,都很美!” 柳月笑了:“我俩在互相吹捧哈……” 我也笑了,突然问柳月:“今晚吃饭的时候,你干嘛又突然跟宋明正提起那事了?” 柳月看了看我,说:“我肚子里有气,不知怎么,就说出来了!说出来,肚子里就没气了,呵呵……” 我说:“你弄得宋明正比较尴尬哦……” 柳月说:“活该,谁让他没管理好,谁让你在他地盘受了这么大罪呢,我想想就来气,这南江是什么地方啊,成土匪窝了!” 我说:“你不是一向很有耐性的嘛,怎么也忍不住了?” 柳月说:“我是人不是神啊,我要是什么都能忍住,我就真成了神了,我也有冲动和激动地时候,你以为我就是一尊泥菩萨?” 我嘿嘿笑起来,柳月看着我:“你傻笑什么?” 我说:“我习惯把你当神了,老是忘记你是人,哈哈……” 柳月忍不住也笑起来,冲我胳膊打了一下:“少来了,你要是习惯把我当神,你就不会……”说到这里,柳月住了嘴。 我说:“我就不会什么?” 柳月说:“木有什么!” 我说:“那你说下去啊?” 柳月一拨楞头:“不说了,就是木有什么!” 我挠了挠头皮:“戛然而止,让我猜想啊?” 柳月看了我一眼:“狡猾的家伙,其实你明明知道我要说什么的,你心里知道,却非要我说出来,是不是?” 我呵呵笑了:“你能看穿我的心啊!” 柳月俏皮地笑了,突然说:“过来,你张开嘴巴,啊——” 我依言,凑到柳月面前,张开嘴巴:“啊——” 柳月把眼睛凑到我嘴巴面前,装模作样看了两眼,然后点点头:“嗯……看见了,另一端有路灯的光!” 我说:“什么意思?” 柳月哈哈笑起来:“因为你肠子都是直的,所以,从嘴巴里看过去,是透明的啊,哈哈……” 我也笑起来。 一会,我又问柳月:“怎么搞的,妇女代表那事,你怎么从来没和我说过?” 柳月说:“怎么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我是你的领导,干嘛要什么事都和你说啊?只有下属给领导汇报,哪里有领导给下属汇报的?” 我一时语塞:“这个……这个……” 柳月“扑哧”笑了,说:“不逗你了,这事其实本来不是什么大事,梅玲她想当就当是了,我不和她争,张部长呢,愿意给谁就给谁,反正官大一级压死人,再说了,张部长也不容易啊,吃了人家的嘴短,也挺为难的,我争什么啊?没意思!还有,这事我故意不和你说的,怕你快过年了,再惹出点事端来,还是安安稳稳过个年吧,别给我惹事了……” 我说:“那也不见得,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要惹事呢,你也不是说嘛,我现在成熟了,我既然成熟了,怎么会惹事呢?” 柳月说:“给你一根针,你就真当个棒槌啊,呵呵……你以为你真的成熟了?不仅仅是你,我也不敢说自己就真的成熟了,成熟,不仅仅是生理的,最重要说心理的,心理的成熟,才是真正的成熟……” 我说:“那怎么样才是真正的成熟呢?我觉得你很成熟啊!” 柳月说:“那你因为你和我相对比较而言,毕竟我比你多吃了几年咸盐,呵呵……其实呢,我觉得,看一个人的心理是否真正成熟,要看你能否做到这几点……” 我说:“哪几点?” 柳月说:“我想,应该是凡事不盲目跟风,不犹豫不定,会合理安排时间,开始关注新闻国事,开始养生,在爱情、友情、亲情之间,首先能想到亲情,不再用武力和吵闹来解决问,重视身边的朋友,学会让周围的人快乐,在得失方面变得大度,学着尊重每个人,还有,就是学会自信地生活,淡忘仇恨……这些,目前,你做不好,我呢,有时候也把握不好……” 我点点头:“可是,你做的比我好多了,我向你学习!” 柳月笑了:“我比你大12岁,如果再没有你做的好,那我岂不是白活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要学会忍 我说:“其实,刚才你说的这些,我觉得可以用一个字来归纳!” 柳月说:“哪个字?” 我说:“忍!” “忍?”柳月看着我:“说说看?” 我说:“你想啊,人生有很多事,需要忍;人生有很多欲,需要忍;人生有很多情,需要忍;人生有很多苦,需要忍;人生有许多痛,需要忍;人生有很多话,需要忍。人生有很多气,需要忍。我想呢,忍是一种眼光,忍是一种胸怀,忍是一种领悟,忍是一种人生的技巧,忍是一种规则的智慧,如果我们凡事都能做好这个忍,那么,我们可能就真的成熟了……” 柳月用赞赏的目光看着我:“说得好,你最大的特点就是领悟东西快,善于归纳和思考,善于总结和创新,呵呵……你说得对,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是要学会忍,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事情不会尽如人意,就像有很多的事情让人惊奇一样。很多时候,当你做对的时候,没有人会记得;当你做错的时候,连呼吸都是错的……忍其实并不是一种逃避,而是一种人生的积极心态……在我们的工作和生活中,会遇到很多让自己心烦的事情,这种时候,有一个从容和积极的人生态度很重要,凡事不必太在意,更不需去强求,就让一切随缘。逃避不一定躲得过,面对不一定最难过,孤独不一定不快乐,得到不一定长久,失去不一定不再拥有。生活是一种享受,即使痛苦也会觉得幸福;生活是一种体会,即使心碎也会觉得甜蜜;不要因为寂寞而错过生活,也不要因为错过生活而寂寞一生……” 我赞同,点点头:“说的很对!我在听……” 柳月说:“我说的这些东西,包括今天来的路上和杨哥讨论的东西,只是给你借鉴,让你多掌握一些理论的东西,但是,我不希望你照单全收,当然,我知道,你的性格决定了你的自主和创新,人的生命非常有限,所以,不要浪费在重复他人的生活上;不要被教条束缚,不要被他人喧嚣的声音掩盖自己的内心;人一定要有勇气,听从自己心灵和直觉的指示,自己的内心知道自己想要成为什么样子的,其他事情都是次要的……我坚信,我希望,你能你会生活地更好,做的更好……” 我痴痴地看着夜色里柳月姣美的面容,听着柳月娓娓的声音,心里涌起一股亲切和甜蜜,突然不自觉地抓住柳月那纤纤细嫩的手:“柳月,你说的真好,我很喜欢听……” 柳月一怔,身体一颤,看了看我,咬了咬下嘴唇,接着慢慢轻轻将手从我的手里抽出,滑落,然后慢慢自然地插进风衣口袋,低头沉默了, 我觉察到了自己的失态,仰起脸,看着夜空发呆,想起了晴儿,想到站在我身边的柳月,心里感到几分失落和酸楚。 我真真切切体会到了爱情带给我的痛苦和烦忧,爱一个人,和喜欢一个人,竟会是有如此的区别和落差。喜欢一个人,在一起时会很开心;爱一个人,在一起时会莫名的失落。喜欢一个人,永远是欢乐;爱一个人,却会常常流泪。喜欢一个人,当你想起她会微微一笑;爱一个人,当你想起他会对着天空发呆。喜欢一个人,是看到了她的表面;爱一个人,是接纳了她的内心。喜欢,是一种心情;爱,却是一种感情。爱可以是一瞬间的事情,也可以是一辈子的事情。每个人都可以在不同的时间爱上不同的人,但是我却是在一个时间永远也无法忘却一个人。我不知道是不是谁离开了谁就无法生活,我也不知道遗忘是否会让我更加坚强。 这一刻,我和柳月站在一起,我留恋着刚才柳月手的体温,体味着柳月的手从我手里滑落抽出的感觉,心里突然感到异常孤独和寂寞。我不由叹了口气,说:“柳月,此刻,我突然觉得很孤独……” 柳月抬起头看着我,捋了捋头发,轻声说:“每个人都有孤独的时候,你有,我也有,大家都有,可是,我们要学会忍受孤独,这样才会成熟起来……感情是这样,工作和生活亦然,一个人到了一个陌生环境,面对形形色色的人和事,一下子不知所措,有时连倾心说话的地方也没有。这时,千万别浮躁,学会静心,学会忍受孤独。学会在孤独中思考,在思考中成熟,在成熟中升华。不要因为孤独和寂寞乱了方寸,去做无聊的事,白白浪费时间……当人的情绪处于低潮时,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要学会转移注意力。有些事情既然已经成为事实,就尝试着去接受,去面对。一个人不可能改变世界,世界也不会因你而改变,所能做的,就是适应世界,不钻牛角尖,不要和别人攀比。你的生活,应该有你自己的精彩……我说这话,不是单独说给你听,我和你共勉!记住,不管任何时候,都不要迷失自己,都要乐观!” 我又想起很久以前柳月给我的告诫要我一定不要迷失的话,心里觉得潮潮的,注视着柳月。 柳月看着我温柔地笑了:“呵呵……其实,我也会有孤独的时候,一个人的世界,很安静,安静的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冷了,给自己加件外套;饿了,给自己买个面包;病了,给自己一份坚强;失败了,给自己一个目标;跌倒了呢,就在伤痛中爬起,并给自己一个宽容的微笑……习惯了一个人面对所有。习惯假装坚强,其实,我很珍惜身边的人,只是生活的压力让我善于遗忘,很想把那些记忆通通遗忘。我以为遗忘可以让自己快乐起来,可是,我时常感觉到的却是更多的寂寞……” 我嘶声说:“柳月,我理解你的想法,我知道你想将所有的过去统统抛去,可是,你做不到,有些事情,你无法遗忘,就像我,在我的心里,有些事情一辈子也无法忘却,有的人会深深铭刻在永恒的记忆里,镌刻在不灭的心底里……” 柳月沉默了,低头看着地面。 我也不再说话,我们默默地往前走着。 这时,我口袋里的大哥大响了,我摸出来接听,是晴儿打来的电话:“峰哥,吃完饭了吗?” 我知道晴儿是不放心,在查岗,说:“吃完了!” “你怎么不在房间呢?”晴儿说:“在哪儿啊?” 晴儿还挺有能耐,这么快就打听到我房间号码了,我觉得不奇怪,她只要给杨哥一个电话就能知道,而杨哥不管出于何种目的都会立马告诉她的。 我心里有些不快,觉得自己仿佛时刻在被跟踪一样,淡淡地说:“在外面散步!” “哦……”晴儿长长地“哦”了一声:“周围怎么这么静?你在哪儿散步的?” “散步就是散步,你管我在哪儿散步的干嘛?”我没好气地说。 “我问问怎么了?”晴儿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干嘛这个态度?” “我什么态度了?你别没事找事!”我说。 “我找事?”晴儿的声音既委屈又生气:“我关心关心你,问问你,你看你什么态度,哼……大冷天的晚上,你不在房间里呆着,她也不在房间里,谁知道你们在捣鼓什么?” 我一听,头大了,晴儿一定是往柳月房间里打电话了。我看看正在我前方慢慢走动的柳月,心里异常心虚,忙缓和语气对晴儿说:“你看你,胡乱猜什么啊,大家都是出来开会的,办公事的,能捣鼓什么啊,你那天不是说你不乱猜疑了吗,怎么又这样了?” “哼……我忍不住,我怎么能忍得住?”晴儿说:“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公事私事一起做了,哼……我打个电话问候问候你,你还烦成那个样子,嫌我碍事,是不是?哼……大不了不给你打电话了……” 我忙说:“乖,好了,宝贝,别闹啊,真的什么事也没有的!” 晴儿说:“没有最好,你看看你刚才那态度,以后我打电话你还烦不烦了?” 我说:“不烦,不烦,再也不烦了!”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里真的不烦了,只是觉得累。 晴儿说:“嗯……那好吧,我要睡觉了,你放心,我也不会让你烦的,你不喜欢,那我就不打了!”说完,晴儿挂了电话。 我叹了口气,装好大哥大,赶上柳月。 柳月笑着说:“是不是小许来电话了?” 我说:“呵呵……是的!” 柳月说:“小许对你很好,很关心你体贴你,知足吧,好好过日子!” 我不想谈这个话题,说:“时间快到了,人大主任要回来了,你要去汇报了,你真的打算去他房间?他醉醺醺的,我看一定不怀好意,听汇报白天在会议室听就是了,干嘛要晚上到他房间,这个***!” 柳月说:“不是让你想办法的吗,你想出来没有啊?” 我说:“要不,我和你一起去汇报!” 柳月笑嘻嘻地说:“那不妥当啊,他会把你赶出去的!” 我想了下:“要不,你先进去,我随后进去,你就说让我来送材料给大主任看的?” 柳月说:“不妥,他接过材料还是会让你出去啊!” “那……”我脑子一转:“要不,你就说喝醉了,起不来了,在房间里不出来……” 柳月笑嘻嘻地说:“那老领导要是亲自来我房间里看望怎么办?” 我说:“要不,我在你房间陪着你!” 柳月说:“那到时候主任要是来了,说:‘小江,我要和柳部长谈工作,你回避一下!’你说,你还能在哪里吗?” 我愣了:“怎么这么多问题啊,那……我再想想办法!” 柳月笑嘻嘻地看着我:“好啊,江主任,想吧,小女子今儿晚上可就靠你啦!” 我看着柳月满不在乎轻松地样子:“你好像一点也不紧张不发愁啊!” 柳月依旧笑嘻嘻地看着我:“哎呀——有你这个大男子汉在,我发什么愁啊,更不用紧张了,茅台酒都能换成白开水,何愁没办法让小女子躲开那大领导极有可能的不怀好意的性骚扰呢?”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想好了木有 我脑筋转悠了半天,也没想到更好的办法,柳月站在我旁边,悠闲地散步转悠,一会过来:“想好了木有?” 我挠挠头皮:“别急,我正在琢磨!” 柳月突然捂住脑袋:“哎呀——我喝醉了,不行了,酒精中毒了,我要去医院输水啦……” 我脑子里豁然开朗:“对呀,这是个好办法,哈哈……” 柳月呵呵笑着看我:“受到启发了?” 我一拍脑袋:“呵呵……是的,受到启发了,就说你喝酒大了,去医院输水醒酒去了,既能躲开大主任,还能再次让大主任知道你的确不能喝酒,避开今后的灌酒……一举两得,很好啊,哈哈……你是不是早就寻思好了,让我琢磨办法,拿我开涮呢?” 柳月笑着:“我这是给你一次实战的机会啊,不过,你脑瓜子还是挺快的,我一启发,你就领悟了,心有灵犀啊,小伙子……这事其实就是这么简单,小事一桩,深夜让女下属去自己房间,就是打着工作的名义,也不适合,十有八-九都是心怀鬼胎,这样的人和事,我不是第一次遇到,不搭理就是!待会我们不在房间,出去溜溜,躲开他,也就是了,他自己心怀鬼胎,也不敢多造次的!越是道貌岸然的人,其实在不怀好意的时候越心虚……” 说着,柳月摸出大哥大,拨通了电话:“喂,你好,宾馆服务总台吗?我是阴阴阴房间开会的江海代表团的工作人员,我叫柳月,有这么一个事情,我今晚喝酒喝多了,身体很难受,要去医院输水解酒,麻烦请你把这事转告住在阴阴阴房间外出未归的江海代表团的人大主任,等他回来的时候告诉他,我本来今晚要去给他汇报工作的,但是因为这个,就不能去了,只能等明天了……嗯……你明白了就好,谢谢,麻烦你……再见……” 打完电话,柳月耸耸肩膀,收起电话,看着我:“江主任,好了,安排好了,就这样了,你看行不?” 我说:“太行了,主任会以为你真的是喝多了,呵呵……以后说不定就不会再灌你酒了……” 柳月从鼻子里哼笑了一声:“哼……就是他不以为我喝多了,他自己也心知肚明,凡事都要有个度,毕竟,这还是朗朗乾坤,太平盛世,不是土匪当道的社会,他毕竟还是一个党的领导干部,还是人大主任,不管心里多腌臜,面子上的事情还是要做足的!哼……道貌岸然、人面兽心的动物我见的还少吗?去他的什么大主任小主任,统统给我见鬼去吧!” 柳月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露出我久违了的一种野性和不羁。 说完,柳月甩了甩头发,看着我柔柔笑了,对我说:“走,青年,我们出去玩去,溜溜腿!” 我说:“去哪儿啊?” 柳月笑着说:“你想去哪儿?” 我说:“随便,去哪儿都可以!”我说的是实话,只要和柳月在一起,去哪儿我都乐意。 柳月转了转眼珠:“要不,我们去不夜城步行街吧?哪儿很多店都是通宵营业,很多好玩的好吃的哈……” 我说:“不夜城步行街?在哪儿啊?我不晓得!” 柳月明亮的眼睛看着我:“就是以前我带你去的夜市,还记得吗?” 我的心一热,想起了1993年的那个深秋,我第一次来省城看望柳月,柳月带我去夜市玩,给我买了剃须刀和采访机,她在大街上无拘无束的和我亲热,和我拥吻。那情那景,似乎就在昨天,又似乎十分遥远。 我苦涩而又艰难地说:“记得,当然记得!” 柳月说:“那夜市没有了,升级改造成不夜城步行街了,很好玩的,走,我们去那儿玩去!” 我和柳月出了宾馆,在门口拦了出租车,直奔不夜城步行街而去。 来到西京的第一个夜晚,我就要和柳月故地重游了,去在我梦里脑海里心海里深深根植的曾经的夜市,现在的步行街。 人生就是这么离奇,不管是人和事,都会在你不经意间重逢、相遇,过去的那些东西,即使深藏在了记忆,也会在相遇的时候从箱底翻出来,让你重温。 我坐在出租车上,看着窗外璀璨的城市灯火,看着那些陌生而又熟悉的街景,看着坐在我身边的静静的熟悉的女人,百感交集。假如人生不曾相遇,我还是那个我,偶尔做做梦,然后,开始日复一日的奔波,淹没在这喧嚣的城市;假如人生不曾相遇,我怎么能知道爱情存在的真正意义,必须有缘才能共舞,珍惜心中所爱方能同步;假如人生不曾相遇,我还是我,她依然是她,只是错过了人生最绚丽的奇遇……可是,我们真的相遇了,却又能如何?我们现在一起旧地重游,却又能如何? 我用眼角出神地凝视着柳月姣好的面容,看着柳月的娴静和安静,乖顺地坐在我旁边,两手放在膝盖上,扭头侧脸向外看着街景,表情淡淡的。柳月的外表永远是这么从容不迫,这么儒雅温和,我知道,这个女人无比坚强,她会在流泪的人面前开导逗笑,又无所不能,总是竭尽全力帮助别人解决难题,为了自己的理想和他人的需求,她再苦再累也心甘情愿。但是,面对自己的苦难和创伤,她只会躲在角落里看着伤口变大,只有面对最信赖的人时,才会丢盔弃甲,委屈地流下眼泪。但是,在哭过之后,她会笑着擦干眼泪,说:没关系,我很好。 这就是柳月,柳月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 出租车在离步行街不远的地方停下来,我和柳月下车。 我看了看周围的景物,正是我第一次来西京柳月带我来夜市走的那条路,我们下车的地方,正是当时柳月在大街上突然放肆地和我接吻的地方。 我站在原地,怔怔地入神地想着…… 柳月站在我身边,似乎也想起了这个地方,想起了当初的欢乐和开怀,想起了当初的放肆和恶作剧般接吻的心情和情景,将手插进风衣口袋,扭转身,沉默地看着远方黑黝黝的夜空。 记得当时,柳月挽着我的胳膊,温声软语地说:“我们在这里可以像一对真正的情侣一样随意地逛大街,这里是省城,是西京,很大,没有人会认识我们,没有人会注意我们,我们是自由的小鸟,我们可以在大街上当众接吻、大声说笑……这里不像是江海,屁大一点事,就弄得满城风雨,路人皆知……” 我当时从柳月话里得出的判断是:柳月想和我像情侣一样自由恋爱,自由生活,她渴望无拘无束的日子;但是柳月不想让周围的熟人知道我和她的事情。 记得当时,也是这样的夜色,柳月突然停了下来,全然不顾周围来往的人,抱着我,仰头就和我接吻,眼睛里闪烁着顽皮和肆意的笑,亲热完后,看着我嘻嘻地笑:“宝贝儿,是不是感觉不大适应?” 记得当时,柳月亲吻我之后,叹息了一声,说:“其实,我在江海很郁闷,那个地方,那个圈子,那个圈子里的人和事,都让我窒息,让我抑郁,让我惆怅……在这里,多好,这个城市上百万人,走在大街上,人来人往,没有人认识我,没有人在意我,我可以大声喊,大声叫,使劲蹦跳,开心欢笑……这种日子真好,我好喜欢这种无拘无束的日子,我好渴望阳光下自由自在的生活……” 普通人最基本的东西,在柳月这里成了一种奢求。过去是这样,如今却依然如此。 我默默地想着,心里越来越痛。我想,柳月此刻也和我一样,想起了那情那景…… 我走到柳月身后,轻声说:“走吧……” 柳月慢慢回过身来,我愣住了,柳月此刻正泪流满面。 “柳月,你——”我哑声说道。 柳月脸上带着泪,却不擦拭,看着我露出笑意:“我怎么了?” “你哭了!”我说,心中开始绞痛。 “是的,我哭了……”柳月平静地说:“曾经,我在这里笑过,放肆过,梦想过,现在,我在这里哭了,在这里祭奠我逝去的灵魂和梦想,人生都是轮回,我来到了这里,也算是一个轮回,两年多了,几百个日日夜夜,我想用泪水来洗刷掉我的记忆和悲怆,不知道能不能实现……” 我掏出手绢,柳月伸手想接过去,我却没有给她,走近柳月的身边,低头准备用手绢给柳月擦拭泪水。 柳月退后一步:“不要!” 我抓住柳月的肩膀:“要,不许后退!” 我的声音不大,但是语气很坚决很坚定。 柳月没有再动,任我用手绢轻轻擦拭她布满泪水的脸庞。 马路上行人匆匆,没有人在意和注视我们,也没有人认识我们,一如1993年深秋的那个夜晚。 我注视着夜色里路灯下柳月娇柔悲戚的面容,心中阵阵痉挛。 远处,传来郑智化那苍凉的歌声:“一个人走向长长的街,一个人走向冷冷的夜,一个人在逃避什么,不是别人是自己,一个人在害怕什么,不是寒冷是孤寂……冷冷的街,长长的夜,一个人想追求什么,不是真实是幻影,一个人想征服什么,不是世界是爱情,午夜的灯啊,拉长了我的身影……”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夜风里怀旧 夜空里清冷的风吹过,吹起柳月脸颊边的几缕秀发,我注视着柳月的面容,为她擦拭着泪水,柳月微微闭上眼睛,神情略微有些紧张。 我轻声说:“柳月,这里是西京,是一个相对于我们来说完全陌生的城市,人群川流不息,却不会有人认识你和我,我们在这人流中,没有人会在意留意在乎我们,放轻松,不要紧张…….” 闻言,柳月脸上的神情放松了下来。 然后,我们都不再讲话,默默地站在那里,我为她擦拭眼泪。 一阵夜风吹过,柳月不由打了一个寒噤。我心中一动,顺势就把柳月抱在了怀里,两手伸到柳月的背后,将柳月搂紧。柳月的下巴正放在我的肩头我听到了柳月急促的喘息声:“别……” 边说,柳月边想挣脱,可是我搂地很紧,柳月的努力注定是徒劳的。柳月越挣脱,我却搂得越紧了,我和柳月的上半身几乎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江峰,不要……不要……”柳月的声音急促而惊惶,口里喷出的热气略过我的脖子皮肤,身体的香味开始沁入我的鼻孔。 “不许动!”我不容置疑地说着,心里充满了阵阵的绞痛,愈发用力将柳月的身体抱的更紧。 柳月不动了,任我抱住她,身体有些松弛变软,没有刚才那么僵硬。 我的下巴抵住柳月的头发,闻着柳月发梢的味道,轻轻亲吻了一下柳月的秀发。 柳月的身体又颤抖了一下,呼吸很急促,胸部的舒张我感觉地很明晰。 “抱着我!”我在柳月的耳边低语。 柳月没有声音。 “抱住我!”我又说。 “不——”柳月低声说。 “抱住我!”我又说了一遍,同时箍紧柳月的身体。 柳月不由自主叫了一声,两只胳膊抱住了我的腰。 我和柳月终于又抱在了一起,在西京初春的夜晚热闹的大街上,在柳月曾经亲吻我的地方。 柳月的身体颤地越来越厉害,呼吸越来越急促…… 我的心伤痛着,疼爱着,无奈着,酸楚着,突然就扳过柳月的头,双手捧住柳月的脸…… 那次,在这里,是柳月主动亲吻我,这次,也是在这里,却是我主动亲吻了柳月。 柳月似乎被我的举动弄懵了,没有反应过来,当我开始进一步的时候,她猛然用力,挣脱了了我的双手,脸色煞白,脸上充满了惊慌和羞愧,退后两步,看着我:“江峰,你疯了……不要……” 柳月的声音无力而又无奈,充满了悲酸和歉疚。 我呆呆地站在这里,看着柳月,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现在,梦醒了,一切又都回到了现实。 我怔怔地说:“柳月……我吓着你了……对不起……” 柳月看着我,咬紧嘴唇,慢慢摇了摇头。 我喃喃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就……” 柳月走近我,眼神在夜色里晶莹剔透,看着我,轻声说:“刚才就是一个梦,梦醒了,走吧,不要在这里停留,我们往前走……走吧……” 我和柳月开始向步行街方向走去,我看了看柳月沉思而冷峻的脸,说:“你没有生我的气吧?” “你——”柳月扭头看着我,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可捉摸,一会舒了口气:“你问我这个问题,你让我怎么回答……” 我说:“你就回答你心里的实话!放心,我承受得住!” 柳月看着我,突然忍不住想笑,却又没笑出来,说:“你想让我生你的气吗?” “不想!”我老老实实回答。 “那不就是了……还问,傻儿巴叽的!”柳月说。 我无声地笑了一下, “你怎么那么大的胆子?”柳月突然又问我:“你疯了,你为什么刚才那么大胆!” 我说:“我不知道,我突然忍不住,我就……” “难道你见了喜欢的女人忍不住的时候都要这样?”柳月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不是,不是,我就是因为刚才和你在一起,在哪里,我突然想起了以前那次,你带我来夜市,你不也是那么大胆,主动亲吻我吗……所以,我也就忍不住……”我说。 柳月的身体又颤了一下,神色突然黯淡下来,喃喃自语:“过去……过去的曾经,曾经的过去……过去都过去了……过去的,永远也不再回来……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岁月如梭,会带走一切……一晃已经是两年多了……我变了,你也变了,我们都变了……刚才的事情,不要再发生了,江峰,记住,你没有这个资格,我更没有这个资格,我们,都没有这个资格……” 我听着柳月的话,心潮起伏,无言以对。 柳月继续轻声自语:“现在的我们,似乎成熟了,故而学会了承受;似乎懂事了,因而学会了拼搏;似乎现实了,从而学会了虚伪;似乎世故了,进而学会了寡言。可是又有几人能够真正读懂我们的内心.,无力而彷徨的我们,也只能披荆斩棘地继续前进在生活的轨迹上。” 我沉思着,琢磨着柳月的话。一杯咖啡苦不苦,不在于你放没放糖,而在于你用没用心去搅。一段爱情美不美,不在于你是否开始,而在于你是否忘记过去。不同的人,为你做同一件事,说同样的话,你会感到天壤之别。因为我们在意的,往往不是人做的事人说的话,而只是做事说话的人。 沉思间,我们到了步行街,夜色已深,游人渐渐稀少,不是很多,一些店铺开始打烊,最热闹的是那些卖小吃的大排档和饭店,依然红红火火。 柳月突然来了兴致,对我说:“江峰,喜欢吃烧烤吗?” 我说:“当然,你知道的,我一直就喜欢!” 柳月说:“烧烤是垃圾食品,烟熏火燎的,不要多吃,偶尔吃也就罢了……呵呵……走,我们到前面去吃烧烤去……”说着,柳月一指前面的新疆烧烤铺。 我也来了兴致,和柳月一起过去。 “我是很少吃烧烤的,今晚陪你吃一次,呵呵……”柳月说。 “好的!”我说:“烧烤摊后面有座位,我们可以坐下慢慢吃,慢慢品尝!” “我不,我想站在炉子边上吃,边烤边吃,最好再来一瓶啤酒,对瓶吹,边吃边烤边喝,那才来劲!”柳月说。 我忍不住笑了:“这是只有我这样的爷们才干的事,你也想这样啊?” “嗯……我想体验一下!”柳月的眼睛闪着快活而顽皮的光芒。 “好的,你想体验,我带你体验!”我说。 我们在烧烤摊前要了羊肉串和啤酒,很快烤好了,我和柳月一人拿着一瓶啤酒,站在炉子前面,边吃边喝,对着瓶子喝。 啤酒有些冷,烧烤有些**,混合到胃里别有滋味。 柳月似乎兴致很高,说:“走,拿着烤好的肉串,我们边吃边逛夜市好不好?” “好!”我答应着。 我和柳月一手拿着啤酒瓶,一手拿着肉串,边吃边喝边开始逛夜市。 柳月突然笑起来:“江峰,你看,我们俩像不像两个小混混?哈哈……” 我也笑起来:“有点那样的感觉!” 柳月在地上蹦了一下:“自由自在啊,无拘无束,真好!谁会想到我柳月会像这个样子呢,呵呵……要是遇见熟人啊,他们会很吃惊的,哈哈……” 我说:“在这里,不会遇到熟人的,这里是西京,是大城市,不是江海,抬头不见低头见!你开心吗?” 柳月点点头:“开心,今晚还是很开心的!” 我说:“这会儿,人大主任一定回来了,不知道会怎么想?” 柳月不屑地说:“爱怎么想就怎么想,这年头,人模狗样的所谓领导多了,人前像个人,人后连畜生都不如,他们的素质和层次,甚至还不如烤羊肉串的小摊主……” 我说:“杨哥和宋书记知道你喝酒多了到医院输水,会着急担心的!” 柳月头发一甩,皱了皱眉头:“不需要,杨哥不傻,他应该能知道我没喝多,他应该能知道我喝的不是酒,他必定能看出我出去吐酒是假的……” 我说:“为什么这么肯定?” 柳月说:“就凭我对他的了解!” 我说:“那宋明正呢?” 柳月说:“宋明正,就难说了,他是那种自以为聪明的人,却往往做出愚蠢的事情,就说今晚人大主任让杨哥和他陪同去省委组织部长家去拜访吧,你看宋明正喜出望外的样子,好像来了个天大的机遇让他可以认识高管,一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神态,而杨哥则就显得沉稳多了,不动声色……其实呢,你想一想啊,宋明正有点自多多情了,一个县委书记,在省委组织部长眼里,不过是一只蚂蚁,一粒草芥,哪里会将他放在眼里,人大主任让他俩陪同,不过是做个陪衬而已,和省委组织部长谈话,主角还是人大主任,他们在旁边,是几乎没有表现和发言的机会的…… “再说了,即使认识组织部长能带来某种机会,宋明正也没有必要表现地那么明显,毕竟也是老官场了,怎么显得那么沉不住气呢,宋明正啊,性格决定的,关键时刻,还是容易喜怒形于色,不能有效掌控住自己的情绪,他这种性格,在顺境时没有什么,可是,在逆境时,或许会带来灭顶之灾……” 我不得不佩服柳月准确的洞察力,她对人对物看得总是那么犀利。后来,事情的发展,果然被柳月言中。 当然,这是后话。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将耳朵凑近柳月的耳朵 正在这时,柳月的大哥大响了,柳月从包里摸出电话,冲我抿嘴一笑:“说曹操,曹操到,不知是哪位大神打来电话了!来,一起来听听!” 我将耳朵凑近柳月的耳朵,和柳月一起听电话。 电话是杨哥打来的:“呵呵……柳月啊,我和主任从组织部长家里回来了,刚回来进了宾馆大厅,就听总台服务员告诉大主任,说你醉酒太厉害,到医院输水了,呵呵……可真有你的,小江今晚表现不错,随机应变地很好……” 正如柳月所言,杨哥这个老油田果然看出来了,我的表演尽在他的视线之内。 柳月冲我看了一眼,挤了挤眼神,然后说:“呵呵……杨哥,你们赔大主任拜访大领导回来了……拜访情况如何啊?” 杨哥说:“我们俩只不过是当陪衬而已,只是见面的时候大主任给组织部长介绍了下,握了握手而已,然后就是组织部长和大主任交谈事情,我们就是只有坐在边上听的份,整个过程,组织部长和我们总共说了没有三句话,呵呵…… “这个我早就预料到了,其实呢,组织部长和我早就认识,根本就不需要大主任介绍,组织部长的家我也去过好几次,都是一个系统的,自然是认识的,只是组织部长见的人太多,对我印象不深刻而已……” 柳月说:“呵呵……大主任回来后听了服务员转告的信息,什么表现?” 杨哥说:“大主任做意外和关心状哦……连说早知道你真的不能喝酒就不让你喝了,又问你到哪个医院去输水的,服务员说不知道,大主任显得有些失望,背着手怏怏地回房间去了……我刚把大主任送回到房间,知道你肯定不在房间里,就给你打了电话……你跑哪里去了?” 柳月说:“呵呵……没跑哪里去,我在逛夜市,在步行街!” 杨哥说:“那小家伙一定和你在一起的吧?” 杨哥的口气有些怪怪的。 柳月看了我一眼,对杨哥说:“是的,我和江峰一起的,怎么了?不可以吗?” 柳月的口气有些硬。 杨哥说:“呵呵……没什么,可以啊,当然可以,你的事情我怎么管得了啊,呵呵……再说了,我也没权力管你啊,呵呵……” 杨哥不停干笑着。 柳月的声音缓和下来:“呵呵……我自己一个人出来不安全啊,带个保镖保险啊!” 杨哥又干笑了一声:“呵呵……好吧,你们玩吧,不要回来太晚了……对了。晴儿今晚打我电话问小江的房间电话了,我告诉她了……” 柳月说:“哦……小许不是有大哥大吗,你怎么不让小许打他的大哥大呢?” 杨哥说:“她既然要问,我也没有理由不告诉她啊,呵呵……不知道小许找到小江没有?” 柳月说:“找到了,小许今晚已经给小江打了电话了!” 杨哥说:“哦……那就好!” 柳月突然问杨哥:“你该不会把我房间的电话也告诉小许了吧?” 杨哥的声音在那边一怔:“这……你怎么知道?小许问我,非要问,我实在没办法,就告诉她了,我……” 柳月冷不丁打断杨哥的话:“恐怕你是巴不得她问吧?你巴不得她打我房间电话吧?你巴不得她找我询问江峰下落吧?” 杨哥的声音有些紧张:“柳月,你听我说……” 柳月淡淡地说:“算了,不用解释了,我不想听了!”柳月说着,挂了电话。 打完电话,柳月看了我一眼,从鼻子里哼笑了两下,接着举起啤酒瓶,对着瓶口猛喝两口啤酒,然后提着酒瓶摇晃了一下身子,嘴里又迸出两个字:“无聊!” 我说:“其实,今晚我没有告诉你,小许刚才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知道杨哥告诉她房间电话号码的事情了,也知道她给你房间打电话了,我没有告诉你……对不起……” 柳月停住脚步,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我:“什么对不起?江峰,你在替小许给我道歉吗?我需要道歉吗?是我应该给小许说对不起,是我们应该给小许说不起,而不是你对我说对不起,知道吗?如果不是我们有过去的那些事情,如果不是我们一起出差,小许会这么做吗? “水有源,树有根,不要责怪别人,不能怪小许,甚至不能怪杨哥,要怪,就只能怪自己,怪我自己,怪我们自己……或许,我就不该老和你呆在一起,不该和你一起出差,不该再和你有任何接触,甚至工作上……人啊,最难战胜的,其实永远是自己……” 说完,柳月笑了两声,又摇摇摆摆往前走,边拿起酒瓶喝酒。 我跟上前去,和柳月一起并排走着。 柳月嘴里嘟哝着:“真烦人,本来想安安静静逛个街,也要有人来烦恼……” 我说:“算了,那就不要想那些事情了,忘记吧,好好逛街!” 柳月看着我,一会儿突然笑起来,带着一种野性和顽劣的神态。 我看着柳月:“你笑什么?” 柳月退后一步,指着我:“江峰,我……我笑你……我笑你自欺欺人……” 我也笑起来:“或许吧……可是,难道你没有自欺欺人吗?” 柳月扶着额头靠在路边的一棵树干上,笑着点点头:“是,是,江峰,你说的对,我的确是在自欺欺人,你说的很对……” 柳月的笑声里充满了凄凉和悲伤。 我的心快要碎了,过去扶着柳月:“好了,不说了,你是不是喝多了?” 柳月甩开我的胳膊,站直身子:“哈……你看我能喝多吗,这一瓶小小的啤酒能让我醉?走,继续逛,逛大街……元宵节真热闹,我和妈妈逛大街,街上行人多又多。元宵节真好玩,妈妈带我去公园,玩了木马荡秋千……元宵节真有趣,爸爸带我去海边,捉了泥螺吃海鲜……” 柳月边走边哼唱起来,身体摇摇晃晃。 正在这时,柳月的电话又响了。 我说:“杨哥又打过来了!” 柳月停住脚步,看着我摇摇头:“我告诉你,绝对不会是杨哥,他绝对不会再打过来,我有数!不信咱们听听!” 说着,柳月掏出电话接听,我又凑过去,这回果然不是杨哥,确实宋明正的声音:“柳月,你怎么了?喝多了,输水的是不是?在哪儿输水的?”宋明正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关切。 柳月平静地说:“谢谢你的关心,我没有喝多,我好了!” 宋明正说:“那你现在在哪儿?怎么不在房间里?我给你房间打电话没人接……” “我在逛夜市,没事的,谢谢你的关心!”柳月说。 “逛夜市?这么晚了你自己在逛夜市?”宋明正说。 “我和江主任一起逛的,没事的,你休息吧!”柳月说。 “哦……你和江峰一起逛的?”宋明正说。 “是的!你还有事吗?”柳月说。 “哦……没事了,我就是放心不下你,问问你!”宋明正说。 “嗯……没事就好!” “柳月,我想和你谈谈!”宋明正说:“你什么时候回来?” 柳月说:“你想谈什么?” “我想谈谈我们……”宋明正说:“今晚我跟大主任认识了省领导啊,省委组织部长啊,呵呵……这对我今后的进步很重要的……” “我们有什么好谈的,有这个必要吗?都过去了……再说了,你认识那些高官,你做多大的官,和我无关,我不想听……”柳月说:“没其他事我就挂了!” “别……”宋明正急忙说:“我还想谈谈关于孩子……” 宋明正很聪明,知道柳月的死穴。 柳月沉默了片刻:“今晚太晚了,明天吧,明天,我和你谈!” 宋明正说:“好,那好,明晚我们一起找个地方说说话,谈谈……” 柳月说:“好吧!那就这样吧,我挂了!” 打完电话,柳月沉默了,一会抬起头看着我:“走吧,不逛了……回去吧!” 我也没有了逛街的兴致,就和柳月一起回了宾馆。 回到宾馆,上了走廊,先走到柳月房间门口,柳月开房间门,刚打开,对过的房间门开了,杨哥出现在门口,看着我和柳月,微笑着:“你们回来了……” 我笑笑:“杨哥你还没有休息啊?” 柳月也笑笑:“是的,回来了!杨哥,晚安,江峰,你回去休息吧……”说着,柳月深深看了我一眼,进了房间,关了房门。 我看着杨哥:“杨哥,你休息吧!我也回去了!” 杨哥依旧微笑着站在门口:“好!” 我进了房间,关上房门,耳朵贴近房门缝隙,过了大约几十秒钟,才听到杨哥回房间关门的声音。 第二天早餐的时候,我和柳月一起去餐厅,遇见了人大主任和秘书长,柳月迎上前去,从包里掏出一个材料递给人大主任:“主任,不好意思,昨晚喝多了,没能向您汇报,这是我做的宣传报道方案,请您审阅!” 人大主任看看我,又看看柳月,脸上露出关心和宽宏的笑容:“呵呵……好,我回去好好看看!” 柳月笑笑:“请领导多提宝贵意见,多批评指导!” 主任收起材料,看着柳月,露出关切的表情:“小柳啊,昨晚你去输水了?” 柳月说:“是啊,酒量不行,喝多了,回去浑身难受,胃里翻江倒海,没办法,只能去打吊瓶了……” 主任说:“哎呀……你看看,这事弄的,多不好啊,早知道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喝那么多白酒啊,你这个小柳啊,不能喝,就不要硬撑吗,到底是年轻啊,呵呵……”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谁让您是老领导呢 人大秘书长也在一边笑着:“柳部长看来是个急性子,直性子了!” 柳月说:“没办法啊,谁让您是老领导呢,和老领导喝酒,不喝多,就显得不尊敬老领导了啊,老领导一贯做人做事是我们宣传系统的楷模和榜样,老领导的高风亮节和人格人品还有优秀作风谁不钦佩啊,见了老领导,喝多了,也是应该的……” 柳月的话中有话,我听出来了。 人大主任呵呵笑着,转脸对秘书长说:“你看,我的这些老部下,一见面就给我高帽子戴……” 秘书长恭维地笑着:“主任,我看不是戴高帽子,确实是实事求是!” 柳月说:“是啊,秘书长明鉴,所言极是!” 人大主任打个哈哈:“呵呵……好了,你们去吃早饭吧,今天可是正式开始开会了,各项议程和工作都很忙,宣传这一块,我就交给你了……” 柳月说:“请领导放心!” 说完,人大主任和秘书长走了,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人大主任不经意地瞥了我一眼。 柳月看他们走了,对我说:“走,江主任,用早膳去!” 接下来的一天很忙碌,在柳月的领导下,各项宣传工作按部就班进行,有条不紊。 晚上,我和柳月一起吃过晚饭出了餐厅,柳月没有回房间,却往宾馆外面走,我说:“你干嘛去?” 柳月说:“我要去会会宋明正,他要和我谈谈孩子的事情……这个事情我必须得去!” 这种事,我自然不能说什么。 柳月回头看了我一眼,莞尔一笑:“忙碌了一整天,你也累了,回房间休息吧,我和宋明正约了在宾馆对过的茶馆喝茶谈话的……” 我点点头,看着柳月出了宾馆,直奔街对过的茶馆而去,不知道宋明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宋明正打着孩子的名义,随时都可以约见柳月,他知道这是他唯一可以能制约柳月的地方。 我刚回到房间,房间电话响了,我以为是晴儿打过来了,一接,却是杨哥:“小江,忙不忙?” “不忙!”我说。 “那我们一起出去聊聊天吧!”杨哥说。 “去哪儿?”我说。 “我看宾馆对门有一家茶馆,不如我们就去喝茶吧,环境也不错,聊天也舒服!”杨哥说。 妈的,很巧啊,杨哥可真会找地方,柳月和宋明正在那里喝茶谈话,杨哥也要和我去那里喝茶聊天。 “好的!”我答应下来,心里却不禁有些紧张,不知道杨哥要和我谈什么。 我出了房间,杨哥正站在房门口等我。 我们一起出了宾馆,直奔街对过的茶馆而去。 一路上,我的心里忐忑着,或许,昨晚柳月的话刺激了他,他今天要和我打开天窗了。 我和杨哥到了茶馆二楼,二楼上了楼梯就是大厅,客人不少,低矮的屏风隔断将大厅分成了许多半开放的空间。 大厅的灯光有些幽暗,气氛很安静祥和。 我看不到柳月和宋明正坐在那里,或许他们在大厅的某一个角落,或许他们在单间。 杨哥应该不知道柳月和宋明正来这里的事情,一进来就直接往里走,直奔大厅的一个角落里德座位,和我面对面坐在那里。 杨哥要了一壶铁观音,这是我最喜欢喝的茶,看来他也是有这个爱好。 我们坐定,倒上茶,我有些局促,为了掩饰,也为了安静自己的心态,就掏出烟,开始抽起来。 杨哥不抽烟,今天却破例问我要了一颗烟,笨拙地抽了几口,接着就呛地咳嗽起来。 杨哥笑着:“呵呵……我抽烟是外行,让你见笑了!” 我笑了笑:“你吸地太急了一点!” 从抽烟开始,拉开了我和杨哥谈话的序幕。 杨哥端起茶杯,慢慢品了一口,然后看着我,脸上露着友好而亲切的笑容:“小表弟,我们认识多久了?” 杨哥今天突然不叫我“小江”了,叫我小表弟,这让我很注意,我吸了一口烟,说:“从93年下半年我参加工作没多久开始,到现在,大概有2年半了吧!” 杨哥点点头:“哦……呵呵……我们认识时间不短了,也算是老朋友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那里呢?” 我说:“是在江海宾馆吧……” 杨哥说:“对,对,是的,那天晚上我和柳月吃饭,柳月带你过来的,之后不久,柳月就调到省委宣传部去了……那次,我是第一次见你,柳月介绍你是小表弟,呵呵……从那时候起,我开始叫你小表弟的吧?” 我点点头:“是的,杨哥!” 杨哥的声音有些感慨:“时光如梭,一晃接近两年半过去了,过的真快啊……两年多了,你成熟成长起来了,我却老了……” 我说:“杨哥,你没有老,你正当壮年!” 杨哥摇摇头:“或许人的生理没有老,但是,心老喽……” 我看着杨哥:“照你这个年龄,心也是不该老的!” 杨哥笑着:“或许经历的多了,沧桑的久了,历练的长了,心就慢慢老了……记得我刚认识你的时候,问起你的个人大事,你那时还说没有女朋友,可是,现在,你已经和小许结婚了,为人夫了,变化真快真大啊……” 我的心跳起来,笑笑,没有说话。 杨哥说:“家里父母还好吗?” “好,很好!”我说。 “和小许也一定不错吧?”杨哥又说。 “嗯……不错,很好!”我说。 “成家了,结婚了,就有责任了,就和以前不一样了,是不是?感觉到了吗?”杨哥说。 我点点头:“感觉到了!” “婚姻和爱情总是不一样的,结婚前那叫谈恋爱,谈恋爱,彼此的责任就小,和谁谈都可以,可是,结婚了,法律固定下来了,就责任重大了,就不能随便再和别人谈恋爱了,是不是啊,呵呵……”杨哥看着我。 “嗯……是!”我说。我感觉到杨哥在逐渐靠近接近主题,至于主题是什么,我却说不出。 杨哥说:“我们这么正儿八经专门一起约谈,不多吧?” 我说:“正式你约我谈话,很少,这可能是第一次吧,杨哥今天晚上约我出来喝茶,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呢?” 我不喜欢说话拐弯抹角,索性直接开门见山。 杨哥呵呵笑起来:“小表弟直性子,直接说出来了,是啊,今晚我是有话想说,才约你出来的,但是,这可不是蓄谋已久的啊,我是昨晚才临时起意决定今晚约你谈心的!” 我说:“是不是在昨晚你和柳月通完电话之后决定的?” 杨哥见我单刀直入,也就不再遮掩,点点头:“是!昨晚,我和柳月打完电话之后,我决定今晚和你一起说说话,谈谈心!” 我说:“昨晚,柳月没有喝白酒,和大主任喝的是白开水,我出去专门安排的!” 杨哥赞许地点点头:“不错,我看出来了,你做的很好,很有智慧,应付这种场合,就需要临机应变的能力强,你做的不错!” 我说:“也算是急中生智吧!” 杨哥说:“你做的比我好,我昨晚就临时没有你那主意!” 我说;“杨哥过奖了,我那只不过是一点小聪明,馊主意而已!” 杨哥说:“不能这么说,你这是机敏过人,我一开始还没有觉察到,柳月要喝大杯白酒,我还真的很担心着急,后来看你的神色,我才明白过来!” 我说:“我再聪明,也还是被你看出来了,我是孙悟空,你是如来佛,我跳不出你的手心!” 杨哥笑了:“呵呵……小表弟,不要这么说,你可能是孙悟空,我却不是如来佛,我这个人,是没有事先觉悟的能力的,我只不过是后天的反应而已,比如,你这个小表弟,我是过了许久才知道才觉察真实的情况……” 杨哥终于揭开了盘子,我的心一阵剧烈跳动,看着杨哥:“杨哥,恐怕这就是今晚你找我谈话的真正动机吧?” 杨哥笑笑:“小江,你很直率,也很聪明,但是,我今晚找你绝不是要专门来戳穿你的小表弟身份的,我只是借着这个由头,和你说会话而已,再说了,我觉得,其实我就是不说,你现在也应该觉察到我不会傻到继续以为你和柳月真的是表姐弟关系了,不单单是你,柳月其实也心里明白,只是大家都不说出来而已……大家表面上客客气气,嘻嘻哈哈,其实,心里都很明情,知道彼此都清楚对方的想法……” 我咬咬牙,点点头:“是的!那么,杨哥,你什么时候知道我这个小表弟是赝品的呢?” 杨哥说:“还记得柳月出事后我见你的时候吗?” 我说:“记得!在会场外的大厅里!” 杨哥说:“嗯……就是那次,那次,我告诉了你柳月出事的事情,你的表现让我当时就一下子明白了你和柳月的真实关系,在那之前,我确实是一直以为你们俩真的是表姐弟关系的!” 我说:“我什么表现让你看出来的呢?”我的心里这时确实很好奇。 杨哥说:“你当时的反应,你的表情,你的语言,你的口气,你的眼神,明明白白告诉我,你这不是一个表弟对表姐的感情,而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感情,一个男人对自己深爱的女人的感情……从那时候起,我就从心里明白了你们俩的真实关系……” 我深呼吸了一口,看着杨哥:“你一定很生气吧?我们欺骗了你!” 正文 那一刻 杨哥摇摇头:“没有,我没有生气,我既没有生你的气,更没有生柳月的气……当那一刻,我猛然醒悟到你们的关系的时候,我心里很是意外,吃了一惊,我没有想到你们俩之间竟然能发生这种感情,我也明白了柳月对我抱有那种态度的原因,也理解了柳月看你眼光时候眼神的异样。 “总之,那一刻,我才彻底全部明白过来……我难以理解,到底是什么因素让年龄悬殊如此之大的一对男女走到了一起,我苦苦冥思,柳月到底在追求什么样的爱情和生活……” 我的眼神有些黯淡:“可是,那时,柳月已经知道了我和小许的关系,已经不要我了……” 杨哥说:“后来,我思考了很久,似乎逐渐能理解你们俩的事情,逐渐从心理上能接受这个现实,但是,我心里很清楚,在现实中,依照你们二人的职业和生活,你们二人在一起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 “柳月是个极富浪漫主义情怀的现实主义者,她承认现实,却渴望浪漫,她明白现实不可改变,却不肯屈服于命运,她外表冷漠淡然,内心却炽热似火,她在现实中生存着,却总是带着一丝绝望的挣扎,不肯舍弃自己的梦想,或许,她是极其需要一个精神的支撑…… “后来,当柳月告诉我,说你有了女朋友,是晴儿的时候,我知道,你和柳月应该是结束了,至少,柳月已经回到现实了……但是,柳月从来没有和我说起你俩的所有事情,她一直在我面前仍旧说你们是表姐弟关系,我也从来不故意戳穿这个事实,包括在和你面前……” 我说:“谢谢你,杨哥……其实,柳月应该知道你晓得我们以前的关系的了……” 杨哥说:“嗯……我知道她应该是晓得,但是,我不说,她也不会说,她不提,我也不提,即使大家心里都明白,或许,大家都需要一层纸来遮盖,都不想太快戳破吧……” 我说:“但是,我们之间,还是说穿了!” 杨哥说:“昨晚,我和柳月打完电话,我思考了很久,决定今天和你面对面谈谈,谈谈你和柳月和小许,当然,也包括我!” 我说:“杨哥,你说吧!我听着!” 杨哥说:“或许,以我的身份,我没有资格对你的事情说三道四,评头论足,毕竟,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是个外人!” 我说:“杨哥,不要这么说,我没有把你当外人,这2年多来,你一直对我很关心很关照,我心里都有数,我的成长,离不开你对我的指导,我从心里一直把你当做以个可亲可敬的老大哥来对待的,你说吧……” 杨哥说:“谢谢你这样看我,其实,昨晚,我也不仅仅是因为和柳月的电话才萌生了想和你谈谈的想法,还包括昨晚小许给我打了电话,问你房间的电话,还问柳月房间的电话,我隐隐约约觉得这其中好像有一定的联系……” 我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杨哥的话。 杨哥说:“小许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很单纯,很重情,很重义,对你是有情有义,你和小许,是大家眼里的金童玉女,天生的一对,不光我这么看,周围的朋友也都是这么看的,包括宋明正,甚至包括柳月,起码柳月表面上是这么看的……你周围的朋友,其实都很希望你们能美满幸福开心快乐,和睦祥和,大家都真心祝福你们能白头偕老……” 我咬咬嘴唇,点点头。 杨哥继续说:“毕竟我是过来人,我对一些事情或许比较敏锐敏感,自从你扶贫回来,自从柳月调回江海,柳月和我在一起谈话的时候,经常留露出祝福你和小许的真心话语,虽然她眼神里也经常会有惆怅和失意,但是,我看得出,她的祝福和祝愿是发自内心的,是真实的,是真挚的,我不能完全看透柳月的心思,但是,我明白她做人的品质和准则,我知道她对你们是抱着良好的心态…… “我想,小江,既然你选择了小许,既然你们已经走进了婚姻,就要担负起一个男人应尽的责任……婚姻,不同于恋爱,也不同于爱情,婚姻,更重要的是责任,还有习惯……” 我说:“杨哥,你说的我明白,我和小许是打算好好过日子的,我在努力做一个好男人,我在努力扮演好丈夫的角色,自从我和小许和好之后,我和柳月之间,并没有发生实质的任何事情,我们之间,始终是努力保持着正常的朋友关系的…… “或许,你以为我和柳月之间出轨了,或许,你以为我在脚踩两条船……我曾经对小许说过,我既然和她结婚了,我就绝对不会离开她,只要她不离开我,我永远都不会离开她……我和小许的婚姻是牢固的……” 杨哥笑笑:“小江,你不要误会,我并没有说你和柳月做出了什么不对的事情,大家做朋友,在一起接触是正常的,特别是你们的工作性质,在一起接触更是不可避免的,我只是……我只是从一个老大哥的角度,和你谈谈成年人的婚姻和责任,呵呵……” 听得出,杨哥的话有些含混晦涩。 我说:“杨哥,不管我心里怎么想,不管我和柳月过去怎么样,不管别人如何看待我和柳月的过去,可是,现在,现实是我和小许成为了夫妻,既然是夫妻,我就会对小许负责,我就会好好对待小许…… “当然,人是感情动物,人不是草木,我会努力做好自己的本分,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内心,我知道,你对柳月一直很好,你对她一直有意,这些,我早就知道……” 杨哥脸上的表情闪过一丝苦笑:“可是,柳月却对我一直保持着永远也不可逾越的距离,不仅如此,她还积极撮合我和黄莺,硬逼着我和黄莺去约会,去接近,其实,她心里是很明白我的心的,她比谁都明白,可是,她却总是说只是把我当做一个好人,一个尊敬的兄长,总是不给我任何接近她走进她心里的机会……” 我说:“所以,你认为柳月不接受你是我的原因,所以,你认为我和小许结婚后婚姻关系出现了裂缝,我和柳月开始暗度陈仓,所以,小许打电话来问我房间电,问柳月房间电话,你就告诉她了,是不是?” 我的话有些咄咄逼人,我知道自己的话未必有道理,未必理直气壮,但是,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我只能这么说,我也必须这么说。其实,我自以为,柳月不接受杨哥,当然是因为我。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在某些场合,自觉不自觉地讲话就有些自我保护和防御起来,说出口的话也就不是那么真实。 杨哥第一次在我面前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神色:“小江,你……你不要这么想,我并没有这样以为,我没说过柳月不接受我是因为你的原因啊,我更不会以为你和柳月在搞什么暗度陈仓,昨晚,小许打电话来问,非要问,我没办法啊,以为她找你和柳月有什么急事,就告诉她了……” 杨哥说的话有几分是真实的,我不知道,只有他自己心里有数。 我这时心里突然很委屈和憋闷,还有悲伤和苦楚,我的爱情,我的婚姻,已经走到了今天的现实,我还能怎么样? 我这一生,注定是要和柳月无缘,注定是要和晴儿走完一辈子,我和柳月都在努力小心翼翼地回避着,避免着,即使在失态的情况下,柳月仍然是坚韧而坚决地认识到这个现实,努力控制住事态的发展,我在失态中回过神来,也是阵阵后怕和不安。 或许,我们最多也只能在这种暧昧和不安中挥洒苦痛和不甘的余生,只能在无望的相处和接触中深埋心里的真实和绞痛,我们就好像是两条平行线,一直在前行,却永远也不会在交织。我都已经这样了,我们都已经这样了,杨哥却还要在今晚和我谈话,提醒警戒我,凭什么? 柳月不接受你,说明你缺乏男人的魅力,对柳月缺乏足够的魅力,凭什么把帐算到我头上来?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更加郁闷,我不恨杨哥,也不生杨哥的的气,我知道杨哥是个好人,对我也是发自内心的好,特别是知道我这个小表弟是赝品,知道我和柳月的事情之后,对我依然如此,这显示出一个真男人无比的宽容和大度。 我佩服并感动于他这一点,我也深深祝福他和黄莺能走到一起,深深希望杨哥能有一个完美幸福的家庭,可是,我却并不像祝愿他和柳月,虽然我知道,假如柳月愿意,谁都无法阻挡,我更不能。 我知道我的想法是自私的,狭隘的,我不高尚,我不宽宏大量,可是,一个男人再大度,在面对自己爱到骨髓深处的女人的时候,我相信谁都会变得自私起来,这,或许也是人的本性。 当然,我知道,我是矛盾的,因为我必须要面对晴儿,我必须要对晴儿负责,我必须要和晴儿走完今生的道路,我和柳月,只能在来世里再做夫妻。每每想到这一点,我的心就热泪狂流,伤痛不已。 人世间,总有许多难解的结,总有许多遗憾不能实现。 有时候感觉到难过并不是因为做了什么,而是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有的时候手足无措并不是因为选择太多,而是发现没有选择;有的时候放声大笑并不是因为开心至极,而是发现哭不出来。 我猛吸了两口烟,无声地笑起来,我没有放声大笑,却依然哭不出来。 我看着杨哥,觉得自己刚才让他有点尴尬过分了,说:“杨哥,对不起,我说话太冲了……你多原谅……”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我今天也有些过分了 杨哥宽宏地笑笑:“小江,不要多想,我们俩之间,不要太客气,其实呢,我今天也有些过分了,我或许是不该和你说这些的,毕竟,我并不了解你们的全部……” 我说:“杨哥,其实,今天把话说透了也不错,我觉得心里透丝多了,不然,我一想到我这个小表弟是赝品,在你面前就一直惴惴不安的……” 杨哥说:“没什么不安的,其实,很多时候,在我知道了你不是柳月的表弟之后,我反而在很多时候从心里把你当做柳月的表弟来对待了,我倒是真的很希望你是柳月的表弟……呵呵……你看,我这个老男人,也开始做白日梦了……” 我说:“杨哥,生活,就是生下来,活下去。其实,生活中,每个男人都有梦,别管老男人还是小男人,心里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不想让外人知道的梦,至于这个梦能不能实现,只能看人生的造化了……” 杨哥若有所思:“人生的造化……呵呵……说得好,或许,人生真的要看造化……同一件事,想开了就是天堂,想不开就是地狱!” 我说:“杨哥,你经历的世事沧桑多了,世间的人和事,我想你应该都能想开的,也是能自己掌控和把握好的!这一点,我需要向你学习!” 杨哥说:“人世间的事情,往往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教育别人容易轮到自己头上的时候就难了,比如,今晚我对你说教,说起来一套一套,可是,要是换位思考,换了我是你,或许,我做的还没有你做的好……毕竟,这感情的事情,剪不断理还乱,自古以来,没有人能说清这感情的纷纷扰扰……” 我说:“杨哥,我真心希望你能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找寻到合适的伴侣……” 杨哥笑了一声:“呵呵……老夫聊发少年狂,谢谢老弟的祝福,你放心,我会的,我是准备要拿出你们年轻人追求爱情的勇气决心和毅力,锲而不舍,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目标和理想的……” 杨哥的话让我的心里一沉,果真如黄莺所说,他看来是真的要苦追苦等柳月,直到柳月结婚,他才会绝望而弃。不管是他苦追柳月还是柳月和别人结婚,这两个结果都不是我希望看到的,我只希望柳月能维持目前的状态。 可是,我如此自私地这么想,不希望柳月和除我以外任何别的男人好,我又能给予柳月什么呢? 我觉得自己真的卑鄙无耻到了极点,真心爱一个人,就应该看着她的幸福和快乐,我为什么就不能放开胸怀去祝福杨哥和柳月呢,去看着她和杨哥幸福结合呢? 难道,是因为柳月自身也不想这么做?难道,是因为柳月自己就不想和我之外的任何男人好?难道,依照柳月的性格,柳月为因为我而孤身一辈子? 这么想着,我的心里又很疼柳月,这样对柳月,是十分不公平的,我已经拥有了家庭和伴侣,却让柳月孤苦伶仃一辈子,我于心何忍? 想来想去,我愈发觉得自己是个混蛋,可是,我却仍然不能从心里超越自己,超脱自己,我仍然不能走出自我的束缚。难道,人自私的本性就是这么难以突破? 无以言状的矛盾和苦痛在我的内心深处激烈纠缠冲撞着…… 今晚和杨哥把话都说开了,彼此的心里倒也觉得轻松放松了不少,我觉得和杨哥的距离不但没有疏远,反而似乎又近了许多。 然后,我和杨哥又随意交谈了一会,时间不早了,我提议回去,杨哥也赞同。 我抢先去结了帐,然后和杨哥一起离开茶馆。 我惦念着柳月,出来大厅的时候又看了下周围,没有看到柳月和宋明正,心里不禁有些失落。 回到宾馆,杨哥让我先回去,他要去另外代表住的楼去找几个代表坐坐。 我进了宾馆大厅,却看见柳月早就回来了,正在大厅里和几个人谈笑风生。 见我进来,柳月冲那几个人点点头,然后冲我走来。 “你和杨哥也去那茶馆喝茶了啊,呵呵……”柳月走过来笑着说。 “是的,你看见我们了?”我说。 “是的,你们一进来我就看见了,我和宋明正坐在大厅的另一个角落的!”柳月说。 “哦……”我点点头:“怪不得我没看见你呢!” “杨哥呢?”柳月说。 “去代表住的贵宾楼了!”我说:“你和宋明正关于孩子的事情谈完了?” 柳月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喔……” 我说:“宋明正恐怕找你谈孩子的事情是个借口吧,用意不在这里吧?” 柳月轻笑了一声:“不谈这个了,没意思!你和杨哥都谈了什么呢?” 我说:“谈我这个赝品小表弟的问题!” 柳月“扑哧”笑起来:“他终于还是揭开盘子了,呵呵……” 我说:“迟早的事情,早晚的事情,该来的早晚会来!” 说完这话,我突然想起了晴儿,想起了杨哥今晚的话,想起我昨晚对晴儿的态度,心里不禁对晴儿有些歉然,不知道晴儿今晚有没有给我和柳月的房间分别打电话。如果她打了,我和柳月都不在房间,不知道她会怎么想,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有给我打电话。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有些不安起来。 柳月看着我,仿佛猜透了我的心思,说:“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记得给家里打个电话报平安!” 我答应了一声,就和柳月上楼,回了房间,拿出电话往家里打电话,马上就通了,是晴儿接的。 “晴儿,还没有睡觉?”我说。 “没有!”晴儿的声音听起来很低沉。 “你给我房间打电话了吗?”我说。 “没有!”晴儿说。 “怎么无精打采的,怎么了?”我说。 “没什么……”晴儿说。 “是不是班上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我说。 晴儿没有说话。 “怎么了?上班后遇到什么事情了吗?”我说。 晴儿沉默了半天,然后说:“没什么……我累了,要睡了,你也早休息吧……” 说完,晴儿挂了电话,我拿着电话发了半天呆,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起来。 第二天人代会的议程是分组讨论政府工作报告,上午省委书记将参加江海代表团参加讨论,代表团上下都很重视,柳月对自己分组的宣传这一块更是关注,吃早饭的时候顺便开了一个小会,又把注意事项特别交代了一遍,确定三家新闻单位分工,电视台的负责摄像,广播电台的和我负责录音,我负责写通稿,写完稿子由柳月审核,柳月审完后交人大秘书长签字,通过后三家新闻单位用统一的稿子。 “今天的重头除了照旧的会议议程报道之外,重头是三篇领导分组审议的发言稿,”柳月对我们说:“第一个是省委书记分组审议的发言,这是重中之重,还有两篇是市委书记和人大主任的发言,也是不能小视的,这三篇通稿,全部由报社负责写,图像由电视台摄录,录音资料由广播电台负责。 “今天大家的任务很重,很重要,都要高度重视起来,电视要注意摄录的角度和领导形象的突出,不要漏掉了副厅级以上的领导,既要有特写,又要有全面,还有,特别要注意,本市市委书记和市长的图像不要出现在同一个镜头里……” 我们大家都明白,这是市委书记的大忌,原因很简单,市长比市委书记年轻而且长得帅气,以前电视台曾经犯过这样的错误,市委书记的秘书为此曾经代表书记责骂过电视台的领导。 “还有,领导照稿子念的时候尽量不要拍领导的镜头,领导脱稿讲话自由发挥的时候多拍!”柳月又叮嘱电视台的新闻部主任。 “好的,柳部长,一定照办!”电视台新闻部主任说。 “录像拍完后到省台去剪辑,然后往回传,去省台我和你一起去,剪辑完我再看一遍!”柳月又说。 “嗯……没问题!”电视台主任点头。 柳月又看着广播电台的新闻部主任:“广播录音这一块,要尽量将话筒离领导近一些,保证录音的质量,这样收音机里播放才能清晰,录音实况播放不要太多,简要摘取就可以!录音弄完之后,我先听听再往回传!” 广播电台新闻部主任也点头答应:“保证做好,柳部长放心!” 然后,柳月看着我:“你这一块是大头,广播和电视的稿子都用你的,这一块,三篇重头稿,还有会议议程的例行稿件,你的任务很重!” 我说:“没问题,保证完成,圆满完成!” 柳月说:“你这一块,我协助你,参加分组讨论的省里副厅级以上领导名单和排序我给你弄好,我问大会秘书处了,省委书记有发言稿的,到时候我把发言稿弄过来,这样你写稿就省事多了!但是,省委书记喜欢脱稿自由发挥,还是要做好记录!” 我说:“嗯……采访机准备好了!” 柳月说:“多准备几节电池,多准备一盘磁带,以防万一!” 我又点头答应。 柳月又说:“市委书记和人大主任都没有发言稿,只有秘书给准备的几点提纲,到时候,要全面记录好,还有,写的时候,要注意体会领会领导讲话精神,该拓展的就拓展,反正就捡好听的说,说好话,领导不会嫌少的……” 柳月这么一说,大家都笑起来。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做起来却是那么难 看到这里,我的心不由颤抖起来。 平静了下,我继续往下看: 想起来说起来是那么容易,可是,做起来却是那么难,我无比坚强的外表和内心在他面前却往往支离破碎,虽然我一再提示自己要挺住,要坚定,可是,人真的有时候难以战胜自己,我总是在他面前时而迷失。每一次迷离和迷失,总会让我痛悔让我愧疚,我知道自己应该安静地走开,默默地走开,远远地走开,可是,为什么却总是难以把握自己的头脑,自己的心地?为什么? 做人真的好难,控制自己的情感,更难!我无数次告诉自己,不要去伤害他们,可是,我竟然无法控制自己,一次次犯了错,虽然她不知道,可是,我不能原谅我自己!我必须要控制住我自己! 或许,我真的该接受杨哥,这样,对大家或许都好,他彻底绝望自己的思绪,我彻底埋葬自己的心灵,小许彻底放宽了心,杨哥终于实现了心愿……毕竟,杨哥是真心对我的,毕竟,杨哥一直在苦苦等我,虽然我强逼他去和黄莺接触,可是,结果又怎样呢?我自己不愿意勉强自己的感情,却强迫他去接受别人的爱情,我这又算是什么呢? 可是,如果我真的和杨哥在一起,我的内心能真正接受吗?我如何在深夜里面对自己心底里那份真挚的情感?我能不能不让自己去拷问裕望之外的灵魂?我如何还能面对他看着我的那双眼睛?我如何还能去看着他见到我时候那纯真开心的笑容?难道,为了大家都开心放心,我必须要和一个我不爱的人结婚,我必须要舍弃自己的灵魂去迁就别人?难道我就不能一个人走完这一生?难道我就不能让自己的心底保留一份永恒的真爱? 难,难! 我曾经对自己说过,你可以拥有爱,但不要执著,因为分离是必然的。你什么时候放下,什么时候就没有烦恼。你永远要感谢给你逆境的众生,你永远要宽恕众生,不论他有多坏,甚至他伤害过你,你一定要放下,才能得到真正的快乐。可是,我知道,他不坏,他在我心里,永远是那么好,那么好…… 张兰曾经告诉我:懂爱的女人通常输得很惨,爱情本来就是残忍的,胜者为王。感情可以转帐,婚姻可以随时冻结,激晴可以透支,爱情善价而沽。今天的长相厮守,只是尽力而为而已。没有天长地久的爱情,爱只是刹那间感觉,爱过了,即使失去了,也不要伤心,谁也没有注定要爱谁一辈子,自爱才最重要。我却想不明白,什么叫自爱?怎样才能自爱? 看过这样一段话:爱一个人,明明知道他的不好,却丝毫不会在意;明明知道比他好的还有很多,却只会倾心于他。真正的爱一个人,就会淡然贫贱,安然进退,就会和他用一个频率呼吸,用一个节奏心跳,就会用自己的寂寞驱赶他的寂寞,用自己的孤独温暖他的孤独。青春是留不住的,如果青春里有爱,它就不虚度。 我已经没有资格去谈爱,我已经失去了谈论爱情的资本,我的青春正在逝去,再艳丽年轻的容颜和掩不住岁月的痕迹,我没有选择,我只能自己在深夜里默默翻起心底里的往事,在那里去品味逝去的欢乐和幸福还有甜蜜,只有在那时,我才能找到自我。白天里,我还是要带着乐观和欢笑,去应付这世间的种种烦恼和琐屑,种种亦真亦假的面孔。 和宋明正谈完话回来,一口气写了这么多,唉…… 宋明正今晚打着孩子的名义和我谈话,杨哥打着喝茶的名义和他谈话,我知道他们的目的,我知道他们想要的东西…… 可是,主动权不在他们手里,我的命运,我自己把握,难道,我就不能为自己活着?难道,我就不能掌控自己的生活?难道,我就必须要为了别人而背弃自己的原则?难道,我就不能战胜自己,不让他和我再出枝节? 世上最心痛的距离,不是你冷漠的说你已不在意,而是你放手了,我却永远活在遗憾里,不能忘记!世上最心痛的距离,不是我活在遗憾里,不能忘记,而是你始终不懂我的悲哀,不明白我内心的孤寂!世上最心痛的距离,不是你不懂我的悲哀,不明白我的孤寂,而是我即使痛彻心扉,也不能放声哭泣!爱总是会使人们有太多期许:希望长久,希望不会分别,希望占有和实现。而最终只是觉得有些许厌倦,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爱情就是这样,有些人会慢慢遗落在岁月的风尘里,哭过,笑过,吵过,闹过,再恋恋不舍也都只是曾经。是的,只是曾经,我已经过了做梦的年龄,我不应该再有梦,即使在深夜里孤寂的时候,也不应该有梦…… 杨哥昨晚和他摊牌赝品小表弟,无疑是在发出一个信号,不仅是对他,而是对我,在提醒我,那么,我到底该何去何从?我是否该给杨哥一个回馈的信号? 我倔强,我自私,我贪婪,我却不想伤害别人,也不想屈就自己! 矛盾啊,纠结!痛苦啊,烦恼! 索性,不想了,睡去!睡去!两眼一闭,让一切都见鬼去吧!” 我看得目瞪口呆,浑身冒汗,柳月开始盘算和杨哥了,柳月的内心竟然是如此的痛苦和纠结,如此的矛盾和烦忧,比我想象的还要甚! 我脑袋木木的,呆呆坐在电脑前发怔。 正在这时,传来开房门的声音,柳月回来了。 我反锁了门,柳月推不开,就敲门:“小兔儿乖乖,狼外婆回来了,开门哪!” 我忙将软盘抽出放回床头柜抽屉,去给柳月开门。 柳月笑嘻嘻地进来,看我满头是汗,说:“怎么了?房间里这么热吗?看你满头大汗!” “唔……可能吧……”我说。 柳月笑了笑:“下午会议的议程没有改动,你那稿子不用改了,就这么样就可以,对了,这三个领导的发言新闻稿写完了吗?” 我将稿子递给柳月:“写完了,你看看!” 柳月接过来稿子,坐在床沿,认真看起来。 我坐在旁边默默端起杯子喝茶。 三篇稿子柳月足足看了30分钟,看完后,柳月站起来:“行,没问题,我去找秘书长签字!” 说完,柳月出去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柳月回来了。 “怎么样?通过了?”我说。 柳月皱了下眉头:“两个书记的稿子通过了,人大主任的这个,秘书长不签字,说人大主任吩咐了,他要亲自看稿子签字,让我去找人大主任……” 我说:“我和你一起去,我是写稿人,一起去他也说不出什么!” 柳月点点头:“好吧,走!” 我和柳月一起去了人大主任的房间,柳月在前,我在后。 人大主任正穿着拖鞋坐在沙发上喝茶,看见柳月,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哎哟……我的美女部长来了,来,快进来!” 接着,人大主任就看见了我,眉头皱了皱:“哦……你也来了!” “老领导,江主任写的稿子,秘书长说要您亲自审稿,这不,我叫上他一起来了,您有什么意见,可以当面提出来,现场修改!”柳月笑着说。 “嗯……”人大主任点点头接过稿子,对柳月说:“坐吧!” 人大主任示意柳月坐,却不说让我坐,我知道此刻我在他眼里是不受欢迎的人,领导都是这样,打着工作的名义找女部下的时候,是很讨厌其他人在旁边的。我并不在意他的态度。 柳月坐下来,冲我说:“江主任,你也坐!” 人大主任带上老花镜,低下头准备看稿子,同时两眼从老花镜上面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架势很像一只老狐狸。 我毕恭毕敬地挺直腰板做好,心里想,妈的,在这里你是个大领导,神气活现,要是在社会上外面遇到你,说不定把你这个糟老头子当个老嫖客,一脚踢死你! 过了一会,人大主任抬起头,摘下老花镜,看着我,将手里的稿子抖了抖,嗓门提高了两个分贝:“你这个稿子是怎么写的?你这个记者,怎么就没有长进?怎么干的新闻部主任?以前你就犯过错误,后来啸天告诉我说你进步很快,就是这么进步的?你看看你写的这个稿子,一点政治高度都没有,我看你,是徒有虚名!这个马啸天,用人就是糊涂!” 我心一跳,忙说:“主任,怎么了?哪里不对吗?” 柳月也说:“老领导,您别发火,慢慢说,怎么回事?” 人大主任说:“我的发言没有政治高度,这哪里是一个人大主任的发言,这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公社书记的发言,我看你这个记者,是存心要和我过不去,是不是?” 我忙说:“可是,这确实是您的发言啊,我是按照录音整理的,还给加上了一些您没讲的!” 柳月也笑着说:“是啊,老领导,我认真仔细看了这稿子,还可以啊,您说的政治高度是指……” 人大主任冷眼看了我一下,然后说:“我说你这个记者不懂政治,你还越发不懂了,搬出我的讲话录音来和我犟嘴了……怎么着,我说说你还不服气?” 我勉强笑着:“主任,我服气,我哪里敢不服气呢,您慢慢说,我哪里不对,我再改!” 人大主任说:“就你这个素质的,还能改好?你出去吧,这稿子,我和小柳一起琢磨琢磨……” 我明白了,这***是找借口想撵我出去,想和柳月单独在房间里。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这可使不得 这时,柳月说:“老领导,这可使不得啊,要是您把江主任赶出去了,这回头张部长还不狠狠尅我啊,说我没领导好宣传组的工作,那我可就没面子了,再说了,这稿子是江主任写的,我改也不好改啊,解铃还须系铃人,我看,还是您说说您的意思,让江主任在这里现场修改吧……” 柳月边说边看着我:“江主任,你拿笔记一下老领导的新指示,现场修改!一定要让老领导满意啊!” 我会意,忙掏出笔:“主任,您说吧,我按照您的意思改!” 我和柳月节奏很快,一唱一和,主任愣是没回过神来。 一会,主任说:“那……好吧……我之所以说你这个记者不懂政治,就是因为一点,你没有听省委书记讲话里提出来今年要加强政府单位的执法监督这一项吗,我的讲话里虽然没有,但是,省委书记的讲话里提出来了,我作为人大主任,是专门监督政府执法的,讲话里没有这一块,能行吗?这不是不讲政治吗?你还做党报记者,这一点都不懂,还给我犟什么讲话录音,我看,你离一个真正的懂政治的新闻记者,还差远了,真不晓得,马啸天怎么会排你来采访这个重要的活动!” 人大主任显然是仗势压人,强词夺理,我心里很明白这一点,却也不犟了,只是点头:“领导说的对,那么我这就加上去这放面的内容!” 柳月显然也看穿了人大主任的意思,笑笑:“老领导,你放心,这个好办,哎呀,这点事,您还值得发这么大火吗?江主任还年轻,您批评的对,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育教育他,让他认真反省!” 人大主任似乎消了气,说:“好了,也别再这里改了,我还有事,回去改吧,改完给秘书长看看就行了,我不看了!” 柳月站起来:“那也好,不耽误打扰领导宝贵的时间了,我们回去了!” 说完,柳月冲我一使眼色,我站起来,礼貌地和人大主任告辞,回了柳月的房间。 我边改稿子边对柳月说:“妈的,这不明明是无理取闹吗,这个老混蛋!” 柳月坐在旁边看我改稿子,说:“官大一级压死人,记住,在官场,领导永远是正确的,什么叫讲政治,听领导的话就是最大的讲政治,领导什么时候都没有错,他说这鹿是马,你就不能说是骡子,呵呵……今天其实他是鸡蛋里挑骨头,别有用心,一看没指望了,连改好的稿子也不看了……” 我改完稿子,边打印边对柳月说:“这老东西似乎对你没安什么好心,你要注意点!” 柳月说:“我知道的,这样的人,我遇见的多了,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我不是刚毕业的小孩子了,我知道如何应付这些官场的色狼……” “我发现,女人混官场,真难啊!”我说:“特别是漂亮的女人,在官场混,更难!” 柳月将打印出的稿子装订好,点点头:“是的,这是中国官场的通病,官场是男人的天下,女人在官场混,一不小心就要中招,随时随处都能遇见潜规则,那些道貌岸然的领导,人前都是正气凛然的样子,其实呢,在人后,在女人面前,都是一副肮脏丑恶的嘴脸,和畜生没有什么两样…… “悲哀啊,中国官场的悲哀……以前纪委还查处官员的生活作风问题,现在早就不将此事列入查办的内容了,为什么?太多了,在有实权的部门中,几乎没有政府官员不存在生活作风问题的,包括纪委的那些人,所以,大家也就默认了这个现象,纪委只办经济案子,不专门查办生活作风问题……那些县市长,那些书记局长,哪一个没有生活作风问题?几乎个个都至少有一个以上的情人……这也算是中国特色吧……” 说完,柳月笑了笑,去了秘书长那里,一会回来,说:“通过了,签字了,好了,稿子打印三份,每家一份,晚饭后传真回去就好了……晚上,我请你们三位去做足疗,大家今天辛苦了,中场休息一下!” 然后,柳月说:“你先休息下吧,我还得去省电视台看剪辑好的图像,审核一下!” 说完,柳月匆匆走了。 晚饭时分,柳月才和电视台的新闻部主任一起风尘仆仆赶回来。 晚饭后,柳月真的请我们三个人去做了足疗,很舒服,很爽。 接下来的几天,工作进展很顺利,大家配合得很愉快。 这几天,晴儿一直没有给我来电话,我因为工作比较忙,忙完往往到了深夜,怕打扰晴儿休息,也没有给家里打电话。 正月14下午,大会圆满闭幕,柳月和杨哥那边都圆满完成了任务。 按照行程,明天上午代表团往回赶,正好回家过元宵节。 晚上,大家都放松了,都放开了喝酒,谈笑风生。 晚饭时,电视台新闻部主任问我晚上有什么安排,我说还没确定。 说这话的时候,我看了一眼柳月。 我其实心里打算去步行街给晴儿买点东西的,我知道晴儿喜欢丝巾,想给晴儿买一条漂亮的丝巾带回去。 柳月笑着说:“我看啊,你可以去逛逛步行街,给小许点东西带回去!” 我笑着点了点头,但我不知道柳月会不会和我一起去。下午看了柳月的西京随笔,我的心里沉甸甸的。 晚饭后,柳月和我一起往外走,柳月轻声对我说:“晚上你自己去吧,我不和你一起去了!” 我理解柳月的想法,点点头:“嗯……” 说完,我冲柳月笑了一下,努力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柳月也冲我笑了下,看起来似乎很正常。 我心里叹了口气,独自去了夜市,给晴儿买了一条漂亮的丝巾,又到比萨专卖店买了一个比萨,打包装好,这是晴儿最喜欢吃的。 第二天,我们回到了江海,到江海的时候,已经是日落时分了。 车子停在市委门口,柳月的司机带了柳建国和妮妮还有小红正在那里等候。 杨哥要用车送我回家,我谢绝了杨哥的好意,和柳月杨哥他们告别,打出租车回了家。 回到家,晴儿已经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等着我,我拿出了给晴儿买的丝巾和比萨,晴儿很高兴,眼神里甚至有几分感动。 晚饭后,看完电视,我和晴儿上chuang,晴儿和以往那样,温顺地偎依在我的怀里,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却欲言又止。 我说:“晴儿,你似乎有什么心事,说给我听吧!” 晴儿坐起来,看着我,神色郑重:“好吧,峰哥,我和你说……这几天,我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 我也坐起来,给晴儿披上外套,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晴儿:“说吧!” “我辞职了!”晴儿轻声说,声音不大。 黑暗中,我的身体在空中节日焰火的闪耀带来的光照中微微颤抖了一下,我的心沉了下去。 晴儿说完后就不再说话,低下头去。 我慢慢披上外套,从床上起来,穿上拖鞋,走到窗口,拉开窗帘,看着窗外节日里此起彼伏升腾起的烟火,抽出一颗烟,点燃,轻轻吸起来…… 今年,这里过年的花炮声,放得最密集的、最响亮的,也是延续得时间最长的一个夜晚,大约就要算是元宵节的这个夜晚了。 大学里的操场上,正在集中放烟火。 是不是大学的领导,忽然就明白了,除夕夜的主要内容是家人团聚,因而单位里的人员比较分散。而到了元宵夜的时候,单位里的人员才会更齐全些。因此,单位里举办的放烟花和花炮的活动,更多地就都安排在了元宵夜的缘故呢?我这样莫名地独自猜想着。 我久久地站在窗口,怔怔地看着窗外不远处此起彼伏的,一束接着一束的大型烟花。那个时候,我朝着几个不同方向的高、远处望去,都能够看见高楼与礼花相互衬托、相互辉映的美丽景象。 一柱柱的花炮,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响炮声,径直地升向高空。继而,又伴随着刺耳的呼啸声,在高空中炸放伸展开来,造就了一朵朵变幻着色彩与形状的、美丽的烟花,呈现出一个又一个的丰富多彩的图案。 一朵朵美丽的烟花,携带着人们的辛劳与汗水,伴随着人们的成功与失败,更承载着人们对于未来时光的期盼与响往,在天空中尽情地扎放。继而,如同天女散花一般,它们把快乐与希望又洒向大地、洒向人间。 随着烟花花朵的消失,一些还没有燃烧殆尽的壳灰,先后纷纷扬扬地从空中又掉回到了地面…… 我的心也随着那烟火的灰烬飘落,却在落向无底的深处…… 这个节日的欢乐之夜,我的心里却充满了沉闷。 “你决定了?”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嘶哑,我没有回头。 “是的,我已经辞职了,报告已经批下来了!”晴儿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那么就是说,晴儿事先不和我做任何商量,已经先斩后奏了,事情已经不可挽回了。晴儿真的越来越自主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就不和我说一下,擅自决定并实施了。 我突然觉得晴儿有些陌生。 “为什么……”我努力掩饰住内心的失落。 良久,晴儿没有说话。 我回过头,看着昏暗中的晴儿,晴儿低头不语。 我今晚的好心情此刻已经荡然无存,心里感觉非常意外,这不像是晴儿的性格和风格,她做出这么重要的决定之前竟然就不和我通一下气,这太不可思议。 我去了客厅,打开灯,打开音响,《阿根廷别为我哭泣》的音乐旋律弥漫在客厅里,带着忧伤的原味。 正文 晴儿不可思议的作为 我抽着烟,想着晴儿的不可思议的作为,辞职了,就等于说是无业游民了,国家干部身份没了,国库粮没了,所有的国家给予的福利保障都没了,除了这套已经房改了的房子。幸亏这房子已经房改了,不然,房子都得收回去。 两口子之间,夫妻之间,彼此是息息相关共生死同命运的,一方辞职,对于一个家庭来说,是一件大事,一个女人,能在大学里有一份安逸安稳安定的工作,这是多少人羡慕的事情,可是,晴儿就这么单方面决定辞掉了,辞掉了铁饭碗。 辞职,对于一个想做一番事业想广阔天地有所作为的男人的来说,是可以理解并接受的,可是,晴儿是一个女人,一个从来在我面前柔顺安宁的女人,怎么就突然说不干就不干了呢,新的一年刚刚开始,就突然辞掉了自己的工作。 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原因。 可是,晴儿不肯说,保持了沉默。 我愈发郁闷,狠狠地吸烟。 一阵脚步声传来,晴儿也来了客厅,坐在我对面的小板凳上,依旧低着头,两手夹在膝盖之间,小心翼翼地,仿佛是做错了事情的小孩,等待家长的发落。 看着晴儿可怜楚楚的模样,我的心有些发疼,对晴儿说:“你坐过来!”说着,我拍拍身边的沙发。 晴儿站起来,在我身边坐下,依旧低着头,两手夹在两腿间。 我叹了口气,重重地。 “峰哥,我木有事先和你商议打招呼,你生气了,是吗?”晴儿怯怯地说着。 我看着晴儿,觉得有些无法确定,晴儿辞职这么大的事情都做出来了,怎么这会又这么一副样子,好像是等着我发火挨骂,等着我的暴风雨降临。 我深深吸了一口烟,客厅里升起一股白色的青烟,我伸手将晴儿的一只手拉过来,握住:“晴儿,我们是夫妻,是两口子,我们彼此之间,都很熟悉,我想,我应该尊重你的选择,你没有和我打招呼,我木有生气……” “真的?”晴儿抬脸看着我。 “是的!”我认真地点了点头。 “嗯……峰哥,对不起……原谅我……”晴儿的声音似乎有一点放松,又有些难过的样子。 “晴儿,告诉我,为什么刚上班几天就突然决定要辞职呢?”我说:“难道是你也要学老三,去下海闯荡江湖,彻底断了自己的后路,砸烂铁饭碗,背水一战,专心致志去赚钱?” 晴儿点了点头,又紧接着摇头:“也……也有这么一点原因,可是,也……也不全是……我即使……即使有老三这样的想法,也……没有想过这么快这么彻底辞职……” “那……是什么原因呢?”我看着晴儿。 晴儿又沉默了,小手在我的手里已经有些汗津津了,我知道她此刻有些紧张。 晴儿却又低头不语,小脸一会红,一会白。 我看着晴儿,一会烟头烧着了我的手指,有些疼,疼到心里。 我熄灭了烟头,将晴儿揽过来,搂到怀里,两手分别握住晴儿的两只手,低头亲吻了一下晴儿的额头:“亲爱的,不要紧张,告诉我,是不是单位里有人欺负你了,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告诉我,不要怕,有哥在,莫怕……” 晴儿靠在我怀里,小巧的鼻梁上沁出了细小的汗珠,脸上充满了无奈和忧郁,却依然不语。 我心里突然有一种不祥之感,我突然想起了人大主任和柳月,难道晴儿也遇到了这样的人?我将晴儿的脸抬起,两眼注视着晴儿的眼睛:“晴儿,看着我,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告诉我,是谁,我去找他算账!” 晴儿脸上的深情愈发紧张,又充满了委屈和苦楚,一副好像是要哭的样子。 晴儿的表现似乎验证了我的话,我心里怒气升腾,突然想起了兰姐,如果真有这样的事,兰姐是一定知道的。我松开晴儿,摸起电话就要打给兰姐。晴儿愣了一下,抓住我的手:“峰哥,你要干嘛?” “我给兰姐打电话,问那个狗日的是谁,我非废了他不可!”我语气沉静地说着,心里却怒火万丈,已经接近不可遏制。 “峰哥,不要啊……不要打……”晴儿阻拦我。 “不要拦我,你给我坐在这里老老实实呆着!”我将晴儿的双肩按住,接着又回身摸茶几上的电话:“我非要问问看,是谁敢欺负你,我非得给你出口气不可!” 晴儿突然带着哭腔叫起来:“不要问了……不要问了……是你,是你!” 我一愣,看着晴儿:“你说什么?晴儿!” 晴儿突然就哭出来了,两手抹着眼泪:“是你欺负了我,就是你……呜呜……我辞职,就是因为你,就是因为你欺负我……” 我懵了,忙回身抱住晴儿:“晴儿,对不起,我这几天没给你打电话,我那天电话上对你态度不好,我错了,可是,我真的没有和她在外面做出对不住你的事情,你不要想多了……其实,其实她真的不是坏人,对你是没有恶意的……” “呜呜……”晴儿的眼泪开始喷涌,在我怀里一泄而出,哭得我胸前都是泪水。呜咽着说:“不是这个,我不是说的这个原因……呜呜……” “那是什么呢?”我拍着晴儿的背:“乖乖,宝贝,莫哭,莫哭,慢慢说……我到底是犯了什么错呢?” “呜呜……”晴儿不但没有停止,反而索性在我怀里放声大哭起来,仿佛要把这些天的忧郁和委屈都哭出来。 我没有再阻止晴儿,让她痛快哭了一场。 好一会,晴儿的哭声渐渐平息下来,趴在我胸口不时抽噎着。 我拿过茶几上的纸巾,给晴儿擦脸,接着又站起来,弄了一条热毛巾,回来揽过晴儿,细心地给晴儿擦拭哭红的眼睛。 给晴儿擦完,我抱起晴儿,将晴儿平放在沙发上,让她躺好,自己搬了个板凳坐在晴儿旁边,看着晴儿受伤和委屈的样子,心里很怜惜和疼爱,伸手抚摸着晴儿的脸庞,捋了捋晴儿的头发,说:“对不起,晴儿!” 虽然我不知道我到底是犯了什么错误让晴儿辞职的,可是,既然晴儿这么说,那么原因一定出在我身上,我心里明白自己对不住晴儿的地方太多了,所以我会这么对晴儿说。 晴儿看着我,声音还在抽噎:“你……你为什么说对不起?” “因为我犯了错误导致你辞职啊!”我说:“我当然要向你说对不起了!” “你知道我辞职的原因是什么?你……你知道我因为你辞职你就一定是犯了错误?”晴儿依旧抽噎着反问我。 “我……我不知道!”我说:“你不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乖,亲爱的,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因为我辞职,因为我什么事情而辞职……你不说,我会更加难受,更加憋闷!” 晴儿的眼泪又开始涌出来,抽抽噎噎地说:“我……我受不了了……” 我看着晴儿:“你受不了什么了?说说,慢慢说,别哭……” 我又换了一条热毛巾,给晴儿热敷了一会眼睛,然后对晴儿说:“说吧!” 晴儿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看着我:“节后上班,我在系里,就老是发现同事们都用异样的眼神看我,还在我背后指指戳戳,窃窃私语,开始我没在意,直到兰姐找到我,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才知道,原来,大家在议论你,议论你的事情……” 我说:“我的什么事情?” 晴儿说:“就是那个你年前被诬陷嫖娼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系里,大家都在说这事,也传到了兰姐耳朵里,兰姐就来问我说你在外面乱搞女人嫖娼得性病是怎么回事…… “我一听,就懵了,怪不得大家都带着或同情或嘲弄或幸灾乐祸或不怀好意的目光看我呢,原来是因为这个,我急了,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兰姐,兰姐火了,就去找那些背后传播的同事理论,结果……” 我的心在往下沉,看着晴儿:“继续说,结果怎么了?” “结果,兰姐也被人嘲笑了,大家嘲笑兰姐多管闲事,说兰姐是受我之托,此地无银三百两,说我可悲可怜可笑,自己的老公在外面寻花问柳自己却帮着老公这样,结果欲盖弥彰……” 晴儿说:“兰姐本想帮我澄清事实,结果却没有收到效果,这股谣言越传越盛,很快传到了系外,传到了你原来的中文系,传到了校党委校办各部门,而且,越传越离谱,到后来,出现了三个版本,一个是你嫖娼被抓,我带钱去把派出所你赎回来,你染上了性病,我也被传染; “第二个版本是你和你的女领导在饭店开房间被派出所查夜的抓到,我去保你出来,和你的女领导闹了起来,女领导运用官场关系摆平了这事,但是被派出所的工作人员说了出来; “第三个版本更离谱,说你的女领导和你在我们家里胡搞被我撞见,说我为了找平衡,也去那女领导家和她的丈夫胡搞……” 我听得心里毛骨悚然,谣言真的很可怕,太可怕了,一个事情被中间人进行了加工,就可以变成另外一个事情,甚至愈发夸张。 晴儿看了我一眼:“谣言越传越广,越传越盛,年后单位大家事情本来就不多,这下就成了大家津津乐道的话题了,在你原来的系里,在我的系里,在其他系里,在校机关各科室部门里,大家见了我几乎都是带着别样的目光,女的充满了嘲弄和讥讽还有蔑视,男的见了我很多都不怀好意,有的还充满了淫邪…… “我……我实在无法忍受了,这几天,我都快疯了,我不能再多呆一天下去,再呆下去,我就会疯掉,我就会死掉……这个事情,我在电话上也不好和你多说,说了又怕影响你的心情,给你的工作带来被动,于是,我就……我就辞职了……我再也不想听到那些话,见到那些人,我只能离开,离开这个环境……” 正文 无法遏制的痛苦 晴儿说着,眼里充满了无法遏制的痛苦和悲伤,看得出,她其实并不愿意离开这个工作岗位,并不舍得就这么辞掉安逸舒适的工作,但是,她无法忍受谣言带来的打击,她只能选择辞职。 听完晴儿的话,我浑身发抖,一方面我心疼晴儿受的委屈,一方面又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到底是那个王八蛋传播了谣言! 我极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握住晴儿的手:“对不起,晴儿,是我害了你,都是我不好!” 晴儿安慰我:“峰哥,不要这么说,我知道你是清白的,我是相信你的,我早就信了你,我一直都信你,所以,我说,我辞职是因为你,可是,却不是你的错!” 我说:“不管是不是我的错,根源却是在我身上,没有我的那事,就不会有这谣言,也就不会出现这一步……归根结底,是我连累了你,对不起,晴儿,真的,真的,很对不起……我让你失掉了工作……” 晴儿说:“峰哥,不要说了,我现在终于知道谣言的可怕了,谣言太可怕了,谣言真的是一把无形的杀人不见血的刀,真的可以杀死一个人,其实,不能不怪你,要怪,也只能怪我承受力太弱,心里素质太差,不能抵御这一切……我……我现在真正体会到了当年柳月的处境,柳月当时遭遇比我现在大多了,可是,她竟然就能硬挺了过来,我真的不敢想象她究竟是怎么坚持下来的,这个真的是常人特别是一个女人难以承受的压力和打击,柳月真的太坚强了,竟然就……” 我心里默然,晴儿的话激起了我的同感,晴儿脆弱,无法承受这一些,辞职了,逃避了,可是,当年,柳月面临着比现在要大得多的压力和磨难,她当时要承受多大的苦痛和折磨,我都不敢去想象,可是她竟然就是勇敢去面对了,披荆斩棘闯过来了。 我不由同时心疼起柳月和晴儿,虽然她们面对谣言和挫折,采取了不同的选择和方式。 我生命里的两个女人,因为我,都先后遭受了类似的折磨和打击,我的心里不由很沉重和自责。 “这些谣言,好像是有人专门故意散播的,”晴儿说:“谣言的内容不仅仅是你和我,还有个所谓的女领导出现在里面,有人还故意不还好意地问我这个女领导叫什么名字……” 晴儿的话提醒了我,我看着晴儿:“是不是谣言先从你们系里开始的?” 晴儿说:“是的,兰姐气愤之极,开始暗中打听谣言的来源,后来知道了谣言最先是从系主任的驾驶员那里传出来的,兰姐去找驾驶员问,驾驶员说是跟系主任出去吃饭,和教育局局长的司机一起喝酒,听哪司机说的……哪教育局长的司机大家都不熟悉,他怎么知道的就不晓得了,线索到这里就断了……” 教育局长的司机我也不熟悉,愣了半天,没有说出话。难道,真有人别用目的在恶搞我?同时附带恶搞晴儿和柳月,这个人会是谁呢?我和这个局长的司机素昧平生,无冤无仇,他怎么会恶搞我呢? 我苦苦冥思着,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俗话说:哪个背后无人说,哪个人前不说人。但可怕的是把事实弯曲,迷惑他人,用一些不法行为,无耻手段的交易,给自已立威扬名。 我弯腰抱住晴儿的身体,心痛地贴近晴儿的脸,吻着晴儿红肿的眼睛:“亲爱的,让你受委屈了……” 晴儿抱住我的脖子:“峰哥,没事,我好了,哭过就好了……哭出来,心里就不那么憋闷了……我现在终于知道,人言可畏,社会真复杂,社会上,真的什么人都有啊,坏人也还是有不少……我只要有你,就够了,其他的,都是次要的,我可以舍弃这个世界,却不能没有你,这几天,我每天晚上躺在床上都想你,想你什么时候回来呀……现在,你终于回家了,回来了,我的心里就安稳了,我就踏实了……” 我们互相抱在一起,互相安慰着对方,大家的心里都好了一些。 晴儿抱住我的身体娇柔地说:“哥……抱我上chuang,我要和你躺在一起,我要你搂着我……” 我抱起晴儿去了卧室,将晴儿放到床上,自己也上了床。 晴儿躺在我的怀里,抱住我的身体,我抚摸着晴儿的秀发,我们都默默无语,彼此各自想着心事。 就这样,1996年的元宵节,晴儿辞职了。 我后来多次想,当时如果面对这个处境的如果不是晴儿,是柳月,柳月会选择辞职吗?虽然我知道晴儿辞职也有想下海做生意的因素。 我想起柳月曾经和我说过的一句话:人生都是命,不管你是幸福的还是悲伤的,不管你是顺利的还是坎坷的,这都是命中注定的,是无法逃避的。所以,不必哀怨命运的不公,命运对于每个人都是公平的,时间喜怒哀乐,人人有份。我们可以不迷信,不唯心,但是,我们不能不信命!因为,这所有的命运和现实,都是性格决定的,性格决定命运!假如还有来生,假如上天给你一次机会让你重新来过,在你不知晓你现在事情的情况下,你还会是这个命运! 我搂着怀里的晴儿,心里想着柳月说过的这段话,心里朦朦地琢磨着,难道,晴儿的今天,也是命中注定的?我虽然相信柳月说过的那段话,但是,我总是不甘于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周围,发生在自己人身上,我甚至想尝试去改变它。 晴儿在我怀里很乖顺,一动不动,很安静,但是我知道她没有睡着,她一定正在想着我不知晓的心事。 夜晚安静下来,欢乐的节日烟火结束了,初春的夜晚一派祥和。 我靠着床背坐起来,打开床头灯,拿起床头柜上的烟,点燃一颗,吸了几口,让自己的大脑趋于冷静,让自己的思路逐渐条理。我把今晚晴儿说的事情在脑海里全部过滤了一遍,把各个环节和片段剪辑连接了起来,寻思着…… 良久,我怀里的晴儿动了一下,或许是一直保持一个姿态有些累了。 我回过神来,亲了亲晴儿的额头,然后说:“事情已经如此,我理解你,尊重你的选择,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即使你先斩后奏,我也不会生你的气,因为你是我的妻子,我知道你这么做,一定有你的理由……不管你做了什么改变,我们都永远是夫妻,我的心都会和你一起跳动……” 晴儿抱紧我,将脸埋进我的胸膛,耳朵贴近我的心脏部位,听着我的心跳声音。 “今后,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我又问晴儿。 晴儿抬起头,看着我。 “辞职了,老婆,你铁饭碗没了,你打算去做什么?”我又重复了一遍,看着昏黄灯光下晴儿柔美的面容。 晴儿伸出一个手指,轻轻触摸着我的嘴唇,轻声说:“还能干什么,既然走出了这一步,就不能回头,也回不了头,开弓没有回头箭,我想,还是做老行当吧!” “开办外语学校?”我说。 “嗯……”晴儿点点头,眼里露出希望的光芒,似乎被前景所鼓舞,说:“我想把蓄谋已久的外语学校办起来!” “哦……”我点了下头,沉思着。 “你说,好不好?峰哥!”晴儿看着我。 “嗯……”我说:“好,你都考虑好了吗?” 晴儿的眼里露出了一丝笑意:“考虑好了啊,就等你回来向你汇报等你定夺了,你是家长,你做最后决定!” 我伸手捏了捏晴儿的鼻子:“这个时候又想起我这个家长了,鬼丫头……” 晴儿笑了下,嘴巴凑过来,和我亲了一下:“亲哥哥……你是家长呢,晴儿是你的丫头,是你的女人,晴儿听你的呢!” 我说:“既然你考虑好了,那我没什么意见,记住,不管做什么事情,开心最重要,既然你在学校里不开心,那就不做了,那就去做你喜欢做的事情,我不指望你发财赚大钱,只希望你能开心做事情,生活的轻松愉快……” 晴儿带着感动的神情看着我,点了点头:“哥哥,你真好,你在疼我呢,晴儿感觉得到,晴儿好爱你!” 我挡住晴儿:“别急着发晴,我还没和你谈完正事呢!” 晴儿“扑哧”笑起来,举起粉拳打我的胸口:“坏死了,什么发晴啊,难听死了,嘻嘻……还谈什么啊?” “关于办学校的事情啊!”我说。 晴儿说:“这个事情我都考虑好了啊,直接开学办理不就是了?” 我说:“各项事宜你都准备好了?” 晴儿睁大眼看着我:“什么各项事宜啊?不就是像我们办班那样,整个地方,弄几张桌子,开业就是了,我找几个老师,讲课就行了!很简单的事情啊!” 我说:“傻丫头,你现在要办的是个学校,不是一个补习班,只要是学校,不论大小,也是个综合机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要考虑的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即使你办个小规模的学校,也是要综合起来考虑的,很多事情都要想到的……” 晴儿看着我:“哦……那……除了我说的,还有什么需要考虑的啊?” 正文 这么麻烦 我说:“那么,我问你,办学校就需要场地,这个场地找好没有?老三以前给预定的场地现在还有没有?资金问题:场地租金、购置教学设备、教师后勤行政人员工资……这些都预算了没有?需要多少钱可以运转起来?这些钱从哪里来? “管理问题:教学计划,招生计划,教学类别,教师的管理和考核,后勤的管理和考核,招生的策略和开展……这些有没有考虑好? “资质问题:办学校,需要到政府相关部门去办理相关的各项手续,这些东西都准备了没有? “还有办学范围、招生区域、办学形式、教学财务管理、组织管理制度、资产管理使用制度、劳动用工制度等等……诸如此类的很多问题,都考虑到了吗,都准备好了吗?” 晴儿傻眼了:“啊……这么多事情啊,这么麻烦啊……” 我说:“可不是吗,你以为就像你办班那样简单就可以了?丫头,不管你规模多小,这也是个学校,既然是学校,就和班是不一样的……” 晴儿眼神里露出茫然和无助:“那……那怎么办啊?我晕了……” 我笑了笑:“莫晕,你男人在这里,你晕什么……” 晴儿看着我:“峰哥,这么多麻烦啰嗦的事情,我能不晕吗?” 我说:“呵呵……晴儿,你跟我来!” 说着,我下床。 晴儿不明就里地看着我:“干嘛?” 我说:“跟我来,你就知道了!来——” 说着,我去了书房,打开电脑。 晴儿也披衣跟了过来,坐在我旁边,看看电脑,又看看我:“哥,你捣鼓什么呢?” 我边拖动鼠标打开文件夹边说:“我还能捣鼓什么啊,我捣鼓我老婆啊,不行吗?告诉我,行不行?” 晴儿笑着打了我肩膀一下:“坏蛋哥哥,怎么不行啊,什么时候不让你……了!” 我扭头看着晴儿:“省略的内容是什么?说!” 晴儿有些娇羞,抱着我肩膀笑:“坏人……” 我伸手到晴儿怀里,捏住了晴儿的凸起:“快说,不说,我捏了!” 我稍微一用力,捻动凸起,晴儿就受不了了:“说,我说呀……省略的内容是……是……捣鼓……” “嗯……这就对了,回答正确!”我满意地扭头继续弄电脑。 晴儿抱着我的腰,将脸贴着我的肩膀:“唔……电脑里有什么呢,看你神秘兮兮的!” 我打开一个文件夹,指着其中一个文档,对晴儿说:“丫头,看,这是什么?” 晴儿伸过脑袋一看:“呀——办学方案!这是什么?什么办学方案?” 我拍了拍晴儿的脑袋:“你说呢?傻丫头,你说是什么办学方案?” 晴儿看着我:“难道是我的学校的办学方案?” 我点头:“老婆,回答对了,加十分!” 晴儿眼里一阵兴奋:“峰哥,这是你弄的?” 我说:“不是我弄的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一切都要靠我们自己……” 晴儿说:“你什么时候弄的啊,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我说:“你不要我回娘家的那几天弄的啊,你怎么会知道?” 其实,自从晴儿和老三提出了办学校的想法,我就一直在琢磨这个事情,结合自己初步掌握的经营管理知识,查阅了大量的资料,又结合目前的形势,对本市的民办外语学校现状进行了细致的调研,脑子里逐渐形成了一个系统的办学运作方案,只是一直没有动笔。 晴儿回家的那些日子,我自己愁苦郁闷,在家里没什么事,就把这个方案做了出来。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做一个关于经营的方案,遵循的其实还是老三和柳月经常提到的市场原则,尊重市场规律来办学是这个方案的主线。柳月送给我的中国报业经济里的很多市场运作观点也给了我很多启迪。 晴儿有些迫不及待,在我脸颊上亲了一口:“亲爱的,太好了,快打开看看,快点!” 我笑嘻嘻地打开文档,晴儿首先看到了题目,念到:“晴儿外语学校整体运作方案……呀,峰哥,学校的名字叫晴儿外语学校?名字你取好了?” 我说:“这是我电脑里的名字,只给我看的名字,至于学校的正式名字,我还没想好,就是想好了,也要去工商部门去查下,别被人家先用了……” 晴儿点点头:“哦……原来是这样,还要注册的啊?麻烦!” 我说:“必须的!这是很简单的事情了,麻烦的还多着呢……等你看完整个方案,你就知道了,任重而道远啊!” 晴儿说:“峰哥,我喜欢你用我的名字做学校的名字,晴儿……嘻嘻,真好听,不过,我更喜欢用咱俩的名字做学校名字,夫妻的名字组合起来,多好啊,代表这学校是咱两口子办的……虽然名义上是我的,可是,后台老板是你,嘻嘻……峰哥,你想想,用什么名字好呢?把咱俩都组合起来……” 我觉得晴儿的这个建议不错:“嗯……可以考虑用谐音组合!” 晴儿念叨着:“江峰……晴儿……江……许……峰……晴……对了,峰哥,叫风清外语学校,好不好?大风的风,清楚的清,咱俩名字的谐音,古诗云:烟树绿含滋,水风清有味……怎么样?” 我说:“哦……还行吧,记得还有古诗云:露重猿声绝,风清月色多……还有,水暖伊人戏,风清柳叶垂……” 晴儿皱了皱眉头:“怎么还月色多呢,还有什么柳叶垂,不好,不用这个名字了……” 我有些想打自己嘴巴,吟诗吟什么不行啊,非要在晴儿面前弄出个月色多来刺激她。 我忙说:“古诗又云:风清泉冷竹修修,三伏炎天凉似秋……” 晴儿摆摆手:“好了,你别云来雾去了,反正这个名字我不用了!” 我咧咧嘴巴,没说话。 晴儿歪着脑袋想了想:“要不,这样,倒过来,还是咱俩名字的谐音,清风外语学校,清风……晴峰……晴儿的晴,峰哥的峰……古人云:荷塘兴醉意,一曲引清风……嘻嘻,多好啊!” 我一下子想起晴儿说的这首诗的下一句:语落夕阳下,诗成月影中。咽了咽喉咙,愣是没敢念出来,点点头:“好,不错,很好,清风,晴峰,有意义,你的名字还在前面,尊重女同志,说明咱家你是家长,很好……” 晴儿高兴了:“嘻嘻……我是名誉家长,你是真正的幕后人,垂帘听政,嘻嘻……我还不是什么都听你的呀……” 我笑了笑,握住晴儿的手,轻轻抚摸着。 晴儿又咂摸了一下这个名字:“嗯……清风,晴峰,很好,我很满意,这下你也别云里来雾里去了,比那风清好多了,省的你再乱吟诗作秀!” 我心里直发愣,脑子里突然又冒出一句诗词:月影楼台近,清风戏柳柔……柳和月都全了!不过,这回,我学乖了,没出声。 “名字先这么定下来,如果工商审核没问题,就用这个!”晴儿兴致勃勃地说着:“我看看正文,看看方案的内容都有哪些……” 晴儿握住鼠标,往下一拉:“妈呀,这么多!” 我说:“你慢慢看!” 我做的这个可行性方案,可谓很详细周到,各个方面都考虑到了。 晴儿说:“嗯。” 我说:“其实,你和老三当初的提议很棒,我综合查阅了相关资料,目前,市场经济正是雏形阶段,教育培训行业正越来越成为市场投资的热点,这个行业的投资回报率比较高,而需要投入的资金并不大,也就是所谓的门槛不高而预期收益较好!” 晴儿点点头看着我:“嗯……” 我说:“很多从业者其实都是依仗自己是老师或者与教育行业有关系,依靠这些资本,对招生来说是个优势,特别是像我们,你本来就办过培训班,有一定的知名度,积累了一定的经验,这是个很大的优势!” 晴儿高兴地点点头:“嘻嘻……对,对!” 我说:“但是,也要看到我们面临的诸多问题,事情其实并不是一开始想象的那么简单和容易!只有正确认识和面对这些问题,并去克服这些问题,才能办好学校!” 晴儿说:“什么问题?” 我说:“就是市场竞争问题啊,或者说是个品牌问题,在这方面,现在进入这一块的外语培训学校正越来越多,家长和学习外语的人对于林林总总的这些学校,会有些无所适从的,而让大家接受这一个新的品牌需要一个时间和过程,所以,要克服急功近利的思想,很多缺乏耐心的人,要么垂头丧气,要吗半途而废,本市的民办教育现状,我调查过,这样的不在少数。” 晴儿说:“原来你调查过啊!” 我说:“当然,既然我们要做一块,我能不事先做好市场调研吗?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晴儿点点头:“还要面临什么问题呢?” 我说:“管理问题。” “管理问题?”晴儿看着我。 我点点头:“是的,管理问题,有些没有教育行业从业经验的人,办起了学校,却不懂管理,不注意去打造一支高素质强有力的师资队伍,教学同质化,没有自己鲜明的特色和优势,难以形成市场口碑,学员人数就不会有大的规模和突破,还有的学校疏于对教师的管理,造成教师流动性很大,对其负面影响就更为严重了。” 晴儿凝神看着我。 正文 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的 我继续说:“除了管理问题,还有个招生的问题,有的学校满以为通过广告宣传单发放和通过媒体宣传广告等方式,可以达到理想的招生效果,但是,往往事与愿违,如果在师资、学校硬件和管理等放方面达不到相应的水准,这种广告的作用是微乎其微的。 “还有,在经营管理方面,做教育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的,比如,有一家外语学校,一开始就准备了10万元投资,钱用完后,发现还要继续投资才能维持下去,这时就开始犹豫是否继续投资或者还有没有资金再投入;还有的学校虽然资金相对雄厚一些,但是,几乎把所有的钱都投入到了刚开始的硬件上,等在运作过程中最需要钱的时候,却发现账户上的钱已经所剩无几,于是就开始怀疑投资这一行业是否正确。” 晴儿听得两眼发直:“峰哥,这么多问题需要解决啊,你怎么发现了这么多问题啊?” 我说:“这仅仅是一部分,问题还多着呢,我怎么发现了这么多问题?呵呵……我是做记者的,我就当自己在采访调查江海市民办教育现状了,搜集的资料多了,等有时间,我专门写个内参!” 晴儿看着我:“那……峰哥,这些问题,你有木有解决的办法?有木有对策?” 我说:“都在我的方案里,当然,我的方案只是个可行性方案,我第一次弄着玩意,没有实战经验,这个方案,我还要拿给老三看看,让他提提意见!” 其实,我还想把这个方案拿给柳月看看的,但是怕晴儿计较,就没说。 晴儿点点头:“嗯,让老三看看也好!我先看看……” 我的方案里涉及面很广,从办学宗旨到组织建设,从资金筹集到综合管理,从学校章程到开办流程,都有。 晴儿看了一会,问我:“峰哥,资金方面,咱家的钱不够,你也不打算用老三的钱?” 我说:“是的,如果我们不做生意用钱,可以借老三的,但是,我们做生意,怎么能用人家的钱呢?老三虽然有钱了,但是,他的钱赚得也不容易,也是血汗钱,我们的办学资金,我考虑了,我出面去找银行,贷款20万元,加上我们的积蓄,基本差不多的!我们一开始不要图规模,要先从小做起,积累经验,逐渐扩大……” 晴儿点点头:“哦……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先求质量,再图数量,先规范再发展!” 我笑了:“呵呵……其实,你脑子里也是有数的,在我面前装嫩啊!” 晴儿笑了:“我想的比你可是差远了,你考虑得周详多了!” 晴儿继续往下看,我在旁边解说:“看这几块,我们首要的是把这几个部分做好,做好计划……第一个部分,学校场地的选择和布置,招牌制作,教室布置,学校用品购置……第二个部分,就是教师招聘,师资培训,班型设置,教材和物质的选购……第三个部分,就是招生宣传,彩页制作,招生模式指导,公开课设计……第四个部分呢,就是学校部门设置,人员分配和分工,初期学校各项管理制度的制定……” 晴儿认真地看着,不住点头:“嗯……峰哥,很周到,很细致,很内行,真看不出,你连这个都懂!” 我有些得意:“那当然了,不然我怎么是你哥呢,怎么能做你男人呢!” 晴儿娇笑了一声,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我:“峰哥,我好崇拜你哦……真的,嘻嘻……看了你的方案,我的思路开阔多了,豁然开朗啊!” 我说:“这个方案是第一步,下一步,我也考虑了,等学校步入正轨正常程序之后,我们就开始考虑四个问题!” 晴儿看着我:“那四个问题?” 我说:“第一,加强队伍建设,打造一支稳定而高素质的师资队伍;第二,拓展招生思路,不断扩大招生规模;第三:如果学员出现大面积流失,如何提高续班率;第四:面对其他品牌的挤压和激烈的市场竞争,如何做到脱颖而出……晴儿,我们不做则已,我们既然要做,就要做最好的,起码做江海最好的外语学校!” 晴儿听得两眼放光芒,拍着手:“峰哥,你说的太好了,太对了,回头我会认真反复看你的方案的,这个方案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既系统又条理,对我的思路启发很大,有你的支持,我更加有信心办好学校了……要不,你也辞职吧,我们两口子一起办学校!” 晴儿兴奋地有些得意忘形了,甚至要拉我下水。 我伸手捏住晴儿的脸蛋:“小丫头,自己下水了,又要拉我下水啊,哼……你做梦去吧!我才不呢!” 晴儿嘻嘻笑着:“呜呜……峰哥,疼哦……” 我松开手:“呵呵……不过,我会积极参与学校工作的,我会在背后给你出谋划策的,对外的那些公关项目,我来操作,比如,办手续,我会出面找欧阳区长的,他可是还欠我的人情的……如果我辞职下海了,我的这些社会资源关系就作废了,人家搭理我,是因为我的职业,不做记者了,谁还会搭理你,说不定连认识你都不会了,还谈办什么事情呢?” 晴儿想了想:“嗯……也对,你说的有道理!那我们这个学校,是不是就是官商结合了,你是官,我是商……我们勾结在一起,嘻嘻……” 我说:“勾结在一起干吗?狼狈为奸啊,是不是?” 晴儿笑着:“你坏……” 我说:“怎么了?你不愿意和我勾搭成奸啊?” 晴儿捂嘴笑:“坏蛋,好难听啊!” 我又伸手进晴儿的睡衣里面,捏住另一个凸起:“说,愿意不愿意?” 晴儿“哎哟”叫起来,忙说:“愿意,愿意!” 我故意逗晴儿:“愿意什么?” 晴儿红着脸,说不出来。 我稍微用了下力气:“说不说?” 晴儿又“哎哟”叫起来:“我说,我说……愿意……愿意和你……和你勾搭成奸……哎呀,羞死了……”晴儿说完,难堪地捂住了脸。 我看着晴儿的神态,心中突然一动,身体也有了某种感觉。 想起和晴儿的过去,想起和柳月的暧昧,想起看到的柳月写的西京随笔,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一方面觉得对不住柳月,有一方面觉得愧对晴儿,现在,晴儿就在我面前,我看着她,心里涌起了自责和怜惜,还有难言的苦楚和歉疚。 我将晴儿抱过来,放在我的腿上。 晴儿将头埋进我的胸口,声音有些呢喃:“峰哥……我……我想……” 我抱着晴儿的身体,怔怔地坐着,几日不见了,我回来了,晴儿想和我做那事,这很正常!那么,我今晚能否真正和晴儿做那事呢? 晴儿的身体在我怀里不安分地扭动着, 我抱着晴儿站起来,离开电脑桌,在写字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 晴儿从我的腿上滑下来,面对着我,炽热和柔情的目光看着我…… 我看着晴儿的眼神,知道下面将会发生什么,心里对自己的下一步能否成功充满了不确定,忐忑着,空虚着,矛盾着…… “峰哥,看着我的眼睛……峰哥,我想告诉你,我有多么爱你……如果世界只剩10分钟,我会和你一同回忆走过的风风雨雨;如果世界只剩3分钟,我会深情地吻你;如果世界只剩1分钟,我会说60次我爱你……” 我注视着晴儿柔情多情深情的目光,看着晴儿的动晴温情和风晴,怦然心动,怜爱和疼爱涌上心头,伸手轻轻抚摸着晴儿的头发,抚过晴儿的脸,抚过晴儿的五官,滑落到晴儿的下巴,抬起晴儿的下巴,冲着晴儿点了点头:“晴儿,我明白你的心,我理解你的心……” 晴儿脉脉含情地看着我,眼里充满了对我的无限眷恋和爱意,说:“峰哥,你爱晴儿吗?” 这是晴儿无数次问我的问题,也是我无数次回答的问题,晴儿似乎对这个问题乐此不倦。 我低头冲晴儿微微笑了下:“晴儿,我爱你!” 晴儿满足满意地笑了,将我的手贴在她的脸颊,闭上眼睛,体味找我手掌的热度:“谢谢你,我的男人,我的峰哥!” 我的脑子努力将其他杂念排除,努力让自己专注起来看着晴儿,心里想着晴儿对我的种种的好和爱…… 我制动啊,我今晚必须要成功,我知道,我成功的不仅仅是开灯做那事,更重要是挽回了即将崩溃的我和晴儿之间的夫妻生活,挽回了不堪设想的下一步。 下一步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我每次都要借助幻觉来完成和晴儿的做那事,我会崩溃和疯掉的,虽然在那幻觉中达到的高潮让我的心里无比幸福和享受,虽然那是一种痛苦到骨髓的享受和幸福。我知道,我不能让这样的情况继续下去,不然,我面临的将会是彻底的毁灭,从灵魂到肉体。我知道,我不能毁灭了晴儿,不能毁灭了柳月,也不能毁灭了自己。 我一个激灵,睁开眼睛,晃晃脑袋,回到现实,不让自己的思绪去放纵,去蔓延。 我知道,我此刻不能让自己在迷幻和现实中徘徊,我不能! 我的心里愧疚着,迷惘着,痛苦着,孤独着,寂寞着…… 夜已经深了,我和晴儿回到了床上,搂抱在一起。 我毫无困意,晴儿也是,蜷缩在我的怀抱里。 正文 听起来幽幽的 “明天开始,我就不用上班了,我自由了……”晴儿的声音在黑暗中听起来幽幽的。 我明天在家休息一天,后天去单位上班。 “嗯……使劲睡吧,睡足,我后天去单位上班,明天在家里休息一天!”我说。 “好呀,出去这几天,很累很紧张吧,松弛一下,明天我做好吃的给你补补身子!”晴儿温柔地说。 “倒是也不累,就是忙碌一些,偶尔会紧张一些!”我说。 “呵呵……那你还有时间去给我买东西,你买的比萨好好吃啊,你给我买的丝巾我好喜欢,我有好几条丝巾了,都是你给我买的,我都好喜欢……”晴儿抱紧我的身体。 “嗯……喜欢就好!”我说。 “这个……这个丝巾,是你自己去买的吗?”晴儿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是的,是我亲自去给你买的,我自己去的!”我说。 晴儿抬起头亲吻我:“峰哥,你真好,你给我的东西,我都会喜欢,我都会好好珍惜!” 我脑子里又想起柳月,想起柳月的西京随笔,想起柳月内心那纠葛而又矛盾的痛苦,想起柳月思想的动摇,想起柳月要和杨哥的想法,心里突然觉得很虚无,思绪在向无底的深渊里滑落…… 我身边有一个女人,你看见她整天都开心,率真得像个小孩,人人都羡慕她;其实,你哪里知道:前一秒人后还伤心地流着泪的她,后一秒人前即刻洋溢灿烂笑容。她其实害怕独处,夜深人静时,总坐在窗前对着夜空冥想失意的苦楚。她就像向日葵,向着太阳的正面永远明媚鲜亮,在照不到的背面却将悲伤深藏。这个人是谁? 徐志摩说过:让女人念念不忘的是感情,让男人念念不忘的是感觉。感情随着时间沉淀,感觉随着时间消失。终其是不同的物种,所以谁又能明白谁的深爱,谁又能理解谁的离开。 我的心有一些忧郁起来…… “峰哥,你在西京的时候,我找杨哥问你和柳月的房间电话号码,打电话,你生气了吧?”晴儿的声音在黑暗中听起来有些怯怯的。 “没有生气,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我言不由衷地说着。 “真的?” “真的!”我说:“这事都过去好几天了,你怎么还想着呢?” “因为我那天感觉到了你的不高兴,我心里就老觉得是个事!”晴儿说。 “有些事过去了就算了,不要老是想着,不要老是提!”我说:“老是这样,你的心会很累的!” “我知道,我明白,可是,我心不由己,我无法控制住自己不去想……”晴儿说,声音有些苦恼。 “你说你老是这样,累不累?”我说:“你这么找杨哥问,杨哥不知道会想什么……” “想就想呗,那有什么,反正他是喜欢柳月的,我这么问,不是正让他感到舒服吗,他或许巴不得呢!”晴儿说:“我看,那个黄莺啊,说不定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说:“你不要乱猜疑人家,人家的事情和我们无关!” “真要是和我们无关就好了,那我真的就谢天谢地了……”晴儿闷闷地说:“我巴不得柳月和杨哥结合,柳月早结婚早成家,也是一件好事,对大家都是好事,她为什么就是不答应杨哥呢?真奇怪!” 我的心里一阵发痛,晴儿的话让我心里泛起了波澜,是的,柳月自己也说了,她要是成了家,对大家或许都有好处,特别是晴儿和杨哥是最大的受益者,可是,有谁想过柳月呢,谁知道她内心里自己的爱情和孤独呢,她和杨哥结合,会幸福吗?有谁想过柳月的幸福呢? 或许杨哥会认为他能够给柳月带来幸福,会让柳月有更好的地位和经济物质享受,会让柳月的生活更加美好更加惬意,可是,他有没有想过,柳月真的会开心会幸福吗?或晴儿也会这么想,特别是这样之后,她就彻底放心了,仿佛男人和女人之间,只要有了婚姻的束缚和藩篱,就彻底保险了,就安枕无忧了,难道,真的是这样吗?婚姻难道真的是爱情和幸福的保险箱吗? 想着柳月的痛苦,想着晴儿的不安,我狠狠心,想努力忘记柳月,我知道柳月也想努力忘记我,忘记我们的那一段往事。可是,我真的感觉,忘记一段逝去的刻骨铭心的感情、忘记一个自己内心深处仍然深爱的人,那个过程,就像戒除毒瘾一样痛苦。毒瘾发作的时候,痛苦得全身发抖、身体扭曲、五内翻腾,恨不得一头撞向墙壁,倒在地上挣扎,痛哭流涕,失去了做人的尊严。 可是,我分明听到,有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在我脑海里在我不经意间被痛苦折磨的时候冷冰冰地说:活该,谁叫你吸毒?凡事都有代价。一开始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有这个后果! 因为有她,我认真过,我改变过,我努力过,我悲伤过……我傻,为她傻;我痛,为她痛;深夜里,她是我一种惯性的回忆…我不想在为过去而挣扎,我不想在为过去而努力,我不想在为思念而牵挂。可这些都只是不想,我,做不到。 “杨哥这样的男人可是女人眼中的宝啊,年富力强,事业有成,成熟稳重,要地位有地位,要经济有经济,找个这样的男人做老公,还有什么不如意的呢?”晴儿继续说:“看看那个黄莺,追杨哥都疯狂了,难道柳月对杨哥就一点也不动心?为什么……” 我有些郁闷:“你问我,我怎么会知道?” “别说柳月这样的,就是很多年轻的小姑娘,都会想嫁给杨哥的,毕竟,男人和女人之间,女人都是喜欢成熟的男人的,年轻的女人,更容易被老男人所吸引……”晴儿又说。 我有些不悦,心里开始蒙上了一层阴影:“什么意思?你是说你也喜欢杨哥这样成熟的男人了?你喜欢老男人了?那你还嫁给我干嘛?” 晴儿轻笑了一声,轻轻打了我的胸口一下:“你胡说什么啊,我说的是别人,没说我,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男人,我只喜欢你……” 晴儿虽然这么说,我心里的阴影却自此开始蒙上了,始终难以将它抹去。 “有一天我也会老,我也是老男人,到时候,我就不行了,你下面就要闲置了……” 晴儿轻叫了一声,然后说:“那我也老了,到时候就绝经了,没有这个要求了,闲置就闲置,没有这个,还不能活了?只要你能忍住,我就能忍住……” 我说:“你不是说年轻女人喜欢老男人吗,到时候老男人不行了,女人正是旺盛的时候,那老男人就等着戴绿帽子吧,或者那年轻女人就守活寡吧……” 晴儿说:“小女人和老男人是这样,老女人和小男人也是这样,老女人成熟,吸引小男人,特别是有恋母情结的小男人,等女人老了,年老色衰了,男人正是身强力壮需求旺盛时,哼……到时候,恐怕老女人就要被戴绿帽子了,或者,被小男人抛弃了,反正,小男人是不可能和她过到老的……” 我的心一颤,晴儿的话似乎话中有话,有所指,可我有不能自己去对号。 我说:“那也难说,也不能这么肯定吧……” 晴儿“哼”了一声:“那你干嘛要这么肯定呢?” 我无语。 一会,晴儿说:“峰哥,我问你个问题!” 我说:“问吧!” 晴儿说:“你希望不希望杨哥和柳月在一起?” 我说:“干嘛?什么意思?” 晴儿说:“不干吗,我就是问问你呢!告诉我啊,说啊,你想不想他们结婚呢?” 黑暗中晴儿看不到我难堪和难看的脸色,我沉默了一下,说:“干嘛要问我这个问题?” “你说呢?”晴儿说:“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问你这个问题啊……” “我……”我狠狠咬了咬牙,迸出两个字:“希望!” “真的希望?”晴儿说。 “真的!”我继续违心而艰难地回答着,黑暗掩藏了我的真相,我的声音代表不了我的内心。 “嗯……那就好!”晴儿说:“既然你这么想,既然你希望,那我们俩的心思是一样的了,杨哥不错,对我们都不错,是个好人,柳月呢,长得漂亮,有知识有能力有水平,和杨哥极其般配,和我们的关系也是很好的,也就是说,他们都是我们的朋友,既然大家是朋友,就应该互相帮助……那么,我想……” “你想什么?”我说。 “我想,我们应该尽到朋友的责任和义务,我们应该主动穿针引线撮合他们俩,成全他们的好事,这也不枉我们朋友一场……”晴儿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又很淡:“至于那个梅玲的表妹黄莺,我看就算了,放弃了算了,杨哥根本就看不上她,剃头挑子一头热,她瞎忙乎什么啊,杨哥的心思全部都在柳月这里,黄莺和柳月,在杨哥眼里,根本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就不具备可比性,我看,我们或许该做点什么了,为我们共同的朋友……你说,怎么样?峰哥!” 晴儿的话像根针,刺痛着我的心,晴儿越来越有心数了,她不再甘于一味被动了,她要开始学会反击了。她要撮合杨哥和柳月,而且要拉着我一起,这无异于用刀子在割我的心。 晴儿的目的恐怕不仅仅是让柳月和杨哥在一起,她更深的目的恐怕是要借助这个行为,通过血淋淋的彻骨的痛来刺激我,打击我,来彻底撕裂断绝了我的任何对于念想,甚至于心底的那一丝情愫。 正文 有一个明确的态度 可是,在晴儿面前,我不能拒绝,不能表现出不同意,不管晴儿和我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不管晴儿相信不相信我的话是不是真心实意的,我都得有一个明确的态度。 “哦……好!”我说。 “嗯……既然你答应了,那就好,”晴儿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喜悦和不快:“那我就开始注意找机会了,我们助人为乐,多做做善事,也算是积德啊,成全了杨哥和柳月,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我们积德了,为祖上,为后代……” 我强忍住心里的酸痛,做轻松状打个哈欠:“累了,困了,晴儿,睡吧,时间不早了,已经是凌晨了……” “嗯……好的……峰哥,晚安……”晴儿又吻了我一下,抱住我的身体,握住我的下面,将我已经疲软的小老弟放在她温暖的手心里,很快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晴儿睡了,我却毫无倦意了。我不知道晴儿要采取什么办法来撮合杨哥和柳月,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开始行动。她不告诉我,我也不能问。 我知道,我不能责怪晴儿,晴儿从维护她自己的幸福和安宁出发,作此考虑,无可指责。谁让我和柳月有过去的事情呢,谁让我一次次让晴儿起疑心呢?晴儿是有素质有知识的人,她不会像个泼妇一样去找柳月吵闹,可是,她现在也越来越聪明了,开始采取这个办法反击了,她要用做善事的名义来打响她的婚姻保卫战了!她不是自己在行动,她把我也拉了进来,她拉我,我还不能拒绝。 我觉得自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又觉得是自己抬手打自己耳光子! 我抚摸着睡梦里甜蜜呓语的晴儿,想着93年以来我带给她的那些痛苦和折磨,最厉害的时候几乎要了她的命,一时,有些心疼,有些怜爱,带着深深的愧疚。 我又想起了柳月,想起我同样带给柳月的磨难和困苦,虽然她坚强地挺了过来,可是,每每想起她因为我的放纵和过失而遭受的常人难以想象和忍受的罪,我的心几乎都碎了,我深深自责着自己。 就这样,我一会想着柳月,一会想着晴儿,心里起起落落,矛盾、内疚、自责、痛苦不停地冲撞着,辗转反侧,却无法入眠…… 我又度过了一个难捱的夜晚,在天色将明时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我睡地一塌糊涂,却没有做梦。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晴儿早已起床,做好了午饭。 吃过午饭,晴儿将我电脑里的方案打印了一份出来,认真仔细地又看了一遍,对我说:“峰哥,你做的这个方案,我越来越带劲,思路越来越明晰,学到了很多东西,很受益,嘻嘻……哎呀,我越来越觉得,你不辞职跟我一起干,可惜了,哈哈……” “呵呵……你总是想拉我下水!别打那主意了,我还得和你官商勾结呢!”我说。 “呵呵……以后我要经常给你汇报,大事还得你拿主意,做决定,”晴儿说:“峰哥,我真的好佩服你,你竟然就不声不响弄出了这么完美的方案,我的男人太有才了!我真自豪和骄傲!” “只有自豪,没有骄傲!”我说。 “呵呵……遵命!”晴儿笑嘻嘻地说:“峰哥,咱们出去玩玩吧,散散心!” 我点点头:“好的,我们去老三那里吧,把方案给老三看看,让他出出主意,毕竟,他是有实战经验的!” “嗯……好的!”晴儿点点头:“行,老三这家伙点子多,让他看看也好!” 正说话间,有人敲门,晴儿去看门,一看,说曹操,曹操到,来人是老三和兰姐。 老三怎么总是和兰姐一起出现,真奇怪! “江峰,你回来了,我们来看看晴儿!”兰姐脸上没有笑,带着安慰的口吻。她一定是在为晴儿的事情而难过和同情。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这一步早晚都得走,早走早利索!”老三大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满不在乎地说。 兰姐狠狠瞪了老三一眼,老三装作没看见,递给我一颗烟:“来,老五,好几天不见了,抽颗烟,哥们聊聊!” 兰姐坐在老三旁边,看着我和晴儿说:“唉……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丧尽天良,故意要通过学校的人来散布谣言,诋毁你们的名声,还有柳月的名誉……” 晴儿坐在我旁边,挽住我的胳膊,看了看兰姐和老三,又看看我。 我伸手捏了捏鼻子,没做声。 晴儿看我不做声,就说:“其实,我也想开了,不就是辞职吗,还多大个事啊,我自己承受能力不行,我承认,我服了,我认输,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这事不怪峰哥,他是清白的,那些传播谣言的人,我想,也没有什么不正常,单位里的人,最喜欢津津乐道的不就是人家的隐私吗,特别是那些女的,还有不怀好意的男人……辞职了,清净了,也算活个自由自在,图个眼前清净!” 兰姐叹息了一声:“唉……太可惜了,辛辛苦苦读了那么多年书,好不容易有个好工作,就这么没了!” 老三一翻白眼:“有什么好可惜的,我看你的思想很僵化,比晴儿差远了,抱着个所谓的铁饭碗不放,一辈子也没有什么出息,现在你觉得是铁饭碗,以后国家各项用人制度都还要改革的,下一步,什么样,难说呢!说不定要砸烂所有的铁饭碗……” 我接过来说:“事情已经如此,说这些也都无所谓,没用了,没工作就没工作,晴儿就是什么事情也不做,我也一样能养活她,一样能养活这个家,在家里当个家庭主妇,相夫教子,也没什么不好,古人云,女子无才便是德,呵呵……” 我这么一说,大家都笑起来,老三说:“恐怕晴儿未必就甘心在家里做家庭主妇呢,晴儿可不是无才的女人,咱们晴儿啊,能耐大着呢,就是缺乏施展的平台而已!” 兰姐笑着说:“老三就会夸女人,我怎么看不出晴儿有什么多大的能耐啊,呵呵……” 老三说:“根据我的观察,我敢说,晴儿绝对是一只潜力股,就是现在没有合适的机会爆发而已,晴儿的潜能一旦爆发,哈……当惊世界殊啊……” 晴儿笑了:“好了,老三,别吹了,再吹,我都不知道自己几两重了!” 老三摇头晃脑:“不是吹你,虽然你现在默默无闻,与世无争,但是,我绝对看到了你没有开发的能力,这一点,恐怕老五都没有我看得准看得明白!” 我不服气:“算了吧,老三,我自己的老婆,我没你清楚,晴儿能力当然是有的,但是,像你说的那么厉害,我看不大可能,是不是,晴儿?”我扭头看着晴儿。 “嗯……”晴儿点点头:“峰哥说的对,我自己是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的,难道老三比我自己还了解自己?呵呵……我还是相信峰哥的话!” “看看,看看,”老三指指我们,对兰姐说:“典型的夫唱妇随,我倒成了外人了,他们夫唱妇随,咱们也来一个,你也表个态!支持支持我!” 兰姐打了老三一拳:“去你的,谁给你来一个!” 晴儿嘻嘻笑着:“老三真搞笑,还要和兰姐来夫唱妇随呢,你就是唱了,兰姐也不敢随啊,你俩都那么讨厌姐弟恋,兰姐不相随,你也肯定是不想让兰姐随的!” 我不说话,看着老三和兰姐的表情。 兰姐和老三依旧笑着,应酬一般的笑,互相对望了一眼,兰姐的脸上突然闪过意思不安,老三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看着他们的神色,联想到以前他俩的表现和对话,还有老三那吃来吃去的调侃,还有柳月关于他们的语言,我的心中突然一动,难道…… 想归想,我的脸上不动声色,开始转移话题:“昨晚我回来和晴儿商议了,晴儿辞职后打算专心做学校,她出面做,我在背后辅佐,大家还要多支持帮忙啊!” “嗯……”老三点点头:“不错,我坚决支持,说,需要什么支持,尽管开头,只要我能做到的,保证没问题!” “首先,需要精神上的支持,”我笑着:“其次,需要人力上的支持,到时候人手紧张的时候,来帮忙跑跑腿啊!” 兰姐笑了:“行,人力支持木问题,到时候数票子忙不过来,我来给点钞票!” 晴儿乐得哈哈大笑。 老三看着我们:“说说,二位,怎么盘算的?” “呶,有这个!”晴儿说着把打出来的运作方案递给老三:“正要出门去找你呢,让你帮忙看看这个方案,这可是峰哥弄出来的!” 我说:“我这是纸上谈兵,缺乏实战经验,老三,你好好帮我看看,完善下这个方案!” 老三接过来,看了我一眼:“看不出你小子还有这个心数,什么时候弄出来的?” 我说:“春节前弄的!” 老三说:“啊哈……看来你是闷不作声在支持你老婆的工作了,看来你是有先见之明,知道晴儿年后要辞职了……” 我说:“拿到没有,我就是想先做出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不打无准备之仗,既然晴儿一直想做学校,那么,先弄个可行性方案,先琢磨运筹着,是没有什么坏处的!” 老三点点头:“嗯……到底是两口子,感情深啊,默默无闻的奉献啊,啧啧……” 晴儿开心地笑了,靠在我身上,对老三说:“你快看看吧,好好看看,多提提意见!” 正文 你做什么沉思状 老三就打开方案开始看,晴儿和兰姐开始闲聊,我在一旁打开电视机,边抽烟边看电视。 过了半天,老三看完了,将方案拿在手里,看着我和晴儿,做沉思状。 我说:“老三,看完了?” 老三点点头,眉头皱着,依旧在沉思。 晴儿说:“老三,怎么不说话,说说啊,这个方案到底咋样?” 我也说:“你做什么沉思状啊,说啊!” 老三又沉思了片刻,然后说:“这个方案,我不好说!” “为什么?”我和晴儿异口同声,看着老三。 老三抖了抖手里的方案,说:“原因很简单,因为我没有做过这一行,隔行如隔山,看了老五的方案,我看得出,老五是做了详细的调查的,对这一行做了初步的了解,起码比我了解的透彻,所以,对其中的运作内容,我不敢妄加评论,但是,对于方案的运行和管理规则以及效益分析这一块,我很赞赏,这个方案,是完全遵循了市场规律的,是按照市场规律来做的,老五,我没有想到,你小子竟然对这一块这么了解,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我笑了:“做记者的,什么行业都接触,接触多了,自然也就了解了,但是,只是皮毛的了解,要说专业,是达不到的,经营管理,还是要学习你,毕竟,你是真刀实枪赶出来的,实践证明你是成功的!” 老三说:“这么说吧,从微观的内容看,我觉得这个方案非常可行,很具有可操作性,但是……” “但是什么?”晴儿问老三。 老三说:“如果站在全局和宏观的角度,我把握不好,特别是对于民办教育的前景和下一步的发展方向,针对这些前景应该采取的经营策略这一块,我拿不准,毕竟,我是个商人,做广告业的,对于教育这一块,不是很熟悉……还有,对于市场分析这一块,我缺乏资料和数据,不敢确定!” 我说:“嗯……这样……” 晴儿说:“你这个老板商人都拿不准,那我们找谁去?” 老三说:“我倒是有个建议!” “什么建议,说!”晴儿说。 老三说:“我建议,这个方案,给柳姐看看……” 老三的话正中我下怀,但是我不动声色。 晴儿一愣,看着老三:“哦……你是说给柳姐看看?” “是的!”老三点点头:“晴儿,我是纯粹从做事情的角度来说的,没有其他意思,柳姐这个人,我有一种感觉,她对事物的全局把握地特别准,掌控全局的能力特别强,而且,对于新形势的经营运作,有很深刻的见地,虽然她在官场,但是,我敢说,柳姐如果做经营,绝对是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这是她的基本素质决定的,她善于接受新事物,善于归纳思考新事物,善于分析事物的本质,这个方案,最好能让柳姐给把把关,梳理一下!” 兰姐说:“看不出,你对柳月倒是挺了解的!” 老三说:“我对柳姐的了解,一方面是接触时的印象,更多的则是我通过柳建国侧面了解的,建国兄经常和我谈起很多经营思路和见解,很多都是从柳姐那儿得来的,柳姐对我和建国在实践中的一些东西,都能给出精辟的总结,并上升到理论的高度,而且,对于商业行为的预测,从我们经历的几个案例来看,都是极其准确,所以,我说这个方案最好能让柳姐看看!” 我坐在那儿,不表态,抽着烟,觉得晴儿够呛能答应。 “嗯……好呀,听老三这么一说,我觉得让柳姐看看,那是最好不过了!”没想到晴儿的态度十分明朗,立刻就答应下来。 我觉得心里轻松了。 “峰哥,你说呢?”晴儿看着我。 “你同意,我没意见!”我说:“那我带着方案,明天上班后,抽空送给她看看!” 晴儿说:“不用,你上班忙你的好了,我现在是闲人了,赋闲在家,没事干,我带着方案去找柳姐好了,我可是不敢耽误你大忙人的工作!” 晴儿这么说,我也就不好说别的了,只有点头答应:“那好,好的,正好省了我的心了!” 话是这么说,我的心里却有点悬,晴儿去找柳月,该不会还带着别的目的吧? 事情就这么定了,老三将方案装进包里:“你们另外再打一份吧,这份我带着回去好好学习学习,老五真能啊,笔杆子也懂经营,还蛮像回事的,我要看看,学学老五的经营和管理思路!” 我说:“行了吧你,少笑话我!我在你面前不过是班门弄斧而已!” 老三认真地说:“哥们,我说的是真话,你确实让我刮目相看,我是真的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经营思路和见解,你的方案,其实呢,对我也有借鉴作用,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我从中会得到某些益处的…… “做经营,做管理,就是要到处学啊,三人行必有我师,我们还年轻,知识层次毕竟还浅薄,年轻就要学,我可是从来没有停止过学习的,不管是理论的还是实践的,我都学!最近,我从柳建国那里,间接从柳姐那里,都学到了不少东西呢!” 兰姐说:“嗯……老三的心态很好,我赞一个!” 老三嬉皮笑脸看了下兰姐:“光赞一个还不行啊,是不是要奖励一个?” 兰姐抿嘴一笑:“贫嘴,要说是什么奖励?” 老三一咧嘴:“今晚到你家,再吃一次!” 兰姐脸一红,伸手就拧老三的耳朵:“吃来吃去,你吃不够了,怎么了?早上一顿,中午一顿,还没吃够?” 老三龇牙咧嘴:“那是早上的,晚上的和早上中午的怎么比呢,晚上肯定是早就又饿了,这会我都又想吃了呢……” 兰姐用力拧老三的耳朵说:“你是饿死鬼托生啊!” 老三挣脱兰姐的手:“因为太好吃,所以要常吃,常吃常新,吃不够哦……” 晴儿接过来:“兰姐,别那么小气,老三不就是想吃吗,你就让他吃好了,还能吃穷你?” 我凝神看着兰姐和老三,琢磨着他们的话,寻思着…… 晴儿又转脸看着我,拉拉我的胳膊:“峰哥,晚上咱们一起去吧,一起去吃!老三吃,我也想吃呢!” 我突然想起了柳月对我说的话,那是我也要兰姐家去吃的时候。 我有些迷惘,又有些直觉,还有些不明就里,含含糊糊地对晴儿说:“我看,你少吃点也行,不要什么都掺和!” 晴儿撅起嘴巴,坐到一边去了。 我没有理会晴儿的神态,脑子里还在迷迷糊糊琢磨着老三和兰姐。 老三看着我的样子,说:“老五,你瞎琢磨什么呢?”我觉得老三说话的神态有些暧昧。 我回过神来,说:“没有什么,我在琢磨方案的事情!” 老三说:“我看你方案里资金运筹这一块,你是打算去贷款?” 我点点头:“嗯……” 老三说:“怎么?不打算用哥们的钱了?我手里可是有富裕资金的,多了不敢说,起码50万以内随你用,也不用给我提还钱期限的事情!” 我说:“老三,我知道你是想帮我们,也知道你对我们的情义,如果我不做生意,其他事情需要钱,你借给我,我会用,但是,我现在是用钱来做生意,自己赚钱的,我不能用你的钱,虽然我们哥们感情很铁,就像一个娘的,但是,我还是不想在钱上纠葛太多……你也说过,账目清,好兄弟……” 老三听了,点点头:“嗯……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就不再客气了,贷款好不好贷?” 我说:“我工作中经常和几家银行打交道,结识了一些银行的小头目,估计应该是问题不大!” 老三说:“嗯……也是,凭你现在的地位和工作,贷个2、30万应该是不成问题的,你这个位置,值这个钱,哈哈……看来,做国家干部,也是有好处的,到时候如果需要担保,我来给担保!” 我说:“行,到时候我会找你的!” 正说着,老三的电话响了,老三接电话:“建国兄,嗯……你说……” 是柳建国给老三的电话。 老三继续听电话:“嗯……行,就按我们商议好的思路办,这个项目一定要拿下来,我们宁可其他的所有项目都不做,也要坚决拿下这个项目,资金这边,我保证供应,活动公关这一块,你决定,需要用钱,需要请客送礼,需要请他们吃喝玩乐,你全盘做主。 “财务那边,我已经打了招呼了,你直接从业务部的经费里支出就可以,即使多花点钱,也在所不惜,这个项目做成了,我们今年的日子就好过了,开年大吉啊,老兄,加油努力,必要时我会出马的……一定要搞定他们!” 打完电话,老三显得精神很好。 我说:“怎么?又来大买卖了?” 老三点点头:“是的,穿越江海的高速公路即将开通,江海境内设立了一个高速公路江海管理处,管理处下设几个经营机构,有高速服务区,还有个广告科,全面负责江海境内高速公路两边的户外广告牌设置和穿越高速公路的桥梁两面的广告设置。 “高速管理处没有懂广告的人,他们准备对外招商,将广告这一块承包出去,柳姐及时给建国提供了信息,建国和我商议了,准备出动一下,将这块拿下来,这可是一个油水很大的项目……” “哦……”我说:“估计投资不少吧?” 正文 突然发觉自己说漏了什么 “是的!”老三点点头:“但是,回收资金也快,我现在主要是做好高速管理处那几个头头的工作,只要他们开了口,就好办了!春节期间,我专门外出考察过这一块,利润很大,可以说是丰厚!” 晴儿说:“哦……你去哪儿考察的?” 老三说:“南方!” 晴儿说:“哎呀,你春节没有在江海过啊,去南方了……” 老三好像突然发觉自己说漏了什么:“唔……嗯……” 晴儿说:“你去南方考察,兰姐春节在南方过年的啊,你俩怎么不一起去呢?” 老三一时语塞,看了看兰姐。 兰姐反应快,说:“傻丫头,南方大着呢,都去南方,也未必就一定在一起啊!” “哦……”晴儿点点头。 我挠挠头皮,看着老三和兰姐发愣。 老三继续自己的话题:“这个项目做成了,我可要好好感谢柳姐,是要给柳姐分成的啊,哈哈……这年头,信息就是金钱,柳姐的信息提供地太及时了,太重要了……” 兰姐说:“呸——柳月才不稀罕你的提成,她是为她弟弟好才帮忙的,你到时候只要别亏待了建国就行了!” 老三说:“那个是自然!” 我说:“老三,高速管理处我熟悉,他们很重视宣传,经常请我们的记者去采访发稿,管理处的处长请我吃过几次饭,如果你需要我牵线搭桥或者帮忙,尽管说就是,别的我帮不上什么,起码约请他出来吃顿饭是没有问题的!” 老三一拍大腿:“哥们,太好了,到了一定的火候,说不定我真需要你出面,哈……等事情办妥了,我该怎么感谢你呢?要不,给你好处费?” 我说:“操——你真***是个商人,开口闭口除了钱就是钱,难道哥们之间除了钱就没有别的了?再说了,我们两口子都还欠你的人情呢,还有,我贷款,还需要你担保呢,我约请处长出来吃饭,举手之劳,你感谢个鸟啊?” 老三嘿嘿笑了。 我想着老三的业务内容,突然想起了什么,对老三说:“广告业这一块,发展的市场是不是很大?” 老三说:“当然,经济越发展,企业竞争越激烈,就越对产品的推广需求越高,就越会推动广告业的发展,我现在主要做的户外媒体和立体广告这一块,其实,江海广告市场上还有更巨大的一块广告业蛋糕,还待开发呢!” 我说:“哪一块?” 老三说:“就是你们这一块,报纸平面媒体广告!” 我说:“哦……” 老三说:“我是专门订阅了你们的江海日报的,可以说,能自发订阅党报的个体户真的很少,我是其中一个,你们的报纸虽然从大众化社会化的角度来说可读性不强,但是,还是能看到很多时事政要和政府新政策的动向,我经常从中揣摩一些信息出来。 “还有,我经常看你们报纸上的广告,广告少的可怜啊,除了地方县市乡镇的领导形象广告和软文,真正的商业广告寥寥无几,而这一块,才是真正推动报纸广告收入增长的点,才是真正让一张报纸持久发展的动力。 “可惜,据我的了解,你们报社缺乏真正懂广告的经营人才,也缺乏这方面的发展计划和政策,只能等广告上门,现在市场正逐步有卖方市场向买方市场转变,坐着等,只能是等死!永远也发展不起来,南方的报社其实早就已经企业化管理了,咱们这里呢,还是财政差额拨款事业单位,还抱着国家事业单位的架子不放,思想还不能转变和接受新事物,可悲啊!” 老三的话我很同意,点点头。 兰姐说:“老三,你说的很有道理,那么,你为什么不去参与报社广告的经营呢?” 老三说:“呵呵……这个啊,你问我兄弟吧!” 我说:“体制不行,观念不行,发展的思路不行,报社广告部还是个正科级部门,部主任还是正科级国家干部,老三是社会人士,怎么参与?还有,报社现在的经营根本就是出于自发状态,领导缺乏市场经济的观念和理念,领导只要好好办好报纸,有政绩,大领导赏识,能保住官位,能提拔重用,就行了,哪里有心思去想发展报业经济啊!” 晴儿说:“刚才老三说到什么报社企业化,那……那报社要是企业化管理了,那峰哥你岂不不就是国家干部了,成了企业员工了?” 我笑了:“你都敢辞职了,还担心我这个干吗?再说了,就是企业化了,也是事业单位企业化管理,科级以上的干部还是属于市里管理,县级干部还是由市委任命,党报是党委政府的喉舌,再企业化,也不可能放任不管的,党委还是要牢牢控制住的!” 老三说:“是这样的,南方的几家党报报业集团,虽然企业化了,但是,也算是国营的企业,是绝对不允许私有化的,不然,党怎么管理怎么占领怎么控制舆论阵地呢?” 我说:“要不,怎么说我们的市场经济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呢,在某些令用户,特别是媒介领域,和资本主义国家还是有本质区别的,所谓在市场经济条件下进行改革,也是有限度的改革,在某些方面,还是有矛盾的!” 老三说:“可怜我们这里,连最起码的允许范围之内的改革都没有,要是能按照市场原则走出几步来,我敢说,江海日报的广告业会大大激活,你们的收入和工资都会增长,日子就会好过多了……” 我说:“你讲的对,但是,这个我说了不算,我是新闻部主任,我只负责采访写稿,为报纸提供新闻稿件,真正要活起来,还得看一把手,一把手行了,这个单位就行了,马书记不搞活,大家就只能跟着吃干饭。 “马书记的心思呢,并不在搞活报业经济上,马书记走的是上层路线,他是一个有政治抱负的人,他是不会甘心于在报社呆下去的,他要的是短平快的面子工程,比如建大楼,办好报纸不出错,出政绩快,领导看得见,马书记的目标其实我觉得更远大,一个报社党委书记的位置他是不会就此罢休的!” 老三说:“其实,我倒是觉得,柳姐最适合做报社的老大了,要是柳姐做报社老大,报社保准能换了新天地,可惜,领导没眼光,哈哈……” 晴儿一听,不乐意了,说:“老三,你胡乱安排什么!” 我知道晴儿不爱听老三这话,现在柳月做副部长,分管宣传,和我经常有业务接触,她都天天提心吊胆,要是柳月到了报社做党委书记,成了我的直接领导,天天和我打交道,那她还不吃不下睡不着啊!其实,老三的话我很爱听,我无比渴望柳月能回报社执掌政权。 老三说:“我怎么胡乱安排了,我给你说啊,我觉得柳姐的的发展思路可是比这个现在的什么马书记强多了,那个马书记啊,充其量是个政客,而不是一个实干家,一个单位要发展,非得靠实干家不可,要是一个单位落到政客手里,那这个单位的人可就倒了八辈子霉了,政客到时候提拔重用拍拍屁股走了,单位还是老样子,甚至倒退,吃亏的是群众……” 晴儿说:“那也不用非得柳月去干啊,市里这么多干部,谁干干不好啊!” 老三似乎听出了晴儿话里的味道,眨眨眼睛,挠挠头皮:“哦……对,对,晴儿说的对!” 晴儿说:“要是俺家峰哥干好了,说不定过几年也能做报社老大呢,峰哥管理报社,一定比那马书记强!到时候,报社企业化管理,招聘社会人才,我看你也可以去弄个广告部主任干干,给峰哥当下属得了……”说着,晴儿嘻嘻笑起来。 晴儿的话我听了很受用,但是我还是说:“你别做梦了,我还能做报社老大,我能做个新闻部主任,正科级,就知足了,这个正科级,可是和咱家的乡镇长平级呢,比俺家村里的村长高了好几级!” 晴儿捂嘴笑:“峰哥是个燕雀,没有鸿鹄之志!” 老三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我看你小子嘴巴上这么说,其实呢,你的野心可能比晴儿说的还要大吧?看你的眼神就看出来了,操——野心勃勃呢!” 老三到底是我兄弟,我的心思瞒不过他的眼睛。 第二天,我开始上班。先去马书记办公室报到,汇报去省城的工作情况。我知道,领导是不会厌烦你找他汇报工作的,常找领导汇报,没有坏处。 马书记过完年,精神越发好了,二八分的头发梳地油光锃亮,笔挺的深色西装愈发显出领导的年轻和气势。 听我汇报完了工作,马书记递给我一颗烟,说:“小江,你在西京战斗,家里可是一大帮人在为你服务,总编室,值班副总编,校对,制版,每天编前会都给你预留好版面,晚上等你传稿子回来,总体来说,这次报导任务完成的不错,市里领导是满意的,报社编委也是满意的,昨天,我给人大主任接风洗尘,人大主任对你的工作还是给予了肯定的……” 我一听,松了口气,人大主任竟然没有在马书记面前告我一状,倒有些出乎我的意料。看来,大领导是有点大领导的风范。 我说:“我做的一般,关键是柳部长领导安排的好,还有,报社领导和同事配合得好!” 马书记说:“呵呵……昨晚,老领导也还当面表扬柳月了,夸柳月工作安排的有条不紊,部署得当,有松有驰,重点突出,报导形式灵活,效果明显……” 我一听,原来昨晚马书记给人大主任接风洗尘,柳月也参加了,人大主任又和柳月喝酒了。其实我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我能有几次机会参与人大主任的酒场呢,人大主任要是想让柳月参加酒场,有的是机会和借口。这就是大人物的权势,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梅玲要和我一起 “是的!”老三点点头:“但是,回收资金也快,我现在主要是做好高速管理处那几个头头的工作,只要他们开了口,就好办了!春节期间,我专门外出考察过这一块,利润很大,可以说是丰厚!” 晴儿说:“哦……你去哪儿考察的?” 老三说:“南方!” 晴儿说:“哎呀,你春节没有在江海过啊,去南方了……” 老三好像突然发觉自己说漏了什么:“唔……嗯……” 晴儿说:“你去南方考察,兰姐春节在南方过年的啊,你俩怎么不一起去呢?” 老三一时语塞,看了看兰姐。 兰姐反应快,说:“傻丫头,南方大着呢,都去南方,也未必就一定在一起啊!” “哦……”晴儿点点头。 我挠挠头皮,看着老三和兰姐发愣。 老三继续自己的话题:“这个项目做成了,我可要好好感谢柳姐,是要给柳姐分成的啊,哈哈……这年头,信息就是金钱,柳姐的信息提供地太及时了,太重要了……” 兰姐说:“呸——柳月才不稀罕你的提成,她是为她弟弟好才帮忙的,你到时候只要别亏待了建国就行了!” 老三说:“那个是自然!” 我说:“老三,高速管理处我熟悉,他们很重视宣传,经常请我们的记者去采访发稿,管理处的处长请我吃过几次饭,如果你需要我牵线搭桥或者帮忙,尽管说就是,别的我帮不上什么,起码约请他出来吃顿饭是没有问题的!” 老三一拍大腿:“哥们,太好了,到了一定的火候,说不定我真需要你出面,哈……等事情办妥了,我该怎么感谢你呢?要不,给你好处费?” 我说:“操——你真***是个商人,开口闭口除了钱就是钱,难道哥们之间除了钱就没有别的了?再说了,我们两口子都还欠你的人情呢,还有,我贷款,还需要你担保呢,我约请处长出来吃饭,举手之劳,你感谢个鸟啊?” 老三嘿嘿笑了。 我想着老三的业务内容,突然想起了什么,对老三说:“广告业这一块,发展的市场是不是很大?” 老三说:“当然,经济越发展,企业竞争越激烈,就越对产品的推广需求越高,就越会推动广告业的发展,我现在主要做的户外媒体和立体广告这一块,其实,江海广告市场上还有更巨大的一块广告业蛋糕,还待开发呢!” 我说:“哪一块?” 老三说:“就是你们这一块,报纸平面媒体广告!” 我说:“哦……” 老三说:“我是专门订阅了你们的江海日报的,可以说,能自发订阅党报的个体户真的很少,我是其中一个,你们的报纸虽然从大众化社会化的角度来说可读性不强,但是,还是能看到很多时事政要和政府新政策的动向,我经常从中揣摩一些信息出来。 “还有,我经常看你们报纸上的广告,广告少的可怜啊,除了地方县市乡镇的领导形象广告和软文,真正的商业广告寥寥无几,而这一块,才是真正推动报纸广告收入增长的点,才是真正让一张报纸持久发展的动力。 “可惜,据我的了解,你们报社缺乏真正懂广告的经营人才,也缺乏这方面的发展计划和政策,只能等广告上门,现在市场正逐步有卖方市场向买方市场转变,坐着等,只能是等死!永远也发展不起来,南方的报社其实早就已经企业化管理了,咱们这里呢,还是财政差额拨款事业单位,还抱着国家事业单位的架子不放,思想还不能转变和接受新事物,可悲啊!” 老三的话我很同意,点点头。 兰姐说:“老三,你说的很有道理,那么,你为什么不去参与报社广告的经营呢?” 老三说:“呵呵……这个啊,你问我兄弟吧!” 我说:“体制不行,观念不行,发展的思路不行,报社广告部还是个正科级部门,部主任还是正科级国家干部,老三是社会人士,怎么参与?还有,报社现在的经营根本就是出于自发状态,领导缺乏市场经济的观念和理念,领导只要好好办好报纸,有政绩,大领导赏识,能保住官位,能提拔重用,就行了,哪里有心思去想发展报业经济啊!” 晴儿说:“刚才老三说到什么报社企业化,那……那报社要是企业化管理了,那峰哥你岂不不就是国家干部了,成了企业员工了?” 我笑了:“你都敢辞职了,还担心我这个干吗?再说了,就是企业化了,也是事业单位企业化管理,科级以上的干部还是属于市里管理,县级干部还是由市委任命,党报是党委政府的喉舌,再企业化,也不可能放任不管的,党委还是要牢牢控制住的!” 老三说:“是这样的,南方的几家党报报业集团,虽然企业化了,但是,也算是国营的企业,是绝对不允许私有化的,不然,党怎么管理怎么占领怎么控制舆论阵地呢?” 我说:“要不,怎么说我们的市场经济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呢,在某些令用户,特别是媒介领域,和资本主义国家还是有本质区别的,所谓在市场经济条件下进行改革,也是有限度的改革,在某些方面,还是有矛盾的!” 老三说:“可怜我们这里,连最起码的允许范围之内的改革都没有,要是能按照市场原则走出几步来,我敢说,江海日报的广告业会大大激活,你们的收入和工资都会增长,日子就会好过多了……” 我说:“你讲的对,但是,这个我说了不算,我是新闻部主任,我只负责采访写稿,为报纸提供新闻稿件,真正要活起来,还得看一把手,一把手行了,这个单位就行了,马书记不搞活,大家就只能跟着吃干饭。 “马书记的心思呢,并不在搞活报业经济上,马书记走的是上层路线,他是一个有政治抱负的人,他是不会甘心于在报社呆下去的,他要的是短平快的面子工程,比如建大楼,办好报纸不出错,出政绩快,领导看得见,马书记的目标其实我觉得更远大,一个报社党委书记的位置他是不会就此罢休的!” 老三说:“其实,我倒是觉得,柳姐最适合做报社的老大了,要是柳姐做报社老大,报社保准能换了新天地,可惜,领导没眼光,哈哈……” 晴儿一听,不乐意了,说:“老三,你胡乱安排什么!” 我知道晴儿不爱听老三这话,现在柳月做副部长,分管宣传,和我经常有业务接触,她都天天提心吊胆,要是柳月到了报社做党委书记,成了我的直接领导,天天和我打交道,那她还不吃不下睡不着啊!其实,老三的话我很爱听,我无比渴望柳月能回报社执掌政权。 老三说:“我怎么胡乱安排了,我给你说啊,我觉得柳姐的的发展思路可是比这个现在的什么马书记强多了,那个马书记啊,充其量是个政客,而不是一个实干家,一个单位要发展,非得靠实干家不可,要是一个单位落到政客手里,那这个单位的人可就倒了八辈子霉了,政客到时候提拔重用拍拍屁股走了,单位还是老样子,甚至倒退,吃亏的是群众……” 晴儿说:“那也不用非得柳月去干啊,市里这么多干部,谁干干不好啊!” 老三似乎听出了晴儿话里的味道,眨眨眼睛,挠挠头皮:“哦……对,对,晴儿说的对!” 晴儿说:“要是俺家峰哥干好了,说不定过几年也能做报社老大呢,峰哥管理报社,一定比那马书记强!到时候,报社企业化管理,招聘社会人才,我看你也可以去弄个广告部主任干干,给峰哥当下属得了……”说着,晴儿嘻嘻笑起来。 晴儿的话我听了很受用,但是我还是说:“你别做梦了,我还能做报社老大,我能做个新闻部主任,正科级,就知足了,这个正科级,可是和咱家的乡镇长平级呢,比俺家村里的村长高了好几级!” 晴儿捂嘴笑:“峰哥是个燕雀,没有鸿鹄之志!” 老三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我看你小子嘴巴上这么说,其实呢,你的野心可能比晴儿说的还要大吧?看你的眼神就看出来了,操——野心勃勃呢!” 老三到底是我兄弟,我的心思瞒不过他的眼睛。 第二天,我开始上班。先去马书记办公室报到,汇报去省城的工作情况。我知道,领导是不会厌烦你找他汇报工作的,常找领导汇报,没有坏处。 马书记过完年,精神越发好了,二八分的头发梳地油光锃亮,笔挺的深色西装愈发显出领导的年轻和气势。 听我汇报完了工作,马书记递给我一颗烟,说:“小江,你在西京战斗,家里可是一大帮人在为你服务,总编室,值班副总编,校对,制版,每天编前会都给你预留好版面,晚上等你传稿子回来,总体来说,这次报导任务完成的不错,市里领导是满意的,报社编委也是满意的,昨天,我给人大主任接风洗尘,人大主任对你的工作还是给予了肯定的……” 我一听,松了口气,人大主任竟然没有在马书记面前告我一状,倒有些出乎我的意料。看来,大领导是有点大领导的风范。 我说:“我做的一般,关键是柳部长领导安排的好,还有,报社领导和同事配合得好!” 马书记说:“呵呵……昨晚,老领导也还当面表扬柳月了,夸柳月工作安排的有条不紊,部署得当,有松有驰,重点突出,报导形式灵活,效果明显……” 我一听,原来昨晚马书记给人大主任接风洗尘,柳月也参加了,人大主任又和柳月喝酒了。其实我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我能有几次机会参与人大主任的酒场呢,人大主任要是想让柳月参加酒场,有的是机会和借口。这就是大人物的权势,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有名的一支笔 老马在给我上新闻业务课,我认真地听着,我知道马书记的笔杆子是很硬的,当年他在宣传部的时候也是有名的一支笔。 “还有,工作中,一定要务必继续保持戒骄戒躁的工作作风,要扎扎实实,忌浮躁,忌虚夸,忌张扬,不仅仅是工作,做人也是要如此,新闻部的人都很年轻,接触的人和事都很多,经常在外面吃吃喝喝,来去车接车送,时不时带着礼品回来,报社的其他同事看了是会眼热的。 “这个时候,你们要是在报社里再张扬炫耀,那就是给自己树敌,没事找事,得罪一大片,不管做什么工作,不管在什么岗位,人缘很重要,你们新闻部要是这样做,就会在报社没有了人缘,你这个新闻部主任主持也就首当其中要遭受冲击……” 马书记说:“记住,我提醒你,你再提醒你的兵,要老老实实学会夹着尾巴做人,低调做人,扎实做事,最近,我听到一些言传,你们新闻部的人在报社里有的言语不谨慎,私下炫耀做记者的风光和油水,在哪里吃了什么什么高级的饭菜,和哪些领导一起喝酒吃饭,人家送了什么什么纪念品,办私事随便打个电话就能来车接…… “说这些干什么?这不是自找麻烦吗,得了便宜不卖乖,这样对你们这支队伍的成长是不利的,对你们新闻部搞好和报社其他兄弟部室的关系是不利的,在报社其他领导眼里也会产生不好的印象,这一点,你务必要给我记牢了,不但要抓业务,更要给我抓作风,一支作风不好的队伍,绝对不可能成为一支优秀的队伍!” 我说:“我记住了,我会努力做好!” 马书记又说:“对了,我听说你年前搞了个活动,以个人名义去慰问扶贫村了,还把村里的孩子接过来玩了几天,是不是有这回事?” 我知道是纸包不住火的,索性也就点头承认:“是的!我的几个朋友还有我采访时遇到的老板,他们都很有爱心,听我说起扶贫村的事情,就萌发了这个念头,就自发组织了这次活动……还有,柳部长偶尔听说了这事,也还抽空去扶贫村看了看,她又喜欢孩子,在城里也百忙之中去看了看孩子们……” 我知道马书记既然这么问我,那么他就一定是知道柳月参与的事情,就不再回避,但是我故意淡化柳月在其中的作用参与成分。 马书记说:“哦……柳部长还真的参加了……” 我说:“是的,不过,她就是顺便参与的,主要还是我们几个朋友和赞助企业的人!” 马书记说:“哦……” 我看马书记的脸色有些不悦,不知道什么原因,也就不再多说话。 马书记抽了两口烟,然后说:“小江,你是党员,又是报社的中层管理干部,我想,你应该知道什么叫大局,什么叫集体主义,什么叫爱社如家吧?” 我有些发懵,妈的,给我戴这么多帽子干嘛,我说:“知道,可是,和这个事情有什么关系呢?” 马书记说:“这个扶贫村是不是报社的点?” 我说:“是!” 马书记说:“你是不是在因为在那里扶贫才和这个村挂上关系的?” 我说:“是!” 马书记说:“你找的赞助企业,那个北方集团,是不是已经给发了长篇通讯稿了?” 我说:“嗯……是,北方集团赞助了这个活动,我就给他们写了一篇稿子,发了出来,不过,他们的事迹也确实有新闻价值……” 马书记挥了挥手,阻止我继续说下去:“这个我不管,你写稿,有你的自由,我只是想问你,你做这个活动,不管是挂钩还是发稿,是不是都是通过报社报纸这个平台实现的?换句话说,假如你不在报社工作,假如你不是记者,那么,这个活动也就不会有,是不是?” 我说:“是!” 马书记说:“既然是这样,那么,你在考虑做这个活动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用报社的名义来做呢,很明显,这是提高报社声誉的好事,你既然有集体主义责任感,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如果用报社的名义来做,我会专门参加的,会好好将这事宣扬一番的,在报社的工作情况里,也会写上光彩的一笔……” 我恍然大悟,老马原来是因为这个不高兴的,他是埋怨我没有将这个事情提前给他汇报,然后以报社的名义来组织这个活动,给他扬名和出头的机会。他当然明白,这样的事情,报社和他都不用出一分钱,有企业赞助,是名利双收的好事,何乐不为呢!而我却脑子少了一根弦,愣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其实,当时我就是想到了,也未必就会从了老马。 我说:“哦……马书记,这事我办的不周,我有错,我当时其实年前的时候,是打算要给你汇报的,可是,那是你太忙了,每天都在外出走访,想了想,没敢打扰你,就……我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以后决不再犯!” 马书记听我这么说,脸上稍微好看了一些:“年前我忙什么,还不是到处送礼走访,多这么一个,也不算多啊,你要是早给我汇报,怎么着我也会参加你们这个活动的启动仪式的……这事传出去,会让外面的人笑话的,部里的人也会笑话的,我的下属利用报社的平台搞了活动,柳部长都参加了,我竟然还不知晓,人家会怎么看我这个党委书记?人家会怎么认为我在你们面前的威信?说不好听的,人家会认为你这个我亲手提拔起来的新闻部副主任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我靠,上纲上线了,我忙说:“马书记,你别误会,我是绝无此意,你是我的领导,我怎么敢目无领导呢,我检讨,我做事缺乏经验,我考虑不周详,思想认识高度不够,今后,我一定改正,保证不再出类似的事情!” 马书记点点头:“小江,你是报社的人,外出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代表着报社的形象,在外面做事情的时候,脑子里要时刻装着报社的利益,要时刻维护报社党委的形象,要真正把这个意识刻到脑子里,牢牢记住!” 我说:“马书记批评的对,我记住了,今后,我要时刻脑子里装着报社,装着报社党委,装着马书记,听马书记的话,跟马书记走,做马书记的好学生!” 马书记忍不住笑了:“行了,少给我来这一套,还用上语录了,我给你说实话,我当时刚听说这时的时候,我心里是比较生气的,你这个小江,年龄虽然年轻一些,但是,也不是新人了,经历了这么久的见识和磨练,做事情也该心里有数了,没想到你做出让我这么失望的事情来……好了,这事到此为止,不再提了,我今天和你说,就是要警戒你一下……” 我忙点头:“感谢领导关心,领导的批评是对我最大的帮助和关照!” 马书记点点头:“嗯……好了,你出去吧,晚上下班前集合一起出去吃饭!” 今天马书记给我训话时间可是够长的,我毕恭毕敬地退出了马书记办公室,回了我的新闻部主任室。 陈静正在写稿,看我回来,说:“找领导汇报,这么久啊,看来马书记和你谈了很多吧?” 我说:“领导训话呢,告诫我们不要翘尾巴,不要在报社里同事面前张扬,这个事情,是要注意,回头我会和大家单独交流,你抽空也和大家谈工作的时候附带提一下,不要在报社树敌,新闻部是个相对来说名利双收的部门,大家眼里都看着,很多人眼热,搞好和同事还有兄弟部室的团结很重要,我们记者的稿子可是都要编辑审核发稿的,到时候,要是编辑部室给我们小鞋穿,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 陈静点点头:“嗯……你说的对,我也发现个别记者有这个现象,这个苗头不能蔓延,要不要专门开个会提醒一下大家?” 我摇摇头:“大家都不定时外出采访,召集齐全不容易,再说了,集体开会谈,不好点名,大家听了不疼不痒,还是个别交流的方式比较好!” 陈静同意:“行,老大,听你的!” 我说:“我们是新闻部的头,言传身教以身作则很重要,我们俩,要带个好头!” 陈静笑了:“老大,这一点你放心,我一定会做好的,怎么,你对我还不放心?” 我也笑了下:“我对你当然是放心的,但是,有些话还是要说的,有益无害嘛!” 陈静说:“呵呵……怎么样,去西京采访,跟着柳姐,爽不爽?” 我说:“怎么能说爽不爽呢,应该说是学到很多东西,受到很大锻炼。” 陈静说:“哎——嘴巴学滑了,学会将冠冕堂皇的话了,去了这几天,你家里那位小娘子很思念吧?” 我说:“呵呵……” 陈静说:“多日未见,你家小娘子出落地越发漂亮俊俏了!” 我说:“你什么时候见到晴儿了?” 陈静说:“就在你去西京期间啊,小娘子来报社,我正好见到她!” 我说:“哦……她来报社干嘛?” 陈静说:“来找梅社长的,下午下班前来的,上楼的时候我见到了她,直接进了梅社长办公室,下班后,两人亲密地手挽手出去了,上了梅玲的车,刺溜就走了……看来共赴晚宴去了……” 我心里一沉,晴儿老是找梅玲干嘛,她在我面前可是从来不提起。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和梅玲打的火热 陈静看了看我的脸色,说:“小许好像和梅玲打的火热,关系很好啊……还有一次,我见到她们俩和人民医院的黄护士长一起吃饭,那黄护士长听说是梅玲的表妹。” “哦……”我皱了皱眉头,我打心眼里不想让晴儿和梅玲还有黄莺接触,我担心会出事,至于出什么事,我也不知道。我总觉得晴儿在梅玲面前实在是嫩得很。 陈静将写好的稿子开始打印,边说:“有句古话说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陈静:“对了,市教育局的局长你熟悉不熟悉?” 陈静说:“一般吧,见过几次面,采访过一次,不过都是工作上的交往,没什么深交!你问这个干吗?” 我说:“没什么……” 陈静说:“不过,有一个人和这位局长很熟悉,特熟悉!” 我说:“谁?” 陈静说:“梅玲!她和这位局长的关系很好!” 我说:“哦……你怎么知道的?” 陈静说:“关系不好,梅玲的亲表弟能给局长开车?这年头,领导的驾驶员可都是领导的贴心人才可以干的,你想想,领导有什么事能瞒过驾驶员呢……” 我一听,心里豁然开朗,梅玲的亲表弟是教育局长的驾驶员,关于我的谣言就是大学外语系主任的驾驶员和教育局局长的驾驶员吃饭时听说的,那么,这个局长的驾驶员一定是从梅玲那里知道的消息,或许是梅玲专门授意表弟定向传播的。 谣言不仅仅是针对我,而且特意将我的女领导加了进来,这是梅玲打着我的旗号在进攻柳月,借助我的事情来败坏柳月的名声,同时诋毁晴儿。可怜晴儿还蒙在鼓里,还把梅玲当做亲人,和梅玲打的火热,殊不知梅玲一面在和晴儿亲如姐妹,一面却又向晴儿举起了屠刀。 梅玲这一招可谓藏刀,一箭双雕,狠毒之极,但又做的滴水不漏,置身局外,抓不住她任何把柄。 我心里不禁怒火升腾,又觉得梅玲这女人实在可怕,觉得女人的嫉妒会将这个世界毁灭。 陈静看我的脸色有些异常,说:“老大,你怎么了?” 我回过神来,看着陈静:“没……没什么……” 陈静说:“梅玲真厉害!” 我说:“怎么厉害了?” 陈静说:“就是那个省妇代会的名额啊……” 我看着陈静:“名额怎么了?” 陈静说:“你不知道?” 我说:“不知道!” 陈静说:“哦……其实我也是最近刚听说的,本次省妇代会名额市直宣传系统的本来是给柳姐的,后来不知道怎么给了梅玲,但是上面审查没过关,结果市里老大生气了,把这个名额给了其他的系统,这个名额就算废了,柳姐没做上代表,梅玲也没当上,但是,后来,不知道怎么搞的,不晓得梅玲又怎么运作的,她又是代表了,成了市直宣传系统妇女的唯一代表了…… “现在的官场啊,没真事了……这个女人,说不定又挂上那个大官人了,她呀,往上爬的经历就是拿身体让男人揣的过程,现在的男人也真是贱……想想梅玲也不容易,为了钱,为了名,为了职位,为了级别,每一步都要豁出这身肉来做本钱,趁着现在还有点姿色,等人老珠黄了,就完了……” 我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和生活发展方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别人的事,咱们管不着!” 陈静说:“我哪里管了?我说说而已嘛,我又不和外人说,只和你说的!这个官场,我其实觉得就是个男人场,女人在其中啊,就像羔羊,到处都要面对饿狼的贪婪和魔爪,洁身自好淡漠名利的女人还好说,能把持得住自己不陷入泥潭,像梅玲这样喜好名利而又缺乏专业能力和真本事的,就只能用身体来做交易了,官场的潜规则可是太多了,权色交易,钱色交易,屡见不鲜……” 我笑笑:“看来,你出身官宦之家,对官场是了解的了!” 陈静说:“老爸回家来讲的那些事,我做记者耳闻目睹的那些事,多了,所以总结出这个结论!其实,我发现有个现象,几乎在每个单位或者圈子里,都会有至少一个梅玲这样的女人,真奇怪,呵呵……” 我说:“有需求就会有供应,有正就会有反,这也是矛盾双方的对立统一吧,要是世界上没有坏女人,何来好女人之说呢?” 陈静说:“不知为何,我现在对官场越来越厌恶,对男人越来越讨厌!” 我吓了一跳,看着陈静:“厌恶官场可以理解,干嘛要讨厌男人?记住,你可是女人,阴阳互补,你该不会是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了吧?” 陈静说:“去你的,我可不是同志,我没那爱好,我又不是讨厌所有的男人,我也有一个很喜欢很爱慕的男人,可是,他却不喜欢不爱我……”说着,陈静有些伤感。 我知道陈静话里的意思,说:“好男人多的是,很多很多的……” 陈静冲我一翻眼:“可是,江某人却只有一只!稀罕物种,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我哭笑不得,说:“我已经不符合条件了,不够资格了,已经物有所归了,我看,你还能找到国家特级保护动物,找到更好的你爱他他也爱你的男人……比如,我那老三兄弟……” 陈静一瞪眼:“哼……不用你瞎操心,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做主,我这个人,就是要做柳姐那样的绝对理想主义者,感情的事,绝对不迁就绝对不将就绝对不妥协,没有爱,我绝不结婚,宁可一辈子不结婚!” 我一愣:“你这孩子怎么傻乎乎的,你难不成还要独身?” 陈静赌气似的说:“怎么了?这又怎么了?你以为我不敢?” 我说:“别说傻话,别赌气,别小孩子气!” 陈静看着我说:“姓江的,我承认,自从你来到报社,我就开始暗恋你,当时,我并没有料到我会输得这么惨……或许有一天,我会明白,暗恋撑到了最后,都变成了自恋。那个男人只不过是一个躯壳,灵魂其实是我自己塑造出的神。明白这件事之后我或许会突然一阵失落。原来我害怕的,根本不是你不爱我,而是总有一天,我也会不再爱你,不会再爱任何一个男人……” 我默然无语。 陈静突然苦苦一笑,注视着我,说:“其实呢,一个人有什么不好,我觉得一个人也挺好的……一个人时不喧不嚷、安安静静;一个人时会寂寞,用过往填充黑夜的伤,然后傻笑自己幼稚;一个人时很自由不会做作,小小世界任意行走;一个人时要坚强,泪水没肩膀依靠就昂头,没有谁比自己爱自己更实在;一个人的日子我会微笑,微笑行走微笑面对。所以,一个人很美很浪漫,一个人很静很淡雅……” 我说:“陈静,你的思想让我感到有些可怕,你不应该这么想,你的世界很丰富,你的人生很多采,你不要这么折磨自己!” 陈静幽幽地说:“我的世界只有我自己知道,没有人会进入我的世界,有时侯,我突然会觉得自己其实一无所有,仿佛被这个纷纷扰扰的世界抛弃;有时候,我明明自己身边很多朋友,却依然觉得孤单;有时候,我走过熟悉的街角,站在这个窗口,看到熟悉的背影,突然就想起一个人的脸;有时候,我突然想哭,却难过的哭不出来;有时候,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寂寞深入骨髓;有时候,我突然找不到自己,把自己丢了……” 说着,陈静突然趴在办公桌上,将脑袋伏在胳膊里,肩膀微微耸动着。 看着陈静伤感而凄然苦楚的样子,我的心里突然有些难受和郁闷,一层淡淡的阴影开始笼罩在我的心头,我突然觉得自己又有些对不住陈静,为什么会这样感觉,我不知道。 我的心情开始进入了无边的忧郁,柳月、晴儿、陈静、梅玲在我脑子里走马灯似的闪过,恍惚中,脑海里臆想着:生命中,总有些人,安然而来,静静守候,不离不弃;也有些人,浓烈如酒,疯狂似醉,却是醒来无处觅,来去都如风,梦过无痕。 缘深缘浅,如此这般:无数的相遇,无数的别离,伤感良多,或许不舍,或许期待,或许无奈。似乎应该终得悟,不如守拙以清心,淡然而浅笑。我这样冥思着,自问着,我自己能做到这个境界吗? 我的心意沉沉,站起来,走到陈静身边,想安慰下陈静。 正在这时,办公室门被推开,刘飞走了进来。 许久没有和刘飞打交道了,或者说正面接触了,最近我和他倒也都是相安无事。 刘飞的脸上总是带着那种说不出味道的微笑,那微笑说谦和不是,说亲切,不是,说高傲,不是,说不怀好意,也不是,好像那微笑里包含了太多的因素和成分,很难判断出他这微笑究竟代表了什么意图。 刘飞的微笑是我最发怵的一点之一,太捉摸不定,不仅仅是我,就是柳月也说过,她对刘飞那笑也觉得难以把握,摸不透里面到底隐藏了什么,又表现了什么。微笑能达到刘飞的境界,也算是难得了。起码,我是达不到。 刘飞进来的时候,我正站在陈静的办公桌旁,离陈静的身体很近,正要伸手去拍拍陈静的肩膀。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迅速往后退 刘飞一推门进来,接着就迅速往后退出,边嘴里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来的不是时候,没敲门,抱歉……” 刘飞这句话很毒,基本就是对我和陈静在办公室不轨行为的认定,表面听起来是在给我道歉,实则是一个阴招。妈的,年后第一次打交道,就给我来了这么一下子,幸亏刘飞身后没有别的人,不然还不知道别人怎么以为。 我倏地出了一身冷汗,狗日的,够狠的,给我来这一套。 我忙说:“刘总,请进,不必客气!” 陈静这时也迅速抬起头,极快地速度擦了擦脸,神态迅速恢复正常,对刚退到门口的刘飞说:“刘总,说什么呢?什么对不起,什么你来的不是时候,什么你没敲门,什么你抱歉?我怎么听你这话话里有话呢?” 刘飞笑着进来:“呵呵……不好意思,打扰了……” 陈静看了我一眼,接着看着刘飞,讲话的语气毫不客气:“领导来视察,什么打扰了?刚才你在门口说的什么话呢?说谁呢?你什么意思?” 刘飞进来,笑着:“呵呵……没什么意思啊,就是客套话而已……” 陈静说:“虽然我有点感冒,趴在桌子上迷糊,但是我也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刘总,作为一个领导,讲话可是要负责任的,嘴巴是要有个关口的,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你说你说的是客套话,可是,我怎么听着这话好不对劲儿呢,这幸亏是你领导,是我们新闻部的老领导,是老熟人说的话,要是换了别人啊,我百分之百认定这人是不怀好意,是淫者见淫,是阴险毒辣……” 陈静的嘴巴讲起话来毫不留情,刘飞一时被陈静说的有些尴尬,虽然脸上还是继续笑着,但是讲话却磕磕巴巴起来:“这……这……呵呵……” 陈静接着说:“领导,别太客气了,其实呢我刚才也就是说说而已,我是认定刘总是好人的,刘总绝不是那种卑鄙无耻的小人,绝不是喜欢暗算人家的孬种,呵呵……我刚才还和江主任说起你呢,说刘总的人品人格和作风,是我们学习的好榜样,刘总,你可是人中的精品、极品啊……” 刘飞的表情迅速恢复了正常,微笑着不做声,看着陈静和我。我不禁有些佩服刘飞的定力,陈静如此对他“阿谀奉承”,他竟然就能泰然若定,这种心态,我不得不服。 我站在旁边,看陈静说的差不多了,就开始打圆场:“来,刘总,请坐,欢迎领导来新闻部视察……” 陈静说够了,气也出了,也说:“坐吧,刘总,难得你下基层来新闻部,我给领导倒水!” “呵呵……好了,陈主任,你就别损我了,我到你们新闻部是回娘家,怎么就成了下基层了呢,我也不过是个干活出力的,什么领导啊,咱们都是老同事老熟人,可别这么说,我可是受领不起……”刘飞笑着坐下,说。 “那可不是喽……昔日的乌鸡,今天可是彩凤凰喽……领导就是领导,丝毫含糊不得,记得有人说过,在官场,什么是最大的政治?尊敬领导啊,尊敬领导是最大的政治!你这个社外的正科级,社内的副县级,无论是外部粮票还是内部粮票,可都比我和江主任级别高啊,这官大一级压死人,领导回新闻部,不能说是回娘家,得说是下基层体验生活,或者叫视察工作……”陈静倒了一杯白开水放在刘飞面前:“新闻部是穷部室,买不起茶叶,只能用白开水来招待领导,别嫌差啊领导……” 刘飞保持着惯常的微笑,说:“陈主任啊陈主任,你这张嘴啊,我是服了……” 陈静说:“可别,刘总,我这张嘴比起你来,那就不是一个档次的,我说一百句,其实呢,比不上你的一句,比如,刚才你在门口那一句,传出去,恐怕我和江主任说上1000句也解释不清楚,其实呢,很简单的事情,江主任想关心同事,要拿我的杯子给我泡感冒冲剂的,但是呢,要是被刘总误会了,真的误会成刚才你说的那样,那你这一句,可就真的厉害了,你说是不是?刘总!” 我在旁边不做声,心里赞赏陈静反应的机敏,陈静刚才趴在桌子前不动,我走过去想安慰她,她好像是有眼睛看见了似的,这会说的天衣无缝。 刘飞打个哈哈:“陈主任开玩笑了,刚才我呢也不过是开个玩笑,客套而已,大家不必当真!谁不知道江主任和陈主任是纯真高尚的革命友谊,革命同志呢!” 陈静不咸不淡地说:“领导随便说句笑话,俺们小虾米要寻思好久呢,领导的话,字字千金,岂能随便开玩笑?我和江主任是什么程度和类别的友谊和同志,这好像超出了领导管理的范围了吧,难道现在的领导又可以过问过问别人的私生活了,还是刘领导喜欢关注新闻部的男女关系?” 我的肚子里暗暗发笑,陈静的伶牙俐齿确实是不简单,我听了觉得很畅快。 “呵呵……我可不喜欢专注这些东西,我只关注和工作有关的事情!”刘飞笑着说。我想此刻刘飞心里一定很后悔不该在门口放那厥词,偷鸡不成蚀把米,惹了一腚骚,被陈静一阵穷追猛打不依不饶。 刘飞边说边端起水杯喝了口水:“对了,办公室不是都给各部室配发茶叶的吗,你们可以到办公室去领啊,办公室昨天刚采购了一部分物品,包括茶叶!” 陈静说:“得了,那茶叶太好了,我们享受不了,还是喝白开水好!” 我听了心里继续笑,看折腾地差不多了,对刘飞说:“刘总,最近很忙吧?好几天不见你了!” 刘飞看着我说:“还好,办公室天天都是那样,都是琐屑的事情,纷繁杂芜,我就是个万金油啊,呵呵……倒是你最近比较忙啊,在西京采访人代会,我们在家里可是天天见到你的稿子,看报纸就知道你每天工作的辛劳和辛苦程度……这不,我借着通知你晚上去吃饭的机会,专门来看看你老弟,当然,也包括陈主任……” 我笑着:“谢谢刘总了,呵呵……我前天回来的,昨天在家休息了一天,今天第一天上班……” 刘飞说:“哦……弟妹开始上班了吧?弟妹还好吧?” 我看了看刘飞眼镜后面深不可测的眼珠子,笑了笑:“还好,不错,嫂子也很好吧?” 刘飞说:“好,好!” 我说:“晚上吃饭这么小的事情,还得麻烦你亲自来一趟通知,我可是受不起啊,一个电话不就得了……” 刘飞说:“我这是找个借口回娘家啊,主要还是想看看你和陈主任,好久没热乎了,呵呵……” 陈静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刘飞看了看陈静:“陈主任,感冒好点了吗?吃药了吗?” 陈静摸了摸额头,晃了晃脑袋:“哎呀——我说,刘总,你这一来,我一出汗,比刚才江主任要给我泡感冒冲剂还管用,我现在感觉好多了,头也不疼了……” 我说:“为什么出汗?” 陈静说:“被刘领导吓得啊,差点被戴个乱搞男女关系的大帽子,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这一出汗啊,就好了……” 我忍不住要笑出来,强忍住。刘飞咧咧嘴,没说话。 我转移话题:“刘总,晚上吃饭地点定了?” 刘飞说:“哦……订好了,嘉年华368房间,晚上6点,下班后在办公楼前集合,我安排好了车子……” 我说:“好的!” 刘飞说:“今晚参加给梅社长送行的还有几位领导和部室主任,我再去通知一下,好了,你们忙吧,不打扰了,我走了!” 说着,刘飞站起来告辞。 刘飞走后,陈静问我:“怎么?今晚你要给梅玲送行?” 我说:“是的,梅玲不是要参加省妇代会吗,马书记安排给她送行的!” 陈静伸手就打了我一下:“那你刚才还给我装神弄鬼问我梅玲的事,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我说:“知道结果,不知道过程,以为你这里有更新鲜的报料,原来也是没有!” 陈静说:“有意思,一大帮男人为一个女人送行,哈哈……人常说,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一定有一个女人,现在我看哪,一个女人成功的背后,一定有一群男人,哈哈……你也是这群男人之一……” 我说:“不要胡说,我不包括在里面。我是领导发话了,不参加不行,你以为我想参加啊?” 陈静说:“哎呀,马书记真够疼梅玲的,哎哟……小乖乖,你要去西京参加省里的会了,想死哥哥喽……哥哥今晚安排人给你送行哦……”陈静突然声音变得酸起来,学着马书记平时说话的腔调。 我吓了一跳,忙过去关死办公室的门,回身对陈静说:“放肆,你作死啊,在报社里乱说,这会儿要是刘飞在门口,事情可真的就大了……” 陈静吐了吐舌头:“嘻嘻……开心啊,这会我心情好了,刘飞一来,我就没事了,看来,刘飞还是我的开心活宝啊……” 我说:“你今天把刘飞损地够厉害的,弄得他下不来台了!” 陈静说:“活该,谁让他缺德,在门口说那阴损的话,这样的人,就得给他来硬的,弄上他几回,他就改了!要是今天我不这么治治他,说不定他出门就把这事给宣扬夸大出去了……报社办公室和行政后勤的那些娘们,整天闲着没个屁事,上班时间到处串门子唠嗑,就喜欢传播议论这些事,这事刘飞要是一说,那她们可就又来了话题了……” 我说:“嗯……刘飞在门口那话是很心术不正!”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我的手法高不高 陈静说:“我知道他这么一说,你是不好解释的,只能由我出面来说,你是部室主要负责人,说多说少都不好,我呢,无所谓,不用那么些顾忌,说多了他也只能无可奈何,我虽然趴在桌子上,但是却很快想明白了这一点,哈哈……于是,我就迅速出击了,痛打落水狗……怎么样,本小姐精明不精明?我的手法高不高?” 我冲陈静竖起了大拇指:“你实在是精明,精明,大大的精明,精子的精!手法实在是高,高家庄的高!” 陈静“扑哧”笑了:“去你的!你的肯定啊,不实在,一文不值!” 我笑了:“我的话咋就一文不值了呢?” 陈静说:“你说呢?” 我突然想起一个笑话,不由笑起来。陈静说:“你窃喜什么?” 我说:“想起一个笑话!” 陈静说:“讲!” 我说:“甲乙两朋友招来一辆出租车。甲问:去华夏酒店多少钱?司机说:十元。甲又问:和朋友一起去呢?司机说:还是十元。甲于是对乙说:我早就对你说过,你一文不值,你愣是不不服,怎么样?这会信了吧!” 陈静听了,哈哈大笑起来。 我看到陈静开心了,知道没事了,也就轻松起来,开始了忙碌的工作。 下班前,我给家里打电话,晴儿气喘吁吁地接的:“峰哥,我刚放到家啊,这么巧啊,你就来电话了……” 我说:“干嘛了,出去了一整天啊,这么晚才回家?” 晴儿说:“木有一整天啊,你上班走了,我躺下又睡了,睡到中午才起床,吃了点饭,就出来了,去了柳月那里,带着你的方案……从她那里出来,我又去逛了半天商场……” 我说:“哦……找到柳月了?” 晴儿说:“是啊,很好找啊,和杨哥上班的地方很近,都在市委大院里,我先去的杨哥那边,杨哥带我去的柳月那边……” 我说:“哦……你给柳月看了?” 晴儿说:“看了啊,杨哥也看了!” 我说:“哦……他们说怎么样?” 晴儿说:“很好,都说很好,柳月将方案留下了,说要仔细琢磨琢磨!” 我一听,就知道肯定是有问题,依照我对柳月的了解,她一定看出了问题才将方案留下,只不过没有对晴儿多说而已。至于杨哥说的很好,我就当成一种礼仪了,根据我的了解,杨哥混官场是个高手,但是,做经营管理,却实实在在是个外行,几乎可以说是一窍不通。真正的高手,其实是柳月,虽然她没有做过一天经营管理,但是,我和老三却几乎对这一点都毫无怀疑。 我说:“哦……那好吧!” 我不知道晴儿和杨哥还有柳月在一起的时间里还发生了什么,我知道我不用问,问晴儿也不会说的,她现在其实是越来越有数了,表面上看依旧是那么单纯,心里却日渐复杂起来。晴儿变得复杂,我一方面觉得这是一个人成长的必然,另一方面也觉得这是我造成的,有我不可推卸的原因和责任。 晴儿说:“你这个时间打电话回家,是不是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我说:“是的,今晚报社马书记组织给梅玲送行,要我也参加!” 晴儿说:“哦……至于吗,去省里开个会,还要专门送行!明天直接走不就得了!” 晴儿果然和梅玲没有断了接触,对梅玲最近最新的情况很了解。 我说:“你怎么知道的?” 晴儿的声音一怔:“哦……啊……哈……我下午……下午在柳月那里听杨哥和柳月聊天知道的……” 晴儿讲话的声音和口气,我不用想都知道是在撒谎,但是我没有再继续揭穿,就说:“哦……我也是上午才知道的!” 晴儿说:“那好,你去吧,晚上早回来啊……” 我说:“知道了!” 晴儿说:“嗯……好的,老公,咱见,亲我一下!” 我说:“我在办公室!”话里的意思就是旁边还有人。 我说的是实话,我确实在办公室打的电话,但是办公室只有我自己,陈静出去送稿子了。 晴儿说:“嘻嘻……知道了,亲哥哥,那妹妹亲亲你,嗯哪……啵……好了,我挂了,做饭了……” 我挂了电话,心里想着和晴儿交谈的内容,想着晴儿去找杨哥和柳月的事情,始终轻松不起来。不管晴儿今天下午有没有和杨哥说什么,晴儿已经开始启动婚姻保卫战的序幕了,虽然晴儿和我说要两人一起去撮合他们,但是,晴儿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到底要采取什么动作,到底是要单独作战还是和我联合作战,我却猜不透,关于这事,我既不能阻止晴儿,也不能和柳月、杨哥说什么,我仿佛被置身了局外。 今天,柳月和我没有联系,而我也没有找到和柳月联系的理由,我站在办公室的窗口,看着即将西下的落日,抽着烟,心里有些失落,又有些牵挂。 自从我将那份情感深深埋入了心底,我就知道,或许,今后,我将在牵挂里走完这一生。我深深体会到,我越来越强烈地体会到,牵挂一个人,是无时不刻的思念,是白日黑夜的期盼。牵挂一个人,是一个人闲适时的全部,是一个人忙碌时的休憩。不经意间,心中就会有牵挂人的话语,梦中就会有牵挂人的身影。我分明感到,牵挂一个人,那是放不下的情怀,剪不断的情思。我还知道,被人牵挂的感觉也很妙,如果有人牵挂我,如果我也牵挂别人,或许,我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怅怅地想着:这个世界上,有的人,总是忘不了,就像有的人,总是记不住;有些话,总是说不出,就像有些话,总是守不牢;有份爱,总是放不下,就像有的爱,总是受不起。有一个声音说:何必眷恋?她却不知:某年某月的某一个转身,她告诉我,不再爱我,却忘了告诉她自己;而我,曾经答应她,不再爱她,转身后,却忘了答应我自己…… “江主任,下来啦……出发啦……”楼下,梅玲站在车旁,婀娜多姿,冲我挥着白嫩的手,娇滴滴地喊着,虽然是在楼上,我依然能看见梅玲眼里风搔多情娇媚的火焰。 刘飞也站在楼下抬头看了看我,笑了下。 我冲楼下点点头,笑笑,关上窗户,下楼。 梅玲站在楼下车前笑眯眯地看着我,眼里充满了胜利和满足的快乐光芒,似乎在向我炫耀她又一次战胜了柳月。 我不动声色微笑了下:“梅社长好!” 梅玲亲昵地靠近我,做出一副领导的架势,伸手想拍我的肩膀,我装作和旁边的同事说话,身体一转,梅玲落了空。 梅玲脸上露出一丝失落,随即消逝,转头和刘飞说起话来。 一会马书记下楼,刘飞紧走几步上前给马书记拉开车后门,一只手拉着车门,另一只手遮掩在车顶棚部位,像高级宾馆的服务生那样,殷勤备至。等马书记上了车,刘飞才坐到前面去。马书记的车子一开动,其他的车才开始发动,跟上去。 刘飞虽然已经是所谓的副总,起码也是个办公室主任,在报社也算是平步青云春风得意的一列,却在马书记面前依旧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对马书记伺候地比秘书还周到,能做到这一点,不容易,我心里不由对刘飞赞了一个。 到了酒店,大家进了房间,个个谈笑风生,开始喝酒聊天,无疑,梅玲是今晚酒会的主角,除了马书记,大家都争先恐后给梅玲敬酒,嘴里说着或言不由衷或推心置腹的祝贺和赞美之词,梅玲满面春风,应接不暇,喝得不亦乐乎。我也例行手续地和梅玲喝了一杯酒。 席间,刘飞出去了一趟,接着回来,在马书记耳边低语了一句,马书记眉毛一挑,眼神一下子专注起来说:“302房间是不是?” 刘飞说:“是。” 马书记没有再说话,接着站起来就端起酒杯出去了,刘飞赶紧跟随出去。 看来刘飞是遇到什么重要的人物了,给马书记汇报,马书记要去302房间敬酒。 我坐在那里觉得有些无聊,就出去到卫生间旁边的走廊去抽烟透风。 正在这时,背后传来柳月的声音:“江峰,你在这儿啊!” 我回头,柳月正从卫生间里出来,看着我。 我说:“是啊,你也在这里?” 柳月说:“呵呵,是的!你在哪个房间啊?有采访客户请客?” 我摇摇头,声音有些郁郁:“我在318房间,不是客户请客,是马老板请客,给梅玲送行,梅玲要去参加省妇代会,明天走!” 柳月笑笑:“哦……呵呵……那好呀……不错,不错,值得祝贺!” 看柳月的神态,没有丝毫的意外和怨气,显得非常平静。 我说:“你知道了?” 柳月说:“知道了啊,下午杨哥告诉我的,下午他和小许到我办公室了,杨哥顺便告诉我的……” 我一听,那么,晴儿下午说的话是真的了,她真的是从杨哥和柳月这里知道关于梅玲的消息的,还是两个地方都知道了,先从梅玲那里知道的? 我心不在焉地说:“哦……” 柳月说:“那你不在屋里喝酒,跑出来干嘛?” 我说:“人多太闹,出来清净下!” 柳月莞尔一笑:“对了,下午小许来我办公室,送了你做的方案给我看,说是请我帮着把把关,参谋参谋,呵呵……这是你的意思吧?自己不送来,却烦劳夫人跑腿!” 我说:“不是我提出来的,是老三提出来的,不过,我也有这个意思,小许也很赞同给你看看!大家一致认为,你看比较好!” 柳月沉默了一下,看着我:“小许辞职了,为什么?”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做够了 陈静说:“我知道他这么一说,你是不好解释的,只能由我出面来说,你是部室主要负责人,说多说少都不好,我呢,无所谓,不用那么些顾忌,说多了他也只能无可奈何,我虽然趴在桌子上,但是却很快想明白了这一点,哈哈……于是,我就迅速出击了,痛打落水狗……怎么样,本小姐精明不精明?我的手法高不高?” 我冲陈静竖起了大拇指:“你实在是精明,精明,大大的精明,精子的精!手法实在是高,高家庄的高!” 陈静“扑哧”笑了:“去你的!你的肯定啊,不实在,一文不值!” 我笑了:“我的话咋就一文不值了呢?” 陈静说:“你说呢?” 我突然想起一个笑话,不由笑起来。陈静说:“你窃喜什么?” 我说:“想起一个笑话!” 陈静说:“讲!” 我说:“甲乙两朋友招来一辆出租车。甲问:去华夏酒店多少钱?司机说:十元。甲又问:和朋友一起去呢?司机说:还是十元。甲于是对乙说:我早就对你说过,你一文不值,你愣是不不服,怎么样?这会信了吧!” 陈静听了,哈哈大笑起来。 我看到陈静开心了,知道没事了,也就轻松起来,开始了忙碌的工作。 下班前,我给家里打电话,晴儿气喘吁吁地接的:“峰哥,我刚放到家啊,这么巧啊,你就来电话了……” 我说:“干嘛了,出去了一整天啊,这么晚才回家?” 晴儿说:“木有一整天啊,你上班走了,我躺下又睡了,睡到中午才起床,吃了点饭,就出来了,去了柳月那里,带着你的方案……从她那里出来,我又去逛了半天商场……” 我说:“哦……找到柳月了?” 晴儿说:“是啊,很好找啊,和杨哥上班的地方很近,都在市委大院里,我先去的杨哥那边,杨哥带我去的柳月那边……” 我说:“哦……你给柳月看了?” 晴儿说:“看了啊,杨哥也看了!” 我说:“哦……他们说怎么样?” 晴儿说:“很好,都说很好,柳月将方案留下了,说要仔细琢磨琢磨!” 我一听,就知道肯定是有问题,依照我对柳月的了解,她一定看出了问题才将方案留下,只不过没有对晴儿多说而已。至于杨哥说的很好,我就当成一种礼仪了,根据我的了解,杨哥混官场是个高手,但是,做经营管理,却实实在在是个外行,几乎可以说是一窍不通。真正的高手,其实是柳月,虽然她没有做过一天经营管理,但是,我和老三却几乎对这一点都毫无怀疑。 我说:“哦……那好吧!” 我不知道晴儿和杨哥还有柳月在一起的时间里还发生了什么,我知道我不用问,问晴儿也不会说的,她现在其实是越来越有数了,表面上看依旧是那么单纯,心里却日渐复杂起来。晴儿变得复杂,我一方面觉得这是一个人成长的必然,另一方面也觉得这是我造成的,有我不可推卸的原因和责任。 晴儿说:“你这个时间打电话回家,是不是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我说:“是的,今晚报社马书记组织给梅玲送行,要我也参加!” 晴儿说:“哦……至于吗,去省里开个会,还要专门送行!明天直接走不就得了!” 晴儿果然和梅玲没有断了接触,对梅玲最近最新的情况很了解。 我说:“你怎么知道的?” 晴儿的声音一怔:“哦……啊……哈……我下午……下午在柳月那里听杨哥和柳月聊天知道的……” 晴儿讲话的声音和口气,我不用想都知道是在撒谎,但是我没有再继续揭穿,就说:“哦……我也是上午才知道的!” 晴儿说:“那好,你去吧,晚上早回来啊……” 我说:“知道了!” 晴儿说:“嗯……好的,老公,咱见,亲我一下!” 我说:“我在办公室!”话里的意思就是旁边还有人。 我说的是实话,我确实在办公室打的电话,但是办公室只有我自己,陈静出去送稿子了。 晴儿说:“嘻嘻……知道了,亲哥哥,那妹妹亲亲你,嗯哪……啵……好了,我挂了,做饭了……” 我挂了电话,心里想着和晴儿交谈的内容,想着晴儿去找杨哥和柳月的事情,始终轻松不起来。不管晴儿今天下午有没有和杨哥说什么,晴儿已经开始启动婚姻保卫战的序幕了,虽然晴儿和我说要两人一起去撮合他们,但是,晴儿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到底要采取什么动作,到底是要单独作战还是和我联合作战,我却猜不透,关于这事,我既不能阻止晴儿,也不能和柳月、杨哥说什么,我仿佛被置身了局外。 今天,柳月和我没有联系,而我也没有找到和柳月联系的理由,我站在办公室的窗口,看着即将西下的落日,抽着烟,心里有些失落,又有些牵挂。 自从我将那份情感深深埋入了心底,我就知道,或许,今后,我将在牵挂里走完这一生。我深深体会到,我越来越强烈地体会到,牵挂一个人,是无时不刻的思念,是白日黑夜的期盼。牵挂一个人,是一个人闲适时的全部,是一个人忙碌时的休憩。不经意间,心中就会有牵挂人的话语,梦中就会有牵挂人的身影。我分明感到,牵挂一个人,那是放不下的情怀,剪不断的情思。我还知道,被人牵挂的感觉也很妙,如果有人牵挂我,如果我也牵挂别人,或许,我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怅怅地想着:这个世界上,有的人,总是忘不了,就像有的人,总是记不住;有些话,总是说不出,就像有些话,总是守不牢;有份爱,总是放不下,就像有的爱,总是受不起。有一个声音说:何必眷恋?她却不知:某年某月的某一个转身,她告诉我,不再爱我,却忘了告诉她自己;而我,曾经答应她,不再爱她,转身后,却忘了答应我自己…… “江主任,下来啦……出发啦……”楼下,梅玲站在车旁,婀娜多姿,冲我挥着白嫩的手,娇滴滴地喊着,虽然是在楼上,我依然能看见梅玲眼里风搔多情娇媚的火焰。 刘飞也站在楼下抬头看了看我,笑了下。 我冲楼下点点头,笑笑,关上窗户,下楼。 梅玲站在楼下车前笑眯眯地看着我,眼里充满了胜利和满足的快乐光芒,似乎在向我炫耀她又一次战胜了柳月。 我不动声色微笑了下:“梅社长好!” 梅玲亲昵地靠近我,做出一副领导的架势,伸手想拍我的肩膀,我装作和旁边的同事说话,身体一转,梅玲落了空。 梅玲脸上露出一丝失落,随即消逝,转头和刘飞说起话来。 一会马书记下楼,刘飞紧走几步上前给马书记拉开车后门,一只手拉着车门,另一只手遮掩在车顶棚部位,像高级宾馆的服务生那样,殷勤备至。等马书记上了车,刘飞才坐到前面去。马书记的车子一开动,其他的车才开始发动,跟上去。 刘飞虽然已经是所谓的副总,起码也是个办公室主任,在报社也算是平步青云春风得意的一列,却在马书记面前依旧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对马书记伺候地比秘书还周到,能做到这一点,不容易,我心里不由对刘飞赞了一个。 到了酒店,大家进了房间,个个谈笑风生,开始喝酒聊天,无疑,梅玲是今晚酒会的主角,除了马书记,大家都争先恐后给梅玲敬酒,嘴里说着或言不由衷或推心置腹的祝贺和赞美之词,梅玲满面春风,应接不暇,喝得不亦乐乎。我也例行手续地和梅玲喝了一杯酒。 席间,刘飞出去了一趟,接着回来,在马书记耳边低语了一句,马书记眉毛一挑,眼神一下子专注起来说:“302房间是不是?” 刘飞说:“是。” 马书记没有再说话,接着站起来就端起酒杯出去了,刘飞赶紧跟随出去。 看来刘飞是遇到什么重要的人物了,给马书记汇报,马书记要去302房间敬酒。 我坐在那里觉得有些无聊,就出去到卫生间旁边的走廊去抽烟透风。 正在这时,背后传来柳月的声音:“江峰,你在这儿啊!” 我回头,柳月正从卫生间里出来,看着我。 我说:“是啊,你也在这里?” 柳月说:“呵呵,是的!你在哪个房间啊?有采访客户请客?” 我摇摇头,声音有些郁郁:“我在318房间,不是客户请客,是马老板请客,给梅玲送行,梅玲要去参加省妇代会,明天走!” 柳月笑笑:“哦……呵呵……那好呀……不错,不错,值得祝贺!” 看柳月的神态,没有丝毫的意外和怨气,显得非常平静。 我说:“你知道了?” 柳月说:“知道了啊,下午杨哥告诉我的,下午他和小许到我办公室了,杨哥顺便告诉我的……” 我一听,那么,晴儿下午说的话是真的了,她真的是从杨哥和柳月这里知道关于梅玲的消息的,还是两个地方都知道了,先从梅玲那里知道的? 我心不在焉地说:“哦……” 柳月说:“那你不在屋里喝酒,跑出来干嘛?” 我说:“人多太闹,出来清净下!” 柳月莞尔一笑:“对了,下午小许来我办公室,送了你做的方案给我看,说是请我帮着把把关,参谋参谋,呵呵……这是你的意思吧?自己不送来,却烦劳夫人跑腿!” 我说:“不是我提出来的,是老三提出来的,不过,我也有这个意思,小许也很赞同给你看看!大家一致认为,你看比较好!” 柳月沉默了一下,看着我:“小许辞职了,为什么?”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关键还是你领导有方 我说:“小许没告诉你?” 柳月说:“她下午只说自己辞职了,因为不想做了,做够了,想自己做事情,所以就不做了,可是,我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我笑笑:“柳月,你头脑不要太复杂了,不要想那么多,其实呢,事情就是那么简单,就是小许说的原因,不信,你去问问兰姐!” 我不想让柳月知道这事,免得让她有心理负担,却又担心她追问不休,干脆就先入为主,抛出兰姐来。 柳月笑了:“也许我是想多了,呵呵……你们两口子都这么说,我还能不信吗,我干嘛要去问张兰啊,这样不显得太不信任你们了吗,呵呵……看来,我是要反省一下,简单的事情不能复杂化……” 我放心了,说:“那方案你看了吗?” 柳月说:“大致看了,还没仔细琢磨,方案我留下了,我回头打算好好琢磨琢磨,不过,从初步的印象看,你的方案做得还是不错的,依照你目前从事的工作和对经营接触的程度,你能做出这个方案来,我有些意外,不过,想想也不惊奇,作记者的,接触和采访的行业多了,思考和理解的深度自然也会循序渐进增加,不知不觉中就会变成一个万金油了,特别是经济稿子写多了,成为一个经营行家也不是不可能!” 我说:“我第一次做这个,不懂深浅,不懂精髓的东西,你认真给我修正!” 柳月点点头:“必须的,一定不辜负你们两口子的重托!” 我很想知道晴儿下午在柳月那里都说了和做了些什么,想了想,欲言又止,最后决定不提这个。 柳月看我的神态,说:“你要说什么?” 我说:“嗯……没什么,对了,你今晚是有客人招待?在哪个房间?” 柳月说:“呵呵……没有客人招待,是张部长请客吃饭的,我们在302房间!” 我明白了,一定是刘飞出去的时候看见了张部长,就回来给马书记汇报,马书记就去敬酒了。 我说:“呵呵……张部长请你们吃饭的啊,都还有谁啊?” 柳月犹豫了一下,说:“没有谁,就请的我和杨哥!” 我的心一沉,脸色微变,忙抬手抽烟掩饰住自己的失态。张部长约请杨哥和柳月一起出来吃饭,当然是私人酒场,说不定就又开始撮合他们俩了,说不定饭后杨哥要和柳月一起走走,然后送柳月回家,说不定……想到柳月在西京随笔里的矛盾心情,我的心一个劲往下沉下去…… 柳月的脸上神情闪过一丝不安,说:“你要不要过去坐坐,和大家喝一杯?” “都是领导,都是大人物,不敢高攀,也没那兴致!”我毫无表情地说了一句,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别这么说……张部长下午突然决定的,先是约了杨哥,然后又叫上我,我也不好推辞,就……”柳月似乎想给我解释这个事情。 我突然笑了,说:“这是你个人的事情,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你不用给我解释的,不是吗?你愿意和谁吃饭,在那里吃饭,与我何干?” 柳月看着我的表情,不说话了,抿着嘴唇,仿佛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 我突然冒出一句:“我要是不问你,你是不会告诉我你今晚和谁吃饭的,是不是?” “不是,你不问我也可以告诉你的!”柳月的声音有些无力。 看着柳月的神态和表情,我的心隐隐作痛,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柳月和谁吃饭,我怎么能干涉呢,再说了,张部长请客,她能不参加吗?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我有什么资格对柳月这样呢,我有什么权力干涉柳月的私生活呢? 我的声音变软了:“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些的,你回去吧,不要让他们等急了,对了,马书记带着刘飞去你们房间敬酒去了……” 柳月一怔:“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吃饭的?” 我说:“应该是刘飞出去的时候看到了吧,好了,你回去吧,我也回去了……” 说完,我不再看柳月,自顾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我的心里很烦乱,没有了喝酒的心情,闷闷地坐在那里抽烟。 一会儿,房间的门被推开了,柳月站在门口,笑意盈盈,身后站着张部长。 柳月说:“各位同仁,大家晚上好,张部长也在这里吃晚饭的,听马书记说大家在这里聚会,特地来给大家敬酒,祝贺梅社长参加省妇代会……” 大家都站起来,热情恭敬地打招呼,梅玲正和大家胡吹大侃,一看张部长来了,还有柳月,也兴奋地站起来招呼:“哎呀——张部长,柳部长,您们二位也在啊,欢迎啊欢迎……热烈欢迎……来,张部长,柳部长,请坐,坐……” 张部长摆摆手:“罢了,不用坐,我和柳部长那边有个场,被你们的马老板发现了,我才知道你们也在这里吃饭,呵呵……我就和柳部长一起过来看看大家,给大家敬杯酒!来,我和柳部长一起,敬报社的各位领导一杯酒,祝各位领导心情愉快,工作顺利!” 张部长的讲话幽默了一点,大家都笑起来,纷纷举杯回敬。梅玲说:“张部长才是我们的领导啊,我们都是张部长的兵,为张部长效鞍马之劳的,任张部长驱使,张部长怎么弄都可以的……” 梅玲说话要下道,张部长皱了皱眉头,咳嗽了一口,打断梅玲的话:“好了,来,大家干杯!” 张部长没有专门提出为梅玲送行的事情,也没有提梅玲这个妇代会的代表,梅玲脸上的神情很有些不甘,却也没有再说,就喝了酒。 柳月看了我一眼,我也正看着柳月,两人的目光接触了一下,又都迅速移开。 柳月倒了一杯酒,正要和梅玲专门喝一杯,张部长这时说:“大家继续喝吧,我们不打扰了,走吧,柳部长,我们回去了……” 柳月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冲梅玲笑笑,然后和张部长告辞离开。 梅玲看着柳月和张部长一起离去,显得心有不甘,意犹未尽,嘴角却又露出一丝笑意。 然后大家坐下继续喝酒,梅玲端起杯子和我喝酒:“江主任,来,小弟,我敬你一杯!咱姐弟俩喝一杯!” 我笑笑,举起杯:“谢谢梅社长,祝贺恭喜梅社长,祝你明天一路顺风,祝会议圆满成功!” 梅玲看着我的脸,笑着:“不客气,我会珍惜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会当好这个代表的!” 我试图从梅玲的眼里看出什么,却一无所获,就点头笑着,干了这杯酒。 喝完这杯酒,梅玲的眼里似乎若有所思。 梅玲在沉思,我也在沉思,马书记没回来,那么一定是和杨哥他们在畅聊,还有刘飞在旁。 张部长其实是一定不愿意这次私人聚会遇到熟人的,杨哥也一定这么想,却事与愿违被马书记掺和进来了。杨哥对于今晚和柳月的共进晚餐一定是很快意的了。 一会儿,刘飞回来了,梅玲问刘飞:“老板呢?” 刘飞看了看我,刚要说话,听梅玲问他,忙说:“正在那边和张部长喝酒呢!” 梅玲说:“那边还有谁?” 刘飞说:“还有市委组织部的杨部长!” 梅玲脸色微微一变,说:“就他们几个?没有别人了?” 刘飞点点头:“是的!” 梅玲坐不住了,站起来,倒满一杯酒:“那我去给杨部长敬酒去!” 刘飞说:“不要去了,张部长吩咐了,不要去打扰他们,马书记让我也回来了!” 梅玲愣了下,坐下来。 刘飞这时看着我,眼里包含着妒忌:“江主任,马部长让你过去一下!” 刘飞刚说完张部长吩咐不要去打扰他们,却又让我过去,这摆明了我不一样的位置,大家的目光都充满了羡慕,梅玲则继续发愣,看着我。 我平静地站起来,对大家说:“那我过去了,各位领导同仁继续喝吧!” 我也不知道张部长为什么要单独让我过去,但是,既然刘飞被撵回来了,又让我过去,那他就一定有他的想法。 其实,柳月和杨哥在那边,我不大想过去的,我不想让自己在那里受到刺激。 但是,我只能过去,因为领导有吩咐。 梅玲倒是想去的,但是,张部长不让除我之外的任何人去,她也不例外。 梅玲似乎对张部长和杨哥还有柳月单独一起喝酒感到很意外,她想过去的目的应该是去看个究竟,还想和她这位未来的妹夫热乎热乎,但是,没有机会。 我不知道黄莺对梅玲的保密工作做得到底怎么样,也不知道梅玲对杨哥和黄英的情况了解多少。 我去了302,推开门,张部长正在谈笑风生,马书记正在给杨哥敬酒。 张部长见我进来,招呼到:“小家伙,来,坐!” 柳月拉开自己旁边的空椅子:“江主任,来,坐这儿!” 我冲杨哥点点头,然后坐在柳月旁边。 张部长说:“刚才我过去敬酒看见小江才想起来,我今晚的酒场漏了一个人,我只想到了给我的副部长和组织部的杨部长接风,却忘记了我们的大记者,哈哈……这不,就把你叫过来了……” 张部长这么一说,我心里登时放松了很多,我知道张部长这话是说给马书记听的,他一定是不想让马书记知道杨哥和柳月的事,所以就把我也叫来,为他举办的这个酒场正名。这么说,只要马书记在这里,张部长就不会当着我的面说那些刺激我的话,就不会捣鼓杨哥和柳月二人。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你就不想听听吗 我说:“小许没告诉你?” 柳月说:“她下午只说自己辞职了,因为不想做了,做够了,想自己做事情,所以就不做了,可是,我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我笑笑:“柳月,你头脑不要太复杂了,不要想那么多,其实呢,事情就是那么简单,就是小许说的原因,不信,你去问问兰姐!” 我不想让柳月知道这事,免得让她有心理负担,却又担心她追问不休,干脆就先入为主,抛出兰姐来。 柳月笑了:“也许我是想多了,呵呵……你们两口子都这么说,我还能不信吗,我干嘛要去问张兰啊,这样不显得太不信任你们了吗,呵呵……看来,我是要反省一下,简单的事情不能复杂化……” 我放心了,说:“那方案你看了吗?” 柳月说:“大致看了,还没仔细琢磨,方案我留下了,我回头打算好好琢磨琢磨,不过,从初步的印象看,你的方案做得还是不错的,依照你目前从事的工作和对经营接触的程度,你能做出这个方案来,我有些意外,不过,想想也不惊奇,作记者的,接触和采访的行业多了,思考和理解的深度自然也会循序渐进增加,不知不觉中就会变成一个万金油了,特别是经济稿子写多了,成为一个经营行家也不是不可能!” 我说:“我第一次做这个,不懂深浅,不懂精髓的东西,你认真给我修正!” 柳月点点头:“必须的,一定不辜负你们两口子的重托!” 我很想知道晴儿下午在柳月那里都说了和做了些什么,想了想,欲言又止,最后决定不提这个。 柳月看我的神态,说:“你要说什么?” 我说:“嗯……没什么,对了,你今晚是有客人招待?在哪个房间?” 柳月说:“呵呵……没有客人招待,是张部长请客吃饭的,我们在302房间!” 我明白了,一定是刘飞出去的时候看见了张部长,就回来给马书记汇报,马书记就去敬酒了。 我说:“呵呵……张部长请你们吃饭的啊,都还有谁啊?” 柳月犹豫了一下,说:“没有谁,就请的我和杨哥!” 我的心一沉,脸色微变,忙抬手抽烟掩饰住自己的失态。张部长约请杨哥和柳月一起出来吃饭,当然是私人酒场,说不定就又开始撮合他们俩了,说不定饭后杨哥要和柳月一起走走,然后送柳月回家,说不定……想到柳月在西京随笔里的矛盾心情,我的心一个劲往下沉下去…… 柳月的脸上神情闪过一丝不安,说:“你要不要过去坐坐,和大家喝一杯?” “都是领导,都是大人物,不敢高攀,也没那兴致!”我毫无表情地说了一句,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别这么说……张部长下午突然决定的,先是约了杨哥,然后又叫上我,我也不好推辞,就……”柳月似乎想给我解释这个事情。 我突然笑了,说:“这是你个人的事情,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你不用给我解释的,不是吗?你愿意和谁吃饭,在那里吃饭,与我何干?” 柳月看着我的表情,不说话了,抿着嘴唇,仿佛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 我突然冒出一句:“我要是不问你,你是不会告诉我你今晚和谁吃饭的,是不是?” “不是,你不问我也可以告诉你的!”柳月的声音有些无力。 看着柳月的神态和表情,我的心隐隐作痛,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柳月和谁吃饭,我怎么能干涉呢,再说了,张部长请客,她能不参加吗?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我有什么资格对柳月这样呢,我有什么权力干涉柳月的私生活呢? 我的声音变软了:“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些的,你回去吧,不要让他们等急了,对了,马书记带着刘飞去你们房间敬酒去了……” 柳月一怔:“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吃饭的?” 我说:“应该是刘飞出去的时候看到了吧,好了,你回去吧,我也回去了……” 说完,我不再看柳月,自顾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我的心里很烦乱,没有了喝酒的心情,闷闷地坐在那里抽烟。 一会儿,房间的门被推开了,柳月站在门口,笑意盈盈,身后站着张部长。 柳月说:“各位同仁,大家晚上好,张部长也在这里吃晚饭的,听马书记说大家在这里聚会,特地来给大家敬酒,祝贺梅社长参加省妇代会……” 大家都站起来,热情恭敬地打招呼,梅玲正和大家胡吹大侃,一看张部长来了,还有柳月,也兴奋地站起来招呼:“哎呀——张部长,柳部长,您们二位也在啊,欢迎啊欢迎……热烈欢迎……来,张部长,柳部长,请坐,坐……” 张部长摆摆手:“罢了,不用坐,我和柳部长那边有个场,被你们的马老板发现了,我才知道你们也在这里吃饭,呵呵……我就和柳部长一起过来看看大家,给大家敬杯酒!来,我和柳部长一起,敬报社的各位领导一杯酒,祝各位领导心情愉快,工作顺利!” 张部长的讲话幽默了一点,大家都笑起来,纷纷举杯回敬。梅玲说:“张部长才是我们的领导啊,我们都是张部长的兵,为张部长效鞍马之劳的,任张部长驱使,张部长怎么弄都可以的……” 梅玲说话要下道,张部长皱了皱眉头,咳嗽了一口,打断梅玲的话:“好了,来,大家干杯!” 张部长没有专门提出为梅玲送行的事情,也没有提梅玲这个妇代会的代表,梅玲脸上的神情很有些不甘,却也没有再说,就喝了酒。 柳月看了我一眼,我也正看着柳月,两人的目光接触了一下,又都迅速移开。 柳月倒了一杯酒,正要和梅玲专门喝一杯,张部长这时说:“大家继续喝吧,我们不打扰了,走吧,柳部长,我们回去了……” 柳月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冲梅玲笑笑,然后和张部长告辞离开。 梅玲看着柳月和张部长一起离去,显得心有不甘,意犹未尽,嘴角却又露出一丝笑意。 然后大家坐下继续喝酒,梅玲端起杯子和我喝酒:“江主任,来,小弟,我敬你一杯!咱姐弟俩喝一杯!” 我笑笑,举起杯:“谢谢梅社长,祝贺恭喜梅社长,祝你明天一路顺风,祝会议圆满成功!” 梅玲看着我的脸,笑着:“不客气,我会珍惜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会当好这个代表的!” 我试图从梅玲的眼里看出什么,却一无所获,就点头笑着,干了这杯酒。 喝完这杯酒,梅玲的眼里似乎若有所思。 梅玲在沉思,我也在沉思,马书记没回来,那么一定是和杨哥他们在畅聊,还有刘飞在旁。 张部长其实是一定不愿意这次私人聚会遇到熟人的,杨哥也一定这么想,却事与愿违被马书记掺和进来了。杨哥对于今晚和柳月的共进晚餐一定是很快意的了。 一会儿,刘飞回来了,梅玲问刘飞:“老板呢?” 刘飞看了看我,刚要说话,听梅玲问他,忙说:“正在那边和张部长喝酒呢!” 梅玲说:“那边还有谁?” 刘飞说:“还有市委组织部的杨部长!” 梅玲脸色微微一变,说:“就他们几个?没有别人了?” 刘飞点点头:“是的!” 梅玲坐不住了,站起来,倒满一杯酒:“那我去给杨部长敬酒去!” 刘飞说:“不要去了,张部长吩咐了,不要去打扰他们,马书记让我也回来了!” 梅玲愣了下,坐下来。 刘飞这时看着我,眼里包含着妒忌:“江主任,马部长让你过去一下!” 刘飞刚说完张部长吩咐不要去打扰他们,却又让我过去,这摆明了我不一样的位置,大家的目光都充满了羡慕,梅玲则继续发愣,看着我。 我平静地站起来,对大家说:“那我过去了,各位领导同仁继续喝吧!” 我也不知道张部长为什么要单独让我过去,但是,既然刘飞被撵回来了,又让我过去,那他就一定有他的想法。 其实,柳月和杨哥在那边,我不大想过去的,我不想让自己在那里受到刺激。 但是,我只能过去,因为领导有吩咐。 梅玲倒是想去的,但是,张部长不让除我之外的任何人去,她也不例外。 梅玲似乎对张部长和杨哥还有柳月单独一起喝酒感到很意外,她想过去的目的应该是去看个究竟,还想和她这位未来的妹夫热乎热乎,但是,没有机会。 我不知道黄莺对梅玲的保密工作做得到底怎么样,也不知道梅玲对杨哥和黄英的情况了解多少。 我去了302,推开门,张部长正在谈笑风生,马书记正在给杨哥敬酒。 张部长见我进来,招呼到:“小家伙,来,坐!” 柳月拉开自己旁边的空椅子:“江主任,来,坐这儿!” 我冲杨哥点点头,然后坐在柳月旁边。 张部长说:“刚才我过去敬酒看见小江才想起来,我今晚的酒场漏了一个人,我只想到了给我的副部长和组织部的杨部长接风,却忘记了我们的大记者,哈哈……这不,就把你叫过来了……” 张部长这么一说,我心里登时放松了很多,我知道张部长这话是说给马书记听的,他一定是不想让马书记知道杨哥和柳月的事,所以就把我也叫来,为他举办的这个酒场正名。这么说,只要马书记在这里,张部长就不会当着我的面说那些刺激我的话,就不会捣鼓杨哥和柳月二人。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难道这谣言是你传播的 梅玲看着我,突然打了一个寒颤,一只手不由伸到嘴巴边上,伸出舌头舔了舔。 我看着梅玲:“你舔舌头干嘛,难道这谣言是你传播的?” 梅玲一愣,说:“天地良心,我怎么能干这样的事情呢,别说我对你的情意,就是我和小许的关系,我也不能做这样的事情啊,还有,谁传播自己的谣言的,那谣言里的女领导就是我,我难道能散布自己的谣言?” 我换了一副神态,似笑非笑地看着梅玲的眼睛。 梅玲继续说:“你查到谣言的出处了?” 说这话的时候,梅玲看着我,眼神里有一丝紧张。 我摇摇头:“没有,我没工夫查这个!” 梅玲说:“可是,我却初步打听到了谣言的出处!” 我说:“你讲!” 梅玲说:“我当时一听有这谣言,我的心里那个气啊,那个急啊,我自己名誉毁了不要紧,可是,我不能让你的名誉受损失,不能让小许受伤害,我就暗地托人打听谣言从哪里来的,一查不要紧,你说,这谣言是从哪里来的?” 我说:“哪里来的?” 梅玲说:“外语系系主任的驾驶员那里啊,从他那里传出来的……” 我说:“哦……” 梅玲说:“然后,我又暗地继续追查,结果,查到了更深的源头,这个系主任的司机竟然是从另一个司机那里知道的!” 我说:“哪一个司机?” 梅玲说:“市教育局局长的司机啊,你认识不?” 我摇摇头:“我不认识。” 我打定主意后,看梅玲如何表演下去。 梅玲说:“这个司机你不认识很正常,刚换了不久的,可是,我很熟悉呢!” 我说:“为什么?” 梅玲说:“因为他是我亲表弟!” 我做惊奇状:“哦……这么巧啊!” 梅玲说:“是的,教育局长和我关系很好的,他要换司机,我就推荐了我表弟,他立马就答应了,市直各单位,我要安排个人,很容易的……”梅玲随时都不忘记吹嘘自己的能力。 我说:“嗯……你很厉害,继续说……” 我打定主意,既然梅玲要死这女领导是说的她,那我就且看梅玲如何引导。我的脑子里这会已经开始琢磨起我的路子来了。我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刚才在梅玲面前的国际态度,我脑子里冒出四个字:将计就计。 梅玲说:“你知道,凭我的关系和手段,要打听这事是很容易的……” 我说:“是的。”我此时装作很认真听的样子。 梅玲见我的这副神态,嘴角露出不易觉察的一丝笑意,然后说:“我当时一听,气炸了肺,这个该死的家伙,竟然不分好坏,不分黑白事理,作践起自己的表姐来了,我就找到我表弟,狠狠骂了他一顿,结果我表弟说,这话不是他编造的,他是从另一个司机那里知道的……” 我装作饶有兴趣的样子:“哦……哪个司机?” 梅玲说:“开始我表弟不说,我最后使出了杀手锏,说他要是不说,我就让局长辞退他,他才说了,这小家伙,倒是很讲义气,不想出卖同行,在我再三追问威逼下才说了实话……” 我说:“哦……你继续说……” 梅玲说:“他说,是从宣传部开车的一个司机那里知道的,那司机是从他的领导那里知道的……” 我说:“哦……那司机是开专车的?” 梅玲点了点头:“是的,是给部领导开专车的!” 我说:“给哪个部领导开专车的,开的什么车?” 梅玲装作犹豫的样子:“算了,不说了!” 我不露声色:“怎么能算了呢,说吧?” 梅玲说:“我说出来,你也不相信,你还会骂我挑拨是非,算了,还是不说的好!” 我说:“说吧,我相信你的话,不会认为你挑拨是非的!” 梅玲说:“那我真说了!” 我说:“说吧?” 梅玲说:“是开现代车的!柳部长的车!” 我一愣,装作震惊的样子:“什么?” 梅玲看着我:“嗯……是的,是给柳月开车的!” 我说:“啊——这个……这个……” 梅玲叹了口气:“唉……我其实你不想和你说的,你非得问……这世道,知人面不知人心啊,她对我有意见,我知道的,她诋毁我,我也认了,可是,她竟然这么糟蹋你,为了败坏我的名声,她将你和小许也拉进去了……真狠啊,我也没想到是她,没想到她会这么做!” 我做发呆状:“这个……这个……” 梅玲说:“后来,我也想明白了,她这是忌恨我呢,对着我来的,利用了你嫖娼那个事件,表面上是帮你洗清了冤屈,一转脸,就制造了谣言,矛头直接指向我,她为什么打击我,还不是因为妒忌我,因为我和领导关系好,因为我处处都比她强,特别是年前选省妇代会代表,她输给了我,部里把名额给了我,她就去捣鼓,让我没通过审查,但是,领导的眼睛是雪亮的,我最后还是通过了,当行了代表,她心里一定是忌恨死我了,就采取了这样的卑鄙手段……” 我继续做发呆状,心里恨死了梅玲,恨不得将她撕成碎片。 梅玲继续说:“不仅如此呢,她这么做,其实也是对着小许来的,小许和你结婚了,她肯定难受死了,巴不得找个借口拆散你们俩,她知道我和小许关系好,对你好,她就愈发难受,就愈发狠辣,干脆就一起下手了…… “我受带委屈没什么,可惜了你和小许啊,你们都还年轻,年纪轻轻就把名誉毁了,弄得小许没法在大学立足,被迫辞职了……所以,今天马书记一和我说小许辞职的事情,我立马就想到是因为这事,虽然你不说,其实我是猜得到的……” 我压住心里的怒火,长叹了一口气。 梅玲靠近我的身体,说:“但是,我想了,我们绝对不能让她的阴谋得逞,小许虽然辞职了,但是,只要她愿意,我会想办法帮他找一份好工作的,别说今天马书记吩咐了,就是马书记不提,我也要安排的……还有,回头我会找小许好好说说,让她不要听信谣言……” 我心里不由有些佩服梅玲,好手段,高明!我心里已经决定,不要把对一个人好恶表现出来,越是我憎恨的人,或许越需要我和她表面保持友好。 梅玲身体离我越来越近,腿几乎挨到了我的腿,我在沙发上的角落,已经没有了退路。 梅玲目光火辣辣地看着我:“现在,我们是同一战壕的战友呢,我任何时候都不会不帮你的,我总归是疼你的,我们的事,我不会让小许知道的,你要是觉得闷,就和我说说话,你想让我给你做什么,我都会做,咱俩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谁也不知道,只要不让小许知道,就不会伤害她的……今晚,我们俩在这里,谁也不知道的,你要是想做,就做吧,我愿意让你弄我的……” 说着,梅玲呼吸急促起来,嘴巴离我的脸越来越近。 我心里紧张,身体边往后仰,脑子里边急速转悠,想着对策,我可不想被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潜规则。 梅玲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宝贝,我可是一直在想着你呢,你简直是太棒了,你弄得我太舒服了,今晚,多么美好,就我们的二人世界……” 我一方面在将计就计,却不想和她到这个程度。我正紧张地思忖着对策,梅玲放在茶几上的大哥大突然响了。 我忙拿开梅玲揉搓我下面的手,边推开梅玲的身体:“领导,你来电话了!” 梅玲被我推开,却又心有不甘,又继续往我跟前凑,边说:“不管它,不接!” 我站起来:“我看,你还是接吧,说不定,是大领导找你呢,说不定,有人正往你这里来呢!” 梅玲经我一提醒,也就罢了,去拿起电话:“喂……”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梅玲,心里想,要是不影响梅玲和我热乎的电话,等她接完,我就起身告辞,就说晴儿要我10点前必须回家的,而现在墙上的挂钟已经是9点40了。 梅玲继续接电话,脸色却是一变:“哦……是你啊……我……我在江边别墅,我自己一个人啊,小江把我送到江边大道就走了,他不知道我这里有房子的,我说是来朋友家坐坐的,他没有起什么疑心的……什么?你就在别墅门口,快到了……哦……好,好,好……” 打完电话,梅玲看着我,声音有些急促:“马老板要过来了……说要过来谈谈工作……可不能让他在这里看到你……要不,你找个地方躲一下……先到地下室……” 妈的,把老子当什么人了,我要躲一下,我正巴不得他来我好脱身呢。 我说:“哦……马书记要来了……那你们谈工作吧,不打扰领导,我告辞了……” 梅玲说:“不用……不用,他……他很快就会走的……你找个地方呆一下,等他走了,我们……” 我正色对梅玲说:“梅社长,对不起,我说过,我不能做出对不起我老婆的事情来,不管她知道不知道,这是一道线,不可逾越的一道线……还有,我也不能久留了,我老婆给我规定的,晚上10点前必须到家,现在已经是9点40多了,不能再坐了,好了,走了,拜拜……” 说着,我就往门口走。 刚到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伴随着马书记的两声咳嗽。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人生何处不相逢 我一怔,心里一紧,妈的,马书记来会情妇了,难道我要和马老板在这里相逢了?马书记啊马书记,真有缘分啊,人生何处不相逢,我要和你在你的情妇家里会面了! 梅玲一听敲门声,脸色大变,霎时就白了。她一定是没有想到马老板来的这么快! 我回头看着梅玲,伸出食指放在嘴唇边,示意她安静,然后我指了指后门地方向,径直往后走去。我可不想在这里和马书记正面相撞,毕竟他是我的老大,决定着我的可以预见的未来,如果两人在这里这个时间相见,那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一定会葬送了我的前途,为这样一个女人葬送我的明天,太不值了。 我的举动提醒了梅玲,她忙指了指后面,小声说:“穿过走廊,就是后门,直接就能打开!”情急之下,她也顾不上挽留我了,也不想让我先找个地方藏一下了,这个时候,我要离开,她也没有余暇挽留。 我冲梅玲一笑,摆摆手,急速往后门走去,没有开灯,借着客厅的余光,打开后门,往外就走。 走出去的同时,我听到了梅玲开门的声音,还有马书记说话的声音:“怎么这么半天才开门……” 听到马书记的声音,我的心里突然一动,停住了脚步,我突然想看看平时威严气度的马书记在公众后面、私下场合是什么样子的。这么想着,我又蹑手蹑脚退了回来,将后门虚掩着,关掉了口袋里的大哥大,然后隐身到楼梯下面的暗处,伸头望去,正好能看见客厅的一角,而马书记正好坐在那一角的沙发上。 我在暗处,马书记和梅玲自然是看不到我的,我却能清楚地看见他们,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 马书记边说话边脱外套,梅玲接过去放在旁边,然后马书记一屁股坐在我刚才坐的沙发上,说:“问你呢,怎么这么磨蹭,这半天才开门?” 梅玲的神色还是有点慌乱:“哦……这个……我……我正在洗手间呢……” 马书记看着梅玲:“怎么搞的,脸色怎么这么不正常,有点惨白!” 梅玲这会镇静下来了,坐在马书记旁边:“喝酒喝多了,难受,刚吐完……” 马书记从包里拿出烟盒准备抽烟,边说:“你喝多了不都是脸红的吗,这次怎么脸白了?” 梅玲拿起打火机准备着,边说:“我哪里知道呢,可能是喝地太多了吧!” 马书记抽出一颗烟,梅玲忙拿着打火机凑过去打着,点着烟。 马书记吸了一口,将烟喷到梅玲脸上,梅玲忙往后缩身,边说:“坏啊你,喷我烟……” 马书记坏笑了下,然后正色说:“我和你说了一百遍了,告诉你外出喝酒不要喝多,要控制酒量,你一喝多,就失态,你自己没数吗?今晚你在那里又胡吹海拉了吧……” 梅玲说:“我哪里有啊,我今晚喝酒很规矩呢,你在这里,我哪里敢放肆啊,哼……” 梅玲说话有点心不在焉,眼睛不时往我这边看,我心里有些发毛,是不是梅玲看到我了? 正在这时,马书记来了电话,他拿起电话开始说话,梅玲站起来,径直往后门方向走来,也就是冲我的方向走来。 我悄悄隐身于楼梯的暗处,不能让梅玲知道我还没走。 梅玲一扭一扭地走过来,看到后门没关死,就将后门关死,边自言自语:“可惜,小家伙跑了,要是不跑,让他在暗处看着玩,那样做那事一定特刺激……” 我在暗处不做声。 梅玲接着转身就往回走,看都没看我的隐身的地方,回了客厅,坐到马书记身边,靠在马书记身上,那边马书记也打完了电话,一只手随意放在梅玲的大腿上拍了拍,对梅玲说:“我再问你一遍,江峰送你到什么地方回去的?” 梅玲说:“不是在电话里和你说了,送到滨江大道拐弯处,没到别墅这里,我就下车了,让他回去了。” 马书记说:“嗯……那就好,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这里有别墅。” 梅玲说:“我知道!” 马书记又吸了一口烟,说:“你在外面说话要注意,不要炫富,不要吹嘘,要学会低调,不然,自己找麻烦,你有麻烦不要紧,我也会跟着牵扯进来!” 梅玲点点头:“嗯……我知道的,我会好好维护你的,我们俩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呵呵……不过,你放心,我任何时候都不会出卖你的,我是你的女人,你还不相信我吗,我的身体都是你的了,我的心也是你的……” 马书记哼了一声:“你是不是很喜欢江峰啊,是不是想吃嫩黄瓜?” 梅玲忙说:“你胡说什么呢,我哪里喜欢他啊,他不过是个毛头小子,我只喜欢你一个人,我只爱你一个人呢,我老公我都不爱,我只爱你!” 马书记笑了下,说:“好几天没来耕地了,这地没闲着吧?” 梅玲说:“你不来耕,谁耕啊,这地是专门留给你耕的!” 马书记说:“操——就捡好听的说,哄我开心呢,是不是?我可是听说你和张部长有一腿的,是不是?” 梅玲的手哆嗦了一下,说:“别听人家瞎说,那都是谣传,我怎么会呢,他怎么能和你相比呢,我心里只有你的,没有你,哪里有我的今天呢!” 马书记有哼了一声,身体在沙发后背上一靠,闭上了眼睛,面无表情。 我靠,领导就是牛逼,玩女人都很有风度,都像个领导。 梅玲识趣地低下头…… 结束后,梅玲去了卫生间。 我看得心血澎湃,两位领导,一个正县级,一个副县级,在这里口胶的干活,真不可想象啊,平日里严肃威严的马书记,此刻竟然还是那么有领导派头。 然后,马书记又出了一口气,脸上出现了满足的神情,边抽烟边摸起电话,打通了:“是我……我明天去西京办事情,你在不在……嗯……好的,呵呵……小乖乖,行啊,别管什么黄金白金的,只要小宝贝你看好了,我就去陪你买,再贵也没关系……这段时间没见,下面饿了吧?别急,等我去了好好喂饱你,呵呵……乖啊,大四了,快实习了吧……工作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哦,哥哥我会给你办好的,包你满意……好了,宝贝,我在加班,先这样哦……” 马书记此时的表情显得很热情,很随和,很温柔,和刚才大不相同。 马书记原来在西京有包养的大学生啊,还是大四的,这家伙胃口真好,老少通吃啊! 给西京打完电话,马书记又拨通了电话,这会语气则是一副领导派头:“刘飞,明天去西京,你去财务那里多支点钱……嗯……好了,回头我签字你去报销就是了……就这样!” 打完电话,马书记悠闲地提上裤子,在客厅里走了两步,然后又坐下来,从包里掏出一个药片,端起水杯就吃了进去。 过了大约20分钟,梅玲下来了,穿着白色的棉睡袍,头发还没干,走到马书记面前,娇滴滴地说:“马哥,人家洗好了……” 马书记靠在沙发背上看着梅玲:“嗯……老子来检查下质量!” 梅玲站在那里胳膊一抖。 马书记说:“嗯……玲子,你伺候地也很好,我很满意,我其实呢,和你玩每次都很尽兴!” 梅玲有些醋意地说:“比你玩过的大学生有味道吧?” 马书记哈哈一笑:“各有各的味道,不能比较,各有特色,都很好……” 梅玲哼了一声:“那些小丫头懂什么,懂个屁啊。她们能有我的本事吗,能辅助你做这些大事吗?” 马书记怔了怔:“嗯……是,是,你确实在很多方面是我的得力助手,特别是现在,在报社的基建工作上,工程的资金和建设采购,都离不开你啊……我这在市领导面前的面子,可是和你的努力分不开的……我和那些女孩子,不过是玩玩而已,和你呢,是同一战壕,志同道合的战友啊……” 梅玲停了会,又说:“今晚张部长约请杨部长和柳月一起吃饭,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马书记说:“这个还用说吗,我当然知道,你个傻逼,你当然不知道了!” 梅玲说:“什么意思?难道是给他们接风洗尘?后来又叫上了江峰……” 马书记坐起来,说:“说你傻你还真傻了,接风洗尘?你真能想到!” 梅玲说:“路上,我问江峰,江峰是这么说的!” 马书记说:“他这个屁孩子,他懂什么,张部长会给他接风洗尘吗?” 梅玲也坐起来,靠在马书记怀里:“那是干什么呢?” “这还不是明摆着,张部长在撮合杨部长和柳月呢,张部长和杨部长是老同学,他今天摆明了是把他们俩当做两口子请了吃饭的,私人聚会场合呢,我的出现,其实是不受欢迎的,但是,他也不能说!” 梅玲吃了一惊:“你说什么?杨部长和柳月?” 马书记说:“你他妈的一惊一乍干嘛,这事我早就看出来了,杨部长对柳月有那意思,两人早就保持了很密切的关系,不过一直在地下,从没有公开就是了,今天我的出现,让张部长有些不大对劲,就把江峰拉过来,让他做个陪衬,打着为他们接风的目的而已……” 梅玲的眼神直直的,嘴里嘟哝着:“怎么会……怎么会……” 我心里暗叫不好,梅玲一定在以为柳月破坏杨哥和黄莺谈恋爱,也就等于梅玲想高攀的计划,杨哥要是和黄莺谈不成,梅玲一定会把这笔账记到柳月头上。 马书记看出了梅玲的异常,说:“什么怎么会?” 梅玲一愣,接着回过神来:“没,没什么……” 马书记说:“今晚刘飞偶然看到了张部长和杨部长,看他们进了302房间,回来和我说了,我想得去敬酒,就去了,没想到是这样的酒场,早知道,我就不进去了,我进去,也是不受欢迎的……柳月和杨部长的关系很密切,也是很受张部长信赖的,从省里带来的,受器重啊……” 梅玲喃喃地重复着:“哦……受器重……受器重……”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可怜 马书记说:“其实呢,官场就是这样,其中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用来出力的工具而已……上司赏识下属,就是用来出力的……” 梅玲这会的表情恢复了正常,笑着说:“那你赏识刘飞和江峰,也是用来给你出力的……他们也是你的工具吧……” 马书记说:“废话,自然是了,他们俩,是我使唤最频繁的两个人,说白了,就是两条狗,我使唤着,时不时给点甜头吃,只要给我好好出力,我就让他们吃饱……” 我听了心里一震。 “嗯……刘飞可是真像你的一条狗,够听你话的,江峰好像不是吧,怎么说,也还是有个性的!” 马书记不屑地说:“都是狗,不过是性格不同罢了,品种不同罢了,在我手里,都得听话,跑不出我的手掌心……给点甜头,就都摇头摆尾的……今天,我说要帮江峰的老婆找工作,江峰很感动呢!” 梅玲说:“江峰的老婆很漂亮呢,嫩得很,你说给找工作,该不会是想打人家老婆的注意吧?” 马书记说:“很漂亮吗?别胡说了,我怎么能干这样的事呢,这可是我的下属呢……不过,我倒是听说你有个表妹很漂亮,还是干护士的,独身一人……” 梅玲说:“怎么?你是不是想打我表妹的主意了?” 马书记坏笑一声:“哦……改天你带来我看看……” 我听了,气地浑身发抖,马尔戈壁的,一对狗男女。 梅玲说:“你做梦去吧,还想让我给你拉皮条!我为你鞍前马后出大力,你要是让我知道搞我认识的女人,别怪我翻脸……” 马书记干笑了一声:“呵呵……开个玩笑而已,你别当真!” 梅玲说:“咱俩可是拴在一起的蚂蚱,你的什么事我可是都知道的,别的不说,光这基建,我们俩就密不可分……” 马书记的脸一沉,接着笑了:“嗯……我知道的,我当然明白的,我任何时候都不会抛开你的……” 我终于见识了马书记背后不为人知的一面,道貌岸然的领导,在这样的场合,也是如此的龌龊肮脏,和畜生没什么两样。 我很懊悔自己此时没有带相机和采访机,要是能拍下来录下来就好了,马书记今晚和梅玲的对话,让我确信无疑,在报社基建的项目上,两人一定有着密切的勾搭,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事情。同时,我又有些担忧梅玲今晚和马书记关于杨哥和柳月的谈话,梅玲虽然在马书记面前没有表现出什么,但是她一定更加忌恨柳月了,她说不定会采取什么恶毒的手段报复柳月,为了让杨哥和黄莺能成。 此时,我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方向,在马书记和梅玲面前,我以后要学会忍耐,学会应酬,学会符合,学会顺从,总之,我要学会和自己不喜欢的人打交道。因为我要在官场发展,我要生存并壮大;因为我要学会保护柳月,不让柳月受到坏人的伤害。 客厅里,马书记和梅玲还在继续战斗,。 我正要打算离去,却看见梅玲又:说“马哥,忘记了一件事……” 马书记停下手,说:“什么事?” 梅玲说:“我刚弄个一台高级的摄影机,我们拍一盘磁带吧,没事放了看……” 马书记说:“你还真会出花样,好吧!” 我打消了离去的念头,继续在那里观看。 梅玲说:“还不是让你更尽兴啊,你等着,我去弄……” 很快,梅玲架好了摄像机,对着二人的战场,然后二人又继续开始了鏖战…… 当战斗结束后,两人搂抱着一起去了卫生间洗澡。 我看着那摄影机,心里琢磨着…… 一会儿,两人穿着睡衣下楼,梅玲取出来录像带,放到录像机里,二人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笑呵呵地看起来。 马书记说:“这玩意儿可一定要放好,别弄出去,传出去,我们俩可就都玩了……” 梅玲说:“没问题,到时候我放到卧室的保险柜里,保险柜的钥匙你一把,我一把,除了我们,谁也打不开,绝对保险的!” 马书记点点头:“嗯……那些东西,也都放在里面了吗?” 梅玲说:“你是说那些东西啊,我都放进去了,里面还有最近我刚收到的美金呢,呵呵……” 马书记点燃香烟,说:“谁送的?” 梅玲说:“大连那个卖电梯的,送了2万美金。” 马书记说:“哦……那电梯质量到底怎么样?” 梅玲说:“大连三洋,日本的,你说怎么样?” 马书记说:“哦……这事你看着办吧……” 梅玲说:“我办事,你放心,上次那些钱我都办好了,还是老办法,存到你家闺女的户头上了……这美金,先不存了……” 马书记点点头:“嗯……你自己那部分钱也存好,别用自己的户头……” 梅玲媚笑一声:“我有数的,呵呵……你放心!” 马书记说:“记住我告诉你的原则,不该收的钱绝对不能收,给人家办了事,就拿钱,办不成的,不打算要人家的货的,绝对不要收钱!” 梅玲说:“遵命,保证按照领导的旨意办!” 马书记又说:“其实你的办法很好,开个美容城,用于洗钱,到时候你就是把钱存到你户头上,就说是做生意赚的,也是合法的,问题应该不大……看来,我也得考虑这条路子了……” 梅玲说:“那你让你家那黄脸婆辞职做生意好了……她在统战部,一个月拿那点死工资,有什么意思?到时候她要做生意,开公司,我给办手续……很简单……反正现在的政策是鼓励全民经商,正好趟这浑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马书记点点头:“嗯……你说的有道理,我再考虑下……对了,大厦资金还有缺口,你别忘记了再去跑资金,这事,就看你的了,资金到位越多,我们的日子就会越好过,我这座大厦,是我的政绩工程,我在报社做跳板,想提拔,就指望这大楼给我抓面子呢,改天我准备再邀请市领导来大厦指导工作,让他们看看……” 梅玲说:“行,没问题,我保证把钱弄来,你就放心吧,为了你能提拔更快,我豁上了……” 马书记赞赏地笑笑:“嗯……我相信你一定能办好的,我交代你的事情,你总是办的很好的!” 梅玲娇笑一声:“亲爱的,我爱你,所以,我会为你办任何事,你好,我就好!” 马书记干笑了下:“你为我的付出,我是会记得的,我心里都有数!对了,我正在琢磨,回头把你家小王调到报社来,让他做经营这一块……” 梅玲眼前一亮:“你是说把王勇调过来?太好了!可是,你不怕他知道我们俩的事情吗?调过来,他可是天天看着呢……” 马书记说:“你老公这顶绿帽子他戴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恐怕他心里早就有数了,正是出于这点考虑,我不想让他心里不平衡,才把他调过来,让他做经营,多少捞点好处,这样他也不会闹事了,起码不会和你闹事……大家都平安无事不是更好……” 梅玲亲了马书记一口:“你考虑问题真周到!我听你的!” “这事我综合考虑好了就办,你不要多操心,先不要告诉他!” 梅玲说:“嗯……他现在在市供销农资那边,穷的发不开工资了,在那边,还是个狗屁正科级呢!现在天天游手好闲,吊儿郎当没正事干,都在自谋出路呢……” 马书记说:“那平级调过来正好!” 梅玲说:“那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马书记说:“你就用你这身肉感谢我就行了……还有,好好给我办事出力!” 梅玲抱住马书记的头就亲:“嗯……” 客厅里的对话越来越不堪入耳…… 一笔交易就这么简单达成了,一场战斗就这样又开始了。 我听得有些心惊肉跳,在他们火热战斗的时候,悄悄打开后门,离开了这里。 回到家,晴儿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听见开门声,晴儿坐起来,懒洋洋地说:“峰哥,你回来了……” 我答应了一声,先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回来坐在晴儿身边,晴儿软软的身体靠在我身上,说:“喝酒了,喝了不少吧……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说:“大家喝酒聊天久了,回来的就晚了一会……” 晴儿看着我:“真的?” 我说:“当然是真的,今晚给梅玲送行,大家都喝了不少,个个兴致勃勃,时间就长了……” 晴儿默默地看了我一眼,说:“哦……” 我突然觉得晴儿的眼神有些不大对头,可又说不出什么来。 晴儿说:“你喝完酒就直接回来的?” 我心里发虚,说:“没,我先送梅玲回家,然后回来的!” 晴儿说:“哦……路上没有什么事耽搁?没再做别的事?” 我看了下时间,已经是晚上11点半了,也就是说我在梅玲家耽搁了接近一个小时,路上回家走了半个小时。可是,我不能告诉我今晚的事情,我没法给晴儿说这事。 我说:“没有啊,送她到家,我直接就回来了!” 晴儿的眼神有些黯淡,站起来说:“嗯……我困了,要睡了……” 说着,晴儿站起来,进了卧室。 我坐在沙发上,觉得晴儿的话里有话,可又摸不到头绪。 我进了卧室,上chuang,晴儿正背靠里趟着,默不作声。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梅玲的眼圈有些发乌 第二天,我刚到报社院子,正好遇到梅玲。 梅玲的眼圈有些发乌,即使涂了浓妆,也遮掩不住。我知道这是她昨晚通宵纵欲的结果。 梅玲看见我,说:“江主任,昨晚你没回家?” 我说:“怎么没回家,我这不是刚从家里吃了早饭,来上班了吗?” 梅玲眼珠子转了转:“哦……那你回家很晚?” 我说:“你怎么知道?” 梅玲盯住我的眼睛:“昨晚都11点20多了,你老婆给我打电话,问你们喝酒结束没有?这就是说,你到11点20还没到家,那么,你从不到10点到回家这段时间,在哪儿呢?” 我一听,懵了,怪不得昨晚晴儿要问我呢,怪不得她昨晚闷闷不乐,原来是因为这个。而梅玲这么问我,显然不是关心我回家早晚,她更关心的是我这段时间在什么地方,她本来是希望我能在旁边看着她和马书记做那事,可是,如果她知道我在旁看,就不会和马书记说那些话了,她正是因为我不在,才和马书记说了那么多的机密话,而说着这些话的前提是我不在。 但是,现在,我这一个多小时的去向引起了她的怀疑,她一定是对我昨晚是否真的离开她的别墅产生了怀疑,她不会担心我看见她和马书记做那事,她一定是在担心我昨晚听见了她和马书记说的那些话。她是知道昨晚谈话内容的利害的! 我脑子迅速反应过来,呵呵一笑,说:“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得保密!” 梅玲也笑着:“那当然,只要你的要求,我都答应你,我自然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不管怎么说,到底还是咱俩近啊!” 梅玲的态度显得极其亲昵,身体一个劲儿往我身边凑。 我做迟疑状,身体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吞吞吐吐地说:“昨晚我从你家里出来后,我没直接回家……我……我去了国际俱乐部……” 梅玲眼前一亮,看着我:“你去了国际俱乐部?” 我说:“是的。” 梅玲说:“你去哪里干嘛了?去找女人玩?还是去唱歌跳舞?还是去打保龄球?还是去耍钱?” 我说:“路上打不到车,我正要遇见了一个开车的熟人,采访认识的,捎我回去,他要去国际俱乐部玩的,非邀请我去玩,我正好也好奇,就去了,一起喝茶,然后他们约了几个人打麻将玩,我也打了一会,不一会身上的钱输光了,就赶紧回家了……” 梅玲看着我:“熟人?是谁啊?” 我说:“企业的老板,小个体私营的老板,你不认识的……” 梅玲似乎相信了我的话,看着我:“那么说,你昨晚从我这里是离开了,然后到国际俱乐部打麻将了,然后输光了,然后回家了?” 我垂头丧气地说:“嗯……是……” 梅玲说:“打的多大的麻将?你输了多少啊?” 我说:“打的不大,10块20的,点炮10块,自摸20块,我输了120多,带的钱都光了,就走了……这事你千万可别说出去,这可是赌博,传出去,要处分的……” 梅玲盯住我看了一会,然后哈哈笑起来:“好好,我保证给你保密,谁也不说……这事你让我怎么说啊,我说出去都掉价,丢人啊!我晕,什么赌博啊,狗屁,这点钱还算钱啊,打10块20的,亏你也能去打,不怕失了你的身份啊,改天我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打麻将,哈哈……” 看梅玲的神态,她对我的话是不怀疑了,我心里安稳了,说:“你也会打麻将?我是刚学会不久的!” 梅玲自得地一笑:“我不但会,还是高手哦,我的麻龄可是有些年了……我们那打牌,才叫真正地打麻将,哈哈……到时候我让你长长见识……” 我做迷惑不懂状:“哦……你们都是打多大的啊?” 梅玲神秘地笑笑,伸出一个手指头,又伸出2个手指头:“懂了吧?” 我又做傻乎乎状:“哦……懂了,1元2元的!” 梅玲“扑哧”笑出来:“晕倒,开什么国际玩笑!” 我说:“那就是10元20元的,和我打的一样的。” 梅玲摇头:“错!” 我说:“哦……100元200元的,一定是了!” 梅玲又摇头:“还是不对!” 我心里有些吃惊了,咬咬牙说:“难道是1000元2000元的?点炮1000,自摸2000?” 梅玲得意地看着我,又摇摇头:“还不对哦……” 我的心里开始震惊了,额头出了一层细汗,看着梅玲:“难道……是1万2万的?” 梅玲不点头,也不摇头,嘴角露出一丝笑:“到时候我让你见见景,让你见见什么是大人物大领导的生活娱乐,什么是真正的打麻将……呵呵……至于多大的,保密!” 我心里确实被梅玲震撼了,妈的,要是玩一万两万的,一夜下来,得多少钱的进出啊,操,这钱,就像水一样淌出去了。 我装作没兴趣的样子:“我对这个没兴趣,昨晚输了那么多,再也不敢玩了,看也不想看了,唉,都怪我昨晚喝了酒,脑子不清醒,不该去国际俱乐部的,早回家什么事都没有了,这倒好,弄得输光了钱还回家被小许盘问了半天,还不敢说实话,弄得小许还怀疑我在外面干什么事情了……” 梅玲说:“你大哥大昨晚干嘛关机呢?” 我说:“打牌啊,怕小许打电话来啊,所以关机了!没想到,小许给你打过去了,她知道昨晚我们给你送行的!” 梅玲说:“哦……怪不得……昨晚我正在睡觉呢,正睡得迷糊呢,来电话了,吓了我一跳,一看是小许来的电话,问你的去向,我也懵了,还担心你喝多了酒回不去了,赶紧打你大哥大,打不通……弄得我担心啊,翻来覆去,一夜都没睡好,你看看,我这眼圈到现在还发黑呢……” 我看着梅玲的眼圈,说:“哦……是这样啊,我看见你的眼圈有些发乌了,我还以为你是昨晚弄那事弄了一夜折腾的呢……” 梅玲眼皮跳了一下,接着笑了:“你想歪了,昨晚老板来之后,坐了一会,喝了一杯茶,抽了几颗烟,就走了……” 我说:“哦……我还以为老板来临幸你的,原来不是啊!” 梅玲说:“他昨晚也喝酒了,酒后他是不行的,他的本事,和你无法比的,不管是大小软硬还是粗细,都和你不是一个档次的,和他做,有什么意思,还是和你做好……” 说着,梅玲火辣辣的目光看着我。 我回避开梅玲的目光,说:“昨晚好险啊,要是让老板遇见,我可就说不清楚了,我可就完了,你是老板的女人,岂能被部下用呢,俺还要进步,俺还要发展,俺可不敢动老板的女人!” 梅玲不屑地说:“说什么啊,老弟,怎么不敢动了,你想动就动,动了还能怎么的?老板女人多着呢,我又不是他专一使用的,再说了,你说不敢动,你其实不是早就动过了吗,还不是动了一次呢?哈哈……不要紧,江兄弟,你想动就动好了,当然,我以后会安排好的,不让他发现的!” 我笑了笑:“谢谢领导的慷慨和大度,可是,我是不会动的,我是结了婚的人,我不会做对不住我老婆的事情的,绝对不做!” 梅玲无奈地摇了摇头,又冲我竖起了大拇指:“行,江峰,你有种,我佩服你这一点,现在,像你这样的男人不多了……不过,你越是这样,我越是想得到你……” 我抬头看看天,说:“梅社长,你看看,太阳出来了,你说,这个时间会做梦吗?” 梅玲笑笑:“不用你嘲讽我讥笑我,小坏蛋,咱们走着看吧!” 我看着梅玲说:“谢谢你昨晚担心我而一夜不眠,导致你现在眼圈发乌,很感谢……” 梅玲说:“你有这个良心就行了,谢不谢的倒无所谓,其实呢,昨晚,我倒是很想让你找个地方躲起来,等他走了,然后我们……或者,他和我做的时候,你在旁边看,我一想到有人在旁边看我做那事,我就觉得特别刺激……可惜,昨晚你走了,没能留下,当然,昨晚他也没坐多久就走了……” 我说:“我可是不敢在你家里躲着,你家就那么大的地方,要是被发现了,我找死啊?” 梅玲笑着说:“我家小吗?那可是个别墅啊,我今天早上观察了,我发现有一个很好的可以暂时藏身的地方,在后门旁边的楼梯下面,很隐蔽,晚上的光线也照不到,而且,离后门很近,有情况,一步就出去了……” 我一怔,梅玲说的地方正是昨晚我藏身的地方,妈的,难道是英雄所见略同? 我说:“其实呢,昨晚我发现了你和马书记的一个大秘密!” 梅玲打个寒噤:“你说什么?” 我说:“昨晚我发现了你和马老板的一个大秘密!” 梅玲的脸色有些发白,声音有些颤抖:“你说的是什么?什么秘密?” 我装作认真的样子,说:“昨晚的事情证明,还有你自己也承认了,你和马老板有男女关系!” 梅玲的神色缓和过来,出了一口气:“哦……你说的是这个……哈哈……这个事情啊,我不避讳你的,我和你不也是有男女关系吗,这个我不怕你知道的……” 我说:“难道你不怕我说出去?”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 梅玲满不在乎地说:“靠,有证据吗?谁看到我和老板脱光了衣服在一起做那事了?没有证据,那就只能是谣言,你说出去,谁会相信呢?你有证据吗?还有,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你是不会说出去的,因为我知道,你对马老板是有感情的,是尊敬的,是爱戴的,马老板对你这么好,这么器重你,你怎么会说出对你老板不利的事情呢?还有,难道你就不担心关于我和你的谣言传出来吗?那样,不但大家对你有看法,马老板也会对你有看法的哦……” 我笑了:“梅社长你果然厉害,分析问题考虑问题果然是头头是道,呵呵……我不过和你开个玩笑而已……” 梅玲也笑了,说:“老弟,有些玩笑是可以开的,有些玩笑是不可以开的,不过,不管什么玩笑,你都可以和我开,但是,在外面要注意啊!” 我笑了下:“呵呵……谢谢领导关心!” 梅玲又凑近我,低声说:“还有,我昨晚和你说的关于大学里那谣言的事情,自己知道就行,不要对外说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周围的人,谁对你好,谁对你坏,谁对你是真心的,你都应该有数的,有些事情,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不要当面跳出来!” 我点点头:“哦……” 梅玲说:“现在你明白什么叫知人面不知人心了吧?那个女人,表面上对你好,其实呢,两面三刀啊,为了打击我报复我,不惜把你和小许都搭进去,当然,她也是想败坏小许的名声的,现在好了,我的名声被诋毁了,小许也辞职了,她该满意了……你难道没看见,昨晚她来我们这桌敬酒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多么得意啊,我可是注意到了……” 我看着梅玲生动灵活的神态,听着梅玲发自肺腑的语言,心里觉得梅玲真的很善于演戏,很善于装傻,装的他妈的太像了,我要是局外人,一定会相信梅玲的话的。 我越想越发怵,不由说了句:“可怕!” 梅玲嘴角得意地闪过一丝笑容:“你现在知道了吧,不过,我要和你说,你可不要在她面前表现出来啊,要学会忍,要学会掩饰自己的真实态度,你和她经常打交道,要学会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藏起来,不要暴露出来,混官场,这可是一项基本功哦……” 我说:“哦……你放心,我会练好这项基本功的!” 梅玲点点头:“好,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我相信你在官场上是会有出息的,会有很大的出息,我会暗中帮助你的,我一直就在暗中帮助你,马老板和张部长面前,我可是没有少说好话的,对了,还有一件事,你可能还没看出来,柳月和杨部长一直关系很暧昧,很密切的,昨晚他们俩一起出现在张部长的私人酒场,这都不是偶然的……杨部长其实一直都在和我表妹谈恋爱的,柳月肯定知道了,急了,就想从中搅合,想勾引杨部长呢……” 我说:“哦……” 梅玲说:“这事,你也不要想外说,要保密的,她表面上装作对你很好,其实也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的,她是想拆散你和小许呢,这样的人啊,女人啊,妒忌心很强的,看不得别人的幸福,看见你和小许这么好,她心里难受呢……” 我听梅玲说这些话,不由又说了一句:“真可怕!” 梅玲又得意地在嘴角闪现了一丝笑意,然后说:“这个女人,可怕的地方多着呢,她为了往上爬,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听说她和市里的好几个领导都有一腿……” 我实在听不下梅玲的话了,我怕再听下去,自己会一脚将梅玲踢飞,就看了看周围,说:“嗯……我明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走吧,上班去!” 梅玲说:“好!今天我和你说的话,包括昨晚说的,都是咱俩之间的小秘密,不可对外说啊!” 我点了点头,好梅玲到了楼前,刚要进楼门,刘飞急匆匆地下楼,正好打个照面。 刘飞停住脚步:“梅社长早,江主任早!” 我说:“刘总早!” 梅玲说:“刘飞,干嘛去?” 刘飞说:“今天要和马书记去省城出发,这不是要带车去接马书记吗?” 梅玲说:“哦……马书记没来办公室?” 刘飞说:“是的,马书记正在江滨大道上锻炼身体,我直接去那儿接他!” 梅玲当然知道马书记此刻在那儿,点点头:“哦……马书记也喜欢锻炼身体了,呵呵……去吧……” 刘飞冲我和梅玲点了点头:“好的,再见!”说完,刘飞直接去了车里,车子出了报社。 梅玲看车子出去了,低声对我说:“别看刘飞这么能伺候领导,在马老板眼里,你比他重要呢!” 我想起了昨晚马老板的话,我和刘飞不过是他眼里的两条狗而已,可以用来使唤的狗而已。 我笑笑点头:“哦……很荣幸!” 梅玲笑笑,转身上楼去了办公室。 我也去了办公室,陈静正低头在桌面上写着什么,见我进来,忙拿起一本书压住自己面前的一张纸,然后看着我,说:“来了!” 我点点头,在自己办公桌面前坐下,开始看送过来的记者稿件。 陈静说:“这里有3篇是外宣稿,我看了下,觉得不错!” 我边看边“哦”了一声。 陈静说:“今年的外宣稿发稿程序怎么弄?还是先给部里,让部里发出去?” 我说:“是的,老规矩!” 陈静嘟哝了一句:“麻烦,啰嗦!” 我说:“工作不能怕麻烦,不能怕啰嗦……外宣稿必须要部里把关,这是柳部长规定的,必须要执行的!” 正说着,桌上的办公电话响了,我接了,是柳月的电话:“江主任,早!” “早!”我说。 这时,陈静站起来出去了。 “我昨晚看了一夜你的大作,你的方案,受益匪浅啊,呵呵……”柳月笑着说。 我说:“我第一弄,没经验,想让你给把关呢!” 柳月说:“微观的内容是没有问题的,看得出你是事前做了大量的调查工作,不过,在大的营销策略方向和管理宗旨方面,还有一些不明确的地方,还有,对招生市场的预见性分析,还不够全面,对于可能出现的问题,还有遗漏的,我昨晚全部给修正了,刚刚在办公室打印出来,你要不要过来拿去!” 我想起晴儿早饭时说的话,知道晴儿今天会去找柳月的,我要是去拿,晴儿会不高兴的,就说:“哦……好啊,不过,我现在手头忙不开,要等等,先放在你那儿吧!我抽空去拿!” 柳月说:“好的!不过,说真的,我看了你的方案,很受启发,学到了不少东西,你或许天生就具备做经营管理的头脑,只是我以前没发现!” 我说:“不可能吧,我自己也没觉得,我就是胡乱弄而已!” 柳月说:“不必谦虚,也不必回避,你不但善于做文字,还善于做经营分析,文武都行,这点,难能可贵,现在的新形式下,报业经济发展,最需要的就是能文能武的人,不但能做报纸,还能做经营,一个真正的报人,一个真正的报业管理者,必须具备这种能力和境界,具备这种素质和眼界……你就沿着自己的方向走吧,走下去,你会成长起来的……” 我说:“呵呵……我在学习的过程呢,我没事就在看你给我的报业经营的那本书,学到了很多东西……” 柳月说:“那是理论的东西,你更需要的是实践的东西,其实你应该感谢你做记者这个职业,这个职业实在是太能锻炼人了,它给了你广阔的接触各种实践的机会,让你能够有广泛的空间和时间去验证你的那些理论,去丰富你的大脑,让你大脑里的理论知识和实践有机结合起来,成为系统的属于你自己的体系……” 我说:“嗯……你说的我深有体会!” 柳月笑了:“从这个方案里,我看到了你的另一面,你的潜能,这是不可多得的潜能啊,加油,努力干,在干中学,在学中干,时刻不忘记学习,时刻不忘记实践,努力给自己更多接触实践的机会,寻找机会,创造机遇,抓住机遇,这样,你会更快地成长为全面的报业人才,成长为一个真正的报人,能够适应新形势,能够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形势下大有作为的报人!” 柳月的话让我听了很受鼓舞,心里充满了一种激晴和冲动。我 想起梅玲对柳月的污蔑和诋毁,心里不由有些感慨,又对柳月很心疼和担忧,我想,不管任何时候,我都不能让柳月受到伤害,柳月的生活和生命已经是如此伤痕累累,她不能不该再受到伤害了。为了柳月的平安和安宁,我会付出我的一切,包括生命,也在所不惜。同样,我也会用我的生命来保护和呵护晴儿,不能让晴儿受到邪恶的侵害。柳月和晴儿,是我生命里的两个女人,是我可以为了她们付出生命的女人。徘徊在两个女人之间,我的心不时起起落落,像在跳动的火,火头时而向左,时而向右…… 和柳月打完电话,我看着对过陈静桌上书本下的东西,陈静写了什么,见我进来赶紧遮掩住呢,我有些好奇,看陈静还没回来,伸手就将那张纸拿了过来。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这个男人真可怜 梅玲满不在乎地说:“靠,有证据吗?谁看到我和老板脱光了衣服在一起做那事了?没有证据,那就只能是谣言,你说出去,谁会相信呢?你有证据吗?还有,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你是不会说出去的,因为我知道,你对马老板是有感情的,是尊敬的,是爱戴的,马老板对你这么好,这么器重你,你怎么会说出对你老板不利的事情呢?还有,难道你就不担心关于我和你的谣言传出来吗?那样,不但大家对你有看法,马老板也会对你有看法的哦……” 我笑了:“梅社长你果然厉害,分析问题考虑问题果然是头头是道,呵呵……我不过和你开个玩笑而已……” 梅玲也笑了,说:“老弟,有些玩笑是可以开的,有些玩笑是不可以开的,不过,不管什么玩笑,你都可以和我开,但是,在外面要注意啊!” 我笑了下:“呵呵……谢谢领导关心!” 梅玲又凑近我,低声说:“还有,我昨晚和你说的关于大学里那谣言的事情,自己知道就行,不要对外说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周围的人,谁对你好,谁对你坏,谁对你是真心的,你都应该有数的,有些事情,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不要当面跳出来!” 我点点头:“哦……” 梅玲说:“现在你明白什么叫知人面不知人心了吧?那个女人,表面上对你好,其实呢,两面三刀啊,为了打击我报复我,不惜把你和小许都搭进去,当然,她也是想败坏小许的名声的,现在好了,我的名声被诋毁了,小许也辞职了,她该满意了……你难道没看见,昨晚她来我们这桌敬酒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多么得意啊,我可是注意到了……” 我看着梅玲生动灵活的神态,听着梅玲发自肺腑的语言,心里觉得梅玲真的很善于演戏,很善于装傻,装的他妈的太像了,我要是局外人,一定会相信梅玲的话的。 我越想越发怵,不由说了句:“可怕!” 梅玲嘴角得意地闪过一丝笑容:“你现在知道了吧,不过,我要和你说,你可不要在她面前表现出来啊,要学会忍,要学会掩饰自己的真实态度,你和她经常打交道,要学会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藏起来,不要暴露出来,混官场,这可是一项基本功哦……” 我说:“哦……你放心,我会练好这项基本功的!” 梅玲点点头:“好,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我相信你在官场上是会有出息的,会有很大的出息,我会暗中帮助你的,我一直就在暗中帮助你,马老板和张部长面前,我可是没有少说好话的,对了,还有一件事,你可能还没看出来,柳月和杨部长一直关系很暧昧,很密切的,昨晚他们俩一起出现在张部长的私人酒场,这都不是偶然的……杨部长其实一直都在和我表妹谈恋爱的,柳月肯定知道了,急了,就想从中搅合,想勾引杨部长呢……” 我说:“哦……” 梅玲说:“这事,你也不要想外说,要保密的,她表面上装作对你很好,其实也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的,她是想拆散你和小许呢,这样的人啊,女人啊,妒忌心很强的,看不得别人的幸福,看见你和小许这么好,她心里难受呢……” 我听梅玲说这些话,不由又说了一句:“真可怕!” 梅玲又得意地在嘴角闪现了一丝笑意,然后说:“这个女人,可怕的地方多着呢,她为了往上爬,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听说她和市里的好几个领导都有一腿……” 我实在听不下梅玲的话了,我怕再听下去,自己会一脚将梅玲踢飞,就看了看周围,说:“嗯……我明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走吧,上班去!” 梅玲说:“好!今天我和你说的话,包括昨晚说的,都是咱俩之间的小秘密,不可对外说啊!” 我点了点头,好梅玲到了楼前,刚要进楼门,刘飞急匆匆地下楼,正好打个照面。 刘飞停住脚步:“梅社长早,江主任早!” 我说:“刘总早!” 梅玲说:“刘飞,干嘛去?” 刘飞说:“今天要和马书记去省城出发,这不是要带车去接马书记吗?” 梅玲说:“哦……马书记没来办公室?” 刘飞说:“是的,马书记正在江滨大道上锻炼身体,我直接去那儿接他!” 梅玲当然知道马书记此刻在那儿,点点头:“哦……马书记也喜欢锻炼身体了,呵呵……去吧……” 刘飞冲我和梅玲点了点头:“好的,再见!”说完,刘飞直接去了车里,车子出了报社。 梅玲看车子出去了,低声对我说:“别看刘飞这么能伺候领导,在马老板眼里,你比他重要呢!” 我想起了昨晚马老板的话,我和刘飞不过是他眼里的两条狗而已,可以用来使唤的狗而已。 我笑笑点头:“哦……很荣幸!” 梅玲笑笑,转身上楼去了办公室。 我也去了办公室,陈静正低头在桌面上写着什么,见我进来,忙拿起一本书压住自己面前的一张纸,然后看着我,说:“来了!” 我点点头,在自己办公桌面前坐下,开始看送过来的记者稿件。 陈静说:“这里有3篇是外宣稿,我看了下,觉得不错!” 我边看边“哦”了一声。 陈静说:“今年的外宣稿发稿程序怎么弄?还是先给部里,让部里发出去?” 我说:“是的,老规矩!” 陈静嘟哝了一句:“麻烦,啰嗦!” 我说:“工作不能怕麻烦,不能怕啰嗦……外宣稿必须要部里把关,这是柳部长规定的,必须要执行的!” 正说着,桌上的办公电话响了,我接了,是柳月的电话:“江主任,早!” “早!”我说。 这时,陈静站起来出去了。 “我昨晚看了一夜你的大作,你的方案,受益匪浅啊,呵呵……”柳月笑着说。 我说:“我第一弄,没经验,想让你给把关呢!” 柳月说:“微观的内容是没有问题的,看得出你是事前做了大量的调查工作,不过,在大的营销策略方向和管理宗旨方面,还有一些不明确的地方,还有,对招生市场的预见性分析,还不够全面,对于可能出现的问题,还有遗漏的,我昨晚全部给修正了,刚刚在办公室打印出来,你要不要过来拿去!” 我想起晴儿早饭时说的话,知道晴儿今天会去找柳月的,我要是去拿,晴儿会不高兴的,就说:“哦……好啊,不过,我现在手头忙不开,要等等,先放在你那儿吧!我抽空去拿!” 柳月说:“好的!不过,说真的,我看了你的方案,很受启发,学到了不少东西,你或许天生就具备做经营管理的头脑,只是我以前没发现!” 我说:“不可能吧,我自己也没觉得,我就是胡乱弄而已!” 柳月说:“不必谦虚,也不必回避,你不但善于做文字,还善于做经营分析,文武都行,这点,难能可贵,现在的新形式下,报业经济发展,最需要的就是能文能武的人,不但能做报纸,还能做经营,一个真正的报人,一个真正的报业管理者,必须具备这种能力和境界,具备这种素质和眼界……你就沿着自己的方向走吧,走下去,你会成长起来的……” 我说:“呵呵……我在学习的过程呢,我没事就在看你给我的报业经营的那本书,学到了很多东西……” 柳月说:“那是理论的东西,你更需要的是实践的东西,其实你应该感谢你做记者这个职业,这个职业实在是太能锻炼人了,它给了你广阔的接触各种实践的机会,让你能够有广泛的空间和时间去验证你的那些理论,去丰富你的大脑,让你大脑里的理论知识和实践有机结合起来,成为系统的属于你自己的体系……” 我说:“嗯……你说的我深有体会!” 柳月笑了:“从这个方案里,我看到了你的另一面,你的潜能,这是不可多得的潜能啊,加油,努力干,在干中学,在学中干,时刻不忘记学习,时刻不忘记实践,努力给自己更多接触实践的机会,寻找机会,创造机遇,抓住机遇,这样,你会更快地成长为全面的报业人才,成长为一个真正的报人,能够适应新形势,能够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形势下大有作为的报人!” 柳月的话让我听了很受鼓舞,心里充满了一种激晴和冲动。我 想起梅玲对柳月的污蔑和诋毁,心里不由有些感慨,又对柳月很心疼和担忧,我想,不管任何时候,我都不能让柳月受到伤害,柳月的生活和生命已经是如此伤痕累累,她不能不该再受到伤害了。为了柳月的平安和安宁,我会付出我的一切,包括生命,也在所不惜。同样,我也会用我的生命来保护和呵护晴儿,不能让晴儿受到邪恶的侵害。柳月和晴儿,是我生命里的两个女人,是我可以为了她们付出生命的女人。徘徊在两个女人之间,我的心不时起起落落,像在跳动的火,火头时而向左,时而向右…… 和柳月打完电话,我看着对过陈静桌上书本下的东西,陈静写了什么,见我进来赶紧遮掩住呢,我有些好奇,看陈静还没回来,伸手就将那张纸拿了过来。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我觉得够呛 梅玲满不在乎地说:“靠,有证据吗?谁看到我和老板脱光了衣服在一起做那事了?没有证据,那就只能是谣言,你说出去,谁会相信呢?你有证据吗?还有,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你是不会说出去的,因为我知道,你对马老板是有感情的,是尊敬的,是爱戴的,马老板对你这么好,这么器重你,你怎么会说出对你老板不利的事情呢?还有,难道你就不担心关于我和你的谣言传出来吗?那样,不但大家对你有看法,马老板也会对你有看法的哦……” 我笑了:“梅社长你果然厉害,分析问题考虑问题果然是头头是道,呵呵……我不过和你开个玩笑而已……” 梅玲也笑了,说:“老弟,有些玩笑是可以开的,有些玩笑是不可以开的,不过,不管什么玩笑,你都可以和我开,但是,在外面要注意啊!” 我笑了下:“呵呵……谢谢领导关心!” 梅玲又凑近我,低声说:“还有,我昨晚和你说的关于大学里那谣言的事情,自己知道就行,不要对外说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周围的人,谁对你好,谁对你坏,谁对你是真心的,你都应该有数的,有些事情,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不要当面跳出来!” 我点点头:“哦……” 梅玲说:“现在你明白什么叫知人面不知人心了吧?那个女人,表面上对你好,其实呢,两面三刀啊,为了打击我报复我,不惜把你和小许都搭进去,当然,她也是想败坏小许的名声的,现在好了,我的名声被诋毁了,小许也辞职了,她该满意了……你难道没看见,昨晚她来我们这桌敬酒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多么得意啊,我可是注意到了……” 我看着梅玲生动灵活的神态,听着梅玲发自肺腑的语言,心里觉得梅玲真的很善于演戏,很善于装傻,装的他妈的太像了,我要是局外人,一定会相信梅玲的话的。 我越想越发怵,不由说了句:“可怕!” 梅玲嘴角得意地闪过一丝笑容:“你现在知道了吧,不过,我要和你说,你可不要在她面前表现出来啊,要学会忍,要学会掩饰自己的真实态度,你和她经常打交道,要学会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藏起来,不要暴露出来,混官场,这可是一项基本功哦……” 我说:“哦……你放心,我会练好这项基本功的!” 梅玲点点头:“好,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我相信你在官场上是会有出息的,会有很大的出息,我会暗中帮助你的,我一直就在暗中帮助你,马老板和张部长面前,我可是没有少说好话的,对了,还有一件事,你可能还没看出来,柳月和杨部长一直关系很暧昧,很密切的,昨晚他们俩一起出现在张部长的私人酒场,这都不是偶然的……杨部长其实一直都在和我表妹谈恋爱的,柳月肯定知道了,急了,就想从中搅合,想勾引杨部长呢……” 我说:“哦……” 梅玲说:“这事,你也不要想外说,要保密的,她表面上装作对你很好,其实也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的,她是想拆散你和小许呢,这样的人啊,女人啊,妒忌心很强的,看不得别人的幸福,看见你和小许这么好,她心里难受呢……” 我听梅玲说这些话,不由又说了一句:“真可怕!” 梅玲又得意地在嘴角闪现了一丝笑意,然后说:“这个女人,可怕的地方多着呢,她为了往上爬,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听说她和市里的好几个领导都有一腿……” 我实在听不下梅玲的话了,我怕再听下去,自己会一脚将梅玲踢飞,就看了看周围,说:“嗯……我明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走吧,上班去!” 梅玲说:“好!今天我和你说的话,包括昨晚说的,都是咱俩之间的小秘密,不可对外说啊!” 我点了点头,好梅玲到了楼前,刚要进楼门,刘飞急匆匆地下楼,正好打个照面。 刘飞停住脚步:“梅社长早,江主任早!” 我说:“刘总早!” 梅玲说:“刘飞,干嘛去?” 刘飞说:“今天要和马书记去省城出发,这不是要带车去接马书记吗?” 梅玲说:“哦……马书记没来办公室?” 刘飞说:“是的,马书记正在江滨大道上锻炼身体,我直接去那儿接他!” 梅玲当然知道马书记此刻在那儿,点点头:“哦……马书记也喜欢锻炼身体了,呵呵……去吧……” 刘飞冲我和梅玲点了点头:“好的,再见!”说完,刘飞直接去了车里,车子出了报社。 梅玲看车子出去了,低声对我说:“别看刘飞这么能伺候领导,在马老板眼里,你比他重要呢!” 我想起了昨晚马老板的话,我和刘飞不过是他眼里的两条狗而已,可以用来使唤的狗而已。 我笑笑点头:“哦……很荣幸!” 梅玲笑笑,转身上楼去了办公室。 我也去了办公室,陈静正低头在桌面上写着什么,见我进来,忙拿起一本书压住自己面前的一张纸,然后看着我,说:“来了!” 我点点头,在自己办公桌面前坐下,开始看送过来的记者稿件。 陈静说:“这里有3篇是外宣稿,我看了下,觉得不错!” 我边看边“哦”了一声。 陈静说:“今年的外宣稿发稿程序怎么弄?还是先给部里,让部里发出去?” 我说:“是的,老规矩!” 陈静嘟哝了一句:“麻烦,啰嗦!” 我说:“工作不能怕麻烦,不能怕啰嗦……外宣稿必须要部里把关,这是柳部长规定的,必须要执行的!” 正说着,桌上的办公电话响了,我接了,是柳月的电话:“江主任,早!” “早!”我说。 这时,陈静站起来出去了。 “我昨晚看了一夜你的大作,你的方案,受益匪浅啊,呵呵……”柳月笑着说。 我说:“我第一弄,没经验,想让你给把关呢!” 柳月说:“微观的内容是没有问题的,看得出你是事前做了大量的调查工作,不过,在大的营销策略方向和管理宗旨方面,还有一些不明确的地方,还有,对招生市场的预见性分析,还不够全面,对于可能出现的问题,还有遗漏的,我昨晚全部给修正了,刚刚在办公室打印出来,你要不要过来拿去!” 我想起晴儿早饭时说的话,知道晴儿今天会去找柳月的,我要是去拿,晴儿会不高兴的,就说:“哦……好啊,不过,我现在手头忙不开,要等等,先放在你那儿吧!我抽空去拿!” 柳月说:“好的!不过,说真的,我看了你的方案,很受启发,学到了不少东西,你或许天生就具备做经营管理的头脑,只是我以前没发现!” 我说:“不可能吧,我自己也没觉得,我就是胡乱弄而已!” 柳月说:“不必谦虚,也不必回避,你不但善于做文字,还善于做经营分析,文武都行,这点,难能可贵,现在的新形式下,报业经济发展,最需要的就是能文能武的人,不但能做报纸,还能做经营,一个真正的报人,一个真正的报业管理者,必须具备这种能力和境界,具备这种素质和眼界……你就沿着自己的方向走吧,走下去,你会成长起来的……” 我说:“呵呵……我在学习的过程呢,我没事就在看你给我的报业经营的那本书,学到了很多东西……” 柳月说:“那是理论的东西,你更需要的是实践的东西,其实你应该感谢你做记者这个职业,这个职业实在是太能锻炼人了,它给了你广阔的接触各种实践的机会,让你能够有广泛的空间和时间去验证你的那些理论,去丰富你的大脑,让你大脑里的理论知识和实践有机结合起来,成为系统的属于你自己的体系……” 我说:“嗯……你说的我深有体会!” 柳月笑了:“从这个方案里,我看到了你的另一面,你的潜能,这是不可多得的潜能啊,加油,努力干,在干中学,在学中干,时刻不忘记学习,时刻不忘记实践,努力给自己更多接触实践的机会,寻找机会,创造机遇,抓住机遇,这样,你会更快地成长为全面的报业人才,成长为一个真正的报人,能够适应新形势,能够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形势下大有作为的报人!” 柳月的话让我听了很受鼓舞,心里充满了一种激晴和冲动。我 想起梅玲对柳月的污蔑和诋毁,心里不由有些感慨,又对柳月很心疼和担忧,我想,不管任何时候,我都不能让柳月受到伤害,柳月的生活和生命已经是如此伤痕累累,她不能不该再受到伤害了。为了柳月的平安和安宁,我会付出我的一切,包括生命,也在所不惜。同样,我也会用我的生命来保护和呵护晴儿,不能让晴儿受到邪恶的侵害。柳月和晴儿,是我生命里的两个女人,是我可以为了她们付出生命的女人。徘徊在两个女人之间,我的心不时起起落落,像在跳动的火,火头时而向左,时而向右…… 和柳月打完电话,我看着对过陈静桌上书本下的东西,陈静写了什么,见我进来赶紧遮掩住呢,我有些好奇,看陈静还没回来,伸手就将那张纸拿了过来。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关键的落实还是要靠你 然后,我们一起去了小饭馆,要了饭菜,边吃边聊。 柳月说:“小江,昨晚张部长和你说的那些话,很重要,这基本就可以说是张部长对今年外宣工作定下的基调,我的工作方向就是按照这个来的,当然,关键的落实还是要靠你!” 我说:“嗯……我明白的!” 晴儿看着柳月和我:“昨晚给梅姐送行,柳姐你和张部长也参加了?” 柳月摇摇头:“没有的!” 晴儿说:“那……” 我说:“张部长他们在另一个房间,张部长过来敬酒了,然后张部长把我叫过去喝酒了,在酒桌上给我谈工作了!” 晴儿:“哦……” 柳月说:“昨晚我和杨哥一起参加张部长的酒场的!” 柳月说这话似乎是要愈发消除晴儿的疑虑。 晴儿笑了:“哦……张部长是专门为你和杨哥接风的吧?” 柳月说:“呵呵……也算是吧!” 晴儿说:“张部长这个人真好,第一次见我就觉得这人很好,没有领导的架子,很和蔼可亲的,呵呵……张部长对杨哥和你,也一定很好的吧,很关心你和杨哥呢!” 我说:“领导都这样,官越大,就在下属面前越和气,你没看到国家主席对老百姓,不是更和蔼可亲吗?” 晴儿说:“嗯……是这样,你看,张部长刚才说的话多好啊,还特别关照我们要多关心柳姐的终身大事呢,呵呵……” 柳月笑了:“呵呵……我的事情我自己都关照不好,怎么又好麻烦你们呢!” 晴儿说:“那可不是了,柳姐,说真的,我和峰哥可是都十分关心你的事情呢,那天晚上我在家和峰哥闲聊,还聊起你来,都很希望你能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有一个合适的伴侣呢,你说,是不是,峰哥!” 说完,晴儿看着我。 这个时候,我除了配合晴儿,还能做什么呢,就点点头,说:“是!” 柳月微笑着看了看我和晴儿,低头吃饭。 晴儿又说:“其实呢,柳姐,就是你不考虑你自己,也得考虑考虑妮妮啊,孩子从小没有父爱,是不健全的,对孩子的成长是不利的,现在呢,宋大哥重组家庭了,你们不可能再复婚了,那么,我觉得,最好是能给妮妮找一个爸爸,这样,孩子的爱就完整了……” 柳月一手拿着筷子,要去夹菜,却停留在了半空中,迟迟没有落下去,眼神有些发怔。 晴儿继续说:“要是能给妮妮找一个疼孩子爱孩子的爸爸,那最好不过了,当然,这个人一定也是要疼你的,爱你的,这样,柳姐你就会幸福了,会开心的过日子了……你说,是吗,峰哥!” 说完,晴儿又看着我,眼神很坦然。 我点点头:“嗯……是!” 柳月的眼神里有一丝伤痛,我知道是孩子牵动了柳月最敏感的神经,到底是女人最了解女人,晴儿越来越聪明了,知道怎么样说才能触动柳月的内心深处。 柳月缓缓落下筷子,夹起菜,慢慢放进嘴里,慢慢地吃起来。 晴儿给柳月的水杯换了一杯热水,放在柳月面前:“呵呵……柳姐,其实我们都比你小,考虑事情也未必周到,其实呢,你考虑事情比我们周到细致全面多了,虽然张部长那么说,其实我们是帮不上什么忙的,柳姐这么美丽善良有能力,又怎么会需要我们来帮忙呢,呵呵……柳姐其实心里对自己的伴侣也是一定早有了标准和目标了吧?我和峰哥呢,也是瞎操心……” 柳月的神态恢复了正常,抬起头看着晴儿笑着:“呵呵……谢谢你们,不好意思,我的事情还让你们操心费力……看来,我的个人事情还牵扯了很多人的心思和精力啊,呵呵……” 晴儿说:“呵呵……柳姐,你可千万别给我们客气啊,我和峰哥在家里经常提起你的,我们都知道你对我对峰哥都特别好,我们从心里可都是把你当成了亲姐姐来看的,我们也都知道你呢其实也是把我们当成自己的亲弟弟妹妹来对待的,姐姐的事情,弟弟妹妹自然是要关心的,这是应该的,义不容辞啊……是不是啊,峰哥?” 我又点点头:“嗯……是!” 柳月用极快的速度扫了我一眼,虽然是不到半秒钟,但是,我分明感觉到了柳月眼里受伤的表情。然后柳月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看着晴儿笑:“真的很感激你们,嗯……小许说的对,你们考虑地有道理,嗯……这个事情,我会考虑的……” 晴儿点点头,又给柳月倒水:“柳姐,岁月不饶人啊,青春转瞬即逝啊,我看,越早越好,越快越好,我和峰哥,都期望着你能早日有个幸福的归宿呢,其实呢,不光是我们,大家都盼望着呢……对吧,峰哥!” 晴儿又看着我,我又点头:“嗯……” 柳月低下头,眼神怔怔的:“大家……都在盼望着……” 晴儿说:“是啊,比如老三,比如兰姐,比如杨哥,比如建国大哥……还有张部长……我们都盼望着柳姐的幸福呢……” 柳月抬起头,勉强笑了下:“我这青春啊,早就消逝了,还谈什么岁月不饶人啊,呵呵……小许,你说的话我一定会认真考虑的……或许,我不应该让你们的盼望变成失望……” 我的心一紧,一缩,一痛,拿着筷子的手一哆嗦,夹住的菜掉到了桌面上。 晴儿看着我,说:“峰哥,你怎么了?” 我掩饰地笑笑:“没……没什么……筷子太滑,没夹住菜!” 柳月看了我一眼,低头吃菜。 晴儿给我夹菜,说:“我来给你夹!” 我忙低头吃饭,不再看晴儿和柳月,心里翻滚不停,晴儿的话对柳月真的起作用了,柳月终于要从矛盾中解脱出来,要做出一个决定了!柳月不傻,她明白晴儿的心思,她明白晴儿今天说这番话的用意,她为了晴儿,为了我和晴儿,或许真的要做出某种决定了。我心里虽然阵阵剧痛,却知道自己不能再去阻挠,不能再去对柳月说什么,不能再在柳月面前表现出什么不快,不能再去用自己的情绪影响柳月,凭我的现在,我不能给予柳月什么,我凭什么去干涉柳月,去让柳月为我的不快而改变自己的决定呢?我应该真心地祝福柳月,祝福她收获幸福和快乐。 有些人不能在一起,可他们的心在一起;有些人表面在一起,但心却无法在一起;有些人从没想过在一起,却自然而然的在一起;有些人千辛万苦终于在一起,却发现其实他们并不适合在一起虽然我们不能在一起了,但并不代表我不爱你……我心里默默地安慰着自己,忍住那不断翻涌出来的酸楚。 这顿午饭,我没有吃出滋味。 饭后,晴儿兴致盎然地和我一起出了饭馆,柳月的精神有些恍惚,勉强笑着和我们告别,步行进了市委大院。 看着柳月形只影单的离去的背影,我的心里很难受,却不能在晴儿面前表现出什么。 “峰哥,你去哪里呢?”晴儿问我。 我说:“我要去单位上班呢,你呢?” 晴儿手里拿着柳月改好的方案,想了想,说:“我要去人民医院!” 我说:“你去哪儿干嘛?” 晴儿又思忖了下:“我去看看娟娟啊……” 我说:“她正上班呢,你去找她干嘛,影响人家工作!” 晴儿说:“我们女人家的事情,你问这么多干嘛啊,嘻嘻……你放心,我不会影响她上班的!” 我说:“那好吧,我走了!” 晴儿说:“好的,峰哥,拜拜!” 然后,晴儿一蹦一跳沿着人行道往人民医院方向走去。 我看着晴儿的背影,眉头皱了皱,觉得晴儿的去向有问题,却又没想出她到底是要干嘛。 晚上下班回家,晴儿已经做好了晚饭,正等我回来吃饭。 和中午的情绪相比,晴儿的情绪大相径庭,似乎很是闷闷不乐,好像被什么烦恼事所挂牵。 我脑子里还被中午的事情所充斥,没有心思想别的,默默地吃着晚饭。 吃晚饭,收拾好餐桌,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晴儿过来坐在我旁边,靠着我的肩膀,半天,说了一句:“有些人啊,真是难以理喻!” “怎么了?说谁呢?”我没有转头,眼睛依旧盯着电视屏幕,问了晴儿一句。 “黄莺啊,还能说谁呢!”晴儿闷闷不乐地说。 我扭头看着晴儿:“你下午去人民医院找黄莺了?” 晴儿看着我点点头:“嗯哪,是的!” 我说:“你不是说找娟娟玩的吗,原来是个幌子!” 晴儿嘴巴一嘟:“娟娟不在,我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黄莺,什么幌子啊,不是幌子,是真的!” 我转过脸去看着电视:“你撒谎!” 晴儿伸手拉我的耳朵:“我木撒谎,我就是木撒谎!” 我没理会晴儿:“你可真是马不停蹄啊,上午忙完了下午忙乎,热心人啊,好人啊!” 晴儿说:“峰哥,你在讽刺我!” 我说:“懒得讽刺你,我不过是在评价一种现象而已!” 晴儿:“哼……不理你了!” 我说:“那就看电视!” 我这才明白,原来晴儿是打着找娟娟的名义去找黄莺了,找黄莺干嘛,不言而喻,一定是探听或者打听或者劝说黄莺离开杨哥,这样,杨哥就可以和柳月顺利结合,也就遂了晴儿的心愿。晴儿好像都是计划好的,再一步一步实施,只不过,中午在柳月那里达到了目的,但是,下午在黄莺这里,好像不顺利,出师不利。 至于到底怎么不利,我懒得问。我现在是既不能阻止晴儿去撮合人家的好事,也不能阻止柳月去做自己的事情,晴儿中午的话也不无道理,妮妮真的需要一个家,需要完整的爱,柳月也需要一个可以相依的伴侣,既然我不能给予柳月,脑外就应该祝福柳月。 但是,下午,很明显,晴儿在给柳月施加压力,她其实是利用了柳月的人格和人品特点:善良,奉献,无私。而且,打的旗号很冠冕堂皇,抓住了孩子需要爱,抓住了大家的“盼望”,抓住了柳月最致命的心里弱点,让任何人都说不出什么,我更不能表现出什么异议,我难道能阻止柳月去组建家庭,能阻止让妮妮享受父爱吗? 我发现,柳月的这个性格特点,在有的时候是优点,但是,在有些时候,却是致命的弱点。可以说,晴儿的婚姻保卫战第一仗是胜利的,起码让柳月开始在矛盾的天平上开始失衡。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好像不怎么顺手 但是,晴儿接下来的事情好像不怎么顺手,看她那郁郁不乐的样子。 看了一会电视,看我毫无兴趣的样子,晴儿倒是忍不住了,嘟哝着:“这个黄莺真没数,太不识相了……” “干嘛这么说人家呢?”我反问了一句。 “她就是没数啊,杨哥明明对他没那意思,她还死缠烂打追着不放,有意思吗?”晴儿说。 我看着晴儿:“你下午和她干什么了?说什么了?” 晴儿说:“没干什么,就是一起在住院楼前站着聊了会天……” 我说:“听你这话,恐怕没那么简单吧,你是不是和她说什么了?” 晴儿说:“说了啊!” 我说:“说了些什么?” 晴儿说:“我……我劝她不要再追杨哥了,让她放弃退出……” 果然如此,晴儿果然在实施她的下一步计划,她是要让黄莺自动退出,然后好让杨哥和柳月顺理成章。我说:“你怎么能去干涉人家的个人事情呢?人家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你乱搅合什么?” 晴儿说:“我是为她好,也是为杨哥好!” 我哼了一声:“为他们好?恐怕人家不领你这个情吧?” 晴儿说:“哼……不识好人心……我好言劝她,她却很不高兴,说她自己的事情自己有数,不用我靠心!” 我说:“人家说的对,你是操心过了,这个好心我看你不操也罢!” 晴儿说:“那不行,我就得操这个心,她不退出去,杨哥怎么办?柳月怎么办?目前,最适合柳月的,就是杨哥了,两人最合适了!” 我说:“我可是告诉你,你这么做,会得罪梅玲的!” 晴儿说:“为什么?” 我说:“梅玲一直处心积虑想让杨哥和黄莺在一起,你搅散了杨哥和黄莺,这不就是得罪了梅玲吗?” 晴儿说:“梅玲为什么要这么想?” 我说:“第一,黄莺是梅玲的表妹,人家是亲戚,自然想让表妹找个好婆家;第二,梅玲看重的是权势和利益,这点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黄莺和杨哥成了,梅玲自然也就攀上了杨哥这个妹夫,自然在官场也就有了更好的更有力的靠山……你这么瞎捣鼓,梅玲知道了,会找你算账的!” 晴儿说:“你少吓唬我,我不怕,就算是真的得罪了梅玲,我也在所不惜,我走这一步,也是没办法,都是让逼的!” 我说:“谁逼你了?” 晴儿眼睛一瞪:“你,你们!” 我说:“你什么意思?” 晴儿说:“你说呢,我什么意思?谁让你老是让我不放心?谁让你们老是拉拉扯扯弄那些玄乎事?谁让你们有以前那腌臜事?谁让你们还藕断丝连伤害我?我就是让你逼的,让你们逼的!”说着,晴儿的声音充满了气愤,还有委屈,嗓子里发出一阵哽咽。 我叹了口气,觉得有些理亏,关了电视,身体往沙发后背依靠,两只胳膊放在脑后,仰起头,看着天花板发呆。 “柳月只要一天不结婚,我就一天也不安心!我整天提心吊胆过日子,我容易吗?我过的这个日子,还是日子吗?再这样下去,我非得被逼疯不可……”晴儿说着,开始抽泣起来。 听到晴儿的哭声,我有些心疼,伸手将晴儿搂过来,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晴儿趴到我怀里,像只受伤的小鹿。 我心疼着晴儿,又心痛着柳月。 “对不起……”我嘴里说着,心里却没想是在对不起谁,是晴儿呢还是柳月,抑或都是。 “不要你说对不起,我只是觉得自己太笨了,太无能了,太拙劣了……我连自己的婚姻都维护不好,连自己的男人都看不好……”晴儿在我怀里抽噎着。 我说:“说什么傻话呢,我们的婚姻不是很好吗?” 晴儿抬起头,脸上布满泪痕:“不,不好,虽然现在看来一帆风顺,别人看来和睦美满,可是,我分明感觉到了暗流涌动,暗礁密布,险滩漩涡都在等着我……我决不能让自己随波逐流进去,我一定要躲避开!” 说完,晴儿又将头埋进我的怀里,靠在我的胸膛,不再哭泣,偶尔抽噎一下。 我抚摸着晴儿的头发,心里乱乱的,说:“黄莺不搭理你,那你打算怎么办?” 晴儿有抬起头,看着我,擦了擦眼睛:“我问你,峰哥,你希不希望柳月幸福?” 我说:“希望!” 晴儿说:“你希不希望杨哥幸福?” 我说:“希望!” 晴儿说:“你希不希望他们俩在一起,一起幸福?” 我看着晴儿直视我的目光,犹豫了一下,狠了狠心:“希望!可是……” 晴儿打断我的话:“希望就好,没有什么可是!我想了,要想撮合杨哥和柳月,最大的障碍就是黄莺,现在黄莺自己不识相,不愿意退出,那么,好啊,我不从她这里出动了,我从杨哥那里下手……不,不是我,是我们,既然你和我有共同的希望,那么,你和我一起,我们去找杨哥,做杨哥的工作,让他斩断和黄莺的一切藕丝,让黄莺彻底死心,这样,就扫除了这个障碍了……” 晴儿要拉我一起和她去做杨哥的工作,就像中午吃饭时候对柳月那样。问题是,杨哥的工作需要做吗?他早就巴不得和柳月好,就看柳月对他怎么样了! 晴儿看着我:“峰哥,你说可以不可以?你愿意不愿意和我一起去做?” 我看着晴儿咄咄逼人的目光,知道晴儿是要我和她一起见柳月,见杨哥,无不是要我亲自用刀割自己的肉,让我在烈火中重生,我顿了顿,说:“嗯……这个事情,我还是不参与吧!” 晴儿说:“峰哥,你爱不爱我?” 我说:“爱!” 晴儿说:“既然你爱我,那么,你就答应我这个要求!” 我说:“晴儿,可是,我觉得不需要做杨哥的工作啊……” 晴儿摇摇头:“不,需要,只有让杨哥知道柳月的最新想法,杨哥才会下决心割舍黄莺,才会断了后顾之忧,才会主动对柳月出击,柳月虽然是有了这个想法,但是,谁知道她什么时候下定决心呢,我们这么做,是要促使柳月早日下决心,做决定,早日撮合杨哥和柳月,早日让妮妮得到家庭的幸福,早日让柳月有个完美的归宿,早日让杨哥有个感情的终结……所以,既然你说你爱我,那么,你就不要再犹豫推辞,我要你和我一起去见杨哥!” 晴儿考虑这个问题的思路竟然是如此的明细细致,我不禁汗颜。 “峰哥,你到底答应不答应我?”晴儿说。 看着晴儿逼人的目光,我迟疑了一下。 “峰哥……”晴儿用乞求的目光看着我,声音变软了。 我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缓缓点了点头:“嗯……” 晴儿一把抱住我,亲着我,喃喃地说:“这就好了,峰哥,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你一直是爱我的,我们毕竟是多年的感情基础,你一定知道我是多么爱你,我是多么害怕失去你……” 我木木得坐着,任晴儿抱着我热情拥吻,心事重重。 一会儿,晴儿放开我,说:“干脆,快刀斩乱麻,明天我们就去找杨哥,我给杨哥打电话,晚上我们两口子约他吃饭,我们请客!” 我说:“干嘛这么急?” 晴儿说:“夜长梦多,杨哥和柳月早一天成了,他们就早一天得到幸福,妮妮就早一天享受家庭的温暖,享受父爱的亲情,这难道不好吗?反正早晚都要这样,晚一天不如早一天!” 我无语。 晴儿又抱着我,说:“柳月太苦了,她需要一个成熟稳重体贴的男人来疼爱,她需要一份厚重的感情来呵护,宋明正也真是的,竟然把黄莺介绍给杨哥,太没数了……嗯,也对,宋明正总不会把自己的前妻介绍给杨哥的,他这么做,也是情有可原!” 我站起来:“我累了,要休息了!” “嗯……好的,我们睡觉觉,走!”晴儿也站起来,和我一起进了卧室。 晴儿躺进我怀里,脸贴着我的胸口,一会儿就睡着了,呼吸很均匀。 夜深了,很静,远处偶尔传来过路汽车的喇叭和马达轰鸣声,喧闹了一天的城市开始安静下来,忙碌了一天的人们都进入了梦想,只有我还在瞪着一双失神的眼睛看着永远也没有尽头的黑夜…… 这个难眠的夜晚,是否也有人和我怀着一样的情怀,孤枕难眠呢? 爱一个人,不是一定要天长地久的拥有。爱的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占有才是幸福。有些爱,只适合深深地藏在心里,说出来做出来就是错;有些人,只适合远远地看着,走过了,就会失去,她已经不再属于你,就不要再去纠缠,爱要爱得投入,放要放得干脆……我不停地开导着自己。 我知道,面对今天和以后已经发生和将要发生的事情,我必须要有一个正确的心态,我必须让自己去接受,去想通。同一件事,想开了就是天堂,想不开就是地狱。人的烦恼多半来自于自私、贪婪,来自于妒忌、攀比,来自于自己对自己的苛求。托尔斯泰曾说过:大多数人想改变这个世界,但却极少有人想改造自己。古人也说:境由心造。我想,或许,一个人是否快乐,不在于他拥有什么,而在于他怎样看待自己的拥有。 我漫无边际地想着,让自己的思想蔓延开来…… 我想,或许,我不应该把情感想的太复杂,爱,不是婚姻的代名词。人世间有一种爱,没有奢求,没有谁对谁错,亦不怪缘浅情深。不期的邂逅,谁也无力抗拒“理解与懂你”的魅力。 情有独钟无可厚非,相互的欣赏没有罪,无奈的转身也在情理之中。红尘中情为何物,缘为何来,莫问因由,“情”字本无解。只道是——相诉,是一腔智慧的互补;相映,是一阙优美的断章;相惜,是一种情意的升华;相念,是一份别样的美丽!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如愿以偿 一夜无眠,第二天,我早早起床做好了早饭,等晴儿起床吃饭。 吃过早饭,我去上班,晴儿对我说:“峰哥,我在家收拾完了就联系杨哥,联系好了我通知你啊,晚上见!” 我看了一眼晴儿,答应了一声,出了家门。 今晚,杨哥要是知道了柳月昨天心态发生的变化,会怎么样呢?惊喜?兴奋?得意?满足?如愿以偿…… 在单位忙碌的一整天里,我都在胡思乱想中等着晴儿的电话,快下班时,晴儿终于来电话了。 “怎么样了?”我一上来就问晴儿。 晴儿在那边的声音有些焉:“打了一天电话,好不容易找到杨哥,他不在江海啊,到外面去了……” 我不由松了口气,一种得过且过的感觉:“哦……看来这顿晚饭是吃不成了,那就明天再说呗!” 晴儿说:“明天也不行了,杨哥出差了,带队到省外考察什么基层组织建设去了,要10天后才回来呢……”晴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沮丧。 我重重地出了口气:“哦……那就10天后再说吧……” 晴儿说:“嗯……只能如此了,唉……真是好事多磨啊……” 好事多磨?我心里听了不禁有些反感,这到底是不是好事呢?对晴儿来说或许是好事,对杨哥来说或许是好事,可是,对于柳月来说,这到底是不是好事?或许,站在外人的角度,从柳月本人和妮妮的角度来说,应该是好事,但是,如果从柳月本身来考虑,让自己和一个不爱的人在一起,虽然那男人爱自己,但这算不算得上好事呢?柳月会开心吗? 柳月从来就是一个理想主义者,生活的坎坷和磨难并没有泯灭她依然浪漫的理想主义情怀,面对这样的由好人撮合的姻缘,面对为了大家的好心和期盼而组合的生活,面对因为现实的无奈而不得不走出的这一步,她心里会真的感到幸福吗? 这一生,柳月都不停地在为他人做奉献,在为他人做牺牲,难道,这一次,为了晴儿,为了杨哥,为了我,为了大家的好心盼望,她又要违背自己的性格,放弃自己的理想和浪漫,屈就去圆满别人的生活和心愿? 我知道,对于晴儿的步步紧逼和好心撮合,柳月采取了宽容忍让和理解的态度,她可以去对抗别人,可以去拒绝别人,可是,因为晴儿的特殊身份,因为她和我的那段经历,她不能对晴儿采取别的方式,只能如此。或许她心里还一直被愧疚所侵占,此举也带有弥补的性质。 当然,反过来说,或晴儿那天的某些话确实也打动了她的内心,特别是晴儿刻意拿妮妮来说事,即使柳月不考虑别的,但是妮妮就能极大触动她的内心了。柳月之所以那天做出如此之表态,应该也是有妮妮的成分。 柳月虽然一直在内心深处带有激晴的浪漫主义理想主义情怀,但是,在现实中,在生活中,她得到的实现的却几乎没有,她真正实践的其实是一直在为他人做奉献和牺牲,她一直在为他人而活着,唯独没有她自己。 想到妮妮,想到柳月孤独寂寞的生活,我心里倒真生出一个愿望,希望能有一个疼爱柳月的男人走进柳月的生活,即使柳月对他没有热烈的爱情,只要他体贴疼爱柳月,疼爱妮妮,那也就足够了,柳月这一生太苦了,她太需要关心和温暖了。而目前来说,我已经丧失了这个资格,最符合这个条件的男人则是杨哥无疑。 我拿着电话对晴儿说:“好事多磨……好事……这么说,杨哥和柳月应该是感谢你的了,感谢我们的了……” “这……”晴儿不知道有没有听出我话里的味道,停顿了下:“这个……大家都是自己人,都是朋友,不需要感谢……人都是自私的,我给你说白了,我不说你其实心里也明白,我心里怎么想的,你很清楚……我不是那么高尚的人,但是,我也不想卑鄙低劣,我只想安安稳稳过自己的日子,但是,非要有人不让我安生过日子,我能怎么做,我能怎么想……” 晴儿在电话上突然来劲了,我打断晴儿的话:“行了,不要说了,我在办公室,有话回去再说!”其实办公室里只有我一人,陈静出去开会了。 说完,我挂死了电话。 坐在办公桌前,我心里突然很烦恼,心情很低落。 我郁郁地出了办公室,出了报社院子,随意地走着,不经意走到了江边,在春意刚刚萌发的柳树丛中穿行,站在江边的石岸上,看着浑浊的江水滔滔东去,心里顿生无限的悲凉和惆怅…… “妮妮……别玩了,该回家吃饭了……”突然,附近传来小红的声音,我循声看去,原来是小红正带着妮妮在江边草坪的秋千上玩,妮妮正兴奋地在荡秋千。 “小红姐姐,不嘛,我要再玩一会儿嘛……”妮妮撒娇不答应。 “听话啊,乖,姐姐还要赶回家做饭呢,不然,妈妈下班回来,我们就没饭吃!”小红说。 “可是,小红姐姐,我刚放学呢,才玩了一会儿啊,还没玩够呢,要不,姐姐先回家做饭饭,我自己在这儿玩,玩够了,就回家,好不好呀?”妮妮边荡秋千边说。 “那怎么行?小孩子是不可以一个人在外面玩的,听话哦,乖……”小红说。 “我不,我就不……”妮妮淘气地从秋千上下来,开始在草坪上跑。 “哎呀……妮妮,别乱跑,回来……”小红在后面追赶妮妮。 妮妮跑着跑着,绕过几棵大柳树,跑到我这里来了,一看见我,惊喜地欢叫起来:“大哥哥,大哥哥……” 我微笑着蹲下身体,伸出双臂,妮妮咯咯笑着扑到我怀里,我抱起妮妮站起来,妮妮搂住我的脖子,开心地说:“大哥哥,妮妮好想你啊……大哥哥,你在这里陪我玩好吗?” 这时,小红也气喘吁吁跑了过来,看着我笑:“江哥,你好!” 我说:“小红,你先回去做饭吧,我带妮妮在这儿玩,玩够了,我送她回家!” 妮妮高兴地说:“好呀,好呀,小红姐姐,你先回去吧,我要和大哥哥在这里玩,我还要荡秋千……” 小红看了看我:“那就麻烦江哥了……” 我说:“不麻烦,我正好这会也没事!” “不麻烦,江哥这会正好没事!”妮妮调皮地模仿我的语气对小红说。 我和小红都笑起来,小红就先回去了,我带妮妮在健身器材那地方玩。 玩了半个多小时,玩累了,妮妮说饿了,我就带妮妮回家。 路上,妮妮非要我背着,说走不动了,我将妮妮背起来往回走。 妮妮伸手摸着我的耳朵,往我耳朵里吹气,边笑个不停。 一会儿,妮妮不笑了,在我背上不出声了。 我说:“妮妮,怎么不说话了?” 妮妮说:“大哥哥,昨晚上妈妈哭了……” 我浑身一抖,心里一颤,将妮妮放下来,又抱起来,看着妮妮:“你怎么知道的?” 妮妮撅起嘴巴,说:“我晚上被尿憋醒了,想起来撒尿,看见妈妈还没睡觉,正靠着床头流眼泪呢……” 我说:“你知道妈妈为什么哭吗?” 妮妮摇摇头:“我问妈妈是不是谁欺负她了,所以妈妈才会哭,我说要是有人欺负妈妈,就让大哥哥去打她,给妈妈出气……我这么一说,妈妈就不哭了,带我撒完尿,就笑了,说我真乖,知道心疼妈妈呢……” 我说:“哦……妮妮真乖,真懂事!” 妮妮说:“大哥哥,你说,是不是有人欺负妈妈了啊?” 我说:“哦……这个,我也不知道呢!” 妮妮又说:“大哥哥,要是有人欺负妈妈,你会保护妈妈吗?” 我说:“会!” 说完这话,我的心里有些发虚。 妮妮说:“大哥哥,你真好,我就知道你会保护妈妈的!” 我说:“你怎么知道呢?” 妮妮说:“因为我知道妈妈最喜欢大哥哥,大哥哥当然也是一定喜欢妈妈的,既然喜欢,那么大哥哥就一定会保护妈妈的……” 我说:“你怎么知道妈妈最喜欢大哥哥呢?” 妮妮说:“床头柜的抽屉里有一张大哥哥的照片,妈妈晚上没事上了床常拿出来自己看呢,看着看着,有时候笑,有时候又掉眼泪,还有的时候愁眉苦展……” 我的心里一股难言的滋味,停顿了下,说:“哦……” 妮妮说:“大哥哥,你真的喜欢妈妈吗?” 我说:“嗯……真的……喜欢……” 妮妮说:“你喜欢妮妮吗?” 我说:“喜欢,很喜欢妮妮呢!” 妮妮抱着我的脖子亲了一口我的脸,说:“那大哥哥,你做我爸爸好吗?” 我没想到妮妮会提出这个问题,看着妮妮:“妮妮,你怎么想起这个问题呢?” 妮妮说:“我妈妈要给我找爸爸了,可是,除了我亲爸爸,我不想让别人做我的爸爸,我想让大哥哥做我爸爸,我不喜欢别人……” 我的心颤栗着,看着妮妮:“妮妮……你……你怎么知道你妈妈要……要……给你找……找……爸爸了?”因为紧张,我的声音都不连贯了。 妮妮说:“昨天晚上啊,我撒完尿,妈妈搂着我睡觉,突然问我想不想有个爸爸,和妈妈和我一起生活,我问妈妈是不是要给我找个爸爸呢,妈妈说是,于是,我就知道啦……妈妈又问我喜欢谁做我爸爸……” 我说:“哦……那你是怎么说的?”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不喜欢杨伯伯做爸爸 妮妮说:“我告诉妈妈,除了我亲爸爸,我只喜欢大哥哥做我爸爸,其他人妮妮都不喜欢……” 我说:“哦……然后呢?” 妮妮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妈妈问我要是大哥哥不做我爸爸,那么杨伯伯做我爸爸,可以吗?我想了想告诉妈妈,说杨伯伯也可以,但是,我还是最喜欢大哥哥,杨伯伯胡子太多了,每次来我家都扎地我好痛……有大哥哥在,我不喜欢杨伯伯做我爸爸……” 我咬了咬嘴唇,声音有些嘶哑:“然后呢,妮妮!” 妮妮说:“然后,妈妈说,大哥哥不能做我爸爸,说大哥哥永远也不能做我爸爸,杨伯伯可以做……我一听,就哭了,问妈妈为什么大哥哥不能做我爸爸,为什么?可是……可是……” 我咬紧嘴唇,看着妮妮:“可是什么呢,妮妮!” 妮妮说:“可是……妈妈不回答我,紧紧把我搂在怀里不放,然后,然后……” 我说:“然后什么?” 妮妮眼圈一红,突然抹开了眼泪:“然后妈妈抱着妮妮又哭起来了……” 我的心一阵剧痛,喉咙顿时哽咽了,眼眶潮湿了,紧紧抱住妮妮…… 当你不能再拥有的时候,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要忘记。有时候哭泣不是因为难过。有一些东西错过了,就一辈子错过了。人是会变的,守住一个不变的承诺,却守不住无情而无奈地现实。 妮妮哭泣着,搂着我的脖子,眼泪滑落到我的皮肤上:“大哥哥,为什么你不能做我的爸爸呢,我喜欢大哥哥,妈妈也喜欢大哥哥,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妈妈想让杨伯伯做我爸爸呢,我喜欢大哥哥呀……” 我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眼泪,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均匀,伸手抹着妮妮的眼泪:“乖,妮妮不哭,不哭……好孩子,不哭……” 妮妮抽噎着说:“嗯……大哥哥,妮妮不哭,妮妮是听话的好孩子,不哭……呜呜……妮妮不哭……” 我继续为妮妮擦眼泪:“嗯……妮妮是好孩子,不要哭,怪妮妮……” 妮妮抹着眼睛说:“大哥哥,昨晚妈妈哭得好伤心啊……我一想到妈妈很伤心,我就想哭……呜呜……妈妈疼妮妮,可是,谁来疼妈妈呢……” 我的鼻子剧烈发酸,狠狠咬住嘴唇,抱着妮妮,拍着妮妮的后背:“乖孩子,妮妮知道心疼妈妈了,真乖……妮妮,妈妈疼你,也会有人疼妈妈的,会有的……” 一会儿,妮妮不哭了,大大的眼睛看着我:“大哥哥,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不能做我的爸爸……” 我认真地看着妮妮:“妮妮,世间有很多事,很复杂,你还小,有些事,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的,知道了吗?” 妮妮点了点头,突然又摇头,说:“不知道!” 我说:“这说明你还小……” 妮握起小拳头在我面前挥舞着,很认真地说:“妮妮不小了,妮妮已经是幼儿园大班了,妮妮是大人了,妮妮可以保护妈妈,不让妈妈伤心了……” 我又想哭又想笑,可是,哭不出,也笑不出,抱紧妮妮的身体,将脸贴到妮妮的脸蛋上:“嗯……妮妮是大人了,妮妮长大了……” 妮妮在我耳边说:“大哥哥,妮妮长大了有一个心愿……” 我说:“什么心愿?” 妮妮说:“让大哥哥做妮妮的爸爸,让大哥哥和妈妈还有妮妮一起生活……” 我无言,亲了亲妮妮的脸蛋,继续往妮妮家走。 很快到了柳月家里,柳月和小红正在做饭,开门让我进去。 柳月的神态很自然,见了我,笑着说:“自己一个人又去江边溜达了?” 我说:“嗯……” 柳月说:“坐下吧,我倒杯水给你喝,你做了妮妮的钟点工保姆了,呵呵……” 我看着柳月的面容,努力想找出昨晚她哭泣的痕迹,可是,什么也看不出。 我坐下来,柳月倒了杯水给我,我端起杯子刚要喝水,大哥大响了,我不用看就知道是晴儿打来的,伸手就关了机器。 柳月坐在旁边,没有说话,眼里涌出淡淡的忧虑。 这时,妮妮又爬到我腿上晃悠着,说:“大哥哥,妈妈做了好吃的鱼,大哥哥晚上和妮妮一起吃鱼哦……” 我看了看柳月,柳月捋了捋头发,抿了抿嘴唇,说:“我不留你在这里吃饭了,你赶快回家吧!” 我点了点头,对妮妮说:“妮妮,大哥哥还有事情,不能和你一起吃鱼了,改天再吃,好吗?” 妮妮不答应:“不好,不好,妮妮想让大哥哥和我一起吃鱼!” 柳月说:“妮妮,听话,大哥哥今天还有事情呢,不能和你一起吃鱼了!” 妮妮下来站在地面上看着柳月,嘴巴嘟嘟着:“我就不,妮妮不听话!” “妮妮——”柳月拉长了声音,用责怪的目光看着妮妮。 妮妮脑袋一昂,嘴巴撅起来:“妮妮今天就是不听话!” “妮妮——要乖的!”柳月又说。 我忙抱起妮妮:“妮妮,大哥哥今天真的有事情,来不及吃了,这样好不好,等改天大哥哥带你出去玩,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妮妮一听,高兴了,小脑袋频频点着:“好,那我们拉钩!” 我伸出手指头和妮妮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妮妮嘴里嘟哝着。 我站起来:“好了,妮妮再见!” 妮妮恋恋不舍地和我摆手:“大哥哥再见!” 我冲柳月笑了笑:“我走了!” 柳月对我抿嘴笑了下:“嗯……我送送你!” 柳月送我到楼下,看着我:“送你到这里吧,我不送了,对不起,今天没留你吃饭!” 我努力让自己笑着,看着柳月的眼睛:“我理解你……昨夜你休息地好吗?” 柳月的眼皮一跳,接着笑了:“好呀,很好的……” 我说:“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没有休息好……”其实,我从柳月的眼神是看不出的,我是根据妮妮说的情况来说的。 柳月的眼神黯淡了一下,接着说:“呵呵……江峰,不要用这种方式问我,不要逼我……忘记过去吧,过去就是那天上的浮云,飘过了,也就过去了,永远也不会再回来……” 我低头沉默着。 柳月轻声说:“其实,我一直在告诫自己,总是活在过去的人,生活是糟糕的,思想是糟糕的,人生也是糟糕的,因为一个人会一直在逃避。记忆是用来怀念的,不是拿来祭奠的,也不是拿来作为一个人颓废的工具的。真正懂得生活的人,应该是只是怀念往昔,而不是拿往昔来填充现在……” “嗯……”我艰难地发出一声。 “其实呢,我们在这个世界上,只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在岁月的长河里,就像天上的流星,在最耀眼的那一刻毁灭……”柳月说:“既如此,那么,还是活的简单一点的好,我想,我,我们,都应该去做一个简单的人,踏实而务实,不沉溺幻想,击碎自己的浪漫,不庸人自扰,学会快乐,保持开朗,学会坚韧,保持温暖,对人真诚……要诚恳,要坦然,要慷慨,要宽容,要有平常心。我们都要永远对生活充满希望,对于困境与磨难,微笑面对,当然,可以保持自己的梦想,即使遥远,但是,必须要认识到,那只不过是梦想……梦想和现实,永远是不能吻合的……” 我看起头,默默地看着柳月,哑声说:“你要开始打算告别一个人的生活了,是吗?” 柳月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看着黯淡下来的天空,一会说:“一个人时不喧不嚷、安安静静;一个人时会寂寞,用过往填充黑夜的伤,然后傻笑自己幼稚;一个人时很自由不会做作,小小世界任意行走;一个人时要坚强,泪水没肩膀依靠就昂头,没有谁比自己爱自己更实在;一个人的日子我们微笑,微笑行走微笑面对;一个人很美很浪漫,一个人很静很淡雅……过去,我不想一个人过,但是现实是我只能一个人过,所以,我必须寻找一个人生活的乐趣……现在,我想一个人过,但是,现实是我不能一个人过,所以,我必须要结束这种生活……” 我说:“为了谁?为了小许?为了我?为了杨哥?为了周围的朋友?为了妮妮?” 柳月看着我,半晌没说话,一会凄然一笑:“或许,我是为了我自己……” 我默然无语。 柳月说:“生命中终将会错过一些人,我应该感谢错过的人,他让我明白了幸福的珍贵。今生看来就是如此了……我曾经想,假如还有来生,我会努力让自己不要相信该是自己的终该是自己的,不去争取不去把握的话,永远都不会有机会。缘分是什么,缘分就是给了一个人一次遇到的机会,幸福全靠去争取……今生已经这样了,等待来生吧……” 我的心浸润在苦楚中,没有说话。 柳月笑起来:“好了,说了这么多,乱发感慨,不说了,你该回去了,小许该等急了……” 我深深地看了柳月一眼,低头走出了家属院,沿着马路走着。 夕阳已经西下,夜幕开始降临,大街上的人们都在匆匆往家赶,去奔向那可以温暖可以饱食可以休憩的小窝里找寻肉体和心灵的归宿,而我,却一个人走在夜幕的大街上,心里竟然没有归家的那种迫切和向往。 我沿着马路漫无目的的走着,知道柳月今天为什么不留我吃饭,我想,或许今天仅仅是哥开始,以后,我可能都不能在柳月家吃饭了。 又想起晴儿刚给我打完电话,我打开大哥大,往家里拨通了电话:“喂——是我!” “峰哥,你在哪儿?”晴儿上来就问。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语气就像是在审问 晴儿的语气就像是在审问,充满疑虑。 我一听这语气就有些烦恼,我越来越感觉自己在晴儿面前像个囚犯,一天24小时好像都要处在她的监视之下,有种窒息的感觉。 “我在大街上!”我没好气地说。 “大街上?”晴儿的语气有些怀疑。 “当然是大街上,怎么了?你不相信,不相信你听听汽车喇叭声……”我说着,拦住一辆出租车,上车,对司机说:“师傅,麻烦你按两声汽车喇叭!” 出租车司机有些不解地看了看我,然后使劲按了两下:“怎么样,我这车喇叭响不响?我刚换的喇叭,要不要再来两声?” “谢谢,不用了!”然后我对着电话说:“听见了吗,你还有什么怀疑?” 晴儿说:“哦……你上出租车了……那……刚才我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干嘛按死电话?” 我说:“不方便接,所以不接!” 晴儿说:“为什么不方便接?” 我说:“因为领导在和我谈话,当然不能接!” 晴儿说:“哦……原来是这样啊……幸亏我……” 我说:“幸亏你什么?” 晴儿说:“幸亏我刚才没有给柳月打电话……” 我一听,头大了:“你找不到我,就要给柳月打电话?” 晴儿说:“我……我不过是想找她问问而已……怎么了?” 我说:“怎么了?你说怎么了?你老是这样,有意思吗?你累不累啊?” 晴儿说:“不累!” 我说:“你老是对我不放心,老是盯我的稍,老是监视我,有意思吗?” 晴儿说:“什么叫我盯你的稍,什么叫我监视你,我怎么了?我不就是打电话问你回来不会吃饭吗?我怎么了?” 我说:“你说你怎么了?我觉得你特无聊!” 说完,我“啪”扣死了电话。 出租车司机看了看我:“师傅,去哪里?” “随便!”我没好气地说。 出租车司机又看了看我,没说话,径直往前开。 一会儿,司机说:“唉……兄弟,这年头,做男人难啊……不容易啊……” 我靠在座椅后背生闷气,没有说话。 司机看我的;脸色不好,也就不说话了,自顾开车。 过了一会,我对出租车司机说:“师傅,去江海大学吧……” “好的!” 我坐在车上,郁郁地看着大街上的车水马龙发呆…… 这时,大哥大又响了,是晴儿打来的:“你干嘛啊,又扣我电话,你到底回不回家吃饭,我做好饭等你的……” 我呼了一口气:“我不回家去哪里?我正在回家的路上……” 晴儿在电话那端松了口气:“嗯……好,回来吧,我等你吃饭!” 回到家,我和晴儿开始吃饭,都没大说话。 一会儿,晴儿想缓和一下气氛,笑着问我:“峰哥,我第一次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和哪位领导在谈话啊,还不敢接电话?” 我抬头看着晴儿:“你想知道?” 晴儿笑着:“是啊!想知道!想知道哪位领导俺家峰哥还不敢在他面前接老婆的电话呢?很好奇啊,呵呵……” 我看着晴儿:“那好,我就满足你的好奇心,我告诉你,是柳月正在和我说话!” 晴儿一听,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 我看着晴儿:“你怎么不笑了,刚才不还是笑得很开心吗?” 晴儿“啪”将筷子放在桌面上,看着我:“你是故意想惹我,是不是?故意让我生气,是不是?” 我说:“没有!谁让你这么好奇呢,谁让你问呢!” 晴儿气鼓鼓地看着我,一会儿哼笑了一声:“你就撒谎吧,哼……你这是故意想惹我生气呢,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是和柳月一起谈话的!” 我说:“何以见得!” 晴儿说:“你在出租车上挂我电话之后,我给柳月打电话了,她正在家吃饭,旁边还有妮妮说话的声音,她说今天根本就没见你,你还想骗我呢,哼……我知道的,你骗不了我,你根本就不是和柳月在一起谈话的,我知道,柳月这人是从来不会撒谎的,倒是你,故意想撒谎气我……” 我知道,不管晴儿对柳月如何有看法,但是在柳月诚实这一点上,她还是确信无疑的,不仅仅是晴儿,周围的朋友都对柳月这一点确信无疑,包括我。 看着晴儿自以为是的神色,这回我呆住了,迟疑了半天,看着晴儿:“你真的给柳月打电话了?”我有些不相信晴儿的话,觉得晴儿在撒谎。 我宁可相信晴儿撒谎也不会相信柳月撒谎。 晴儿看着我点点头:“嗯……我老实交代,我坦白从宽,我真的给柳月打电话了,她在家里的,你在大街上,上个鬼地方给你谈话啊,你就诳我吧,你明知道我不想听什么内容,却故意说这些,你为什么要故意气我?” 我看着晴儿的眼神,确信晴儿说的是实话,心里不由愣住了,拿着筷子的手停顿在半空,迟迟落不下去。 “你发什么呆啊?峰哥!”晴儿问我。 我回过神来:“没发什么呆!” 晴儿抿嘴一笑:“那你告诉我,你到底和那位领导谈话的?” 我迟疑了一下,说:“哦……和报社的值班副总编……” “嗯……这就对了嘛……”晴儿满意地说:“我就知道你刚才是故意想气我的,以后不许在气我了,知道了吗?” 我看着晴儿,又在发愣。 “听见了吗,峰哥!”晴儿边给我夹菜边说。 “哦……嗯……”我含混地答应着。 晴儿边吃饭边说:“其实呢,柳月这个人,最大的长处就是不会说谎话,她根本就不是会说谎的人,你就是教她说谎,她都不会……” 我看着晴儿:“为什么这么说?” 晴儿说:“不是我自己这么说啊,你问问兰姐,问问了解她的人,都是这么认为的,其实呢,不管是我们这些朋友这么认为,就是梅玲,她的对手,也是这么认为的……有的人,天生就会撒谎,有的人,天生就不会撒谎……” 我低头吃饭,想着晴儿的话,我今天告诉了晴儿实话,晴儿却不相信。毫无疑问,柳月没有告诉晴儿实话,她一定是不想让我为难,不想让我和晴儿之间再起波澜,但是晴儿竟然就对柳月的话确信无疑。我觉得这个世界有些颠倒混乱了,理不清头绪了。 “今天真扫兴,杨哥竟然出差了,到外省去了,要10天才回来呢!”晴儿继续嘟哝着:“看来,我们要等些日子才能和杨哥谈心了,我一定要让杨哥和黄莺斩断藕丝,一定要把柳月转变心态的好消息告诉杨哥,让杨哥抓紧及时行动,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我说:“你小心点,要是让梅玲知道了,她非找你算账不可!” 晴儿说:“那又怎么了?梅玲怎么了?我又不是你们报社的人,她能把我怎么着?人家杨哥自由恋爱,自由选择,关她屁事?” 我看着晴儿:“晴儿,我觉得你现在好像心眼越来越多了……” 晴儿说:“是吗?呵呵……这也是在斗争中成长吧,经历的事情多了,吃的亏多了,交往的人多了,自然就会成长,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自然就要多个心眼……我跟我周围的人也是学了不少呢……” 我说:“你到现在都不听我的话,整天跟梅玲交往,我告诉你,她那些歪心眼你少学……” 晴儿说:“我怎么不听你的话了,我哪里跟梅玲整天交往了?梅玲好些次约我晚上出去吃饭局,说有大领导参加的,我都不去,我才不去那些场合呢,我知道那些酒桌上的男人,那些所谓的大领导,其实骨子里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是酒鬼加色鬼……我只是偶尔梅玲约我,我实在推不开了,就和她出去喝喝茶,逛逛街,做做美容而已……” 我一瞪眼:“她那美容城你不许去,那是什么美容城,整个他妈的一鸡窝,我早就告诉过你,你为什么不听?” 晴儿一听,理亏,忙低头吃饭,不说了。 我继续说:“就你这点小心眼,和梅玲玩,她整死你你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你被她卖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卖的,这个人,一肚子坏水,没什么好心眼……” 晴儿小声嘟哝:“那也不见得,看人要辩证地看,也不能把人看的一无是处!” 我说:“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晴儿说:“没说什么啊,哼,我就不说……”说完,晴儿冲我吐了吐舌头:“看你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还要吃了我啊……” 接着,晴儿又做了个鬼脸。 看着晴儿的神态,我忍不住笑起来,暂时将心里的不快搁置到一边去。 晴儿看我笑了,也活泼起来:“好了,峰哥,不谈那些败兴的话了,谈谈我们的事业吧,说说我们的甜蜜事业……” 我说:“什么甜蜜的事业?” 晴儿说:“我今天在家把柳月修改好的方案又看了几遍,越看思路越清晰,又反复琢磨那天柳月告诉我的那些办民办学校的经验,越想越透思,我看啊,我们应该开始付诸实施了……” “嗯……”我点点头:“可以,先去办理工商手续,明天你直接去市工商局办公室找主任,我给那办公室主任打个电话,让他给写个条子,你准备好相应的材料,带着条子直接去相关科室办理就可以,要填很多表格,还要验资报告,验资报告我找会计师事务所去弄,如果需要资金,先从老三那边借用下,验完资再给他……同时,我开始去办理贷款,等钱下来,执照办下来,我去市中区找欧阳副区长,去弄《办学许可证》,一步一步来,按照方案实施……” 晴儿点点头:“嗯……好呀,峰哥,我们的甜蜜事业真的就要开始了,嘻嘻……想想心里就激动,豪情壮志啊,创业的冲动和激晴……”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不文明 我说:“好了,别冲动了,冲动个屁,好好吃饭!” 晴儿嗔笑一声:“粗鲁,不文明……” 第二天一上班,我就给市工商局的办公室主任打了电话,安排晴儿过去找他。 工商局是一个很重视宣传的单位,办公室负责的宣传事务,办公室主任和我关系很好,我说了下办执照的事情,办公室主任连连答应说保证没问题,保证安排好快速办理,争取一周之内办妥。 我知道现在办营业执照手续很麻烦的,没有个把月是跑不下来的,甚至时间更长,因此也就催生了一个新的行业,代办工商执照,只要交上钱给那些人,你什么都不用管,只管签字就可以,但是我不想花那钱,觉得冤。再说了,有关系不用,那不是傻瓜吗,现在就是一个关系时代。 给晴儿安排完,我又和农村信用社联系,那边听说有担保,又加上是我贷款,信用社主任立马就答应了,说现在就可以办理,考察手续也免了,直接就可以填表办手续,办完后去上级信用社审批,快的话第二天就可以到款。 我安排完办公室的工作,到报社办公室开了工资证明,叫了老三,带了相关的手续和证件证明,直接就去了信用社,信用社主任热情接待,看完相关证明,接着就安排我们填表,在各种表格上签字、摁手印,在信用社开户,忙乎了一个上午,办完所有手续,信用社主任保证第二天款到位。 我很感谢信用社主任,要请他吃午饭,他一再拒绝,并坚持要晚上请我们吃饭。 “江主任,你太客气了,你能到我们这里贷款,是我的荣幸啊,呵呵……这点小事,千万别提感谢,我们的宣传一年到头麻烦你,感谢你还来不及呢,如果你想表示,那行,我请客,我晚上请你们吃饭!”信用社主任说。 “呵呵……”我说:“大家时间都比较忙,要不,吃饭算了,回头你们有什么好的工作成绩和信息,及时给我联系,我安排记者来采访,多给你们发几篇稿子!” 信用社主任很高兴:“好呀,谢谢江主任,太感谢了,我们宣传上级都是考核的,有江主任帮忙,我们的宣传在全市系统里拿第一是没问题的了……” 我笑笑,和信用社主任握手告别。 30万就这么到手了,出了信用社,我和老三一起在路边小饭馆吃饭,老三感慨地说:“真他妈的容易,这年头,贷款可是很难的,你小子手到擒来啊,不但贷款出来了,而且人家还得感谢你,还要请你吃饭,到底是有权力好啊,不用送礼不用请客,办事这么顺托,我看,这就是权稿交易吧!” 我笑笑:“难道其他生意人贷款很难吗?” 老三说:“废话,当然,现在做小买卖的想贷款,要是没有关系,就得请客送礼,这还不算,还得抽水,给银行的负责贷款的人抽水……” “抽水?什么意思?”我看着老三。 “回扣啊,”老三说:“行内的规矩,一般想去贷款的,10抽1,像你这样贷款30万的,一般要给相关人3万的好处费!” 我说:“哦……还有这事!” “这是普遍的潜规则,大家都明情的,你不在商界,自然不熟悉不懂,像你今天这么快就办妥还不用花钱送礼的,少见,这不是你这个人牛逼,是报社牛逼,他正有求于你们给做宣传,而且,贷款30万,对于一个信用社的主任来说,毛毛雨,从他手里每个月出去的几百几千万,这点算什么?他是不缺你这点油水的……” 我点点头:“我日,看来我这个报社的牌子在外面还是管用的,哈哈……” 老三说:“那是,还不是一般的管用,所以啊,老五,好好珍惜啊,好好干好工作,好好混,混得越好,你的社会地位越高,你办事就越方便,这个社会,是很功利的社会,大家都是在做交易,权权交易、权钱交易、权色交易……” 我说:“今天感谢你,没有你担保,我怎么能贷出来呢?” 老三说:“非也,今天你没听那信用社主任说吗,我这个担保无所谓,说你江主任的招牌就是最大的担保,说你江主任的地位值这30万呢,他基本连看都没看我的担保手续和营业执照,问都不问你贷款干嘛用的,直接就办理了……人家去贷款,都是孙子,都是点头哈腰迎合奉承着,你呢,倒过来了,成了人家热情招待你,好茶好烟伺候着,还要请你吃饭,牛逼!” 我说:“有生以来第一次见这么多钱,30万啊,我靠!明天就到我账户上了!” 老三说:“这些钱够不够?不够我哪里还有!” 我说:“按照我的预算,基本是够了的,家里还有一部分资金,应该是没问题!” 老三说:“咱俩都是自己兄弟,我也不给你绕圈子,不给你说客气话,我知道你不想借钱做生意,不过,要是紧急的时候,贷款来不及,用钱你就说!” 我点点头:“行,没问题!对了,你那高速办的项目拿下来了吗?” 老三说:“还没有,正在紧锣密鼓做工作,下面的人都搞定了,就等高速办的主任回来拍板了!那主任到北京办事去了,要等几天回来!” 我说:“如果有难度我给你出面搞定,那主任和我关系还是可以的,表面上的关系,实质上的供求关系,他也是十分需要做宣传的……” 老三点点头:“我明白了,今天我算是亲眼看到宣传的威力了,对于国家的这些部门,特别是有钱的部门,都是想在党报上抓面子露脸的,用国家的钱为自己买荣誉,买政绩……行,到时候我会联系你的……最主要最关键的就是这主任,我准备用人民币把他放倒!” 我说:“其实,擒贼先擒王,你把这主任撂倒就可以了,干嘛还打点那些小喽啰,浪费银子!” 老三说:“这你就不懂了,撂倒那主任,是要把项目拿过来,但是,真正办事,还得下面这些喽啰,这些人你不打点好,到时候净给你小鞋穿,你总不能大小事都去找领导吧?所以,领导要打点,喽啰同样需要打点,大小要通吃啊……我现在先把工作坐在前面,未雨绸缪啊……” 我笑了:“你这家伙,这不是腐蚀国家干部吗?拉领导下水!” 老三哈哈一笑:“他妈的,我这是被逼的,你以为我愿意花这钱啊,这年头,和国家政府部门打交道,没钱寸步难行,不花钱,就办不成事,高速办这项目按说承包是好事,但是,高速办的人就非得想拿捏一下,借着承包捞油水,大小官都捞了,然后才给我做,我是没办法,现在社会就是这样的潮流,我只能顺潮流而走……柳姐不是说过吗,人是社会的人,社会是人的社会,人不能改变社会,只能去适应社会,适者生存,不适应的,只能被社会所淘汰……” 我说:“柳月什么时候说的?” 老三说:“不知道!” 我说:“不知道你怎么这么说?” 老三说:“我听建国兄说的,他说是柳姐说的,至于什么时候说的,我哪里知道!” 我说:“建国兄……呵呵……他现在可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每天都可以听到柳月的教诲,成长很快啊,对了,他不是早先说时机成熟了,想自己单干的吗,现在如何了?他的资金和翅膀快硬了吧?” 老三说:“不知道,繁盛他现在是从来没提过这事,在我这里干的很带劲,是我公司的顶梁柱,他要是真单干,我还真的是舍不得,不过,凡事不能强人所难,他要是走,要是想自立门户,我不阻拦,不能耽误人家做自己的事业,强扭的瓜不甜……不过,根据我的分析,依照柳月和建国的做人性格,起码一个相当的时期内,他不会走的……” 我说:“何以见得?” 老三说:“建国现在要是走了,对我的公司其实损失真的是挺大的,这一点,柳姐是绝对看的很清楚的,依照柳姐和建国的人品,她绝对不会答应建国这个时候走,这是他们做人的根本决定的……柳姐和建国,都是讲良心的好人!” 我沉吟了片刻:“嗯……你说的对,是这样!” 老三说:“其实,对于柳姐,我最敬重的就是她做人做事的人品和原则,对于我来说,她就是我做人做事的一面旗帜,不说别的,就拿你和晴儿,她那时主动退出去,真心实意成全你和晴儿,我后来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对她真的是肃然起敬,这样的女人,这样的胸怀和气度,这样的无私和磊落,宁可自己承受苦痛和牺牲,也不愿意去伤害别人,是我生活的一面镜子,经常会让我对照反省自己……” 老三的话触动了我内心深处的神经,我默然无语。 老三说:“老五,其实,我现在觉得,柳姐虽然表面上天天乐观向上,谈笑风生,但是,我总觉得,她心里其实很孤独很苦,毕竟,美好的青春年华在一天天逝去,自己一个人的日子很难熬……男人离不开女人,而女人,同样也离不开男人,这是天地阴阳的自然法则……” 我怔怔地看着窗外,没有说话。 老三突然叹了口气:“唉……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为情所困啊,现实已经如此了,谁都不能伤害,难啊……感情的事,剪不断理还乱!兄弟,我知道你心里也很难,知道你心里也很苦,但是,没办法,只能面对现实了……” 老三没有说的更明白,但是我心里已经知道老三话里的意思,我停顿了下,看着老三:“老三,你觉得柳月和杨哥怎么样?” 老三说:“柳月和杨哥?什么意思?”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永远只是雾里看花 我说:“你明白!” 老三点燃一颗烟,抽了两口,说:“我觉得怎么样?我觉得怎么样有什么用?我觉得不好,说不定人家两个人觉得很好,我觉得很好,说不定人家两个人还不合适,外人看别人的事情,永远只是雾里看花终隔一层,最终合适不合适,要看人家自己……还有,你怎么想起杨哥和柳月了?杨哥不是和人民医院那个什么护士长在谈吗,怎么把柳月扯进来了?” 我说:“杨哥好像对那护士长不怎么感冒,那护士长倒是追的很紧!” 老三说:“哦……那杨哥是不是对柳月追的很紧,柳月对那杨哥不怎么感冒啊?” 我点点头:“可能吧!” 老三说:“靠,什么可能,我看,你是装糊涂,不是可能,而是就是!” 我苦笑了下:“嗯……最近,晴儿在忙乎着拆散杨哥和那护士长黄莺呢……” 老三说:“为什么?” 我说:“晴儿想撮合杨哥和柳月……” 老三一下子火了:“这个晴儿,这不是胡闹吗,人家的事情,她瞎掺和什么,简直是胡闹,怎么能这么干,这不是让柳姐为难吗?现在大家起码都还是朋友,让晴儿这么一折腾,弄不好大家连朋友都做不成!不行,你得阻止晴儿,不能这么做!” 我说:“我无法阻止!” 老三说:“为什么?” 我说:“因为我和柳月……因为晴儿这么做的真实目的是要想柳月赶快成家,断了我的所有念想,断了柳月的所有想法,断了我和柳月所有的藕断丝连,因为我和柳月,晴儿整天心神不定,天天猜疑,都快疯了,每天都在监视我,甚至还打扰柳月……所以,她要不遗余力地去凑合杨哥和柳月,她知道杨哥一直在追柳月,她打着关心柳月,关心妮妮的旗号,打着大家共同期盼的旗号,在动员柳月成家呢……” 老三沉默了,狠狠地抽烟,一会说:“那一定是你和晴儿和好后,你手脚不干净,你和柳月之间还有暧昧,让晴儿不断猜疑……晴儿这么猜疑,倒也可以理解,因为你们以前的关系,因为你们现在经常又一起接触,换了哪个女人也不心安啊,还有你小子心里其实也还藕断丝连的……这事,确实是不好说了……不过,晴儿也太天真了,太幼稚了,难道婚姻就是一堵保险墙?难道婚姻就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壕沟?管住人的身,管不住人的心啊……而且,我感觉出来,柳姐是一个倔强的理想主义者,她不是那种肯屈服将就的人,晴儿我看是瞎忙乎,柳姐未必就肯接受她的这份所谓好心……” 我说:“你想错了,柳月已经被晴儿说动了,她已经要开始考虑了……” 老三有些意外地看着我:“真的?” 我点点头:“是的!” 老三又沉默了,半天说:“我明白了,我明白柳姐为什么被说动了……唉……柳姐是个好人啊,好人……这样的人,可以为他人奉献一切,却惟独没有她自己……这是她的性格和品质决定的,这样的人,或许生来就是这样的命……就像柳姐自己说的,性格决定命运……” 我也狠狠地抽烟,听着老三的话,不说话。 一会儿,老三说:“那……这事,综合起来考虑,既然晴儿出于这个动机,晴儿这么做,你还不能阻拦,不然,你这个家庭也就基本接近破裂的边缘了……” 我点点头。 老三继续说:“我也不好去阻拦,不然,晴儿会以为我和你串通起来对付她,或者,会以为我想拆散你们的家庭,会适得其反……晴儿这人啊,什么都好,就是心眼有时候小,想不开……这一点我们都是知道的……” 我说:“嗯……” 老三说:“兰姐也不合适,兰姐和晴儿还有柳月都是亲如姊妹的关系,现在这个情况,她说的话,晴儿一定不会听,反而还会以为兰姐偏袒柳月,弄不好,就像刚才我说的,连朋友都做不成了……棘手啊……” 我闷闷地继续抽烟。 老三摇了摇头:“算了,是死是活随她去吧,人的时气吊的命,如果柳月和杨哥真的有缘分,不用晴儿撮合早晚也能成,如果没缘分,晴儿再努力也是白搭……我相信一句话,凡事皆有缘,无缘,做什么都是白费力气……” 老三的话让我心里有一丝宽慰。 我和老三一起喝酒抽烟,都没大说话。 吃完饭,老三开车送我回单位,路上,我突然问了老三一句:“老三,你和兰姐是怎么回事?” 老三一怔:“什么怎么回事?” 我说:“你少给我装傻,你知道我话里的意思……” 老三傻乎乎地说:“我没装傻啊,我真的不知道你话里的意思,哈……” 我说:“你个鸟人,整天在我跟前吃来吃去的,早也吃,晚也吃,吃了还要吃,我怎么觉得你吃的不正常啊,是吃饭呢还是吃人呢?” 老三掩饰地一笑:“你个鸟人,神经啊,当然是吃饭了,还能吃人吗?” 我说:“你少给我装,我看出来了,你不是吃饭,你是吃肉,吃兰姐的肉体!” 老三脸上一阵惊惶,接着又笑着:“老五,你说什么呢,我那不过是在你们面前和兰姐开玩笑而已,你想多了,想得太多了……” 我不肯放过老三:“说,老实坦白,你是不是在和兰姐谈恋爱?” 老三一咬牙,反问我:“你说可以不可以?” 我说:“我说?妈的,我说啊,你和谁谈都可以,和兰姐当然可以!姐弟恋没什么了不起的,老子就谈过,你他妈的虽然一直极力反对姐弟恋,阻挠我,但是,你要是搞姐弟恋,我却不会阻拦你,爱情,和年龄无关,只要有爱,只要两情相悦,去他妈的什么现实和世俗,滚得远远的……”我的话里明显带着怒气和怨愤。 老三看着车,扭头看了我一眼:“唉……老五,谢谢你对我这么宽容,其实,其实……当初,我要是能想开就好了,唉……不过,我们都是生活在现实社会里的人,我们是不可能回避开现实和世俗的,我们不是活在真空里,脱离世俗的爱情固然让人向往,可是,那毕竟是梦想而已,唉……” 老三边说边连连叹气。 我说:“老三,我他妈不管你现在对兰姐到底是什么想法,也不管你天天吃来吃去的玩猫腻,但是,我想说,就是你有想法,兰姐也不会和你捣鼓这个的,她可是姐弟恋坚定的反对者,想想当初她对我和柳月做的事,我是打死也不会相信她会和你玩姐弟恋的,我劝你小子,要是有这个心思,早早断了念头,好好找个小丫头过日子,我办公室的陈静还是无主的花,等你去采摘呢……” 老三咧了咧嘴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 我说:“还有,不光我啊,就是晴儿打死也不会相信你和兰姐会搞姐弟恋的,还有,如果你真的搞了,你爹你娘还不打死你!我可是深有体会的,差点把我爹娘气死……但是,我现在觉得,你小子好像真的对兰姐有那意思呢,你俩在一起的时候,我老觉得挺暧昧的,倒是是不是在搞,说!” 老三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眼神变得忧郁起来,默默地开车,一会儿嘴里小声蹦出一句话:“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没听清,说:“你嘟哝什么?” 老三怅怅地说:“没什么!” 我说:“你对陈静到底有没有那意思?” 老三看了我一眼:“你又学晴儿,开始瞎撮合了!” 我说:“我是好心呢,陈静有什么不好?” 老三反问我:“陈静既然很好,那你为什么不选择陈静,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以为我看不出,陈静对你一往情深呢!” 我说:“我……我不是没那资格吗?” 老三说:“你少他妈乱撮合,别说我对陈静怎么感觉,陈静对我也没那感觉呢,男女之间,感情的事情,真的是难以捉摸,明明别人觉得很般配,两人却走不到一起,明明别人觉得不可能的,他们却就能情投意合……所以,就像晴儿瞎操心的事情,你不必烦心,即使柳姐想牺牲自己,为了别人去屈就自己,那也未必就能成,缘分哪天注定,该在一起的,纵使凄风冷雨,纵使千山万水,纵使历尽艰辛,也一定能在一起,不该成的,再努力也白搭……我们都觉得自己成熟了,其实,想一想,什么是成熟,我现在觉得,成熟就是愈来愈觉得以前的自己是个傻逼!” 老三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 正在这时,老三指着前面正在马路人行道上独自行走的一个女人说:“老五,你看那是谁?” 说着,老三靠近马路边开过去,在她前面停住了车。 “谁啊?”我边回答边往窗外看,还没等老三回答,我就看见了柳月。 柳月正手里提着一个女式小包包,随便地摇晃着,边晴儿地往前走边脸向马路外侧沿街橱窗一侧,看着橱窗里的那些衣服。 老三停下车,柳月没有发现,依然边走边看,脚步轻盈,显得很闲情雅致。 老三说:“看,柳姐,正在逛街呢,很悠闲啊,呵呵……” 说完,老三摇下车窗,换了一副腔调,摁了摁车喇叭,冲外面柳月一板正经地喊道:“喂——那边那个女同志,过来!” 正在兴致勃勃弯腰看橱窗的柳月显然被吓了一跳,往左右看了看,然后转过身,看见了老三和我,顿时笑起来:“哈……调皮鬼,是你们俩啊,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我在这里看东西招谁惹谁了呢?” 柳月的神情显得很放松很清闲,看起来心情不错。 老三嘿嘿笑起来,然后低声对我说:“好了,老五,该你出场了……” 看到柳月心情不错,我的心情也好起来,看着柳月:“你干嘛呢?” 正文 正文_溜达溜达 柳月站到我面前,说:“逛街啊……” 我笑起来:“怎么不去上班呢?” 柳月说:“时间还不到呢,我中午有饭局,吃完了饭,没事干,就溜达溜达,晒晒太阳,哎呀,这春天的阳光,真好啊,万物复苏,勃勃生机……” 我说:“上车吧,送你去单位!” 柳月微笑着看了我一眼,眨眨眼:“好!” 柳月上了车,坐在我后面,然后对老三说:“不去市委大院,去报社!” 我说:“顺路,先送你!” 柳月呵呵一笑:“我当然明白我顺路,但是,我要去报社办事情,正好搭了你的顺风车!” 我说:“哦……都是报社到部里给你汇报,你这会要亲自下基层了!” 柳月说:“张部长安排了一篇署名文章,我给写完了,给马部长打了招呼,然后去报社找值班副总编辑确定好版面和位置,领导的事,要办妥当啊!” 我说:“哦……这个还用你亲自去吗?打个电话安排不久得了,或者让值班副总编去你那里!” 柳月说:“这个稿子很重要,我必须亲自安排,另外,值班副总编是老大哥了,资历比我老,让他为了一篇稿子跑我这里来,不好,还是我亲自去的好!” 我笑着点了点头。 这时,老三说:“柳姐,你看起来起色不错嘛,心情也很好哦……” 柳月说:“春天嘛,就是要有个好心情的!呵呵……” 老三说:“柳姐,我看你天天都这么好精神,好像你从来就没有什么忧愁和烦恼的事情!” 柳月笑了:“呵呵……谁会没有烦恼忧愁呢,大家都是一样活在世上的人,都会有的……只不过,凡事都要有一副乐观的态度,心态很重要,不快乐的事情,再忧郁再烦恼也是没有用的,既如此,那就干脆想开得了,干脆让自己放开得了……再说了,大家都是一样平等的人,人家没招你没惹你,和你无冤无仇,凭什么要看你耷拉脸色啊,你的烦恼和忧愁和人家有什么关系,呵呵……所以啊,在人前,还是乐观了好……” 老三点点头:“嗯……柳姐说得好,柳姐的乐观主义精神往往是和坚韧不拔的意志相随相伴的,值得小弟学习借鉴……” 柳月说:“老三,我看你精神也很好嘛!” 老三说:“我今儿个帮我兄弟做担保去了,从信用社弄了30万出来,他给=他老婆做办学资金用的!” 柳月说:“哦……很顺利吧?” 我说:“还好,很顺利,明天钱到账户。” 柳月说:“好呀,呵呵……办学工程开始启动了……小许拉开了创业的序幕……” 老三说:“柳姐,你多帮助啊,扶上马,送一程……晴儿这一块刚入手,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你的指导是必须要的!” 柳月说:“对了,江峰,我明天要去西京参加省里的一个培训,时间一周,培训安排时间很松闲,我正打算去我同学办的外语学校去看看,你问问小许,如果她愿意,我们明天一起去西京,让她去那里好好现场观摩现场体验具体学习一下……我带车去,也方便!” 我一听:“这可是个好机会啊!我双手赞同,这样吧,你直接给她联系吧,我也说不很清楚,反正我是支持的!” 柳月说:“嗯……也好,那我等会到报社和她联系!” 老三也赞同:“对,很好,说千道万,不如现场看一遍!晴儿这样就可以从感观上通晓办学的全部流程,而且,对教学和管理的各个环节细节也都能很了解……” 我心里也很同意老三的看法,这个机会太难得了,同行是冤家,如果没有柳月的牵线搭桥,这样的机遇是不可能的!一个星期的时间,足够让晴儿深入学到真正的东西了! 我又想起晴儿正在办理的工商手续,说:“小许正在办理工商手续,就怕她脱不开身呢!” 老三说:“这个好办,我安排我公司人办公室的人给办,反正晴儿已经和工商的今天接上头了,后面的,不用她亲自跑了!” 我放心了:“那就好!” 老三说:“一个好汉三个帮,晴儿是一个好汉,我和你还有柳姐是三个帮,晴儿够幸福的吧?” 我和柳月都笑起来。 到了报社,柳月直接去了值班副总编办公室,我去了新闻部,陈静不在。 我开始工作,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进来,是新闻部的记者小孙:“江主任,柳部长来了,正在新闻部大办公室!” 我一听,站起来去了大办公室,柳月果然在,正巧记者们也都在,柳月正和大家说笑聊天。 当着大家的面,我热情和柳月招呼:“柳部长来了,欢迎柳部长回娘家,呵呵……” 大家都笑:“是啊,老领导回来看我们了!” 柳月笑着说:“去值班副总编那里办事情了,顺便来看看大家!看看我们江主任领导下的面貌日新月异的新闻部,呵呵……” 大家都很高兴,和柳月攀谈起来,在柳月面前,大家都没有拘束感,言语间都洋溢着亲昵和尊敬。 “柳部长,我最近写稿老是觉得没有深度,思想性和思辨性不行,要怎么样才可以克服这个现象啊?”小王问道。 柳月看了看我,然后看着小王:“小王,你的稿子我经常看,你年轻,思维很活跃,语言很精练,把握文章的角度很好,选题很准确,现在你的这种感觉我在刚参加工作不久的时候也遇到过,这很正常,当写稿写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有停滞不前的感觉,这就说明,你该充电了…… “我说的充电,不是要你学习新闻写作知识,而是要你提炼你的思想,多看书,多看报,多掌握目前的形式和政策,多了解多归纳多总结物质和精神两个文明发展的内在规律,多分析经济运行的实质规则,一句话,学会看问题的本质,这一点加深了,你的文章自然就有了深度和思辨性……这一点,你们的江主任可是大拿,他的文章我建议你们经常看看,看的时候,不要站在读者的角度看,要站在作者的角度看……” “嗯……”大家认真听着,频频点头。 小孙又说:“柳姐,我整天跑会议,怎么越来越觉得自己不会写会议报导了呢?越是简单的反倒越是不好写了?” 柳月笑笑:“原因很简单啊,这说明你已经开始跨越了,开始跨越会议报导的初级阶段了,小孙,你的特点是心细、文字用词准确,出稿速度快,你写的会议报导我看了不少,总的来说抓会议的精髓和要点很准确,你现在觉得越写越难写,这就寿说明你现在需要突破了,说明你自己一直在严格要求自己不断提高和进步,这是好事,你要开始跳出会议写会议了,普通规范的会议报导,就是会议的主体和领导讲话。 “现在,你需要从会议中发现一些新的东西,其实,跑会,是发现新闻线索的一个重要途径,会议的很多材料里面有价值的新闻线索是很多的,一般事务性的会议,不必做成会议报道,完全可以抓取其中的精华部分,搞成一个非事件性的新闻稿……” “精华部分?”小孙看着柳月:“是不是就是江主任经常和我们说的群众最关心的那部分内容啊?” 柳月点点头:“是的,你们江主任写会议报导大家可以看出来,他参加的很多会议,除了市里的重大活动,一般的会议,在他手里是看不出会议报导的,他抓取的精华就是最有新闻价值的部分,什么叫有新闻价值,就是大众读者最关注的部分……” “哦……柳部长这么一说,我们更明晰了……”大家纷纷点头。 “柳姐,我觉得做记者久了,很憋屈!”又一名记者说。 “为什么憋屈呢?党报记者,人民喉舌,多光荣啊,多好啊,呵呵……”柳月笑着说。 “主要是来自报社内部啊,红眼的,嫉妒的,说我们做记者天天吃香的,喝辣的,来去车接车送,风光无限,红包礼品拿着,是大爷……可是,他们哪里知道我们的苦衷呢,哪里知道我们采访的艰辛呢,下去采访,颠簸劳累,走村串户,翻山越岭,风餐露宿,在上面采访,特别是大领导的活动,哪里什么风光啊,没人管没人问,写完了到处追着领导审稿签字,活脱脱就是个孙子,哪里什么大爷。 “经常采访回来写稿到深夜,写累了,神经一兴奋,还失眠睡不着,第二天还不能耽误工作,还得早起床……想想报社同事的那些红眼病和冷嘲热讽,就觉得心里特憋闷……他们就光看着表面的风光了,哪里想到我们受的委屈和劳累呢?” 柳月笑了:“呵呵……这一点,很正常,其他同事不做记者,体会不到你们的辛苦,他们当然是只看到了表面的现象,这个,不要计较,和大家多沟通就是了,同事之间,特别是和其他部室的同事之间,要多交流,但是,不要显摆,不要炫耀,记者辛苦固然是事实,但是那所谓的风光也是有的,经常有物质的好处,经常有小车接送,经常被人恭维,经常见到大人物,在别人眼里,这确实是风光呢,呵呵…… “至于说到憋屈,我觉得你们应该是了解你们的江主任的,他这几年,受的憋屈还少吗?但是他都挺过来了,大家对于这个,要有正确的认识态度,荣辱不惊,平常心对待,我知道你们大家的素质都很高,不论是业务还是做人做事,都有很高的水平,我相信,你们在江主任的领导下,都会处理好工作中的问题和矛盾,都会保持高昂的斗志和良好的心态……” 大家心悦诚服地点头:“柳部长说的对,江主任平时也是这么教导我们的!” 正文 正文_做文的前提是做人 柳月说:“我说这些,其实也是和大家共勉,我们做记者,不但要做好文,还要做好人,做文的前提是做人,做人是一个人事业的基础和关键,我相信一点,在你们江主任的带领下,在你们大家对江主任的鼎力支持下,在你们共同的努力下,江海日报新闻部一定会成为全省地市报第一流的新闻部,你们一定会是东江省第一流的记者队伍,你们是一个团队,你们的凝聚力和战斗力来自于你们的团结奋斗,来自于你们的纪律和组织性,在这个集体中,你们都会得到快速的成长……” 柳月的鞭策语重心长,我听了也很有教益。 柳月又说:“江主任是我这些年带出来的最出色的记者,我相信,他极具成长性,可以预见的将来,他一定会超过我,同样,你们也都是出色的新闻从业者,在江主任的带领下,你们也一定会超过江主任,你们要有这个信心和决心,大家有没有?” “有!”大家都笑了,齐声回答。 柳月笑了:“江主任超越我,我会很欣慰和高兴,你们超越江主任,江主任也同样会很高兴,因为你们的成长和成熟,本身就说明了我和江主任的成功,我们成功了,自然会高兴的!兄弟姊妹们,加油,努力!” 大家看着柳月和我,高兴地鼓掌。 柳月站起来:“呵呵……不耽误大家写稿了……” 我说:“到你的老办公室去坐坐吧!” 柳月说:“好!” 然后,柳月笑着冲大家点头示意,去了我的办公室。 我指指我的座位:“你还是坐你的老位置吧!” 柳月果真坐了过去,在椅子上晃了晃,看看窗外:“呵呵……旧地重游了……” 我给柳月倒了杯茶:“呶,铁观音,喝吧,尝尝味道咋样?” 柳月接过来,喝了一口,点点头:“嗯……不错!” 我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着柳月:“事情办妥了?” 柳月点点头:“是的!” 我说:“刚才你在大办公室里讲的真好,比我讲得好!” 柳月脸上做得意状:“啊哈,得到领导表扬了,俺很得意呢!哈哈……” 我笑了:“我说的是真的!” 柳月笑嘻嘻地看着我:“我也说的是真的!” 我说:“你是领导,我怎么可以表扬你呢?” 柳月说:“这个你可以的!” 我笑了,柳月继续笑。 我说:“你今天看起来很开心呢!” 柳月说:“我哪天不开心呢?呵呵……” 我想了想说:“嗯……也是的!” 柳月说:“不过,也有不开心的时候,别人没看到,没你看到了,呵呵……” 我知道柳月指的是什么时候,说:“你开心就好,看到你开心,我心里很舒服!” 柳月眼里闪过一丝感动,然后说:“其实啊,我这个人,别人是很难看透的,除了你……我想呢,或许,我不应该让自己的情绪去感染别人,我没有理由让别人看我的脸色,我应该把开心带给大家……” 我说:“我明白你话里的意思,包括你话里后续的意思……” 柳月垂下眼皮:“我的心思或许只有你猜的最彻底……我怎么觉得在你面前有压力呢?” 我说:“为什么?” 柳月笑着:“因为你能把我看透啊,本人家看透了是不自在的,自然也就有压力了,呵呵……” 我说:“那我还不是一样,你看我还看得不透?我怎么就没有压力呢?为什么?” 柳月不笑了,沉默了片刻:“我不知道!” 我说:“你知道!你在撒谎!” 柳月抬起眼皮看着我:“木有,我从来不撒谎!” 我说:“错,你昨天就撒谎了!” 柳月的脸红了起来:“那……” 我说:“那什么那?” 柳月脸更红了:“你……你不要逼我太甚,岂有此理!” 看着柳月的憨态可掬的样子,我笑了:“昨晚小许给你打电话,你说你木有见过我,是不是?” 柳月深呼吸了一口,看着我,说:“是,可是,我木有办法了,我实在是木有办法了……” 我说:“嗯……” 柳月说:“我实在是不能再说那会和你在一起了,我被你家小许追踪地都快疯了,只要找不到你就找我,我……我的压抑很大啊,我要是再说实话,那我估计小许就要疯了,我也疯了……我木有别的选择,只好狠狠心对她说了谎话……你木有在她面前揭穿我吧?” 我说:“我理解你的想法……我木有!” 柳月脸上没有了丝毫笑意,低头沉默着,眼睛看着水杯里的茶叶。 我想,或许,柳月只有在我面前才会有真实的表现,起码会有部分真实的表现,不论是欢乐还是压抑。我知道她刚才说的压力是在开玩笑,我觉得应该是轻松才对。 一会,我说:“今天你和大家谈话,是在表扬我呢,我很受鼓励呢,呵呵……大家也很受教益和鼓励……” 柳月抬起头,微笑了一下,说:“其实不光是我,你不也是在经常鼓励大家吗,对下属,表扬鼓励强于批评,好孩子是夸出来的,好员工是表扬出来的……其实,真正想一想,人总是很矛盾,我们常常鼓励别人,却很难鼓舞自己;看别人很透彻,看自己却很纠结;羡慕他人所得,却又抱怨世道不公;不满当前处境,却又嗟叹命运不济……总是感觉,错失的都是最美的,走远的都是最好的。看来啊,我们只要正视自己,鼓励自己,让自己有努力的信心,奋斗的勇气,前进的力量,攀登的智慧,就能开阔视界和胸襟,一切也会随之柳暗花明……” 我说:“或许你说的是对的,我有时候也会想,想想自己慢慢长大,虽然一路上磕磕绊绊、跌跌撞撞,可也就这么一路走来,一路或悲伤或快乐的走过那明媚的青春,青春,这是一个多美的词儿,只是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挥霍多久。我们都在用心灵感味着不同生活的苦辣辛酸,感受人间冷暖,我知道,活着为了履行生命的意义,不在乎寿命的长短,在于怎样的活着去走完自己的一生……” 柳月咬咬嘴唇,轻声说:“我自己无数次给自己说,自己的时间有限,所以不要为别人而活,不要被教条所限,不要活在别人的观念里,不要让别人的意见左右自己内心的声音。我多次想要求自己勇敢的去追随自己的心灵和直觉,只有自己的心灵和直觉才知道自己的真实想法,其他一切都是次要…… “可是,我总是无法去做到,我无法自己,我总是要看着眼前,总是无法避开现实……人生如梦,岁月无情。蓦然回首,才发现人活着是一种心情。穷也好,富也好,得也好,失也好。一切都是过眼云烟。想想,不管昨天、今天、明天,能豁然开朗就是美好的一天……” 说完,柳月又沉默了。 我知道,这是柳月的内心真实表白,这是柳月内心的真实想法,她的内心是如此的纠葛和缠棉,就如同我一样;她的内心就如同她的外表,是如此的纯洁、美丽和善良,这点,和我又不同。 我也沉默了。 一会儿,柳月抬起头,笑了笑:“不说这些了,人啊,还是简单了好,有这么多复杂的思想干嘛啊,思想越多越反动……好了,我要给你家打个电话,找下小许,说下明天的事情,这可是个极好的学习的机会,在我那同学那里观摩学习上一周,依照小许的经验和头脑,一定会学到很多东西,收益一定会很大的……” 我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是不知道小许在家不在家!” 柳月说:“既然你要我说,那我就先打个电话看看了……”说着,柳月伸手要拿我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手又缩回去,从包里摸出大哥大,就要拨号。 正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晴儿气喘吁吁神采飞扬出现在门口。 “峰哥,我来给你汇报今天的工作进展情况,总体来说很顺利……”晴儿话没说完,看见我和柳月在办公室,看见柳月正坐在我的座位上,话一下子断了,脸色也一下子变了。 晴儿的突然出现,出乎我的意料,也一定出乎柳月的意料,这一点,从柳月的神情我看了出来。 晴儿怔怔地站在门口,脸色的表情很难看,在那里进退不得。 柳月最先反应过来,恢复常态,微笑着说:“小许,你来了……我这正要找你呢,还没打电话,正好你来了,电话不用打了……” 晴儿好像还没有从自己的情绪中回味过来,愣愣地没有做声。 我若无其事地站起来,将晴儿拉进来,随手关上办公室的门:“进来坐,站在门口干嘛,站岗啊……” 我努力说的很轻松,来缓和一下凝固的气氛。 晴儿被我拉进来,我将晴儿按在沙发上,说:“说说,有什么要汇报的?” 晴儿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看我,又看看柳月,胸口起伏不停,眼里要开始冒火。 我一看,心里发毛,坏了,晴儿要失控。 我刚要说话,晴儿先发话了,嘴唇哆嗦着,看着我和柳月:“你……你们……” 我知道,不仅仅是因为柳月和我在一起刺激了晴儿,还有柳月坐在我的座位上,对晴儿是更大的刺激。 看到晴儿的神色,柳月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嘴唇抿了起来。 正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了,陈静风风火火走了进来,边走边说:“哈哈……柳姐,你好偏心啊……” 陈静进来后,看见了我们,又笑着:“啊哈……小娘子晴儿也来了,今天俺们办公室是美女大荟萃啊……” 陈静的到来,打破了办公室冷战的气氛,救了急,晴儿的神色缓和下来,冲陈静勉强笑笑:“你好,陈主任!” 正文 把矛头对准柳月 陈静点点头,然后把矛头对准柳月:“柳姐,你偏心,坏姐姐!” 柳月这时神色也平缓下来,看着陈静笑:“怎么了?我怎么偏心怎么坏了?” 陈静大咧咧地说:“就是偏心,趁我不在的时候给我们新闻部的人开座谈会,我们部里的今天就我没听到,这不是偏心吗?你说是不是,小晴儿美女?” 晴儿有些不明就里,看着陈静:“哦……哦……你说什么呢?” 陈静一拍晴儿的肩膀:“小美女成小糊涂蛋了,我说的是汉语啊,你听不明白?我说,柳姐今天给新闻部开座谈会,就缺了我,其他人都听到柳姐的教诲了,我出去开会了,开会期间给办公室打电话听其他记者说的,哼……柳姐太不会挑时间来了……” 晴儿说:“哦……柳姐……柳姐是来这里开会的?” 柳月没有做声,摸着我的鼠标看着电脑屏幕。 我说:“是的,柳部长来新闻部调研的,刚刚给大家开完会,这会在我办公室里的电脑上看一个报告的……”说着,我看着柳月:“那报告你觉得怎么样?” 这次不但我是在撒谎,而且是在拉动柳月和我一起撒谎。到了这个份上,我知道柳月是必须不得不配合我了,赶鸭子上架。 柳月脸上的表情闪过一丝慌乱,没有转头,依旧看着电脑屏幕,说:“看……看完了……很……很好!” 柳月究竟是不善于撒谎,表演很拙劣。 但是,晴儿却相信了,脸上的神情轻松下来,看着陈静:“陈主任,你干嘛啊,这么风风火火的?” 陈静说:“嗨——我听说柳姐在给俺新闻部谈话,俺就赶紧往回赶,还是没赶上,柳姐,你怎么搞的,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 晴儿和陈静说话的时候,我注意到柳月悄悄伸手抹了抹额头,估计是出了一层细汗。 柳月笑笑:“什么座谈啊,就是听听大家的反应,和大家交流交流而已……你们新闻部啊,难得平时大家都在的,凑齐人不容易,今天就少了你一个,还算是比较齐的!” 陈静笑嘻嘻过来,搂住柳月的肩膀:“哼哼……柳姐,你是不是觉得新闻部就我不需要学习,不需要进步啊?偏心眼,白叫你姐了!” 陈静边说边腻歪柳月,柳月忍不住也笑起来。 晴儿看着陈静和柳月,又看看我,也笑起来,说:“峰哥,我给你说下今天的情况,今天一切都按计划进行的,很顺利,我估计这么下去,很快就可以办完了,明天我再去一趟,填表格,还有,那验资报告的事情……” 我冲晴儿摆摆手,说:“明天你不用去了,办手续剩下的事情,你不要管了,老三会安排人接下去……” 晴儿一愣:“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含笑看着晴儿:“你另有重要的任务!” 晴儿说:“什么任务啊?” 我看看柳月:“让柳部长给你下指示!” 晴儿看着柳月:“柳姐,什么指示啊?” 柳月推开陈静,让陈静在对过坐下,然后看着晴儿,把明天的事情说了一遍,又把她同学那外语学校的情况简单说了下,晴儿一听,果然高兴地蹦起来,说:“太好了,太好了,柳姐,这个机会太难得了,太宝贵了,我明天跟你去,咱俩一起去西京,我要去那里好好学习学习,熟悉每一个环节,每一个管理流程……” 柳月笑笑:“到时候,你多观察多看多问,我让我同学把那学校的整个管理和教学材料打包给你,回来好做参考!” 晴儿点点头:“柳姐,太感谢你了!” 柳月笑笑:“大家都是朋友,帮忙是应该的,谈不上感谢!要说感谢,我也得先感谢你啊……” 柳月的话意思很明显,说的当然就是晴儿前几天说的关心柳月成家的事情。 晴儿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接着就恢复了正常,说:“柳姐,明天什么时候走啊,怎么走?” 柳月说:“我带我的车去,明天走你家楼下接你,9点出发!” 陈静这时插进来:“小晴儿,小美女娘子,下海经商了,要办学校,是不是?” 晴儿冲陈静做个鬼脸:“是!” 陈静伸出大拇指说:“牛!很牛叉!看不出这小娘们还有这勇气,佩服,佩服,比我强,我就没这气魄!” 柳月说:“嗯……是的,比我也强,我也没这气魄和胆量!” 我说:“也比我强,我也没有!” 晴儿被说的脸红了:“好了,你们在笑话我呢!我哪能比得上你们啊,我这下海,还不是迫不得已,被逼的……” “咦?什么意思?谁逼迫你了?”陈静笑嘻嘻地说:“莫不是你的亲亲江哥哥?” 晴儿看了我一眼,又看着陈静:“不告诉你!” 陈静哈哈一笑:“不告诉我,那就是我猜对了,一定是你的江哥哥吹了你的枕边风,你被亲亲江哥哥的柔情所折服,于是,就下海了……是不是?” 晴儿脸更红了,站起来去打陈静,两人嘻嘻哈哈折腾起来。 柳月却没有笑,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晴儿刚才说的话。 一会儿,柳月的大哥大响了,柳月接听:“嗯……我在报社,你过来吧!” 放下电话,柳月说:“我的司机要过来接我了,我先走了,你们玩啊,小许,明天就这么订好了!” 晴儿停止了和陈静的嬉闹,说:“柳姐,我搭你的车走,峰哥还要上班好久一会儿,我正好先回家收拾东西!” 我说:“也好,你就搭便车吧!” 柳月说:“呵呵……好的,小许,咱们下楼吧,车子马上就到了,二位领导,再见!” 晴儿也回头说:“二位副主任,再见!” 陈静哈哈一笑:“小美女娘子,改天我去你学校兼职打工哈,赚个外快!” 晴儿说:“得了吧,我哪点小钱你还放在眼里啊,老三那边的大钱恐怕你都赚腻歪了!” 陈静得意地笑了下,又说:“这年头,大钱小钱都要赚,怎么了,怕我揩你的油啊?你越这么说,我越不放过你!” 晴儿哈哈笑了,冲我们摆摆手,然后和柳月一起走了。 他们走后,陈静关了办公室的门,回到座位坐下,托起腮帮看着我:“喂,哥们,今儿个本小姐表现咋样?” 我看着陈静:“什么表现啊?” 陈静一撇嘴:“装吧你,还什么表现?今儿个要不是本小姐来给你救火,我看你又得回家跪床腿!” 我说:“你……难道你是……” 陈静得意地一笑:“是的,我是专门来解救老大你的,怎么样,还行吧?” 我说:“你怎么知道的?” 陈静说:“我知道什么?” 我说:“我不知道你知道什么?”我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有点紧张,我担心陈静知道我和柳月的事情。 陈静说:“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反正就知道你家娘子是个醋坛子……我采访回来,刚进院子,正好看见她一蹦一跳进办公楼,我遇到部里的小孙,说柳姐来了,给大家座谈了一会,这会正在你办公室,我一听,就觉得不大妙,那个小晴儿吃醋的本领我领教过的,虽然你和柳姐什么都没有,是清白的,但是,晴儿的性格脾气我知道,要是她看见,说不定又要乱才猜想什么,我就赶紧跟了过来,耳朵贴近门缝听,果然,你家娘子又打翻了错坛子,我一听到她吃吃的说什么‘你……你们……’.就知道要坏事,就赶紧推门进来了……嘻嘻……怎么样,老大,我还行吧?” 我重重出了口气,看着陈静:“不错,很好,提出严重表扬,亏了你!” 陈静哈哈笑起来:“我这是在风雨中成长啊,经历过这么一次了,学聪明了,今天解救了你和柳月……你家这位娘子啊,也不是我说的,你该好好教育教育,怎么这么容易吃醋啊,看来你不能和女同志接触了,动不动就怀疑什么,今天连你和柳姐她都乱猜疑,我说啊,这个晴儿啊,太敏感了,你和柳姐,可能的事情吗?她真是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啊……悲剧了……” 我勉强笑了笑:“呵呵……” 陈静说:“你干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我说:“唔……对……” 陈静说:“哎——你家娘子好像对我不大猜疑了,还算不错,其实呢,她最应该过敏的是我啊,怎么鬼使神差开始猜疑柳姐和你了,真是想不到……其实呢,她不猜疑我是对的,我这个人,虽然对你还是念念不忘,但是,你既然和她已经结婚了,我是不会捣鼓你们的,我这人,就这样,你不结婚,我就不放弃,你结婚了,我心里虽然不情愿,但是,我是必须要面对现实的,我不能做第三者,这是不道德的……唉,人都是命啊,晴儿也该知足了,找到你这么一个男人,女人啊,知足常乐啊……” 我没有做声。 下班回到家,晴儿已经收拾好了明天去西京的东西,做好了晚饭,正等我回来吃饭。 吃晚饭时,晴儿边给我夹菜边说:“峰哥,今天亏了陈静,不然,我差点出了洋相,我还以为……” 我说:“你以为?你以为的事情多了!” 晴儿笑笑:“呵呵……我哪里知道柳月今天是去你们那里开座谈会的呢!柳月真不错,记挂着我办学的事情,她的这次帮助实在是太重要了,一定会让我受益匪浅的!下午我和老三交接了,明天他安排人去跑手续的事情!就是那验资报告……” 正文 柳月的车准时到了 我说:“贷款已经办好了,明天到账,验资报告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也不用用老三的钱办理了……” 晴儿说:“嗯……咱家的存折我找出来了,包括咱妈咱娘给的那些,加起来10万多,需要用你自己去取,存折密码我重新设定了,是你的生日!” 我点点头:“嗯……” 晴儿又说:“正好杨哥也出差在外,我明天也和柳月去西京了,杨哥那事,等我回来再办!” 我心里一沉,没说话,埋头吃饭。 第二天早上,我一直在酣睡中,晴儿起床做早饭,自然也没有做。 吃过早饭,我没有去上班,先送晴儿走。 9点,我和晴儿来到楼下,柳月的车准时到了,晴儿当着柳月的面和我拥抱吻别,然后上了车,恋恋不舍地说:“峰哥,拜拜!” 柳月一直微笑着看我和晴儿的告别场面,冲我摆了摆手:“我们走了,你放心吧,小许吃住都和我在一起的,我会安排好的!” 我笑了笑,看着这两个都在冲我笑的女人,心里感觉挺异样,她俩同时要离开我了。 我目送柳月和晴儿的车远去,直到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柳月和晴儿走了,去西京了,要一个星期回来。 晴儿要和柳月在一起在西京呆一周,这一周,她们俩之间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晴儿和柳月走后,我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和老三搅合在一起,工商注册的事情,老三安排的井井有条。晚上我没事就和老三一起喝酒聊天,有时候兰姐也参与,兰姐参与的时候,老三总是开车送我们,先送我,再送兰姐。老三和兰姐和我在一起吃饭的时候,老三好像突然变了,不再当着我的面和兰姐开那些暧昧的玩笑了,规规矩矩的,我努力想从他俩的言谈举止中看出什么,却什么也感觉不出。 晚上回到家,一个人在家里,我突然感到了空荡荡,一种很孤独寂寞的感觉。 3天后,梅玲参加省妇代会回来了,我下午正要出报社参加组织部一个会议的时候看见了她,容光焕发的。 “梅社长好,回来了!”我礼貌地招呼。 “是啊,呵呵……”梅玲开心地笑着看我:“几天不见,很是想念,老弟你愈发光彩了!” “领导过奖,我要去开会了,再见!”我说。 “好的,再见!”梅玲冲我笑笑。 我径直走了。 在组织部的会议上,我遇见了杨哥。 “杨哥,你不是出去带队考察了吗?”我有些意外,问杨哥。 杨哥笑着和我握手:“是啊,可是部里有重要的会议,我提前赶回来了……今天上午刚回来……” 会议还在进行,我已经写完了稿子,杨哥审稿。 审稿的时候,组织部的一个人过来说:“杨部长,今晚要不要给你接风啊?” 杨哥笑笑:“谢谢了,不用了,今晚我答应朋友了,改天吧!” 签完字,我赶回报社送稿子,刚进门,正好遇见黄莺正从办公楼里匆匆走出来,看见我,心神不定地打个招呼就走了,似乎有什么心事。 我看着黄莺的神态,觉得有些不正常,可又说不出什么。 这时,梅玲走出来了,对我说:“我表妹刚走啊,你遇见了吗?” 我说:“打过招呼了!” 梅玲得意地说:“今晚,我表妹要给杨部长接风呢!” 我明白了,原来是黄莺今晚要给杨哥接风,杨哥已经答应下来了,怪不得杨哥回绝了别人。 看着梅玲得意的神色,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觉得今晚的接风好像是梅玲蓄意安排的,似乎别有用意,又别有玄机。 至于是什么用意和玄机,我当然毫不知晓,只是直觉而已。 我对梅玲说:“今晚给杨部长接风,你不参加?” 梅玲说:“我不参加!” 我有些奇怪,这么好的和领导套近乎的机会,梅玲竟然会放弃。 梅玲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说:“人家两口子热热乎乎吃饭喝酒,我掺乎什么啊,你说,是不是?” 我说:“嗯……也是……” 梅玲说:“我这个表妹啊,就是傻乎乎的,不知道怎么主动去追男人,追男人啊,要有技巧,还要有计谋,哈哈……这接风啊,还是我提醒的,幸亏我消息灵通,及时知道了杨部长考察回来的消息,及早让我表妹和杨部长联系了,不然啊,这接风啊,早就被别人抢先了……” 我知道梅玲说的别人指的是柳月,她似乎还不知道柳月出差去省城的事情。 梅玲说完话,又得意地笑了一下,说:“马书记也回来了,在江海宾馆接待客人,我要过去看看,我走了,拜拜!” 说完,梅玲一扭一扭地进了自己的专车,一溜烟出了报社。 看着梅玲离去的身影,我紧皱眉头,发了半天愣。 我此时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梅玲安排的这个接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梅玲又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 我到总编室交了稿子,回到办公室,陈静不在,我坐在办公桌前,看着外面阴霾的天气发呆,一阵冷风吹起,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北方的3月,春雨贵如油,却也带着凄风冷雨的味道。 我静静地看着落雨的天空,心里涌起无限的惆怅和忧郁…… 这时,有人敲门。 “请进!”我看着门口。 进来的是老邢。老邢扶贫回来后,依旧在发行部做正科级的主任科员,他是做财务出身的,报社的老财务科长,后来做行政科长,对于发行自然是外行,在发行部基本是赋闲状态,春节后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 “邢大哥,哪阵风把你吹来了,快,请坐!”我站起来热情招呼老邢,给他倒了一杯水,又递了一颗烟给老邢。 “呵呵,江主任老弟,好久不见你了,知道你天天忙,刚才看到你进了办公室,我正好也没事,就过来找你坐坐,呵呵……不打扰你工作吧?”老邢边抽烟边笑呵呵地看着我。 “不打扰,哪里有什么打扰啊,老兄来我这里坐,记得来看兄弟我,是我的荣幸,呵呵……”我坐在老邢对过的沙发上,边抽烟边笑呵呵地说:“好久不见老兄了,你忙什么呢?” “我?我还能忙什么?”老邢说:“我是做财务的,做行政科也还凑合,把我弄到发行部,我能做什么呢?整天做办公室呗,一杯水,一支烟,一张报纸到下班,整天就这样打发日子呗,唉……马书记不离开报社,看来我是要在发行部呆到退休了……” 我说:“发行部不忙吗?” 老邢说:“我们现在是邮发体制,发行部就是个协调部门,除了配合财务科到邮政局要报款,走走场合上的事情,还能忙什么?” 我说:“哦……报款还需要经常要吗?” 老邢说:“是的,邮政局把全年的报款收齐了,但是,却不会一次性给我们,他们按季度给我们,大量的报款攥在邮政局手里,成了他们的流动资金了,光利息这一块,我们就得损失多少啊?就这样,每个季度的报款,邮政局还是拖延,一季度的报款往往拖延到二季度才给,而且这还是我们天天去催去要的结果……妈的,这年头,谁欠钱谁是大爷,邮政局成了我们的大爷了,去要我们自己的报款,还得给他们送礼请客……” 我说:“哦……那岂不是报社很大的一部分资金挤压在邮政局那里了?这对我们自己的资金运作和报纸印刷会造成很大的被动的!” 老邢说:“是的,印刷厂那边就经常出现运转不动的情况啊,没钱买新闻纸,没钱维修保养机器,没钱购置设备,印刷厂拖欠纸厂的钱,纸厂的天天到报社来催款,前短时间,纸厂差点拒绝供应新闻纸,差点造成印刷厂停印,要是真停印了,可就真得出大事了,哈哈……党报出不来了,还不翻天了!” 我说:“哦……看来我们的发行被邮政局制住了!” 老邢说:“是的,现在报纸只有邮政局发行这一个渠道,邮老大,牛逼得很,除了他没人能发行,就因为这个,所以他才牛逼哄哄甘于扣押报款……” 我说:“外地的报社也是这样?” 老邢说:“那未必,外地很多报社都开始走自办发行的路子,自己组建发行网络,自己征订,自己投递,完全脱离邮局,报款提前掌握在自己手里,日子舒服多了!” 我点点头:“哦……”其实自办发行的情况我在南方报社了解了不少,但是,本报的邮发现状,我倒是过问不多,邮发的弊端,我也了解不多。 我说:“目前,我们邮发,投递时效咋样?” 老邢说:“市区当天投递到,县里第二天,乡镇第三天收到,至于村里,时间更久,保证到了订户手里,早就没有什么时效性了,过期的报纸!” 我知道外地自办发行的报社,自己拥有完善的发行网络,全市的县和乡镇都是可以看到当天的报纸的,村里也不会超过3天。 我说:“看来,还是自办发行好,至少不用看别人眼色行事,而且,资金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还有,投递的时效也大大增强!” 老邢说:“老弟分析的很对,是这样,我虽然在发行部赋闲,但是天天耳闻目睹,也多少了解一些,自办发行,虽然是开始的时候投资大一些,但是,从长远来看,绝对是一个主流方向,没有自己的发行网络和队伍,不管是从征订还是投递,都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唉……我们报社现在啊,没法说哦,老板脑子里天天想的不是这个,只要办好报纸领导赞扬,只要做好面子工程政绩好看就行了,那里想到什么报社经济的发展,想到报社员工的利益呢?” 正文 没有资格说三到四 我不想和老邢讨论报社领导的事情,我们是中层,服从报社党委是理所当然,我们是没有资格对党委说三到四的。 我笑了笑:“邢大哥,看不出,你对发行工作还是很有见地的哈,我倒是看你经常不在办公室啊……” 老邢吸了一口烟,说:“我对发行的见地比起对财务来那可就是差远了,我给你说江兄弟,不是老哥我吹嘘,我做财务管理绝对是一个好手,咱们市直各单位做财务的,你打听打听,不佩服我老邢的有没有?我干了接近20年财务,每个岗位都干过,唉……不说这个了,说了也没意思,人家不让咱干了,咱就老老实实窝在发行部好了……也怪我,当初非得去竞争什么办公室主任,有眼无珠啊,老报社混的,竟然还看不透火色,和老板的女人去竞争……” 我笑笑:“我确实听外面很多人说起过,说老兄是个经验丰富的老财务,大拿!” 老邢笑了,突然神秘地凑近我低声说:“兄弟,实不相瞒,你最近在办公室没大看到我,知道我干嘛去了?我在市里一家大企业的财务处做兼职顾问呢,帮助他们培训财务人员,指导他们建立完善的财务管理制度,传帮带他们的人员……说起来可笑啊,我这个老财务被本单位摒弃了,在本单位做不成本行,却要到外面去施展手脚……说实在的,我倒也不是完全看中那几个钱,我就是不想扔下老本行,生疏了业务……要是为钱啊,我早就辞职跳槽了,那家大企业多次提出要高薪聘我去担任财务处长,我都没答应!” 我说:“为什么?去那里不好吗?又有钱又有权,还能做老本行!” 老邢看着我,别有意味地说:“老弟,我这人恋旧啊,我舍不得离开报社啊,我一参加工作就来报社了,是眼看着报社一步步发展壮大起来的,从当初的铅印到油印,到现在的激光照排,从当初的四开周报到现在的对开日报,一天天看着的啊…… “说实在的,有感情啊,我对报社有感情啊……虽说现在我靠边站了,可是,我仍然不愿意离开报社,这报社不是马老板一个人的,是全体报社员工的,马老板是来报社镀金的,把报社当做自己进步的跳板的,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马老板是流水的兵,我们是铁打的营盘,领导换了一茬又一茬,员工却没有动,大家都在为报社的发展兢兢业业,都盼着报社的日子越过越好,都希望报社能发展壮大起来…… “现在报社是马老板掌权,小人得势,我靠边站,但是,我就不信,这天就一直是他的,马老板极其那一小撮人就能在报社一直一手遮天,我就看着,我等着天亮的那一天……” 我看着老邢:“邢大哥,你中午没喝酒吧?” 老邢说:“没有,兄弟,别以为我是酒后多说了,我这人就这样,想到什么说什么,看不惯的我就说,反正我现在已经是闲人了,也不怕得罪那些人,他们还能把我怎么样?再说了,我这话是憋屈在心里很久了,也就是和你老弟说说,和别人我是从来不说的,我是拿你当朋友,我知道你老弟这个人是讲义气讲感情的,做人很正,不会出卖朋友的!” 我点点头:“当然,邢大哥,我当然是不会对任何说起你说的话的,我以我的人格保证。” 老邢说:“呵呵……我是相信你老弟的,虽然你也是马老板的红人,在很多人看来,你也属于马老板的圈子,可是,我看的很清楚,你和马老板圈子里的其他人不一样,你和他们不是一类人!” 我说:“谢谢老大哥夸奖和信任!” 老邢伸手拍拍我的肩膀:“江兄弟,我很喜欢你这个老弟,我今儿个就是没事来找你啦啦,说说心里话的,现在,在报社,能说心里话的同事越来越少了,你前面说的话,一转身,老板就知道了,唉……” 我想起柳月说过的话:在单位里,特别是同性之间,你可以有很好的同事,但是很难有真正的朋友,你的真正朋友只有在同学和战友里找到。 我说:“邢大哥,人心难测,慎言啊!” 老邢说:“我慎言了这么多年,现在,我倒是想开了,去他妈的,我慎言不慎言都一样了,老子干脆就放开了,看他能把我怎么样?反正我是不准备在他不离开报社之前重新做事情的,也不抱这个指望!我要是还憋屈着生活,非得生病不可!” 我笑了笑,老邢倒是想开了,其实老邢这样想倒也不错,反正就是这样了,与其畏畏缩缩,倒不如放开身心来生活,不然,事业不顺,老是憋屈,身体也跨了。 老邢说:“原来政教编辑室的老主任为什么得癌症死了?还不是因为受排挤打击,提拔副县级几次没提上,最后年龄到了,不能提拔了,黄了,他表面上没事一样,和和气气,谈笑风生,其实,心里是窝囊透顶的,自己想不开,没2年就得了癌症死了……他要是痛痛快快把心里的怨气发出来,心里也就不会这样憋闷了,也不至于得这癌症,得绝症的人,往往就是和心情有关系……” 老邢的话我很同意,点点头。 老邢哈哈一笑:“所以啊,老弟,想我目前的境况,我想通了,与其窝窝囊囊的生,还不如痛痛快快地去死,当然,我是死不了的,但是,我是决不能被这帮人窝囊死的,我要学习邓大人的气度,几度沉浮,坚韧不拔,哈哈……” 我也笑了:“难得啊,邢大哥,你能如此想开!” 老邢说:“我的身体赋闲了,但是,我的脑子是没有赋闲的,我没事就观察琢磨的,我断定,报社的未来和明天,绝对不会毁在那帮人手里,报社需要越来越多像你这样的年富力强、正直上进、热爱集体的骨干力量,你这样的人越多,报社就会发展的越快越好,我虽然年龄大了,但是,只要有机会,我还是想为报社的发展出力的,我是和报社一起发展成长的,我对报社的感情,恐怕一般人是不理解的……” 我说:“我理解你的这份感情,你其实就是爱社如家的典型!” 老邢说:“其实,报社的绝对多数人都是爱社如家的,都希望报社能发展起来,个人的生活条件和待遇也能得到改善,真正把报社当做自己升官发财工具的人极少极少……” 我点点头:“呵呵……是的!” 老邢也笑了:“其实,我很喜欢你们新闻部这帮年轻人,充满活力和青春,朝气蓬勃的,你们新闻部,个个都是好样的,除了这个刘飞歪心眼太多之外,我最欣赏的新闻部的人,是柳月,这个柳月啊,我很佩服她,不光我,报社的员工大多数人都很喜欢她,很佩服她,她人好,心好,能力强,可惜,调走了……要是柳月不走啊,要是上级领导有眼光啊,让柳月来领导报社,我敢说,绝对能让报社旧貌换新颜……” 我听了心中一动,没说话。 老邢又说:“其实,报社的人都知道,柳月当初离开报社,是被梅玲逼走的,梅玲和柳月,水火难容,两人走的不是一条路子,但是都很突出,一山难容二虎啊,柳月是善良的有能力的老虎,梅玲是凶恶的有心计的老虎,而且,关键是她还有和马老板的那谁都知道但是谁都抓不到证据的暧昧男女关系,柳月自然是不能继续在报社呆下去了。 “幸好省里抽调人帮忙,柳月就走了,当然,柳月也算是高升了,现在柳月的位置,混的比梅玲好啊,要是柳月当初不走,恐怕现在还是新闻部主任,正科级,报社的这个副县级职位是轮不到她的…… “关键时刻,马老板还是要为自己的小老弟所享受的东西付出代价和回报的,不然,梅玲不是亏了……这个女人,就是靠这身肉往里踹,这身肉就是她的本钱……” 老邢今天似乎突然来了谈兴,在我面前滔滔不绝地倾吐自己对马书记和梅玲等人的不满,似乎真的把我当成了知己和贴心人。 我成了老邢忠实的听众,认真听着老邢的话,不时点头,不时给老邢倒水递烟。 一直谈到陈静回来,老邢才意犹未尽地住了嘴。 陈静一看老邢在这里,乐了:“哟——老哥,邢老哥,今儿个你怎么有空来新闻部指导工作了?” 老邢笑了:“你这个丫头,拿你哥开涮呢,就我这身份敢来这里指导你们的工作吗?我懂个屁写作啊?” 陈静呵呵笑了:“嗯……老哥说的也是,老哥要是指导财务科还是可以的,财务高手,谁不知道啊,哈哈……” 老邢嘿嘿地笑了:“咱没那身份哦,已经靠边站了,无用喽……” 陈静说:“谁说的?大哥,此一时彼一时,一朝天子一朝臣,忍辱吧你!” 老邢和我听了都笑起来。 陈静从办公桌下摸出一个精致的真皮公文包,递给老邢:“大哥,小妹送你的,你来一趟不容易,怎么也不能让你空手回去!” 老邢推辞:“使不得,这怎么可以呢!这包不便宜,还是你留着吧!” 陈静说:“给你你就拿着,这是小妹的心意,什么便宜不便宜的,这是开会发的纪念品,男式的,我留着没用,权当小妹孝大哥的了!” 老邢说:“你留着送给你男朋友也可以啊!” 陈静脑袋一晃:“哥啊,你怎么哪壶不开提拿壶呢,你老妹现在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提什么男朋友啊,你要不要?不要,我扔楼下去?” 老邢笑着:“好,好,不提,不提,我要,我要!” “哎——这就对了!乖哦……听话才是好大哥嘛!”陈静哈哈笑着。 正文 天天没大没小 老邢接过包说:“我晕,你乖什么乖,丫头,天天没大没小,疯疯癫癫的,怪不得还没找到男朋友,你就不能学着文静点?” 陈静嘴巴一撇:“你老妹我就这样了,别的学不来,没人要就算,俺自己过,还图个自在!” 说着,陈静扫了我一眼。 老邢说:“江兄弟,你这个搭档你可要多关心啊,个人终身大事还没着落呢,你看看你那些哥们同学的,给她弄一个来!” 我笑了,陈静也笑了,陈静说:“好了,你这个老男人,别管我的事情!再说,我把包收回来,扔垃圾堆里……” 老邢笑了:“哈哈……好,丫头,我不说了,我走了,你们忙工作吧!” 说完,老邢起身告别。 老邢走后,陈静问我:“老邢今天怎么突然来造访啊?” 我说:“他就是没事来我这里坐坐的,我们可是一起扶贫的,老阶级兄弟了!” 陈静笑了:“呵呵……嗯……这个老邢啊,是个好人,好人呐,可惜,好人没有好报,得罪了人,职务撸光了,弄个括号正科级发配到发行部养起来了……可惜啊,这人是个做财务管理的好手……” 我说:“既然老邢做财务是本行,能力又很强,为什么不让他做财务管理呢?正好发挥他的长处?” 陈静看着我:“你真糊涂,这做财务的,必须是自己人才放心啊,老邢不是老板的人,怎么能让他接触到这些核心机密呢,那不等于老板在自己身边安了一颗定时炸弹啊。我老爹说过,但凡做单位一把手的,必须要抓的是两件事:人和钱。抓住了人事和财务,就抓住了根本!” 我笑笑:“嗯……是的!领导用人,首先要看的不是你有没有能力,而是看你听不听话,是不是自己人。” 陈静说:“对了,要不然怎么说服从领导是最大的政治呢?我老爹还说过,在官场,讲政治的根本就是完全无条件的服从领导,领导永远是对的!领导要是说这只鹿是马,你就不能说是鹿,也不能说是骡子或者驴,它只能是马!这一点,老大,你可是比不上刘飞啊,我看,你没事得多琢磨琢磨,要想在官场混出个模样来,不了解学会这些东西,是不行的!” 我笑了,没说话。 快下班的时候,我接到刘飞的电话:“江主任,马书记今晚在江海宾馆有个酒场,马书记让我通知你参加!” 我说:“哦……什么酒场?”我知道梅玲下午也在江海宾馆和马书记一起的,马书记在那里接待客人。 刘飞说:“你来了就知道了,在餐厅101房间,这就过来!我已经安排办公室的车在楼下等你了!” 说完,刘飞挂了电话。 我挂了电话下楼,办公室的车果然停在楼下,我上车直奔江海宾馆。下了车,小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一阵风吹过,我打了个寒噤。 刚到餐厅门口,梅玲正站在那里,看我来了,笑呵呵地迎上来:“兄弟,就等你了,呵呵……我专门在这里等你的!” 我笑笑:“领导来迎接,不敢当啊,不敢,不敢!” 梅玲亲昵地靠近我说:“别这么说,咱俩谁跟谁啊,当姐的来迎接兄弟,应该的,哎——我还有事要请你帮忙呢!” 我说:“领导都是指示,哪里来的帮忙之说呢?” 梅玲说:“哪里是指示,我这是半公半私的事情,就是想请你帮忙的!” 我说:“半公半私?什么意思?什么事情?” 梅玲说:“我这次开完省妇代会回来,市妇联准备组织一个市直妇女报告会,传达省妇代会的精神,市妇联的领导指定要我在会上做一个报告,呵呵……我需要弄一个报告稿子,可是,我写东西不行啊,所以,我想请你这个大笔杆子帮我弄一篇讲话稿……” 我听了,不假思索地说:“对不起,领导,这活我干不了!” 梅玲一愣:“为什么?弄个讲话稿,对你来说不是小菜一碟吗?” 我说:“妇代会我又没参加,我怎么知道什么会议精神,再说了,你自己作报告,我又不是你,不了解你的想法,我怎么能弄呢?” 梅玲说:“这个好办,我哪里有很多材料,会议的材料,你看看不就了解了!” 我说:“那也弄不了,我水平不行,达不到领导的境界和高度,再说了,最近我很忙,也没空!” 梅玲说:“你……” 我说:“我什么我?我怎么了?” 梅玲眼一瞪,还要说什么,我径直往101房间走去。梅玲跟在我后面进了房间。 马书记和刘飞在房间里,还有市妇联主席和市直机关党委的书记在这里,笑容可掬地坐在马书记两侧。原来马书记下午的客人是他们二位,这二位我是认识的,开会经常仰视他们,只是他们未必认识我。 市妇联和机关党委都是正县级级别的单位,主席和书记和马书记平级,但是这两个单位都是穷光蛋,吃财政饭的,没什么外快和油水。没权力和钱的单位头头出去,在有钱有权的单位,领导面前,也是牛逼不起来的,这是规律。但是这样的单位头目大多都会外强中干地装模作样摆出领导的架子来,来掩饰自己的不强壮。今天这二位自然也不例外。 我进来,坐在刘飞下面,礼貌地冲妇联主席和机关党委书记致意:“主席好,书记好!” 二位领导颇为矜持地冲我点点头微笑。 马书记说:“这是我们新闻部的主任,江峰!” 妇联主席是个50多岁的老娘们,闻听做大惊小怪状:“哎呀——这就是报纸上经常见到的楚江记者啊,还是新闻部的主任啊,呵呵……小伙子不错,很精神,很帅气,年轻有为,马书记,你这个部下,可是一把好手啊!” 机关党委书记则显得沉稳了许多,看着我微笑点点头:“嗯……小伙子文笔不错,文章很有见地,比较有思想性,文风很踏实,颇有当年的新闻部主任现在的宣传部副部长柳月的风格……”看来这机关党委书记对报社对柳月还比较了解。 马书记笑了:“这个江峰就是柳部长带出来的,一毕业就跟着柳月干,得到了柳月的真传啊……” 我谦虚地笑着,直挺挺坐在那里,没说话。 妇联主席说:“哦……对了,今天忘记把柳部长越来了,我也好些日子没见柳部长了……” 马书记说:“她不在,在西京出差的,走了好几天了,要等几天才能回来!” 梅玲一听,看了看我,我想她也许是在为自己下午担心柳月抢先为杨哥接风而觉得多余吧。 妇联主席听了有些遗憾,又说:“哎——柳部长和梅社长,咱们市直宣传系统两朵金花啊,要是当时再多争取一个名额就好了,梅社长和柳部长同去做代表,一起开会,多好啊!” 梅玲听了,笑着说:“是的,是的,其实呢,我比柳部长做的差远了,应该是柳部长该去做代表的,我还是需要好好学习的……” 我一愣,这可是我认识梅玲以来第一次见梅玲在人前这么谦虚,奇怪了! 马书记带着赞赏的目光看了梅玲一眼,似乎是在表扬她知道学会低姿态了,反正便宜已经占了,卖个乖还能显出自己的高素质来。何乐而不为呢! 机关党委书记说:“柳部长和梅社长都是市直女同志当中的佼佼者,梅社长也不必过谦,在报社,没有梅社长的鼎力奔波,报社的各项工作也不会如此顺利,梅社长可是马书记的得力臂膀呢!梅社长的能力,我是很佩服的!” 妇联主席也赶紧附和说:“那是,那是,当初梅社长提拔副县级的时候,我还想找市委要梅社长呢,到我们妇联来做副主席,哎——不过我们妇联是清水衙门,小庙,容不下梅社长这尊菩萨啊……” 梅玲对他们的话显然是很受用,满脸开花:“二位领导可别这么夸我了,大姐啊,你那妇联,我是干不了的,我哪里有那个能力啊!” 妇联主席说:“看,梅社长不但能力出众,还很谦虚,你要是没那能力啊,我看,就没人有这能力了!” 说话间,刘飞安排好了酒菜,大家开始喝酒吃菜。 我坐在旁边一直有些纳闷,马书记今晚吃饭叫我来有什么贵干呢? 马书记似乎今晚心情不错,和主席书记频频举杯畅饮,梅玲也是,几个人都是随便聊来聊去,没涉及什么主题,似乎今晚就是朋友聚会聊天。 妇联主席眼睛老是瞄着我,一会主动和我碰杯,说:“江主任,多大了?” “25了!”我回答。 “哦……家在哪里啊?”妇联主席继续问。 “南江的乡下!”我回答。 “家里兄弟姊妹几个啊?”主席又问。 “就我一个,我是独子!”我回答。我知道妇联主席问话的目的是什么,这几年,我在外面的场合上这样的事情经历地多了,无非是看上了我了,想给我介绍对象而已。 “哦……哪个学校毕业的啊?” “江海大学!”我说。 “哦……小伙子这么优秀,怎么没考到外面的大学呢?”妇联主席说。 “主席过奖了,我学习一般,不优秀,因为我老婆当时也是报考的江海大学,我们不想分开,就一起了……”我不想让这主席多费心思,就直接带出了老婆。 “哦……你老婆?”主席的眼神暗了下去,说:“江主任已经结婚了?” “是的!”我说:“已经结婚了,我爱人和我大学时同学!” 正文 干笑了一声 “哦……呵呵……”妇联主席干笑了一声,然后没趣地自个儿喝酒。 这时,机关党委书记说话了:“现在每年市直单位里只要进了新的小伙子,大家眼睛都盯着呢,都想给介绍对象,呵呵……不过,像江主任这么帅气的小伙子,恐怕在大学时期就被预定了,再说,就是大学里没有,工作都3年了,早就剩不下了,还能等到你这时候来做红娘?” 妇联主席又笑了:“是,是,书记说的有道理!” 马书记笑呵呵地:“小江的对象可是个小美女啊,很好看的……呵呵……” 我听马书记这么说,突然想起马书记那晚和梅玲在江边别墅的言行举止,心里感到很厌恶,觉得马书记话里不怀好意,感觉他那笑有些不着调。 我皱了皱眉头,没说话,心里骂了一句:马尔戈壁的! 这时,马书记对二位客人说:“今天请你们二位来,是专门感谢你们的,大力往上跑,为我们报社争取了这个名额……” 妇联主席说:“马书记不必客气,我们是在下面活动而已,关键还是上面的领导发话了,不然,我们是白搭的!” 马书记说:“那里,这当然是和你们的努力分不开的,梅社长,你该表示下了!” 梅玲笑呵呵地举杯敬二位客人:“来,二位领导,感谢你们对我的器重和奔波……” 机关党委书记喝完酒说:“梅社长,过几天的报告会,你可要好好准备准备,这可是为报社抓面子的事情,我和妇联主席一起商议确定的,主席传达大会精神,代表呢,就由你来做报告,为我们市直机关的女同志讲你的深刻领会,把大会精神讲出来……主要是围绕如何活学活用这一块……” 梅玲点点头:“嗯……我一定讲好!” 妇联主席说:“讲话稿一定要弄好,要紧密围绕主题,特别是围绕当前的工作……” 马书记说:“嗯……讲话稿很重要,这样吧……”马书记看着我:“小江,这个讲话稿,你来拉,梅社长给你提供好材料,讲明白要求,你复杂把讲话稿拉出来,这事虽然是梅社长个人发言,但是,这代表报社的形象,这也是报社的大事情……” 我刚才可以回绝梅玲,却不能违抗马书记,于是点点头:“嗯……” 梅玲开心地笑了,看着我:“江主任,辛苦你了,做工作我不怕,就怕写东西!满肚子东西,写不出来啊,呵呵……” 我当着大家的面,只能笑着:“为领导服务,无上光荣!” 马书记说:“梅社长,稿子出来后,先给我看看,然后再送给妇联和机关党委的二位领导审核!” 妇联主席和机关党委书记忙客气:“马书记是文字大拿,文字你是强项,你看过了,我们就不用看了,你把关就行!” 马书记刚才显然也是在客气,听他们这么说,也就笑笑,默认了。 梅玲得意地和我喝酒,看着我:“江主任,辛苦了!先感谢你一杯酒!” 我不咸不淡地说:“不谢,只要是马书记吩咐的事情,我一定会竭力努力圆满完成,梅社长不必客气!” 马书记听了我的话,笑了笑,似乎很满意我这么说。 然后,马书记对二位客人说:“感谢妇联和机关党委对报社的厚爱,我们呢,也应该多支持你们的工作,这样吧,就按我们下午说的,妇联和机关党委最近都要搞活动,我们一家支持你们5万元,权当报答了,呵呵……小小回报,还往不要嫌少……” 妇联主席和机关党委书记听了都很高兴:“呵呵……马书记,谢谢你了,太感谢你了……我们对你们的支持是应该的,主要是梅社长在马书记的领导下干得好啊,马书记这么慷慨大方,实在是感动啊……” 5万元,对报社来说算不了什么,对于妇联和机关党委这样的穷单位来说,却是是一笔丰厚的收入,放在小金库里,可以花上一阵子了。 马书记说:“大家都是自家兄弟单位,互相支持是应该的,不必这么客气……梅玲,这事明天你负责落实……” “嗯……好的!”梅玲连连点头。 然后,马书记又说:“还有,我们还有一个宣传阵地资源,这样吧,最近,我安排记者,给市妇联和机关党委各发一篇重头搞,妇联的稿子主要围绕帮扶全市妇女脱贫致富这一块,机关党委的呢,就围绕机关党建,你们看,好不好?” 二位客人自然很高兴,连连说好。 马书记扭头看着我:“江峰,这事你负责具体实施,搞两篇大通讯!” 我连忙点头:“好的,尽快落实好!” 至此,我明白了今晚酒场的主要内容和叫我来的主要目的,今晚来说,我的用途就是这些了。 马书记又说:“你亲自出马,要采访二位领导,听听二位领导的宏观战略部署思路和微观的具体操作,然后要多看几个点,要有事例,要生动一些!” 我又点点头:“嗯……好的,保证让领导满意!” 二位客人说:“好啊,马书记把最强壮的人马排出来给我们做报道,一定会很成功的,有江主任亲自给我们操作,一定会写的妙笔生花啊……” 马书记说:“呵呵……这是目前我的手里最好的笔杆子,虽然年轻,但是,后生可畏啊,呵呵……” 大家都笑起来,刘飞刚才一直在旁边沉默着,这会也笑起来,笑得很含蓄。 机关党委书记说:“马书记甘于大胆启用年轻人,这气魄实在是了不得,年轻人思维活跃,接受新事物快,我们是比不上了,呵呵……我看,马书记,你是不是在培养你的接班人啊!” 马书记笑了:“这话还早呢,接班人不是我培养的啊,是市委培养的,我是说了不算的,呵呵……不过,像江峰和刘飞这样的年轻人,确实是极具发展和培养潜力的后备人才,很有成长性啊……但是,事在人为啊,自己的路还是要自己走!” 机关党委书记点点头:“马书记言之有理,事在人为……你这话让我想起市计委的一位科长,当年他是市直系统最年轻的正科级干部,从团市委成长起来的,很有能力,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却提拔进步很慢,一直在原地踏步走,直到快50了,才给弄了个副县级的调研员……可惜啊……” 马书记说:“嗯……这个人我知道,确实很可惜,不过,官场的事,难说难道啊,呵呵……” 梅玲说:“听说他性格太直,讲话不分场合,得罪了原来的老计委主任,喝酒的时候发狂,说多了话,说了一些对领导不满的话,结果传到了领导耳朵里,然后这个人就完了,很多年年一直在原地踏步走,被压制很厉害,他想调走,却被卡住不放……等换了计委主任,老主任提拔成了副市长,分管计委,新主任虽然同情他,却不敢得罪副市长,就继续被压制,直到副市长退了,他的年龄也已经超过提拔副县级实职的线了,勉强给弄了个副县级的虚职……” 机关党委书记说:“是这样的,年轻啊,毕竟是年轻啊,毛嫩啊,年轻人最忌讳的就是张狂和高傲,这个例子倒是一面很好的镜子,让现在的年轻人多接受教训……” 我听得很有兴趣,觉得挺有收获。 其实,除了杨哥和柳月的教诲,我在外出采访时候接触的很多官场和酒场,听到看到的很多事情,对我的思想都很有触发。这也是做记者的优势和好处吧,可以让一个人接触极其广泛的层面和知识。 酒场结束后,送走客人,马书记直接回家,和刘飞一起走了。梅玲和我走在一起,说:“江主任,我想今晚就把相关材料和要求给你,好不好?” 我说:“好,给我吧!” 梅玲说:“我没带在身上,你和我一起走,我们去拿!然后我还要和你说下具体的要求……” 我说:“到哪儿拿?办公室?” 梅玲诡秘地看着我,摇了摇头,然后暧昧地笑了下,刚要说话,她的大哥大响了,梅玲走到一边去接电话,但是声音隐隐传过来:”嗯……我一直在等你电话呢……一切顺利吗?好……很好,照我安排的计划继续实施下去,一定会成功的,嘻嘻……我可是有过成功的先例呢……好了,不要有那么多顾虑,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就先这样吧,你好好照顾好他,别让他喝太多了,把握住量,主动点,都是过来人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过,你不用主动,他也会主动的,嘻嘻……明天等你的好消息……” 打完电话,梅玲走回来,看了我一眼,脸上露出得意的笑。 我正在暗自琢磨梅玲打电话的内容,妈的,什么一切顺利?什么计划实施?什么成功的先例?什么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什么主动被动的?难道是梅玲安排她手下的小姐在和什么大官玩猫腻,在拉老干部下水? 我突然又想起了黄莺,黄莺今晚给杨哥接风的,难道是梅玲安排了什么让黄莺实施……杨哥一个大男人,阅历经历丰富,就凭黄莺岂能算计了他? 我胡思乱想着,却也一时理不出什么头绪来。 我正在想着这事,梅玲亲密地拉了我的胳膊一把:“兄弟,发什么楞呢,咱们走吧!” “去哪里?抓紧点,我得早回家!”我心不在焉地说。 正文 又怕你家小许不高兴了 “怎么了?又怕你家小许不高兴了?”梅玲说:“我们这可是工作呢,这样吧,我给小许打个电话给你请假,晚回去一会儿……” 说着,梅玲就开始拨号,我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一会,梅玲说:“你家里没人接电话,小许不在家呢!出去玩去了吧?” 我还在想着梅玲刚才的话,随意说了句:“她去西京了……” 梅玲一听,眼睛一亮,随即声音变得有些兴奋,又柔柔的,愈发暧昧:“哦……好啊,老婆不在家,你解放了,呵呵……走吧,我们走吧……” 我回过神来,看着梅玲:“说,到底去哪里?” 梅玲吃吃地笑着:“你跟我走就是!” 我脑子里转了转,没再说话,和梅玲一起出去打了一辆车,梅玲对出租司机说:“师傅,去江滨大道21号……江滨花园!” 果不出我所料,梅玲又要去那地方。 我说:“你怎么把资料放那里呢?干嘛不放办公室里?” 梅玲说:“那里也是我的第二办公室啊,我平时在那里办公的时间也不少啊,呵呵……” 我没回应,默默看着窗外夜色里的潇潇雨幕发呆,车子在江滨大道上行驶,黑夜里的江面显得很安静,江水静静地流淌着…… 我突然想起了柳月和晴儿,此刻她们在西京在干嘛呢?这几天一直没有联系,她们顺利吗?此刻,我在想着她们,她们是否也会想起我? 很快到了梅玲的别墅,进了门,梅玲边脱外套边说:“欢迎兄弟二次光临,来,坐下,喝口水!” 我站在客厅里,说:“不了,先拿资料吧!” 梅玲冲我一笑:“那好,跟我来。” 说着,梅玲就往楼上走。 我跟梅玲上楼,边说:“在楼上?” 梅玲说:“嗯……在我卧室里!” 梅玲的话正中我下怀,我说:“哦……” 到了二楼,进了卧室,梅玲打开灯,卧室很大,装饰很豪华,摆设很讲究,也很整齐。 梅玲说:“来,坐!” 说着,梅玲随意地坐在床上,眼神飘荡地看着我。 我坐在靠窗的沙发上,说:“好!资料呢?” 梅玲冲我笑笑:“等下,我给你找。”说着,梅玲就在床头柜里开始找。 我趁机快速打量卧室,看来看去,始终没看到那保险柜。 马尔戈壁的,保险柜呢?怎么没有?不是说在卧室吗,到哪儿去了? 我有些疑惑,脑子飞速转悠着。 梅玲拿了资料,看我的目光四处转悠,说:“怎么样,这卧室我布置地还算有情调吧?” 我说:“嗯……有,不错!” 梅玲拿着资料走到我跟前,坐在我对过的床上,抬起脚随意踢了下我的脚,吃吃笑着:“要是有人,那就更有情调了……兄弟,今晚外面下着春雨,这屋里可是缺少点春色哦,是不是?你想不想要点春色呢?” 我看了看梅玲,笑了笑,伸手拿过梅玲手里的资料:“我看看材料,你说说要求吧?” 梅玲说:“嗯……其实要求很简单,吃饭的时候马书记和妇联主席说的就是那要求,我也没什么补充的,主要就是根据这材料来弄……” 我说:“嗯……那好,我看看材料,看充足不?” 说完,我开始低头看材料。 梅玲站起来,身体靠近我蹭了蹭,腻腻地说:“这么好的春夜,看材料岂不是浪费了时间,明天你再看也不晚啊……兄弟,别虚度了好时光啊……” 我抬起头看着梅玲眼里饥渴的目光,笑了笑,没说话,又低头继续看材料。 梅玲看我不说话,又笑了,声音里有些兴奋:“还不好意思呢,小男人……你先看,我去卫生间洗澡去,待会让你看更好看的东西……” 说着,梅玲拉开衣橱,拿起一件睡衣去了卫生间。 很快,卫生间里响起了哗哗的水声。 我立刻收起材料,站起来,开始在卧室里仔细打量,确实没有看到保险柜。 我的目光最后到了衣橱这里,打开橱门,里面挂着各种衣服,有长有短。 我撩开衣服,看到衣橱的后木板,很光滑。 我盯着那木板看,上下看,左右看,同时开始伸手,用手指轻轻敲击木板,声音很实,笃笃的。 敲击到衣橱的左下角,声音变成了咚咚的。 我蹲下身子,仔细看着这里,果然,木板有一个长方形的缝隙。 我掏出随身带的水果刀,用刀刃轻轻插进去,往外轻轻一用力,木板开了,然后我就看见了墨绿色的一个保险柜在里面。 妈的,原来在这里,这里有专门砌到墙壁里面的暗洞,是放保险柜的。 真是考虑周到详尽啊,幸亏我看多了破案和反特的小说,想到了这一点。 我伸手拉了拉把手,拉不开,是锁着的。上面有密码锁和明锁。 我看着这保险柜,心里琢磨着,这里面一定隐藏着很多秘密。 这时,卫生间里传来梅玲边洗澡边哼小曲的声音:“一呀摸,摸到妹妹的胳肢窝……再一摸,到了妹妹的大腿窝……” 我不敢迟疑,也不敢久留,将木板小心地按原样扣好,将衣服整理好,关上橱门,站起来,松了口气,今天的目的达到了,走人。 我拿着材料,悄悄抬脚,下楼,飞快地出了梅玲家的别墅,走到滨江大道上,冲着蒙蒙细雨的夜空,重重出了口气。 梅玲的卧室里确实有保险柜,虽然藏地很隐蔽,还是被我发现了。 发现了保险柜,那么,下一步就是要找到打开的办法,需要知道密码,还需要有钥匙,二者缺一不可。 如何知道保险柜的密码,如何弄到钥匙,是下一步的关键。 我边走在空旷无人的江边大道上,边寻思着。 正在这时,我的大哥大响了,我一接,是梅玲。 “你……你到哪里去了?”梅玲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有些气急败坏。这可以理解,对于一个饥渴的春意盎然的女人来说,身体内正一团裕火,突然被浇灭,自然是很恼火的。 我说:“我走了啊!干嘛?” “你……你这个混蛋!”梅玲火气不小。 “我怎么混蛋了?我拿完材料了,就完事了,怎么了?”我心里暗笑,做无辜状。 “你个滑头,你知道我为什么骂你的,老娘都洗完了,干干净净地等着你来弄,你竟然跑了,你这个混蛋!”梅玲继续骂我。 “哦……洗干净了啊,好啊,不过,我没空没兴趣弄,我看你不妨让老板来弄吧,不然,不是白洗了!”我说。 “操——”梅玲骂道。 “操——”我回骂,然后挂了电话。 打完电话,我心里有些想笑,忍不住对着大江狂笑起来。 好一阵狂笑,近似于歇斯底里的那种笑。 笑完,我觉得心里很舒畅,眼角还挂着眼泪。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想给杨哥打个电话,就拨打他的大哥大,却是关机了。 看看时间,不早了,杨哥或许这会应该是休息了。 这个孤独的老男人长年累月独自一人睡眠,不知道睡眠质量怎么样。 而我,今晚也是孤独的小男人了,还要继续独守空房几天了。 江边没有出租车,我独自沿着马路怏怏地走着,小雨打湿了我的头发。 这时,我的大哥大又响了,这回是晴儿。 “峰哥,你还木有回家啊?”晴儿的声音。 “嗯……木有啊,正在回家的路上!”我说。 “嘻嘻……我打家里电话没人接,就知道你又在外面喝酒玩了,是不是?”晴儿听起来心情很好。柳月和她在一起,她自然是不用担心我在外面和柳月有什么事的。 “嗯……是的,喝酒了,不过不多,正在往家走呢……”我说:“这几天怎么样?吃住如何?有没有收获?” 晴儿说:“我和柳姐一起住的,我俩一个标间,呵呵……吃住都和柳姐一起,这会她出去串门去了,我用房间电话给你打的……收获啊,太大了,我这几天一直在那学校里观摩了解呢,看各个环节和流程,不看不知道啊,一看吓一跳,这办学的学问可是多了,亏了柳姐,人家不但细心向我传授知识,还把学校的整个运作流程管理考核资料都给我一份……” 我听了,很高兴:“很好,一定要珍惜这个机会,这可是太难得了,这几天很辛苦吧?” 晴儿说:“是啊,时间安排很紧张的,要学的东西太多了,柳姐没事的时候还陪着我一起学呢,我们这会才刚从那学校回来,刚吃了点夜宵……这几天忙得很,回来很累,洗完澡就睡觉,也没顾得上找合适的机会给你打电话,别生气啊,亲爱的……” 我说:“怎么会呢!我知道俺家晴儿现在是大忙人了,要做大事业了,要做许校长了,俺怎么会责怪呢,只有支持啊!” 晴儿开心地笑了:“峰哥,你真好,哈哈……俺的事业离不开你的支持啊,俺再做什么许校长,也是你的女人啊,嘻嘻……俺绝不辜负俺男人的期望,一定要努力把本领学到手,给俺男人多赚钱……” 我笑了:“别太累了,注意休息,没事出去玩玩转转……” 晴儿说:“嗯……柳月说学习结束最后一天陪我出去逛夜市步行街的,你想要什么啊,我给你买!” 我说:“我什么都不缺,不要买了,还是攒钱留着办学校吧!” 晴儿说:“嘻嘻……俺的男人知道过日子了,办学再紧张,也还不缺这点钱啊……” 我说:“凡事要从小处着手,日子要精打细算呢!” 晴儿说:“对,对,哥哥说的对,俺以后也要学会简约过日子了……” 我说:“呵呵……好了,早休息吧!” 晴儿说:“嗯……亲爱的,想我了没有?” 我说:“想了!” 正文 你自己一个人睡觉好不 晴儿说:“有多想?” 我说:“很想!” 晴儿说:“哥哥,我也很想你呢,做梦都梦见你了……这几天,我不在家,你自己一个人睡觉好不?” 我说:“还行!” 晴儿说:“想那事了吗?” 我说:“想有什么用,你又不在家,我的那东西又没那么长,伸不到西京去……” “哈哈……坏蛋哥哥……”晴儿笑起来:“哥哥别着急,我很快就回来了,回来好好让哥哥吃饱……我昨晚做梦梦见你和我那个了呢,醒过来,下面都湿了……” 我说:“你越来越成熟了,做梦都想做那事啊……” 晴儿说:“嗯哪……嘻嘻……我不是说过,我早晚也会成熟的,不仅仅是心理,生理也会的,身体也会成熟的,成熟的女人的感觉,我也一样会给你的……” 我心里一股说不出的滋味,说:“嗯……好了,睡吧,就这样吧……” “嗯……哥哥,我洗澡去了!你赶紧回家吧,我挂了啊!”晴儿说:“哥哥,亲一个,啵——” “嗯……”我挂了电话。 打完电话,我继续走,这时,远处迎面开过来一辆出租车。 妈的,终于有车了,我正要伸手拦车,身后突然开过来一辆白色的轿车,停在我身旁。 我扭头看,车窗摇下来,是梅玲。 梅玲的脸色不大好看,对我说:“上车!” 我说:“干嘛?” “我让你上车!”梅玲说。 “不必,我这就打车走了,有车了!”我说。 “好了,少他妈的牛逼了,不让你回别墅了!”梅玲说。 我一听,就打开车后门上了车。 梅玲开动车子:“你真牛逼啊,我服了,操——姑奶奶看来想让你日一次,费事了!” 我说:“你又缺不着饿不着的,干嘛非找我?” “操——一个男人一个味道,你的味道是别的男人都无法比的!”梅玲理直气壮地说着,突然笑起来:“宝贝,你是不是吃老板的醋啊?要不这样,以后,我只伺候你一个人,只让你来这里日我,不让老板弄了!” 我说:“去你妈的……你说话和放屁差不多……往哪拐呢,我要回家的,你往哪开呢?” 梅玲说:“好了,大少爷,今晚不让你湿身了,你现在就是想日我,我这会还不答应呢,不然,坏了我的点子……今晚反正你老婆不在家,我带你去个地方,让你开开眼界……” 我说:“什么坏了你的点子?去哪里?” 梅玲说:“这是行话,你不懂,点子就是运气,我这会要去一个地方玩两把,玩这个之前,是不能做那事的,不然,会破坏了运气,就是坏了点子……至于去哪里,别问,到了你就知道了……记住,去到不要多说话,跟着我,只管看,我今晚让你看看眼界!” 我一听,来了好奇心:“你是不是要去打牌?” 梅玲说:“聪明,今晚我让你看看什么叫打大牌,你那天玩的那麻将,那也叫打牌?呵呵……今天有你陪着我,一定能给我带来好运气,飞把上次输得赢回来不可!” 我说:“你上次输了多少?” “30万!”梅玲淡淡地说。 我吓了一跳,妈的,正好和老子贷款的数字相同,30万在老子这里是创业的全部本钱,这娘们一次就输了这么多。 梅玲看我的神色,满不在乎地说:“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又不是光输不赢,我最多一次还赢过40多万呢!” 我又吓了一跳,操他妈的,老子要工作多少年才能有40万! 我说:“那么说,你发财了,打牌发了!” 梅玲说:“奶奶的,总体还是输,偶尔赢一次,还是输地多!最近几个月,输了接近80万了!” 数字越来越大,我越来越吃惊,看着梅玲,故意说:“你哪里来这么多钱玩牌?” “我……”梅玲顿了下,看了看我,然后说:“我做生意啊,我有开的美容城啊!” 我说:“屁——美容城能赚这么多?” 梅玲说:“哎——别这么小瞧人好不好,我的美容城赚多少,谁都不知道,你怎么就敢说我赚不来这么多呢?哼……” 我突然笑起来:“哦……也许你说的对,我不懂生意,不接触这一块,可能会赚得跟多吧,我倒是经常听小许说你的美容城生意超级火爆……” 梅玲得意地笑了:“嗯……这就对了,别以为我分管报社的基建和经营,我就是贪污受贿的人,我的家业,我的钱,都是我做正当生意来的,不信,让他们来调查啊……” 我点点头:“嗯……你说的我信,别人是有这么说的,但是,他们都是捕风捉影而已,没证据的,都是瞎说!” 梅玲看了我一眼:“你真的这么以为?” 我说:“那我总不能没证据和根据地说你不清白吧?其实呢,我心里也是觉得你的钱来的不正……” 梅玲手一抖,说:“为什么?” 我说:“因为你的私家车,你的别墅,你的出手花钱阔绰……” 梅玲说:“笑话,就因为我分管这一摊,就这么想,其实呢,我是靠自己的生意赚的钱,当然,我也不能说就很清白,经常吃吃喝喝的事是有的,人家送我好烟好酒高档化妆品衣服我是收的,但是,我是从来不收人家的钱的,我自己不缺钱花,我有必要要人家的钱吗?” 我笑笑:“你说的对,我觉得有道理!” 梅玲说:“你说的话是不是真话?” 我说:“你觉得像假话吗?” 梅玲说:“我觉得不是很真,也不是很假!” 我说:“那你就当半真半假好了!” 梅玲哼笑了一声:“我宁愿当做都是真话!” 我说:“我也希望你这么认为!” 梅玲又哼了一声:“刚才你为什么跑了?让老娘空欢喜一场!” 我说:“这不正好遂了你的心愿吗,要是不跑,你今晚那里会有好点子呢?” 梅玲说:“靠——我本来今晚没打算玩牌的,老娘本来打算今晚让你玩我的,你个孬种,作践我,弄得我浑身难受……我没地方出火,才开车出来的,去玩会牌……我知道这个时候这里是不会有出租车的,你走不远的,我开车出来了……我最近自己的车都放在这里,平时不开……” 我说:“我告诉你一万遍了,别打我的主意,我是不会做出对不住我老婆的事情的,你就别瞎操心了……” 梅玲说:“那个傻丫头今晚不在家,你怕什么?做了她也不知道,回去也不用担心露出破绽……” 我说:“少废话,那也不行!” 梅玲说:“要不,咱们不打牌了,去你家玩……” 我说:“闭嘴!想都别想!” 梅玲有些沮丧:“那好吧,那还是去打牌吧,希望你今天给我带来好运气,赢了,咱俩对半分,赢个20万,咱俩一人10万,哈哈……” 我说:“赢再多也是你的,和我无关,我不要,你自己发财去吧!” 梅玲听了,无声地笑了起来,没说话。 我这会心里充满好奇,我想知道梅玲都在怎么赌博,在和什么样的人一起赌博。 一会,梅玲说:“对了,商议个事!” 我说:“什么事?” 梅玲说:“你希望我今晚能赢不?” 我说:“反正不希望你输!” 梅玲说:“那你就是希望我赢了……我想啊,要是玩到中途,我的运气要是不好,你能不能帮我改点子?” 我说:“什么意思?让我上去替你打?不行,我的麻将水平太初级,我改不了……”我这话说的倒是实话。 梅玲笑了:“不是这意思,我知道你的水平不会高到哪里去,我说的改点子,不是那回事……” 我说:“那是怎么回事?” 梅玲说:“就是……就是那些玩牌的,都信奉这么一点,就是玩牌的时候,如果运气不好,就找个人做那事,做完之后再继续玩,就能带来好运气,这就叫改点子……我想,到时候,如果我运气不好,我俩去隔壁房间做一次,等于是你帮我来改点子……玩牌的那地方,隔壁是豪华套间……” 我一听,懵了,接着说:“嗯……你做梦去吧,我是不会给你改点子的,你要是想改点子,我出去给你找一个干活的民工,保证给你改好了点子……” 梅玲一听,说:“去死吧你!” 我说:“你还没开始玩牌,就没好打算了,不吉利!” 梅玲一听我说的有理,也就不提这事了。 很快,梅玲的车子停在了她开的美容厅门前,门口附近阴暗处还停着几辆车。 我打量了一下周围,说:“原来是这里!” 梅玲漫不经心地说:“偶尔有朋友来了,就在三楼玩一会,这里可不是赌场啊,你别想歪了……” 我说:“我没这么想!我知道这里是正规的美容院!” 梅玲笑了:“好了,你心里有数就行,别跟我装!” 我笑了笑,没说话。 然后,我和梅玲进了美容厅,上了三楼,楼梯口站着一个光头小伙子,见梅玲和我来了,打量了我几眼,然后尊敬地对梅玲说:“梅姐来了……” “几桌?”梅玲说。 “两桌!”光头说:“老头子也来了,在北面那屋!” “哦……来了多久了?”梅玲说。 “来了1个多小时了!”光头说。 “哦……输了赢了?”梅玲说。 “进去不少了,拿了5个贷了!”光头说。 梅玲笑了下:“哦……看来手气不怎么样嘛,告诉放钱的,控制在10个以内,不要让他用太多了……他输的钱,可是都算在我头上的,给多了,我可没钱还!” “是,梅姐!” “我去南屋,不要让老头子知道我来了!”梅玲说。 “是,梅姐!”光头又说。 然后梅玲对我点点头:“我们进去!” 我心里有些兴奋好奇,又有些紧张,跟随梅玲进了南边的一个房间。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梅姐来了 推开门,房间很大,装饰很高档,里面烟气很浓,昏暗的灯光下,四个人正坐在房间中央的自动麻将桌前,墙角沙发上坐着4个年轻艳丽的女子,正在看电视。 见梅玲进去,4个女子眼皮屁股都没抬,继续看电视,正在打牌的4个中年男人抬起头打个招呼:“梅姐来了!” “呵呵……4位大哥,鏖战不休啊,战果如何啊?”梅玲笑呵呵地说。 这时一个男子站起来,神情沮丧:“我不行了,输光了,不玩了,梅姐,你来接替吧,我走了!” 男子一起身,一名女子就跟着起来,一起走了。 梅玲送走他们,回来坐在麻将桌前,对我说:“小弟,来,坐我旁边,给姐姐带点好运气!” 说着,梅玲拉了一把椅子给我。 我坐下来,那三名中年男子看着我,笑笑,一名男子说:“梅姐,这位兄弟很面生啊……” 梅玲说:“是,我小弟,第一次带他来这里,自然你们是面生的!”然后梅玲对我说:“小弟,这是我的老牌友,三位老板!” 我冲他们笑着点点头:“各位老板好!” 三名男子冲我也笑着点点头,然后他们就开始打麻将。 光头一会进来,递给梅玲一个布包:“梅姐,这是10个!” “嗯……放这里吧,就权当给我压箱底了,我今晚用不着这钱!”梅玲气势凌人地说。 “呵呵……梅姐看来今晚是不需要改点子了,哈哈……”一名男子说。 “靠——老娘什么需要改点子了?也就你这个没出息的,打一晚上牌,要改3次点子……”梅玲笑着:“你们带的这三位美女,现在还没用上?” “怎么没用啊,我的用了1次了,开始输了,改完之后,就赢了,哈哈……梅姐介绍的方法,很灵验啊……” “灵验什么啊,刚才走的老王,今晚改了2次点子,还不是都输光了?” “那是他没把握好啊,这改点子啊,是要有学问的,不能光深,也不能光浅,要九浅一深才可以,哈哈……” “这不是关键,关键在于得用谁来改点子,老王带的那女的,他妈的我一看就是小姐,不是正当女人,这样的女人,改点子,越改越完蛋……你们看我带的这个,正儿八经的艺校生,学舞蹈的,点子很正呢……” “我靠,那你要不要借我用用啊,我用完了还给你!” “你去死——” “哈哈……” 四个人边打牌边开着粗俗的玩笑。 我坐在旁边看着那3个男的,觉得他们虽然讲话很粗鲁下流,但是那形象和气质,绝对不像是做生意的老板,到很像是机关单位里蹲办公室的。 我看了一会,站起来,出了打麻将的南屋,来到走廊。 光头正站在楼道口,看我出来,笑着:“大哥没玩几把?” 我笑笑:“我不会玩,里面烟太大了,我出来透透气!” 光头笑着:“呵呵……习惯了就好了!” 看得出,因为我是和梅玲一起来的,光头对我很客气。 然后,我想和光头聊几句,想探听下这里的情况,光头却很警惕,除了打哈哈,什么都不说,要么就说让我问梅姐。 一会光头突然捂着肚子说要拉肚子,让我帮助看下楼梯口,不让外人上来。 我立刻答应了。 光头去了厕所,我环顾四周,没人。 我悄悄沿着走廊往里走了10多米,走进背北面的那个房间,里面隐隐传来说话和推牌的声音。 我对刚才梅玲和光头说的老头子很感兴趣,想知道这个老头子到底是谁。 我蹲下身子,将眼睛凑近门缝,看见里面原来正在推牌九。正面的几个人我都不认识,一个身影背对我,我觉得有些熟悉,但是想不起是谁。 那几我看见的人都年龄不是很老,不能称之为老头子,看来光头和梅玲说的这个老头子,应该就是背对我的这个人。 少顷,他坐在那里,转过身拿水杯,我看见了他的脸。 我靠,马尔戈壁的,原来老头子是他! 他就是万民敬仰的市人大主任。我想不到这家伙不但喜欢女人,还喜欢赌博,怪不得人家都说吃喝嫖赌是密不可分的呢! 我正看得认真,却没有觉察到身后轻轻的脚步声,接着突然就有一只有力的手按在我的肩膀上,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喂-哥们,看什么呢?” 我已经,忙站起来转过身,一个身材彪悍的平头大汉站在我眼前,脸上一道醒目的疤痕,目光森冷而犀利。 我和他站在一起,个头差不多高,但是块头他就显得比我大多了。 我站起来,他却依旧按住我的肩膀,我分明感觉到了他手的力度。 我明白,此刻我不能反抗,一是我弄不清楚他是谁是什么意图,二是我今天来的身份不是挑场子的,三是我弄不清对方的底细,动手未必能有取胜的把握,我从对方按我肩膀手的力道感觉,这一道疤有些劲道,我知道,按住我肩膀的手,能在急速的时间内直接扼住我的脖子,甚至扼住我的喉咙,肩膀距离脖子的距离太近了。 我迅速镇静下来,站在那里没有反手制住他,然后冲他轻松地笑了笑。 一道疤脸上的表情则没有那么轻松,看着我低声说:“你是谁?干嘛的?你是怎么上来的?说——” “别紧张,哥们,自己人!”我依旧笑着。 “自己人?”一道疤依然没有放开我的肩膀,目光锐利地扫视我,说:“这里的人你认识谁?跟谁来的?” 正在这时,光头出来了,一见忙跑过来:“疤哥,这是梅姐的人,梅姐今晚带过来的!” 一道疤闻听,松开了手,脸上的表情放松了,目光却依然有些狐疑,转头对光头说:“梅姐呢?” “在那屋玩牌呢!”光头指了指南屋。 一道疤点点头,然后看着我,目光有些鄙视,又有些逼人:“哥们,你在看什么呢刚才?” 我笑笑:“没什么啊,就是好奇呗,随便转转看看……” “好奇?”一道疤说:“你趴在门缝里看那屋就是好奇?” 我笑着:“第一次来,第一次见,当然好奇了!” “第一次见?你第一次见玩牌九的?”一道疤说。 “嗯……”我说。 这时,光头听见我和一道疤的对话,脸上的神情有些紧张,赶紧趴到北屋地门缝处往里看,一会儿站起来,走到我面前,笑着:“大哥,你刚才看到屋里的所有人了?” 我说:“差不多吧,除了背对我的那个人,其他人都看见了,怎么了?反正我一个都不认识!” 光头听了,脸上的表情放松下来:“哦……那就好,那就好……” 一道疤脸上的表情这会又有些紧张起来,对光头说:“你看著他,我去一下!” 说着,一道疤进了南屋。 我冲光头笑笑,光头也笑笑,然后抽出一颗烟递给我,我们俩抽起烟来。 一会,梅玲出来了,一道疤跟在后面。 梅玲冲光头和一道疤挥挥手:“你们忙去吧!” 光头和一道疤走了。 梅玲神情有些紧张地看了看我:“你刚才干嘛去了?在北屋看什么呢?” 我说:“好奇,随便看了下,这屋里在推牌九的,很有意思!” 梅玲看着我:“看到屋里的人了?” 我说:“看到了啊,除了一个背对我的,不过这些人我都不认识,你紧张什么?” 梅玲咬住嘴唇,眼珠子转了下:“好吧,我要上个卫生间,你进去帮我打几把!” 我说:“我不会打!” 梅玲说:“很简单,推倒胡,上去随便打就是,输了不用你掏钱,赢了归你,去吧!” 我不好载推辞,就进了南屋,坐到刚才梅玲的位置,开始打麻将。 每个人之间都有一个三角型的茶几,上面放着烟和水杯,还有就是包扎好的一沓一沓的人民币,一沓是一万。梅玲这边的茶几上放着大约有10多万,看来她这会没输。 我极少打麻将,也就是在上学放假期间和老三他们打过几次一块两块的,输赢在几十元之内,打这个一万两万的大麻将,开始心里有些紧张,后来索性就放开了。 上来第一把我就点炮,第二把又被下家自摸,第三把又是点炮,三把下来给梅玲输了4万块。 这下子我心里紧张了,妈的,4万块就这么进去了,巨款啊! 这时梅玲进来了,站在我身后,笑呵呵的。 “要不我上来吧!”梅玲说。 本来如果要是不输,我是会下去的,但是输了,我的倔强上来了,说:“我再打两把!” “呵呵……好,不要有压力,放松打就是,多大个事啊!就当你打一元两元的!有点炮的就胡,不要图自摸。”梅玲依旧站在我身后看牌。 那三个男人笑笑,带着不屑的眼光看看我。 第四把我上家又自摸了,又输了2万。 我靠,输了6万了。 我咽了咽吐沫,妈的,真厉害。 我沉住气,开始打第五把。第五把牌起手就不错,很快就听了,单吊五饼。这时桌面上已经打出2张五饼了。 第一次听牌,我有些激动,摸牌的手都有些颤抖。 “小兄弟,是第一次玩这个吧!”一个男子笑着说。 “看来牌不错,听牌了吧?”另一个男的说。 我笑笑,没说话,伸手摸牌。我想了,五饼已经出来2张了,自摸的机会微乎其微了,说不定另一张在他们手里用上了,打不出来了,需要换牌。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你走就是 摸到牌,翻开一看,竟然是五饼,我“啪”将牌推倒:“自摸,胡了!” “哈哈……好手气,真棒,单吊将自摸了,绝张!”梅玲在身后叫起来,很兴奋。 “靠,这手气,行啊!” 一把就赢了六万,输的钱回来了。我站起来,松了口气,对梅玲说:“你打吧!不输不赢,回来了!” “手气不错,开始回点子了,继续玩几把!”梅玲说。 “我不行,就是运气好点,我不打了!”我说。 梅玲坐下来,笑笑,继续打牌。 我松了口气,妈的,玩这么大的牌,真正的赌博啊,我竟然也玩了一回赌博,确实是刺激。 我出了房间,到了走廊,光头正坐在楼梯口抽烟,看我出来,笑笑。 我和光头坐在楼梯口,随便聊天,我想套光头的话,可是,光头说话似乎比刚才更谨慎小心了,只聊无关紧要的内容,一旦提到关于打牌和美容城的事情,就马上岔开。 我怕引起光头的猜疑,也就不再多问,眼睛不时瞟着北屋。 又过了一会,南屋的门开了,大家都走出来,轻声和梅玲道别:“走了,,梅姐!” “走好,各位大哥!”梅玲和大家招呼。 三个男人带着三个女郎下楼离去。 梅玲他们打完了。 然后,梅玲看了看北屋,问光头:“咋样了?” 光头说:“老头子基本回来了!” 梅玲点点头:“嗯……好,过会进去暗示提醒下,见好就收吧,时间不早了,你安排小霞今晚陪他,我先走了……” “好,好,梅姐走好,大哥走好!”光头毕恭毕敬地冲我和梅玲点头。 梅玲对我说:“咱们走吧!” 下楼,在美容厅门口,一道疤正站在门口闲溜达,见我们出来,冲梅玲点点头,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我冲一道疤笑笑,然后上了梅玲的车。 “去哪里?半夜了,还回家吗?”梅玲发动车子,问我。 “麻烦你送我回家!”我说。 梅玲开车,直奔大学而去。 “那三个打牌的男的,我看不像是老板吧?”路上,我说。 “何以见得?”梅玲边开车边说。 “直觉,看他们的样子就不像是做生意的!”我说。 梅玲笑了:“高手,你还挺有眼光,是的,他们不是生意人,但是,在一起玩这个,大家都是以老板相称呼,他们是下面县里的,一个是交警大队长,一个是税务稽查局的局长,另一个是法庭的庭长……” 我说:“看来我说对了!” 梅玲说:“是的,不过,他们也看出你不是混社会的小弟……” 我说:“哦……他们怎么说我的?” 梅玲说:“他们说你一看就是在机关里上班的,问我你是干嘛的,我没说!” 我说:“哦……今天你输了还是赢了?” “最后不输不赢,打平了!”梅玲说。 “哦……我差点给你输进去!”我心有余辜地说。 梅玲笑了:“无所谓,毛毛雨,多大的事啊!你就是给我再输进去2倍的钱,我也不在乎啊,因为是你啊,嘻嘻……” 梅玲又开始和我套近乎。 我说:“今晚你带我来看这个,你就不担心我说出去,说你聚众赌博?” 梅玲笑出声音来:“哈……我要是担心你,我还会带你来?我还会和你说我的那些事情?我既然敢说敢做,就不怕你说出去!” 我说:“凭什么?” 梅玲说:“就凭空口无凭,你说出去,证据呢?抓贼抓赃,捉奸捉双,你有证据吗?说了谁信?还弄个诬陷的罪名,有意思吗?再说了,咱;俩谁跟谁啊,我可是没把你当外人的,你知道我的事情,我也不是知道你的事情吗?大家彼此心里都有数的……还有,你说我赌博,那么,今晚你有没有赌博呢?” 我这才明白梅玲今晚让我上去打麻将的原因,说:“你在威胁我!” 梅玲说:“我没威胁你,是在提醒你而已!我知道你是个明白人,聪明人,呵呵……我怎么舍得威胁你呢?” 我说:“你聚众赌博是违法的!” 梅玲哈哈大笑:“狗屁,这年头,不违法的事情有吗?可笑,你不是看到了,今晚和我一起赌博的是什么人?不都是执法的?还有公安,有人管吗?还有,那隔壁……” 说到这里,梅玲突然住了嘴,接着扭头看了我一眼,说:“嗯……我问你,你到北屋趴在那里看什么?” 我说:“没看什么啊,就是好奇而已!” 梅玲说:“看到什么了?” 我说:“看到牌九了!” 梅玲说:“问你看到什么熟人了吗?” 我说:“没有,我怎么会认识那些赌博的人呢,推牌九我都是第一次见!” 梅玲又追问了一句:“一个认识的也没见到?” 我说:“除了背对门口的,我都不认识!” 梅玲一下子紧张起来:“背对门口的你认识?” 我心里暗笑,说:“不知道啊,看不到谁知道认识不认识,要是见到了,也有可能认识!当然,认识的几率是不大的!” 梅玲松了口气:“哦……那屋里可都是职业赌徒,你一个也不可能认识的!” 我说:“应该是这样!” 梅玲说:“今晚开眼界了吧?什么叫打麻将,这才叫真正的打麻将,你玩那麻将,充其量是小孩子的把戏……” 我说:“是的,见识了,牛逼!” 梅玲说:“可惜,今晚没赢,不然赢了都给你,不枉你白来一趟!” 我说:“不客气,心意领了,但是,钱我是不会要的!” 梅玲说:“什么来钱快?看到了吧,玩这个来钱快不快?” 我说:“来得快,去的也快!” 梅玲说:“哈哈……这才刺激啊,这样的人生才有味道,怎么样,玩上几把,赢了就顶你好几年的工资,以后我再带你来,我出钱你玩,只要手气好,很快你就发财了……” 我说:“没那胆量,也没那兴趣!你出钱我玩,凭什么?输了你不是亏本了?” 梅玲说:“就凭一点,就凭我喜欢你这个男人,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给你提供足够的钱让你舒舒服服生活玩乐……” 我说:“谢谢好意,不敢当,我清贫日子习惯了,过不了大鱼大肉的日子!” 梅玲嘴里嘟哝了一句:“乡巴佬,土蛋!” 我说:“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乡巴佬,就是土蛋!” 梅玲又笑了:“等你玩上几次,就会上瘾了,我保证你会喜欢上玩这个,太刺激了……凭你这聪明劲儿,凭你这脑瓜子,你绝对能赢大钱!” 我笑了笑,没说话,我心里在想着人大主任的事儿,听今晚梅玲的口气,人大主任和梅玲的关系绝对不简单,绝对不是简单的男女关系问题,他们之间似乎还有着密不可分的经济关系,梅玲那里的赌博现场有放高利贷的,而且好像梅玲也参与了。 还有,梅玲手下的一道疤和光头,一看就是混社会的人,是梅玲的喽啰,这说明,梅玲确实是和社会上的人有一腿,而且,说不定还是个小头目,手下有一批黑道背景的人。如此说来,梅玲可以说是黑白道通吃了。 我说:“他们打这么大的牌,那需要带很多钱吧?” 梅玲说:“不必,一般就带个10万左右,输光了,可以拿贷,现场有放贷的!” 我说:“是你安排人放的?” 梅玲看了我一眼,顿了顿:“是我安排的,但是这个贷,不是我放的……” 我说:“谁放的?” 梅玲又看了我一眼:“社会上的人!” 我根据梅玲的神态,觉得梅玲好像是在说谎,但是我不会揭穿,说:“利息很高吧?” 梅玲说:“老规矩,一万块钱一天600!” 我说:“我靠,这么高!” 梅玲说:“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赌场都是这规矩!” 我说:“那些人拿了贷款,就不怕收不回来?” 梅玲哼笑了下:“看来你确实是外行,既然敢放,就不怕他们还不上,都是有头有脸有家有房有工作的人,跑不了的!” 我明白了,我想赌场放贷一定也是梅玲收入的一部分,她在幕后不出面而已。 车子到了大学门口,我说:“停在这里吧,我走进去就可以了!” 梅玲说:“不行,我送你进去!” 我说:“不用了,你回去吧!” 梅玲说:“我想上你家坐坐,拜访一下!” 我说:“不必,今晚不行,等小许以后来了,你再来拜访!” 梅玲说:“我要的是今晚拜访,到你家门口了,难道你不请我上去坐坐吗?最起码的礼节你要懂吧?” 我说:“遗憾,我不懂礼节,我是乡巴佬,不懂什么礼貌,所以,我就不请你上去坐了!再见!” 说完,我开门下车就要走。 “你——站住!”梅玲的声音有些恼火,打开车门也下来,走到我跟前:“你混蛋!” 我说:“干嘛呢,骂人干嘛?我怎么了?” 外面的雨还在下,我打了一个寒噤。 梅玲也打了一个寒噤,说:“上车!” 我说:“门都没有,到家了,拜拜了!” 说着,我就要走进去,梅玲突然叫了起来:“我让你上车,你上不上?” 寂静的夜里,梅玲突然叫起来,声音很刺耳,大学门口的门卫听见了,开始往这里看。 我站住,说:“你想干嘛?我告诉你,我要回家了,你也该回你应该去的地方了!” 梅玲说:“我不开车,你上车,我和你说个事,说完,你走就是!” 我一听,就回身又上了车,梅玲也上了车,打开暖风。 我说:“领导请说,什么事?”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说说你家晴儿的事 摸到牌,翻开一看,竟然是五饼,我“啪”将牌推倒:“自摸,胡了!” “哈哈……好手气,真棒,单吊将自摸了,绝张!”梅玲在身后叫起来,很兴奋。 “靠,这手气,行啊!” 一把就赢了六万,输的钱回来了。我站起来,松了口气,对梅玲说:“你打吧!不输不赢,回来了!” “手气不错,开始回点子了,继续玩几把!”梅玲说。 “我不行,就是运气好点,我不打了!”我说。 梅玲坐下来,笑笑,继续打牌。 我松了口气,妈的,玩这么大的牌,真正的赌博啊,我竟然也玩了一回赌博,确实是刺激。 我出了房间,到了走廊,光头正坐在楼梯口抽烟,看我出来,笑笑。 我和光头坐在楼梯口,随便聊天,我想套光头的话,可是,光头说话似乎比刚才更谨慎小心了,只聊无关紧要的内容,一旦提到关于打牌和美容城的事情,就马上岔开。 我怕引起光头的猜疑,也就不再多问,眼睛不时瞟着北屋。 又过了一会,南屋的门开了,大家都走出来,轻声和梅玲道别:“走了,,梅姐!” “走好,各位大哥!”梅玲和大家招呼。 三个男人带着三个女郎下楼离去。 梅玲他们打完了。 然后,梅玲看了看北屋,问光头:“咋样了?” 光头说:“老头子基本回来了!” 梅玲点点头:“嗯……好,过会进去暗示提醒下,见好就收吧,时间不早了,你安排小霞今晚陪他,我先走了……” “好,好,梅姐走好,大哥走好!”光头毕恭毕敬地冲我和梅玲点头。 梅玲对我说:“咱们走吧!” 下楼,在美容厅门口,一道疤正站在门口闲溜达,见我们出来,冲梅玲点点头,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我冲一道疤笑笑,然后上了梅玲的车。 “去哪里?半夜了,还回家吗?”梅玲发动车子,问我。 “麻烦你送我回家!”我说。 梅玲开车,直奔大学而去。 “那三个打牌的男的,我看不像是老板吧?”路上,我说。 “何以见得?”梅玲边开车边说。 “直觉,看他们的样子就不像是做生意的!”我说。 梅玲笑了:“高手,你还挺有眼光,是的,他们不是生意人,但是,在一起玩这个,大家都是以老板相称呼,他们是下面县里的,一个是交警大队长,一个是税务稽查局的局长,另一个是法庭的庭长……” 我说:“看来我说对了!” 梅玲说:“是的,不过,他们也看出你不是混社会的小弟……” 我说:“哦……他们怎么说我的?” 梅玲说:“他们说你一看就是在机关里上班的,问我你是干嘛的,我没说!” 我说:“哦……今天你输了还是赢了?” “最后不输不赢,打平了!”梅玲说。 “哦……我差点给你输进去!”我心有余辜地说。 梅玲笑了:“无所谓,毛毛雨,多大的事啊!你就是给我再输进去2倍的钱,我也不在乎啊,因为是你啊,嘻嘻……” 梅玲又开始和我套近乎。 我说:“今晚你带我来看这个,你就不担心我说出去,说你聚众赌博?” 梅玲笑出声音来:“哈……我要是担心你,我还会带你来?我还会和你说我的那些事情?我既然敢说敢做,就不怕你说出去!” 我说:“凭什么?” 梅玲说:“就凭空口无凭,你说出去,证据呢?抓贼抓赃,捉奸捉双,你有证据吗?说了谁信?还弄个诬陷的罪名,有意思吗?再说了,咱;俩谁跟谁啊,我可是没把你当外人的,你知道我的事情,我也不是知道你的事情吗?大家彼此心里都有数的……还有,你说我赌博,那么,今晚你有没有赌博呢?” 我这才明白梅玲今晚让我上去打麻将的原因,说:“你在威胁我!” 梅玲说:“我没威胁你,是在提醒你而已!我知道你是个明白人,聪明人,呵呵……我怎么舍得威胁你呢?” 我说:“你聚众赌博是违法的!” 梅玲哈哈大笑:“狗屁,这年头,不违法的事情有吗?可笑,你不是看到了,今晚和我一起赌博的是什么人?不都是执法的?还有公安,有人管吗?还有,那隔壁……” 说到这里,梅玲突然住了嘴,接着扭头看了我一眼,说:“嗯……我问你,你到北屋趴在那里看什么?” 我说:“没看什么啊,就是好奇而已!” 梅玲说:“看到什么了?” 我说:“看到牌九了!” 梅玲说:“问你看到什么熟人了吗?” 我说:“没有,我怎么会认识那些赌博的人呢,推牌九我都是第一次见!” 梅玲又追问了一句:“一个认识的也没见到?” 我说:“除了背对门口的,我都不认识!” 梅玲一下子紧张起来:“背对门口的你认识?” 我心里暗笑,说:“不知道啊,看不到谁知道认识不认识,要是见到了,也有可能认识!当然,认识的几率是不大的!” 梅玲松了口气:“哦……那屋里可都是职业赌徒,你一个也不可能认识的!” 我说:“应该是这样!” 梅玲说:“今晚开眼界了吧?什么叫打麻将,这才叫真正的打麻将,你玩那麻将,充其量是小孩子的把戏……” 我说:“是的,见识了,牛逼!” 梅玲说:“可惜,今晚没赢,不然赢了都给你,不枉你白来一趟!” 我说:“不客气,心意领了,但是,钱我是不会要的!” 梅玲说:“什么来钱快?看到了吧,玩这个来钱快不快?” 我说:“来得快,去的也快!” 梅玲说:“哈哈……这才刺激啊,这样的人生才有味道,怎么样,玩上几把,赢了就顶你好几年的工资,以后我再带你来,我出钱你玩,只要手气好,很快你就发财了……” 我说:“没那胆量,也没那兴趣!你出钱我玩,凭什么?输了你不是亏本了?” 梅玲说:“就凭一点,就凭我喜欢你这个男人,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给你提供足够的钱让你舒舒服服生活玩乐……” 我说:“谢谢好意,不敢当,我清贫日子习惯了,过不了大鱼大肉的日子!” 梅玲嘴里嘟哝了一句:“乡巴佬,土蛋!” 我说:“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乡巴佬,就是土蛋!” 梅玲又笑了:“等你玩上几次,就会上瘾了,我保证你会喜欢上玩这个,太刺激了……凭你这聪明劲儿,凭你这脑瓜子,你绝对能赢大钱!” 我笑了笑,没说话,我心里在想着人大主任的事儿,听今晚梅玲的口气,人大主任和梅玲的关系绝对不简单,绝对不是简单的男女关系问题,他们之间似乎还有着密不可分的经济关系,梅玲那里的赌博现场有放高利贷的,而且好像梅玲也参与了。 还有,梅玲手下的一道疤和光头,一看就是混社会的人,是梅玲的喽啰,这说明,梅玲确实是和社会上的人有一腿,而且,说不定还是个小头目,手下有一批黑道背景的人。如此说来,梅玲可以说是黑白道通吃了。 我说:“他们打这么大的牌,那需要带很多钱吧?” 梅玲说:“不必,一般就带个10万左右,输光了,可以拿贷,现场有放贷的!” 我说:“是你安排人放的?” 梅玲看了我一眼,顿了顿:“是我安排的,但是这个贷,不是我放的……” 我说:“谁放的?” 梅玲又看了我一眼:“社会上的人!” 我根据梅玲的神态,觉得梅玲好像是在说谎,但是我不会揭穿,说:“利息很高吧?” 梅玲说:“老规矩,一万块钱一天600!” 我说:“我靠,这么高!” 梅玲说:“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赌场都是这规矩!” 我说:“那些人拿了贷款,就不怕收不回来?” 梅玲哼笑了下:“看来你确实是外行,既然敢放,就不怕他们还不上,都是有头有脸有家有房有工作的人,跑不了的!” 我明白了,我想赌场放贷一定也是梅玲收入的一部分,她在幕后不出面而已。 车子到了大学门口,我说:“停在这里吧,我走进去就可以了!” 梅玲说:“不行,我送你进去!” 我说:“不用了,你回去吧!” 梅玲说:“我想上你家坐坐,拜访一下!” 我说:“不必,今晚不行,等小许以后来了,你再来拜访!” 梅玲说:“我要的是今晚拜访,到你家门口了,难道你不请我上去坐坐吗?最起码的礼节你要懂吧?” 我说:“遗憾,我不懂礼节,我是乡巴佬,不懂什么礼貌,所以,我就不请你上去坐了!再见!” 说完,我开门下车就要走。 “你——站住!”梅玲的声音有些恼火,打开车门也下来,走到我跟前:“你混蛋!” 我说:“干嘛呢,骂人干嘛?我怎么了?” 外面的雨还在下,我打了一个寒噤。 梅玲也打了一个寒噤,说:“上车!” 我说:“门都没有,到家了,拜拜了!” 说着,我就要走进去,梅玲突然叫了起来:“我让你上车,你上不上?” 寂静的夜里,梅玲突然叫起来,声音很刺耳,大学门口的门卫听见了,开始往这里看。 我站住,说:“你想干嘛?我告诉你,我要回家了,你也该回你应该去的地方了!” 梅玲说:“我不开车,你上车,我和你说个事,说完,你走就是!” 我一听,就回身又上了车,梅玲也上了车,打开暖风。 我说:“领导请说,什么事?”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过滤了一遍 摸到牌,翻开一看,竟然是五饼,我“啪”将牌推倒:“自摸,胡了!” “哈哈……好手气,真棒,单吊将自摸了,绝张!”梅玲在身后叫起来,很兴奋。 “靠,这手气,行啊!” 一把就赢了六万,输的钱回来了。我站起来,松了口气,对梅玲说:“你打吧!不输不赢,回来了!” “手气不错,开始回点子了,继续玩几把!”梅玲说。 “我不行,就是运气好点,我不打了!”我说。 梅玲坐下来,笑笑,继续打牌。 我松了口气,妈的,玩这么大的牌,真正的赌博啊,我竟然也玩了一回赌博,确实是刺激。 我出了房间,到了走廊,光头正坐在楼梯口抽烟,看我出来,笑笑。 我和光头坐在楼梯口,随便聊天,我想套光头的话,可是,光头说话似乎比刚才更谨慎小心了,只聊无关紧要的内容,一旦提到关于打牌和美容城的事情,就马上岔开。 我怕引起光头的猜疑,也就不再多问,眼睛不时瞟着北屋。 又过了一会,南屋的门开了,大家都走出来,轻声和梅玲道别:“走了,,梅姐!” “走好,各位大哥!”梅玲和大家招呼。 三个男人带着三个女郎下楼离去。 梅玲他们打完了。 然后,梅玲看了看北屋,问光头:“咋样了?” 光头说:“老头子基本回来了!” 梅玲点点头:“嗯……好,过会进去暗示提醒下,见好就收吧,时间不早了,你安排小霞今晚陪他,我先走了……” “好,好,梅姐走好,大哥走好!”光头毕恭毕敬地冲我和梅玲点头。 梅玲对我说:“咱们走吧!” 下楼,在美容厅门口,一道疤正站在门口闲溜达,见我们出来,冲梅玲点点头,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我冲一道疤笑笑,然后上了梅玲的车。 “去哪里?半夜了,还回家吗?”梅玲发动车子,问我。 “麻烦你送我回家!”我说。 梅玲开车,直奔大学而去。 “那三个打牌的男的,我看不像是老板吧?”路上,我说。 “何以见得?”梅玲边开车边说。 “直觉,看他们的样子就不像是做生意的!”我说。 梅玲笑了:“高手,你还挺有眼光,是的,他们不是生意人,但是,在一起玩这个,大家都是以老板相称呼,他们是下面县里的,一个是交警大队长,一个是税务稽查局的局长,另一个是法庭的庭长……” 我说:“看来我说对了!” 梅玲说:“是的,不过,他们也看出你不是混社会的小弟……” 我说:“哦……他们怎么说我的?” 梅玲说:“他们说你一看就是在机关里上班的,问我你是干嘛的,我没说!” 我说:“哦……今天你输了还是赢了?” “最后不输不赢,打平了!”梅玲说。 “哦……我差点给你输进去!”我心有余辜地说。 梅玲笑了:“无所谓,毛毛雨,多大的事啊!你就是给我再输进去2倍的钱,我也不在乎啊,因为是你啊,嘻嘻……” 梅玲又开始和我套近乎。 我说:“今晚你带我来看这个,你就不担心我说出去,说你聚众赌博?” 梅玲笑出声音来:“哈……我要是担心你,我还会带你来?我还会和你说我的那些事情?我既然敢说敢做,就不怕你说出去!” 我说:“凭什么?” 梅玲说:“就凭空口无凭,你说出去,证据呢?抓贼抓赃,捉奸捉双,你有证据吗?说了谁信?还弄个诬陷的罪名,有意思吗?再说了,咱;俩谁跟谁啊,我可是没把你当外人的,你知道我的事情,我也不是知道你的事情吗?大家彼此心里都有数的……还有,你说我赌博,那么,今晚你有没有赌博呢?” 我这才明白梅玲今晚让我上去打麻将的原因,说:“你在威胁我!” 梅玲说:“我没威胁你,是在提醒你而已!我知道你是个明白人,聪明人,呵呵……我怎么舍得威胁你呢?” 我说:“你聚众赌博是违法的!” 梅玲哈哈大笑:“狗屁,这年头,不违法的事情有吗?可笑,你不是看到了,今晚和我一起赌博的是什么人?不都是执法的?还有公安,有人管吗?还有,那隔壁……” 说到这里,梅玲突然住了嘴,接着扭头看了我一眼,说:“嗯……我问你,你到北屋趴在那里看什么?” 我说:“没看什么啊,就是好奇而已!” 梅玲说:“看到什么了?” 我说:“看到牌九了!” 梅玲说:“问你看到什么熟人了吗?” 我说:“没有,我怎么会认识那些赌博的人呢,推牌九我都是第一次见!” 梅玲又追问了一句:“一个认识的也没见到?” 我说:“除了背对门口的,我都不认识!” 梅玲一下子紧张起来:“背对门口的你认识?” 我心里暗笑,说:“不知道啊,看不到谁知道认识不认识,要是见到了,也有可能认识!当然,认识的几率是不大的!” 梅玲松了口气:“哦……那屋里可都是职业赌徒,你一个也不可能认识的!” 我说:“应该是这样!” 梅玲说:“今晚开眼界了吧?什么叫打麻将,这才叫真正的打麻将,你玩那麻将,充其量是小孩子的把戏……” 我说:“是的,见识了,牛逼!” 梅玲说:“可惜,今晚没赢,不然赢了都给你,不枉你白来一趟!” 我说:“不客气,心意领了,但是,钱我是不会要的!” 梅玲说:“什么来钱快?看到了吧,玩这个来钱快不快?” 我说:“来得快,去的也快!” 梅玲说:“哈哈……这才刺激啊,这样的人生才有味道,怎么样,玩上几把,赢了就顶你好几年的工资,以后我再带你来,我出钱你玩,只要手气好,很快你就发财了……” 我说:“没那胆量,也没那兴趣!你出钱我玩,凭什么?输了你不是亏本了?” 梅玲说:“就凭一点,就凭我喜欢你这个男人,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给你提供足够的钱让你舒舒服服生活玩乐……” 我说:“谢谢好意,不敢当,我清贫日子习惯了,过不了大鱼大肉的日子!” 梅玲嘴里嘟哝了一句:“乡巴佬,土蛋!” 我说:“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乡巴佬,就是土蛋!” 梅玲又笑了:“等你玩上几次,就会上瘾了,我保证你会喜欢上玩这个,太刺激了……凭你这聪明劲儿,凭你这脑瓜子,你绝对能赢大钱!” 我笑了笑,没说话,我心里在想着人大主任的事儿,听今晚梅玲的口气,人大主任和梅玲的关系绝对不简单,绝对不是简单的男女关系问题,他们之间似乎还有着密不可分的经济关系,梅玲那里的赌博现场有放高利贷的,而且好像梅玲也参与了。 还有,梅玲手下的一道疤和光头,一看就是混社会的人,是梅玲的喽啰,这说明,梅玲确实是和社会上的人有一腿,而且,说不定还是个小头目,手下有一批黑道背景的人。如此说来,梅玲可以说是黑白道通吃了。 我说:“他们打这么大的牌,那需要带很多钱吧?” 梅玲说:“不必,一般就带个10万左右,输光了,可以拿贷,现场有放贷的!” 我说:“是你安排人放的?” 梅玲看了我一眼,顿了顿:“是我安排的,但是这个贷,不是我放的……” 我说:“谁放的?” 梅玲又看了我一眼:“社会上的人!” 我根据梅玲的神态,觉得梅玲好像是在说谎,但是我不会揭穿,说:“利息很高吧?” 梅玲说:“老规矩,一万块钱一天600!” 我说:“我靠,这么高!” 梅玲说:“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赌场都是这规矩!” 我说:“那些人拿了贷款,就不怕收不回来?” 梅玲哼笑了下:“看来你确实是外行,既然敢放,就不怕他们还不上,都是有头有脸有家有房有工作的人,跑不了的!” 我明白了,我想赌场放贷一定也是梅玲收入的一部分,她在幕后不出面而已。 车子到了大学门口,我说:“停在这里吧,我走进去就可以了!” 梅玲说:“不行,我送你进去!” 我说:“不用了,你回去吧!” 梅玲说:“我想上你家坐坐,拜访一下!” 我说:“不必,今晚不行,等小许以后来了,你再来拜访!” 梅玲说:“我要的是今晚拜访,到你家门口了,难道你不请我上去坐坐吗?最起码的礼节你要懂吧?” 我说:“遗憾,我不懂礼节,我是乡巴佬,不懂什么礼貌,所以,我就不请你上去坐了!再见!” 说完,我开门下车就要走。 “你——站住!”梅玲的声音有些恼火,打开车门也下来,走到我跟前:“你混蛋!” 我说:“干嘛呢,骂人干嘛?我怎么了?” 外面的雨还在下,我打了一个寒噤。 梅玲也打了一个寒噤,说:“上车!” 我说:“门都没有,到家了,拜拜了!” 说着,我就要走进去,梅玲突然叫了起来:“我让你上车,你上不上?” 寂静的夜里,梅玲突然叫起来,声音很刺耳,大学门口的门卫听见了,开始往这里看。 我站住,说:“你想干嘛?我告诉你,我要回家了,你也该回你应该去的地方了!” 梅玲说:“我不开车,你上车,我和你说个事,说完,你走就是!” 我一听,就回身又上了车,梅玲也上了车,打开暖风。 我说:“领导请说,什么事?”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各人的能力 柳月说:“呵呵……代表们自己也各有神通啊,这次去北京开会,大家开会是一个方面,借此机会去拜会北京的那些高官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看各人的能力关系大小了……这次的代表里有国营企业的老板,也有富裕村的土财主,他们里有的是钱,他们想出名,自己单位里的人自然会去运作,我们不用管,我只管好市长就行了,他们的能力比我还大呢,进北京开会,代表在会场里举手,他们的部下在会场外烧钱……最可怜的就是教师代表和职工代表了,没钱没权,只有安安静静做个好代表,跟随大家举手看文件就是了……” 晴儿点点头:“哦……” 杨哥感慨地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啊,没有钱,什么事都办不成哦……” 我说:“市场经济嘛,一切都得按市场规律来运作,对了,这个东西,有没有价格的?是不是明码标价了?” 大家都笑了,柳月说:“我发现你还进入角色挺快,这个谁敢标价?找抽啊,呵呵……一切都在不言中,打枪的不要,悄悄运作……” 杨哥说:“小江,你是越来越有市场经济头脑了,呵呵……小许办学校,你可是出了很多点子的,这些点子还都很实用……这一点,我比不上你啊,老喽……得向你学习,年轻人啊,接受新事物就是快!” 柳月微笑着看着杨哥:“杨哥,不要这么说,你不老的,我觉得你的思想观念其实挺先进的,接受新事物也挺快的……” 晴儿忙说:“对,对,杨哥,你一点都不老,不说思想观念,就是你的年龄,还有你的外表,都不老,我觉得啊,男人40一枝花,你啊,现在正是盛开的时候……” 杨哥闻听,呵呵笑起来。 晴儿说:“柳姐可是经常在我面前夸你呢,说你是个天下难求难找难得的好男人哦,我看啊,杨哥就是个少妇杀手,呵呵……” 晴儿一说这话,我的心咯噔一下,晴儿这话到底是真是假呢,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杨哥听了,笑容微微收敛,看了柳月一眼。 柳月保持住笑容,没有做声。 大家突然都不说话了,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尴尬。 我首先打破沉默,端起杯子对柳月说:“来,明天你就要走了,给你送行一杯酒,祝你马到成功!” 晴儿也赶紧端起杯子:“我们俩一起敬柳姐,柳姐太辛苦了,这回家来一趟还没热乎好小窝,明天就又要启程……” 柳月抿嘴笑了笑,举起杯子:“谢谢二位!” 喝完这杯酒,柳月站起来:“对不住大家了,我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来的路上晕车,不好意思,我要先回去了……” 我一听,看了看晴儿和杨哥,他俩也看了看我,杨哥说话了:“嗯……好,小柳,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还得赶路……” 柳月冲我们抱歉一笑,然后先走了,房间里剩下我和杨哥还有晴儿。 一会,杨哥笑着对我们说:“上次你们请我吃饭,我正好出差考察去了,不好意思,拖到今天,呵呵……小许,小江,你俩请我吃饭,恐怕不是仅仅吃顿饭这么简单吧,是不是有事情要和我说啊?” 晴儿看了看我,我看了看杨哥,笑了:“呵呵……杨哥倒是开门见山啊,是的,其实呢,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就是小许和我想和杨哥单独聊聊,杨哥是老大哥,对我和小许都很关心,我俩是想感谢杨哥呢……” 杨哥笑笑:“哦……呵呵……其实我也没帮你们什么啊……” 我说:“老大哥是自己没感觉呢,我们平时得到的老兄的谆谆教导,对我们地帮助可是很大的,这可是不可多得的财富!” 晴儿也说:“是的,杨哥,特别是峰哥的事情,你可是操了很多心的,我们平时在家里谈起来,都很感谢杨哥的……人都是缘分啊,我们都是农村出来的,在这里无亲无故,可巧就遇到了杨哥,这么无私地帮助我们,呵呵……” “惭愧啊,呵呵……”杨哥笑着:“小许,你现在辞职了,要办学校,我全力支持,别的不敢说,政府各相关部门,遇到什么难处,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只要我还干这个常务副部长,只要不是什么出格的事情,保证都没问题……” 晴儿一听,很高兴:“那小妹先提前感谢杨哥了!” 我说:“小事我们自己做,大事办不了的,找杨哥,也不能动不动久麻烦杨哥的,更不能打着杨哥的旗号在外招摇……” 晴儿点点头:“嗯……那是的……对了,杨哥,我和峰哥前些日子还谈起你的个人事情呢……” 杨哥说:“哦……呵呵,我的个人事情?你们两个小家伙,谈我什么个人事情呢?” 晴儿说:“牵挂你的终身大事啊,呵呵……杨哥老是自己一个人生活,一定很孤单寂寞,这家里要是老是只有自己一个人,也不像个家的样子,杨哥也该成个家了,也该有个伴了,在家里有个人说说话,知冷知热的,也算是过日子……” 我也笑着点点头。 杨哥的眼神黯淡了一下,依旧笑着,说:“哦……感谢老弟和弟妹的关心了……我呢,一个人时间长了,习惯了……” 晴儿说:“呵呵……杨哥,你心里记挂着谁,我可是知道的,我正要给你报告一个好消息呢……” 杨哥眼皮一跳,看着晴儿:“哦……什么好消息啊?” 晴儿说:“杨哥,我知道你一直在记挂着柳姐的,只是柳姐原来一直没有再成家的打算,所以,你们俩个一直拖了很久,可是,杨哥,我给你说啊,最近,柳姐为了孩子,也为了自己的幸福,动了成家的心思了,而且,柳姐对你很有好感的,我知道,她啊,要是成家,杨哥,你可是唯一的人选呢……” 杨哥面部表情突然猛地一抽搐,看着我和晴儿:“真的?柳月什么时候有这打算的?” 我的心里滋味很复杂,酸酸的,又很苦,低头吃菜。 晴儿说:“就是在你出差考察之前啊,我们那次请你吃饭,就是想和你谈这个事情的,我们知道,你现在正在和黄莺谈着,而且你对黄莺其实是没有感觉和感情的,只是黄莺追的紧,你欲罢不能,现在好了,柳姐那边,之前和这一周来,信号我已经打探地很明确了,黄莺呢,就需要你快刀斩乱麻了,我们请你吃饭,一个是说柳姐的事情,另一个呢,就是纳言杨哥,不要和黄莺再纠葛不断了,黄莺不是你心目中的爱人和伴侣,她不适合你,你们不般配,我们都知道的……她看中的不过是你的地位和权势而已……你真正爱的是柳姐,而柳姐也是对你很有好感的……她已经下了决心了,决心要结束单身生活,就等你主动出击了……” 杨哥的表情变得很凝重,看着我:“小江,是这么回事吗?柳月……真的是这么回事吗?” 我抬起头,看着杨哥,点点头:“嗯……” 我的心里一团乱麻,我知道,我很快就要彻底断了自己心里的那个纠结了,那个深深埋藏于我心底的微弱而倔强不熄灭的火焰,终于就要被无情地剿灭了。 我明白,杨哥和柳月的事情,关键在于柳月,只要柳月一点头,杨哥那边是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的,杨哥一直在苦苦等候的就是这个。刚才柳月突然借故离去,或许是她觉察到了今晚要发生什么,她不愿意当着我们的面来面对这个事情。当然,也可能是她觉察到她在这里,晴儿说话会不方便,她成为了障碍。 杨哥的眼神突然开始发怔,愣愣的,直直的,不说话。 我突然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头,晴儿也觉察到了,小心地看看杨哥,又看看我。 屋里顿时沉默起来。 杨哥继续沉默地发怔,放在桌面上的一只手在微微颤抖…… 我坐在那里,紧盯住杨哥的表情,试图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什么来,然而,我看了很久,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晴儿终于忍不住了,轻声叫了一声:“杨哥……你……” 晴儿的神情充满了困惑和不解,她一定是不明白杨哥为何听到这个喜讯会有此表现。 晴儿一叫,杨哥似乎从思考中清醒过来,回到现实中来,抬起眼皮看着我和晴儿,还是不说话。 我这时从杨哥眼神里看到了东西,那是痛苦和忧郁,那是只有成熟的男人才会有的痛苦和忧郁。 我的心被杨哥的眼神强烈震撼了一下,我突然觉得杨哥此时心里一定很痛苦。 晴儿似乎被杨哥的眼神吓住了,不自禁又叫了一声:“杨哥……你……” 晴儿这一叫,杨哥眼里的那种神情迅速不见了,代之的是惯常的深邃和沉静,杨哥看了看我和晴儿,说:“不好意思,刚才我走神了……” 晴儿笑了一声:“呵呵……杨哥听到这个消息是不是很意外啊,很惊喜啊……杨哥,男人要主动啊,主动出击吧,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我想阻止晴儿说话,晴儿却已经说出来了。 杨哥脸上露出一丝极其勉强的笑意,突然说:“小江,我想和你单独谈谈……小许,可以吗?” 晴儿一怔,接着笑起来:“行啊,当然可以!” 杨哥说:“我想和小江谈谈男人之间的话题,你不会介意吧?” 晴儿说:“哪里会呢,杨哥,你想多了,呵呵……我正要也吃饱了,那我先回家,你们呢,慢慢喝酒,慢慢聊……” 我冲晴儿点点头:“嗯……你先回去吧!” 晴儿站起来,走了。 屋内剩下我和杨哥。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做出同样的决定 “没办法,我是男人啊,男人,大丈夫,就得敢作敢为,敢于为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既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就得对人家负责……我想,小江,要是换了你,你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杨哥边说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杨哥拿起酒瓶,自己给自己倒酒,边说:“黄莺呢,其实也是个不错的女人,对我一直很好,只是我心里一直无法盛下两个女人……唉……什么是生活?什么是爱情?什么是婚姻?现实就是生活,现实就是婚姻和爱情…… “现实和理想之间的距离是永远也不可能缩短为零的,不然,哪里又还有什么理想之说呢?看来,现实应该就是命运的必然了……既然我做出了这个决定,那么,今后,我就要重新设计自己的生活了,我就要将一些东西深深埋起了……”说完,杨哥一扬脖,一杯白酒又灌进了肚子里。 看着杨哥痛苦的表情,我脑子里一团混乱,我觉得自己应该告诉杨哥事情的真相。如果不告诉杨哥,让杨哥和黄莺最终结合,那么,梅玲无疑就是胜利了,她可以借助黄莺的关系接近杨哥,利用杨哥来做她自己的一些事情,杨哥无疑就会在今后不知不觉落入梅玲的圈套和手掌。 梅玲会做些什么,我现在无从而知,但是,梅玲的阴险和手段我是知道的,在杨哥和黄莺没成之前,梅玲就已经在到处放风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是她妹夫了,如果真的成了,那梅玲还不更加肆无忌惮?弄不好,杨哥会毁在梅玲手里。 平心而论,杨哥是个好人,虽然因为柳月的关系,我对杨哥有些看法,但是,这不影响我对杨哥做出一个公正的评价。想到梅玲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选取的手段,我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可是,如果我告诉了杨哥真相,结果会怎么样呢?杨哥怒斥黄莺,将黄莺扫地出门,一刀两断?然后杨哥再去找柳月……那么,如果是这样,无疑就等于我将柳月推到了杨哥身边,将我自己的心里刻骨铭心爱着的女人送给了别的男人。 这是不是我内心里真正愿意真正能接受地了的呢?虽然我一遍遍告诉自己要为柳月的幸福着想,可是,柳月跟了杨哥,难道就真的会有幸福和快乐吗?她现在是出于晴儿的压力和无形的逼迫,被迫作出的选择,难道她真的心甘情愿会想和杨哥在一起吗?我这么做,是真的为了柳月好吗? 还有,杨哥会相信我的话吗?他是一个有主见的男人,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政客,见识的多了,经历过各种复杂多变的权谋斗争,经验丰富,他是会相信我呢还是相信黄莺呢?毕竟他现在和黄莺已经有了夫妻之事,从肉体到感情无疑更近了一层。杨哥会不会认为我这么做,别有用心呢? 到底要不要告诉杨哥呢?我努力在自己混乱的大脑里思考着,力图找出一些头绪来,却怎么也理不清楚。 “小江,今晚我之所以让小许先走,留下来单独和你谈,是因为我们都是男人,这样的事情,丢人啊,我现在想想都觉得无地自容,羞愧难当……” 杨哥继续说:“我知道,这事早晚大家都会知道,但是,我不想亲口告诉他们,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事情的过程,我只告诉你自己,你能答应给我保密吗?” 我点了点头:“杨哥,我理解你的想法,谢谢你对我的信任,我一定会保密的!” 杨哥点点头:“哥哥我心里郁闷,想找个人说说心里话,别的人我没法说,官场上,是没有真正的朋友的……我能说的人,只有你了,哥哥心里其实最喜欢的小弟就是你……也最信任你……这事,你保密的范围,也包括小许,还有,柳月……” 我点了点头:“嗯……我答应你杨哥,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杨哥又端起酒杯,有些醉意:“来,兄弟,小江,老哥和你喝一杯!谢谢你今晚听我这么多絮叨,听老哥我说说心里话……其实,哥心里很苦很苦……真的,兄弟,哥心里真的好苦好苦……但是,我没办法,真的,我……我没有办法……我做人的准则决定了我做事的方式,性格决定命运,一点都不错……来,兄弟,陪哥干了这杯酒……这一杯生活的烈酒……” 看着杨哥酒后真实而苍老的表情,我心里很酸悲,突然直想掉泪,举起酒杯,陪杨哥干掉了这杯酒。 杨哥不停地和我喝酒,要烟抽。 杨哥的醉意更浓了,我从杨哥这里验证了一句话:借酒浇愁愁更愁…… “小江……我现在体会到了,其实,别看哥今天喝多了,可是,我心里明白着呢,”杨哥身体摇摆着,说话有些语无伦次:“我现在体会到你的感受了……小江,我其实很明白你的……我其实知道,你的心里也是很苦的……对不对,是不是?” 杨哥醉眼朦胧地看着我。 我明白杨哥说这话的意思,我知道杨哥心里想的什么。我给杨哥到了一杯水,然后说:“杨哥,你喝多了,喝点水吧!” “我……我没喝多,我心里有数着呢……”杨哥的眼睛有些发红:“小江,你的心事瞒不过哥的眼睛,哥一直在冷眼观察你,还有你们……哥是过来人,懂这个……懂——我知道,因为她,你对我有意见,有情绪,有看法,可是,我从来没有责怪过你,心里从来没有生过你的气,因为,我理解你……现在,我更理解你了……兄弟,那是个好女人啊,天底下最好的女人啊,可怜的女人啊,需要有人疼需要有人爱的女人啊,历尽人生的苦难,历尽人间的波折……可是,兄弟,我们……却谁也不能去给予她什么……人生啊,生活啊,命运啊……” 我默默地听着杨哥的话,不做声,心里翻腾着苦涩的波涛。曾经以为,那样的一见如故,会是我今生最美丽的相遇;曾经以为,这样的一诺相许,会是我素色年华里最永恒的风景;曾经以为,这样的心心相印,会是我无怨无悔的追逐。却不知,繁华有时,落寞有时,却怎么也读不懂我心头的一丝缠棉,解不透我心间的一抹情意。 杨哥这会低头趴在桌上,不说话了,似乎睡着了一般。 我看着杨哥的头发,突然看到了鬓角的几根白发,杨哥有白头发了,难道他真的开始老了? 一会,杨哥抬起头,喃喃自语:“其实,生活里,谁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其实,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谁都会脆弱的想要一个停靠;其实,人生的岁月里,谁都想和某个人完成曾经诺言;其实,残酷的现实里,谁都能微笑,然后转身流泪;其实,不管高低贵贱,谁的生活都多少会有苦涩……经历风雨,我只想要少一点悲伤悲伤,多一点快乐……不仅仅是我,我知道,你,她,也都是如此……滚滚红尘,谁都逃脱不了这样的宿命……” 我坐在那里抽烟,看着杨哥,思考着杨哥的话。 佛曰:宿命不可违抗。我不信佛,却不得不品尝着宿命的味道。当一切的一切来临的时候,我不得不静静地等待,即使感到茫然不知所措。当我眼睁睁地看着时光和现实近似疯狂地流逝却无可奈何时,才知道原来宿命不可违抗,或者青春不可饶恕。 在记忆和伤痛之间,我该选择哪一个?或者,我该选择遗忘。我知道,遗忘是我给现实最好的借口。如果前世的债非要等到今世来偿还,那么我会努力地去做,让自己不再留有遗憾。宿命,轮回,难道谁也无法拒绝?就象一个人从生到死的过程,只是注定的安排?我感觉到了自己苍白的生命,孤独的灵魂。 不是幻觉,这一切的一切……生命如此真实,却总被宿命所缠绕。 我迷惘地感觉到,宇宙之大,人生如此渺小,人活在世的这种无奈和渺小,任凭我有多能,有怎样的挣扎和呐喊,都将无济于事。我现在读懂了柳月写的那些话,悟到了那厚重的宿命感和归属感,那无力回天的失落和透入心扉的绝望。 正在这时,我的大哥大响了。我拿起电话正要接听,杨哥的大哥大也响了起来。 杨哥拿起电话,站起来,冲我点了点头,然后出了房间。 我接听电话,是晴儿打来的。 “峰哥,你怎么还不回来啊?”晴儿说。 “哦……我正在和杨哥聊天喝酒呢,很快就回去了!”我说。 “哦……还在和杨哥一起?”晴儿说。 “是的!” “那别喝多了啊,我在家里等你呢!”晴儿说。 “你要是困了就先睡吧,我陪杨哥说会话!” “我不睡,我等你回来一起睡!”晴儿说:“那你们继续聊吧,我看电视等你!” “好吧!”我挂了电话。 我知道晴儿一定在迫切地等我回去,想知道杨哥和我谈的结果。 一会儿,杨哥也回来了,似乎酒醒了一些,说:“你那电话一定是小许打来的吧,呵呵……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走吧!” 结账的时候,杨哥要付钱,我坚持不让,于是杨哥也不再坚持。 出了酒店,我要送杨哥回家,杨哥坚持不让,于是我也不再坚持。 杨哥一摇一晃地走了,我站在原地,看着杨哥蹒跚的步履,觉得杨哥突然间苍老了许多…… 回到家,进门晴儿第一句话就是:“峰哥,咋样?和杨哥谈地咋样?” 我关上房门,靠在门榜上,看着晴儿那期待而又急切的眼神。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很寂寥的感觉 我的心情有些抑郁,很寂寥的感觉。 晴儿拉着我的胳膊坐到沙发上,挨着我坐下,摇晃着我的胳膊:“峰哥,快说啊!” 我端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水,放下水杯,然后看着晴儿:“晴儿,我跟你说,杨哥和黄莺在一起了!” “啊——什么?”晴儿呆了下,看着我,“你说什么?不是开玩笑吧?” 我说:“不是开玩笑,杨哥已经决定接纳黄莺了,已经决定和黄莺一起生活了!” 晴儿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嘴巴里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杨哥一定是在逗你,他明明是喜欢柳月不爱黄莺的,他怎么会突然就改变主意呢?这绝对是假的,不可能!” 我郑重地看着晴儿:“这是真的,杨哥不是在逗我,是很认真的说的,他和黄莺已经在一起同居了!” 晴儿看着我的眼睛,试图看出什么猫腻,但是,一会儿,她失望了,眼神怔怔地看着地面:“竟然……竟然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杨哥一定是疯了,疯了……放着那么好的女人不要,放着自己爱的女人不要,却……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晴儿用力地摇晃着脑袋。 我说:“晴儿,事实就是这样,不管你相信不相信,即使你不愿意,但是它的的确确是发生了,而且,已经不可挽回了!” 晴儿两手抱住脑袋,低下头,不做声了。 我站起来倒了一杯热水,然后坐在晴儿身边,看着沉默不语的晴儿。 此刻,我无法安慰晴儿,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我自己的心里都乱的很,如何去和她说呢。 一会儿,晴儿抬起头,失神的眼睛看着我:“峰哥,这么说,杨哥和柳月,是不可能的了?” “当然,你这不是废话吗?”我说。 晴儿紧紧咬了咬嘴唇:“那么说,杨哥是打算要和黄莺过一辈子了?” 我说:“基本是这样吧!” 晴儿说:“为什么?为什么杨哥会选择黄莺呢?他其实真正爱的不是柳月吗?” 我说:“你问我为什么?我怎么会知道?人家自己的事情,难道要告诉你原因?这是人家的隐私!” 晴儿说:“你们谈了这么久,杨哥就没和你说原因?” 我说:“没有!” 晴儿说:“那你们这么长时间都干嘛了?” 我说:“除了杨哥告诉我这个事情,然后我们俩就是谈工作,谈官场……” 晴儿说:“杨哥对我说的柳月的那事就没有其他反应?” 我说:“有,杨哥非常感谢我们的关心和关照,十分感谢……但是,他说,他已经选择了黄莺,已经决定和黄莺在一起了,所以,他表示了遗憾!” 晴儿摇摇头:“难以理喻,杨哥怎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不可想象,自己深爱的女人竟然不要,我就是想不通!你说,为什么?” 我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想不通的事情多了,你想不通,我还想不通呢,所以,这个问题,不要问我!” 晴儿沉默了一会,说:“一定是这个黄莺用了什么女人的招数,勾住了杨哥的魂,看不出,黄莺还真不简单,还真有一手,唉……可惜,我行动晚了……要是刚完年就行动就好了……”听晴儿这话,似乎她对此事早有预谋。 我说:“既然杨哥已经做出了选择,事情已经定下来了,你就不要再说三道四了,现在人家是一伙的了,你说多了,传到黄莺耳朵里,不但黄莺生气,还会惹得杨哥也不乐意,对于他们来说,我们是外人,外人对人家的事情,最好不要乱说什么!” “嗯……我知道,我只不过是在你面前说说而已,在黄莺面前,我当然不能这么说了,我不但不说,还得祝贺她啊……木已成舟了,只能祝贺了……”晴儿长叹一声:“唉……功夫白费了……” 我说:“也不能这么说,起码杨哥也知道你是关心他的,起码他也会感谢你的……这也算是个人情了……” 晴儿看着我,突然哼了一声:“峰哥,你是不是听了这个消息很高兴啊?” 我说:“你什么意思?” 晴儿说:“哼……你明白我什么意思!杨哥和这个黄护士长一起了,柳月和杨哥就无法成了,你就又可以和她捣鼓那些猫腻了,是不是?” 我一瞪眼:“你这个人啊,怎么老是这么想呢?你天天这么想,累不累啊?” 晴儿说:“累!” 我说:“那你干嘛还想?” 晴儿说:“心不由己,谁让你们老是让我不放心呢?你以为我愿意这么累?” 我说:“这怎么就让你不放心了?” 晴儿说:“这个柳月一天不成家,我就一天不放心,你俩工作上这么近乎,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工作我不能干涉,但是,因为你们以前的私情,我对你俩的近乎,就是不能放心,哼……我知道,你听说杨哥和黄莺一块了,一定是很得意的!” 我颓然地往沙发上一靠:“我没什么好得意的!” 晴儿说:“哼……你还故作烦躁状,装给我看的吧,其实你心里这会正美着呢!” 我闭上眼睛,说:“随便你怎么说,我不和你争辩!懒得理你!” 说完,我闭上嘴巴,想让自己的大脑清净一会儿。 晴儿却不让我安静,她趴过来,伸手扒开我的眼睛,拧了拧我的耳朵:“不许装睡,不许闭嘴,你和我说话!” 我睁开眼睛:“唉……晴儿同志,干嘛啊这是,我累了,休息下不行吗,说了这半天了,你不累啊,老是说这事,有意思吗?” “有意思,你不许不理我!”晴儿撅起了嘴巴。 我出了一口气,伸手把晴儿拉到怀里,拍着晴儿的肩膀:“好,好,有意思,我理你,行了吧……哎……晴儿同志,我好遗憾啊,你的完美计划不幸破产了,我表示沉痛哀悼,并向计划发起人晴儿老师致以诚挚的慰问……” 晴儿“扑哧”笑出声来,轻轻用拳头打着我的胸口:“好坏啊你,峰哥……就知道笑话人家……” 我伸手拧拧晴儿的腮帮:“困了吧?睡觉吧,这事不要多想了,我们已经尽力了,不要有什么遗憾……世事我皆努力,成乃不必在我……好了,走,睡觉觉,乖乖老婆!” 说着,我把晴儿抱起来,去了卧室…… 一会儿,晴儿不出声了,眼睛突然睁开了,看着我:“峰哥,你说,杨哥和那个黄莺,是不是也已经这样了?” 我说:“你说呢?” 晴儿说:“要是按照你说的情况,应该是的!” 我说:“我也这样以为!” 晴儿说:“他们都是过来人了,只要合拍,一定很快就发生这种关系了!” 我说:“嗯……” 晴儿说:“看来,事情真的是不可挽回了,这个黄莺,其实长得倒是很好的,身材也很好,又比柳月年轻,杨哥受不住诱惑,也是情有可原……不过,我倒是觉得,还是柳月有诱惑力……” 良久,晴儿起身清理我和她的身体,然后,上chuang,熄灯,偎进我的怀里,房间里安静下来。 我抚摸着晴儿的身体,拍拍晴儿的脸蛋:“亲爱的,你还没给我汇报这一周学习的情况呢?还有,你在西京玩的好吗?” 晴儿无精打采地说:“嗯……玩得很好,学习的很好!” 我说:“就这么简单?具体点!” 晴儿打个哈欠:“峰哥,我困了……明天给你汇报,行不?” 我说:“好吧,那就睡吧!” “嗯……好梦,亲爱的!” 我脑子里一团乱麻,怎么能睡得着,怎么能有好梦。我闭上眼睛,脑子里把今天和杨哥的谈话全部重新过滤了一遍,想着自己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做!内心的矛盾在激烈冲突着…… 晴儿似乎也没有睡着,身体不时动一下,呼吸也不是那么均匀。 一会儿,晴儿轻声叫我:“峰哥……” 我不做声,做睡着的样子。 晴儿喊了一声,见我没有动静,就继续在我怀里躺着,呼吸依旧不均匀。 一会儿,我听见晴儿自言自语地嘟哝了一句:“这事不能罢休,看来,我得考虑新的计划……” 我心里一动,晴儿看来是柳月不成家她不罢休了,她又要捣鼓什么洋动静呢?她要是不知天高地厚再继续去捣鼓杨哥和黄莺,别说达不到目的,还会得罪黄莺,杨哥也会反感,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有,最重要的是,她会触及梅玲的利益,梅玲要是和她翻脸整她,她是绝对不是对手的,别说她,就是加上我,也未必能防备得了梅玲的各种手段。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不禁有些忐忑,暗自祈祷希望晴儿能够知难而退。 “也未必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晴儿这时又嘟哝了一句。 我心里又是一动,这个鬼丫头,莫非是又要乱点鸳鸯谱? 我心里越发不安起来,却又隐隐带着某种期待。我知道自己的期待是什么,虽然这种期待会让我痛苦和绝望,但是,我仍然希望那给柳月带来的是幸福。 我在矛盾和烦恼中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饭时,晴儿和我详细说了她在西京学习的情况,此次去西京,在柳月的大力帮助下,不但现场观摩了民办学校的运作管理流程,还带回来整套的教学和管理资料,实在是一笔不可多得的财富,对我和晴儿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晴儿在言谈中不时流露出对柳月的发自内心的感激之情。 “峰哥,说真的,不管我因为你和柳月的猫腻对她有什么看法,但是,柳月这次对我们的帮助,我是真心实意感激她的,我有了这次的学习,我们有了资料,绝对可以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晴儿边吃饭边说:“在西京期间,柳月对我照顾地很周到,我们俩也聊了很多,我越来越觉得,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女人,太优秀了,和她比,我望尘莫及啊……”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哪个男人不喜欢 我说:“哦……” 晴儿看了看我:“这样的女人,哪个男人不喜欢呢?又有能力,又有魅力,更有不可抵御的女人味……所以,我更要看紧我的男人了,我要牢牢抓住你,绝对不能让你再去重蹈覆辙……” 我翻了翻眼皮:“神经病,干嘛总往这方面扯?” 晴儿自顾说下去:“我一片苦心,是为了你好,为了我们好,更是为了她好,我们两口子可以和她做朋友,甚至做很好的朋友,但是,绝对不可以越轨,不可以逾越那条红线,朋友归朋友,我知道,你是理解我的苦心的,其实呢,柳月也是理解的,在西京期间,我们多次就我说的这个问题交流过,她也多次或明或暗地表示自己应该成个家了,说不会让关心她的朋友们失望的……” 我闷头吃饭,不做声。 晴儿又说:“你干嘛不说话?” 我说:“我无话可说!” 晴儿无声地笑了下,低头吃饭,一会又说:“对了,在西京期间,我还去过柳月在西京曾经住过的房子……” 我一听,心里猛地一震,抬头看着晴儿:“你……你去哪里干嘛?” 晴儿说:“那房子现在是柳月的朋友住的,她朋友带我去她家里拿一部分资料,听她朋友说,那房子柳月买下来了,离开西京调到江海的时候,转给了她朋友……那房子位置不错啊,在闹市区,就在东江日报社附近……” 我心里翻腾起来,那不就是我曾经和柳月一起颠鸾倒凤的房子吗,我在哪里和柳月度过了终生难忘的激晴时光,如今,我和柳月分开了,那房子也换了主人,物是人非了! 我嘴里的饭菜没有了任何滋味,我呆呆地看着晴儿,随口说:“哦……是这样……” 晴儿又兴致勃勃地说:“还有啊,柳月那朋友兼同学好盛情啊,还专门抽时间邀请我们出去玩呢……” 我说:“哦……去了哪里啊?” 晴儿说:“就是城里的那座唯一的小山,山虽然不高,但是很有点文化气息,山上有座古刹呢,风景很别致,开始柳月还不愿意去,在她同学的一再盛情下,不好推辞,就去了……我们专门爬山了,直到山顶的古刹,我还专门磕头烧香了呢,柳月也磕头烧香了……” 我一怔,这不就是我和柳月爬过的山,烧过香的古刹吗,柳月不愿意去,一定是不想睹物思情,勾起对往事的回忆。 晴儿继续说:“下山的时候,柳月那同学没有带我们走原路,走的一条偏僻的小路,风景相当好,很幽静,一大片竹林,我还专门在那竹林里玩耍了半天,柳月那同学也很有兴致地玩耍,只有柳月,似乎对竹林很没兴趣,远远地没有进去,可能是南方人竹林见多了吧……” 我的大脑开始发胀,晴儿当然不知道柳月不靠近竹林的真正原因,那是我和柳月曾经在里面偷偷激晴的地方啊! 我想,柳月之所以不愿意来这座山,不愿意进竹林,除了怕勾起回忆受刺激之外,还应该是不想亵渎了晴儿的心,虽然晴儿毫不知情。 我没说话,继续低头吃饭。 “对了,峰哥,还有啊,临来之前的晚上,我们三个人还一起去西京著名的夜市步行街了,柳月不知道怎么回事,又要推辞,我硬把她拉去了,我们在那里逛了一个晚上,好尽兴啊,那里真热闹,好多小吃啊,呵呵……羊肉串烧烤啊,我当时就想啊,哪天,我们一起来这里,在这里一起吃烧烤,我知道你最喜欢喝啤酒吃羊肉串了,我俩一人拿一瓶啤酒,站在大街上喝啤酒,吃羊肉串,像两个小混混,哈哈……一定很有趣……”晴儿继续兴致勃勃地说着。 我的大脑快要崩溃,听不下去了,我想起了前些日子我和柳月在那条步行街拥抱接吻和吃烧烤喝啤酒的情景…… 我赶紧几口吃完饭,站起来:“我要上班去了,你今天去找老三,那手续的事情办得差不多了,估计很快就能拿出执照来,还有些表格需要你签字……弄完营业执照,我们开始跑教育管理部门,弄《办学许可证》……” 晴儿说:“嗯……好的,去吧,峰哥!” 我出了家,直奔单位,脑子里混乱一团。 在办公室里坐了好久,我的心里才渐渐平息下来,脑子逐渐冷静下来。 我想起来,柳月今天要走了,而我过几天也要跟随马书记去南方考察了,根据时间安排,我此次去南方之前她未必能回来。这一走,大约要好些日子不见面了。 我拿起电话打通了柳月的电话:“你在哪里?什么时候出发?” 柳月说:“我在家里,上午11点去北京的火车。” 我说:“我有点事找你,方便吗?” 柳月说:“方便,你来吧!” 我放下电话直接去了柳月家。 上楼,敲门,接着小红过来开门,屋里正很热闹,传来妮妮的喧闹声。 我进门,柳月正坐在沙发上,妮妮正坐在柳月腿上搂着柳月的脖子撒娇:“妈妈,我要跟你去北京,我要去北京玩……” 柳月抱着妮妮,亲着妮妮的脸蛋:“乖哦,小宝宝,听话哦。宝宝是妈妈的乖孩子,妈妈过几天就回来哦……妈妈给妮妮买好吃好玩的东西哦……” 听到柳月叫妮妮宝宝,我的心里一动,我的小名不也叫宝宝吗? 妮妮见我进来,从柳月腿上滑下来,跑过来拉我的手:“大哥哥来了,大哥哥要和妈妈一起去北京吗?” 柳月坐在沙发上冲我笑了笑。 我弯腰拍拍妮妮的脸蛋:“大哥哥不去北京,大哥哥来给妈妈送行,好不好啊?” 妮妮说:“好,我也要去给妈妈送行!” 柳月坐在那里,对妮妮说:“妮妮,妈妈刚才怎么和你说的?又忘记了?你不死后答应妈妈今天呆在家里不出门的吗?” 妮妮做个鬼脸,跑到卧室里玩去了。 我坐下,问柳月:“妮妮今天怎么没上学?” 柳月起身给我倒了杯水:“早上起床她咳嗽了几声,今天外面天气很冷,倒春寒,我怕她感冒,没让去,给老师请假了……” “哦……是这样……”我端起水杯喝了口水。 “这孩子,调皮地很,非要跟我去北京呢,呵呵……我要是带上这个小尾巴,可就没法办正事了……”柳月笑着说。 我笑了笑,说:“就你自己去北京?” “宣传部办公室的人已经提前去了,提前打前站,我今天是自己去!”柳月说。 正说着,妮妮又跑过来:“妈妈,我想和小红姐姐一起到楼下玩一会儿,可以吗,楼下有小朋友在打皮球呢!” 柳月点了点头,对小红说:“在太阳好的地方玩,别让她脱外套啊!” 小红答应着,带着妮妮出去了。 我又说:“你怎么不带车去呢?” 柳月说:“部里办公室的人已经带了一辆车去了,要那么多车干嘛啊,呵呵……带车去,还折腾驾驶员,我坐火车去,倒也方便舒服,再说了,我那驾驶员跟我去了一周西京,刚回家,也该让人家歇息一下了,和家人一起团聚下……” 我点了点头:“嗯……这倒也是!” 柳月说:“你今天不忙?” 我说:“是的,该忙的忙完了,这会没事,就过来看看你,待会我送你去车站吧!” 柳月点了点头:“嗯……” 然后,我和柳月暂时都沉默了。 我看着柳月沉静娴静从容的面容,一会说:“这一个星期不见,你好像瘦了……” 柳月笑了下。抬起头看着我:“是吗?呵呵……正好啊,瘦了保持体形,减肥了!” 我说:“这一个星期在西京,小许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吧?” 柳月说:“没有什么麻烦啊,都是早就联系好的事情,按部就班实施就是了,你这一周过的还好吗?单身汉的滋味舒服不?” 我笑了:“呵呵……” 柳月说:“傻笑什么?” 我说:“没什么,自己一个人,其实也挺好的,就是平时两个人惯了,突然冷落下来,也倒有些不适应……” 柳月说:“嗯……工作最近还顺利吗?” 我说:“顺利,对了,昨晚你突然说身体不大舒服,这会好了吗?” 柳月一怔,接着轻笑了下:“嗯……好些了!” 我突地冒出一句:“是不是来那个了?” 柳月脸一红:“你怎么知道?” 我有些尴尬,说:“这……这……这不是到了那个时间了吗,你的那个向来都是很准时的啊,我一直都记着日子呢……我知道昨晚你不是晕车,你从来不晕车的……” 柳月嗔怪地看了我一眼,脸色更红了,低下头,一会说:“不好意思,昨晚我提前走了,你们吃的还高兴吗?没扫了你们的兴吧?” 我摇摇头:“没有,昨晚你走了之后,一会小许也回家了,就剩我和杨哥了,我们两个人喝的酒!” 柳月似乎有点意外,看着我:“哦……” 我说:“昨晚,我和杨哥谈了很多……” 柳月说:“哦……” 我说:“杨哥告诉我,他和黄莺在一起了!” 柳月眼皮一跳,眉毛一扬,看着我:“哦……是吗?” 说完,柳月似乎长舒了一口气。 我点点头:“是的,就是最近几天的事情,杨哥已经决定和黄莺在一起了!” 柳月眉头皱了下,接着舒展开:“哦……这倒是挺突然的,呵呵……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件好事,是吧?” 我说:“你觉得突然,是吗?” 柳月说:“只是觉得进度突然加快有些突然……不过,我倒是很祝福他们,黄莺这个人我觉得挺好的,和杨哥挺般配,杨哥没和你说具体突然加快节奏的原因吗?”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眉头又皱了一下 我看着柳月的眼睛,不由回避开目,支吾了一下:“唔……没有什么别的原因啊,杨哥就是觉得合适,就决定了!” 柳月看着我的神情,眉头又皱了一下,接着说:“哦……” 我说:“你……你是不是觉得解脱了?” 柳月眼神突然暗淡下来,咬了咬嘴唇,看着我说:“这话应该是我问你!” 我不敢看柳月的眼睛,低下头看着地面,说:“我……我不知道!” 柳月沉思了一下:“我……我也不知道!” 我说:“黄莺是梅玲的表妹!” 柳月说:“这个跟杨哥和黄莺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我说:“你说呢?” 柳月说:“你这话里有话,你其实是知道杨哥突然做决定的原因的,杨哥昨晚告诉你了,是不是?” 我说:“这个……我……杨哥……” 柳月说:“不要说了,我知道了,杨哥是一定和你说的了,他一定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小许才会先走的,是不是?” 我说:“嗯……可是,杨哥让我保密,说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你和小许……” 柳月抿嘴笑了下:“因为这是适合你们男人之间的话题,是不是?” 我点了点头:“嗯……” 柳月说:“你放心,我不会问杨哥的,这事,杨哥也没有和我说,我猜,他也许永远不会告诉我的,男人都是要面子的,男子汉的自尊啊,呵呵……” 我笑不出来,说:“杨哥和黄莺结合,未必就真正能幸福!” 柳月说:“那么,你认为,杨哥和谁结合能幸福呢,是和我吗?” 我低下头,不说话。 柳月说:“不说话就等于默认,如果你这么认为,那么,我问你,我和他在一起,我会感受到真正的幸福吗?” 我默然无语。 柳月轻声说:“你们大家都关心我的快乐和幸福,小许关心,你也关心,我知道,我理解,我领会,小许在我跟前的一些话,我听得都能倒背如流了…… “我充分理解小许的想法,我知道她的真正意思,我知道,或许我真的无路可走,我没有别的选择,我必须走出大家都希望看到的那一步,大家会觉得我寻找到了安定和幸福。 “可是,谁又能真正站在我的角度来替我想想呢,难道,就因为我的过去,就因为我们的过去,我就必须要走出这一步,就必须要找一个男人嫁了,就必须不能按照自己的原则和性格来生活吗?我难道就必须要无休止地为我的过去付出代价吗?” 我的心颤栗着,说:“对不起……” 柳月呼了一口气:“没有什么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其实,我刚才是想发发牢骚,我心里有想法的,我不是木头人,我是有感情的高级动物,我压抑久了也想找个人说说…… “我知道的,我现在真的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择,我不想让大家都不高兴,不想让大家对我失望和抱怨,可是,呵呵……就在我准备结束单身生活,准备选择老杨的时候,竟然又出现了这个事情,哈……难道这是天意?天叫我嫁不出去?” 柳月的声音依然充满了诘责。 我紧紧咬住嘴唇,不说话。 柳月又说:“难道真的是所谓的传说中地好事多磨,还是我应该另觅出路?我既然答应了小许,我就会努力了去实践,去做,但是,我还是希望,不要逼我太急,我还是希望,能给我一个缓冲的时间,既然上帝让我的心必须死掉,那我就去做一个麻木的人好了,既然要麻木,那么,就不让自己去思想去梦想去理想好了,浑浑噩噩吧,怎么过不是一辈子,一睁眼,一闭眼,过去就是了……” 我的心里很难受,说:“柳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柳月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不要自责,不要有压力,我不希望看到你的不快乐,看到你的压力重重,心事满腹,其实,我所做的这一切,为了什么?我可以说,为了大家,为了孩子,为了我自己,可是,那不是根本,不是关键,我心里明白,我这么做,我如此改变自己的倔强,如此放宽自己的容忍,我知道是为了什么……” 我心里明白柳月这话的意思,我知道,柳月所做的这一切,根本上是为了我! “我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虽然我也渴望那种理想的二人世界,可是,我知道,我永远也不可能再拥有,所以,我只能和必须来习惯心灵里一个人的日子,一个人听歌,一个人走路;一个人难过,一个人开心;一个人自言自语,一个人自哼自唱;一个人坐栏杆上看夜景,一个人等待月落晨起。习惯一个人独坐,没有忧伤,没有烦恼,没有思念;习惯一个人睡,忘记时间,忘记存在,忘记没有忘记的过去;习惯一个人的世界,因为一个人的世界,只有自己懂……” 柳月说着凄然一笑:“可是,现实面前,我必须要改变自己的了,我不能任由自己的理想主义泛滥了,我会改变的,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即使我现在暂时没有了选择,也请关心我的大家放心,我既然答应了,我就会去实践……” 我的声音颤抖着:“柳月,我不希望你为了别人而去改变自己,我向往你能按照自己的方式开心生活着……” 柳月看着我:“江峰,你觉得可能吗?你觉得现实会容许吗?唉……因果报应,我自己做的孽,我自己必须来承受后果,我必须为我的过去的放纵来买单,这也是命吧,我已经无数次从了我的命,看来,我这一生,都要在命运的安排下唯唯诺诺、唯命是从了……” 我看着柳月的眼睛,心里充满了伤和疼。 常常会在不经意间想起曾经的某个人,不是忘不了,而是放不下。那些不愿再向任何人提起的牵挂,在黑暗的角落里潜滋暗长。总是在不懂爱的时候遇见了不该放弃的人,在懂得爱以后却又偏偏种下无意的伤害。遇见某个人,才真正读懂了爱的含义;错过某个人,才真正体会到了心痛的感觉。 柳月点燃一颗烟,轻轻吸了一口,说:“我害怕从前,我害怕回忆,可是,我无法阻止自己不去回忆……记得有人说过:能回忆从前,说明你在成长;回忆从前你笑了,说明你长大了;回忆从前你哭了,说明你成熟了;回忆从前你漠然了,说明你世故了;回忆从前你感慨了,说明你无奈了;回忆从前你淡定了,说明你开始老了……现在,我越来越觉得自己的淡定,那么说,我已经开始老了……我的人虽然还不是很好,可是,我的心真的老了……” 在袅袅的烟雾里,柳月的目光充满了迷惘和寂寥,还有一种隐隐的被伤害的失落。 我看着柳月拿着香烟微微颤抖的手,心里酸楚难当。我偶在读懂柳月的目光。我深切体会到,有一种目光,直到分手时,才知道是眷恋;有一种感觉,直到离别时,才明白是心痛;有一种心情,直到难眠时,才发现是相思;有一种缘份,直到梦醒时,才清楚是永恒……有一种目光,彼此相识时,就知道有一天会眷恋;有一种感觉,未曾离别时,就明白有一天会心痛…… 良久,我说:“柳月,你不老,真的,在我的眼里,在我的心里,你永远都是那么年轻,你永远都是不老的……” 柳月的手颤抖了一下,接着笑了下:“谢谢你……或许,在现实生活里,我以后只能随波逐流,我现在的一个人的生活,也只能成为一种奢侈的记忆,只能在记忆里去怀念…… “但是,我知道,我怀念一个人的生活,并不是不再渴望,而是渐渐的趋于平静的等待。闭上眼睛,我曾经梦想,希望那个人,不用我过多的言语就可以领悟我的用心。不问我缺少什么,想要什么,不用一味的给予。其实我什么都不缺,我只要一颗能读懂我真心。我曾经梦想,总有一天我会等到那个人,牵起我的手,让我觉得心是暖暖的,我们彼此微笑…… “可是,我睁开眼睛,看着现实的世界,我知道,一切都不过是浮云……毕竟,我们都无法改变现实,生活就是这样,命运就是这样,不要试图去强行改变命运,否则,你会碰德头破血流……” 我默默地抽出一颗烟,点燃,狠狠地吸了起来。 过了一会,柳月抬起头,说:“好了,不说这些了,说这些干嘛啊,弄得大家都不开心……呵呵……谢谢你今天来送我,真的,很感谢!” 我说:“你要多保重!” 柳月点点头:“嗯……我会的,你也多保重!我一走,家里就又剩下小红和妮妮了……唉,天天忙忙碌碌,感觉有些对不住妮妮……” 我说:“你放心走吧,妮妮这边,我会常过来看看的!” 柳月点点头:“嗯……对了,听说马书记要带队去南方考察,你也去,对不对?” 我说:“嗯……” 柳月说:“最近就要走吗?” 我说:“是的,可能你从北京还没回来,我们就出发了!这次去的是苏南和浙江的几个地方,和我们去年去的地方基本是一样的!” 柳月点点头:“哦……很好,出去看看,多长见识,天天在家里闭门造车,永远也不会有长进,时间久了,就成了井底之蛙了……” 我说:“这次去的人主要是报社采编和经营部门的负责人,主要是去学习考察那几个地市报的新闻采编和报业经营这一块!” 柳月说:“嗯……我估计也是这样,很好,那么,你此去的主要内容就是学习采编了,对口学习!” 我说:“是的!”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温故而知新 柳月说:“新闻采编这一块,其实呢,全国的地市级党报基本都是一个模式,即使在发达开放的南方,也是不敢有什么越轨创新出格的,顶多也就是学习一下采编的管理和考核这一块,你做新闻的水平,我不敢说是最好的,但是,目前,你的思维和观念,绝对是属于第一流的之列,并不比南方那些报社的差…… “我倒是觉得,你这次出去,还是要把重点放到汲取他们先进的报业经营理念上来,在不耽误学习采编的前提下,自己主动参与到经营的学习考察中,一年前,我带你去了南方,那一次,算是入门,初步了解接触,学到了皮毛,过去一年了,这一年间,你应该对报业的经营有了深入的感性的理性的认识和感悟,特别是我送你的那本书,你都认真看了吗?” 我说:“看了两遍了,每看一遍,都有新收获!” 柳月说:“这就对了,温故而知新,看那本书,要学的不仅仅是理论和表面的做法,更重要是悟透其中的规律和道道,要结合自己的实践来学习,要结合目前的形势来学习……这一年来,南方的那些家报社,在报业经营方面,一定又有了长足的进展,这次去,你要扎实踏实扑下身子主动去学,结合你脑子里的已经掌握的这些理论知识和初级阶段的认识,有机地将它们结合起来,将别人的先进做法和理念综合起来,归纳起来,条理起来,变成你自己的东西……” 我点了点头:“嗯……我会的!” 柳月又说:“马书记虽然这次去学习,但是,他这个人,我是了解的,他的思维方式和做事风格,以及他追求的理想,决定了他这次去学习,是不会触动他的思想根本和观念深处的,或者不客气地说,他这次学习,对他来说,也就是个形式或者走马观花,对于江海日报今后的经营体制不会有什么根本的大的变动,这是他的本质决定的……但是,你不要这么想,不要随大流,要自己积极主动地去掌握吸取人家的好东西,掌握了,暂时用不到不要紧,总有一天,会用到的!” 我点点头:“嗯……” 柳月吸了一口烟,说:“其实,我这么叮嘱你,有些多余了,你其实自己知道该怎么做的,我这个人啊,就是婆婆妈妈,老是想唠叨……” 我说:“不是的,不多余,不是唠叨,你说的很好,我很喜欢听!” 柳月笑了,看了看时间:“好了,我该走了!” 说着,柳月站起来。 我坐在那里没动,看着柳月:“柳月,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 柳月说:“什么事?你说!” 我站起来,说:“这次要去温州考察学习,我想……我想……” 柳月抿着嘴唇看着我:“嗯……你想什么?” 我说:“我想抽空去你家看看……我想问你要你家的钥匙,我想去看看,去打扫清理下灰尘……” 柳月沉默了片刻,说:“嗯……好,我给你钥匙!” 说着,柳月去了卧室,拿了钥匙给我。 我接过钥匙,郑重地放进口袋。 柳月犹豫了一下,说:“既然你要去看看,我……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我说:“你不用说,我知道,我会做好的……清明节快到了,我会去你乡亲和父母的坟前看看,整修一下坟墓,祭奠你的乡亲和父母的……” 柳月眼里里闪过感动的目光:“嗯……你都替我说出来了,我回不去了,建国也没时间,那就拜托你了!” 我说:“你放心,我会当做我自己的亲人一样来祭拜的!你的乡亲,就是我的乡亲,你的爸爸妈妈,就是我的……我的亲人!” 柳月明亮的目光有些潮湿,点了点头:“嗯……拜托了……我们走吧……” 到了火车站,我买了站台票,送柳月去了站台。 火车在这里是始发,我送柳月上车,安排好铺位,然后下了车,站在柳月的卧铺窗口。 柳月开了窗,冲我笑笑:“江主任,祝我一路顺风!” 我也笑笑:“嗯……一路顺风!” 我站在车下,看着柳月略微显得有些苍白的面孔,心里有些发疼。 柳月又说:“那我也提前祝你南下一路顺风,我俩一个南下,一个北上,呵呵……南征北战,背道而驰啊……” 我觉得这话不大中意,说:“什么背道而驰啊,不好听!” 柳月忙说:“呵呵……我说错了,信口胡言,sorry!” 我笑了笑。 火车开动了,柳月冲我挥手:“再见!” 我笑着和柳月挥手再见。 火车远去了,站台上剩下孤独而寂寞的我。 看着空旷的铁轨,我的心有些凄冷,怔怔地站在那里,看着远方的天空发呆。 远处传来一阵歌声:长长的站台,漫长的等待,长长的列车,载着我短暂的爱……喧嚣的站台,寂寞的等待,只有出发的爱,没有我归来的爱…… 听着旷野里这粗犷而苍凉的歌声,我的心里潮湿了。 送走柳月的当天晚上,我和晴儿在家里看完电视,正要休息,突然接到了小红的电话:“江哥,不好了,妮妮生病了!” “什么?妮妮生病了?”我和晴儿都大吃一惊,我忙问小红:“怎么回事?什么情况?” 晴儿紧紧抓住我的胳膊,耳朵贴到电话跟前,紧张地听着。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晚上吃晚饭玩了一会,然后我就带着妮妮睡了,刚才我起来一摸她额头,很烫,一摸身上,像个火球,还有点咳嗽,”小红的声音像是要哭出来:“江哥,你赶紧来啊……” “别急,小红,你赶紧给妮妮穿上衣服,让她喝点水,我马上就过去,马上就去!”我说着放下电话,对晴儿说:“妮妮发高烧,必须要去医院看医生,柳月今天去北京了,我得马上过去!” 边说我边穿外套。 晴儿也跟着我穿外套:“我和你一起去!” 我点了点头,开门就要往外走,晴儿突然想起了什么:“等下!” 接着,晴儿跑回卧室,片刻又跑出来,把一卷东西塞到我口袋里:“带上这个!” 我一摸,是一沓钱。 “这是3000块,家里就这么多现金了,带上防备,说不定用得着!”晴儿说。 晴儿想的比我还周到,我点了点头,拉着晴儿火速下楼,跑到校门口,拦了一辆路过的出租车,直奔柳月家。 到了柳月家楼下,我让出租车在下面等候,和晴儿急火火上了楼,小红打开了门,妮妮正躺在沙发上,小红已经给妮妮穿上了厚衣服。 我一摸妮妮的额头,滚烫。妮妮似乎被高烧烧糊了,出于半昏迷状态,嘴里嘟哝着什么,也听不清楚。 我来不及多想了,弯腰抱起妮妮,对晴儿和小红说:“走,抓紧去儿童医院!” 我抱着妮妮下楼,晴儿和小红紧跟着下来,上了出租车,直奔儿童医院。 路上,妮妮喝了一口水,迷迷糊糊叫着:“妈妈,我要妈妈……” 我轻轻拍着妮妮的身体:“妮妮,乖,大哥哥大姐姐在这里,咱们这就去医院,很快你就会好了……” 妮妮喃喃地说:“大哥哥,我难受,好难受……” 我问小红:“是不是妮妮白天在外面玩出了大汗,然后受凉了啊?” 小红说:“也可能吧,不过,今天早上妮妮身体就有点不舒服,柳姐给她吃了点药,又叮嘱她不要到外面疯跑,可是,柳姐一走,她就不听话了,今天在外面玩了一天,之道天黑才回家,出了一身的汗……” 晴儿摸着妮妮的脸,烧的通红,很着急,催促出租车司机:“师傅,开快点,再快点……” 很快到了儿童医院,我和晴儿抱着妮妮去了急诊室,小红去挂号。 值班医生先给测了体温,结果吓了一大跳,高烧40度。值班医生又用听诊器听了听妮妮的前胸和后背,又开了化验单,我们去给妮妮化验血液。 很快,诊断结果出来了:高烧引起的急性肺炎,属于轻度。需要立刻住院治疗。 我和晴儿还有小红都吓坏了,怎么这么严重。 值班医生一边开药一边看了看我和晴儿,语气里带着责备:“你俩看起来年纪不大,孩子倒是生的挺快,都6岁了,既然生了孩子,就要对孩子负责,就要看好孩子,你们这样的不负责任的父母啊,少见,孩子烧成这样才发现送到医院……唉……怪不得国家提倡晚婚晚育呢,年轻人毛嫩啊,没有责任感,不懂抚养孩子……幸亏孩子的肺炎是轻度的,要是再来晚了,发展成重度的,孩子有得罪受了……” 我和晴儿面面相觑,没有做声。 接着,晴儿和小红去取药办住院手续,我抱着妮妮去了住院部。 办完手续,住院部却没有病房可以安排。 “都住满了,没空床位了,在走廊里加张临时简易床吧!”护士长说。 “啊……在走廊里?走廊里没暖气,很冷啊,风嗖嗖的……普通病房满了,那种豪华单间病房还有没有啊?”我说。 护士长冷眼看了我一下:“没有了!” “怎么这么巧,都满了!”我又说。 护士长烦了:“我说,你到底住不住,住上赶紧给孩子打针降烧,你磨叽什么?” 我说:“好,好,赶紧打针吧!” 走廊里加了一张折叠床,我把妮妮放好,护士很快就给妮妮挂上了吊瓶,退烧消炎同步进行。 妮妮一直在昏睡状态,身体似乎无力到了极点。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熬夜肯定是要冷的 妮妮挂好吊瓶,我和晴儿还有小红就坐在旁边的连椅上看护着妮妮。 晴儿又过去将妮妮身上棉被的被角掖好,给妮妮头上戴上棉帽。 走廊尽头的窗户破了,冷风嗖嗖的吹进来,我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小红和晴儿只穿了短棉衣,熬夜肯定是要冷的。 我让晴儿和妮妮看护好妮妮,下了楼,在医院门口有一家劳保商店,我在里面买了两件棉大衣,回来给晴儿和小红一人一件。 “峰哥,你不冷吗?”晴儿裹着棉大衣问我。 “不冷!”我说。 小红刚才那会冻得只哆嗦,这会才好了一点。 “小红,你先睡会吧,在连椅上将就一下!”我说。 小红毕竟是个孩子,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来的路上还惊慌不已,这会看到妮妮打上了吊瓶,才安稳下来。 “江哥,你说,要不要给妮妮的打个电话爸爸说一声啊?”小红问我。 我想了下,问小红:“你和妮妮的妈妈说了吗?” “没有,我怕柳姐着急担心,影响她工作,再说,说了她也回不来,没用,就没有告诉她!”小红说。 “嗯……对,是不能告诉她,不然柳姐急死了!”晴儿说。 我看了看表,深夜12点,柳月这会应该到北京了。 “你告诉妮妮的小妈了没有?”我又问小红。 “没有,妮妮的爸爸在下面县里,也不方便,王姐我也没说,我谁都没给说,就先你打了电话!”小红说。 “嗯……”我点了点头,想了想:“这样吧,深更半夜的,医生已经诊断好了,先不要告诉妮妮的爸爸了,等天亮后看情况再说,好不好?” 晴儿有些迟疑:“峰哥,这样……合适吗?” 我说:“合适,听我的安排……” 小红和晴儿点了点头。 我自有我的想法,我担心如果通知了宋明正,宋明正再通知了王巧玲,那么,他们特别是王巧玲很可能会借着这个借口收回妮妮,那么,等柳月从北京回来,如何向柳月交代?去了一趟北京,回来孩子被人家要走了,这是什么事啊! 妮妮现在已经确诊,不是什么疑难病,只要好好住院治疗就行了,此事最好先不要惊动宋明正两口子,免得出叉叉! 也深了,小红穿着棉军大衣,靠着连椅睡了。 妮妮咳嗽起来,迷糊着又叫起来:“妈妈……我要妈妈……” 晴儿忙过去,蹲在妮妮跟前,握住妮妮的一只手,抚摸着妮妮的脸蛋,柔声说道:“乖,宝贝,妈妈在这里……妈妈在……” 妮妮不出声了,又昏睡过去。 晴儿不再离开,就蹲在妮妮跟前,握着妮妮的手,抚摸着妮妮的脸,脸上充满了母性的温柔和疼爱。 我看着晴儿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感动。 我在走廊里来回走着,心里盘算等明天天亮去找院长,想办法弄一个床位,最好有一个单间。 挂了一夜吊瓶,天亮了。晴儿趴在妮妮跟前瞌睡了过去,一直握着妮妮的手。 护士来量了体温,妮妮的烧退了,咳嗽也轻了。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 晴儿醒了过来,下去买了早餐,我和小红简单吃了一点,晴儿在窗前给妮妮喂稀饭和糖水。 看着晴儿细心细致的样子,我觉得晴儿真的有一点像母亲的样子。 妮妮睡醒了,睁开了眼睛,看着我和晴儿,说:“大哥哥,大姐姐好……” 我看着妮妮:“妮妮,身体感觉好些吗?” 妮妮咧嘴笑了:“嗯……感觉舒服了,昨晚我怎么迷糊了呀?” 晴儿说:“乖乖,宝贝,你发烧了喽,吓死我了……现在好了,烧退了……” 我说:“妮妮,昨天你应该听妈妈和小红姐姐的话的哦,不要在外面玩那么久,你看,出了汗,受了凉,要打针了……” 妮妮看着小红:“姐姐,我不淘气了,以后要听话,不在外面玩那么久了……” 小红笑着:“妮妮是乖孩子,以后可别这样了啊,吓死姐姐了……” 大家的心里都放松了,小红又看着我:“江哥,你看,还要再告诉宋大哥吗?” 我说:“既然已经退烧了,就不用了,不必再让他担心,还有,妮妮妈妈也不要说了,省的她在北京无法安心工作!” 小红点点头。 晴儿说:“峰哥,妮妮需要住院巩固治疗,我和小红在这里看着就行了,你到时候去忙你的就是了,也不要耽误工作!” 我说:“没事,不要紧,等大夫来查房看看情况再说!” 这时妮妮说话了:“大哥哥,大姐姐,我觉得你们好像是我爸爸妈妈一样……” 我笑了,晴儿也笑了,亲了亲妮妮的脸蛋:“宝贝,大哥哥大姐姐会像爸爸妈妈那样照顾你的……” 一会儿,医生来查房了,后面跟着昨晚对我横眉冷眼的护士长。 医生过来,护士长在旁边说:“主任,这是昨晚刚收的病号,没床位了,在走廊里临时加的床!” 主任点了点头,边看病历边说:“嗯……” 我一听是主任,忙说:“主任,走廊里太冷了,小孩子晚上受不了的,能不能照顾下给弄个房间里的床位啊,要是有单间更好,我们多花钱也不要紧!” 护士长不耐烦地看着我:“喂——你这人怎么回事,我不是告诉你了,没床位了,你有病是不是?还问这个问题!” 主任漠然看了我一眼,继续看病历,一会低下头来掏出听诊器听妮妮胸部。 我一看,不能硬来,和他们不好说话了,看来只有找院长。 这个医院的院长是新换的,我也不认识,但是我知道,是在我举报市人民医院的院长,院长落马之后,交待出其他的院长,儿童医院的前院长进去之后来上任的,而且是宋明正安排的自己的人。 一会儿主任说:“效果不错,病情不重,再继续巩固治疗几天就可以了,至于床位,如果有出院的,腾出来的空床位会给你安排的,没有床位,你找谁也白搭,候着吧!” 我没有说话。 主任和护士长接着去了其他病房。 护士来换了药,继续给妮妮挂吊瓶。 妮妮的精神显然好多了,脸上露出了活泼的笑,但是还是显得有些虚弱。 我给办公室打了电话,告诉陈静今天不去上班了,让她有什么事情和我联系。 我直接去了儿童医院院长办公室,院长不在,办公室的人说院长到科室检查工作去了,说是有新闻单位来采访,要拍镜头。 我又回到妮妮的病床旁,打算过会再去。 正在这时,护士长带着一个护士急匆匆走过来,说:“喂——你们这个床的,赶紧起来,这床要撤了!” 我一听,心里挺高兴,腾出床位来了。 我说:“我们到哪个病房去?” 护士长说:“你们抱着孩子,先到阳台上去,来,你抱孩子,你拿着吊瓶,举高点!”护士长开始指使晴儿和我,示意晴儿抱孩子,我举吊瓶。 我一愣:“干嘛?为什么?” 护士长说:“待会领导过来巡视,电视台的记者要拍镜头,走廊里有床位不好看,你们先回避一下!” 说着,跟着护士长的那护士就要开始摘吊瓶。 我一听,火了,大吼一声:“住手!” 护士长和护士被我的声音吓了一跳,护士长随即反应过来,瞪着我:“你要干嘛?” 我说:“外面阳台那么大的风,今天天气这么阴冷,孩子刚退烧,还没好,你这么做,这不是折腾人吗?你只考虑什么镜头什么领导,你怎么不考虑病人?” 护士长一愣,发火了:“你牛什么?让你干嘛你干嘛,怎么,你不听话?这孩子病又不重,死不了,你叫唤什么?” 我一听,气炸了肺,刚要继续发火,晴儿也气坏了,冲着那护士长就叫:“你这个护士长,你还是个女人吗,你家里没有孩子啊,换了你,你会怎么想?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过分!” 护士长冷眼看着晴儿:“你喳喳什么,这里是医院,不是你们家,在这里就得服从管理,不服从管理,滚出去!来,搬床!” 说着,又过来几个护士。 晴儿弯腰下去抱住妮妮:“不行,你们谁也不准动孩子!” 护士长又急又火,看了看走廊尽头,说:“时间来不及了,来,把这个女人拉开,搬!” 说着,护士长就去扳晴儿的手,其他护士也过来拉扯晴儿的衣服。 晴儿死死抱住妮妮不放,不起身。 “住手!”我又是一声大吼,吓得几个护士都住了手,我站在那里看着护士长:“我看你们谁敢动我老婆还孩子一个指头!” “怎么?你堂堂一个大男人还要打人?”护士长来劲了:“在这里就得听我们的,不服从管理,就出院,走人,别在这里瞎折腾,滚蛋!” 这时,妮妮吓得哭起来。 “怎么回事?”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我回头一看,是一个中年男子,戴着眼睛,显得很有自信和气势,身旁还簇拥着几个人,后面,一个扛着摄像机的人正走过来。 护士长一看,忙堆起了笑脸:“傅院长好,我们知道今天电视台的要来录像拍新闻,正在按照院办的指使清理现场呢,这个走廊里昨晚加的床位不肯撤,这个病人的家长还不服从管理,要来硬的,要打人呢!” 院长漫不经心地看了我一眼,说:“这里是医院,不是广场,希望大家配合好我们的工作,服从院里的管理!” 我不认识院长,他也不认识我。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脸一下子拉下来 我说:“傅院长,护士长让我们把孩子抱到阳台去打针,就为了你们拍新闻好看,可是,孩子发烧还没好,还生病,今天外面的天气这么阴冷,将心比心,要是换了你的孩子,你会不会答应这么做?” 院长听我这么一说,脸一下子拉下来。 正在这时,扛摄像机的记者过来了,冲着我就喊:“嗨——江主任!” 我一看,原来这电视台的记者我认识,是电视台新闻部的记者。 记者一喊我,院长愣了下,看着我。 我冲那记者点了点头:“哦……原来是你今天来采访啊!” 那记者过来,笑着说:“是啊,呵呵……真巧啊,在这里遇到你!咦……这病人是你的孩子?晕倒,不会吧,你才结婚几天啊,孩子就这么大了……” 我说:“这不是我的孩子,呵呵,是朋友的孩子!” “哦……我说呢,呵呵……对了,这是嫂子吧?”记者看了看正抱住妮妮的晴儿。 “是的!” “嫂子好!” 晴儿笑了下:“你好!” “咦——你们这是怎么了?”记者不解地看着现场。 我说:“都是他妈的你折腾的,来这里拍什么狗屁新闻,弄得老子要抱着孩子去阳台受冻!” 记者一愣:“啊……这是怎么回事?” 我说:“你问问他们!” 傅院长看了看我,又看着那记者:“记者,这位是……” 记者呵呵笑着:“傅院长,我给你介绍,这位是咱们江海日报社新闻部的江主任啊,大名鼎鼎的江海一支笔,江峰啊!” “啊……江海日报江主任?”傅院长显得有些意外,看着我,立刻就换了表情,伸出手,笑着:“哎呀……江主任,不好意思,原来你就是江主任啊,我可是早就从我们原来的宋局长口里知道你的大名啊,不好意思……有眼不识泰山啊……” 我和院长握了握手,淡淡地说:“不敢当!” 这时,护士长脸上的表情非常难看和尴尬。 院长接着就低头看妮妮,边说:“孩子怎么了?” 晴儿这时放开妮妮,抬头对院长说:“发高烧,急性肺炎……刚退烧……” “哦……”院长说着伸出手去摸妮妮的额头,这时妮妮突然叫了一声:“傅叔叔好!” 傅院长一愣:“咦,小朋友,你认识我吗?” 妮妮嘻嘻一笑:“是啊,傅叔叔到我家去过,还给我爸爸带了两瓶好酒呢!” 傅院长又是一愣:“小朋友,你爸爸是谁啊?在那里工作啊?” 妮妮又是笑,说:“不告诉你我爸爸的名字,嘻嘻……我爸爸在下面县里当县委书记!” 傅院长一听,忙伸手看床头挂着的牌子,说:“宋妮妮……老天,你爸爸是不是宋……” 妮妮还是笑:“嘻嘻,你猜,猜对了就告诉你!” 我这时站在旁边说:“傅院长,你猜对了,这是宋书记也是你的前领导宋局长的孩子!我还想麻烦傅院长给孩子安排个床位呢,去找你你不在,正好你来了!” “啊……”傅院长呆了,随即就反应过来,冲着护士长就开火了:“你们是怎么搞的,这是宋局长的孩子,你们胆子不小啊,这么对待我们老领导的孩子?” 护士长脸色白了:“傅院长……我……我不知道啊……昨晚他们也没说……” “你们这些人啊,都是吃闲饭的,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傅院长火气十足:“抓紧给我打开那高档病房的门,把孩子转移到哪里,告诉你们主任,让他亲自给孩子治疗,不许懈怠!这孩子,安排单间……” “好,好……”护士长急忙答应着,偷看了我一眼,带人走了。 傅院长接着满脸堆笑握住我的手:“江主任,真对不起啊,下面的人工作方法简单粗暴,让你们受委屈了……” 我说:“宋书记不在家,在县里奔忙,孩子跟着妈妈的,妈妈也出差了,我就帮忙来照看孩子了……我受委屈不要紧,只要别让孩子遭了罪,傅院长,我记得,你可是新上任不久吧,是宋局长亲自提名你来这里担任院长的吧,呵呵……要是宋局长宋书记知道自己的闺女在这里受了这样的待遇,难免会有人走茶凉的感觉啊……” 傅院长的额头直冒冷汗:“江主任,这事怪我,对不起,都是我没有安排好……这事,你可千万别告诉宋局长,他是我的老领导,是我的对我有提拔知遇之恩,不然,我见了他就没脸了……” 我说:“我哪里敢啊,这可是在你傅院长的地盘里,孩子还要治病呢,怎么敢得罪你院长大人呢!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傅院长尴尬地笑着:“江主任,你多担待,多海涵,我代表医院给你道歉,我知道宋局长和你的关系很好,还希望你在宋局长面前多多美言……” 我看差不多了,说:“傅院长不必客气,宋书记虽然在下面县里,但是对自己老部下还是很牵挂的,我不会让院长在宋书记面前为难的,今天的事,我们还是要感谢你的,不然,孩子这院恐怕就要住在这走廊里了!” 傅院长忙点头:“江主任,不要这么说,宋局长虽然不在卫生系统了,但是,他是我心目中永远的领导,宋局长的孩子,就等于是我的孩子……自己的孩子,都是应该做的……” 这时,那边的单间病房收拾好了,护士长过来给院长汇报。 傅院长说:“那赶紧搬过去,那里暖和,走廊里太冷了,到处进风!” 护士长答应着,亲自弯腰要来抱妮妮:“来,乖孩子,阿姨抱你进去,咱们换好地方了!” “不用,我自己来!”晴儿冷冷地说,抢身挡住了护士长,抱起了妮妮,弄得护士长一个大红脸。 我站在旁边不做声,小红捂着嘴巴偷笑。 院长亲自摘下吊瓶,高高举着,把妮妮送进了病房。 高档病房确实不错,完全就是宾馆的房间的档次,有电视和卫生间。 妮妮刚安置好,主任也赶来了,脸上带着谦恭的笑,看着我和院长。 院长说:“主任,这是宋局长的千金,你要多关照好!” 主任点头哈腰:“傅院长,您放心,一定,一定!我这就安排用最好的药!” 这时晴儿对我说:“峰哥,我们交的住院费可能不够,你出去去取点钱吧!” 我点点头:“好,我这就去!” 院长忙说:“不用,弟妹,住院的费用,你们就不用操心了,你们交的住院费,回头我就让住院处退回来!” “这……这合适吗?”晴儿说。 “合适,合适,这个你放心就好了,我会安排的!”院长笑着说。 晴儿还要说什么,我使了一个眼色,晴儿不说话了。 我长出了一口气,感慨万千,这幸亏是妮妮,要是老百姓的孩子来住院,不知道要受多少难为。 安排妥当妮妮,我松了口气,傅院长他们走后,我接到陈静的电话,说单位里有事,我去了报社。 随后的几天,在傅院长的亲自关照下,妮妮的病情康复地很快,晴儿一直在医院陪护着妮妮,照顾地无微不至。 这期间,我接到了柳月的电话:“江峰,我家里没人接电话,妮妮呢?出什么事了吗?” 我轻松地说:“呵呵……没有啊,妮妮这几天没在家里住啊,小许想妮妮了,趁你不在,把妮妮接到我家里了,呵呵……小红也一起来了……” 柳月在那边笑了:“呵呵……我说呢,我还因为出什么事了,妮妮在你家里听话不?” 我说:“听话,听话,你放心好了,在我家住的吃的玩的很开心呢,对了,你在北京那边怎么样了?” 柳月说:“正在紧锣密鼓运作啊,我是提前一周来的,人代会还没开呢,代表团还没来呢,我要在人代会开之前把所有的工作都提前安排好,唉……整天跑那些高门槛,求人办事,难啊,天天往外烧钱……” 我说:“钱是公家的,身体是自己的,注意保重自己的身体,别累着……” 柳月说:“呵呵……没事,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放心吧……我就是想妮妮了,才打电话的……” 我说:“等我回家,让妮妮给你打电话!” 晚上,来到病房,我事先安排好妮妮,让她不要告诉妈妈自己生病的事情,就说自己和大哥哥大姐姐住在一起的,妮妮答应了。然后我用大哥大拨通了柳月的电话,妮妮和柳月进行了亲昵的对话。 一切顺利,打完电话,妮妮撅起嘴巴对我说:“大哥哥,我撒谎了,妈妈知道了要批评我的,咋办呢?” 我说:“这是善意的谎言,不能让妈妈在北京为妮妮担心着急啊……妈妈不会知道的,再说了,就是知道了,妈妈也不会责怪妮妮的!” 妮妮点点头:“嗯……大哥哥,我还真想到你家里去住呢……我要是真去了,不就不是对妈妈撒谎了吗?” 我和小红呵呵笑起来。 晴儿在旁边听了,眼神一动。 一周后,妮妮就要出院了。我也接到了通知,第二天跟随马书记出发去南方考察。 柳月还在北京,还没有回来。 上午,我和晴儿在医院病房里坐着,小红去办理出院手续。 其实手续很简单了,我们交的住院费已经退还给了我们,不知道傅院长如何安排这笔支出。 妮妮又恢复了往日的活泼可爱,在病床上一蹦一跳,和晴儿嬉闹着。 看到妮妮的状态,我和晴儿都很高兴。 正文 你安心出差就是 “晴儿,明天我就要出差了,这一去,要10多天,你自己在家里要照顾好自己,还有,那办学手续的事情,抓紧办,有事你多和老三商议,本来我想走之前办理那《办学许可证》的,看来,要等到我回来再说了!”我对晴儿说。 “嗯……营业执照还没到手,那就先等等吧,不着急,你安心出差就是!”晴儿说。 我点点头。 晴儿又说:“对了,峰哥,妮妮的病虽然好了,可是,柳月不在家,只有她和小红在家里,我有些不放心,我想,把妮妮接到我们家里吧,住在我们家里,等柳月回来了,再把妮妮送回去!” 我说:“嗯……好!” 妮妮一听,很兴奋,抱着晴儿的脖子打转:“好呀,好呀,我喜欢住在大哥哥大姐姐家里,晚上我要大哥哥大姐姐搂着妮妮睡觉觉……” 我和妮妮都笑了。 我心里这几天除了妮妮,还有一个心事,那就是杨哥和黄莺的事情。 这几天,我的心里一直在激烈斗争着,矛盾着…… 直到今天早上,我终于做出了决定,在我去南方之前,我必须要和杨哥谈一次,我必须要告诉杨哥事情的真相。 我想了,不管杨哥知道了真相后会发生什么,不管黄莺如何恨我,不管梅玲会对我采取什么报复措施,不管杨哥和柳月之间以后会如何,我都要告诉杨哥,不然,我做人的基本良心过不去,我的内心无法释怀,杨哥是个好人,我不能太自私,不能为了自己的私利让杨哥受到伤害。 我想,假如柳月换了我,她也会这么做,假如柳月知道这事,她也会支持我这么做,毕竟,做人不能太自私! 做出了这个决定后,我终于心里放下来一个沉重的包袱。 我决定上午接妮妮出院后,下午就和杨哥谈这事。 正在这时,病房的门开了,宋明正急火火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小红。 我和晴儿都一愣,妮妮欢叫蹦跳着叫起来,伸出两个小胳膊:“爸爸,爸爸……爸爸抱抱……” 宋明正眼圈一红,接着就迈步过来,一把将妮妮抱在怀里,紧紧的。 我和晴儿看看宋明正父女俩,接着都用探询的目光看着小红。 小红在旁边低声对我和晴儿说:“我正好在医院门口遇到宋哥回家,他问我为什么在这里,我就说了……” 原来是这样,我和晴儿对视了一眼。 看着宋明正和妮妮父女亲密的情景,晴儿眼圈发红,偷偷抹了下眼角。 我的心里却隐隐不安起来。 宋明正一会放下妮妮,看着我和晴儿:“老弟,弟妹,我刚才回家遇到小红,听小红简单说了下情况,妮妮妈妈不在家,幸亏了二位,太感谢了!” 晴儿笑着说:“宋大哥客气了,大家是好朋友,应该的,幸亏小红和我们及时联系地早,不然,还真的就麻烦了!” 晴儿的话里意思我明白,是不想让宋明正责怪小红没看好妮妮,为小红开脱。做保姆的,不容易,动不动就要受难为,动不动就会成为推脱责任的出气筒。 我于是也符合说:“现在已经都好了,没事了,这就好!这几天小红可是辛苦了,一直跑前跑后忙乎!” 小红用感激的目光看了看我和晴儿。 宋明正点点头,叹了口气:“唉……我这个当爹的惭愧啊,没尽到责任……” 我说:“宋大哥,不必自责,春天天气变化无常,孩子容易感冒发烧,这也是不好避免的!” 宋明正说:“我在县里这么一大摊子,整天不着面,柳月工作又忙,对孩子的照顾都有不周的地方……” 我说:“柳部长其实对孩子照顾很好的,虽然工作很繁忙,但是,还是整天把孩子挂在心上……” 我在尽力为柳月开脱。 宋明正说:“她啊,恐怕也是力不从心!妮妮现在都好了吧?” 晴儿说:“在这里治疗地很好,很周到,那医院院长特别给予了关照,妮妮恢复地很彻底,完全治好了!” 我想小红应该是没有告诉宋明正之前发生的不快的事情,也点了点头:“是的,傅院长一听说是你的孩子,马上就高度重视起来,不但进行了最好的治疗,而且,还给安排了最好的房间,免除了医药治疗费用……” 宋明正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嗯……这个小傅,还算有点良心,没有让我失望!” 正在这时,病房的门开了,傅院长急匆匆走进来,满脸堆笑:“哎呀——宋局长,老领导,您来这里也不和我说一声,我刚听他们说了,就赶紧来拜会老领导了!” 宋明正笑着和傅院长握手:“小傅,我刚才都听江主任他们说了妮妮在这里住院的情况,麻烦你了,谢谢你的格外关照!” 傅院长脸上露出一丝紧张的神情,看看我,我说:“傅院长,你放心,宋书记对你的关照是满意的,刚才刚刚表示了发自内心的赞赏!” 傅院长听我这么一说,知道我没有告医院的状,放心了,带着感激的神情看了我一眼,对宋明正说:“老局长,您这么说就见外了,我们这么做,是应该的,一来我是您亲自提拔起来的,知遇之恩啊,就是没有机会回报您;二来呢,您虽然不在卫生系统工作了,但是,在我的心中,您是我永远的领导,我对您是永远带着报答的心情的,您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咱们是没有外人的……” 宋明正显然对傅院长的话觉得很中听,笑着点点头:“难得啊,小傅,难得你还记得我这个老局长……我现在可是发配到县里去喽……是管不到你的喽……” 傅院长忙说:“老局长,您可别这么说,你这哪里是发配啊,分明是去镀金呢,我们卫生系统的人都明白,您的前途光明远大着呢,官场的提拔规则,还有您的能力,这过上几年,您保准就是副地级了,咱们这分管卫生的副市长,说不定就是给您留着的,呵呵……到时候,您可又是咱卫生系统的分管市领导了……大家都盼着您早日提拔重用,都想早日在您的领导下工作呢!” 傅院长还真是块混官场的料,眼光还挺长远。 宋明正听了呵呵笑起来:“小傅啊,要是你是省委组织部的就好了,哈哈……那我进步就快了……不过,说真的,我干了好几年的卫生工作,对卫生系统,还真的有感情了,虽然我现在在县里工作,但是,我对全市卫生系统的发展状况,还是很关注的……” 傅院长笑着:“老局长,你不但要关心全市卫生系统的工作,您还要多关心关心小傅的工作啊,我的成长,是离不开您的指导教育和帮助的,我的每一步,都离不开您的鞭策!” 宋明正说:“我就住在你眼皮子地下,你干的很不错啊,我都是看得见的,好好努力,小傅,眼光放长远,你还年轻,前途远大!” 傅院长忙点头:“嗯……我会时刻记得老局长的教导,一定努力好好做事情,还希望老局长今后继续提携,我愿意一辈子做老局长最忠实的下属和小兵……” 我看着傅院长的表演,愈发觉得傅院长真的是一个混官场的人才,放在医院里都可惜了。 然后,宋明正又说:“小傅,你去忙吧,我和孩子还有江主任他们一起呆一会儿,说会话,一会就出院了……” 傅院长说:“好,好……”说完,傅院长又和我热情握手,然后退了出去。 宋明正又抱起妮妮,亲着妮妮的脸蛋:“乖乖女儿,病好了,出院了,该跟爸爸回家喽,爸爸带你回家陪你玩,给你做好吃的,买好玩的,好不好啊?” 我一听这话,急了,妮妮要是跟了宋明正回家,就再也回不来了,那王巧玲一定不会再放妮妮走的。 晴儿这时看了看我的脸色。 我正思忖着该如何说,妮妮在宋明正怀里说话了:“不嘛,爸爸,我不嘛……我不跟你回家嘛……我要去大哥哥家里去嘛……” 宋明正笑了:“呵呵……傻丫头,自己的家不回,却要到大哥哥家,这是为什么呢?” 妮妮在宋明正怀里摇晃着身体:“我想去大哥哥家里住,我喜欢和大哥哥大姐姐在一起……我不要回你家……” 宋明正说:“呵呵……乖乖,怎么,什么你家里啊,那是咱家里,家里小妈在呢,小妈可想你呢,整天念叨你呢,你不想小妈吗?” 妮妮一听小妈,脸上露出了惧色,说:“我不,不想小妈,爸爸整天不在家,我不要和小妈在一起……” 宋明正奇怪地看着妮妮:“为什么啊,闺女,小妈对你不好吗?” 妮妮点点头:“嗯……不好,爸爸不在家的时候,小妈老是骂我打我,我不要自己在家里和小妈在一起……” 我一听这话,心里登时就放松了,站在那里,静观事态发展。 宋明正的脸色一下子变了,看着妮妮:“闺女,是真的?” 妮妮点点头:“嗯……爸爸在家里,小妈就对我好,爸爸不在家里,小妈就骂我,还打我……” 宋明正的眼睛瞪圆了,说:“她……她敢打你,打你什么地方?” 妮妮歪着脑袋想了想:“地方好多啊,有脑袋,耳朵,还有……还拧我胳膊,拧我大腿……自从小妈肚肚里有了小弟弟,小妈就老是打骂我,骂我是杂种,是野种,还不许我告诉爸爸……我一点也不想和” 正文 正文_脸上露出畏惧的神色 宋明正气的脸色铁青,转头看着小红:“小红,这是真的吗?” 小红的脸上露出畏惧的神色,点了点头:“嗯……” 宋明正发火了:“我回来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小红唯唯诺诺地说:“宋哥……我……我……王姐那么凶,我……不敢说……” 这时,我说:“宋大哥,你不要为难小红了,小红的身份和地位决定了她是有难处的,毕竟你和嫂子是两口子,她怎么说?弄不好还会让你们认为她是在挑拨离间你们的夫妻关系,所以,小红也是很为难的,别责备她了……” 宋明正听我这么一说,不训斥小红了,深深出了口气,抱着妮妮,半天没做声,脸色极其难看,似乎又在思考着什么。 我不经意间看到宋明正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犀利的寒光,虽然很短暂,但是我还是捕捉住了。 我的心里一颤。 一会儿,宋明正说:“妮妮,跟爸爸回家,你和小红姐姐就住在咱家里,爸爸给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好不好?” 妮妮说:“真的?爸爸!” 宋明正拍着妮妮的脸蛋:“爸爸说话算话,怎么会骗妮妮呢,妮妮不愿意和爸爸在一起嘛?” 妮妮说:“愿意和爸爸在一起,我好想爸爸啊,可是,爸爸你能在家里呆多久啊?” 宋明正说:“爸爸下午就好赶回去开一个重要的会,不过,你放心,你和小红姐姐住在家里,保证没有人敢打你骂你的,爸爸给你保证!” 妮妮一听,摇摇头:“爸爸下午就要走啊,那我不回家,我要去大哥哥大姐姐家,刚才大哥哥大姐姐已经答应我了……” 宋明正说:“乖孩子,听话,听爸爸的话,大哥哥大姐姐都要上班忙的,不要给大哥哥大姐姐添麻烦了!” 妮妮在宋明正怀里使劲摇晃着身体,嘴巴撅起来:“我不,我就不……” 这时,晴儿说:“宋大哥,没关系的,让妮妮到我家里住些日子吧,正好你在县里忙,柳姐又在北京出差,我呢,已经辞职了,时间很自由,自己安排自己掌控……” 宋明正一听:“哦……弟妹,你辞职了?” 晴儿笑笑:“是啊,辞职了,现在正在家赋闲呢!” 宋明正说:“为什么辞职?” 晴儿说:“不乐意做了,呵呵……想没事下海做个生意,开个英语补习学校呢!” 宋明正点点头:“嗯……这倒也不错,自主创业,符合时代潮流……江老弟,我看,弟妹的思想比你我都先进哈……” 我笑了起来:“是这么样的!” 晴儿说:“所以啊,宋大哥,既然妮妮现在不想回家,那就和我在一起吧,我有时间的,妮妮身体刚恢复,我在家给她调养调养身体……再说了,我特别喜欢妮妮,也想和她多呆一起呢!” 宋明正踌躇了一下,这时妮妮伸手捏住宋明正的鼻子:“爸爸,爸爸,快答应啊,快答应……” 宋明正笑了,说:“好吧,闺女,那爸爸答应你,好不好?” 妮妮高兴了,亲着宋明正的脸:“好爸爸,好爸爸……” 宋明正说:“在大哥哥大姐姐家里不许淘气,要听话,好不好?” 妮妮说:“嗯……妮妮是最听话的孩子了……” 宋明正脸上露出了慈爱的笑:“嗯……在那里住几天,等身体恢复好了,爸爸来接你回家,好吧?” 我一听,心又紧了起来。 妮妮一听:“爸爸,我不想回小妈这个家啊?我要回妈妈那个家!” 宋明正说:“妮妮,妈妈每天都很忙,妈妈没有时间照顾你的,我看,你还是跟着爸爸过,在爸爸家里,好吗?小妈以后……会对你好的……” 妮妮使劲摇头:“不好,不好,小妈现在会对我好,可是,要是小妈肚肚里再有了小弟弟,又会打骂我的……我不要去……” 宋明正说:“妮妮,你不想和爸爸在一起嘛?” 妮妮说:“想啊,想……可是,我也想和妈妈在一起……我想和爸爸妈妈同时在一起……” 宋明正的眼神流露出一丝犹豫,抱着妮妮没做声。 晴儿皱紧眉头,似乎在思虑着什么…… 这时,我说话了:“宋大哥,我看,还是妮妮跟着妈妈好,孩子不能从小没有母爱啊……” 宋明正看着我,点了点头,又苦笑了下。 这时,晴儿说话了:“可是,孩子也不能没有父爱啊,对女孩来说,父爱更重要,孩子的性格受父亲的影响要更大一些的……” 宋明正看看我,又看看晴儿,没有说话。 我瞪了晴儿一眼,晴儿似乎没有看见,说:“宋大哥,先别考虑那么多了,先让妮妮跟我们回家吧,这事等等再说吧,至于妮妮到哪里去,我觉得最好你等柳姐回来,你们一起好好商讨……还有,最好要尊重妮妮的意见……” 宋明正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嗯……弟妹说的也有道理……唉……纠葛啊……我这个做爸爸的,太不合格了,孩子受了虐待,我竟然到现在才知道……我估计柳月也不知道,柳月要是知道了,她会疯了的,会找王巧玲拼命的……”说着,宋明正的眼神突然发起狠来:“混蛋……她竟然背着我对孩子这样,我饶不了她,我不会原谅她……” 我看着宋明正的眼神,心里突然有些担心,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晴儿紧紧盯住宋明正的眼神,眉头紧锁。 一会儿,宋明正又自言自语地说:“她是决不肯为了孩子舍弃事业的,我知道她的……那个女人要是有了自己的孩子,妮妮肯定也是会受虐待的……唉……实在不行,我就带妮妮去县里,我们父女俩一起生活,反正是不能让孩子受委屈……” 我心里一缩,老宋想把妮妮要回去了,借着这次妮妮生病的事情。 妮妮要是走了,不管是跟着小妈还是跟着老宋去县里,柳月肯定都不能接受,等她从北京回来,要是面对这个情况,那岂不是等于晴天霹雳? 这时,晴儿说:“宋大哥,这事先不要考虑了,说不定还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呢,来日再议吧……我觉得,先让妮妮在我那里住着,等柳姐回来,还是让妮妮先跟着柳姐,事情慢慢来嘛……” 我看了看晴儿,晴儿不看我。 宋明正点了点头:“嗯……好吧……等等再说吧……那就麻烦你们了……” 晴儿笑着:“宋大哥,别客气啊,我们都很喜欢妮妮的呢!” 宋明正对小红说:“出院的事情都弄好了吗?” 小红点点头:“弄好了!” 宋明正说:“这样吧,中午大家一起吃饭,我们去饭店,我请客!” 妮妮一听去饭店,很高兴,拍着手:“好呀,爸爸,我喜欢去饭店!” 宋明正笑了,又亲了亲妮妮,妮妮嘻嘻笑着:“爸爸胡子好扎,疼……” 大家都笑起来,我说:“宋大哥,你这次回来,不回家看看嫂子,和嫂子一起吃顿饭了?” 宋明正眼里露出一丝厌恶的神情,说:“不回去了,我们一起吃饭,下午我就会南江!” 我看了看晴儿,晴儿正看着宋明正。 我们一起离开了医院,去了附近的一家大酒店,要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大家边吃边继续聊。 宋明正似乎突然有了什么心事,吃饭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 我对宋明正说:“宋大哥,嫂子最近好吗?” 宋明正说:“哦……好……她又不上班,有什么不好的呢?” 晴儿说:“天天在家里,也很闷啊!还不如找个事情做!” 宋明正说:“最近她也没闲着,整天在家里,不知道从哪里认识了一帮狐朋狗友,天天出去打麻将,玩钱呢!” 我开玩笑地说:“哦……呵呵,那赢了不少钱吧?” 宋明正皱皱眉头:“赢个鬼啊,就她那臭水平,还能赢钱,不把我家底子输光了就算运气了!” 晴儿说:“呀——宋大哥,你的家底子可是很厚实啊,嫂子玩麻将,至于输到那个程度吗?” 宋明正说:“那要看玩多大的了,麻将玩大的,也是输赢很厉害的……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家里长长不见人,就是回来了,也是垂头丧气,找茬和我闹……唉……作孽啊……” 晴儿还要说什么,我用脚在桌子下面踢了踢晴儿的脚,晴儿看了我一眼,不做声了。 吃过饭,宋明正又带着妮妮去逛商场,给妮妮买了一大堆玩具,然后我们带妮妮和小红回家,宋明正直接回了南江。 到了我们家,妮妮欢叫活泼起来,到处跑,嘻嘻哈哈的,很开心。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妮妮的样子,心里很宽慰。 晴儿托着腮帮,似乎若有所思。 我对晴儿说:“晴儿,你想什么呢?” 晴儿怔了一下:“哦……没什么!”说着,晴儿站起来,去找妮妮玩。 我坐在那里看着晴儿的神态,心里隐隐有些不大对劲。 正在这时,家里的电话响了,我刚要站起来去接电话,晴儿已经就近接了。 “哦……柳姐啊……呵呵,你好,柳姐……”晴儿笑呵呵地接电话:“你找妮妮啊,呵呵……等等啊,妮妮正在玩呢……”说着,晴儿冲妮妮喊道:“妮妮,来呀,妈妈来电话喽……” 妮妮一听,急忙跑过来,从晴儿手里一把抢过话筒,嚷嚷起来:“妈妈,妈妈……” 我提心吊胆地看着妮妮接电话,生怕妮妮露馅。 正文 正文_你千万别客气 “妈妈,我很好呀,我在大哥哥家里玩呢……嘻嘻……”妮妮对着电话说着:“对了,妈妈,我告诉你呀,今天我和爸爸一起吃饭了,爸爸带我逛商场了,给我买了好多好玩的玩具呢……嘻嘻……妈妈,我可喜欢在大哥哥大姐姐家了……嗯……妈妈放心,妮妮好乖好乖的哦……妮妮很听话的哦……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呀……哦……妈妈快回来呀,妮妮想妈妈呢……好的,我让大姐姐接电话,大姐姐,妈妈找你……” 妮妮终于接完了电话,我松了口气,晴儿和柳月继续说话:“柳姐,呵呵……你千万别客气啊,妮妮很乖的,晚上睡得也很好,你放心吧……没有什么麻烦的,我正好自已一个人在家里闷,有了妮妮,家里好热闹啊,呵呵……我都想把妮妮给你抢过来了,呵呵……好的,柳姐,你放宽心就是,好好忙你的事情就是……对了,峰哥也在,你要不要和他说两句……不说了,好,那好,柳姐再见!” 晴儿挂了电话,对我说:“柳姐又感谢我们的,她那边正很忙的……” 我点了点头:“嗯……” 晴儿说:“明天你就要出差了,家里就剩我自己了,幸亏妮妮和小红来了,在家里陪我,也不闷了……” 我说:“嗯……对了,你这几天在家里,和老三多联系,把学校那事的前期工作先运筹着,比如校舍教师招聘等,先进行着,等我回来,办完《办学许可证》,就可以开张了……” 晴儿点点头:“这个我已经考虑了,我还要结合带回来地那些资料和学习考察的东西,做出我们自己的教学管理和考核方案,基本按照你给我做的那个可行性方案来运作这些事情,按部就班进行,你放心好了,有什么事情,我会随时给你汇报的……对了,你现在大哥大一般都开机的,那你的BB机岂不是用不上了” BB机我现在的确是用不上了,我已经将它锁进了我的办公桌抽屉里,我想让它成为我永久的纪念。 我说:“是啊,早就不用那玩意儿了,也算是巧,配了大哥大不久,BB机就坏了,去修理,问了下,要好几百,不值当了,我就扔了……” 晴儿一听,说:“哦……原来是这样啊,我本来还打算你不用了,我拿来用呢,既然坏了,那就算了!” 我说:“干脆一步到位吧,你去买个大哥大算了,既然做生意了,下海了,以后也肯定要用得着的……” 晴儿说:“这个东西好贵啊,我不舍得买!” 我说:“这是你今后工作必须要用的,买吧!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去买个吧,这钱反正早晚是要花的!现在这个东西更新换代都很快,干脆,要买就买个好点的,你以后是校长了,老板了,出去也抓面子啊,呵呵……” 晴儿点点头:“嗯……呵呵……要不这样吧,峰哥,我买个好的大哥大,那种刚出来的小的,很精致,给你用,我用你这个就好了,咱两口子,要抓面子也得你先抓啊,咱们家里,你是领导,我得先尊重领导啊……” 我笑了下:“别,我无所谓用什么样的都行,还是你用吧,老板更需要派头,呵呵……” 晴儿不答应,坚持要买个新的给我,她用我的。 我急了,这是柳月送我的大哥大,我是不舍得的。 我说:“还有啊,我这个号码,单位里的很多同事和同行都知道的,换了机子就得换好吗,即使重新拷号码也很麻烦,会耽误工作的,再说了,我这个人恋旧,用习惯了,不舍得换,还是不要换了,你就用新的好了……就这么定了!” 晴儿说:“嗯……那好吧……难得你恋旧……那我是你老婆,你可要保持恋旧的习惯啊,不要喜新厌旧……” 我从鼻子里哼笑了一声:“你不相信我?” 晴儿说:“你用你的行动来证实,我就一定会相信你!” 我说:“好了,你别神经病了,又来了!” 晴儿撇了撇嘴,走到妮妮那里去了。 看着晴儿,我突然想起来梅玲,梅玲经常和晴儿在一起,不知道晴儿受梅玲的影响有多大。 梅玲要的那个讲话稿,我第二天就给她了,稿子经马书记审阅后,直接通过,梅玲自然是很高兴的,随后就在第三天的大会上宣讲了,听陈静回来说反应很好,效果很显著。不仅如此,马书记还亲自将稿子签发给了总编室,在报纸上刊登了梅玲的署名文章,作为此次梅玲参加妇代会的圆满句号。 至于市妇联和机关党委的采访事情,马书记虽然说让我亲自去,我却没有照办,我不喜欢那两位领导,我于是找了个借口出去采访,然后安排给陈静去做了,稿子也都给马书记审阅了。马书记看了稿子,对我没有亲自去采访,倒也没说什么,因为稿子他是满意的。 此次黄莺和杨哥一帆风顺,梅玲自然是得意的,对晴儿之前的行为,或许她也就不再追究了,毕竟,她的目的达到了。 晴儿解脱了,我却不愿意放过此事,我决意要按照我的计划去做,我不会让梅玲和晴儿结怨,我却不在乎得罪梅玲。 想到这里,我站起来穿外套要出去,我要去找杨哥。 晴儿看见了,问我:“峰哥,你干嘛去啊,今天是周末,你不会还要加班采访吧?” 我说:“聪明,你答对了,下午有个采访活动,我去看一下!” 晴儿说:“哦……好的,去吧,晚上回来吃饭吗?咱家里今天可是来了小客人呢……” 我看看妮妮和小红,说:“嗯……我回来吃晚饭!” 晴儿撒娇地说:“那好,今晚正好为妻给哥哥送行,你可一定要回来哦……” 我笑笑:“好的!” 我出了家门后,直接摸出大哥大给杨哥打电话。 电话通了,里面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你好,是找老杨的吧?” 这是黄莺的声音,看来杨哥大哥大没放在身上,黄莺代接的。 我硬着头皮说:“嗯……是……” 黄莺的声音停顿了片刻,接着说:“哎——听声音好像是江主任啊,是不是?” 声音被黄莺听出来了,我做迷惑的语气:“哦……你是?” “是我啊,我是黄莺啊,你黄姐,呵呵……”黄莺的声音听起来很热情。 我发出恍然大悟的语气:“哦……是黄护士长啊!” “呵呵……是啊……江主任,近来一向可好?”黄莺的声音听起来幸福指数不低。 我说:“还好,黄姐最近也一定不错吧?” “呵呵……我很好,”黄莺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对了,弟妹最近也好吗?” 我一怔,说:“嗯……好,很好,谢谢你的关心!” 黄莺说:“呵呵……不客气,我这哪里是关心了,弟妹对我倒是很关心的,我问候下弟妹,也是理所当然了……” 我知道黄莺话里的意思,干脆装作什么也不知,说:“嗯……我和小许对你都是很关心的,对了,你和杨哥,现在还好吧?” 黄莺说:“好啊,不是一般的好,是很好,呵呵……老杨现在终于被我打动了,接纳了我的一片真情,我的一片苦心没有白费啊……哎——这可是要真的很感谢你啊,还有宋书记,当然,还要特别感谢你家小许……你家小许可是对我的事情给予了特别的关注和关怀,我是永远都不能忘记的……” 话有些不大投机,我觉得有些没趣,就说:“祝贺你,黄姐……对了,杨哥在吗?” “他不在啊,吃过午饭,出去散步去了,我要陪他去,他不让,呵呵……也好,我正好在家给他洗衣服,整理家务……”黄莺说着,声音里充满着家庭小主妇的幸福和温柔。 “哦……去哪儿散步去了?”我问黄莺。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黄莺说:“平时他都是自己一个人散步,不让我跟着,我还真弄不清楚他都喜欢去哪儿散步……” 我心里有底了,杨哥平时喜欢习惯散步的地方其实我知道,那就是江边。 “哦……既然杨哥不在,找不到他,那就算了,等周一上班再说吧!”我说。 “怎么?有事吗?”黄莺说。 “没什么大事,就是我下去出差,他们委托我捎带了一份材料给杨哥,是杨哥要的……”我说。 “哦……那等他回来我告诉他!”黄莺说。 “不用了黄姐,我周一直接给他就行了,反正也不急!”我说。 “那好吧!”黄莺说。 “黄姐再见!” “江主任再见!” 放下电话,我打车直奔江边,果然,在江滨公园里,我看到了杨哥,正默默地坐在江边的大石头上抽烟,眺望着滚滚而去的浑浊江水。 杨哥现在开始抽烟了,以前他可是极少抽烟的。 我放慢脚步,轻轻走到杨哥身边,杨哥似乎没有觉察。 杨哥身体一动不动,就那么坐在石头上,身体显得有些佝偻,眼睛注视着江水,显得很深邃。江水轻轻拍打着江岸,发出咕咕的声音,,飞溅到杨哥的裤脚和鞋上。一阵风儿吹来,杨哥稍微有些秃顶的头发被吹乱了几缕,耷拉到了额头上。 杨哥的样子显得有些苍老。 我看着杨哥的侧面背影,觉得心里有些酸涩,虽然杨哥没有强壮的身躯,没有伟岸的身材,没有英俊的面孔,但是,那岁月的磨砺和生活的历练,早已将杨哥打造成了一个成熟稳重胸怀气度的魅力男人,他的精神状态,永远是那么朝气和稳健,他的气质和举止,永远是那么成熟和得体。 可是,现在,此刻的杨哥,在我看来,似乎更像是一个失魂落魄的流浪汉。 正文 真正成熟的男人 看着杨哥坐在那里,我似乎品味到了杨哥心里的无奈无力痛苦和酸楚…… 在杨哥面前,我觉得自己显得是那么懵懂和幼稚,杨哥不像我,喜怒经常溢于言表,他属于那种真正成熟的男人,他的内心世界是那么深广,他不会让人轻易看穿他的内心,他会将自己的痛苦抑或酸疼深深埋藏在心里,只有在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才会间或表现出隐约的几许。 看着杨哥的样子,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悄悄坐在了杨哥身旁。 杨哥觉察到了,一扭头,看见了我,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怔,接着笑了起来:“咦——小江啊……” 我点点头:“嗯……杨哥!” 杨哥说:“怎么?今天不忙了?” 我说:“是啊!” 杨哥说:“做记者的,能有空闲,难得啊!” 我冲杨哥笑笑:“杨哥,你在这里坐了很久了?” 杨哥没有回答我,说:“你也来这里散步的?” 我说:“我给你打电话,黄姐接的,说你出来散步了,我猜你可能在这里,就过来了!” 杨哥说:“哦……你找我有事吗?” 我说:“嗯……杨哥,我明天要跟随马书记去南方考察,走之前,我找你,是想说一件事情!” “哦……什么事啊?”杨哥将烟头扔进江里,看着我。 “嗯……”我踌躇了一下:“就是关于你和黄莺的事情……” 杨哥皱了下眉头,然后说:“这个事情……这个事情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我说:“杨哥,你别误会,我不是想干涉你的事情,也绝无其他坏意……我是出于对老兄的感情和爱戴,出于老兄对我一直关怀的感恩,出于我做人的基本良心,所以,我想和你说说这个事情……” 杨哥点点头,笑了笑:“哦……动机很感人……是不是还想让我和黄莺分开,觉得我和黄莺不合适?” 我点点头:“分开不分开,合适不合适,你自己决定,你自己清楚,我只是想告诉你事情的真相,做决定,由你自己来,我是无权也无资格来说这话的!” 杨哥说:“什么真相?” 我说:“你和黄莺之间发生关系的真相!” 杨哥一怔,接着笑起来:“小江,你怎么了?我和黄莺发生关系的真相,我是当事人,真相我自然是知道的,这个还需要你告诉我吗?” 我说:“杨哥,你是身在庐山,当局者迷,这个事情的整个过程全部都是有人才操纵的,有人是这个事情的幕后操纵人,你那晚和黄莺酒后不能控制自己和她发生了关系,这不是你本能无法自控,而是因为某种特殊的因素导致你这么做,这个事情,整个过程都是一个圈套……” 我说的很认真。 杨哥的神色严肃起来,看着我:“你说的幕后操纵人是谁?” 我说:“梅玲!” “梅玲?”杨哥重复了一遍:“黄莺的表姐……” “对,梅玲和黄莺是表姐妹关系,梅玲在幕后指使黄莺打着给你接风的名义,在期间做了某种手脚,让你身不由己,心不由己,和她发生了关系,造成已成事实、木已成舟的现实,逼迫让你来接受……”我说。 杨哥的神色严峻起来,但是眼里的神色似乎很是怀疑,凝眉看着江面,不做声,在思考。 一会,杨哥扭头问我:“你怎么知道是梅玲?你怎么知道这个过程中黄莺做了手脚?” “我……”我愣了下:“我判断出来的!” “判断出来的?”杨哥失笑了下:“判断……那就是说,你是推理出来的了?” 我说:“是的!可以这么说!” 杨哥说:“那么,根据你的推理,她是用什么手法让我进入圈套的呢?” “下药!”我说。 “下药?什么下药?”杨哥说。 “在你的酒里下了药!”我说:“下了那种可以让那人性裕发狂的药!” 杨哥瞪大眼睛看着我:“这也是你推断出来的?” 我说:“是!” 杨哥说:“你凭什么这么推断?” 我说:“因为……因为我根据你那天的话,还有,还有我偶然听到的梅玲的电话……” 杨哥说:“我那天的话……梅玲的电话……梅玲明确说这事了吗?明确说下药了吗?” 我说:“没有!” 杨哥说:“那你怎么就肯定是下药呢?” 我说:“我……我根据你说的表现和感觉……” 杨哥的眼睛紧盯住我:“什么感觉?你有过?” 我说:“没有……没有过……” 我当然不能说出梅玲曾经给我下药,我和梅玲之间有那事的事情。 杨哥皱着眉头看着我,又看着江面,一会说:“假如……假如你的推理是成立的,那么,这个推理很难成立……” “为什么?”我说。 杨哥说:“因为那天,我和黄莺喝酒期间,我始终没有离开桌面,倒是黄莺期间离开过几次,还有,我们喝的酒都是一个瓶子出来的,酒瓶始终在我这里……你说下药,怎么下?” 我一怔:“这……可是,杨哥,我真的是这么认为的,我确信是这么回事!” 杨哥说:“你有多大的确信率?” 我说:“100%!” 杨哥笑了:“傻兄弟,你太自信了,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100%的事情,你要是说80%我倒还想信,你说100%,我倒不敢信了……难道我这个老男人,有这么大的价值,值得梅玲亲自出马来对我施用这种计策,值得黄莺为我下这么大功夫?而且,那天,我亲身感觉到了自己酒后本能的冲动,不发控制,我知道这应该是自己长久单独生活,压抑太久的爆发而已,我可是没有感觉到什么药力和药效……呵呵……老弟,你是不是侦探推理小说看多了吧……” 我急了,杨哥竟然会不相信我的话:“杨哥,我说的是真的,你一定要相信!” 杨哥的眼珠子转了几转,眼神转向江面,闪烁了几下,然后对我说:“小江,我实在是很想相信你的话,可是,我想知道你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你想让我赶走黄莺,想让我和柳月好,是吗?你难道真的心里想让我和柳月在一起吗?” 我说:“动机……杨哥,我说心里话,我最基本的动机就是因为你是个好人,我不想让你受伤害……至于你和柳月,从我个人的本能情感来说,我确实是不希望你和她在一起,我不希望你拥有她,但是,从内心的良心来讲,从柳月的今后来说,从我对柳月的真实感受来说,我希望柳月幸福,希望柳月能有一个安定稳定平静的生活,希望有人能真心实意爱护她,保护她,从这一点来说,如果柳月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我衷心祝福柳月,我希望有人能给他带来幸福,而目前,能给柳月这些的人,是你!” 杨哥沉默了一会,然后说:“我……我未必就是柳月希望选择的……我未必就能真的给柳月带来幸福和快乐……我是了解柳月的……柳月的心里想什么,我虽然不能看得彻底透,可是,也基本是大差不差……还有,你说的这个所谓的真相,你的天方夜谭一般的推断,虽然也是有一定的合乎逻辑,但是,我很难接受,我很难想通,不过,我会认真琢磨你说的事情的……我相信你是不会对我有什么不良动机的……” 我说:“嗯……当然,决定权在你!” 杨哥出了一口气,说:“那么,根据你的推断,梅玲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黄莺的动机又是什么?” 我说:“很显然,黄莺的动机很单纯,就是想得到你,想和你结婚,梅玲呢,她是想借着黄莺和你攀上关系,成为亲戚,然后利用你来为她的各种目的出力,做成她想要做成的事情……梅玲你应该是了解的,她为了达到目的,向来是不择手段的……” 杨哥的眼睛眨了眨,看着我突然笑了:“小江,你这么做,不怕得罪梅玲,不怕得罪黄莺?” 我说:“这个世上,谁都不想得罪人,我当然也不想得罪梅玲和黄莺,如果这事发生在别人身上,我或许会保持沉默,但是,因为是发生在你身上,你是我敬重的老大哥,对我一直很好,我不能不讲良心……即使得罪了他们,我也必须要告诉你……”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里颇有压力,从杨哥目前的神情来看,他似乎对我的话不相信,似乎觉得我的目的动机不是很纯,似乎认为我是在帮着晴儿在拆散他和黄莺。 我不由有些恼火。依照杨哥的头脑和智商,他应该能做出自己的判断,为什么在我面前却表现的如此愚钝呢,难道是我没有说清楚,我明明说的很明白了!或者,杨哥是故意在我面前装糊涂? 杨哥又说:“小江,黄莺告诉过我,说小许曾经去找她,让她放弃追我,今天你又来找我说这个事情,现在我和黄莺已经在一起了,难道你不担心我把这事告诉黄莺?” 我说:“我相信杨哥不是这样的人,更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杨哥笑了:“呵呵……你在给我戴高帽呢……呵呵,杨哥当然是不会出卖兄弟的,我是一直把你当兄弟看的!” 我的心里轻松了,说:“那……杨哥,你如何打算呢?” 杨哥收敛了笑容,说:“今天你告诉我的这个事情,我需要认真考虑考虑……” 我冒出一句:“有什么可以考虑的,事实已经很清楚了,明摆着这是她们表姐妹俩在耍阴谋陷害你……” 正文 听一半信一半 杨哥说:“你说的话,我现在只能听一半信一半,梅玲能做出这样的事,我不否认,但是,根据我对小黄的了解,她做这样的事,我很难相信,而且,就算她想做,那天,她根本就没有作案的机会……我相信老弟对老哥的一片真心,不过,我要综合考虑做出判断…… “毕竟,现在的事实是我已经和黄莺在一起了,而且,黄莺对我是真的很好,她对我的真情实意,我感觉得到,不是装出来的,不是虚情假意,是发自内心的……有时候,事情的过程并不重要,结果才是决定性的,才是最关键的…… “现在是事实是,人家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被我酒后强行占有了,之后又心甘情愿委身于我,跟了我,我不能草率做出什么伤害人家的事情来,咱做人,可都是讲的良心…… “还有,我没有和你说细节,我那天的行为,不管是酒后还是中了什么药,从行为上来说,从法律上来说,可都是属于违背妇女意志的带有强迫的性质……” 我听了,无语。我承认杨哥说的有道理,从杨哥做人的准则来说,这很合乎他的性格特点。 杨哥又说:“再说了,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你说的是事实,就算黄莺真的这么做了,那么,她的动机显然也是好的,是为了跟我在一起,而不是想陷害我,也算是一个善意的阴谋…… “当然,我这是一个假设,如果我要证实她真的做了,我或许也很难原谅她……还有,这个梅玲,就算她有多少心机,想利用我,难道我就那么愚蠢,能让她利用?” 我看着杨哥讲话的神情,突然觉得杨哥的话有些发虚,显得模棱两可,捉摸不定。我觉得杨哥讲的未必是真心话,他在我面前应该是留了一手。 我有些沮丧,从目前的形势看,杨哥其实未必真的全部相信了我的话,他对我这么做的动机应该是有怀疑的成分在里面。要是杨哥回去盘问黄莺,黄莺在枕边一阵哭诉,打动了杨哥,让杨哥相信了她的话,那么,我无疑会让杨哥觉得厌恶,认为我是在蓄意破坏他和黄莺。 我今天实在是看不透杨哥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毕竟,他是一个官场和人场的老油条,人生和生活的体验和阅历比我丰富得多,他要是可以隐藏他的真实想法,我是绝对不可能看透的。 “当然,小江,今天你告诉我这个事情,无论事实是不是这样,我都还是要感谢你的!”杨哥说:“但是,这种事,这件事,我必须要慎重,我要全盘考虑,慎重处理!” 我点了点头:“是的,杨哥,你说得对!” 杨哥然后点燃一颗烟,吸了两口,默默地看着江面,不做声。 “不管过程如何,事实却不可改变啊……”杨哥喃喃自语了一句,眉头紧紧锁着,又狠狠地抽烟。 我也坐在旁边抽烟,心里又些怨气,觉得杨哥很愚钝,麻木不仁。 “小江,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是下药呢?为什么这么肯定是梅玲在幕后操作呢,为什么这么肯定梅玲会下药呢?”杨哥突然扭头看着我问:“听你说的这么绝对,难道你有过这样的经历?难道你知道梅玲对谁这么做过?” 我的心里一慌,忙摇头:“没有,没有,我不知道,我……我就是综合判断的,我觉得十分可能!” 看着杨哥逼视的目光,我的心里很发虚,强自镇静。我是绝对不能让杨哥知道我和梅玲发生过那事的。 杨哥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又转头默默地抽烟。 我想,今天我该讲的已经都讲了,杨哥信不信,那就是他的事情了,我的心意已经尽到了,至于他如何判断,如何做出决定,那是他的事情。不管事情的结果如何,只要杨哥别误会我以为我不安好心就好了。 我有些郁闷,站起来:“杨哥,我走了!” “哦……你要走啊……”杨哥从沉思中反应过来,站起来看着我:“嗯……小江,今天你和我说的这事,和别人说过吗?” 我摇摇头:“没有,我只和你说了!” 杨哥点点头:“嗯……这事不要告诉任何人,不要让任何第三个人知道,好不好?” 我说:“好,没问题!” 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要不要告诉柳月。 杨哥笑了笑:“明天你要外出考察了?跟着马啸天?” 我说:“是,去江浙一带的报社学习考察!” 杨哥说:“嗯……不错,出去走走,开阔下眼界,很好!” 我说:“杨哥,那我走了!” 杨哥说:“好,祝你明天一路顺风!” 我点点头,转身就走。 走了几十米,我回过头,看到杨哥孤独地站在江边,背对着我,正在抽烟。 看到杨哥的模样,我心里对杨哥的抱怨不禁又变成了同情,虽然在场面上,在大众面前,这是一个无坚不摧春风得意志在必得的成功男人,可是,在人后,在孤独的自己面前,他却显得那么脆弱。 我知道,杨哥是明白柳月和我之间的关系的,虽然我已经结婚了。今天我来拆散他和黄莺,又带有想撮合他和柳月的意图,从一个男人的角度出发,他或许会对我的动因产生疑虑,对我的动机有些揣测。妈的,这年头,好人难做!我转身离去。 我边走边想着杨哥今天说的话,站在杨哥的立场,觉得似乎有些理解杨哥。他怀疑我的话,或许是出于对一个寂寞多年、性裕情裕依旧的老男人,在酒后单独面对妩媚动人美貌女子的诱惑做出不可压抑冲动举动的自我解释。他或许觉得,即使没有什么药,他也是可能会在酒精的刺激下控制不住自己难以遏制的本能。不过,我觉得,我今天说的话,也不可能不对杨哥产生冲击,毕竟,他对我还是有一些了解的,他对我说的话不可能以为是空穴来风。 我又想,杨哥说不定故意在我面前表现出了怀疑,其实他心里是相信我的话的,但是他心里是有顾虑的,他是不是觉得柳月对他未必真的下了决心,他要是休了黄莺,到时候会不会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下场呢?或者,他是否担心如果要是断绝和黄莺的关系,黄莺在梅玲的指使下会不会去告发他强奸呢?到时即使告发不成功,也会弄得他声名狼藉,一世英名和仕途前程就此断送! 对于杨哥这样一个精通世故的人来说,他到底是如何打算,我是猜不透的。 想来想去,越想越乱,随他去吧,反正我该做的已经做了,我的心里没有负担了,至于杨哥如何去做,就看他的了。我心里自我安慰着,解脱着,走到马路边打车。 出租车没打到,倒是遇见了老三,车子停在我跟前,上面坐着柳建国。 “来,老五,上车!”老三伸出头喊我:“丫的,大周末的,不在家陪老婆,自个儿在外面窜什么啊!” 我上了车:“我刚才出来办事的!” “去哪里?”老三说。 “大学!回家!”我说。 “好来!”老三发动车子:“晴儿在家里?” “嗯……”我答应着:“妮妮和小红也在我家里!” 柳建国回过头:“哦……怎么去你家了?我这几天出差在外,昨晚刚回来,怎么了?” 我把妮妮生病的事情简单和柳建国说了下,又说:“你姐在北京出差,我没告诉她!” 柳建国说:“哦……江兄弟,太感谢你和弟妹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说:“建国大哥,你客气了,咱们都是好朋友,说什么外人话啊!” 柳建国说:“那正好我也去你家,去看看妮妮!” 老三说:“很好,我也去拜访贵宅,正好下午公司里没事了,晚上就在你家蹭顿饭吃,柳总,咱们一起蹭饭!” 我说:“好,明天我出差去南方,今晚哥儿们给我送行!” 柳建国说:“去哪里啊?” 我说:“江浙一带,对了,也去你老家!” “哪个老家?”柳建国说。 “哦……对了,你两个老家啊,去温州!”我说。 “哦……呵呵……欢迎你去我的老家检查指导工作!”柳建国笑起来。 我说:“不是指导检查,是去学习考察哦……” 老三说:“嗨,反正内容一个样,就是吃吃喝喝走走看看游山玩水而已,是不是?” 我说:“呵呵,这个是附带内容吧,也有考察学习项目的!” 老三说:“你们公家的事情啊,都是这样,打着出去考察的名义,吃喝玩乐总是免不了的,在公家干,这个确实是好,公费旅游,在我们私人公司,就没有喽……” 我说:“对了,你那高速办的事情运作的咋样了?还要不要我约请那高速办主任出来啊?” 老三说:“正在进行时,约请高速办主任这事,当然要,太要了……不过,这主任也像你一样,出去考察了,去国外了,要等些日子才回来,我看,等你学习归来,他也差不多回来了,到那时候再说吧……” 我说:“那好吧!还有,我已经和晴儿说了,办学的事情,我出去期间,你多操心,一切按照既定方针办,办学手续的事情,我回来操作,你们先运作操事着后面的步骤!” 老三说:“OK!听许校长老公的,我们就按照你弄的那方案办就行!” 柳建国说:“弟妹要自个儿办学了,呵呵……到时候我可是要去学习的,报名做第一个学员……” 正文 免费学习 我说:“欢迎柳总……免费学习!” 柳建国说:“那不成,要是免费,我就不去了!学费照交,也算是支持弟妹的办学举动啊!” 老三说:“哈哈……看在熟人的面子上,我给讲个情,学费打6折吧……柳总,我的面子可是不小的,到时候,你得请我喝酒!” 我说:“靠,省下来的学费还不够请你喝酒的钱,建国大哥这买卖不合算了!” 大家都笑起来,柳建国说:“有自己的实体,真好,呵呵……也算是创业了!” 我想了下,问柳建国:“建国兄,你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事业啊?” 老三听我这么问,眼神一下子专注起来。 柳建国略微怔了下,笑着说:“呵呵……本来呢,我是有自己想做的打算的,可是,在老三这里久了,和老三经理还有公司的人一起摸爬滚打,一来呢,有感情了,二来呢,老三经理对我亲如兄弟,信任有加,我要是走了,就是过河拆桥啊,公司给我提供了这么好的发展和成长的平台,我不能不讲良心,呵呵……我想啊,不走了,就和老三一起干,跟着老三经理干下去!” 老三听了很高兴,对柳建国说:“建国大哥,这话我爱听,你放心,老兄你的能力和为人,我是了解的,既然老兄你这么决定了,我老三也不是不讲情义的人,也不是不会做事情的人,我不会对不住老兄的,其实呢,我早就想了,正好借着今天这个机会,让我老五兄弟做个见证,只要老兄不走,那么,这公司就算是咱兄弟俩的,我把公司的股份给你一部分,咱哥俩一起来打拼,绝对能做的更好!” 柳建国说:“这怎么可以,这是你的公司,我怎么能要呢!” 我说:“建国大哥,不要推辞,老三是个鬼精的家伙,你以为他吃亏啊,他一定盘算好了,给你的股份,他不会平白无故给的,一定是从给你的奖金什么的里面折算了……呵呵……” 老三嘿嘿地笑起来:“建国兄,不要和我客气了,呵呵……如果你瞧得起兄弟我,就答应下来!到时候,我做董事长,你做总经理!” 柳建国想了想,说:“承蒙老三兄弟看得起我,如此器重我,我就怕自己能力有限,辜负了你的期望!” 老三说:“建国兄万万不可出此言,你的能力我是看在眼里的,不管是单打独斗,还是经营管理,你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说实在的,我在你面前有时候都感到惭愧,你的经营理念和创新意识,甚至都超出我的大脑……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 柳建国说:“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推辞了,行,我答应你!” 老三很高兴:“之前我一直担心你想走,不敢说出来这个想法,呵呵……现在好了,不走了,兄弟俩一起干,做一番大事业,打造江海第一的广告公司!” 柳建国说:“其实,我不走的想法,也是受了我姐的影响,我姐经常给我灌输一个理念:受人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在我最落魄的时候,你接纳了我,人是要讲良心的,我怎么能翅膀硬了,就走呢!我想,我这个决定,我姐也是一定会支持的!” 老三感慨地说:“柳姐真的是一位好大姐,好师长,她的能力,她的才华,她的人品,她的教养,她的品质,她的做人做事,无一都不是我们学习的楷模和榜样,这样的女子,世间少有,如果不是亲自打交道,我是绝对不会相信有这样才貌人品俱佳的女子的……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能有福气和柳姐这样的奇女子共结良缘啊……” 说到这里,老三突然住了嘴,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多了,看了我一眼。 我瞪了老三一眼,老三咧了咧嘴巴。 到了我家,妮妮一看柳建国来了,很兴奋,抱着柳建国不放,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我对晴儿说:“今晚老三和建国大哥一起在咱们家里吃饭!” 晴儿说:“好的,欢迎,对了,峰哥,你采访结束了?” 我说:“嗯……” 晴儿说:“稿子交上去了?” 我说:“嗯……交到报社总编室了!” 晴儿笑起来:“很好,那就可以放心欢度周末了!你是不是正好从报社出来,遇见老三的啊?” 我说:“嗯……” 晴儿笑着:“那可真巧啊,呵呵……” 老三在旁边用狐疑地眼光看着我,等晴儿走开了,悄悄问我:“你去江边采访什么了?防汛抗洪?还不到夏天啊?” 我狠狠瞪了老三一眼:“你闭嘴!别乱说!” 老三被我瞪地莫名其妙,有些委屈,小声嘟哝着:“我能乱说什么啊,操——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你干嘛了?” 这时,晴儿又过来,对老三说:“老三,给你个任务,给兰姐大哥电话,叫兰姐来一起和我做菜,这么多人吃饭,我可忙不过来!再说了,你不是很喜欢吃兰姐做的饭菜吗,正好合你胃口了!” “得令!”老三乐呵呵地摸出大哥大去阳台打电话。 很快,兰姐来了,一见这么多人,乐了:“周末大聚会啊,呵呵……妮妮,来,让兰姨亲一个!” 妮妮笑嘻嘻地让兰姐抱着亲了一个。 兰姐放下妮妮,说:“哎——少了一个人啊,我的小月儿到北京去了,要是她再来,就好了!对了,是不是把那个杨部长也请来一起米西米西啊?他一个人在家吃饭,一定很寂寞!” 晴儿说:“不用了,杨哥已经有人给他做饭吃了,不用我们操心了!” 兰姐和老三听了,有些意外,看着晴儿:“是吗?谁啊?” “黄莺!”晴儿说。 “哦……是这样啊……”兰姐和老三对望了一眼,又一起看了看我,然后都不说话了。 晴儿若无其事一般:“来,兰姐,进厨房!” 晴儿和兰姐一起去了厨房,低声说着什么。 老三把我拉到书房,低声问我:“杨哥和黄莺真的成了?” 我说:“是的!” 老三说:“那……那杨哥不是和……和……怎么又……” 我说:“和什么和?你他妈吃饱了没事撑的,和和和……” 老三看我的脸色不大好,不说话了。 我掏出烟,递给老三一支,自己也点着,吸了两口。 老三沉默地吸烟,一会长叹了一声:“唉……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难啊……纠葛啊,棘手啊……” 我说:“少操这份闲心,你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别人的事,你少掺乎……” 老三说:“我自己什么事?” 我说:“妈的,老大不小的人了,赶紧给你娘找个儿媳妇,让她抱上孙子,你天天晕晕乎乎的光赚钱管个屁用,你爹娘最盼望的是什么你应该知道!” 老三的神色变得有些暗淡,叹了口气:“唉……” 我说:“你叹什么鸟气,不就是找个媳妇吗,女孩多的是,我知道你一直很喜欢我老婆,但是她不爱你,靠……别打我老婆的主意了,赶紧自己找个别的去!” 老三笑了:“我靠,自从你扶贫回来你俩和好,我就彻底死心了,我哪里还敢有这想法,晴儿这一辈子爱的男人,也就是你了,你他妈的好福气,好好珍惜吧……至于我,你不用操心,我会有自己的选择的……” 我说:“狗屁选择,我看陈静就很好,你发功猛烈攻势,用你的真心来打动她,我就不信她不喜欢你!” 老三说:“你去死吧,那个陈静喜欢的也是你,即使你结婚了,她心里还是装着你,你给我装什么糊涂,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就是用火焰喷射器把她的心烤成灰,她也不会跟我的,女人啊,就是这样,一旦死心塌地喜欢上一个男人,恐怕这一辈子都难以改变……痴情啊……” 我说:“那你也不能老是光棍一条,总得找个伴!” 老三说:“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光棍一条呢?” 我说:“老实交代,把那个良家女子勾搭到手了?” 老三嘿嘿一笑:“保密,不说!” 我说:“操——不够意思,对我还保密!” 老三说:“到时候自然会告诉你,现在火候不到!” 我说:“还没生米做熟饭?” 老三说:“去死吧你,急死你,我就不告诉你!” 我笑起来:“过来,我检查下你的小老弟,看昨晚休息了没有?” 说着,我作势要伸手,老三弯腰一捂裤裆,跑了出去:“非礼啊……” 妮妮正在客厅玩,看见老三的样子,很逗,也跟着老三学起来,弯腰乱跑,嘴里喊道:“非礼啊……” 我站在书房门口看见妮妮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 笑毕,脑子里突然又想起了杨哥、黄莺、梅玲,又想起了柳月,心里觉得很沉,突然觉得,沉默或许是我最好的方式,或许,今天的事情,我不该去告诉杨哥,我自己觉得做了一件好事,而以后再来看,这或许是一件蠢事。 我想起柳月经常和我说的一句话:凡事三思而后行。今天的事情,我的确是三思了,也后行了,但是,却未必就是考虑成熟了。 突然想起有人说过:世间的很多事,有时候不是不懂,只是不想懂;有时候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说出来;有时候不是不明白,而是明白了也无能为力,于是就保持了沉默。 有些话,适合藏在心里;有些痛苦,适合无声无息的忘记;有些回忆,只适合偶尔拿出来回味。很多事情,当经历过,自己知道就好;很多改变,不需要说出来的,自己明白就好。 世上最珍贵的不是永远得不到或已经得到的,而是你已经得到并且随时都有可能失去的东西!寂寞就是你说话时没人在听,有人在听时你却没话说了! 正文 老三今晚很兴奋 此刻,周围虽然有晴儿,有朋友在,我却觉得很寂寞,很失落。 晚上,大家一起热热闹闹聚餐,给我送行。老三今晚很兴奋,似乎是因为柳建国答应留下来的事情,他单独和柳建国喝了好几杯酒。 明天就要远行,晴儿已经给我整理好了行囊。着饭桌上的张张笑脸,我心里忽然空荡荡的,突然就想起了远在北京的柳月,此刻,她在干吗呢? 酒足饭饱,大家告辞。我送老三兰姐和柳建国到楼下,刚送走他们,正要上楼,突然大哥大响了,一接,是黄莺打来的。 “黄姐,你好!”我说。黄莺给我打电话干嘛?难道是杨哥回去露了什么风声,把我卖了?我的脑子里快速闪了一下,来不及细想。 “晚上好,江主任,晚上给你打电话,没打扰你吧?”电话里传来黄莺不轻不重的声音。 “没有!”我说。 “你在家?”黄莺说。 “没,我在楼下的,你呢,在家?”我说。 “嗯……我在家,老杨刚才有事,被单位打电话叫去加班了!”黄莺说。 “哦……黄姐,那你找我有事?”我说。 黄莺在电话里轻笑了一下:“你和老杨关系一直不错吧,对不对?” 我说:“嗯……杨哥对我一直很关心很器重很照顾,帮助很大!” 黄莺说:“那你还一口一个黄姐,怎么不叫嫂子呢?呵呵……” 我说:“你们办了结婚证了?”我那意思很明白,没有法律手续,你黄莺就还不是正室,在一起睡觉能代表什么呢? 黄莺说:“呵呵……手续倒是还没办,可是,我和老杨已经有了夫妻之事了,也就算是夫妻了,所以,你也可以叫我嫂子了啊!” 我说:“就算在一张床上睡10年,没有走法律手续,身份就还是不正,叫你嫂子,就还是不妥,这个嫂子岂是能随便叫的,万一哪天你要是不愿意跟杨哥了,我这么叫嫂子,岂不是对不住黄姐了?” 黄莺顿了下,干笑了下:“哦……江主任考虑地还真周到,看来江主任这么叫,还是替我考虑的啊,我还以为江主任是不愿意接受我和老杨在一起的事实,不想祝福我们呢?” 我也笑着:“岂敢,岂敢……” 黄莺说:“我和老杨拖了这么久,终于走到一起来,也真是不容易,这期间还亏了你帮助我,帮我出主意,出点子,要是没有你的帮助,我或许还真的放弃了,也就没有今天了……” 我说:“这都是黄姐有魅力,能吸引住杨哥,和我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当然,能成人之美,或许也不是坏事!” 黄莺说:“江主任,你说,同样都是两口子,这做事情的差别为什么就这么大呢?” 我明白黄莺要说什么,故作不知:“听不懂你的意思!” 黄莺说:“小许没有告诉你?” 我说:“告诉我什么?” 黄莺说:“小许好像对我和老杨在一起不大乐意啊,前些日子找我做工作,让我离开杨哥,我不明白,小许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说:“哦……有这回事吗,那我不知道!” 黄莺说:“你真的不知道?” 我说:“嗯……黄姐今天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事?” 黄莺说:“当然不是,我今晚打扰你给你打电话,是另有事情!” 我说:“请讲!” 黄莺说:“我想知道你今天下午找杨哥,到底是什么事情!” 我说:“我不是告诉你了吗?” 黄莺说:“是的,你告诉我了,不错,但是,我想知道你真正的事情!” 我说:“黄姐是什么意思?” 黄莺说:“你下午有没有见到杨哥?” 我说:“你不是说杨哥出去散步去了吗,你都不知道杨哥去哪里散步了,我怎么知道!” 黄莺说:“不对吧,江主任,我怎么听人说你下午和杨哥在一起谈了很久,在江边!” 我说:“哦……黄姐消息很灵通啊,听谁说的?” 黄莺说:“无可奉告,反正我知道,你下午和老杨都谈了什么?老杨回来后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我说:“和你一样,无可奉告!” 黄莺说:“你……” 我说:“我怎么了?” 黄莺的声音暂时停顿了一会,接着说:“江主任,我们是朋友不?” 我说:“也算是个朋友吧!” 黄莺说:“既然是朋友,我想,朋友之间就应该互相帮助,而不是互相拆台,而且,你和老杨也应该是不错的朋友关系!” 我说:“那么,我问你,黄姐,你和杨哥是朋友不?” 黄莺说:“当然,我们不但是朋友,而且,是已经有了夫妻之事的两口子!” 我说:“那么,既然是这样的关系,就应该以诚相待!就应该爱护保护杨哥!” 黄莺的声音里有一丝惊惶:“江主任,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你明白的!” 黄莺说:“我不明白!” 我说:“你应该明白!” 黄莺说:“我就是不明白……你有话就直说,我到底怎么对老杨不以诚相待了?” 我说:“我说的已经很明白了,大家做的事情,自己心里都有数,这个还用我细说吗?” 黄莺沉默了片刻:“你都知道了什么?” 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黄莺说:“你都和老杨说了些什么?” 我说:“杨哥回家都对你说了些什么?” 黄莺说:“他什么都没说!” 我说:“这不就对了,我也什么都没说!” 黄莺说:“你真的什么都没说?” 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能和杨哥说什么呢?你今晚好像是找我兴师问罪的,是不是?” 黄莺一定是做梦也想不到我能猜到她和梅玲密谋对杨哥做的事情,我心里清楚,但是,毕竟做贼心虚,黄莺还是很忐忑的。 黄莺的口气缓和了:“呵呵……江主任,我怎么敢找你兴师问罪呢,哪里敢啊,我凭什么啊?” 我说:“其实呢,黄姐,你好像是多虑了,我下午就是和杨哥随便聊天的,我随便到江边散步,偶尔就遇见了杨哥,大家随便谈了半天工作……” 黄莺说:“那……江主任,你刚才说我对杨哥那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那是我在试探你对杨哥的感情,或者说,开个玩笑,诈你一下,好像黄姐真的对杨哥做了什么事吗,怎么黄姐的反应那么大呢?” 黄莺说:“我……我哪里有了,我这么爱老杨,我怎么会对老杨不真诚呢,我……我刚才被你吓了一下,我还以为我有什么做的不对不好的地方,老杨找你说了呢?” 我说:“这说明你对杨哥还是不了解,杨哥是那样的人吗?杨哥这人,是不会将自己的私事对别人说的!杨哥在我面前,从来都是夸你的……” 黄莺说:“哦……是……或许我对杨哥还真的不是很了解,毕竟,我们生活在一起的时间还不长,以后,我会慢慢真正多深入了解杨哥的……” 至此,我更加确信,黄莺和梅玲一起,百分之百对杨哥实施了那个行为,只是可惜杨哥好像不相信而已。但是,从黄莺今晚的言语里,我也听出来了,杨哥已经对黄莺有了怀疑。而黄莺因为做贼心虚,才会给我打这个电话。 我说:“另外,黄姐,小许对你也没有恶意,请你不要误解了,她只是看到你和杨哥拖拉了这么久没有结果,怕耽误了你的美好青春,所以才和你说说而已,也是为你好,当然,她现在知道你和杨哥在一起了,也是为你们感到高兴的!” 黄莺说:“嗯……是啊,我就觉得小许这么单纯善良的女孩子,是不可能有那样的歪心眼的,这世道,大家都是成媒的多,哪里有故意破媒的呢,除非是别有用心的人故意使坏!但是,现在我确信,小许妹妹绝对不是那样的人,看来,我之前是误会了小许了……” 我说:“那是肯定的,你误会了……我和小许我们都希望你能幸福,也希望杨哥能幸福,我和小许有一个共同的看法,那就是杨哥是个好人,你呢,也是一个人品不错的人,你一看就是那种从来不会做亏心事的人!” 我看不到她的脸,不知道她此刻的神色,但是黄莺的声音似乎有些迟钝:“哦……嗯……啊……” 我分明听出了黄莺的胆虚。 我又说:“男女之间,真正的爱情是需要以诚相待,彼此坦诚的,爱情是强求不来的,真正的长久的稳定的幸福生活,是要有坚实的感情的基础的,是要彼此心心相印的,靠其他不正当手段得来的所谓幸福,是不踏实的,不会稳定的,不会日久天长的,这一点,其实黄姐是过来人,应该比我清楚,呵呵……我这是班门弄斧了,我希望,我相信,我祝愿,你和杨哥之间能有真正的,牢固的爱情和幸福……因为我知道黄姐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女人,是绝对不会亵渎神圣的爱情和婚姻的……” 黄莺干笑着:“哦……呵呵……江主任说的真好……呵呵……” 我说:“黄姐,还有什么指示吗?” 黄莺忙说:“哪里敢有指示啊,呵呵……江主任开玩笑了,江主任就是爱开玩笑……没事了,呵呵……我就是今晚看到老杨回家脸色不大好,也不爱说话,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以为你知道……呵呵……不好意思,江主任,打扰了……” 我说:“没事的,黄姐,杨哥其实今天脸色很好啊,那是你太敏感太多虑了……” 正文 是我太在意他了 黄莺说:“嗯……也许,也许,也可能是我太在意他了吧,我多心了……” 我说:“如果没事了,那黄姐再见!” 黄莺说:“好,江主任,再见,带我问小许好,有时间,欢迎你们来我家吃饭啊!”黄莺俨然是一副家庭主妇的样子。 我说:“好,谢谢黄姐!” 说完,我挂了电话,站在楼下发呆,妈的,黄莺怎么会知道我下午和杨哥在江边的呢,是谁看见了告诉她的呢?我没有注意到周围有什么熟人啊。黄莺现在处于敏感期,她其实对杨哥并没有什么底气十足的把握,她自己做的事,自己心里也是常常会发怯的,今晚她打电话给我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正发呆,听到晴儿在阳台喊我:“峰哥,干嘛呢,快回来啊!” 我答应了一声,上楼回家。 回到家,小红和晴儿已经收拾好了餐桌,打扫完了房间,妮妮正躺在沙发上摆出一个最舒服的姿势看电视里的动画片。 晴儿这会又去客房给小红收拾房间,我坐在沙发上,抱起妮妮,让妮妮坐在我的腿上,亲了亲妮妮的脸蛋:“妮妮,喜欢不喜欢大哥哥家里?” “喜欢!”妮妮嘴里说着,眼睛仍然盯着电视屏幕。 我说:“妮妮,大哥哥明天要出差了,你在家里要听大姐姐和小姐姐的话哦……” “嗯……好……”妮妮点点头,突然又看着我:“我要跟大哥哥一起出差!我想出去玩!” 我忍不住笑起来:“那怎么可以呢,大哥哥是出差,不是旅游,不可以随便带小孩的!” 妮妮失望了,说:“哦……你和我妈妈一样,都是不能带小朋友的啊……你是去北京吗,是去看我妈妈吗?” 我说:“不是,是去南方!” 妮妮一下子高兴起来:“我姥姥家就是在南方啊,过年我和妈妈还有舅舅都去了,可好玩了那里,有大海,有沙滩,还有松树林,我好喜欢那里啊,大哥哥是要去那里出差吗?” 这时,晴儿出来了,听见了妮妮的话,笑着说:“傻闺女,南方大着呢,大哥哥去南方,要去很多地方,到不了你老家的啊……” 我笑笑,没说话,一只手不由伸进裤子口袋里摸了摸柳月给我的那把钥匙。 晴儿看着我说:“峰哥,你这条裤子明天换下来,脏了,换条干净的,这条我给你洗洗……现在就脱下来吧,我泡到洗衣盆里……” 我答应了一声,放下妮妮,站起来,走进卧室,脱下裤子,随即掏出钥匙,迅速塞到了晴儿给我整理好的旅游包的夹层里。 刚拉好旅游包的拉链,晴儿又进来了:“哎——峰哥,你捣鼓旅游包干嘛啊,我还需要再给你重新整理一遍,还有你的洗涮用具没放进去呢……” 说着,晴儿弯腰又开始整理旅游包。 我心里有些紧张,说:“哦……不用重新整理了,我自己放进去就行了!” 晴儿说:“那怎么行啊,男人要外出,女人就要给男人整理好行囊啊,这是俺做老婆的义务啊,明天你就要去远行了,又要好些日子见不到俺地夫了,还不得好好给你尽义务啊……嘻嘻……对了,今晚俺还得给你尽老婆的另一个义务哦……等妮妮睡了,再伺候你了……” 晴儿边说边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重新往里放。 我裤子脱了一半,坐在床沿紧张地看着晴儿的动作。 晴儿抬起头看着我:“干嘛啊,峰哥,脱下来啊,还害什么羞啊,这不是还穿着秋裤吗,又不是脱光光,嘻嘻……” 我脱下裤子,眼睛不安地看着晴儿的动作。 一会儿,晴儿手里捏出了那把钥匙,看着我:“咦,峰哥,这里面有一把钥匙,我下午整理包的时候还没有呢,这会就有了……” 我装作满不在乎的神态接过那把钥匙,说:“那是你下午粗心大意没发现,我看看……哦……这是我办公室的钥匙,我多配了一把,备用的!” 晴儿说:“哦……真的是我下午没看见?我下午可是很仔细的收拾包的啊,我记得这个夹层我还专门看了一下,没有钥匙啊!” 我说:“那还是你不够仔细,百密难免一疏啊,这个很正常!” 晴儿笑了下:“嗯……也许吧,对了,这把钥匙我给你保管吧,你到处乱放,别弄丢了!” 说着,晴儿把钥匙又拿回去,放进了床头柜的抽屉里。 我无话可说,无计可施,眼看着晴儿的动作。 我在想在明天早上离开之前,什么时机最好最方便,能把钥匙悄悄再拿出来。 晴儿边整理包,边不停絮絮叨叨叮嘱我出去后吃穿行地注意事项,告诉我袜子在那里,内库在那里,洗刷用具在哪里,说个不停。 我在旁边漫不经心地答应着。 一会儿,晴儿收拾完了,客厅里妮妮也看完了电视,躺在沙发上打滚,边叫唤:“大姐姐,妮妮要睡觉觉了……” 小红过来抱妮妮:“走,姐姐带你睡去!” 妮妮不答应:“我不,我要和大哥哥大姐姐一起睡!” 小红还要说什么,晴儿和我出去,晴儿说:“小红,你睡去吧,妮妮跟我睡!” “许姐,这……”小红有些迟疑,看了看我。 晴儿笑了下:“没事情,你睡去吧,妮妮跟大姐姐去卧室睡大床喽……” 说着,晴儿抱起妮妮,进了卧室。 上chuang后,我和晴儿躺在两边,妮妮躺在中间,兴奋之至,一会儿转身对着我,一会儿又翻身对着晴儿,一会儿又站起来蹦跳。 我和晴儿笑着看妮妮折腾,晴儿对我说:“峰哥,有个小孩真好,呵呵……我们这久了,做了这么多次了,我怎么没怀上呢?” 我说:“这个东西,就好比射击,有时候能打中,有时候打不中,没怀上,那是因为碰巧了……我的子弹可是进去了不少,可能平碰巧没遇到你的靶……” 晴儿笑了:“呵呵……峰哥,我想要小娃娃了……要不,我们开始专心准备要吧?” 我说:“你现在要弄学校,真的怀孕了,你怎么做事情?你想半途而废啊?” 晴儿想了想:“唉……也是……不过,我真的好喜欢小娃娃啊……妮妮住几天就走了,我就没有小娃娃了……” 我说:“早晚都会有,你急什么?” 晴儿说:“我倒也不是很急,是你爹娘急啊,你妈恨不得我这就生下来一个胖小子,小宝宝……” 我说:“他们想归想,但是,这事是不能急的,先不要考虑那么多,你现在最需要考虑的,是把学校办起来,做好……我们做事情,我做事情的原则,要么不做,既然决定做了,就要做好!” 晴儿点点头:“嗯……” 我说:“如果前段时间真的怀上了,这个学校你就不能做了,幸亏没怀上,你才可以弄这个学校!我看,以后,现在开始,得考虑采取安全措施了……” 晴儿点了点头,又抿嘴一笑:“现在不用,今晚不用,我现在是安全期……” 我也笑了:“那就好!” 这时,妮妮有趴到晴儿身上,伸手进晴儿的内衣:“大姐姐,我要摸奶奶……” 晴儿仰面趟着,妮妮趴在晴儿胸前,揭开晴儿的内衣,摸起了晴儿的小兔子,一手摸着一个,一会儿将小嘴巴凑上去,含住了一个,吮吸起来。 晴儿轻轻抱着妮妮的脑袋,微笑着,脸上露出了母性的光辉。 我在旁边看着,觉得很好玩,嘴里说了一句:“这是我的,你抢我的东西吃!” 妮妮一听,嘴里含着晴儿的凸起,斜眼瞪了我一下,嘴巴嘟哝着:“这是我的,这不是你的!” 晴儿呵呵地笑着,对我说:“峰哥,你来了竞争对手了!” 我说:“鹊巢鸠占,岂有此理,这明明就是我的……” 妮妮一听,嘴巴放开晴儿的凸起,对我说:“大哥哥,你不许和我争,这是我的……要不,我俩交换,等我妈妈回来了,我让你去吃我妈妈的,你也可以摸我妈妈的奶奶,你看我多大方,不过,我现在要吃大姐姐的……” 我一听,心里胆寒,这个妮妮,怎么说出这个来了。 晴儿一听,脸上的笑容僵硬住了。 妮妮还不知趣,继续说:“哎呀,大哥哥,你不知道啊,我可喜欢妈妈的奶奶了,也喜欢大姐姐的,大姐姐的奶奶比我妈妈的小一点,没有我妈妈的白……我妈妈的奶奶可好了呢,你没见过没摸过没吃过吧?” 我的嘴巴半张:“啊……” 晴儿的脸色更加难看,身体都僵硬起来了。 妮妮看着我和晴儿:“咦——大哥哥,大姐姐,你们怎么了?” 我和晴儿反应过来,都努力笑笑:“没,没什么!” 妮妮嘻嘻笑着,又将脑袋伏到晴儿的小兔子里。 我看看晴儿,晴儿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知趣地翻身过去,不敢再招惹妮妮了。 一会儿,妮妮说:“大姐姐唱歌我听……我要听摇篮曲……” 晴儿说:“好,妮妮,大姐姐给你唱歌听……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摇篮摇你,快快安睡……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摇篮摇你,快快安睡,夜已安静,被里多温暖……” 晴儿委婉悠扬地低吟着,我听得似乎都要睡着了…… 一会儿,妮妮没动静了,我转过身,妮妮趴在晴儿的怀里睡着了,一只胖嘟嘟的小手还握住晴儿的一个小兔子。 “睡着了?”我轻声问晴儿。 晴儿点点头,没做声,将妮妮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妮妮的背。 正文 我知道晴儿的意思 黄莺说:“嗯……也许,也许,也可能是我太在意他了吧,我多心了……” 我说:“如果没事了,那黄姐再见!” 黄莺说:“好,江主任,再见,带我问小许好,有时间,欢迎你们来我家吃饭啊!”黄莺俨然是一副家庭主妇的样子。 我说:“好,谢谢黄姐!” 说完,我挂了电话,站在楼下发呆,妈的,黄莺怎么会知道我下午和杨哥在江边的呢,是谁看见了告诉她的呢?我没有注意到周围有什么熟人啊。黄莺现在处于敏感期,她其实对杨哥并没有什么底气十足的把握,她自己做的事,自己心里也是常常会发怯的,今晚她打电话给我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正发呆,听到晴儿在阳台喊我:“峰哥,干嘛呢,快回来啊!” 我答应了一声,上楼回家。 回到家,小红和晴儿已经收拾好了餐桌,打扫完了房间,妮妮正躺在沙发上摆出一个最舒服的姿势看电视里的动画片。 晴儿这会又去客房给小红收拾房间,我坐在沙发上,抱起妮妮,让妮妮坐在我的腿上,亲了亲妮妮的脸蛋:“妮妮,喜欢不喜欢大哥哥家里?” “喜欢!”妮妮嘴里说着,眼睛仍然盯着电视屏幕。 我说:“妮妮,大哥哥明天要出差了,你在家里要听大姐姐和小姐姐的话哦……” “嗯……好……”妮妮点点头,突然又看着我:“我要跟大哥哥一起出差!我想出去玩!” 我忍不住笑起来:“那怎么可以呢,大哥哥是出差,不是旅游,不可以随便带小孩的!” 妮妮失望了,说:“哦……你和我妈妈一样,都是不能带小朋友的啊……你是去北京吗,是去看我妈妈吗?” 我说:“不是,是去南方!” 妮妮一下子高兴起来:“我姥姥家就是在南方啊,过年我和妈妈还有舅舅都去了,可好玩了那里,有大海,有沙滩,还有松树林,我好喜欢那里啊,大哥哥是要去那里出差吗?” 这时,晴儿出来了,听见了妮妮的话,笑着说:“傻闺女,南方大着呢,大哥哥去南方,要去很多地方,到不了你老家的啊……” 我笑笑,没说话,一只手不由伸进裤子口袋里摸了摸柳月给我的那把钥匙。 晴儿看着我说:“峰哥,你这条裤子明天换下来,脏了,换条干净的,这条我给你洗洗……现在就脱下来吧,我泡到洗衣盆里……” 我答应了一声,放下妮妮,站起来,走进卧室,脱下裤子,随即掏出钥匙,迅速塞到了晴儿给我整理好的旅游包的夹层里。 刚拉好旅游包的拉链,晴儿又进来了:“哎——峰哥,你捣鼓旅游包干嘛啊,我还需要再给你重新整理一遍,还有你的洗涮用具没放进去呢……” 说着,晴儿弯腰又开始整理旅游包。 我心里有些紧张,说:“哦……不用重新整理了,我自己放进去就行了!” 晴儿说:“那怎么行啊,男人要外出,女人就要给男人整理好行囊啊,这是俺做老婆的义务啊,明天你就要去远行了,又要好些日子见不到俺地夫了,还不得好好给你尽义务啊……嘻嘻……对了,今晚俺还得给你尽老婆的另一个义务哦……等妮妮睡了,再伺候你了……” 晴儿边说边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重新往里放。 我裤子脱了一半,坐在床沿紧张地看着晴儿的动作。 晴儿抬起头看着我:“干嘛啊,峰哥,脱下来啊,还害什么羞啊,这不是还穿着秋裤吗,又不是脱光光,嘻嘻……” 我脱下裤子,眼睛不安地看着晴儿的动作。 一会儿,晴儿手里捏出了那把钥匙,看着我:“咦,峰哥,这里面有一把钥匙,我下午整理包的时候还没有呢,这会就有了……” 我装作满不在乎的神态接过那把钥匙,说:“那是你下午粗心大意没发现,我看看……哦……这是我办公室的钥匙,我多配了一把,备用的!” 晴儿说:“哦……真的是我下午没看见?我下午可是很仔细的收拾包的啊,我记得这个夹层我还专门看了一下,没有钥匙啊!” 我说:“那还是你不够仔细,百密难免一疏啊,这个很正常!” 晴儿笑了下:“嗯……也许吧,对了,这把钥匙我给你保管吧,你到处乱放,别弄丢了!” 说着,晴儿把钥匙又拿回去,放进了床头柜的抽屉里。 我无话可说,无计可施,眼看着晴儿的动作。 我在想在明天早上离开之前,什么时机最好最方便,能把钥匙悄悄再拿出来。 晴儿边整理包,边不停絮絮叨叨叮嘱我出去后吃穿行地注意事项,告诉我袜子在那里,内库在那里,洗刷用具在哪里,说个不停。 我在旁边漫不经心地答应着。 一会儿,晴儿收拾完了,客厅里妮妮也看完了电视,躺在沙发上打滚,边叫唤:“大姐姐,妮妮要睡觉觉了……” 小红过来抱妮妮:“走,姐姐带你睡去!” 妮妮不答应:“我不,我要和大哥哥大姐姐一起睡!” 小红还要说什么,晴儿和我出去,晴儿说:“小红,你睡去吧,妮妮跟我睡!” “许姐,这……”小红有些迟疑,看了看我。 晴儿笑了下:“没事情,你睡去吧,妮妮跟大姐姐去卧室睡大床喽……” 说着,晴儿抱起妮妮,进了卧室。 上chuang后,我和晴儿躺在两边,妮妮躺在中间,兴奋之至,一会儿转身对着我,一会儿又翻身对着晴儿,一会儿又站起来蹦跳。 我和晴儿笑着看妮妮折腾,晴儿对我说:“峰哥,有个小孩真好,呵呵……我们这久了,做了这么多次了,我怎么没怀上呢?” 我说:“这个东西,就好比射击,有时候能打中,有时候打不中,没怀上,那是因为碰巧了……我的子弹可是进去了不少,可能平碰巧没遇到你的靶……” 晴儿笑了:“呵呵……峰哥,我想要小娃娃了……要不,我们开始专心准备要吧?” 我说:“你现在要弄学校,真的怀孕了,你怎么做事情?你想半途而废啊?” 晴儿想了想:“唉……也是……不过,我真的好喜欢小娃娃啊……妮妮住几天就走了,我就没有小娃娃了……” 我说:“早晚都会有,你急什么?” 晴儿说:“我倒也不是很急,是你爹娘急啊,你妈恨不得我这就生下来一个胖小子,小宝宝……” 我说:“他们想归想,但是,这事是不能急的,先不要考虑那么多,你现在最需要考虑的,是把学校办起来,做好……我们做事情,我做事情的原则,要么不做,既然决定做了,就要做好!” 晴儿点点头:“嗯……” 我说:“如果前段时间真的怀上了,这个学校你就不能做了,幸亏没怀上,你才可以弄这个学校!我看,以后,现在开始,得考虑采取安全措施了……” 晴儿点了点头,又抿嘴一笑:“现在不用,今晚不用,我现在是安全期……” 我也笑了:“那就好!” 这时,妮妮有趴到晴儿身上,伸手进晴儿的内衣:“大姐姐,我要摸奶奶……” 晴儿仰面趟着,妮妮趴在晴儿胸前,揭开晴儿的内衣,摸起了晴儿的小兔子,一手摸着一个,一会儿将小嘴巴凑上去,含住了一个,吮吸起来。 晴儿轻轻抱着妮妮的脑袋,微笑着,脸上露出了母性的光辉。 我在旁边看着,觉得很好玩,嘴里说了一句:“这是我的,你抢我的东西吃!” 妮妮一听,嘴里含着晴儿的凸起,斜眼瞪了我一下,嘴巴嘟哝着:“这是我的,这不是你的!” 晴儿呵呵地笑着,对我说:“峰哥,你来了竞争对手了!” 我说:“鹊巢鸠占,岂有此理,这明明就是我的……” 妮妮一听,嘴巴放开晴儿的凸起,对我说:“大哥哥,你不许和我争,这是我的……要不,我俩交换,等我妈妈回来了,我让你去吃我妈妈的,你也可以摸我妈妈的奶奶,你看我多大方,不过,我现在要吃大姐姐的……” 我一听,心里胆寒,这个妮妮,怎么说出这个来了。 晴儿一听,脸上的笑容僵硬住了。 妮妮还不知趣,继续说:“哎呀,大哥哥,你不知道啊,我可喜欢妈妈的奶奶了,也喜欢大姐姐的,大姐姐的奶奶比我妈妈的小一点,没有我妈妈的白……我妈妈的奶奶可好了呢,你没见过没摸过没吃过吧?” 我的嘴巴半张:“啊……” 晴儿的脸色更加难看,身体都僵硬起来了。 妮妮看着我和晴儿:“咦——大哥哥,大姐姐,你们怎么了?” 我和晴儿反应过来,都努力笑笑:“没,没什么!” 妮妮嘻嘻笑着,又将脑袋伏到晴儿的小兔子里。 我看看晴儿,晴儿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知趣地翻身过去,不敢再招惹妮妮了。 一会儿,妮妮说:“大姐姐唱歌我听……我要听摇篮曲……” 晴儿说:“好,妮妮,大姐姐给你唱歌听……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摇篮摇你,快快安睡……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摇篮摇你,快快安睡,夜已安静,被里多温暖……” 晴儿委婉悠扬地低吟着,我听得似乎都要睡着了…… 一会儿,妮妮没动静了,我转过身,妮妮趴在晴儿的怀里睡着了,一只胖嘟嘟的小手还握住晴儿的一个小兔子。 “睡着了?”我轻声问晴儿。 晴儿点点头,没做声,将妮妮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妮妮的背。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经验一定是很丰富 邵主任笑着:“王老兄说的极是,老兄混了一辈子官场了,经验一定是很丰富的了!” 王主任说:“我这个算是狗屁官场啊,报社的一个小主任,从32岁我提拔副科级,到现在快退休了,还是一个正科级,接近20年在原地踏步走,丢人啊,在同事、老婆孩子、朋友面前提起来都丢人啊,我这个老朽,还比不过咱们梅社长、刘总编助理,唉……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咱是不行喽……” 邵主任说:“王主任,可是论资历,论编稿的水平,论办报纸的能力,你是绝对不输给任何人的!” 王主任说:“所以我刚才说嘛,这年头,光有能力顶个屁用,关键还得上面有人,脑子活络,会玩人……这官场,玩的不是业务,是人,谁玩人玩的好,谁就进步快……妈的,我一辈子也没学会玩人,也就只能停止在这个位置上了,我也是认了……小江,你还年轻,不要学我,抓住好时机,脑子要活络点哦,不然,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一辈子为了副县级而奋斗,还没实现理想……” 我笑了笑,没说话。 邵主任说:“王主任说到这里,我想起来咱们江海的三个县,三个县的县委书记不同的命运……” 大家一听,都很感兴趣:“邵主任,说说!” 邵主任说:“我不能具体说是那三个县,大家也别乱猜啊,呵呵……我说的这事,就是前几年的事情,大家听了就当个故事,打个哈哈就过去了,别对事对人啊……” 王主任说:“老邵,你卖什么关子,快说!” 大家都绕有兴趣地看着邵主任。 邵主任笑笑,摇头晃脑,说:“话说,A君、B君分别到A县、B县任县委书记。A君励精图治,治理水利。B君碌碌无为。洪水至,A县无事,B县泽国。B君月余亲躬灾区,与民同苦。媒体颂之,年终,B君获奖升职,A君无名。官场智者曰:A君把水渠治善了,却把上苍给予的升官渠道也给堵上了。令人啧啧称奇的是C君,啥事不干,一事无成,居然步步高升,个中原委,莫说旁人,连自己都说不清楚……” “哈哈……我知道你说的是那三个县了,这事我也是知道的!”王主任说。 邵主任含蓄地笑笑:“老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啊,这C君B君现在可是我们市里的副市长呢,市领导啊,不可多语哦……” 王主任点点头:“明白,明白,可惜了你说的那A君了,辛辛苦苦干了这么多年,最后弄到了市里一个无权无钱的局当了局长……他这辈子,就算完了,官场宣告终结了……这人啊,最大的悲剧就是不会走上层路线,这人啊,愚钝啊,他要是有咱们刘飞助理一半的善于钻营的脑瓜子,也就好喽……” 王主任口无遮拦,直接点出了刘飞,那刘飞做起了比喻。 大家互相看了看,都不接话。 王主任看着我们:“咋了,不就是我说了刘飞吗,我说的不对吗?这个刘助理的脑瓜子,报社谁不知道?我在报社混了半辈子了,我不怕得罪人,在座的各位,谁要是想巴结刘飞,可以去告诉刘飞嘛,就说是我说的,我不在乎这个,就是告诉马书记,我也不怕,我反正已经这样了,这就离岗了,我怕什么?反正我再走关系拍马屁也是不可能提拔的了,年龄到了……呵呵……我看不惯的,我是要说说的,妈的,干了一辈子革命,还不让人发发牢骚吗?” 王主任似乎对自己的前途和现状很是不满,牢骚满腹。 大家听王主任这么说,都笑了笑。 邵主任说:“各位主任,今天是哥儿们几个在车上打发时间闲聊,今天的谈话内容,大家就当是个乐子,别对外说啊……” “那是自然,谁闲了没事,说这个干吗!”大家都说。 其实,我心里明白,王主任现在是倚老卖老、破罐子破摔了,他这么说刘飞,刘飞自然也不能把他怎么样,王主任可是报社的元老了,平时马书记也都让他三分,见了面客客气气的,不敢像训斥我和梅玲刘飞那样随心所欲。但是,我们其他人,都还是要报社继续混下去的,谁都没有必要嘴巴管不住,得罪目前正在报社如日中天的刘飞。祸从口出这个道理,大家都明白的。 王主任说:“我在报社这么多年,没事的时候我就瞎琢磨,琢磨来琢磨去,我发现,报社的人大致可以分为三类!” 大家说:“哪三类?” 王主任说:“牛B、装B和傻B。” 大家一听,都笑起来:“哈哈……王主任,具体分析下这三类的区别!” 王主任说:“牛B的是少数,装B的普遍存在,傻B则扎堆,到处是。” 大家觉得王主任说的太简单,不满意。 王主任说:“不能说细致了,说细致了,大家都会对号入座,那我可就把报社的人都得罪遍了,我还想在报社安度晚年呢,不想成为人民公敌啊!这样吧,我拿社会上的这三类人做个比方,你们自己分析吧……牛B的人,不在乎开车还是走路,装B的人出门必开高档豪华车,傻B呢,就开吉普和普桑了。牛B的人,需要相处一段时间才会觉得牛B,装B的人,一开始觉得牛B,时间长了才知是装B,傻B呢,一见面就感觉很傻B……哈哈……都自己去想吧……” 大家都笑了,嘻嘻哈哈着,暗自琢磨着自己属于哪类人,属于哪种B。 车上都是男人,旅途枯燥,大家谈话的内容一会儿又转向了男人们都喜欢谈论的话题。 广告部主任讲了个半荤不荤的笑话:“夫妻离婚争孩子,老婆理直气壮说:孩子从我肚子里出来的,当然归我!老公说:笑话!简直是胡说八道。取款机里取出来的钱能归取款机吗?还不是谁插卡归谁……” 印刷厂厂长笑着说:“这是典型的牛B啊!老婆和老公都很牛逼!” 发行部主任说:“小明数学不好被父母转学到一间教会学校。半年后数学成绩全A。妈妈问:是修女教得好?是教材好?是祷告?小明说,都不是,进学校的第一天,我看见一个人被钉死在加号上面,我就知道...他们是玩真的……哈哈,这是什么B?” 印刷厂厂长说:“嗯……这个,应该是装B了……” 邵主任笑着:“有没有最牛逼的?” 王主任说:“有啊!” 大家说:“是什么?” 王主任指指裤裆:“这个啊,这个是最牛B的!” 大家哄堂大笑:“为什么?” 王主任故作认真状说:“你们别笑啊,我说的可是真的哦……” 大家笑得更厉害了,邵主任说:老兄何出此言?” 王主任说:“大家可别小瞧了这个玩意儿,这个可是全世界最优秀的领导干部,你们看,它从不显山漏水炫耀政绩,它善于攻击对方又让对方感到愉悦,它喜欢制造摩擦又让大家感到快乐,胜利后缩小自己。同时有纪律,早上比主人先起床;有礼貌,见到漂亮女人就立正;尊敬人,见到老婆会鞠躬;没有官架子,很容易同女部下打成一片……你们说,这不是最牛B的?” “哈哈……”大家笑得前仰后合:“王主任,精辟啊!” 王主任说:“官场上,这个小家伙可是惹了不少事啊,很多事,成也是它,败也是它,不过,现在,直接毁在这上面的领导少了,间接因为这个小家伙导致完蛋的多了……现在纪委办案子,都是办的经济案子,对于党政官员的生活作风,一般是不会立案的了……除非是嫖娼,抓了现行……” 广告部主任说:“主要是现在不好界定了,前几天喝酒的时候,听一个朋友说,现在纪委对与异性发生性关系后的给钱时间做出了界定标准:完事后就给的为嫖娼,一周后给的是性伙伴,每月到时给的为情人,按季定量给的是包养,全年度都给的为二奶,一辈子给的,是老婆……” 我忍不住笑起来:“这个标准更牛B!” 王主任自嘲地说:“现在的官场啊,男人是牛逼的吃香,女人呢,是装傻的吃香,想我这样的傻逼,就只能做老黄牛了……” 我听了有些不大自在,说:“王主任,也未必吧,男人也有装傻的,一样吃香,女人呢,也一样有靠真本事上去的!” 邵主任也说:“小江说的对,王主任说的太绝对了,比如说,女人,大家看看柳月,这是靠真是能耐做领导的典型!” 王主任笑笑:“柳月这样的,是个例,不具有代表性,这样的人品正有能力的女人,能混上去的,有几个?你们看看市委大院里,有几个像柳月这样的女人?你们再想想,装傻的女人,上去的多不多?别的单位不说,你们看看报社,我们周围,有没有?” 王主任这话显然又是有所指,大家心里都明白王主任说的是谁,都不作声了。 王主任见大家都不作声,笑了笑:“各位都活的很小心啊,都还想继续往上爬啊,呵呵……也就我这糟老头子不在乎,等各位到了我这般田地,相信也都会放开了,无所顾忌了,好了,不说这个,这次咱们跟着马老板南下,大家学好吃好喝好玩好,祝大家玩的开心……晚上,咱们一帮兄弟好好喝一顿,酒肉穿肠过,领导心中留……” 邵主任说:“王主任混了这么多年官场,又是一直负责政教这一块,接触的党政领导多,对于官场的饭局和酒场,也必然是很有见地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岂止是有道道 广告部主任说:“是的,这是一定的,不比我们,整天和广告客户打交道,接触的都是企业的,很少见能喝当官的喝酒,对官场的饭局,我可真是不熟悉,听说这官场的饭局,是很有道道的,是不是,王主任?” 王主任说:“那是,岂止是有道道,简直是道道大了,这一点,小江主任应该是有体会的,新闻部,整天接触领导,和各级领导觥筹交错,应该小江是深喑此道的!” 我其实对这一块还真的不大熟悉,毕竟我接触的领导酒场都是浮于表面的,而这个王主任,熟悉认识的领导很多,和不少领导是酒友,他见到的听到的多了,知道的必定很深刻。我倒是很想听王主任说说这些内容。以前,不管是柳月还是杨哥,都没有和我具体说过这些方面的事情。 我笑笑:“王主任夸张了,我也就是熟悉一点皮毛,蜻蜓点水而已,真正内在的官场饭局道道,我还真的是不知道!” 发行部主任说:“王主任,别卖关子,路上正好悠闲,给我们说说!” 王主任说:“这官场饭局和酒桌,都是有潜规则的,我记得一位市级领导曾经说过:不会喝酒,就不会工作。这官场的饭局,学问大了……现在到政府单位办事情,饭局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饭局是万万不能的。大家平时饭局也都不少的,吃请是经常的事情,不过,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过你被邀请的时间,呵呵……这么说吧,如果你受到邀请参加饭局,提前一天预约是真请你,提前半天约你呢,是作陪,快上菜了才请你,那你就是凑数的……被请的呢,一请就来叫爽快,三请才来叫摆谱,怎么请都不来叫原则,不请自来叫蹭饭……一周一饭局是正常人,一天一饭局是大红人,一天三饭局是交际花,一天N饭局是端盘子的,哈哈……各位想想,我们报社有没有交际花啊?” 我心里明白王主任话里的意思,王主任似乎对刘飞和梅玲很看不惯,说着说着就要引申过去。 大家都笑了笑,催促王主任继续讲下去。我的兴趣也很浓厚。 王主任是一个在官场失意的老爷子,他的肚子里都是失败和失落的宝典,从他这里,必定能得到更多的东西。 “这酒场敬酒喝酒劝酒是很有讲究的,会敬酒的靠语言艺术,善斗酒的靠游击战术,装醉酒的善于玩骗术,灌不醉的肯定防身有术;敬酒的时候,领导相互喝完才轮到自己敬。可以多人敬一人,决不可一人敬多人,除非你是领导。如果没有特殊人物在场,碰酒最好按时针顺序,不要厚此薄彼……” 王主任继续说:“自己敬别人,如果不碰杯,自己喝多少可视乎情况而定,比如对方酒量,对方喝酒态度,切不可比对方喝得少,要知道是自己敬人。自己敬别人,如果碰杯,一句,我喝完,你随意,方显大度和尊敬……还有,如果自己职位卑微,记得多给领导添酒,不要瞎给领导代酒,就是要代,也要在领导确实想找人代,还要装作自己是因为想喝酒而不是为了给领导代酒而喝酒。比如领导不胜酒力,可以通过旁敲侧击把准备敬领导酒的人拦下……” “好,王主任说得好!”我不自禁说了一句。 “王主任,继续说!你别打岔!”广告部主任的兴趣似乎比我还浓,说了我一句。 王主任得意地笑笑,看看广告部主任:“其实你这广告主任是有体会的,你请客户喝酒的时候,桌面上最好是不谈生意的,喝好了,生意也就差不多了,大家心里面了然,不然人家也不会敞开了跟你喝酒,对不对?” “呵呵……对,对!”广告部主任频频点头。 “和领导喝酒,切记注意酒后不要失言,不要说大话,不要失态,不要唾沫横飞,筷子乱甩,不要手指乱指,喝汤噗噗响,不要放屁打嗝,憋不住上厕所去,没人拦你……不要把’我不会喝酒‘挂在嘴上,免得别人心里骂你虚伪,其实呢,不管你信不信,人能不能喝酒还真能看出来。不要装歪,说错话,办错事,不要申辩,自觉罚酒才是硬道理,呵呵……” 王主任笑着说:“再有了,领导跟你喝酒,是给你脸,不管领导要你喝多少,自己先干为敬,记着碰杯时自己的杯子永远低于别人。自己如果是人家请你,知趣点,不要放太低,不然怎么叫下面的做人?最后一定还有一个集体饭前干杯酒,所以,不要让自己的酒杯空着。一定切记随身备带安体普复合片,对喝酒人来说,这是个好东西。保持清醒的头脑,而且就是喝多了也不呕吐、不头疼,跟领导出去喝酒,酒后嘘寒问暖是少不了的,一杯酸奶,一杯热水,一条热毛巾都显得你关怀备至。这一点,我想,咱们的刘飞助理是做的很好的……不是我看扁了你,小江,你就未必能做好!” 我心悦诚服地点点头,觉得从王主任这里受益不少,南下的路上,还意外收获了一堂课。 几位年轻的主任听得也都很认真,不住点头。 王主任是一个快人快语幽默风趣而又讲话尖刻的人,这一路上,有他在,大家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寂寞。 一路往东南方向疾奔,当天晚上到了扬州。 随后的几天,在马书记的带领下,我们先后在扬州、无锡、苏州的党报社进行了学习考察,当然,期间至少有三分之二的时间是在游玩和喝酒。 这几家的报社领导对我们的到来都很热情,行程安排的都很周到,一般是上午谈业务交流经验,下午游览当地的名胜古迹,晚上就是喝酒唱歌洗澡泡脚。 每日上午的考察基本是一个模式,先是大家坐在一起,听对方领导致欢迎辞,介绍报社的综合情况,对方报社的相应领导和相应部室的负责人参加。 在互相介绍的时候,马书记把刘飞的身份定位为报社副总编辑,我的身份是新闻部主任,把那个‘副’隐去了,反正他们也不可能去调查这个。 集体见面之后,就是按照经营和采编分成两大组,对方对等的领导和部室负责人对口接待,参观他们的场所,听取他们的做法和经验。 我记住柳月的叮嘱,往往是在听取完对方的编务经验介绍后,就参加对方的经营这一块的交流现场,认真听,认真看,不停提问,索要有关资料。 梅玲对我到她这一组来参加学习考察,表现出了极大的兴奋和欢迎,马书记也显得很满意。 果然如柳月所言,这一年来,这几家报社的经营果真有了长足的进步,扬州报业的发行体制进一步优化,自办发行的时效性更加提高,而且,充分利用了自办发行网络的优势,开展了延伸业务,承揽了多种杂志和广告夹页的投递,创收幅度很大。 无锡报业的广告已经不再拘泥于自身的报纸,而是开始向社会拓展,大力开展了户外广告业务的发展,成为报业经济收入的一个有力补充。 苏州报业则对印刷厂进行了改制,引进了更加先进的机器设备,扩大了印刷能力,印刷厂不仅仅承担了自身报纸的印刷业务,而且开始面向社会承揽印刷业务,无疑也大大增加了报社的收入,壮大了报社经济实力。 一路走来,一路听来,一路看来,我深深感受到了南方报业经济发展铿锵有力的坚实步伐,感受到了市场经济的观念和意识正在不断渗透到报业经济的整个骨髓,对比我们报社自己的发展和现状,我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和急迫,时不我待啊!不知道此行对马书记的触动如何。 马书记从来不参加分组学习考察,集体见面会后就到对方老总办公室里去交谈喝茶去了。我想起柳月临行前和我说的关于马书记的那些话,心里又觉得有些悲观和无望。 这一天,在苏州结束了考察业务,大家一起去游览拙政园和狮子林。 晚上,对方设宴送行,第二天,我们就要直接去温州了。 一想到去温州,我心里就有些激动,因为我可以去柳月老家去看看,去给柳月的父母坟墓上添土祭奠,去那里感受柳月童年的气息。 南下这些天来,酒场很轻松,南方人招待客人,是从来不劝酒的,他们自己也只是意思意思而已,比北方的酒场压力小多了。或许这也是南北文化的差异形成的习惯吧。 我倒是挺喜欢这种喝酒风格,起码对身体健康有利。 因为主人方面不大敬酒,酒宴很快就结束了,大家各自散去,我直接回了房间。 我和广告部主任一个房间,他没有回来,估计是出去玩去了。 我想起有几天没给晴儿和柳月打电话了,不知道晴儿忙乎办学的事情到了什么程度,不知道柳月回来没有,不知道妮妮回没回家。 我知道,柳月这段时间一定很忙很累,压力也一定不小,这也是我没有和她打电话的原因。 我没有和柳月一起出差,晴儿对我盯地就没有那么紧了,不必每天给天给我打电话问候一下了。 一想起柳月,想起晴儿,我就想起了杨哥和黄莺,还有宋明正。妮妮出院那天,宋明正要接妮妮回家,晴儿那种似有所思的眼神老是让我心神不定。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捅出什么漏子 我身在南方,无法顾及家里,不知道晴儿这些天会做什么事情。晴儿现在似乎变得很拗,在柳月的事情上,似乎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倔强劲儿。我不禁有些担心晴儿会不会在这期间会捅出什么漏子来。当然,我知道,即使她做了什么,我打电话问,她也不会告诉我的。 我坐在房间里,打开电视,看了一会,发了半天愣。 想了想,我先拿起电话,打通了柳月的大哥大。 “喂——”电话里传来柳月略带疲惫的声音。 “是我!”我说。 “哦……呵呵……”柳月笑起来:“我们的江大主任终于打电话来关心俺了,怎么样?南方之行逍遥吗?怎么这么久才想起俺来,给俺打电话啊?” 听见柳月的声音,我倍觉亲切,心里一阵很温馨的感觉。 我说:“怕你忙,不敢打扰你啊,呵呵……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呢?” 柳月说:“凭什么要俺先给你打啊,凭什么你不先跟俺打啊,俺就不打,故意的,嘻嘻……” 柳月似乎很开心。 我忍不住笑起来。 “你现在在哪里?”我说。 “还在北京啊!”柳月说。 我一愣:“还没回来啊,还没忙完?” “是啊,还木有忙完啊!楚大人,感到意外吗?”柳月笑嘻嘻地说。 “两会不是刚刚结束了吗?你怎么还不走呢?”我说。 “是啊,两会是结束了,可是,俺地任务还没完成啊,还要给领导善后啊,两会期间,主要的媒体很给面子,帮了大忙,报纸电视广播集体轰炸,效果很好,领导的领导对领导表示了赞赏,领导也就很满意,这人情,还要要再后补一下啊!”柳月说。 “你不是前期都做了工作了吗?怎么还要后补?”我说。 “市领导安排的哦……咱不能办完事就走人啊,这两会可是要年年开的,今年的结束了,还有明年呢,这关系,可是需要巩固并不断发展的……小日子要长远打算的……”柳月说:“这几天,我要继续烧钱呢,开会前烧钱,人家觉得是你有求人家,人情不那么大,但是不烧还不行,开完会了,再烧钱,人家会觉得咱们对人家是真的很尊重,真的很看重,这份情谊,更加珍贵哦……” 我说:“那你还要多久能回去呢?” 柳月说:“你呢,现在在哪里?” 我说:“苏州!” 柳月说:“哦……你大约什么时间能回去?” 我说:“大概还要3天吧!” 柳月说:“哦……俺也差不多,也基本是这个时间回去,这些日子,妮妮一直住在你家,给小许添了很多麻烦,真不好意思!” 我说:“不要说这些客气话了,小许自己在家里寂寞,又喜欢妮妮,她是很想让妮妮在家里住的!” 柳月说:“那好吧,我就不说客套话了……好了,你问完我了,该我问你了……我这些天就等你给我打电话呢,我都想好了,你不给我打电话,我就坚决不给你打,嘻嘻……你终于坚持不住了,还是我的忍耐力强吧……嘻嘻……” 柳月笑得很孩子气,有些调皮。 听着柳月的笑声,我眼前浮现出柳月故意逗我的样子,忍不住又笑起来。 柳月难得有这样好的心情和孩子气的率真,我知道,她只有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这样,别人谁也甭想看到这个。 我对柳月说:“好吧,柳部长,你问吧!” 柳月说:“嗯……江主任,还用我问吗,你直接回答就是了,我想知道什么,你是知道的!” 我呵呵笑起来:“嗯……呵呵……出来一周多了,先后去了扬州无锡和苏州的报社……” 我将这些日子学习考察的情况详细和柳月说了,重点围绕报业经营这一块,特别说到了这一年来这几家报社的最新举措和发展情况。 柳月边听边“嗯……”着,等我全部说完,柳月在电话那边出了一口气:“变化真快啊,日新月异,步子都迈地不小啊……” 我说:“是的,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不出来不知道,一出来才知道天原来很大,老是在自己那个区域里固步自封,真的成了井底之蛙了,外面的世界,外面的发展,看了才知道,我们已经落后了很多很多了……” 柳月说:“嗯……发展的关键在于换脑筋啊,只有思想转变了,才能有做事情的冲动和激晴,才能有创新发展的意识,要不然,为什么说解放思想无止境呢,因为创新无止境啊……” 我说:“希望这次出来能对马书记的观念有新的冲击,希望他能接受并吸收这些新的东西,希望他能回来之后有真正的新动作!” 柳月笑了:“呵呵……看一个人是否能够真正做点事情,要看这个人的内心里真正的理想和志向,一心只想着钻营仕途,把报社当做进步的跳板的人,是很难脚踏实地做出改革和发展的举动的,这样的人,更喜欢的是做官样表面文章,喜欢做出政绩快的短平项目,喜欢做领导能看得见的东西,南方报社的那些报业发展举措,并不是一个简单的经营改革创新的问题,更要涉及深层面的体制创新和人事管理创新的问题,是一个系统的工程……” 我说:“哦……这么复杂?” 柳月说:“对,要想进行报业经济的大改革,大发展,就必须要有为之配套的用人制度和管理考核机制,人是生产力当中最活跃的因素,只有人的积极性和主观能动性调动起来了,才会为改革和创新打下基础,才会让革新具有无穷的动力,并不仅仅是一两项举措就能启动的,做这些,马老板是不愿意的,一来他脑子里的意识跟不上,二来太繁琐太累赘,具有一定的风险,弄不好前功尽弃,竹篮打水一场空,他是不愿意冒这个风险的,三呢,他在报社的根本目的不在于发展报业经济,他并不打算在报社长呆下去,他还有更伟大的志向呢……” 我说:“哦……你的话听了让我很沮丧啊,我多么希望我们的江海日报也能像人家这样走上快速发展的开车道啊……” 柳月笑着:“我也是同样的祝愿和想法,但是,现实毕竟摆在面前,现在的老大是马啸天,他说了算,谁也没办法!” 我冒出一句:“我想让你来报社做老大!” 柳月咯咯笑起来:“行啊,等你当了市委书记,你就提拔俺吧,俺到报社来当老大,给你当喉舌,为江书记鼓与呼,呵呵……哎呀——不知道俺要等多久啊,加油啊,小江主任!” 我笑了:“呵呵……我希望现在的市领导能慧眼是英才,能提拔到你到报社来,顶替马书记的位置!” 柳月嘻嘻笑着:“我来了,那马书记呢?” 我说:“该干嘛干嘛去,为了报社的发展和前途,就是让他提拔也行啊,只要他早日离开报社,提拔了,他不就遂了心愿了,走的也痛快!” 柳月说:“哦……你的想法不错,我估计马书记听了会很高兴,这样吧,你写个报告,我审批一下,然后转给市委书记,让市委书记召开常委会研究讨论,你看好不好?” 我哈哈大笑:“你别逗我了,拿我寻开心呢!” 柳月说:“我闷了好几天了,不拿你寻开心拿谁寻开心啊,总不能拿北京的这些大老爷寻开心吧,我还不想发晕哦……” 我开心地笑起来:“对了,柳月,明天就到温州了,我寻思着抽空去你家看看,看什么时间方便!” 柳月说:“嗯……好的,钥匙带了吗?” 我说:“带了,这个哪能忘记呢!” 柳月说:“不要勉强,方便就去,不方便,不要胡来,毕竟这是集体活动!” 我说:“嗯……知道了!” 柳月说:“对了,到温州报业那边,你会学到很好的东西,这一年来,他们在报业多元化经营方面做的不错,我和温州报业那边经常有联系,一直在关注着他们的发展和举动……” 我说:“哦……报业多元化经营?是不是我刚才和你说的报业广告、发行、印刷三大主业额外开拓的那些代投、代印以及户外广告业务?” 柳月说:“否!你说的那个,对比我说的这个,算是个小多元化,我说的,是大的多元化,也就是整个报社的和其他主业并驾齐驱的多元化经营……温州报业一年来在这方面做的有声有色,社会和经济效益都不错,成为报业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他们的做法,很与特点,充分体现了温州人的聪明和智慧,这点,你要注意多学学……哈哈……我开始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自我炫耀起温州人来了,俺可不就是温州人吗?” 我说:“呵呵……我会注意你说的这个的!” 柳月说:“报业经济的多元化发展,是报业经济市场化发展的必由之路,是壮大报业经济集体实力的必然选择,你许学习,不但要学他们的经营思路,更要学习他们的用人和用工制度,包括他们的管理和考核机制……” 我说:“好的,我会的!” 柳月笑了:“你很聪明,我一点拨,你就意会了,孺子可教也!哈哈……” 我笑了:“你这几天累不累?” 柳月说:“说不累是假的,当然累了,整天跑部前进啊,脚脖子都酸了,今天又跑了一天,哎——辛苦啊,出力操劳的命啊!” 我说:“注意休息,早休息,洗个澡,泡泡热水,会好些的!” 柳月说:“嗯……好,那我就听你的,俺不和你说了,俺洗澡去!” 我说:“好的,去吧!” 挂了柳月的电话,我将柳月刚才提到温州报业的几个要点在脑子里又温习了一遍,打算到时候重点围绕这几个方面来了解情况。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活动了一下筋骨 刚才和柳月打电话,感觉到柳月的心情不错。我的心情也随着轻松愉快起来,在屋里蹦了几下,活动了一下筋骨。 我接着给晴儿打了电话,晴儿和我说了下这几天和老三一起筹办学校的情况。 “峰哥,一切都是按照你的方案在进行,有条不紊,校舍、教学设备、教师招聘等工作都在进行时,就等你回来弄那个办学许可证了,”晴儿说:“有你的方案在,我们省事多了,嘻嘻……我这几天正在整理学习带回来的资料,教学方案也做出来了,管理和运营方案,还需要你回来定夺!” 我又叮嘱了晴儿一番注意事项,然后说:“家里这几天还好吗?” 晴儿说:“一切很好,柳月还在北京没回来,妮妮在这里生活地很快乐,已经去上学了,小红每天接送,呵呵……家里有个小娃娃,真好玩,充满生机,热闹……” 我说:“宋明正那边没什么动静吧?” 晴儿说:“你说的是宋明正想要妮妮的事情?” 我说:“嗯……” 晴儿说:“没什么事啊,宋明正来过一次,专门来看妮妮,我留他在家里吃了一顿饭,聊了会天,别的他没什么动静,也没再说要带妮妮回去的事情,不过……” 我说:“不过什么?” 晴儿说:“不过……宋明正说……说他和王巧玲之间好像不大对劲儿……” 我说:“什么意思,什么不对劲儿?” 晴儿的声音有些吞吞吐吐:“就是……就是两人感情不大和睦呗……宋明正那天在咱家喝了几杯酒,话也有点多,好像还很伤感,说了半天,话语里露出对柳月的无限深情啊……他好像很渴望和柳月破镜重圆呢……对王巧玲露出很不满的神情……” 我说:“哦……你和他说什么了没有?” 晴儿说:“我没说,那天时间很紧迫,他在我们家吃完饭接了个电话接着就走了,吃饭的时候,小红也在,我也不好多说的!我也没有时间来得及和他说什么……” 我说:“没来得及?你想来得及和他说什么?” 晴儿说:“什么也没想啊!” 我说:“真的?你真的什么都没说?” 晴儿说:“真的,我除了安慰他,没说别的,不骗你!” 我说:“哦……晴儿,我郑重告诉你,人家两口子的事情,不要掺和,不要说三道四,明白不?” 晴儿说:“嗯……明白……” 虽然晴儿答应了我,可我心里老是觉得不踏实。 我又说:“最近你见杨哥了吗?” 晴儿说:“见了一次,周日带妮妮到广场去玩,遇见杨哥了,还有黄莺,他俩一起出来购物的!” 我说:“哦……什么情况?” 晴儿说:“没什么情况啊,就是打个招呼而已,我也没和他们多说什么,黄莺见了我,倒是挺客气的,我也很客气,很礼貌,打个招呼就带妮妮走了,杨哥也没说什么!” 我说:“哦……那就好!” 晴儿说:“杨哥好像突然老了不少……是不是被黄莺掏空了身子骨啊?” 我说:“胡说八道……” 晴儿:“嘻嘻……开个玩笑嘛……对了,峰哥,你最近好吗?一路上还顺利吗?” 我说:“很好,一切顺利,过几天就回去了!你在家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妮妮,跑腿的事,多找老三!” 晴儿说:“嗯……峰哥,好想你喽……你快点回来吧……” 我说:“嗯……好的!” 晴儿撒娇说:“峰哥,亲哥哥……我好爱好爱你……吻你,亲爱的……” 我说:“嗯……” 晴儿说:“峰哥,你想我吗?” 我说:“想!” 晴儿说:“哪里想啊?” 我说:“哪里都想!” 晴儿吃吃笑着:“亲哥哥,我也是,哪里都想你,心里想,身体也想……峰哥,亲爱的,你还爱我吗?” 女人们总是喜欢不厌其烦地问这个问题,我说:“爱!” 晴儿说:“有多爱呢?” 我说:“很爱,很爱,非常爱!” 晴儿满意地笑了:“我也是,峰哥,想你,爱你!” 我说:“妮妮这会在干嘛呢?” 晴儿说:“在看动画片呢!” 我说:“妮妮晚上怎么睡的?” 晴儿说:“跟着我睡的,这个小家伙,天天晚上都要摸着我的奶奶睡,嘴里还得含着一个,嘻嘻……这可是你的东西啊,让她给占用了!” 我说:“用吧,木办法,我大她小,我就只好让着她了!” 晴儿嘻嘻笑起来:“出去这么多天,想不想那事呢?” 我说:“你不在跟前,就不想!” 晴儿似乎很高兴:“嗯……好,很好,如果要是想的话,就转移注意力,忍住啊……等你回来,我好好伺候你,保管让你吃饱,吃足……” 我说:“好!那先这样吧,你休息吧,我洗个澡,也准备睡觉!” 晴儿说:“好的,再见,晚安,峰哥,吻你……” 我挂了晴儿的电话,脑子里却在琢磨着宋明正,晴儿到底有没有和宋明正说什么呢,或者,即使真的如晴儿所说,那天她没说什么,那么,晴儿是不是准备要抽时间和宋明正说什么呢? 我知道,那天宋明正从妮妮嘴里知道了王巧玲虐待打骂妮妮的事情,一定会从心里恨王巧玲的,两口子的不和睦和矛盾,说不定就是因为此事而引起的。不过,凭着我对宋明正的了解,此事倒还不至于到离婚的地步。我心里暗暗祈祷晴儿不要在此事上添火浇油,别拿柳月来说事,来借柳月激化宋明正和王巧玲之间的矛盾。 我现在最不好把握的就是晴儿,因为我自己以前的疮疤,老是觉得自己在这方面心虚,对晴儿的作为无法给予理直气壮的阻击和拦截,更不敢痛击。我最希望的就是能两个人之间平平和和不吵不闹过日子,别起什么大风大浪,维护安定团结的局面,哪怕这局面是表面的。基于此,我心里不时觉得很憋屈,很郁闷,很堵,甚至觉得自己很窝囊。 我刚要换衣服准备洗澡,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刘飞。 “刘总,有什么指示,请进!”我说。 “呵呵……江主任还没休息吧,”刘飞笑着说:“不进去了,我找你是说个事!” “请刘总指示!”我说。 “呵呵……那里是指示啊,是传达马书记的口令,”刘飞说:“马书记想出去转转,吃夜宵,问你有没有时间方便不方便一起去?” 领导就是客气,还问我,还方便不方便,既然通知了,我能不去吗? 我说:“我没有事情,可以的!” 刘飞说:“那好,这就走吧,我们去楼下等马书记和梅社长!” 我说:“还有谁?” 刘飞说:“我知道的就是我们4个了,别的没听说!” 我关了房门,和刘飞下楼,在一楼大厅里等。 这几天以来,我们住宿的安排都是马书记住套间,梅玲住单间,其他人住标间,两人一间。在苏州,马书记和梅玲的房间在4楼,我们住在2楼。 “领导住的高,看得远,在上面办事方便啊!”政教编辑室王主任一次开玩笑似的半真半假一语双关地说。 大家都听出了王主任这话里的意思,但是,没有人敢符合,也没人敢笑,大家都装作没听见一样,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王主任自己讨了个没趣。 我觉得王主任属于那种郁郁不得志愤世嫉俗的那种角色,整天不停发牢骚,发多了,就没意思了。 我和刘飞在大厅坐了有15分钟,马书记和梅玲下来了。 我和刘飞迎上去,马书记似乎刚洗过澡,头发还没完全干,精神看起来很爽,我怀疑他刚刚和梅玲办完那事,因为梅玲的脸色红扑扑的,眼神里都透着水。 马书记冲我们刘飞看了一眼,背起手:“走,出去走走,到附近找家店,吃夜宵去!” 马书记在前,昂首阔步,我们在后,紧紧跟随,簇拥着他,出了酒店。 不远处,有一家南方特色的小饭店,店铺不大,但是很整洁干净。 找了一个单间,要了几个小菜,又要了几瓶黄酒。 “喝黄酒好啊,壮阳补肾!”梅玲调侃了一句。 我和刘飞笑笑。 马书记没有笑,看了梅玲一眼,梅玲不说话了。 马书记虽然没有笑,但是却不反对喝黄酒,我负责倒酒,每人一杯。 马书记端起杯子,品尝了一口,皱了皱眉头:“这酒味道不咋地!” 刘飞也端起来喝了一口,说:“是,不咋地!” 我也喝了一口,味道口感不错,却也说:“是的,比较难喝!” 梅玲说:“这酒就是这味道,习惯就好了,其实这酒对人体很好的!” 梅玲不说壮阳补肾了,说对人体很好了。 马书记喝了一大口,咂摸了一下嘴唇:“嗯……还行!” 刘飞也忙喝了一小口,说:“是啊,再喝味道就不错了!” 我又喝了一口,说:“嗯……值得品味!” 马书记笑了下,看了看我:“小江,出来这一趟,感觉如何?” 我说:“学到了很多东西,收获很大!” 刘飞说:“江主任就是耐不下性子,我们这一组学习的,每次你都是没学完就跑了,呵呵……看来江主任学习效率很高啊!” 我说:“呵呵……我是到梅社长这一组来学习了……” 梅玲看了一眼刘飞,又看了看马书记,说:“是啊,江主任可是好学啊,学完编务又学经营,江主任学的可是认真呢,问起问题来就没完,比那几个经营部门的主任厂长还专心!” 刘飞干笑了一下。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我给你下个任务 马书记听了,满意地看了我一眼,说:“小江是采编经营两不耽误啊,很好,多学东西没有坏处,既然你两组都参与学习了,那好,等考察完温州报业,我给你下个任务,回来后3天给我完成!” 我说:“请领导指示!” 马书记说:“考察学习结束后,你弄一个考察报告出来,对内形成红头文件下发到各部室,对外呢,我报给张部长,也让他知道我们这次的考察成果!” 我点了点头:“好!我尽快拿出来!” 马书记又说:“考察报告要带有思考性,不但要说出我们学到了什么,还要结合我们自身的实际,说出给我们带来的启发,当然,这个启发要符合我们的社情,我们的市情……” 马书记这话让我很注意,我琢磨着这话里的意思,符合市情和社情,这是个关键,说到底,就是一个把握度的问题。这个度如何把握,做到让马书记满意,值得商榷。 我说:“嗯……好的!” 然后,马书记又对刘飞和梅玲说:“明天我们去温州,下午赶到,后天上午考察,考察半天,吃过午饭,就往回赶!” 我一听,糟糕,马书记的安排没有留给我自由活动的时间,我就不能去苍南去柳月的家里了。 我的心里霎时凉了半截! 马书记一句话,将我的全部安排全部打乱,我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有点异常,心里整个乱了。 “江主任,你怎么了?”一直在暗地察言观色观察我的刘飞这时问我。 我一怔,忙恢复常态:“呵呵……没什么……” “怎么看你脸色有些不大正常啊?”刘飞说。 我笑了下:“这个黄酒,有后劲,我有点上头了……” “嗯……是有点上头……”马书记点点头:“我也有这个感觉。” 刘飞笑笑,低头吃菜。 梅玲给马书记又倒了小半杯酒,边说:“干什么呀,老大,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干嘛这么急着回去啊,到了温州,怎么着也得玩一玩,逛一逛吧,这可是全国文明的商品集散地啊,东西又多又便宜,我正打算好好逛一圈呢……” 马书记瞪了梅玲一眼:“出来是学习的,不是玩的,你就知道逛街购物!” 梅玲撇了撇嘴,不大高兴:“哼,本来嘛,出来就是要轻轻松松,搞那么紧张干嘛啊,你说,是不是,刘飞?” 刘飞看了看马书记,又看了看梅玲,笑着说:“梅社长一定是考虑到马书记平时工作太辛苦了,所以想借这个机会让领导趁机休整一下……马书记一定是整天操心忙碌惯了,放松不下来,这人在南方,心还在报社的发展大计上……我觉得,马书记说的有道理,梅社长说的也不错!” 好一个刘飞,给两人都戴了高帽,同时拍了下马屁。 “呵呵……”马书记听了,呵呵笑起来。 梅玲说:“你看,刘飞说的多好啊,合情合理,有情有义,要我说啊,还是上午考察,下午放个半天假,出去玩玩,自由活动活动,然后第二天上午回去就是了,反正也是要在路上跑一天的……” 马书记看了看我:“小江有什么看法?” 我说:“我没有看法,我服从领导决定!” 梅玲笑骂我一句:“滑头鬼,说说你心里的真实的想法啊?” 我说:“呵呵……要说是真实的想法呢,我觉得刘总和梅社长说的有道理,马书记,您天天日理万机,整日为报社的发展和全市新闻宣传事业奔波操劳,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休息半天,也没有什么不可的……” 梅玲笑嘻嘻地点头:“嗯……说得好!” 马书记沉思了一下,说:“那好吧,少数服从多数,我们就多呆半天吧,后天下午到晚上个人自由活动,自由逛街购物,大后天上午往回赶!” 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一阵狂喜,半天时间,够我活动的了。 梅玲很高兴:“这就对了嘛,老大,后天下午我陪你逛温州,让你好好散心!” 马书记没有理会梅玲,看着刘飞:“你回头给大家打个招呼,后天给大家放羊,自己随意活动,但是,有一点,必须要强调好纪律,出来要注意维护报社的形象,南方,是个花花世界,不管白天还是晚上,不管是结伴出去还是单独出去,第一要注意安全,不要在外面惹是生非,打架斗殴,酒后滋事;第二要注意自身行为的检点,不准去那些烟花巷里给我折腾,谁要是给我惹出花花事件来,我饶不了谁……” 刘飞忙点头:“好的!” 梅玲很高兴,举起酒杯:“来,两位兄弟,咱们一起敬伟大英明的马书记一杯酒,感谢我们出来考察最后半天马书记给我们放羊,祝愿大家都玩得尽兴!” 我心情很舒畅,和刘飞一起举起酒杯敬马书记。 马书记乐呵呵地喝了,然后说:“跟着我出来,整天都是集体活动,大家是不是都觉得很累啊?没有自由啊?” 刘飞说:“没有啊!都挺好的!” 梅玲说:“好什么好啊,都是心里有想法不敢说就是了,大家都是天天在家憋着久了,出来一趟,谁不想自由自在自主游玩一下啊,老是跟着你,大气都不敢出,都看着你的脸色,惧怕着你的威严,你说累不累啊,呵呵……” 说着,梅玲朝马书记抛了一个媚眼。 马书记又笑了:“呵呵……我有这么让人害怕吗?” “那可不是!”梅玲说:“报社里谁不怕你啊,呵呵……所以,你给大家放个假,大家都会真心实意感谢你哦……是不是,江主任!” 说着,梅玲看看我。 我发自真心地对马书记说:“是啊,感谢马书记的英明决策!” 刘飞看着我:“看得出江主任的话是真心实意的,江主任看来对到温州自由活动很是向往啊……” 我笑着说:“不光是我吧,大家都很向往吧,不仅仅是温州吧,在哪里都是这样吧……” 刘飞干笑了下,没说话。 马书记突然说:“对了,我记得咱们柳部长的原籍好像是温州啊,是不是?” 马书记说着看着刘飞。 刘飞说:“是,柳部长的籍贯是温州苍南县,我记得她以前的很多表格都是这样填的,好像很早就离开了温州,来江海上学的……” 梅玲说:“这么说来,我们这是马上要到柳部长的故乡了,温州向来出生意人,个个都是很精明的,怪不得咱们柳部长混的这么好啊,原来是骨子里就有温州人的精明劲儿啊,会算计啊……” 马书记瞪了梅玲一眼:“你都胡诌些什么,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梅玲瞥了下嘴巴,接着问刘飞:“苍南是个什么地方?在哪儿?” 刘飞说:“在温州最南边的一个靠海的县,再向南就到福建了……” 梅玲说:“哦……这个县里盛产什么啊?有什么特点?” 刘飞说:“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知道一点,这是个山区县,浙江比较贫困的县,每年夏季,这里的台风好像很多,热带风暴登陆的地点经常在这里……” 梅玲说:“哦……电视上是经常有这样的报道,台风来了,会死人的啊,经常看到海边的渔民被台风淹死的报道……这个柳部长,看她的个人资料里,父母都不在了,莫不是她家人也被台风……” 马书记咳嗽了一声:“好了,不要胡乱猜测,苍南县靠海边,柳部长家也未必就是海边啊,说不定在内陆山区呢……不过,我倒是觉得这苍南有一大特产,出产美女啊,呵呵……看柳部长就知道了……” 我和刘飞都笑起来,梅玲不悦地看了一眼马书记,不说话了。 吃完夜宵往回走,马书记对刘飞说:“刘飞,你过来,我再给你说下后天自由活动的注意事项,你给大家传达好,还有一切别的接头的事情……” 刘飞赶紧走到马书记身边,两人在前面边走边谈话。 我和梅玲落在了后面。 梅玲悄声对我说:“后天下午自由活动,我带你出去玩吧……” 我说:“你不是说要陪马书记的吗?” 梅玲说:“我是说说而已,你要是愿意,我到时候找个借口走开就是了,让刘飞陪他就是了……怎么样?我带你找个好玩的地方乐呵乐呵……” 我说:“那里敢让领导陪着乐呵呢,不必了,我看,你还是陪好领导吧,我呢,大头兵一个,就不用领导操心了……” 梅玲有些不高兴:“既然你不敢让我陪你,那你陪我,行不行?” 我说:“对不起,没空!” 梅玲说:“你要怎么安排?” 我说:“我……我自然有自己的安排,怎么,个人私事也要给领导汇报?” 梅玲讪笑了下:“我没有审问的意思,我就是随便说说,好奇呢,你想怎么安排这半天呢?总不会想到去烟花柳巷里去折腾吧,老板可是说了,严厉禁止的哦……再说了,我在这里,你随时都可以用,不用找那些女人吧?” 我皱了皱眉头:“淫者见淫,一点都不假,你怎么整天就知道这个呢……我下午要去看望我的一个亲戚,在温州的亲戚!” “哦……”梅玲说:“你在温州有亲戚?我怎么以前从没有听说过?” 我说:“我自己家的亲戚干嘛要和你说啊,再说了,你以前也没问过我啊?” 梅玲说:“哦……真想不到,你这里还有个亲戚啊,什么亲戚啊?” 我说:“我姐家!” “胡说,你家里就你自己一个人,你那里来的姐?”梅玲不相信。 我说:“不是我亲姐,是我干姐姐,是我妈认的干闺女,比我大,就是我干姐姐了……” 梅玲说:“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在温州市里?”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陪你去看看 我说:“不,在乡下!” 梅玲说:“哟——还挺有雅致啊,要去看干姐姐了,怎么样,我陪你去看看你这个干姐姐,咋样?看看山里的妹子漂亮不?” 我说:“谢谢了,不用,再说,我干姐姐不在家,只有她父母在家,我去看的主要是她父母……” 梅玲说:“哦……那就没意思了,不去了,老头子老太太有什么好看的……对了,你这个干姐姐的父母住的地方好不好啊?” 我说:“很好,比天堂还好……” 梅玲说:“哟……这山里还有这么好的地方?” 我说:“是的,你想不想去?” 梅玲说:“当然想了!” 我说:“只要你想,你的愿望就会实现,说不定,哪一天,你很快就能去这样的地方住,如果我有空闲,有机会,一定亲自送你去,让你早一天去享受……” 梅玲笑了:“嗯……这话我爱听,你终于会给我说句好话了,我听了心里好舒坦……我还真的希望你能亲自送我去呢,比天堂还好的地方,我都想象不出来什么样子,呵呵……能让你亲自送我去,我简直受宠若惊啊,你说话可是要算话的,不许反悔啊……” 我郑重地说:“你放心,我说了,就一定去做,绝对不反悔,我愿意拿我的人格来做保证!” 梅玲说:“好,这样说话才是个男人,我相信你一定会说到做到的,我期待着那一天哦,当然,我更希望,你不仅送我,而且你能和我一起去!” 我说:“不用,你别客气,我送你就行,我会看着你一直到达,然后我才离开的,你不到达,我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梅玲嘻嘻笑了:“奇怪啊,你今天怎么会突然对我这么好,我都不适应了呢,要不,我后天和你一去去吧,我都等不及了,这就想去了……” 我说:“这次不行,我还没做好准备,时机不合适,别着急,早晚会有机会的,我会给你安排好的……” 梅玲说:“嗯……好的,那就等下次吧……听你的!” 我说:“嗯……你就安心等待吧,没事的时候,多憧憬憧憬,不然,等你真的去了,你就没时间没机会再幻想了……” 梅玲说:“为什么啊?” 我说:“因为去了就是见到现实了啊,当然就没有幻想了!” “哦……对,对,对!”梅玲连连点头:“对了,你那干姐姐好看不好看?” 我说:“好看啊,她可是天底下最美丽的女人……” 梅玲听了,有些妒忌地说:“山旮旯里还能出这样的美女?你就吹吧……” 我说:“不是吹,真的,她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最善良最漂亮的女人……” 梅玲撇了撇嘴:“说你吹,你还就真的吹起来了,要不是你干姐姐这次不在,明天我非得去看看不可,看看这山里的妞到底有多土,哼……对了,你莫不是暗恋你这个干姐姐吧,你是不是有恋母情结啊?” 我瞪了一眼梅玲,紧走几步,不理她了。 梅玲紧跟上来,又说:“你要是让你家那个小醋坛子知道你暗恋你干姐姐,嘿嘿,她还不给你闹翻了啊……” 我说:“你少胡说八道,造谣,妖言惑众……我妈认的这个干闺女,小许根本就不知道,我告诉你,我什么事情都没有,你少离间挑拨,要是小许为这事问我,我谁都不找,就找你,除了你,没有别人干这事!” 梅玲说:“知道了,不会说的了,我现在怎么敢得罪你呢,我还等着你以后带我去你干姐姐父母住的那地方呢,去享受人间的天堂呢,再说了,你家这个小醋坛子,我现在还真的不想见,见了就有气!” 我说:“那最好不过,我希望你永远不要见她,永远不要找她,不见不烦,大家都清净!” 梅玲说:“晴儿乱折腾,没有数,竟然还想动员我表妹离开杨部长,简直是天方夜谭,她太没心数了,怎么能干这样的事,自己也不想想自己的分量,太自不量力了……”等过了这个时间,等我有了空闲,我非得敲打敲打她…… 我看着梅玲,压低嗓门,一字一顿地说:“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动她一个指头,我就废了你!” 我的眼光露出了些许的凶光,在夜色里愈发险恶。 梅玲被我的目光和声音吓了一跳,退后一步,接着捂住胸口,喘了两下,说:“我……我怎么会动她呢……我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再说了,黄莺和杨部长已经在一起了,已经等同于实际的夫妻了,我也不会去找她什么事的了,你干嘛这么凶巴巴的!” 我说:“我知道杨部长和黄护士长在一起的事情了,不用你告诉我!” 梅玲得意地笑了下:“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呵呵……是杨部长告诉你的?” 我说:“谁告诉我的你不用管,我不但知道他俩在一起了,我还知道他俩是怎么样在一起的,是在怎样的状态和情况下在一起的……” 梅玲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看着我:“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说明白些!我不懂!” 我说:“你真不懂?” 梅玲说:“我真不懂!” 我说:“不管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我想告诉你,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古话,你记牢了!” 梅玲说:“你什么意思?” 我说:“这个你懂的!” 梅玲说:“你想血口喷人,你想诬陷我!” 我说:“我诬陷你什么了?说,我诬陷你什么了?不说,我跟你没完!” 我做压迫的气势看着梅玲。 梅玲一急,脱口而出,说:“你诬陷我幕后指使黄莺对杨部长做手脚,用木已成舟的事实来生米做成熟饭……” 说到这里,梅玲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露了嘴,忙捂住嘴巴,住了口。 我说:“看,不打自招了,我可没说这个啊,是你自己亲口说出来的!” 梅玲脸色更加慌乱:“你……你胡说,我什么都没说!我没说!没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说:“好了,说出来话的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胡领导,别演戏了,我告诉你,你的把戏可能会瞒得过别人,但是,瞒不住我!我今晚送你一句话:不要聪明过火了,否则,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劝你,不要再继续做有害于别人事,多做点好事,多为自己积德,否则,等我送你去了那个比天堂还美的地方,你会遭罪的!” 说完,我大步走开。 身后,传来梅玲的嘟哝声:“比天堂还好的地方,怎么会遭罪呢……” 第二天,我们从苏州出发,进入浙江,穿越宁波和台州地界,直奔温州。一路上速度不快,大家尽情饱览风光秀丽的山水浙江风光,欣赏着美丽的春天的江南景色,心情都不错。 刘飞出发前把马书记的指示已经告诉了大家,大家都很愉快很开心。 路上,王主任又开始调侃:“这领导的叮嘱,第一要注意安全,不要惹事生非,咱们都是文人,怎么会惹事呢,当然没问题了;这第二呢,要大家注意做作风问题,哎——领导真是的,难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咱老百姓点灯了,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哦……” 王主任的话里有话,大家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没有人接话,王主任弄了个没趣。 晚饭时分,到达了温州。 温州报业的领导当晚盛情接风,然后大家回房休息,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饭后,马书记带领大家和对方集体见面后,大家开始分组到温州报社开始学习交流,了解情况。 我照例现在编务这一组,了解的差不多了,就到了隔壁梅玲那一组,参加经营这一组的座谈。 进去后,梅玲刚要给对方介绍我,对方报社的一位主任突然说:“啊哈……这不是新闻部的江主任吗,我们去年见过面啊,江主任去年随同我们的老乡柳月部长来过我们这里的,老熟人了,呵呵……不用介绍了,老伙计了!” 大家一听,都看着我。梅玲的目光更是紧紧盯住我不放。 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没有想到这位主任的记性这么好,竟然又认出了我,还提及了去年的来访。 我迅速镇静下来,呵呵笑着:“哎呀,主任您好,老兄又见面了,越发年轻精神了!” “哈哈……江主任才是年轻啊,我不行了,沧桑了!”主任和我热情握手。 我看着我们这一帮的同事,笑着说:“去年我们市里三家新闻单位联合南下采访,柳部长带队,途径这里,专程来拜访了一遭,呵呵……” 大家笑着点头:“哦,呵呵……那江主任是故地重游了……” 温州报社那主任也点头:“是啊,上次你们来的太匆忙了,柳部长是我们的老乡,都没有好好招待一下,不好意思啊……” 梅玲笑了下:“嗯……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那我就不用专门介绍了,你们还认识的……” 那位主任主动把我介绍给温州报社的其他同行:“我来介绍吧,这位就是咱们江海日报社新闻部的江主任!” 我和大家热情握手致意,对方的人不少,纷纷站起来和我握手。 在江海,在不同的场合,每次有人介绍我的时候,总是免不了听到“江主任很年轻啊,年轻的领导……年轻有为啊……”之类的恭维和褒扬,在这里,却没有听到,大家似乎对我这样年龄的主任觉得没有什么不妥,觉得很正常。我知道南方很多报社的中层骨干都是相当年轻的,甚至有的报社管理层也就才30露头。我心里暗暗有些惭愧,我这个主任其实还是冒牌的,名不副实,是副的。 对方出面参加座谈的是报社的副总编,分管经营的,年龄也就30岁左右,显得很有精神头,但是又很沉稳和气度。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这正合我的胃口 坐下后才知道这一组的座谈刚刚开始,我暗自高兴。对方参加座谈的是报社的各个经营部门的负责人,竟然有10多个,这让我暗自吃惊,他们的经营部门这么多啊。 先是对方报社老总介绍他们的经营情况,果然如柳月所说,他们介绍的重点是报业经济的多元化经营。这正合我的胃口。我打开采访机,打开采访本,同时出击,开始记录。 对方老总上来就很谦虚:“欢迎江海日报社的各位同行来我们温州报社指导工作,为我们传经送宝,你们的很多做法必定也能为我们带来更多更好的启示和思路……” 梅玲也显得很客气:“哪里,哪里,我们来这里,主要是学习的,来取经的,呵呵……你就不要客气了,谈谈你们的经验吧……” 对方老总说:“大家都是做报业经营的,对于这一块,想必你们也都是很熟悉的了,呵呵……报业经营的广告发行印刷这三大主业这一块,你们一路走来,也一定了解了很多好的经验和做法,我们报社呢,今年来,特别是这一年来,在经营这一块更多的精力是放在了多元化发展这一块。 “这一块的内容头绪比较多,讲起来花费时间要很长,我们也是边摸索边前进,多元化经营大家都非常关心,但真正做起来每家都有每家的具体情况,我们的做法也只能作为一种参考。这样吧,大家提问,我们来回答好不好,这样既节约时间,又有的放矢!” 对方老总让我们提问,梅玲一下子傻眼了,她眨了眨眼,然后咳嗽了一声,故作矜持状,看看广告发行和印刷三个部门的负责人:“你们有什么问题,问吧!” 三位负责人也傻眼了,互相看看,都说不出来。然后一起看着我:“还是让江主任先提问吧!” 我故意拿捏一下,推辞到:“我是来旁听的,你们是正宗的,我怎么好先提问呢,还是你们先提问吧,我听就行!” “别,江主任,每次我们座谈,就你提问积极,今天还是你先来吧……”他们又推给我。 对方报社的老总和经营部门的负责人都互相看着,眼神有些微妙。 最后,梅玲说了:“江主任,你先提问吧!” 在主人面前,我不再客气了,我肚子里其实正有很多问题要问呢! 我说:“我们还是想先知道了解一下你们最近多元化经营的整体概况和经济效益!” 对方老总点点头:“我们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就一直在尝试多元化经营,开始了探索和摸索,期间也经历了很多波折和挫折,1993年,报社成立了全国首家采编和经营分离的股份制公司。 “依靠这个公司的平台,从1994年开始,报社开展了很多的多元化经营项目。报社参与或自己独立运作的项目有灯具市场、计算机公司、造纸厂、商场、参股商业银行,还涉足商务产业、房地产业,一共有11个项目。 “到目前,除了有两三个略微亏损以外,其他项目都实现了赢利,去年,总赢利额9000万元,还持有900万元的股份……多元化经营的收入超过了报社传统业务的总和……” “哇——”我们大家都发出了不由自主的惊叹,我心里更是吃惊不小,副业收入竟然超过了主业,温州人啊,做生意真是有一套! 我边飞快地记录,边说:“对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形势下的报业经济多元化发展,你们在实践中得到了怎样的见解和认识?” “呵呵……江主任,我想首先,我得纠正你的一个用词,”对方老总笑着:“在我们温州人看来,市场经济就是市场经济,没有什么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之说,这个词,我觉得很怪,你说呢?” 我笑笑:“嗯……或许你说的有道理,我洗耳恭听!” 那老总继续笑着:“这个问题不探讨了,我们都是搞党报的,说多了无益,呵呵……言归正题,从我们这些年来的实践来归纳总结,对于报业经济的多元化,我们主要有以下几点认识:作为报纸的无形资产,它的品牌优势应该让多元经营进一步发挥,否则白白闲置是很可惜的; “报社积累的资金优势也需要通过多元化的经营项目来寻找出路;报业本身能够容纳的投资非常有限,报业传统的投资一个是盖大楼,一个是买设备,其他的很难投,如果要上市,钱怎么花也是一个问题。我们认为,这些问题通过多元化经营都可以解决……” 梅玲插了一句:“我看你们现在的办公楼很简陋啊,你们现在这么有钱,是不是要准备盖大楼啊?” 对方老总说:“我们党委集体共同的看法是,钱多了要用来做生意,去投资更多的生意,不断发展壮大报业经济,目前我们的状况,盖大楼,太占有资金,虽然可以出政绩,好看,抓面子,但是,从报业经济本身的发展来看,这是一个很不明智的做法,或者说,这是为个人捞取政绩资本的自私之举,还可以说,这是报业经营的愚蠢之举…… “当然,等我们的经济实力壮大到一定程度,我们是要盖高楼的,我们要盖,就要盖温州最高的楼,建最豪华的酒店,不仅仅用来办公,主要用来做酒店业的经营……” 对方老总直言不讳的话让我们大家心里都觉得很尴尬,梅玲更是自己讨了个没趣。我不知道要是马书记在场听了这话会感受如何。 我又问:“你觉得搞多元化经营,对于起步阶段的一家报社来说,首要的关键问题是什么?” 对方老总用手指敲敲脑门:“首要的问题,当然是在这里,换脑筋,其实,对报社来说,搞多元化经营关键还是一个观念的问题。不要把多元化当成一种补充和枝节的问题,而是要从战略的层面来讲整个决策层面的问题…… “我们搞多元化经营,其实,和整个温州浓厚的经商气氛是密不可分的,温州人,骨子里就有做生意的天分,他们是不大讲什么政治和原则的,呵呵,自夸了,让你们笑话了……” 我笑笑:“除了观念之外,还有什么问题是需要解决的?” “再有就是体制问题,其实,我们都知道,党报相对来说比较垄断的,即使存在一些问题,也不至于出现大的问题。这是我们的优势。但在多元化经营时,也会遇到一些问题,比如我们开发的房地产行业,这是一个竞争激烈的行业,体制机制带来的问题就比较大,可能会给报社带来很大的困难,因此体制机制问题必须解决。 “此外就是要有监督机制,防止权力失控,防止资产流失,防止个别人以权谋私,将国家的钱装入个人的腰包……在解决体制机制、把握风险的前提下,利用各方面的优势和品牌的优势,搞好多元化经营,大有可为……” 梅玲听得脸色有些不自在,低头喝水。 其他几位主任边抽烟喝水边做出很认真的样子来听,都没有做笔记,不知道他们到底听进去了没有。 我点点头:“你们的房地产开发现在情况如何?” “报社从1994年开始组建房地产公司,开始参股楼盘,取得了一定的效益。1994年下半年,报社独立开发了一个区域工地的楼盘。当时一度也非常困难,整个楼盘3个月只卖掉了一套房子。 “当年9月,形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房子销售量扩大,现在这个楼盘已经基本上销完了。曾经,苍南县一带的房地产还是比较低迷的,报社在苍南县委县政府的支持下,在苍南开发了第二个楼盘。现在一期和二期的房子都卖完了,实现销售额2.1亿元,目前三期已开始动工……”对方老总说。 我继续记录,接着,又索要资料,向参加座谈的其他人发起了提问,问的问题很广泛,从管理模式到运营流程,从市场拓展到人员考核,从经营方式到员工的招聘,对方人员很有礼貌,很热情,回答地很认真负责。 我用心听,用心记。 梅玲和其他三位主任显得兴趣索然,坐不住,不停抽烟上厕所,或者自己交头接耳聊天。 梅玲不停地看时间,一会打断了我的提问,说:“江主任,咱们去参观他们的现场吧,出去转转,边走边问吧!” 梅玲这么说,我自然不好反驳,也就停止了提问。 然后,对方带领我们逐个经营部门去参观。 对方的老总显得对我很注意,和我走在一起,说:“江主任,不好意思,去年你们来的时候,我出差了,没能见到你和柳部长,真遗憾……我和柳部长是老朋友了,以前我到江海出差的时候,柳部长都是盛情接待的……” 我说:“哦……欢迎你有空再去江海玩啊,去我们报社指导工作……” 对方老总笑笑:“好……有空一定去,去看看你,去看看柳部长……我今天发觉,江主任和柳部长似乎有一些相同的地方……” 我说:“哪里相同呢?” “你俩学习的认真和好奇劲儿,呵呵……柳部长这个人,对新事物的认知和接受能力是很强的,她每次见了我,都是缠着我问个不停,问的都是报业经营的事情,呵呵……从今天你的提问我看出来了,江主任对报业经济发展的兴趣很高很浓厚,而且,还很有见地!” 我说:“哪里有什么见地,我可是真心实意向你们学习的,对于这一块,我的脑子里基本是空白,就等着填充呢!” “呵呵……今天,你可是了解了不少吧,今天的提问都让你占了,别的人都没有机会提问呢,当然,他们可能也提问不出来什么……”对方老总讲话很直爽,口气里似乎对梅玲和其他几人含着轻视的成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在跃马飞驰 我说:“你们在多元化经营的路上已经在跃马飞驰了,我们却还没有起步,我们还是停留在广告发行印刷三个主业上,这三大主业,赚钱的只有广告,我们和你们相比,差的不是一天两天啊……” “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北方的报社大抵都是如此,我经常接待北方兄弟报社来考察的人,”对方老总淡淡地说:“还是那句话,脑子都没转过来,特别是报社的老总脑子没有转过来,其实,放眼世界,放眼全国,放眼南部沿海,我们不难看出,从党报报纸功能的演变角度来看,实行报社的多元化经营是壮大报业经济势在必行的必由之路……其实,对这一块,柳月部长非常有见解,她曾经和我说过一段话,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我说:“哦……什么话?” “她曾经和我写信交流过对报业经营的一些看法,有一次,她在信里谈到新形势下党报报纸功能的转变时写道:按照传统的提法,我们的报纸是党的喉舌和舆论工具,无外乎毛泽东同志提出的组织、鼓舞、激励、批判、推动五大作用。 “但是,随着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党的新时期总任务的确定和落实,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化和发展,随着人们物质和精神需求的日益丰富和增长,报纸作为重要的信息平台,其功能也日趋丰富,大大扩展了,起码增加了资讯传播、商品促销、娱乐服务等功能,强化了实用性和生活化。 “市场经济的发展要求信息业形成产业化,信息业的产业化要求报纸的经营必须多元化。因为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建设过程中,在市场经济的条件下,报社不仅承担着引导舆论、传播信息的宣传任务,还应是以信息传播为主业的、实力雄厚、高效运转的经济实体和产业集团,应能在市场经济竞争中不断发展壮大,不断创造出高额利润和物质财富……柳部长的这段话,给了我很大的启发,基本奠定了我做报业经营的思路和基础。 “其实,柳部长在宣传部里可惜了,她应该到第一线来,到报社发展的第一线来,我相信,她要是做报社的负责人,你们报社一定能有巨大的变化,迅猛的发展……呵呵……江主任,我这是说说而已啊,可没有任何贬低你们报社现在领导的意思啊,不要误会了……” 对方老总似乎觉得说过了头,临末又补充了一句。 我笑笑:“老兄不必见外,没有什么误会,你讲的很对,很有道理。” “江主任是新闻部主任,做编采的,能有兴致来参加经营的座谈,难得啊……”对方老总说:“现代报业的发展,需要的是多方面的人才,报社不仅仅需要会写稿子的,更需要懂经营,会管理的,比如我来说,我以前也是做记者的,之前也是新闻部主任,呵呵……后来我去做发行,还做过广告……我看江主任你也是个做经营管理的好材料,假以时日,老弟必定能成就一番作为……必定能成为报业管理经营之人才,真正的报人……” 我听了很受鼓舞,谦虚道:“不敢当,还要老兄多多指导!” “呵呵……谦虚了,不过,我远在天边,指导不了你,你要是需要指导啊,就去请教你们的柳部长就好了,她这个人,我看出来,要么是不做,要是真的做了,能力远远在我之上,我对她是很佩服的,你应该抽空多找她学习,她看问题,分析问题,极其深入透彻,看到问题的本质……” 我听了,心里有些得意,又有些自豪。柳月可真是名声在外啊! 上午的考察结束了,大家一起用午餐,吃完饭,午休,下午到晚上自由活动。 我开始实施我的计划了,趁大家回房间的空,悄悄出了宾馆院子,拦住一辆出租车,讲好价钱,直奔苍南。 路上,经过一家土杂商店的时候,我让司机停车,下车买了一把军用小铁锨。 回到车上,我对司机说:“走吧!” 司机是一位40多岁的中年人,看我没了一把铁锨,说:“老板,你是去苍南上坟的吧,快到清明节了!” 我笑笑说:“是的!” 司机说:“要去哪个地方?” 我说:“江月村!” “江月村?”司机说:“真巧啊,我家就在那附近的镇上,我好几天没回家看老婆孩子了,呵呵……” 我一听,很高兴,我正愁明天怎么回去呢。我说:“师傅,这样好不好,今晚你会镇上住,看看家人,明天一大早你来接我,我们一起回去,我照样给你车钱,加倍!” 司机师傅更是高兴:“好,好,没问题,太好了!” 一会,司机又问我:“老板,你是江月村的人?” 我说:“怎么?你看着不像?” 司机说:“听你口音不像我们这里的人,不过,即使你口音像,也不可能是江月村的人!我估计啊,你是江月村的亲戚吧?” 我说:“为什么?” 司机的目光变得阴霾,脸色变得肃穆:“唉……这个村很多年以前,曾经遭受了一次强台风,整个村里几十口子人,除了一个在镇上读书的小女孩,都葬身大海了,被台风卷走了……惨啊,太惨了……这个村,现在的年轻人知道的都很少了,因为名字已经从地图上抹去了,不存在了,也就我们这个年龄往上的人,知道还有这个村!” 我说:“这个村虽然地图上没有了,但是,还存在,还有一户人家!” 司机唏嘘着说:“是的,我听说那幸存的女孩多年后又回来了,在那废墟上盖了一座房子,逢年过节回来看看,祭拜一下乡亲们,那个女孩子,也算是江月村唯一的幸存者了……” 我说:“不对,那个女孩的弟弟也还活着,被大海冲走了,但是被人救起来了……” 司机看了看我:“真的啊,那真好,老天长眼啊,为江月村留下了一个男丁,一个种……对了,老板,你是外地口音,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呢?你到江月村,是给你什么人扫墓呢?” 我说:“我……我是给我的长辈扫墓……” 司机看着我,突然叫了一声:“乖乖,你不会就是那个救活的男孩子吧?那个女孩子的弟弟吧?” 我摇了摇头:“我不是那男孩!不过,我这次来,是给那女孩子和男孩子的父母扫墓的!” 司机看了看我,恍然大悟:“我知道了,老板,你既然不是那女孩的弟弟,那么,你就一定是那女孩的丈夫了,一定的了……你是来给你的岳父岳母扫墓的,对不对?” 我笑了下,没有说话。 我似乎心里很想在这个陌生的司机师傅面前扮演自己一直梦寐以求但是现实中无法实现的角色,来满足自己的一种不可名状的心理。 司机感慨着:“唉……老板这么一表人才,你岳父岳母九泉之下有知,也会很欣慰了……对了,老板,我们这里清明扫墓的风俗,是要摆上酒菜的,还要放鞭炮,烧纸,你都准备了吗?” 我说:“没有!你帮我找个地方买这些东西!” 司机师傅很热心,带我去了几个地方,很快备齐了这些东西。 我特意买了一瓶茅台酒,柳月喜欢喝茅台酒,那么,柳月的爸爸也一定喜欢。 很快,到了江月村,我下车告别司机师傅,和他约好明天一早来接我。 我提着东西,下了车,没有先去那房子,直接奔了上了山。 周围的风景依旧,海边的涛声依旧,那片翠绿的松林依旧,还有那松林里的白色的楼房也依旧。 田野和山上的绿色正在萌发,映山红正在岩石缝里努力向外伸张,吐露出红色的骨朵,有的已经迫不及待开始绽放。 我直奔山上柳月的乡亲和父母的墓地。 墓地周围长满了杂草,坟墓上也是,海风吹过来,瑟瑟潇潇的作响,显得有些萧条和凄凉。 我放下东西,先开始清理杂草,将周围的枯枝和甘草清理干净,又给两座坟茔培添新土。 做这些的时候,我轻手轻脚,生怕惊动了沉睡了几十年的柳月父母和乡亲们。 清理完周围,培完土,我在两座坟前铺上塑料布,分别摆放好菜肴,然后,我先在乡亲们的坟前鞠了三个躬,倒了三杯酒,倒在墓碑前。 之后,我盘腿坐在柳月父母的坟前,一溜摆上了6个小酒杯,倒上了白酒,然后对着坟前的石碑说:“叔叔,婶子,我是小江,清明节快到了,我代表月儿和阳阳来看您二老了,他们都在很远的地方,过不来,没时间,请您二老见谅……” 说着,我端起一杯酒:“叔叔,婶子,这杯酒,是月儿敬您们的,月儿现在在北京,正在办公事,她现在生活的很好,工作也很好,请你们放宽心,不必挂念……您的亲生女儿月儿在这里给您二老敬酒了,告慰二老在天之灵,月儿会永远怀念着自己的爸爸妈妈,会永远想念着自己的亲人,会好好照顾好自己的弟弟和您的外孙女……” 说着,我将白酒轻轻泼洒在坟前。 我又端起第二杯酒:“叔叔,婶子,这是阳阳敬的酒,阳阳现在已经成为公司的得力管理者了,很快就是公司的股东和总经理了,他已经立业,也很快会成家的,您二老很快就能有儿媳妇和孙子的……” 接着,我将第二杯酒也洒在坟前。 第三杯酒,我端起来:“这杯酒,是您们的外孙女妮妮的,妮妮周岁6岁了,今年暑假就要上小学了,春节期间,你们一定见到妮妮了,她是那么的可爱,等以后,妮妮还会来看姥姥姥爷的……” 第三杯酒也被我轻轻倒在坟前。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来生一定在一起 我端起第四杯酒:“叔叔,婶子,这杯酒,是小江敬您们的,我虽然和您们以及月儿和阳阳没有……没有血缘和亲戚关系,可是,在月儿心里,我是她的亲人,她的亲弟弟,在我的心里,她是我最刻骨铭心的亲人和爱人,虽然我们……我们没有在一起,可是……可是,我们的心里……心里都是彼此知道的…… “叔叔,婶子,我和月儿姐今生不能做夫妻,来生一定在一起,一定会让二老宽慰,一定会好好孝敬二老……虽然我和月儿没能做夫妻,可是,叔叔,婶子,今天在这里,我还是想叫您们一声:爸爸,妈妈!请您们不要责骂我的自作多情和厚颜无耻,我这是来生里对自己和月儿的期冀……来生里……” 我边说边缓缓将酒杯倾倒,将酒洒在坟前。 江南春天里下午暖暖的阳光照射在我的身上,山风带着海风,带着略微咸腥的味道,沁入我的鼻孔。 我依旧盘腿坐在坟前,轻轻点燃两颗烟,一颗我自己抽,一颗放在石碑前,给柳月的爸爸抽。 我静静地抽烟,静静地看着,静静地让自己的心飘荡着…… 四周很安静,除了风吹动草和树枝的声音。远处,海浪的轰鸣和松林的低啸隐隐传来。 我继续抽烟,自己抽一颗,就往石碑前放一颗,一盒烟,我和柳月的爸爸一人一半。 烟抽光了,我抬头看看天色,夕阳西下,残阳如血,一阵风吹来,有些阴冷。 我站起来,活动了一下麻木的腿脚,站在柳月父母的坟前,毕恭毕敬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头。 然后,我下山,在暮色里去了那座松林环抱的白色的房子。 掏出钥匙,打开房门,一股陈旧的浑浊的气息扑来,这是长久不开窗通气的结果。 我打开灯,上了二楼,打开各个房间的窗户,很快,空气流通好了,房间里流淌着清新的气味。 我站在阳台上,久久看着西边的天空,直到天边最后一抹红霞消失。 天色暗了下了,夜幕降临了这座海边松林的房屋,我转身眺望黑色的无边的大海,什么都看不到,只有海浪的咆哮,我感觉自己仿佛处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孤岛,在独自寂寞地等待生命的终结。 一会,风大起来,窗户发出啪啪的声音。我关好门窗,去了靠近大海的那个大房间,房间整个是乳白色的色调,从墙壁到天花板到写字台到沙发到床上用品,床头挂着一个大照片,是柳月抱着妮妮的合影,无疑,这是柳月休息的房间。 我又打开一包烟,缓缓点着,坐在写字台前,打开台灯,写字台上有一个相框,里面是柳月和妮妮还有柳建国三个人的合影,看着他们开心幸福的笑容,我的心里不由轻轻震颤着…… 对一个人来说,幸福是那么遥不可及,却又那么近在眼前,唾手可得。 我低头,写字台上的玻璃板下压着一个纸条,上面写了几行字,是柳月的字体。 我看着那些字:生命是一种缘,刻意追求的东西也许终生得不到,而不曾期待的灿烂反而会在淡泊从容中不期而至。曾经在某一个瞬间,我以为自己长大了,有一天,我终于发现,长大的含义除了裕望还有勇气和坚强,以及某种必须的牺牲。在生活面前我还是孩子,其实我从未长大,还不懂得爱和被爱。因为爱过,所以慈悲;因为懂得,所以宽容。 我一遍一遍看着这段文字,品味着它的含义,品味着柳月写这段文字时候的心情…… 不是每个人都拥有缘,也不是每一个寻觅的人都可以抓住缘。或者有缘,然而源头水尾难以相见;或者无缘,行色匆匆远隔天涯。人生有太多的不可知,一个念头,一次决定,往往便可能拥有或错过一份缘。选择了爱是因为缘,而选择了不爱却也是为了缘,生命如此,生活亦如此。 缘就是缘。不需许下誓言,也不必要求承诺。可以拥有时,不必山盟与海誓依然可以真诚相拥,而无法拥有时,即使是求,也求不来一份聚首的缘。看那静谧的星空群星闪烁,而守望了千万年的牛郎织女星,依旧相对无言,守侯着一年一度七夕聚首的缘。“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这是一个美丽的错误,却造就了一个永恒的传说。其实天上人间,有一些也许是人们无法逾越的障碍,而另一些却是人们并不想摆脱的束缚,一切只是因为有缘注定。 张爱玲在她的文字里这样写道:于千百人中,遇到你所要遇到的人,于千百年中,在时间的无垠的荒野中,有两个人,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就这样相逢了,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只有轻轻地道一声:哦,你也在这里吗? 而诗人徐志摩却告诉世人,人们苦苦追寻的缘,是不可强求的,是双溪上的小舟载不动的,是无法带上前路的。——在茫茫人海中,我欲寻一知己,可遇而不可求的,得之,我幸;不得之,我命。 我默默地品味着,仿佛感觉自己活在梦与醒的边缘,我此刻是如此的感觉,那么,柳月在写这段文字的时候,会不会也是这样的心情呢? 窗外的海风越来越大,发出有些凄厉的声音,松涛的低啸声在迎合着,仿佛是交响乐里的两种乐器。 我静静地坐在屋子里,坐在写字台前,默默地抽着烟,让自己的思绪在漫无天际中游荡…… 这个时候,时间和空间仿佛都不存在了,我的肉体仿佛也已经消逝,只有罪恶而丑陋的灵魂在苟存着…… 我掏出大哥大,关机。 我不想让任何人在这个时候来打扰我,包括柳月,我想独自来享受这一个夜晚,这一个空间,独自让自己的灵魂脱离肉体和尘世来游离…… 我在柳月的房子里坐了一夜,也想了一夜。 这一夜,我想了很多,很多…… 当黎明的东方露出了彩霞,我开始打扫整理房间,然后关好房门,来到山脚下,出租车已经到达,正在那里等我。 8点钟,我准时回到了住宿的酒店。 正是早餐时间,我打算悄悄溜进餐厅,刚走几步,背后突然传来马书记的声音:“江峰,你给我站住!” 我回头一看,马书记和刘飞正站在我身后,马书记的眼里有些发怒的神色:“江峰,你拿我说过的话当成放屁啊,昨夜你一宿不归,说,去哪里鬼混了?” 马书记的声音很大,充满恼火,惹得周围的人都向这里行注目礼。 刘飞站在旁边幸灾乐祸地笑着。 不用猜,一定是刘飞从和我同屋住的广告部主任那里知道了我一夜没回来的消息,迫不及待给马老板报告了。 刘飞总是时刻在盯住我的蛛丝马迹,希望随时都能抓住我的任何小辫子。得到刘飞如此这般的厚爱和关照,我不禁汗颜。 我看着马书记:“马书记,我没去哪里啊,我去看我的一个亲戚了!” “亲戚?”马书记的口气里有些怀疑。 “亲戚?”刘飞笑起来:“江主任,你在这里有亲戚?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啊……” 刘飞这么一说,马书记的语气又硬起来:“你少糊弄我,看亲戚也不用一夜不归,我看,你是去那烟花柳巷快活了一夜,是不是?” 我说:“不是!” 刘飞这时又说:“马书记的指示我可是给你们大家都传达过的,江主任更是亲口听到马书记说过的,大家都遵守地很好,怎么就是江主任弄了个夜不归宿啊,唉……江主任啊,你到底是怎么搞的嘛?” 刘飞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马书记的火气更大了:“江峰,我看你就是扶不起的阿斗,你肚子里这花花肠子,你这寻花问柳的本性,就不能改改?沉溺于女色,会毁了你的……这回我要是不处分你,我怎么给大家交代?你这花花事,回到报社传出去,我看你怎么做人,怎么做新闻部主任?” 马书记的话让我感到了压力,我说:“马书记,我是一夜没回来,但是,我真的是看亲戚去了,我没撒谎的!” “你还给我嘴硬!”马书记显然不相信我的话,他似乎更喜欢相信刘飞的话。 正在这时,梅玲从走廊拐弯处走过来,看见我们,看见我,抬手打个招呼:“哎——你们怎么还不去吃早餐啊……哎呀,江主任回来了,呵呵……回来的倒是挺早啊,我还以为你这么早赶不回来呢,怎么样,二位老人都好吗?” 梅玲这么一说,我心里轻松了,刘飞一怔,马书记一愣。 我说:“谢谢梅社长关心,都还好!我怕耽误行程,一大早就往回赶的!” 马书记看着梅玲:“你的话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小江一夜没回来的事情?” 梅玲大大咧咧地说:“知道啊,呵呵……江主任前天晚上就先给我说了,他在这里有一个长辈结交的亲戚,在温州的山里乡下,他正好利用昨天自由活动的时间去看看呢,我昨天要是不陪领导啊,都想跟去看看那山里的风光呢,呵呵……没想到江主任纪律性很强啊,这么早就归队了,我还以为他会迟到呢!” “哦……”马书记看了看我,脸上的神色缓和了,甚至笑了下,接着扭头狠狠瞪了一眼刘飞,刘飞的神色则很尴尬,一阵红一阵白。 梅玲一拍手:“你们三个在这里干嘛呢,还不去吃饭!” 我说:“呵呵……我们在这里随便聊天呢,听马书记下指示呢!” 梅玲说:“哎呀,我的马老板,一大早的下什么指示啊,先吃饭啊!” 马书记打个哈哈:“好,吃饭,走,小江,吃早饭去!” 马书记似乎为了弥补刚才对我的误会,特意招呼了我一声。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梅玲似乎余兴未尽 我们往餐厅走,梅玲似乎余兴未尽,和我说:“怎么样?你去的那里现在还不错吧,那二位老人住在那里,一定很逍遥吧?” 我说:“是啊,很逍遥!” 梅玲说:“嗯……别忘记了啊,你可是答应我的,瞅机会我是要去那里的!” 我说:“没忘记,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实现!” 梅玲说:“越早越好!” 我说:“嗯……我会尽早安排!” 梅玲呵呵笑起来,对马书记说:“昨天小江去的地方,两位老人住的那地方,听小江说,比天堂还美呢,我说,抽空咱们一起去享受一下!” 马书记说:“哦……是吗,还有那么好的地方,好呀,看机会吧,这次是不行了!” 梅玲说:“到时候叫上刘飞也一起去!” 我说:“我倒是这么希望,我会尽量安排同去的,不知道刘总想不想去?” 刘飞忙说:“领导想去,我自然也是想去的!” 我说:“好的,早晚会去的,我努力争取早一点!” 用过早餐,不到9点,大家自由活动,10点正出发往回赶。 昨晚一夜没睡,我这会感觉到了困意,躺在房间的床上打瞌睡。 广告部的主任进来,对我说:“江主任,不是我故意举报你啊,昨晚很晚了,刘总挨个房间查房,今天一大早,又过来看……” 我努力睁开眼睛:“哦……我是去乡下看亲戚了,没干什么别的事,你不会以为我昨晚出去嫖宿了吧?” 广告部主任尴尬地笑了下:“哪里,哪里,我怎么会这么认为呢?”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我困得睁不开眼地样子,还是让他的脸上充满了疑问,但是又不好多说。 我说:“你看我一脸倦容,眼都睁不开了,这不是出去干坏事的最好证据吗?” 他更加尴尬了:“呵呵……江主任,你可真会开玩笑……” 话不投机,他借口出去了。 我重新闭上眼睛,却没有了睡意,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发呆。 这时,柳月给我打电话了:“你还在温州吗?” 我说:“嗯……昨天下午去你家了,早上刚回来,过会就出发往回赶……” 柳月说:“哦……你去了……你晚上没有回来?” 我说:“是的,昨天下午去的,昨天下午,给你的父母和乡亲扫墓了,也代表你和建国大哥还有妮妮表达心意了……天色晚了,我就没走,在你家住了一宿!” 柳月说:“我爸爸妈妈都还好吗?” 我说:“好,很好,他们在天堂里生活地很好,他们在看着你们的幸福,看着你们的快乐和平安……” 柳月的声音有些低沉:“嗯……谢谢你,江峰!” 我说:“不要说谢,不要见外……” 柳月说:“嗯……你……你昨晚在我家里住的还好吗?” 我说:“很好,我住在你的房间里的……” 柳月的呼吸有些急促:“你……你睡在我的那张床上的?” 我说:“怎么?不可以吗?不行吗?” 柳月的声音有些顿:“没……随你了……我没说不可以,没说不行……” 我说:“房间里有股霉味,有些灰尘,我重新全部打扫了!” 柳月说:“辛苦了!” 我说:“其实,我昨晚没睡,坐了一夜,也没上你的床……” 柳月说:“为什么?” 我说:“换了新地方,睡不着!” 柳月说:“你撒谎!” 我笑了下:“是的,是撒谎,呵呵……我主要是不困,就没睡!” 柳月吃吃地说:“傻瓜,为什么不困……熬了一整夜,身体怎么受得了?” 我说:“没事,我坐在你的写字台前,偶尔看到你在玻璃板下面有一段话,看了后,觉得很有感触,又加上此情此景,我毫无困意,就坐在那里,想啊想,想了一夜……” 柳月说:“你……你都想什么了?” 我说:“这个你不用问的,你懂的!” 柳月沉默了片刻:“昨晚我打你电话,关机,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在那里,一定是在那里孤独默默地想……我不想让你孤独,就继续打你电话,打了一夜,直到我出发离开北京,可是,你的电话就是不通,我上了车,终于算是给你打通了……” 我说:“我故意关机的!” 柳月说:“我知道你是故意关机的,我知道你不想让我打扰你,可是,我还是忍不住给你打电话,唉……庸人自扰啊……” 我说:“我不是故意回避你,我是想给自己一个安静独立的空间,虽然孤独,虽然寂寞,但是,也是一种痛苦的享受,这种享受,也不是随便就能得来的……” 柳月在电话那端轻轻叹了口气:“我理解……我知道……” 我说:“你怎么回来的?” 柳月说:“坐火车!” 我说:“单位的车呢?” “已经提前走了,我是最后离开北京的,断后啊!”柳月说。 “什么时间到江海?”我说。 “晚上11点吧……”柳月说:“我回来后先回家,明天去接妮妮,这么晚了,不打扰小许了!对了,你们几点出发?” 我说:“10点!” 柳月说:“哦……那么,。如果走高速,中途不耽搁,大概能在晚上12点左右到江海,呵呵……我们是一前一后到家啊……” 我说:“你出来这么多天,很累了,好好在家休息几天吧!” 柳月说:“没事的,对了,昨天你去温州报社,情况如何?” 我把情况简单和柳月说了下,特别提到了那位分管经营的副总编。 柳月听完之后说:“嗯……那副总编我熟悉,年轻有为,以前是做记者的,后来是新闻部主任,对经营管理很有一套,创新意识很强……哎——时不我待啊,人家的发展真是快啊,温州报社的做法很有借鉴性,很典型,当然,扬州无锡苏州的做法都很好,你这一趟出来,收获可是真的不少,我都很羡慕,我是很想多抽时间出去学习的……” 我说:“马书记让我回去弄考察报告,说是给张部长看的,我琢磨啊,这考察报告,要弄得符合马书记的心思,符合他的意图,要考虑现状,还要考虑今后,最主要是要揣摩透他的心思,把握好一个度!” 柳月说:“对,你说的很好,是要这样,如果除按摩不好他的心思,只考虑你自己的真实想法,那么,你弄出来的报告,会让他不满意的,他不满意还是小事,他甚至会觉得你和他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会逐渐远离你,没有这个必要惹他,就按照略带保守的思路,按照老马的脾气性格和出事方式来弄吧,既要体现出奋发进取的精神,又要正视貌似不可突破和改变的现实,弄个极大欢喜算了……” 我说:“好,就按你说的办,还有,我打算弄两个考察报告,一个给马书记的,报给张部长的,另一个呢,我打算报给另一位领导……” 柳月说:“报给哪位领导?市委书记?” 我说:“不是啊,报给我的业务领导和人生导师,柳月柳部长女士!” 柳月笑起来:“呵呵……给我戴了两顶帽子,好呀,既然你这么想弄一份真实的考察报告,那我就看看,这份报告,你就天马行空,放任你自己的思路和思想,任意驰骋,用你的全部脑筋来写,放开些,不要有任何束缚和局限,当然,要结合本地市情和江海日报社的现状,我要看看,你到底对这一块到了什么样的理解程度!” 我说:“好的,没问题!给马书记的考察报告我一个晚上就可以弄出来,给你的那个呢,我要延时几天,我要好好弄!” 柳月说:“没问题,我有这个耐心的!对了,要不要我提示你几个要点呢?” 我说:“不要,我弄出来你看看再说,我想按照我自己的思路来弄,你先不要影响我的思路!” 柳月说:“呵呵……好!听你的!” 我说:“听话是好领导!” 柳月说:“哈……贫嘴!” 我说:“不和你说了,我们很快就要出发了……祝你一路平安!” 柳月说:“好,同样的祝福给你……我们都是在路上,呵呵……” 我说:“明天见!” 柳月说:“明天见!” 刚挂了柳月的电话,就有人敲门。 我开开门,一看,是梅玲。 梅玲进来,说:“快出发了,你在屋里干嘛呢?” 我说:“好,这就走,没干嘛!” 梅玲冲我抛了一个媚眼:“是不是在屋里想好事呢?这么多天没碰女人了,想了吧?” 我提起自己的包,说:“你是不是想男人了,恐怕也没饿着你吧?” 梅玲说:“男人再多也白搭,就想你呢,想让你弄我,老是想起你以前玩我的情景,太爽了,你的又粗又硬又长,没有哪个男人能比得上你……怎么样,要不要这会吃个快餐?我站在这里,你从后面来日我,裤子脱一半就行的,很快!” 我说:“没那胃口,你留着和别人吃吧!” 梅玲翻了翻白眼,突然说:“喂,你昨天说的那干姐姐,是柳月吧?” 我一怔,看着梅玲:“你什么意思?” 梅玲说:“我就是想想,觉得似乎是……” 我说:“随你怎么想了!” 梅玲觉得有些无趣,又说:“不过,我想了想,又觉得不对,柳月的父母都不在了,你昨天分明去看你干姐姐的父母的,似乎应该不是柳月……” 我说:“你很聪明!” 梅玲说:“那是!我当然聪明了,谁也甭想骗我……” 我往外走:“走了,出发了!” 梅玲跟在我后面又轻声说:“喂——今晚半夜到江海,你要不要先不回家了,到我那里住一夜,休息休息,我给你放松放松?” 我说:“不必,你找别人放松去吧,我没那兴趣!” 梅玲仍不死心:“傻瓜蛋,送上门的东西你不吃,你是个木头啊!”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品尝我的味道 我说:“你说对了,我就是木头!” 梅玲说:“我知道你是想回家吃你的那个小晴儿,自己的老婆,天天吃,有什么意思,还不吃厌了,换换口味,多好,你可是很久没有品尝我的味道了!” 我说:“我的口味和你无关,我劝你彻底死了这条心!” 梅玲嗤了一声:“我就不信和我无关,我就不信你不吃腥,让我死心?你梦想,总有一天,你非得主动来找我不可,不信,咱们走着瞧!” 我边走边说:“好的,那就走着瞧吧!” 我加快了脚步下楼,身后传来梅玲的冷笑声。 我直接下楼上车,很快,我们就出发往回走了,还是来的时候那样,梅玲和刘飞坐马书记的车在前面,我们的面包车跟在后面,一直往西北方向而去。 路上,大家随意交谈,自觉不自觉就谈到了此行学习人家的辉煌和业绩,都很羡慕,很向往。 邵主任说:“唉……我们什么时候能有人家这一天啊,看人家,小日子过的真舒服,待遇高高的,福利足足的,收入鼓鼓的,环境晴儿的!” 广告部主任说:“这一趟,确实很有收获,学到了很多宝贵的经验,回去后,我们可以照着人家的来啊!” 王主任冷笑一声:“别作梦了,我们出来,也就是看看,说说而已,我们还想有人家那一天,白日做梦!” 邵主任说:“王主任,别那么悲观嘛,人家能做到的,我们当然也能做到,都是一样的报社,我们又不是少胳膊少腿,凭什么我们就不行呢?” 王主任说:“老弟,学人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有些东西,我们是不能学的,也是学不来的,简单照葫芦画瓢是不行的,要学,就要学人家的精髓,学人家的本质,但是,就我们的体制和社情,是无法学的,也就只能画一张大饼充饥好了……” 广告部主任说:“我们的体制和社情?怎么了?” 王主任嘿嘿一笑:“自己去意会吧,其实呢,关键还不是社情和体制,关键还是人的因素,人啊,各位,嘿嘿……都自己去想吧……” 大家似乎都明白了什么,都不说话了。 一路不停,除了吃饭和上厕所。晚上12点半,到了江海,在报社门口停了车。马书记的车子一进城就加速了,这会不知到哪里去了。 “各位,明天是周日,大家正好在家里休息一天,祝各位周末愉快了!”王主任下车和大家告别。 几位主任都住在报社的家属院,直接步行就回家了,我当然也不好意思让驾驶员单独送我回家,跑了一整天,都很累了。 我打车回家。在出租车上,我打了柳月的电话,很快就通了。 “到家了吗?”我说。 电话那端传来柳月的声音,似乎很清醒:“早就到了啊,你也到了,是不是?” 我说:“是的,刚下车,正打车去大学!” 柳月的声音似乎放松了:“好,好,很好,那回家吧!” 我说:“你怎么还不休息?” 柳月说:“我正靠着床头在看书呢,好了,你到了就好了,我现在开始觉得困了,嘻嘻……午夜时分了,睡了,江主任,快回家吧!” 我这才知道柳月回到家一直在等我平安抵达江海的消息,说:“嗯……睡吧!” 柳月说:“明天上午我去接妮妮,顺便中午请你们吃饭,怎么着也得表示下感谢啊,呵呵……” 我说:“不用客气!” 柳月说:“你也不要客气,我已经盘算好了,不要打乱我的计划嘛!” 我说:“那好吧,那就不客气了!” 柳月呵呵笑了,打了个哈欠:“哎——睡了,明天去见俺家宝宝哦,好久不见了,想死宝宝了……” 我的心里一动,我的小名就叫宝宝,柳月这会说的宝宝是说我呢还是指的妮妮?我又哑然失笑,柳月当然指的是妮妮了,我太自作多情了! 回到家,客厅里亮着灯,电视还开着,声音很小,晴儿正半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妮妮和小红也都入睡了。 路上,我和晴儿打过电话,她知道我今晚要回来的,就一直在等我。 听见动静,晴儿睁开眼,看见我,眼睛一亮,接着就扑过来抱住我,亲着我,小声说:“亲爱的,你可回来了,想死我了,亲亲哥哥,妹妹亲亲你……” 晴儿的身上一股很好闻的香味,显然是刚洗过澡。 我抱着晴儿,和晴儿好一番亲热然后,我对晴儿小声说:“妮妮和小红都睡了吗?” “嗯……都睡了,”晴儿的脸上红扑扑的,显得很兴奋,又说:“峰哥,我给你做了夜宵的,你再吃点饭吧!” 我也确实有点饿,就点头答应。 晴儿说:“我去给你热热,你去洗个澡吧!” 我进卧室换衣服,打开台灯,妮妮正趴在床上睡的正香,怀里还抱着一个布娃娃,粉嘟嘟的脸蛋显得十分可爱。 我忍不住弯下腰,亲了亲妮妮的脸蛋。 我洗完澡,穿了睡衣,晴儿已经弄好了夜宵,坐在餐桌边等我。 我边吃东西边把此行的简要过程和晴儿讲了一遍,晴儿听得很认真,托着腮帮。 等我讲完,晴儿说:“峰哥,你看——” 说着,晴儿掏出一个精致的摩托罗拉反盖手机来,笑嘻嘻地说:“我今天下午刚买来的,好看吧,模拟机,但是很小巧的了!” 我接过来看了下:“不错,很好,适合你用!” 晴儿说:“你喜欢吗?” 我说:“喜欢!” 晴儿说:“那就给你用吧,我用你的!” 我说:“别,还是你用,我的用习惯了,号码再换,很麻烦,再说了,老婆当然要用新的了,我呢,有个用就行了!” 晴儿嘻嘻笑了:“哥哥知道疼妹妹了,嘻嘻……” 我说:“你才知道啊?” 晴儿说:“嘻嘻……早就知道了,但是,还是喜欢不断感受哥哥的疼爱呢,亲哥哥,想死我了,你可回来了!” 我说:“哪里想了?” 晴儿脸一红,说:“当然是心里想了!” 我说:“哦……看来别的地方不想啊?” 晴儿脸上一阵羞红,娇声说:“坏哥哥,别的地方,当然也想啊!” 我说:“别的地方是哪里?” 晴儿脸更红了,吃吃笑着:“坏蛋,不知道!” 我说:“不知道那就说明你不想!说,是哪里!” 晴儿低头娇笑:“下……下面……” 我说:“下面叫什么?” 晴儿举起拳头打我:“你坏死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我嘿嘿笑了下,继续吃饭。 晴儿捂着脸害羞不已。 一会又问晴儿:“妮妮最近好吗,在这里玩的开心不?” 晴儿放下手,说:“是啊,玩的可开心呢,不光她开心啊,我也很开心呢!” 我说:“那就好!” 晴儿抿嘴笑了:“呵呵……这个小家伙,每天晚上都要摸着我的奶奶,让我给她唱摇篮曲才肯睡,今晚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她哄睡……哎——生孩子不容易,养孩子更难啊,我现在可是对养孩子深有体会了,太耗人了……” 我说:“为人父母,才知道父母养育我们的不容易,晴儿,过几天,我想回去看看爹娘,还有你爸妈,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晴儿脸上的神情犹豫了一下,说:“我昨天刚刚回去了一趟,早去晚归的,回去看了爹娘和爸妈了,这几天,办学的事情挺多,要不,你自己回去吧,我就不回去了!” 我笑了:“好孝顺的儿媳和闺女啊,没用我说,自己就知道回去看看了,不错,爹娘和爸妈都还好吗?” 晴儿听到我夸她,脸上笑起来:“嗯……很好!都很好,不过,都很想你,正好你回去,让他们看看你!” 我说:“好,等我过几天就回去!” 晴儿又说:“还有,峰哥,柳月可能也是今天回来,估计到江海就不早了,她明天可能会来接妮妮回去!” 我说:“哦……她这么久才回来啊!” 晴儿说:“是的,在北京忙活了很久,不过,经常和妮妮打电话,她要回来的消息,还是妮妮告诉我的呢!” 我说:“这么说,明天妮妮就要回去了!” 晴儿说:“是的,哎……还真有些舍不得呢!” 我说:“人家的孩子,当然要跟人家去了,你再舍不得有什么用,别留恋了,以后,自己生一个,就好了,天天看在家里!” 晴儿笑了笑:“等咱们的事业稳定了,就开始要孩子!我要生一个漂亮的闺女,像妮妮这么漂亮的,嘻嘻……” 我说:“可是,我娘喜欢孙子呢!” 晴儿说:“那……最好是生一对龙凤胎,一男一女,多好呀!” 我说:“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晴儿嘻嘻笑着:“这就要看你的功夫了!” 我说:“这应该是看我们俩的功夫,我的蝌蚪是不少,就怕你用不上,哈!” 晴儿捂嘴笑。 吃过夜宵,我和晴儿进了卧室,上了床。 睡梦里,我梦见了江月村,看到了那海边松林里的白房子,还有周围的残垣断壁,还有山上那荒凉之中的两座孤坟…… 我又梦见了惊涛骇浪,乌云压顶,狂风席卷,巨大的海浪小山一般压向了江月村,压向了江月村的乡亲们,这其中就包括柳月的父母和柳建国。 我依稀地看见了柳月的爸爸妈妈在被海浪卷走之前对人世间的无限眷恋,对柳月和柳建国的无限牵挂,还有柳建国那惊恐撕心裂肺地哭喊…… 我还看到了柳月面对这一切现实时候的孤苦和悲恸,那幼小的心灵在亲人消逝面前的深深重创……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正文_看到柳月的痛不欲生 看到柳月的痛不欲生,我的心极度痛苦着,悲恸着,撕扯着,急切着,似乎自己的心就要被击碎…… 我猛然醒过来,满头大汗,嘴角咸咸的,一摸,脸上布满了泪痕。 () 睁开眼,夜很静,很深,很沉,身边传来晴儿和妮妮均匀的呼吸声。 我原来做了一个噩梦。 我怔怔地睁大了眼睛,回想着梦里的情景,很久没有合眼。 第二天,我和妮妮正在客厅里嬉闹,晴儿和小红在阳台洗衣服,传来敲门声。 “妈妈来了!妈妈——”妮妮一下子从我的腿上滑下去,欢叫着去开门。 门开了,果然是柳月,后面站着笑呵呵的柳建国。 “妈妈——舅舅——”妮妮叫着,蹦着,笑着,抱住柳月的腿摇晃着,像是 正在哺乳的小鸟见到了归来的妈妈。 我受了感染,笑着站起来,晴儿和小红也跑了过来。 多日不见,柳月显得很是精神,头发好像是刚刚做过的,齐耳短发,整洁而条理。 “哎呀,柳姐,你回来了,快,来,柳姐,建国哥,进来,来!”晴儿热情招呼柳月。 柳月和柳建国笑着进屋,柳建国一把把妮妮抱起来,举在头顶,妮妮咯咯开心地笑着,又朝柳月伸胳膊:“妈妈,妈妈,抱抱!” 柳月手里提了一个精致的大纸袋,这会将纸袋放下,抱过妮妮,娘俩亲昵地抱着,亲着。 我站在旁边,看着她们,心里充满了感动,暖暖的。 一会儿,柳月放下妮妮,提起那个纸袋,对晴儿说:“小许,我在北京王府井给你买了一件风衣,你试试看,合适不?” 我一看那衣服的品牌,就知道不便宜。 晴儿接过纸袋:“柳姐,让你破费,怎么好意思呢?” 我知道,晴儿对于柳月花钱买东西通过我的手借我的名义给她是不接受的,但是,柳月以自己的名义,又是没和我一起出差,买的东西,她显然是能接受。 柳月笑着:“小许,妮妮这些天让你受累了,我也没什么可以感谢你的,买了一件衣服,就权当感谢了,呵呵……试试看,合适不?” 晴儿显得很开心,当场就把风衣拿出来试穿,转身对着我说:“峰哥,你看看,喜欢不?” 我一看,正合适,很好看,就说:“真好看啊,穿上更加漂亮了!” 晴儿愈发显得开心,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又跑到卧室的镜子里去自我欣赏。 一会儿,晴儿出来,嘻嘻笑着:“柳姐,你可很有眼光,这衣服太适合我了……哎呀,要是看孩子有好衣服可以穿,那你家妮妮以后就住俺家吧,俺给看着,可以经常有漂亮衣服哦……” 大家都笑起来。 妮妮不甘寂寞,拉着柳月的手使劲摇晃,有些着急地抬头看着柳月:“妈妈,妈妈,怎么只有大姐姐的礼物,没有我的啊,妈妈答应给我买的东西呢?” 柳月弯腰亲了亲妮妮的脸蛋:“乖乖女儿,妈妈给妮妮买了好吃的好玩的好穿的呢,在家里呢,回家就可以看到了,不光有你的,小红姐姐的礼物也有呢……” “嘻嘻……妈妈,你真是好妈妈!”妮妮开心了,咯咯又笑起来,接着又说:“妈妈,你有没有给大哥哥买什么好东西呢?” 柳月怔了一下,看了看我和晴儿,接着笑着对妮妮说:“大哥哥是男人,妈妈只给女的买,不给男的买哦……嘻嘻……” 妮妮不理解,歪着脑袋问:“为什么呀?” 柳月刚要回答什么,晴儿过来抱起妮妮,说:“傻妮妮,大哥哥有大姐姐呢,什么都不缺的,这个是不需要你妈妈操心的哦,知道了吗?” 我笑笑,看着柳月,柳月也勉强笑了一下。 一会儿,晴儿放下妮妮,说:“你们坐,喝茶,我去厨房做菜,中午咱们一起在俺家吃饭!” 柳月看了我一眼,我轻微摇了摇头,柳月对着晴儿说:“小许,这样吧,别费力气折腾了,中午我请大家去打牙祭,咱们去饭店吃,好不好?” 妮妮一听,拍手欢迎:“好呀,我就喜欢去饭店,饭店里热闹!” 晴儿笑着看了看我,我点了点头,晴儿说:“那好吧,我也正好省事了!” 柳月看了看小红:“东西收拾好了吗?” 小红说:“收拾好了,也不多,就是妮妮和我的几件换洗衣服!还有宋哥那天给买的几件玩具!” 柳月点点头:“那好,咱们这就走吧,今天刘总经理开车来的,咱们就坐他的专车了,让柳总给我们做驾驶员!” 晴儿笑了:“柳姐,你刚回来就知道了,现在建国大哥是老三公司的总经理了,而且在公司也有股份了,呵呵……这样,建国哥就不会再走了吧?” 柳月笑着:“我在北京的时候就知道了,建国都和我说了,呵呵……好事啊,感谢老三这么瞧得起我弟弟,建国会脚踏实地在老三公司里干下去的,不会离开另立门户的了!” 我听了很高兴,老三办事效率就是高,才这么几天,就把这事落实了。 我说:“不要感谢老三,这家伙是个商人,他可是从公司的发展来考虑的,从自己的利益出发来想的,呵呵……要不是建国哥有能耐,老三能给他股份,让他做总经理?建国哥留下,老三倒是应该感谢他呢!” 柳建国有些不好意思:“江兄弟,你别抬举我了,我可是发自内心真心实意感谢老三兄弟,我一个拉三轮车的,能到这一步,还不是亏了老三啊,我跟着他,学到了很多东西,老三的公司给我提供了很好的发挥自己能量的平台,没有这个平台,我是不可能做出成绩来的,所以,归根结底,还得感谢老三兄弟!还有,翅膀硬了,不能忘本,我不能做出对不住老三的事情,他既然这么看重我,我就得好好干,不能做出背信忘义的事情来!” 柳月眼里露出赞许的目光,点点头:“嗯……这才是我的弟弟应该说的话,应该做的事,这次是咱老苏家的人!” 我说:“其实,建国哥,归根结底,是你的实力和做人的品质决定的,老三这么看重你,归根结底是因为你的做事做人,这更是你自身努力的结果!” 晴儿也说:“是啊,建国哥,我和峰哥都发自内心为你高兴呢,祝你和老三合作愉快,祝你们的公司更上一层楼!” 柳建国感动地看着晴儿和我:“谢谢你们,谢谢江兄弟和弟妹,其实,你们两口子也都是好人,好心人,能认识你们,还有老三,我真的很幸运!” 晴儿说:“建国哥,认识就是缘分啊,要说这缘分,还应该归功于峰哥,要不是峰哥采访认识了你,我就不会认识你,大家也都不会认识你,柳姐更不会认识你,峰哥是个牵线人啊,嘻嘻……” 柳建国点点头:“是啊,幸亏了江兄弟,也是巧啊,他体验生活采访三轮车夫,正好就遇见了我,要不是正好遇到,这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我不会有今天,更不会找到姐姐!” 柳月说:“是的,感谢江峰,感谢小许,感谢老三,感谢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好人,活在这个世上,人总是那么渺小,却又是那么幸运,总会在不经意间收获到意外的惊喜,呵呵……命运之神不会让一个人总是承受苦难的,幸福总是会来中和的,这就是矛盾中的平衡吧!” 晴儿笑呵呵地说:“柳姐,建国哥,你们都是好人,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我说:“好了,下楼吧,我肚子咕咕叫了!” 大家笑起来,柳建国提起妮妮和小红的东西要下楼,妮妮突然叫起来:“舅舅,不要带走我的玩具!” 柳建国停下来,看着妮妮:“咋了?” 妮妮说:“我要把玩具放在这里,我下次来的时候好玩呢!” 柳月笑起来,晴儿也笑了,说:“好呀,那就放在这里吧!” 我将玩具接过来,准备放到客房里,妮妮又叫起来:“大哥哥,不要放这里,要放到卧室里,放到我们的床上,晚上我不在,大姐姐可以搂着我的布娃娃睡觉觉……” 我笑着:“好好!我放卧室里去!” 我把玩具放到卧室里,出来,大家嘻嘻哈哈下楼,上了柳建国开的车,一起去饭店。 “峰哥,建国哥都会开车了,你抽空也去学车拿驾照吧,等以后,咱也买辆车,你开着去上班,出去采访,多方便啊!” 我说:“不用,采访一般都是来车接的!” 柳月说:“还是要学车的,自己开起来方便,说不定你以后做大官了,有专车了,办自己的事情的时候,不用驾驶员开,自己开就行了!” 晴儿说:“是呀,哈哈……柳姐言之有理,峰哥当了大官,我可就是官太太了,哈哈……对了,柳姐你现在有专车,你会不会开车啊?” 柳建国接过来:“我姐早就有驾照了,只不过平时一般不开就是!” 我看了看柳月,我竟然还不知道柳月会开车,说:“你什么时候拿的驾照啊?” 柳月笑笑:“若干年了……我平时酒场应酬多,喝酒不能开车的,呵呵……偶尔驾驶员家里有事,我也是自己开的!” 晴儿说:“柳姐真厉害,自己会开车,还是自己开车方便,不过,酒后不要紧的吧,我看梅玲经常喝了酒开车的!” 我说:“那是没出事,出了事,就完了,你忘记了纠风办那冯主任的事情了?” 柳月说:“是啊,还是小心一点好,酒后驾车,可是不好玩的,建国,记住了,喝了酒,是绝对不可以开车的,别逞能,记住了吗?” “知道了,姐,我记住了!”柳建国点头答应。 正文 正文_领导的一大热门 柳月又看着我说:“抽空去学个驾照吧,现在用不着不要紧,以后会有用的!” 我点点头:“好!” 晴儿说:“听说现在领导干部都热衷于学习三大项,电脑、开车和英语,峰哥,你可就是差开车这一项了,呵呵……等你会开车了,咱们回老家,就不用坐公共汽车了,借老三的车开就行了!” 柳月笑起来:“是啊,现在学英语也是领导的一大热门,其实,不光是领导干部啊,很多机关事业单位里的人要晋职称,都要考外语的,学英语的人,现在很多很多呢,所以啊,小许,你这个外语学校,可是赶上好时候了!” 晴儿说:“嗯……峰哥的方案里市场营销这一块提及了,要专门开一个职称外语补习班,就针对这些人来的!” 柳建国说:“老三天天念叨呢,说江兄弟在官场做记者晃笔杆子混可惜了,应该来做经营的,呵呵……” 柳月说:“其实呢,报社也不是个纯官场,在报社做经营,一样是大有作为的,只是时机不到而已……” 晴儿说:“老三净瞎捣鼓,一会说柳姐适合做生意,一会又会念叨峰哥,我可不想让峰哥下海了,我们家里两个人,好不容易吃上了国库粮,我下海了,总的保留一个革命的火种啊,不能全军覆灭了!” 晴儿说的大家都笑起来,柳月说:“好呀,老三这家伙,还挂念着我啊,行啊,等哪天我在官场混够了,找老*,跟着她混饭吃,做个营销部经理,接受老三董事长和柳建国总经理的领导!” 柳月的话让大家听了都哈哈笑起来。 柳建国说:“姐,我可不敢领导你,你做我领导还差不多!做经营管理,我可是比你差远了,你要是真做起来啊,我敢说,谁也比不过你!” 柳月笑着:“建国,好了,别自家人吹自家人了,我有几斤几两,我是知道的,呵呵……我需要学习的东西多着呢,你老姐可是真的觉得比你和老三差远了,特别是这个老三,我真的觉得他有很多值得我学习的东西!就是小许,在西京那些天,我们经常一起交流,我都从小许身上学了很多东西呢,比如对细节和流程的关注,比如学习东西的态度和认真劲儿……” 晴儿很开心:“柳姐,你别夸我了,我在这方面,可是不敢和你比的,你今后可要多多指导我的!” 说笑间到了酒店,我们找了大厅的一个角落,坐下来,开始点菜吃饭。 刚点完菜,正要开吃,妮妮脑袋左顾右盼地突然冲着门口叫起来:“杨伯伯,杨伯伯来了——” 我随着大家往门口一看,果真是杨哥,还有黄莺,,两人正往里走,看来也是来吃饭的。 我们看着他们,杨哥也看见了我们,和黄莺说了句什么,两人一起走过来,黄莺脸上笑盈盈的,杨哥也笑着,似乎有些勉强。 多日不见,杨哥的精神似乎还是那么萎靡,显得那么苍老,脸上的神情依旧有些憔悴。 我们都热情地和杨哥以及黄莺打招呼,黄莺脸上带着幸福满足的笑容和我们点头致意。 “回来了?”杨哥对着我和柳月。 我点了点头:“是啊,杨哥,昨晚刚回来的!” 柳月也点了点头:“我也是昨晚回来的,杨哥,小黄,你俩也来吃饭啊,要不,一起来吧,加入我们吧!” 黄莺看了看我,又看看晴儿,最后看看柳月,脸上带着胜利的神气,说:“谢谢,不用了,你们吃吧,我和老杨有约好的饭局,我表姐回来了,今天正好又是周末,约了一起吃饭的,她已经在二楼订好单间了,人已经先到了!” 杨哥似乎有些回避柳月的目光,迷惘地看着桌面,也笑着点了点头:“是的,小梅今天请客吃饭的!” 柳月笑笑:“那好吧!” 大家一时都没话了,杨哥又缓缓德扫视了我们一番,然后点点头,轻声说:“那我们去了!” 我点了点头:“好的,杨哥!” 晴儿张了张嘴,要说什么,又没有说出口,眼睛死死盯住黄莺,一会又看看柳月。 黄莺这会谁也不看,伸出胳膊挽住了杨哥的胳膊。 柳月微笑了下:“去吧,杨哥,小黄,再见!” 然后,杨哥和黄莺转身走了,直奔去二楼的楼梯。 大家都看着他们背影,我觉得杨哥的身形有些佝偻了。 晴儿依旧死死盯住,眉头微微皱着。 柳月默默地看着,眼神里似乎若有所思,胸铺有些起伏,一会儿长长重重出了一口气,口气里又似乎有些叹息的成分。 我的心情突然压抑起来,我被黄莺刚才那得意的胜利的神色有些激怒,甚至觉得她也和梅玲一样,很小人。 我的逆反心理又上来了,决不能让小人得逞! 这顿饭我吃的没滋没味,晴儿和柳月也似乎吃的兴趣索然。 吃过饭,柳月带妮妮回家,和柳建国小红一起走了,我和晴儿回家。 回到家,我进了书房,在电脑前开始写马书记安排的考察报告,晴儿洗完衣服,一会儿进了书房,给我倒了一杯热茶,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我旁边,默不作声,似乎在看我写东西。 我眼睛盯着电脑屏幕,两手不停噼里啪啦打字,边说:“不去看电视,这个有什么好看的?” 晴儿没有做声。 我扭头看了一眼晴儿:“喂,和你说话呢!” 晴儿冒出一句:“电视不好看!” 我说:“这个就好看了,你又不懂!” 晴儿说:“汉字我还是认识的!” 我看着晴儿闷闷不乐的神色,说:“怎么了?无精打采的!” 晴儿憋吃了一下,说:“我就是看不惯那副小人得势的样子!” 我笑了下:“你是说黄莺?” 晴儿说:“嗯……” 我说:“人家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 晴儿说:“怎么没有关系了?杨哥本来应该是和柳月在一起的,谁能想到竟然被她得手了!” 我说:“你瞎操什么心啊,这世界上应该的事情多了,难道都能遂人意,杨哥喜欢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你捣鼓什么啊,累不累啊?” 我虽然这么说晴儿,其实我心里也是想捣鼓杨哥这事,我也想把这俩拆散,但是,我和晴儿的目的不完全相同,晴儿是因为杨哥和柳月,想解除自己的后顾之忧,而我,更多的是替杨哥担心,我怕梅玲不知道会使出什么手段,为了自己的什么利益,利用杨哥,害了杨哥。 晴儿说:“杨哥和黄莺不是最合适的,杨哥和柳月才是最合适的,直说吧,柳月一天不结束单身,我就一天心里不安稳,哼……我费了那么大的精力,算是白费了,白做无用功!” 我说:“你这心里怎么就这么小呢,晴儿同志,你记住,我现在是你的老公,你是我的老婆,我们已经结婚了,不错,我和柳月是有一段经历,可是,你总不能老是那以前的事情来说事啊,人家柳月是不是想单身,是不是想成家,用得着你这么操心费力吗,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晴儿脸色一寒:“我心眼小?好,好,我心眼小!我给你说,江大主任,在这个事上,我就是心小,怎么了?要不是你们天天捣鼓那些洋动静,我能心小?你心虚不心虚我不知道,但是,我给你说,柳月是一定心虚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如果她不心虚,她就不会接受我的建议,就不会亲口答应我说要尽快结束单身,哼……现在一个最合适的好好的杨哥弄没了,我还得再另外操心,我容易吗我?” 我盯住晴儿的眼睛:“你说什么?你还要另外再操心?你操什么心?你再打谁的主意?你是不是在打宋明正的主意?我可告诉你,晴儿,人家宋明正现在可是有妇之夫,和王巧玲可是正儿八经的两口子,古人云,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亲,你可不准给我胡来!” 晴儿不看我的眼睛,嘴里说:“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就破人家的亲了,他们两口子只要关系好,谁想破也破不了啊,宋明正和王巧玲离婚不离婚,关我什么事,我可是不会挑拨他们两口子的关系的!” 我说:“那就好,那最好!” 晴儿说:“我建议柳月成家,也不见得我就是使坏了,难道妮妮不需要一个完整的家?难道柳月不希望有一个男人来陪伴她?不光我,就是兰姐,就是柳月的那个西京的同学,也是这样的希望!” 我无语,大家这样希望,当然是好的,但是,她们能知道柳月的心里在想什么吗?她们能知道柳月心里的渴望和追求吗?她们又能理解柳月的性格吗?一万个人这么想,我承认他们是为了柳月好,但是晴儿这么想,我却觉得她另有目的。 我心里这么想,却又无法说出来,因为我自己有短处攥在晴儿手里。 我闷了一会,说:“好了,出去看电视去吧,不说这个了,我要工作了!” 晴儿说:“那你工作好了,我不打扰你!” 我说:“你坐在这儿,我无法专心!” 晴儿说:“我不说话,不干扰你,我就坐在这儿看!” 我说:“不行,我老是分心!” 晴儿说:“可是,我自己一个人呆在外面,看不到你,心里老是不舒服,我想和你坐在一块儿!看着你!” 我说:“那好吧,随你!” 晴儿说:“嗯……” 我继续做我的考察报告,晴儿果然不再说话,拿了一本小说,在我身后,自己看起来。 3个小时后,我弄完了马书记要的考察报告,出了一口气,检查修正了一遍,接着打印出来,装订好。 正文 弄完了 晴儿这时说:“弄完了?” 我说:“嗯……8页!明天给马书记就可以了!” 晴儿说:“真快啊,这么多内容,这么快就弄完了,你的脑子可是真好用!呵呵……我去做饭去,炖个鱼汤,给你补补脑子!” 说着,晴儿出去做饭菜。 我休息了几分钟,抽了一支烟,接着就开始提炼我给柳月的那份报告,在电脑上列出提纲,同时开始认真看那些材料。 很快,在晴儿进来喊我吃饭的时候,我的提纲弄完了,有了提纲就好办了,下面只管填充内容就是。 “峰哥,来,吃饭了!”晴儿站到我身边,低头看电脑:“考察报告……咦,峰哥,你刚才不是弄完考察报告了吗,怎么又在弄考察报告呢?难道出去考察一次,需要两份考察报告?” 我支吾了一下:“嗯……这个是从另一个角度弄的!” 晴儿说:“这个也是你们马老板要的?” 我含含糊糊地又“嗯”了一声。 晴儿说:“这个马老板,真坏,安排你干这么多活,怎么不安排刘飞弄这个啊,一人弄一个也好啊,两个报告全都让你弄,还让不让人休息了?刘飞这个办公室主任是干吗的啦,难道是吃闲饭的?” 我关了电脑,站起来,说:“好了,别牢骚了,吃饭去,我饿了!” 晴儿似乎很对马书记有意见,吃饭的时候在我跟前又唠叨了一番。 周一一上班,我就拿着考察报告进了马书记办公室,将报告呈放在马书记面前。 马书记点着一颗烟,边吸边看,当一颗烟抽完的时候,看完了,抬起头看着我,边把烟头摁进烟灰缸。 马书记慢条斯理地说:“小江,你的思维似乎有些僵化,好像跟不上现在的形势了,有点不思进取的苗头……” 我一愣,妈的,我可是揣摩着你的心思写的,怎么反倒说我不思进取了? 心里这么想,却不能表现出来,我做洗耳恭听状:“马书记,你指示!” 马书记没有立即说话,抽出一颗烟,点着,吸了两口,然后缓缓说道:“你这个考察报告,我认真看了,总体来说,是可以的,基本上体现了我的思路,也符合我们的市情和社情,对于报社的现状分析地也比较现实,对于出去学习的好东西也有一番比较有见地的分析,但是,在我们应该思考的地方,似乎有些固步自封啊,我们既然是出去学习考察,就要有多收获,回来就就应该有所启发,在行动上久应该有所动作……” 我看着马书记:“有所动作?” “是的!”马书记看着我,继续说:“采编这一块,你写的不错,他们对采编人员的管理考核确实值得我们学习,有些措施值得我们借鉴,对于完善我们的编务管理是有很好的作用的,但是,经营这一块,我们不能仅仅是受到极大的启发就完了,也不是因为我们的条件限制而看看就算了,我们要在经营方面采取实际的行动,真正做到有所借鉴,有所学到!” 我一听,心里泛起了希望,看着马书记:“你是说在经营方面,我们要大规模进行改革和创新,大规模借鉴他们的思路和做法,太好了,这可是开创报业发展的新纪元啊!” 马书记笑笑:“你看,我刚说你固步自封,一点拨你,你又激进过头了!” 我脑子里有些发晕,看着马书记:“那你的意思是……” 马书记说:“改革要一步一步来,急不得,冒进不得,饭要一口一口吃嘛,我的意思你还没有理解透!” 我说:“哦……一口一口吃……” 马书记点点头:“是的,我想啊,我们可以迈开多元化经营的步伐嘛,比如,我们可以组建一个报业实业公司,办个实体,依托报社,开展经营贸易,不是很好吗?” 我说:“哦……” 马书记说:“你把这个设想和思路加上去,这也是我们此次考察的收获嘛,总不能白跑一趟一无所学,我这次收到了启发,决定在报社创办一家报业实业公司,也算是做个试点,摸索摸索路子!” 我说:“嗯……好,我这就加上去!” 马书记说:“去吧,弄完了给我!” 我立马回到办公室,按照马书记的意思加上了这一部分,然后重新打印了一份,给了马书记,马书记接着就通过了,吩咐刘飞出红头文件,并上报给张部长。 我完成了任务,舒了一口气,回到办公室,脑子里对马书记要创办实业公司的想法既感到鼓舞,又有些不解。 感到鼓舞是因为马书记终于开窍了,要走出第一步了,毕竟,这是个好事。 感到不解是因为马书记提出的这个实业公司似乎概念很模糊,没有明确的目标和方向。 此时,我没有意识到马书记创办这个实业公司的真正意图,直到后来我才恍然大悟。 我出差这么多天,陈静在部里主持工作,忙得不亦乐乎。见我回来了,陈静长出一口气,将一大摞稿子递给我:“老大,你可回来了,呶——给你,这都是需要你审核的外宣的稿子,这些日子,你不在,柳姐也不在,我就压下了,现在你回来了,柳姐也回来了,正好,你看看吧!” 我接过稿子:“呵呵……这么多啊,大家辛苦了,成绩不小啊!” 陈静说:“嗨——你还真别说,咱们的记者们写稿子的水平现在确实是一天天在提高了,我给你的稿子里,有几篇真的很不错的,选题很好,很有典型代表意义,而且,语言都很精练,言简意赅,送上去准能发重头稿,我估计啊,照这个势头下来,今年咱们的外宣任务超额完成没问题,呵呵……估计咱们部室明年肯定还是市里的先进,你呢,一定还是咱们的市级先进个人!” 我说:“先进只是个荣誉,完成领导下达的任务才是真事!” 陈静说:“老大,先进可不仅仅是个荣誉哦,先进还是个鼓励,更是个硬件,你已经是一年的市级先进了,要是连续两年蝉联,哈哈……对于老大的进步,可是大大的有帮助啊!我老爸说过,连续两年市级先进,在干部的优先录用和招考上,是可以破格提拔的!” 我笑了笑,这事柳月和我说过,我早就知道了!但是,我看不出自己有睡呢么可以破格提拔的机会。 陈静又凑近我,小声说:“对了,告诉你一个内部消息啊,我老爸回家说的,他前几天刚从省里开会回来,现在省里要对干部选拔任用机制进行改革呢,省里听说下半年要开始搞试点,拿出一部分厅局的副厅级职位来面向全省进行公开招考!” 我说:“哦……这个和我有什么关系!远了去了!” 陈静说:“你不懂啊,老爸说了,省里试点完了,明年很可能要在几个地市推广呢,地市级呢,就是拿出一部分副县级职位进行招考,明年啊,老大,这报考副县级的条件规定是正科级两年以上,但是,副科级的,如果任其满2年,而且是连续两年市级先进,是可以有报名资格的,要是你今年再弄上市级先进个人,明年要是市里真的开始公开招考副县级,嘿嘿……到时候,你就可以参加报名,一展身手了……” 我一听,心里一动。 陈静说:“在官场混,走仕途,把握住机会是很重要的,哈哈……老大,让我们静静地等吧,不过,这还只是个设想和计划,咱们市里还没列入计划安排呢,这是我老爸从省里带回来的会议精神,我先提前传达给你!” 我又想到陈静刚才说的省里招考副厅级的事情,突然想到了柳月,不由心里一震,柳月虽然提拔副县级实际时间只有1年多,但是,按照年限算,是跨了年度,是两年,而且,柳月各种省级和全国级的先进也有好几个,要是招考,柳月岂不是可以报名了? 我问陈静:“那省里的副厅级招考,下半年?” 陈静说:“大致是的,基本是的,干嘛?” 我说:“那柳部长是不是可以报名考试呢?” 陈静说:“要是按照我老爸的说法,柳姐虽然任期时间不到,但是,她的各种先进多啊,省级的,国家级的,应该是可以符合报名条件的,有资格报名的,所以说啊,这个评先树优,这个荣誉啊,关键时候,它就不是荣誉,而是你进步的跳板!要是真有这机会,柳姐要是去报名参加招考,我敢说,百分之百能考上,不管是什么职位!就怕啊……” 我说:“就怕什么?” 陈静说:“就怕拿出来招考的职位都不好,都是些没权力没前途的厅局,考上了也没什么意思,柳姐还未必能看上眼呢,呵呵……” 我笑了:“你这话就说大了,省里的厅局啊,副厅级啊,是个位置都不错,哪里能看不上眼呢,总比副县级强多了吧?” 陈静说:“那也要看行业和专业对不对口,要是招考的都是技术性专业性很强的,也未必适合报考,考上了也没什么意思……还有,比如,考到省政协某一个委里去做副主任,这可是副厅级职位,可是,有什么意思呢,进了人大政协,一辈子就老在那里了,出不来了,提拔倒是挺快,但是,什么权力都没有,也没有可以施展自己能力的机会和场所,就等着养老退休了,出来虽然人家对你笑脸相迎,但是,其实呢,那些党委政府单位的人没有人会真正心里看的起你,只能做摆设而已,你说,这样的提拔有没有意思?” 我点了点头:“这倒是!” 陈静哈哈一笑:“要想提拔快,就进党委,要想实惠多,进政府,要想养老,就进人大政协,呵呵……老大,好好混吧,报社再怎么不济,也算是市委直属单位,俺还等着你那天飞黄腾达了,沾你的光呢!” 正文 心里泛起了波澜 今天从陈静这里知道了这个消息,我心里泛起了波澜,我觉得副县级招考对我来说似乎还很遥远,但是,我却很期待省里的副厅级招考,我十分确信和肯定,只要有这样的机会,只要柳月愿意,凭她的实力和能力,她一定能斩获下来。 柳月如果真的能考上副厅级职位,离开江海,摆脱梅玲阴魂不散的险恶,离开这个让她窒息憋闷的环境,对我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安慰! 人生的机遇,能有几何?官场的机会,又有几多? 1小时后,我看完稿子,出了办公室,带着稿子直接去柳月办公室。 柳月正坐在办公桌前拿着水杯悠闲地看报纸,嘴里还吃着什么东西。 柳月看我进来,笑着:“江主任来了,欢迎领导来检查指导工作!” 我嘿嘿笑了下,在沙发上坐下:“领导这么悠闲,吃什么呢?棒棒糖?” 柳月说:“没有棒棒哪里来的糖呢,不吃棒棒糖了,郁闷!” 我说:“为什么?怎么了?” 柳月说:“有人说呢,说什么这么大的人了还像小孩一样吃棒棒糖,幼稚,干脆,不吃了,改成吃核桃仁了,嘻嘻……核桃仁好啊,补脑子,来你也尝尝!” 说着,柳月抓起一把核桃仁放在我面前:“吃,办公室的零食,补充补充大脑的营养!” 我笑了:“呵呵……好!” 柳月看着我手里厚厚的一沓稿子:“呀,这么多!” 我将稿子递过去:“是的!就等你回来审核的!” 柳月接过去,说:“现在也只有我看了,新闻科科长调走了,到广播局去了!” 我说:“哦……秦科长到广播电视局去了?” 柳月点点头:“是的,刚调走,去担任副局长兼广播电视报社长!” 我说:“哦……运气真好,副县级了干部了!” 柳月说:“是啊,宣传部就这好处,一般在部里干到正科级,往宣传下面口的单位里放,一放就是副县级,哎——新闻科暂时没有科长,你又不肯来,只有我先兼任了!” 我说:“呵呵……我不想来新闻科,我在报社还没干出个名堂来呢,不想走!” 柳月笑笑:“理解你的想法!” 接着,柳月开始看稿子,我看报纸,边吃核桃仁。 一会儿,柳月看完了稿子,抬起头,说:“不错,不错,新闻部在在江主任和陈主任的领导下,记者兄弟姊妹们写稿的质量和水平日渐长进啊,这里面有几篇稿子写得很有分量,是有希望可以发重头稿的,我的感觉,你们现在开始真正摸着外宣的路子了,真正上道了,就沿着这个路子走下去,就一定会有丰硕的收获,真正实现中心突破、全面开花的目的!” 我点点头:“嗯……不过,压力还是不小的,部里你给我们下的任务可是很重的!” 柳月说:“没办法,张部长给我加压,我就给你加压,嘻嘻……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惊无压力不出有嘛……” 我说:“我的目标不仅仅是要完成任务,而且,要超额完成,不管数量还是质量,不管普通稿件还是重头稿件,特别是重头稿,一定要有重大突破!” 柳月呵呵笑着:“好,有干劲,有志气,你们做好了,我可是脸上有荣光啊,我希望,今年江海的外宣工作,能在全省各地市中拿老一,我们要么不做,要做,就做最好的!我对你们有这个信心,你有吗?” 我说:“你有,我当然就有,这个,我是敢和你下军令状的!” 柳月微笑着:“你的信心来自于哪里?” 我说:“来自于实力,来自于正确的工作方法和积极上进的精神劲头,来自于你的谆谆教导和殷切期望……” 柳月呵呵笑起来:“呵呵……很好,外宣工作的主要担子就压在你们报社身上了,电视广播那边,因为受播出时间的限制,突破是不可能很大的,我对他们的要求是保持去年的水平不下降就行,那么,要实现突破,突破口就在报纸,报纸的突破口就在报社,报社的突破口就在你的新闻部这帮人身上,担子可是不轻啊,困难是有的,我是了解的……拜托了,江主任!” 说着,柳月冲我抱拳作揖。 我说:“没问题,我相信一点,只要精神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新闻部人员的精神状态目前非常好,处于最佳状态,记者们写稿的思路和写作手法也都在不断创新,采访的效率都在提高,在逐渐从大路货到精品店转变,大家你争我赶,比着出精品,出好稿,热火朝天呢!” 柳月说:“群雁高飞头雁领,很好啊,大家干得好,是你这个领头雁带的好,大家有了成绩,你就有了成绩,你有了成绩,我就有了政绩,我有了政绩,张部长就长了面子,有了荣光,这个,都是一环扣一环啊!还有,马部长更是抓面子!对了,说到马部长,他要的考察报告你给弄出来了吗?” 我于是将今天上午的情况和柳月说了一遍。 柳月听完,笑了:“呵呵……老马看来也不想一事无成啊,还是想做点事情的,照葫芦画瓢,弄个实业公司,呵呵……有意思!” 我说:“什么有意思?” 柳月说:“弄实业公司啊……马老板怎么会突然想起弄这个实业公司呢,我觉得有些蹊跷和莫名其妙,去南方学习,真正应该学的是人家的理念和思路以及创新意识,这是最本质的东西,然后才是机制和管理,最后才是创办的那些企业,多元化的那些企业,说白了,是一个表面现象,是思想转变和创新意识提高的产物,是用人机制和管理机制改变的产物,不从根本上来改革,只是简单模仿,是没有什么出路的,这是没有看到问题的本质和根源,这个实业公司,弄不好,就是个花架子,摆设而已,顶多成为增加政绩的一朵花。” 我说:“或许,马书记准备要创办实业公司,是另有想法吧!” 柳月说:“不知道,想不明白,呵呵……不过,最起码也是学习回来有了变化了,有变化就比没变化好啊,办个实业公司,让笔杆子们学学做生意,倒也未必是坏事!你倒是点子不少,弄了个符合老板心思的考察报告糊弄他,他竟然还就通过了,呵呵……” 我说:“别扭,很别扭,我弄那报告是违心的,弄的过程中,心里直感觉那个别扭啊,但是,木办法,还得弄,谁让咱是小兵,人家是领导呢,领导吩咐的活,不但要干,还得干地让领导满意!” 柳月抿嘴一笑:“我看你学会当小滑头了,学会揣摩领导意图了!” 我说:“人在官场,身不由己,我总不能老是做愣头青吧,吃一堑长一智,见得多了,听得多了,也会长长记性的!” 柳月说:“嗯……在官场混,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灵活,木讷的人在官场,是很难有前途的,其实,说实在的,我和你都不是最适合混官场的,我所观察的人,最适合混官场的,莫过于刘飞,刘飞浑身上下都透着灵气,透着城府,能起能落,能上能下,能做大爷,也能做孙子,这样的人,在官场是最吃香的!” 我说:“人大脑里的很多东西都是天生的,有些可以改变,有些是无法改变的,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混官场的方式和模式,也未必就一定都要向刘飞那么样去做!” “当然,我只不过是说个例子而已,可不是让你去全盘模仿啊,呵呵……不过,从他身上,不管是正面还是反面,都可以得到某种借鉴的!”柳月说:“看到自己的长处,同时也要看到自己的短处,不骄傲,不气馁,积极吸取别人的优点,或者从别人反面的东西上得到某种领悟,都是有益的!” 我点了点头:“嗯……” 柳月问我:“喂——给我的考察报告呢?” 我说:“还没弄完呢,你急什么?” 柳月说:“我想快点拜读呢,你快点弄,好不好呀?” 我说:“嗯……提纲已经出来了,骨头有了,就是加血肉的问题,我会尽快的,最近2天就出来!” 柳月说:“好,我很想看看咱们的江大主任现在到底有什么样的经营理念和意识,看看你是适合做老板呢还是适合做官,哈哈……” 我说:“我和小许已经有一个做生意的了,我不想两个人都去做买卖!” “看来你还是对官场情有独钟啊,呵呵……官迷心窍了,是不是?”柳月逗我。 我笑着说:“是啊,看中你这个副部长的位置了,想顶替你呢!” 柳月说:“好啊,那你就来吧,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了,干脆,你来做副部长,我做新闻科长得了,归你领导,哈……” 我说:“折杀我了,我哪里敢领导你呢!” 柳月说:“没这个胆量?” 我说:“目前口头上是没有!” 柳月说:“狡猾的家伙,那么,就是心里有了,是不是?” 我说:“嘿嘿……在官场混,谁不想爬的更高呢,不过,我希望你比我提升地更快!” 柳月说:“再快还能多快?一步一步来吧,坐直升火箭的才有几个?咱没有那关系和后台,就慢慢熬喽……在这个位子上,熬到退休算了,嘻嘻……” 我说:“没关系没后台,通过别的方式也可以啊!” 柳月说:“什么方式?” 我说:“考试啊,考官!” 正文 你还真是神算 柳月说:“哦……呵呵……这倒也是,中国自古以来就流行考官,现在又要开始翻出来了,又作为改革创新的新举措开始蠢蠢出炉了,估计最近1--2年就要在全国开始推行公务员制度,很多地方党委政府都开始争着出台组织人事改革的新举措,希望在这场大混战中拔得头筹,我估计,我们东江省很快也要开始有所举动了,上面开了头,下面也会模仿,江海很快也会动起来的!” 我说:“你还真是神算,说的真准!” 柳月说:“怎么?你有小道消息?真要这样?” 我说:“是啊!”接着,我把陈静告诉我的事情和柳月说了。 柳月听完,笑了:“善哉,科举考试真的又开始了!啊呀,咱们都去考吧,考个举人玩玩,哈哈……” 我说:“你真的可以考的,省里要是招考副厅级,你不想去考吗?” 柳月说:“哦……可惜啊,咱是副县级,差距太大,报名都够呛的!” 我说:“你是全国和全省的先进,这个是可以破格报名的吧?” 柳月说:“破格不破格,有没有资格,要看到时候出台的报名细则,现在说这个,为时过早!这几年,干部提拔任用的规定一个接一个,朝令夕改,没有章法,各地的做法都不一样,有些乱套,不过,等公务员法推行后,就行了,全国一个规定,有章可循了!” 我说:“要是你符合条件,可以报名,你去不去考?” 柳月用狡黠的目光看了我一眼:“你想不想让我去考?” 我说:“我问你的,你先回答我!” 柳月说:“不行,你先回答我!” 我说:“我想让你考!” 柳月说:“为什么?” 我说:“升官啊,呵呵……你升官了,不是好事吗,我说不定还能跟着你沾光!” 柳月眼珠转了转,看着我:“小江主任,你说的不是真心话吧?” 我嘿嘿笑了下:“嗯……说真的,我希望你能考上,是觉得你如果离开江海,离开现在的环境,或许你会生活地更好!这里太险恶了,时不时有居心叵测的人算计,还有……还有让你心情郁闷的事情发生……” 柳月明亮的眼睛看着我:“就是为了这个?” 我说:“嗯……” 柳月沉默了片刻,说:“其实呢,你说的这个想法,带有逃避的意味,为了躲开这些不快和阴险,而通过考官离去,但是,你要知道,天下大同,逃避并不是好办法,官场到哪里都一样,世俗到处都有,整个中国的现实是一样的,你想逃?往哪里逃?再说,你看我是那种畏难逃避的人吗,在省委宣传部,那么艰难的时候,我都没有离开,没有逃避,我就不走,我就要面对着那些血雨腥风,我就是要看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结果,最后,我不还是在省委宣传部呆住了,站住了,直到风语渐渐平息,我才离开!现在的所谓险恶和困境和那时比起来,算得了什么呢,那么大的风雨我都过来了,这点小沟小坎还能让我退缩?如果从这一点来考虑,我是不会离开江海的,我从来就没有这种性格!” 柳月讲话的声音不大,但是很有分量。 我说:“那……你的意思是你不想争取更大的进步,不想参加这样的考试?” 我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有些安慰,却又有些失望。 柳月说:“当然要考,只要有机会,只要能有资格,只要有合适的职位,当然要考!但是,理由得换一个,不是为了逃避,而是为了人往高处走,为了实现理想和自身价值!” 我说:“哦……呵呵……换汤不换药,还不是一回事!” 柳月说:“嘻嘻……结果是一样的,但是,缘由不同,这可是有质的区别的!” 我说:“我相信,你要是去考,一定能考上!” 柳月笑起来:“别把我估地太高了,你要知道,报名的可是全省各地市的,还有省直机关的,多着呢,天外有天,认为有人啊,能人多了!” 我说:“虽然是这样,我依然很看好你,只要你想做的事情,你一定会实现目标!” 柳月自嘲地笑了一声:“这一生,我想做的事情多了,但是,不能实现的也多了,当然,乐观是必须的,可是现实也是残酷的!不过,世事我皆努力,成败不必在我,尽力就是了,尽了力,也不会留下遗憾!有些事情,是可以努力去争取的,有些事情,却是明知可为可以实现而不能去做的,这就是现实的残酷性!” 我知道柳月话里的意思,心里叹息了一声,沉默了。 柳月也沉默了,一会说:“如果市里有这样的机会,你是一定要争取的,对于你的能力,我是一只很有信心的,想有超出常人的地位和职位,就要抓住一切能够抓住的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你现在是副科级,要是一步直接跨越正科这个坎,一步到副县,未尝不是进步的一个极佳的机遇和选择!” 我说:“嗯……只要给我机会,我一定不会放过的!” 柳月笑了笑:“昨天,我还听一个叫刘明的朋友说,这个江峰啊,还是参加过青干班学习的后备人才,可是,进步太慢了,提升地太慢了,要是按照现在的情况,不到40岁是混不出头的,呵呵……” 我笑了:“嗯……那我就提升地快点,我也想啊,谁不想快速提拔呢,呵呵……” 柳月说:“我就告诉刘明了,说别着急,慢慢来,这个官场的事情,很复杂的,提拔干部,是要论资排辈的,当然,要是有机遇,江峰是不会放过的!” 我说:“别的不说,就凭他的这一点期望,我就不能辜负了他的好意,我得好好干!” 柳月笑起来:“我怎么觉得我们现在是在纸上谈兵啊,都还是没影子的事情,我们就开始封官加爵了,哈……” 我也笑起来。 一会儿,柳月对我说:“对了,昨天遇见杨哥和黄莺,我怎么感觉杨哥突然老了,和黄莺在一起,看他讲话的神色和语态,他似乎有着什么难言之隐!” 我的心里一颤,敏锐的柳月看出了杨哥的异常。 我想了想,决定放弃对杨哥保密的承诺,将事实的真相告诉柳月。 我说:“不仅仅是难言之隐这么简单了,杨哥和黄莺的结合,有一个惊天的秘密!” 柳月眉毛一扬,看着我:“惊天?什么秘密?能和我说吗?” 我说:“我答应杨哥对这事保密的,可是,我想来想去,决定告诉你!” 柳月说:“哦……你答应杨哥要保密的,那……那还是不要告诉我了吧!这样不好的!” 我说:“既然你不想知道,那就算了!”说这话的时候,我似乎若有所失。 柳月皱了皱眉头,点了点头。 于是,我们喝茶、吃东西,说些无关痛痒的其他事情。 柳月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眼睛老是走神。 我装作没看见,一会儿站起来,说:“我要走了!” 柳月说:“回办公室?” 我说:“不,去市中区政府,找欧阳副区长,小许办学的事情,我要找他帮忙办那个《办学许可证》。” 柳月说:“哦……这样好不好,我这会也正没什么事情,我和你一起去,行吗?我正也想去看看欧阳,有些日子不见他了!” 我说:“嗯……行!那就坐你的车去!正好我省了打车的钱!” 柳月笑笑:“好吧!” 我和柳月下楼,到了车前,却没看见司机。 我说:“司机怎么不在?” 柳月掏出一把钥匙,在手里晃了晃:“今天俺来开车,做江主任的驾驶员哦!” 我说:“怎么?你的驾驶员呢?” 柳月说:“他母亲今天过生日,我放了他一天假,呵呵……没有司机,出去走动只好我亲自开车了,你看看你,待遇高不高,副县级的副部长亲自给你开车!” 我笑了:“受宠若惊啊,承受不起!” 柳月打开车门,笑了下:“好了,楚领导,上车吧!” 我上了车,柳月熟练地发动车子,出了市委大院。 我第一次见柳月开车,有些兴奋,又有些好奇,看着柳月操纵驾驶盘,换挡、踩油门。 柳月边开车边说:“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开车啊?” 我说:“见过,但是没看见你开车,呵呵……别有一番滋味!” 柳月抿嘴一笑:“什么滋味?” 我说:“新鲜的滋味!” 柳月呵呵笑起来。 马路上车很多,很拥挤,因此也走不快。 柳月开着车,显得有些心神不定,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似乎有些举棋不定。 过了一会,柳月似乎下了决心,对我说:“江峰,我……我还是想知道……我想,要不,你就告诉我吧……” 我说:“告诉你什么?” 柳月朝我一努嘴巴:“你知道!” 我笑了:“呵呵……你不是让我说吗?” 柳月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我想来想去,我想,你还是说吧!” 我说:“怎么?控制不住好奇心了,是不是?” 柳月摇摇头:“不是好奇,而是我觉得这里面说不定有什么蹊跷,说不定会对人造成伤害,而且,我还担心……” 我说:“担心什么?” 柳月扭头看了我一眼:“担心你冲动之下做出不明智的举动!” 我说:“哦……既如此,那我就说了!” 于是,我把那天自己看到和听到的关于梅玲和黄莺的事情,还有杨哥说的自己和黄莺的事情,以及杨哥和我交谈的两次内容,详细说了一遍。说的时候,我没有说出自己的分析判断,更没有提及梅玲那次对我下药的事情,我一来是不想影响柳月的判断,二来不想用这事刺激柳月。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对我的话无动于衷 说完之后,我叹了口气:“悲剧啊,杨哥竟然对我的话无动于衷,依然和黄莺在一起,我正琢磨呢,是不是我上次没有把话说透,需要再和杨哥说一遍呢!” 柳月没有回答,也没有做声,皱着眉头开车,一脸沉思状。 我没事干,就拿出电话给欧阳副区长打了电话,他正在开会,让我半小时后去他办公室。 正好路上堵车,磨磨蹭蹭估计也得半小时到。 一会,柳月说话了:“江峰!” “在!”我说。 柳月看了我一眼,说:“我说啊,这事我让你告诉我是对的,虽然杨哥让你保密,但是,这事我还真的幸亏知道了,我刚才想了半天,我慢慢想透了……” 我说:“哦……你说说你的想法?你觉得我做的对不对?” 柳月说:“你做的我认为对,虽然方式和内容上稍微有些欠妥当,但是,总体的方向是对的,这事,我听明白了,根据你说的内容,我基本可以判定,梅玲和黄莺是对杨哥做了手脚的!” 我点点头:“嗯……所以,我想,我需要继续找杨哥,把话讲清楚,可能我上次和他没有讲明白,他理解不透彻!我不能眼看着杨哥被拖入泥潭!” 柳月摇摇头:“江峰,你不要再和杨哥说这事了,绝对不要再说了!” 我有些意外,看着柳月:“为什么?” 柳月淡淡地说:“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 我说:“不明白!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柳月说:“我这么说吧,根据我对杨哥的了解,以及你刚才和我说的内容,我得出的判断是杨哥对你所说的话是相信的,他一定是相信的!” 我说:“凭什么?” 柳月说:“江峰,你任何时候都不要看扁了杨哥,不要小看了杨哥,他走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他不傻,也不糊涂,他的精明和机敏都在心里,而不会在脸上表现出来,他的深藏不露不是你我能达到的境界,他对事情的分析和思考,是绝对很慎密的,我可以断言,他对你说的话是深信不疑的!” 我说:“那……为什么他还是……” 柳月笑了下:“这就是你和他的差别,按照你的想法,他应该当机立断,立即处置此事,换了是你,你会这么做,但是,杨哥考虑地会很多,我想啊,他要综合考虑这个事情,他要全盘分析这个事情,他要分析透彻各种利害关系,既要处理好这个事情,还不能留下后患,留下把柄,让自己处于难堪或者被动的处境,或者会说,他不能让这事毁了自己的一世英名和前景仕途……” 我说:“哦……” 柳月说:“其实,很多事情都是这样,同样的结果,但是因为处理的方式不同,带来的影响和后遗就不一样,收到的效果就不一样,本来是你有理的事情,因为处理地不当,可能自己反而会陷入被动,甚至会为此身败名裂,如果处理好了,自己会时刻把握住主动权,立于不败境地,既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又保全了自己,顾全了大家的面子!” 我说:“那么,你说,杨哥会怎么做?” 柳月说:“我也说不清楚,猜不透,毕竟,我也达不到杨哥的这种境界,和他比,我也差的很远……但是,我知道杨哥一定会心里有数的,所以,这事,你千万不要再掺和了,到此为止,不要和他再提这个了,记住我的话,听见了没有?” 我说:“嗯……明白了!听见了!” “嗯……好,听话的同学是好同学,有糖吃!”说着,柳月变戏法一般从车里摸出一个棒棒糖递给我:“哈哈,人家笑话我在办公室里吃棒棒糖,我就放在车里……” 我笑了,接过来,却似乎仍有些疑虑。 柳月看了我一眼:“好了,小同志,不要多想了,今天我幸亏问了你这事,不然,你再去折腾,反倒会搅乱了事情,打乱了杨哥的思路!” 我说:“那你的意思是说杨哥一定会想办法和黄莺分开?” 柳月摇摇头:“那倒未必,处理好事情并不代表坏了一段姻缘啊,说不定,杨哥和黄莺接触这一段时间,会觉得黄莺和他很合适呢,说不定就将错就错了呢,唉……男女之间的事情,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但是,我觉得,杨哥是不会被梅玲按照自己的算盘来戏弄来耍的,梅玲的精明和算盘都写在脸上,表现在行动上,她想和杨哥玩,嫩着了,最后不让杨哥把她套进去,就算她交了好运!” 我听了忍不住笑起来:“最好是杨哥把梅玲套进去!不过,梅玲可是很善于用色相来勾引男人的,杨哥说不定一开了闸门,刹不住,再把梅玲也顺手牵羊了,姐妹俩一并收了,姐妹俩共伺一夫……” 柳月“扑哧”笑出来,说:“你可真是善于联想,呵呵……杨哥最大的特点是不好色,虽然他对黄莺做了那事情,但是并不影响我对杨哥的这个评价…… “在官场,不好色的男人是不多见的,这也是为什么很多高官被女人套进去的原因,甚至很多人为此而当啷入狱,而杨哥,只要他坚持住这一点,实际上我觉得他会坚持住这一点的……只要杨哥如此,梅玲就会很难达到自己的目的,当然梅玲到底要利用做什么,要达到什么目的,我也不了解!” 我说:“嗯……” 柳月又说:“不过,这事,有两点我没想到!” 我说:“哪两点?” 柳月说:“第一点,我没有想到梅玲会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太险恶了,我听了都觉得心惊肉跳,虽然我现在想想这也符合她做事的性格,但是,还是觉得很吃惊和恐怖!” 我说:“第二点呢?” 柳月说:“第二点,我没有想到黄莺会听从梅玲的安排,对杨哥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唉……难道女人为了自己的爱情,真的会不择手段,伤害他人吗?” 我听了柳月的话,突然想起了晴儿,想起了晴儿对柳月,对黄莺,对杨哥,以及可能要对宋明正和王巧玲做的事情,心里一阵冰冷。 “其实,我一直觉得黄莺这女人不错的,从听你说宋明正要把她介绍给杨哥开始,我就通过关系侧面打听了她的情况,口碑是很好的,所以,我才怂恿杨哥和她接触,希望他们能产生感情,结成正果,唉…… “没想到,现在正果是结成了,却是以这样的方式,这个黄莺啊,也太心急了,何必这么样子呢,凭她自身的条件和优势,还有她的真诚和热情,时间久了,杨哥对她有了感情,不也一样能有今天吗,何必要这样呢?我不知道,黄莺这样得到的爱情,会不会让她心里觉得有真正的幸福,会不会让她夜里睡得安稳……” 柳月又说:“其实,女人有时候可怕的不是傻笨,而是自作聪明,耍小聪明,耍不好,不但一无所获,甚至最终葬送了自己的幸福和爱情!” 我听着柳月的话,心里仍然在想着晴儿,想着晴儿这段时间以来的所作所为。 我的心里突然蒙上了一层阴影。 一会儿,到了市中区政府,柳月放下车,和我一起到了欧阳副区长的办公室。 我和柳月收到了欧阳副区长的热情接待。 “柳部长,你可是个稀客啊,呵呵……很久不见你了!”欧阳副区长说。 “呵呵……今天听江主任说要来看你,我正好没事,这不,就来拜见老兄了!”柳月说。 欧阳说:“江主任可是我们家的恩人啊……那次车祸,要不是江主任和他的朋友仗义出手,及时将我妹妹送到医院,我妹妹的生命可就真的没了,大恩,无以言报啊!” 我笑笑:“老兄不必客气!” 柳月说:“老兄,令妹现在怎么样了?出院了吗?” 欧阳说:“本来诊断为植物人,我都已经快绝望了,最近出现了转机,在我妹夫日以继夜的体贴护理和亲情感召下,我妹妹开始睁开眼睛,有意识了,我昨天去看了她,她开始认人了,还能叫我哥哥了,呵呵……还有,手也能慢慢动了!” 我听了很高兴:“好啊,这就是爱情和亲情的力量,你妹夫真不错,不离不弃,能这么忠于感情!” 柳月也很高兴:“祝福你妹妹,祝福你妹夫,希望你妹妹能早日康复,站起来,和正常人一样,我想,应该会很快了!” 欧阳说:“医生说,完全康复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但是,就是目前的情况,也是一个奇迹了,照此下去,医生估计,会慢慢好起来的!” 柳月点点头:“生命的奇迹是可以创造的,真情可以撼天,何况是人呢!” 欧阳说:“是啊,呵呵……对了,江主任,今天你来,可有什么事情?” 我说:“正是有事,特来麻烦老兄!” 柳月也说:“是啊,这事可是我很好的小姐妹的事情,我的小姐妹,也是江主任的夫人,所以,我专门陪同江主任来的哦……” 欧阳说:“呵呵……这么隆重,还专门惊动了柳部长,什么事啊?” 于是,我把晴儿要办学的事情说了一下,牵扯到欧阳区长的就是那个《办学许可证》。我知道,现在全市停止审批民办学校的禁令还没有放开,但是,我依然寄希望于欧阳副区长。 我说完后,欧阳沉吟了一下,说:“你们坐下,我打个电话!” 然后,欧阳拨通了区教育局长的电话:“局长,我表妹想办个外语补习学校,需要办理许可证,你看,这事……”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欧阳。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教育局没问题 “哦……区教育局没问题,你那边放行是吧……还需要到市局审核,最近市里卡的很严……嗯……”欧阳区长边说边点头:“好,我知道了,你先把你这边办好,市里那边,我想想办法!到时候我让我表妹拿了我的条子直接去找你,好的……再见……” 打完电话,欧阳区长写了一个纸条,递给我:“江主任,你让弟妹拿了这个条子,到区教育局,直接找局长,就说是我表妹,那边没问题,一切手续都办好,然后,还需要市里审批,这是最后一关,市教育局那边你们熟悉不?这种事,最好就是直接找局长,不然,麻烦很多……” 我摇了摇头,看了看柳月,柳月也摇摇头:“这个局长是从下面县里的县长调上来的,我和他打交道不多,见面认识,没有什么深交……” 我想起梅玲和市教育局的局长熟悉,但是,我是不愿意找梅玲来办这事的。 柳月想了想,笑着看着欧阳区长:“老兄,你是分管教育的副区长,这教育行业,市教育局,你打交道是一定不少的,你和那局长的关系也一定是不错的吧?” 欧阳笑了:“呵呵……还行,既然你们不熟悉,那我就代办了,这样吧,江主任,等弟妹办完区里的手续,我带着弟妹亲自去市局找局长,估计这位老兄是会给我这个面子的!” 我大喜:“太好了,谢谢老大哥!” 柳月微笑着:“有你区长亲自出马,这个事情是没有问题的了!那局长怎么也不会不给你这个面子的,我可是听说,虽然现在暂时停办民办教育的审批手续,但是,上个月,还是有两家民办学校开张了,这规定是人制定的,那么,执行起来也就是有人性化的喽……” 欧阳笑了:“呵呵……柳部长,你的消息倒是灵通!好了,告诉弟妹,你们就安心办学吧,就等着我的好消息是了!” 我和柳月再次感谢欧阳区长,然后告辞离去。 回去的路上,我问柳月:“你和那市教育局的局长真的不熟悉?” 柳月边开车边说:“不是不熟悉,而是太熟悉了!” 我说:“那……” 柳月说:“刚才当着欧阳区长的面不好说,呵呵……那局长,我好些年前就和他打过交道,他以前在县里是县长。我那时在新闻部,你还没到报社来上班,我在那县里采访三农问题,特别是向农民乱集资乱收费乱摊牌的问题,他们那县问题尤其严重,我暗访了几天,回来之后写了一篇内参,正准备发的时候,他知道了消息,找来报社,做了大量工作,硬是把稿子给毙了,我后来知道是梅玲偷偷给他报的信。” 我说:“哦……原来如此,所以,那县长就记恨你了?不过,稿子反正也没发出来,至于吗?” 柳月笑着说:“因为这事,当然不会到这个地步,但是,那县长很嚣张得意,见了我说:你柳月不是很能吗,我比你还能,我就是让你发不出来,不就是向老百姓多收了点钱吗,有什么大不了的,用得着你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我火了,一下子来个犟劲,你江海不让我发,我有的是地方发,我非得替老百姓伸张正义不可,我就不信这天下没有给农民伸冤的地方。于是,我直接把稿子投到了省报,不几天,在省里的报纸上发出来了,呵呵……” 我说:“那后来呢?” 柳月说:“后来,呵呵……稿子一出,省里引起了重视,省减轻农民负担办公室专门派人来查,市里也火了,派出专人陪同去调查,调查了半个月,做出了处理决定,分管农业的副县长被撤职,这个县长行政记大过处分,各乡镇多收的不合理的钱全部返还给老百姓……这个县长,因为此事,官途受了影响,县委书记没当上,熬了好几年,最后才调到市教育局当了个局长……对县长来说,一般下一步都是县委书记,然后就是副地级领导,安排做局长,是属于没有前途的调动,今后的仕途也就基本宣告结束了……你想想,我阻碍了他升官的路,他能不恨我?呵呵……我找他办事,他会给我办?” 我说:“哦……原来如此!” 柳月说:“不过,梅玲和他的关系却因此开始热乎起来了,呵呵……” 我说:“现在给他开车的就是梅玲的表弟!” 柳月说:“哦……真有意思!梅玲可真会见缝插针!” 我说:“那局长和你现在还常见面吗?见了面态度咋样?” 柳月说:“有时候开会还是会遇见的,见了面,大家都客气热乎地打个招呼,就好像我们之间根本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呵呵……官场就是这样,不管你多么痛恨对方,不管你想让对方死几回,不管你内心里怎么想的,但是脸上是一定不能表现出来的,甚至会表现地比其他人还要热情和近乎。” 我说:“其实他心里恨死你了,他的官途毁在了你的一篇稿子手里,如果没有你的稿子,说不定他现在早就是副市长了……” 柳月说:“是的,有这个可能,但是,我是人民的记者,是党报记者,我是农民的孩子,我如果看到了农民的疾苦和苦难而不去鼓与呼,我对得起生我养我的父老吗?我还配当这个党报记者吗?我还配得上人民记者的称呼吗?做人要讲良心,做记者,更要讲良心,这个良心,是广义的,是一种社会的责任感和使命感……” 我听着,很赞同柳月的话。 和柳月在一起,无时不在接受着柳月高尚人格和情操的感染,我经常感觉,柳月不仅仅是我工作的领导,更是我事业和人生的导师! “如果你有使命和责任的话,就要努力去捍卫它。”柳月看着我,又说了一句。 我点了点头。 “到午饭时间了,江主任,一起共进午膳,可否?”柳月说。 “可!”我说。 柳月笑起来:“我给你当了车夫,很辛苦,中午你请客行不行?” “行!”我说,接着摸了摸口袋:“嘿嘿……出来的时候就带了20块零钱,皮夹子办公室里去了!要不,先去报社,我去拿皮夹子!” “唉……算了,还是我请你吧,我可真是命苦,赔上精力又赔钱,你不光不给我车钱,我还得倒贴上饭钱,这买卖不合算,赔喽……”柳月摇头晃脑地说。 我哈哈笑起来,柳月斜眼看了我一下,也笑起来。 到了一家饭店,我和柳月在大厅的一个角落坐下。 刚坐下,却看见宋明正正从附近的一张桌子上站起来,向我们走过来。 看见宋明正,我有些意外,这家伙不在县里好好呆着,老是往江海跑干嘛? 看见宋明正走过来,柳月住了皱眉头,但还是礼节性的笑了下,点了点头。 我和宋明正打招呼:“宋大哥,你也在啊,怎么,就你自己一个人?” 宋明正起身的桌子上只有他一个人。 “是啊,呵呵……我自己正要点菜吃饭呢,可巧遇见你们了!”宋明正说着,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柳月的旁边,边说:“这么巧,遇见你们!” “我们出去办事情,正好到了吃饭的时候,就来吃午饭!”柳月说。 这种情况,我自然要客气一下:“宋大哥,一起来吃吧!” “好呀,我正有此意!”宋明正说:“中午我请客,请市里的二位领导!” 宋明正这么一说,谁都不好再说什么,柳月笑了下。 这时,饭菜上来了,大家一起吃饭。 柳月看着宋明正说:“最近还好吧?” “最近忙啊,县里事情忙,家里事情烦心,唉……”宋明正说了一声。 柳月没有再问,她似乎对宋明正的家事并不感兴趣。 我也没做声。 宋明正说:“柳月,你这次出去,时间不短啊,妮妮生病住院可是幸亏了小江兄弟和小许弟妹,不然,可就真实糟糕了!” 我一听,宋明正怎么2这个说出来了,暗暗心里叫糟糕。 柳月一听,愣了,看看宋明正,又看看我,嘴巴半张:“啊……妮妮生病?怎么了?什么时候?” 我一看瞒不下去了,只好说了事情的经过。柳月听完,脸上露出了感激的表情,眼里的神情又有些难过和愧疚。 宋明正看看我,又看看柳月:“原来这事你还不知道?” 柳月点点头:“嗯……我一直不知道!” 我说:“小许怕柳部长在北京忙工作担心分心,就没让告诉她!” 宋明正点点头:“嗯……小许真不错,这么做也对!不过,柳月,你天天工作这么忙,带着妮妮,照顾孩子还真是有些吃累……” 宋明正这么一说,我的心里一震,柳月脸上的表情一下子紧张起来:“我……没事,我忙归忙,我能照顾好好孩子的,我能的……” 我知道柳月为什么会神情紧张,她是真的紧张,不是装出来的,她是担心宋明正要回妮妮,宋明正要是要妮妮回去,柳月一点办法都没有。 宋明正表情有些严肃地说:“你说能,可是,你的实际情况,显然是有些力不从心啊……” 柳月的神情更紧张了:“我真的能,不是说说的,我保证今后会安排好工作和照顾孩子之间的关系,我一定能照顾好妮妮的,相信我,你不要,不要……” 柳月眼里的神情和说话的语气很急,还带着一丝恳求的味道。 宋明正看了看柳月,沉吟了一下,突然笑了笑:“你看你,柳月,你都想到哪里去了,你以为我要把妮妮要回来吗?呵呵……我知道你需要孩子,孩子需要妈妈,既然你这么疼爱孩子,我怎么能让你心里难受呢,怎么能让你不快乐呢,我刚才只不过是说说而已,我不会把妮妮要回来的,你就安心带着妮妮好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宋明正似乎是话里有话 柳月脸上的神情放松了下来,脸上;露出感激的神色,喃喃说道:“谢谢你,谢谢!” 宋明正说:“你疼孩子,我知道,我也疼孩子,其实,说心里话,我不光疼孩子,还……”宋明正说到这里,看了我一眼,停了下,接着又对柳月说:“其实呢,我想,以后,孩子跟着你,和跟着我,应该会没有什么区别的,呵呵……我现在首要的是集中精力处理好家里的事情……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了,就舒心了,就好了……” 我心里一紧,宋明正似乎是话里有话。 柳月这会看着宋明正,说:“你家里的事情?怎么了?” 宋明正打个哈哈:“没什么事情,没什么,哈哈,一点小事,很快就会处理好的,处理完了,我专程去看妮妮,去看你,呵呵……” 我愈发觉得宋明正的话里透着巨大的玄机,难道…… 我的猜想很快得到了证实。 一会儿,柳月来了个电话,柳月走到外面走廊去接电话,我和宋明正闲聊起来。 宋明正说:“老弟,你可是有些日子没回老家了吧?或者,你是回老家没去我那里坐坐!” 我说:“我忙啊,一直没能回去看看,要是回老家,怎么能不去看你呢!” 宋明正说:“嗯……这就对了,前几天小许回老家,我还叮嘱小许,下次回来和你一起,一定来我这里玩玩呢!” 我一怔:“小许回老家,你见她了?” 宋明正说:“是啊,小许可是很挂念我这个老大哥的,专门到我办公室来看我了呢,呵呵……不但来看我,还给我带来了春天的气息,好消息,呵呵……” 我说:“什么好消息?” 宋明正看看正在外面走廊打电话的柳月,凑近我低声说:“说了保密啊,呵呵……弟妹告诉我,柳月不打算继续独身了,打算成家呢,弟妹说了,这消息千真万确,是柳月亲口告诉她的,而且,柳月还没有找到可以成家的人……” 我心里一颤,晴儿终归还是做了她要做的事情! 我的脸色有些变了,宋明正似乎没有觉察到,继续说:“既然如此,那么,我自然应该就是不二的人选了,我们以前就有过一段姻缘,而且,我们之间,还有孩子牵着,孩子可是我们破镜重圆的巨大推动力哦……我这几天处理家事,就是要办理离婚的事情的,我决定要和王巧玲分手了,等我和王巧玲办利索了,我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去找柳月,要求复婚,毕竟,我们之间还是有过难忘的感情的,毕竟,我是一直爱着她的……现在,我不能和柳月说,我还没资格要求和柳月复婚啊,等离了,就可以了,还有,现在说了,大家都不利索……” 我脑子有些麻木,看着宋明正,机械地点点头:“哦……” “其实呢,本来我是想把孩子要回来的,妮妮i这次生病,我是对柳月有意见的,可是,听了弟妹的一席话,我茅塞顿开啊,要什么孩子啊,反正早晚都是自己的了,要了孩子,反而会让柳月伤心难过,对我有意见,这样不要孩子,柳月反而会对我有好感,呵呵……”宋明正继续说:“等这事最后成了,我首先要感谢的就是你家弟妹,她提供地这个消息,可是实在太重要了!” 我呼了一口气,看着宋明正:“宋大哥,你和嫂子开始办理离婚手续了?” 宋明正说:“开始这项工作的启动程序了,正在进行时!” 我说:“顺利否?” 宋明正皱皱眉头:“这样的事情,不可能顺利啊,正纠葛着呢,要不我这几天怎么老是往回跑啊,王巧玲闹着不离婚,真烦人!” 我说:“哦……那你打算怎么办?” 宋明正说:“既然我决定要离了,那就一定要做到,这个,由不得她的,顶都无非是多给她点钱而已,她找我,看中的不就是钱和地位吗?女人啊,总是爱慕钱财和虚荣的!” 我说:“是……是因为小许告诉了你的那事情,你才决定要离婚的?” 宋明正说:“不能这么说,我和王巧玲呢,其实一直是不死不活的状态,死水一潭,但是,我那时到还没有动离婚的念头,动这个念头,有两件事起了很大的催化推动作用,其一,是我知道了她虐待妮妮的事,这是我不能容忍的,在我面前百般宠爱妮妮,背后却这么狠毒,让我心凉;其二,是你家弟妹告诉我的这个好消息,这可是天大的喜讯啊,柳月竟然动了要成家的念头了,太好了!我之所以不能告诉柳月我要离婚的消息,是因为我了解柳月的脾气和性格,她要是知道我离婚是因为她的因素,按照她办事的方式,一定会不同意的,就是我离了,她也不会答应我。我这么做,就是要让她事后明白,我离婚和她没有任何牵扯,呵呵……其实,柳月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找人,没有成家,我想,她应该是心里还有我,装不下别人的……” 看着宋明正自信而憧憬的神情,听着他坚定而果断的语气,我的脑子里乱糟糟的,但是脸上还是带着笑容,做出认真听宋明正讲话的神态。 确实如晴儿所说,她没有直接去挑拨宋明正和王巧玲的关系,但是,晴儿告诉宋明正的话,甚至比直接挑拨还要厉害,很明显,晴儿知道宋明正还挂念着柳月,所以才借着回家的名义去找了宋明正。换句话说,晴儿回家是个顺便,她去找宋明正告诉他这事才是真正的目的。 我越想心里越恼火,越郁闷。 “有妮妮这个小宝贝在那里放着,可是一个对我大大有利的筹码,我这个时候,当然是不能要回妮妮的,呵呵……”宋明正继续说。 我心里明白,宋明正一旦和王巧玲离了婚,下一步就会拿妮妮来要挟柳月,让柳月答应复婚。他知道妮妮的归属现在是柳月的致命死穴。 而柳月现在在晴儿的步步紧逼下,如果没有了选择,再加上妮妮的事情,或许真的答应宋明正也不是不可能。 我的心里沉甸甸的,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宋明正还要说什么,见柳月打完电话走了回来,忙住了嘴,同时小声对我说:“老弟,这事只告诉了你,千万给我保密啊!” 我无言,低头吃东西。 吃过饭,宋明正先告辞离去,柳月送我回单位。路上,我和柳月都没大说话,各自默默地想着心事。 柳月心里在想什么,我不知道。 我心里在想什么,柳月当然也不知。 进了办公楼,走到二楼的时候,一个黑黑瘦瘦的中年男人急匆匆和我擦肩而过。我认识他,是梅玲的老公——王勇。我之前就见过他一面。 这个包括我在内被不知道多少男人戴了绿帽子的男人,脸上似乎永远是一副神气活现趾高气扬的样子,在报社里,看人都不用正眼,似乎报社的人都不在他的眼里。 我转身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这个王勇很悲哀,自己的女人都这样了,他还是那么牛逼!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女人在外面的所为? 想到马书记那晚和梅玲在别墅里做那事的时候说要把王勇弄到报社来任职,弄个有油水的差事干干,作为自己对王勇的一点补偿,我心里有些愤懑,妈的,报社不是公家的,成了你私人的东西了,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整个下午,我坐在办公室里,心情一直很烦闷。 快下班时,晴儿给我打电话:“峰哥,你晚上回家吃饭吗?” 我说:“晚上有单位请客,不回去吃饭了!” 晴儿说:“哦……那好吧,少喝酒,吃完饭早回家!” 我闷闷地答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其实,今晚我没有饭局。 下班后,我在报社门口的小卖部买了几包榨菜,去了我租住的那间小屋,这间房子,我一直没退,晴儿也不让我退,说是可以让我中午用来午休。 房间里还有几瓶二锅头,我自己关上门,呆在房间里,榨菜做下酒菜,一口气喝了一斤二锅头,抽光了两盒烟。 自己一个人的时间说慢很慢,说快却又很快,不知不觉,10点多了。 我起身关好房门,回家。 一进家门,我满身的烟味和酒味吓了晴儿一大跳,捂着鼻子说:“干嘛啊,不是说不让你喝这么多酒吗,怎么喝了这么多,还满身的烟气!” 我脑子蒙蒙的,究竟的麻木开始在浑身蔓延。 我胡乱说了一句:“人家盛情,没办法!” 然后,我直接去了卧室,倒头就躺到床上。 我此时宁愿愿意让酒精将自己全部麻醉,让自己没有思想没有条理,让自己在混混沌沌中昏睡过去。 我一厢情愿想让自己麻醉,让自己失去知觉,可是,酒精的作用反而让我的心里更加烦忧,更加乱糟糟,我闭上眼,却无法入睡。 晴儿跟着我进了房间,给我脱外套,脱鞋,边嘴里说着:“难闻死了!” 我迷迷糊糊说了句:“难闻你就不要闻!谁让你闻的!” 晴儿没好气地说:“我不闻行吗,谁让咱们要睡一间屋子呢!让你少喝,你非要多喝,讨厌死了!” 我忽的坐起来,看着晴儿:“我讨厌,那好,我不熏你!” 说着,我起身就去了客房,往客房的床上一躺。 晴儿紧跟着我进来了:“你干嘛啊,我不就是发发牢骚,说了你两句吗,你浑身烟气酒气,我还不能说了?你跑这里来,是什么意思?” 我说:“你能说,你太能说了,不干吗,既然你讨厌这味道,我远离你,还不行吗?” 晴儿生气了:“你什么意思?我说了两句,你就闹情绪,我到底怎么能说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有情绪是不是 我说:“你怎么能说,你心里有数!” 晴儿说:“你把话说明白,我说什么了?我心里有什么数了?” 我没做声。 晴儿说:“有情绪是不是?” 我说:“没情绪!” 晴儿说:“没情绪你就说啊,你说,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喝点酒,借酒发疯,对我这样!还跑到这里来睡!起来,回去!” 我说:“好了,你别烦我,我身上味道不好闻,我就在这里睡了!” 晴儿说:“不行,很明显,你今晚是借酒找茬,你对我不满,你想找事!我到底做什么了,你至于这样吗?” 我说:“你做什么了,你心里知道!” 晴儿火了,一推我的身体:“你什么意思?我做什么了?我到底怎么了?你有种就说明白!” 我腾地坐起来,瞪着晴儿,把晴儿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 我看着晴儿:“我问你,你回家是不是找宋明正了,你都和宋明正说什么了?” 晴儿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我没说什么啊,我是顺便去他那里坐了坐,玩了会,随便聊了会天,怎么了?” 我火气十足说:“怎么了?你说怎么了?你装什么糊涂?宋明正要和王巧玲离婚了,你知道不知道?” 晴儿脸上闪过一丝喜悦,接着就没了,做惊讶状:“啊——真的?怎么了?好好的日子,为什么要离婚呢?哦……对了,我想啊,一定是因为宋明正知道王巧玲虐待妮妮的事情了,唉……这个王巧玲啊,太过分了,这事也不能怪宋明正!” 我说:“你听了这个消息,很满意,很得意,很快意,是不是?” 晴儿脸上的表情有些心虚,说:“我木有啊,他们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与我何干……算了,你要想在这里睡,就睡吧,我去给你倒杯水过来……” 说完,晴儿想借口离开。我叫住她:“站住!给我站住!” 晴儿停下脚步,看着我:“干嘛?” 我说:“我和你说了多少遍,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亲,你怎么就是不听,怎么就是听不进去,你捣鼓完杨哥,还不罢休,还要去捣鼓人家好好的夫妻,宋明正离婚,当然也有妮妮的原因,但是,你的作用,也功不可没,你真行啊,厉害了你!” 晴儿看着我,说:“我怎么厉害了,我怎么了?我不就是和宋明正说了柳月的事情吗,怎么了?宋明正要离婚,是他自己的事,我能管得了吗?我什么功不可没了,我难道就不能和宋明正聊天说话了?我难道和他说的不是实话吗?” “你——”我一时语塞,看着晴儿。 “我什么我?”晴儿瞪着我:“倒是你,人家离婚,你跟着折腾什么?你心惊什么?我看,是你心里有鬼,你是在想着你那个老情人吧,担心宋明正和人家破镜重圆吧?人家破镜重圆,有什么不好?我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我愿意和谁说就和谁说,谁也管不着!要不是她整天和你勾三搭四,我会这么做!哼……真不要脸!” 我说:“你说谁不要脸?” 晴儿鼓起腮帮子,气鼓鼓地瞪着我:“说谁谁知道!我看,梅玲说的对,哼……一把年纪的老女人,不守妇道,整天想着勾引人家的男人,不要脸!” 晴儿的话深深刺痛了我,刺到我的内心深处,我的心里一阵剧烈的绞痛,怒不可遏,猛地抓起床头柜上的花瓶,狠狠摔在地上,随着“啪”的一声,花瓶转眼成了碎片。 我颤抖着手指指着晴儿怒吼起来:“你……你混账……你……你给我滚出去!滚!” “啊——”晴儿被我吓住了,两眼惊恐地看着我暴怒的样子,少顷,“哇——”哭出来:“你……你根本不是因为什么宋明正离婚的事冲我发火,你……你根本就是为了这个女人,你……你为了她,竟然这样对我,竟然骂我……呜呜……” 说完,晴儿扭身疾奔出了房间,进了卧室,接着传来猛烈痛哭的声音。 我躺在床上,没有过去安慰晴儿,心里既悲酸又痛楚,压抑和愤怒的泪水夺眶而出…… 我不能容许任何人这样说柳月,如此作践柳月,也包括在内。即使柳月和我不能在一起,即使我和柳月此生永远无缘,我也不能忍受别人对柳月的污蔑。想起柳月曾经的和正在经历的苦难和折磨,想起柳月大爱和善良的品质,想起柳月宽容和奉献的人格,我继续为晴儿刚才的话而愤怒,心里又刀割一般的痛…… 不能,我决不能让任何人对柳月这样,不管是在人前还是在人后,不管她是谁!我这样愤懑地想着。 这时,晴儿委屈伤心的哭泣又传进我的耳朵,想着我刚才对晴儿的斥骂和摔打,想着刚才晴儿惊恐悲伤的眼神,我的心又有一些疼怜,一些无奈…… 毕竟,她不是别的人,她是晴儿,是我的妻子,是我今生要一起度过的人,即使她做了说了什么,我又能真的把她怎么样呢? 我的心里一团乱麻,纠葛痛苦郁闷忧郁着…… 很久之后,卧室里没有了声音,晴儿似乎睡着了。 我没有困意,关在客房里不停抽烟,脑子突然又一阵空白,仿佛记忆突然在此刻消失了! 我很想让自己丧失记忆,忘掉所有的所有的过去,包括哪些爱恨纠葛,伤痛泪水,让自己做一个没有记忆的人,遗忘的人。我想遗忘掉这个世界,也想让这个世界把我遗忘。 或许,遗忘是我不可更改的宿命,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没有对齐的纸,从前的一切回不到过去,就这样慢慢延伸一点一点的错开来。也许错开了的东西我真的应该遗忘了! 生命其实是一艘轻舟,它载不了太多的哀愁和抱怨,人生是一场旅行,无须将所有的情感包裹,我觉得自己或许真的应该在生活中学会如何遗忘,在遗忘中学会如何生活。 路正长,夜也正长,我还是不如忘却的好!我郁郁地想着。 半夜时分,我走出客房,进了卧室,看到晴儿像一只小狗,趴在床上已经睡着了,偶尔发出一声抽噎。晴儿只穿了睡衣,被子也没有盖。我默默地看了晴儿一会,叹了口气,拿起被子给晴儿盖好,然后关了灯,退出卧室,关好房门。 我没有回客房,去了书房,打开电脑,开始做给柳月的那个南下考察报告。 此时,唯有工作,疯狂地工作,才能排遣掉我心里的烦忧和纷扰,才能让我的心里不要去想别的事情,我宁愿让工作来充斥我全部的大脑。 工作到天亮,考察报告进程初稿出来了。 我看看时间,关了电脑,悄悄打开卧室门,晴儿还在熟睡,一动不动。 我心里一声叹息,去了厨房,做好了早饭,然后掏出欧阳区长写的条子,放在饭桌上,在旁边又写了一张字条,叮嘱晴儿按照要求去办理。 做完这些,我没有吃早饭,悄悄打开房门,离家而去。 刚进办公室,我就接到了老三的电话。 老三这么早就打我电话,很少见。 我以为老三是知道了我昨晚和晴儿闹架的事情,来找我兴师问罪的,有些郁闷地接了电话:“什么事?” “什么事?靠!你答应我的事还没办呢,听说那高速办的主任出去游玩回来了,咱们是不是得开始办正事了!”老三大大咧咧地说。 原来是这事,我放心了,说:“哦……好的,我这就和他联系,约他出来吃饭!” “你负责约人,剩下的我负责安排,保证不给你丢脸!”老三说。 我说:“知道了!约好了我通知你!对了,你觉得这事有几成把握?我说的是你想承包那广告公司的事情!” 老三说:“只要约出来,我就能把他搞定,只要把他搞定了,就是百分之百的把握。” 我说:“好,那我一定把他约出来,这个问题应该不大!” 和老三通完话,我接着就给高速办的谭主任打电话,可巧他在办公室。听见是我,谭主任很热情:“江主任,老弟啊,可是很久没有你的消息了,这报纸上可是很久没有我们的新闻了,老弟可不能忘了我这个老大哥啊,我们的工作还得你多多关照,什么时候有空,来我这里玩玩,我请你吃饭!” 我笑着说:“谭兄,我可是一直想着你的,但是,一来呢,我最近比较忙,二来呢,你这位领导更是天天日理万机,见不到你啊,我也正琢磨给你们弄几篇稿子!” “好,好,呵呵……我们高速办这个季度的宣传任务还没完成呢,到时候上面可是要给我们扣分的,多多拜托老弟,你抽空来一趟,我好好款待款待你,咱们好好玩一玩,这个周末,怎么样?”谭主任热情地说。 我说:“谭主任,稿子没问题,我负责,不过,让你老大哥请客,可是不妥,我看,这样吧,这个周末,我安排,请你吃饭!” 谭主任说:“这个,使不得,万万不可,怎么能让你请客呢,你帮我忙,我请你才对!” 我说:“谭主任不必客气,老是吃你的,喝你的,过意不去,就这么说定了,周末我安排,老兄自己过来,一起聚聚!” 我说的语气很肯定。 谭主任顿了下:“嗯……江主任,你这个饭局,是不是有什么其他安排,有别的事情吧?” 谭主任是明白人,知道我突然请他吃饭,必定是有事情,不会单纯为了聚会那么简单。 我说:“老兄真是聪明,说对了,哈哈……其实呢,也不是我请客,是我的一个同学兼朋友兼哥们请客,他是一家广告公司的老板!” 谭主任说:“哦……广告公司的;老板,请我吃饭,有什么事情?”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高速广告承包 我说:“高速广告承包!” 谭主任说:“哦……这事……这个老板和你关系怎么样?” 我说:“我和他是没有拜把子的兄弟,就差磕头了!他一直很久仰谭主任,想结识你,但是你门槛太高,怕吃闭门羹,我听说了,就给我哥们拍了胸铺,说我约你出来吃饭,不知谭主任能不能给这个面子?” 谭主任的口气有些踌躇:“哦……这个……” 我知道官场上的领导被人家邀请的时候都喜欢装傻,不能答应地太痛快,不然就显得没有派头和尊严了,就又说:“谭主任不必有压力,不要以为是我哥们的事情就为难,也不要为什么广告公司的事情为难,这事,谭主任你觉得能办就办,不能办也无所谓,大家关键是认识认识,交个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嘛,呵呵……我那哥们,性格脾气和我一样痛快,和你也一定会投脾气的!” 谭主任说:“你那哥们的公司叫什么名字?” 我说:“叫老三广告!” 谭主任说:“哦……原来是这家啊,呵呵……很有名地公司了,在江海也算是个知名广告公司了,原来那老板是你哥们啊,你怎么不早说呢,这家公司和我下面的部门早就有接触了,我看过他们递交的承包意向书,呵呵……那好吧,既然你将老弟开口了,我当然要赴约了,不然,我岂不是得罪了你老弟了,这年头,新闻单位可是不能轻易得罪的哦……” 听谭主任这么一说,我轻松了,放心了。我特意开门见山挑明这事的,不然,我知道,谭主任是不会轻易答应出来吃饭的,毕竟每天带着各种各样的目的请他吃饭的人扎堆,他也是老油条了,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中这个道理,更知道没有无缘无故的吃请这个规则。既然谭主任答应来吃饭,那就是说,老三这事希望很大,不然,他不会答应出来让老三请客的。 我放下电话,接着就给老三打了过去,将和谭主任刚才的谈话内容告诉了老三,老三听了很高兴:“行,很好,只要他答应出来,这事基本就算成功了,听他刚才的态度,我觉得这事问题基本不大了,到时候,我再给他增加点动力,直接搞定!” 我说:“我的任务完成了,本周末,你提前安排好!” 老三说:“没问题,保证安排本市最豪华的酒店,最上档次的饭菜,最周到的接待和活动,呵呵……好了,你忙你的吧!辛苦了,五弟!我怎么感谢你呢?” 我说:“去死吧你!” 老三哈哈笑着挂了电话。 我开始我的工作。此时,我并没有想到,周末的这个普通饭局,会引发出一个更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直接和马书记梅玲有极大的关系。 一想起梅玲,我就想起昨晚晴儿和我吵架时引用的梅玲侮辱柳月的话,心里就起了怒气,晴儿似乎对梅玲很相信,在梅玲面前太缺乏明辨是非的能力,眼睛似乎被蒙蔽了。 又想起晴儿,我心里充满了怨气和愤怒,又有些心疼。 一整天,我没有给晴儿打电话,晴儿也没有找我。 我将自己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去,这个时候,唯有工作,才会让我没有闲暇去思考那些烦恼和忧愁。 忙碌的一天过后,晚上回到家,推开门,家里冷清清的,晴儿不在,饭桌上我做好的早饭原封不动在那里,我写的那个字条还有欧阳区长的字条也在那里。显然,晴儿没有吃早饭,也没有拿着欧阳区长的字条去市中区教育局办那许可证。 那么,晴儿去哪里了呢? 我摸起电话想打给晴儿,又把手放下了。 主动先打电话,就意味着服输认错,要是这次不给她一点教训,晴儿以后还会更加放肆。我这么想着,决定不和晴儿打电话。 自己一个人在家里,觉得很冷落,很寂寞,很萧条。 我没心思做饭,钻进书房去修改我要呈给柳月的那份考察报告。 这份考察报告,与其说是一个报告,更不如说是我到目前为止观念和理念还有意识的一个阶段总结,也是我对报业经营总体认识的一个检验。我决心用心做好这份报告,让柳月全面了解我的思维我的能力我的见解我的思路。 我把初稿总体看了一遍,边翻阅资料,边思考着如何将实践和理论相结合的问题,脑子里渐渐有了如何修改的大致轮廓。 正要开始打字进入修改程序,听到外面房门响,晴儿回来了。 我坐在那儿侧耳倾听,晴儿关好房门,悉悉索索了一会,接着就进了卧室,关上了卧室的门。 我蹑手蹑脚出来,从卧室的门缝往里看,晴儿上了床,蒙着被子睡觉呢! 我突然觉得肚子饿了,晴儿不知道有没有吃饭。 我悄悄去了餐厅,将早饭端进厨房,热了热,站在厨房里就吃了。 吃光了剩饭,我又做了一份鸡蛋面,做完后,我将鸡蛋面放到餐桌上,盖好,然后故意咳嗽了一声,穿上外套,下楼散步去了。 我在,楼前的草坪上散步,一会仰起脸,看我家的窗户,卧室亮着灯,我正好看见晴儿正趴在卧室窗口往下看,发觉我在看她,晴儿倏地没了影子,接着,卧室的灯也关了。 我没理会,边继续散步边思考我的考察报告。 三十分钟后,我上楼回家,我走在楼梯上,故意又大声咳嗽了几声,然后掏出钥匙开门。 打开门,客厅没有人,饭桌上的面条已经没有了,碗里空空的,一点都没剩。看来晴儿是饿了,吃的干干净净。饭桌上的那纸条还放在那里,没动。 我将纸条拿到茶几上,用烟灰缸压住,然后看了看卧室的门,留了一条缝,正好看见晴儿躺在床上背朝里睡觉。 晴儿还是不想理我,而我,也没有心情去理会晴儿,我心里的怨气仍没有平息,虽然我时不时疼怜晴儿。我想晴儿也一定对我同样的怨愤,因为我袒护着柳月,因为她说柳月不好而冲她吃喝责骂。 既然大家都不想解释,都不想理会对方,那就这样下去吧,等心情好了再说。 冷战开始了! 家里格外安静,什么动静都没有。 我突然觉得有些冷,在客厅里默默抽了一颗烟,然后去了书房,关上书房的门,继续我的工作。 工作起来,我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忘掉了那些烦恼,全身心投入到我的思想里去,也不知道晴儿是否起床,是否悄悄过来偷窥我。 到凌晨2点,我终于修改完了考察报告,又检查了一遍,然后打印出来,装订好。 报告足足有2万字,很长。 我将报告放进包里,关了电脑,出了书房。 客厅的灯依旧亮着,卧室里熄了灯,我靠近门缝,里面传来晴儿均匀的呼吸声,她熟睡了。 我简单洗刷了一下,去了客房,来到相连的阳台上,看着外面深邃的夜空,深深呼了一口气。 北方初春的夜晚有些冷,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深夜,无眠。静谧的时刻,夜的怀抱里,白日的喧嚣平息了,化作温柔的涟漪。深夜,昙花一现的时候。邂逅忧郁的精灵,凝滞在最美丽的瞬间里。白天,很漫长,灵魂封印在肉体里,她睡着了。一直很虔诚的信仰着宿命,一直相信冥冥中的一切缘聚缘散,都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在主宰着。灵魂,具有奇妙的感知能力,能够洞悉天地间的万籁所蕴含的真意。深夜里灵魂的钟声,恍若来自于天堂的召唤,灵魂醒了。只剩下灵魂的幽思,而我仿佛在这一瞬间忘怀了自己,忘怀了有血有肉的自己。 很茫然,这样的时刻。到底我是真真正正的存在着,还是自始至终就是一帘梦一般的幽影。总觉得怅然若失,似乎我继续着似梦非梦的朝朝暮暮,潜意识里只是为了一种渴求。此刻,我觉得自己很无力,心累了,那是灵魂的倦怠。或许无力,源自于孤独。一个人的世界,花开花落,我孑立在陌生的人海,浮游。 迷离的梦,迷离的现实世界。我的灵魂很沧桑,似乎曾经的三生三世,依稀没有淡漠;而这个世界上的我,已经不是当初毕业参加工作时不喑世事的男孩,在世事的沧桑和岁月的磨砺下,我在成长为一个男人,我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老了。 我伫立在阳台,仰望夜空,无言地抽着烟,郁郁地想着。很眷恋这个深夜的时刻,分分秒秒,都是那样的恬淡而宁静。我可以漫无边际的遐想,关于生命,关于时空,关于前世今生……可以任性的放任自己的思绪,可以让无言的泪水在肚子里流,却不会留下潸然的泪痕。我知道长夜将要消逝的,过了今夜,是又一个日子。 流连着过去的光阴,觉得一旦逝去的日子,总是像云烟一样渺茫。渺茫的东西,往往让人恋恋不舍。想起了爱情,这个被誉为世界上最美丽的词汇。点点滴滴的记忆,流淌着伤逝……寻不回的时光,却恍惚又凝滞在某个永不消逝的地方,那是灵魂的某一部分,那是一种虚无的永恒。或许爱情只在一瞬间苏醒,就如同灵魂一样…… 很晚,我在躺在客房的床上入睡。我睡得很浅,很早,就醒了。 天色一亮,我起床洗刷,然后依旧做了早饭,自己吃了一点,在餐桌上盖好,离家去上班。 我离家前,卧室的门关着。 我没有直接去报社,先去了市委宣传部,找柳月,把报告呈给她。 到了柳月的办公室,门开着,人却不在。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多条腿走路 我说:“高速广告承包!” 谭主任说:“哦……这事……这个老板和你关系怎么样?” 我说:“我和他是没有拜把子的兄弟,就差磕头了!他一直很久仰谭主任,想结识你,但是你门槛太高,怕吃闭门羹,我听说了,就给我哥们拍了胸铺,说我约你出来吃饭,不知谭主任能不能给这个面子?” 谭主任的口气有些踌躇:“哦……这个……” 我知道官场上的领导被人家邀请的时候都喜欢装傻,不能答应地太痛快,不然就显得没有派头和尊严了,就又说:“谭主任不必有压力,不要以为是我哥们的事情就为难,也不要为什么广告公司的事情为难,这事,谭主任你觉得能办就办,不能办也无所谓,大家关键是认识认识,交个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嘛,呵呵……我那哥们,性格脾气和我一样痛快,和你也一定会投脾气的!” 谭主任说:“你那哥们的公司叫什么名字?” 我说:“叫老三广告!” 谭主任说:“哦……原来是这家啊,呵呵……很有名地公司了,在江海也算是个知名广告公司了,原来那老板是你哥们啊,你怎么不早说呢,这家公司和我下面的部门早就有接触了,我看过他们递交的承包意向书,呵呵……那好吧,既然你将老弟开口了,我当然要赴约了,不然,我岂不是得罪了你老弟了,这年头,新闻单位可是不能轻易得罪的哦……” 听谭主任这么一说,我轻松了,放心了。我特意开门见山挑明这事的,不然,我知道,谭主任是不会轻易答应出来吃饭的,毕竟每天带着各种各样的目的请他吃饭的人扎堆,他也是老油条了,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中这个道理,更知道没有无缘无故的吃请这个规则。既然谭主任答应来吃饭,那就是说,老三这事希望很大,不然,他不会答应出来让老三请客的。 我放下电话,接着就给老三打了过去,将和谭主任刚才的谈话内容告诉了老三,老三听了很高兴:“行,很好,只要他答应出来,这事基本就算成功了,听他刚才的态度,我觉得这事问题基本不大了,到时候,我再给他增加点动力,直接搞定!” 我说:“我的任务完成了,本周末,你提前安排好!” 老三说:“没问题,保证安排本市最豪华的酒店,最上档次的饭菜,最周到的接待和活动,呵呵……好了,你忙你的吧!辛苦了,五弟!我怎么感谢你呢?” 我说:“去死吧你!” 老三哈哈笑着挂了电话。 我开始我的工作。此时,我并没有想到,周末的这个普通饭局,会引发出一个更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直接和马书记梅玲有极大的关系。 一想起梅玲,我就想起昨晚晴儿和我吵架时引用的梅玲侮辱柳月的话,心里就起了怒气,晴儿似乎对梅玲很相信,在梅玲面前太缺乏明辨是非的能力,眼睛似乎被蒙蔽了。 又想起晴儿,我心里充满了怨气和愤怒,又有些心疼。 一整天,我没有给晴儿打电话,晴儿也没有找我。 我将自己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去,这个时候,唯有工作,才会让我没有闲暇去思考那些烦恼和忧愁。 忙碌的一天过后,晚上回到家,推开门,家里冷清清的,晴儿不在,饭桌上我做好的早饭原封不动在那里,我写的那个字条还有欧阳区长的字条也在那里。显然,晴儿没有吃早饭,也没有拿着欧阳区长的字条去市中区教育局办那许可证。 那么,晴儿去哪里了呢? 我摸起电话想打给晴儿,又把手放下了。 主动先打电话,就意味着服输认错,要是这次不给她一点教训,晴儿以后还会更加放肆。我这么想着,决定不和晴儿打电话。 自己一个人在家里,觉得很冷落,很寂寞,很萧条。 我没心思做饭,钻进书房去修改我要呈给柳月的那份考察报告。 这份考察报告,与其说是一个报告,更不如说是我到目前为止观念和理念还有意识的一个阶段总结,也是我对报业经营总体认识的一个检验。我决心用心做好这份报告,让柳月全面了解我的思维我的能力我的见解我的思路。 我把初稿总体看了一遍,边翻阅资料,边思考着如何将实践和理论相结合的问题,脑子里渐渐有了如何修改的大致轮廓。 正要开始打字进入修改程序,听到外面房门响,晴儿回来了。 我坐在那儿侧耳倾听,晴儿关好房门,悉悉索索了一会,接着就进了卧室,关上了卧室的门。 我蹑手蹑脚出来,从卧室的门缝往里看,晴儿上了床,蒙着被子睡觉呢! 我突然觉得肚子饿了,晴儿不知道有没有吃饭。 我悄悄去了餐厅,将早饭端进厨房,热了热,站在厨房里就吃了。 吃光了剩饭,我又做了一份鸡蛋面,做完后,我将鸡蛋面放到餐桌上,盖好,然后故意咳嗽了一声,穿上外套,下楼散步去了。 我在,楼前的草坪上散步,一会仰起脸,看我家的窗户,卧室亮着灯,我正好看见晴儿正趴在卧室窗口往下看,发觉我在看她,晴儿倏地没了影子,接着,卧室的灯也关了。 我没理会,边继续散步边思考我的考察报告。 三十分钟后,我上楼回家,我走在楼梯上,故意又大声咳嗽了几声,然后掏出钥匙开门。 打开门,客厅没有人,饭桌上的面条已经没有了,碗里空空的,一点都没剩。看来晴儿是饿了,吃的干干净净。饭桌上的那纸条还放在那里,没动。 我将纸条拿到茶几上,用烟灰缸压住,然后看了看卧室的门,留了一条缝,正好看见晴儿躺在床上背朝里睡觉。 晴儿还是不想理我,而我,也没有心情去理会晴儿,我心里的怨气仍没有平息,虽然我时不时疼怜晴儿。我想晴儿也一定对我同样的怨愤,因为我袒护着柳月,因为她说柳月不好而冲她吃喝责骂。 既然大家都不想解释,都不想理会对方,那就这样下去吧,等心情好了再说。 冷战开始了! 家里格外安静,什么动静都没有。 我突然觉得有些冷,在客厅里默默抽了一颗烟,然后去了书房,关上书房的门,继续我的工作。 工作起来,我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忘掉了那些烦恼,全身心投入到我的思想里去,也不知道晴儿是否起床,是否悄悄过来偷窥我。 到凌晨2点,我终于修改完了考察报告,又检查了一遍,然后打印出来,装订好。 报告足足有2万字,很长。 我将报告放进包里,关了电脑,出了书房。 客厅的灯依旧亮着,卧室里熄了灯,我靠近门缝,里面传来晴儿均匀的呼吸声,她熟睡了。 我简单洗刷了一下,去了客房,来到相连的阳台上,看着外面深邃的夜空,深深呼了一口气。 北方初春的夜晚有些冷,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深夜,无眠。静谧的时刻,夜的怀抱里,白日的喧嚣平息了,化作温柔的涟漪。深夜,昙花一现的时候。邂逅忧郁的精灵,凝滞在最美丽的瞬间里。白天,很漫长,灵魂封印在肉体里,她睡着了。一直很虔诚的信仰着宿命,一直相信冥冥中的一切缘聚缘散,都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在主宰着。灵魂,具有奇妙的感知能力,能够洞悉天地间的万籁所蕴含的真意。深夜里灵魂的钟声,恍若来自于天堂的召唤,灵魂醒了。只剩下灵魂的幽思,而我仿佛在这一瞬间忘怀了自己,忘怀了有血有肉的自己。 很茫然,这样的时刻。到底我是真真正正的存在着,还是自始至终就是一帘梦一般的幽影。总觉得怅然若失,似乎我继续着似梦非梦的朝朝暮暮,潜意识里只是为了一种渴求。此刻,我觉得自己很无力,心累了,那是灵魂的倦怠。或许无力,源自于孤独。一个人的世界,花开花落,我孑立在陌生的人海,浮游。 迷离的梦,迷离的现实世界。我的灵魂很沧桑,似乎曾经的三生三世,依稀没有淡漠;而这个世界上的我,已经不是当初毕业参加工作时不喑世事的男孩,在世事的沧桑和岁月的磨砺下,我在成长为一个男人,我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老了。 我伫立在阳台,仰望夜空,无言地抽着烟,郁郁地想着。很眷恋这个深夜的时刻,分分秒秒,都是那样的恬淡而宁静。我可以漫无边际的遐想,关于生命,关于时空,关于前世今生……可以任性的放任自己的思绪,可以让无言的泪水在肚子里流,却不会留下潸然的泪痕。我知道长夜将要消逝的,过了今夜,是又一个日子。 流连着过去的光阴,觉得一旦逝去的日子,总是像云烟一样渺茫。渺茫的东西,往往让人恋恋不舍。想起了爱情,这个被誉为世界上最美丽的词汇。点点滴滴的记忆,流淌着伤逝……寻不回的时光,却恍惚又凝滞在某个永不消逝的地方,那是灵魂的某一部分,那是一种虚无的永恒。或许爱情只在一瞬间苏醒,就如同灵魂一样…… 很晚,我在躺在客房的床上入睡。我睡得很浅,很早,就醒了。 天色一亮,我起床洗刷,然后依旧做了早饭,自己吃了一点,在餐桌上盖好,离家去上班。 我离家前,卧室的门关着。 我没有直接去报社,先去了市委宣传部,找柳月,把报告呈给她。 到了柳月的办公室,门开着,人却不在。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去楼后 我说:“高速广告承包!” 谭主任说:“哦……这事……这个老板和你关系怎么样?” 我说:“我和他是没有拜把子的兄弟,就差磕头了!他一直很久仰谭主任,想结识你,但是你门槛太高,怕吃闭门羹,我听说了,就给我哥们拍了胸铺,说我约你出来吃饭,不知谭主任能不能给这个面子?” 谭主任的口气有些踌躇:“哦……这个……” 我知道官场上的领导被人家邀请的时候都喜欢装傻,不能答应地太痛快,不然就显得没有派头和尊严了,就又说:“谭主任不必有压力,不要以为是我哥们的事情就为难,也不要为什么广告公司的事情为难,这事,谭主任你觉得能办就办,不能办也无所谓,大家关键是认识认识,交个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嘛,呵呵……我那哥们,性格脾气和我一样痛快,和你也一定会投脾气的!” 谭主任说:“你那哥们的公司叫什么名字?” 我说:“叫老三广告!” 谭主任说:“哦……原来是这家啊,呵呵……很有名地公司了,在江海也算是个知名广告公司了,原来那老板是你哥们啊,你怎么不早说呢,这家公司和我下面的部门早就有接触了,我看过他们递交的承包意向书,呵呵……那好吧,既然你将老弟开口了,我当然要赴约了,不然,我岂不是得罪了你老弟了,这年头,新闻单位可是不能轻易得罪的哦……” 听谭主任这么一说,我轻松了,放心了。我特意开门见山挑明这事的,不然,我知道,谭主任是不会轻易答应出来吃饭的,毕竟每天带着各种各样的目的请他吃饭的人扎堆,他也是老油条了,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中这个道理,更知道没有无缘无故的吃请这个规则。既然谭主任答应来吃饭,那就是说,老三这事希望很大,不然,他不会答应出来让老三请客的。 我放下电话,接着就给老三打了过去,将和谭主任刚才的谈话内容告诉了老三,老三听了很高兴:“行,很好,只要他答应出来,这事基本就算成功了,听他刚才的态度,我觉得这事问题基本不大了,到时候,我再给他增加点动力,直接搞定!” 我说:“我的任务完成了,本周末,你提前安排好!” 老三说:“没问题,保证安排本市最豪华的酒店,最上档次的饭菜,最周到的接待和活动,呵呵……好了,你忙你的吧!辛苦了,五弟!我怎么感谢你呢?” 我说:“去死吧你!” 老三哈哈笑着挂了电话。 我开始我的工作。此时,我并没有想到,周末的这个普通饭局,会引发出一个更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直接和马书记梅玲有极大的关系。 一想起梅玲,我就想起昨晚晴儿和我吵架时引用的梅玲侮辱柳月的话,心里就起了怒气,晴儿似乎对梅玲很相信,在梅玲面前太缺乏明辨是非的能力,眼睛似乎被蒙蔽了。 又想起晴儿,我心里充满了怨气和愤怒,又有些心疼。 一整天,我没有给晴儿打电话,晴儿也没有找我。 我将自己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去,这个时候,唯有工作,才会让我没有闲暇去思考那些烦恼和忧愁。 忙碌的一天过后,晚上回到家,推开门,家里冷清清的,晴儿不在,饭桌上我做好的早饭原封不动在那里,我写的那个字条还有欧阳区长的字条也在那里。显然,晴儿没有吃早饭,也没有拿着欧阳区长的字条去市中区教育局办那许可证。 那么,晴儿去哪里了呢? 我摸起电话想打给晴儿,又把手放下了。 主动先打电话,就意味着服输认错,要是这次不给她一点教训,晴儿以后还会更加放肆。我这么想着,决定不和晴儿打电话。 自己一个人在家里,觉得很冷落,很寂寞,很萧条。 我没心思做饭,钻进书房去修改我要呈给柳月的那份考察报告。 这份考察报告,与其说是一个报告,更不如说是我到目前为止观念和理念还有意识的一个阶段总结,也是我对报业经营总体认识的一个检验。我决心用心做好这份报告,让柳月全面了解我的思维我的能力我的见解我的思路。 我把初稿总体看了一遍,边翻阅资料,边思考着如何将实践和理论相结合的问题,脑子里渐渐有了如何修改的大致轮廓。 正要开始打字进入修改程序,听到外面房门响,晴儿回来了。 我坐在那儿侧耳倾听,晴儿关好房门,悉悉索索了一会,接着就进了卧室,关上了卧室的门。 我蹑手蹑脚出来,从卧室的门缝往里看,晴儿上了床,蒙着被子睡觉呢! 我突然觉得肚子饿了,晴儿不知道有没有吃饭。 我悄悄去了餐厅,将早饭端进厨房,热了热,站在厨房里就吃了。 吃光了剩饭,我又做了一份鸡蛋面,做完后,我将鸡蛋面放到餐桌上,盖好,然后故意咳嗽了一声,穿上外套,下楼散步去了。 我在,楼前的草坪上散步,一会仰起脸,看我家的窗户,卧室亮着灯,我正好看见晴儿正趴在卧室窗口往下看,发觉我在看她,晴儿倏地没了影子,接着,卧室的灯也关了。 我没理会,边继续散步边思考我的考察报告。 三十分钟后,我上楼回家,我走在楼梯上,故意又大声咳嗽了几声,然后掏出钥匙开门。 打开门,客厅没有人,饭桌上的面条已经没有了,碗里空空的,一点都没剩。看来晴儿是饿了,吃的干干净净。饭桌上的那纸条还放在那里,没动。 我将纸条拿到茶几上,用烟灰缸压住,然后看了看卧室的门,留了一条缝,正好看见晴儿躺在床上背朝里睡觉。 晴儿还是不想理我,而我,也没有心情去理会晴儿,我心里的怨气仍没有平息,虽然我时不时疼怜晴儿。我想晴儿也一定对我同样的怨愤,因为我袒护着柳月,因为她说柳月不好而冲她吃喝责骂。 既然大家都不想解释,都不想理会对方,那就这样下去吧,等心情好了再说。 冷战开始了! 家里格外安静,什么动静都没有。 我突然觉得有些冷,在客厅里默默抽了一颗烟,然后去了书房,关上书房的门,继续我的工作。 工作起来,我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忘掉了那些烦恼,全身心投入到我的思想里去,也不知道晴儿是否起床,是否悄悄过来偷窥我。 到凌晨2点,我终于修改完了考察报告,又检查了一遍,然后打印出来,装订好。 报告足足有2万字,很长。 我将报告放进包里,关了电脑,出了书房。 客厅的灯依旧亮着,卧室里熄了灯,我靠近门缝,里面传来晴儿均匀的呼吸声,她熟睡了。 我简单洗刷了一下,去了客房,来到相连的阳台上,看着外面深邃的夜空,深深呼了一口气。 北方初春的夜晚有些冷,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深夜,无眠。静谧的时刻,夜的怀抱里,白日的喧嚣平息了,化作温柔的涟漪。深夜,昙花一现的时候。邂逅忧郁的精灵,凝滞在最美丽的瞬间里。白天,很漫长,灵魂封印在肉体里,她睡着了。一直很虔诚的信仰着宿命,一直相信冥冥中的一切缘聚缘散,都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在主宰着。灵魂,具有奇妙的感知能力,能够洞悉天地间的万籁所蕴含的真意。深夜里灵魂的钟声,恍若来自于天堂的召唤,灵魂醒了。只剩下灵魂的幽思,而我仿佛在这一瞬间忘怀了自己,忘怀了有血有肉的自己。 很茫然,这样的时刻。到底我是真真正正的存在着,还是自始至终就是一帘梦一般的幽影。总觉得怅然若失,似乎我继续着似梦非梦的朝朝暮暮,潜意识里只是为了一种渴求。此刻,我觉得自己很无力,心累了,那是灵魂的倦怠。或许无力,源自于孤独。一个人的世界,花开花落,我孑立在陌生的人海,浮游。 迷离的梦,迷离的现实世界。我的灵魂很沧桑,似乎曾经的三生三世,依稀没有淡漠;而这个世界上的我,已经不是当初毕业参加工作时不喑世事的男孩,在世事的沧桑和岁月的磨砺下,我在成长为一个男人,我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老了。 我伫立在阳台,仰望夜空,无言地抽着烟,郁郁地想着。很眷恋这个深夜的时刻,分分秒秒,都是那样的恬淡而宁静。我可以漫无边际的遐想,关于生命,关于时空,关于前世今生……可以任性的放任自己的思绪,可以让无言的泪水在肚子里流,却不会留下潸然的泪痕。我知道长夜将要消逝的,过了今夜,是又一个日子。 流连着过去的光阴,觉得一旦逝去的日子,总是像云烟一样渺茫。渺茫的东西,往往让人恋恋不舍。想起了爱情,这个被誉为世界上最美丽的词汇。点点滴滴的记忆,流淌着伤逝……寻不回的时光,却恍惚又凝滞在某个永不消逝的地方,那是灵魂的某一部分,那是一种虚无的永恒。或许爱情只在一瞬间苏醒,就如同灵魂一样…… 很晚,我在躺在客房的床上入睡。我睡得很浅,很早,就醒了。 天色一亮,我起床洗刷,然后依旧做了早饭,自己吃了一点,在餐桌上盖好,离家去上班。 我离家前,卧室的门关着。 我没有直接去报社,先去了市委宣传部,找柳月,把报告呈给她。 到了柳月的办公室,门开着,人却不在。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连我都给弄进去了 我一听,牵扯晴儿,心想可能和我与晴儿吵架有关,这样的事让大家听见了确实不好,就说:“好吧,去楼后!” 梅玲得意地笑了一下。 我跟着梅玲到了办公楼后,说:“说吧!” 梅玲用责备的目光看着我:“你说你这个大男人,就为了一个下三滥的臭女人,和小许闹成那样,值得吗?你干嘛要这么欺负小许?” 我一听,腾地来火了,肺都要爆炸,两眼怒视着梅玲,一字一顿地说:“你再给我说一遍,为了什么样的女人?” “下三滥的臭女人……”梅玲话音未落,我血直冲脑门,不假思索抬手直接一巴掌就抽了上去。 我不会去打晴儿,对梅玲,我却毫不客气。 随着“啪”一声清脆的响声,梅玲直接被我抽晕了,白嫩嫩的脸蛋上立刻出现了几条血印子。 我迅速看了下周围,没有人。 我压低嗓门吼道:“马尔戈壁,你狗日的敢再说!” 梅玲倒在了地上,半天才缓过气来,捂着脸颊,一会儿竟发出了快意的呻音:“哦……嗯……啊……”这声音听起来很yin荡。梅玲接着站起来,使劲呼了口气,看着我,有些气急败坏:“你……混蛋!你打这么重干嘛,干嘛打我?太重了,你就不会轻点,或者打我别的地方,你这样,让我怎么见人……” “狗日的,你敢再说,我把你扔到江里去喂鱼!”我继续低声怒吼,眼里要喷出火来。 “你个混蛋,你简直不可理喻,就为了书里的一个女人,你竟然这样,不但和小许闹,还打我,你神经了,发神经了!”梅玲说。 我一听,愣了下:“你说什么?什么书里的女人?” “什么女人?不就是书里的潘金莲吗,你神经病啊,还真当书里的人是真的啊,那不过是那个什么施什么庵编出来的,小许说她坏,你非说她好,你就为这个和晴儿闹架,还对我动手,我看你神经错乱了!”梅玲愤怒地低声叫道。 我明白了,晴儿这几天一定去找梅玲诉苦了,梅玲问其原因,晴儿没有告诉梅玲我和她吵架的真正原因,而是编造了我和她因为争论一个水浒里的人物好坏而吵架的事情来搪塞梅玲。这么说,我打错梅玲了!这么说,晴儿还是不想让梅玲知道她和柳月还有我之间的事情。 但是已经打了,也没法收回了。 我努了努嘴:“打已经打了,你想怎么办?打回来吧!” 梅玲脸上竟然不再有怒气,而是妩媚地看着我:“就是重了点,要是轻点,就好了……你打我,我喜欢,有点块感……” 我看着梅玲,一时语塞。 梅玲又火辣辣地看着我:“你喜欢潘金莲,好啊,我其实呢,也喜欢潘金莲,你看,潘金莲活得多爽啊,你只要喜欢就好,我就做现实里的潘金莲,保证比书里写的还出色,保证让你爽个够……” 我哭笑不得,说:“好了,我还有事,要走了!” 梅玲幽怨地抚摸着脸颊:“我这样子也不能进办公楼了,让人家看见,会问的,你走,我也走,你去哪里,我们一起走吧?” 我说:“滚一边去,跟着我,小心我真把你扔江里去!” “扔江里去好啊,你扔到江里去,我做个浪里白条给你看……”梅玲还在絮絮叨叨地发骚,我不再听下去,径直走了。 我直接去了浩天美食娱乐城。 老三已经在一楼餐厅等着了,一个很豪华的高档房间,不大,但是很别致。 我问老三:“就你自己?建国没来?” 老三点点头:“这种事,这样的场合,人来多了不好!” 我点点头:“嗯……倒也是!” “不过,”老三狡猾地笑了下:“我还有预备的一手,如果形势需要,还会来一个人!” 我说:“谁啊?” 老三说:“一个重要的人!就要看谭主任的要求了。他不提要求,我是不会安排的,但是,只要他需要,马上就可以到,正在旁边待命呢!” 我说:“操——你给谭主任找了个女人?” 老三说:“准确地说,是白领女人,我也是没办法,这年头,领导都好这个,这就叫有需求就有供应!人家是客人,是领导,咱们是求人办事,没办法!” 我说:“你他妈的真恶心!” 老三说:“我自己也恶心,但是,没办法!” 我说:“你从哪里弄的白领女人?” 老三说:“夜总会!” 我说:“妈的,夜总会那里来的白领女人?” 老三说:“我调教的啊,呵呵……咱不能真的找什么白领女人来干这样的事啊,我找了一个三陪女,很标致的,培训了30分钟,又给买了一身板正的衣服,叮嘱她在三楼夜总会等着,谭主任不需要,那就等于送她那身衣服了,如果需要,就下来一起喝酒吃饭,如果谭主任还有需要,就继续服务,我另外再付钱!” 我说:“你他妈的什么学会这个了?” 老三说:“在不断的和政府官员打交道的过程中学会的,你以为我愿意啊,没办法的!我也是被逼的!谁让领导都好这一口呢,谁让咱要求人办事呢?” 我无语。 一会儿,谭主任到了,自己来的。 谭主任一进门,见了我,哈哈大笑:“哈哈……江主任,江老弟,想死哥哥我了!” 我和谭主任热烈握手拥抱:“老大哥,知道你出去考察旅游,很辛苦,这不,给你安排了迟到的接风!对了,我给你介绍,这是我同学兼哥们老三,做广告公司的!老板!” 说着,我把老三介绍给谭主任。 老三伸出手,笑着看着谭主任:“谭主任,您好,久仰大名,今日才得相见,三生有幸!” 谭主任微笑着看着老三,伸出手轻轻和老三握了握:“哦……老板啊,厉害!” 老三谦卑地笑着:“那里厉害了,就是挣点小钱而已,今天能有机会结识谭主任,实在是太荣幸了!” 谭主任看着我:“老弟,真不好意思,应该我请你吃饭的,却要让你来请我,这如何使得呢!” 我说:“谭兄不必客气,我这个做记者的,那里来的钱请客呢,我是打着我的名义,出钱的是老三老板呢,呵呵……我正好抓了了差,让他来一起认识认识你这位大领导!” 谭主任豪爽地一笑:“客气了,无功不受禄,让老三老板请客,可是说不过去!” 老三说:“谭主任才是客气了,我是早就想认识您,只是没有机会,今天江峰能请您出来,给您接风,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这应该感谢您呢!您可真是给我面子了!” 谭主任淡淡笑笑:“要不是江主任啊,这个酒场我是一般不出来的,今天这个酒场,我可是推了10多个邀请,专门为了江主任的邀约来的!” 老三点头说:“那是,那是,谭主任日理万机,我知道,请您吃饭欢度周末的一定是排队的,您今天能来这里,也足可以看出您和江峰的关系了,我早就听江峰说,你们的关系是很好的!” 谭主任说:“那是的,我既然答应了江主任,别的人,我是一般不会再答应的,除非是我顶头上司命令我必须去的酒场,呵呵……老弟,做哥哥的对得住你吧?” 我笑着说:“感谢老兄抬举!” 谭主任说:“你看,客气了不是,江主任,这个抬举,我还要说你呢,我可是需要你使劲好好抬举啊,我哪里可是很久不在江海日报上露面喽……” 我说:“此事老兄不必担心,很快,你的高速办就出现在报纸上了,不但江海日报,我还给你弄到省里的报纸上去,包括你们省里的管理部门办的行业报!” 谭主任大为高兴:“老弟,多多拜托,今天是周末,咱们兄弟们欢度周末,好好乐乐,哈哈……” 老三这时请大家入座。 谭主任看了看周围,皱了皱眉:“怎么?就我们三个男爷们?” 我说:“是啊!” 谭主任说:“兄弟,你的观念可是落后了,这年头,没有女人,怎么喝酒呢,呵呵……” 老三这时接过话来:“有啊,我们公司的会计还没到呢,在单位加了个班,估计这会就到了,我打个电话催下!” 说着,老三出去打电话。 我看了看座位,是4个座位,老三已经预备好了。 一会,老三进来,说:“马上就到了,我们公司的这会计,可是很漂亮的,但是不是很能喝酒,今儿个专门安排她来陪谭主任的,谭主任可要手下留情哦!” 谭主任哈哈笑笑:“好说,好说,老三老板,你做事情好像考虑不完善啊,怎么不给江主任找个人陪酒呢?” 我忙说:“呵呵……我不用,今晚给你接风,你喝好,我就满足了,我是不需要陪酒的,我是主人,你是客人呢!” 谭主任开心地笑着:“那我就不客气了,呵呵……” 接着,有人敲门,进来一位长相非常标致的美女,25岁左右,穿着蓝色的上衣和套裙,黑色的丝袜,外面套一风衣。 美女进来后,冲着老三点头:“老板,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财务科的事情刚办妥!” 看来,老三真的是培训过这女的了。 老三点点头:“来,刘会计,给你介绍,这位是咱们的领导,谭主任!” 美女妩媚地笑了下,伸出白嫩的手给谭主任:“谭主任好!” 谭主任握住美女的手,眼睛死死看着,说:“好,好,刘会计好!” “您就叫我小刘吧!”美女笑着说,热情而又举止得当,很像一个白领的架势。 “好,好,小刘,来,这里坐!”谭主任矜持地说。 美女坐在了谭主任旁边,我和老三坐在下面。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手心直发汗 我一听,牵扯晴儿,心想可能和我与晴儿吵架有关,这样的事让大家听见了确实不好,就说:“好吧,去楼后!” 梅玲得意地笑了一下。 我跟着梅玲到了办公楼后,说:“说吧!” 梅玲用责备的目光看着我:“你说你这个大男人,就为了一个下三滥的臭女人,和小许闹成那样,值得吗?你干嘛要这么欺负小许?” 我一听,腾地来火了,肺都要爆炸,两眼怒视着梅玲,一字一顿地说:“你再给我说一遍,为了什么样的女人?” “下三滥的臭女人……”梅玲话音未落,我血直冲脑门,不假思索抬手直接一巴掌就抽了上去。 我不会去打晴儿,对梅玲,我却毫不客气。 随着“啪”一声清脆的响声,梅玲直接被我抽晕了,白嫩嫩的脸蛋上立刻出现了几条血印子。 我迅速看了下周围,没有人。 我压低嗓门吼道:“马尔戈壁,你狗日的敢再说!” 梅玲倒在了地上,半天才缓过气来,捂着脸颊,一会儿竟发出了快意的呻音:“哦……嗯……啊……”这声音听起来很yin荡。梅玲接着站起来,使劲呼了口气,看着我,有些气急败坏:“你……混蛋!你打这么重干嘛,干嘛打我?太重了,你就不会轻点,或者打我别的地方,你这样,让我怎么见人……” “狗日的,你敢再说,我把你扔到江里去喂鱼!”我继续低声怒吼,眼里要喷出火来。 “你个混蛋,你简直不可理喻,就为了书里的一个女人,你竟然这样,不但和小许闹,还打我,你神经了,发神经了!”梅玲说。 我一听,愣了下:“你说什么?什么书里的女人?” “什么女人?不就是书里的潘金莲吗,你神经病啊,还真当书里的人是真的啊,那不过是那个什么施什么庵编出来的,小许说她坏,你非说她好,你就为这个和晴儿闹架,还对我动手,我看你神经错乱了!”梅玲愤怒地低声叫道。 我明白了,晴儿这几天一定去找梅玲诉苦了,梅玲问其原因,晴儿没有告诉梅玲我和她吵架的真正原因,而是编造了我和她因为争论一个水浒里的人物好坏而吵架的事情来搪塞梅玲。这么说,我打错梅玲了!这么说,晴儿还是不想让梅玲知道她和柳月还有我之间的事情。 但是已经打了,也没法收回了。 我努了努嘴:“打已经打了,你想怎么办?打回来吧!” 梅玲脸上竟然不再有怒气,而是妩媚地看着我:“就是重了点,要是轻点,就好了……你打我,我喜欢,有点块感……” 我看着梅玲,一时语塞。 梅玲又火辣辣地看着我:“你喜欢潘金莲,好啊,我其实呢,也喜欢潘金莲,你看,潘金莲活得多爽啊,你只要喜欢就好,我就做现实里的潘金莲,保证比书里写的还出色,保证让你爽个够……” 我哭笑不得,说:“好了,我还有事,要走了!” 梅玲幽怨地抚摸着脸颊:“我这样子也不能进办公楼了,让人家看见,会问的,你走,我也走,你去哪里,我们一起走吧?” 我说:“滚一边去,跟着我,小心我真把你扔江里去!” “扔江里去好啊,你扔到江里去,我做个浪里白条给你看……”梅玲还在絮絮叨叨地发骚,我不再听下去,径直走了。 我直接去了浩天美食娱乐城。 老三已经在一楼餐厅等着了,一个很豪华的高档房间,不大,但是很别致。 我问老三:“就你自己?建国没来?” 老三点点头:“这种事,这样的场合,人来多了不好!” 我点点头:“嗯……倒也是!” “不过,”老三狡猾地笑了下:“我还有预备的一手,如果形势需要,还会来一个人!” 我说:“谁啊?” 老三说:“一个重要的人!就要看谭主任的要求了。他不提要求,我是不会安排的,但是,只要他需要,马上就可以到,正在旁边待命呢!” 我说:“操——你给谭主任找了个女人?” 老三说:“准确地说,是白领女人,我也是没办法,这年头,领导都好这个,这就叫有需求就有供应!人家是客人,是领导,咱们是求人办事,没办法!” 我说:“你他妈的真恶心!” 老三说:“我自己也恶心,但是,没办法!” 我说:“你从哪里弄的白领女人?” 老三说:“夜总会!” 我说:“妈的,夜总会那里来的白领女人?” 老三说:“我调教的啊,呵呵……咱不能真的找什么白领女人来干这样的事啊,我找了一个三陪女,很标致的,培训了30分钟,又给买了一身板正的衣服,叮嘱她在三楼夜总会等着,谭主任不需要,那就等于送她那身衣服了,如果需要,就下来一起喝酒吃饭,如果谭主任还有需要,就继续服务,我另外再付钱!” 我说:“你他妈的什么学会这个了?” 老三说:“在不断的和政府官员打交道的过程中学会的,你以为我愿意啊,没办法的!我也是被逼的!谁让领导都好这一口呢,谁让咱要求人办事呢?” 我无语。 一会儿,谭主任到了,自己来的。 谭主任一进门,见了我,哈哈大笑:“哈哈……江主任,江老弟,想死哥哥我了!” 我和谭主任热烈握手拥抱:“老大哥,知道你出去考察旅游,很辛苦,这不,给你安排了迟到的接风!对了,我给你介绍,这是我同学兼哥们老三,做广告公司的!老板!” 说着,我把老三介绍给谭主任。 老三伸出手,笑着看着谭主任:“谭主任,您好,久仰大名,今日才得相见,三生有幸!” 谭主任微笑着看着老三,伸出手轻轻和老三握了握:“哦……老板啊,厉害!” 老三谦卑地笑着:“那里厉害了,就是挣点小钱而已,今天能有机会结识谭主任,实在是太荣幸了!” 谭主任看着我:“老弟,真不好意思,应该我请你吃饭的,却要让你来请我,这如何使得呢!” 我说:“谭兄不必客气,我这个做记者的,那里来的钱请客呢,我是打着我的名义,出钱的是老三老板呢,呵呵……我正好抓了了差,让他来一起认识认识你这位大领导!” 谭主任豪爽地一笑:“客气了,无功不受禄,让老三老板请客,可是说不过去!” 老三说:“谭主任才是客气了,我是早就想认识您,只是没有机会,今天江峰能请您出来,给您接风,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这应该感谢您呢!您可真是给我面子了!” 谭主任淡淡笑笑:“要不是江主任啊,这个酒场我是一般不出来的,今天这个酒场,我可是推了10多个邀请,专门为了江主任的邀约来的!” 老三点头说:“那是,那是,谭主任日理万机,我知道,请您吃饭欢度周末的一定是排队的,您今天能来这里,也足可以看出您和江峰的关系了,我早就听江峰说,你们的关系是很好的!” 谭主任说:“那是的,我既然答应了江主任,别的人,我是一般不会再答应的,除非是我顶头上司命令我必须去的酒场,呵呵……老弟,做哥哥的对得住你吧?” 我笑着说:“感谢老兄抬举!” 谭主任说:“你看,客气了不是,江主任,这个抬举,我还要说你呢,我可是需要你使劲好好抬举啊,我哪里可是很久不在江海日报上露面喽……” 我说:“此事老兄不必担心,很快,你的高速办就出现在报纸上了,不但江海日报,我还给你弄到省里的报纸上去,包括你们省里的管理部门办的行业报!” 谭主任大为高兴:“老弟,多多拜托,今天是周末,咱们兄弟们欢度周末,好好乐乐,哈哈……” 老三这时请大家入座。 谭主任看了看周围,皱了皱眉:“怎么?就我们三个男爷们?” 我说:“是啊!” 谭主任说:“兄弟,你的观念可是落后了,这年头,没有女人,怎么喝酒呢,呵呵……” 老三这时接过话来:“有啊,我们公司的会计还没到呢,在单位加了个班,估计这会就到了,我打个电话催下!” 说着,老三出去打电话。 我看了看座位,是4个座位,老三已经预备好了。 一会,老三进来,说:“马上就到了,我们公司的这会计,可是很漂亮的,但是不是很能喝酒,今儿个专门安排她来陪谭主任的,谭主任可要手下留情哦!” 谭主任哈哈笑笑:“好说,好说,老三老板,你做事情好像考虑不完善啊,怎么不给江主任找个人陪酒呢?” 我忙说:“呵呵……我不用,今晚给你接风,你喝好,我就满足了,我是不需要陪酒的,我是主人,你是客人呢!” 谭主任开心地笑着:“那我就不客气了,呵呵……” 接着,有人敲门,进来一位长相非常标致的美女,25岁左右,穿着蓝色的上衣和套裙,黑色的丝袜,外面套一风衣。 美女进来后,冲着老三点头:“老板,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财务科的事情刚办妥!” 看来,老三真的是培训过这女的了。 老三点点头:“来,刘会计,给你介绍,这位是咱们的领导,谭主任!” 美女妩媚地笑了下,伸出白嫩的手给谭主任:“谭主任好!” 谭主任握住美女的手,眼睛死死看着,说:“好,好,刘会计好!” “您就叫我小刘吧!”美女笑着说,热情而又举止得当,很像一个白领的架势。 “好,好,小刘,来,这里坐!”谭主任矜持地说。 美女坐在了谭主任旁边,我和老三坐在下面。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心里很不是滋味 听到看到到我老宋大哥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偷情,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不再看下去了,悄悄下来,不再理会室内的淫言秽语,出了走廊,刚到洗手间门口,突然一个男服务员闪出来,吓了我一跳。 服务员警惕的目光看着我,我冲他笑笑:“呵呵……闹肚子!” 说完,我赶紧往大厅走去,服务员狐疑地目光看着我,没有做声。 我一阵心跳,妈的,别被这里的黑老大因为我是卧底,那可就麻烦了。 此地不宜久留,我得叫老三和谭主任离开。 回到台前,谭主任赌兴正酣,老三站在身后陪着他。 见我过来,老三低声说:“你掉厕所里了,这么久!” 我说:“我去参观了下周围的场地!” 老三吓了一跳,看看周围,凑近我,压低嗓门:“你找死啊,这是什么地方,你胡来!” 我说冲谭主任努了努嘴巴,问老三:“什么情况?” 老三说:“一条道走到黑,一直在进行,刚才赢的又都进去了,这会连本都没了,我估计啊,我手里这10万也够呛能留得住!” 我说:“要不,我劝劝他,不玩了,走吧!” 老三说:“算了,已经到这一步了,索性就让他玩够吧,不能前功尽弃啊!” 我说:“时间不早了,那我先走,你在这里陪他吧!” 老三点点头,陪我到大厅门口,对门口看门的说:“这是我的朋友,有事要先离开!” 看门的不看我和老三,却看看旁边在一个柜台里卖筹码的女人,那女人锐利的眼光看了看我们,然后点了点头。 看门的掏出对讲机说了几句,然后开门,恭敬地送我出门。 后面的几道门,问都不问,都是一律放行,看来得到了里面的通知。 我离开了浩天美食娱乐城,直接回家。 回去的路上,我很郁闷。妈的,老宋被王巧玲给戴了绿帽子,真他妈的晦气。这么说来,老宋和王巧玲离婚,也是情理之中了,虽然老宋离婚的原因不在这里,但是,我现在却开始支持老宋了,这样的女人,就得休了,留着何用? 我现在甚至感觉晴儿搅合老宋和王巧玲的关系,是正确的,甚至开始支持晴儿的行为了,虽然晴儿的目的不纯。 老宋离婚对柳月到底会发生怎么样的影响姑且不论,就凭王巧玲的作为,我觉得他俩就应该离。 想到这里,想起我这几日和晴儿的冷战,我心里突然有些心疼晴儿,不由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回到家里,依旧冷清清的感觉,没有一丝热乎气儿,客厅里亮着灯,却没有人,电视也没有开。餐桌上放着我早上做完的剩饭,晴儿似乎没有吃多少。 我推开卧室的门,晴儿躺在床上,蒙头盖着被子,没有声息。 “咳咳……”我故意咳嗽了两声。 晴儿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我悄悄过去,探头看晴儿,蒙着被子,我看不到。 我拉开被头,吃了一惊,晴儿满脸通红,眼睛闭着,呼吸急促。 我伸手一摸晴儿的额头,滚烫! 晴儿发高烧了,感冒了! 我急了,晃晃晴儿的肩膀:“晴儿,晴儿,醒醒……” 晴儿勉强半睁开眼,看见我,眼泪哗就流出来,声音很虚弱地说了一句:“峰哥……我好难受……” 看见晴儿的样子,那一刻,我觉得好心疼,急忙说:“晴儿,我带你去医院,很快就会好的!” 晴儿迷迷糊糊地说:“我不去医院,我就烧死算了,反正你也不要我了……” 我说:“好了,晴儿,别说傻话,我怎么能不要你呢,乖,来,穿上外套,我们去医院!” 说完,我将晴儿扶起来,给她穿上外衣,一把抱起晴儿,关好房门,下楼,直奔大学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市人民医院。 刚到医院急诊室门口,正好遇见在附近玩耍的秦娟,一看情形,秦娟赶紧和我一起直奔急诊室。 大夫给晴儿测了体温,结果吓了我一跳,39度,成年人发烧39度,很厉害了! 我带晴儿又去验血。 “没什么大事,就是普通的感冒发烧,打个退烧针就好了,也无需住院,在这里打就行!”值班大夫看完化验结果后会所。 然后在急诊室的病床上开始打吊瓶。 秦娟跑前跑后办完了手续,然后和我一起看护在晴儿窗前。 晴儿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嘴唇干裂。 秦娟弄了水,给晴儿喝了。 晴儿喝完水,嘴里还嘟哝着:“峰哥,你不要我了,不管我了……我也不想活了……” 秦娟好奇地看着我:“表哥,你欺负表嫂了?怎么回事啊?” 我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没……没怎么回事,我们就是闹了一点小别扭!” “哦……闹别扭那你也不能不管表嫂啊,”秦娟嗔怪地看了我一眼:“要是你家父母知道了,一定会责骂你的!” 我闷闷地出了一口气,不做声。 秦娟看着我,调皮地一笑:“表哥,那边有张空床,你躺下歇会吧,我看护表嫂就行!” “不了,还是我来看护吧,你回去休息吧,没什么事情了!”我说。 “那怎么行呢,表嫂在这里打针,我回去怎么能睡得着呢!”秦娟说:“既然你要看着,那好,就给你一个在表嫂面前表现的机会,那我就在这床上躺一会了,我有点累了哦……” “好的!”我说。 “好好看着吊瓶啊,快打完了就去叫护士来换药!”秦娟躺在邻床,叮嘱我。 我点点头。 秦娟说是休息一会,脑袋刚放到枕头上一会,就呼呼睡起来。 我看着晴儿憔悴虚弱的脸色,轻轻握住晴儿的一只手,心里疼怜着晴儿。 一连打了3瓶药,下半夜,晴儿的烧退了,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一看见我,晴儿就又哭了,虚弱地叫了一声:“峰哥……”接着,委屈的泪水就下来了。 我握住晴儿的手:“别哭,好好躺着,我在你身边呢,你的烧退了,很快就好了!” 晴儿说:“我饿了,我今天一天没吃东西了!” 我说:“好,我去给你弄吃的!” 我和晴儿一说话,秦娟醒了,忙过来:“嫂子啊,你可醒了!你饿了,好,等下,我去宿舍给你做面,鸡蛋面,好不好?” 晴儿冲秦娟笑了下:“好!” 秦娟说:“幸亏嫂子你说好,要是不好,我可就惨了,我只会做鸡蛋面,别的不会哦……好了,我去也,很快就回来,嫂子稍等片刻!” 说完,秦娟风一般地去了。 秦娟走后,晴儿看着我,眼圈又红了,说:“这几天,你一直不理我,我……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我说:“你也不是一直不理我吗,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晴儿说:“你胡说,我怎么会不要你,只有你不要我,我永远也不会不要你的……” 我说:“你忘记我曾经和你说的话了,我不是和你说过,我是永远也不会离开你的,除非你赶我走!” 晴儿说:“记得,可是,我怕……我怕你会变卦!” 我说:“不会变卦的!好了,咱们不闹了,和好吧,好不好?” 晴儿说:“嗯……其实,这几天,我也是硬撑的,我想等你先找我和好的,可是,你一直不理我,还不管我,把我自己扔家里,发高烧……” 我说:“对不起,我错了!” 晴儿说:“你错在哪里?” 我说:“错在不该不理你,不该不管你!” 晴儿说:“那我有错吗?” 我说:“没有,你从来就没有错,你一直都是对的!” 晴儿说:“你骗我,我知道,你说这话,心里是不服气的,是不是?” 我说:“我服气,我彻底服气!” 晴儿说:“你有情绪,我看出来了!” 我说:“没请情绪,真的没情绪!” 晴儿说:“那好,我问你一句话,你说,宋明正和王巧玲到底该不该离婚?” 我说:“该,太应该了!” 晴儿嘴巴一撅:“不许你糊弄我,说实话!” 我认真地说:“我说的就是实话,宋明正真的应该和王巧玲离婚的,绝对应该,现在离,都晚了!” 晴儿用奇怪地目光看着我:“你……你怎么转变地这么快?你之前不是还说什么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亲吗?怎么现在180度大转弯了?” 我说:“世界万物都是在变化的,我也是这样,我现在很同意你的观点,夫唱妇随嘛!” 晴儿满意地笑了下,又说:“峰哥,其实……那天,我们吵架,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不该这么说柳月的,那天,我急了,一急,就把什么都忘了,就把梅玲说过的话搬出来了……” 我说:“你这么说,我很欣慰!过去的就过去吧,往前看,不要再想了!” 晴儿又说:“可是,你不该冲我这么发火,骂我,还摔家里的东西……” 我麻木地点点头:“我错了,我不该骂你,不该摔东西!”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里很酸楚憋闷。 晴儿笑了下:“我不怪你了,峰哥,你陪在我身边真好,这几晚,我天天都哭着睡的,饭也不想吃,唉……峰哥,我要是天天发烧就好了,你就可以天天陪着我……” 我说:“闭嘴,说什么呢,晦气!这几天,你白天整天不在家,我给你留条子让你去办理办学许可证,你也没去,你都干嘛去了?” 晴儿撅起嘴巴:“我故意不去的,想让你着急着急……我这几天,没干嘛啊,吃了睡,睡了吃,然后就出去逛大街,玩!” 我说:“你是不是找梅玲了?” 正文 晴儿老老实实交代 晴儿老老实实交代:“嗯……我找她玩了,她看出我不高兴,问我怎么回事,我说和你闹别扭了,她问为什么,我说是因为和你争论潘金莲到底是好是坏引起了别扭,她听了大笑,说太不值得了,我才不告诉她我们家里的事情呢!” 我想起今天下午赏给梅玲的那一巴掌,说:“你不告诉她,很好,家丑不可外扬,你这么做,是对的!” 晴儿说:“对了,梅玲还和我说起杨哥和黄莺的事情了,还含沙射影说我了呢!” 我说:“怎么说的?” 晴儿说:“梅玲说,黄莺是她表妹,她表妹和杨哥在一起了,这是一对很好的姻缘,她要保护她表妹,谁要是搅合杨哥和她表妹的好事,她就要让谁吃不了兜着走,让谁好过不了,你说,她这不是在说我吗?我气坏了,当时就问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她怎么说的?” 晴儿说:“梅玲笑了,说她不过是在和我聊天的,说她不是对着我来的,就是和我聊个天而已,说我和她关系这么好,我又这么善良,怎么会做损害她表妹的事情呢,就这么,给我戴了一顶高帽子……我就琢磨,她是不是还不知道我找黄莺谈话的事情呢?或许,她真的不知道……” 晴儿太天真,梅玲几句话就能把她糊弄晕。 我说:“梅玲这个人就是个垃圾女人,我让你不要和她交往,嘴皮子都磨破了,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呢?” 晴儿努努嘴巴,一会说:“峰哥,其实,男人看女人和女人看女人,角度和视线是不一样的,男人眼里的垃圾女人,在女人眼里,未必就是垃圾啊,呵呵……你这么讨厌她,我倒是挺高兴,起码你不会对她有什么想法了……” 我刚要手说话,秦娟端着热腾腾香喷喷的鸡蛋面条进来了。 “嫂子,开饭喽,尝尝你小姑子的手艺!”秦娟叫道。 我扶晴儿靠着床背坐起来,给晴儿喂面条。 “哎呀,两口子好热乎啊,看了真叫人羡慕!”秦娟在旁边说。 晴儿幸福地笑了,说:“娟娟,你男朋友找到了吗?” 秦娟说:“木有啊,追我的倒是不少,可是,都是些同龄的小屁孩,不喜欢小屁孩,毛躁,什么都不懂,又不会疼人,我喜欢比我大的男人!” 我笑了:“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呢?” 秦娟说:“就像表哥这样的男人,这么帅气,这么大的年龄,这么会疼人,这么有才华……” 我和晴儿都笑了,晴儿说:“你表哥这样的男人,可是不多哦……要不,我把你表哥送给你……” 秦娟哈哈笑起来:“表嫂,你舍得吗?嘻嘻……我看,要是让你真送,砍了你的脑袋你也不会愿意!” 晴儿笑着:“那是的,你表哥可是我身上的肉,我怎么舍得割身上的肉呢,刚才不过是逗逗你而已!” 秦娟说:“要是能克隆,把表哥再复制一个出来就好了!这个原装的归你,那个复制的归我!” 晴儿说:“不行,都得归我,只要是你表哥,就是复制出多少来,都得归我!” 秦娟笑着:“表嫂好贪心啊,不好玩了!对了,告诉你们一个小道消息啊,我最近听说黄护士长要调整岗位了,要重用了!” 我说:“哦……怎么个重用法?” 秦娟说:“听说要到医院护理部任主任呢,这可是个很好的职位,院里的热岗哦……” 晴儿说:“看来,这个黄莺干的不错啊,是有点本事!” 秦娟说:“哪里啊,听说是看在她未婚夫的面子哪,黄莺现在和那个杨部长已经同居了……” 我说:“你的意思是杨部长给医院打了招呼,要求提拔重用黄莺?” 秦娟摇摇头:“我听到的消息不是这样的,听说是黄莺的表姐出面的,找到院长,说杨部长不好亲自出面,她受委托来转告这意思,院长一听是这样的关系,哪里敢怠慢呢,听说很快黄莺就要上岗了……” 我和晴儿对望了一眼,都知道这个表姐当然就是梅玲了。 我不相信杨哥会委托梅玲干这样的事情,而且,根据我对杨哥的了解,他也不可能想借自己的身份为黄莺谋取高职位。这无疑是梅玲拉虎皮扯大旗在狐假虎威。 这刚同居,还没正式办结婚手续,梅玲就迫不及待开始发挥杨哥的作用了,当然,这第一炮药先给自己的表妹热热身,让黄莺尝尝甜头。 我不由暗暗为杨哥担心,想起柳月说的关于杨哥的话,心里又似乎安定下来。 发现王勇和王巧玲偷情和晴儿发烧的事情,加上我息事宁人的认错和解态度,促成了我和晴儿的关系恢复,冷战结束了,一切似乎又都回到了原来,起码是在表面上回到了原来。 第二天上午,晴儿的身体恢复了,吵着要回家,医生给开了口服药,我带晴儿回家。 晴儿回到家里,把那个欧阳区长的字条收好,说:“周一我就去办理这事情!家里没事了,后方稳定了,也有心思办正事了!” 我笑了笑,没吱声。 中午,晴儿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我正在洗衣服,老三来了,一看那朦胧的睡眼,就知道刚起床。 “老三,你早不来晚不来,我感冒发烧好了,你来了!”晴儿说。 老三一愣:“你发烧了?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啊,发高烧,峰哥半夜送我去的医院!”晴儿说。 老三说:“哦……幸亏江峰回家早!” 晴儿说:“昨晚你们在一起的?” 老三说:“是啊,请客吃饭喝酒的,请那高速办主任的,江峰提前走了,还真幸亏走了,嘿嘿……” 晴儿说:“请完客,你们是不是没干好事?” 老三举起一只手:“天地良心,绝对没敢那偷鸡摸狗的事情,我向我五弟妹保证!” 晴儿笑了,继续看电视。 老三跟我走到洗衣机前,我低声问老三:“如何?” 老三说:“全军覆没!” 我说:“操——” 老三说:“靠——” 我说:“事情如何?” 老三说:“让我周一去他办公室,十拿十稳了!这10万没白花!” 我说:“还有那会计没白培训!” 老三说:“我今儿个专门来给你汇报情况的!” 我说:“难得你这么尊敬我!” 老三说:“谁让我求着你呢,没办法!” 我说:“是不是没地方吃午饭了,来蹭饭的?” 老三嘿嘿笑了:“去了兰姐哪里,她今天单位加班开会,中午不会来,这不,就顺便来你家看看,有什么好吃的没有!” 我说:“原材料是有,但是,晴儿身体不适,得自己做,我正洗衣服,只有有劳你了,快点,去厨房,开火做饭!” 老三嘟哝着去了厨房:“本来想蹭饭吃,没想到成了厨子了,被抓差了!” 晴儿看到老三下厨,很高兴,躺在沙发上不时大呼小叫:“老三,快点,我饿了!” “老三,我要吃鱼,黄花鱼……” “老三,我要吃炸鲜奶,冰箱里有奶……” 老三被晴儿直呼地不亦乐乎,忙里忙外,苦不堪言。 周一,晴儿的身体彻底恢复了,一大早,我们一起出门,我去上班,她去市中区教育局办理办学手续。 昨晚,我把晴儿今天需要带的各种材料都准备齐了,走到教育局门口的时候,我又叮嘱了一遍晴儿:“带好材料,去到注意礼貌,区里办完后,直接去区政府找欧阳区长,他的电话号码记住了吗?” “放心吧,我会办好的!”晴儿和我告别,兴冲冲去了。 刚到办公室,就接到市委办公室直接传到报社的一个紧急通知:安排骨干记者,8点半前到市委门前集合,有重要活动! 陈静不在,其他记者都有事先安排的采访活动,那么,只有我亲自出马了! 看看时间,已经是8点20了,很紧急了。 我撒腿就往楼下跑,出了院子,准备拦出租车。 这时,一辆轿车迎面急速开过来,在我面前停下,我一看,是柳月的车。 柳月从后座摇下玻璃:“领导车队已经出发了,上车,我们直接赶上去!” 我上了车,柳月对司机说:“往南江方向赶!” 我说:“什么事啊,这么着急,这么紧急?” 柳月说:“我也是刚接到的通知,省委书记来了,下来调研,本来说明天到江海的,但是计划行程临时改变,突然就来了,市里弄了个措手不及,我估计你可能赶不上那车队了,就直接过来接你!你的任务是采访,我的任务是审稿,and接待陪同好省里的记者大人!” 我说:“省委书记要到南江去调研?” 柳月说:“是啊,去南江,你的老家!” 我说:“正好我要回老家看看的,这次但愿能有空闲回去!” 柳月笑了笑,翻了翻活动日程表:“时间是有的,呵呵……到时候我通知你!” 我又想,我还正好可以见到最近刚被戴了绿帽子的老宋大哥! 突如其来的南江之行,把我和柳月还有宋明正又拉到了一起。 出了城,在奔向南江的国道上走了不久,前面警笛声声,两辆豪华中巴在疾驶,警车开道,中巴面还有几辆小车,我们的车跟了上去,随着他们打开了一闪一闪的小黄灯。 中巴上坐的是领导,工作人员坐小车跟在后面。 柳月对司机说:“插到前面去,直接跟在警车后面!” 司机一加油门,车子赶了上去,直接超过其他车子,紧跟在警车后面。 我知道柳月这样安排是为了我采访方便。 “张部长还在我们后面呢,呵呵……”柳月说:“电视记者在张部长车上!” 我说:“省里的老大出马,前呼后拥,很隆重啊!” 正文 在哪里 柳月说:“在我们的警车前面,还有一辆警车,和我们保持大约5公里的距离,特警的防暴车,负责提前清道,防止有上访的阻拦车队,领导出行,安全是第一位的!” 我说:“市委书记在哪里?” 柳月说:“在省委书记的车上,呆会到了南江县界,宋明正估计在那里迎接的!” 说话间,到了南江县界,果然,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路边,看车牌是宋明正的车,牌号最后几位数字是0001。.宋明正和南江县长正站在车旁翘首期盼。 警车到了跟前停下,车队停下来,宋明正看到了我和柳月,急促地笑了下,来不及多说,然后带着谦卑地笑直接奔向大车,上了省委书记的车。 然后,车队继续前行。宋明正的车则在前面带路,县长在他车上。 “这次省委书记下来调研的主要内容是社会治安综合治理,随同的有省委秘书长、省政法委书记,省公安厅长等一行,名单我晚上会给你,我要先和省里的核实一下,咱们市里的领导,就是书记、市长、政法委书记、组织部长、宣传部长,当然,还有市委秘书长……”柳月说:“市里的你都认识,我就不多说了!” 我点了点头:“行程是如何安排的?” “今天看现场,明天上午听市里和县里的汇报,同时省委书记做指示,然后就离开,去别的地市,明天下午,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你呢,弄完稿子,我审完,再让市委秘书长签个字,就可以了,下午你就可以回家看看老爹老娘了!”柳月说。 “呵呵……好的!”我笑起来。 “对了,你给我的那个报告,我全部看完了,认真看完了,看了3遍!”柳月说。 “咋样?”我急切地问柳月。 柳月看了下司机,然后看着我,微笑着,伸出大拇指,使劲在我眼前晃了晃:“这个!” 我开心地笑了。 “受益匪浅哦,很有一定的思想和深度,关键是结合文章做得好,理论和实践结合地好,经验和现实结合地好,本地实际和外地情况结合地好,做好了结合这篇文章,就意味着成功了,当然,因为阅历和经历,还有一些需要进步加深提炼的地方,这些,需要在实践中加以弥补,非一日之功!”柳月说。 我点点头:“嗯……” 柳月说:“拜读了之后,颇感出乎意料!” 我说:“什么出乎意料?” 柳月说:“江主任洞察事物和分析思考事物的能力啊,还能有什么?” 我嘿嘿笑起来。 柳月又瞟了一眼驾驶员,无声地开心地笑了。 春天的北方,田野里到处是绿油油的麦苗,一片生机勃勃。 柳月看着窗外,说:“春天到了,万物复苏,麦苗开始快速成长了,积蓄了很久的能量逐渐开始迸发了,这也是事物发展的必然规律!当然,根基扎实了才能长得持久,拔苗助长的最终会摔跟头……” 我会意地点了点头。 很快,车队在一个治安堵截卡停下来,我急忙下车。 省委书记一行下了车,市委书记市长和宋明正紧跟在后,堵截卡的10多名联防队员和警察全副武装地站得整整齐齐等待领导检阅。 省委书记微笑着和大家握手,表示亲切的慰问,同时和警察还有联防队员们开始交谈。 摄像机照相机机头一起对准领导,各自忙乎着,我站在省委书记身边,打开采访机,同时用心听,用心记。 这时,天上下起了蒙蒙细雨,很小。 宋明正变戏法一般,突然手里就多了一把雨伞,亲自站在省委书记后面,恭恭敬敬给首长撑雨伞。 省委书记觉察了,回过头,有些不悦地看了下宋明正:“大家都在雨里淋着,我打什么伞!什么作风?收起来!” 宋明正脸上一阵难堪,忙收起了雨伞。 这时,站在省委书记背后的市委书记脸上不动声色,但是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而同样站在省委书记身后的市长脸上则闪过一种冷冷的目光,瞪了宋明正一眼。 市长看宋明正的这一眼,让我极其难忘,我的心里觉得有些震颤。 这一眼,让我对宋明正的未来有了一丝隐忧,因为我知道,市长是要做市委书记的,宋明正这个县委书记,可是以牺牲一大帮人的利益为基础上来的,这其中就包括市长心爱的前卫生局书记,后来做县委书记的那位。那县委书记的出事,说不定吓了市长一大跳,说不定差点就毁了市长的前途,他一定会把这笔账算到宋明正身上的。但是,目前,市长是不会拿宋明正怎么样,因为宋明正是市委书记提拔起来的,而市委书记还在台上。 我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柳月,柳月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省委书记突然又回过头,对着宋明正说:“电视记者的摄像机不要被雨淋了,你去那边打伞吧!” 首长发话了,宋明正赶紧又打开雨伞,过去给电视记者撑伞。 堂堂一个县委书记,被折腾成这样,我觉得有些于心不忍,旁边的工作人员有些忍俊不住。 一个县里的工作人员赶紧过去,接替了宋明正的活。 看完堵截卡,大家又上车,车队继续前行,到下一个现场。 车上,柳月说了一句:“多此一举!” 我知道柳月说的是什么意思,没吭声。 一天的活动结束,晚上住在南江县政府招待所。 饭后,我正在房间里整理采访内容,柳月来了。 “江峰,张部长让你过去!” “哦……什么事情?” 柳月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管他什么事,反正一定是有事找你,记住,不管他问什么,你就照常说就是,正常发挥就是!” 说着,柳月递给我一张纸:“这是省里的领导名单,排序我都弄好了!” 我接过来:“好,张部长在哪个房间?” 柳月说:“你跟我来!” 我跟着柳月去了张部长的房间。 张部长正在房间里喝茶,见我进来,说:“小江主任,来,坐,柳月,你也坐!” 我和柳月坐在张部长对面,我说:“张部长,您找我?” 张部长点了点头:“小江,正好今晚我没事,难得一次清闲,咱们随便聊聊!” “哦……”我点了点头。领导说随便聊聊,但我知道绝对不会是那么随便,张部长找我一定有事。 张部长悠闲地喝了几口茶,然后翘起二郎腿,轻松晃动着,漫不经心地说:“小江,自从上次参加市委组织部开办的那个青干班,有一年了吧?” 我说:“嗯……是!” 张部长说:“青干班的学员,可都是市委组织部备案的后备干部人选,最近,市委常委会决定,安排市委组织部要对青干班学员这一年的政绩进行一次跟踪考察,摸摸底子,可能就快要开始了,我给你提前打个招呼,有点心理准备!” 我说:“哦……谢谢张部长!” 张部长笑了下:“你这一年来的工作,我是基本知道的,当然,咱们的柳部长就更清楚了,呵呵……不过,组织部门考察,主要是到本人单位去,到时候,除了找单位党委之外,还要和群众座谈,也会找你本人谈话……” 我笑了下,柳月也笑了下。 难道,张部长找我闲聊,就是为了说这事?我觉得不大可能,一定还有其他事情。 果然,张部长接着说:“市委常委会安排各位常委最近要下去做调研,我呢,决定就调研宣传系统解放思想做好宣传工作,发展壮大新闻单位经济整体实力这个项目,包括电视广播和报纸,其中呢,就有如果做好新闻,出精品这方面的内容,你是战斗在第一线的优秀记者,我想先抽空听听你的看法!随便谈,结合解放思想谈,结合自身的实践谈,不要给我说什么大道理,我就听实际的内容……” 原来张部长今晚的用意在这里,这一块是我的专项特长,当然很熟悉。于是,我结合自己平时的实践,看是侃侃而谈。 张部长打开一个笔记本,听得很认真,边记录要点。 我一口气讲了30多分钟才停下来,张部长听得很满意,频频点头,说:“不错,都是来自于一线的真实情况,很好,讲的不错,小江主任的口才顶呱呱啊,哈哈……” 我放下心来,柳月微笑着看我,倒了一杯水放在我面前:“来,辛苦了,喝口水!” 我端起杯子喝水,张部长和柳月说话:“新闻采编这一块,我算是有了更贴切的认识,经营管理这一块,报社那边你觉得谁比较在行,特别是思想比较开放,意识比较超前的?我想找个人听听!” 柳月笑着说:“你想听这个啊,梅社长不就可以吗?” 张部长摇摇头:“算了吧,她也就是那三招,用完就没货了,他们给我的那个考察报告,我看里面新东西并不多,只是我当着啸天的面,不好多说什么而已,呵呵……我想知道的是,关于经营的最前卫的理念和见解,要紧密结合市场经济发展的……” 原来那天张部长和马书记的话,也包含着搪塞和面子话。原来他并不是很欣赏那考察报告! 柳月这时冲我使了一个眼色,带着鼓励和暗示。 我立刻意会了柳月的意图,说:“张部长,其实,我虽然一直做新闻这一块,但是,我对新闻单位的经营还是很感兴趣的,平时经常没事就琢磨,看了不少这方面的东西,这次出去考察,我专门去学习了他们的经营做法……如果领导感兴趣,我就汇报一下……” 柳月舒了口气,微笑着冲我点了点头。 正文 不要讲大道理 张部长说:“哦……是吗,呵呵……看不出,咱们的小江同志还是个全才啊,能文能武,好,你说来我听听,就结合你们报纸这一块讲就行……还是那样,说大实话,不要讲大道理!” 听张部长的口气,似乎有些不以为意。 我呼了口气,又看了看柳月,柳月抿了抿嘴唇,用鼓励的眼神看着我。 我于是开始说了,先简单说了下报业经营的基本方向和目前南方的发展状况,然后开始了具体的阐述。 “结合南方报业的发展,结合本地的发展实际,我觉得,在报社主业的经营之外,还需要再多元化经营上下大工夫,这个多元化经营,既包括现在广告发行和印刷主业的延伸,也包括新创办经营实体的扩张……” 张部长的精神开始变得集中,手里的笔又开始偶尔晃动了。 我继续说:“我认为,报业经济的多元化经营应立足于自身优势,万变不离其宗,应是自身具有强势的信息产业链的延伸,当报社并不熟悉此行业,不拥有这方面经营人才,不具备这方面的优势之时,就不宜轻易涉足之。不要随波逐流跟风走,赶时髦,人家干火了的行当,自己不一定就做得来……” “嗯……”张部长点点头:“说得好,继续说!” 我说:“我认为,目前,比较适于报社拓展的经营的领域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一个是户外广告的开拓,比如,无锡报业曾在市区主要繁华地段设立广告大屏幕取得成功。不久前又斥巨资买断了遍布全市的一千余个阅报栏及其附带广告的经营权,下半部陈放自己出版的各种报纸供读者免费阅读,上半部展示客户广告,两个效益俱佳,成为他们广告收入的又一来源…… “一个是印刷业的社会化经营。全国地级以上的报社,也包括我们,都有自己的印刷厂,又几乎都处于自给有余,吃不饱的状态。向社外开放,吸收本报以外的印刷业务,切实实行社会化经营,既是印刷厂解决自己吃饱问题的有效途径,也是报社多元化经营的优势之一。温州报业投资兴建了印务中心,开始长期处于半饥饿状态,后来该中心尝试以上举措已初见成果…… “另一个是发行,创办自己的发行网络,打破邮政局一家独霸的局面,除了征订投递自己的报纸,还可以充分发挥自办网络的作用,代投其他报纸刊物,甚至初步搞物流,这一点,扬州报业的经验值得学习……” 张部长一拍大腿:“说得好,继续讲下去!” 我来了信心,说:“还有,就是以自身品牌或地产优势为依托的酒店业、会展业、旅游业的开办,各大报社及其麾下的主要报刊往往有很高的知名度,利用此品牌优势开办酒店业、会展业、旅游业事半功倍,相得益彰,反之事倍功半,效益欠佳。 “比如,北京某报业集团利用自身品牌优势和地产优势兴建并经营的新闻大酒店,以吸收新闻出版单位驻京机构、举办新闻发布等活动为特色,在京城众多酒店中独领风搔。很多重要活动的新闻中心慕名选址于此,不仅使大厦挣到了大钱,又进一步扩大了其知名度,有利于新闻大酒店取得更多的收益,从而成为报社不可或缺的新的经济增长点……” 看到张部长来了兴趣,我侃侃而谈,讲的基本就是给柳月考察报告的内容。 一口气讲了一个多小时,我才停下来。 张部长低头沉思着,似乎在想我说的事情,一会儿抬起头看着我:“小江,你说,像我们北方这样的新闻单位,要想搞活经营,要如何入手……” “这……”我有些犹豫,我怕说多了会触犯一些规则。 “说,大胆说说你的见解,没关系!”张部长说。 “张部长让你说,你就说吧,说出你自己的想法!”柳月也说,含笑看我。 我壮壮胆子:“我认为,新闻单位的经营搞得好坏,关键在于单位内部整体运筹、协同作战的能力,在于单位内部人力、物力、财力等资源的优化整合。” “优化整合……”张部长重复了一句,然后看着说:“具体点!” 我说:“从纵向来说,新闻单位对自身经营应有一个长远的、统一的规划,制定出近期、中期、远期的各阶段目标,以便循序渐进,逐步做大做强,有效避免急功近利的短期行为。 “从横向来说,单位对经营应有一个整体的、全面的布局,根据自身的优势和特点精选经营领域,确定经营项目,以利于形成一盘棋、一棵菜,避免东一榔头西一棒的盲目行为。 “还有,坚决打破部门分隔,画地为牢的老式割据体制,切实实现对集团内部各种资源的统一调配,优化整合,以保证经营顺利、有序地进行,以尽可能少的投入取得尽可能多的成果,有效避免由本位主义、各自为政所造成的资源浪费等各种弊端。 “再一点,要不拘一格,广纳贤才。新闻单位虽藏龙卧虎,但办报人才居多,经营能手缺乏。从事经营需要多领域、多方面的专业人才,特别是经营人才。这就不妨要放开视野,面向全社会挑选能人,要单位所经营的每个项目都由行家里手在掌控和操持,才会立于不败之地。最后一点,解放思想,创新体制。 “目前,我们新闻单位中全民所有制单一体制一统天下的状况不利于经营的繁荣。多元化经营需要多元化的体制,中外合资的、股份制的、私营的、都应当允许存在,关键的问题是实事求是,因地制宜,从该经营项目的特点出发,以能为单位创造最好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为依据。也就是说,允许一社两制、一社多制的现象存在,为新闻单位多元化经营开辟坦途大道,创造有利条件,使之生机勃发,兴隆昌盛……” 我这一说,又是半个多小时。 说完后,我有些口干,端起水杯喝水。 张部长看着我,半天没说话。 我被张部长看的有些发毛,忙说:“张部长,我的一派胡言乱语,领导就当是梦话好了……” 柳月听了,憋不住要笑,伸手捂住嘴巴。 张部长好像没有听见我说的话,嘴里冒出一句:“这小子……没想到……” 柳月笑盈盈地看着张部长:“老大,什么没想到啊?” 张部长回过神来,看看柳月,又看看我,说:“行啊,小子,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手,对这个还有一番研究,老夫我竟然还就看走了眼,就没看出来你竟然还懂这个……你什么时候捣鼓这个的?” 我灵机一动:“除了我出去学习考察之外,主要还是柳部长对我的指导,我的很多观点和思路,都是跟柳部长学的……” 我想起那天张部长让柳月跟梅玲学经营的话,决定纠正他的看法。 我这么一说,柳月微微一怔,随即忍不住笑起来。 张部长用意外的目光看着柳月:“哦……是吗,看不出啊,柳月,原来你也是这方面的高手,你的徒弟都有这个境界了,那么你更是深邃了……” 柳月捂嘴笑:“你别听他的,我这个徒弟啊,已经在这方面出于蓝了,今天他这一番话,不光你意外,我也觉得很有收获,江主任讲地真好,结合了实际,又创新了思维,很符合现在解放思想的要求哦……” 张部长点点头,看着我:“小家伙,你回去后,以最快的速度,把你今天讲的内容给我整理成书面的,亲手交给柳月,然后给我!” 我说:“是!” 张部长又说:“柳月,小江,此事只限你俩知道,今晚谈话的事情和内容,不要让任何其他人知道!” 我点点头,柳月说:“遵命,老大!” 然后,张部长满意地看着我:“你小子看来会有出息的,看来你不会辜负我的期望,我看你,是个多面手,适合干文,也适合从武!” 柳月说:“张部长明鉴,到底是领导,看的就是明白,领导明察秋毫!” 张部长笑了:“行了,柳月,你就别捧我了,给我戴高帽子,是害了领导啊,哈哈……” 柳月说:“不戴高帽子,那就喊领导万岁吧!张部长万岁,万万岁,张部长健康,永远健康……” 大家一起笑起来。 离开张部长房间的时候,张部长亲热地拍着我的肩膀:“小家伙,不错,好好干,好好学,就沿着这个路子干下去,不要冒进,不要急躁,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我听了,很受鼓舞。 柳月的眉毛都笑弯了。 离开张部长房间,柳月对我说:“今天的机会真的很难得,能和领导近距离接触,让领导深入了解你赏识你的机会要牢牢把握住,这样的机会,不要放弃,不要推辞,不要错过,什么是机遇,这就是机遇!” 我点点头:“嗯……” 柳月说:“可惜,宋明正今天的机会把握失误,不该给领导打伞的,聪明过头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赞同柳月的看法。我这时又想起了市长看宋明正时那冷冷的一瞥。 柳月又说:“张部长要的书面的东西,你不用弄了,我给弄好了,我那里有你现成的报告,稍加修改就可以,足以让他满意!” 我说:“那就辛苦你了!” 柳月正色道:“不辛苦,为小家伙服务!” 我笑起来,柳月也笑起来。 第二天的工作一切顺利,中午的时候,我的稿子审核完毕,传真回了报社,省委书记一行也离开了南江,直接去了下一个地市。 我们的任务完成了,市领导直接回了江海,我准备去老家看爹娘。 柳月没走,说:“我们一起来的,那就一起回去,我和你一起去看看你爹娘!” 我欣然同意。 正文 我自然不能拒绝 这时,宋明正在旁听见了,过来说:“不好意思二位,这两天一直没能照应你们,江兄弟回家看爹娘,我陪同去,一起去看看二老!” 宋明正要求一起去,我自然不能拒绝。 于是,我们同坐柳月的车,柳月坐在车前面,我和宋明正坐后面,直奔我的老家——柳峰村。 事情真不凑巧,刚要出发,柳月的驾驶员突然捂着肚子直叫疼,原来是不知怎么回事闹起了肚子。 宋明正马上安排秘书带驾驶员去医院治拉肚子,然后对我们说:“要不,坐我的车吧!” 我还没说话,柳月说:“不必了,我开车去吧,反正我中午没喝酒!” 宋明正笑了:“好,那就辛苦你了!” 我也笑笑:“好!” 于是,柳月开车,直奔我的老家。 车子奔驰在蜿蜒曲折的山间公路上,宋明正和我坐在后面,突然说:“江老弟,你的老家是柳峰村吧?” 我点点头:“是的!” 宋明正说:“呵呵……这个村名字真有意思,正好是柳月和你名字的组合,真巧合啊!” 我笑笑,没说话,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对宋明正说。 柳月边开车边淡淡地说:“这有什么,天下巧合的事多了,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宋明正嘿嘿笑了下,接着说:“哎——这两天总算忙完了,大领导来一趟,我要折腾一个月,为了这次首长调研,全县上下可是忙乎了很久,提前布置好各种现场,总算这一关过去了,首长还算是满意,满意就好啊,不然,我可是无法向市里交代!” 我说:“今天你的汇报很棒的,南江县的社会治安综合治理经过年后这一段时间的整治,大有起色!今天首长不是在座谈会上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吗,市委书记脸上也很有光彩呢!” 柳月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不知道江峰以后回老家还会不会遇到地痞流氓和暴力机关的淫威!” 宋明正脸上有些尴尬,忙说:“我其实就是以上次江老弟的事件为契机,在全县开展了大规模的综合整治,我的举措上午汇报的时候你们也都听见了,昨天的现场你们也都随着领导看见了,这些都是真抓实干重在落实的,目前,平安南江应该是货真价实的了!” 我说:“是的,是的!” 柳月说:“未必见得吧,宋书记,领导说好那不叫好,领导前呼后拥警车开道下来溜一圈,自然是安全平安的,得让老百姓说好,老百姓都有安全感,那才是真正的平安!” 宋明正说:“那是,那是,南江的老百姓现在绝对是有安全感的,我这段时间,在县里开展打霸治痞,抓了不少为非作歹的村霸、市霸、街霸,看守所都塞满了,还有,乡村一级的治安联防网络都健全了,现在是村村都有联防队,晚上都有村干部带队站岗值班……” 柳月说:“上次在西京开会期间我答应过你,等你南江真的治理好了,我会安排市里主要新闻媒体的记者联合来给你采访报道,我会给你兑现这个诺言的,等些日子,我就安排……” 宋明正很高兴:“好,好,最好柳月你亲自带队来,我亲自接待你们,全程陪同!” 柳月没有立刻回答,一会说:“你的家事忙好了?” 宋明正说:“哦……这个,还没有忙好,还在进行时……” 柳月说:“你是不是要和小王离婚?” 柳月一出此言,我和宋明正都一怔,宋明正看看我,带着疑问的目光,我轻轻摇了摇头,意思是我没有和柳月说此事。 我有些奇怪,柳月怎么会知道的。 宋明正说:“你……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柳月说:“我不知道,也没人告诉我,我猜的!看来,我猜对了!” 宋明正说:“是的,是要离婚!” 柳月说:“哦……为什么?过的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婚!” 宋明正苦笑一下,说:“过得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既然已经不能在一起过了,那就离婚好了!” 柳月说:“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吧,到底是怎么了?小王很好啊!” 宋明正说:“你怎么知道她很好?你又不了解她!” 柳月说:“就凭妮妮跟着她的时候,她作为后妈这么疼孩子,就知道这个人不错!” 宋明正又是一阵苦笑。 柳月说:“到底为了什么?” 宋明正说:“你非要问我,那我就说,一个主要的原因,就是为了孩子!为了妮妮!” “为了妮妮?怎么了?你……你们要把妮妮要回去?”柳月的声音充满了紧张。 宋明正说:“你想错了,妮妮跟着你,幸福快乐,妮妮需要你,你也需要妮妮,我怎么会要回妮妮呢……” “那为什么为了孩子?”柳月的声音有些放松了。 “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宋明正说。我知道宋明正是不想告诉柳月妮妮受王巧玲虐待的事情,怕柳月伤心。 “说不清楚那就不说,我看呢,最好还是不要离婚,这婚姻不是儿戏!”柳月说。 “我知道婚姻不是儿戏,但是,我无法接受她的作为!”宋明正说。 “作为?”柳月的声音有些关注:“宋明正,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实话,说,不许撒谎!” 宋明正犹豫了一下,没有开口。 “你倒是说啊,快说啊!”柳月的声音有些急了。 宋明正又忧郁了一会,还是不说。 “你到底说不说?”柳月说。 “那好,我说,就是因为王巧玲对孩子不好,因为王巧玲虐待妮妮,这样的女人,如此狠毒,我绝对不能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宋明正说。 柳月吃了一惊:“虐待妮妮?怎么了?有这事吗?” “是的,我在家的时候,对妮妮很好,百般疼爱,我不在家的时候,特别是她怀孕后,整天打骂妮妮,我竟然都不知道,直到前些日子妮妮住院,我要接妮妮回家,妮妮不回去,说了实话,我才知道!”宋明正说。 “啊……”柳月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两手紧紧握住方向盘:“这……这是真的?” “我问了小红,小红也说了实话,这是真的,而且,王巧玲虐待妮妮还不是一次两次,这个狠心的女人,专拣我看不到的地方打妮妮……”宋明正说。 “这……这是为了什么……她……她为什么要这样……”柳月的声音有些哽咽,依旧开着车。 这时,我说话了:“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她怀孕了,要有自己的孩子了,后娘很多这样的,她就是个典型!” 我因为很想让宋明正和王巧玲离婚,也就开始添油加醋。 “你……江峰,你也知道?”柳月问我。 我说:“是的,我知道!” 宋明正说:“江兄弟和我是同时知道的,那天我接妮妮,妮妮说这事,他和小许都在场,他俩都可以作证的!” 我说:“不,我早就知道!” “什么?你早就知道?”这回,柳月和宋明正都很意外地问我,异口同声。 我定了定神说:“是的,我早就知道,宋大哥,上次,我找你谈话,动员你让妮妮跟着柳部长,知道为什么吗?就是因为我知道了妮妮被虐待的事情,所以,我觉得应该让妮妮跟着柳部长……所以,我才会……” “哦……原来如此!”宋明正点了点头。 柳月的身体又是一颤,突然将车停在了路边,将脸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身体微微发抖。 我和宋明正都沉默了。我看着柳月的样子,心里很难受,很想安慰柳月,拍拍柳月的肩膀,但是,宋明正坐在旁边,我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 良久,柳月抬起头,迅速擦了一把眼睛,扭头看着外面的群山和天空,沉默着。 我和宋明正也都没有说话,各自想着心事。 一会,柳月说话了:“老宋,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不要再提了,她对你你不好,我很难过,很伤心,但是,我不会以怨抱怨的,我也不会去报复她,现在妮妮跟着我很好,我会加倍疼爱妮妮,抚平她心里的伤痕……如果只是为了这个,我想,你和她,还是不要离婚吧,毕竟,能走到一起,能组成一个家庭,也不容易……” 宋明正睁大眼睛看着柳月:“柳月,你……” 柳月说:“我想了,我很感激你能把妮妮给我,我其实,其实也感谢她,她要是坚决不同音妮妮跟着我,我也没办法,她其实一个人在家里,也是很孤独寂寞,我知道一个人生活的滋味,我不想因为孩子而搅散了你们的家庭……那样,我会心里一辈子不得安宁……老宋,好好过日子吧,毕竟,你们还是夫妻……” 宋明正有些发急,说:“柳月,我……我其实也不全是为了孩子,我和她离婚,还因为……” “还因为什么?”柳月的声音很平静。 “还因为你……因为我一直还爱着你,因为我始终无法忘记你,因为我知道,你现在打算结束单身生活,打算找个伴侣,你要成家,还有比我们在一起更合适更好的吗?我基于此,所以,所以才打算离婚的!”宋明正一口气说了出来。 柳月回头看着宋明正:“老宋,我们之间,已经过去了,我早就和你说过,至于我成家不成家,单身还是不单身,那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和你们,无关,我不希望你把你们的事情和我牵扯起来……我们之间,现在只是朋友,永远只能是朋友,你明白吗?” 宋明正说:“可是,还有孩子,妮妮需要一个完整的家,需要母爱,也需要父爱,你既然想成家,难道你就不能考虑到妮妮这一点?”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击中了柳月的要害 宋明正的话似乎击中了柳月的要害,柳月的身体晃动了一下,神色突然暗淡下来,低头不语,一会又抬起头,看着宋明正:“老宋,不管如何,我是坚决不支持你离婚的,今天小江在这里,我相信,不光我这么想,就是小江,也不支持你离婚!你说是不是,小江?” 柳月看来对我很有信心,她认定我是不会支持宋明正离婚的,她或许知道我心里是不想让她跟着别的男人的。 我心里却很复杂,我一方面想让柳月幸福,想让妮妮快乐,不想让自己这么自私自利,自己不能给予柳月什么承诺,却阻挠她和别的男人接触,虽然她真的要是跟了别的男人我会很痛苦,但是我不能去阻拦;另一方面,我为老宋不平,王巧玲给他戴了绿帽子,他这个男人要是不休了这样的女人,那还是个男人吗? 这样想着,我突然冒出一句:“宋大哥,我支持你离婚!” 这下,柳月显得很意外,看了看我,眼神里充满了疑问。 我低下头,不看柳月。 老宋则显得来了精神:“柳月,你看,江主任也是支持我的,他也是觉得我应该离婚的,他也是支持我们复婚的,他也是觉得妮妮需要父爱和母爱的,需要一个完整的家的!这个婚,我是一定要离的,离定了!” 我支持老宋离婚的原因,显然柳月和宋明正都不会知道! 柳月没说话,沉默了。 老宋依旧兴致勃勃:“柳月啊,我离婚后,我们复婚,就没有任何障碍了,我想,到时候,妮妮会高兴的,多好啊,爸爸妈妈都在一起了……为了孩子为了孩子的未来和健康成长,我们大人付出任何牺牲,都是值得的,你说是不是?” 宋明正显然是在抓住柳月的软肋,继续进攻。 柳月显得有些无言以对,我知道,她被宋明正刺中了心坎的最薄弱处。 我突然有一种预感,如果宋明正真的和王巧玲离了婚,只要宋明正继续抓住孩子的问题再接再厉进攻柳月,或许柳月真的无路可走,没有别的选择了。 要知道,柳月现在受的是左右夹攻,一边是宋明正,另一边是晴儿。 “柳月,我和你说啊……”宋明正似乎意犹未尽,还要继续发挥下去,这时柳月打断宋明正的话,说了一句:“好了,你不用和我说了,不要谈这个问题了,我不想再谈设个问题了,今天是我们大家一起回小江的老家看二老,我不想让这些问题来烦心!大家应该高高兴兴起来……” 宋明正顿了顿,说:“是啊,好好,不谈这个,不谈这个,听你的!” 柳月发动车子,车子继续前行。 一会儿,柳月似乎忘记了刚才的事情,声音变得轻松活泼起来,说:“小江啊,你老家的山里,空气真好啊,风光真美啊,山势陡峭,松林茂密,郁郁葱葱,等天气再暖和些,那些小草都长出来,就更美了……” 我知道柳月是故意要制造轻松气氛出来,不让我的探亲之旅蒙上不快和阴影。 我说:“是啊,要是下过雨,才好呢,山沟里的小溪清澈见底,河水叮咚,喝起来都是很甜的!” 宋明正也说:“是的,南江的山山水水,我几乎走遍了,这可是个好地方,好山好水出圣人啊……” “这不,现在就出了一位咱们的江大记者!”柳月笑着说。 我不知道柳月此刻的心里是真高兴还是假高兴,但是,起码表面上柳月看起来很轻松愉快,似乎刚才什么不快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我不由暗暗佩服柳月的自控力。 “哈哈……是啊,江老弟,你现在可也是咱们南江出来的知名人士了,等我以后邀请南江在外的知名人士召开座谈会的时候,一定给你下帖子!”宋明正讲话的神态也显得很放松,也像忘记了刚才的事情。 我摆摆手:“你们俩别作践我了,我不过是山沟里的一只乌鸡,咱可成不了那金凤凰!” 柳月说:“别谦虚,年轻人,我对你,可是寄予厚望的,我相信有一天,这山沟里的乌鸡会成为耀眼的一只彩凤凰哦……” 宋明正也呵呵笑着,看着窗外:“这可是一方宝地,我还真舍不得离开呢!” 我说:“怎么?宋大哥,你要离开南江了?” 宋明正说:“没有啊,我只不过是说说,不过,我是早晚要走的啊,这县委书记和县长,从来就是铁打的地盘流水的官,迟早我是要离开的!” 我说:“呵呵……宋大哥,等你提拔了,可别忘记是从南江提拔起来的哦,我们这里,可是出大官的地方啊!” 宋明正谦虚地说:“呵呵……也未必就一定提拔啊,不过,要是真提拔了,我是会感激南江的!” 柳月插了一句:“怎么不能提拔啊,多给省委书记打几次伞,提拔就快了!” 宋明正一下子显得有些难堪,自嘲地笑笑:“嘿嘿……柳月,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柳月说:“怎么?宋大书记,我说的不对吗?” 离我家越近,柳月似乎就变得越愉快轻松,调侃起宋明正来。 宋明正挠挠头皮:“这大领导啊,脾气也是,摸不透的,难伺候啊!” 柳月说:“错了,宋大书记,不是大领导难伺候,而是你们这些乡丁地保被人伺候惯了,一个一个官不大,架子不小,以为大领导也像你们这样呢,赶紧跑前跑后去拍马屁,没想到啊,呵呵……拍错了地方……” 宋明正嘿嘿笑起来,我也笑了。 正在这时,我接到了晴儿的电话:“峰哥,给你汇报工作,教育局的事情全部办妥了,市区两级全部完结,欧阳副区长亲自带着我去的市教育局,很快就弄好了,嘻嘻……” 我一听,很高兴:“这么快啊,今天就办好了!” 晴儿说:“错,昨天就办好了,局长大笔一挥,名字一签,一路绿灯啊,当官真好啊,有权力就是好,亲哥哥,你赶紧当大官吧,哈哈……” 我说:“太好了,回头我要请欧阳区长吃饭,好好感谢感谢他!” 这时,柳月似乎听出了意思,笑着点点头,轻声说了句:“太好了!” 晴儿又说:“你采访结束了吧?” 我说:“是的,中午结束的!” 晴儿说:“你和柳月一起去的南江吧?” 我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柳月,说:“是的!” 晴儿说:“见到宋明正了吗?” 我又瞟了一眼宋明正,索性大声说:“晴儿,我现在正在回老家看爹娘呢,宋大哥和柳部长陪我一起回咱老家的,我们正在路上呢!” 晴儿一听,似乎很高兴:“呵呵……好呀,欢迎,欢迎,他俩一起和你作伴,太好了,你们什么时候到家呢?” 我说:“快了,大概再有10分钟!” 晴儿说:“哦……这么近了啊!” 我说:“是的,你在哪里呢?今天都忙什么了?” 晴儿的声音变得有些神秘兮兮:“我啊,嘻嘻……当然是在‘家’里了……我今天木有事,在做家务呢……” 我说:“哦……那你忙吧,我看完爹娘,今天早晚回家!” 晴儿嘻嘻笑着:“好,好,我可是在‘家’里等你!” 晴儿说到‘家’的时候,语音有些突出和加重,我没有放在心上。 打完电话,宋明正笑着说:“弟妹真关心你啊,出门在外,有自己女人的关心和呵护,也是一种幸福,男人是这样,女人也是如此!” 我笑了笑,柳月没有做声,从后面我看不到柳月脸上的表情。 很快车子到了我家门口,我先下车,疾步直奔家门口,一把推开大门,同时叫道:“爹——娘——我回来了!” 话音未落,我看着院子里,一下子愣了。 晴儿正笑盈盈地站在院子中间,两只胳膊抱在胸前,摇头晃脑地看着我笑。 我有些发晕,晴儿不是在江海吗,刚才还和我打电话的,怎么一眨眼飞到老家里来了。 我正站在那里发呆,柳月和宋明正进来了,柳月这会已经从车后备箱里取出了不知她什么时候准备的大包小包礼品,和宋明正分别提着进来。 看见晴儿,他俩也同样有些意外,柳月接着就笑起来:“哈……小许给我们打游击呢,神不知故不觉就到了,我们还以为你在江海呢!” 宋明正更是显得高兴:“弟妹啊,你来我的地盘,也不给我说一声,我好安排人去迎驾护送,这可不对哦……” 我看着晴儿:“你刚才在电话上不是说在……在……在家的吗?怎么突然就在这儿了?” 晴儿嗔笑了一声:“峰哥,这不就是咱家吗,我说在家,有错吗?” 我笑着点点头:“呵呵……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我不知道呢?” 晴儿说:“今天上午到的,知道你忙啊,哪里敢打扰领导呢!嘻嘻……” 宋明正和柳月都笑起来。 我说:“你怎么想到回家了?” 晴儿说:“知道你会回家来看看的,我想和你一起,就提前赶回来了,我现在不用上班,没人管,自由人,呵呵……想上哪儿就去哪儿……” 我看着晴儿说:“爹娘知道你辞职的事情了?” 晴儿吐了吐舌头,捂着嘴巴说:“没有,谁都不知道,俺爸妈也不知道!” “嗯……”我点点头:“先不要说!” 我知道,晴儿辞职的事情如果被四位老人知道,他们是很难接受的,在父老眼里,孩子最大的出息就是读好书,上大学,找个好工作。而这个好工作的概念,在他们眼里,就是吃上国库粮,当上城里人,做个国家干部。这就是最好的光宗耀祖、抓面子的事情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柳月和宋书记都来了 这时,爹娘出来了,娘围着围裙,两手都是白面粉,高兴地说:“哎呀——宝宝来了,柳月和宋书记都来了,好啊,赶紧进屋里坐,来——” 娘顾不得满手面粉,不由伸手去拉柳月。 “叔——婶子——你们好!呵呵……”柳月笑着打招呼,边自然地搀扶着娘的胳膊。 宋明正也和爹娘招呼:“叔,婶子,好久没来看你们了,今儿个正好兄弟来县里视察开会,忙完了,就陪着一起来看看你们!” “俺和你叔都好好的,什么都很好,不用专门来看啊,呵呵……”娘笑着说,又客套了几句:“来这里玩婶子就高兴,还带什么的东西啊!” 我知道这礼物都是柳月买的,宋明正沾了柳月的光。 爹这时招呼大家进屋,原来爹娘正在包水饺。 “晴儿,我手忙不过来,你赶紧给你宋哥和柳姐倒茶!”娘指使晴儿。 “哎——”晴儿甜甜地答应着:“娘,你忙你的,这些我来弄好了!” 柳月看着娘和晴儿,眼里露出了羡慕向往的眼神。 我心里突然有些难受,柳月或许很多年没有叫过“娘”或者“妈妈”了,她没有人可以叫,就是叫,也没有人应声。 大家坐下,晴儿倒茶,娘继续包水饺。 柳月挽起袖子,出去洗了洗手,过来说:“婶子,我来和你一起包!” 娘忙说:“不用啊,柳月,你们是客人,怎么能让客人干活呢!待会让晴儿帮我包就行了!” 娘边说边用喜爱的目光看着柳月。 晴儿说:“柳姐,你坐吧,我来和娘一起包就行!” 柳月笑着:“没事,我正好也闲着,呵呵……”说着,柳月就和娘一起包起了水饺,晴儿倒完茶,也要过来帮忙,娘说:“晴儿,不用你伸手了,你去锅屋(厨房)里烧水,待会就下饺子!” “哎——好的,娘——”晴儿答应着去了,一会又进来:“爹——咱家的盐没了?” 爹站起来:“橱子里有,我给你找!” 晴儿一口一个“爹”和“娘”,柳月脸上的表情愈发显得难以言述。 一会,爹进来,和我还有宋明正一起喝茶聊天,娘和柳月边包水饺边说话,晴儿在锅屋烧水,不大安分,时不时跑进堂屋里来溜一圈。 “柳月啊,这么久不见你,婶子可是天天想着你呢,宝宝这孩子还不懂事,这工作上,你这做领导的,可要多帮助他,犯了错误,使劲熊他就是!”娘说。 “呵呵……婶子,江峰干的很好的,单位里的领导都夸他呢,同事也都说他好呢,”柳月笑着看了我一眼,边包水饺边对娘说:“他可不小了,是大人了!” “再大也是小啊,这孩子做事情莽得很,不安分,需要在鼻子上栓个套呢!”娘说。 宋明正说:“婶子,楚江兄弟现在可是名记者呢,咱们南江出来的人才啊,呵呵……您就放心吧!” 爹娘都笑了,娘又对柳月说:“柳月,你的娃现在几岁了?” “6岁了,是闺女!”柳月说。 “哦……那你结婚挺早的啊,呵呵……”娘说。 娘显然还是认定柳月年龄不大,孩子6岁了,那一定是结婚早,生孩子早。 柳月笑笑,看了我一眼,然后看着娘,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 我以前和娘说过柳月离婚了,自己独身的事情。 这时,晴儿进来在旁边说:“娘,柳姐的孩子叫妮妮,长得可漂亮了,好可爱的!” 娘笑起来:“那是一定的了,你看看,你柳姐长得这么俊,那孩子还能差了,我猜,孩子的爸爸也一定长得很好吧?” 柳月刚要说话,晴儿接过来,说:“娘,孩子的爸爸就在你跟前啊,呵呵……宋大哥就是孩子的爸爸……” “啊——”爹和娘都吃了一惊,娘看着宋明正,说:“哦……原来……原来宋书记是孩子的爸爸啊,你看,我这老糊涂……怪不得今天你俩今儿个一起来呢……” 说完这话,娘的眼里充满了疑问,又似乎恍然大悟。 宋明正笑笑,点点头。 柳月的脸色有些尴尬,低头没说话。 我知道娘为什么会疑问,要么是以为宋明正是孩子的后爹,是柳月后来找的丈夫,要么就是以为宋明正是妮妮的亲爹,柳月和宋明正又复婚了。但是有一点毋庸置疑,娘一定是认定柳月和宋明正现在是两口子,不然怎么会一起来我家呢! “这男人比女人大了也好,知道疼人,呵呵……”娘接着说的一句话证明了我的判断。确实,柳月看起来不到30岁,而宋明正虽然不显老,但是看起来起码也有40露头了。 爹看看宋明正,又看看柳月,眼神似乎不对,但是,没说话。 包完水饺,柳月又去锅屋帮着娘炒菜。 菜弄好了,大家一起坐在一起喝酒。 娘端起酒杯说:“宋书记,柳月,来,欢迎你们来俺家吃饭!” 宋明正忙端起酒杯:“这可使不得,叔,婶子,我们敬你们二老一杯酒,祝您二老身体健康!来,柳月,咱们一起敬二老!” 宋明正这么一说,柳月无法推辞,端起了酒杯。 晴儿笑着:“好,好,宋大哥和柳姐一起敬酒,好!” 宋明正笑了,柳月勉强笑了下。 喝完这杯酒,娘说:“宋书记,你老是在县里忙乎,那不是来不及有时间照顾孩子了?” 宋明正看了看柳月,然后说:“是啊,婶子,孩子跟着妈妈的,我整天在县里,难得见到孩子!” 娘说:“柳月,那你很辛苦了,家里家外的忙乎,这样好了,要是你们忙,抽空把孩子带到我这里来,我给带,好不好?” 柳月抿嘴笑了下:“多谢婶子好意,孩子快上小学了……” 娘说:“哦……对,对啊,这孩子要是上学,还是要在城里上的,咱农村的学校,那可比城里差远了!婶子我啊,就是喜欢孩子,我可是天天盼着宝宝和晴儿赶紧给我生个胖孙子呢,呵呵……” 晴儿听了,嘻嘻笑着,看看我。 我不做声,低头吃菜。 这时,爹说话了:“你这个老婆子,就知道抱孙子,抱孙子,宝宝和晴儿刚在城里打下基业,要忙乎公家的事情呢,现在都要求进步呢,那里那么早就要孩子,这干公家的事情要紧呢!” 娘不服气,看着爹说:“好呀,这当着你儿子和儿媳的面,你会说好话了,你平时不也是天天想着抱孙子吗?这会你倒是说起我来了……” 我说:“好了,娘,这个事情先不用好说了,我们现在确实是忙,事情也多,现在暂时不打算要孩子的!” 娘一听,脸上露出了失落的表情。 晴儿忙说:“娘,你放心,过不了几年,保准让给抱上孙子或者孙女,您就情好吧!” 娘眼巴巴地看着晴儿,说:“晴儿,还要几年啊?” 晴儿笑了:“要不了几年的,娘,您别急啊,到时候,说不定还得您进城看孩子呢!” 娘听了,似乎得到了安慰:“嗯……好,这个孙子,我是一定要看的!” 我说:“怎么?娘,孙女您就不看了?” 娘一愣,忙说:“那当然也要看的,当然的!老天保佑,咱家晴儿一定生个孙子哦,我可是知道的,你们城里吃公家饭的只能生一个,咱老江家可是不能断了香火啊……宝宝就是单传,可不能断了……” 大家都笑起来,晴儿说:“娘,生男生女都一样,您这老思想,过时了!您不是常念叨想要个闺女吗,怎么这会又想要男孩了?” 娘认真地说:“那个不一样,因为有宝宝了,俺就光想要个闺女,你们可是只能生一个啊,这要是没有男孩,老江家不就断了线了?” 我说:“好了,娘,你别嘟哝这事了,还早着的事情呢!” 娘被我这么一呛,不言语了。 这时,宋明正装模作样地摸着下巴,打量了一番我和晴儿,然后对娘说:“婶子,我要是看江峰和小许的面相啊,这要是他们生个娃娃,保准是个男孩,肯定的!” “真的?”娘很高兴地看着宋明正:“你会看面相?” 宋明正点点头:“嗯……我研究过这个,婶子,你放心吧,保准以后你会抱上孙子的!” 娘高兴起来,说:“呵呵……最好是晴儿能生个龙凤胎,一个男孩,一个女孩,那是最好了,宋书记,你再看看,他俩能不能生龙凤胎啊?” 宋明正一拍大腿:“这个我怎么没想到呢,幸亏婶子这么一提醒,回头我再好好给看看,说不定,还真行!” 娘听了,笑得合不拢嘴。 我和柳月还有晴儿都憋住笑,不让爹娘看出来。 宋明正倒是真会哄老人开心。 这时,晴儿又端起酒杯,对我说:“峰哥,咱俩一起敬宋大哥和柳姐一杯酒吧!” 晴儿这么说,我也不能拒绝,也就端起了酒杯。 晴儿对宋明正和柳月说:“俺两口子敬你们二位,祝大哥大姐生活好,心情好,祝妮妮健康成长!” 晴儿的话没有任何纰漏,说的很完美,无可挑剔。 宋明正呵呵笑着喝酒,柳月也微笑了下:“谢谢!” 正在这时,村里的大喇叭响了:“大家注意,村头的那座桥刚才被一辆拉石头的拖拉机给压断了,在家的男劳力都到村头来修桥……” 我一听,遭了,这村头的那座桥,是村里通往山外的唯一道路的必经之路,这桥断了,车辆就无法进出了,我们怎么回去呢? 我把情况一说,宋明正和柳月都重视起来,爹站起来说:“你们喝酒,我去看看去!”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婶子给你的压岁钱 “爹——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外面天黑了,我给你打手电!”晴儿说。 宋明正也站起来:“我也去看看情况!” 爹和宋明正还有晴儿一起去了,家里剩下了我和柳月还有娘。 娘看着柳月说:“闺女,过年你让宝宝捎给我们代替磕的头,俺和你叔领了,婶子给你的压岁钱,宝宝给你了吗?” 柳月笑着:“嗯……收到了,谢谢婶子!” 娘还不糊涂,记得我当时的嘱咐,没当着晴儿的面提这事。 娘又说:“闺女,你有福气啊,我看,妮妮的爸爸这人不错,人很好,又是当官的,一点也没有官架子,很和气……” 柳月低头笑了下,没说话。 娘又说:“等什么时候俺有空,进城去宝宝家住几天,去看看你那闺女,呵呵……” 柳月说:“好啊,婶子,欢迎啊,到时候,我带妮妮来见奶奶!” 娘用爱怜的目光看着柳月:“闺女,往后啊,逢年过节的,没事多来婶子家坐坐,婶子这里,你就当自己家好了,别见外!” “嗯……好的,婶子!”柳月点点头。 一会儿,爹他们回来了,一进门宋明正就说:“估计这桥今晚是够呛能修好,这里没有别的出村的路了吗?” 我说:“没有,只有这唯一的通道!” 娘倒高兴起来:“正好你们今晚都别走了,在俺家住下得了,呵呵……我正好想和晴儿还有柳月一起唠唠嗑呢……” 我想了下,对柳月和宋明正说:“看来,也只有如此了,难为你们了,屈就在农家舍住下了……” 柳月痛快地点头:“好啊,没问题!” 宋明正也点点头:“呵呵……那就只能这样了!” 娘站起来:“你们喝酒,我先去收拾房间去,老头子,来帮忙,把里间柜子里的新被褥抱出来,到西屋铺床去……” 爹跟着娘去了。 晴儿笑着说:“看来,这是天意啊,要挽留宋大哥和柳姐,既来之,则安之吧,呵呵……欢迎二位在俺家留宿……看来,有些事,都是缘分,还是注定,天意不可违啊……” 我听出晴儿话里有话,看了看柳月和宋明正,二人都没有异常的表情,柳月的眉毛动了一下。 晴儿又说:“你们看,俺婆婆想孩子想疯了,呵呵……俺婆婆想要孙子,其实呢,我呀,好喜欢女孩啊,我好羡慕宋大哥和柳姐呢,有这么可爱的一个女儿,妮妮也好幸福的,有这么疼爱她的爸爸妈妈……这孩子啊,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父爱和母爱了……” 柳月的脸色有一丝难看,宋明正则显得很有兴趣。 晴儿自顾还要说下去,我猛地咳嗽了一声,晴儿看看我,不说话了。 屋里暂时出现了沉默。 这时,娘进来了,说:“好了,房间都收拾好了,崭新的被褥,收拾了两个屋子,呵呵……宝宝,你和你爹住东屋,晴儿,你和娘睡中间屋子的大炕,娘和你说说话,宋书记和柳月呢,你们俩就住西屋了,那张床也是大的,还是宝宝和晴儿结婚时候的床呢,呵呵……委屈你们先将就一夜了……” 我一听,愣了。 不光我,柳月和宋明正也都愣了,两人脸上的表情都显得很尴尬。 晴儿坐在那里没动,低下头,偷偷吐了吐舌头。 我心里开始紧张起来。 柳月迅速反应过来,笑着说:“婶子,这样吧,俺和你还有晴儿一起睡大炕,俺打小到大,还没睡过炕呢,再说了,俺也想和婶子一起说说话!” 柳月似乎不想在爹娘面前说出自己和宋明正已经离婚的事情,不想让宋明正难堪。 娘一听,说:“好啊,呵呵……我求之不得啊,咱娘仨一起睡大炕,好好聊聊,宋书记,你看行不?” 宋明正舒了一口气,点点头:“好,好!” 我也松了口气。 晴儿又吐了下舌头,偷偷冲我做了个鬼脸。 吃过饭,晴儿和柳月一起收拾饭桌,在院子里洗刷碗筷,宋明正有饭后走走的习惯,到门口透风。 我把爹娘拉到里间,关上门,冲娘开火了:“娘,你老糊涂了!” 娘有些莫名其妙,看着我:“宝宝,娘咋了?” 我说:“你说什么让宋大哥和柳月睡一起啊?” 娘说:“咋了?他们两口子睡一起,不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我说:“我给你说啊,他们早就离婚了,早就不是两口子了,今天你都胡乱捣鼓什么!” “啊——”爹和娘都吃了一惊,娘说:“他们……他们不是妮妮的爸爸妈妈吗?晴儿说的啊!” 我说:“是妮妮的爸爸妈妈,难道就不能离婚了?” 爹点点头:“嗯……原来如此,怪不得我看他俩的神态都不大正常呢,原来他们是离婚了!” 我说:“是的!” 娘不解地说:“离婚了,怎么还一起来咱家呢?” 我说:“离婚了,难道就不能做朋友了?就不能一起来咱家了?” 娘说:“离婚了,还能做朋友?这是咋个一回事嘛?” 爹说:“城里人的思想先进,老婆子,你别念叨了,他俩和宝宝关系都很好,一起来咱家,也是正常的!” 娘拍了拍脑袋:“哎呀,我让晴儿的一番话给弄糊涂了,你说,着什么事儿啊,太不好意思了,这可是难为他俩了,娘今儿个可是出了洋相了……这个晴儿,把娘给误导了……” 我没好气地说:“行了,别嘟哝了,知道就行了,别再犯糊涂了!” 娘忙点头:“好,好,娘心里有数了,你别看娘年纪大了,这脑子还不糊涂……过年你代替柳月给娘磕头拜年,让娘别告诉晴儿,娘都记着的,这不,今天娘就没当着晴儿的面提这事,他们出去了,娘才提的!” 我说:“嗯……这样就对了!” 娘说:“娘就想不透,为什么不能让晴儿知道呢?” 我有些不耐烦:“娘,你为什么就这么好奇呢?” 娘伸手给我脑袋一下子:“小祖宗,你别给我作事,听见了吗?” 我说:“我知道!” 娘一会儿又说:“唉……娘其实是打心眼里喜欢柳月和晴儿,晴儿现在成了咱家的媳妇儿,要是这个柳月能成娘的闺女,多好啊……” 爹说:“行了,老婆子,你就别乱想了,人家城里人,来咱家坐坐就不错了,你还要什么异想天开事情呢!” 娘说:“唉……可惜了,现在是新社会,要是放在旧社会啊,这柳月啊,就是不给咱当闺女,当个儿媳妇也好啊,让宝宝娶两个媳妇,一个比宝宝大两三岁,一个比宝宝小一岁,大的小的都有,多完整!” 我好气又好笑,说:“娘,你疯了,又犯糊涂了!” 爹也说:“你老婆子又胡扯什么,这不知道你这脑瓜子天天都转悠什么!” 娘说:“娘没疯,也不糊涂,娘说的可是真的,这娶媳妇,大的也有大的好处,大的会疼人,体贴啊,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就是这个理儿……” 我说:“娘,现在是新社会,你就少做那梦了!” 娘的话其实让我听了挺顺耳,但是,我知道,要是娘知道柳月比我大12岁,她可就绝对不会这么说了。 爹说:“咱家晴儿不好吗,对宝宝不体贴吗?你少胡说八道了!” 娘说:“晴儿当然很好了,我对晴儿可是一点短处都挑不出来,可是,我不是想更好吗,我这可都是为咱家宝宝着想,为你们老江家着想!可惜,现在是社会,我也就只能做做白日梦了!” 娘的话我哭笑不得。 这时,晴儿推门进来了:“爹——娘——你们在说什么呢?” 娘笑着说:“木有说什么,随便聊呢,问你宝宝哥工作的情况呢!” 爹也笑着:“是啊,是啊!” 我说:“大家一起到堂屋喝茶吧!宋书记呢?” 晴儿说:“刚才还在门口溜达呢!” 我出了门,柳月正站在门口仰天看夜空。 我说:“你看什么呢?” 柳月说:“我在看你经常不停抒情的星空和月亮,你看,这山里的夜空真美啊,繁星闪烁,皓月当空……” 我说:“见多了,习惯了,也就没这么美的感觉了,你的老家,江月村,夜空和这里一样美!” 柳月喃喃地说:“是的,一样美!” 我说:“今晚我娘误会了,以为你和老宋……” 柳月一眼看着夜空,轻声地说:“没什么,呵呵……我知道你娘一定是误会了,不过,没出什么差错,还好……老宋啊,他巴不得你娘误会,我甚至都能看到他心里的笑……” 我说:“对了,老宋呢?” 柳月说:“他到村口去看修桥的去了!” 我点点头:“外面有些冷,你进屋去喝茶吧,我去找宋书记,顺便看看修桥的!” 柳月笑了下:“好,你去吧,我一会进屋!”柳月说着,身体却没有动,依然看着夜空,似乎要将这深邃的暗夜看穿。 我直接去了村头,那里灯火通明,人生鼎沸,大家正在抬石头打桩修桥。宋明正正站在旁边看。 我走过去:“宋大哥!” 宋明正回头看见我,笑了笑:“我看,这桥今晚是够呛了!” 我说:“你县里有事情今晚得回去?” 宋明正说:“哦……没什么事,我想啊,回去后,我和乡里说一下,县里拨付一点资金,把这桥好好整修一下,建一座结实耐用的桥,我看他们这个修理程度,夏天来了山洪,还是要玩完!” 我说:“是的,村里没钱,只能靠大家从山上捣鼓木头和石头来简单修理,夏天山洪冲垮,是常有的事情,每年都有这样的事,或者是被超载的车辆压坏的事情,桥一坏,村里的对外交通就断了,人倒可以出去,徒步过河就行,但是,车辆就不行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给婶子一个答复 娘似乎没有顾及他人,目光依旧执着紧张地看着看着柳月:“闺女,说话啊,给婶子一个答复!” 柳月更紧地咬着嘴唇,胸口剧烈起伏,眉头皱着,眼神直勾勾看着地面,身体剧烈抖动了一下,接着就抬起眼皮,看着娘,用那种我能明显感觉到的极力压抑住的声音故作平静的口气说话了。 “婶子……谢谢您,谢谢您和叔对我的高看,我10多岁就没了爹娘,这么多年来,我心里无时不刻不在盼望着有一个爹娘可以疼我,有一个爹娘可以让我孝敬,您和叔能做我的爹娘,那是我的荣幸,是我高攀了……可是,婶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让您二老失望了,我……我不能答应您……”柳月努力说完了这段话,嘴唇哆嗦着。 “啊——”娘很意外,又很失望,还很伤感:“闺女,这是咋的了?为什么?” “婶子,您别多问了,您的心意我领了,可是……我真的不能,请您二老原谅我的苦衷……”柳月声音低低地说着。 “为什么?”娘似乎有些急了:“你……你不是说想有爹娘吗,怎么又……” 爹在旁边冷静地看着,似乎在思考什么,这时对娘说:“老婆子,孩子这么说,也一定有自己的难处,你就别再为难孩子了!” 柳月的神情似乎就要忍不住哭出来,却又坚定地忍住了,听爹说完,感激地看了爹一眼,突然“噗通”跪在爹娘面前。 “孩子,这可使不得,赶紧起来!”娘慌了,赶紧搀扶柳月。 柳月没有起,仍旧跪在地上,直立起身子,抬头看着爹娘,轻声说:“叔,婶子,虽然我今天没有答应您们,但是,我知道您们的心意,我知道二老对我的好,我心里永远记挂着您们的情意……在我心里,我会永远把您们当做最亲的长辈来尊敬,来孝敬,永远……婶子,别怪我,别怪……柳月无以回报二老,无以报答二老的恩情,从小到大,我除了给爸爸妈妈,没有给任何人磕过头,今天,我给您二老磕头了……” 说完,柳月趴下身子,郑重地给爹娘磕了三个头。 爹和娘忙搀扶柳月:“孩子,快起来!” 柳月站起来,眼角带着泪花,迅速用手擦了一把。 娘说:“孩子,婶子不为难你了,婶子今天把话说在这里,不管你答应不答应,从今儿后,婶子心里就把你当做自己的闺女来看,这个名分婶子要不要都行……只要孩子你别受了委屈……” 爹也说:“孩子,心里别有负担,做不做干闺女,都是个形式,只要心里有,就行了,俺知道你或许也有苦衷,俺和你婶子不怪你的……” 柳月点点头,努力笑了下:“嗯……谢谢叔,谢谢婶子!” 这时,晴儿进来了,看见爹娘和柳月站在一起,爹娘还拉着柳月的胳膊和手,眼里的神情有些紧张,说了一句:“该走了吧?” 柳月回过神,点了点头,然后对爹娘说:“叔,婶子,俺们先走了!” 晴儿一听柳月的称呼,脸上的表情登时放松了,热乎乎地对爹娘说:“爹,娘,俺们走了!” 娘点点头,对我和晴儿说:“宝宝,晴儿,路上照顾好你柳姐!” “哎——好的,娘您放心!”晴儿甜甜地答应着,和柳月一起出了家门。 爹看着晴儿,若有所思,没有说话。 我回身看着爹娘:“我走了!” 娘拉着我的手,说:“宝宝,你说,娘今儿个是不是太冒失了,柳月心里是不是有什么想不开的疙瘩?” 我心情很沉重,对娘说:“娘,其实呢,你也不是冒失,柳月呢,她心里苦啊,从小没了爹娘,自己受了这么多年的磨难,或许,她是意识接受不了吧,这事,以后再说吧……” “唉……这孩子苦命啊……”娘叹息了一声。 爹说:“老婆子,这事不要让孩子为难了,柳月是个好孩子,她不答应,一定有她的想法,强扭的瓜不甜,多理解孩子……顺其自然吧……” 娘点点头,又叹了口气,拉着我的手说:“宝宝,你可要照顾好柳月,虽然你比她小,但是,她是女人,你是男人,男人要保护好女人,这世道,女人难……特别是在外面场上的单身女人,不容易……别让别人欺负了柳月……” 我点点头:“嗯……知道了,娘!” 我和爹娘一起出了门,柳月已经发动了车子,在等我。 我们告别爹娘,离去。 车子出发了,我回过头,爹和娘还站在那里看着,娘不住抬起袖子擦眼睛。 我心里很难受,默默地叹了口气,回过头,看着正在开车的柳月,她的神情很平静,嘴唇依旧紧紧抿着。 晴儿似乎兴致很高,不时指着窗外的风景和我们说话,我心不在焉地应付着,柳月不时点头微笑着附和着。 我坐在后座,看着窗外春天里那明媚的阳光,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心里回荡着忧伤和忧郁。 柳月打开车内的音乐,一曲忧伤的英文歌曲在车内回响。 这忧伤的旋律,在我耳边荡起……我的心起落不停,是谁的悲伤在旋律中徘徊荡漾,又是谁在这温暖的季节散发着冰冷而苦涩的情调,都化作一段段忧伤的旋律播放在春光里的银幕中。 在这忧伤的旋律里,我们到了南江县城。 路上,柳月记着宋明正的委托,给电视台和广播电台新闻部主任打了电话,叮嘱不要上传采访南江失火的事情,报社这边就不用通知了,因为我就在眼前。 在晴儿面前,柳月没有表现地丝毫异样,很淡定。 但是,我知道,柳月的心里一定不会如此淡定。 在县委宋明正的办公室里,我们见到了刚刚从火灾现场回来的宋明正,眼里布满了血丝,嗓子说话有些干哑。 “火扑灭了,整个商场化为乌有,倒是没有人员伤亡,几个值班的保安都跑出来了!”宋明正说。 “哦……没人伤亡最好不过,不然,要是死了人,是瞒不住的!”柳月说:“市里的几家新闻单位我都打了招呼,他们不会往外捅的,不过,防火安全工作,你们可真的要重视起来,这省委书记刚从你们这里离开,你们就出事了,要是传出去,这工作可就被动了!” “是的,”宋明正点点头:“起火原因查出来了,是线路老化短路引起的,这家商场完了,损失巨大,所有的东西都成了灰烬,这可是南江最大的一家商场!” “这个应该是有保险的吧?”我说。 “最可恶的地方就在这里,”宋明正说:“加的保险刚刚到期,正要去续保的,还没去办理,正赶上了这个空隙……” “哎呀——那可就麻烦了!”晴儿说。 “是的,麻烦了……”宋明正叹息一声:“不光是损失,我还得考虑这商场的职工,商场倒闭了,职工失业了,别再去闹腾什么上访,那麻烦可就真大了!” 柳月点点头:“嗯……做好职工的安置工作,处理好善后,极其重要,可不要引发群体性上访事件,现在信访工作可是抓得很紧,市里是严格控制进省进京上访的,一定要把矛盾解决在基层,化解在基层!” 宋明正说:“是的,对,这是我当前工作的重点。” 宋明正的工作很忙,我们也就不再久留,起身告辞。 临走前,宋明正对柳月说:“柳月,我昨天在车上和你说的话,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 柳月扫了晴儿一眼,然后看着宋明正,看了大约几秒钟,没有说话,扭身离去。 晴儿看看柳月,又看看宋明正,然后看看我,我转脸看着别处。 我们离开南江,回到江海。 回到家,晴儿迫不及待地问我:“峰哥,昨天你们在车上,宋明正都和柳月说什么了?” 我看了晴儿一眼:“不知道!” “不知道?”晴儿说:“你怎么会不知道?你不是也在车上吗?” 我说:“在车上难道就一定要知道?” 晴儿一歪脑袋:“当然,你当然能知道!” 我说:“知道了也不告诉你!” 晴儿急了:“为什么?和我说说,峰哥!” 我说:“不说!” 晴儿说:“说!” 我说:“晴儿,你为什么对人家的事情那么感兴趣?有意思吗?你累不累?” 晴儿说:“我问问怎么了?” 我说:“人家的事情,和你无关,你问都不要问,更不要去掺和!” 晴儿说:“我就是要问,你管不着!我掺和不掺和,也不关你的事!” 我说:“看来你是一定要不听我的话了,你非要掺和不是?” 晴儿说:“该听的听,不该听的,我就是不听!” 我说:“好,你有能耐,你行!” 晴儿说:“哼……我要是什么都听你的,我还不气死,我还不知道现在到什么地步了!” 我盯住晴儿:“你什么意思?” 晴儿鼓起腮帮,毫不示弱地说:“我什么意思你明白!” 我说:“往前看好不好,别折腾老黄历好不好?” 晴儿说:“往前看?你让我怎么往前看,就你们现在的猫腻,我往前看不到阳光,看不到未来,看不到安全,有些事情,靠谁都白搭,还得靠自己!哼……今天又差点出了更大的叉叉!” 我说:“你这话是指什么?” 晴儿说:“这不是明摆着,昨晚我们一起睡觉,她和娘单独在一起唠叨了那么久,不知道娘到底是出了什么心窍,不知道娘到底被她蛊惑了什么,今早上竟然要拜人家干闺女,这是什么事儿?荒唐!”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你这是小人之心 娘似乎没有顾及他人,目光依旧执着紧张地看着看着柳月:“闺女,说话啊,给婶子一个答复!” 柳月更紧地咬着嘴唇,胸口剧烈起伏,眉头皱着,眼神直勾勾看着地面,身体剧烈抖动了一下,接着就抬起眼皮,看着娘,用那种我能明显感觉到的极力压抑住的声音故作平静的口气说话了。 “婶子……谢谢您,谢谢您和叔对我的高看,我10多岁就没了爹娘,这么多年来,我心里无时不刻不在盼望着有一个爹娘可以疼我,有一个爹娘可以让我孝敬,您和叔能做我的爹娘,那是我的荣幸,是我高攀了……可是,婶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让您二老失望了,我……我不能答应您……”柳月努力说完了这段话,嘴唇哆嗦着。 “啊——”娘很意外,又很失望,还很伤感:“闺女,这是咋的了?为什么?” “婶子,您别多问了,您的心意我领了,可是……我真的不能,请您二老原谅我的苦衷……”柳月声音低低地说着。 “为什么?”娘似乎有些急了:“你……你不是说想有爹娘吗,怎么又……” 爹在旁边冷静地看着,似乎在思考什么,这时对娘说:“老婆子,孩子这么说,也一定有自己的难处,你就别再为难孩子了!” 柳月的神情似乎就要忍不住哭出来,却又坚定地忍住了,听爹说完,感激地看了爹一眼,突然“噗通”跪在爹娘面前。 “孩子,这可使不得,赶紧起来!”娘慌了,赶紧搀扶柳月。 柳月没有起,仍旧跪在地上,直立起身子,抬头看着爹娘,轻声说:“叔,婶子,虽然我今天没有答应您们,但是,我知道您们的心意,我知道二老对我的好,我心里永远记挂着您们的情意……在我心里,我会永远把您们当做最亲的长辈来尊敬,来孝敬,永远……婶子,别怪我,别怪……柳月无以回报二老,无以报答二老的恩情,从小到大,我除了给爸爸妈妈,没有给任何人磕过头,今天,我给您二老磕头了……” 说完,柳月趴下身子,郑重地给爹娘磕了三个头。 爹和娘忙搀扶柳月:“孩子,快起来!” 柳月站起来,眼角带着泪花,迅速用手擦了一把。 娘说:“孩子,婶子不为难你了,婶子今天把话说在这里,不管你答应不答应,从今儿后,婶子心里就把你当做自己的闺女来看,这个名分婶子要不要都行……只要孩子你别受了委屈……” 爹也说:“孩子,心里别有负担,做不做干闺女,都是个形式,只要心里有,就行了,俺知道你或许也有苦衷,俺和你婶子不怪你的……” 柳月点点头,努力笑了下:“嗯……谢谢叔,谢谢婶子!” 这时,晴儿进来了,看见爹娘和柳月站在一起,爹娘还拉着柳月的胳膊和手,眼里的神情有些紧张,说了一句:“该走了吧?” 柳月回过神,点了点头,然后对爹娘说:“叔,婶子,俺们先走了!” 晴儿一听柳月的称呼,脸上的表情登时放松了,热乎乎地对爹娘说:“爹,娘,俺们走了!” 娘点点头,对我和晴儿说:“宝宝,晴儿,路上照顾好你柳姐!” “哎——好的,娘您放心!”晴儿甜甜地答应着,和柳月一起出了家门。 爹看着晴儿,若有所思,没有说话。 我回身看着爹娘:“我走了!” 娘拉着我的手,说:“宝宝,你说,娘今儿个是不是太冒失了,柳月心里是不是有什么想不开的疙瘩?” 我心情很沉重,对娘说:“娘,其实呢,你也不是冒失,柳月呢,她心里苦啊,从小没了爹娘,自己受了这么多年的磨难,或许,她是意识接受不了吧,这事,以后再说吧……” “唉……这孩子苦命啊……”娘叹息了一声。 爹说:“老婆子,这事不要让孩子为难了,柳月是个好孩子,她不答应,一定有她的想法,强扭的瓜不甜,多理解孩子……顺其自然吧……” 娘点点头,又叹了口气,拉着我的手说:“宝宝,你可要照顾好柳月,虽然你比她小,但是,她是女人,你是男人,男人要保护好女人,这世道,女人难……特别是在外面场上的单身女人,不容易……别让别人欺负了柳月……” 我点点头:“嗯……知道了,娘!” 我和爹娘一起出了门,柳月已经发动了车子,在等我。 我们告别爹娘,离去。 车子出发了,我回过头,爹和娘还站在那里看着,娘不住抬起袖子擦眼睛。 我心里很难受,默默地叹了口气,回过头,看着正在开车的柳月,她的神情很平静,嘴唇依旧紧紧抿着。 晴儿似乎兴致很高,不时指着窗外的风景和我们说话,我心不在焉地应付着,柳月不时点头微笑着附和着。 我坐在后座,看着窗外春天里那明媚的阳光,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心里回荡着忧伤和忧郁。 柳月打开车内的音乐,一曲忧伤的英文歌曲在车内回响。 这忧伤的旋律,在我耳边荡起……我的心起落不停,是谁的悲伤在旋律中徘徊荡漾,又是谁在这温暖的季节散发着冰冷而苦涩的情调,都化作一段段忧伤的旋律播放在春光里的银幕中。 在这忧伤的旋律里,我们到了南江县城。 路上,柳月记着宋明正的委托,给电视台和广播电台新闻部主任打了电话,叮嘱不要上传采访南江失火的事情,报社这边就不用通知了,因为我就在眼前。 在晴儿面前,柳月没有表现地丝毫异样,很淡定。 但是,我知道,柳月的心里一定不会如此淡定。 在县委宋明正的办公室里,我们见到了刚刚从火灾现场回来的宋明正,眼里布满了血丝,嗓子说话有些干哑。 “火扑灭了,整个商场化为乌有,倒是没有人员伤亡,几个值班的保安都跑出来了!”宋明正说。 “哦……没人伤亡最好不过,不然,要是死了人,是瞒不住的!”柳月说:“市里的几家新闻单位我都打了招呼,他们不会往外捅的,不过,防火安全工作,你们可真的要重视起来,这省委书记刚从你们这里离开,你们就出事了,要是传出去,这工作可就被动了!” “是的,”宋明正点点头:“起火原因查出来了,是线路老化短路引起的,这家商场完了,损失巨大,所有的东西都成了灰烬,这可是南江最大的一家商场!” “这个应该是有保险的吧?”我说。 “最可恶的地方就在这里,”宋明正说:“加的保险刚刚到期,正要去续保的,还没去办理,正赶上了这个空隙……” “哎呀——那可就麻烦了!”晴儿说。 “是的,麻烦了……”宋明正叹息一声:“不光是损失,我还得考虑这商场的职工,商场倒闭了,职工失业了,别再去闹腾什么上访,那麻烦可就真大了!” 柳月点点头:“嗯……做好职工的安置工作,处理好善后,极其重要,可不要引发群体性上访事件,现在信访工作可是抓得很紧,市里是严格控制进省进京上访的,一定要把矛盾解决在基层,化解在基层!” 宋明正说:“是的,对,这是我当前工作的重点。” 宋明正的工作很忙,我们也就不再久留,起身告辞。 临走前,宋明正对柳月说:“柳月,我昨天在车上和你说的话,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 柳月扫了晴儿一眼,然后看着宋明正,看了大约几秒钟,没有说话,扭身离去。 晴儿看看柳月,又看看宋明正,然后看看我,我转脸看着别处。 我们离开南江,回到江海。 回到家,晴儿迫不及待地问我:“峰哥,昨天你们在车上,宋明正都和柳月说什么了?” 我看了晴儿一眼:“不知道!” “不知道?”晴儿说:“你怎么会不知道?你不是也在车上吗?” 我说:“在车上难道就一定要知道?” 晴儿一歪脑袋:“当然,你当然能知道!” 我说:“知道了也不告诉你!” 晴儿急了:“为什么?和我说说,峰哥!” 我说:“不说!” 晴儿说:“说!” 我说:“晴儿,你为什么对人家的事情那么感兴趣?有意思吗?你累不累?” 晴儿说:“我问问怎么了?” 我说:“人家的事情,和你无关,你问都不要问,更不要去掺和!” 晴儿说:“我就是要问,你管不着!我掺和不掺和,也不关你的事!” 我说:“看来你是一定要不听我的话了,你非要掺和不是?” 晴儿说:“该听的听,不该听的,我就是不听!” 我说:“好,你有能耐,你行!” 晴儿说:“哼……我要是什么都听你的,我还不气死,我还不知道现在到什么地步了!” 我盯住晴儿:“你什么意思?” 晴儿鼓起腮帮,毫不示弱地说:“我什么意思你明白!” 我说:“往前看好不好,别折腾老黄历好不好?” 晴儿说:“往前看?你让我怎么往前看,就你们现在的猫腻,我往前看不到阳光,看不到未来,看不到安全,有些事情,靠谁都白搭,还得靠自己!哼……今天又差点出了更大的叉叉!” 我说:“你这话是指什么?” 晴儿说:“这不是明摆着,昨晚我们一起睡觉,她和娘单独在一起唠叨了那么久,不知道娘到底是出了什么心窍,不知道娘到底被她蛊惑了什么,今早上竟然要拜人家干闺女,这是什么事儿?荒唐!”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考察组随意抽取名单 娘似乎没有顾及他人,目光依旧执着紧张地看着看着柳月:“闺女,说话啊,给婶子一个答复!” 柳月更紧地咬着嘴唇,胸口剧烈起伏,眉头皱着,眼神直勾勾看着地面,身体剧烈抖动了一下,接着就抬起眼皮,看着娘,用那种我能明显感觉到的极力压抑住的声音故作平静的口气说话了。 “婶子……谢谢您,谢谢您和叔对我的高看,我10多岁就没了爹娘,这么多年来,我心里无时不刻不在盼望着有一个爹娘可以疼我,有一个爹娘可以让我孝敬,您和叔能做我的爹娘,那是我的荣幸,是我高攀了……可是,婶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让您二老失望了,我……我不能答应您……”柳月努力说完了这段话,嘴唇哆嗦着。 “啊——”娘很意外,又很失望,还很伤感:“闺女,这是咋的了?为什么?” “婶子,您别多问了,您的心意我领了,可是……我真的不能,请您二老原谅我的苦衷……”柳月声音低低地说着。 “为什么?”娘似乎有些急了:“你……你不是说想有爹娘吗,怎么又……” 爹在旁边冷静地看着,似乎在思考什么,这时对娘说:“老婆子,孩子这么说,也一定有自己的难处,你就别再为难孩子了!” 柳月的神情似乎就要忍不住哭出来,却又坚定地忍住了,听爹说完,感激地看了爹一眼,突然“噗通”跪在爹娘面前。 “孩子,这可使不得,赶紧起来!”娘慌了,赶紧搀扶柳月。 柳月没有起,仍旧跪在地上,直立起身子,抬头看着爹娘,轻声说:“叔,婶子,虽然我今天没有答应您们,但是,我知道您们的心意,我知道二老对我的好,我心里永远记挂着您们的情意……在我心里,我会永远把您们当做最亲的长辈来尊敬,来孝敬,永远……婶子,别怪我,别怪……柳月无以回报二老,无以报答二老的恩情,从小到大,我除了给爸爸妈妈,没有给任何人磕过头,今天,我给您二老磕头了……” 说完,柳月趴下身子,郑重地给爹娘磕了三个头。 爹和娘忙搀扶柳月:“孩子,快起来!” 柳月站起来,眼角带着泪花,迅速用手擦了一把。 娘说:“孩子,婶子不为难你了,婶子今天把话说在这里,不管你答应不答应,从今儿后,婶子心里就把你当做自己的闺女来看,这个名分婶子要不要都行……只要孩子你别受了委屈……” 爹也说:“孩子,心里别有负担,做不做干闺女,都是个形式,只要心里有,就行了,俺知道你或许也有苦衷,俺和你婶子不怪你的……” 柳月点点头,努力笑了下:“嗯……谢谢叔,谢谢婶子!” 这时,晴儿进来了,看见爹娘和柳月站在一起,爹娘还拉着柳月的胳膊和手,眼里的神情有些紧张,说了一句:“该走了吧?” 柳月回过神,点了点头,然后对爹娘说:“叔,婶子,俺们先走了!” 晴儿一听柳月的称呼,脸上的表情登时放松了,热乎乎地对爹娘说:“爹,娘,俺们走了!” 娘点点头,对我和晴儿说:“宝宝,晴儿,路上照顾好你柳姐!” “哎——好的,娘您放心!”晴儿甜甜地答应着,和柳月一起出了家门。 爹看着晴儿,若有所思,没有说话。 我回身看着爹娘:“我走了!” 娘拉着我的手,说:“宝宝,你说,娘今儿个是不是太冒失了,柳月心里是不是有什么想不开的疙瘩?” 我心情很沉重,对娘说:“娘,其实呢,你也不是冒失,柳月呢,她心里苦啊,从小没了爹娘,自己受了这么多年的磨难,或许,她是意识接受不了吧,这事,以后再说吧……” “唉……这孩子苦命啊……”娘叹息了一声。 爹说:“老婆子,这事不要让孩子为难了,柳月是个好孩子,她不答应,一定有她的想法,强扭的瓜不甜,多理解孩子……顺其自然吧……” 娘点点头,又叹了口气,拉着我的手说:“宝宝,你可要照顾好柳月,虽然你比她小,但是,她是女人,你是男人,男人要保护好女人,这世道,女人难……特别是在外面场上的单身女人,不容易……别让别人欺负了柳月……” 我点点头:“嗯……知道了,娘!” 我和爹娘一起出了门,柳月已经发动了车子,在等我。 我们告别爹娘,离去。 车子出发了,我回过头,爹和娘还站在那里看着,娘不住抬起袖子擦眼睛。 我心里很难受,默默地叹了口气,回过头,看着正在开车的柳月,她的神情很平静,嘴唇依旧紧紧抿着。 晴儿似乎兴致很高,不时指着窗外的风景和我们说话,我心不在焉地应付着,柳月不时点头微笑着附和着。 我坐在后座,看着窗外春天里那明媚的阳光,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心里回荡着忧伤和忧郁。 柳月打开车内的音乐,一曲忧伤的英文歌曲在车内回响。 这忧伤的旋律,在我耳边荡起……我的心起落不停,是谁的悲伤在旋律中徘徊荡漾,又是谁在这温暖的季节散发着冰冷而苦涩的情调,都化作一段段忧伤的旋律播放在春光里的银幕中。 在这忧伤的旋律里,我们到了南江县城。 路上,柳月记着宋明正的委托,给电视台和广播电台新闻部主任打了电话,叮嘱不要上传采访南江失火的事情,报社这边就不用通知了,因为我就在眼前。 在晴儿面前,柳月没有表现地丝毫异样,很淡定。 但是,我知道,柳月的心里一定不会如此淡定。 在县委宋明正的办公室里,我们见到了刚刚从火灾现场回来的宋明正,眼里布满了血丝,嗓子说话有些干哑。 “火扑灭了,整个商场化为乌有,倒是没有人员伤亡,几个值班的保安都跑出来了!”宋明正说。 “哦……没人伤亡最好不过,不然,要是死了人,是瞒不住的!”柳月说:“市里的几家新闻单位我都打了招呼,他们不会往外捅的,不过,防火安全工作,你们可真的要重视起来,这省委书记刚从你们这里离开,你们就出事了,要是传出去,这工作可就被动了!” “是的,”宋明正点点头:“起火原因查出来了,是线路老化短路引起的,这家商场完了,损失巨大,所有的东西都成了灰烬,这可是南江最大的一家商场!” “这个应该是有保险的吧?”我说。 “最可恶的地方就在这里,”宋明正说:“加的保险刚刚到期,正要去续保的,还没去办理,正赶上了这个空隙……” “哎呀——那可就麻烦了!”晴儿说。 “是的,麻烦了……”宋明正叹息一声:“不光是损失,我还得考虑这商场的职工,商场倒闭了,职工失业了,别再去闹腾什么上访,那麻烦可就真大了!” 柳月点点头:“嗯……做好职工的安置工作,处理好善后,极其重要,可不要引发群体性上访事件,现在信访工作可是抓得很紧,市里是严格控制进省进京上访的,一定要把矛盾解决在基层,化解在基层!” 宋明正说:“是的,对,这是我当前工作的重点。” 宋明正的工作很忙,我们也就不再久留,起身告辞。 临走前,宋明正对柳月说:“柳月,我昨天在车上和你说的话,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 柳月扫了晴儿一眼,然后看着宋明正,看了大约几秒钟,没有说话,扭身离去。 晴儿看看柳月,又看看宋明正,然后看看我,我转脸看着别处。 我们离开南江,回到江海。 回到家,晴儿迫不及待地问我:“峰哥,昨天你们在车上,宋明正都和柳月说什么了?” 我看了晴儿一眼:“不知道!” “不知道?”晴儿说:“你怎么会不知道?你不是也在车上吗?” 我说:“在车上难道就一定要知道?” 晴儿一歪脑袋:“当然,你当然能知道!” 我说:“知道了也不告诉你!” 晴儿急了:“为什么?和我说说,峰哥!” 我说:“不说!” 晴儿说:“说!” 我说:“晴儿,你为什么对人家的事情那么感兴趣?有意思吗?你累不累?” 晴儿说:“我问问怎么了?” 我说:“人家的事情,和你无关,你问都不要问,更不要去掺和!” 晴儿说:“我就是要问,你管不着!我掺和不掺和,也不关你的事!” 我说:“看来你是一定要不听我的话了,你非要掺和不是?” 晴儿说:“该听的听,不该听的,我就是不听!” 我说:“好,你有能耐,你行!” 晴儿说:“哼……我要是什么都听你的,我还不气死,我还不知道现在到什么地步了!” 我盯住晴儿:“你什么意思?” 晴儿鼓起腮帮,毫不示弱地说:“我什么意思你明白!” 我说:“往前看好不好,别折腾老黄历好不好?” 晴儿说:“往前看?你让我怎么往前看,就你们现在的猫腻,我往前看不到阳光,看不到未来,看不到安全,有些事情,靠谁都白搭,还得靠自己!哼……今天又差点出了更大的叉叉!” 我说:“你这话是指什么?” 晴儿说:“这不是明摆着,昨晚我们一起睡觉,她和娘单独在一起唠叨了那么久,不知道娘到底是出了什么心窍,不知道娘到底被她蛊惑了什么,今早上竟然要拜人家干闺女,这是什么事儿?荒唐!”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杨哥还是很关心我的 娘似乎没有顾及他人,目光依旧执着紧张地看着看着柳月:“闺女,说话啊,给婶子一个答复!” 柳月更紧地咬着嘴唇,胸口剧烈起伏,眉头皱着,眼神直勾勾看着地面,身体剧烈抖动了一下,接着就抬起眼皮,看着娘,用那种我能明显感觉到的极力压抑住的声音故作平静的口气说话了。 “婶子……谢谢您,谢谢您和叔对我的高看,我10多岁就没了爹娘,这么多年来,我心里无时不刻不在盼望着有一个爹娘可以疼我,有一个爹娘可以让我孝敬,您和叔能做我的爹娘,那是我的荣幸,是我高攀了……可是,婶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让您二老失望了,我……我不能答应您……”柳月努力说完了这段话,嘴唇哆嗦着。 “啊——”娘很意外,又很失望,还很伤感:“闺女,这是咋的了?为什么?” “婶子,您别多问了,您的心意我领了,可是……我真的不能,请您二老原谅我的苦衷……”柳月声音低低地说着。 “为什么?”娘似乎有些急了:“你……你不是说想有爹娘吗,怎么又……” 爹在旁边冷静地看着,似乎在思考什么,这时对娘说:“老婆子,孩子这么说,也一定有自己的难处,你就别再为难孩子了!” 柳月的神情似乎就要忍不住哭出来,却又坚定地忍住了,听爹说完,感激地看了爹一眼,突然“噗通”跪在爹娘面前。 “孩子,这可使不得,赶紧起来!”娘慌了,赶紧搀扶柳月。 柳月没有起,仍旧跪在地上,直立起身子,抬头看着爹娘,轻声说:“叔,婶子,虽然我今天没有答应您们,但是,我知道您们的心意,我知道二老对我的好,我心里永远记挂着您们的情意……在我心里,我会永远把您们当做最亲的长辈来尊敬,来孝敬,永远……婶子,别怪我,别怪……柳月无以回报二老,无以报答二老的恩情,从小到大,我除了给爸爸妈妈,没有给任何人磕过头,今天,我给您二老磕头了……” 说完,柳月趴下身子,郑重地给爹娘磕了三个头。 爹和娘忙搀扶柳月:“孩子,快起来!” 柳月站起来,眼角带着泪花,迅速用手擦了一把。 娘说:“孩子,婶子不为难你了,婶子今天把话说在这里,不管你答应不答应,从今儿后,婶子心里就把你当做自己的闺女来看,这个名分婶子要不要都行……只要孩子你别受了委屈……” 爹也说:“孩子,心里别有负担,做不做干闺女,都是个形式,只要心里有,就行了,俺知道你或许也有苦衷,俺和你婶子不怪你的……” 柳月点点头,努力笑了下:“嗯……谢谢叔,谢谢婶子!” 这时,晴儿进来了,看见爹娘和柳月站在一起,爹娘还拉着柳月的胳膊和手,眼里的神情有些紧张,说了一句:“该走了吧?” 柳月回过神,点了点头,然后对爹娘说:“叔,婶子,俺们先走了!” 晴儿一听柳月的称呼,脸上的表情登时放松了,热乎乎地对爹娘说:“爹,娘,俺们走了!” 娘点点头,对我和晴儿说:“宝宝,晴儿,路上照顾好你柳姐!” “哎——好的,娘您放心!”晴儿甜甜地答应着,和柳月一起出了家门。 爹看着晴儿,若有所思,没有说话。 我回身看着爹娘:“我走了!” 娘拉着我的手,说:“宝宝,你说,娘今儿个是不是太冒失了,柳月心里是不是有什么想不开的疙瘩?” 我心情很沉重,对娘说:“娘,其实呢,你也不是冒失,柳月呢,她心里苦啊,从小没了爹娘,自己受了这么多年的磨难,或许,她是意识接受不了吧,这事,以后再说吧……” “唉……这孩子苦命啊……”娘叹息了一声。 爹说:“老婆子,这事不要让孩子为难了,柳月是个好孩子,她不答应,一定有她的想法,强扭的瓜不甜,多理解孩子……顺其自然吧……” 娘点点头,又叹了口气,拉着我的手说:“宝宝,你可要照顾好柳月,虽然你比她小,但是,她是女人,你是男人,男人要保护好女人,这世道,女人难……特别是在外面场上的单身女人,不容易……别让别人欺负了柳月……” 我点点头:“嗯……知道了,娘!” 我和爹娘一起出了门,柳月已经发动了车子,在等我。 我们告别爹娘,离去。 车子出发了,我回过头,爹和娘还站在那里看着,娘不住抬起袖子擦眼睛。 我心里很难受,默默地叹了口气,回过头,看着正在开车的柳月,她的神情很平静,嘴唇依旧紧紧抿着。 晴儿似乎兴致很高,不时指着窗外的风景和我们说话,我心不在焉地应付着,柳月不时点头微笑着附和着。 我坐在后座,看着窗外春天里那明媚的阳光,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心里回荡着忧伤和忧郁。 柳月打开车内的音乐,一曲忧伤的英文歌曲在车内回响。 这忧伤的旋律,在我耳边荡起……我的心起落不停,是谁的悲伤在旋律中徘徊荡漾,又是谁在这温暖的季节散发着冰冷而苦涩的情调,都化作一段段忧伤的旋律播放在春光里的银幕中。 在这忧伤的旋律里,我们到了南江县城。 路上,柳月记着宋明正的委托,给电视台和广播电台新闻部主任打了电话,叮嘱不要上传采访南江失火的事情,报社这边就不用通知了,因为我就在眼前。 在晴儿面前,柳月没有表现地丝毫异样,很淡定。 但是,我知道,柳月的心里一定不会如此淡定。 在县委宋明正的办公室里,我们见到了刚刚从火灾现场回来的宋明正,眼里布满了血丝,嗓子说话有些干哑。 “火扑灭了,整个商场化为乌有,倒是没有人员伤亡,几个值班的保安都跑出来了!”宋明正说。 “哦……没人伤亡最好不过,不然,要是死了人,是瞒不住的!”柳月说:“市里的几家新闻单位我都打了招呼,他们不会往外捅的,不过,防火安全工作,你们可真的要重视起来,这省委书记刚从你们这里离开,你们就出事了,要是传出去,这工作可就被动了!” “是的,”宋明正点点头:“起火原因查出来了,是线路老化短路引起的,这家商场完了,损失巨大,所有的东西都成了灰烬,这可是南江最大的一家商场!” “这个应该是有保险的吧?”我说。 “最可恶的地方就在这里,”宋明正说:“加的保险刚刚到期,正要去续保的,还没去办理,正赶上了这个空隙……” “哎呀——那可就麻烦了!”晴儿说。 “是的,麻烦了……”宋明正叹息一声:“不光是损失,我还得考虑这商场的职工,商场倒闭了,职工失业了,别再去闹腾什么上访,那麻烦可就真大了!” 柳月点点头:“嗯……做好职工的安置工作,处理好善后,极其重要,可不要引发群体性上访事件,现在信访工作可是抓得很紧,市里是严格控制进省进京上访的,一定要把矛盾解决在基层,化解在基层!” 宋明正说:“是的,对,这是我当前工作的重点。” 宋明正的工作很忙,我们也就不再久留,起身告辞。 临走前,宋明正对柳月说:“柳月,我昨天在车上和你说的话,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 柳月扫了晴儿一眼,然后看着宋明正,看了大约几秒钟,没有说话,扭身离去。 晴儿看看柳月,又看看宋明正,然后看看我,我转脸看着别处。 我们离开南江,回到江海。 回到家,晴儿迫不及待地问我:“峰哥,昨天你们在车上,宋明正都和柳月说什么了?” 我看了晴儿一眼:“不知道!” “不知道?”晴儿说:“你怎么会不知道?你不是也在车上吗?” 我说:“在车上难道就一定要知道?” 晴儿一歪脑袋:“当然,你当然能知道!” 我说:“知道了也不告诉你!” 晴儿急了:“为什么?和我说说,峰哥!” 我说:“不说!” 晴儿说:“说!” 我说:“晴儿,你为什么对人家的事情那么感兴趣?有意思吗?你累不累?” 晴儿说:“我问问怎么了?” 我说:“人家的事情,和你无关,你问都不要问,更不要去掺和!” 晴儿说:“我就是要问,你管不着!我掺和不掺和,也不关你的事!” 我说:“看来你是一定要不听我的话了,你非要掺和不是?” 晴儿说:“该听的听,不该听的,我就是不听!” 我说:“好,你有能耐,你行!” 晴儿说:“哼……我要是什么都听你的,我还不气死,我还不知道现在到什么地步了!” 我盯住晴儿:“你什么意思?” 晴儿鼓起腮帮,毫不示弱地说:“我什么意思你明白!” 我说:“往前看好不好,别折腾老黄历好不好?” 晴儿说:“往前看?你让我怎么往前看,就你们现在的猫腻,我往前看不到阳光,看不到未来,看不到安全,有些事情,靠谁都白搭,还得靠自己!哼……今天又差点出了更大的叉叉!” 我说:“你这话是指什么?” 晴儿说:“这不是明摆着,昨晚我们一起睡觉,她和娘单独在一起唠叨了那么久,不知道娘到底是出了什么心窍,不知道娘到底被她蛊惑了什么,今早上竟然要拜人家干闺女,这是什么事儿?荒唐!”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我有自己的见解 接着何局长念第二个问题:“江峰同志,你如何看待目前在某些部门和机构中出现的某些人跑官要官的问题?请回答!” 对这个问题,其实我有自己的见解,直觉告诉我,跑官要官其实是一个难称确切的说法。一个人希望担当官,并为此而进行种种努力,并不是不可理解的事情。 而把努力寄托于请托私门、寻找靠山上面,根本不在于权力观、政绩观或者干部任用程序、交流制度等等,而在于权力授予的方式。权力由几个人乃至个别人以分派的方式来授予,而缺乏公众选择与认可在先的制度,必然导致把当官希望寄托于个人效忠与行贿收买的现象。 一个人能够将自己担当公共职务的愿望告诉他希望服务的那些人,并请求这些人选择自己时,可以认为他是在公众那里跑官要官。我认为跑官要官不是问题的主要方面,几个人甚至个别人就能给予官位,这才是问题的核心。私密化、小组化乃至个人化的权力授予方式,是私下跑官要官的根源。 当然,我知道,今天,这种场合,我的这些见解是不能讲的,必须要站在另一个立场来说。不然我是等于找死。 我思考了一下,说:“跑官要官现象主要通过拉关系、走后门,处心积虑地谋取官职和权力。这种行为严重违反干部职务由群众公认和组织决定的原则,是个人主义思想恶性膨胀的一种表现。跑官要官,于党于国于民危害极大,一是毒化了干部的思想。认为只有当官才能体现出自己的进步和人生价值。 “二是贻误了党的工作。官员们求官心切,主要精力不是致力于做好工作,而是绞尽脑汁想着升官发财。三是破坏了党的纪律。跑官要官之风盛行,党的用人原则、干部制度就自然得不到很好的贯彻执行和落实。四是抹黑了党的脸,损害了党的形象,损害了党群关系,最终危及到党的执政地位,危及到党和国家的生死存亡……” 我的问题回答完了,杨哥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看看大家,大家也都点了点头。杨哥接着又看了看组织部长,部长正在沉思。 杨哥对我说:“好了,今天对你的和人谈话就到这里,你可以回去了!” 我站起来,冲大家鞠了一躬:“感谢各位领导!” 说完,我正要离去,一直没说话的组织部长突然说话了:“小伙子,你等等!” 我一愣,回头看着组织部长。 杨哥也略微一怔,接着对我说:“江峰同志,请坐下!” 我又坐下,看着组织部长继续发楞,不知道他让我等等干嘛。 组织部长面带微笑:“小江同志,我再问你一个问题,我看你从事的是记者工作,那么,我想问你的就是,作为一个党报的记者,既要做好党和政府的喉舌,又要为群众鼓与呼,反应出群众和基层的心声,有人认为这是互相矛盾的两个方面,那么,你认为党报如何协调处理好这两个方面的的关系?这个问题是我额外临时增加的,不在考察之列,你可以不回答!” 我明白部长虽然这样说,但是却会对其他人的打分具有致命的决定影响。 我说:“您提的这个问题,其实就是如何进一步做好党报群众工作、加强和改进党报舆论监督的问题,我认为这不是对立矛盾的问题,而是可以统一的问题,由于党报的特殊属性,一些群众有什么建议,遇到什么问题和困难,总喜欢向党报反映,这是群众对党报的信任,也是对党和政府的信任。 “党报有责任不辜负群众的希望,站在党和群众的立场上,正确反映群众呼声,大胆开展舆论监督,以促进党和政府各项工作的不断完善和改进,努力解决群众遇到的各种困难。党报承载着党的要求,肩负着人民的期望,要认真宣传党的主张、弘扬社会正气、通达社情民意、引导社会热点、疏导公众情绪、搞好舆论监督……” 组织部长点点头:“嗯……继续讲下去!” 我说:“正确开展舆论监督既是党交给新闻工作者的光荣任务,也是群众对我们党报的企盼,是党报应尽的职责。新闻舆论监督是现代社会监督功能的一个重要方面,党报要弘扬主旋律,我们对待舆论监督也应树立这样一种观念,即正确的舆论监督也是主旋律。舆论监督提出的各种问题,大都是广大人民群众关心的问题,反映了广大群众的呼声,这些问题通过各级领导给予足够关注,及时作出回应,并予以解决,起到的作用将是非常积极的……” “同时,新闻舆论监督者不是执法者、行政者,充当判官,往往会导致新闻判决之后执行难。记者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客观公正地进行调查采访,要听取多方面的意见,不能偏听偏信。舆论监督的报道只是一个沟通的过程,不会是问题解决的终端。党报这个桥梁架设得不当,动辄就公开曝光,也无益于问题的解决。 “也就是说,舆论监督要达到预期的社会效果,出发点应该是善意和建设性的,而不是恶意和破坏性的,要以有利于改进党和政府的工作为目的,始终坚持帮忙而不是添乱的原则。在进行舆论监督时,党报不应一味地追求轰动效应,要树立政治意识和大局意识……” “总之,党报正确开展批评和监督,首先要端正态度,端正批评和监督的目的、动机。正确的目的和动机,应该是也只能是,完全为了解决问题和推进工作。这是既令群众赞同,又让党委和政府领导满意的立足点!” “好,说得很好!”我话音刚落,组织部长就发话了:“小江同志的认识很到位,很得体,站得高,看得远,有大局观念,政治理论素质和灵活机动性都很好!这样的年轻干部,才是我们真正要培养和发展的优秀青年对象!” 组织部长一句话,让我心里暖流阵阵,妈的,这个人可是真正决定一个基层官员生死的关键人物。能得到他的褒扬,今天我考察就是零蛋也不担心了! 组织部长接着对杨哥他们说:“今天我是来旁听的,破例插进来一个问题,希望不影响你们的工作,呵呵……我的话说完了,你们继续吧!” 杨哥笑笑,然后对我说:“江峰同志,你可以回去了!” 我站起来礼貌地冲大家致意,然后出去。 出来后,我的心里很舒畅,我觉得自己发挥地很好,特别是组织部长之后问我的那个问题。 刚出组织部办公楼门,我就看见了柳月,正站在楼门口。 柳月看见我神采飞扬的样子,自己先笑了,过来说:“顺利否?” 我点了点头,把情况详细讲了一遍,柳月听完,很高兴,笑着说:“祝贺你,小江同志,能得到组织部长的亲自垂询,荣幸啊,呵呵……我认为你今天的表现非常棒,甚至可以说是优秀!” 我说:“多亏了你中午给我鼓劲帮我梳理大脑和思路,一开始,我脑子里像一锅浆糊,乱糟糟的!” 柳月的眉宇间露出开心:“我只不过是点拨了一下,关键还是你肚子里有货,什么叫能力?什么叫真才实学?这就是!呵呵……我真为你高兴!” 我傻乎乎地笑起来,看着柳月:“都已经到下班时间了,你在这里干嘛呢?” 柳月抿嘴一笑:“傻样,你说干嘛?等你这个小祖宗呗,想知道你的情况呗,嘻嘻……我这个人其实也是蛮好奇的,是不是?” 我知道柳月不是好奇,而是对我的挂牵。 我心里明白,但是嘴上不说,笑笑。 柳月说:“好了,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家吃饭吧,我也要回家了!” 我点了点头,柳月先走了,脚步轻盈。 第二天早上,我接到杨哥的电话,告诉我,综合考评分数出来了,我是第一名,总分数遥遥领先于第二名。 杨哥祝贺我,我也感谢杨哥。 “你昨天临场发挥很好,得到了大家一致的好评,特别是组织部长最后加问的那个问题,更是回答的很精彩,组织部长很赞赏,这也是你分数特别高的原因,”杨哥对我说:“小江,你可要好好珍惜这个机会,我跟了部长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当面盛赞一个年轻干部,部长昨天散会后还专门叮嘱我,要好好抓住机会培养你,这次考察的前十名,正科级的,组织部开始启动副县级提拔程序,报市委准备提拔,副科级的,组织部会给所在单位建议,提拔为正科级,同时组织部将其列入副县级后备人才库!” 我心里很兴奋,说:“杨哥,说实在的,我应该感谢你,你给我的帮助很重要的!” 杨哥欣慰地说:“小江,不要这么说,看到你的进步,我很高兴,这是你自身努力的结果,这是你的机遇,如果昨天没有组织部长在现场,我估计你可能还是第一名,但是,分数不会这么高……分数是次要的,关键是组织部长认识了你,认识到了你的能力和才华,这才是最重要的,人生机遇很重要,官场的机遇更重要,甚至是决定性的!这可比跑官要官强多了,省时省力,得来全不费功夫!呵呵……” 我认真地听着杨哥的话,不住点头:“嗯……” “百尺竿头,要更进一步,不要骄傲,不要自满,戒骄戒躁,继续努力,继续进步!”杨哥最后语重心长地勉励我。 10天后,按照市委组织部的建议,我被报社党委正式任命为新闻部主任,正科级,组织部正式在编备案的正科级。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如梦 在马书记和我谈完话之后,我坐在办公室里,一遍一遍看着报社刚刚下发的还散发着油墨香味的红头任命文件,不由有些感慨:人生如梦,官场如梦! 我第一个想把这个好消息报告的人想让和我一起分享快乐的人就是柳月。 我兴奋地摸起电话,打给柳月的办公室,没人接。又打大哥大,关机。 我打到了柳月的家里,电话通了,接电话的却不是柳月,而是宋明正。 “你好,找谁啊?”听到电话里传来宋明正的声音,我的心里一颤。 “宋大哥,我是江峰,柳部长在家吗?”我强自平静地说。 “在啊,江老弟,你找她啊,不过,这会她不方便接电话,正在洗澡呢!”宋明正说。 我一听,顿时懵了! 宋明正在柳月家里,柳月在洗澡,这是怎么回事? 我心里难以承受这个事实,心理几乎要崩溃,一股难言的滋味和感觉在全身迅速弥漫。 那边宋明正似乎没有任何觉察,似乎还兴致勃勃:“江老弟,你找柳月有事吗?我待会转告她!” “哦……”我回过神,说:“呵呵……没什么大事,就是一个稿子的事情,那好吧,没事了,再见,宋大哥!” 说完,我挂了电话,头蒙蒙的,有些发麻。 我不敢往下想,不敢继续想下去,晕混混失魂落魄地走出了报社,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着。 我真正感觉到了自己的虚伪,虽然现在自己希望柳月能有幸福和快乐,虽然自己希望柳月能有个伴侣,但是,当事情似乎真正要发生的时候,我的内心里却是这样的难以接受,如此的抗拒。 升职给我带来的欢乐此刻荡然无存,我觉得自己似乎突然没有个支撑和光明,没有了未来和希冀,没有了肉体和灵魂。我觉得自己似乎要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正在这时,背后有人叫我:“江大哥!” 我回头一看,是小红,正提着菜篮子,看来是出来买菜的。 “小红啊……出来买菜?”我笑笑说。 “江大哥,你在干嘛呢,自己逛大街?”小红笑嘻嘻地看着我说:“哎呀,江大哥,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伸手摸摸脸颊,说:“我没有什么身体不舒服啊,我身体好着呢!我的脸色很难看吗?” 小红说:“是啊,难看的,你是不是和谁吵架了啊,或者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 我笑笑,说:“没有,没有的,你出来买菜,家里还有谁在?” 我小心翼翼地开始询问试探小红。 “妮妮去幼儿园了,柳姐在家的,昨天她喝酒有点多,今天起床有点晚,还没去上班呢。”小红说。 “哦……就她自己在家?”我说。 “是啊,除了她,家里还有谁呢,呵呵……”小红笑着说。 “哦……”我点点头,心里觉得有些疑惑。 “对了,我出门的时候正好遇到宋大哥,我出门他进门,柳姐正在洗澡,我让宋大哥在家坐坐,等柳月洗完澡,我就出门买菜了!”小红说:“宋大哥给妮妮来送衣服和玩具的,又买了好多吃的,呵呵……” 原来如此,我一听,心里透丝了,敞亮了,不由呵呵笑起来:“嗯……好,好!” 小红奇怪地看着我,嘻嘻笑着:“怎么你脸色突然又好转了?变化真快!” 我伸出两手握住小红的肩膀,一用力,小红被我举了起来,娇叫一声:“哎呀,江大哥,干嘛啊!” 我哈哈一笑,将小红放下,说:“好了,小乖乖,去买菜吧,我要回办公室继续上班了!” 小红撅起嘴巴:“我不是小乖乖,我是大人了!” “呵呵……好,好,你是大人了!”我突然觉得阳光是如此明媚,小红是如此可爱,不由伸手捏了捏小红的嘴巴:“小大人,乖哦,小红……” 小红哈哈笑起来:“江大哥,你真逗!” 我转身往回走,心里又重新轻松愉快起来。 人真的是个复杂的东西,有些事情你希望发生,却又害怕发生,总是在自我制造的矛盾里冲突徘徊。 在报社门口,我遇到了梅玲和刘飞,两人正站在大门口说着什么,边对着院子里指指点点。 我走过去:“二位领导,干嘛呢?” 梅玲和刘飞看见我,都笑着,梅玲说:“江主任,祝贺你啊,由副转正了,这光忙着和刘主任商议事情,还没来得及给你祝贺呢!” 刘飞脸上也带着笑容:“江主任,真为你高兴,我刚才还和梅社长说要找个时间给你好好庆贺一下!” 我说:“呵呵……小小职务变动,不值得一提,惊动二位领导,更是不敢当!” 刘飞说:“别成为我是领导,江主任,咱俩其实现在在档案里都是正科级,平级,我可不敢当你的领导!” 我说:“哪能啊,刘总,你可是咱们马书记亲自任命的总编辑助理,这可不是儿戏的,我哪里敢和你平起平坐,你可是在报社正儿八经享受副县级待遇的,正宗的领导!” 梅玲接过话来:“好了,你俩别磨嘴皮了,江主任,过来给我参谋参谋,你看,办公楼西面那排平房怎么样?” 我说:“什么怎么样?” 梅玲说:“做经营部门的办公室啊!” 我说:“什么经营部门办公室,现在的广告发行印刷不是都有办公室吗?” 梅玲笑了:“咱们即将开张的实业公司啊,总得有个办公的场所,我考虑这排平房位置不错,背面就是大街,可以在对着大街的那一面打开门,把这边的门封掉,这样对外经营会很方便,你说呢,刘飞?” 刘飞点点头:“好主意。” 我也说:“嗯……这个主意确实不错,这沿街房做经营是很好的!” 梅玲很高兴:“那就这么定了,刘飞,你这就安排人去弄房子,沿街打开几个门,然后着装饰公司把里面装饰一下,购置好办公设备,越快越好!” 刘飞说:“好,对了,梅社长,这事要不要给马书记说下?” 梅玲说:“这是不用你操心,你只管按照我说的办就行了,马书记那边,我自然会打招呼的。” “好,好,那我这就安排去!”刘飞点头去了。 我对梅玲说:“这个实业公司就要开张了?” “是啊,这也是我们南下考察的收获和成果,也是思想大解放的结晶,”梅玲得意地说:“从谋划到创办过程,都是我一手操事的,怎么样?效率可以吧?” 我点点头:“速度确实很快,效率很高!” “那是自然,咱办事情,那是绝对的保质保量!”梅玲自夸地说。 我说:“实业公司的经理是谁啊?” “是我……”梅玲说了两个字,突然停住了口,缓了缓气,然后说:“这个,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实业公司正式列入报社内部机构编制,正科级职位,这个经理人选,是要由老板来决定的,我也不知道是谁?不过,反正是一定会选拔懂经营的人才来担任!” 我说:“报社懂经营的人就那么几个,看来就从他们里面出了!” 梅玲说:“亏你还是到南方去学习过的,怎么就没有点创新和改革意识,这个人才啊,要不拘一格选用的,我们报社需要经营人才,自己没有,就可以去外面挖啊,干嘛非得从内部调剂呢?” 我说:“哦……那这个实业公司以后也是要归你分管了?” 梅玲说:“哎呀——我现在分管的这些就够我忙的了,我是不想分管的,可是,老板说必须要我分管,说别人分管他不放心,没办法,既然老板信任加担子,也只好应下来了……” 我说:“胡领导,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啊,演什么戏!” 梅玲眼皮一翻,看着我,刚要发火,又缓和下来,看了看周围,然后说:“也就是敢这么说我,要是换了别人,哼,我让他好过不了!上次你打我那一巴掌,我还没和你算账,死冤家,打的那么重,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说着,梅玲冲我抛了一个媚眼。 我说:“胡领导,你为什么就这么贱呢?” 梅玲说:“那要看在谁面前了,我他妈在你面前就是喜欢犯贱,你他妈越不点胡我我就越不放过你,你越是打我骂我侮辱我,我就越有块感,这可能就是我们的缘分吧!” 我说:“狗屁缘分,读了,梅玲,我告诉你,你要是真心想杨部长和黄莺好,你要是真心关爱你表妹,你就不要到处打着虎皮拉大旗,打着杨部长的名义到处招摇,你这样做,会害了杨部长,也会害了你表妹,当然,最后被害的还是你!” 梅玲脸色一寒:“你说的什么狗屁话,我怎么就招摇了,我和黄莺和杨部长现在是一家人,我们自己家里的事情,管你屁事,你狗拿耗子多管什么闲事?我看你是升了半级狗屁官,烧地不行了,不知深浅,没有自知之明了!” 我笑笑,点点头:“胡领导,我不再多说,人在做,天在看,别让自己的良心被狗吃了就行,我给你说,多行不义必自毙,还有,不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自己做的事自己最明白……” 说完,我拔脚就走,梅玲在背后嘟哝着:“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还乱吓唬我,可笑……” 和梅玲今天的谈话,让我对新成立的实业公司经理人选隐隐有了一种预感…… 回到办公室,陈静出去了,我自己在办公桌前看报纸,心里又开始想起了柳月。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震颤不已 自从上次在我家出了那事,晴儿就一直没和柳月见面,当然,柳月最近一直在忙,也没有机会和晴儿见面。还有,晴儿也在忙着跑学校的事情,已经筹办地差不多了。 我最近见柳月也很少,联系的也不多。每每想起那天早上柳月和我爹娘之间的对话,我的心就震颤不已,对柳月怀着深深的疼怜和愧疚,我知道柳月虽然在表面装作若无其事,但是,她的内心里,是经受了惊涛骇浪般的冲击的,她心里是不可能平静的。 这些日子晴儿似乎很安静,很平静,没有惹起什么风波和事端,一直专心致力于自己的学校创办事宜。因为忙碌,晴儿在哪方面似乎兴致没有那么高,没有再纠缠着我要,而我,现在的真实情况是,只要晴儿不主动要,我就没有做那事的心思。当然,晴儿要是要,我不能拒绝,我不想没事惹事。 关于宋明正和王巧玲离婚的事情,我没有听到什么进展,似乎两人还处在拉锯战之中。我从心里是希望宋明正休了王巧玲,却又担心宋明正转而用孩子来要挟威胁柳月,逼迫柳月就范。 我希望柳月幸福,但是不希望被逼迫着去获得所谓的幸福。 我和宋明正现在关系很好,但是,如果宋明正伤害了柳月,我会毫不犹豫对宋明正出手的,立刻就会翻脸。我和宋明正的友谊在我和柳月的关系面前是不堪一击的。 老三最近很滋润,那个高速办的项目拿下来了,谭主任很痛快地给老三签了合约。为了这个项目,老三下了大工夫,和柳建国将主要精力都投到了新项目的运营上,主要的资金也投了进去。老三估计,项目正式运营后,公司的规模和业务量会比现在扩大3--5倍,而且,还会有比较高的收益。 “宁可舍弃公司原来的所有业务,只要我们做好了这一块,就无忧了!”老三如是说。 我不由很佩服老三做生意的气魄和胆量,拿得起,放得下,敢出手,敢放手。 兰姐和老三之间的事情,最近看不出什么。虽然看不出什么,但是,我对他们俩有了一种很强的预感,只是,我心里不敢去面对这种预感,我缺乏足够的勇气和胆量来认同它,我努力在回避着这种预感。 我正在心不在焉看报纸,柳月来电话了。 “你找我了?”柳月说。 “啊……是的!”我说。 “我今天起得有点晚,没去办公室,大哥大充电的,没开机,呵呵……正好你来电话那阵我在洗澡,宋明正来给妮妮送东西,接了电话,之后告诉我了……”柳月自顾说着,既像是在回答我,又像是在解释什么,生怕解释不清楚,努力想说明白。 我说:“我知道了,我刚才在街上遇到小红了,她和我说了!” “呵呵……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多罗嗦了不少话!”柳月说着笑起来。 我说:“洗完澡了?” 柳月说:“废话,你洗完澡怎么给你回电话啊!” 我说:“你给到打电话方便?” 柳月说:“我在家里,怎么不方便?” 我说:“老宋呢?” 柳月略微一停顿,笑起来:“你是这个意思啊,他走了啊,没等我洗完澡就走了,在外面和我说了句话,说有急事,给妮妮的东西放在客厅了,说你打电话找我,稿子的事情,然后就走了……对了,你找我,什么稿子?” 我说:“没有稿子,是个文件!” 柳月说:“什么文件?” 我说:“红头文件!” 柳月说:“毛主席语录?嘻嘻……” 我说:“否!” 柳月说:“那就是江峰语录了,念念我听听!” 我拿起报社任命我的红头文件,给柳月念了一遍。 “哈哈……传来捷报哈……”柳月开心地在电话里笑起来:“江主任这回可是名副其实了,我这几天就等着这个结果呢,总算等到了,好呀,江主任,开心吗?” 我听到柳月开心的话语和笑声,心里很是温暖和温馨,说:“开心!” “我好开心的,嘻嘻……真的,好开心……”柳月说。 我说:“因为你这么开心,我也很开心!” “这个好消息告诉小许了吗?”柳月说。 “还没有!”我说。 “那你赶快告诉她呀!”柳月说:“你的每一个进步都会让周围关心你的朋友们和亲人们高兴的!” 我说:“先不了,还是晚上回家再告诉她吧!” 柳月说:“嗯……也好,当面带给她惊喜,呵呵……小许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说:“杨哥还说我被列入副县级干部预备人才库了,这个进库了,是不是就是等于迈进副县级的门槛了?” 柳月说:“否!进了库的,提不上副县级的,多的是,就像你们这次青干班的,也只有10个人得到了提拔重用,其他的人还是原地踏步走,其实,进不进人才库,这个不重要,进了库,也就是哥名誉,关键的还是自身的努力奋斗和拼搏,还有要善于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机遇……” 我说:“是不是就像是中央候补委员那样,很多候补到老也成不了正式的?” 柳月笑起来:“是的,基本类似于这个,你这个入库,不要当成进了保险缸,顶多可以当个荣誉,当个光环,更重要是当做一个鼓励,一个激励自己奋发进取的动力来源……” 我说:“是,领导,明白了!” 柳月笑起来:“我看,照你这个速度,你早晚得是我的领导!” 我说:“我愿意让你做我的领导,我愿意在你的领导下工作,我不要领导你!” 柳月说:“傻子,呵呵……我对往上爬没有那么强的裕望,干到合适的位置,就行了,你呢,你是男人,是不可以这样的,要前无止境啊,呵呵……所以我说,只要你保持这个势头,早晚我得归你领导……” 我笑了,说:“假如我真的成了你的领导,你服不服?愿意不愿意归我管?” “当然得服啊,官大一级压死人,不服不行啊,嘻嘻……”柳月笑着:“至于要说愿意不愿意归你管嘛,这个,就要看俺开不开心了,开心就愿意,不开心就不愿意……” 我说:“呵呵……我在做白日梦,你在给我画饼充饥!” 柳月说:“楚领导,有梦想在才会有理想,有理想才会有压力,有压力才会有去创业的动力,经常憧憬一下未来,也是不错的,起码可以自己安慰下自己,哈哈……” 我说:“说实话,其实,我愿意永远在你的领导下工作,只要能在你领导下工作,我宁可不提拔不进步!” 柳月说:“看,又说傻话了,大丈夫当横行天下,不可让外在因素束缚了自己的手脚,可惜,我是个女人,这个社会,女人是不可以太强的,太强了会被周围所不容,我要是个男人啊,我一定会成为叱咤风云的人物,呵呵……我的愿望实现不了,那么,就让你来实现吧,加油啊,小江领导!” 我笑了:“我可是没有瞧不起女同志的思想的,我确实是佩服你的,我心甘情愿跟着你干的!” 柳月说:“但是,我却不愿意让你老跟着我干呢,我想让你海阔天空去闯呢,呵呵……其实,我知道,你的野心是很大的,你这么说,就是为了逗我开心,是不是?” 我呵呵笑了:“差不多吧,今天我开心,逗逗你也开心,不好吗?” 柳月说:“哼……我就知道你是这样的!不过,刚才我和你说的那句话可是真的,你一定要记住这句话,不管今后你做什么,不管是做官还是经商,都要记住:大丈夫当横行天下!这是一个男人的创业宣言,也是一个真正男人的立身之本,今天,我送给你!” 我郑重点了点头:“柳月,我会永远记住你这句话的!” 柳月半天没说话,一会轻声说:“永远太遥远,记住10年吧,10年,足够了……” 不知怎么,我突然觉得柳月的声音有些忧郁。太看重感情的人就是这样:容易满足更容易受伤;很固执不懂得放弃;在别人面前笑得很开心一个人的时候很漠落。柳月是一个重感情的人,我也是。我突然感觉柳月此时的心情很落寞。 我说:“柳月,你怎么了?我怎么听你的声音有些不大对劲儿?” 柳月稍微一停顿,接着笑起来,说:“没有,那是你自己感觉失误,呵呵……好了,不和你聊了,我得去上班了,再次祝贺你,我的江大主任,加油,奋斗!” 挂了柳月的电话,我的心情变得很好起来。 晚上,下班回家,我打开门,看到的让我很意外。 家里灯火通明,热闹非凡,老三和秦娟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老三边看电视边喝秦娟神侃,厨房里传来晴儿和兰姐开怀的谈笑声,餐桌上餐具齐备,已经摆放了好几个菜,还有白酒和红酒,发出阵阵扑鼻的香味。 我有些发愣,这是干嘛啊,像过年似的。 看见我回来,秦娟高兴地跳起来,喊道:“表哥回来了,领导回来了!” 晴儿和兰姐都从厨房跑出来,笑着看着,老三也站起来。 我看着大家:“你们……今天是干嘛呢?聚餐?还是谁有什么喜事?” 晴儿过来,眉宇间露出禁不住的笑意:“峰哥,今儿个咱家有喜事啊,我专门请了他们来,一起乐呵乐呵呢!” “咱家?”我看着晴儿:“什么喜事?”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你提拔的事情 晴儿说:“你提拔的事情啊,这不是喜事吗,我今晚专门设宴给你祝贺的呢,老三和兰姐还有娟娟都来了,一起给你祝贺!” 原来如此,我笑了,看着晴儿:“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我正准备晚上回家告诉你呢,想不到你早就知道了,你听谁说的?杨哥?” 晴儿笑着摇头:“不是啊,是小龚,刘飞的老婆!” “啊——小龚!”我愣了下:“怎么会是她告诉你呢?” 晴儿笑着:“我在街上遇见她了,她说她刚才给刘飞打电话,听刘飞说你提拔了,马书记正在给你谈话,刘飞正在答应你的红头文件,嘻嘻……我知道这消息的时间几乎和你同步呢,我一听,就乐坏了,就赶紧琢磨着今晚给你祝贺祝贺,我故意不通知你的,呵呵……回家一看,是不是有些意外啊,嘻嘻……” 我有些开心,又有些感动,看着大家说:“区区提拔,不值一提,劳烦大家一起来热乎,惭愧啊,惭愧!” 老三说:“靠,夸夸你,你还谦虚了!” 兰姐说:“每一个进步都是值得祝贺的,你看看你这个老婆,对你多贴心,比你自己还高兴,比自己提拔了还高兴!” 秦娟说:“表哥,你进步真快啊,我越看越觉得你有男人味,你是真正的男子汉!” 老三一听,瞪眼看着秦娟:“那你这意思是说我不是男子汉了,我没男人味了?” 秦娟吃吃一笑,做个鬼脸:“老三哥,你啊,在我眼里,就是个不折不扣的……” 老三说:“什么?” 秦娟跑到兰姐身后,说:“奸商——” “哈哈……”大家都笑起来,老三作势气呼呼去追秦娟,秦娟嘻嘻哈哈绕着兰姐转圈,老三追不到。 闹腾了一会儿,晴儿和兰姐去厨房弄菜,秦娟跟进去帮忙,我和老三坐在一起抽烟聊天。 “行啊你,副科才一年多,就成正科了,这速度不慢,咱们同学里,就算你进步最快了!”老三说:“下午我给寝室哥们几个都汇报了,大家都很高兴,说等有时间一起聚聚,让你小子请客呢!” 我说:“行,请客没问题,小意思,至于说我这所谓的进步,其实倒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要说成绩好业绩大,你才是咱们班第一呢,公司越做越大,实力越来越厚实,我这个,不过是个名,你这个,确实实实在在的实业,赚大钱,做老板哦……怎么样,高速办那边的业务都开展了吗?” 老三说:“正在顺利展开中,我和谭主任现在是亲密战友,已经把他放倒了,用金钱和美女,合同一到手,我们就立刻开始交接了,现在各项工作已经全面展开,建国总负责,一切按照早就制定好的运营策略开展……” 我说:“高速公路的车流量是很大的,这一块的广告效果是很好的,把这一块做起来,潜力很大!” 老三说:“是的,这一次行动,算是个试金石,试点,摸索经验,这次做好了,我和建国商议了,准备开始向外拓展,高速公路沿线在各个地级市的区域内,都是相对独立的一个段,都是相对自主管理和经营,每个途径的地市都设有高速办,都有广告这块业务……” 我看着老三:“你小子胃口不小啊,这个领域要是真打开了局面,前景十分广阔!不过,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联系省高速局呢,直接通过他们全面覆盖,岂不是更好?” 老三摇摇头:“不好,一来省里的那帮人胃口太大,我们喂不起,二来呢,我们一下子吃那么大,胃口吃不了,吃不下,还有,其他广告公司也已经接受参与了部分的路段,我们不可能全部垄断了,只能去积极参与竞争!” “哦……这就像是抗战结束后共产党起初想独占东北,后来发现形势变化了,独占不可能了,就区域占领,然后伺机反攻,是不是一回事?”我说。 老三哈哈一笑:“差不多,你小子,把我的计划上升到战略高度了!” 我说:“只有正确的战略,才会有灵活机动行之有效的战术,打仗和经商是一个道理!” 老三说:“你小子还挺爱琢磨,说的有道理!”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咦,建国大哥怎么没来?” 老三说:“我不知道啊,都是晴儿通知的!” 想起了建国,我又突然想起了柳月,大家都是朋友,晴儿怎么没通知柳月和柳建国呢? 我想了想,走进厨房,对晴儿说:“晴儿,你怎么没通知建国大哥呢?” 晴儿说:“哦……我忘记了!要不,我现在给他打电话!” 说着,晴儿摸出电话就要打。 秦娟冒出一句:“叫建国大哥,那么,就把柳姐也叫来啊,我好久没见她了,很想她!” 秦娟这么一说,晴儿停下来,看着我说:“叫不叫?” 我说:“你自己看着办!” 晴儿脸色一沉,随即又笑起来:“行,既然你让我看着办,那我就叫,不但叫他们,我把宋明正也叫来,一起祝贺,宋明正要是不在江海,我就叫杨哥,他俩反正都得来一个……” 我一听,头有些发大,一时不知如何说。 这时,一直在旁看着的兰姐眉头一皱,突然做大大咧咧状,说:“晴儿,别打电话了,我看啊,谁都不叫了,都什么时候了,这个点,人家早就吃过饭了,再说了,就算没吃,这时候叫人家也显得不礼貌……算了,以后再说就是了,再说,人太多,咱们做的这几个菜也不够吃的,还有,建国和柳月也都不是外人,他们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见怪的……” 晴儿其实本来这个电话打的就很勉强,听兰姐这么说,也就顺水推舟放下了电话,对我说:“峰哥,你看行不?” 我一想,兰姐其实说的也有道理,大家都乐呵呵的,也不能扫了大家的兴,就笑了下:“呵呵……我不是说了,你看着办吗,今天你是咱家的家长,女主人说了算!” 晴儿笑起来:“呵呵……那好,那就听兰姐的吧!” 我看没事了,退出厨房,心里却总觉得有些沉,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定。 今天这个专为我举办的喜庆场合,没有柳月,我心里有着巨大的失落和深深的遗憾。 今天的菜很丰盛,就很甜美,大家喝的很高兴,尤其是晴儿,发自内心的幸福和快乐洋溢在她的眼睛和嘴巴上。 “今天是俺当家的进步提拔的日子,也是我们家大喜的日子,大家要吃好喝好啊,嘻嘻……”晴儿说:“我今儿个打心眼里高兴,峰哥不仅仅是我的丈夫,还是我的偶像和楷模,是我的方向和榜样,我好为峰哥自豪和骄傲……” “好了,晴儿,别吹了,哪里有自己夸自己的!”我说。 晴儿说:“峰哥,我说的可是真的呢,我一直就很崇拜你呢,现在啊,我愈发崇拜你了!” 秦娟说:“表嫂,俺也崇拜表哥,一直就很崇拜!” 老三一咧嘴,看着兰姐:“喂,大姐,你崇拜我不?” 兰姐一捂嘴巴,做差点呕吐状:“我喷……你这个毛蛋子孩,还让我崇拜你,你做梦去吧!” 老三哈哈笑起来:“我觉得你应该会崇拜我啊,怎么搞的,你原来不崇拜?” 晴儿笑着说:“行了吧老三,你让兰姐崇拜你,真的是做梦,兰姐这个年龄啊,只会崇拜和喜欢40岁以上的男人了,你啊,还太嫩,一边去!” 晴儿这么一说,老三和兰姐却突然不笑了,两人默不作声闷闷地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低头吃菜。 我在旁边冷眼观察,他俩的每一个细节我都认真看在眼里。 我又想起了他俩过去的蛛丝马迹,想起了柳月曾经和我说过的关于他俩的话,心里暗暗寻思起来…… 我觉得这事我必须找柳月去验证一下,或许,到了该给大家揭开盖子的时候了。 我这时没有想到,后来,老三和兰姐将迎来什么样的风暴。 饭后,送走客人,晴儿收拾完家务,依然兴致勃勃,可能是因为酒精的缘故,似乎比平时更加兴奋,坐在沙发上抱着我的胳膊,表情很亲昵。 “峰哥,我们快双喜临门了,”晴儿说:“今天你提拔是一喜,过几天,我们的学校就要开张,这又是一喜,不管怎么说,我们终于拥有自己的事业了!” “哦……”我眼睛看着电视,问晴儿:“学校筹备基本完毕了?” “前期的工作基本完毕,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晴儿说:“场地、教室、设备、教案、人员、教学计划、管理方案、班级设置都按照你的方案弄好了,当然,也结合借鉴了很多西京柳月同学的那个学校的”东西,现在,就差招生了!” “嗯……很好,备好了菜,就等客人来了,这请客人,是最关键的,不然,这菜就等于全部浪费了!”我说。 “是啊!”晴儿说着,脸上有些发愁:“可是,峰哥,我们要怎么样才能招到学生呢?我对这个,一点头绪都没有,我问老三,老三卖关子,说让我找你,说你一定有办法的!” 我笑了:“呵呵……晴儿,不要发愁,困难像弹簧,你弱它就强,这个问题不成问题,有困难,我们就有解决困难的办法,既然前面的菜已经备好,那么,我来告诉你,怎么样把客人请来……” 晴儿带着信任的目光看着我,笑起来:“峰哥,我就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 我说:“如何招生的问题,我早就思考了很久了,我脑子里是基本有了方案的,只不过没有变成书面的东西!” 正文 请领导指点迷津 “那你赶紧说,我来记下来,到时候,我就按照你的方案实施!”晴儿说着去书房找来了纸和笔,坐到茶几跟前,看着我:“峰哥,请领导指点迷津,开始吧。 ” 我说:“行,我说,你记,记要点,然后,按照我说的,你安排人去实施,我觉得问题应该不大。” “嗯……我的领导,我的后台老板,我的男人,说吧!”晴儿笑嘻嘻地说,眼里的愁云一扫而光。 我说:“我们这个学校的招生,首先要弄清楚我们需要招生的学生的类型和类别,按照我们的办学宗旨和方针,我们招生的对象,主要是包括小学生和成人,小学生现在还没有开英语课,很多家长都希望能尽早让孩子提前入门开始学习初级的英语,我们正好迎合了这种需求;成人呢,包括两个方面,一个是目前学英语赶时髦的热潮,党政机关干部和企事业领导,很多都想学英语的。 “还有一个,就是党政企事业单位评职称,都要考试考英语,这些人的英语基础都很差,基于此,我们可以开办两个类型的班,一个是成人英语班,一个是职称考试辅导班……目前,我们准备招生的对象基本是这些人,当然,以后,我们可以边规范边发展……” “嗯……”晴儿认真地听着,点点头。 “确定好招生的人群和对象,然后就要开始进行广告攻势,酒香也怕巷子深,市场经济时代,广告就是生产力,不宣传,不广告,没人知道……”我说:“广告的方式,要有的放矢,我想大致分三个方式,第一,设计制作精美传单,让老三给设计,他公司里有懂这一块的专门人员,然后找印刷社印制,先印20万份,这个传单也可以说是招生简章,把我们学校的办学宗旨、特色、课程开班内容、师资力量、教学方式都包括进去。 “有了这些传单,你安排学校的教职工或者在大学里找几个学生,到市区各个小学门口去散发,主要给接孩子的家长,教职工是自己的事情,不必额外花钱,学生按照散发的分数,没每人每天支付30--50的报酬,绝对会有很多学生愿意干…… “在学校散发,主要是针对小学生的,同时,我会联系安排好邮政局的投递公司,委托他们代投市区的所有邮箱,主要是小区的邮箱……这样,我们的招生简章很快就可以遍布千家万户,让大家都知道了解我们这个外语学校……” “嗯……好!”晴儿兴奋地边说边记。 “第二,我联系好126寻呼台,他们有开展的BB机信息广告业务,通过126人工寻呼,在市区范围内群发传呼,这一块,主要是针对成人,广告的内容要简单精悍,言简意赅,切中主题,内容到时候我给设计,你直接去126台办理业务就行。”我说。 “哈哈……这个好,现在BB机普及率很高,上班的那些人,几乎人人腰里都挂着个BB机!”晴儿高兴地点头:“峰哥,好有吗?” “还有,第三,我联系好电视台广告部和影视报社,在电视台拉字幕,在电视报上刊登豆腐块广告,每周刊登1次,价格我给谈好,让他们给最优惠的价格!”我说。 “哦……拉字幕……不在电视上做那种图像广告?”晴儿说。 “不用,现在电视频道那么多,中央台和卫视的那些频道都看不过来,谁会看地方的这些破台办的节目,更别说广告了,但是,拉字幕就不一样的,现在地方台很鬼,在除了中央一台之外的所有频道下面都敢拉字幕,这样,看到的人会很多,效果比在某一个台单独做广告好多了,而且,价格还很便宜……”我说。 “嗯……好的,”晴儿点点头,又说:“对了,峰哥,要不要在你们的报纸上打广告啊?你们报纸的发行量可是很大的,又是党报!” 我摇摇头:“算了,我还不了解自己的报纸吗,发行量是不小,但是市区很少,不到5000份,其他的都摊牌到下面的县乡村了,我们的广告主流人群是城市中高端客户,县里和农村不是我们的对象,所以,即使打了广告,效果也不会好,再说了,就是这市区的5000风报纸,又有几个人会真正看呢,而电视报在市区的发行是5万多份,这个数量是很惊人的,一份报纸,大家要看一周,因为上面有一周的电视预告,这样的效果会很好的……” “嘻嘻……自己在党报,还说党报不好!”晴儿笑话我。 我说:“我这是实话实说,目前党报的发行极其不均衡,党委摊派,硬性下压,而且市区这一块分配的又少,我们学校的这一类广告,是不适合在这里做广告的,现在的广告大多都是党委政府和企事业单位的形象广告和软文策划,做给领导看的!我们是个体户,我们的钱都是自己的,不能乱花,投入一分钱都要见到实效,我们要做就要做最有效果的广告,能给我们带来最大回报的广告!” 晴儿点头:“嗯!还有吗?” “还有,就是要开展招生活动,利用周末双休或者晚上下班后的时间,在市区主要广场、各个家属院和小区里搞宣传活动,搬上两张桌子,做上几个条幅,在小区里进行现场咨询宣传,扩大学校的知名度。”我说。 “哎——这个好,这是好主意!” 我说:“我还有个设想,等我们发展起来之后,可以都参加赞助一些公益性的活动,比如助残、赞助贫困生、救济孤儿等,这样做,我们既回报了社会,又提高了学校的知名度和名声,树立学校的良好形象,可谓是打造良好的社会效益,有了好的社会效益,经济效益也会好起来!” 晴儿很赞同,认真地记着,边说:“明天我就开始落实你的策划方案,按部就班开始实施!” 我说:“招生初具规模后,就可以开张了,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安排好教学管理计划,培训好教师,制定好教学方案。” 晴儿说:“这个木有问题,我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教师的招聘和培训早就已经开始了,呵呵……教学方案我已经修改了好几遍了……” 我说:“那就好,记住,把握住一个原则,质量第一,不要冒进,不要一口吃个胖子,要循序渐进,边发展边规范,对教学中出现的问题要及时纠正!” “是——”晴儿笑呵呵地说:“对了,峰哥,欧阳副区长那天还说了,等我们正式开班的时候,他要来参加我们的开班仪式呢!欧阳副区长对我们可是很关心,帮助很大的!” 我说:“哦……那好啊,到时候我再联系有线台和影视报的记者,给我们发个小新闻,也算是做个软性的广告,提高提高知名度,呵呵……欧阳副区长对我们好,那是因为他欠我们的人情,在回报我们呢,我们这也算是好人有好报了!” 晴儿说:“那我们开班的时候,是不是要隆重搞一个仪式呢?” 我摇摇头:“不必,我们现在的资金很紧张,不必搞这些形式,一切从简,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是公家单位需要的,我们不需要,我们要做的是实实在在的事情,狠抓教学质量,才是根本!” “嗯……”晴儿点点头:“峰哥,让你这么一说,我更有信心了,哎——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呢,还是你厉害,呵呵……我真的好崇拜你哦,我的亲哥哥……” 我笑了下:“好了,休息,睡觉,以后有你忙的,别给我累坏了身体,工作要有计划,忙而不乱,有条不紊才好!” “得令!当家的!”晴儿说。 第二天,独自在办公室,我的脑子里仍然在徘徊着这个问题,我想起了在南方那家杂志做情感专版的老大,摸起电话打了过去。 我没有说是我的事情,我只是说是我周围的一个朋友遇到了这样的困惑,我自己没有主张,想听听他的看法。 “老五,你说的这个事情,我经常会接到读者的热线和倾诉,这种现象,在现实社会里并不鲜见,很多男人和女人都会有,”老大说:“对于这个问题,我的看法是,身体的背叛是可耻的,但精神上的判绝对是可恨的。身体上的背叛可能是出于口味的厌烦,但精神上的背叛完全是出于一种对食品的贪得无厌才会去考虑更换厨师甚至用餐地点。 “身体上的背叛是很容易的,也有太多的理由,这些理由通常情况下也是确实存在的,但精神上的背叛也许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所谓的爱,但这个理由却不能称之为真正的理由,最多只是一个借口……” 我认真地听着。 老大继续说:”男人喜欢身体上的背叛,而女人则更多的选择精神上的背叛。精神背叛比身体背叛容易,因为精神背叛在一个人的内心就可以完成。很多女人在看到优秀的男人或者是电视中的完美男人时就会幻想,如果这个人和自己的男朋友或者老公换一换那该多好,这就是一种低层次的精神背叛。 “而男人在看到漂亮女人的时候通常不会这么想,最多也只是想想这个女人不错,如果和自己有种特殊关系那就更好了,如果这个男人不会想到离开自己的女朋友或者老婆,这就不能称之为精神背判,但是,如果男人在和自己的老婆做那事的时候,把正在和自己做那事的女人当成是自己心目中的其他女人,那这就是不折不扣的精神背叛…… “其实,很多男人在身体背叛的时候还会想到家,还会想到另一半,因为他的精神是没有背叛的。而女人则不同,女人首先是精神背叛而后才是身体背叛,身体背叛又影响了精神的最终完全背叛。 “女人在精神背叛只后才会身体背叛,而她们在身体背叛的时候,通常也就下了最后的决定,彻底背叛。低层次精神背叛经过身体背叛的洗礼最终发展成为高层次的精神背叛,而把这种想法付诸于实际行动的通常是那些默不作声的女人,很多时候在背叛之前也没有任何征兆……” 正文 一种可耻可恨的行为 “那一个男人要是先是身体背叛了,而后和自己的老婆做那事,要依靠想象和自己以前的女人才能完成,这应该怎么看?”我说。 “男人的身体首先背叛,身体背叛只后部分人会发展到精神背叛,但多数人还是会把背叛止于身体,精神还是原来的精神。这种背叛是可以被理解和接受的。而由精神背叛到身体背叛再到精神背叛则完全不能被理解和接受,完全是一种可耻可恨的行为,这种行为不但可耻可恨,而且可怕……”老大说。 “为什么可怕?”我说。 老大说:“背叛是一种现象,身体背叛是一种表象,更象海面上的波浪,风过去浪过去海面还会恢复原来的平静,而精神背叛则更象是内在本质,一种海面下的暗涌,一旦被暗涌深深地吸入,那恐怕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了。这就是身体背叛和精神背叛最大区别所在……” 老大的一番话让我的心里不由感到了一些恐惧,我觉得自己就像一艘扁舟,在没有航标的河流上无目的无方向的随处飘荡,不知道自己最终将飘向何处。 整整一天,我都陷在这种冥思苦想中不能自拔。 转眼半个月过去,到了1996年5月的第二个周六,这一天,是晴儿的外语学校开张的日子。这段时间,按照我的部署,晴儿把招生工作操作地有声有色,报名学英语的大人和小孩很踊跃,设定的5个成人班和小学班全部招满,而且还不断有家长带着孩子前来报名。 晴儿的学校开张,我却不能去参加,因为这一天,是报社的实业公司正式开业的日子,马书记要求报社的中层干部必须全部参加开业典礼,而且,张部长和宣传部的所有副部长都来参加,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柳月。也就是说,柳月也不能去缺席了晴儿外语学校的开班仪式。 柳月很遗憾,我也是,可又无可奈何。 在实业公司开业庆典仪式上,我终于见到了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实业公司总经理,果然是梅玲的老公王勇,这个黑黑瘦瘦的中年男人。 至此,联想到那晚马书记和梅玲在别墅里做那事时的谈话内容,我豁然明白了,马书记和梅玲合计要创办的这个实业公司,是给王勇创办的,是马书记要用来弥补对王勇的绿帽子损失的。 而马书记借着南行考察的名义,创办这个公司,既是考察成果,还能安排人员,正好又符合市里和张部长的胃口,可谓一举多得。 我不得不佩服马书记的足智多谋。 开业盛典结束后,柳月过来对我说:“走,没咱们的事了,我们去小许的学校看看去,看那边什么情况了!” 我看了看时间,说:“那边现在已经结束了,很简单的仪式,应该已经开始上课了,学校授课时间安排的都是双休日和晚上……” 柳月说:“那也要去看看,这边剩下的就是中午吃大餐了,我给他们说了,说我有事要先走,走吧,不在这儿呆了,没意思!” 我上了柳月的车,柳月的驾驶员没来,她自己开车,直奔晴儿的学校。 路上,柳月笑着说:“江主任,今天是双喜临门啊,呵呵……” 我没心思笑,说:“真瘆人啊,你知道实业公司的负责人王勇吗?” 柳月说:“知道啊,市供销农资的一个科长,听说已经办了正式调入报社的手续,怎么了?” 我说:“你知道那科长是谁?” 柳月说:“科长就是科长呗,还能是谁?张部长对这事很支持呢!” 我说:“那科长是梅玲的老公,叫王勇,现在赋闲没事干,游手好闲的人,马书记是把他弄过来负责实业公司呢!” 柳月一愣:“哦……有这事啊,呵呵……真有意思!” 我说:“张部长还蒙在鼓里呢,又是要在常委会上推荐,又是要树典型推广,其实呢,他哪里知道马书记和梅玲的真实目的呢,更可恶的是,张部长还教育你要向梅玲多学习,这都是什么事啊?” 柳月笑了:“好了,别这么愤愤不平了,这样的事,市直各单位多了去了,没什么大惊小怪的,领导说什么,我们听着就是了,谁让人家是领导,咱是小兵呢!这事不要在外面说三道四的,就当做什么也不知,明白了吗?” 我点点头:“嗯……这下可好了,两口子都在报社捞钱,老婆分管,老公冲在前面,这报社,成了家族报社了!” 柳月说:“我看你少见多怪,呵呵……这年头,就是这样,权力不用,过期作废!” 我说:“张部长不知道王勇和梅玲的关系吧?” 柳月说:“不清楚,就是知道又能怎么样?举贤不避亲,理由很充分嘛!” 我无语了,闷不作声。 “怎么?哑火了?”柳月笑呵呵地说。 “无话可说了!”我说。 “无话可说,那就不说,不想这事,想这个干吗啊,自己累自己的脑子!”柳月说:“换个话题吧!” 我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了老三和兰姐的事情,对柳月说:“对了,我想和你谈谈老三和兰姐的事情!” “老三和张兰,怎么了他们?”柳月边开车边看了我一眼。 “你说怎么了?”我反问柳月:“他俩是不是有那回事?你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柳月微微一怔,接着看着我:“你个傻子,你问我,你自己不会去想啊!” 我说:“我正在想,我觉得他俩好上了!” 柳月说:“怎么?听人家吃来吃去的,还要跟着后面去吃,这会儿你吃出眉目来了?明白了?” 我说:“你这意思是说,他俩真的好上了?” 柳月说:“你说呢?” 我说:“我觉得是!” 柳月说:“你觉得是,那就是!” 我说:“你……你正面回答我!” 柳月说:“我不是已经正面回答了?” 我说:“你早就知道了?” 柳月说:“不是知道了,是觉察了!” 我说:“你没有和兰姐谈过?兰姐没有和你说过?” 柳月说:“张兰她敢和我说吗?她不说,我自然是不问的!” 我说:“你和她关系这么好,她为什么不敢和你说?” 柳月说:“老三和你说过吗?” 我说:“没有!” 柳月说:“老三和你关系这么好,他为什么不和你说?” 我明白了,点点头。 柳月说:“你想通了?” 我说:“嗯……” 柳月沉默了片刻,说:“他俩是绝对不会也不敢将这事告诉我和你,还有小许的,起码目前不敢不会!我知道理解他们的想法,我也不想为难他们,我从来都是在张兰面前装作不知道这事!” 我说:“如果兰姐告诉了你,你会怎样?” 柳月看着我反问:“如果老三告诉了你,你会怎样?” 我沉默了,柳月也沉默了,一会说:“还有,如果小许知道了,她会怎样?” 我说:“我不知道!” 柳月说:“你不是不知道,只是你不敢去想而已!” 柳月的话说中了我的心坎,我没有说话。 柳月好一会而没说话,一会儿叹了口气:“可是,也不能总这么对我们遮遮掩掩藏着,这事儿,其实,我一直在想,不能总这样的,老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对他俩对大家都没有好处,我想,或许,该到了揭开这个盖子的时候了!反正早晚是要见光的,晚痛不如早痛!” 我看着柳月:“你打算怎么办?” 柳月抿了抿嘴唇,似乎下了决心:“或许,应该就在今天,大家来摊牌,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我有些意外,说:“今天……” 柳月说:“是的,今天,正好是周末,大家又都有时间,你觉得可以吗?” 我想了想:“嗯……也好,今天正好学校开业,小许的心情也不错,借着这个高兴劲儿,或许也就能顺利过去了!” 柳月说:“希望这事不会让大家有什么隔阂和芥蒂!” 我说:“柳月,你支持他们俩的事情?” 柳月沉默了一下,说:“我不能说支持,也不能说反对,我相信一点,张兰和老三都不是游戏感情的人,他们都是成人,对自己在做什么,都是明白的,我觉得,我们应该祝福天下所有的真心的爱情,祝愿有情人能在一起,滚滚红尘,芸芸众生,能在一起,能认识,能相爱,这本身就是缘分……” 我说:“可是,他们的年龄差距,他们的现实摆在面前?还有周围的世俗……” 柳月看了看我:“江峰,我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男人比女人大很多,结婚,大家都可以接受,而女人比男人大一些,大家就不能接受?” 我说:“我……我不知道,我说不清楚……” 柳月说:“这个世道,公平吗?我……我不服气!” 我说:“我也不服气!” 柳月说:“可是,现实必须要面对,不服气也不行。” 我说:“嗯……是的,不服气也不行!” 柳月说:“其实,换了我,我也很迷惘,很无奈,还好,有小许的存在,我解脱了,我不用去面对了,现在轮到老三和张兰来面对了……” 我说:“柳月,你真的解脱了吗,你敢再说一遍,你从心里彻底解脱了吗?” 柳月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复杂,眼神变得很痛苦,嘴唇紧紧咬在一起,一会儿说:“不要说我们了……我们都过去了,往前看吧,不要去想过去……” 我心里有些酸楚,说:“柳月,张兰和老三曾经那么阻拦过我们,想尽办法拆散我们,你恨他们吗?”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一股难言的滋味 柳月摇摇头,郁郁地说:“不恨,甚至我有些感激他们,不然,即使我们在一起了,我只要知道了小许的存在,知道小许一直在深深爱着你,等着你,为你甚至差点丧失了生命,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心安的,更谈不上幸福,即使他们不告诉我小许和你的事情,我通过别的途径知道了,我也会和你分手的,我不能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痛苦的基础上,这是我做人的原则…… “其实,我也知道,张兰和老三曾经是极其厌恶反对姐弟恋的,他们那时的思想就是这样的,可是,生活真会开玩笑,现在,他们竟然也开始走上了这条路,我不责怪他们,因为我知道,人的一生何其短暂,在短暂的一生里,能拥有一份真爱,一份刻骨的爱情,是多么的难得,即使他们面对的是狂风暴雨…… “我祝愿他们,希望他们能够成功,但是,未来会怎样,我也不知道,我们可以祝福,但不能代替他们……有句话说得好,别人可以替你做事,但不能替你感受。人生的路要靠自己行走,成功要靠自己去争取。天助自助者,成功者自救。” 我听了,说不出话来,心里一股难言的滋味。 有的时候,我以为我们被爱情伤害了,其实,是我伤害了爱情。那么纯粹的爱情,经历了我这颗不纯粹的心和不勇敢的奔赴,爱情就残缺了,再也没法美丽起来了。 最悲哀的,并不是昨天失去得太多,而是沉浸于昨天的悲哀之中。最愚蠢的,并不是没有发现眼前的陷阱,而是第二次又掉了进去。最寂寞的,并不是想等的人还没有来,而是这个人已从心里走了出去。是否,我和柳月也在重复着这样的事情呢? 我胡思乱想着。 “你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柳月扭头看了我一眼。 我说:“没想什么,也不知道说什么!” 柳月叹息一声:“江峰,我想和你说,不要让自己的大脑变得太复杂,不要让自己想得太多,其实,我知道,每一段记忆,都有一个密码。只要时间,地点,人物组合正确,无论尘封多久,那人那景都将在遗忘中重新拾起。也许会说‘不是都过去了吗?’其实过去的只是时间,每个人都难以逃出想起了就微笑或悲伤的宿命,那种宿命本叫无能为力……遇见了心爱的人,可以说是幸运的,无论结局怎样,都可以说是幸福的。白头到老,固然很好,如果分手,或者为爱情伤心,也都很幸福,因为,毕竟爱过……所以,虽然我也无法预知老三和张兰的未来,但是,我为他们欣慰,为他们祈祷……” 我说:“可是,小许未必会这么想?” 柳月说:“先不管小许会怎么想,你现在怎么想?” 我说:“我……我想我应该会理解他们,接受他们……因为,我想起了我的过去,我和你的过去,我理解这份感觉,理解这种情怀,所以,虽然我曾经对老三有意见,但是,我现在不责怪他,我能体会到他的感觉……” 柳月努力笑了一下:“嗯……这样就好,我知道你会这么想的,因为……因为我也是这样想的……” 我叹了口气:“唉……” 柳月说:“不要叹气,男人要坚强坚韧,面对现实,你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好好生活,好好过好每一天,照顾好家庭,维护好家庭和婚姻,将过去彻底埋葬,不管付出多大的努力,也要做到这一点,能看到你和小许的幸福,能看到你的快乐,我就很欣慰,很安心……” 我看了看柳月:“埋葬过去,你说的很容易,可是,做起来真的这么容易吗?你这么说教我,可是,你自己能做到吗?” 柳月的眼神黯淡下来,说:“我……好了,我们不谈这个问题了,越谈越复杂了,今天是个好日子,高兴起来,我们还是带着轻松和愉快去面对老三和张兰吧,不要让事情变得太严重!” 我点了点头:“嗯……” 此时,我唯一担心的就是晴儿,我不知道晴儿知道了此事,会如何面对。 我不想因为此事而让晴儿再惹出什么事端。 很快到了晴儿的学校,果然仪式已经结束了,学员们正在上课。 我和柳月去了二楼晴儿的办公室,晴儿正和老三兰姐喜气洋洋地在说笑,看我们来了,晴儿笑着站起来:“呵呵……柳姐,峰哥,你们来晚了,我们的开课仪式已经结束了!” 柳月说:“呵呵……小许,真抱歉,今天报社……” “呵呵……柳姐,别客气,峰哥都告诉我了,建国大哥也说了,还得谢谢你和建国大哥联合送的礼物啊,呵呵……”晴儿笑着。 柳月和我坐下,柳月说:“建国呢?” “回公司去忙了!”老三说:“最近公司里事情很多,柳总忙得不可开交呢!” 兰姐说:“有了建国,现在你可是自在逍遥了!” 老三说:“我多出时间来陪你,不是很好吗?” 晴儿笑了:“呸——兰姐才不用你陪呢,我看啊,你还是找个女孩子去陪吧,兰姐可是看不上你这样的小屁孩!” 老三和兰姐不自然地笑笑,我和柳月对望了一眼。 晴儿又说:“对了,兰姐,你整天和老三在一起,你这个大姐当得可不合格,你得多考虑考虑老三的终身大事啊,你周围的那些女孩子,看看有合适的,也得为俺三哥牵牵线,搭搭桥啊!” 兰姐笑不出来了,脸上的表情说不出什么样的感觉。 老三则是一脸茫然的神色,看着兰姐。 这时,柳月说:“小许,今天来了多少学员啊?” 晴儿说:“嗯……10个班,都满了,每个班30,整整300个,今天还有不少现场报名的,我没有接受,峰哥说了,每个班就30个人,多了不要,教学质量是第一位的,学生多了,质量保证不了,会砸了学校的牌子!” “呵呵……对,是要这样的……”柳月说:“学员构成是怎么样的?” “小孩和大人各占一半,小孩都是小学生,都是家长送来的,成人呢,一般是自发利用业余时间来学英语的,还有一半是为了考职称,来突击补习的!”晴儿说。 “哦……现在只开了英语?”柳月又说。 “是的,现在只开了英语,我正在招聘韩语和日语老师,下一步,开班韩语和日语学习班!”晴儿说。 “好啊,咱们的许校长可是很有魄力的,我相信学校一定会越办越好的,祝贺你和江峰啊,特别是祝贺你啊,小许,终于有了自己的事业,自己的一片天地,可是施展自己的才华!”柳月说。 “呵呵……还不是大家帮助的结果,你们都给我很大的帮助和指点啊,特别是你啊,柳姐,去了一趟省城,我学到的东西太多了,太实用了!”晴儿感激地对柳月说。 “我这是抬手之劳,没出什么力气,谈不上感谢,关键还是你自己的悟性强,接受能力快,又有以前办外语补习班的经验,这可是一笔难得的财富!”柳月说。 这时老三插话说:“我没有想到招生的效果这么好,看来,晴儿的营销策略很对路子!” 晴儿开心地笑起来:“哈哈……那里是我啊,这都是俺当家的功劳,整个学校的营销路子,都是峰哥在幕后策划的,我呢,就是执行峰哥的指示,去落实贯彻……” 老三看着我:“靠,老五,看不出你小子还真有一套,你这个营销策略,我是需要学习的,很灵活,很实用,很有效!” 我笑笑:“班门弄斧而已,不敢当!” 柳月用赞赏的目光看着我:“短时间内能招生如此成功,确实不错,这个和成功的营销策略是分不开的。” 晴儿说:“走,柳姐,峰哥,我带你们去参观下学校,看看正在授课的学员,呵呵,当然不能进去,只能在教室外面看看!” 晴儿兴致勃勃带着我和柳月楼上楼下看了一遍,看到学校的创建初步见效,我心里很高兴,觉得似乎有了成就感。 这可是自己的实业啊! 参观完学校,我问晴儿:“欧阳副区长呢?” 晴儿说:“他来给剪彩完,讲了几句话就走了,还要出差去开会,我本来想等你来了,请他吃顿饭的,接过来不及了……” 我说:“嗯……人情后补吧!得好好感谢感谢他!这以后,麻烦他的地方还会有的!” 晴儿说:“是啊,我今天也这么说了,欧阳副区长拍着胸铺说以后有什么事情只管找他,他保证帮忙,呵呵……” 柳月说:“这个人我了解一些,为人很实在,知识分子,民主党派,没有其他官员的那种游滑和不良习气,他说能帮忙,就会真的这么做!” 晴儿说:“是的,呵呵……走,咱们一起去吃饭吧,忙碌了这么多天,我终于可以松口气了,今天正好是周末,咱们好好放松一下,中午我请客,咱们找个地方吃吃喝喝聊聊……” 我说:“许校长好大方,要请客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晴儿嘻嘻笑起来:“傻哥哥,我请客,还不就是你请客,这学校,我是校长,你可是我的领导呢!” 柳月站在旁边,笑了笑。 于是,我们5个人一起去附近的酒店吃饭,晴儿定了一个单间。 到了单间里,晴儿说:“各位请坐,我去点菜去!” 柳月看了我一眼:“江峰,你也去点菜吧!” 说着,柳月冲我使了一个眼色。 我会意,知道柳月要单独和兰姐和老三说事情。 我和晴儿下楼去点菜。 晴儿拉着我点菜,边说:“峰哥,咱们家的学校成立了,你今天高兴不?” 我说:“高兴啊,呵呵……”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还得感谢那场谣言 晴儿说:“嘻嘻……我们终于有自己的事业了,我好高兴啊,看来,我这个辞职还是正确的,说起来,还得感谢那场谣言,没有那谣言,我还真不敢辞职……” 我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事物总是会互相转化的,有时候,坏事也许就是好事呢!” 晴儿说:“是的,你说的对……对了,峰哥,我今天觉得有点奇怪呢!” 我说:“什么奇怪的?” 晴儿说:“今天兰姐和老三是联合送礼的,两人联合署名送了一个匾!” 我说:“这有什么奇怪的?” 晴儿说:“我们结婚的时候他们还是分开封礼的,这次怎么一起送呢?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他俩现在天天黏糊在一起,你说,他俩该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我说:“要是真有了,你会怎么想?” 晴儿说:“不可思议,不可想象,不能接受!” 我的心一沉,没有说话。 晴儿又说:“我觉得不可能的,当初你和柳月的时候,他俩都在我耳边说了很多对姐弟恋深恶痛绝的话,他俩怎么着也不可能搅合在一起啊,可是,我看他俩最近的神态和眼神,又觉得捉摸不定!” 我说:“这世上的事情,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人都是会变的,也真说不定他俩在一起了呢!爱情,可是难说难道的!” 晴儿哼了一声:“变态——也就你这样的人会这么想,年龄差距这么大,能有什么爱情?也就你和柳月当年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我就不信柳月会真正爱你,会想我这么爱你,我就不信你会爱上一个比你大这么多的女人……姐弟恋,哼,早晚是个悲剧,不说世俗不能接受,就是真的在一起了,过几年,女人人老珠黄了,男人还会喜欢她?还不是一脚就蹬了,另寻新欢了,这样的事情报纸上可是经常有的……” 我听晴儿这么说,心里暗暗有些担忧起来。 点完菜,进了房间,房间里的气氛很安静,甚至有些沉闷,老三和兰姐都默默地坐在那里喝茶,柳月也低头喝茶。 我知道,柳月刚才一定和他俩说了什么。 晴儿进来,说:“咦——怎么这么安静啊,嘻嘻……来,这就上菜了,我们欢度周末喽……” 老三和兰姐抬起头,应付地笑笑。 一会,菜上齐了,大家开始喝酒吃菜。 大家分别敬我和晴儿,祝贺我们的事业开张,祝贺晴儿的学校成功创办。 晴儿很开心,来者不拒。 然后,就是大家自己提项目,单独喝酒。 晴儿和我一起给柳月喝了一杯,然后我又对晴儿说:“晴儿,我们一起来敬兰姐和老三一杯酒吧!” 晴儿说:“峰哥,干嘛一起敬啊,单独敬酒,这样才显出咱们的诚意!” 我看了柳月一眼,然后说:“一起敬,有一起敬的道理和说法哦……呵呵……” 老三和兰姐听我这么一说,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紧张,看着晴儿。 晴儿看着我:“什么道理和说法啊?” 我鼓起勇气,一不做二不休,说:“祝福他俩啊!” 晴儿瞪着我:“祝福……他俩……你胡说什么?峰哥,你醉了!” 我说:“我没醉!” 晴儿勉强笑了下,看了看老三和兰姐,然后又看着我:“你真的醉了,你在胡说呢!” 这时,柳月说话了:“小许,江峰没有胡说,他说的是真的!” 晴儿的脸上表情一下子变了,愣愣地看着老三和张兰,半天不说话,手里的酒杯举在半空,手臂似乎僵硬了,迟迟没有落下。 老三和兰姐紧张而又尴尬地冲着晴儿笑了下,那笑,比哭还难看。 柳月坐在旁边,冷静地看着。 室内一下子静起来,静得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突然,“啪——”一声,晴儿手里的酒杯掉在了桌面上,被子里的就倒了出来,玻璃酒杯也碎了。 “你们……”晴儿开始说话了,似乎每说一个字都很艰难:“你们俩……是真的?” 兰姐脸色通红,一会儿又发白,低头看着地面,不做声,像是犯了错误在等候处理。 老三冲着晴儿轻轻点了点头:“是的……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晴儿的脸变得煞白,白地可怕,嘴唇哆嗦着,说:“真的?” “是真的!小许!”柳月这时说。 “嗯……”兰姐也点了点头。 晴儿继续看着兰姐和老三:“你们……你们不是曾经和我说……说……” 我知道晴儿后面没说的话地意思,她在质问老三和兰姐曾经对她说过的那些抨击姐弟恋的话。 老三和兰姐似乎无言以对,脸上的表情极其难堪。 晴儿继续说:“你们……你们曾经和我说的那些,都是在骗人的,都是在骗我的,都是在撒谎,是不是?” 老三抬起头:“晴儿,不是的,不是……我们曾经和你说的,都是心里话,我们没有骗过你……” “那么……现在,你们,又如何解释呢?”晴儿说。 “我……我们……”老三吞吞吐吐说不出话了。 晴儿这时看着老三和兰姐的目光开始充满了失望,甚至还有几分厌恶和蔑视。 “小许……人的思想和观念都会转变的,再说,老三和张兰接触时间长了,日久生情,也是合情合理的,”柳月这时说:“虽然他们以前是那种观点,但是,现在,他们也转变了观念了……只要两个人相爱,就是缘分,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晴儿面部的肌肉跳动了一下,没有看柳月,突然冷笑了一下,看着老三和张兰:“张兰小姐,老三先生,那么,今天我是应该祝贺祝福祝愿你们了,祝你们的姐弟恋能够成功,不要再蹈某些人的覆辙了……是不是啊,是不是啊?” 柳月闻听,脸色变了。 老三和张兰都看着晴儿,兰姐说:“晴儿,你……我……我们……” “什么你我我们?”晴儿冷眼看了一下张兰和老三:“看不出啊,你们二位,也玩起姐弟恋来了,看来,都想去体验体验啊,好啊,祝福你们,玩吧,别摔到阴沟里就行!别忘记某些人的教训就行!” 柳月的脸色更难看了! 老三和张兰的脸色都通红。 晴儿接着看着我和柳月:“你们俩,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这事?” 我说:“我只是在猜测,也是刚知道的!” 柳月说:“小许,你冷静点,我也只是猜测,刚才你们点菜的时候,我问了他们,证实了!” 晴儿哼笑了一声:“是吗?真巧啊,都猜得地那么准,怪不得峰哥在点菜的时候说那话呢,原来都是有缘由的,你们早就知道了,只不过都在瞒着我,瞒着我这个傻子而已……好啊,厉害啊,4个人前赴后继,两个搞姐弟恋失败了,另外两个接上了……看来,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了……” 我和柳月还有老三张兰的神情都很尴尬起来,柳月努力让自己的表情保持平静,脸上带着牵强的微笑:“小许,我们没有骗你,真的,我真的是刚刚确认的!江峰也是在来的路上和我谈起来这事……” 晴儿没有理会柳月,眼神愣愣地看着兰姐和老三,好一会才说:“张兰,老三,其实,我很没有自知之明啊,我凭什么有资格过问你们的事情呢,你们唾弃姐弟恋,你们热爱姐弟恋,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啊,和我有什么相干呢,哈哈……我这个人,太自不量力了,太没数了,我算老几啊?真对不起,我刚才不该这么说你们的,我应该真心祝福你们的,希望你们终成眷属……” 说着,晴儿拿起我的酒杯,举起来:“来,二位,我单独敬你们一杯酒,敬我身边的姐弟恋继承者,敬我最好的二位朋友,祝福你们白头偕老,祝你们能有真正的爱情!” 老三和兰姐看着晴儿:“晴儿,你……” 晴儿笑了一声:“怎么?不给面子,你们不喝,好,我喝!” 说着,晴儿一口干了。 然后,晴儿笑着看着老三和兰姐:“二位,看来,在某些人的姐弟恋企图没有成功后,你们吸取了教训,得到了真经,想把某些人没有完成的事业进行下去啊,看来,你们是得到了某些人的真传,得到了某些人的鼓励,是不是啊?是不是某些人想用你们来摸索些经验,以便东山再起啊?” 话一出口,柳月和老三还有兰姐的脸都变得极其难看起来,柳月的脸色最难看,惨白! 我明白了,晴儿这会儿之所以对老三和兰姐如此,矛头并不是真的指向他们,她的矛头还是对着柳月来的,她把自己对老三和兰姐的不满转移到柳月身上了,她认定是柳月在暗中推动鼓励他俩搞姐弟恋,她认定柳月对自己没有得逞的姐弟恋不死心,甚至还有复辟之心。这也是晴儿内心积郁的对婚姻的不安全感和对柳月不满情绪的一个爆发。 我看着晴儿,一拍桌子,怒吼起来:“晴儿,你闭嘴!” 我一发火,晴儿似乎火气更大,瞪着我,叫起来:“江峰,你冲我发什么威风?你也就在我面前牛气冲天,有种你冲别人发去!你急什么急,我不就是说了几句实话吗,不对吗?你们几个人串通起来搞我,当我是三岁小孩啊,哄着玩啊……可笑,悲剧!姐弟恋……姐弟恋……差点害死我的姐弟恋!我的男人去玩姐弟恋,几乎就要了我的命…… “现在好了,一个没搞成,贼心不死,另一个前赴后继,接上了……你们这些姐弟恋,卑鄙无耻的姐弟恋……统统去死吧,姐弟恋!我痛恨天下所有的姐弟恋,我诅咒天下所有的姐弟恋!老三,我鄙视你!张兰,我瞧不起你!我预言,你们绝对不会有好结果!不信,等着瞧!”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一个个面如死灰 说完,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晴儿呼地站起来,甩手就走,将房门重重地关死了! 屋里剩下我们4个,面面相觑,呆若木鸡,一个个面如死灰。 半天,我反应过来,满怀歉意地对大家说:“柳月,老三,兰姐,对不起,今天晴儿太过分了,我代小许给你们道歉!回去我一定好好说说她!” 柳月的脸色这会慢慢恢复过来,凄然笑了下,说:“江峰,不要这么说,你回去也不要责难小许,我……我理解小许的想法,也理解小许的心情,我不怪她的,我从来就没有生过她的气,她这么说也有她的道理,谁让我我对不住她在先,我……我都是自己做的孽,这一切的根源都在我,自己应该要承受这些后果的……” 兰姐看了看柳月,对我说:“江峰,晴儿和我是亲姊妹一样的感情,你放心,不管她说我什么,我都不会生气的,我知道,或许,她今天是一时从冲动,火气大了,我不怨她的,我知道,她心里还一直记着你和柳月曾经的事情,她一直还记着自己因为姐弟恋的伤害而自杀的事情,所以她对姐弟恋从心底里有一种刻骨的仇视和痛恨……唉……” 老三对我说:“老五,回头不要为难晴儿,她比你小,你要学会疼她,照顾她,不要动辄大吼大叫,晴儿可能一时想不开,慢慢也许就好了……” 说完,老三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柳月、兰姐和老三的话让我感动,又让我心情无比沉闷和忧郁。 兰姐看着我和柳月说:“我们……我们这样,你们……你们是不是觉得不可理喻……我……我也不知道和老三为什么会到今天这样,我本来确实对姐弟恋很有看法的,可是,不知不觉,我和老三走到了这一步,我身不由己……我现在终于明白你们当初的感受了……其实,我和老三时常谈起来,觉得当初也对不住你们……” 老三也说:“是的,兰姐说的也是我的意思……” 柳月说:“你们不要这么想,你们没有错……你们和我们的情况不一样,我们当初是我犯了错误,我不知道有小许的存在……你们当初那么做是对的,是为了我好,是为了江峰好,也是为了小许好,你们现在,我理解的,也能接受,爱情这个东西,谁也无法去驾驭,爱了,也就爱了,无法阻挡……” 我说:“晴儿刚才虽然那么说,但是,在她心里,大家都还是她的好朋友,她也是口是心非,她心里还是当你们是朋友的,她心里其实还是会希望你们好的,我也是,希望你们能真的能坚持到底……都怪我没有管好晴儿……”我不由自主为晴儿开脱起来,也想让自己承担责任。 兰姐说:“江峰,你不要自责,我们不会责怪晴儿的,我们都还当她是最好的朋友的,晴儿我了解她,她是一时在气头上,过去就好了……” 柳月说:“张兰,老三,你们的事情,家里人都知道吗?” 老三脸上蒙上了一层忧虑,摇摇头:“现在只有你们三个人知道,任何人都没有说过……” 兰姐脸上也蒙上了一层阴影,没有说话。 柳月说:“总是要面对的,迟早的,不仅仅是面对家人,还要面对周围的朋友和同事,面对周围的环境和社会,你们,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气和忍耐,去承受去迎接去承受……” 老三和兰姐都沉默了,没有说话。 这顿饭吃的没有了任何滋味,草草散席。 老三和兰姐走了,我结完帐,柳月送我。 “你去哪儿?”柳月说。 “去学校!”我说。 “嗯……小许可能也去学校了,见了她,不要为难她,更不要吵闹,她的心情也不好,不要让人家看笑话,这事,过去了就算了,”柳月说:“其实,刚才小许那么说,我心里很难过,我觉得自己对她的伤害太大了,以至于她现在都还不能释怀,唉……” 柳月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说:“真正作孽的是我,一切问题的根源在于我,你不要老是自责,不要老是觉得亏欠了什么,你一定要从这个阴影里走出来,不能老是让自己沉湎于其中!” 柳月又叹了口气:“争取吧……我也不想这样,可是,心不由己,每当看见你和小许在一起,我心里的滋味就极其复杂,既为你们感到欣慰,又为自己曾经做下的孽深深不安……其实,我什么都明白,我一点都糊涂,小许现在对我做的事情我都明白的,我知道小许心里对我还是很有成见,可是,换了谁不这么想呢,身体的伤害是会很快复原的,但是心里的伤害,可能是一辈子也无法愈合的……或许,这种自责会伴随我终生,或许,唯有你们,你的幸福能让我心里感到宽慰……” 我说:“我不希望看到你一直活在这种状态当中,我不希望看到你的忧郁和苦痛,我希望看到一个开心快乐的你!” 柳月停顿片刻,突然轻声笑起来:“呵呵……我会很快好起来的,我能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的,你看,我现在不就好了,呵呵……” 我看着柳月的笑,脸上跟着笑了一下,心里却明镜儿似的。 脸上也笑着,心里却在流泪。 “其实,我经常在努力说服我自己,世间的烦忧如此之多,那么,我应该让自己凡事不必太在意,就应该让一切都随缘去……有些事情,逃避不一定躲得过,面对呢,也不一定最难过,孤独,对我来说,不一定不快乐。”柳月说:“张兰那天和我说过一句话,我觉得很有意境,她说,爱是一种享受,即使痛苦也会觉得幸福;爱是一种体会,即使心碎也会觉得甜蜜;爱是一种经历,即使破碎也会觉得美丽;不要因为寂寞而错爱,不要因为错爱而寂寞一生。呵呵……你看,张兰就比我想的开多了……” 我勉强又笑了笑,心乱如麻。 柳月又说:“江峰,送你一句话,或者说,我和你一起共勉……往事再美好,都已经尘封,无须惦念;曾经再沧桑,皆已成浮云,不用挂怀。当初的故事如断了线的风筝,攥在我们手心的,只是一些或冷或热的回忆。今天的征程已经起步,那无数的追寻和向往,在我们心头已经不再振翅。走吧,别回望,别眷念,别踌躇,冬季终究过去,春意总会盎然……把握现在,把握眼前,面对现实,往前看,努力生活,好好生活……” 我默默地听着,默默地看着柳月。 柳月在学校门口停下车,看着我又笑了下:“世界真的很小,好像一转身,就不知道会遇见谁……世界真的很大,好像一转身,就不知道谁会消失……好了,去吧,上去吧,我要走了……” 我调整了一些思绪,冲柳月点了点头,下车,直奔晴儿的校长办公室。 进了晴儿办公室,晴儿正在和学校的教师们开会。 学校聘请的教师有10个,都是晴儿亲自从300多个应聘者当中挑选出来的,5男5女,清一色的师范外语系本科生,全部的科班出身,都是年轻人。 所聘的教师,工资待遇在江海的所有民办学校中是最高的,底薪每月2000元,另外还有月奖金和年奖金,另加各种福利待遇,大大优于公办学校的教师。这在1996年的江海,是一个了不起的数字,那时我的工资各种东西加起来一个月也不过才1000多元,公办学校年轻老师的工资也没有这么高的。 之所以高薪聘请教师,我有我的想法,那时大学毕业生到民办学校任教,还是要有很大的勇气的,毕竟民办不是铁饭碗,公办才是正路子,这是那时思想的主流。要想把优秀的老师聘请过来任教,没有特殊的吸引政策,是不可能的。另外,只有待遇上去,教师才会有工作积极性,才会让学校更有吸引力,才会更有利于学校的严格管理和考核,不然,留不住人。而学校生存和发展的基础就是拥有一支高素质的师资队伍。 晴儿的神态很正常,丝毫看不出刚才发生过什么不快的事情的样子,她正和声细语地和教师们说着什么,脸上偶尔会笑一下。 看见我进来,晴儿对大家说:“各位老师,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当家的,在江海日报社工作,江峰!” 老师们热情礼貌地和我带头致意,我冲大家笑笑:“各位老师,下午好!” 大家笑起来,一位女老师说:“许校长,你当家的可真帅啊,我要是找对象,就照着这个模式找!” 大家都轻声笑起来,晴儿也笑了:“好啊,我希望大家在我们这个学校里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事业、快乐和幸福,呵呵……好了,今天的教学会就先看到这里,大家去上课吧!” 大家纷纷离去,我走到门口关上门,然后回身走向晴儿。 晴儿坐在办公桌前,瞪眼警惕地看着我,好像是怕我在这里突然火山爆发。 我本来一肚子气的,想起了柳月兰姐老三他们的话,又看着此刻晴儿紧张的神色,不由又好气又好笑,嘴巴上想笑,肚子里却想哭,脸上的表情半天也没弄出个模样来。 晴儿皱皱眉头,歪着脑袋看着我,似乎弄不懂我到底想干什么。 我站到晴儿办公桌对面,突然伸出手。 一直高度警惕的晴儿身体往老板椅上一缩,脸上的表情一紧。 我的手伸到了晴儿的面前,却是竖起了大拇指,在晴儿眼前晃了晃。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你真行 晴儿小心地看了看我的大拇指,然后伸出手摸了摸,抬头看着我:“干嘛?什么意思?” 我嘴里蹦出一句话:“许校长,你真行!” 我面无表情。 晴儿低头斜眼看着我,说:“讽刺我!” 我说:“表扬你!” 晴儿说:“你是来找我算账的,是不是?我可给你说,这是办公室,不许摔打发疯!” 我摇摇头:“不是来算账的,是来奖励你的!” 晴儿说:“什么奖励?” 我把大拇指弯了弯上半截冲着晴儿频频点头致意,说:“就是这个!” 晴儿看着我的大拇指上半截一点一点的样子,突然就“扑哧”笑出来,看见我不苟言笑的样子,又赶紧捂上嘴巴。 我叹了口气,回身坐到沙发上,说:“许校长,你真行啊,厉害,我服了你!” 晴儿嘴巴撅起来,嘴巴绷得紧紧的,一会说:“哼……我就这样,怎么了?你想和我在这里吵架,是不是?我告诉你,不行,回家你想怎么吵就怎么吵,这里就是不行!” 我说:“这里不吵,回家我也不吵,老是吵,我累了!” 晴儿说:“你以为我想吵?你以为我就不累?哼……” 我说:“好了,你累,你辛苦,好不好?今天是个好日子,好好说话行不行?” 晴儿听我这么说,语气缓和下来,站起来,走到我跟前的沙发上坐下,低声说:“今天我请客的,我没结账就跑了,跑了之后我想起来了,可是,又不好意思回去……” 我说:“我已经结了,这笔账你得还给我,算到学校账上,我可不想被吃冤大头!” 晴儿一下子乐了,身体接着就往我身上靠。 我一推晴儿的身体:“哎——这干嘛啊,这是办公场所,不是家里,少黏黏糊糊啊,注意点影响……” 我越是这么说,晴儿就越是往我身上靠,嘴巴依旧撅着。最后终于靠到了我身上。 晴儿将脑袋拱到我怀里,说:“我胡乱发了一通火,他们都气死了吧?” 我说:“你别这么想人家,大家要是都像你这么想,那还真的气死了,可是,大家都没有这么想的,没人真生你的气的……” 晴儿抬起头看着我:“真的?” 我说:“除了我之外!” 晴儿说:“你生我的气,我意料之中,可是,你怎么生我的气,我也不怪你,也会让你使劲发火,但是,你说他们不生我的气,是真的?” 我说:“是的,你走了后,他们都没有责怪你,都表现地很宽容!” 晴儿说:“柳月什么表现?” 显然,晴儿对老三和兰姐的态度没有放在心上,她最关注的是柳月的表现。 我说:“柳月很自责,说不能怪你,都怪她自己!” “哦……”晴儿眨巴眨巴眼睛:“她真是这么说的?” 我说:“不信你去问兰姐和老三吧!” 晴儿似乎信了,点点头:“哦……” 我说:“晴儿,你说,你今天做的过分不?” 晴儿脸红了,又埋到我怀里,闷声说:“我回来之后,想了想,觉得自己今天是有些冲动,有些过分,可是,我也有我的道理,谁让你们刺激我,要是没有你和柳月,要是光兰姐和老三,他俩怎么捣鼓我也许都不会这么受刺激,我最受不了的就是不光兰姐和老三口是心非搞姐弟恋,你俩还在一旁推波助澜……姐弟恋是我心里最大的恐惧,我只要一听到这三个字心就发抖,可是,今天,你们4个人……我实在无法控制自己了,所以我……当然,我今天说的做的也过分了,我可以就我的态度给他们道歉,但是,我说出的话绝对不收回……” 我身手把晴儿按到腿上,抬手照着晴儿的屁股轻轻来了两巴掌,说:“鸭子死了嘴还硬,好了,不说这个了,你不用去道歉,你那话收不收回是你自己的事情,人家懒得理你呢,人家没有在意的,但是,老子我在意,我受了气,还倒贴了钱,我要是不打你两下,我出不了这口气……” 晴儿在我怀里挣扎着,低声笑着:“坏蛋,好了,不许打我屁股,快松开我,别让人家看见!” 正闹着,有人敲门。 我松开手,晴儿忙站起来,捋了捋头发,整理了下衣服,去开门。 原来是内勤送信件的。 晴儿接了信件,关上办公室的门,看着我说:“好了,屁股也打了,不许生气了!” 我说:“懒得生你气!” 晴儿嘻嘻笑了起来:“哼,我就知道你不会真生我气的,是不是啊?” 我说:“晴儿,我可以不生你气,但是,我得教育教育你!” 晴儿规规矩矩坐在我面前:“嗯……你教育我,我听着,开始吧!” 我和声细语地说:“在场面上要注意礼节,注意言行举止,讲话要三思后行,不要伤人,不要只顾自己发泄不满,不顾他人感受……今天你发疯,幸亏大家都是朋友,没人在意,要是其他人在场,谁吃你这一套?你岂不是自找难看?” 晴儿脸红红的,不说话。 我继续说:“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不管你是受了什么刺激,老三和兰姐,人家是恋爱自由,人家的事情,最好少干涉,当然,我知道,你是因为觉得自己和兰姐老三关系太近,讲话也就直接了些,虽然是这样,还是要注意分寸,兰姐作为一个离了婚的单身女人,不容易,她的人品和人格这个你应该了解的,老三你也知道的,他从来就不是游戏感情的那种人,他俩能走到一起,不是儿戏,而是真的因为感情……作为朋友,作为老三和兰姐最亲密的朋友,你觉得应该说什么做什么才是最应该的呢?是诅咒吗?是斥责吗?” 晴儿低下头,保持沉默。 我觉得说的差不多了,说:“好了,不说这个了,事情已经发生了,过去了……我今天说的话,你都听进去了没有?” “嗯……知道了……”晴儿低声说:“可是,我还是……” 我说:“没有什么还是,好了,去,把学员报名手册拿来我看看,我看看都是什么人报名来学习的!” 晴儿冲我做了个鬼脸,撇了撇嘴吧,然后站起来,去文件柜里拿手册。 我边看学员手册边说:“市直单位来学英语的还不少呢,还有报社的同事啊……” “是的,电视台的也有!”晴儿说。 我说:“成人班的周期比较短,招生广告要继续打,传单要继续发,常年不断线,常年招生,目前要保持满负荷运转,不能出现教师闲置的现象!” “嗯……”晴儿点点头:“这一块,就按照你制定的计划来的!” 我说:“招生和教学质量,两手抓,两手都要硬,特别是教学质量,一定要抓好教师的业务培训工作,我们要建立一支高素质的师资队伍,这是学校得以保持可持续发展的关键,也是学校的立身之本!” 晴儿说:“嗯……这一块,我有制定的教师培训计划,你要不要看看?” 我说:“这个你是内行,我不懂,不看了,你自己注意就行,这项工作要常抓不懈,方式要灵活多样化,走出去,引进来!” 晴儿说:“嗯……” 我说:“教学计划要因人施教,学员来自各个阶层,外语基础参差不齐,对学员要根据不同的外语基础采取不同的教学方法,要追求实效,达到最好的教学效果!” “是,谨遵老公指示!”晴儿吐了吐舌头,说。 “严肃点!我在和你谈工作!”我说。 “是!严肃点!”晴儿冲我挤挤眼睛,嘴角出现笑意。 我说:“如此看来,这一批学员收的学费,加上我们手里现在的资金,目前的资金运转还是能维持的,是不是?” “能,比较宽裕,”晴儿说:“只要我们保持住目前学员的数量不变,学费会源源不断进来的,到年底,我大概算了下,不但能还上贷款,还能有不少的结余呢,这可都是我们的纯盈利了!” 我笑了下:“光保持目前的数量还不行,先稳定住,然后,下一步,我们还要扩大,要在保证教学质量的基础上,走迅速扩张的路子,现在正是好时机,错过了这个时机,等大家看到办这个好赚钱,都跟着搞,我们这钱可就不是那么好赚了,起码没有这么高的利润了……” 晴儿点点头:“嗯……” 我说:“今后的发展,坚持人无我有,人有我优,人优我廉的路子,现在外语学校少,我们办起来了,等大家都办了,我们就在提高教学质量上下功夫,等大家都在这方面下功夫了,我们就在学费上做文章,随时保持在竞争中的优先状态,这是我们发展的一个基本思路,你要时刻记住!” 晴儿佩服地看着我:“峰哥,你点子真多!有你做我的坚强后盾,我信心百倍!” 我说:“有这个环境和场所,你也会慢慢成长起来的,你有这个潜质!柳月和我说过,说你其实内在的没有发挥出来的潜质是很不错的,一旦发挥出来,将会让人刮目相看!” 晴儿的神色有些不大自然,扭捏了下,说:“柳月……她怎么什么都能看出来,她为什么这么能?” 我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本质的东西,这不是能不能的问题,而是自身素质的问题,虽然你对柳月有这样或者那样的看法,虽然你有时候弄得她很难看,但是,她对你的评价还是很客观的,她从来没有在我和别人面前说过你一句坏话,说过你一个不是!” 晴儿说:“在你面前没说我什么我相信,但是,在别人面前,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有顺风耳?”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你在强词夺理 “你……你在强词夺理!”我说。 “木有啊,我说的是真的啊,你是不是真的有顺风耳呢?”晴儿不温不火地看着我:“柳月这个人,我也没认为她不好啊,说实在的,要是她和你没有以前那事,要是你们现在还不是让我觉得不踏实,要是你们别弄那些腻腻歪歪的事情老是刺激我,我真的能和她做一个好朋友,我会把她当做很好的朋友。 “不过,现在,即使这样,除了我对她那方面有看法,我对她其他方面还真的是评价很高的,特别是我们在建立这个学校的过程中,柳月给予我的帮助,我真的是很感激她的……但是,这事和那事,是两码事,不能混淆的……” 我有些郁闷,刚要说话,有人敲门:“许校长在吗?俺来求见许校长喽……” 一听这诙谐的声音,是杨哥。 晴儿去开门,我一看,来人果然是杨哥,后面还站着黄莺。 杨哥和黄莺的出现,多少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忙站起来和他们打招呼:“杨哥,黄姐,请进,欢迎光临!” 虽然我知道杨哥和黄莺已经在一起了,我却打心眼里不愿意叫黄莺为嫂子,包括调侃开玩笑叫嫂子。我宁愿叫她黄姐。 晴儿似乎和我的想法一样,也笑着说:“杨哥,黄姐,快请进!” 杨哥手提提着一个精致的大纸盒,笑着说:“不好意思啊,我今天上午部里有个重要的活动,不能赶来参加你们的开业仪式,这不,刚忙完,就赶紧来了,呵呵……给,祝贺你们开业大吉,一帆风顺。” 黄莺也笑着:“本来我是打算上午先来的,又想和杨哥一起来,就等到现在。” 他俩走进来坐下,我接过礼物,打开,是一艘精致的帆船工艺品,怪不得杨哥祝我们一帆风顺。 帆船上没有写送礼物者的名字,既没有杨哥也没有黄莺,我不知道这是杨哥的疏漏还是故意地安排。 我和晴儿再次道谢,又客气了一番。 杨哥说:“刚才我们来的时候,我已经顺便参观了教室,很不错嘛,班级不少,学员也不少,还有陆续到办公室里去报名参加学习的,很好,呵呵……” 晴儿说:“第一批学员已经招满了,现在到办公室报名的是参加第二期学习的。” 杨哥说:“我和小黄也报名参加第二批学习班了,许老师,许校长,多多关照哦……” 晴儿说:“杨哥,你和黄姐也报名学习啊,呵呵……欢迎……” 杨哥说:“我虽然上次学习过了,但是,还是需要继续加深哦,小黄要参加职称英语考试,所以也报名参加。” 晴儿说:“杨哥,你和黄姐参加学习,免费!” 黄莺说:“我们已经交了学习费了,呵呵……” 晴儿说:“那怎么行,那怎么好意思,我这就让工作人员把学费退了!” 杨哥阻止了晴儿:“哎——那怎么行,刚开张,我们需要以实际行动来支持嘛,你要是不收学费,我们就不参加学习了!” 晴儿说:“那怎么好意思,大家是熟人,收学费多不好意思!” 杨哥说:“小许,你就不要客气了,学校刚开始起步,要是熟人都免费,你们还怎么赚钱,怎么发展?这个办学校也是做生意,做生意,就要讲生意经,熟人归熟人,生意归生意,当然,等你们发展起来了,到时候我要是来学习,你们不给我打折我可是不愿意的,哈哈……” 我和晴儿都笑起来,也就不再客套。 我不知道杨哥和黄莺最近过的怎么样,看杨哥的神态和言行,是什么也看不出来的,既不想是多么幸福也不像是一塌糊涂,似乎他和黄莺是老朋友而不是多么亲密的夫妻,看黄莺呢,虽然显得心安理得,但是看不到她的溢于言表的开心和满足,似乎眉宇间还带着淡淡的忧虑。 这时,我似乎开始相信了柳月的话,杨哥做事情,是胸中藏有百万兵的,喜怒不形于色的,他竟究是怎么打算的,外人谁也看不出,我相信就连黄莺天天和他在一起,也不会晓得他心里究竟在琢磨打算什么。但是,起码外表上,杨哥是非常得体的,不会让外人看出什么,猜到什么,包括我在内。 黄莺在杨哥面前似乎很小心,说话不多,举止也很谨慎。 我和晴儿似乎都不想提起他俩的在一起,更谈不上什么恭喜期望之类的祝福语了。 杨哥问了晴儿一番学校的情况,晴儿回答完毕,然后大家都安静下来,似乎都没有了话讲。 短暂的沉默过后,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就问黄莺:“黄姐,听说你最近提拔了,调到护理部担任主任了,是吗?” 我这么一问,黄莺的神色略微显得一丝慌乱,接着就镇静下来,笑着点点头:“哦……江主任消息真灵通啊,我也是刚刚知道的,院里刚和我谈过话,还没正式上任呢!” 杨哥脸上一丝意外的表情,看着黄莺:“哦……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黄莺说:“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院里刚通知我,我还没交接呢!” 杨哥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点点头,没有说话。 “人民医院这么多科室,这么多护士长,黄姐能提拔到护理部做主任,可见,黄姐的能力和工作业绩是出类拔萃的,这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我继续说着,注意看着黄莺的表情变化。 “哦……呵呵……哪里,哪里……”黄莺不安地笑了笑,偷眼瞟了下杨哥的神色。 杨哥不动声色地听着,脸上带着惯常的微笑和沉稳。 晴儿带着满意的神色看了我一眼,似乎很赞同我刚才的问话。 黄莺这会似乎有些坐不住了,接着就推说还有事,起身和杨哥匆匆告辞而去。 送走杨哥和黄莺,晴儿对我说:“峰哥,你这话问得好,杨哥或许能猜到什么!” 我说:“不是猜到,杨哥肯定很快就能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知道黄莺提拔背后的内幕和缘由,按照杨哥的脾气,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和深恶痛绝的!” 晴儿说:“看来,你的确是不愿意杨哥和黄莺在一起了,我们的确是一跳战线的了,到底是两口子哦……” 我苦笑了下,的确,在杨哥和宋明正的事情上,我现在和晴儿的目的似乎越来越相同接近了,但是,原因却不同。 “不管是杨哥还是宋明正,只要有一个成功的,那就是大功告成了……”晴儿自言自语地说着,边欣赏杨哥赠送的帆船。 我看着晴儿,听着晴儿的话,无言以对。 晚上,我和晴儿忙碌了一天,回家正在做饭,老三和兰姐来了,买了熟食和菜肴。 晴儿看见老三和兰姐,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怎么?一对崭新的姐弟恋组合来了?来串门子走亲戚了?” 兰姐和老三没有生气,两人咧嘴笑着:“好了,晴儿,别这样了……给我们俩一个机会,好不好?” 晴儿懒洋洋往沙发上一趟,枕着双手看着天花板:“别这么说,我哪里敢干涉你们呢,我给不给你们机会,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俩的事情,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今天下去已经说了很多错误的话了,我还没来得及给你们道歉呢,正好你们来了,那我就正式给你们道歉:对不起,老三先生,张兰女士,我不该对你们俩鸡飞狗跳的爱情说三到四,我错了,我不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以后,你俩的事情,我不说了,今天下午的事情,请二位多多原谅……” 兰姐坐到晴儿身边,伸手就拧晴儿的耳朵:“死丫头,你少作践我们,听你这话,我怎么感觉这么见外呢!我和老三下午都没有生你的气啊,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那你这意思,就是说我下午并没有错喽?”晴儿说:“既然我没有错,那么是谁错了?是你们,还是推波助澜的柳月和江峰呢?” 老三说:“你没有错,我们也没有错,大家都没有错,行了吧,你别讲话这么尖刻了,晴儿,对我宽容一点,好吗?” 晴儿说:“唉……你们何必这么在乎我的态度呢,又不是我搞姐弟恋,老三,我看你可以经常和你兄弟交流交流,张兰,你呢,也可以经常和柳月汇报汇报,毕竟,这俩是姐弟恋的老手,经验丰富,手法多端,你们可以学到不少东西,避免少走弯路!” 我瞪了晴儿一眼:“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晴儿瞥了我一眼,坐起来,靠在沙发上,懒洋洋地说:“怎么了?当家的,嫌我嘴巴碎了?嫌我说多了,那你找根针,把我嘴巴缝上得了,我就不说了!” 我转身进了书房,找出一根缝衣针,走到晴儿跟前:“好,这是你说的,那我就缝上!” 晴儿一见,吓了一跳,忙躲闪,我用一只胳膊将晴儿按在沙发上,对兰姐说:“兰姐,你帮我按住她,我来给她缝上!” “救命啊,谋杀娘子了……”晴儿大呼小叫,老三和兰姐笑弯了腰。 我放开晴儿,也笑了。 晴儿委屈地缩在沙发上,看着我们:“你们……欺负人,联合起来欺负我……” 我说:“谁让你胡说八道呢!” 晴儿瞪了我一眼:“我胡说八道?哼……好吧,我不多说了,张兰,你和老三的事情,我懒得管,你俩记住,我以后不再诅咒你们,但是,你俩也甭想得到我的祝福,我就在一边冷眼看着,我就看你们俩到底能修成什么正果……告诉你们,打死我我也不会赞成支持姐弟恋……” 老三和兰姐对视了一眼,都咧了咧嘴巴,兰姐说:“丫头,好了,我们饿了,要吃饭!”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饿死鬼托生 老三也说:“我想吃了!” 晴儿瞪了一眼老三:“你是饿死鬼托生啊,就知道吃,今天吃,明天吃,早上吃,晚上吃,吃了还要吃,你不是一直在吃吗,张兰不是一直在让你吃吗,你怎么还要在这里吃呢?去吃张兰啊!” 老三嘿嘿笑起来,张兰也笑着,有些尴尬。 晴儿说:“你给我和峰哥玩猫腻呢,吃来吃去,左吃右吃,弄的峰哥还想跟去吃,我也差点要去吃,今儿个才知道你到底在吃什么……正好,你现在想吃了,那好,吃吧,现场吃给我们看,在客厅里不好意思,就到客房去吃,我看看你老三到底是怎么吃的?我给你们观摩,我去找相机,给你们拍照,让峰哥明天去报纸发表出来,让大家都看看你老三是怎么吃张兰的……” 我忍俊不住,笑起来,晴儿自己说完,也憋不住笑了。 张兰和老三又互相看了一眼,老三傻乎乎地笑着,张兰说:“哎——没想到这个死丫头还喜欢看大活人演的电影啊,什么时候有这爱好了?这个有什么好看的,你看还不如自己演呢,和你家男人演得了,说不定,今晚就得演!” “张兰,你给我闭嘴!”晴儿羞红了脸,爬起来去扯张兰,两人在沙发上扭作一团,嬉闹起来。 闹完了,大家一起吃饭,晴儿说:“一对野鸳鸯,我再一次为白天的事情道歉,今后我不会说你们什么了,但是,我还是那么句话,永远也不要想得到我的祝福……” 大家听着,都没有说话。 晴儿又说:“我担心啊,你们试点成功了,会有人跟着模仿啊,会有人不甘心失败,妄图东山再起啊……” 我闷头吃饭,不说话。 老三和兰姐也继续保持沉默。 晴儿看大家都不说话,弄了个没趣,也就闭了嘴。 晴儿这一关,总算是跌跌撞撞过来了,但是,我对于老三和兰姐的未来,心里却仍然有极大的担忧和不安,晴儿的有些话虽然不好听,却也并未完全没有道理,老三和兰姐,今后将要面对什么,还有,他们自己内部到底能否坚持下来,都是一个未知数。 吃过饭,我和老三在客厅里抽烟,兰姐和晴儿到了卧室,两人关上房门,唧唧咕咕地不知说些什么,一回听到了她俩的笑声。 老三看了我一眼,说:“行了,你老婆没事了,你听,正在笑呢!” 我说:“暂时没事了,她的想法短期内是不会改变的!” 老三说:“我知道,我也理解,她因为你和柳月的事,深受打击和刺激,进而将仇恨转移,痛恨姐弟恋,我和兰姐都理解的,只不过,今天中午,晴儿说的那些话,太伤柳月了,我今天在旁边都差点坐不住了,觉得晴儿的话太重了,我倒是很佩服柳月,竟然就能安静地坐在那里,保持平静!” 我叹了口气:“唉……” 老三说:“晴儿对你和柳月,似乎至今仍耿耿于怀,怀恨在心呢,大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架势!” 我闷闷地抽烟,没有说话。 “别发闷了,事情总会过去的,慢慢就好了!”老三说。 我说:“老三,你和兰姐,好自为之吧,这姐弟恋,可不是那么好玩的,一路走好吧!” 我这么一说,老三也开始发闷了,低头狠狠抽烟。 卧室里,晴儿和兰姐还在低声说着什么。 老三和兰姐告辞离去之后,我和晴儿早早上chuang歇息。 晴儿翻来覆去,我知道她没有睡着。 我说:“晴儿,不要在一件别扭的事上纠缠太久。纠缠久了,你会烦,会痛,会厌,会累,会神伤,会心碎。实际上,到最后,你不是跟事过不去,而是跟自己过不去。无论多别扭,你都要学会抽身而退,或者去适应。” 晴儿说:“你说的轻巧,换位思考,你试试!” 我说:“换位思考,我会这么想,遇到一件事,如果你喜欢它,那么享受它;不喜欢,那么避开它;避不开,那么改变它;改不了,那么接受它;接受不下,那么处理它;难以处理,那么就放下它。其实,人最难的是放下。放下了,就释然了。” 晴儿叹了口气:“其实,我倒是很想放下,可是,我总是无法放下,你说,怎么办?” 我说:“那你就强行让自己放下,硬逼着自己去放下!” 晴儿哼了一声:“站着说话不嫌腰疼!唉……人生啊,总是想着倔强,总是不能让自己伸缩自如,总是不愿意让自己去低头……” 我呵呵笑了下:“我给你说啊,人生就好比小弟弟,小时候低头看世界,成年后要多硬点,多抬头看看,老年后,该低头就要低头了,终归说还是要能屈能伸,有人说能做的这么洒脱太难了,但是若吃了那么多世俗的春药,一直硬着,那不是更痛苦吗?这个你应该懂的。” 晴儿“扑哧”笑出来:“你可真会比喻,服了你了!” 我在黑暗中笑笑:“好了,睡吧!” 第二天,我和晴儿一大早就起床,去学校里忙乎。 周一早上,刚一上班,接到办公室通知,到报社小会议室开部室负责人会议。 我去了小会议室,已经有几个部室负责人在那里,王勇也在,正坐在角落那里抽烟,眼神孤傲,谁都不理的架势。已经进来的几个部室不是主任也没有理他,坐地离他远远的,自顾交谈。 我走到另一个角落,刚坐下,王勇看见了我,起身走到我身边,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掏出一颗烟递给我,坐到我身边:“江主任,你好!” 我有些意外,王勇认识我。 我接过烟,客气地和王勇打招呼:“王经理好!怎么?你认识我?” “呵呵……谁不认识江主任啊,没来报社之前,早就听说江主任的大名了,或许我以前来报社的时候照过面,只是和人一直对不上号,今天终于见到了大活人,对上号了,今后我们就是同事了,江主任多多包涵!”王勇向我伸出手。 我一听,心里宽松下来,这么说,王勇之前是不认识我的。 我握住王勇的手,很干巴,很瘦,很冷。 “王经理,别客气,互相关照!”我说。 王勇微微笑了下:“江主任有空多到公司去指导工作!” 我也笑着:“不敢当,王经理是做经营的精英人才,我该多向你学习才是!” 王勇说:“谢谢江主任高看,你可是江海出名的笔杆子,我俩今后一文一武要是结合好了,一定能做出一番成绩来!” 我笑笑,没说话。 一会,大家到齐了,马书记和梅玲最后进来,在会议室中间坐下。 马书记扫视了一遍大家,目光不威自严,大家立刻变得鸦雀无声。 因为马书记是个大烟枪,所以开会的时候,大家是可以抽烟的。 马书记然后开始讲话:“今天开这个报社中层正职会议,主要目的给大家介绍认识我们新成立的报业实业经贸公司的经理王勇同志,虽然前天实业公司成立仪式上大家都见过王勇了,但是,还没有正式和大家接头见面,今天算是个正式机会!” 大家的目光一齐看着王勇,王勇站起来,向大家点点头:“我叫王勇,承蒙报社党委和领导的厚爱,调到报社来工作,各位同仁今后多多关照!” 梅玲笑着带头鼓掌,会议室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然后王勇坐下。 马书记微笑着看了下王勇,然后说:“报社实业公司,是报社党委适应新形势下报业改革和发展的需要而成立的,是适应市场经济的新要求和新形势而成立的,也是报社解放思想的产物,实业公司的成立,必将会对壮大报社经济实力,发展报业经济起到有力的促进和补充作用。 “王勇同志是市供销农资的正科级干部,多年来一直从事经营管理工作,对市场经济的认识比较深刻,对经营管理比较在行,经验比较丰富,而且其本人又愿意到报社来工作,愿意为报社的发展贡献力量,所以,我们正式将王勇同志调入报社,负责报社实业公司的经营和发展工作,新成立的报业实业公司,归梅社长分管…… “今天算是一个正式的见面会,今后,报社实业公司的各项工作,各部门各部室要密切配合,协调好,各部室主任,也要和王经理多沟通,多联系,实业大家办,实业为大家……王经理也要主动多和报社内部各部门多走动,工作中需要报社内部兄弟部室支持配合的,要主动提出来……” 说着,马书记又看着王勇。 王勇点点头:“感谢报社党委的信任,感谢马书记的器重,感谢报社各位主任的热情,今后实业公司的工作少不了还要麻烦各位同仁,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兄弟我在这里先拜托大家了,哥儿们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来摆平的,尽管说就是……” 王勇三句话露出了江湖味道,说话不像是党政干部,更像是个江湖混混,引得几位部室主任面面相觑。 马书记皱了皱眉头,梅玲冲王勇使了个眼色,接着咳嗽了一声。 王勇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差误,住了嘴。 梅玲眨了眨眼,接着微笑着说:“今天我也说两句,大家可能也知道我和王经理的关系,不错,我和王勇同志是夫妻,当初报社党委决议将王勇同志调入报社的时候,从夫妻避嫌考虑,我是不同意的,包括党委决议让我分管实业公司的工作,我也推让过,但是,报社党委从大局出发,还是决定将王勇调入报社,由我来分管,我呢,是一名党员,是报社的党委成员,我只能服从报社发展的大局需要,服从党委的决议…… “在这里,我可以告诉大家,既然我分管这一块,那么,我这个人,大家应该是了解的,我做事情,我在工作上,从来是对事不对人,工作就是工作,公私分明,不管是什么关系,不管在家是什么关系,在单位里,在工作上,只有上下级,只有领导和被领导,这是两不搭界的事情,这一点,请大家放心,也请大家监督!”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决定 大家都默不作声地听着。 马书记然后说:“刚才梅社长也说了,我就不再重复,调王勇同志到报社来工作,让梅社长分管实业公司,这是报社党委的决定,这是报社工作大局的需要,和个人私情是没有关系的,今天召开这个会议,也是给大家统一一下思想认识,希望大家在各部室传达好这个精神,领会好这个精神,不要私下在背后瞎议论,说一些不负责任的话,做一些不负责任的事情。 “我有话在先,哪一个部室的在这方面人出了事,就追究哪一个部室主任的责任,这一点,绝对不会含糊,还有,特别是有的部室主任,更要带头领会好这一点,关好自己的嘴巴,言行要负责任,要对自己的嘴巴负责!” 马书记最后的话口气有些严厉。 至此,我明白了今天这个会议的主要目的,马书记是代表报社党委来给大家统一思想,首先先做通报社各部室主任的工作,然后通过部室主任来弹压报社全体人员,从而给王勇今后的工作扫清障碍,建立起稳固的舆论阵地,创造和谐的工作环境。 我懂了马书记和梅玲的良苦用心,也为马书记对王勇的关怀和照顾而感动,到底是自己给戴了绿帽子的人,总得弥补一下,马书记也算是对梅玲有情有义了! 马书记讲完话,扫视了一遍大家,然后看了看刘飞。 刘飞接着就开始表态:“坚决支持报社党委的决定,支持马书记的讲话,对于梅社长的表态,我是很感动的,梅社长的讲话,充分体现了一名党员和作为一名报社党委领导的高风格,高姿态,我坚决支持……我们党办一定贯彻好党委和马书记的讲话精神,认真落实下去,党委办公室对于实业公司今后的工作,保证支持好,只要是需要党办做的事情,绝对不推不拖……” 马书记和梅玲满意地看了刘飞一眼。 刘飞一开头,大家都得挨个表态,梅玲分管的经营部门各主任也紧跟着讲话,内容大同小异,都是配合支持之类的陈词滥调。 当然,我也得表态支持,和其他部室主任讲的基本都是一个调调。 会议圆满结束,领导很满意,大家出了口气,各自散去。 出了会议室,梅玲大声对王勇说:“王经理,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我和你商议一下实业公司的具体工作安排!” 王勇随即跟着梅玲进了办公室,两口子开始去讨论报社实业公司的发展大计了。 我回到办公室,正好新闻部全体人员都在,接着就召开了部室全体人员会议,传达了部室主任会议精神,将马书记和梅玲的原话进行了转达。大家都没有说什么,有的偷笑了下。 开完会,回到主任办公室,陈静带着讽刺的口吻说:“江主任,你可是贯彻落实领导会议精神很及时,立刻就传达贯彻了!” 我看了陈静一眼:“这是职责所在,义不容辞!” 陈静说:“呵呵……真滑稽,两口子在报社唱戏呢,马书记给挑大梁,在背后做坚强后盾!” 我说:“刚开完会,你就发出不同的声音了,不要乱说!” 陈静撇了撇嘴:“老大,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家就是嘴巴上不说,心里也都是有数的,你也是有数的!” 我说:“有数放在自己心里,不要说出来就是,祸从口出患从口入,管好自己的嘴巴!” 陈静说:“哼……报社这么多人,我就不行能真正管住!” 我说:“别人我们不管,我们管好自己就行了,这年头,领导不是经常说,看好自己的门,关好自己的人吗,大家哥扫门前雪,其他的事情,我们不管,也管不着!尤其是你,明白了没有?” 陈静说:“知道了,大主任!” 我说:“对了,你的副科级已经正式在组织部备案了,好好干吧,争取更大的进步!” 陈静说:“我也想进步,你赶紧再提拔吧,我接你的班!” 我说:“也未必非得接我的班,我要不进步,你就不提拔了?报社正科级职位可是多的是!” 陈静说:“别的我不稀罕,我就稀罕你这个位子,嘻嘻……对了,告诉你个事,很有意思!” 我说:“什么事?” 陈静低声说:“人事局办公区昨天贴出了一张大字报,揭发刘飞的老丈人龚局长的!” “哦……”我看着陈静:“什么内容?揭发什么?” “揭发他以权谋私,利用职权接受贿赂呢!”陈静说:“大字报贴到了人事局办公楼道里,不过,很快就工作人员给撕掉了,但是,也还是有不少人见到了!搞的龚局长很狼狈呢!” 我说:“这个有什么用?大字报纪委也不会管的!” 陈静说:“既然敢贴大字报,就有可能给纪委和检察院写信举报,哈哈……这个龚局长,看来睡不好觉了!” 我说:“被举报的领导多了,真正进去落马的有几个?” 陈静说:“这年头,难说,抓到谁谁倒霉,专抓倒霉鬼,要是这龚局长真的倒了,不知道这小龚和刘飞的婚姻还能不能维持下去,刘飞走的可是政治婚姻路线,说不定,老龚倒了,小龚接着就要被休掉!” 我说:“呵呵……你可是刘飞和小龚的媒人,你就这么希望看到你撮合的婚姻散掉?” 陈静说:“我当初撮合刘飞和小龚,不过是想摆脱刘飞对我的纠缠,我才没那好心真正想撮合他们俩呢,不过是歪打正着而已……我撮合了刘飞的婚姻,刘飞也没感激我啊,结婚仪式上,我这个媒人什么名分都没有,马书记倒是以媒人的身份出现,当了证婚人,还有,刘飞不但不感激我,还背后暗算我,这事,我可是忘不掉的!刘飞这种人,是典型的实用主义者,有用即真理,他是不会在乎什么仁义道德,有情有义的,你以前不也是没得罪他,还不是被他一样暗算?” 我笑了笑:“有些人,有些事,明白就好,不管别人怎么对我们,我们自己保持一颗善良的感恩的心,自己心里无愧就好了!” 陈静说:“你这么想啊,早晚还得被他继续暗算,只要你对刘飞的前途和进步形成了威胁,他就不会放过你……现在你也是正科级了,下一步提拔副县级,对刘飞威胁最大的,就是你了,你就等着瞧吧!” 我笑着说:“好了,陈静,不要把问题看得那么严重,放宽心,做自己的事情好了……我相信一点,我们的工作也许卑微,身份也许窘迫,环境也许阴暗,但我们走过的每一个日子都是光鲜亮丽的,每一寸光阴里都隐藏着正义的种子,只要我们用感恩的心去寻找,用入世的心去努力,用拼搏的心去创造,就能发现普通的日子里的流光溢彩,就能在光影流年里雕刻下我们的名字,就能得到我们应该得到的一切!” 陈静说:“我看你干脆别信仰马列主义了,你去信仰佛教吧,做个老和尚得了!” 我说:“这是一个信仰沦丧的时代,大家其实都没有了信仰,思想都在混沌状态,要说真的有一点相信的话,我倒是比较相信老人家的理论,这是目前最靠谱的东西,或者这个倒可以支撑我的大脑!” 陈静说:“这年头,做生意的信仰钱,当官的信仰权力,不过,最终目的也是钱,我看,你差不多也是信仰金钱吧,你家那小娘子开了学校,她在前面出头,你在后面操作,我看,你们两口子都快掉到钱眼里了!” 我说:“物质决定精神,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小许辞职了,总的有事情做吧,办学校,也算是利国利民,创造社会效益的同时自己收获经济效益,这个不犯什么错误吧?我们要像让生活更美好,也是需要大大的钱的,呵呵……” 陈静也笑了,一会说:“老大,我还真看不出,你那个小娘子还会办学校,不简单,能有勇气辞职,能有魄力办学校,值得我钦佩,值得我学习,我看,这个晴儿,内在是有潜质的,别看外表整天酸儿吧唧,娇滴滴的,心里有数,要真干事,还真行!” 我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内在的潜质,就看有没有机会来爆发和施展,你要是逼到了绝路,也会爆发出不可估量的能力来的!” 陈静呵呵笑了:“别夸我了,我自己几两沉,能吃几碗,自己心里有数,自己知道!” 随后的日子比较平静,没有什么波澜,我白天上班工作,晚上和周末就到晴儿的学校去帮忙,协助晴儿管理学校。 学校的各项工作很顺利,第一期学习班还没结束,第二期就已经爆满了。 我看在眼里,喜在心里,暗暗开始琢磨扩招的事情。 晴儿每天都很忙碌,也很辛苦,完饭每天都是我买了给她送到学校里,每晚忙完收拾完回到家里,都是深夜11点多,大家草草洗刷就睡了,夫妻之事,因为劳累,似乎也都没了时间和兴致,偶尔会在早上醒了之后做一次,也是草草结束,质量大不如以前。 这段时间,晴儿没有在我面前提起柳月的事情,对杨哥和宋明正的事情似乎也不再关注,这让我比较宽心。我不知道晴儿是不是真的忘记了这些。 老三和兰姐的事情,似乎很平静,没有听到什么波澜,当然,我知道他俩一直没有公开关系,除了我和柳月晴儿知道之外。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我得给宋明正面子 这天下午,我正独自在办公室看稿子,王巧玲来找我。 “嫂子,大驾光临,有什么指示?”我热情接待了王巧玲。不管怎么样,王巧玲还是宋明正的妻子,我得给宋明正一个面子。 王巧玲看起来似乎经常熬夜,眼圈发乌,虽然是浓妆艳抹,依然遮不住面容的憔悴。我知道这是她通宵放纵的结果,只是不知道她的放纵是在赌博还是和王勇之流的人胡搞。 王巧玲端起水杯喝了口水,神态略显疲惫,然后看着我,开门见山:“江主任,我想让你代我转告柳月一句话:如果她再敢破坏我的婚姻,我就对她不客气!” 王巧玲的口气充满阴冷和杀机。 第一次见到听到王巧玲如此杀气腾腾的神态和语言,我不禁心里打了个寒噤,随即火气上来了。 马尔戈壁,你要是敢伤害柳月一下,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我直接在这里就废了你!我心里怒火升腾,忍不住就想一把抓起王巧玲,把她从窗口直接扔出去。 不过,我迅速冷静下来,因为我想起了柳月一再的告诫:冲动是魔鬼,遇事要冷静,凡事三思而后行。 我故作不解地看着王巧玲:“嫂子,这话我怎么听着莫名其妙,你和宋大哥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了?” 王巧玲说:“宋明正正在和我闹着要离婚!” 我做大吃一惊状:“啊——离婚?这是怎么回事?” 王巧玲说:“是的,他死活要和我离婚,铁了心要离婚,除了因为这个柳月,还能是什么别的原因,一定是这个柳月看到宋明正当了县委书记,看到宋明正的官途一片光明,又贼心不死,想复婚,给宋明正灌了迷魂汤,别的还能因为什么呢?” 我说:“嫂子,话不能这么说吧?你怎么就这么肯定呢?” 王巧玲说:“我既然这么肯定,自然有我的原因,这个女人,当初和宋明正结婚,还不就是看到宋明正是副市长的秘书,想高攀,才结婚的,后来看到副市长进去了,宋明正不得势了,又离婚,现在看到宋明正又行了,就又捣鼓着复婚,这样的人,她想什么,我是心里一清二楚的,她这么做,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我更不会让她得逞的,惹恼了我,我非让她难看不可,非让她身败名裂不可,非让她竹篮打水一场空不可!” 我压住火气,脸上继续保持笑容,说:“哦……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王巧玲咬了咬嘴唇:“我有的是办法,我可以到宣传部里去闹,把她以前的丑事都揭出来,她是怎么分配到报社的,她后来又和别人胡搞的,宋明正不说,我也不是傻子,我最近从我的渠道里都知道了,我可是都有耳闻,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别以为我是好欺负的!我要让她身败名裂!” 我的心一沉,柳月和那副市长的事情,既然宋明正没说,那么,王巧玲是从何处知道的?而且还是最近知道的,还有柳月后来的事情,她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从王勇哪里?还是从梅玲那里?还是从别的什么人那里? 我说:“柳部长什么事啊,我怎么不知道?” 王巧玲看了我一眼,说:“等我去闹了,你就会知道了,你就会知道你们天天打交道的这个女上司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了!还有,我还有杀手锏,这招不行,我就要孩子,我非得把妮妮要回来不可,我通过法律程序要,我让她什么都得不到!” 我说:“这个……有必要吗?孩子可是你那时同意还给她的!” 王巧玲说:“此一时彼一时,谁让她拆我的台,我看她可怜,才答应让妮妮跟着她,谁知道她恩将仇报,图谋不轨……现在这个宋明正牛逼了,妈的,理都不理我了,打电话不接,也不回家,不见影,这都是她害的!” 王巧玲说话也不同以往了,口里随便就吐出了几个脏话。 我说:“嫂子,你怎么像那个王八小蛮牛,学会说脏话了?” 王巧玲怔了下:“啊?我有吗?” 我说:“有啊,你自己不知道?没发觉?” 王巧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说话。 我说:“对了,嫂子,你怎么想到让我来转告柳部长那话呢?” 王巧玲说:“我……我一来是相信你,觉得你办事情稳妥,二来呢,你是柳月的老部下,你讲话她能听进去,三呢,我不想和她面对面打交道,不想把脸皮撕破了,给她留个后路,也给大家一个回旋的余地!” 王巧玲考虑的倒是挺周全,我由此断定,王巧玲虽然嘴巴上认定是柳月的原因,但是,她自己心里其实也不敢确定,因为她心里有鬼。 想到这里,我说:“嫂子,我不同意你的推断,我不认为柳部长是你说的那种人,柳部长是绝对不会做出破坏你家庭的事情的!” 王巧玲看着我:“江主任,你凭什么这么讲?” 我说:“就凭我对柳部长的了解,就凭柳部长的人品和人格!” 王巧玲冷笑一声:“江主任,毕竟你还年轻,你这是知人面不知人心,你被她的外表蒙蔽了,女人啊,我是了解的,为了男人,为了自己的私情,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我说:“嫂子,我对自己的判断深信无疑!” 王巧玲说:“这么说,你是不相信我,是认为我在诬陷好人了?” 我说:“嫂子,我倒不是不相信你,也不是认为你在诬陷好人,我只是觉得你对柳部长有误会,柳部长和我们几个老部下一起交谈的时候,可是对你评价很高的,说你人好,说你疼孩子,言语间常常自觉不自觉流露出对你的感激之情,流露出对你和宋大哥的祝愿之情,你想想,她怎么会反过来去拆散你们呢?当然,我知道,宋大哥对柳部长是念念不忘的,但是,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柳部长根本就没有答应过他,也没有给他点机会……” 王巧玲说:“江主任,我怎么听你这话是在偏袒她呢,我对你不薄吧?” 我说:“嫂子,我觉无偏袒之意,嫂子对我的好,我是铭记在心的,宋大哥对我也很好,在你们之间,我是最公正的,我谁都不偏袒,我就是凭良心说话!” 王巧玲闷不作声了,一会气哼哼地说:“那你说,老宋凭什么和我离婚,我到底哪点不好了?” 我微笑着看着王巧玲,不说话。 王巧玲有些莫名其妙:“你老这样看着我干嘛?” 我说:“你心里是不是被我看的有些发毛?” 王巧玲说:“发什么毛?我能发什么毛?” 我依旧笑着:“嫂子,我认为,宋大哥要和你离婚,绝对是和柳部长无关,而是和你自己的作为有关,你说和你自己不发毛,但是,你到底心里有没有发毛,你自己心里知道……当然,也不排除宋大哥知道,你心里让你发毛的东西,或许正是宋大哥要和你离婚的真正原因!” 我这么一说,王巧玲的脸一下子变了颜色,神情慌乱起来,看着我:“江主任,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笑呵呵地说:“嫂子,正像你刚才说的那句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我想,嫂子你应该能明白我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有,宋大哥可能也会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虽然笑着,但是眼光咄咄逼人,直视王巧玲。 王巧玲会避开我的眼睛,声音有些唯诺:“我……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说:“嫂子,你明白不明白都不重要,但是,大家心里自己都有数,你自己做了些什么,你很清楚,所以,我想,你是不应该把婚变的责任归结于柳部长,你应该从你自身找原因!” 王巧玲的神色明显愈发慌张了,看着我:“你……你都知道了什么?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这就像你知道所谓的柳部长的什么丑闻有你自己的渠道一样,我自然也有我的消息渠道,别忘了我的职业,我是干什么的,我的消息来源渠道可是很广泛的……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你虐待妮妮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但是,柳部长一直不知道,她依然每天都在感激着你这个好人……” 王巧玲的脸一下子通红,难看极了。 我继续说:“宋大哥和你离婚,我可以告诉你原因,第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你虐待妮妮,你知道妮妮在宋大哥心中的分量,你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虐待他的亲生女儿,你自己想一想,他会原谅你……” 王巧玲的目光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杀气和盛气,看着我说:“他……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我告诉他的!” 王巧玲吃了一惊,瞪眼看着我:“你……是你告诉他的?” 我说:“是的,那天妮妮发烧住院,柳部长出差不在,宋大哥回来了,要接妮妮回家,我怕你再虐待孩子,就告诉了宋大哥,我这么做,是为了不让孩子再受罪……” 王巧玲说:“这么说,他要和我离婚,是因为……因为……原来……这一切是你引发的?” 我说:“可以这么说!” 我这时已经决定,为了不让王巧玲嫁祸柳月,为了不让王巧玲去找柳月闹,我要将此事揽过来,让王巧玲来对付我好了。 王巧玲看着我的目光开始仇视:“这么说,你是要破坏我们的婚姻了,我们可是一直把你当自己家兄弟看的,没想到,你干出这样的事情!”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是不是受了柳月的指使 我说:“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王巧玲说:“即使……即使是事实,你也不能……不能搅散我们,你……你这么做,是不是受了柳月的指使?” 我哈哈笑起来:“笑话,我干嘛要受她的指示,嫂子,我告诉你,原因很简单,我就是为了孩子不受罪,即使换了别的孩子,我也会这么做……当然,宋大哥是不是就因为这一个原因和你离婚,我也不敢确定,或许,我要说的第二个原因才是最重要的……” 王巧玲紧张地看着我:“你还要说什么?还有什么第二个原因?” 我说:“这第二个因素,我没有告诉过宋大哥,不晓得宋大哥知道不知道,但是,我分析,既然宋大哥一定要和你离婚,那么,他应该是知道的了,我觉得,我分析,他既然能当上县委书记,就绝对不傻,就一定会有自己的办法弄明白一些事情,特别是自己不在家的时候自己老婆的一些事情!” 我开始捉弄点胡王巧玲。 王巧玲脸色惨白,看着我:“你说,第二个事情,是什么?” 我说:“嫂子,你说呢,你说夫妻之间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是不是不能背叛彼此对方的身体?” 王巧玲身体晃了一下,嘶声说:“你……你都知道了……” 我说:“我可能知道了,也许,不知道!我宁愿让自己不知道!” 王巧玲说:“那……你都告诉谁了?” 我说:“我谁都没告诉!嫂子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能拆嫂子的台呢!” 王巧玲说:“你知道我……我和谁?” 我说:“我不知道你和谁,我怎么会知道呢!我只是听人家说看见你和别的男人深夜一起走进某一个神秘的地方,态度很暧昧,很亲热,勾肩搭背……” 王巧玲知道我是不会说出她和谁的,或许她还心存侥幸,又说:“那……他知道我的事情?” 我说:“我刚才说了,我也只是猜测宋大哥可能知道,他可能没亲眼见到你和谁干那事,但是,你做完那事,总是会露出蛛丝马迹的,宋大哥难道不会自己分析判断?” 王巧玲的心理似乎崩溃了,低头捂住脸,不做声,一会抬起头说:“兄弟,那么,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好吗,我……我改,我再也不了!” 我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嫂子,我当然不会和任何人说的,不过,宋大哥和你的事情,我是爱莫能助的,这是你们的家事,你们离不离婚,我说了也不算……本来,这事我是不想和你说的,但是,今天我看到你一心一意要嫁祸柳部长,我怕你冤枉了好人,才和你说起来这事,我希望,你不要用自己的小人之心来猜测别人,不要伤害别人!” 王巧玲说:“这么说,你还是偏向柳月的!” 我说:“我是出于做人的基本良心,不是偏向不偏向的问题,如果有人冤枉了你,我也会帮你的!” 王巧玲发了一会呆,怔怔的看着我,又说:“那……我该怎么办?” 我说:“你也是成人了,过来人了,怎么办,你自己心里有数,不过,嫂子我奉劝你一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交友要谨慎,不要中了人家的圈套,赌博,不仅仅是输钱的问题,赌博,还能毁家!” 王巧玲说:“你……你怎么知道我赌博的?” 我说:“宋大哥说的,说你经常夜不归宿赌博,在他不在家的时候!” 王巧玲低下头,沉默了。 我说:“你自己想一想,宋大哥既然能知道你赌博,自然会调查你和谁在一起赌博,还有你除了赌博,还会干什么事情,所以,我觉得,宋大哥要和你离婚,除了妮妮的事情,还会有别的原因,所以,我今天明确和你说,你把宋大哥要和你离婚的责任推到柳部长身上,是极其错误的!柳部长她可是真心希望你们好好在一起的,这一点,我可以确认!” 王巧玲显得很是失魂落魄,两眼无神地看着我:“那……你说,我是一定要和宋明正分开了?” 我说:“我当然希望你们能好好在一起过日子,但是,每个人做了什么事情,都要为自己的作为付出代价,这是事物发展的规律和必然,还可以说,这是每个人的报应……” “报应……报应……”王巧玲喃喃自语道,突然说:“我决不能,决不能接受这个报应!” 我冷冷地说:“那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王巧玲站起来,继续神经质一般念叨:“不能,我决不能接受这个报应,决不能……” 边说,王巧玲边摇摇晃晃走到门口。 我站起来送王巧玲,临出门口的时候,王巧玲回头看了我一眼,目光里充满了怨恨。 我装作没觉察,笑着说:“嫂子,你走了,我不送了!” 王巧玲下楼走了,我趴到窗台,看着楼下。 王巧玲像喝醉了酒一样摇摇晃晃走出了报社院子,在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没有牌照的黑色轿车,王巧玲钻进了车里,车子扬尘而去。 一会儿,我看见王勇从院子外面走了进来,往楼门口走去。 王勇突然抬起头,目光正好看见我的办公室窗口。 我急忙缩回身来。 我坐在办公桌前,擦了擦汗,松了口气,终于把今天这个事情弄过去了,总算压住了王巧玲伸向柳月的黑手。 我怔怔地回想着刚才和王巧玲说话的细节,琢磨有没有那里露出破绽。 正在寻思着,有人敲门。 “请进——”我回过神来,说道。 门开了,是王勇,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目光不阴不阳地看着我。 自从那天马书记亲自主持给王勇开了那个中层干部会,我就没有和王勇有过正儿八经的接触,顶多也就是在社内见个面,点点头,打个招呼。他那实业公司的办公室,我是从来没进去过。我没去拜访过他,今天他亲自上门来看我了。 王勇给我的印象是一身江湖习气,那目光那言语那打扮那气质,都带着混社会的人的痞气。 对于王勇,我的原则是敬而远之,不深交。想起我也曾经给他戴过一顶绿帽子,不觉汗颜,不晓得他到底戴了多少顶绿帽子了,想起那天我见到的他和王巧玲的苟合,也不知道他给梅玲戴了多少顶绿帽子。这样的夫妻,也能生活的有声有色,真的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其实,梅玲就未必不知道王勇在外面找女人的事情。我知道,现实社会里,这样的男人和这样的女人,不在少数,之所以男人和女人都能接受并坦然面对这样的现实,而且两口子还能和睦相处,无非是因为各有所得,各有所获,他们有自己的爱情观和世界观人生观,他们的心目中和眼里,对于利益的取舍和裕望的理解,各有特色。黑格尔说,存在即合理,正是因为有了这种东西滋生的环境,才能有这样的现象存在并发展。这样的环境,正是马书记之流给创造的。 在中国的官场,能有多少个马书记这样的官员呢,不得而知。 每次我看到王勇,都觉得这个人注定是一个悲剧的角色,他不管多么神气活现,他在马书记和梅玲的手里,只能是一个工具。即使马书记想对他有所补偿而委以可以捞油水的部门,他也仍然脱离不开马书记和梅玲的控制,他也必须得为马书记和梅玲所利用。至于怎么被利用,我不得而知,只是感觉而已。 虽然我没有进去过王勇的实业公司,但是,每次经过门口,都看到里面人来人往,好像业务还挺繁忙。不管他们个人收获什么利益,如果能给报社带来利润,那也是不辜负了报社广大员工的期望和期待,也算是给报社做了贡献。我有时候会这样想。 我觉得自己的心态似乎少了很多愤青和激进,看很多问题似乎能心安理得了。 记得有一个地级市的书记受贿几百万被抓了后枪毙了,后来换了一个新的书记来,但是,该市的老百姓却不满意了,因为原来被抓的那个书记虽然会吃会喝会玩会捞钱,但是,也能干事业,该市在他在的那几年,变化很大很快,而来的这个新书记,虽然作风很廉洁,但是,属于那种庸官,碌碌无为,典型的中庸之道。大家都说:宁要能干事的贪官,不要无为的庸官。我觉得自己此刻对于报社的某些人就是这种心理,只要把报社发展起来,你个人贪了也就贪了吧。 我觉得这真的是一种悲哀,中国官场的悲哀,现实的悲哀,时代的悲哀。 话说回到王勇,此刻他正站在我面前,有些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样子,看着我不热不冷地笑。 我笑了笑,站起来:“王经理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王勇哈哈一声干笑,进门来,一屁股在我旁边的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不停开始颤抖晃悠着小腿,看着我说:“江主任,我那里门槛子太低,进不到你眼里,所以,我就今天来你府上登门拜访了,来看你兄弟!” 我把王巧玲刚喝完的水杯倒掉,又给王勇重新泡了一杯茶,放到他面前:“王经理,哪里是你门槛子低啊,确实是我工作忙,一直有心去你那里拜会的,只是实在没抽出时间来,你也知道,新闻部的事情是很多的哈……” 王勇阴笑了下,点点头:“江主任,今儿个来你这里,不会打扰你的工作吧?” 我说:“哪里,不打扰,欢迎还来不及呢!你可是稀客!” 边说,我边拿出烟招待王勇。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嫌我的东西烫手 我拿出的是石林烟,王勇看了一眼,没伸手,从自己口袋里摸出一盒软中华,自己一颗,给我一颗:“江主任,抽我的吧,你这个大记者,大主任,怎么还抽这种低档次的烟呢,让人家看了笑话,回头我给你弄几条中华来!” 我忙摆手:“别,别,我抽石林就行,我烟瘾也不大,这烟抽着比较平和,不呛人,我习惯了!” 王勇说:“怎么了?莫非是江主任嫌我的东西烫手?” 我笑笑:“那倒不是,无功不受禄,王经理的盛情,实在让兄弟我惭愧,不敢收啊!” 王勇说:“老弟,虽然我们打交道很少,但是,我可是经常从小梅口里知道你的,她对你的评价可是很高的,另外,我还知道,你对小梅的帮助和支持也很大,我作为她男人,代表她感谢一下你也是应该的!” 妈的,感谢我给你戴了绿帽子?我心里笑骂了一句,然后看着王勇笑笑:“我们是做下属的,梅社长是领导,我们做工作是应该的,是本分,谈不上什么帮助,更谈不上感谢!” 王勇说:“江老弟,你这人,我一看,就可交,属于那种很爷们的男人,一看就很讲义气豪爽的类型,在报社里,你这样的人很难得啊,我看到那些文绉绉酸里酸气的文人就够了,不利索!再说了,梅玲是什么领导啊,不过就是报社的一个高级打工的,给马书记打工而已,在报社里她再牛逼晃腚,在家里我吱一声,她连个屁都不敢放,哈哈……” 说完,王勇得意地笑起来,两条小腿晃动的速度也更快了。 我从小就听爹娘说过,人坐要有坐姿,两腿不能晃个不停,这叫穷得瑟,这样的人留不住财,发不了家。 我看着王勇的穷得瑟,晃得我有些眼花,又不好说他。 我不知道王勇是出于男人的最起码的自尊在我面前吹牛逼还是真的梅玲在家里很怕他,但是我觉得王勇具有很强的自我炫耀意识,似乎他在心理上具有极强的优势。我想可能是因为他极度的自卑激发出了极度的自尊,继而开始炫耀,他可能是很担心报社的人笑话他是吃软饭的,所以借此来掩盖内心那巨大的失落和自卑。 我说:“王经理最近很忙吧,我看你那公司里天天人来人往的,业务一定不少的!” 王勇说:“还算凑合吧,接了好几个大业务单子,报社只给我了我50万启动资金,剩下的都是我自己想办法筹集的!” 我说:“报社现在资金困难,每个月能按时发下工资来就不错了!” 王勇说:“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加上我老婆在报社分管经营,我不能不作出成绩来,资金不够,我用自己家里的钱垫上的,就当为报社做贡献了!我可不能让人家说我的闲话!” 我对王勇这话给予了充分的怀疑,我不相信王勇有这么高的风格,人常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有梅玲这样贪婪敛钱的老婆,这老公也好不到那里去。 于是,我笑了笑,没吱声。 我觉得和王勇实在没什么好谈的,我们之间陷入了沉默。 抽了一颗烟,王勇突然问我:“江主任,你认识王巧玲?” 我一愣,接着就醒悟过来,王勇一定是看到了出报社院门时候的王巧玲,说不定他们还说了会话或者通了电话,王巧玲还不知道和王勇说了些什么,这才应该是王勇突然来访的目的。 我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嗯……是的,是我一个朋友的家属!” “你朋友的家属?”王勇眼里发出浓厚的兴趣:“你和王巧玲的老公是朋友?” 我说:“是的!” “你和南江县委书记是朋友?”王勇又重复了一遍。 我说:“是啊,采访认识的,后来经常打交道,比较谈得来,也就慢慢熟了,成了朋友了,王巧玲我都是叫她嫂子的!” 王勇说:“哦……你们做记者的就是好啊,能认识很多当官的!” 我说:“呵呵……无所谓了,认识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钱花!” 王勇说:“兄弟,此言差矣,这年头,关系就是生产力,社会资源丰富了,可以用来赚钱的!” 我说:“我是个晃笔杆子的,又不做生意!” 王勇说:“是啊,可惜了,老弟,就凭你做记者结交的社会资源,以后要是用来做生意,肯定是赚大了!” 我笑笑:“我没那本事,不懂做生意!” 王勇说:“我家小梅和你对象小许很好的,我听说你对象辞职了,开了一家外语学校?” 我说:“就是个外语补习班,赚点钱养家,糊口而已!” 王勇说:“哦……呵呵……那要看怎么做了,充分利用好各种关系,也一样能赚大钱的!” 我不想和王勇谈起晴儿,一想到晴儿和梅玲交往我就头疼,我看着王勇说:“对了,王经理,你也认识王巧玲?” 王勇说:“呵呵……认识!” 我说:“那你也一定认识宋书记了?” 王勇一愣,说:“嗯……还不认识,没打过交道,光听王巧玲说起过,没见过!” 我说:“哦……你和王巧玲是朋友还是亲戚啊?” 王勇说:“呵呵……我和她啊,是就见过2次面的朋友,也不是很熟悉,就是在朋友的一个酒场上见过的,打交道很浅!” 你马尔戈壁的,连人都给干了,还说打交道很浅,我心里骂了一句。 我淡淡地看着王勇说:“哦……” “对了,我刚才看她从报社院子里出去了,莫不是来找你的?”王勇紧紧盯住我的眼睛。 我说:“是啊,她出来办事,正好经过报社,就顺便进来坐坐!” 王勇说:“哦……呵呵……” 我说:“你正好看见她,没和她打个招呼?” 王勇说:“打了,她在车里摇下玻璃和我简单说了句话,就走了!” 我看着王勇的眼神,揣摩着王勇的话里有几分是真的。 我现在把握不准王巧玲到底和王勇说了些什么,王勇今天来找我问王巧玲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但是,对于王勇和王巧玲,有一点我是确定的,那就是王勇绝对不会和王巧玲有什么感情,他只不过是在玩弄她,看中她的钱而已,或者,是看中宋明正的权势,想利用王巧玲来达到什么目的。他的根本目的是想获取更大的个人利益。而王巧玲,也不见得对王勇有感情,她找王勇,或许就是为了解除个人寂寞,解决个人生理需求,毕竟,老宋在县里忙,经常不回家,年龄又大了点,那方面的能力可能满足不了王巧玲的旺盛需求。快30岁的女人,可是如狼似虎的时候。 王勇过了一会,说:“老弟,你有广泛的社会资源关系,到时候,我们公司的一些业务,还需要老弟给牵线搭桥啊!” 我说:“王经理客气了,我的社会资源关系哪里比得上梅社长啊,梅社长可是比我多多了!” 王勇说:“她那些不行,她的关系,我不用!” 我心里暗笑,我想王勇或许是不想让更多人耻笑自己是戴绿帽子的人。 我说:“王经理,只要对报社的发展有利,只要是公事,只要不违反政策,只要我能做到的,你也不必客气,我会尽力而为的!” 王勇说:“好的,好的,江主任果然是爽快人,最近,公司最近和南江县政府那边可能要有一些业务往来,江主任正好和宋书记是朋友,倒时候,说不定还需要江主任帮忙美言,我们赚的钱,可都是为报社赚的……大家都是为了报社,江主任可不要推辞啊!” 我说:“哦……你不是认识王巧玲吗,你直接和王巧玲说不就是了?” 王勇说:“这个……好像不大方便吧,一来呢,我和王巧玲关系不是很熟悉,二来呢,听说王巧玲和宋书记最近关系比较紧张,这个时候,通过她好像不大好吧!” 我说:“哦……那到时候再说吧!” 我这时候还没有决定是否帮助王勇,但是,我想了,要真的是合法的报社的生意,我帮忙倒也是应该的,也是为单位利益着想,也算是为单位做了贡献。 王勇说:“兄弟,你放心,只要你出面帮了忙,我绝对不会亏待了你的,我会给你抽水的,从报社的利润里面出!” 我一听,刚才的想法立刻有些动摇了,我怀疑王勇做这生意的目的不纯,就对王勇说:“王经理,我这是为报社出力,为报社谋利益,我个人是什么都不要的,你要是这么说,那就恕我无能为力了!” 王勇忙说:“好,好,我刚才不过是给江主任开个玩笑,江主任果然是一心为公的好社员,呵呵……老哥我佩服!” 我说:“我没你说的那么清廉,但是,我这个人有个原则,不该拿的钱绝对不拿,不该伸的手绝对不伸,我在报社工作,我再挖报社的墙角,我怎么对得住马书记和梅社长的培养呢!” 王勇笑笑:“兄弟说的对,言之有理!” 我说:“其实,王经理,你可能还不了解我,我这个人,最痛恨的就是那些打着公家的名义,往自己腰包里装钱的人,损公肥私,坑害大家的集体的利益,这样的人,我最瞧不起了,这样的人,早晚都没有好下场,你说,是不是,王经理老兄!” 王勇打个哈哈:“对,对,江主任说的对,说得好,说的有理!” 我说:“当然,我知道,王经理可是绝对忠于报社忠于集体的,马书记专门把你请来负责实业公司,一定是看中了你的能力和才华,还有人格和人品,马书记用人可都是德字为先的!”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我这人不贪财 王勇点头:“嗯……那是,那是,马书记和我谈话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说最先看中我的就是我这人不贪财!” 我心里暗笑,说:“王经理一看就是光明磊落之人,坦坦荡荡的男子汉,呵呵……以后,报社的三产经营,我们的福利待遇提高,可就靠你了!” 王勇说:“呵呵……老弟高看,高看了……” 王勇又抽了一颗烟,然后走了,临走前,一再对我说,有时间一定好好喝一气,加深加深兄弟们感情。 我不可置否地应了一声,心里想,喝你马尔戈壁啊,有什么好喝的! 我在办公室又忙了一会,到了下班时间,我在报社门口的快餐店买了两份盒饭,去晴儿学校。 只要没有公务出差和饭局,我和晴儿的晚饭都是这样吃的,在晴儿的办公室里打发了。 晴儿这些日子操心出力,累的瘦了一圈,每天一躺到床上,不到2分钟就进入了梦乡。 想着晴儿这些日子的辛苦劳累,我有些心疼,又特地绕道去海鲜店买了两只大螃蟹,煮好,带给晴儿吃。 快到晴儿学校门口时,夜色已经黑了,我突然在路边的一家高档商务酒店门口见到了王巧玲,正站在路灯下张望着,似乎在等人。 我忙回身避开,站在拐角处看着。 一会儿,一辆小车开过来在酒店门口停下,下来了一个瘦瘦的中年人,穿着风衣,带着墨镜,径直向王巧玲走过去。 王巧玲迎上来,那中年人伸手熟练地揽住王巧玲的腰,两人相依相偎进了商务酒店。 我一看,这身形,这黑瘦的摸样,这不是王勇吗!穿了风衣,戴了墨镜我也认得出来! 我靠,这俩人还保持来往,一定又去开房弄那事去了,王巧玲刚才在我办公室里亲口说的要改的话整个是放屁! 我悄悄尾随过去,看到王勇在服务总台站了一会,似乎在开房,王巧玲站在后面等着,一会儿,二人直接进了电梯。 我直接去了服务总台,问服务员:“小伙子,我的朋友王勇住在哪个房间?我来找他有事的,来晚了一步,没赶上,他这会已经进去了!” 那服务员小伙看看我,说:“对不起,先生,客人的信息我不能随便说!” 我摸出一张百元的钞票,卷成一团,递过去:“兄弟,帮个忙啦,我找他有急事哦……” 那小伙子扫视了下四周,迅速接过钱,然后低声说:“609!” 我笑笑,说:“好的,谢谢你啊,兄弟!” 说完,我转身离开。 那小伙子说:“哎——你不是找他的吗,怎么又不去了?” 我回头一笑:“现在我有事,先不找了!” 离开酒店,我直接去了晴儿学校,把盒饭和螃蟹给了晴儿,让晴儿先吃饭,然后我说有事要出去下,回来再吃。 不等晴儿多问,也来不及看晴儿看到螃蟹时的感动和欣喜,我匆匆离开晴儿学校,直接去了酒店对过马路边的一个阅报栏跟前,边用眼睛盯着酒店门口,边掏出大哥大。 我要给宋明正打电话,我要让他来捉奸。我决意要加速宋明正和王巧玲决裂的进程。 促使我下决心告诉宋明正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今天下午王巧玲扬言要对柳月下黑手,这大大激怒了我,我对这个女人没有了一点的怜悯,决心痛打落水狗,将她和宋明正的婚姻彻底葬送,让她不再有一点希望。 王勇和王巧玲一时半会不会离开这酒店,现在是晚饭时间,他们一定会在房间里做那事吃饭一起操事了,这个时间,足够宋明正从南江赶回来! 很顺利,我拨通了宋明正的电话。 “江老弟,你好啊!”电话里传来宋明正的声音。 “宋大哥,你好,呵呵……”我故作轻松地笑了两声。 “你在哪儿啊?”宋明正先问我了。 “我在江海!”我说。 “哦……我还以为你到南江了,呵呵……幸亏你没到南江,不然我可是赶不上接待你!”宋明正说。 我一听,来了劲头:“那你在江海?” “江海?哈哈……远了十万八千里了,我在深圳呢,来这里考察的,刚下飞机!”宋明正哈哈笑着。 我一听,心里凉了,我靠,他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了。 “怎么?有什么事找我吗?”宋明正问我。 “哦……没事,没事,就是想你了,给你打个电话问候下!”我说。 “谢谢老弟,难得你这份情意,怎么样,提拔了正科级,爽不爽?”宋明正说。 “呵呵……还是原来那些事,就是名分换了个,没什么爽不爽的!”我说。 “那可大大不同,这可是一个重要的台阶,没有这一步,就不会有下一步,哈哈……我可是希望你老弟快速进步,趁着年轻,使劲往上窜,现在年轻干部最吃香,年龄是个宝!”宋明正说。 “谢谢老大哥的祝愿,我会努力的!”我说。 “弟妹的学校咋样了?”宋明正说:“开业那天我没赶上,安排办公室人员专门送了份贺礼,区区礼物,不成意思哈!”宋明正说。 宋明正送的可不是区区小礼物,而是人民币一万块,分量不轻。 我说:“宋大哥,你这礼物太重了,我都感觉承受不起了!” 宋明正哈哈笑着:“别客气,自家兄弟不谈钱,呵呵……改天我回去,咱们哥儿们好好乐呵乐呵,我去学校专门参观参观!拜会拜会我的小弟妹兼许校长!” 我说:“好的,欢迎!” 和宋明正打完电话,我没了精神头,妈的,捉奸计划泡汤了。 我略一沉思,大步进了酒店,直奔609房间,房门紧闭。 我将耳朵贴近门缝,隐约听到里面传来女人的呻音声:“哦……啊……用力……使劲干我……好舒服……” 无疑,这是王巧玲的声音。 接着传来男人的低低的声音:“我干死你这个搔货,老公不在家,你可是自由了,寂寞是不是,找老子我,我随时都可以操你……” 这是王勇的声音。 “嗯……啊……哦……好舒服,你干死我吧……”王巧玲继续呻音着。 想到宋明正正在千里之外奔波,王巧玲在这里正在给他戴一顶绿油油的帽子,我的心里有些愤慨,又有些酸楚,可怜的老宋。 我听不下去了,没有再停留,直接下楼,郁闷地回了晴儿办公室。 晴儿正在忙着看东西,饭还没吃。 见我回来了,晴儿放下手里的东西,笑着说:“峰哥,你干嘛去了,这么快就回来了,来,吃饭,我等你的!” “有个通讯员送稿子的,我去楼下等他了,等了一会,没来,我另外通知他明天送到办公室去!”我说着打开盒饭,打开螃蟹:“来,吃吧,专门给你买的,吃了补补身子!” 晴儿充满爱意地看着我:“峰哥,你真好!” 我笑笑:“这些日子你太辛苦了,为了我们这个家,你瘦了很多,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能把你累垮了,老是在办公室吃盒饭,也不行,以后得注意保养身体,不然,你爸妈来了,会责怪我的,我爹娘见了,也会训我的!” 晴儿呵呵笑着,和我边吃边说:“我现在才感觉到创业真的不容易,创业艰难百战多啊,大大小小的事情每天都忙不完,各种各样的事情需要处理,说不定哪里就出了叉叉,呵呵……感觉有些手脚忙乱,顾此失彼呢!” 我说:“这是成长的必须过程,等你觉得从容自如的时候,就说明你真正适应了,真正成长起来了,真正是一个合格的校长了,每天每周每月的工作要有计划,按照计划有条不紊进行,对于突发事件,事先要有思想准备,本着学员第一、教学第一、集体利益第一的原则去处理,不要乱了阵脚,学会临机处置,学会紧急应付,这是对一个人综合能力的最大考验,你能过了这一关,就行了!” 晴儿点点头:“嗯……我记住了!” 我又说:“我条理好自己的心态,合理安排自己的时间,做到忙而不乱,忙并快乐着……该忙的时候忙,该放松的时候放松,提高工作效率,劳逸结合,总之一句话:拼命工作拼命玩!” 说完这话,我的心突地一颤,拼命工作拼命玩,这是柳月对我的亲自教导,此刻,我不知不觉运用到晴儿身上了。 晴儿高兴地点头:“拼命工作拼命玩,这句话说得好,峰哥,我会认真记住并贯彻落实的,我要让我们的教师们都记住这句话,作为我们学校员工工作的一个宗旨和信条!” 我点点头:“嗯……很好,听话是好同志。” 一会儿,晴儿突然歉意地看着我说:“峰哥,这些天,我又忙又累,也没有好好伺候你,你没有生气吧?” 我说:“什么伺候我?” 晴儿吃吃一笑:“就是……就是那事啊,我们可是好久没哈好做了,就早上匆匆做了几次,感觉太淡,你不会责怪我吧?” 我说:“哦……你说说这个,怎么会呢,我知道你很累的,早上能伺候我几次,就很知足了,晚上你那么累,我怎么忍心再折腾你,没事的,你不要想多了,都是老夫老妻了,哪里这么多客套!” 晴儿笑着说:“等学校的工作理顺了,等过了这一阵子忙碌的时候,我们好好放松一下,妹妹我好好伺候伺候哥哥,让你吃饱,好不好?” 我说:“好,不着急,工作第一,赚钱第一!” 晴儿娇媚地笑着,凑过来亲了我的脸颊一口:“好哥哥,真乖!” 我说:“办公场所,注意影响!”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没你胆子大 晴儿嘻嘻笑着:“呵呵……两口子亲热,又不是偷情,怕什么!” 我说:“你现在胆子不小了!” 晴儿说:“那也没你胆子大!” 我知道晴儿的所指,努了努嘴巴,没说话。 晴儿看了看我,撇了撇嘴巴:“怎么不说话了?” 我说:“无话可说!” 晴儿哼了一声,说:“最近咋没听到柳月的消息,她忙什么的?” 我说:“人家有自己的工作,怎么?还得定时来给你报到?” 晴儿说:“那倒不是,我就是一直没听到她的消息,也没听到你和她一起出差的事情,惦记着呢!” 我说:“我看你过不得太平日子,非得天天有个事情找茬,是不是?” 晴儿说:“我还没那么贱!” 我说:“那就好!” 一会,吃完饭,晴儿说:“对了,峰哥,下午梅玲两口子来了,来参观学校了!” 我一听,有些意外,王勇下午在我面前只字未提来学校的事情,就问晴儿:“他们来参观什么?” 晴儿说:“就是来看看啊,看看学校,看看我,好久不见了,来串门呢!” 我说:“这两个人一起来,我看目的不纯!” 晴儿说:“好了,峰哥,别总是带着有色眼镜看人,人家可是好心好意来拜访的,而且还是两口子一起来的,开业的时候没能来,这次来弥补的,呶,你看,那个落地钟,就是他们送的!” 我一看,墙角放着一个大落地钟。我说:“操,送什么不行,送钟,送终,没安好心!” 晴儿笑着:“别这么说,不吉利,人家可是一片好心呢!梅玲在我面前可是一个劲儿夸你,说你提拔正科了,前途更加光明了……” 我没好气地说:“用不着她来夸,不稀罕!” 晴儿说:“峰哥,别这样,我知道你讨厌梅玲,其实呢,这个梅玲,她的一些行为我也看不惯,我和她交往,很注意的,我从不跟她到那些酒场去,她约了我几次,我也没答应,不够,这个人办事情很有能力的,做事很泼辣利索,关系也广泛,从她那里,也是能学到一些东西的,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嘛,呵呵……” 我闷闷地看着晴儿:“晴儿,你能不能和她断绝来往?” 晴儿很为难地看着我:“干嘛啊,峰哥,别这样啊,我会注意小心的,你放心好了,无缘无故不理人家,怎么和人家说啊,再说了,梅玲这样的人,没必要得罪,说不定什么时候,还能帮我们办点事情!” 我看着晴儿,一时无语。 一会儿晴儿自言自语地说:“不知道柳月最近有没有遇到更好的男人,我这段时间一忙,差点顾不上她了……” 我瞪眼看着晴儿:“你有病啊,自己的事做好就行了,你老是关照人家干嘛?” 晴儿鼓起腮帮,说:“我没病,我告诉你,她的事就是我的事,这个事情,我不会放松的,我会记挂着的,别看我这段时间这么忙,我可是时不时想起来的,杨哥那边看来没戏了,宋明正这边最近也没动静,要是柳月能遇到更合适的男人,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可惜,我最近没物色到优秀的老男人……” 我说:“她的事凭什么是你的事?” 晴儿说:“废话,你说呢?我告诉你,我现在不是以前,我不能一味妥协容忍,我要学会主动出击,我不能再这里等死!” 我瞪着晴儿,一时语塞。 晴儿看着我说:“曾经,我一直以为,只要我妥协一些、将就一些、容忍一些,就可以得到幸福,可是,后来我发现,当我将我的的底线放得越低,我得到的就是更低的结果。所以,现在,我不再抱怨自己遇到的人都不靠谱,如果别人总这么对我,那么一定是我教会了别人用这样的方式对我,是我自己给别人创造了机会;我明白了,爱是要自我保护的,我可以付出更多,但决不是妥协、将就、容忍……” 我听着晴儿的话,突然觉得这段话倒可以用在柳月身上。 突然,我看到晴儿办公桌上有一张名片,我拿起来一看,上面是一家娱乐公司的名片,没有人名,只有地址,还有电话。那地址是在浩天美食娱乐城。 我问晴儿:“这个是哪里来的?” 晴儿说:“哦……这个是今天梅玲的老公王勇给的,说是他参股了这家公司,他们开办的一个娱乐公司,在浩天美食娱乐城,让我没事的时候去放松玩呢,说只要打那个电话,说是王勇介绍来的,就可以进去,那里一般人是不让进的……梅玲也说里面很好玩的,很刺激,说要是她有空,带我一起去玩!” 我听了,心里一股恐怖的感觉,浑身发冷,王勇这是在拉晴儿去他参股的百家乐赌博,在拉客,我知道,赌场里谁拉的客人,赚的钱谁就拿大头。这两口子来送了一口钟,是要从晴儿身上赚回去几十倍甚至几百倍的钱,百家乐只要沾上,就像上了毒瘾,欲罢不能,王巧玲就是个例子。玩百家乐的,没有能真正赢的,最后都是一个死。王勇和梅玲这是看到晴儿开始做经营了,知道晴儿手里有钱了,在下套钓鱼呢。晴儿如果玩百家乐上了瘾,别说这个学校没了,就是家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存在!因为赌博倾家荡产的事例比比皆是。 这一切,晴儿当然不知,如果我那天不是亲眼见到,也不会感受如此之深。 我没说话,掏出打火机,将名片点燃,烧掉。 晴儿不解:“峰哥,你干嘛啊?怎么烧了啊,我还想有空去转转呢,当然,要是你有空,咱俩一起去更好!” 我将烧尽的纸灰扔进纸篓,然后神色严厉地逼视着晴儿,看的晴儿有些发毛,说:“峰哥,你……你怎么了,干嘛这样看着我?” 我对晴儿一字一顿地说:“晴儿,我告诉你,这个娱乐公司,我不会去,更不会带你去,而且,你不准自己去,更不准跟着任何人去!听见了没有?” 晴儿虽然不明白,却仍然点点头:“听见了,可是……” 我厉声说:“没有什么可是,我告诉你,你任何时候和任何人都不准去,你要是敢不听我的话去了,我……我就打死你!” 晴儿被我的表情吓住了,说:“峰哥……我不去!” 我说:“你发誓!” 晴儿带着迷惘的眼神认真地举起手掌,说:“峰哥,我发誓,任何时候,我自己不去,也不会跟任何人去!” 我出了口气,然后看着墙角,带着厌恶的眼神看了看那口钟,对晴儿说:“把这个处理掉,扔到仓库里去,明天我再来,不准再看到这个!” 晴儿顺从地点头:“嗯……” 然后我坐下,点燃一颗烟,吸起来,心里对王勇和梅玲充满了仇恨,马尔戈壁的,把魔爪伸到老子这里来,看到老子刚要赚钱,就开始吸血了。真狠毒啊! 晴儿小心翼翼地靠近我,拉着我的手,怯怯地看着我:“峰哥,这……这是怎么回事啊?那个……那个娱乐公司是什么啊?” 我看着晴儿:“那是个魔窟,是个赌窟,是个吸血场,进去的人,轻则倾家荡产,重则命丧黄泉!” 晴儿吓了一跳:“啊,那是个赌场?” 我说:“是的!百家乐?” 晴儿说:“哦……对,梅玲今天也说了,说是百家乐,我不懂,问她百家乐是什么,她说就是很多人在那里玩游戏,猜谜语游戏,猜对了就能赚大钱,比做生意办学校容易多了,我正好奇呢真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我说:“百家乐是正儿八经的赌博项目,凡是玩这个的,没有一个不掉进去的,最后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有的女人输光了钱,借了他们的高利贷没钱还,就沦落为他们控制的妓女,接客给他们赚钱……” 我说的后半句其实也没证据,我记得电影上经常有这样的,就夸大了来吓唬晴儿。 晴儿果然吓得变了脸色:“啊——真的,打死我也不去玩这个!可是,峰哥,那个王勇怎么开这个呢?这不是违法犯罪吗?” 我说:“这年头,社会很黑暗,你接触的少,不明白,社会很复杂,坏人很多,以前你在香港电影上看到的那些黑社会等肮脏的现象,我们这个社会都有的,为了钱,干违法犯罪的事情的人多了,而现在白道的人往往自身也不干净,黑白勾结,没人管的……” 晴儿说:“哦……想不到梅玲的老公王勇会是这样的人,这样的人怎么能到你们报社去工作呢,还是正儿八经的中层干部,真不可想象!” 我说:“这是一个污浊的社会,到处都是腐臭和污泥,见多了,你就习惯了!” 晴儿又说:“峰哥,那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是赌场的呢?你进去看过?” 我说:“是的,我亲眼见过!” 晴儿吓了一跳:“你和谁去的?” 我说:“和老三,陪一个领导去的,老三有求于他,老三提供钱给他赌博的,没办法,那领导要玩,就得服务好!” 晴儿点了点头:“哦……原来如此,你和老三没赌博就好!” 我说:“王勇给你这个名片,没按好心,是想引诱你下水呢!” 晴儿有些不明白:“峰哥,他为什么要引诱我下水呢?” 我说:“你个憨子,看中了你手里的钱啊,你办学校,自然会有钱!” 晴儿说:“王勇家很有钱了,为什么看中我们手里的这点钱呢?” 我说:“越是有钱,便越是贪婪,然后便越是有钱,人的本性就是这样,这就叫贪得无厌……” 晴儿想了想,又说:“也不见得啊,说不定人家就是想邀请我去玩玩散心呢……” 我火了,一瞪眼,举起手掌:“你再说一遍?” 晴儿忙说:“我不说了,不说了,我答应过你的,绝对不会去的!” 边说,晴儿边冲我做了个鬼脸,吐吐舌头。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不是省油的灯 今晚的两件事弄得我很不提情绪,这两件事还都和王勇有关。 看来,这个王勇,虽然在这个故事里出场晚,但是,一出场就带着凌厉的势头,和我断不开联系了,不是个省油的灯。 当然,此刻,我没有意识到,这个王勇会在后面一系列的事情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会对我周围的人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还有这个王巧玲,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王勇的圈套,最后她堕落到哪一步,难以想象。 几天之后的一个下午,我在办公室忙完了,去老三公司找老三玩,走到老三公司门口,一辆轻卡正停在门口,一帮人在那里搬东西,车跟前站着一个人在那里指挥。 我一眼正在指挥干活的那人,愣了。 这不是牛牛吗? 牛牛正穿一件印着老三广告字样的蓝色马甲,在阳光下浑身冒汗,指挥着车上车下的人搬运东西。那些搬运东西的人也都统一穿着老三公司的统一着装。 牛牛的出现让我有一丝意外,那些搬运东西的人我一看,更是很意外,大多我都认识,不是别人,正是以前和柳建国一起拉三轮车的那帮三轮车夫们。 他们怎么都到这里来了? 我心里打了个问号,慢慢走过去。 “江大哥!”牛牛看见我,高兴地招呼到。 “江记者,你好!”正在干活的工友们看见我,纷纷热情和我招呼,一下子涌过来,纷纷和我握手。 我含含糊糊地冲他们笑着:“呵呵,牛牛,各位大哥和兄弟们,你们大家好啊,大家都到这里来了?” “哈哈……是啊,”牛牛擦了一把脸上的汗珠,笑着说:“我到这里来工作了,不光我来了,以前和建国哥一起拉三轮车的工友们也来了一大批!” “哦……”我点点头,笑着:“呵呵……好啊,来了好啊,大家一起快活工作!怎么,你们不拉三轮车了?” “政府不让俺们拉了,俺就投奔这里来了!”一个工友说。 我微微一怔,不让拉了?为什么?我这时才想起这些天确实在大街上很少看到人力三轮车了。 这时,老三和柳建国正好出来,柳建国拉住我的手:“兄弟,你来了,走,进去坐坐!” 接着,柳建国冲牛牛说:“牛牛,你抓紧带领大家把东西装好,运到施工现场去,那边的兄弟们在等着安装呢!” “好的,大家抓紧点!”牛牛又冲大家喊道。 我和老三柳建国上楼,进了柳建国的总经理办公室。 “柳总,建国兄,怎么回事啊这是,怎么这些拉三轮车兄弟们都来这里了?”我问柳建国。 老三接过话来:“这个你要问市政府啊,这个你应该知道,最近市里在搞什么创省级文明城市活动,为了这个创城,市里说三轮车有碍城市的形象,取缔了城里的所有三轮车,不准三轮车拉客了,这些三轮车工友没地方吃饭了,柳总和我商议后,正好公司里现在业务扩大,需要招收施工人员,就招募了一批人员进来!” “哦……市里是正在整治规范三轮车行动,但是没说是取缔,怎么这些人都失业了?”我有些诧异。 “靠,什么规范,就是取缔呗!”老三说。 柳建国说:“招聘进来的这些人基本都是以前和我一起拉三轮车的,原来都是国营企业的下岗职工,下岗后为了糊口,靠拉三轮车养家,现在市里一搞规范治理活动,连三轮车都拉不成了,我不能眼看着这帮兄弟们没饭吃,征得老三兄弟同意后,招了30个人进来,脑瓜子灵活的,培训后做业务,其他的稍加培训后做安装施工人员,也算是给他们找个挣钱吃饭的路子!” 我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牛牛也下岗了,找到我,我就让他到这里来了,做施工队的头目,带着人员安装广告牌,运送货物!”柳建国又说。 我又点点头:“嗯……怪不得这几天市面上的三轮车几乎不见了,我知道市里在搞创文明城市活动,在规范三轮车运营秩序,竟然不知道把三轮车都取缔了!那岂不是很多三轮车夫都要失业了?” 老三说:“是的,创个鸟文明城市,当官的为了政绩,哪里官老百姓死活,只要城市面貌好看就行,多几百个失业人员算什么,反正又看不出来!” 柳建国说:“这次整治行动做的很绝,凡是在大街上拉三轮车的,公安和城管联合行动,抓住一律直接没收三轮车,直接运到集中处理点,将三轮车全部砸了,全部报废,一辆三轮车可是1000多元,这些人吃饭的家伙直接都没了,断了后路了!1000多元,当官的吃一顿饭都不够,对这些下岗工人来说,可是几个月辛辛苦苦的血汗钱……” 我说:“这事我竟然不知道,我在市里开创城领导小组会的时候,会上可是只说要规范运营秩序,怎么能给砸了呢?岂有此理!这些一定是那些下面的部门行为过激,市委书记和市长一定不知道,那些三轮车夫就这么认了?怎么不去到市政府上访呢?” 柳建国说:“怎么没去?有一些三轮车夫串联大伙要去市政府门前上访,提出保证遵守交通管理规定,请求市政府给他们一条活路,结果,走漏了消息,几个带头的被抓了,进了拘留所,有一些人还被城管的打了,剩下的人不敢弄了……” 老三叹了口气:“三轮车夫本来就是这个社会的弱势群体,在强势部门面前,又能怎么样呢?领导能真正深入基层了解群众疾苦的有几个,还不是逢年过节走走形式,去走访下岗职工,去困难户家问寒问暖,其他时间,谁管他们的死活?这些三轮车夫,以前大部分都是国企的下岗职工,这些人其实都是很爱面子的,怎么说以前也是正儿八经的国家企业的工人,只不过是为了生计所迫,都上有老下有小的,没办法才走上拉三轮车养家这条路,现在可好,创文明城市,这些人的生活之路又被堵死了,都是些没资金没技术的穷哥们,我和建国不能眼看着不管,但是能力又有限,只能招聘了30个人进来,其他的我是爱莫能助了……你他妈的这个党报记者,不是经常自诩说自己的职责是为群众鼓与呼吗,这会怎么连个屁都放不出来了?” 我被老三说的有些汗颜,没有说话。 柳建国说:“老三,你别说江兄弟了,党报是为党委政府服务的,是党的喉舌,有些内容的稿子,也不是随便想写就写,再说了,就是写了,也未必能发出来的!” 老三撇了撇嘴巴:“靠,关键时候掉链子,大记者也不过如此!” 我苦笑了下,依旧没说话,心里沉甸甸的,脑子里开始琢磨起来。 第二天,我到办公室上班,陈静递给我一篇稿子:“呶,这是创城的稿子,小王写的,你来审核吧,是上创城专题栏目的!” 最近市里正紧锣密鼓开展创建文明城市活动,报纸按照市里的部属,专门开辟了创文明城市专题宣传栏目,这一类的稿子都上这个专栏。 我接过来一看,是部里的记者小王写的,文章的内容是我市整治规范三轮车运行秩序纪实,里面充斥的是交通和城管部门如何文明执法,如何规范三轮车运行秩序,老百姓如何赞扬政府部门的行动,三轮车夫如何支持配合创城活动,都自觉到交通运管部门登记,自觉遵守交通法规,目前整治工作效果显著之类的。 我看了这篇报道,想起昨天和老三柳建国的对话,心里来了气,把小王叫进来,拿着手里的稿子对小王说:“小王,这稿子你深入实际采访了吗?” 小王有些闪烁其辞:“嗯……是的!” 我压住火气:“这些数据从哪里来的?” 小王说:“交通管理部门提供的!” 我说:“按照你里面写的,规范了运营秩序,那大街上怎么不见三轮车了?都到哪里去了?” 小王说:“这……这个不知道啊,我采访交通管理部门的时候,他们的负责人是这么说的!” 我说:“怎么说的?” 小王说:“说三轮车夫都积极配合创城活动,都愉快地接受管理,都重新登记注册后在指定区域内拉客了,至于大街上的三轮车都到哪里去了,我也不晓得,可能都在规范过程之中吧……” 我说:“可能?做新闻,要可能的东西在里面吗?” 小王挠挠头皮:“这……” 我说:“这里面的群众反应,这个张大爷,这个李大姐,都是你真正采访的吗?” 小王脸有些红了:“这个……不是!” 我说:“那是怎么来的?” 小王说:“我推断出来的,随意找了个群众名称!” 我说:“那里面的三轮车夫王师傅、秦师傅都是真的吗?他们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 小王脸更红了,低下头不说话。 我说:“你回答我,做新闻最基本的要求是什么?” 小王低声说:“真实。” 我说:“真实是新闻的第一生命,这个你刚学新闻的时候就应该知道吧,但是,你这篇稿子,是真实的吗?恐怕你只是跑了一趟交通管理部门,拿了几个数据和措施,就把稿子弄出来了吧,你根本就没有去采访群众和三轮车夫吧?” 小王听我说话的口气越来越火,局促地站在那里,不说话了。 我看着小王:“你做记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觉得你写的这个东西对得住自己的良心不?” 小王继续不说话。 陈静看我眼里冒火,有些愣了,对我说:“江主任,这稿子我没仔细看,有什么问题吗?” 我说:“只有一个问题,就是失实,这篇稿子,是严重失实,是编造出来的假新闻!”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该不该给你签字 小王似乎受了刺激,抬起头,不服气地说:“江主任,我没有做假新闻,我这是从市运管部门采访得来的东西,里面的那些群众反映和三轮车夫的话,都是运管部门的领导和我交谈时说的!” 我说:“那些人能代表群众和三轮车夫吗?你有木有深入基层去听听去看看呢?有木有?有木有?” 小王又不吭声了。 我说:“你说,这个稿子我该不该给你签字?” 小王抬起头:“该!” 我一愣:“为什么?” 小王说:“因为这是创城大局的需要,我们报纸上总不能给创城唱反调吧,我们记者总不能写反面的东西在这个时候发吧?江主任你可是经常我们强调宣传纪律的!” 我一怔,说:“那也不能胡编乱造,没有的东西胡写,黑白颠倒来写!反面的可以不写,只写正面的,但是,决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决不能昧着自己的良心说瞎话,你知道不知道,三轮车根本就不是什么规范,市区里所有的三轮车,都统统给没收砸了,砸成废品了,那可是他们的血汗钱买来的,可是他们养家糊口的本钱!你这篇稿子发出来,领导或许会满意,但是,老百姓看了会怎么想?那些下岗职工拉三轮车的会怎么想?他们会怎么看待我们党报,会怎么看待我们做记者的?你这么写,不仅仅是给你自己抹黑,也是给我们整个新闻部抹黑!” 陈静看着我:“那……江主任,这稿子怎么办?” “怎么办?”我抖了抖手里的稿子,嘴里迸出两个字:“作废!” 小王愣了,抬头看着我:“江主任,作废?这可是我辛辛苦苦昨晚加了一夜班写出来的!” 我说:“是的,此稿作废!有些东西,我们报纸上不能发,我们写了也不能发出来,那我们可以不写,但是,绝对不能写黑心稿,我们的报纸是要为党委政府歌功颂德,但是,要有个度,那些三轮车夫大多数都是国营企业的下岗职工,艰难度日,为了养家,才不得已放下面子来拉三轮车,将心比心,容易吗?关于整治三轮车这一类的稿子,你不要写了,去采访其他方面的吧……” 说着,我把稿子还给小王:“回去吧!” 小王有些不甘,看到我不容置疑的眼神,又不敢说什么,出去了。 小王出去后,陈静对我说:“这个采访题目可是刘飞安排的,那天你出去开会了,刘飞过来布置的,我安排小王去采访的,要是就这么毙了,恐怕不好交代吧?” 我反问陈静说:“你觉得这稿子能发?” 陈静顿了顿:“这个……不好说,小王刚才说的也不是没道理,这是创城大局的需要,虽然稿子有些言过其实,但是,没那么严重吧?” 我说:“不管大局不大局,反正这个稿子我是不会签字的,要不,你来签字?” 陈静吐了吐舌头:“说什么呢,领导,我怎么敢越权呢,我怎么敢和你作对呢?” 我说:“陈静,你是官宦子弟出身,你是不知道老百姓生活的不容易,现在的下岗职工,甚至连种地的农民都比不上,农民再怎么苦,还有几亩地种,还能吃上饭,饿不死,下岗职工呢,要是没有了挣钱的路子,一家人就得饿肚子,连饭都吃不上,你知道不知道,国营三线厂子的下岗职工生活多艰难,我亲眼看到有的职工家属到菜市场拣烂菜叶子回家炒菜吃的,我知道有的下岗职工的孩子连学都上不起的……” 陈静说:“我当然知道,可是,你要知道,这是目前经济转轨期间的大形势,我们不是救世主,我们是拯救不了的,我们只管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 我说:“我知道我们个人的力量是无足轻重的,我们是无法拯救大家的,但是,我们不能亲手去做伤害百姓感情的事情,做人,要有基本的良心!妙手著文章,道义两肩担,不是光放在嘴巴上说说的,我们即使不能担道义,但是,也不能不要自己的良心……” 陈静听了,不说话了。 整整一天,我都在郁闷中度过。 第二天,我在外面开会,没有去办公室。 快到中午时分,我接到了老三的电话:“我靠,老五,江大主任,真有你的,你们记者真无耻!” 我一愣:“怎么了?” 老三说:“你看今天你们的报纸了吗?” 我说:“没有啊,还没来得及看!” 老三说:“你没看,那好,我来告诉你,今天你们的报纸头版头条发表了一篇全市专项整顿治理三轮车的长篇纪实报导,文章里面胡诌八扯,说什么交管部门文明治理三轮车,规范运营秩序,广大群众拍手称快,三轮车夫积极支持,说是市政府干了一件深得民心的事情,为广大三轮车夫开辟了文明规范的生活之路,三轮车夫纷纷表示对政府的感激……那个姓王的记者是你的兵吧,真恶心,你竟然让你的记者写出这样的文章来,我看,你的良心是让狗吃了,别忘了,我们可都是老百姓出身的人,你这样弄,对得住谁?妈的……” 说完,不等我说话,老三就愤怒地挂了电话。 我一听,愣了,继而怒火升腾,这稿子我明明没有签批,怎么出来了? 我立刻赶回办公室,把小王叫进来,劈头就狠狠训斥他:“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越级上稿!” 小王看我火气很大,忙说:“江主任,这不能怪我啊,昨晚上9点多了,刘总打我传呼,要那篇稿子,说版面都留出来,急着上稿,我急忙来到办公室,刘总直接过来把稿子拿走了……我说江主任没通过这稿子,刘总嗯了一声,还是把稿子拿走了,我正打算今天上班和你说的,可是你早上没过来……” 我说:“你为什么不打我大哥大?” 小王说:“打了,可是关机!打你家电话,没人接!” 我想起来,昨晚我大哥大没电了,我在晴儿学校一直忙到11点才和晴儿回家。 我压住火气,对小王说:“好了,没你事情了,你回去吧!” 我直接去了刘飞办公室。 刘飞正在看报纸,见我进来,说:“哟——稀客,江主任来了,来——请坐!” 我没坐,站在刘飞面前:“刘总,你好像不参加编务值夜班吧?” 刘飞一愣:“是的,怎么了?” 我说:“昨晚新闻部的一篇稿子怎么是你来安排稿件呢?” 刘飞微微一愣,接着笑着说:“哦……值班副总编这几天家里有事,马书记就安排我临时顶替几天值夜班,昨晚的那篇稿子啊,你说的是创城的那篇整治三轮车的吧,是我安排的,昨晚时间比较急了,我直接找记者去要了稿子,直接安排发出来了,那稿子挺好的,紧密配合了市里的创城工作,怎么了?” 我说:“那稿子我没审核通过,你知道不知道?” 刘飞说:“哦……小王告诉我了,但是昨晚时间很紧急了,10点就要签付印,我就直接拿过来,认真审核了一遍,没有什么问题,就安排上稿了,呵呵……这稿子今天发出来,反响不错,马书记还表示了赞赏,说市领导看了很满意……江主任,你放心,这功劳是你新闻部的,是你的,我不会和你抢功劳的……” 我说:“你明明知道我还没签字审核,你为什么要安排上稿?” 刘飞看着我咄咄逼人的目光,收敛了笑容,语气冷淡下来,说:“江主任今天好像是来兴师问罪啊,就因为这稿子有越级之嫌?就因为闪了你江主任?这么说吧,江主任,在紧急和特殊情况下,值班副总编辑是有权力处置稿件的,无须通过部室主任,这是报社的编务程序里都写明白的,我虽然是临时顶替值班,但是也要履行好职责,按照规定和级别,我安排稿件,无须向你汇报,我没有这个义务,你也没有这个资格!当然,你要是有意见,可以直接向马书记申诉,我等着!” 我语塞住了,看着刘飞不说话。 刘飞又缓和了下语气:“江主任,我们都是老同事,老新闻部的伙计,就这么一点事,不值得这么大动干戈吧,我做新闻部主任的时候,特殊情况下,你不也是有稿子不经过我直接送总编室的时候吗?这么大惊小怪,值得吗?” 我站在那里,看了刘飞几秒钟,突然笑了起来:“刘总,抱歉,这是一场误会,好了,不打扰领导工作了,我走了!” 我知道,我没必要和刘飞说更多,说多了无益。 说完,我扭身就走。 “哎——江主任,刚来就走啊,喝杯水再走嘛!”刘飞在我后面说着,我装作没听见,径直回了办公室。 坐在办公室里,我心里郁闷难平,觉得心里很愧疚很无耻,觉得对不住那帮三轮车夫朋友,这个世道,谁能为他们说句话呢? 坐了半天,吸了几口烟,我终于做出了决定。 我拿起包,带好采访本和采访机,出了办公室。 我直接去了柳建国说的那个处理场,在那里,我果然见到了堆积如山的报废人力三轮车,都成了一堆破烂。在处理场门口,一些三轮车夫正带着无助的眼神眼巴巴看着里面,有的蹲在门口唉声叹气。 我没有暴露身份,装作闲聊,和他们交谈起来。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还没赚回本钱 “我们知道市里要创建文明城市,我们也愿意按照市里的要求遵守规定蹬三轮车,不违反交通规则,可是,那些城管和交警,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们的车没收了,直接就给砸成了垃圾,断了我们的生路,我们今后怎么养家糊口呢……” “我下岗3个月了,好不容易才找到活路,这三轮车可是我借钱买的,还没赚回本钱啊,就这么没了……” “创文明城市也不能不然我们大家没了饭碗啊……” “我们想去找上级部门反映情况,可是,那些公安直接就抓人打人,不让反映……” “不让我们在闹市区拉客,那就划定区域,在城郊拉客也行啊,怎么就突然都给砸了车,也不给个说法,不给车,就打人,太狠了……” 三轮车夫们纷纷诉苦。 我把采访机放在包里,录下了他们的心声。 采访完三轮车夫,我又在市区随机采访了几名市民。 “这脚蹬三轮车价格便宜,坐起来还是蛮舒服的,怎么这几天都不见了,这一时还不适应呢……” “脚蹬三轮车其实只要不违反交通规定,规范运营,还是不错的,招手即停,很方便……” “听说脚蹬三轮车都被砸了,不让拉客了,我觉得不合适,这创文明城市,也要因地制宜,咱们江海又不是北京上海那样的大城市,咱是小地方,穷地方,三轮车的存在是合理的……听说很多三轮车夫都是下岗职工,不容易啊,这年头,下岗职工难啊,吃饭都成问题……” “我不赞成砸人家的三轮车,规范运行就是了,人家吃饭的家什,凭什么说砸就砸啊,文明城市不是砸出来的,是要看综合素质的,这执法单位不文明,同样不配做文明城市……” 我采访了整整一个下午,第二天又把相关的政府的文件资料找出来,仔细阅读。 材料准备齐了,我开始写稿子,一个晚上的通宵,一片调查报告出来了——《文明城市不是砸出来的——江海市整顿三轮车状况调查》。 稿子我打印了两份,准备一份给省报,一份寄给市长大人。 给省报的属于外宣稿,要先通过柳月审核,我带着两份稿子直接去了柳月办公室。 最近我和柳月见面不多,她很忙,经常出差。 我去了柳月办公室,将稿子给了柳月。 柳月接过稿子,笑着说:“楚领导,先坐,我看看稿子!” 我坐下,看着柳月。 柳月一看稿子题目,眉毛一扬:“怎么?这是你写的?” “嗯……”我点了点头。 柳月有些意外地说:“看题目好像是批评稿啊!” “是的,就是批评稿,不过,我写的都是事实!” 柳月看看我,然后低头看稿子,一会看完了,抬头看着我:“怎么搞的,南辕北辙,前天报纸上不是刚发了你们新闻部小王写的头条稿件,内容怎么和你的这个差别如此之大,你搞什么名堂?” 我于是把事情的经过全部说了一遍,包括我从老三和柳建国那里了解的情况。 柳月听完,没有做声,看着我:“于是,你就写了这么一篇稿子,你要为群众鼓与呼?” 我说:“是的,我知道本地的报纸不会发的,我想投稿到省报!我还打印了一份,准备寄给市长!” 柳月一听,脸上的神情紧张起来:“你寄了吗?” 我拍拍包:“木有,还没来得及,想等你修改完了再寄!” 柳月松了口气,说:“小祖宗,你真能作!这稿子不能发省报,更不能寄给市长!” “为什么?凭什么?”我说。 柳月看着我:“你这是作死!我不允许你这么做!” “我怎么就是作死了?我写的都是事实!”我说。 柳月的神色严肃起来,看着我:“糊涂,荒唐!亏你还是个老记者,你脑子怎么就没数呢,我告诉你,你这稿子在我这一关通不过,我不会给你签字发稿的,你有没有想过稿子发出后会有什么后果?” 我说:“怎么了?寄出去到省报,不发正报,发内参也可以的,起码可以纠正市里的某些不正确的做法!” 柳月说:“首先,你这稿子寄到省报,不管是正报还是内参,都不会轻易给你发的,省报曝光的原则,一般是曝光县级和乡镇级的,地市级的一半不曝光,而且即使是县级和乡镇级的,也是有选择性的少量曝光……” 我说:“那也未必,也是有可能发出来的,不试怎么知道?” 柳月说:“如果真的发出来,你知道后果会多么严重吗?要记住,你是江海市的人,是江海日报的人,属于江海市委下属的单位,你是江海市的干部,你直接曝光自己所属的一级党委政府,是自找死路,而且,不但会葬送了你自己的所有前途,还会牵连报社的领导和宣传部的领导,包括张部长、马书记,甚至还有我,当然,最惨的一定是你…… “还有,如果你这么做,大家受了牵连,能起作用也算值得,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你的这个东西,即使在省里报纸或者内参发出来,也不会起到任何作用,创建文明城市,是省委省政府的要求,江海的这个做法,省城早就开了先例,砸烂了所有的三轮车,江海市的做法,不过是在模仿而已,省城的做法是得到省委省政府赞赏的,正因为如此,江海才敢这么做,你捅这个马蜂窝,不但解决不了问题,自己还会被马峰蛰个鼻青脸肿……” 我说:“可是,市里的创城领导小组会我参加过的,市长在会上不是明确说要规范三轮车运营秩序吗,没说要砸人家的三轮车啊?” 柳月说:“开会归开会,领导讲话归讲话,但是,下面执行的部门领导,是要深刻领会市领导讲话意图的,领导当然不会讲得那么露骨,你不记得市长还说过一句话吗,说要坚决采取一切手段和措施整治市面上的露头丑,把影响江海城市形象的东西坚决彻底整顿掉…… “在创城这个事情上,哪个部门出了问题,给创城工作抹了黑,就撤销哪个部门领导的职务……这些话什么意思?你不明白,可以理解,但是,那些相关部门的领导是领会的,市长是创城领导小组的组长,他要的是快速出成绩,要做好表面文章,这是他在任期内的重要政绩之一,这个时候,你写这么一篇文章,给他寄这么一封信,和市里唱对台戏,你说,是不是自己找死?不但解决不了任何三轮车的问题,还把自己和相关的人也搭进去…… “就凭这一点事情,就可以完全葬送你今后的仕途和前途,组织部门就可以将你彻底封杀掉,你以前的所有努力全部付之一炬!你说,你这么做,值不值得?” 我沉默不语。 柳月缓和了下语气说:“当然,我毫不怀疑你的出发点是善良的,正义的,其实,三轮车的事情,建国和我说过,我也很同情他们的遭遇,也很赞赏老三和建国的做法,但是,江峰,你要知道,有些事情到了一定的级别和高度,不是我们能解决了的,也不是凭一篇报道和一封信就能解决的。 “中国的官场,博大精深,奥妙无穷,错综复杂,做事情,光凭一颗善良的心和炽热的热情是解决不了的,有些事情,我们只能观望,只能同情,只能无奈,我这么说,不是单纯的明哲保身,而是不想在问题得不到解决的情况下,再把自己搭进去,那样很不值!” 我重重地出了口气。 柳月又说:“还有,我可以这么说,即使这稿子我给你审核寄出去了,只要这稿子到了省报,在没有发出之前,很快张部长或者市里的主要领导就会知道这事,省报编辑部门的不少人和张部长还有市长市委书记关系都很熟悉的,会直接给通气的,到那时,倒霉的就是我和你,我俩一起倒霉,你这么做,无异于拿鸡蛋碰石头,自毁前程!” 我说:“那怎么办?那些三轮车夫就活该倒霉?” 柳月说:“目前毫无办法,只能等创城成功之后,市领导有了政绩之后,或者那时,如果三轮车夫积极反映,市里会松口子……现在,是绝对不可能,市里这次创城的决心很大,志在必得,谁捅漏子,就是以卵击石,自投罗网!” 我说:“那……砸了的三轮车都白砸了?” 柳月说:“是的,白砸了!” 我叹了口气:“这世道真他妈的不公平!” 柳月说:“不必这么愤青,这世上不公平的事情多了!这就是现实,面对现实,只能接受,记住,我们个人的力量是极其弱小的,我们无法改变现实,在某些时候,只能随波逐流,只能做我们能做到的事情,力所能及的我们去做,但是,我们必须还得保护好自己……” 我闷闷地出了口气。 柳月伸手:“把那篇也给我!” 我把准备寄给市长的信从包里掏出来,递给柳月。 柳月接过来,连同那篇新闻稿一起锁进了抽屉,说:“我给你保存着吧,小祖宗,别惹事了,听见了没?” 我点了点头:“知道了!” 柳月抚了抚胸口,长出一口气:“阿门,哈鲁利亚,感谢神,幸亏你没寄出去,幸亏你提前给我看了,不然,不晓得这次你要惹多大的事情出来……到时候真的出了事,可是谁都救不了你……感谢我们的外宣审稿制度哦……” 我看着柳月:“你似乎很后怕?” 柳月哼笑了一声:“你说呢?小祖宗,我想想都冒冷汗!”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不想主动找死 我说:“你以前不也是经常搞批评报道吗?” 柳月说:“我以前搞的都是县级和乡镇级的,市一级的,你看我搞过吗?我可不想自己主动找死……你呀,虽然做事情越来越成熟了,但是,这次的事情还是有些冲动,有些冒失,有些鲁莽,欠思考,当然,这也说明,你对于官场的视野和境界还不够高,不够深入,这也是和你所处的位置以及视界有关,倒也情有可原……等你站在更高的高度来看问题,你就明白了……” 我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打个比方,如果这个三轮车的事情要是省级或者中央级的新闻单位的记者来搞,就会比较有可能,是不是?” 柳月笑了:“答对了,加十分!这就是中国新闻界的潜规则,上级办下级,平级不可办,否则就是找死。” 我苦笑着摇摇头。 柳月说:“不过,从这件事上,我又一次看到了你的纯正善良和社会责任感,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男人,在我的眼里,一个没有社会责任感、只顾自己利益追求的人是不配做真正的男人的!” 我说:“我不是真正的男人,我充其量不过是一具活得窝窝囊囊的行尸走肉而已!” 说这话的时候,我想起了自己和晴儿,想起了自己在晴儿面前的无奈和郁闷。 柳月皱皱眉头:“小伙子,别说这么不长志气的话,怎么了?最近过的不开心吗?” 我努力笑出来:“开心,很开心!” 柳月看着我咬了咬嘴唇:“那就好,不管做什么,开心最重要,我很希望你能一直开心!” 我说:“你最近怎么样?” 柳月说:“我?很好啊,一直就这样,你看,我多滋润啊,呵呵……” 说着,柳月轻笑起来:“能看到你和小许和和美美的过日子,我心里多少也是宽慰的!” 我说:“日子……日子是什么呢?” 柳月说:“两口子之间,日子就是友情亲情加爱情,呵呵……” 我的眼神有些迷惘,喃喃说道:“爱情……爱情是什么呢?” 柳月抿了抿嘴唇,沉默了一会,说:“或许,你已经从组建家庭的新鲜感中适应过来了,其实,每一段感情,都会从激晴走向平淡。开始时电击般的兴奋和痴情,慢慢变得温和平静,少了冲动,开始觉察心中人的缺点,也会为失去新鲜感而烦躁不安。其实,爱,不过是在繁华落尽后留在身边的那一个;其实,小许就是能够和你细水长流的那一个……” 我怔怔地听着柳月的话,心里懵懵地想着,世上没有不伤人心的感情,或多或少,或大或小,它都会在灵魂上留下伤痕,以伤痕为代价换得感情的喜悦,以感情的喜悦作为回报的伤痕。这世界上,难道没有能回去的感情?难道就算真的回去了,也会发现一切已经面目全非?难道,唯一能回去的,只是存于心底的记忆?难道,真的回不去了,所以,我只能一直往前? 我看着柳月姣美的脸庞,心里泛起阵阵苦涩。 柳月默默地看着我,眼神也有些发怔。 一会儿,柳月回过神,看着我的愣愣的眼神,脸上突然泛起一阵红晕,迅速低下头,拉开抽屉,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我:“呶——给你!” 我回过神,接过来:“这是什么?” “这是我最近搜集的关于民办学校管理和教学的一些资料,都是一些著名的成功的民办学校的经验,你把这个给小许吧,或许对于她有些帮助!”柳月说。 我打开一看,厚厚的一大摞,不晓得柳月什么时候弄了这么多。 我说:“难为你了,耗费了你很多心思吧!” 柳月笑笑:“不难为,小许刚开始做,我想一定会需要更多的东西来填充自己,所以,我没事的时候,就注意搜集这些东西,希望能对她的管理和教学有益处!” 我点了点头,边看着那些东西。 “对了,你给小许这个东西的时候,不要说是我给的。”柳月说。 “哦……怎么了?”我说。 柳月凄然一笑,说:“还需要我说吗?你应该明白的,你就对小许说是你弄的好了……我不想节外生枝再出什么叉叉,在她面前,我够狼狈的了,还是省省心,让我过几天安静日子吧……” 看着柳月一刹那间凄婉的面容,我的心颤抖不止,心情变得有些忧郁起来。 我没有拿文件夹,问柳月要了一个大信封,将那些资料装进袋子里,然后起身告辞,无精打采地离开了柳月的办公室。 走到楼下,我不经意间突然回头看了一眼柳月的办公室,正好看到柳月正站在窗口默默地注视着我。 我让自己做出一个笑容,然后冲柳月挥挥手,大声说:“柳部长,再见!” 柳月微笑着冲我挥挥手:“再见,江主任!打起精神来!” 我挺了挺胸铺,冲柳月笑了笑,然后转身大步离去。 我心情不好,也不想回办公室,索性直接去了老三公司。 一进老三办公室,老三劈头就是一顿大骂,我闷声不吭,任由老三叱喝责骂。 老三正骂的带劲,柳建国推门进来了,说:“老三,别骂江兄弟了,这事不怪他,我姐刚才给我打电话了,这事江兄弟也尽力了!” 老三一愣,住了嘴。柳建国赶紧把事情的经过全部说了一遍。 老三听完,脸色缓和了,说:“操——原来如此,刚才我骂你,你为什么不解释?” 我说:“你骂我一顿,我心里也好受些,痛快些!” 老三说:“靠,骂错好人了,得了,晚上请你喝酒,给你赔礼道歉!” 我也正想喝酒,就答应了。 晚上,我和老三在夜市上喝酒,两人都喝了不少白酒,侃了半天大山,然后我们分手,我沿着马路步行去晴儿学校。 正摇摇晃晃地走着,突然身后有人喊我:“江主任——” 我回头一看,是黄莺,正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 我说:“黄姐,你好!” 黄莺说:“真巧啊,正好遇见你,我也刚和同事吃完饭回家,正好看见你!” 我闻到黄莺嘴里有些酒气,脸色红扑扑的,就说:“你喝酒了?” 黄莺说:“嗯,心里不痛快,喝了一些!” 我说:“哦……心里不痛快,那就回家啊!” 黄莺说:“你要去哪里呢?” 我说:“去小许的学校!” 黄莺说:“那和我回家正好顺路,我们一起走会吧,说会话!” 我没做声,自顾走着。 黄莺跟上来,和我一起走。 我问黄莺:“黄姐,和杨哥在一起,很幸福吧?很满意吧?” 黄莺没有回答我,一会说:“那女人真不是哥东西!” 我站住脚,看着黄莺:“谁啊?” 黄莺说:“还有谁?柳月呗,我本来还以为她挺好,现在发现,她真不是个东西!” 我一听,心里怒火升腾,看着黄莺,立马不假思索就说出一句话:“我看你才真正不是个东西!” 我这么一说,黄莺一下子愣住了,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似乎不敢相信我刚才嘴里说出的话,疑惑地说:“江主任,你……你说什么?” “你才不是个东西!”我一字一顿地看着黄莺说。 黄莺的脸一下子变了颜色,在路灯下显得有些惨白,有些发怒了:“江主任……你……你凭什么骂我?” 我一副不经意的神态看着黄莺:“你凭什么骂人家!” “我骂柳月,和你什么关系?”黄莺说。 “柳月是我的领导,她是个好人,在我面前,骂我的领导,骂好人,就不行!”我脑袋一晃一晃地看着黄莺,嘴里喷着酒气,说:“我告诉你,正因为你骂人家好人不是东西,所以才证明你自己不是个东西!” 黄莺气得脸更白了:“好人?哈哈……”黄莺冷笑一阵:“你说柳月是好人?不错,我一直也以为她是好人,可是,现在,我才知道她根本就不是好人!” 我立即接上一句:“那说明你本身就不是好人。” 黄莺说:“也许,我不是好人,但是,柳月也不是好人!” 我说:“柳部长是绝对的好人,你和你那表姐是一路货!” 黄莺两眼瞪着我:“男人看女人,和女人看女人是不一样的视角,或许你觉得柳月是好人,但是,我现在来看,柳月很卑鄙!” 我说:“你才卑鄙,你和你表姐才是卑鄙!” 黄莺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好,我卑鄙,柳月更卑鄙!” 我说:“你凭什么这么说?” 黄莺说:“就凭她明知道我和老杨在一起了,还勾引老杨这一条!” 我说:“你放狗屁,你胡说八道!” 黄莺说:“假如她不勾引老杨,老杨为什么喝醉了酒还在梦里叫柳月的名字?就凭这一点,我敢断定,她一直在暗地里勾搭老杨,老杨这样的男人,有成熟稳重,又有地位和权势,哪个女人看了不眼热,以前她和老杨不清不白我不管,但是,现在我和老杨已经在一起了,她再这样,就是卑鄙,我绝对不能容忍,以前我表姐告诉我说她不正经我还不信,现在,我是真的信了!” 我说:“就凭这一点你就污蔑柳部长的清白,更加说明你自己的狭隘和小人之心,更加说明你和你表姐是一路货,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黄莺说:“看不出,你还挺维护你的这位女领导啊!” 我说:“我这人,看不惯邪恶的东西,即使你不说我的女领导,你说别人,我一样会维护!我就是喜欢打抱不平!杨哥喝醉了酒叫柳月的名字,那说明你的魅力还不够大,说明杨哥在单相思,你凭什么就把污水往人家柳部长身上泼? “我看,你还是多照照镜子,反思反思你自己的行为吧!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和你那个表姐都做了些什么,我想你自己心里是有数的,我告诉你,人在做,天在看,实施卑鄙的伎俩,最终是自己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黄莺神色有些不安 黄莺神色有些不安,接着就做掩饰状,怒气冲冲地说:“我和老杨的事,无须你操心,我看你和你家那个小许好像都喜欢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们的事情,你最好少掺和……还有那个柳月,你明显在袒护她,你是男人,你不懂女人的,女人为了得到自己的东西,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是不惜手段的。 “我可以告诉你,如果没有柳月的卑鄙举动,老杨是绝对不会一直对我不冷不热、客客气气的,更不会醉酒吐真言,梦里还叫着柳月的名字的,我还可以这么说,谁要是捣鼓我的幸福,破坏我来之不易的姻缘,我绝对不会退让,不会罢休,不会放过她的。 “柳月别以为自己是个副部长、副县级干部,有一张好脸蛋就不得了了,我手里也不似乎没有她的把柄的,惹恼了我,别怪我对她不客气,我要是出手,哼……绝对不会手软,我要让她身败名裂,让她知道得罪我的后果……” 我不软不硬地看着黄莺:“黄姐,我再说一遍,不要小人之心,不要硬将脏水往人家身上泼,如果你真的对我的领导进行你所谓的报复,我想,你就死定了……” 黄莺看着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在威胁我?” 我说:“我没有威胁你,我是在提醒你,当然,你也可以当做一种警告!” 黄莺说:“你以为你说的我害怕?你以为我是小孩子?” 我说:“我绝对不是在吓唬你,我知道你是一个明智的人,有头脑的人,希望你能用自己的大脑来对待和思考这个事情,不要做出不理智的举动,到时候,你会后悔莫及的,我现在是在负责任地告诉你!” 黄莺说:“柳月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这么袒护她?就因为她是你的领导?就因为你想巴结她?就因为你想靠她来往上爬?这些,老杨都能做到,甚至比她做到好多了,和老杨相比,她这点屁官算得了什么?” 我说:“柳部长没有给我什么好处,我也不指望靠她得到什么提拔,所以,我也不会巴结她,我就是看不惯你的作为,我就是看不惯好人被欺负,换了别人,我也会这么做,我今天是善意提醒你,希望你冷静理智地看待问题,希望你用自己的头脑来分析问题,不要受了别人的蛊惑,当然,我说你死定了,并不是我要让你死,而是你自己自找死路,自找难看……” 黄莺两眼逼视着我:“听你说的一套一套的,我承认,我嘴皮子没有你厉害,我说不过你,但是,江主任,请你记住,我和老杨可都是把你当做好朋友好兄弟来看待的,我希望你能一碗水端平来看问题,我不想自找麻烦,不想自寻死路,我只是想呵护保护好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我的幸福,要不是柳月,老杨是绝对不会对我这样的!” 我说:“黄姐,我这个人,是绝对一碗水端平的,我知道你和杨哥对我都很好,我也希望你生活地幸福,更希望杨哥能找到真正的爱情,但是,你不能把你和杨哥之间不热乎的原因归结于别人,你应该从你自身来找根源,我建议,你多想想你自己,我还可以说,根据我对柳部长的了解,她是绝对不会做出破坏别人幸福的事情的,我是她的老部下,我跟了她好几年,这一点,我很肯定!” 黄莺看了我一会,接着冷笑起来:“好一个自信的江主任,好一个侠义的江主任,我今天说不过你,算了,不和你说了,咱们走着瞧吧!再见!” 说完,黄莺拔脚就走。 “黄姐,再见,天黑,走好,别摔着,摔倒了可就很难爬起来了……”我在后面不冷不热地说着,看着黄莺在前面打了一辆出租车离去。 黄莺走后,我的心里突然沉重起来,一个王巧玲还不够,又来了一个黄莺,两个女人都鼠肚鸡肠地算计着柳月,时不时要举起自卫的旗帜,来对柳月下手,另外,还有一个软刀子晴儿,咄咄逼人地瞄着柳月,这一切,柳月似乎是浑然不知的。我陡然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重起来,不论如何,我都不能让柳月再受到伤害,梅玲那次对柳月的伤害还历历在心,现在,不光是梅玲一个女人,是4个女人怀着不同的目的来围攻柳月了。我隐隐觉得,这一切的背后,有一只黑手在操纵着,这只黑手是谁呢,是梅玲?还是另有他人?如果是梅玲,那似乎简单了一些,但是,到底是谁呢?我绞尽脑汁想着,却想不出到底是谁! 我心情沉重地走着,在夜晚的大街上溜达着,直到晴儿打我电话,我暂时收起思绪,赶往晴儿的学校。 晴儿今天心情很差,因为学校的一名老师在工作中没有认真备课,在讲课的时候出了很多差错,引起了学员的不满,找到晴儿投诉,有的要求换老师,有的要求退学费,还有的要求加倍偿还学费,晴儿费了好大的力气好言安抚学员,好不容易才平息了学员的愤怒,我到晴儿办公室的时候,晴儿正火气很大,对着那老师就是一顿痛斥。 我坐在旁边,看着那老师可怜巴巴地站在那里被晴儿斥责,看着晴儿因为愤怒而涨红的小脸,没有插言。 好不容易等晴儿训斥完那名老师,晴儿余怒未消地和我一起回家。 “峰哥,我气死了,今天我差点被学员的唾沫星子淹死了,这个老师太不负责任了,竟然连课都不备,讲课的时候错误百出,学员都在说我们是骗子学校,还有的学员指责我是骗子校长,还有的说要到教育局去投诉我们,我简直是无地自容了……”回到家,晴儿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边向我说边忍不住哭起来。 我没有说话,去卫生间弄了个热毛巾,给晴儿擦脸。 一会儿,晴儿平静下来,眼圈红红的。 我说:“在学校里,你哭了没有?” 晴儿说:“没有,我强忍着没哭,心里难受憋闷委屈死了……回到家,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我说:“晴儿,正确看待前进中出现的问题,这些事情,在办学校之初,就应该早就想到,早就有思想准备的,办学校,不同于办一个培训班,学校是一个综合的管理工程,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你作为一个学校的负责人,对于各种可能出现的问题,是要有思想准备的……今天出现的问题,是学校教学管理中的问题,老师是有责任的,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作为一名管理者,你在教学管理中,有没有什么责任呢?” “我……”晴儿看着我。 我坐在晴儿身边,和颜悦色地说:“要我看,归根结底,是你教学管理中出了漏洞,不能把责任全部归结于那老师,比如,今天的问题,假如你建立起检查备课本的制度,还会出现吗?” 晴儿想了想,点点头:“嗯……是这么回事!” 我说:“学校管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我们不但要在学习中完善管理制度,更要在实践中不断发现问题,及时进行纠正,但是,要有总体的长远眼光,不能头疼医头脚疼医脚,临时抱佛脚,要有系统的连贯的管理制度,形成一个规范的东西,今天出现了这个问题,你修正了,但是,明天可能还会有别的问题出现,这就要求你要有全局的眼光来看问题,用整体的观念来管理……” 晴儿点点头:“嗯……” 我把装有柳月搜集的民办学校管理经验资料的信封递给晴儿:“呶——这里面都是国内民办学校办学和管理的先进经验,给你看的,抽空多琢磨琢磨!” 晴儿接过来,打开看了看,眼睛发亮,然后看着我:“峰哥,这都是你弄的?” 我含糊地点了点头。 晴儿感动地看着我:“峰哥,你真好,你弄的这些东西,太好了,对我们的学校一定会有很大的帮助!我一定会认真研读的!” 我说:“不要单纯为了看而看,要带着问题去看,结合实际工作去看,吸取人家的长处,弥补自己的短处,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我们现在自己没经验,就要采取拿来主义!” “嗯……”晴儿点点头,神情好多了,郑重地将资料装进信封,突然问我:“咦——峰哥,这信封怎么是市委宣传部的信封,不是你们报社的呢?” 晴儿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自己的疏忽,这一点,柳月也疏忽了,我定神说道:“这是宣传部给报社发材料的信封,我办公室有的是,我随便就找了一个……” “哦……”晴儿相信了,点点头,将信封放好,然后说:“峰哥,要是没有你,我是无论如何也办不起来这个学校的,我们这个学校,名义上我是校长,其实啊,是咱们的夫妻学校,你才是我的老板呢!” 我说:“你现在刚开始做,经验肯定不丰富,但是,只要你勤于实践,多学,多看,多摸索,多思考,多归纳,你一定会成为一个合格的管理者的,没有人生下来什么都会,都是在实践中成长起来的,你也是如此!我相信你的能力,相信你的素质,相信你的才华,你一定会成功的,会成为一个优秀的民办学校管理者!” 晴儿笑起来,扑到我怀里,抱着我的身体,亲昵地说:“嘻嘻……峰哥,这会我心情好多了,我好喜欢听你表扬我,我就喜欢你夸我!” 我拍拍晴儿的肩膀:“没听人说吗,好孩子是夸出来的!” 晴儿说:“呵呵……是啊,等我们有了孩子,我就这么教育孩子!” 我看晴儿情绪不错了,就趁热打铁,说:“晴儿,其实,不仅仅是孩子,在一个企业里,好员工同样也是表扬出来的……”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憋不住要哭 晴儿睁大眼睛看着我:“峰哥,你是说,我今天对那犯错误的老师批评过度了?可是,我当时实在是气坏了,她被我训斥地要哭,我自己呢,其实也憋不住要哭呢!” 我说:“晴儿,记得一句话说:责人不如帮人,对待下属要多善念少责难,你能不能理解这句话?” 晴儿说:“我能听懂,但是,不好理解,下属犯了错误,就得批评,今天那老师可是给我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和被动,她的错误可不小,我差点就想开除她的!” 我说:“晴儿,今天这件事,且不说你自身管理的漏洞,就单从那老师的角度来说吧,我觉得,你不该如此严厉斥骂她的!” 晴儿眼神里有一丝不悦:“为什么?怎么了?” 我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对于那老师今天工作中出现的错误,影响了整个学校的声誉和运转,身为校长,你心里不舒服生气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只是一味埋怨那老师的过失,劈头盖脸一顿斥责,如此这样宣泄一番,可能会觉得解气,心里舒服一些,却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晴儿说:“怎么就不能解决问题了?” 我说:“因为错误已经出现了,再责怪也于事无补,然而对于你的下属而言,工作出错本来就有一种愧疚心理,再加上过分的责骂,心里就更不好受了。广而言之,学校的老师经过和见到这次事件后,他们除了记住教训之外,更多的是记住你这个校长的坏脾气,甚至会激发你的员工对工作、对老板,也就是你这个校长的抵触心里,暗地里和你较劲儿,心理比较极端的员工甚至还会故意使坏,使学校的工作不能正常开展……” 晴儿认真地听着。 我说:“晴儿,假如你换一种和那老师的谈话方式,会不会更好呢,比如,你可以对那老师说:平时你不是做的很好吗?前几天我还在大家面前表扬过你呢,为什么这次出现这样的错误呢?心里有什么事吗?还是家里有什么事情?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就说出来吧!我相信你不会有下一次的,不过这次你确实犯了错误,希望你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加以改正……” 晴儿点点头:“嗯……这样似乎更好一些……峰哥,你真有办法,你的那帮记者,你是不是也是这么管理的?” 我笑了:“呵呵……基本是这个思路,我和你都是管理者,虽然我们管理的工作内容不同,但是,管理工作,任何时候都是以人为本……不管是谁,工作中出现错误都是难免的,我们需要做的呢,就是尽量减低错误的发生率,虽然错误难免,但是作为管理者,又无法对下属的过失视而不见,因为确实有时会由于某个下属的失误而给整个工作和单位或者部门带来被动和坏的影响。 “那管理者该怎么办?我刚才说的那种方式我觉得比较妥当。虽然你是一个老板,是校长,但是,不能在工作上一味地去‘管’,还要去‘理’。晴儿,你要知道,有些老师的能力并不比你差,他们和你一样都是科班出身,只是因为某些因素,而成为你的下属,作为校长,学校的工作必须靠所有教职员工的共同努力去完成,你自己再大的能耐,也干不了这些活。 “所以,我认为,你必须要学会尊重下属,多对他们的工作进行肯定,要想办法让你的老师们在今后的工作中不再犯同样的错误,帮助他们改进……” 晴儿说:“嗯……峰哥,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很赞同,只是,我并没有觉得我不尊重下属啊,我平时对他们很好的,很客气很热情的!” 我说:“你那只是一种待人的热情,并不是真正的尊重!” 晴儿不解,看着我:“什么样才是真正的尊重呢?什么都顺着他们,是不是?” 我说:“当然不是,尊重下属并不是一味地顺从,作为一个校长,你必须时刻站在大利益上、长利益上思考问题,在原则问题上坚持立场,在非原则问题上作出妥协,以示你为顾大情面而放弃个人小情面,以示你的坦荡和磊落。” 晴儿点点头:“哦……” 我继续说:“同时,在学校的教职员工面前,你要少强调自己的权力,你是老板,你不说人家也知道你权力很大,能决定每个员工的去留,你在工作中要多强调自己的出发点以及思路、数据,做到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以客观事实解决问题!同时,你要注意自己威望和形象的建立,要懂得‘舍小利而得大利’,你的威望和形象在很多时候是建立于为人处世的一些基本态度,你身上的正气和公平是必须要坚持的,必须持之不懈。 “在工作中,你必须要言行一致,以威望和能力去征服下属而非以权力和私心去控制下属,千万别玩弄权术,能做到无权者而受别人拥护,那才是真正的老板,记住,晴儿,你的威望和能力是要靠广泛认同来得到而不是靠有钱得到。” 晴儿凝眉认真听着,点点头:“哦……这也是尊重下属的一部分吧?” 我说:“当然是,还有,在工作中,在你布置教学任务时,要少命令而多指导,少责怪而多提示,一些非具体性的事情在你没有了解真相前不要轻易表态。有时有些事情是有变数的,这时你就可以仅仅提目的、方向、目标、要求,而让老师们有更大的空间发挥,这样,也有利于调动老师们的工作积极性,还能观察到他们的临场把握能力! “注意观察下属的能力很重要,日常工作中,你必须要不关观察分析老师们的工作水平能力,做到心中有数,用人有分寸,否则时间一长,有能力的老师就会走的……对于成绩突出的老师,要及时表扬嘉奖,对于经验不足的老师,要及时给予指正,你平时的一句问候和肯定是胜于你表面的赞赏的……” 晴儿点点头:“我记住了,你说的很好!” 我说:“还有一点,你要记住,你在管理工作中要尽量控制住自己的表现欲!” 晴儿笑起来:“什么表现欲啊,我没有表现欲的好吧!” 我说:“表现欲不是你刻意要表现的,而是你自觉不自觉表现出来的!这种表现欲,每个人都有,我有,你也有,但是,当你作为一个管理者地时候,你就要学会控制这一点!” 晴儿说:“哦……” 我说:“在讨论教学工作或者老师在做力所能及的工作时,你不要多说多做,而是要尽量让老师去发挥,调动老师们开动脑筋和积极的工作情绪,在日常的校务管理中,对于非关键性的事情,你要多征求大家的意见,表示你对他们的尊重,当他们在关键性问题上出错时,你要及时指正!在教职员工的工作取得大的进步时,你要及时出现,当他们的工作遇到困难时,你更要出现,以树立你关心工作,关心员工的形象。” “嗯……你说的这一点很重要,很实用!”晴儿说。 我又说:“作为校长,你要学会刚柔有度,平时在工作中要创造轻松的工作氛围而不要咄咄逼人,让大家时刻高度紧张反而会降低工作效率而且容易造成抵触情绪,当然,关键时刻,要一抓到底,毫不手软!” 晴儿听我说完,若有所思地说:“嗯……看来,我今天对那老师的态度和方式,是不大妥当,看来,我今后需要学习和改进的地方,还有很多……” 我说:“今天犯错误的那老师,以前表现一直很好的,这次突然没有备课,那么,你问她原因了没有?” 晴儿说:“我当时在气头上,哪里问这个?” 我说:“或许这老师也不是责任心不强,或许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晴儿点点头:“嗯……明天我会和她好好交心谈谈的!” 我说:“这就对了,呵呵……好了,今天我就和你说这些,说多了,你也记不住!” 晴儿笑呵呵地看着我:“峰哥,你从哪儿知道这么多啊?我好佩服你,崇拜你!” 我其实今天给晴儿说的这些,基本都是柳月许久以来一直给我灌输的东西,今天我结合晴儿的教学管理,换了个方式传授给了晴儿,当然,这里面也有很多我自己的实践里得出的体会。 我当然不能和晴儿说是柳月传授的,我说:“我自己平时摸索总结的!” 晴儿愈发地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我:“峰哥,你不但是我的男人,你还是我的神,我心中永远的大神!” 我说:“不要讲得那么肉麻,我也不过是学到了皮毛的东西,管理无止境,创新无止境,我们需要学的东西,都还有很多很多,今晚我给你的那个大信封里的资料,你可要好好学,别浪费了!” “一定不辜负峰哥的教导和期望,一定对得住峰哥辛辛苦苦找来的这些资料!”晴儿笑呵呵地说着,缠住我的身体开始撒娇:“亲哥哥,我累了,哎呀——好累呀……” 我抱起晴儿进了卧室,给她脱掉衣物:“累了就睡觉,乖乖睡觉!” 晴儿慵懒地躺在床上,伸展开四肢,娇媚地眼神看着我:“亲哥哥,你想不想妹妹呢?” 我笑了笑,上chuang躺下,给晴儿盖上被子:“老夫老妻了,什么想不想的,我累,你也累,少折腾了,不然,我折腾你一夜,让你明天无法上班!” 晴儿嘻嘻笑了:“那可不行,一夜谁受得了啊,唉……峰哥,自从弄了这个学校,可就让你受委屈了,我不能像以前那样经常伺候你了,好抱歉啊……”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儿女私情置后 我说:“创业为先,儿女私情置后,来日方长,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何必非要现在在这个事情上和创业争抢呢,我不委屈,我很理解,对于你的事业,我是百分之百的支持,为了大业,我个人受点委屈算得了什么呢?” 我说的大义凛然,大公无私,胸怀坦荡,似乎成了舍己为家的好汉,其实我心里对于和晴儿的性事现在似乎带着一丝恐惧和畏难,带着一种矛盾和纠葛。 晴儿被我的一番话感动,紧紧抱住我,亲吻我,带着深深的浓情和爱意。一会儿晴儿喃喃自语:“峰哥,你是我永远的男人,永远的……我要牢牢守着你,谁也甭想把你从我身边夺走……我永远属于你,你永远是我的……我的……” 晴儿的话又让我的心事开始泛起,我又想起了今晚黄莺的话,想起了王巧玲,想起了梅玲,想起了柳月…… 我的身体被晴儿亲吻着,心却飞到了柳月身上,我的心里沉甸甸的,担忧着不知何时不知何处突然出现的针对柳月的疾风骤雨。 看着身边的晴儿,想着晴儿对柳月的作为,我不禁微微叹了口气。 晴儿觉察到了我的叹息,在我耳边轻声说:“亲爱的,你干嘛叹气呢?” 我急中生智,说:“因为我现在心有余而力不足!” 晴儿伸手下去,伸进我的内库,摸到我的那里,那里是软软的,毫无生机。 晴儿安慰我说:“不要紧,峰哥,你只是因为工作太劳累,你一休息好就会好的!” “还是不要太勉强吧,你也很累了,别闹腾了,透支身体,单纯追求性的放纵,没什么好处!” 晴儿乖乖顺从地嗯了一声,涌进我的怀里,说:“亲爱的,抱着我睡觉,我爱你,爱死你了……” 我搂住晴儿的身体,拍拍她的肩膀:“睡吧!” “峰哥,你还爱我吗?”晴儿抬起头看着我,又开始重复着这个问了无数遍的问题。 “爱,我爱你!”我照旧应付地说,摸了摸晴儿的脸蛋,捏了捏小巧的鼻子。 “嗯……”晴儿满意地在我怀里睡着了,蜷伏着身体,像一只小猫。 晴儿熟睡了,我睁大忧郁的眼睛,看着无边的黑夜,窗外,一轮皎月正在当空,默默无言地注视着我。 明天很快就会来临,在无数个过去的今天里,我浑浑噩噩,在无数个即将来临的明天里,我会是怎样呢?我的明天在哪里,我会走到明天吗?我心里无声地问自己。 我对晴儿的一番教导起到了效果,第二天晚上,晴儿告诉我,她找那老师谈心了,果然,那老师的父亲生重病住院,她在医院照顾病人耽误了备课。晴儿买了厚礼,亲自去医院看望病人,那老师感激涕零,一再向晴儿检讨,并表示以后一定要好好努力工作,把给学校带来的负面影响挽回来。晴儿的举动同时也让其他教职员工大为感动,大家纷纷赞扬许校长爱护员工,关心员工疾苦。 “峰哥,你的教导果真立竿见影,从你那里,我学到了很多有用的东西!”晴儿如是说。 “很好,努力学,好好学,结合实践学,你会很快成长为一名真正的优秀的教育管理者,”我鼓励晴儿道。 “呵呵,我能行吗?”晴儿笑着对我说。 “你自己觉得能行不?”我问晴儿。 “嗯……”晴儿点点头:“只要有你在,有你陪我,我就行,我就有信心!” 我说:“信心是成功的基石,只要有信心,你就会成功,我很相信你的,我很看好你的!” 晴儿笑着:“嗯……峰哥,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一定会做好的,我不但要做你的好妻子,还要做一个成功的管理者,做一名优秀的女校长!” 我笑了:“有志气才是好孩子,我喜欢有志气的孩子!” 晴儿开心地笑了:“只要哥哥你和妹妹在一起,只要哥哥你支持妹妹,妹妹就一定做一个有志气的人,一定不辜负你的期望!” 经过了这次事情,晴儿似乎变得更加成熟和干练了,学校也更加焕发了生机,学校的各项工作蓬勃发展,办学规模不断扩大,教学质量稳步提高,学校的名声逐渐打了出来,社会影响日渐扩散开来。 这段时间,我的工作很忙碌,柳月也是一样的忙碌,我们还是经常会见面,但是,几乎没有时间多聊天。 杨哥和黄莺似乎还是那样的状态,不温不火,不急不躁,不热不冷,外表看不出任何波澜,也看不出任何死灰。 宋明正和王巧玲的事情也没有什么新动静,只知道宋明正还在坚持着离婚,王巧玲依旧死死不离,宋明正基本是不回家了,王巧玲自己在独守空房。但是,宋明正和王巧玲离婚的事情,外界几乎没有什么传言,看来两人都不想把事情闹大。 老三最近一直很忙,和柳建国带着公司的一帮兄弟们奋战在高速公路沿线,忙着制作和设立立柱式桥梁式广告牌,公司的业务似乎开展地非常红火。兰姐不和老三在一起,下班后就泡在晴儿的学校里,名曰打杂,其实是想和晴儿说话聊天,她自己一个人闷。晴儿对兰姐天天一副爱理不理的表情,没事的时候还对她整的这个姐弟恋来上几句冷嘲热讽,兰姐也不在意,晴儿一提起那事,她就大大咧咧地在晴儿面前装傻,弄得晴儿老是朝她翻白眼,却也无可奈何。 我知道,兰姐和晴儿的关系就好像我和老三,不管怎么闹,都是翻不了天的,再吵再闹,贴关系朋友的性质无法改变。 我还知道,兰姐和柳月的关系也是这样的牢不可破,铁板一块。 我有时候会想,要是晴儿和柳月也是这样的关系,多好啊! 但是,我知道,我是在做梦,因为我的存在,因为我和柳月的过去,晴儿是不可能对柳月不设防的。 我只能当自己是在做白日梦,空想而已。 天气渐渐热起来,到了7月份,公立学校的学生放暑假了。 公办学校放暑假,晴儿的补习学校却进入了忙碌期,针对中小学生的英语补习班一下子增加了10个,学校的教职工都进入满负荷运转状态,晴儿更加操劳了,每天回到家都显得疲惫不堪。 虽然学校的工作让晴儿很劳累,但是晴儿似乎一直没有忘记对柳月的关心,是不是问起我柳月的近况,时不时唠叨起柳月的终身大事,在我和柳月一起到县里出差或者开会的时候,电话更是不停歇,早晚进行着问候和追踪。 我在疲倦和厌倦中承受着晴儿的跟踪关爱,心里无比倦怠,却无法说出什么来。 这天晚上,我和晴儿难得有时间一起去饭店吃顿饭,找了一家海鲜店,刚进大厅,却看到靠近楼梯的角落里坐着两个女人,竟然是黄莺和王巧玲,两人正热火朝天地说着什么。 这两个女人怎么凑在一起了?我有些意外,刚想拉着晴儿退出去,黄莺一抬头正好看见了我们,站起来就冲我们招呼:“江主任,小许,你们也来了!” 王巧玲一看我们,也站起来,走过来:“哎呀——江主任,小许,好久不见了,你们也来吃饭的?” 晴儿笑呵呵地说:“是啊,王姐你也在这里啊,黄姐也在啊!” 晴儿显然对黄莺和杨哥在一起耿耿于怀,叫黄莺为黄姐,不称呼嫂子;而晴儿似乎还对宋明正和王巧玲的离婚给予期望,不叫嫂子了,叫王姐。 王巧玲似乎没有注意晴儿称呼的微妙变化,拉着晴儿说:“来啊,我和小黄也刚来呢,还没点菜,大家一起吃吧!人多了热闹!” 我刚想推辞,晴儿直接就答应了:“好的,我请客!” “别,我请客!”王巧玲说:“今儿个我做东,谁都别和我抢啊!” 我说:“算了,这里就我一个男士,还是我来请客吧,给我个面子吧!” “是啊,让峰哥请客吧!”晴儿也说。 王巧玲和黄莺不再坚持。 大家一起坐下,晴儿看着王巧玲和黄莺:“咦——你俩怎么认识的呢?” 黄莺笑了笑:“朋友介绍的,刚熟悉不久,呵呵……我早就知道王姐,大名鼎鼎的卫生局长夫人,现在的县委书记夫人,谁不知道啊,王姐认识我可就晚喽,呵呵……” 王巧玲笑着说:“别提什么局长夫人县委书记夫人了,你现在可是比我厉害多了,组织部常务副部长的夫人,这个多厉害啊!” 晴儿打趣道:“你俩都很厉害,我不行啊,是主任夫人,嘻嘻……” 黄莺看着我说:“你俩年轻呢,江主任可是前途不可估量的,还有你,小许,大名鼎鼎的许校长,民办教育的佼佼者,比我们俩强多了!” 晴儿开心地呵呵笑着。 我坐在旁边,没说话。 一会儿,菜上来了,大家要了酒,开始边吃边聊起来。 三个女人都喝了一点白酒,脸色都红扑扑的,酒一喝,话也多起来。 女人们在一起,谈的话题无非就是服装和美容打扮,我听得索然无味,只顾自斟自饮,边吃东西。 一会儿,王巧玲对黄莺说:“小黄妹妹,听说你和杨部长在一起了,什么时候喝你们的喜酒呢?” 黄莺听了,看了看我和晴儿,笑着说:“这个……不着急!” “你俩都是过来人了,又不是第一次,干嘛还拖呢,我看,直接领证结婚算了,举办个隆重的婚礼,怎么能不着急呢,”王巧玲带着关心的表情对黄莺说:“我可对你说啊,小黄,这年头,杨部长这样的男人,可是香饽饽,夜长梦多,早办早利索……” 黄莺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叹了口气。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在搅合你们俩 “怎么了?小黄,有什么不好说的为难事?说出来,我替你拿主意!”王巧玲说。 黄莺脸上又是一阵苦笑。 “怎么了?是不是有别的女人在搅合你们俩?”王巧玲说。 黄莺又看了看我和晴儿,刚要说话,眼神却突然发直了,直勾勾看着我身后。 我回头一看,柳月正从我身后的楼梯上走下来。 我看到柳月的时候,柳月也正好看到了我们。 柳月的表情微微一怔,接着就迅速恢复了正常,微微笑了下,冲我们走过来。 柳月冲我们走过来,微笑着。 一时,桌边的3个女人神态各异,王巧玲和黄莺似乎有些措手不及,神情有些紧张,接着又是带着敌视的目光看着柳月。晴儿则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王巧玲和黄莺,显得有些幸灾乐祸,仿佛在等着看一场好戏。 柳月过来,神情很自然地招呼道:“真巧啊,你们也在这里吃饭!小王、小黄,你们好!” 王巧玲和黄莺皮笑肉不笑地面部肌肉动了两下,没有吭声。晴儿则热情地站起来拉住柳月的手:“柳姐,好些日子不见你了,原来你也在这里吃饭的,吃完了?” 柳月说:“招待客人的,刚吃完,正要走呢,正好看见你们,来给你们打个招呼。” 晴儿说:“我和峰哥来这里吃饭,正好遇到黄姐和王姐,就一起吃饭了!” 晴儿似乎想向柳月说明白为什么我们和王巧玲黄莺在一起吃饭的原因,似乎想让柳月明白她和王巧玲黄莺的界线。 柳月点点头笑着:“哦……呵呵……好啊,那你们吃吧,我先走了……” “别啊,一起坐会吧,很久不见,怪想你的!”晴儿拉住柳月不放,又拉过一把椅子放在我身边:“柳姐,坐会吧!” 王巧玲和黄莺交换了一下目光,王巧玲说:“既然来了,就坐会嘛,柳月,不会见了我们就像躲避吧?” 柳月的目光颤了一下,接着平静下来,看着王巧玲和黄莺。 黄莺也说:“柳姐,一起坐会吧,大家一起说会话,也不错!” 这会儿,晴儿已经又要了一套餐具,对柳月说:“柳姐,来,一起吃点东西,喝杯酒!” 柳月坐下来,在我的身边。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王巧玲和柳月在一起。 柳月坐下,晴儿给柳月倒上酒。 柳月举起杯子:“来,我敬各位一杯酒,祝大家身体健康,生活开心!” 说完,柳月举起杯子看着大家。 我和晴儿举起杯子,王巧玲和黄莺迟疑了一下,也举起杯子。 柳月干了这杯酒,我和晴儿也干了,王巧玲沾了沾嘴唇,放下杯子,说:“我酒量不行,喝多了,就随意了!” “我也是!”黄莺也沾了沾嘴唇,放下杯子。 柳月笑了笑,然后看着王巧玲:“小王,很久没见你了,最近好吗?” 王巧玲眼皮不抬,拉长声调说道:“好啊,好得很,有人老是惦记着我,我能不好吗?” 柳月的眼色一沉,迅疾恢复正常,没有说话。 黄莺这时说:“柳姐,你最近很忙吧?” 柳月说:“是啊,最近部里的事情很多,比较繁忙。” 黄莺一语双关地说:“恐怕也不是只有工作忙吧?” 柳月看着黄莺,微笑着:“小黄,我不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黄莺从鼻子里哼笑了一声:“这个你可以明白的!” 柳月脸色沉静:“我不明白,愿意听你指点!” 黄莺冷笑一声:“柳姐,不要装糊涂,大家心里都有数,都明白的!” 柳月看着黄莺:“我不懂你的意思,我也不想装糊涂,有话请说明白就是,不必遮遮掩掩!” 黄莺说:“既然柳月这么说,那我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家老杨最近可是做梦都在惦记着一个人啊,我就郁闷了,我就纳闷了,我就琢磨了,怪不得老杨虽然和我站在一起了,还心不在焉、若即若离的呢,原来原因在这里,原来是有一个女人一直在勾引他,明知道老杨有了女人了,还去勾引人家的男人,这是什么行为呢,是不是不道德呢?” 柳月的脸微微变色,身体有些微微颤抖。 我一听,来气了,刚要发怒,桌子下面突然有一只脚踩了踩我的脚背,我知道是柳月踩的,她是在制止我不要冲动。 柳月平静地说道:“哦……原来如此,小黄,紧紧凭着这一点,就做出如此的推断,是不是太牵强了呢?” 黄莺翻了翻眼皮:“一个巴掌拍不响,老杨既然有如此的行为,那么,一定是那个女人在纠缠老杨,不然,怎么会这样?柳姐,你说,那个女人是不是很不道德啊?” 柳月说:“对于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想多评价!” 王巧玲这时插话了:“哎——真巧,小黄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我也遇到了呢,我们家老宋最近啊,不知道被那个女人迷住了,吵着闹着要和我离婚呢,小黄,我琢磨,该不会我们遇到的是同一个女人吧?” 黄莺一怔,接着说:“哦……真的,老宋要和你离婚?” 王巧玲说:“是的,我猜,勾引我们家男人的女人,可能是同一个女人!” 黄莺说:“如此说来,这个女人是要脚踩两只船了,专门以破坏人家的和睦和幸福为快了,这样的女人,是不是很不要脸呢?” 王巧玲说:“岂止是不要脸,简直是腌臜、肮脏、无耻、卑鄙……” 柳月的脸色变得煞白,身体在颤抖。 我握紧了拳头,又要发火,这时,脚又被柳月用力踩了一下。 我强压住怒火。 晴儿的神情变得有些紧张,又似乎包含着某种期待。 黄莺这时又看着柳月:“柳姐,你说,这样的女人可恶不可恶?这样的女人,是不是狐狸精?” 柳月的胸口剧烈起伏,紧咬住嘴唇,努力让自己控制住情绪,然后看着黄莺和王巧玲说:“二位说的话好像是有所指,我看,不必含混晦涩,直接挑明就是,你们有什么话,对着我说就是,我知道,二位说的那个女人是谁,不就是说我的吗,何必绕圈子呢,说吧……” 王巧玲冷眼看着柳月,眼神里包含着愤怒和嫉恨:“柳月,算你是个明白人,不打自招,看来你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啊,我早就知道你和宋明正勾勾搭搭没完没了,藕断丝连,只是,我没有想到,你的胃口不小啊,这边吊着老宋,那边又把手伸向了杨部长,我佩服你,你有能耐!” 黄莺仿佛和王巧玲早就计划好了,这时立即接上话:“柳姐,今天我没有点名你就自己承认了,看来你自己心里是很有数的……我不管你和老杨以前怎么暧昧,现在我和老杨在一起了,我就不允许再有别的女人勾引老杨,我们都是女人,做女人,最起码的自重是应该知道的。 “柳月,我以前一直很尊重你,觉得你是个很明事理的人,但是,现在,我对你另眼相看了,我还不知道你竟然还同时运筹着两个男人,我希望,我们之间不要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我不想大家都撕破脸皮!正因为我一直敬重你,我今天才叫你一声柳姐,人贵有自知之明,我想柳姐是知书达理的人,又是见过世面的人,不会不明白这个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 柳月的面部表情抽搐着,眼里充满了愤怒和痛苦,还有那种被伤害的悸动。 晴儿神情紧张而专注地看着这一切,不说话。 我忍无可忍,刚要抬手拍桌子斥责王巧玲和黄莺,脚又被柳月狠狠踩了一下,看看柳月的表情,已经变得严肃而冷静,目光里开始充满了桀骜和力量。 我又忍住了。 柳月用冷冷的眼神扫视着王巧玲和黄莺,目光里充满了正直正义和光明磊落,毫不退缩地逼视着她们。 在柳月目光的注视下,刚才还一唱一和的王巧玲和黄莺竟然被震慑住了,不自觉地住了嘴。 桌面上一时安静下来,大家都不做声。 柳月的脸色一会恢复了正常,说话了,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很有力度:“小王,小黄,刚才听了二位的高论和义正言辞的指责,我对你们俩深表同情,但是,我同情的不是你们的所谓遭遇和处境,我同情的是你们的思维和大脑,还有对人对物的认识…… “你们俩在自己的婚姻和生活遭遇了波折的时候,都不约而同把原因归结于我,认定是我在做不道德的事情,同时对我使用了那些诅咒女人的不齿字眼,对你们的咒骂,我不会以牙还牙进行回击,但是,我想和你们说明白两个意思: “第一,我柳月做人做事向来光明磊落,堂堂正正,我有我自己的做人准则,我有我的道德底线,不管我现在是不是独身,我可以用自己的人格来保证,我是绝对不会做出你们所认为的那种事情。你们可以尽情凭你们的思维,发挥你们的想象,尽你们所能来往我身上冠以各种事情,但是,我做没做,自己心里清楚,青紫青,浊自浊,我不想和你们过多纠缠于这个问题,更不想和你们吵闹这种事情…… “第二,每个人的生活,每个人的幸福,每个人的爱情,是要靠自己的努力来争取来培育来创造的来争取,自己的生活出现了逆流,不去找自己的原因,不去反省自己,而去转嫁于别的人,这其实就是个悲哀的事情。 “你们二位刚才说我心里有数,我想,你们自己对自己的婚姻和生活或者爱情更有数,你们自己对男人都做了些什么,我想,你们比我要清楚,要明白,我想,你们自己或许应该多想想爱情和家庭中,什么是最重要的,什么是维系爱情和家庭的关键……”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你这话太混账 我气坏了:“你……你这话太混账!” 晴儿鼓起了腮帮子:“哼……我混账?我那里混账了,王巧玲和黄莺找柳月茬,是自保,我这么想,也是自保,只不过方式不同而已,我还是那句话,柳月一天不成家,我就一天心里不安稳!” 说完,晴儿站起身:“不吃了,走,回家!” 我也没了食欲,结完帐,和晴儿一起回家,路上,都没有说话。 晚上,躺在床上,晴儿自言自语说了一句:“今晚王巧玲和黄莺也不见得就是捕风捉影,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我看,好戏还在后面,谁胜谁败,难说,走着瞧吧……” 我装作没有听见,不理晴儿。 晴儿见我不说话,讨了个没趣,翻身自顾睡去。 我闭上眼,脑海里出现了柳月那忧伤和痛苦的眼神,还有那无助和酸楚的表情,反复回味着今天柳月的话,心里阵阵痛怜和苦涩…… 我在难言的痛苦和郁闷中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在办公室里,我正在看稿子,陈静进来了,突然满脸愤怒的表情,咬牙切齿地对我说:“刘飞的老丈人真不是个东西,卑鄙无耻的小人!” 我心里正被昨晚的事情所烦忧,漫不经心地抬头看了看陈静:“怎么了?” 陈静在我对面坐下,犹自怒容满面:“前些日子我不是告诉你有人贴龚局长的大字报,说他贪污受贿腐败吗?后来我听说还有人写信到市纪委和检察院举报他了,他可能也得到了讯息,暗地到处调查是谁暗算他举报他的,不知怎么的,怀疑到了我老爸头上,向外放风说是我老爸打击报复他,诬陷他的清白,反咬一口说我老爸才是贪污腐败的典型,指使人写信到纪委去检举我老爸……” 我看着陈静:“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举报到纪委,是应该保密的吧,那龚局长和你老爸都是怎么知道有人举报的呢?” 陈静说:“这个你别问了,反正有门路,这年头,前头举报,后面举报信到了被举报人手里的事情都能发生,还有什么不能做到的?” 我说:“哦……那举报龚局长,是不是真的是你老爹指使人干的?” 陈静摇摇头:“我老爹没那个兴趣,他这人是绝对不会干这个的,虽说他有时候对龚局长的作为有些看不惯,但是,顶多也只是在家里说说,至于说到举报,他一来无凭无据,二来没这个想法……” 我说:“嗯……那你老爹是不是有什么经济上的把柄被龚局长抓住了,所以被举报了?” 陈静摇摇头说:“这更不可能,我老爹从来是很注意这一点的,平时送到家里的小礼物会收下,但是也都是给人家回礼,价值基本相当的,至于送钱的,一律拒之门外,从来是不收的,这一点,我很清楚,我老爸的为人和风格我很清楚的!” 我笑了笑:“那就行了,两袖清风,心里坦然,他就是检举揭发也得逞不了的,反倒正好证明了你老爸的清白!” 陈静说:“正是如此,那举报我老爸的所谓罪名,经过调查核实,没有一件是真实的,都是编造的……” 我说:“那龚局长为什么会认定是你老爹干的呢?” 陈静说:“小人之心呗,我老爹是局里的二把手,龚局长认定我老爹想早一天把他挤走,自己好扶正当局长,所以,他就认定我老爹是在不择手段想干掉他,所以他就要反戈一击下了手……” 我说:“那不也白搭?他又不能撤你老爹的职务,奈何不了你老爹的!” 陈静说:“他现在在给我老爸穿小鞋呢,在局里处处掣肘我老爸,在工作上架空,以局党组书记的名义背着我老爸开党组会,将我老爸分管的几个主要业务科室全部弄走,直接由他分管,让我老爸只分管局里的人才交流中心,还有,打着节约经费的名义,将我老爸的专车给收了回去,我老爸出去办事情,到办公室有好车,办公室就故意刁难,说车都不在家……现在,我老爸在人事局是有职无权,成了空摆设,甚至局党组开会,我老爸都不知道,没人通知他参加……你说,这龚局长差劲不?” 我说:“差劲!不过,你老爹这样倒是清闲了,乐得个轻松!” 陈静说:“你说的轻巧,我老爸是人事局二把手,现在成了这样,你说,脸面上多难看,其实,我老爸这人官欲不是很强,一步步混到现在这个位置,他已经很满意了,根本就无意和龚局长争什么老大的位置,但是,我老爸在局里的人缘很好,对人事工作很熟悉,业务方面是内行,而龚局长是从别的部门调来的,只知道会当官摆架子,根本就不懂业务,整天不懂装懂乱发指示,下面的人都暗地怨声载道,所以,他自己心虚,倒打一耙……唉……我爸这几天基本都不去上班了,请了病假,整天在家喝闷酒,我看了心里真难受……” 我理解陈静作为女儿的心情,安慰陈静说:“福兮祸兮相依,不要看眼前,事情不会一直这样下去的,没事的时候,你多安慰安慰你老爹!” 陈静心情似乎好了一些:“我安慰我老爸的时候,他也这么说过,反倒成了安慰我了,我今天去给老爸买根鱼竿,让他钓鱼散心去!” 我说:“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正好利用病假的时机,休养生息!” 陈静说:“本来我心里挺郁闷的,和你这么一聊,心里好受多了!” 我说:“你知道不知道是谁写的举报你老爸的举报信呢?” 陈静犹豫了半天,没说话。 我说:“不方便就不说好了,这话我本来就不该问的!” 陈静眨眨眼睛,思忖了一下,然后将嘴巴凑近我耳朵,压低嗓门:“刘飞!” 我吃了一惊:“他?你怎么知道的?” 陈静说:“具体我怎么知道的,你就别问了,反正检察院的那封信信封上的字体是他的,纪委的,我也不知道!” 我猛然想起陈静的表姐在检察院反贪局工作。 “老子背后指使,姑爷鞍前马后伺候,配合地不错!看来,刘飞对这个局长老丈人忠心耿耿!”我说了一句。 “刘飞这种人,看到老丈人正得势,自然会拍好马屁的,再说了,老龚位子稳稳的,对他也不无好处,不然,他干嘛要找小龚做老婆呢!他的爱情和婚姻,是与个人的政治前途紧紧捆绑在一起的,是密不可分的!”陈静说。 “这样的人其实在官场是很多的,在每个人的身边,几乎都能看到这样的角色。”我说。 “这话不错,”陈静点点头:“在中国的官场,男人像刘飞这样的,到处都有,女人呢,如梅玲那样的,几乎每个单位都有一个类似的,这也算是一大风景吧!” 我笑了下:“这说明,现在的很多单位领导都是难过美人关的,也说明,梅玲这样的女人在中国的官场上,是很有滋养和发育的土壤的,很适合生长!” 陈静又看着我:“关于刘飞的事情,千万保密啊!说出去,会有大麻烦!” 我说:“你不相信我,就不要告诉我嘛,我是那种喜欢传话的人吗?” 陈静说:“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天下的男人,除了我家人,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了,我叮嘱你,不是不相信你,而是这事实在是很重要,不可外泄,否则会给其他人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我说:“我明白的,你放心好了,我会烂在自己肚子里的!” 陈静笑笑:“或许以后可以说,但是,目前是不适宜说的。” 我说:“刘飞为自己的老丈人做这种事情,是不遗余力的,你可要让你老爸多提防点!” 陈静说:“身正不怕影子斜,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倒要看看,这个人到底还能玩出什么新花样?” 我说:“官场有时候真的是很险恶的,为了自己的仕途,为了自己的官位,为了自己的利益,都可以不择手段,甚至可以置对方于死地……” 陈静说:“是的,基本是如此,曾经我问过我老爸,是官场险恶还是商场险恶,我老爸回答说,商场最多是破产,官场却可以要命。” 陈静的话让我心里一震,虽然我目前还没有得到对这句话的验证,但是,我却牢牢记住了这句话。 和陈静聊完天,我心里又回到了柳月,又在想着柳月,想着昨晚的事情。 我出了办公室,摸出大哥大给柳月打电话,很快通了。 “柳月,是我!”我说。 “哦……是你!”柳月的声音很沉静,听不出什么异样,但是,没有了往日的那种诙谐和活泼。 “你……忙吗?在办公室吗?”我说。 “不忙,我不在办公室,在江边溜达呢!”柳月轻声地说。 我说:“那你在哪儿等我,我也去溜达溜达……” 柳月没有说话,挂了电话。 我觉察出柳月的心情不好,甚至是很低落,我于是急匆匆赶到江边。 在江边,我看到了柳月,正坐在一个石凳上,手里拿着小石头,往江水里一个个地扔。 我走到柳月身后,静静地看着那一个个小小的石头转瞬间消失在浑浊的江水里…… 柳月似乎觉察到了我的到来,但是没有回身,依旧静静地坐在那里。 我没有说话,看着柳月消瘦的背影,看着柳月那被夏日的微风吹动的头发…… 一会儿,柳月手里的小石子扔完了,叹了口气,然后拍拍手,站起来,回身看着我,抿了抿嘴唇,笑了下:“你没事了?” 我点了点头:“嗯……” 柳月看着我的神色,说:“怎么?不开心?” 我说:“你很开心?”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浑浑噩噩过吧 我气坏了:“你……你这话太混账!” 晴儿鼓起了腮帮子:“哼……我混账?我那里混账了,王巧玲和黄莺找柳月茬,是自保,我这么想,也是自保,只不过方式不同而已,我还是那句话,柳月一天不成家,我就一天心里不安稳!” 说完,晴儿站起身:“不吃了,走,回家!” 我也没了食欲,结完帐,和晴儿一起回家,路上,都没有说话。 晚上,躺在床上,晴儿自言自语说了一句:“今晚王巧玲和黄莺也不见得就是捕风捉影,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我看,好戏还在后面,谁胜谁败,难说,走着瞧吧……” 我装作没有听见,不理晴儿。 晴儿见我不说话,讨了个没趣,翻身自顾睡去。 我闭上眼,脑海里出现了柳月那忧伤和痛苦的眼神,还有那无助和酸楚的表情,反复回味着今天柳月的话,心里阵阵痛怜和苦涩…… 我在难言的痛苦和郁闷中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在办公室里,我正在看稿子,陈静进来了,突然满脸愤怒的表情,咬牙切齿地对我说:“刘飞的老丈人真不是个东西,卑鄙无耻的小人!” 我心里正被昨晚的事情所烦忧,漫不经心地抬头看了看陈静:“怎么了?” 陈静在我对面坐下,犹自怒容满面:“前些日子我不是告诉你有人贴龚局长的大字报,说他贪污受贿腐败吗?后来我听说还有人写信到市纪委和检察院举报他了,他可能也得到了讯息,暗地到处调查是谁暗算他举报他的,不知怎么的,怀疑到了我老爸头上,向外放风说是我老爸打击报复他,诬陷他的清白,反咬一口说我老爸才是贪污腐败的典型,指使人写信到纪委去检举我老爸……” 我看着陈静:“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举报到纪委,是应该保密的吧,那龚局长和你老爸都是怎么知道有人举报的呢?” 陈静说:“这个你别问了,反正有门路,这年头,前头举报,后面举报信到了被举报人手里的事情都能发生,还有什么不能做到的?” 我说:“哦……那举报龚局长,是不是真的是你老爹指使人干的?” 陈静摇摇头:“我老爹没那个兴趣,他这人是绝对不会干这个的,虽说他有时候对龚局长的作为有些看不惯,但是,顶多也只是在家里说说,至于说到举报,他一来无凭无据,二来没这个想法……” 我说:“嗯……那你老爹是不是有什么经济上的把柄被龚局长抓住了,所以被举报了?” 陈静摇摇头说:“这更不可能,我老爹从来是很注意这一点的,平时送到家里的小礼物会收下,但是也都是给人家回礼,价值基本相当的,至于送钱的,一律拒之门外,从来是不收的,这一点,我很清楚,我老爸的为人和风格我很清楚的!” 我笑了笑:“那就行了,两袖清风,心里坦然,他就是检举揭发也得逞不了的,反倒正好证明了你老爸的清白!” 陈静说:“正是如此,那举报我老爸的所谓罪名,经过调查核实,没有一件是真实的,都是编造的……” 我说:“那龚局长为什么会认定是你老爹干的呢?” 陈静说:“小人之心呗,我老爹是局里的二把手,龚局长认定我老爹想早一天把他挤走,自己好扶正当局长,所以,他就认定我老爹是在不择手段想干掉他,所以他就要反戈一击下了手……” 我说:“那不也白搭?他又不能撤你老爹的职务,奈何不了你老爹的!” 陈静说:“他现在在给我老爸穿小鞋呢,在局里处处掣肘我老爸,在工作上架空,以局党组书记的名义背着我老爸开党组会,将我老爸分管的几个主要业务科室全部弄走,直接由他分管,让我老爸只分管局里的人才交流中心,还有,打着节约经费的名义,将我老爸的专车给收了回去,我老爸出去办事情,到办公室有好车,办公室就故意刁难,说车都不在家……现在,我老爸在人事局是有职无权,成了空摆设,甚至局党组开会,我老爸都不知道,没人通知他参加……你说,这龚局长差劲不?” 我说:“差劲!不过,你老爹这样倒是清闲了,乐得个轻松!” 陈静说:“你说的轻巧,我老爸是人事局二把手,现在成了这样,你说,脸面上多难看,其实,我老爸这人官欲不是很强,一步步混到现在这个位置,他已经很满意了,根本就无意和龚局长争什么老大的位置,但是,我老爸在局里的人缘很好,对人事工作很熟悉,业务方面是内行,而龚局长是从别的部门调来的,只知道会当官摆架子,根本就不懂业务,整天不懂装懂乱发指示,下面的人都暗地怨声载道,所以,他自己心虚,倒打一耙……唉……我爸这几天基本都不去上班了,请了病假,整天在家喝闷酒,我看了心里真难受……” 我理解陈静作为女儿的心情,安慰陈静说:“福兮祸兮相依,不要看眼前,事情不会一直这样下去的,没事的时候,你多安慰安慰你老爹!” 陈静心情似乎好了一些:“我安慰我老爸的时候,他也这么说过,反倒成了安慰我了,我今天去给老爸买根鱼竿,让他钓鱼散心去!” 我说:“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正好利用病假的时机,休养生息!” 陈静说:“本来我心里挺郁闷的,和你这么一聊,心里好受多了!” 我说:“你知道不知道是谁写的举报你老爸的举报信呢?” 陈静犹豫了半天,没说话。 我说:“不方便就不说好了,这话我本来就不该问的!” 陈静眨眨眼睛,思忖了一下,然后将嘴巴凑近我耳朵,压低嗓门:“刘飞!” 我吃了一惊:“他?你怎么知道的?” 陈静说:“具体我怎么知道的,你就别问了,反正检察院的那封信信封上的字体是他的,纪委的,我也不知道!” 我猛然想起陈静的表姐在检察院反贪局工作。 “老子背后指使,姑爷鞍前马后伺候,配合地不错!看来,刘飞对这个局长老丈人忠心耿耿!”我说了一句。 “刘飞这种人,看到老丈人正得势,自然会拍好马屁的,再说了,老龚位子稳稳的,对他也不无好处,不然,他干嘛要找小龚做老婆呢!他的爱情和婚姻,是与个人的政治前途紧紧捆绑在一起的,是密不可分的!”陈静说。 “这样的人其实在官场是很多的,在每个人的身边,几乎都能看到这样的角色。”我说。 “这话不错,”陈静点点头:“在中国的官场,男人像刘飞这样的,到处都有,女人呢,如梅玲那样的,几乎每个单位都有一个类似的,这也算是一大风景吧!” 我笑了下:“这说明,现在的很多单位领导都是难过美人关的,也说明,梅玲这样的女人在中国的官场上,是很有滋养和发育的土壤的,很适合生长!” 陈静又看着我:“关于刘飞的事情,千万保密啊!说出去,会有大麻烦!” 我说:“你不相信我,就不要告诉我嘛,我是那种喜欢传话的人吗?” 陈静说:“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天下的男人,除了我家人,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了,我叮嘱你,不是不相信你,而是这事实在是很重要,不可外泄,否则会给其他人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我说:“我明白的,你放心好了,我会烂在自己肚子里的!” 陈静笑笑:“或许以后可以说,但是,目前是不适宜说的。” 我说:“刘飞为自己的老丈人做这种事情,是不遗余力的,你可要让你老爸多提防点!” 陈静说:“身正不怕影子斜,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倒要看看,这个人到底还能玩出什么新花样?” 我说:“官场有时候真的是很险恶的,为了自己的仕途,为了自己的官位,为了自己的利益,都可以不择手段,甚至可以置对方于死地……” 陈静说:“是的,基本是如此,曾经我问过我老爸,是官场险恶还是商场险恶,我老爸回答说,商场最多是破产,官场却可以要命。” 陈静的话让我心里一震,虽然我目前还没有得到对这句话的验证,但是,我却牢牢记住了这句话。 和陈静聊完天,我心里又回到了柳月,又在想着柳月,想着昨晚的事情。 我出了办公室,摸出大哥大给柳月打电话,很快通了。 “柳月,是我!”我说。 “哦……是你!”柳月的声音很沉静,听不出什么异样,但是,没有了往日的那种诙谐和活泼。 “你……忙吗?在办公室吗?”我说。 “不忙,我不在办公室,在江边溜达呢!”柳月轻声地说。 我说:“那你在哪儿等我,我也去溜达溜达……” 柳月没有说话,挂了电话。 我觉察出柳月的心情不好,甚至是很低落,我于是急匆匆赶到江边。 在江边,我看到了柳月,正坐在一个石凳上,手里拿着小石头,往江水里一个个地扔。 我走到柳月身后,静静地看着那一个个小小的石头转瞬间消失在浑浊的江水里…… 柳月似乎觉察到了我的到来,但是没有回身,依旧静静地坐在那里。 我没有说话,看着柳月消瘦的背影,看着柳月那被夏日的微风吹动的头发…… 一会儿,柳月手里的小石子扔完了,叹了口气,然后拍拍手,站起来,回身看着我,抿了抿嘴唇,笑了下:“你没事了?” 我点了点头:“嗯……” 柳月看着我的神色,说:“怎么?不开心?” 我说:“你很开心?”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可以换个说法 我气坏了:“你……你这话太混账!” 晴儿鼓起了腮帮子:“哼……我混账?我那里混账了,王巧玲和黄莺找柳月茬,是自保,我这么想,也是自保,只不过方式不同而已,我还是那句话,柳月一天不成家,我就一天心里不安稳!” 说完,晴儿站起身:“不吃了,走,回家!” 我也没了食欲,结完帐,和晴儿一起回家,路上,都没有说话。 晚上,躺在床上,晴儿自言自语说了一句:“今晚王巧玲和黄莺也不见得就是捕风捉影,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我看,好戏还在后面,谁胜谁败,难说,走着瞧吧……” 我装作没有听见,不理晴儿。 晴儿见我不说话,讨了个没趣,翻身自顾睡去。 我闭上眼,脑海里出现了柳月那忧伤和痛苦的眼神,还有那无助和酸楚的表情,反复回味着今天柳月的话,心里阵阵痛怜和苦涩…… 我在难言的痛苦和郁闷中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在办公室里,我正在看稿子,陈静进来了,突然满脸愤怒的表情,咬牙切齿地对我说:“刘飞的老丈人真不是个东西,卑鄙无耻的小人!” 我心里正被昨晚的事情所烦忧,漫不经心地抬头看了看陈静:“怎么了?” 陈静在我对面坐下,犹自怒容满面:“前些日子我不是告诉你有人贴龚局长的大字报,说他贪污受贿腐败吗?后来我听说还有人写信到市纪委和检察院举报他了,他可能也得到了讯息,暗地到处调查是谁暗算他举报他的,不知怎么的,怀疑到了我老爸头上,向外放风说是我老爸打击报复他,诬陷他的清白,反咬一口说我老爸才是贪污腐败的典型,指使人写信到纪委去检举我老爸……” 我看着陈静:“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举报到纪委,是应该保密的吧,那龚局长和你老爸都是怎么知道有人举报的呢?” 陈静说:“这个你别问了,反正有门路,这年头,前头举报,后面举报信到了被举报人手里的事情都能发生,还有什么不能做到的?” 我说:“哦……那举报龚局长,是不是真的是你老爹指使人干的?” 陈静摇摇头:“我老爹没那个兴趣,他这人是绝对不会干这个的,虽说他有时候对龚局长的作为有些看不惯,但是,顶多也只是在家里说说,至于说到举报,他一来无凭无据,二来没这个想法……” 我说:“嗯……那你老爹是不是有什么经济上的把柄被龚局长抓住了,所以被举报了?” 陈静摇摇头说:“这更不可能,我老爹从来是很注意这一点的,平时送到家里的小礼物会收下,但是也都是给人家回礼,价值基本相当的,至于送钱的,一律拒之门外,从来是不收的,这一点,我很清楚,我老爸的为人和风格我很清楚的!” 我笑了笑:“那就行了,两袖清风,心里坦然,他就是检举揭发也得逞不了的,反倒正好证明了你老爸的清白!” 陈静说:“正是如此,那举报我老爸的所谓罪名,经过调查核实,没有一件是真实的,都是编造的……” 我说:“那龚局长为什么会认定是你老爹干的呢?” 陈静说:“小人之心呗,我老爹是局里的二把手,龚局长认定我老爹想早一天把他挤走,自己好扶正当局长,所以,他就认定我老爹是在不择手段想干掉他,所以他就要反戈一击下了手……” 我说:“那不也白搭?他又不能撤你老爹的职务,奈何不了你老爹的!” 陈静说:“他现在在给我老爸穿小鞋呢,在局里处处掣肘我老爸,在工作上架空,以局党组书记的名义背着我老爸开党组会,将我老爸分管的几个主要业务科室全部弄走,直接由他分管,让我老爸只分管局里的人才交流中心,还有,打着节约经费的名义,将我老爸的专车给收了回去,我老爸出去办事情,到办公室有好车,办公室就故意刁难,说车都不在家……现在,我老爸在人事局是有职无权,成了空摆设,甚至局党组开会,我老爸都不知道,没人通知他参加……你说,这龚局长差劲不?” 我说:“差劲!不过,你老爹这样倒是清闲了,乐得个轻松!” 陈静说:“你说的轻巧,我老爸是人事局二把手,现在成了这样,你说,脸面上多难看,其实,我老爸这人官欲不是很强,一步步混到现在这个位置,他已经很满意了,根本就无意和龚局长争什么老大的位置,但是,我老爸在局里的人缘很好,对人事工作很熟悉,业务方面是内行,而龚局长是从别的部门调来的,只知道会当官摆架子,根本就不懂业务,整天不懂装懂乱发指示,下面的人都暗地怨声载道,所以,他自己心虚,倒打一耙……唉……我爸这几天基本都不去上班了,请了病假,整天在家喝闷酒,我看了心里真难受……” 我理解陈静作为女儿的心情,安慰陈静说:“福兮祸兮相依,不要看眼前,事情不会一直这样下去的,没事的时候,你多安慰安慰你老爹!” 陈静心情似乎好了一些:“我安慰我老爸的时候,他也这么说过,反倒成了安慰我了,我今天去给老爸买根鱼竿,让他钓鱼散心去!” 我说:“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正好利用病假的时机,休养生息!” 陈静说:“本来我心里挺郁闷的,和你这么一聊,心里好受多了!” 我说:“你知道不知道是谁写的举报你老爸的举报信呢?” 陈静犹豫了半天,没说话。 我说:“不方便就不说好了,这话我本来就不该问的!” 陈静眨眨眼睛,思忖了一下,然后将嘴巴凑近我耳朵,压低嗓门:“刘飞!” 我吃了一惊:“他?你怎么知道的?” 陈静说:“具体我怎么知道的,你就别问了,反正检察院的那封信信封上的字体是他的,纪委的,我也不知道!” 我猛然想起陈静的表姐在检察院反贪局工作。 “老子背后指使,姑爷鞍前马后伺候,配合地不错!看来,刘飞对这个局长老丈人忠心耿耿!”我说了一句。 “刘飞这种人,看到老丈人正得势,自然会拍好马屁的,再说了,老龚位子稳稳的,对他也不无好处,不然,他干嘛要找小龚做老婆呢!他的爱情和婚姻,是与个人的政治前途紧紧捆绑在一起的,是密不可分的!”陈静说。 “这样的人其实在官场是很多的,在每个人的身边,几乎都能看到这样的角色。”我说。 “这话不错,”陈静点点头:“在中国的官场,男人像刘飞这样的,到处都有,女人呢,如梅玲那样的,几乎每个单位都有一个类似的,这也算是一大风景吧!” 我笑了下:“这说明,现在的很多单位领导都是难过美人关的,也说明,梅玲这样的女人在中国的官场上,是很有滋养和发育的土壤的,很适合生长!” 陈静又看着我:“关于刘飞的事情,千万保密啊!说出去,会有大麻烦!” 我说:“你不相信我,就不要告诉我嘛,我是那种喜欢传话的人吗?” 陈静说:“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天下的男人,除了我家人,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了,我叮嘱你,不是不相信你,而是这事实在是很重要,不可外泄,否则会给其他人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我说:“我明白的,你放心好了,我会烂在自己肚子里的!” 陈静笑笑:“或许以后可以说,但是,目前是不适宜说的。” 我说:“刘飞为自己的老丈人做这种事情,是不遗余力的,你可要让你老爸多提防点!” 陈静说:“身正不怕影子斜,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倒要看看,这个人到底还能玩出什么新花样?” 我说:“官场有时候真的是很险恶的,为了自己的仕途,为了自己的官位,为了自己的利益,都可以不择手段,甚至可以置对方于死地……” 陈静说:“是的,基本是如此,曾经我问过我老爸,是官场险恶还是商场险恶,我老爸回答说,商场最多是破产,官场却可以要命。” 陈静的话让我心里一震,虽然我目前还没有得到对这句话的验证,但是,我却牢牢记住了这句话。 和陈静聊完天,我心里又回到了柳月,又在想着柳月,想着昨晚的事情。 我出了办公室,摸出大哥大给柳月打电话,很快通了。 “柳月,是我!”我说。 “哦……是你!”柳月的声音很沉静,听不出什么异样,但是,没有了往日的那种诙谐和活泼。 “你……忙吗?在办公室吗?”我说。 “不忙,我不在办公室,在江边溜达呢!”柳月轻声地说。 我说:“那你在哪儿等我,我也去溜达溜达……” 柳月没有说话,挂了电话。 我觉察出柳月的心情不好,甚至是很低落,我于是急匆匆赶到江边。 在江边,我看到了柳月,正坐在一个石凳上,手里拿着小石头,往江水里一个个地扔。 我走到柳月身后,静静地看着那一个个小小的石头转瞬间消失在浑浊的江水里…… 柳月似乎觉察到了我的到来,但是没有回身,依旧静静地坐在那里。 我没有说话,看着柳月消瘦的背影,看着柳月那被夏日的微风吹动的头发…… 一会儿,柳月手里的小石子扔完了,叹了口气,然后拍拍手,站起来,回身看着我,抿了抿嘴唇,笑了下:“你没事了?” 我点了点头:“嗯……” 柳月看着我的神色,说:“怎么?不开心?” 我说:“你很开心?”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项目是公开竞标的 我为难地说:“可是,马书记,这个项目是公开竞标的,这样的话,恐怕宋书记也无法做主吧?要看现场的情况来顶!” 我这么一说,马书记和梅玲还有王勇都笑了,笑毕,马书记说:“混小子,这个你就是外行了,现在政府项目竞标有几个是真的,都是走过场的,这个你不用担心,你只要把话给宋明正说到就行了!你和宋明正谈话的情况,我会随时关注的!希望你不辱使命,不要辜负了我对你的期望!” 我无话可说,只有点头。 ()心里又很纳闷,马书记何以对这个事情如此看重,难道就仅仅是因为王勇是他情妇的男人,他要扶持王勇? 第二天,我带着满腹疑问和别扭,和王勇一起去了南江。 此时,我万万没有想到,我此次南江之行,在以后会给宋明正带来什么样的灾难性后果。 启程比较晚,来到南江,已经是夜幕降临,我和王勇受到了宋明正的热情款待,宋明正专门单独陪我和王勇就餐。 王勇在宋明正面前显得很是谦卑,很是恭敬,我心里十分别扭,因为我知道王勇把这位南江一号人物的老婆给上了。 席间,宋明正频频举杯,和我们喝酒,王勇带着恭维的笑,不时给宋明正敬酒。 宋明正对王勇的过度恭敬似乎有些不大适应,他当然也不知道王勇和梅玲的关系,对王勇说:“王经理,不必太客气,你是江海日报的中层领导,是啸天书记的部下,是我江老弟的同事,江老弟是我的好兄弟,大家随和一些,不要拘束!” “是,是,宋书记一看就是领导的大家风范,平易近人,能力超群,我经常听马书记和江主任说起过,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实在是荣幸之至!”王勇点头哈腰地说着。 我默默地抽烟喝酒吃菜,不大说话。 宋明正看看王勇,又看看我,然后说:“兄弟,你这次和王经理一起来南江,是不是有什么公事呢?” 我点了点头:“嗯……是有点事!” 宋明正说:“老弟尽管说,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只要你老弟来了,只要你开口,只要我能做到的,你尽管放心,我绝对不会让老弟空手而归的!” 我说:“今天我和王经理来呢,是有个报业实业公司的业务,和南江有关的……王经理第一次来南江,人不生地不熟,我正好没事,正好想来看看宋大哥,就顺便来了……” 我极力想淡化这次南江之行的目的。 王勇接过来说:“这次江主任和我一起来,是马书记专门安排的,马书记本来想亲自来看看宋书记的,因为工作忙,没有空,他又知道江主任和宋书记的个人私交很好,就特地安排江主任和我来了……临来之前,马书记还特地让我和江主任给宋书记带两杯酒呢……” 王勇这么说,我也不能反驳,就没有说话。 王勇说完,举起酒杯,对我说:“来,江主任,咱俩把马书记委托的两杯敬宋书记的酒喝了吧!” 我不做声,举起酒杯,和王勇一起敬了宋明正两杯酒。 宋明正似乎很高兴,喝完酒,说:“这个啸天书记啊,就是会弄玄乎的,想法设法让我多喝酒……什么事,说吧?” 说完,宋明正看着我,在他眼里,似乎只有我,没有王勇,我知道,如果今天我不来,宋明正是绝对不会接待王勇的,更谈不上陪他吃饭了。 我不想说,闷头吃菜。 王勇在桌子下面踢了踢我的脚,我当做不知道,继续吃菜。 宋明正说:“怎么了?兄弟,说啊,还有什么犯难的吗?” 我无法推辞了,看了看王勇:“王经理,你说吧!” 王勇说了:“呵呵……宋书记,我和江主任可是带着马书记和报社党委的重托来的,江主任对这块业务可能不是十分了解,不好说,那我来说吧……” 接着,王勇把来意说明了。 王勇说完,宋明正看着我:“兄弟,是这事吗?” 我点了点头。 宋明正笑了,看着王勇:“你们的鼻子可真够尖的,我这里的这笔小项目都知道了……” 王勇说:“宋书记大手笔大气魄大动作,市里都是知道的啊,这可不是小项目啊,这可是代表南江县委县政府形象的工程,是南江的窗口和面子工程,是南江改善投资环境的重大项目,对于招商引资必将起到很大的推动作用,南江的发展,宋书记的亲力操作,我们也是想积极参与的,为南江建设出力,为宋书记争光!我们的资质和施工水平,都是南江第一流的,这一点,宋书记完全可以放心,我们代表了江海日报社的形象的,我们绝对不会给宋书记抹黑,绝对不会给江海日报社抹黑的……” 宋明正抽着烟,看着王勇,没有说话。 我说话了:“宋大哥,我知道,这个项目你们是面向社会公开招标的,这事,宋大哥你不必为难!” 王勇用不满的目光看了我一眼,我装作没看见。 宋明正沉默了片刻,吸了两口烟,眉头皱了皱,接着就舒展开,看找我们笑着:“嗯……这事,我明白了,我知道了!” 说完,宋明正举杯和我喝酒:“兄弟,来,我们喝一杯!” 我和宋明正喝酒,王勇坐在旁边似乎有些着急和紧张,他没有猜透宋明正的心思。 喝完酒,宋明正对我说了一句:“兄弟,今天你亲自来了,我这当哥哥的是不会让你空手回去的,这一点,你放心好了!” 王勇一听,很高兴:“感谢宋书记的关照。” 宋明正看了王勇一眼:“王经理,该怎么报名的怎么报名,该怎么投标的怎么投标,所有正常的手续都要走,记住了!” 王勇频频点头:“那是,那是,明白,明白!” 宋明正说:“剩下的事情,我会安排的,你就不用多操心了,到时候会有人和你接洽!” 王勇兴奋起来,举起酒杯:“宋书记,太感谢了,我敬你一杯!” 宋明正看了看我,说:“时候不早了,不喝了,你们远道而来,也累了,该休息了!” 说着,宋明正叫了秘书进来:“给江主任和王经理住宿的房间安排好了吗?” 秘书说:“安排好了,两个单间!” 我一听,超标了,一般向我们这样的,县里安排住宿都是二人标间的。 宋明正点了点头:“好,那你们休息吧。” 说着,宋明正站起来,我和王勇直接去了县政府招待所的房间。 宋明正没有回去,而是送我们到了房间门口,然后对王勇说:“王经理,你先进去休息吧,我到江主任房间和我兄弟唠唠嗑!” 王勇用羡慕和嫉妒的目光看了看我,然后冲宋明正笑笑,进了房间。 宋明正跟随我进了房间,坐下,递给我一支烟,给我点着,然后说:“兄弟,怎么了?今晚我怎么看你无精打采的,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来,说给哥哥听听,我给你分析分析……” 我抽了两口烟,看着宋明正:“宋大哥,今儿个这事,你不要为难,不要有压力,不要有负担,能成就成,不能成也不要勉强……” 宋明正一挥手:“兄弟,你这是说的哪里话,你也太小瞧你哥哥了吧,在南江,我可是一手遮天,我跺跺脚,南江就得晃几晃……再说了,兄弟你带着马啸天的指示来的,我怎么能让你在马啸天面前没面子呢,这个事情,对哥哥我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小意思,我是没有负担的,更不会为难,我倒是看你,心事重重的,呵呵……如果你要是担心这个的话,那就没必要了……” 我听着,默然无语,没有说话。 宋明正又说:“其实,这个项目,不少人盯着,很多人找过我了,打电话的,写条子的,上门拜访的,各种各样的关系都有,有南江的老干部,有市里的老领导,也有市里其他部委办局的局长,我一直没有表态,今儿个你老弟来了,我怎么着也得成全你……其实,今天也就是你来,除了你,就是马啸天来也办不成,那个王经理来,更是白搭,哈哈……谁叫咱俩是亲兄弟呢!我怎么也得给你一个在报社在马啸天面前出彩的机会……不能叫马啸天和报社的人小瞧了我兄弟!” 我有些动容,点点头:“谢谢老兄!” 宋明正拍拍我的肩膀:“这回你该轻松了吧,呵呵……和我在一起,咱俩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你别把我当县委书记,当自己的老大哥好了……兄弟们一起拉拉呱,多好!” 我笑笑,看着宋明正:“宋大哥,你和嫂子离婚的事情咋样了?” 宋明正眼神黯淡下来吸了几口烟,接着抬起头说:“还在进行时,她一直给我拖着,我很久不回去了,她打我电话,我是不接的,来南江找我,我不见,这婚我是非离不可,不然,我对不住妮妮,对不住柳月,我可是在柳月面前夸过海口一定要离婚的,我离了婚,才能正大光明理直气壮去找柳月……” 我的心一颤,接着说:“看来,难度不小!” 宋明正说:“做什么事没有难度?再难我也要做到,我宋明正想做到的事情,就没有办不成的……为了孩子,为了柳月,为了我的家庭幸福,我必须去做……唉……想一想,我当初真的很对不住柳月……” 说完,宋明正沉默了,我也沉默了,心里一股难言的滋味,我既想让宋明正离婚,又对宋明正想和柳月复婚带着矛盾的心理,我不知道柳月会不会真的和宋明正破镜重圆,也不知道柳月和宋明正在一起,是否会真的开心和幸福,如果柳月真的能够找到发自内心的幸福和快乐,那倒也对我是一种安慰。 正文 不用通知了 正在这时,我的大哥大响了,是柳月打过来的:“江峰,明天我带市里三家新闻单位的记者去南江采访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兑现对宋明正的诺言,报社的记者你安排下,明天一大早在市委门前集合坐车……” 我说:“我现在就在南江,正在房间里和宋书记一起聊天,报社的记者不用安排了,我明天在这里参加采访好了……” 柳月似乎微微一怔,接着说:“呵呵……真巧,那正好就让你参加吧,我刚加完班回来,正要通知宋明正呢,就不用通知了,你直接告诉他吧……” 我说:“好的!” 挂了电话,宋明正看着我:“柳月打来的电话?” 我点点头,接着把事情和宋明正说了,宋明正听了很高兴:“好啊,很好,太好了,我明天一上班就安排接待采访事宜,我亲自陪同!明天王经理回江海,你正好留下来,不用回去了……” 宋明正对于柳月的到来似乎很兴奋,显然不仅仅是因为采访的事情。 宋明正今晚似乎和我聊天的兴致很浓,丝毫没有要回去休息的意思,不知道是不是柳月明天要来的事情刺激了他。 “老弟,你可是官场里的一棵茁壮成长的树苗,能力强,有学历,年轻,前途不可估量,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连副科级都还不是,还在市政府办公室打杂呢,幸亏后来领导赏识,让我跟副市长做了秘书,才算有了出头之日……” 宋明正兴致勃勃地对我说:“现今这官场啊,年龄是个宝,学历少不了,你可是都占了,起步很好,基础很扎实,我可是很看好你的……” 我笑了:“谢谢宋大哥夸奖,我还年轻,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对于官场,连皮毛都知之甚少,今后,老大哥还得多提携,多指导,多指点!” 宋明正说:“呵呵……每个人都是从底层一步步走上来的,在进步的过程中,如果遇到有人提携和指教,会少走不少弯路,至于提携,我不敢当,不过,要说到指点,我倒是有些体会和感悟,说出来,给老弟参考参考……” 我虽然此刻没有什么谈这些内容的兴趣,但是看到宋明正谈兴正浓,也不好扫了他的兴,就点点头:“老大哥尽管说,我洗耳恭听!” 宋明正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然后说:“混了这么多年官场,我也算是一个老油条了,经历的事情也不少,体会也颇多……官场是个险恶之地,但也是许多人向往的地方,每时每刻,都有无数的人英勇顽强地往里面冲锋陷阵,有的壮烈牺牲,有的功成名就,有的临阵脱逃,有的不死不活,有的负伤致残,五花八门啊…… “官场之所以险恶,我总结原因,就是因为这里面有太多地诱惑,有的甚至是五星级的致命诱惑,往往很多人栽在里面,就是因为受不了这些诱惑,特别是一些年轻有为、春风得意的青年干部……” 宋明正的话勾起了我的兴趣,我看着宋明正:“都是些什么诱惑?” 宋明正说:“首当其冲就是美女的诱惑,哈哈……” 宋明正一笑,我也跟着笑起来:“哦……” 宋明正说:“假如你做了官,尤其是少年得志,做了响当当的有权力有级别的官,那美女对你来说,就有可能不是一个一个的投怀送抱,而是一个连一个营的集团冲锋,她们把你当成了敌人的碉堡,发痒董存瑞舍身炸碉堡的献身精神,不把你攻下来决不罢休……” 我笑着说:“呵呵……可怕……” 宋明正说:“你听我说啊,呵呵……当然,你可能有坚强的革命意志,匆匆忙忙筑起一座万里长城,但你的万里长城在她们面前很可能是漏洞百出,因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是老祖宗给我们在基因里留下的不朽遗产。 “只是可惜啊,在官场,遇到了特殊情况,遗产就成了无可奈何的包袱,而这个包袱不是普普通通的包袱,想甩掉就甩掉的。甩掉基因里的爱美成分,我们的科技还远远达不到这个水平。当然,如果真的达到这个水平的话,大家不把祖宗恨个咬牙切齿,就是可敬可佩的孝子贤孙了…… “从这里无法下口,你不免胡思乱想,想从别的地方寻找突破口。或许你会想,要是中华5000年的文明史里,没有什么四大美女八大美女该多好啊。如果所有的美女都是人妖,那就更好了,官场上就没有什么美女的身影了,因为大家都知道,那只不过是一个虚幻的影子而已,恶心是再正常不过的反映了。 “或者你甚至恨不得自己就是李莲英,见了绝色女子如见了普通雌性动物一样,那颗久经考验的心脏,平时跳70下的,这时绝对不会跳71下。那该多好!呵呵…… “其实,你我都知道,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你这个碉堡一旦被美女们攻下,成为了美女的傀儡,顺理成章,做出什么魄力过分旺盛的事情来,一点也不奇怪……” 我很认同宋明正的话,确实是经验之谈,开玩笑地看着宋明正:“那宋大哥,你现在被炸了几次碉堡了?” 宋明正诡秘地笑了下:“呵呵……老弟,咱们只谈普遍的现象,不往自己身上牵扯,呵呵……你哥哥我可是久经考验的人了……” 我说:“除了美女的诱惑,还有什么诱惑?” 宋明正说:“嘴巴的诱惑啊!” 我说:“嘴巴?什么意思?” 宋明正说:“就是美食哦……做了官,享有美食的机会,会成十倍成百倍地增加,你当然可以像老僧坐禅一样,根本不为所谓的美食而动心,但是,要做到这一点,困难太大了,人都是裕望动物,美食是人享乐中最主要的部分。 “俗话说,们以食为天,对于官员来说,就是官以美食为天了。想想吧,在豪华酒店的包厢里,听着飘飘欲仙的音乐,熊掌的干活,燕窝的干活,茅台的干活,人头马的干活,统统的不要自己掏腰包的干活,不吃白不吃,那简直是妙不可言。 “什么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三高算得了什么,先快活了再说,免得嘴巴又如李逵一般淡出鸟来!一句话,入了官场,美食就是你的敌人,你往往你不知不觉成了美食的俘虏,夺命的三高时时在算计着你……” 我深有感悟,点点头:“说的在理!那金钱是不是也算是一种诱惑?” 宋明正说:“当然,人类对金钱的崇拜,可谓久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就是这个道理。面对源源不断送上门来的金钱,官场中的你如果都能从容不迫地一一予以回绝,那你可能就不是地球人而是外星人了,因为地球人要取得这种业绩实属不易! “当然,也许你会想,要是有一种一见金钱就呕吐的预防针就好了,把针一打,就完事大吉了。可惜,这只是一个白日梦而已。如此,你在没有多少有效防卫手段的情况下,就算违规收了点什么,就算罪不可赦,但也是情有可原的……” 这时,我想起柳月说过的一句话:“莫伸手,伸手必被捉……清清白白做人,堂堂正正做官!” 我又想起爹娘经常告诫我的:“我们穷,也要穷的有志气,不该拿的钱,一分都不要拿!” 而宋明正的观点,似乎在为受贿进行解脱,我不敢苟同。 宋明正看我不语,微笑了下:“知道吗,兄弟,时下中国的官场还流行一个更大的诱惑,那就是拍马屁的诱惑!” 我说:“拍马屁,这个下三滥的诱惑啊!” 宋明正说:“呵呵……别这么说啊,老弟,拍马屁并不就是下三滥啊,而是一件很人性化的工作!” 我听了,忍不住笑起来:“人性化的工作?” 宋明正递给我一颗烟,说:“正是,这可不是我说的,这是心理学家说的,在某种场合下,拍马屁等同于给人做心理按摩,有时,你的心灵在各种各样矛盾的搅拌之下,心理上有沟沟坎坎是常事,就是心理上布满了名山大川,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这时候,杰出的拍马屁者,就大有用武之地了,几句春风杨柳的话一出口,你心理上的创伤就立刻被熨平了,甚至一平如镜!” 我笑着听着,觉得宋明正的话很有意思。 宋明正说:“高素质的拍马屁者就是心理按摩大师,你缺什么他就能提供什么。比如,你在官场上走的是武的路子,以威严示人,他会夸你魅力辉煌,处事果断利索;你在官场上走的是文的路子,以亲民形象示人,他会夸你气质儒雅;你天生有些弓背,他会夸你为人相当地谦虚;你一脸的才从猿进化到人的痕迹,他会夸你外貌特征突出……等等等等……这样的大师,好像铆足了劲,不把你的心灵伺候好了,就是他的奇耻大辱似的……” 我说:“这样的人,确实是高手!” 宋明正说:“每一个高官身边,都不乏这样的人存在,有需求就有供应嘛!面对如此的拍马屁者,你能不通体舒泰、觉得似乎离不开吗?这些拍马屁者如果提出要喝月球上的矿泉水,你会毫不犹豫命令宇宙飞船起飞,到月球上去取矿泉水; “就是拍马屁者做出杀人越货的勾当来,你也可能会心一软放他一马,天大的事你兜着,至于能不能兜得起,你可能不会想那么多;至于拍马屁者想拥有一顶更雄伟一点的官帽,你会觉得要求太过稀松平常,随手就会甩出一叠来供他选择!至于后果呢,下个世纪可能你有兴趣去想……” 我听着宋明正的话,没有说话,心里却隐隐感到不安,为宋明正的未来和官途。 这一晚,宋明正滔滔不绝,给我灌输了大量他在官场的经验和体会,我认真听着,不管是否赞同还是反对。 宋明正说累了,才住嘴。我也困了。 正文 在另一张床上睡了 正在这时,我的大哥大响了,是柳月打过来的:“江峰,明天我带市里三家新闻单位的记者去南江采访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兑现对宋明正的诺言,报社的记者你安排下,明天一大早在市委门前集合坐车……” 我说:“我现在就在南江,正在房间里和宋书记一起聊天,报社的记者不用安排了,我明天在这里参加采访好了……” 柳月似乎微微一怔,接着说:“呵呵……真巧,那正好就让你参加吧,我刚加完班回来,正要通知宋明正呢,就不用通知了,你直接告诉他吧……” 我说:“好的!” 挂了电话,宋明正看着我:“柳月打来的电话?” 我点点头,接着把事情和宋明正说了,宋明正听了很高兴:“好啊,很好,太好了,我明天一上班就安排接待采访事宜,我亲自陪同!明天王经理回江海,你正好留下来,不用回去了……” 宋明正对于柳月的到来似乎很兴奋,显然不仅仅是因为采访的事情。 宋明正今晚似乎和我聊天的兴致很浓,丝毫没有要回去休息的意思,不知道是不是柳月明天要来的事情刺激了他。 “老弟,你可是官场里的一棵茁壮成长的树苗,能力强,有学历,年轻,前途不可估量,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连副科级都还不是,还在市政府办公室打杂呢,幸亏后来领导赏识,让我跟副市长做了秘书,才算有了出头之日……” 宋明正兴致勃勃地对我说:“现今这官场啊,年龄是个宝,学历少不了,你可是都占了,起步很好,基础很扎实,我可是很看好你的……” 我笑了:“谢谢宋大哥夸奖,我还年轻,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对于官场,连皮毛都知之甚少,今后,老大哥还得多提携,多指导,多指点!” 宋明正说:“呵呵……每个人都是从底层一步步走上来的,在进步的过程中,如果遇到有人提携和指教,会少走不少弯路,至于提携,我不敢当,不过,要说到指点,我倒是有些体会和感悟,说出来,给老弟参考参考……” 我虽然此刻没有什么谈这些内容的兴趣,但是看到宋明正谈兴正浓,也不好扫了他的兴,就点点头:“老大哥尽管说,我洗耳恭听!” 宋明正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然后说:“混了这么多年官场,我也算是一个老油条了,经历的事情也不少,体会也颇多……官场是个险恶之地,但也是许多人向往的地方,每时每刻,都有无数的人英勇顽强地往里面冲锋陷阵,有的壮烈牺牲,有的功成名就,有的临阵脱逃,有的不死不活,有的负伤致残,五花八门啊…… “官场之所以险恶,我总结原因,就是因为这里面有太多地诱惑,有的甚至是五星级的致命诱惑,往往很多人栽在里面,就是因为受不了这些诱惑,特别是一些年轻有为、春风得意的青年干部……” 宋明正的话勾起了我的兴趣,我看着宋明正:“都是些什么诱惑?” 宋明正说:“首当其冲就是美女的诱惑,哈哈……” 宋明正一笑,我也跟着笑起来:“哦……” 宋明正说:“假如你做了官,尤其是少年得志,做了响当当的有权力有级别的官,那美女对你来说,就有可能不是一个一个的投怀送抱,而是一个连一个营的集团冲锋,她们把你当成了敌人的碉堡,发痒董存瑞舍身炸碉堡的献身精神,不把你攻下来决不罢休……” 我笑着说:“呵呵……可怕……” 宋明正说:“你听我说啊,呵呵……当然,你可能有坚强的革命意志,匆匆忙忙筑起一座万里长城,但你的万里长城在她们面前很可能是漏洞百出,因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是老祖宗给我们在基因里留下的不朽遗产。 “只是可惜啊,在官场,遇到了特殊情况,遗产就成了无可奈何的包袱,而这个包袱不是普普通通的包袱,想甩掉就甩掉的。甩掉基因里的爱美成分,我们的科技还远远达不到这个水平。当然,如果真的达到这个水平的话,大家不把祖宗恨个咬牙切齿,就是可敬可佩的孝子贤孙了…… “从这里无法下口,你不免胡思乱想,想从别的地方寻找突破口。或许你会想,要是中华5000年的文明史里,没有什么四大美女八大美女该多好啊。如果所有的美女都是人妖,那就更好了,官场上就没有什么美女的身影了,因为大家都知道,那只不过是一个虚幻的影子而已,恶心是再正常不过的反映了。 “或者你甚至恨不得自己就是李莲英,见了绝色女子如见了普通雌性动物一样,那颗久经考验的心脏,平时跳70下的,这时绝对不会跳71下。那该多好!呵呵…… “其实,你我都知道,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你这个碉堡一旦被美女们攻下,成为了美女的傀儡,顺理成章,做出什么魄力过分旺盛的事情来,一点也不奇怪……” 我很认同宋明正的话,确实是经验之谈,开玩笑地看着宋明正:“那宋大哥,你现在被炸了几次碉堡了?” 宋明正诡秘地笑了下:“呵呵……老弟,咱们只谈普遍的现象,不往自己身上牵扯,呵呵……你哥哥我可是久经考验的人了……” 我说:“除了美女的诱惑,还有什么诱惑?” 宋明正说:“嘴巴的诱惑啊!” 我说:“嘴巴?什么意思?” 宋明正说:“就是美食哦……做了官,享有美食的机会,会成十倍成百倍地增加,你当然可以像老僧坐禅一样,根本不为所谓的美食而动心,但是,要做到这一点,困难太大了,人都是裕望动物,美食是人享乐中最主要的部分。 “俗话说,们以食为天,对于官员来说,就是官以美食为天了。想想吧,在豪华酒店的包厢里,听着飘飘欲仙的音乐,熊掌的干活,燕窝的干活,茅台的干活,人头马的干活,统统的不要自己掏腰包的干活,不吃白不吃,那简直是妙不可言。 “什么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三高算得了什么,先快活了再说,免得嘴巴又如李逵一般淡出鸟来!一句话,入了官场,美食就是你的敌人,你往往你不知不觉成了美食的俘虏,夺命的三高时时在算计着你……” 我深有感悟,点点头:“说的在理!那金钱是不是也算是一种诱惑?” 宋明正说:“当然,人类对金钱的崇拜,可谓久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就是这个道理。面对源源不断送上门来的金钱,官场中的你如果都能从容不迫地一一予以回绝,那你可能就不是地球人而是外星人了,因为地球人要取得这种业绩实属不易! “当然,也许你会想,要是有一种一见金钱就呕吐的预防针就好了,把针一打,就完事大吉了。可惜,这只是一个白日梦而已。如此,你在没有多少有效防卫手段的情况下,就算违规收了点什么,就算罪不可赦,但也是情有可原的……” 这时,我想起柳月说过的一句话:“莫伸手,伸手必被捉……清清白白做人,堂堂正正做官!” 我又想起爹娘经常告诫我的:“我们穷,也要穷的有志气,不该拿的钱,一分都不要拿!” 而宋明正的观点,似乎在为受贿进行解脱,我不敢苟同。 宋明正看我不语,微笑了下:“知道吗,兄弟,时下中国的官场还流行一个更大的诱惑,那就是拍马屁的诱惑!” 我说:“拍马屁,这个下三滥的诱惑啊!” 宋明正说:“呵呵……别这么说啊,老弟,拍马屁并不就是下三滥啊,而是一件很人性化的工作!” 我听了,忍不住笑起来:“人性化的工作?” 宋明正递给我一颗烟,说:“正是,这可不是我说的,这是心理学家说的,在某种场合下,拍马屁等同于给人做心理按摩,有时,你的心灵在各种各样矛盾的搅拌之下,心理上有沟沟坎坎是常事,就是心理上布满了名山大川,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这时候,杰出的拍马屁者,就大有用武之地了,几句春风杨柳的话一出口,你心理上的创伤就立刻被熨平了,甚至一平如镜!” 我笑着听着,觉得宋明正的话很有意思。 宋明正说:“高素质的拍马屁者就是心理按摩大师,你缺什么他就能提供什么。比如,你在官场上走的是武的路子,以威严示人,他会夸你魅力辉煌,处事果断利索;你在官场上走的是文的路子,以亲民形象示人,他会夸你气质儒雅;你天生有些弓背,他会夸你为人相当地谦虚;你一脸的才从猿进化到人的痕迹,他会夸你外貌特征突出……等等等等……这样的大师,好像铆足了劲,不把你的心灵伺候好了,就是他的奇耻大辱似的……” 我说:“这样的人,确实是高手!” 宋明正说:“每一个高官身边,都不乏这样的人存在,有需求就有供应嘛!面对如此的拍马屁者,你能不通体舒泰、觉得似乎离不开吗?这些拍马屁者如果提出要喝月球上的矿泉水,你会毫不犹豫命令宇宙飞船起飞,到月球上去取矿泉水; “就是拍马屁者做出杀人越货的勾当来,你也可能会心一软放他一马,天大的事你兜着,至于能不能兜得起,你可能不会想那么多;至于拍马屁者想拥有一顶更雄伟一点的官帽,你会觉得要求太过稀松平常,随手就会甩出一叠来供他选择!至于后果呢,下个世纪可能你有兴趣去想……” 我听着宋明正的话,没有说话,心里却隐隐感到不安,为宋明正的未来和官途。 这一晚,宋明正滔滔不绝,给我灌输了大量他在官场的经验和体会,我认真听着,不管是否赞同还是反对。 宋明正说累了,才住嘴。我也困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有人刻意安排 正在这时,我的大哥大响了,是柳月打过来的:“江峰,明天我带市里三家新闻单位的记者去南江采访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兑现对宋明正的诺言,报社的记者你安排下,明天一大早在市委门前集合坐车……” 我说:“我现在就在南江,正在房间里和宋书记一起聊天,报社的记者不用安排了,我明天在这里参加采访好了……” 柳月似乎微微一怔,接着说:“呵呵……真巧,那正好就让你参加吧,我刚加完班回来,正要通知宋明正呢,就不用通知了,你直接告诉他吧……” 我说:“好的!” 挂了电话,宋明正看着我:“柳月打来的电话?” 我点点头,接着把事情和宋明正说了,宋明正听了很高兴:“好啊,很好,太好了,我明天一上班就安排接待采访事宜,我亲自陪同!明天王经理回江海,你正好留下来,不用回去了……” 宋明正对于柳月的到来似乎很兴奋,显然不仅仅是因为采访的事情。 宋明正今晚似乎和我聊天的兴致很浓,丝毫没有要回去休息的意思,不知道是不是柳月明天要来的事情刺激了他。 “老弟,你可是官场里的一棵茁壮成长的树苗,能力强,有学历,年轻,前途不可估量,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连副科级都还不是,还在市政府办公室打杂呢,幸亏后来领导赏识,让我跟副市长做了秘书,才算有了出头之日……” 宋明正兴致勃勃地对我说:“现今这官场啊,年龄是个宝,学历少不了,你可是都占了,起步很好,基础很扎实,我可是很看好你的……” 我笑了:“谢谢宋大哥夸奖,我还年轻,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对于官场,连皮毛都知之甚少,今后,老大哥还得多提携,多指导,多指点!” 宋明正说:“呵呵……每个人都是从底层一步步走上来的,在进步的过程中,如果遇到有人提携和指教,会少走不少弯路,至于提携,我不敢当,不过,要说到指点,我倒是有些体会和感悟,说出来,给老弟参考参考……” 我虽然此刻没有什么谈这些内容的兴趣,但是看到宋明正谈兴正浓,也不好扫了他的兴,就点点头:“老大哥尽管说,我洗耳恭听!” 宋明正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然后说:“混了这么多年官场,我也算是一个老油条了,经历的事情也不少,体会也颇多……官场是个险恶之地,但也是许多人向往的地方,每时每刻,都有无数的人英勇顽强地往里面冲锋陷阵,有的壮烈牺牲,有的功成名就,有的临阵脱逃,有的不死不活,有的负伤致残,五花八门啊…… “官场之所以险恶,我总结原因,就是因为这里面有太多地诱惑,有的甚至是五星级的致命诱惑,往往很多人栽在里面,就是因为受不了这些诱惑,特别是一些年轻有为、春风得意的青年干部……” 宋明正的话勾起了我的兴趣,我看着宋明正:“都是些什么诱惑?” 宋明正说:“首当其冲就是美女的诱惑,哈哈……” 宋明正一笑,我也跟着笑起来:“哦……” 宋明正说:“假如你做了官,尤其是少年得志,做了响当当的有权力有级别的官,那美女对你来说,就有可能不是一个一个的投怀送抱,而是一个连一个营的集团冲锋,她们把你当成了敌人的碉堡,发痒董存瑞舍身炸碉堡的献身精神,不把你攻下来决不罢休……” 我笑着说:“呵呵……可怕……” 宋明正说:“你听我说啊,呵呵……当然,你可能有坚强的革命意志,匆匆忙忙筑起一座万里长城,但你的万里长城在她们面前很可能是漏洞百出,因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是老祖宗给我们在基因里留下的不朽遗产。 “只是可惜啊,在官场,遇到了特殊情况,遗产就成了无可奈何的包袱,而这个包袱不是普普通通的包袱,想甩掉就甩掉的。甩掉基因里的爱美成分,我们的科技还远远达不到这个水平。当然,如果真的达到这个水平的话,大家不把祖宗恨个咬牙切齿,就是可敬可佩的孝子贤孙了…… “从这里无法下口,你不免胡思乱想,想从别的地方寻找突破口。或许你会想,要是中华5000年的文明史里,没有什么四大美女八大美女该多好啊。如果所有的美女都是人妖,那就更好了,官场上就没有什么美女的身影了,因为大家都知道,那只不过是一个虚幻的影子而已,恶心是再正常不过的反映了。 “或者你甚至恨不得自己就是李莲英,见了绝色女子如见了普通雌性动物一样,那颗久经考验的心脏,平时跳70下的,这时绝对不会跳71下。那该多好!呵呵…… “其实,你我都知道,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你这个碉堡一旦被美女们攻下,成为了美女的傀儡,顺理成章,做出什么魄力过分旺盛的事情来,一点也不奇怪……” 我很认同宋明正的话,确实是经验之谈,开玩笑地看着宋明正:“那宋大哥,你现在被炸了几次碉堡了?” 宋明正诡秘地笑了下:“呵呵……老弟,咱们只谈普遍的现象,不往自己身上牵扯,呵呵……你哥哥我可是久经考验的人了……” 我说:“除了美女的诱惑,还有什么诱惑?” 宋明正说:“嘴巴的诱惑啊!” 我说:“嘴巴?什么意思?” 宋明正说:“就是美食哦……做了官,享有美食的机会,会成十倍成百倍地增加,你当然可以像老僧坐禅一样,根本不为所谓的美食而动心,但是,要做到这一点,困难太大了,人都是裕望动物,美食是人享乐中最主要的部分。 “俗话说,们以食为天,对于官员来说,就是官以美食为天了。想想吧,在豪华酒店的包厢里,听着飘飘欲仙的音乐,熊掌的干活,燕窝的干活,茅台的干活,人头马的干活,统统的不要自己掏腰包的干活,不吃白不吃,那简直是妙不可言。 “什么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三高算得了什么,先快活了再说,免得嘴巴又如李逵一般淡出鸟来!一句话,入了官场,美食就是你的敌人,你往往你不知不觉成了美食的俘虏,夺命的三高时时在算计着你……” 我深有感悟,点点头:“说的在理!那金钱是不是也算是一种诱惑?” 宋明正说:“当然,人类对金钱的崇拜,可谓久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就是这个道理。面对源源不断送上门来的金钱,官场中的你如果都能从容不迫地一一予以回绝,那你可能就不是地球人而是外星人了,因为地球人要取得这种业绩实属不易! “当然,也许你会想,要是有一种一见金钱就呕吐的预防针就好了,把针一打,就完事大吉了。可惜,这只是一个白日梦而已。如此,你在没有多少有效防卫手段的情况下,就算违规收了点什么,就算罪不可赦,但也是情有可原的……” 这时,我想起柳月说过的一句话:“莫伸手,伸手必被捉……清清白白做人,堂堂正正做官!” 我又想起爹娘经常告诫我的:“我们穷,也要穷的有志气,不该拿的钱,一分都不要拿!” 而宋明正的观点,似乎在为受贿进行解脱,我不敢苟同。 宋明正看我不语,微笑了下:“知道吗,兄弟,时下中国的官场还流行一个更大的诱惑,那就是拍马屁的诱惑!” 我说:“拍马屁,这个下三滥的诱惑啊!” 宋明正说:“呵呵……别这么说啊,老弟,拍马屁并不就是下三滥啊,而是一件很人性化的工作!” 我听了,忍不住笑起来:“人性化的工作?” 宋明正递给我一颗烟,说:“正是,这可不是我说的,这是心理学家说的,在某种场合下,拍马屁等同于给人做心理按摩,有时,你的心灵在各种各样矛盾的搅拌之下,心理上有沟沟坎坎是常事,就是心理上布满了名山大川,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这时候,杰出的拍马屁者,就大有用武之地了,几句春风杨柳的话一出口,你心理上的创伤就立刻被熨平了,甚至一平如镜!” 我笑着听着,觉得宋明正的话很有意思。 宋明正说:“高素质的拍马屁者就是心理按摩大师,你缺什么他就能提供什么。比如,你在官场上走的是武的路子,以威严示人,他会夸你魅力辉煌,处事果断利索;你在官场上走的是文的路子,以亲民形象示人,他会夸你气质儒雅;你天生有些弓背,他会夸你为人相当地谦虚;你一脸的才从猿进化到人的痕迹,他会夸你外貌特征突出……等等等等……这样的大师,好像铆足了劲,不把你的心灵伺候好了,就是他的奇耻大辱似的……” 我说:“这样的人,确实是高手!” 宋明正说:“每一个高官身边,都不乏这样的人存在,有需求就有供应嘛!面对如此的拍马屁者,你能不通体舒泰、觉得似乎离不开吗?这些拍马屁者如果提出要喝月球上的矿泉水,你会毫不犹豫命令宇宙飞船起飞,到月球上去取矿泉水; “就是拍马屁者做出杀人越货的勾当来,你也可能会心一软放他一马,天大的事你兜着,至于能不能兜得起,你可能不会想那么多;至于拍马屁者想拥有一顶更雄伟一点的官帽,你会觉得要求太过稀松平常,随手就会甩出一叠来供他选择!至于后果呢,下个世纪可能你有兴趣去想……” 我听着宋明正的话,没有说话,心里却隐隐感到不安,为宋明正的未来和官途。 这一晚,宋明正滔滔不绝,给我灌输了大量他在官场的经验和体会,我认真听着,不管是否赞同还是反对。 宋明正说累了,才住嘴。我也困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还不乐意 王巧玲笑着说:“不了,你们工作忙,我不打扰了,我今儿个就是来看看老宋的,想老宋了……呵呵……老宋,我刚才要和你单独说句话,你还不乐意,现在你同意我刚才的说法了吧?” 宋明正神情错乱地点了点头:“嗯……” 王巧玲柔声说:“老宋,我先回去了,你可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啊,别累坏了,这个周末记得回家,我在家等你,做你做那事吃的饭菜……” 宋明正顺顺地点头:“哦……知道了!” 王巧玲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又带着嘲讽和仇视的目光瞥了一眼柳月,然后对我们笑着,带着真诚的笑容:“那我走了,祝你们大家工作顺利!老宋,柳部长是市里来的领导,你可要多照顾好啊!” 宋明正没有说话,额头却冒出了汗珠。 虽然是夏天,这会是早上,也没有那么热。 王巧玲然后坐进了出租车,冲我们大家摆摆手:“拜拜了您哪!” 出租车扬尘而去,剩下我和柳月,还有呆若木鸡的宋明正。 我看着宋明正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走过去:“宋大哥,你怎么了?” 柳月也过去说:“老宋,这是在县委招待所,我们这就要出发了,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就不要陪同我们去采访了,回去休息下吧?” 柳月的话意思很明白,在提醒宋明正大庭广众之下不要失态,同时,柳月看他心情很差,给了宋明正一个台阶下。 刚才还一直坚持要亲自陪同的宋明正这会竟然立刻就同意了柳月的意见,掏出手绢擦擦额头的汗,说:“好,好,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会身体突然觉得很虚,心跳加速,看来,今天我不能陪你们去了……” 柳月笑笑:“没关系,我看,你还是去医院看看,或者回去休息好了!” 我刚要张嘴,柳月冲我使了一个眼色,我于是闭了嘴。 宋明正叫来秘书,让车开过来,闷不作声地上车先走了。 看着宋明正失魂而失落地离去,我和柳月站在院子里沉默了一会,我说:“真奇怪!” 柳月知道我说的意思是什么,却没有正面回答,平静地说了一句:“好了,别人的事情,不要多管多问……我们准备出发了……” 说完,柳月走回去,招呼大家上车。 我满腹疑问,却也不好再说,上了车。 路上,柳月一直看着车外,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 一天的采访结束,很完美,很成功。 晚上,回到宾馆,县里举办宴席,给大家送行兼答谢。 送行宴席上,宋明正出现了。 宋明正来之前,我问宋明正的秘书:“宋书记身体没什么事吧?” 秘书低声对我说:“没什么事吧,宋书记没去医院,白天自己关在办公室,不准任何人打扰,我进去给他送材料的时候,屋子里都是烟雾,他一直在抽烟,一天抽了4包烟……”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 酒桌上,宋明正似乎情绪不大高,似乎满腹心事,敬酒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但是礼节很周到。 宋明正喝了不少酒,有些酒是自斟自饮的。 饭后,我回到房间,整理今天的采访资料,同屋的记者出去散步了。 这时,宋明正来了,略微有些醉意,走路摇摇晃晃的。 我忙招呼宋明正坐下,倒了一杯水递给宋明正。 然后,我坐在宋明正对面,他问我要烟抽,我递给他一支烟,给他点着,自己也点燃一支烟,慢慢地吸着,看着宋明正。 宋明正狠狠吸了两口烟,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说:“宋大哥,嗓子不好,少抽点吧!” 宋明正的眼睛有些血红,抬起头看了看我,停止了咳嗽,然后默默点了点头,却没有熄灭手里的香烟。 我看到宋明正的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无奈,还有巨大的失落和落魄。 我继续不说话,默默地看着他。 我知道我这个时候是不能问话的,我知道宋明正今天来找我,一定是有话想说,我不需要问,该说的,他会说的,不该说的,我问了也白搭,反而让自己难看。 果然,一会儿,宋明正开口说话了。 “这婚,不离了!”宋明正慢吞吞地说。 我有些意外,宋明正怎么转向这么快,难道王巧玲的一句话就起了这么大的作用,让此前还坚决果断的宋明正改了主意。 我虽然心里很意外,但是脸上没有表现出什么,说:“哦……” “不离了,不能离了,离不了了……”宋明正语无伦次地说着,低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听出了宋明正的痛苦和无奈,还有那种不得不就范的意味。 我说:“真的不离了?” 宋明正点了点头。 我说:“不管发生什么,都不离了?” 宋明正又点点头:“是的,无论发生什么,即使她背着我找男人,给我戴了绿帽子,也不能离了……” 我一怔,这话我刚要说,宋明正倒先说出来了,既然他这么说了,我自然也就不用说了,那王勇和王巧玲的事情,也无须说出来了。我不由为自己之前想让宋明正捉奸的想法而好笑,觉得自己很多余。 我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说:“宋大哥,你好像突然从主动变成被动了!” 宋明正点点头:“也许吧,是的……应该是……她可以和我离婚,但是,我不能和她离婚……就是这样了……无法改变了……” 我猛然冒出一句:“为什么……” 宋明正苦笑一阵,摇了摇头,看着我:“兄弟,莫要问为什么,这世间,很多事情是没有理由的,没有那么多为什么的……” 我似乎意识到了宋明正突然改变主意的原因,但是他不说,我当然不能问。 宋明正抬起头,没有看我,看着天花板,似乎在喃喃自语:“我再也回不去了------我不可能再有一个真正的妻子;不可能再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不可能再有一个快乐的爱情;不可能再有从前的快乐、幸福、悲伤、痛苦------昨天,前一秒,通通都不可能再回去,生命啊,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是一场无法回放的绝版电影!” “离开永远比相遇更容易,因为相遇是几亿人中一次的缘分,而离开只是两个人的结局。相遇难,分手易,但世人看不到有缘无份的熙攘,总以为机会无限,所以不珍惜眼前人。人呀,总是这样,悲伤时要一个肩膀,而开心时拥抱全世界。时光偷走的,永远是你眼皮底下看不见的珍贵……”宋明正继续抒怀。 宋明正这个一向有些大大咧咧、雷厉风行的男人此刻说出来的话竟然像是作诗,也开始有了小资情调。 酒后,我又看到了宋明正的另一面。 那晚,宋明正唠唠叨叨和我说了很多,但是虽然话很多,却都是些重复的内容,没有任何提及到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他改变主意。我成了他忠实的听众,我知道宋明正需要一个听众,听他倾吐心中的郁闷,虽然他喝醉了,但是,脑子似乎很有节制,说的话也很有分寸。 我除了给他添水,就是听他唠叨,直到同屋的记者回来,宋明正才意犹未尽地起身告别离去。 第二天早饭后,我们准备回江海,宋明正亲自赶来送行。 宋明正已经恢复了常态,脸上带着惯常的自信和微笑,还有那种领导的气度和气势。 宋明正和我们热情握手送别,嘴里说着感谢的话。 在和柳月握手时,宋明正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柳部长,再见了,你自己要多保重!” 我听出了宋明正话里的一丝伤感和失落。 柳月当着大家的面,脸上的表情很沉静,说:“宋书记,谢谢你对我们工作的支持,谢谢你的热情款待,我们就要回去了,宋书记也多保重……” 宋明正张了张嘴,看着柳月,似乎还要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来。 然后,我们大家上车离去。 车子出发了,我回过头,看着宋明正站在宾馆门口看着我们,身影显得很孤独和寂寞。 我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人生的变数真的很多,无法预料。 不管发生了什么,不管我怎么样的主管认为,宋明正的离婚闹剧算是结束了,他的生活和婚姻还要继续维持下去,晴儿的如意算盘也自然是落空了。 只是,我不知道宋明正今后还会不会有幸福。 回到江海,大家在市委门前下车,准备离去。 其他人走了之后,我看着柳月,也准备离去,柳月看着我突然说了一句话:“昨晚宋明正找你了,是不是?” 我一直在等待着柳月问我这句话,说:“是的!宋明正告诉我,他决定不和王巧玲离婚了,他说离不了了,不能离了……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能离了……听他的口气,很无奈,很伤感……” 柳月沉默了一会,点点头:“嗯……知道了……原来,我是一直不赞同他离婚的,可是,现在……但是,他已经无法再掌握主动了……性格决定命运,他或许注定就是要有这样的生活了……” 我说:“一切的改变,都来自于王巧玲和宋明正说的话,短短的几句话,不知道是说了些什么,一下子就把宋明正制服了!” 柳月脸上出现了隐忧,抬头看看天,天上的太阳正在当空,热辣辣地照射着大地。 柳月一会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人都是命,看他的造化吧,没有人能帮地了他的……” 我不大明白柳月这话的意思,或许,柳月想得比我深远多了,我猜不透。 然后,柳月沉思了片刻,看着我说:“还有一件事,我想和你说!” 我说:“你说!” “就是你和王勇去南江的事情,”柳月说:“我之前不知道,要是我事先知道了,要是你提前和我说了,我是不会同意你和王勇一起去的,即使是马书记让你去,我也不会同意你去,你可以找各种理由推辞掉,即使马书记生气,也不能去……”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为什么?” 柳月说:“以后,你会知道的,当然,或许也是我多虑了,但愿我的想法是多余的……好了,回去休息吧,辛苦了……我也累了,我也想休息一下了……” 我和柳月分手。 晚上,回到家,晴儿很不高兴地对我说:“峰哥,你不是说和王勇一起去南江的吗,怎么是和柳月一起在那里?” 我说:“你怎么知道的?” 晴儿说:“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说:“你个神经病,我和王勇一起去南江,是不错,但是正巧柳月要组织市直新闻单位联合采访南江,我就留下来没走,直接参加采访了……” 晴儿眨巴眨巴眼睛,想了想:“哦……柳月专门带联合采访组去为宋明正做宣传,很重视啊,看来,宋明正的面子不小,看来,这里面除了公务,还有个人的情份掺杂在里面吧?嗯……这倒也不错,宋明正见了柳月,一定是乐坏了,人家是旧欢重拾,你恐怕就只能看戏了……” 我说:“好了,你就别捣鼓这些没用的了,我实话告诉你,王巧玲也去了南江!” “啊——”晴儿吃了一惊,接着兴奋地看着我:“那岂不是热闹了,王巧玲去了南江,是不是大闹起来了?” 我拍了晴儿的屁股一巴掌:“你是唯恐天下不乱,是不是?” 晴儿说:“不是,我是偏向柳月和宋明正的,闹翻了,宋明正正好直接休了王巧玲,那不是对柳月和宋明正很有利吗?” 我说:“你就别做那么梦了,我告诉你,宋明正已经决定了,他不会和王巧玲离婚了,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不会和王巧玲离婚了!” “啊——”晴儿很意外地看着我:“怎么会这样?宋明正原来不是很坚决吗?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我说:“人家本来就是夫妻,一日夫妻百日恩,离与不离,都很正常,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就别费那心思了……” 晴儿失望地怔怔地看着我:“唉……没意思,无聊,不好玩了……可惜啊,一个多么好的破镜重圆的恩爱故事,就这么结束了,就这么失败了……” 我说:“别人的事,你少操心!” 晴儿说:“别人的事?恐怕不是吧,要不是和我有关,我才懒得操心呢!哼……你很得意,很高兴,是不是?” 我说:“无聊,你真无聊!” 说着,我站起来,换衣服去洗澡。 晴儿跟在我身后继续唠叨:“看来这边是没戏了,不知道那边……” 我火了,转身看着晴儿:“你烦不烦,你累不累?柳月那天已经和你说的很明白了,她的事情她自己做主,不需要你来操这个闲心,你是猪耳朵,没听明白?什么这边那边的,扯蛋!” 晴儿也火了:“我当然听得明白,你以为我傻,哼……要不是我给她操这个心,要不是我紧盯着,还不知道都发生什么事了,还不知道某些人又捣鼓出什么洋动静了?她这个心,我非操不可,怎么了?” 我看着晴儿毫不示弱鼓起腮帮瞪着我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捏住她的腮帮:“那你就操吧,不过,我给你说,你操也是白操,人家要是就不理你,我看你怎么办?那边,杨哥和黄莺,人家都已经住在一起了,你还能怎么样?再说了,就是杨哥和黄莺不在一起,柳月要是就不动那个心思,你能怎么办?” 晴儿气哼哼地说:“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人都是弱点的,以前,你们利用了我的弱点,现在,我得学会保护自己,也要利用别人的弱点……” 我捏住晴儿腮帮的手稍微一用力,说:“你还真能!” 晴儿疼地叫起来,伸手打我的手:“坏蛋,疼死我了!” 我松开手:“好了,我要洗澡,来,给大爷搓背,伺候大爷洗澡!” 晴儿怏怏地回到沙发上躺下:“本姑娘没那兴趣,自己伺候自己去!” 我笑笑,进了卫生间洗澡。 洗完澡出来,晴儿还躺在沙发上,头枕着一只胳膊,眼神怔怔地看着天花板,食指放在嘴巴里咂着,正出神地在想什么。 第二天,我去上班,在办公楼门口正好遇见马书记和梅玲往外走,马书记对我说:“江峰,王勇已经给我汇报了,不错,南江一趟,任务完成的很好。” 梅玲也笑着说:“是啊,报业经济的发展,报社实力的壮大,需要大家一起来添砖加瓦,振兴报业经济,人人有责啊,江主任,这次,你可是为报社的发展出了力气的,做了贡献的!” 我想起柳月昨天的话,心里不由有些沮丧,又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勉强笑了笑:“谢谢领导夸奖!” 在两天后的报社全体职工大会上,马书记在讲到报社内部的团结协作时,又提到了这件事。 “部门之间加强团结和协作,编采部门和经营部门的互相紧密配合,社会资源互补共享,新闻部是个好例,江峰同志和王勇同志前几天在南江进行了一次漂亮的联合出击,马到成功,为报社的发展做出了贡献,特此提出表扬,今后,各编采部门主任要学习新闻部的江峰同志,掌握利用好手里的社会资源,和经营部门紧密配合好,最大限能发挥出我们的自身优势……” 马书记滔滔不绝地说着,我听得索然无味。 一周后,我正独自在办公室工作,王勇喜气洋洋地来给我报喜,说南江的项目拿下来了,马上就准备开始施工了,王勇热情地要专门请我出去吃饭,我婉言谢绝。 王勇见我不出去吃饭,也没介意,坐了一会儿就告辞了,他走后,我突然发现茶几上有一个鼓鼓囊囊的大信封,显然是王勇刚才留下的,打开一看,是人民币,5沓,也就是5万元。 这当然不是王勇遗忘的,这当然是王勇专门留下的。 我拿起大信封就追了出去,王勇刚走到2楼。二楼来来往往的人不少。 我喊道:“王经理,等一下!” 王勇停下,我过去,把大信封往王勇手里一塞:“你忘记了东西在我办公室,给你!” 王勇一怔,接着笑起来:“江主任,你弄错了,这不是我的东西,这是你的东西呢!” 说着,王勇又往我手里塞。 我坚决推回去:“王经理,你才是弄错了,我的东西我清楚,这绝对不是我的东西,这绝对是你的!” 我们在楼道里推来推去,经过的同事偶尔会瞟一眼。 王勇看了看周围不时有人走过去,不再往我这里推,接过信封,看着我:“江主任,你确信这是我的,这不是你的?” 我笑了笑:“该是我的就是我的,不该是我的就不是我的,我确信以及肯定!” 王勇眼神闪过一丝不快,看着我:“你想清楚了?想明白了?” 我说:“是的,很清楚,很明白,我记忆力还是不差的,这绝对不是我的!” 这时,过来几个部室主任,王勇将大信封迅速放进自己的包里,看着我,点点头,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江主任,行,我佩服你!不过,有些东西应该是你的,你就该要的,不要,也是不合乎规则的!这个信封,按照工规则,应该是你的,你应该要,不要的话,好像是破坏了规矩哦……” 我也笑着:“王经理,我不懂什么规则,你多见谅,再说了,我也没听说过有什么规则,我只知道,大家都是为报社做事情的,都应该一心为公,都应该手脚干净,你说是吧?” 我和王勇说话的声音都不大,都笑容满面,外人看了还以为我们是在聊天。 王勇也笑着:“江主任,我再一次表示对你的敬佩,你说的对,我记住了……谢谢你今天给我上了一课……” 我呵呵笑着:“不客气,王经理见外了,老兄夸奖了!” 王勇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从嗓子里哼了一声,然后离去。 我一般都是听到别人从鼻子里哼哼,从嗓子里哼哼,我还很少听见,这个王勇还挺会玩花样! 我知道,我要是收了这个信封,我就正式被王勇拉下水了,这一点,我还是有数的。回到办公室,我琢磨起这事来,心里突然一惊,王勇能给我这个牵线人5万,那么,他一定会给宋明正更多。 想起王勇那天离开南江前和宋明正的窃窃私语,想起柳月的隐忧,想起宋明正对官场金钱诱惑的观点,我越来越肯定自己的判断。 不过,又一想,这年头,有实权的当官的那个不受贿呢,宋明正当官这么久,收钱的事情肯定是不少的,肯定不是第一次了,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或许是司空见惯,无所谓了,我考虑这么多,好像是多余的。 这样想来,心里释然。 炎热的夏季过去,迎来了令人心悸的秋天。 秋天,总是那样让我不能释怀,我时不时会想起3年前的那个秋季,那曾经发生的让我刻骨铭心的一幕一幕…… 1000多个日日夜夜过去了,那曾经的往事仿佛就在眼前…… 我的心不由经常会起起落落。 多少次又多少次,回忆把生命划成一个圈,而我在原地转了无数次,无法解脱。 老三公司的业务开展地很顺利,公司的业务蒸蒸日上,高速公路广告的潜力确实不小,柳建国拉过来的那帮三轮车友们自然也就有了不菲的收入。 这天上午,我到老三公司去坐坐,看到老三和兰姐正坐在办公室了聊天,见我来了,兰姐和老三笑着迎接我,老三说:“领导来视察了,有失远迎!” 我说:“老三啊,毕业三年了,你可是发达了,咱们同学里,你算是最大的富翁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显然是差远了 老三说:“我靠,别说我,你不是更牛,做官到了正科级,赚钱也不少,男人做官,女人赚钱,晴儿的外语学校现在可是在江海大名鼎鼎了,社会效益经济效益双丰收,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俱佳……” 我笑了笑:“比起你来,显然是差远了,我们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你现在是江海广告业的航母了!” 兰姐说:“晴儿现在越来越干练了,管理学校头头是道,井井有条,前几天听她说,你们贷款办学校的钱都还上了,资金回收地真快啊,投入少,见效快!” 我说:“早还了早利索,我其实本来不想那么早还的,期限是1年,还早呢,可是,晴儿非要还,说银行贷款利息太高,早还了,可以节省下利息来,还说无债一身轻,还了心里就没心事了,呵呵……” 老三说:“你娶了晴儿这个老婆,算是有福之人,会精打细算过日子,勤俭持家啊!” 我说:“兰姐不是也很好,你小子不是也很有福气?” 老三嘿嘿笑了笑,看了看兰姐。 兰姐眼里涌出一阵愁容,勉强笑了笑,接着叹了口气。 我对老三说:“什么时候公开?总不能老是这么拖拖拉拉遮遮掩掩吧?” 老三咬咬牙:“不是不想公开,是怕啊!” 兰姐也点点头:“是的,不敢去想公开了会怎么样!” 我说:“早晚的事,既然早晚的事了,那就不必考虑这么多了,是死是活随它去就是,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老三苦笑:“说起来容易,坐起来难啊!” 兰姐的神情有些沉闷,不再说话。 这时,柳建国进来了,看见我乐呵呵地说:“江兄弟,你来了,很久不见你了,最近很忙吧?” 我说:“还行,单位的工作天天都那样,看你黑了,瘦了,呵呵……很劳累哦……” 老三说:“现在公司的工作都是柳总带着人去拓展,大事我们商量着来,小事柳总全权做主,我倒是省心了,但是柳总可是吃苦了!” 柳建国笑着说:“不累,不吃苦,忙并快乐着,只要有效益,有成绩,累也值得啊,呵呵……我们公司现在也是上下接近100口子人呢,业务越做越大了,这都是老三这个舵手领航好啊……” 老三说:“别,建国大哥,应该说这都是你带着兄弟们干得好,我现在的很多经营思路和创意,特别是拓展业务的新构想,其实很多都是从你那里得到的启发……说真的,我发觉你创业的气魄和胸怀真的很大……” 柳建国说:“我其实是没有那么大的气魄的,我其实很多是从我姐那里学到了,我姐没事就给我上课,对公司的工作很关心的,经常问我公司的事情,经常给我出谋划策!” 老三笑起来:“我就估计你是从柳姐那里学来的东西,我看啊,咱们还不如干脆聘请柳姐做我们公司的高级顾问得了!” 兰姐笑了:“柳月业余榜帮你们筹谋筹谋也就算了,你还得陇望蜀了,柳月才不稀罕你这个破顾问呢,她那一摊子,不比你们这边轻松,这些日子她一直在忙着陪领导到处出差,我都好一阵子没见到她了!” 柳建国说:“是啊,我姐最近确实很忙,妮妮开始上小学了,她经常不能亲自接送,除了小红,我抽空也去接送妮妮的,呵呵……”说着,柳建国看看时间:“你们聊,我要去接妮妮了,她快放学了!” 说着,柳建国告辞出门。 老三说:“时间过得真快,妮妮都上一年级了!” 我说:“是的!” 其实,妮妮开学那天,是我和柳月一起送去学校的,因为我正巧遇见柳月送妮妮上学,妮妮第一次到学校,心里很紧张,闹着不想去,见我来了,非要我陪着她去,我就和柳月一起送了她去学校。 新生入学,老师都在教室门口一个个迎接,和学生认识,和家长接头。 很多同学都是爸爸妈妈一起送来学校的,妮妮看着他们,不时看看我和柳月,脸上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见了老师,妮妮礼貌地鞠躬打招呼:“老师好,我叫宋妮妮,我爸爸妈妈一起来送我的!这是我爸爸,这是我妈妈!” 说着,妮妮指指我,又指指柳月。 我和柳月都一怔,我刚要说话解释,妮妮抬头看着我,脸上露出了紧张和乞求的表情,我于是看着老师微微一笑:“老师好!” 柳月也看到了妮妮的表情,微微思考了下,也没有揭穿妮妮的话,笑着和老师招呼。 老师弯腰拉着妮妮的小手,说:“宋妮妮同学好,你可真漂亮啊,你爸爸这么帅,你妈妈这么年轻美丽,你是继承了他们的遗传基因哦……” 妮妮抬头问老师:“老师,什么是继承遗传基因啊?” 老师想了想:“就是你爸爸妈妈身体里的东西,结合以后,都汇集到你身上了啊,你看,你爸爸妈妈的优点都体现在你身上了,是不是啊?” 妮妮开心地笑起来,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柳月,使劲点点头,对老师说:“老师说的对,是呀,我好爱我的妈妈,也爱我的小爸爸!” 老师乐了:“怎么是小爸爸呢?” 妮妮歪头说:“因为我……因为我希望我爸爸越来越年轻啊!” 老师乐坏了,抱起妮妮亲了一口:“真是你爸爸的乖女儿,你爸爸妈妈有你这样的乖女儿真幸福!” 妮妮甜甜地笑着。 然后柳月对老师说:“老师,孩子在您班里,让您多费心了!” 我也说:“老师,多多关照!” 老师笑着点点头:“你们二位可真年轻啊,一个帅哥,一个靓女,真叫人羡慕,好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孩子又这么聪明漂亮可爱,我一看就很喜欢这孩子,你们两口子放心吧,这孩子一定很听话的!” 我和柳月对望了一眼,柳月的脸红了起来,眼神里露出了一丝渴望,随即就是巨大的不安和歉疚。 出了学校,柳月抱歉地对我说:“江峰,对不起,孩子……我没想到这小家伙突然会这么说……” 我说:“孩子都喜欢比较,别的同学都是爸爸一起来送,她自然也希望是这样,这没什么的……” 柳月说:“可是,我还是会抱歉!” 我看着柳月说:“你不必抱歉,孩子是天真无邪的,孩子的心灵是纯净的,其实,我何尝……其实……如果我们……” 柳月低下头,沉默了片刻:“不要说了,那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都过去了,过去的,永不会再来……面对现实吧!” 我叹了口气,点点头。 妮妮开学已经半个月了,发生在妮妮开学的这一幕,除了老师和我们知道,谁都不会知道,我也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 柳建国走后,我和老三还有兰姐一起喝茶聊天。 柳建国刚走一会,突然又推门进来,笑呵呵地说:“老三,你父母来了,来看你了!我刚下楼,正好遇见!” 兰姐一听,脸上的表情一下子紧张起来。 老三忙站起来:“在哪里?” “这不,就在这里呢!”柳建国一闪身子,身后站着老三的父母。 老三的父母我熟悉,大学的时候,我们经常彼此互相到对方家玩,老三的父母对我很好,当半个儿子看的。 老三的父母都和我爹娘一样,都是普普通通的农民,此刻,两人正站在门口。 柳建国回头说:“叔叔,婶子,进来吧!你们说话把,我要去忙了!” 老三的父母进来。 我和兰姐也站起来,兰姐不自觉地和老三保持了一些距离,脸上的表情紧张之外还有几分尴尬,我知道,这是兰姐自然表露出来的心里的感觉。 “爹,娘,快进来,你们来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突然就来了,早和我说,我开车去接你们啊!”老三将父母搀扶进来,坐在沙发上。 老三的父母看见我,笑了:“哎呀,这不是江峰吗,可是好些日子不见你了,江峰现在可是长得更高更结实了!” 我笑呵呵地坐在老三父母身边:“叔,婶子,您二老身体也很好啊,很想您们呢!” 这时,兰姐忙去倒了两杯水,放在老三父母前的茶几上:“叔叔,婶子,您们喝茶,一路辛苦了!” 老三父母抬头看看兰姐,笑着点点头:“不辛苦,不辛苦,你是……” 老三略一迟疑,说:“爹——娘——这……这是我朋友,叫张兰!” “朋友?”老三父母看了看老三,又上下打量着张兰,然后又看着老三:“朋友?什么朋友?” 兰姐虽然不显实际年龄,长得也比较年轻,皮肤又白又细,但是比起柳月来,显然是无法媲美,和老三一起,略微显得比老三要大上几岁。 老三的父母眼里带着疑问和警觉,看着老三,又打量着兰姐。 老三挠了挠头皮,有些犹豫,还没来得及说话,兰姐一直在注视着老三父母的表情,这会说话了:“叔叔,婶子,我是老三公司的客户,大家是业务上的朋友,我和江峰,也是朋友!”说这话的时候,兰姐没有看老三。老三却紧紧盯住兰姐。 “哦……”老三父母眼神轻松了起来,笑着对张兰说:“小张啊,你也是做老三这样的工作的?” 兰姐一刻都没有放松对老三父母表情的注视,这时眼里的神情闪过一丝忧郁和失落,然而接着就消失了,看着老三父母笑笑:“叔叔,婶子,我不是做广告业务的,我是做老师的,我们学校有业务要找老三公司来做的!” 正文 你们三个都很熟 “哦……呵呵……”老三父母笑起来,老三的娘招呼兰姐:“那你也是客人啊,怎么反倒让你来招待我们了,来,小张,赶紧坐下,坐会儿!” 说着,老三的娘拍拍身边的沙发。 兰姐坐在了老三母亲的一侧。 老三父亲看着我:“江峰,你们三个都很熟的吧?” 我说:“是的,我们都很熟悉的,你们来的时候,我们正在闲聊呢,呵呵……” 老三父亲说:“你还在报社上班?” 我说:“是的,还在报社!” 老三父亲说:“好啊,还是吃公家饭好,吃国库粮好,稳当啊,你看你多好,老三和你同学,都是大学毕业,就是不听我和他娘的话,非要不干吃公家饭的活,非要自己做买卖,那里比得上你舒坦啊……” 我说:“叔叔,老三现在做的很好啊,赚了大钱了,我们同学里头,就属老三做的最好呢!” 老三父亲叹息一声:“赚钱有什么用,赚再多的钱,也不是吃国库粮的了,俺和他娘辛辛苦苦吃糠咽菜供他上大学,还不就是图他能有出息,能吃上国库粮,现在可好,成了个买卖人,木有地位了,也木有身份了!” 我说:“叔叔,您那是老眼光,现在可不一样了,现在,赚钱才是硬道理!” 老三父亲说:“你们年轻啊,不懂事,国家的政策现在是允许自己做生意赚钱,可是,这政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变了,要是再像以前那样,打倒走资本主义道路的,老三这样的首当其冲要打倒,到时候,再多的钱,都给没收了,钱越多,越反动……” 我和老三还有兰姐都笑了,老三说:“好了,爹,你这个老脑筋,该收起来了,别给我说这些老黄历,我现在有钱了,您和娘想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都不用发愁了,咱家现在翻身了!” 老三母亲说:“儿啊,娘和爹不要图什么享受,俺们种地种了一辈子,没什么别的想头,就指望孩子有出息,只要你出息了,娘和爹再苦再累也心甘,现在你有钱了,别乱花,好好攒着娶媳妇,娘和爹现在吃穿住都不愁,家里什么都不缺,娘现在只有一个想法,你赶紧给娘找个儿媳妇,赶紧成家,你看看咱庄上那些和你一般大的,还有那些比你小的,哪个没结婚娶媳妇生孩子了?娘这回来,就是为这事来的,这个事儿,你得赶紧给娘个准信,娘做梦都想着抱孙子!” 老三看了看兰姐,兰姐低头不语,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老三父亲看看我:“江峰,你成家了没?” 我点点头:“是的,叔叔,我结婚了!” 老三父亲看着老三:“你看看人家江峰,和你一起毕业的,都结婚了,你怎么搞的?你娘在家里为这事都急疯了,天天念叨,你哥和你嫂子还天天安慰你娘,说你在外面做大事情的,不用俺们操心,可是,不由人啊,俺们能不急吗?” 老三母亲看着老三:“你找着合适的人了吗?” 老三又看看兰姐,兰姐继续低头不语,两手紧紧绞在一起,放在两腿间。 “说呀!”老三母亲催促着。 “嗯……找着了!”老三终于说。 老三母亲精神一振,拉住老三的手:“儿啊,这么大的事情,你咋一直瞒着娘呢,呵呵……赶紧的,带我和你爹去看看!咱们这就走——” 老三母亲很高兴的样子。 老三刚要说话,兰姐这时突然说话了,对老三母亲说:“婶子,您希望老三找个什么样的媳妇啊?” 老三母亲说:“俺也木有什么多高的要求啊,模样说得过去就去就行,会过日子、勤快老实就行,不过,一定不能比老三大!” 兰姐的脸色顿时蒙上了一层死灰。 我说:“婶子,为什么一定要比老三小啊,大点怕什么呢,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呢!” 老三母亲说:“你不懂啊,江峰,俺儿这性格,这秉性,俺最了解不过了,他性格温和,找不得大的女人,不然,会受欺负的,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来之前,俺找算命的先生算过,俺儿找媳妇,只能找比他小的,找大的,破财,破家,克夫,克公婆,俺可不能让他找比他大的,别说大三岁,大一天都不行,算命先生说了,最好找比他小三岁以上的!” 我一听,哭笑不得:“婶子,算命的那些话能听吗?” 老三母亲认真严肃地说:“江峰,可不要这么说,俺找的算命先生可是周围几十里出名的,算的很准,他说的,百分之百灵验,俺可是深信不疑的!” 兰姐的脸色这时更难看了。 老三父亲这时对老三说:“你说的那对象多大啊?” 老三犹犹豫豫地说:“一样……一样大……” “那不行,绝对不行,赶紧算完!”老三母亲斩钉截铁地说:“一样大也不行,必须小三岁以上的,幸亏俺和你爹来了,你们还没结婚办手续,还不耽误事,你赶紧和她算完,不然,你可真是要了俺和你爹的老命了……” 老三说:“娘,你怎么那么糊涂,那算命的都是骗钱的,坑人的,你怎么能信他的呢?我不想找比我小的,我其实喜欢比我大的,我想找比我大的呢!” 老三母亲抬手照着老三的脑袋就是一巴掌,声音变得很生气:“不孝之子,你是要爹娘早死是不是?你要是这么想,爹娘这会就死给你看!” 老三急了:“娘——你干什么?你和爹来,就是为了和我吵架的?” 老三父亲也生气了:“混账东西,你娘的话你不听,爹娘还能害你不成?你真要气死你爹娘?” 老三脖子一梗:“谁让你们不讲理呢!” 老三母亲气得浑身哆嗦:“你……你说俺和你爹不讲理,你……你……” 我忙拉了拉老三:“老三,别顶嘴!” 老三使劲咽了咽喉咙,没有再说话,鼻子里呼哧呼哧喘粗气,一扭身,出去了。 这时,兰姐紧紧咬了咬嘴唇,抬起头,对老三父母说:“叔叔,婶子,您别生气,这事慢慢商量……您们先消消气……” 边说,兰姐边端起水杯给老三母亲:“婶子,喝口水吧!” 老三母亲喝了口水,让兰姐这么一说,似乎气消了,说:“小张啊,你比俺儿大,他不懂事,不知道父母的一片苦心,既然你是俺儿的朋友,那你回头多劝劝他,这孩子,就是个犟驴,从小就这样,从小我和他爹什么事都顺着他,他要辞职做买卖,我们也没阻拦,这回这个事,俺和他爹死也不能答应,这可不是儿戏,是一辈子的事情,我现在说他,他不服气,等他大了,老了,他就知道爹娘的苦心了……” 兰姐脸上的表情说不出什么神态,很复杂,勉强笑了笑:“哦……您老的话我知道了!我明白了!” 老三母亲又说:“小张,婶子还想拜托你个事,你当老师的,周围女孩子认识的也一定不少,你多留心给物色物色,帮俺儿找个合适的对象,俺觉得找个当老师的媳妇是最好的,这事就拜托你了……” 兰姐脸上的笑看起来像是在哭,点点头:“哦……” 老三母亲又看着我:“江峰,你和俺儿是好朋友,是铁伙计,你现在结婚了,他的事你也不能不关心啊,你也要多帮帮他,物色个合适的对象,就按我说的标准,只要小三岁,其他的我们不管,他自己看中就行!” 我心里一阵苦笑,看着老三母亲:“哦……婶子,叔叔,你们累了,来,先上楼去歇息一会吧!” 正说着,老三又回来了,神态稍微平静了,对父母说:“好了,爹娘,这事先不谈了,先上楼上的客房去歇一会儿,我带你们去吧!” 老三父母和老三上楼了,办公室里剩下我和兰姐。 兰姐的脸色极其难看,苍白里透着发青。 我对兰姐说:“看来,阻力不小啊,牛刀小试,还没点破,刚一开始试探就给打回来了!” 兰姐惨然一笑:“意料之中,这个事情,我早就想过无数次了,只是我没有想到会如此坚决,如此笃信不疑,如此厉害!” 我看着兰姐:“那你怎么打算?” 兰姐沉默了一会,又是一阵苦笑:“我能怎么打算?我看老三了……反正我是早就有各种心理准备的,不管是暴风还是骤雨,我都想到过了,现在,就看老三了,我等他做决定,他要散,我绝对不纠缠,他要继续好下去,我绝对不后退,不管前面有多少激流险滩……” 我说:“嗯……兰姐,这符合你的性格!” 兰姐说:“江峰,你说,假如换了柳月是我,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会怎么做?” 我说:“不要问我,你知道的!” 兰姐点点头:“是的,我知道,你也知道,按照柳月的性格,她是一定不会和我这样的,或许,这就是我和柳月最大的不同吧……我太了解她了,其实,你也很了解她,你了解她甚至超过你了解晴儿……” 我黯然神伤,低头不语。 兰姐说:“说句实话,现在,有时候,我和老三谈起你和柳月还有晴儿,我们自己也弄不清楚我们过去做的事情到底是对还是做,是帮助了晴儿还是害了晴儿,是帮助了柳月还是害了柳月,是帮助了你还是害了你,人世间的事情,人世间的爱情,难以说明白,唉……” 说着,兰姐站起来:“老三和他父母这会一定在楼上房间里继续谈话呢,我不等了,我走了……” 说着,兰姐起身离去,神情显得有些失魂,但又不乏坚定。 正文 苦口婆心 我坐了一会,上楼,走到房间门口,听到老三父母正在数落老三,教育老三,苦口婆心。 我从门缝看去,老三正低头狠狠抽烟,不说话。 我看他们的谈话一时半会结束不了,不想再掺和,也就离去。 回到办公室,陈静正在那里看书。 我怔怔地看着陈静,突然冒出一句:“陈静,你比老三小几岁?” 陈静抬头看着我:“莫名其妙,你问这个干吗?” 我说:“小不到三岁吧?” 陈静说:“废话,当然,他多大,我多大,你知道的,问这个干嘛?” 我说:“不干吗!” 陈静说:“神经!又打什么鬼主意?” 我说:“没打什么鬼主意!” 陈静哼了一声:“你还想撮合我和老三,是不是,我告诉你,别做那么梦了,我说过,这一辈子,我只爱一个男人,不管我得到得不到,我只会爱他,得不到,我宁可一辈子不结婚!” 我叹了口气:“傻啊,傻丫头!” 陈静幽幽地说:“我就是傻,我自己愿意!” 我说:“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陈静放下书本,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不说话。 我被陈静看得发毛。 一会,陈静轻声说:“有些事,明知是错的,也要去坚持,因为不甘心;有些人,明知是错爱的,也不想去放弃,因为心里容不下别的人;有时候,明知没路了,却还在前行,因为习惯了……经常,一个人没有灵魂地走在大街,听着街上的音乐,我的眼泪唰的流下来了,因为想他想的太深,因为我无法把他从我心里赶走。一直,我根本不想接收任何男生,不喜欢他们靠近我,不喜欢他们说那些暧昧话,不喜欢他们的任何举动,我心中的他一直没走,我怎么能那么轻易地就开了心门?” 我说:“陈静,不要在一件事情一个人身上纠缠太久。纠缠久了,你会烦,会痛,会厌,会累,会神伤,会心碎。实际上,到最后,你不是跟事跟人过不去,而是跟自己过不去。无论多痛苦,你都要学会抽身而退。不要因为去绝美风景的路上偶遇了一条臭水沟,而坏了欣赏美的心境,而耽误了其它的美,要想想你为什么来这个世界。” 陈静说:“可惜,我遇到的不是臭水沟……有人告诉我,鱼的记忆只有7秒,7秒之后它就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一切又都变成新的。所以,在那小小鱼缸里的鱼儿,永远不会感到无聊。我宁愿是条鱼,7秒一过就什么都忘记,曾经遇到的人,曾经做过的事,都可以烟消云散。可我不是鱼,无法忘记我爱的人,无法忘记牵挂的苦,无法忘记相思的痛……生命中最令人悲伤的事情是,你遇到了一个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但却最终发现你们有缘无份,因此你不得不去忍受那折磨和苦痛……” 我停顿了片刻,说:“可是,陈静,你必须要面对现实,现在,现实就是……” 陈静打断我的话:“好了,你不要和我说什么现实,我宁愿活在幻想里,只要能每天和你坐在一起办公,能每天看到你,我就知足了,你为什么要残忍地提醒我,打击我呢?我难道就不能保持自己的一份幻觉……” 我无语。 陈静叹了口气,说:“老大,求求你别折磨残酷地提醒我,请给我留一个空间吧,即使那是虚幻的,那是自欺欺人的,我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做梦,习惯了等待,习惯了在轮回中我无法抗拒的站回等待的原点。我知道,不管我等多久,永远也无法看到一个答案;单恋,暗恋,很无力,那是因为我看不到暗恋单恋的结果。也许,不需要结果,它只是证明在心里有个人曾经存在过……” 我无奈地沉默了,陈静也沉默了,两人都没再说话。 下午,我去给柳月送外宣的稿子,顺便说了下上午老三父母来的事情,末了说:“唉……老三的父母真的是不可理喻,硬要相信什么算命先生的话,我在旁边,都听不下去了,这老头老太太啊,脑袋太不开化!” 柳月平静地看着我,仿佛我说的事情早就在她意料之中,说:“江峰,不要这么说长辈,要尊重长辈,对于我们来说,要学会理解他人,因为只有理解别人,才会被别人理解。要学会宽容,因为人生在世谁能无过呢,人无完人,有一句古话,叫老人无过天无过……” 我说:“假如兰姐今天换了你,你会怎么做?” 柳月一怔,接着说:“我……我不知道!” 我说:“我知道,兰姐也知道……你真的会那么做吗?” 柳月笑了下:“我说了,我不知道,你们别太自以为是了,我的心思,你们就能知道的那么清楚?” 我说:“我们……基本能猜个大差不离!” 柳月说:“哼……自作聪明!” 我说:“你猜,老三和兰姐以后会怎么样?” 柳月说:“我笨,我猜不出来!” 我说:“笨你也得猜!” 柳月说:“干嘛呀,硬逼我呀,我真的猜不出来啊,哼……这么霸道!” 我笑了:“兰姐态度很坚决呢,说就看老三的了……” 柳月说:“张兰的性格我了解,她是会这样的,哎——走一步看一步吧,人都是感情动物,包括老三的父母……其实呢,这事说大很大,说小呢,也很小,不必为这个太劳神,生活已经很累了,干嘛要让自己如此疲惫不堪呢,我相信,老三和张兰是会带着乐观和积极进取的态度来处理这个事情的,我们呢,其实不必过度操心,再说了,操心也没有用,反而给人家添了麻烦……” 我突然说:“你说,要是我们俩那时候,也到了这一步,你会怎么做?” 柳月一愣,接着就狠狠地揉着太阳穴,皱着眉头:“别问我这个,我不知道,不知道!!!!!我不想去想这个……你怎么那么烦人啊,净搞这些假设……” 我起身就抬屁股,柳月说:“你干嘛?” 我说:“你不是说我烦人吗,那我就走啊!” 柳月说:“不许走!” 我说:“干嘛?” 柳月说:“柳部长这会没事,留江主任坐坐说会话!” 我哈哈笑起来:“我是吓唬你的,我没真的要走!” 柳月也笑了,说:“你还挺会装的,其实呢,我知道你是吓唬我的!” 我说:“你总是这么聪慧,我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什么时候我能达到你的智慧和能力,就好了!” 柳月说:“没志气,不应该说达到我的水平,你应该说你会超过我,我期望你能超过我!” 我说:“可是,我觉得很难啊,能到你的水平,我就很满足了!” 柳月说:“那你永远也达不到我的水平了!” 我说:“为什么?” 柳月说:“因为你的目标太低,因为我也在不断努力学习进步,努力提高自己,因为我在不断超越自我……” 我说:“哦……那我就永远以你为目标,正好学有目标,赶有方向了……” 柳月笑笑:“我可不希望你一辈子都跟在我后面追赶,我还想跟你在后面追赶呢,我给你说呀,江大主任,有一句话,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只有不断超越自我的人,才是一个真正聪明人。你看我聪明不,哈哈……” 我说:“哦……为什么这么说?” 柳月说:“因为,生在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特的禀性和天赋,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实现人生价值的切入点。你只有按照自己的禀赋发展自己,不断地超越心灵的绊马索,你才不会忽略了自己生命中的太阳,而湮没在他人的光辉里!” 我点点头:“嗯……” 柳月又说:“还有一句话: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一切都要靠我们自己!” 我说:“国际歌!” 柳月说:“对!国际歌的歌词,我经常会用这句话来鼓舞自己,其实,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绝大多数时候,人都只能靠自己。没什么背景,没遇到什么贵人,也没读什么好学校,这些都不碍事。关键是,你决心要走哪条路,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准备怎样对自己的懒惰下黑手。向前走,相信梦想并坚持。只有这样,你才有机会自我证明,找到你想要的尊严,才能获得别人的尊重,才能收获你想要的东西……” 我说:“走自己的路,不去管别人怎么说?” 柳月点点头:“是的,任何人对你的看法,永远只该给你当参考和建议,因为那只代表他自己。如果你是透过别人眼睛来肯定自己,这便是交出自己生命的主动权……” 我点点头:“嗯……有道理!” 柳月得意地笑着:“怎么样,楚领导,让你多坐一会不委屈吧,是不是从老师我这里又学到了新东西?” 我看到柳月活泼的样子,开心地笑起来:“说实话,是的!” 柳月更加得意地笑着:“我教徒弟,可是从来不留后手的,哎——我看啊,很快这青出于蓝就要胜于蓝喽……” 我说:“你别担心,不会很快的……” 柳月说:“我才不担心你呢,我巴望着你赶紧胜于蓝,我也省心了,不用再教你了!” 我说:“那我一辈子也不想胜于蓝呢?” 柳月说:“一辈子?你做梦去吧,我给你规定个期限,到本世界末,到澳门回归那年,你必须胜于蓝,要有紧迫感压力感使命感哦,年轻人!” 说着,柳月又笑起来。 我哈哈笑起来:“还有3年多时间啊,太短了,这要求太苛刻!” 柳月说:“井无压力不出油,就得给你规定期限,你服不服?听不听?” 我看着柳月微微撅起的小嘴巴,心里涌起一股甜蜜,忙点头说:“服,听!”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棒棒糖呢 柳月呵呵笑了,拉开抽屉,摸出一袋核桃:“呶——给你的奖励,办公室的零食,补补脑子!” 我说:“棒棒糖呢?” 柳月说:“多大了还吃棒棒糖?木有了,早就木有了,不是早就有人抗议了,说太小孩子化了,所以,我们该吃核桃仁吧,反正不能让嘴巴闲着……” 难得一见柳月如此轻松愉快的状态,虽然没有吃到棒棒糖,但我的心里一个下午都甜甜的,暖暖的,一种很温馨的感觉。 临走时,柳月告诉我说:“小伙子,好好努力工作,好好努力生活,学会付出,因为只有付出才能得到回报;学会知足,因为只有这样才会觉得现在的生活是多么的美好,学会倾听,因为这是对他人的尊重,也是对他一种解脱与安慰;学会快乐,因为只有开心度过每一天,活得才精彩!” 柳月今天的精神状态感染了我,离开柳月办公室,出了市委大院,我哼着小曲走在马路人行道上,秋天泛黄的法国梧桐的树叶不停飘落下来,秋日的阳光分外灿烂,秋日的天空分外湛蓝。 我正溜达着,突然背后有人喊我:“江主任——” 我停住脚步,回头一看,是黄莺,正气喘吁吁地从后面赶上来,说:“真巧,我正要找你呢,正好遇到你!” 我现在对黄莺没有什么好感,正是好心情呢,遇见她真扫兴,我淡淡地说:“找我干嘛?” 黄莺说:“想和你说会话!” 我说:“有什么好说的!没空!” 说完,我拔脚就走。 黄莺又紧跟上来:“江主任,别这样,我是真的有事情和你说,是很重要的事情,是关于我和杨哥的!” 我又停住脚步:“说吧!” 黄莺看了看周围,说:“我们找个地方说话好吗?” 我于是和黄莺就近去了路边的一家茶馆,在大厅里找了一个座位,要了一壶茶,然后我冷淡地看着黄莺:“黄姐,什么事,说吧!” 黄莺的眼神犹豫了片刻,似乎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心,然后说:“我……我想告诉你,我决定离开杨哥了!” 我一听,一怔,一愣,一震,有些意外地看着黄莺。 黄莺要离开杨哥?我听了很意外,我辛辛苦苦费尽心思都没做成的事情,晴儿煞费苦心都没达到的目的,眨眼间就这么出现了。 我靠,黄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是不是在弄个圈子给我钻呢,还是想试探我,或者是另有别的目的。 虽然我心里很有些诧异,还有很多疑惑,但是,我的意外和疑惑只放在心里,我的脸上仍然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哦……你要离开杨哥了,你离开不离开,是你们俩的事情,干嘛告诉我?” 黄莺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显然是觉得我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她愣愣地看着我,半晌没说话,一会儿说:“不错,你说的对,这是我和杨哥的事情……” 我很注意细节,黄莺前些日子还一口一个“老杨”的叫着,显得自己和老杨很亲密亲昵,现在改口了,叫“杨哥”了,和我一样的称呼了。 黄莺继续说:“可是,虽然这是我和杨哥的事情,我还是打算告诉你!” 我哼笑了一声,学了王勇的本领,从嗓子里发出的哼笑,第一次实用,发现原来从嗓子里哼一下并不难。我看着黄莺:“黄护士长,哦……不,应该叫你黄主任,这事告诉我没必要吧?你们俩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黄莺竟然也从嗓子里发出一声哼笑来,这让我有些意外,黄莺看着我:“江主任,好似你真的能跳出三界外似的,你敢拍着自己的胸铺说这是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和你的老婆没有任何关系?和你的女上司没有任何关系?如果没有任何关系,那么你家的那位晴儿怎么会给我打电话阻挠我和杨哥在一起,你怎么会找到杨哥做工作劝杨哥离开我,柳月的名字怎么又会反复多次从杨哥的嘴里冒出来?” 黄莺的口气有些咄咄逼人,又似乎在抱怨,我看着黄莺说:“这么说,黄主任,你今天找我并不是来告诉我所谓的你什么离开杨哥之事了,你是来找我讨个说法的,发泄不满的,是不是?” 我带着反问的语气看着黄莺。 黄莺一怔,似乎想起了今天自己找我的真正目的,说:“哦……对不起,我不是来责备抱怨的,我不该提过去的那些事,过去了,提那些有什么意思呢,我今天来真的是告诉你我要离开杨哥了,我是真诚的来和你谈话的,希望你不要误解我有别的意思……” 我盯住黄莺的眼睛,死死盯住,想要从黄莺的目光里看出什么破绽。 黄莺被我盯得有些不自然,说:“你老是这样看我干吗?” 我说:“我想看你说话的真假!” 黄莺苦笑了一下:“你对我有看法?你觉得我不是好人?” 我点点头:“坦率地说,以前觉得你是好人,后来呢,觉得你不是好人,现在呢,我在想你说的话到底是好人说的还是坏人说的!” 我说的很直白,一般来说,一般的女人是受不了这样直观的话的,但是我故意要这样说,我想用这些话来探出黄莺的真伪来。 黄莺听了我的话,脸变得通红,低下头,半天没说话。 我说:“看你神态的表现,好像是真话,但是,联想到你以前的作为,我还是不能相信你是个好人,不能相信你说的话是真的!” 我说话的口气带着戏弄和调侃,黄莺听了我这话,抬起头,看着我说:“其实,江主任,我告诉你的话,你信不信都不要紧,因为你很快就会看到,那时,我不说,你也会相信的!” 我说:“哦……很快要拿出行动了?” 黄莺说:“是的,明天早上,我就会离开杨哥,今晚,是我和杨哥的最后一晚,今晚,我会和杨哥认真说清楚!明天,自然一切都会见分晓!” 我这会真的开始有些相信黄莺的话了,但是还是不能确定,说:“这么说,明天事实就见分晓了?这么说,你不是在耍我了,你说的看来是真话,你现在还是会说一句真话的了?” 黄莺说:“请你相信我,我说的是真实的话。” 我说:“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不是一直都在苦苦都在追求杨哥吗,和杨哥在一起,不是你梦寐以求的愿望吗,现在,你得到杨哥了,怎么又突然舍得放弃呢?是杨哥要分手你迫不得已还是你自己主动要离开的?” 黄莺低头沉默了一会,说:“和杨哥没有关系,是我自己要离开的,是的,你说的不错,我是曾经一直在追杨哥,和杨哥在一起,是我的最大目标和理想,我为之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可是……可是,我现在终于想明白了……” 我说:“你想明白什么了?” 黄莺抬起头,说:“我想明白了,爱情,是神圣的,是要真诚的,是要坦诚的,是不能欺骗的,是不能玷污的……” 我说:“这么说,你也认为你和杨哥的所谓爱情是被玷污的了?” 黄莺点点头:“是,我承认,我在和杨哥走到一起的过程中,采取了不正当的手段,我欺骗了杨哥,我对不住杨哥,我对不住关心杨哥和我的朋友们……我曾经以为,爱情是自私的,是排他的,是不择手段的,只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就会来临,为此,我采取了卑鄙的手段,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可是,和杨哥在一起之后,经过了起初的喜悦和满足得意之后,我在以后却并不没有感到爱情的甜蜜和幸福,我看到的只是杨哥的宽容宽厚和淳朴,看到的是杨哥做人的真挚善良,看到的是杨哥对生活和爱情的无奈和接受,看到的是杨哥酒醉后和睡梦中的痛苦和酸楚。 “为此,我的心里不停地备受自责,备受煎熬,特别是前段时间,就是我们一起吃饭见到柳月的那次,柳月说的一席话,让我时候回味思考了很久,让我开始认真去想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去想爱情的真谛到底是什么,柳月那宽广的胸怀和博大的心地,让我时时感到自己的龌龊和渺小。 “经历了无数个不眠之夜和痛苦的思虑,我最终决定,我不能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伤害他人的基础上,我不能再去继续伤害杨哥,爱情,来不得半点勉强,真正的爱,是要发自内心的,而不是靠手段来攫取的,所以,我最终下了决心,做了决定,在我还没有更深地伤害杨哥之前,离开杨哥……” 黄莺的一番话,让我微微动容,我开始相信了黄莺,开始相信她是真的要离开杨哥了。 我说:“黄姐,我相信你了,对不起,我为以前我对你的态度道歉!” 黄莺说:“江主任,不要这么说,不必道歉,其实,真正应该道歉的是我,我要郑重向杨哥道歉,同时,我心里也深深向你和柳月向所有关心我爱护我的朋友们道歉,我的作为,伤害了大家,更伤害了杨哥,今晚,我要向杨哥坦白一切事情的真相,我不求得杨哥的原谅,我只想让杨哥知道事实,即使杨哥知道后恨死我我也要说出来……” 我说:“其实,你不用和杨哥说所谓的真相的,杨哥其实应该是早就知道的!” 黄莺看着我:“哦……” 我说:“我早就和杨哥说过了,杨哥早就知道你的作为,但是,他一直没有任何态度和表示,而是将此事深深埋藏起来……” 黄莺有些动容:“原来如此,杨哥早就知道了,可是,他却在我面前没有提过一句,依然对我是那么关心和关照,对我是那么体贴和呵护,只是……”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脸色有些红 我说:“只是什么?” 黄莺抿了抿嘴,脸色有些红,说:“只是,杨哥和我,极少做那事,这么久了,我们,我们……其实也就做过3次,这还包括第一次,其他两次也都是我再三要求,杨哥敷衍一般做的,匆匆结束……” 我说:“性和爱是不可分割的,没有爱的性,是很为难的!你靠那些手段,可以得到杨哥的表面,但是,你要得到他的心,是不容易的……” 黄莺说:“嗯……杨哥是那种将性和爱视作一体的人,没有爱的性,是痛苦而无味的,他做不到,所以,才会……” 我说:“我想,这个道理,你应该会明白的!” 黄莺突然问我:“江主任,我……我对杨哥做的那事,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这个你不必问,我既然知道,就有我知道的途径和方法,我不但知道你对杨哥做了什么手脚,我还知道,这事的主谋其实并不是你,而是你亲爱的梅玲表姐……” 黄莺满脸羞愧,点点头:“嗯……没想到,你什么都知道!” 我说:“黄姐,古话说的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那时将杨哥对你不好的原因归结于柳部长,其实呢,柳部长这人我是了解的,她是绝对不会做那样的事情的,你和杨哥的开始交往过程我很清楚,宋明正介绍你们认识,但是,杨哥和你进一步接触,却是柳月促动的,杨哥喜欢柳月,一直爱慕柳月,这是事实,我不否认,但是,柳月却并不对杨哥有那意思,她一直把杨哥当成很好的朋友来对待的,基于此,柳月极力撮合你和杨哥,希望你们能有好的结果,所以,那天,你对柳月说那些话,是不对的!” 黄莺深深地点头,满脸歉意:“是的,我错了,我错怪了柳月,那天,柳月一席话,让我回去越想越无地自容,和柳月相比,我不配做一个女人,更不配做杨哥的女人,其实,现在,我真的觉得在柳月面前,和柳月相比,我无比渺小,我现在倒是希望杨哥和柳月能成就一段和美姻缘,他们俩,都是好人……” 我笑了笑:“这些事,不是外人能左右的,也无须我们来操心,爱情,是双向的,一个巴掌拍不响……” 黄莺点点头。 我说:“黄姐,为什么你要把这事告诉我?” 黄莺说:“我谁都没有说,除了你,我之所以要提前告诉你,是因为我和杨哥的事情,包括周围牵扯的人,都和你有关,包括柳月,包括小许,包括梅玲,当然,更包括杨哥……而且,期间,你和小许还在其中也纠缠纠葛了一番,我想来想去,想提前和你谈一谈……” 我说:“哦……需要我在你和杨哥正式谈话之前先给杨哥通个信吗?” 黄莺说:“不用,杨哥出差了,今晚回来,晚上,我会正式向杨哥道歉忏悔的,会正式和杨哥把话说透的,说完了,明天我就走人……不需要你向杨哥提前说了,不过,我倒是希望你把我今天的话传达给一个人……” 我说:“柳部长!” 黄莺点点头:“是的,这也是今天我想着你的主要目的,我想通过你转达我对柳月人格人品的发自内心的钦佩,想通过你转达我对柳月真诚真挚的歉意,还有,我还有一个希望……希望,柳月的生活能幸福……我其实觉得,她和杨哥才是真正合适的……我衷心祝福他们俩……”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心里突然感到有些不是滋味,有些酸溜溜的感觉,却又有着某种期望和祝福。 我对黄莺说:“黄姐,我会转达你的意思的!” 黄莺说:“谢谢你,江主任!我知道柳月是一个大度而高尚的人,比我强了不止百倍,虽然我自己觉得很自卑渺小,但是,我还是希望柳月不要恨我,希望能将我做朋友来看……” 我笑了笑,没做声,两眼看着外面秋日的斜阳,西边的天空正在逐渐红起来,彩霞满天。 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问黄莺:“黄姐,你的这个决定,你表姐梅玲知道吗?” 黄莺的脸一下子沉下来:“不要提她,都是她的馊主意,我现在想想,这种行为真叫人不齿,我那时也是疯了,晕了,竟然就听了她的,没有她,也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她害了我,我现在终于明白过来……其实,也不能说她害了我,都是我自己害了自己,我自己把握不住自己,我昏了头,怪谁呢!怪我自己!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的生活,不需要告诉她!” 黄莺脸上带着极度的厌恶和自责,我知道,那厌恶是对梅玲的。 我说:“你终于想明白了,你要是早明白这个道理,还会至于有今天吗?” 黄莺深深地点点头:“嗯……我终于知道了,终于明白了,可是,一切都晚了……虽然杨哥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想,我还是要亲口告诉他,我要当面向他道歉……” 我说:“哦……黄姐,你明白了就好,其实,你还年轻,一切都不太晚,我还是要祝福你能有真正幸福的爱情,有真正幸福的生活……” 黄莺感激地看着我:“谢谢你!” 我说:“以后,你怎么打算?” 黄莺凄然一笑:“以后……以后……我不知道,我不敢想,我不想去想……以后,走一步看一步吧,经历了这个事情,我不愿意再去想自己的以后了,随波逐流吧,过一天算一天……有些伤痕,划在手上,愈合后就成了往事;有些伤痕,划在心上,哪怕划得很轻,也会留驻于心。有些人,近在咫尺,却是一生无缘。生命中,似乎总有一种承受不住的痛。有些作为和罪孽,注定了要背负一辈子。生命中,总有一些精美的情感在我身边跌碎,然而那裂痕却留在了岁暮回首时的刹那……” 我沉默了。 分手时,黄莺似乎还有话要对我说,又有些犹豫。 我对黄莺说:“黄姐,你要说什么,就说吧!” 黄莺又是犹豫了一会,然后对我说:“江主任,我想请你转告柳月一句话!” 我说:“什么话,你说!” 黄莺说:“是关于我表姐的,我想让你提醒柳月,让她注意提防梅玲……梅玲对她,是一直有算计的,她对柳月有着一种刻骨的嫉妒和仇恨,她无时无刻不想暗算柳月,我想请你提醒一下柳月!” 虽然黄莺说的内容我早已经知道,但是,这话从黄莺嘴里说出来了,还是很让我意外,也让我感动,我说:“嗯……好的,我先替柳部长谢谢你!” 黄莺低头说:“不要感谢我,我说这话,也不是为了让柳月感谢我,我只是出自一个人的良知,我不想做一个毫无良知的人……” 我对黄莺说:“黄姐,好人是会有好报的,我现在觉得你还是一个好人!” 黄莺抬头看着我:“真的?” “真的!”我说。 “谢谢你能说我是好人……其实,我没有资格再做好人了,我现在就是一个行尸走肉,我能不再去伤害别人,能让被我伤害的人不再受伤,我就满足了……”黄莺轻声说。 我说:“做好人其实很简单,你现在能这么想,能这么做,说明你就是一个好人,这个世界,好人的概念其实很简单!” 黄莺苦笑了下:“嗯……谢谢你,江主任,我走了……说实在的,这么久了,我的心里一直是做贼心虚,一个沉重的包袱一直压在我的心头,无法释怀,现在,终于做了这个决定,我觉得轻松多了……” 说完,黄莺告辞先走了。 我站在窗口,看着黄莺离去,然后掏出大哥大,打通了柳月办公室的电话,我知道还不到下班时间,柳月可能还在办公室。 柳月果然还没离开办公室。 “江主任好,刚走一会儿,又来电话了,有什么指示呢?”柳月笑呵呵地说。 “没有指示,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我接着把刚才和黄莺谈话的内容告诉了柳月。 柳月听完,没有出声,一直在沉默着。 “喂——说话啊!”我说。 “嗯……好的,这事我知道了!”柳月的声音很轻。 “你就没什么感想?”我说。 “没有!”柳月干脆地说。 柳月的态度让我有些意外:“怎么?真没有感想?” “没有就是没有啊,怎么,你非得让我来一场长篇大论不可?”柳月说:“说多了,人家会说我是话唠,说什么呢?人家的事情,离合都是他们的事,我们能发什么感慨呢,至于黄莺说要向我道歉的事情,我心领了,也不会责怪黄莺的,女人,都不容易,做女人难啊……” 说着,柳月深深叹了口气。 我说:“我只负责把事情告诉你,把黄莺的意思转告给你,别的,我也不想多说了!” 柳月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嗯……” 我说:“那我挂了?” 柳月说:“嗯……” 我说:“我真挂了?” 柳月说:“嗯……” 我觉得柳月这会有些反常,说:“你老是嗯什么啊?烦人!” 柳月似乎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哦……没什么……” 我说:“你在想什么?” 柳月说:“你看不到我,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事情呢?” 我说:“我就是知道!” 柳月说:“呵呵……你是千里眼啊!” 我说:“是的!” 柳月说:“呵呵……” 我说:“你笑什么?干笑,一听就心不在焉!”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心里觉得怪怪的 柳月又是继续笑,还是干笑,一会说:“好了,快下班了,我要去接孩子了!” 我挂了电话,心里觉得怪怪的,老是琢磨着柳月在想什么,她不告诉我,我却知道她心里一定有很多想法。 我出了茶馆,直接去晴儿的学校。 路上,我的大哥大响了,这回是柳月打过来的。 “干嘛?”我说。 “哟,怎么说话这么冲啊?”柳月说。 我笑起来,说:“柳部长,有什么指示啊?” “呵呵……木有什么指示,”柳月说:“我在想啊,你说,黄莺和杨哥说了之后,杨哥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我说:“这个我还想问你呢!我不知道,你是神人,我想你一定知道!” “少来给我戴高帽子,我要是能想到,还用问你?”柳月说。 “你真猜不到?”我说。 “我真猜不到!”柳月说。 “你胡说,你一定能猜到的!”我说。 “呵呵……可是,我还是想问问你!”柳月的话等于默认了。 我说:“我是真的猜不到!”说完这话,我心里突然一惊,黄莺今天的话,包括她即将采取的行动,是不是又是一个更大的计划呢,以退为进,防守反击,用自己的忏悔来打动感动杨哥,为的是将杨哥的身心一网打尽,彻底俘虏杨哥! 这么一想,我突然有些后怕,这不会是梅玲在背后策划的另一个阴谋吧? 我于是把自己刚生出来的想法告诉了柳月,柳月沉默了半天,说:“你脑子怎么这么复杂,心眼还越来越多了,不至于吧,搞的像谍战一样,要都是那样,活得多累啊!我看黄莺不像是那样的人!” 我说:“就算黄莺不是那样的人,背后还有一个梅玲呢!” 柳月沉默了一会,说:“梅玲的头脑,好像没这么高超的伎俩吧,我发现你现在头脑倒是越来越复杂,想的还真多,我都没有想到这一层……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那黄莺为什么要告诉你,还让你转达什么对我的歉意,还有什么对我的祝愿和祝福?” 我想了想,说:“那是为了让戏演得更逼真,让氛围造的更大,让绿叶更加鲜嫩,来衬托出鲜花的娇艳!” 我这么说着,疑心越来越重,突然觉得自己刚才被黄莺耍了,掉进了黄莺设置的圈套,被她利用了。 我越想心里越不安。 柳月说:“或许你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是,这毕竟只是或许,真真假假,明天自然会见分晓……” 我说:“柳月,如果杨哥真的和黄莺分手了,你会不不会……” 柳月说:“你说呢?” 我说:“我……我不知道……” 柳月说:“你希望会怎么样呢?” 我说:“我……我希望你幸福!” 柳月说:“那么,你觉得我和谁在一起会幸福呢?” 我说:“我……” 柳月说:“你知道怎么样才是幸福呢?” 我说:“我……” 柳月说:“你希望我得到什么样的幸福呢?” 我继续吱唔:“我……” 我连续语塞着。 柳月在电话里叹息了一声:“好了,你不用为难了,也不用回答了,我自己的幸福掌握在我自己手里,我决计不再为任何事、让任何人来左右我,我不会去伤害别人,却也不想让自己的命运由别人来安排,这不是我的个性,真实的我,不是这样的……这个世界,为什么好人这么多,为什么总是有人为我靠心,替我安排,我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人来操心,我感谢所有为我靠心的人,包括你,但是,我不需要……不需要……不需要!”柳月最后的声音有些急促,甚至有些激动,说完,柳月挂了电话。 我拿着电话发了半天愣。 我去了晴儿办公室,兰姐正在那里,和晴儿面对面坐在一起,大眼瞪小眼,不说话。 我进来,说:“干嘛呢,二位,发什么呆呢?” 晴儿看见我,回过神来,说:“峰哥,你来了,我正在看张兰同志如何收场呢!” 我说:“什么怎么收场?” 晴儿说:“姐弟恋啊,老三的爹娘来了,警告老三同志,不准找比他大的,而且,还规定,必须找小三岁的,哈哈……这下热闹了,你看,张兰女士,正愁眉不展呢!” 晴儿的声音很是幸灾乐祸。 我皱了皱眉头,说:“你怎么知道的?” 晴儿指了指张兰:“这位美女告诉我的啊,下午连班都不去上了,跑到我这里坐立不安心神不定的,我就知道她有事,一问,果然是,哈哈……老三到现在都还没露面,估计还在被父母进行着教育呢,我看,这一对可爱的姐弟恋,还没开花就要枯萎了,更别提什么结果了……我早就说过,凡是搞姐弟恋的,都没有好结果,怎么样,我说对了吧?” 晴儿高兴地甚至有些手舞足蹈。 兰姐瞪眼看着晴儿:“死丫头,早知道我不告诉你,让你这么幸灾乐祸!” 晴儿说:“呵呵……你不告诉我,因为我就不知道了,纸包不住火,这样的事,早晚得见光,早晚得知道,我告诉你,你和老三,是属于见光就死的那种,我看,你还是听我的,趁早退出去算了……” 兰姐犟劲上来了:“我要是就不呢?” 晴儿说:“那你只会碰得头破血流!最后还是没有结果!” 兰姐说:“你个乌鸦嘴,不准你再说了!” 晴儿嘿嘿笑着。 我对兰姐说:“你没给老三打电话?” 兰姐说:“我怕他不方便接电话,没打!” 我说:“老三也没给你打电话?” 兰姐说:“嗯……” 我掏出大哥大:“那我给老三打个电话?” 晴儿这时不乐了,看着我:“峰哥,你干嘛啊,你掺乎什么呢?” 我说:“不用你管!”边说,我边拨号码。 晴儿扑上来夺我的电话:“不许你打电话。” 我伸出一只手按住晴儿的身体:“老实点,不许捣乱!” 晴儿被我按住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嘴里气呼呼地哼着。 我拨了半天,老三的电话关机。 我对兰姐说:“关机了!” 我松开了晴儿,晴儿坐正,说:“哼……打什么电话啊,老三一定是被爹娘教育一通,想通了,故意关机的!” 晴儿这么一说,兰姐的神色显得有些不安,我也摸不透怎么回事。 晴儿说:“峰哥,我饿了,你怎么没买饭啊?” 我说:“哦……忘记了,打电话要外卖吧!要三份!” 兰姐说:“要两份吧,我不饿,不想吃!” 晴儿一瞪眼:“怎么了?天就是塌下来,也还得吃饭啊,多大的事,吃饭是必须的!” 说着,晴儿打电话要了三份外卖。 外卖很快送来,晴儿吧唧吧唧吃的很香甜,兰姐只吃了几口,就不吃了。 晴儿今天胃口似乎很好,把兰姐剩下的那份也吃光了。 吃晚饭,我又拨打老三的电话,还是关机。 晴儿得意地笑着:“别瞎折腾了,折腾也没有用,张兰啊,我劝你还是正儿八经找个男人过日子得了,别搞什么姐弟恋了,我早就劝你,你就是不听!” 正说着,我的电话响了,是老三打过来的。 晴儿一下子闭了嘴巴,两眼看着我。 我说:“靠,老三,怎么搞的,就是打不通电话!” 老三说:“日,电话没电了,刚冲完电,正在陪老爹老娘吃饭呢,我感觉你会找我,就出来了,给你打回来了!见到兰姐了吗?我打她家电话,没人接!” 我说:“正和我在一起呢,还有晴儿!” 老三说:“那你让兰姐接电话!” 我把电话递给兰姐,兰姐接听老三的电话,我和晴儿站在一边看着,晴儿突然想凑过去听电话,我一把将晴儿按在椅子上,不让她动,晴儿挣扎着想起来,却徒劳。 “哦……”兰姐接听电话:“嗯……好的,你好好陪你父母,我没事的……真没事……嗯……回头在说吧……” 说完,兰姐挂了电话。 “怎么?这么简单就结束了?”晴儿瞪着兰姐:“喂——搞姐弟恋的,老三说什么了?” 兰姐看了看晴儿,说:“没说什么啊,就说他在陪父母吃饭!其他的事情,回头再说!” “哦……没有什么决议啊?”晴儿有些失望地说。 兰姐过来伸手捏了捏晴儿的鼻子:“你个死丫头,你不满意,是不是?” “当然!”晴儿说。 “我让你不满意……”兰姐扑到晴儿身上,伸手弄晴儿的身体,晴儿怕痒,笑着和兰姐闹成一团。 我在旁边没有说话,心里为兰姐和老三提心吊胆,捏着一把汗。 黄莺和杨哥的事情,我没有告诉晴儿和兰姐,我觉得没有必要,等事情出来了,不用我说她们也会知道的。 我心里突然觉得没有底了,觉得下午和黄莺的谈话似乎是在被黄莺捉弄,觉得好像这又是梅玲和黄莺策划的一个圈套,为的是将杨哥彻底套进去。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多虑了! 晚上回到家,我和晴儿躺在床上,晴儿很快睡着了,我却睡不着,心里反复想着今天下午黄莺和我谈话的细节,甚至黄莺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想的头疼…… 或许,此刻,黄莺正在和杨哥谈话……不知道此刻他们心里都在想什么…… 我又想起下午和柳月的谈话,柳月今天下午说的话让我似乎有些不懂,当然,是似乎不懂。其实,我心里明白,只是不想让自己懂。 人永远是这样,有时候不是不懂,只是不想懂;有时候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说出来;有时候不是不明白,而是明白了也无能为力,于是就保持了沉默。有些话,适合藏在心里;有些痛苦,适合无声无息的忘记;有些回忆,只适合偶尔拿出来回味。很多事情,当经历过,自己知道就好;很多改变,不需要说出来的,自己明白就好。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不禁一阵伤感 我又想起了老三和兰姐,心里不禁一阵伤感,难道姐弟恋永远只能和悲情连在一起? 我在愁苦中睡去,睡得很沉,很闷,甚至没有做梦。 第二天,我没有听到任何关于黄莺和杨哥的消息,也没有接到黄莺的电话,也没有见到杨哥。 他们不和我联系,我当然不能找他们。 而柳月,似乎也很沉静,没有任何信息。 我不由有些迷惑,又有些不安起来,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结果呢,会不会是我预料的那样呢? 第三天,我正在办公室忙着,内线电话响了,一接,是梅玲。 “江主任,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梅玲的声音冷冰冰的。 我说:“梅社长,什么事,在电话说吧!” 梅玲说:“不行,电话上说不方便,当面谈!” 梅玲的语气似乎不容置疑。 我放下电话,去了梅玲办公室,心里琢磨着,她找我干嘛呢,是不是为了我不收王勇那钱的事情呢?还是有别的事? 我带着疑问去了梅玲办公室。 进了梅玲办公室,梅玲正坐在办公桌前,看我来了,站起来,疾步走到门口,反手关上门,脸色铁青,两眼冒火。 我说:“胡领导,有什么事说什么事,关门干嘛,大白天的!” 梅玲重重地哼了一声,返回到座位上坐下,两眼瞪着我,像是要喷出火来,怒气冲冲地说:“江峰,你请坐!” 我一屁股坐下,看着梅玲:“什么事,说吧!” 梅玲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带着怒气看着我,一会说:“你们是不是想作死?” 我冷笑一声:“我们?我们是谁?我们想作死?作什么死?我看是你想作死吧?” 我暂时没有判断出梅玲说话的意图,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立刻把话堵了回去。 梅玲说:“我想不想作死不用你操心,我看是你们想作死,你们是谁?你说呢!” 我说:“把话说明白!” 梅玲说:“你们就是你和晴儿,还有你那位女领导柳月,你们三个串通起来,搅黄了杨部长和黄莺,你装什么糊涂!” 梅玲这么一说,我立刻推翻了自己之前的判断,看来黄莺前天说的是实话,她那天不是在设圈套让杨哥钻,而梅玲似乎是事前不知情,刚刚知道这个消息。这么说,黄莺真的离开杨哥了,杨哥也没有再挽留黄莺,这一对儿就这么散了,没有结果。 我心里一时感觉说不出地滋味,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哀。 梅玲接下来的话证实了我的判断,梅玲继续说:“这事做得还挺保密啊,我到现在才知道,黄莺竟然也没有告诉我,我心里很明情,这事一定是柳月在背后做主谋,你和晴儿往前冲,做了炮筒子,打前站……佩服,高明!瞒天过海的不知道你们捣鼓了这么多,我看你们是真的想找难看了,是不是?” 梅玲的神情有些气急败坏。 至此,我完全明白了梅玲此次找我的意图,她在为自己计划的失败而恼火,迁怒于我和晴儿,更迁怒于柳月,她认定是柳月在背后主谋的。 我于是坐定身体,翘起二郎腿,冷笑着看着梅玲:“我看想找难看的恐怕不是我们,而是你吧!黄莺对杨哥做了些什么,你心里最有数,你在背后做了些什么,你更有数,这事,我看是不是我和你一起到杨部长面前去谈谈?” 梅玲的神色有些羞恼,狠狠地看着我:“我做了什么不用你管,你和晴儿是不是一定要跟着那柳月和我作对到底?告诉你,和我为敌,没有好果子吃!我不需要跟你一起去杨部长,我什么都没做!” 我说:“没有人要和你作对,是你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最近发生的事情,我和小许也没有受任何人指使,更没有对黄莺和杨部长做什么动作,至于柳月,和此事毫无关系,你这么想,是纯粹的小人之心!” 梅玲冷笑一声:“小人之心?别在我面前充正人君子,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人?你是什么货色,我心里最明白!” 我哈哈一笑:“你明白就好,我在你跟前,无须做好人,我就是个无赖,就是个痞子,我告诉你一句话,梅玲,你记住,如果晴儿和柳月受到一点伤害,我就废了你,扒了你的皮,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眼里露出了凶光。 梅玲的声音有些软,似乎被我的凶恶震慑了一下,说:“你在恐吓我?” 我说:“错,不是恐吓,是提醒,或者说是警告,如果你不信,你可以试试看嘛!” 梅玲说:“你有能耐,你行,同时护着两个女人,老的要,小的也要,脚踩两只船……我告诉你,这事没完,谁和我作对,没有好下场,冲锋陷阵的倒霉,幕后主使的最可恨,更要倒霉!” 我说:“我告诉你了,这事和我、和晴儿和柳月都没有任何关系,你非要认定使我们做的手脚,我也没办法,但是,我还是要再一次提醒你,不要轻举妄动,惹烦了我,我让你死都没地方去死,到时候,你后悔都找不到地方……我这不是在吓唬你,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梅玲说:“你说和你们没有关系,我就不信,黄莺和杨部长好好的这么久了,怎么会突然说分手就分手了?打死我也不信和你们没关系,我知道你和晴儿一直想搅散他们俩,我知道那柳月一直想和杨部长在一起,这事,除了你们,没有人会掺和,这事,毫无悬念是柳月在作梗,鼓动你俩出头捣乱搞的事情,柳月看起来道貌岸然,实则卑鄙之极,背后下黑手……告诉我,你们俩是怎么受了柳月的指使,怎么拆散杨部长和黄莺的?” 我说:“下了药!” 梅玲说:“下了什么药?” 我说:“催情药!” 梅玲说:“对谁下的?” 我说:“对杨部长啊!” 梅玲说:“是不是安排杨部长和柳月一起,然后给杨部长下了药,让杨部长和柳月既成事实,然后逼迫杨部长和黄莺分手的?是不是?” 我看着梅玲,笑了起来,声音软中带着硬:“是你马尔戈壁!狗日的,你对这个套路很熟悉啊,你这样的卑鄙伎俩,除了你,还有谁会想得到?我告诉你,你的操作伎俩,我都知道了,别以为你那三招两式能瞒得过老子!” 梅玲脸上更加恼羞:“是谁告诉你的?你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你逼迫黄莺说出来的?” 我说:“操你马尔戈壁,老子谁都没问,老子从自己的经历和体验知道的,当年,是麻痹的给;老子下了药,是不是?说,狗日的!” 梅玲脸上一阵惊惶,说:“你胡说,我没有!” 我说:“有没有你自己知道,你心里明白,我告诉你,这笔账我会以后慢慢给你算……至于杨部长和黄莺的事情,和我们无关,这个你表妹最清楚,你麻痹的少给老子来这套,别给你脸不要脸,你这套吓唬别人可以,但是,跟我玩这个,你瞎了狗眼,老子不怕这一套,有种你对我来,我等着你……我再一次告诉你,假如其他无辜的人因为这个受到了伤害,我弄死你!” 我说话的口气很凶狠。 梅玲似乎有些惧怕,看着我:“这事真的和你们无关?那为什么……” 我说:“如果是我们捣鼓的,我不会躲藏,我不会回避,但是,不是我们做的,有人要是硬往我们身上安,我也不会接受,更不会怕什么鸟威胁,如果你想借着这事翻脸,我没意见,现在就可以翻脸,来啊,翻脸吧,闹腾吧!让大家都知道你的高明招数吧!” 我的声音有些大起来,梅玲惊慌了一下,忙低声说:“你这么大声干嘛,我又没真的说要和你翻脸,我就是想叫你过来问问……也许这事和你还有晴儿没有关系,但是,这事和柳月是绝对脱不了干系的……” 我说:“你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杨部长和黄莺接触,还是柳月促动的,是柳月鼓动杨部长和黄莺交往的,她要是真有这心,还会这么做吗?” 梅玲说:“此一时彼一时,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会怎么样呢?” 我说:“这事你问问你表妹,就全部清楚了,我告诉你,这事闹大了,最丢人的是你,把我若烦了,我就把你操作的这事公开说出来,我看你怎么应对!堂堂的报社领导,堂堂的梅社长,副县级干部,党员,给组织部常务副部长暗地下春药,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怎么样?传出去,是不是很荣光啊?” 梅玲气地鼓起两眼瞪着我,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说:“平时,我尊敬你,尊重你,是因为你是我的领导,我是你的下属,但是,现在,你自己不要脸了,我也就不用把你当领导看,甚至不用把你当女人看,你做的腌臜事,别以为没人知道,或许别人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当年对我下手,就用的这一套,我现在明白了,现在,你又故伎重演,对杨部长下手,我看,你是吃惯了嘴巴,尝到甜头了,是不是?” 梅玲说:“我……我当年对你那么做,我承认,可是,我那是出于喜欢你,我太喜欢你……那个柳月那么无情地抛弃了你,我生气,我心疼你……可是,现在,你还执迷不悟,还受那柳月的蛊惑……” 我说:“闭上你的嘴巴!不准再提这事!” 梅玲说:“好,不提那事,那就说现在这事,杨部长和黄莺的事情,我也是出于好心,真心实意想撮合一对和美姻缘,当然,我的方法可能不大适合,但是,我的用意是好的……我知道杨部长和柳月关系一直很暧昧,很早就这样,所以,现在杨部长和黄莺突然散了,你说,捣鬼的不是她还是谁?” 我说:“你这是小人之心,典型的小人之心……”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都住了嘴 正说到这里,突然有人敲门。 我和梅玲都住了嘴,梅玲坐在那里,似乎不想开门,想等敲门的人以为屋里没人自行离开。 门继续被敲着,同时传来说话的声音:“咦——不在啊!” 这是黄莺的声音。 梅玲一下子站起来,过去开门,果然是黄莺站在门口。 “咦,你们在屋里啊!”黄莺进来,看着我和梅玲说。 我站起来笑笑:“是的!” 梅玲说:“我和江主任在谈工作呢!” 黄莺说:“哦……那你们继续谈,我先出去等一会儿!” 我说:“不用了,谈完了!” 梅玲一怔,接着也说:“是啊,谈完了,你坐吧,我正要找你呢!” 我说:“梅社长,没事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谈吧!” 说着,我径自离去。我知道梅玲少不了要对黄莺一番盘问,黄莺会把事情说清楚的。 但是,我知道,即使黄莺说清楚了,对黄莺的话,梅玲也未必就全信,梅玲或许会消除对我和晴儿的误解,但是,她不会消除对柳月的怀疑,这是梅玲做事的秉性决定的。 我出了梅玲办公室,决定去找柳月。 先给柳月办公室打电话,没人接,我接着打了柳月的大哥大,接通了。 “你在哪儿啊?”我问柳月。 “我在组织部杨部长办公室……”柳月话没说完,我就挂死了电话,柳月竟然在杨哥办公室,那么,一定是和杨哥谈他和黄莺的事情了。不知怎么,我心里突然就很闷,直接就挂死了电话。 杨哥和黄莺分手了,自然会和柳月说很多话的,柳月说不定也会和杨哥说些知己的话,我心里想当然地这样想着,心里酸溜溜的,愈发沉闷。 我挂死了电话,柳月并没有立刻打回来,这更加证实了我的判断。 我有些落魄,走出了报社院子,随意漫步到了江边,在一棵大垂柳树下坐下,看着浑浊奔流的江水发呆。 一会儿,我的电话响了,一接,是柳月打过来的。 “你刚才怎么突然把电话挂了?”柳月说。 “不敢打扰领导谈话啊!”我不咸不淡地说着。 “呵呵……你在哪儿啊?”柳月说。 “在江边散步!”我说。 “哦……那我过去找你!”柳月说。 “不用了,我一会就走!”我说。 “怎么了?”柳月说:“你给我打电话,不是有事吗?” 我说:“没事了……” 柳月笑了:“好了,别耍小孩子脾气,我这就过去,等着我!” 我虽然嘴巴上那么说,其实心里是想等柳月来的,就坐在那里没动,一会儿,柳月来了。 “我刚才在杨哥办公室汇报工作呢,和文明办文化局还有出版局的几个领导一起,这不,刚忙完……”柳月对我说。 原来是为工作到杨哥办公室的,我误会柳月了。我心里有些歉意,却又想,就是不为工作,柳月去找杨哥,我又凭什么不乐呢,我有什么资格不高兴呢?柳月要是真的和杨哥在一起,柳月要是真的能有幸福和快乐,我难道不应该为柳月欣慰吗? 我呼了一口气,看着柳月:“杨哥都告诉你了?” 柳月说:“告诉我什么?” 我说:“他和黄莺分手的事情啊!” 柳月摇摇头:“没有啊!我们只谈的工作,没有谈别的!” 我说:“你没有问杨哥?” 柳月笑着:“还有好几个人在旁边,我怎么问啊?再说了,就是我和杨哥单独在一起,他不说,我也不会问的!而且,杨哥也未必就会和我说的!” 我说:“为什么?” 柳月说:“因为我们都是成人了,因为大家都心里有数,有些事,有些话,不必非要说出来,杨哥不说,自然有他的理由,他自己不说,我更没有必要去问!” 我说:“他俩已经分手了,我已经证实了!” 柳月说:“哦……你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事情?” 我说:“怎么?不可以?” 柳月笑着说:“当然可以了……怎么不可以,你这位大师前天不是还怀疑黄莺在设置新的圈套吗,怎么样,事实证明你的怀疑是不成立的,你多虑了!” 我说:“呵呵……我倒是希望自己的怀疑不成立,我最怕的是我的猜测成立!” 柳月说:“不过,也从另一个方面说明你的思维更加敏锐思虑更加周全了,考虑事情更加全面了,这一点,我倒是很欣赏!” 我说:“难道你就没往这方面想过?” 柳月说:“也不是没想过,但是,那天你告诉我的一句话,让我不能成立自己的这个猜想!” 我说:“哪句话?” 柳月说:“就是黄莺让你转告我的那句话,说让我提防梅玲的哪句话,我听了这句话,立刻心里就打消了对黄莺的疑虑,黄莺要是真想设计套杨哥,她是绝对不会让你转告我这句话的……” 我一听,也豁然开朗,点点头:“是啊,对,我怎么就没有这么判断呢?还是你想的细致!逻辑严密!” 说着,我笑起来。 柳月抿嘴看着我笑:“因为你是马大哈啊,所以没有我想得细致!” 我又笑起来,对柳月说:“杨哥神态怎么样?” 柳月说:“没什么样,一如往常!” 我说:“不喜不忧?” 柳月说:“是喜是忧,从杨哥脸上是看不出来的,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 我说:“你呢?” 柳月说:“我什么?” 我说:“你心里什么感受?” 柳月说:“你问我干嘛?” 我说:“我就想问!” 柳月说:“我不告诉你!” 我说:“我想让你告诉我!” 柳月说:“你为什么这么好奇?” 我说:“我只对你好奇!” 柳月说:“为什么?” 我说:“你明白!” 柳月沉默了,看着江面默不作声,一会儿说:“我不明白,我不想明白……你非要问我心里是什么感受,我可以告诉你,我祝愿天下每一对有情人,祝愿他们终成眷属,我希望每一个好人都能生活的幸福快乐,希望每一个有情人都能有美满的归宿……聚散分离,都是缘,都是命中注定……这就是我的感受!” 我听了柳月的话,陷入了沉思。 柳月又说:“其实,杨哥和黄莺的结局,我早已料到,自从我知道你告诉我的黄莺是如何得到杨哥的,还有你告诉了杨哥事情的真相,我就预料到了这个结局……” 我抬起头看着柳月:“为什么?” 柳月说:“只因为他们都是好人,他们都不忍心再去伤害对方……正因为他们是好人,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结果……” 我说:“你是说,黄莺也是好人……” 柳月点点头:“嗯……黄莺的本质并不坏,她只是受了梅玲的蛊惑,一时昏了头,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其实,我想,或许她和杨哥在一起之后,她内心的痛苦并不小,她要时时受着良心的拷问和折磨……” 我说:“哦……做个好人真不容易……” 柳月说:“是的,做人难,做个好人更难!” 我说:“如此说来,杨哥和黄莺都解脱了,杨哥又是自由身了,又可以追你了……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柳月皱了皱眉头:“杨哥是不是自由身,是不是追我,和我关系大吗?杨哥追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怎么想的,你需要问这个问题吗?” 我说:“可是……” 柳月说:“可是什么?” 我说不出话来。 柳月叹了口气,半晌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知道自己应该去想什么,我……我知道自己应该为了小许去做什么,可是,我……我始终难以说服我自己,我难道就不能为了自己活着吗?我难道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来生活吗?我难道就不能有自己的生活吗?” 看着柳月无奈而悲怆的表情,我的心绞痛起来,紧紧咬住牙根,看着江面发呆。 柳月深深地叹了口气,也不说话了,坐在石凳上,默默地看着远方灰蒙蒙的天空。 我知道,晴儿如果知道了杨哥和黄莺的事情,她一定会对柳月继续施压,利用柳月对她的歉疚心里,促使柳月加速和杨哥接近,促成柳月和杨哥走到一起,这样,她似乎就可以安心了,就会觉得自己的婚姻彻底牢固安稳了。 但是,从柳月的话里听出,柳月其实并不愿意接受杨哥,只是因为晴儿的步步紧逼,为了弥补自己对晴儿的歉疚,她迫不得已,处在矛盾和选择的十字路口。她既像按照自己的意愿去生活,却又不能不面对来自晴儿的压力,处在两难的境地。 我懵懂地想,柳月之所以对晴儿如此迁就,是仅仅为了晴儿吗?还是最根本是为了我? 我知道自己心里一直深深地爱着柳月,这刻骨铭心的爱,经历了这么久,不但没有褪色,反而愈发深刻,愈发深入了骨髓。我希望我的爱人能活的快乐开心,即使我不能再拥有她,但是,她跟了杨哥,会真的幸福吗?或许,对柳月来说,保持目前的状态是她的唯一要求,但是,晴儿会放过她吗?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泛起了无比的痛苦,这痛苦一浪一浪地挤压过来,似乎要将我的胸腔撑裂。 我心里的痛苦慢慢表现在了我的脸上,我的眼里,在柳月面前,我总是不能遮掩自己真实的心理。 柳月扭头看了看我,眼里充满了令人心悸的疼怜和关切,仿佛她看透了我此刻的心里,知道我在想什么。 柳月咬了咬嘴唇,白皙俊美的脸上突然绽开了笑容,虽然有些勉强,但是却仍然是笑意。 “江峰,我知道你此刻的心情……”柳月说:“好了,不要想那么多了,多想一想美好的事情,我们的生活中,美好的事情很多,很多……” 我努力冲柳月笑了笑,我努力想让自己笑得好看一点,自然一点,但是,从柳月的眼神里,我知道,我此刻的笑比哭还难看。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意识到自己的责任 柳月似乎不敢再看我的眼神,扭过脸去,看着天空,深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说:“我们都是成人了,我们必须要用现实的眼光来看问题,必须要意识到自己的责任,我是,你也是…… “不要总在痛苦中沉溺,人生处处风景,生活处处诗意,何必总留恋那些消逝的记忆,既然过去,说明彼此无缘走完结局,只不过擦肩而过邂逅一段美丽的际遇,把美好珍存留档,把痛苦哀伤剔除摈弃,没什么大不了,不必让自己卑微地那么不堪一击。冬过春会来,冰雪消融就会盎然绿意,忘记,然后学着好好爱自己…… “这世上没有谁会永远是谁的谁,有的人注定只能被伤害,有的人注定只能错过,有的人永远只适合活在另一个人的心里……想开吧,想开了,就没有痛苦和烦恼了……” 我嘶声说道:“这么说,你是想开了?” 柳月语塞:“我……我想开了!” 我说:“你可以骗得了别人,但是,你骗不了我,你敢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吗?” 柳月的身体背对我,微微颤抖了一下,接着叹息着说:“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定要逼我……别逼我……求求你,别逼我……” 听到柳月的这句话,我的心开始流血。一个转身的距离,一切成了断点。 我哑声说:“柳月,我没有逼你,我不逼你,我只是想告诉我,我能看懂你!” 柳月颤声说:“我知道……我知道你能懂我……以前,这么多年,一直没有人懂我,我习惯假装坚强,习惯了一个人面对所有。其实,我很珍惜身边的人,只是生活的压力让我善于遗忘,把那些记忆通通遗忘-。我以为遗忘可以让自己快乐起来,可是,我感觉到的却是更多的寂寞……其实,我也渴望有一个人能懂我;我也渴望有一个人能走进我的心……只是,在现实的世界里,这一切都不复存在……我无法不让自己去面对这眼前的一切……” 我的心颤抖着,战栗着。 柳月继续说:“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知道你在怀想我们的过去,过去,是一场梦,过去的那些甜蜜爱情,那些山盟海誓,我都相信,我都会想起……其实,我自己心里知道,很多时候,我想爱一个人,却发现自己跟本不可以去爱;很多时候,我想忘了那个人,却发现他在我心里占据着太重要的位置;很多时候,我想对那个人说,爱真的让我累了,可又不能告诉那个人;所以,最后,我决定放弃爱,其实,放弃,并不是不爱了,而是太爱,所以我才愿意放开……我衷心祝愿那个人能和自己的伴侣相伴终生,白头偕老,我愿意看到他们的幸福,看到他们的快乐,看到他的平安、健康和成长……” 我的心激烈翻腾起来,说:“柳月,我知道那个人是谁!” 柳月扭头看着我,眼睛发湿,说:“不……你不知道,你不可以知道,你不要说出来……” 我说:“可是,我心里知道!我知道!” 说着,我的眼泪突然流了出来。 从小到大,我只为柳月流过泪,而且不止一次。 我想起一句话:这世上最不容易的感情有两种:一种是一个一向只知流泪的男人为女人流了血;第二种,是一个只懂流血的男人,竟然,为女人流了泪。 那么,我是属于第二种了。 手,放开了才明白拥有时的珍贵;泪,落下了才知道心真的会很痛;心,碎了才了解爱情带来的苦涩;爱,走了才清楚被爱抛弃的痛楚。在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中,我们曾开心过快乐过、幻想过、幸福过。然而最终爱情还是由甜蜜变为伤疤,由亲密变为客气,由两个人的牵手变为无所谓无奈和相望。 柳月看我流泪了,自己突然扭过头去,掏出手绢擦拭眼角。 我知道,柳月也流泪了。 我知道我的泪水和柳月的泪水是因为什么,是因为爱! 我知道,如果为爱流泪,那是因为你真的爱了,而且,爱得很深。情感的付出似乎是那么的自然,不带任何外界物质的渲染,恬淡而芬芳。为爱流泪的人是在乎情感的,并在为它真心地付出。 两情相悦,便会擦出爱的火花,进而燃烧生命,照亮人生的旅程,于是,前路上,无论荆棘与坎坷,总有个人与你相依相伴,相互扶持。快乐时,与你分享喜悦,悲伤时,与你一同分担忧愁,无聊时,哪怕和你一起嗑着瓜子,也觉得生命的旅程,并不孤独。所以,苏芮的歌中唱道:“因为爱着你的爱,因为梦着你的梦,所以悲伤着你的悲伤,幸福着你的幸福……”歌,便是生活的缩影,是生活的写照,是源自心底的真情实感的流露。 为爱流泪,我知道,那是因为有了心底的牵挂,无边的思念和无尽的爱意,才会让人无比地投入这份情感,重视彼此的感受。纷繁杂芜的人生里,需要泪水去洗刷模糊的双眼,用泪滴去涤荡那朦胧的灵魂。泪,当它流在眼底,是情感的宣泄与真爱的流淌,泪,流在心底,则是情愫的积累和深爱的展现。 泪,伴着心情而流,为爱而流泪的人,记住流过的每一滴泪,它的上面镌刻着你的情感,书写着你的心情。让泪,为一个值得流的人而流吧!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愈发潮湿起来,眼里的泪水停止了,心里的泪水却开始奔流。 当柳月转过身来,脸上却又看不到任何哭过的痕迹,一脸的平静和沉静,她将手绢递给我,柔声说:“这么大的男人了,还像个孩子,不要这样……来,擦干……” 我接过带着柳月体香的手绢,擦了擦脸,上面已经是湿湿的了,那一定是柳月的泪水。 这时,柳月突然看着天空笑着说:“哎呀,江边的风真大啊,吹得咱们江主任的眼睛都流迎风泪了,是沙子进了眼睛吧?呵呵……我刚才就被沙子吹进眼里了……” 柳月似乎是努力想冲淡现在的这种忧郁低沉伤感的气氛,似乎在为我刚才的失态解脱,也为自己解脱。 我有些难为情,没有说话,擦擦眼角,把手绢放到嘴边舔了下,咸咸的,这味道是我和柳月的综合体。 柳月瞪眼看着我的举动:“你在干嘛呀?” 我说:“我在尝尝什么味道!”边说,我边自然地将手绢放进自己上衣口袋。 柳月抿了抿嘴唇,向我伸出手:“这又是干嘛呀,还给我!” 我说:“还给你什么?” 柳月瞪大眼睛:“我的手绢啊,借给你用的,不是送给你的,老大!” 我说:“没收了,现在归我了!” 柳月急了:“赖皮,我没说要给你,还给我呀!” 我说:“不是说了,没收了,你怎么这么啰嗦!” 柳月不说话了,伸手到我口袋里去掏,我伸出双手,握住柳月的两个手腕,不让她掏。 看着柳月着急的样子,我不由笑起来。 柳月看着我的脸,说:“一会哭一会笑,羞!” 我说:“你笑话我,我更不给你了!” 柳月放弃了努力,我松开了手,柳月气哼哼地看着我,假装生气地说:“你不讲理,耍赖……” 我说:“我就耍赖,你能怎么着?” 柳月“扑哧”笑了出来:“小无赖,真拿你没办法,好了,别闹了,我给你说呀,这手绢不能给你,真的,你要是想要手绢,改天我给你买一个新的!” 我说:“为什么不能给我?” 柳月说:“因为我不想给大家带来麻烦!” 我说:“一个手绢会带来什么麻烦?” 柳月说:“因为这手绢一看就是我的,上面有绣的我的名字……” 我掏出来打开一看,上面果然在角落上绣着柳月的名字,旁边还有一朵小花。 “这是你绣的?”我问柳月。 “是啊,业余劳动成果,手艺还可以吧?”柳月有些炫耀地说。 “嗯……不错!真好看……”我说着,遗憾地将手绢还给了柳月,我知道,自己要是将这样一个手绢带在身上,那无异于是找死,不仅仅是我自己找死,还会牵连柳月。 柳月接过手绢,收起来。 我说:“你名字旁边那花……是什么花?” 柳月说:“茉莉花!” 我一听,心里一震,茉莉花!柳月的身体发出的体香不就是茉莉花香吗? 想起柳月身体的自然体香,想起那曾经让我神魂颠倒的迷醉气息,我的心不由有些痴了,眼神怔怔地看着柳月。 柳月看着我的眼神,似乎明白了什么,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突然红了,接着扭过身去,留给我一个背影。 柳月站立在江岸,入神地看着江水…… 站在柳月身后,看着柳月那丰姿绰约、娇柔楚怜的背影,想起和柳月的往日纠葛缠棉,我的心里突然涌出一阵巨大的不可遏制的冲动,突然就想伸开双臂,就想将柳月搂入怀中…… 我的大脑一阵发热,正要蠢蠢欲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呼唤:“峰哥——” 我一扭头,是晴儿过来了,和兰姐一起。 我的大脑和心里猛然清醒过来,接着就是暗暗叫苦,糟了! 这时,柳月也转过身来,看着正在走过来的晴儿和兰姐。 我做梦也没有想到晴儿这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我看了一眼柳月,柳月的神情也似乎有些意外。 虽然我和柳月此刻并没有做什么,但是,两个人单独在这里,在晴儿眼里,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我看着正走过来的晴儿,心里不禁有些担忧,我不知道随之而来的是怎样的情形,不知道晴儿会怎么样的怒不可遏。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隐隐有一丝担忧 看看柳月,她脸上的神情虽然很平静,却也隐隐有一丝担忧,柳月当然不知道我刚才心里的冲动,不知道我差点就要将她抱在怀里,如果柳月知道了我刚才的想法,我估计她得晕倒。 兰姐跟在晴儿身后,看着我和柳月,脸上担忧的神情显而易见。 我等待着一场暴风地来临。 然而,出乎我的意料,晴儿从喊我到走过来,脸上却是始终带着微笑,那种沉稳而安静的微笑,我甚至从晴儿的眼神里都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经过这几个月独自管理学校的洗礼,晴儿从心理到外表都显得比以前成熟了,气质和气度也显得沉稳了,做事和处理事情越来越干练,甚至连走路都显得比以前持重了许多。 晴儿带着笑走过来,冲着我们说:“柳姐,峰哥,真巧,你俩在这里,怎么,上班时间,不好好工作,跑出来晒太阳?” 柳月看着晴儿刚要说话,我抢先一句:“我没事出来溜达,正好柳部长也来了,就在这儿说了会话!” 晴儿听了我的话,没有看我的眼睛,却看着柳月的神情,似乎要从柳月的表情里验证我的话是真是假。 柳月听我这么说,抿了抿嘴唇,脸上就带着惯常的微笑,不做声。 晴儿虽然成长成熟了,但是在柳月面前,还是显得嫩了很多,柳月要是不想让她看出什么破绽,她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出的。 果然,我看到晴儿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和遗憾,她应该是什么答案也没有得到,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这时,我反问晴儿:“你不在学校,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晴儿努了努嘴巴,指指兰姐:“还不是这位啊,掉了魂似的,班也不上,整天黏糊在我办公室里,有事没事找我说话,我被她缠地烦死了,哎——干脆,带她出来散散心吧,出来玩玩……老三的爹娘没走,她也见不到老三,没了主心骨似的,怪可怜的,就当陪小孩子逗乐了……喂——张兰小朋友,那边有个秋千,还有滑梯,你要不要去玩一玩,阿姨在这里等你……” 晴儿这么一说,我和柳月都笑了,兰姐哭笑不得,抱住晴儿叫嚷:“你个死丫头,你还真把自己当幼儿园阿姨了,我痒死你……” 晴儿大呼小叫和兰姐闹腾起来,边不是偷眼看着我和柳月。 我一直笑着看着她们闹,柳月也是,没说话。 兰姐和晴儿闹够了,柳月对兰姐说:“这几天没见老三?” 兰姐点点头:“是啊,老三这几天在陪老爷子老太太逛江海城呢,伺候地很周到,哪里还有空来见我啊!” 晴儿接过话:“我说啊,你应该和老三一起陪着逛的,正好趁机和老两口培养培养感情,多好呀,说不定老太太一高兴,就接受了你呢,大点就大点吧,将就用就是了……” 兰姐瞪了晴儿一眼:“少来了你,嘴巴积点德吧,整天对我冷嘲热讽的……” 晴儿说:“我可不是坏意啊,我是为你好,张兰小朋友,你也不是太小了,你该懂事了,怎么就不明白我的心思呢,板板正正找个人家过日子,多好呀,闲着没事倒腾什么姐弟恋啊,玩半天,把自己玩进去,要死要活的,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还伤了身心,不值得啊!”说着,晴儿看着柳月:“柳姐,你说是不是?” 柳月微笑着:“呵呵……” 晴儿看着柳月不置可否地态度,眉毛扬了下,眼神里露出一丝火气,随即又消失了,眼珠子忽然转悠起来。 这时,兰姐对柳月说:“杨部长和黄莺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柳月点点头:“嗯……知道了……我下午刚从杨哥办公室出来!” 柳月这么说,显然是不想让晴儿以为她是从我这里知道这消息的。 我问兰姐:“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事情的?” 兰姐冲晴儿努了努嘴:“这位告诉我的!” 我看着晴儿:“哦……你刚知道的?” 晴儿点点头:“嗯……” 我说:“你怎么知道的?” 晴儿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却反问一句:“你以为就你们记者消息灵通呀!” 我没再问,晴儿却问我:“这么说,峰哥,你也是知道了,是柳月刚刚告诉你的吧?” 我说:“不是,我早就知道,杨哥和黄莺没分手之前,我就知道!前天黄莺和我谈话了,提前告诉我了!” 晴儿很意外:“哦……你早就知道了!那你怎么不和我说呢?” 我说:“这有什么好说的,人家的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晴儿张了张口,还要说什么,看了看柳月,不说话了,扭头看着远处,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这时,兰姐说:“哎——好好的一对,怎么说分手就分手了呢,都是过来人了,还那么冲动!” 我说:“兰姐,不要这么主观,你怎么就认定人家是冲动呢?” 兰姐笑起来:“呵呵……我这么说,是有一些主观了……可是,他俩怎么突然就分手了呢?好端端的,真奇怪!” 兰姐当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晴儿也不知道,她们只能从表面现象来揣度其中原因,而我和柳月才是真正的了解者。 我笑笑,没做声。 柳月也同样没有说什么。 这时,一直在看着远处出神的晴儿转过身来,说:“管他们为什么分手干嘛,反正是分手了,这两个人,本来就不该在一起的,分手了,未必是坏事,说不定,还是好事呢,你说,是不是啊,柳姐!”晴儿又看着柳月,似乎要从柳月这里得到什么肯定的答案。 柳月沉静地笑了下:“呵呵……小许,别问我,我不知道!” 晴儿呵呵笑起来:“柳姐,别这么说,这个,你应该知道,你可以知道的!” 我看晴儿话里有话,语气有些咄咄逼人,心里不禁有些不高兴,看看柳月,柳月只是宽容地笑笑,还是没说什么。 兰姐这时说:“什么应该知道,什么可以知道,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们走走吧,散散心,看看秋天的大江,看看夕阳下的江边风景……” 晴儿却说:“哎——兰姐,我不陪你了,现在这里有人陪你了,我得会学校去,学校里还一摊子事情呢……” 柳月说:“小许,学校办的很成功啊,我在外面经常听到有人提到你们学校,都评价很高呢,这可是你这个校长管理有方呢!祝贺你,小许,你成功了!” 晴儿笑了:“柳姐,说实在的,这其中还包含着你的巨大贡献呢,要不是你的帮助,我还得走很多弯路,当然,还有峰哥的亲自指导和督导,我的成功,峰哥可是亲手扶持起来的,从一开始就亲自参与了所有的整个过程,特别是前段时间,峰哥百忙之中还给我搜集了很多民办学校管理的资料,我看了,可是受益很大,在原有的基础上对学校的管理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我这个学校,名义上我是校长,其实呢,是我们夫妻二人的结晶,看学校名字就知道,夫妻学校,呵呵……这也算是我们爱情的见证了……” 晴儿的口气充满炫耀和自夸,很明显是故意说给柳月看的。 柳月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是的,你说的对小许,好好珍惜,好好发展,祝愿你们将这个学校办的越来越好,祝愿这个学校伴随着你们的爱情和生活一起成长……” 晴儿甜甜地笑着:“柳姐到底是做宣传的,真会讲话,这话我爱听,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我都喜欢听!” 晴儿这话显然带刺,我和兰姐一听,都微微变了脸色。 柳月却没有任何生气的样子,依然笑着:“小许,相信我的真心祝福吧,我说的是真的!” 晴儿似乎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过分,忙说:“是的,我当然知道柳姐是真心的,就凭柳姐的人格和人品,我就对柳姐的话深信不疑……” 这时我说:“好了,走吧,晴儿,回去忙吧!” 晴儿看着我:“你呢,峰哥?你是回单位上班呢还是和我一起去学校?” 晴儿只给了我两个选择,没有让我留下来的意思。 我说:“我不回办公室了,去学校吧!” 晴儿点点头,然后对柳月和兰姐说:“柳姐,兰姐,我们走了……柳姐,这个张兰小姐有心事,你正好多开导开导她吧,这人陷进去了,我没这方面的经验,也不好宽慰她,柳姐倒可以结合自身经历,给她上上课……” 柳月的脸上虽然还在笑,可是却笑得有些难堪。 我不能让晴儿再说话了,拉了晴儿就走。 去学校的路上,晴儿不笑了,毫无表情地说:“你不好好上班,出来溜达什么?” 我说:“脑子累,出来休息休息脑子!” 晴儿说:“这个理由不错,很合理,那柳月也是脑子累了,也是出来休息脑子的,然后你们就正巧一起休息脑子,遇到一起了,是不是?” 我说:“不是!” 晴儿说:“你还嘴硬,我看就是!” 我说:“不是!” 晴儿说:“我知道问你,是什么也问不出来的,你的嘴巴就是鸭子死了——嘴还硬,我不问了……不过,我提醒你,老大,你们这种龌龌龊龊的小日子就快要到头了,你还是自己心里有数点,别没事出来瞎捣鼓的好,走个名声好的男人吧!我知道,这官场,对官员的作风问题可是很看重的,可是提拔重用干部的一个衡量标准的……” 我说:“上升到这么高的高度了,怎么了,我什么有数?” 晴儿说:“我不说出来你就装糊涂,是不是?” 我说:“我没装糊涂,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有家有夫的人 晴儿说:“这不明摆着,黄莺和杨哥分手了,既然他们分手了,那么,杨哥就是自由人了,那么,按照柳月早就有的想法,她自然是要和杨哥结合的,以前我的努力差点白费了,就要成了,杀出一个黄莺,这回好了,不该属于她的总不会是她的,她灰溜溜走了,那么,柳月就该扶正了…… “柳月扶正了,人家就是有家有夫的人了,你还有什么想法?你还敢再去和人家在江边巧合遇到休息脑子?你还能再去找她玩猫腻?自重吧,大哥,保持自己的一个好名声吧……” 说完,晴儿两眼瞪着我。 我扭过头,不看晴儿,嘴里说出一句:“无聊!” 晴儿说:“无聊?你说我无聊?好啊,我就算是无聊,我再无聊也不如某些人无聊,整天看着人家的老公不放,整天算计着人家的男人……” 我说:“胡扯!” 晴儿说:“我不管你说我什么,反正,你这贼眉鼠眼的日子就要到头了,你就放心吧,我今天也懒得给你算这个休息脑子的账了,我没那闲心闹腾了,哼……别老把我当傻子待,我承认我以前是傻,所以才会被人糊弄,可是,现在,我不是以前的我了,我已经学会自立自强学会保护自己了……” 我听得好气又好笑,伸手在晴儿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闭上你上面那两片子!” 晴儿反问我:“什么上面那两片子?” 我说:“你不是不傻了吗,怎么这个都不知道,上面那两片子不就是你的嘴巴吗?” 晴儿忍不住笑了,说:“怎么?还有下面两片子?” 我摇摇头:“妈的,下面两片子不就在你大腿之间?” 晴儿顿时领悟过来,脸腾地红了,伸手就打我肩膀:“你坏死了……你坏死了……你好色……还骂人,说脏话……” 我不苟言笑:“操——在你面前不色,在谁面前色?你不喜欢啊?那我以后就不色了……” 晴儿低声笑着,在我耳边喘息着:“坏蛋,人家不是这个意思呢……这里不是家里,不是床上,人家不适应呢……在家里,在床上,你怎么说都行……” 我说:“我再给你讲个笑话:两个女秘书应聘,招聘经理提了个问题,女人的两张嘴有啥区别,第一个女人说上面的嘴横着长,下面的竖着长,第二个女人说上面的自己用,下面的领导用,于是第二个女人被录用了……” “哈哈……”晴儿听了,脸继续红着,忍不住大笑起来。 我用夫妻之间这个粗俗的笑骂和玩笑来活跃起了气氛,引导开了晴儿的话题。 到了学校,有课的教师正在上课,没课的正在各自办公桌前安静地备课。 学校的规模逐渐扩大,现在已经设置了20多个班,包括白日班和夜班,开设的课程不仅仅是英语了,还有日语和韩语班,晴儿现在干的越来越顺手,正在计划开设一个俄语班。 教师队伍也扩大了,现在学校有20多名教师,加上其他部门的员工,接近30多人。 晴儿的潜能发挥出来了,上了道,把学校管理地井井有条,和员工的关系处的也很融洽。 进了晴儿办公室,晴儿笑嘻嘻地对我说:“峰哥,咱们现在可是不大不小的富翁了,贷款还完了,还有不少的积蓄了呢!” 家里的钱我从来不问不管,问晴儿:“多少?” 晴儿伸出3个手指头:“嘻嘻,这些了!” 我说:“30万了?” 晴儿说:“是啊,现在咱们有30万的存款了,嘻嘻,怎么样,你老婆会赚钱吧?” 我说:“这么多了?” 晴儿说:“是啊,嘻嘻……以后,咱们还会有更多的钱呢,到年底,咱们至少可以有60万的积蓄,到明年上半年,咱们就争取迈进百万富翁的行列……” 我说:“那你岂不是就是百万富婆了?” 晴儿说:“哈哈……我是百万富婆,你就是百万富婆的老公!” 我说:“有钱了,你打算怎么花呢?” 晴儿说:“这钱可是咱们一分一分赚起来的,不容易的,我可不会乱花的,我负责赚钱,你呢,负责花钱,我赚的钱,都是给你花的,怎么花,你说了算!我听我男人的!” 我说:“留足学校的运转资金,积蓄扩大规模,在确保教学质量的前提下,积蓄扩招,同时,积极参与各种社会公益活动,提高学校的知名度和社会影响,有钱了,要回报社会,造福社会……” 晴儿说:“嗯……我听你的呢!” 我说:“现在正好是大学开学的时候,我看,拿出一部分钱来,资助贫困大学生吧,也算是咱们对母校的回报……” 晴儿一翻眼:“母校?江海大学?我可是从那里灰溜溜辞职走的,我对那里可是没有好感!” 我说:“不要这么说,毕竟,那里留下了我们大学4年的足迹,我们是知道的,很多来自农村的学生是如何的窘困,我们当初其实也是属于拮据的行列,我想起那些贫困学生,心里就不安,我看,还是给母校做点贡献吧!” 晴儿低头沉思了一会:“好吧,就按你说的办吧!” 我笑着说:“你回去资助贫困大学生,也算是衣锦还乡呢,让你以前的同事看看现在的你,是如何的牛逼!” 晴儿呵呵笑着:“我没那炫耀心理,我没有想在他们面前炫耀的想法……不过,你说的资助贫困学生,我其实心里是不反对的……好了,既然老公发话了,我自然照办,回头我就去落实……” 我点点头:“嗯……好!” 晴儿说:“不过,我不想出名,我做这个事,一个是出于良心,最重要是落实我男人的旨意,所以,我不希望那些媒体啊什么的给报导……” 我说:“呵呵……那就尊重你的意愿,其实呢,报导下也不错的,不是说鼓吹你个人,是提高学校的影响力呢!对学校的发展是有好处的!” 晴儿摇摇头:“别的公益慈善活动我们参加的可以报导,但是,这个给母校捐助资助的事情,我还是不想公开出来……” 我说:“那好吧,这个听你的!” 晴儿笑了,又说:“你还有什么指示呢?老公!” 我说:“别的没有了,你赚的钱,我怎么能乱花呢!” 晴儿说:“我赚的钱,是我们两口子的,花钱的事,我都听你的,嘻嘻……你没有了,我还有呢,我想啊,拿出一部分钱来,把俺公公婆婆住的房子重新翻盖一下,家里的老屋很多年了,墙壁有的地方都有裂缝了,按照城里的说法,是危房了……” 晴儿说的倒是实情,我想了想,说:“干脆,把我岳父岳母住的房子也同时翻盖,那房子也很旧了,几十年了……” 晴儿听了,很开心,说:“好一个孝顺的女婿啊!行,那就这么办,拿出我们一个月赚的钱,翻盖两栋房子,木问题!这事你就无需操心了,我来操事就是!” 晴儿说话办事,似乎越来越干练果断。 晴儿又带着憧憬说:“峰哥,等我们的钱多了,我要攒一笔足足的费用,用来供我们的孩子上学,上大学,出国留学,读研究生,读博士……” 我说:“种还没下,你打算的倒是长远!” 晴儿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还不是早晚的事,嘻嘻……我想啊,等明年,我们真的该要孩子了,不然,咱娘可就真的恼了……” 我说:“你现在攒的钱,等孩子长大了,早就成了废纸了,说不定那时候,钱贬值很厉害!至于要孩子,还是等你学校完全安定下来,你身心舒适下来,我再说吧!” 晴儿点点头:“嗯……还有,你得戒上3个月的烟和酒,我们要优生优育!唉,就是不知道能生闺女还是儿子,你娘想要孙子,我呢,其实很想要个闺女,要是有个闺女,我一定把她打扮地漂漂亮亮的,像妮妮那样,你看,妮妮多可爱啊,在这一点上,我其实是很羡慕柳月的……” 我说:“妮妮确实很可爱!” 晴儿说:“只是可惜,这孩子不能同时拥有父爱和母爱,可怜啊,可怜的孩子,不过,还好,杨哥一看就是个很疼孩子的人,宋明正不行了,还有杨哥!” 我看着晴儿:“你就那么有把握?” 晴儿说:“什么把握不把握的,这很明显,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当然,我适当的时候,还是需要推动一把的……” 我说:“柳月已经和你说过一次了,虽然她的话很委婉,但是你不会不明白她的意思,你怎么还想掺和呢?” 晴儿说:“我不是掺和,我是撮合,助人为乐呢!” 我说:“那也不需要!” 晴儿冲我一咕嘟嘴巴:“需要不需要,你说了不算!” 我说:“你也说了不算!” 晴儿说:“我说了不能全算,但是,起码可以算一部分!不管杨哥和黄莺是为什么分手的,现在的现实是杨哥又独身了,这可是天赐良机,不管柳月是真心还是假意地说要结束单身生活,我都要出马,反正柳月曾经信誓旦旦和我说过的……” 我说:“我警告你,不许胡来,不许闹腾,不许折腾个,不许再惹事!” 晴儿说:“不用你管,我的事情,你该管的管,不该管的不要管,特别是这个事情!” 我说:“你翅膀硬了,我还管不了你了?” 晴儿说:“我没这么说,对的,你管我听,不对的,我就不听,特别是关系我自己婚姻生死存亡的大事!这个,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瞪着晴儿。 晴儿一翻白眼:“你少瞪我,这不能怪我,要怪,你就怪自己,你还是从你自身去找原因吧!”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晴儿似乎心情不错 我闷不作声,掏出烟来抽烟。 晴儿似乎心情不错,一会趴在我肩膀上摇晃着身体:“哎——峰哥,这黄莺那天提前告诉你,为什么要提前告诉你呢?” 我说:“不知道!” 晴儿撅起嘴巴,又说:“那……黄莺有没有说为什么要和杨哥分手呢?” 我说:“不知道!” 晴儿说:“那黄莺都和你说什么了?” 我说:“什么都没说!” 晴儿伸手拉拉我的耳朵:“哼……你敷衍我呢……哎——对了,你说,峰哥,是不是因为杨哥在那方面不行了,黄莺不满足,才要离开杨哥的呢?” 我说:“住嘴,你胡说什么,不害臊!” 晴儿果真就闭了嘴,一会讪讪地说:“你在这里玩吧,,我去大办公室给老师们开教学会去!” 晴儿去了大办公室,我独自在晴儿办公室的沙发上半趟着,琢磨着心事。 天色渐渐黑了,我不知不觉睡着了,等再次醒来,晴儿已经打来了饭菜,摇晃着我的身体:“乖乖,亲亲,哥哥,起来用晚膳了……” 我坐起来揉揉眼睛:“我刚才睡着了?” 晴儿说:“是啊,看你,工作太劳累了,竟然就在这里睡着了……哎……我们现在是赚钱了,可是都整天是忙忙碌碌,劳累操心啊,这赚钱,真的是不容易!不说了,来,吃饭吧,我们现在是难得在家里做一次饭菜吃了!” 我说:“等周末,我在家里做一顿丰盛的饭菜,犒劳犒劳你,打打牙祭!” 晴儿眼珠子转了转,突然眼前一亮,说:“好呀,太好了!那……周末,我们干脆请杨哥来吃饭吧,很久不见他了,他和黄莺分手了,估计心情也不大好,正好安慰安慰他……” 晴儿的提议让我有些意外,但我找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就点了点头:“好的!” 晴儿看看门口没人,突然过来抱着我,在我脸上使劲亲了一口,然后笑嘻嘻地说:“那就辛苦哥哥了……周末晚上6点吧,我到时候早安排完学校的事情,早回家帮你!” 我点了点头。 晴儿又说:“这事你不要操心,杨哥我负责通知,他经常来上夜课的,我经常会遇见他!” 我又点了点头。 我总觉得晴儿要请杨哥来家里吃饭似乎有什么预谋,可又想不出什么来。 晚上开课后,晴儿去忙碌了,我没事干,就出来学校,在附近的一个街头公园散步,随意地溜达着。 这时,我看见了黄莺,挎着一个女式小包,正独自在路边慢慢走过来,头微微低垂,身影在路灯下显得很孤单消瘦,神情显得很憔悴沧桑。 看着黄莺的样子,我心里突然有些怜惜她,柳月说的对,黄莺不是坏人,她虽然做了错事,但是,她的本质并不坏。 我迎上前去:“黄姐!” 黄莺抬头看见我,淡淡地笑了下:“你好,江主任!” 我说:“你散步的?” 黄莺“嗯”了一声,然后说:“江主任,对不起,我和杨哥的事,给你们添麻烦了,我表姐她误会了你们……” 我说:“你下午给她解释清楚了?” 黄莺说:“该说的我都说了!” 我说:“说清楚了就好,这样,大家也不必再产生误会!” 我心里松了口气,起码梅玲是不会再对晴儿和柳月产生忌恨了。 黄莺苦笑了下,说:“或许她对你和小许不会产生误会了,可是,无论我怎么说,她还是对柳月……” 我心里默然,说:“我知道了……” 黄莺有些歉意地说:“我表姐的性格你也知道,她这个人,看事情向来很自以为是,无论我怎么说,她都认定是柳月在中间做了手脚,我……我觉得很对不住柳月……” 我说:“我了解梅玲的,我想,现在,你也应该了解了……” 黄莺叹了口气,默默点了点头。 我说:“我不会让梅玲再去伤害好人的!” 黄莺说:“我知道你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就像我当初对杨哥,你也是这么想的,是不是?” 我点点头:“是吧!” 黄莺低下头,半晌没有说话,一会儿说:“我现在才发现,自己是一个多么卑鄙无耻的人……和你们相比,我是多么的龌龊渺小……” 我说:“黄姐,别这么说,我们都是把你当朋友的,包括小许和柳月……” 黄莺喃喃地说:“可是,我没有资格和你们做朋友,我不配做你们的朋友……” 黄莺低声说着,慢慢地走了。 我看着黄莺的背影,心里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正在这时,一辆车停在我身边,摇下前窗玻璃,是柳建国。 “江兄弟,你在干嘛呢?刚才和谁说话呢?”柳建国笑嘻嘻地看着黄莺离去的背影,又看着我:“我刚从施工现场回来,还没吃饭呢!” 我冲柳建国笑了笑:“哦……刚才那女的啊,是黄莺!” “黄莺是谁啊?”柳建国说。 柳建国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柳建国和黄莺不认识,就说:“一个朋友,人民医院护理部的主任,工作认识的!” 柳建国说:“哦……从背影看,是美女哦,呵呵……” 我笑了:“从前面看,更是美女!” 柳建国呵呵笑了:“好了,我吃饭去了,你玩吧!” 柳建国开车离去,我看着柳建国离去,心里不由想起了柳建国认识的情景,从开始认识到他和柳月相认…… 我很为现在的柳建国感到欣慰,更为柳月找到自己的亲弟弟,看着自己的亲弟弟成长创业而宽慰…… 我不由又想,这世间,最珍贵的是什么?是爱情还是友情,还是亲情? 夜色阑珊的街头,我站立了很久很久…… 老三的父母在江海住了几天,回去了。老三和兰姐仍旧在一起,他们之间怎么打算的,我也弄不清楚,老三不和我说,我也懒得问。 转眼到了周末,我在家里亲自下厨做菜,安排家宴,请杨哥来吃饭。 下午5点,我正在忙乎着,晴儿开门进来了,边说:“峰哥,客人来了!快出来接客啊,哈哈……” 杨哥和晴儿一起回来了,我忙从厨房出来,一看,却不是杨哥,是柳月和晴儿一起来了。 不用问,这一定是晴儿的安排,她只对我说请了杨哥,却又暗地把柳月请了来,而且没和我打招呼。 我这时突然明白了晴儿要安排周末请杨哥吃饭的原因,原来她是有目的计划的。 晴儿对我说:“峰哥,周末了,难得有空闲,今天请柳姐来家里吃顿饭,我临时起意的,下午才和柳姐说,没事先和你汇报,别训我啊?” 晴儿这么说,我还能说什么呢,只有干笑笑。 柳月倒是情绪挺好,笑呵呵地说:“怎么?江大主任,不欢迎?” 我忙说:“哪里,欢迎,欢迎!” 我不知道柳月知道不知道杨哥也要来吃饭的事情。柳月的情绪这么好,我想是因为晴儿主动邀请她吃饭的缘故,她或许觉得这事她和晴儿亲近的一个机会,也是晴儿向她示好的一个信号。 我知道,柳月对晴儿一直是带着容忍和宽待的态度,晴儿不管怎么讥讽她、嘲弄她,她从来都是不会反击的,这和她对别人或许是不同的,这也不是柳月的真实性格,我知道柳月的真实性格里温和善良带着几分桀骜的野性。柳月这么对待晴儿,我明白是因为我。 柳月看我傻傻的站着,冲我笑笑:“难得啊,老爷们在家里亲自下厨!好了,我们来了,你下岗吧!” 晴儿也呵呵笑着:“峰哥,你可以解放了,我和柳姐来忙乎!” 于是,我接下围裙,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柳月和晴儿在厨房里谈笑着,里里外外忙乎着。 柳月似乎很开心,因为晴儿对她的友好和亲善。 很快,菜弄齐了,晴儿开始摆弄餐具。 柳月看着,突然说:“咦,我们不是3个人吗,怎么4套餐具呢?” 晴儿笑着看了看墙上的表,说:“还有一位啊,杨哥!” “哦……”柳月微微一怔。 “怎么了?柳姐?”晴儿笑呵呵地说。 “哦……没……没什么……”柳月掩饰地笑了下,看了看我,我歪歪嘴巴,没做声。 正在这时,想起了敲门声,杨哥来了。 我偶去开门,杨哥正站在门口,神情自若,和以前没有什么变化。 杨哥进来,看到柳月,眼前一亮,似乎有些意外,又有些高兴。 “小柳……呵呵……你也在啊……”杨哥高兴地说。 “呵呵……杨哥,我正好下午没事,小许给我打电话,说来家里玩,我就来了,没想到你也来了……”柳月笑着说,似乎是在向杨哥表达着同样不知道对方也要来的信息。 杨哥笑着看了看晴儿,眼神似乎若有所思,随即轻轻摇了摇头,神情变得有些捉摸不定。 我不知道杨哥是否意识到了什么。 然后,晴儿招呼大家坐下,倒上酒,大家开始喝酒。 酒过三巡,大家都喝了不少,晴儿和柳月的脸上都红扑扑的,杨哥也略显醉意。 这时,晴儿端起一杯酒,看着杨哥:“杨哥,我想单独敬你一杯酒,这杯酒,是祝贺酒,祝贺你终于解脱了,你终于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来选择爱人了……我和峰哥今天请你和柳月来,一个主要的内容,就是要祝贺你……我知道,你心里最爱的人是谁,我知道,你心里其实一直都在深深爱着柳姐……来,杨哥,小妹敬你这杯酒,为你高兴……” 说着,不管杨哥喝没喝,晴儿自己先干杯了。 大家一下子安静下来,杨哥的神色微微有些变了,看了看柳月。 柳月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面部表情突然变得有些紧张起来,眼神怔怔地看着晴儿。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不要这么说 这时,我说:“杨哥,柳月,晴儿今天喝多了,对不起,让你们难堪了……” “江峰,你不要这么说,不要这么说……”柳月抬头看着我,眼睛潮潮的:“我知道,她今天没有喝多,我知道,她今天说的是实话,我知道,她今天请我们来吃饭,是早就有计划的,是有安排的……我不怪她,我不怪……” 杨哥没有说话,深深地叹了口气。 柳月看着杨哥,说:“杨哥,你……为什么……” 杨哥深深地看了柳月一眼,说:“小柳,我承认,我是一直在爱慕着你,在等你,在等你给我一句话,可是,今天,我知道,我看出来,你的心不在我这里,虽然你答应了我,可是,我知道,即使我得到了你的人,我却得不到你的心,我即使自己得到你之后会满足满意,但是,你却得不到真正的幸福和快乐,这,不是我爱慕你等待你的初衷,这,不是我想要的东西。 “虽然你今天答应了我,但是,我看得出来,我感觉得到,我体味得出,你是被小许逼迫的,是迫不得已做出的选择,你把自己的命运绑在了良心的战车上,你答应我的话,出自你的口,却不是出自你的心,我知道你此刻的心里很苦,我知道你的心一直很苦,我知道你心里的伤口在流血,此刻,我怎么能忍心在你流血上伤口上撒盐……所以,小柳,虽然我爱着你,但是,我却不能接受你,不能答应你,对不起,请原谅……” 杨哥的话深深打动了我,我觉得仿佛就是在给我上一堂爱情教育课,我听了不禁有些动容。 柳月也似乎被杨哥的话感动,看着杨哥:“杨哥……你……我……谢谢你……谢谢……” 柳月讲话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在嗓子间哽咽了。 杨哥又谈了口气:“小柳,不要说谢谢我,其实,我应该感谢你……和你交往这么久,你让我懂得了很多以前不懂的东西,让我知道了什么是人间的真爱,让我知道即使在官场,也一样有真善美…… “其实,我应该感谢你的东西太多了,最起码,你能让我对生活抱着期望和等待,让我在幻觉里度过每一个孤独的夜晚…… “可是,现在,我明白了,小柳,爱一个人,并不一定要得到,得到了爱,并不一定能让对方快乐和幸福,只让自己得到满足的爱,那不是爱,那是自私和贪欲,真正的爱,是要两情相悦的……” 我和柳月默默地看着杨哥,看着杨哥那成熟和持重而深邃的眼神。 卧室里,晴儿伤心的哭泣声不断传来…… 柳月听到了晴儿的哭声,看了看我,神情又显得很不安,欲起立。 我知道柳月要去干嘛,又伸手按住柳月的肩膀,语气很果断:“她在无理取闹,不要去管,由她去……” 杨哥也说:“让小许使劲哭哭吧,说不定,哭出来,哭完了,就好了……这个小许啊,今天实在是太过分……” 柳月没有说话,眼神怔怔地看着杨哥。 杨哥也看着柳月,目光里充满了温和:“小柳,我知道爱慕你的男人绝对不止我一个,因为你是太优秀的女人,是几乎所有男人心里的女神…… “我知道,爱一个人,就要看着她的幸福和快乐,我希望,你能找到一个爱你的,你也爱的人,共同携手走完这漫长而又短暂的一生……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会很高兴很真诚地看着你,看着你的发自内心的开心,真心的祝愿你,祝福你……” 柳月用感动的目光看着杨哥:“杨哥,谢谢你!谢谢你……” 这时,柳月的身体突然摇晃了一下,似乎要晕倒。 我和杨哥几乎同时伸手一边一个扶住了柳月的胳膊。 柳月晃了晃脑袋,说:“不好意思,我有些头晕!我到阳台上去透透风,一会就好的……” 柳月站起来去了阳台,这时卧室里晴儿的哭声小了,可能是觉得没人来搭理她很扫兴,但是还是不时发出抽泣的声音。 餐桌边剩下了我和杨哥。 杨哥平静地看着我,伸出一只手:“小江,给我一支烟!” 我递给杨哥一直烟,点着,自己也点着一只,深深地吸了两口,然后看着杨哥。 杨哥对我说:“小江,我想,今晚的事情,我想你应该知道为什么柳月会要求我娶她,也知道我为什么要拒绝柳月吧?” 我默默点了点头。 杨哥说:“小许是你的妻子,我不能在你面前多说她什么不是,小许对错我不论,但是,我觉得小许似乎对柳月有着极大的误会,这误会,似乎很深很久,不是一天两天,作为不可推卸的当事人,小江,事情到了今天的结果,你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你说是不是?” 我点点头:“嗯……是……” 杨哥说:“当然,我也不是责备你,我是在和你交流,你和柳月的过去,我都了解了,你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和处境,我也基本知晓,试想,如果没有你,还会有这么多的纠葛吗?所以说,你是这一切矛盾和纠纷的中心点,事情的发生,看似你和没有直接的联系,但是,深层次来说,这一切都是和你密不可分的…… “柳月是一个怎样的人,我想不用我说,你我都知道,小许也不是坏人,她只是一时想不开,或者是进入了死胡同,路越走越窄……小许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我坚信小许是深深爱着你的人……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你是不是觉得应该自我检讨一下,找找你自身的原因呢,到底是什么诱发了这些事情,导致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程度,还有,你是不是该想一想,以后该如何去做呢?” 我大脑懵懵的,下一步去做什么,我真的不知道,更想不出。不但下一步想不出,就是事情为什么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我一时也理不出头绪,更着不出自己的什么原因。 虽然我脑子一塌糊涂,我却仍然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杨哥的话。 杨哥又说:“虽然小柳今天给我的回答是我一直都梦寐以求的,但是,今天,我看出来,在这样的场合下,在这种情况下,我即使得到了柳月,那么,我也不能给她真正的快乐,给她真正的幸福,甚至可以说,有趁人之危之嫌,这样的事,我是绝对不会做的,也做不来…… “其实,不光你们年轻人喜欢浪漫,渴望爱情,我这样的男人,同样也无比渴望能有一份执手到老的爱,携手白头的情,只不过,我这样的年龄,和你们表达的方式不一样而已,毕竟,我经历地多了,生活的沧桑,丰富了我的阅历,我考虑的,可能要比你们多一些……” 我看着杨哥,认真地听着。 杨哥吸了几口烟,又说:“小江,你说,什么是爱情,爱情又是什么?” 我知道这是一个看似简单实则很难回答的问题,特别是杨哥问出来,我更不会轻易回答。 我摇了摇头。 杨哥说:“我知道你会摇头的,你很聪明……其实,对我而言,同样也有些不知所云,正如奥修所说:生活里面最好的和最美的事可以去体验,可以去了解,但是却很难下定义,很难描述。爱情,就是如此,谁能给我最理想的答案呢?” 杨哥似乎在自己问着自己,眉头锁起来。 我不做声,看着杨哥。 杨哥一会抬起头看着我:“小江,我们可以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但是,我们却不可以不了解不认识不感悟爱情的真谛,你知道爱情意味着什么吗?这个问题,可能我们的看法会不一样,毕竟,我们是有代沟的,那我,我来说说我所认为的爱情吧…… “我以为,爱情意味着长相守,意味着两个人永远在一起,无论是活着,还是死去,就像峭壁上两颗纠缠在一起的常青藤,共同生长、繁茂,共同经受风雨最恶意最肆虐的袭击,共同领略阳光最温暖的爱抚,最终,共同枯烂、腐败,化作坠入深渊的一缕缕屑…… “她的崇贵需要两股庞大的激晴,两颗炽热的心灵,缺一不可。真正的爱情,就是责任,就是奉献,为了对方可以去做一切事情的责任和奉献。这样的爱情是无坚不摧的,无论是天上的神明,还是地狱的命官,都不能叫她屈服,因为她本身就是天堂,代表着生命最崇高最健全的境界……我以为,这才是真正的爱情…… “人一生中并不容易找到内敛而不张扬、真诚但不虚伪、质朴却不浮华的真爱。好多人向往轰轰烈烈、死去活来的爱情,却忽视了爱情的真谛是携手同行、终老一生。爱不是在口口声声中英文的结合中诞生。要知道不做作、不掩饰而表露出来的才是真情。 “千万次的呼喊若非诚心实意的发自心中及不上轻声慢语的一句‘我也是’重。况且有时候什么都不说也不代表就没有爱情。深入心脾的爱根本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清。” 我用专注的目光看着杨哥,心里感到了震撼,这时杨哥第一次给我谈关于爱情的话题,这是一个老男人在给小男人讲他的爱情观,至于杨哥为什么要给我讲这个,此时,我并不知晓。 杨哥看着我,突然淡然笑了下:“小江,或许因我生于农村,思想未及开化而不解风晴。父辈们的爱情多似是香茶,在平淡中孕有纯朴的深情。你经常喝铁观音,我想你应该知道,铁观音需要细品才晓得它的贵重。我今天说的这些,不是在教育你,只是在和你交流大家彼此的看法……”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基本是一样的 我说:“杨哥,你说的对,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听了很有受益,我也是农村出来的孩子,我和你的认识基本是一样的……” 杨哥轻笑了下:“呵呵……人的一生,就像是一趟旅行,每个人都坐在时间的列车上,有了起点,便不知道哪一站是终点……或许正是因为人生太短暂、太仓促,上帝就安排了一对对男女美丽的邂逅,幸福的牵手…… “这个世界也因为充满了爱而更加绚丽多姿!可你发觉了吗?爱在一开始,总是甜蜜的,因为你会感觉到多一个人陪,多一个人帮你分担,便不再孤单、落寞。有一个人在想著你、恋著你、盼著你,那时,做任何事都是那样的美妙。 “但是,随著彼此认识的加深,似乎什麼问题都扑头盖面朝你走来,你开始觉得烦、累,甚至想要逃避。是的,爱情就是捡石头,每个人都想著要捡到最适合自己的石头。可是茫茫的沙滩上,哪一颗才是绝对适合你的石头呢?还有,你捡到了你自己认为最合适的石头,那石头会愿意让你拣吗,虽然石头不会说话,可是,美丽的石头也会唱歌的…… “我们是男人,我们要学会爱护女人,特别是自己爱的女人,我们不能把自己的欢乐建立在自己爱人不快乐的基础上……还有,不要去伤害爱你的人,因为,无休止的伤害,会冷却了爱情,远离了感情,即使,她还爱你,可是,总有一些东西真的改变了……善待女人,这是一个真正男人的基本原则……” 杨哥和我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爱情的大道理,我觉得有些莫名,但是,我知道,杨哥这个人,是不会信口开河的,他说这些看起来好像不切今晚主题的话,一定是有他的目的,他从来就不是漫无目的做事情的人。至于杨哥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很久以后,我才明白。 当时,我肤浅的感觉就是认定是在教育我,在教育我如何做一个有责任的男人,如果处理爱情中间的纠纷,如何感悟爱情的真谛,如何去对待柳月和晴儿。 这时,柳月回来了,用手扶着额头,眉头紧锁,神情显得很痛苦。 杨哥关切地说:“怎么?头疼?厉害吗?” 柳月说:“嗯……越来越疼……” 我说:“你先回去休息吧……” 杨哥也说:“小江说的对,回去休息吧……” “这……”柳月看了看卧室门口,神情显得有些不安。 我提高声音说:“不用管她,你越宠她她越肆无忌惮,这些臭毛病都是惯出来的!” 我故意让卧室里的晴儿听到。 卧室里没有声音,晴儿似乎睡着了。 柳月用责备的目光看了看我,然后说:“那我去给小许告别一下!” 杨哥这时说:“小柳,不要了,这会小许情绪不好,别了……你回去休息吧,小江,你去送送小柳,我在这里等等,看着小许……” 我答应了一声。 柳月这时说:“不用送,我自己走就行!” 杨哥说:“晚上天黑,还是让小江送送吧,正好,你们不在,我也想单独和小许聊聊……” 柳月不说话了,我打开门,和柳月出了门,下了楼,送柳月到校门口打车。 秋日的夜晚有些凉,学生们在上自习,校园里很安静。 我和柳月慢慢地走着,前面是一片树林,路灯坏了,有些黑。 走过去,走在上面,落叶踩在脚下的声音发出来。 突然,柳月“哎哟”一声,我忙过去,柳月正蹲在地上。 我说:“怎么了?” 柳月努力站起来:“哦……没事,脚踩在小坑里了……崴了脚脖子……” 我一听,忙伸手去揉柳月的脚脖子,柳月说:“别,不用了,我慢慢走就行了!” 我闷声说了一句:“不要动,听话!” 我认真地给柳月揉脚脖子,蹲在柳月跟前,过了一会儿,我抬头问柳月:“你试试,感觉好点了没?” 柳月活动了下,说:“嗯……好多了……” 我站起来,喘了口气,看着夜色里柳月若隐若现的面容,还有乌黑发亮的眼睛,想着今晚的事情,心里觉得很痛,不由叹了口气。 柳月轻声说:“江峰,不要叹气了……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惹出来的事情……我是自作孽……对不起……” 柳月的声音里充满了自责和悔恨,还有深深的酸悲。 我的心里充满疼怜,对柳月说:“柳月,你不要再说了,这不能怪你,要怪,就怪小许,还有,怪我……今晚,小许让你难为了……我不知道她今晚邀请你和杨哥来吃饭,是有这个目的……” “没有什么难为,我就是受再多的罪,也是自找的……我知道小许的想法,我也理解她的心思,我努力想满足她,答应她,于是,我努力了,我尽力了,可是,杨哥他……我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我不知道还需要我怎么做小许才会满意……我不知道,我要怎么做她才会放过我……”柳月的声音突然有些哽咽,说不下去了,转过身去,肩膀开始耸动。 我说:“我知道你想按照自己的意愿去生活,你喜欢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你一直的个性就是崇尚自由……今晚,我知道,你受委屈了……” 柳月说:“我……我没有什么委屈,我只是想满足小许,满足她对我的所有要求,我从来就没有对任何一个人这么迁就过,这么容忍过,我根本就不是这种逆来顺受的个性,可是,就是对她,我没办法……我得让着她,我得答应她提出的一切要求……我……我没办法,她无论怎么逼我,我都只有听她的……我……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说着,柳月突然掩面低头,肩膀耸动的更厉害了。 我的心剧痛着,我知道,柳月之所以如此迁就忍让晴儿,根本原因是为了我。 看着柳月极力压抑着痛苦无声哭泣的样子,我心如刀绞,缓缓走到柳月背后,伸手攀住柳月的肩膀,将柳月转过身,没有任何思虑,就伸出了胳膊,抱住了柳月的身体,将柳月搂进了我的怀里。 柳月一惊,刚要挣扎,我的胳膊用力箍住柳月的身体,她在我的怀抱里无法动弹。挣扎了一会,柳月停止了反抗,一动不动。 我紧紧搂住柳月的身体,将额头抵在柳月的头顶,低声郁郁地说:“柳月,我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受苦了……我不是一个好男人,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男人,我……我是个废物……” 柳月听了这话,身体突然剧烈颤抖起来,突然就在我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虽然是极力压抑着声音,但是,在寂静的黑夜里,依然是那么清晰。 我感觉到了柳月那奔流的泪水,热热的湿透了我的前胸。 柳月压抑的哭声虽然声音很低,但是,我依然感觉到了柳月那撕心裂肺的痛苦和酸楚。 我的泪水也不可抑制地流出来,流在柳月的头发上…… 我和柳月就这么站在黑暗的小树林里,我抱着柳月的身体,柳月被我搂在怀里,痛哭着…… 柳月的哭,和我第一次在柳月家见到的哭声很相似,声音里饱含着压抑已久的屈辱和憋闷,还有那幽冷的凄凉和悲楚。 我听着柳月的痛哭,轻轻拍着柳月的肩膀,我没有阻止柳月,我知道,让她痛痛快快哭一场,或许对她是最好的放松和解脱…… 许久,柳月停止了哭泣,从我怀里出来,擦干眼泪,看着我,说:“你……你……我不许你这么说你自己……你……你对我很好……你是一个好男人,你是最优秀的男人……我……我不许你这么作践自己……我要看着你好好成长……好好发展……好好生活……好好过每一天……只要你好好的生活,我就会过的很快乐,只要你生活的开心,我受再大的罪,我也愿意……” 我又一次动容,眼睛又一次潮湿了,心里开始热泪狂流。 等我们都平静下来之后,我和柳月默默地出了小树林,向学校门口方向走去。 柳月一会儿说:“别说这事不怪小许,就是怪她,我也不会生她的气的,我知道她在逼我,可是,我仍然会原谅她的一切……” 我说:“有时候,愿意原谅一个人,并不是真的愿意原谅她,而是不愿意失去她。不想失去她,惟有假装原谅她。” 柳月叹了口气:“也许吧,你或许说穿了我的心思,我真的不愿意失去她,她真的是一个不错的女孩,只你很好的妻子……她照顾你,会比我照顾地更好……有时候,宽恕、原谅并不代表忘记,也不代表赦免,而是放自己一条生路……” 在校门口,出租车前,柳月看着我,说:“江峰,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我说:“我答应你,你说吧!” 柳月说:“回去不许和小许闹,不许责备她斥骂她!” 我深深出了口气,深深看着柳月的眼睛,说:“嗯……我答应你!” 柳月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然后说:“我相信你,因为你是男人,一言九鼎……好了,我走了……” 柳月走后,我回家。 到了楼下,我遇到了杨哥,杨哥也要离去。 “我本来想和小许单独谈谈,可是,我无论怎么叫她,她都在卧室里不出来,也不答应,”杨哥苦笑摇摇头:“这丫头,犟脾气上来,还真是挺难说话的,呵呵……我先回去了,回头你带我给她道谢,感谢她的晚餐……” 杨哥告辞离去了。 我边上楼边想,越想越恼火,积压了许久的怒火涌上心头,真想回去狠狠揍晴儿一顿。 柳月临走前让我答应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气不打一处来 我气火火地回家,打开门,一看,一愣,晴儿从卧室出来了,穿着睡衣,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盘着双腿,嘴里还吃着瓜子,有滋有味的。 我气不打一处来,火往头上冲,猛地关死家门,呼地站到晴儿前面,挡住了她看电视的目光。 我怒气冲冲站在了晴儿面前,狠狠瞪视着晴儿,居高临下。 晴儿漫不经心地边嗑瓜子边抬起头看着我:“喂——干嘛?怎么这么激动?别妨碍我看电视!” 出了这样的事情,晴儿竟然还有闲心看电视,我愈发相信晴儿刚才在卧室的那场痛苦是在作秀。 我怒吼起来:“晴儿,你闹够了没有?你玩够了没有?” 晴儿干脆连头也不抬了,继续磕着瓜子,淡然说道:“没闹够,没玩够……” “你……”我怒火升腾,憋闷难忍,不由自主握紧了拳头。 晴儿抬起眼皮:“怎么?要动武?” “你——”我看着晴儿挥舞了一下拳头:“你别以为我不敢!” 话一出口,晴儿就腾地站起来,由于晴儿站在沙发上,此刻倒显得比我还高了些。 晴儿一把将手上的瓜子扔到我脸上,两眼瞪圆:“好呀,真有能耐,学会打老婆了,好,行,算你有种——来吧,打吧,为了别的女人,你打自己的老婆吧……来呀,打呀——” 晴儿愤怒地嚷嚷着,毫不示弱地看着我。 “你——”我怒吼着举起了胳膊。 晴儿一下子抱起了脑袋,接着就大叫起来:“啊——” 此时,我猛然想起了刚才答应柳月的话,看着晴儿因为害怕畏惧而发出的叫声,还有身体发抖的样子,我心软了,狠狠地一拳打在了自己的胸口! 晴儿啊了一声,没感觉到我的巴掌,抬起头,却泪流满面,哽咽着说:“你……你……你竟然真的要为了一个女人而打我……那个女人害得我差点没了命,现在,你又要为了她发狠打我,你打死我吧……打死我算了……反正我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再死一次又如何……反正我现在活着也还不如死了,你打呀,打呀——” 我注视着晴儿,心里很痛惜,痛惜我的晴儿怎么会变成了这样。这一切都是怎么造成的呢,我感觉到了深深的自责,晴儿今天的一切,难道不是我造成的吗?这一切,不能怪柳月,也不能怪晴儿,这一切的罪孽根源是我,是我导致了今天的一切! 晴儿见我不说话了,愈发闹腾起来:“你们联合起来对付我,你也不要我了,你也站在他们一边,你还要打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我也不要活了……” 说着,晴儿跳下沙发,光着脚就往阳台跑。 我真害怕了,害怕晴儿真的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举动。 我一把搂住晴儿的腰,将晴儿夹在腋窝下,一用力,提起来。 晴儿在我胳膊下伸胳膊蹬腿:“放开我——” 我将晴儿的身体夹住,直接去了卧室,将晴儿扔到床上,然后无力地说了一句:“好了,够了,累了吧,歇会吧……” 晴儿见我这样,突然不做声了,靠在床头,偷眼看着我。 我坐在床边的沙发上,重重出了口气,然后平静地看着晴儿:“晴儿,我不会打你的,我说过,我永远也不会动你一个指头……你看看你,你还是个读书人吗?你还是个大学生吗?你还是个知书达理的校长吗?别让人家以为你是农村的那种泼妇,好不好?” 晴儿继续不做声。 我打开被子,给晴儿围在身上,然后又坐回去,看着晴儿:“你今晚导演了一场好戏,自编自导自演,你自以为很得意,很成功,可是结果呢,还不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你到底要干什么?” 晴儿缩在被窝里,冲我翻了一个白眼,嘟哝了一声:“你知道,何必问我!” 我说:“是的,我知道……我刚才是明知故问……我知道你的那些原因……晴儿,这一切的根源在我,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希望,你不要将责任放到别人身上,你要追究,你要算账,就找我,我愿意承担一切,我愿意做一切事情来弥补我的罪过……” 晴儿说:“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信……到底是谁的责任,我心里有数,不用你说……你愿意做一切事情来弥补?好呀,那你去,去让杨哥和柳月结婚去,你不是很能吧,你就去啊,去做啊!” 我说:“有些事情使我们凭主观努力能做到的,有些事情,却是做不到的!” 晴儿说:“我做不到,但是你能做到,那个柳月表面上不和我作对,听我的话,其实呢,我算看透了,她最根本的是为了你,她其实是最听你的话,你说的话,她保准听,她绝对听,你让她跟杨哥结婚,她绝对答应!” 我说:“但是,杨哥不答应,这不是我和你还有柳月能左右的!” “杨哥……”晴儿说:“你以为杨哥真的不想答应吗?杨哥……哼……今晚杨哥是在演习呢,是在故意和我作对呢……” 我说:“你错了,杨哥没有在演习,更不是和你作对,他是真的不答应的,他今晚和我说了很多,我了解了他内心真实的想法,他确实是不会答应柳月的!虽然他爱柳月,但是他不会娶柳月!” 晴儿愣愣地眼神看着我:“真的?” “真的!”我点点头。 “为什么?不可思议!”晴儿说。 “不为什么,杨哥那个年龄的人思考的问题,不是我们现在能领悟的,等我们到了那个年龄,或许就明白了!”我说。 “那么,就是说,杨哥是永远也不会和柳月好了?”晴儿不死心,有问了一句。 “起码目前是不会!以后,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我说。 “目前是多久?”晴儿问我。 我说:“我不知道!但是,起码在今后相当长一个时间段内,是不会了!” 晴儿眼里透出迷惘和诱惑,继而是失落和失望。 “竹篮打水一场空,完了,over了,”晴儿嘟哝着:“两边都彻底完蛋了,真没劲!” 说着,晴儿伸直身子,拉起被子,蒙住头。 我出了一口气,站起来,去客厅收拾残局,打扫地板,清理餐桌,收拾完,我草草洗了个澡,上chuang躺下。 晴儿突然从被子里露出脑袋,说:“杨哥和柳月今晚一定很生我气!” 我说:“没生你气!” 晴儿说:“在你面前他们不表现出来,心里一定很生气,特别是柳月,一定很恨我!” 我说:“你想错了,她不恨你,也没生你气!” 晴儿说:“真的?为什么?” 我说:“就因为她是柳月,而不是别的人,更不是你!” 晴儿哼了一声,然后说:“那你生我气不?” 我说:“生!” 晴儿说:“不许你生我气!” 我没说话。 晴儿说:“你现在还生我气不?” 我叹了口气,违心地说:“生又有什么用,不生了!” 晴儿说:“你说的是真话?” 我点了点头:“是真话!” 晴儿说:“那我要证实一下!” …… 结束,我没有感觉,心里却直想哭。 我一个翻身下来,仰面朝天,看着黑暗地天花板,眼角滑落出一滴泪水。 晴儿满足地拥抱着我,喃喃自语:“你是我的男人,是我的,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你只属于我……” 我仍旧不做声,心里的苦痛继续蔓延着…… 一会儿,我听见晴儿似乎在自言自语:“斗争,没有结束的时候……或许,应该改变方式了……” 我听了,心里蓦地一惊,晴儿又要折腾什么?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所谓的什么斗争 我说了一句:“我每天都和你在一起睡觉,我的身体是属于你的,你还不满足吗?你所谓的什么斗争,是自寻烦恼,知道吗?” 晴儿说:“没错,你现在是属于我的,但是,我要你永远都属于我,我不容许出现任何不安定不保险的苗头,我要扼杀一些可能给我的婚姻带来不安定因素的火头,扼杀的萌芽状态……爱情是斗争,捍卫婚姻,更是斗争,只要危险因素不消灭,斗争就永远没有结束的时候,我不想自寻烦恼,但是,我没办法,我是被逼的……” 我没说话,晴儿也不再说话,我们都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晴儿说:“峰哥,你还爱我吗?” “嗯……” “我不要你嗯,我要你正面回答!”晴儿说。 “爱……”我吐出了这个字眼,却觉得很干涩。 我觉得晴儿似乎是在自欺欺人、掩耳盗铃,其实,我何尝又不是呢?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一转脸,却发现晴儿早已经醒了,眼睛睁得大大的,正看着天花板发呆,眼珠子滴溜溜转悠,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她已经想了多久了。 看我醒了,晴儿说:“峰哥,今天是周末,我不想去学校了,我想放松休息一天!” 我说:“好!你想怎么放松?” 晴儿说:“我想出去玩!” 我说:“好,我陪你出去玩,是想逛街还是下馆子?” 晴儿说:“都不想,我想出去爬山,到城外去爬山!” 我说:“好!那起床吧!” 两人起床。 起床后,晴儿又说:“我想给柳月打个电话,道歉!” 我一听,很宽慰,说:“好,打吧!” 晴儿摸起电话就打,很快就接通了。 “柳姐,是我……”晴儿开始说话:“柳姐,昨晚我喝多了,胡说八道了,对不起,让你难为了……” 不知道柳月说了什么,晴儿脸上开始笑起来:“哎呀——柳姐,真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你生气了呢……峰哥昨晚回来批评我了,我自己也觉得很抱歉,今儿个是专门给你道歉的……” 我心里有些释然,去卫生间洗涮,晴儿和柳月继续打电话。 出来的时候,晴儿还在给柳月打电话:“嗯……好呀,柳姐,那我们在家等你啊,呵呵……一定记得带上小妮妮啊,我可是想死她了……好的,那就这样啊!” 说完,晴儿挂了电话。 我有些愕然,看着晴儿:“干嘛?” 晴儿说:“我邀请柳月带着妮妮一起出去和我们爬山,柳月答应了,她开车来接我们,大家一起出去玩呢!” 我说:“哦……你该不会又在耍什么计谋吧?” 晴儿撅起嘴巴:“你老婆难道就这么险恶?你就这么看你老婆的?我可是诚心实意给柳月道歉了,柳月也接受了,为了更好的弥补我的差错,我才邀请柳月一起出来玩的,柳月正好也没事,很高兴地答应了……再说了,我也很想妮妮了……” 我说:“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晴儿有些不高兴:“你老婆还没坏到有那么多心眼吧!”说着,晴儿扭身去洗涮。 我想了想,确实也觉得晴儿不会有什么计谋在里面,大家出去爬爬山,散散心,看看山里的秋天,倒也不错。 也许是晴儿真的觉得对柳月有些歉意,想修复和柳月的关系。我这样想着,心情不由好起来。 晴儿洗涮完出来,我半开玩笑地对晴儿说:“你是不是又暗地邀请了杨哥一起啊?” 晴儿脸一沉:“臭男人,哪壶不开提哪壶,你是想找我事,是不是?” 我咧嘴笑了下,没说话。 一会儿,柳月开车来了,我和晴儿已经在楼下等候,大家上车,一起去郊外的一座植被茂密的小山。 柳月今天的气色好像不错,似乎刚才和晴儿的电话让她忘记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兴致勃勃地开着车,边和晴儿说笑着。 到了目的地,大家开始爬山,柳月和晴儿手拉手一起走,我带着妮妮快步登山,小红跟在后面断后。 看着柳月和晴儿亲密交谈的样子,我心里突然觉得很轻松,和妮妮比赛爬山,很快将他们落在了后面。 我和妮妮很快到了山顶,最后的半程妮妮爬不动了,是我将她抱着爬完的。 站在山顶,附近的景色一览无余,秋日的金黄和烂漫让人心悸。 妮妮不肯下来,非要让我继续抱着。 一会儿,妮妮对我说:“大哥哥,昨晚我又被尿憋醒了……” 我说:“哦……没尿床吧?” 妮妮说:“没有啊,我想喊妈妈带我撒尿呢,可是……” 我说:“可是什么呢?” 妮妮的神情有些难过:“可是,妈妈在那里哭呢,趴在枕头上,不停地哭,也不出声,我吓坏了,愣是没敢说话……” 我听了,心里一阵发酸,抱紧了妮妮,没有说话。 妮妮童真的眼里露出一丝伤感:“大哥哥,你说,妈妈为什么经常会在夜里哭呢?我发现好几次了……” 我心里叹了口气:“妮妮,大人的事情,你现在还不懂,等你大了,你就明白了……” 妮妮含着食指,看着我,好像没有听明白我的话,一会儿说:“今天妈妈接了个电话,突然就很高兴了,说要带我出来玩,爬山,我看到妈妈今天好高兴呢,妈妈高兴,我就开心……我想要妈妈一直这么高兴呢……” 我亲亲妮妮的脸蛋:“乖,宝贝,你妈妈以后会永远这么开心的……” 妮妮嘻嘻笑了,搂着我的脖子,在我耳边叫了一声:“小爸爸,嘻嘻……” 我忙说:“妮妮,乖,可不要在别人面前这么叫啊……不然,你妈妈和大姐姐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妮妮听话地点点头:“嗯……可是,那天我在老师面前说你是我爸爸,我妈妈也没生气啊……” 我说:“那天是特殊情况,以后不许这么叫了,记住了吗?还是叫大哥哥吧!” 妮妮有些失望,又说:“那我只在你面前叫,可以吗?” 我摇摇头:“这次就算了,以后不可以了!” 妮妮撅起嘴巴:“我不,我想叫嘛,我想让大哥哥做我的小爸爸……” 说着,妮妮似乎很委屈,要哭出来。 我赶紧安慰妮妮:“乖宝贝,别哭,大哥哥是不能做你的小爸爸的……”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里很苦涩。 妮妮更加委屈了,嘴巴一张,呜呜哭起来:“呜呜……我不嘛,我不嘛……妮妮想要小爸爸,妮妮喜欢大哥哥,妮妮要大哥哥做妮妮的小爸爸……” 妮妮一哭,我受不了了,心里很难受,特别是想到妮妮缺少父爱。 我忙说:“妮妮,大哥哥和你说呀,要不,这样行不,你只可以在大哥哥跟前叫,不让别人听见,好不好?” 妮妮一听,破涕为笑:“好呀,大哥哥,小爸爸……小爸爸……” 我听了妮妮的称呼,心里一股说不出地滋味,一时不知是喜是忧。 我严肃地看着妮妮:“妮妮,你必须答应大哥哥,只准在我们两个单独在一起的时候这么叫,不准让其他任何人知道,包括你妈妈,不然,大哥哥就不许你这么叫了!” 妮妮认真地点点头,伸出小手指:“嗯……大哥哥,我和你拉钩!” 我和妮妮郑重地拉钩上吊,然后妮妮又高兴地搂着我的脖子叫了起来:“大哥哥,小爸爸……小爸爸,大哥哥……” 看着妮妮欢快的样子,我的心里觉得很欣慰,又觉得妮妮很可怜。 一会儿,晴儿和柳月气喘吁吁地爬到山顶,小红也上来了。 柳月看到妮妮还让我抱着,说:“妮妮,快下来,自个儿玩一会!” 妮妮嘻嘻笑着:“妈妈,大姐姐,你们好慢啊,我们多快呀,我和小——” 我抱着妮妮的手在妮妮屁股上一用力,妮妮迟疑了一下,接着就说:“小……哥哥……爬得快!” 柳月和晴儿都笑了,晴儿说:“哈哈……大哥哥成小哥哥了……” 妮妮看看我,做个鬼脸。 我放下了妮妮,妮妮在山顶欢叫着跑动着,小红跟在妮妮后面照看着。 柳月和晴儿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歇息,看着周围山下的景色。 柳月掏出手绢递给晴儿:“小许,擦擦汗吧!” 晴儿接过手绢看了看:“柳姐,这手绢真漂亮,哎呀——上面还有你的名字呢,还有一朵花儿,呵呵……是你自己绣的?” 柳月笑着点点头:“是的,业余爱好!” 晴儿说:“你可真巧,有空我跟你学绣花吧?” 柳月说:“好呀,这个很简单的,你这么聪明,要是学的话,很快就能学会的!” 晴儿说:“嘻嘻……我很笨的……” 柳月说:“可不是了,我知道小妹很聪明的,心灵手巧,呵呵……” 晴儿看着柳月说:“哎——柳姐,我可真羡慕你,我要是有你这么一个姐姐就好了……” 柳月笑了:“我比你大,我就是你姐姐啊,呵呵……我可是一直把你当小妹看的……” 晴儿也笑了:“你要是我亲姐姐多好啊……” 柳月微笑着看着晴儿,没有说话,似乎若有所思。 晴儿今天的变化很大,特别是对柳月的态度,我觉得心里很奇怪,但是,又实在是挑不出什么毛病来,看柳月的神情,似乎也有些意外于晴儿态度的突然转变,但是,柳月脸上依然是露出很高兴的样子。 我了解柳月,她经历了太多的人生苦难和沧桑,人生阅历不可谓不丰富,可能会对很多人设防,但是,对我和晴儿,我有一种直觉,她从来没有设防。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很知足 晴儿又诚恳地看着柳月:“柳姐,我小,不懂事,之前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情,昨晚,我想了很多,峰哥也和我说了不少,还有,杨哥昨晚说的话,我在卧室里也都听见了……我思前想后,觉得自己真的是太不对了,我不该软硬兼施对你做那些事情,我对不住你,姐姐今天能这么大度原谅我,我真的很惭愧,很高兴……” 柳月似乎有些动容,拉住晴儿的手:“小妹,别这么说,姐从来没有责怪过你,真的……不要说对不起我,是姐对不住你在先,你能原谅姐,姐就很知足了,能看到你今天的态度,我真的心里好高兴……姐真的是想把你当做亲妹妹来疼的……” 晴儿说:“那你就当我的亲姐姐好了,呵呵……不,不仅仅是我的姐姐,还是峰哥的姐姐……” 我有些摸不头晴儿的心思,要是把柳月当亲姐姐,那么,柳月不就是可以做爹娘的干闺女了吗,既然晴儿这么说,那她之前阻挠娘认柳月干闺女,又作何解释? 我想柳月似乎也一样猜不透晴儿的话地意思,因为我从她的目光里同样看到了迷惑。柳月随即笑笑,没有再说话。 晴儿看到我们俩的神情,笑了笑,却也不再提这个话题了,她似乎觉得自己刚才的话太急太唐突了些,觉得自己走的太远太快了些。 今天的秋游,大家玩的很尽兴,包揽了初秋的美景,爬山又锻炼了身体。 下山的时候,柳月昨晚崴了的脚脖子还没好,这会又开始疼了,晴儿主动对我说:“峰哥,你搀扶着柳姐,小心点!” 我眨眨眼,看着晴儿,没动。 晴儿催促我:“快点啊,老爷们这时候不出力,还等什么时候?” 我看晴儿的目光很正常,话也不是反语,就过去搀扶着柳月下山。 下了山,柳月坐在旁边休息,晴儿主动过去,蹲下身体,伸手握住柳月的脚脖子:“柳姐,我给你揉揉,活活血,就好了……” 说着,晴儿真的就给柳月揉起脚脖子来。 这时,我看到柳月的眼里满是感动,还有激动,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样子。 揉了一会,晴儿站起来:“柳姐,你走几步,看看好些没有?” 柳月站起来走了几步:“哎呀——小许,你真厉害,好多了……” 晴儿得意地笑起来:“这是我跟我们的校医学的,嘿嘿……” 柳月满怀感激地看着晴儿:“小妹,真的……太谢谢你了……” 晴儿开玩笑似的说:“别,柳姐,大恩不言谢,嘻嘻……” 晴儿的玩笑逗得大家都笑起来,妮妮冲着晴儿喊:“大姐姐,我脚脖子好酸啊,你也给我揉揉……” 我一把将妮妮抱起来,往天上一扔,又接住,说:“这样还酸不?” 妮妮哈哈笑着:“不酸了,好了,好了……小——哥哥好有力气啊……” 妮妮差点又露了馅,我捏了一把汗。 柳月和晴儿又都笑起来,晴儿说:“妮妮,该不会你以后也叫我小姐姐吧?” 妮妮认真地摇摇头:“大姐姐,不会啦——” 柳月冲着妮妮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疑惑地问妮妮:“妮妮,为什么改口叫小哥哥了呢,中间还拉着长腔?” 妮妮冲柳月做了一个鬼脸,说:“不告诉你,妈妈,我答应大哥哥的,谁也不告诉!这是我和大哥哥之间的秘密!” “哈哈……”晴儿笑起来:“妮妮真厉害啊,和大哥哥之间有小秘密了,人小鬼大!” 柳月也笑起来:“好,那妈妈不问了,你就和大哥哥保守你们的秘密吧!” 我干笑着,不说话。 然后,我们在山脚下的农家饭庄吃了一顿农家菜。 一次愉快的秋游结束了,仿佛带走了昨夜的惊涛骇浪和轩然大波,一切似乎都风平浪静了。 生活,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日子又在一天天过着。 老三和兰姐依旧保持着原来的状态,至于他们之间到底是如何,他们不说,我们自然也不知道。但是,从表面上看,和过去没有什么两样。我不知道老三父母的态度对老三和兰姐到底会不会有影响。 秋天,是丰收的季节,我也不例外。在我和新闻部全体同事的努力下,到十月份,国庆节后,我们的外宣任务已经提前完成了全年任务,不仅仅是在总体数量上,更是在重头稿的刊发量上。同时,我们在社内的工作同样出色,报社党委交代的各项宣传任务都圆满完成,社内评出的好新闻更是层出不穷。马书记对我的工作很满意,张部长更满意,柳月十分开心,和我一样开心。 张部长特地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马书记和柳月也在场。 “小江同志,我向你提出严重表扬,狠狠表扬,你的工作完成的很出色,虽然还没到年终,但是,我已经决定,今年宣传系统的市级先进个人,你已经是了,不仅仅是你个人,你所在新闻部,也是市级先进集体,”张部长大手一挥,又看着马书记:“啸天,这事,我先独断专行了,你有意见没有?” 马书记呵呵笑着:“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有意见,这等于是说宣传系统的先进,我们报社先占好了两个名额了,呵呵……我得感谢张部长对报社的关照啊!” “那就好,你记住这事,到时候别忘了给我报到部里来,你报社不报,我就是想给也没法给啊!”张部长说。 “这个是一定的,张部长你放心!我忘不了!”马书记说。 然后,张部长又看着柳月:“柳部长,你有什么意见呢?” “领导英明,我一切听领导的!”柳月笑嘻嘻地说:“这是我分管范围内的人和部室,我自然高兴啊,他们是先进,这也说明我分管地好呀,哈哈……领导表扬他们,岂不是等于对我工作的肯定了呢!” 张部长哈哈笑起来:“你这个柳月啊,真会说话,我看你啊,光做个副部长可惜了,你完全应该去担负更重要的担子!” 马书记面部表情微微抽搐了下,脸上依旧微笑着。 “得了,领导,我可没那么大能耐,能做好这一块,我就已经竭尽全力了,我没别的想法,能做好这个分管宣传的副部长,能让市委领导和您老人家满意,就很知足了!”柳月开玩笑地说道。 张部长笑了,接着转头问我:“小江同志,对于你和你的集体被我先内定为先进,你有什么意见没有?我征求征求你的看法!” 我说:“我个人没有意见,你做的很好,决策很对路,我表示赞同!” 我用了冷幽默的方法。 张部长和马书记还有柳月闻听,都哈哈大笑起来。 张部长笑着指着我:“你这个小家伙,还开始表扬起我来了……看来,我得好好干,不能辜负江主任对我的期望和鼓励……” 我嘿嘿笑起来。 马书记和柳月都继续笑着,柳月笑得很开心,马书记笑得有些含蓄。 张部长似乎很高兴,继续说:“江主任,希望你以后多表扬我,我还得进步呢,你表扬我越多,我进步就会越快,哈哈……” 我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嘿嘿……领导,您就别拿我开涮了!” 张部长笑完了,说:“小江主任,我想请示你一下,这个交给报社外宣的全年任务已经完成了,那么,到年底之前,还能不能再上一个更大的台阶呢?” 我忙说:“领导,您别请示,您尽管指示就是……我可不敢当请示,我当成的可是指示,领导既然这么说,就一定是有要求了……” 张部长看了看柳月,说:“柳部长,你是分管领导,你来说要求吧!” 柳月看着我说:“江主任,再继续努力,加把劲,超额一部分怎么样?” 我想都没想,直接就说:“没问题!” 柳月说:“超额部分,不给你们定指标,尽力而为就是了!你们已经完成了任务,再提指标,不好意思了!” 我说:“领导不提指标,我们自己要给自己施压,我们自己是要有内部指标的!” 张部长看着我:“嗯……你打算超出多少?10%?” 我说:“30%!” 话一出口,张部长立刻拍了桌子:“好小子,有种!” 柳月有些担心地看着我说:“这……有把握吗?” 马书记看着我,微笑着,没说话。 我说:“最低发稿数量和重头稿均超额30%,这是我年初就确定的目标,按照我们内部的工作安排和整体计划,我们完成这个数字,是没有问题的,我是敢立军令状的!” 张部长显得很是满意,对我说:“小江主任,不用立军令状,就凭你这个劲头,就凭你这句话,我就相信你!好,很好,我就喜欢这样的敢打硬仗的小伙子……” 说着,张部长转向柳月:“回头你弄个申请报告,我马上给签字,凡是超额发出的外宣稿子,给予稿费50倍的奖励,20元的稿费,奖励1000元……江主任这么豪爽大方,我也不能小气了……” 张部长又看着我,用调侃的语气:“江主任,对我这个奖励办法,你满意不?” 我呵呵笑着:“满意!” 张部长哈哈大笑,又转向柳月:“柳部长,江主任也表示了满意,那你就执行吧!” 柳月开心地笑着,点头:“是,一定落实二位领导的指示!” 说完,柳月偷偷冲我挤了挤眼神。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你藏了多少私货 张部长这会又看着马书记:“啸天,你要提供好后勤保障哦,小江他们的采访工作,归根结底还是需要你的大力领导和帮助支持!” 马书记笑着说:“张部长,你放心,我会给办公室专门安排的!” 从张部长办公室出来,我跟随柳月去了她办公室,一进门,柳月就说:“领导,告诉我,你藏了多少私货?” 我关上办公室的门,看着柳月笑:“你怎么知道我藏私货了?” 柳月笑着看我:“你休想瞒得过我,你一说要超额30%,一说年初就有了这个计划,我就敢确定,你现在完成的数字绝对不是刚到任务数,你现在就已经超额了,是不是?” 当时实行的外宣统计方法是新闻部搜集好发稿报样和稿费凭据,然后统一报到市委宣传部外宣中心。我在往上报的时候,多了个心眼,刚好报到完成任务数字,手里还留了一部分没有报。 我笑着说:“是,是有存货!” 柳月眼睛都在笑,看着我:“多少?老实交代!” 我说:“总数字大约占任务数的20%,重头稿数字大约占任务数的40%!” “我的天!阿门——这么说,你总数字已经超额接近30%,重头稿已经超过了30%了!”柳月惊喜地说。 我笑嘻嘻看着柳月:“是的,保密啊,我只告诉你了你自己,陈静都不知道,别嚷嚷——” “哈哈——”柳月挥拳打了我一下,笑得眉毛都弯了:“你这个家伙,真行啊,我实在是没有料到,你竟然做的这么出色,我也没看到你怎么弄啊,怎么就完成了这么多呢?” 我说:“你领导忙啊,没空天天看那么多报纸,我们自己可是统计地最清楚呢,呵呵……年初我接受任务的时候,就打算了,一定要超额30%完成任务,现在,我的目标已经基本提前实现了呢……” “基数大,起点高,压力也就大,动力也就更大,也才会有这个成绩!”柳月说:“很好,你干的很不错,我很满意,我很自豪,我很高兴,我很欣慰……” 我说:“我干的好,说明你领导的好啊,说明你的工作很出色啊,我也很高兴,很欣慰……” 柳月哈哈笑起来:“今天你表扬张部长,表扬地很夸张,很幽默啊!” 我笑起来:“我那是被张部长引导的,他引导我表扬他呢!” 柳月说:“张部长很开心啊,他故意在引导你呢,哈哈……他这个人,幽默起来,也是很有意思的!” 我说:“我看出来了……” 柳月说:“张部长越来越喜欢你了呢……” 我说:“呵呵……这是因为我能给他出力,给他争光!并不是因为他就对我这个人有什么,要是我没有工作成绩,他不见得会喜欢我!” 柳月说:“不要对这一点有偏见,在单位里混,这是很正常的,领导自然都是喜欢有业绩的下属,因为下属有了业绩,等于是给领导脸上增光,或者说是领导的政绩出色,张部长曾经在部里公开说过一句话:不用给我送礼请客套近乎,想给我套近乎,就给我干好工作,你们工作干好了,我的政绩就出来了,这就是和我最有效的套近乎,最好的感情培养方式……这,其实也是官场的另一种潜规则。” 我点了点头。 柳月说:“张部长是这样,马书记同样也是这样,任何一个领导都需要能干的部下,需要能给自己出政绩的部下,而不是只需要能拍马屁的奉承者,特别是有政治野心的领导,更需要能干的下属……马书记是一个有政治抱负的人,他对你的业绩,是很欣赏的……” 我说:“马书记是一个有政治野心的人,也是一个很能玩很能作的人!” 柳月笑了笑:“这个不是需要你来考虑的问题,好了,江主任,祝贺你及你的团队,热烈祝贺,到时候,发了奖金,请客别忘记叫上我哦……” 我说:“那是自然,我们的成绩,有一半是你的,没有你,就没有我们今天的成绩!” 柳月摆摆手:“别和我套近乎,你们好好工作,就是和我最好的套近乎……” 我开心地笑起来,柳月也笑着,从抽屉里又摸出一包核桃仁,递给我:“奖励你的,收买部下人心的……” 我笑着接过来,告别柳月,出了市委大院,打算去晴儿学校看看。 晴儿这些日子比较忙,除了学校的工作,还要去学车,考驾照。 晴儿前段时间拿出5万元钱,悄悄寄给了大学学生工作处,用来资助贫困大学生。 大学里的广播宣传了好几天,赞扬这位不知名的好心人,晴儿很得意。 学校的班级白班和晚班总数到了接近40个,开设的语种有英语、韩语、 日语和俄语,基本涵盖了当前的适用语种,每个班学员都是爆满,教职工队伍也搭配适当。在我的关注和指导下,晴儿把极大的精力投入到教职工的业务素能培训上,打造一支高素质的教师队伍,在提高教学质量上下狠功夫。 晴儿和柳月的关系真的就很好了,从那次爬山,到现在,一直很好,晴儿似乎真的就变了一个人,在我面前再也没有说过柳月一次坏话,我和柳月一起出差,晴儿也不会在进行电话追踪骚扰,回家后也不会进行盘根问底。 柳月似乎被晴儿的转变感动了,对待晴儿愈发好起来,没事就去晴儿学校,帮忙干活,当然,柳月更多的是给晴儿提建议,帮助晴儿完善和弥补管理上的漏洞和缺陷。柳月提的建议几乎都被晴儿采纳了,不是因为晴儿不好意思不给柳月面子,而是柳月提的建议都是学校发展和管理必须的,正是晴儿所需要的。 晴儿在柳月面前,就像是一个学生,对柳月是言听计从,佩服无比。 我知道,这一点,晴儿不是装的,因为柳月确实是有能力,有让大家佩服的能力,别说晴儿,就是我、老三,也都是对柳月佩服地五体投地的。 看着学校一天天在发展,看着晴儿一天天在成熟成长,看着大家的和睦和和谐,柳月的脸上和眼里的笑更加多起来,几乎都是发自内心的。 自从那晚之后,我一直没见到杨哥,听说他一直在出差,到下面去考察干部。 杨哥虽然没有再见到,但是,那晚,杨哥和我说的那些话,我却一直历历在心,经常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从脑海里冒出来,一遍一遍回味着。 黄莺我也一直没见到,不过前些日子听秦娟说她已经辞职了,离开医院了,到了那里,干什么了,谁都不知道。 对于黄莺,我心里一直觉得沉甸甸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想起来心里就很不是滋味。恨不起来,又喜欢不起来。正所谓爱恨交织。 正走着,迎面走来了柳建国,头上缠着绷带,我吓了一跳,说:“建国大哥,你怎么了?什么时候受的伤?” 柳建国说:“呵呵……昨晚……没事了,皮外伤,很快就好了,可别告诉我姐啊……” 我点点头,柳建国是怕柳月知道了担心难过。我说:“怎么回事?早晚你和人家打架了?” 柳建国点点头:“嗯……” 我说:“打架这样的事,你干嘛不叫上我?我要是去了,保管你受不了伤,保准把他们打个屁滚尿流……” 柳建国一听,笑了:“突发事件,来不及叫你啊,呵呵……” 我说:“怎么回事?什么突发事件?” 柳建国说:“简单说,就是昨晚深夜时分3个小流氓在僻静处劫持单身妇女,要耍流氓,我正好经过,听见呼救声,就过去了……然后,就打起来了,最后,我受伤了,流氓跑了,过路女子得救了……” 我恨恨地说:“小流氓真可恶,要是我在,非得把他们都砸扁不可!” 柳建国迟疑了一下,接着说:“对了,很巧,我救的这个女的,你认识!” 我一听,看着柳建国:“是谁呀?” 柳建国说:“黄莺!” “哦……是她!”我吃了一惊,说:“原来是她遇到了流氓,她现在干什么?在哪里做事情?” 柳建国说:“不知道,我没问,昨晚她陪我到人民医院门诊包扎伤口,我随口问了下她的名字,她说她叫黄莺,以前在这个医院工作,我一听,正好就是你那次告诉我的名字……” “哦……那么,她也知道你是谁了?”我问柳建国。 柳建国不好意思地笑笑:“她问我了,问我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工作,我没告诉她,我又不是想让人家报答才救她的,包扎完伤口,她出去找大夫,我趁机就走了……” 我说:“嗯……她受伤了没有?” 柳建国摇摇头:“没有,就是受了点惊吓,应该是没事了!” 我笑起来:“你见义勇为,要不要我写个稿子表扬表扬你哈?” 柳建国忙摆手:“得了吧,别折腾我,我可不想出这名,遇见流氓,不光我,就是你,也会拔刀相助的,这是咱做人的本分!不值得宣传表扬!” 我说:“你姐要是知道你受伤了,还不心疼死!” 柳建国说:“所以,我才不让你告诉我姐的,我姐刚才给我打电话,让我晚上回家吃饭,我找了个借口推辞了,嘿嘿……等几天在去吧……” 我赞赏地看着柳建国:“建国大哥,你是个真男人!” 柳建国呵呵笑起来:“别夸我,我会骄傲的……”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该考虑个人问题了 我说:“老兄,别光忙着赚钱啊,该考虑个人问题了,你的那一半有着落了吗?” 柳建国嘿嘿又笑起来,摇摇头:“这个不急,不急,做事业要紧!” 我说:“怎么能不急呢,你不急,你姐可是一定很着急的!” 柳建国又笑笑,没说话。 我和柳建国告别,分手时,柳建国说了一句:“哎——那个黄莺挺年轻漂亮的……” 我没有说话,冲柳建国笑了笑。 回到办公室,我召集大家开会,传达了张部长对我们外宣工作的肯定,以及对我们工作的提前内定褒奖,还有张部长关于超额部分加大奖励的政策,大家听了,立刻沸腾了,笑逐颜开,兴奋不已。 “江主任,咱这10个月的努力没白费啊,领导的眼光还是很公正的,能看到我们的付出和成果……” “江主任,我一定要来个最后的冲刺,要多写几篇高质量的重头稿,为超额奖励而奋斗啊,哈哈……” “江主任,跟着你干就是爽,干的有奔头,干的带劲儿,再累也舒坦!” “江主任,我们能有这样的成绩,都是你这个领头羊带的好,跟着你干,我心服口服,我愿意一直跟着你干下去……” “是啊,没有江主任,那里能有咱们今天的成绩呢,哈哈……兄弟们加油啊,挣稿费50倍的超额奖励啊,年底,我要挣出一部大哥大来……” 大家七嘴八舌地嚷嚷着,笑着,说着。 我高兴地看着大家,等大家说的差不多了,然后说:“我们能有今天的成绩,主要是大家辛勤努力学习和奔波的结果,不能把功劳归到我头上,没有大家的辛苦付出,我个人再能,就是累死也写不出这么多稿子,我个人得到领导褒奖,说实在的,应该感谢大家,是大家把我抬起来的,没有大家,就没有我,大家对我的支持和帮助,我是铭刻在心的,所以,今天,我首先要感谢的是大家,感谢大家对我的拥护,感谢大家今年以来的辛苦努力,汗水换来的,是丰硕的成果……” 陈静说:“江主任,群雁高飞头雁领,你是我们新闻部的领军人物,是我们的主心骨,是我们的灵魂,没有你的领导和带领,我们是绝对不可能有这个成绩的,大家说,是不是?” “是,陈主任说的对!”大家一致赞同。 我冲大家感激地笑着说:“其实,争先创优,一直是咱们新闻部的老传统,从我们的老领导柳部长到刘飞老总,都是这个传统,我呢,只不过是接过了他们的衣钵,将好传统继承下来了而已……” 陈静撇撇嘴:“要说是继承了柳部长的,大家信服,口服心服,其他的,我看就不一定吧?大家说呢?” 大家散落地笑了起来,虽然没有人说话,但是那笑声里充满了赞同。 我有些不满陈静的直筒子脾气,这样的话怎么能公开说呢,就看了她两眼。 陈静却不看我,看着大家说:“柳部长虽然走了,但是,她留给我们新闻部的,是一笔不可多得的财富,她以前教育我们的做人做事道理,写稿的技巧,处事的原则,还有,疯狂工作疯狂玩的座右铭,这些可都是在江主任这里得到了发扬光大的,没有柳部长的言传身教,没有江主任的发扬光大,我们怎么能有今天的成绩呢,大家说,是不是?” “说的好,对!”大家一起赞同。 我说:“陈主任关于对柳部长的评价,我很赞同,柳部长留给新闻部的东西太宝贵了,不仅仅让我受益无穷,更让大家也得益匪浅,不管柳部长在哪里工作,我们都要记住我们的这位好领导,好师长,好大姐!” 大家纷纷点头称是。 我说:“我们大家努力工作,既是为了报社,为了集体,也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成长和成熟,我们新闻部的人,必须个顶个都是好样的,都能独当一面,不但能写稿,还能处事,还会为人……” “是啊,我们新闻部的人,可是都能提拔比其他部室快的,柳部长当新闻部主任后,新闻部提拔起来的刘飞老总、江主任、陈主任,可不都是柳部长培养的老兵?”i一个记者说。 “对,是的,呵呵……我看,咱们新闻部啊,就是报社的黄埔军校,柳部长就是那老校长,咱们江主任呢,就是新校长,咱们大家伙跟着江主任好好干,牢记老校长柳部长的训导,争取个个都能在报社找到合适的理想的位置,争取个个都能快速提拔!”陈静笑着说。 “哈哈……好呀,大家三两年争取都先混个副科级……”大家开心地说着。 我听陈静越扯越远,笑着冲大家挥了挥手:“各位,咱们继续说正事,今天我向张部长保证了要超额30%完成外宣任务,现在,我们正好是达到了任务数,要想超额,还需要大家加把劲儿,继续努力,大家有木有这个信心?” 我故意不提实际的数量,这个真实的情况,只有我和柳月知道。 “有——”大家齐声答应,士气高昂。 然后,按照我早已盘算好的,我给每个人都定了任务数,包括我自己,然后我说:“这不是要求大家必须完成的,因为我们已经圆满完成了上级下达的任务,大家尽力而为就是,不要为难,我还是那句话,快乐工作,快乐生活,大家在一起共事,开心最重要!” “不是必须的我们也要完成,请江主任放心!” “江主任,我可是要正超额奖励买大哥大的,你可不要给我泄气啊……” 大家嘻嘻哈哈地说。 会议开得很成功,我很满意。 开完会,回到主任办公室,陈静对我说:“老大,你真棒,太像个爷们了,你看,大家多高兴啊,工作干劲十足呢!” 我说:“呵呵……精神物质奖励都有,我也干劲儿十足!” 陈静说:“不过,大家真正的动力还是来自于咱们新闻部的这种争先创优不甘人后的精神,这是柳姐留给我们的,你不断发扬光大的……只要精神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你没看到吗,今年以来,大家伙工作起来都像疯了似的,都憋着一口气要给你争光,要给柳姐争光,给咱们新闻部争光呢,特别是给你争光,去年,你为了大家,受了那么多苦和难为,大家都看在眼里,明在心里的……” 我笑笑:“那都是兄弟们姊妹们给我捧场,抬举我!我心里实在是很感动的!” 陈静又说:“咱们这个新闻部,咱们这个团队,正是因为有了柳姐,有了你,才会有今天的业绩,你今天还提什么鸟刘飞,他算个球啊,要是新闻部在他手里,早就散了,还谈什么业绩……” 我说:“我正要说你呢,刚才你在大家面前闪了刘飞,不好的,要注意顾全大局!” 陈静说:“狗屁大局,我才不在乎,谁爱传话谁传话去!其实,刘飞这个人,业务能力是不错的,我对他的业务技能是说不出什么来,甚至比我强,但是,做人可就差得远了,一个管理者,不会做人,能力再强也白搭,没有人原因跟着他干,没有人会信服!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那个岳父,也是一路货……” 陈静一说这个,我突然想起她老爷子的事情,说:“你家老爷子现在咋样了?” 陈静说:“调走了,不在人事局干了,被那狗日的龚局长排挤走了……” “啊——”我有些意外,看着陈静:“那……到那里去了?” 陈静说:“市里来了调令,调到档案局去了!” 我说:“哦……到档案局当局长?” 档案局和人事局,虽然都是级别想同的单位,但是,论起权力和油水,显然无法相比,直接就不在一个级别上,但是,要是能调到档案局当一把手,提拔半格,倒也不错,起码级别上去了。 陈静一撇嘴:“什么局长啊,还是副局长,要是局长,倒好了,不但是副局长,还是他妈的第七副局长……” 我一愣:“怎么会这样?这也太过分了吧,老爷子在人事局可是二把手的!” “什么叫过分,什么叫不过分啊,那龚局长和市里的一把手直接通气,不知道他说了我老爹什么坏话,我老爹直接就被弄走了……”陈静气呼呼地说:“整个人事局的人都知道我老爹是被龚局长排挤走的,但是,谁也不敢公开说什么,谁也不想找倒霉!顶多是私下安慰安慰我老爹!” 我心里有些黯然,官场的斗争,确实复杂,得罪了一把手,日子是很难过的。 我说:“那龚局长就因为怀疑你老爹举报他这个事情?” 陈静说:“我估计是,我老爹也估计是,但是,我老爹说了,就是没有这个事情,龚局长也迟早会排挤走他的,因为我老爹对他的位置构成的威胁最大,其他几个副局长年龄都快退了,不可能再提拔了,只有我老爹让他寝食不安,一天不把他挤走,那龚局长心里就不踏实……” 我默然,一会安慰陈静说:“福兮祸兮相依,坏事往往可以转化为好事,或许,这事也未必是坏事呢!” 陈静说:“你这话怎么和我老爹说的一样?我在家里生闷气,我老爹自己倒不烦闷,反过来开导我,也是这么说的!这一调走,他反倒开朗了,说自己这下倒解脱了,不用在人事局看一把手脸色受洋罪了,现在在档案局,乐得个逍遥自在……” 我说:“你看,你爸爸多想得开,凡事有失必有得……” 陈静说:“或许,你说的有道理吧!我看,那龚局长早晚没有好下场,总有一天他会倒大霉的,这个龟孙子女婿,也一样不得好报!”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非要请我吃饭 快下班时,陈静先走了,我独自在办公室,接到柳建国的电话:“江兄弟,这个黄莺是什么样的人啊?” 我说:“干嘛,你问这个干什么?” 柳建国说:“她刚才给我打电话,非要请我吃饭,感谢我呢,我不想去,又怕耽搁了人家的好意,去呢,又不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人,正犹豫呢!” 我一听,乐了:“老兄,你没和女人打过交道啊,女人请你吃饭,你还挺紧张?” 柳建国笑着:“不怕你笑话,我还真的没正儿八经接触过女人,更没有单独和女人出去吃过饭,我想,要不,还是不去了,算了!” 我说:“去吧,她还能吃了你?这人还算不错的,不但长得标致,为人也还是比较正的,人品还可以……” 柳建国说:“哦……那我就去了?” 我说:“不就是吃顿饭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你救了她,她感谢你,天经地义,去吧,不要有什么顾虑!” 柳建国说:“好,那我就去……哎——我还真的去,不去还不行呢!” 我说:“为什么?” 柳建国说:“我得去拿我的包啊,我昨晚走得急,把公文包扔医院里了……包里还有合同呢……” 我说:“哦……那黄莺一定是从你的包里看到你的联系方式,找到了你,是不是?” 柳建国说:“是的,我包里有名片,她根据名片找到我的,刚才给我打电话,一再表示感谢,一定要请我吃顿饭,表示谢意……” 我说:“那是应该的,对了,你和她吃饭,摸摸她的情况,问问她从医院辞职后干嘛去了?” 柳建国说:“干嘛要我问,你不是和她熟悉?” 我说:“嗨——你不是正好方便吗,借个风了,我和她又不是很熟悉,只是认识而已!” 柳建国笑着:“那你问人家干什么是什么原因?” 我说:“呵呵……就是好奇!” 柳建国说:“呵呵……好吧,看来我这一趟,是非得去了!你说,我去了,见了她,和她聊什么?” 我说:“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柳建国的声音有些窘迫:“我是真的不懂,我做别的什么都不愁,就发愁和女人打交道,我从来就没有过女人……也没和女人真正接触过……你别笑话我啊……” 我说:“哦……这个很简单,你想聊什么就聊什么,随便聊,对了,不熟悉的人面前,你不要多谈你自己的家庭成员,只谈工作和个人的思想好了,反正这又不是谈恋爱,你紧张什么……” 我不想让柳建国在黄莺面前提起柳月,更不想让黄莺知道柳建国和柳月的关系。至于为什么,我当时没有仔细想,就是出于心里的本能。 “好,好,就这么办,听你的!”柳建国笑呵呵地说。 在我面前,提起如何和女人打交道,此刻,在商场叱咤风云的柳建国简单地像个小学生。 放下电话,我心里不由很感慨,又有些难受,我的建国大哥竟然现在还没碰过女人,还不懂如何和女人打交道,可怜的阳阳! 放下柳建国的电话,我接到了柳月的电话:“江峰,你火速来宣传部,到我办公室!有急事!” 听柳月的口气,很急。 我说:“干嘛啊,怎么这么急?” 柳月说:“不要问这么多,我也不清楚,张部长让我通知你的,他要找你,你直接来我办公室,他正在市委开常委会,你来之后等通知!随时都可能找你!” 我不由心里有些紧张,放下电话,出门,打车火速去了市委宣传部,一溜小跑倒了柳月办公室。 一天之内,我来了柳月办公室两次,也要见到张部长两次。 柳月正在等我,见我来了,说:“坐下,等会吧,张部长还没开完会!” 我坐下,喘着气,看着柳月:“到底是什么事?” 柳月茫然地看着我:“我也不知道!就接了个张部长的电话,他正在开常委会,说的很短促,就说让我通知你,以最快的速度到我这里等候……” 我说:“哦……不知道是坏事还是好事,上午刚挨了一次表扬,别再接着是一顿痛批,这样的事,我可不是第一次了!”说完,我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柳月看着我:“你最近没瞒着我惹什么事吧?” 我想了想,说:“没有!” “真的没有?” “确实没有!” 柳月放下心来,看着我笑了下:“那你不要紧张,说不定是好事呢!” 我说:“不敢想有什么好事,福无双至啊!” 柳月说:“没有想不到,只有做不到,双喜临门的事情,不是经常有吗?” 听到这里,我的心里略微宽松了下。 柳月倒了一杯水给我:“小伙子,喝口水,放松下,喘喘气!” 我端起水杯喝水,慢慢放松身体。 柳月这时开始转移话题,对我说:“陈静这几天怎么样?” 我说:“还好!” “情绪没什么波动吧?” 我说:“还行!” “她爸爸调离人事局了,到档案局做了最后一名副局长,你知道不?” 我说:“刚听她说,是刘飞的老丈人排挤走的!官场真险恶,真复杂,勾心斗角啊!” 柳月唏嘘了下,说:“都这样,得罪了单位的一把手,日子是很难过的,报社以前的总编辑,不也是这样吗?一山难容二虎啊!” 我点了点头。 柳月说:“人事局长,政府部门中的要害位置,这个位置的人,和市里的一把都是息息相关的,没有很硬的关系,没有相当的关系,是做不上的,龚局长这个人,听说是有很深的后台背景的,陈静的爸爸虽然人很正,能力很强,但是得罪了他,是很难在人事局再干下去的……不过,离开了也好,起码心里会顺畅些,不用天天被穿小鞋了……” 我说:“福兮祸兮相依,我也是给陈静这么说的……” 柳月说:“官场的险恶远不止于此,排挤打击在官场是最轻的斗争了,重的还厉害,入狱的,要命的都有……” 我听了,心里不由有些惊惧。 正说着,柳月的电话又响了,柳月忙接电话。 “张部长……嗯……他来了……嗯……市委书记办公室,好,我这就让他过去……”柳月说。 我一听,有些紧张地看着柳月。 柳月放下电话,看着我说:“张部长开完会了,他在市委书记办公室门口等你,你现在就过去……” 我说:“什么事情,张部长说了吗?” 柳月摇摇头:“没说,不要紧张,没什么大不了的!去就是了!” 我站起来就要走,柳月又叫住我:“等等——给你这个,带着!” 柳月递给我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笔:“带上这个,这是见大领导必须的东西!” 我装起笔记本和笔,说:“有必要吗?” 柳月认真地说:“不是有没有必要的问题,而是必须的问题,不管有用没用,都得带着这个!” 我说:“哦……” 柳月冲我笑了下:“小伙,笑一个给我看看!” 我知道柳月是要缓解我的紧张心情,就冲柳月笑了笑。 柳月说:“莫要紧张,领导也是人,再大的领导也是人,也要吃喝拉撒,你就当是去见采访对象好了……” 我笑着点点头。 柳月又说:“我在这里等你,出来后,方便的话,和我说下什么情况!” 我点点头:“嗯……” 柳月笑起来:“去吧,去朝见天子吧,拜见吾皇万岁去吧……” 我下了楼,直奔市委书记办公室。 市委办公室是一座独立的小楼,几位书记和市委办公室的机构在里面,离宣传部的办公楼很紧,我很快就到了。 张部长果然正在市委书记办公室门前等我,见我过来,脸上的表情和往常一样,淡淡地说:“小江,来,跟我来!” 我想从张部长脸上看出什么征兆,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我又有些不安,我被去年那从天而降的灾祸整怕了,生怕这次又是什么地方出了大错,市委书记要亲自接见我。 麻痹的,老子确实是没有什么地方犯错误啊,我心里嘀咕着。 我于是带着忐忑和紧张的心情跟随张部长走进了市委书记办公室,虽然我在采访的时候经常见到市委书记,虽然他的名字无数次出现在我的笔下,出现在我的新闻稿里,但是,他的办公室,我还是第一次进入。 我不知道今天被紧急召到这里,是福还是祸。 市委书记办公室布置并不豪华,很简单,但是面积不小,很宽敞,光线显得有些暗,因为窗户上拉了一层薄薄的暗色的窗帘。 市委书记没有坐在办公桌前,正坐在宽大的黑色的真皮沙发里,手里拿着一张报纸在看。 我采访过多少次市委书记的活动,我自己都记不清楚了,但是,我知道,无论我对敬爱的书记大人多么熟悉,我认识他,他却不会认识我,我这样的记者在他眼里,不过是一粒草芥。 见我们进来,市委书记只是抬了抬眼皮,没有吭声。 张部长恭敬地微微欠了欠身体的上半部分,口气很恭顺地说:“书记,那个报社的记者来了,这个就是,叫江峰!” “哦……江峰?你就是江峰?”市委书记抬起眼皮看着我,放下手里的报纸,脸上毫无表情,嘴巴里慢条斯理突出了这几个字。 我知道我的名字在市委书记心里一定不陌生,我去年因为中央首长名字出的错误,让他先是挨了首长的哥哥的一顿痛骂,之后又被首长责备,害得他亲自跑到西京首长哥哥家去道歉认错,他对于那篇稿子,对于我的名字,无疑是熟悉的,但是,我的人,却是他第一次见,或者说是正眼看。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不由有些敬畏 “是的,书记,我是江峰!”我毕恭毕敬地站在市委书记跟前,这是我第一次正面和市委书记直接对话,看着这个把握江海所有官场命运的人物,我心里不由有些敬畏,言语很谨慎,不敢让自己太随便。 市委书记没有直接说话,就那么带着漫不经心但是又犀利的目光看着我,看得我心里直发毛,马尔戈壁的,是不是要和我算什么账呢? 领导看人的目光却是厉害,带着一种不威自严的气势,不用说一句话,你就能感觉到这家伙很牛逼,这才叫真正的权威。 我领教到了江海一号人物的厉害,想起他跟在省委书记身后时候的谦和,现在判若两人。 操——老这么看着我干嘛,有屁快放啊!我心里嘟哝着,有些不耐烦,脸上的神情却依然毕恭毕敬。 市委书记足足盯住我看了我有5秒钟,这5秒钟,对我来说,好像是5个小时那么漫长。 然后,市委书记冲张部长点了点头:“坐吧!” “好——”张部长点了点头,然后冲我说:“小江,来,你也坐!” 我和张部长坐在市委书记对过的沙发上,沙发虽然很软,市委书记虽然靠在沙发背上,我和张部长却都直起身子坐,不往沙发背上靠。 市委书记面前放着水杯,冒着热气,我和张部长面前却连一杯冷水都没有,也没有人来给我们送茶。 “江峰就是你?”市委书记端起水杯,慢慢喝了一口水,又看着我问。 麻痹的,知道了还问,我心里骂了一句,恭敬地看着书记回答:“是!我就是!” 市委书记慢慢放下水杯,看着张部长说了一句:“小伙子很年轻嘛!” “是的,很年轻!”张部长忙说:“20多岁!” 操,张部长真会说话,20多岁,21岁和29岁能一样吗?我心里又嘟哝了一句。 “去年那个中央首长来的稿子,就是他写的吧?”市委书记看着张部长。 我一听,坏了,市委书记果然还记着那事,难道是今天亲自来找我算账了?要来秋后算账啊! 张部长说:“是的!当时被开除了,后来不是又平反了吗!” “嗯……”市委书记点点头,说:“当时那事可是闹腾地不小啊,让市委的工作很被动……” “是的,”张部长说:“确实给市委的工作带来了被动,不过,我也有责任,我把关审稿不严,我后来也在常委会上做了检讨的,小江也深刻地进行了自我反省,被开除后,没有自暴自弃,谢绝多家单位的优厚待遇邀请,而是又回到报社工作,甘心做临时工,工作地尽心尽责……” “哦……还有这个事……”市委书记又看了看我:“年轻人,摔打摔打,是没有坏处的……” 我忙点头:“是……领导教育极是!” 市委书记看着我说:“现在在报社干什么?” 我说:“在新闻部负责!” “哦……那就是新闻部的主任了?”市委书记说。 “是!”我又点头。 张部长这时说:“小江回报社后,工作很出色,不但本报的工作完成的很圆满,而且在外宣上,自己写了很多优秀的稿子,新闻部也管理地很好,报社的外宣任务,去年做的很好,今年更棒,现在已经完成全年任务了,今天上午,小江还给我立了军令状,要超额30%完成全年任务,特别是要在重头稿的宣传上,紧密配合好市委市政府的中心工作,做好向上发稿工作!” 张部长显然是在市委书记面前给我抓面子,我心里不禁暗暗感激张部长,这哥儿们够意思! 市委书记听得很专注,点了点头:“嗯……年轻人,就是要有干劲,要敢打敢冲,犯错误不可怕,关键是不能被打倒!不能一蹶不振!” 市委书记那意思,我去年还是犯了错误的,只不过是因为我遇上了好机会,得益于中央首长发了善心。 张部长见市委书记这么说,趁热打铁:“是的,书记说的很对,小江就是这样的人,这不,今天常委会上你说的那个事情,那稿子就是他写的……” 我渐渐听出了门道,原来是我的一篇稿子导致了今天的接见。 市委书记拿起茶几上的报纸,我一看,是东江日报,省委机关报。 市委书记将报纸递给我,说:“这稿子是你写的吧?” 我接过来一看,是前几天发出来的一篇稿子,在东江日报一版倒头条位置,加了编者按的,内容是关于江海市开展解放思想大讨论的事情,题目是:《江海市解放思想大讨论活动抓好三个落实》。 市委书记明知故问,稿子的署名是我,还要问。 我对市委书记说:“是的!” 市委书记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微笑,说:“写的不错,很简练,抓住了重点和要害!” 我没有说话,心里很疑惑,我在省级报纸上发稿子多了,头版头条也有过,怎么这么一篇普通的新闻稿,就值得市委书记亲自接见呢? 张部长说:“是的,要不然,省委书记怎么能亲自签批呢,要求省委研究室作为典型在政务杂志上转发,还要求市委将经验上报,作为经验在全省下发呢?其实呢,稿子写得好不是关键,关键还是咱们市委做得好,是书记领导的好!” 张部长顺带就拍了下市委书记的马屁。 市委书记点了点头,又微笑了下:“小江同志,稿子写得不错,提出表扬!” 我忙说:“谢谢领导夸奖,我做的还不行,还需要继续努力!” 我想,市委书记亲自接见,难道就是为了说一句表扬的话?绝无可能! 我的想法果然是对的,接下来,市委书记说:“张部长,刚才我琢磨了下,我们要借着省委书记签批这个东风,再来一个更大的造势,作为这篇稿子的一个有益的必要的补充……” 张部长点头:“嗯……对,一鼓作气势如虎啊!书记下指示吧!” 市委书记又端起水杯喝水,张部长却从包里掏出了记录本和笔,我一见,忙也掏出了笔记本和笔。柳月给我的东西果然是有用场的。 市委书记喝完水,然后将身体靠在沙发靠背上,慢条斯理地开始说话了:“这个解放思想大讨论活动啊,我想,我们不能为了活动而活动,我们活动的目的是什么?根本目的就是要解放生产力,要促进江海的各项事业快速发展……” 说着,市委书记轻轻挥舞了一下手臂。 张部长认真地记着,我也快速记录着,集中精力。 “在目前江海的各项事业发展中,首先要发展的就是工业,经济要发展,工业是关键;工业要发展,招商是重点……所以,我们这次解放思想大讨论需要落实的重点,就是要借助解放思想大讨论,来加快江海的招商引资工作……面对产业转移战略机遇,必须创新思维,以新举措、超常规办法,全力以赴扩大招商引资……” 市委书记继续说着:“从近几年实际情况看,江海市在招商引资方面取得了显著成效,也积累了一定经验,但与先进地区相比还有很大差距。如何在新的形势下做好招商引资工作,提高项目落户率,如何在激烈竞争中把握主动权,形成优势,成为我们亟待解决的问题。 “为使江海全市上下进一步解放思想,凝聚合力,掀起对外招商引资新的热情和高潮,今年我们才会在全市范围内先后开展新一轮解放思想活动、组织相关部门负责人赴南方先进地区考察、相继举办两次对外开放和招商引资培训班等活动,这些举措,对于我们把握新形势,坚定信心,创新举措,推动江海利用外资在新的起点上实现又好又快新突破,已经起到了积极而深远的指导和促进作用……” 我边飞快记录边琢磨,市委书记这番话,似乎是要将解放思想活动和招商引资结合起来,来做一篇文章,而这篇文章,是要我来写。 正因为省委书记签批了我发的那篇稿子,市委书记才会如此重视这个事情,才会亲自要我来听他谈新见解,让我弄一篇重磅炮弹轰击到省委机关报上去。 我彻底明白了此行的原因,原来是要我来出力的。 但是,我知道,领导让谁出力,那是看得起谁,你给领导出完力还得感谢领导,感谢领导让你来干活。这就是下属的职责,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 我突然想起古代皇帝临幸妃子的时候,妃子脱光洗净等着皇帝来干,干完了,还得感谢皇帝来操她,觉得是无上的恩赐。 妈的,我这个记者又算是什么呢?我还记得那小姐和我说过的一句话:你们做记者的和我们是同行,有共同点,我们是妓女,你们是记者,都姓ji,还有,就是都在卖东西,我们出卖的是肉体,你们出卖的是良心! 我无暇多思,回过神,继续听领导谈吐。 市委书记继续缓缓地说着:“我们要始终把解放思想作为对外开放的源动力。江浙沪一带经济发展快的根本原因,在于他们思想解放、敢于创新,从他们身上体现出来的,是敢为天下先的创新胆识和机遇意识,从而不断创造出国内首个、全国第一的新经验,成为全国经济发展的领跑者。 “比如,那个昆山,自1985年自费创办全国第一家县办国家级开发区以来,接连创建了全国第一家封关运作的出口加工区、全国第一家县级市的台商协会,成为全国对外开放的重点区域,吸引了众多海外客户特别是台商前来投资兴业,成为大陆台商投资最密集的地区之一…… “我前些日子带队去江浙沪学习考察,亲眼目睹了这些地方惊人的发展速度和辉煌的发展成就,视觉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心灵受到了强烈的震撼。特别是江浙沪地区经济的高外向度、高开放性、高科技化,使我受益匪浅、感想颇多。可以说,江浙沪地区的经济核心是开放经济,开放经济的核心是招商引资,招商引资是江浙沪地区经济腾飞的根本所在……”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竟然还有真货 市委书记的话让我很震撼,我没有想到,这位平时一贯拿着讲话稿念东西的市委书记肚子里竟然还有真货,看来,那些说领导都是酒囊饭袋的,也不尽正确,领导,也有的还是有一定水平的,酒囊饭袋当然是占了相当的比利,但不是全部。 市委书记讲到了江浙沪,我不由想起了柳月曾经第一次带我去南方的情景……想到了那美丽富饶的江南,想到了那令我心悸的海边渔村…… “结合这次解放思想活动,我们江海市要在招商引资方面有大的动作,有新的突破……”市委书记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语速也加快了一下,手臂有力地挥舞了一下,我回过神,继续听他讲:“在招商活动中,我们要提高招商策划水平,提高掌握投资者心理的水平,提高洽谈的技巧和水平,在招商方式上突出重点区域、重点产业,突出特色园区,突出大项…… “特别是要在招商项目上实现四大转变,一是在项目规模上由小向大转变。集中精力、重点攻坚,着力抓好投资1000万美元以上大项目的引进力度,靠大项目的抱团介入,提高招商引资的层次和水平。 “二是在科技含量上由低向高转变。适应国家宏观调控的要求,变招商引资为择商选资,着力引进一批科技含量高、符合国家优先发展政策的好项目,进一步优化项目结构、提高区域经济的科技含量。 “三是在投资主体上由个人向企业转变。重点瞄准世界500强及大企强企开展招商引资,吸引大企强企在江海建分厂、设办事处,力争在引进大企强企上实现新突破,辐射带动相关产业发展。 “四是在引资方式上由引进项目向抓引进、促增资并重转变。引导区域内效益较好的企业增资扩股是开展招商引资的有效方式,比单纯招商引资更有效、更快捷,要引导现有企业增资扩股,扩大规模,提高企业生产能力和产品市场竞争力,以此实现招商引资的新突破……” 市委书记侃侃而谈,思路清晰,内容实在,我听得带劲,记录地更带劲,心里愈发佩服领导的水平,全市的发展大思路都装在他的脑子里,不简单啊! 同时,边记录,我的脑子边架构思考新闻稿的中心点…… 大约50分钟之后,市委书记终于结束了他的几点看法,我和张部长记录忙得不亦乐乎。 市委书记讲完了,我们也停止了笔杆子的晃动,我心里文章的大概轮廓已经有了雏形。 然后,市委书记又端起水杯开始喝水,对张部长说:“张部长,你觉得还需要那些补充的?” 张部长说:“书记,你讲的太好了,我听了很受教育,很受鼓舞啊,本来我还对你亲自召记者来谈有疑问,觉得这样的事情让秘书长去安排人搞个文字稿就行了,你这么一讲啊,我是茅塞顿开、思路开明、豁然开朗啊,你的思路太明晰太结合当前形势了,咱们江海的整个大发展,都装在你的脑子里呢……” 张部长连真带夸张的几句话,说的市委书记很受用,呵呵笑了起来:“我看,就围绕这个思路,整出一篇稿子来,去省报发一下,作为这次省委书记签批稿子的一个后续补充……你看,好不好?” 市委书记只和张部长说话,仿佛我不存在一般。 张部长点头:“好,很好,一定马上落实你的指示,等稿子出来了,我亲自去西京送稿子,一定要发头版头条!” 市委书记说:“嗯……你是老新闻出身,弄这个,我对你是十分信任的,这年头,宣传就是生产力,可不能忽视了,你箭头的担子可是不轻啊……” 张部长说:“我肩头的担子比你你来,那可是轻松多了,你才是千头万绪、日理万机呢,书记,我看你鬓角有有白头发了,你可得注意身体啊,别为了江海的几百万父老乡亲,把身体累垮了,那样,广大群众是不答应的……” 张部长的话真的很感人,我听了都很感动。 市委书记笑笑:“老喽……岁月不饶人喽……趁着在位的日子不多了,还是多努力为群众做点事情吧,等退了,想做也做不成了……” 说完,市委书记看着我:“还是年轻好,看看这个小伙子,多年轻,想当年,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正在干县团委书记,这一眨眼,2、30年过去了,时间过得真快啊……小伙子,文笔不错,就是那次你出错的稿子,文笔也还是不错,好好听张部长的话,好好写稿,好好工作,更上一层楼……” 我点点头:“谢谢书记的教导!” 张部长说:“我们都听书记的话,在书记的领导下,好好工作,更上一层楼……” 我又点点头,越发佩服张部长的反应灵敏和睿智。 正在这时,组织部长敲门进来了,市委书记对我们说:“你们,就先这样吧,张部长你安排就是了……” 这是在送客,张部长和我站起来准备告辞。 张部长和组织部长打了个招呼,组织部长这时看见我,呵呵笑起来:“楚江记者啊,好久不见了,小家伙!” 市委书记坐在那里笑着问组织部长:“你也认识他?” 组织部长说:“怎么不认识?前段时间对青干班学员进行综合考评,这小家伙总分第一,特别是面试的时候,回答问题很机敏,很有大局观念,很有深度,我还专门问了他一个高难度的问题,没想到,小家伙还回答地很圆满,呵呵……给我印象很深,这不,我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哦……”市委书记点点头,用赞许的目光看了看我,没有说什么话。 然后,我和张部长告辞,出来后,张部长高兴地拍着我的肩膀:“小江啊,今天你很幸运,能得到和市委书记直接对话的机会,书记对你的印象很好,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事,好好珍惜,好好抓住,不要骄傲,努力工作,机遇,随时都会降临的……” 张部长其实不说这些话,我心里也明白的,我知道这次难得的领导接见对我的好处,我喜滋滋地点点头。 “今天我可是在市委书记面前说了你不少好话的,呵呵……你可一定要正气哦……”张部长说。 我说:“谢谢张部长,我一定会努力的,一定不给你脸上抹黑!” “市委书记今天讲得很具体,思路很明晰,主题很明确,就是要围绕解放思想做好招商引资这篇文章,这是目前的热点话题,也是市委市政府工作的重点,市委书记的意思很明白,你也听到了,就是要再弄一篇重头稿,在省委党报上狠狠来一下子,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这是我今天带你去见市委书记的主要目的。 “当然,这也是市委书记提出来的,他说想和作者亲自谈谈,他早就知道你的名字,却没见过你的人,上次,那篇中央首长的稿子,惹得他大发雷霆,亲自下令让报社开除你,这次呢,你的被省委书记签批的稿子又让他很高兴,省委办公室专门将省委书记的批示转给市委的,他能不高兴吗,这不,又亲自说要见你,当然,见你的同时也是要给你安排新任务……呵呵……”张部长笑起来:“你啊,是让他爱恨交织哦,哈哈……” 我听了,也忍不住笑起来,心里觉得很愉快。 出了市委办公楼,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市委院子里空荡荡的,大家都下班了! 张部长的车停在楼下,他直接上车走了,临走前对我说:“这个稿子你负责写吧,写完了给柳月就行,越快越好,要保证质量!” 我点点头:“请领导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张部长用喜爱的目光看着我,亲昵地拍拍我的肩膀:“那就辛苦楚领导了哟……” 面对张部长对我的调侃,我做难为状窘笑着,张部长哈哈笑起来,上车走了。 我今天心里很兴奋,我竟然能有机会得到市委书记的垂青,难得啊,今天在市委书记面前,张部长的话很起作用,特别是后来的组织部长的话,我想会给市委书记留下更深刻的印象。 妈的,好运来了,挡都挡不住。我得意地想着。 虽然我知道市委书记并不能能直接给我什么封官许愿的好处,但是,小人物那种得到大人物垂青那种结识大人物的荣誉感和成就感以及由此带来的莫名兴奋的卑劣本质还是在我身上表现出来。 在市委书记面前,我真的觉得自己卑微而渺小,我不知道在市委书记眼里,老百姓是不是都像我这么渺小。 我看了看市委宣传部办公楼,整个楼上只有柳月的办公室窗口还亮着灯。 柳月在等我的消息。我的心里一热,急忙去了柳月办公室。 柳月办公室的门开着,楼道里静悄悄的,我刚从楼梯上了二楼,柳月就已经站在门口,脸上带着焦急的神情看着我。 柳月一定是听到了我上楼的声音,她一定是熟悉我的脚步声,才出来迎接我的。 看着柳月那关切和焦急的神情,我的心里更热了。 我突然想给柳月开个玩笑,就做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耷拉着脑袋走过去。 这时,我看见柳月的神情一下子变了,眼里充满了忧虑和担心。 我一进去柳月的办公室,柳月就随身带上门,然后着急地看着我问:“快说,去了这么久,到底是什么事?” 我坐在沙发上,垂头丧气不说话,心里暗暗发笑。 柳月脸上的神情更着急了,眼里甚至出现了惊惧的神色,却仍然给我倒了一杯水,柔声说道:“别着急,喝口水,慢慢说,到底是怎么了?” 我抬起头,满脸茫然的神色,怔怔地看着柳月发呆,心里实在憋不住想笑起来。 本书来自 http:///book/html 正文 无限的疼怜 柳月眼里出现了无限的疼怜,抿了抿嘴唇说:“江峰,不要紧,天塌下来有大个子顶着,你可不要被击垮了……到底……到底是什么事,你和我说说好吗?” 说着,柳月蹲在了我的面前,看着我。 我木然说:“你真的想知道?” “嗯……跟我说说,我会和你一起分担忧愁和苦难的……”柳月说。 我突然觉得不好笑了,而是被柳月那关切的目光所感动,柳月对我是多么的关心啊,我这一刻,突然又看到了我在柳月心里的位置。 我于是站起来正色说:“我前几天发在省报上的那解放思想的稿子被省委书记签批了,市委书记叫我去,一是表扬我,二是给我布置了写新稿子的任务……” 柳月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怔怔地看着我,接着就反应过来,深深地踹了一口气,跳起来,叫起来,伸手就冲我打过来:“哎呀——你个小祖宗,我被你吓死了,原来你是故意吓唬我的……你坏……你坏……我打你……” 我的心里被柳月浓浓的亲情和深情所充斥,柳月的两手轻轻打过来,我不由自主条件反射般地伸出手去,正好一只一个握住了柳月的手,柳月的手被我一握,自己的身体失去了平衡,控制不住,直接冲我扑过来,我又是条件反射般两只手一松开,柳月的身体正好就扑进了我的怀里…… 柳月柔软的身体就这么进来了,在我的怀抱里,那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胸铺正好挤压着我的前胸;那温热而娇艳的唇正好印在我的脖子上,软软的,湿湿的;那浑身迷人的*香气息弥漫进了我的鼻孔,让我瞬间几乎要迷醉过去…… 前几天我拥抱过柳月,那是她哭泣的时候,,那时候我没有心情去体会这些,可是,此刻,我心情正好。 柳月的身体和我接触的那一瞬间,我的本能就爆发了。 柳月一声惊叫,显然是感觉到。 柳月的脸腾地就红了,身体突然就发软,几乎就要眩晕过去的样子。 我忙伸手搂住柳月的腰,托住柳月的身体。 我这么一弄,柳月的小腹和我下面接触地更紧凑了。 我浑身的血液立刻就沸腾了,本能的火焰轰就燃烧了我的大脑,我也有些眩晕了,几乎托不住柳月的身体,为了不让柳月倒在地上,我不由又伸出了一只手,揽到柳月的臀部。 这时,柳月又发出一声惊叫,似乎突然就清醒过来,猛地推开我的身体,迅速和我的身体脱离接触,急速从我怀里出来,动作很坚决,很果断,脸色依旧绯红,却又带着浓浓的羞愧和惊慌! 我一下子也回过神来,感到很尴尬,却又对刚才的情景和感受带着深深的回味和眷恋。 柳月的神情似乎比我还尴尬,转过身去,站到窗前,捋了捋头发,伸手捂住脸,低下头,好一会儿才恢复了常态。 接着,柳月转过身,看着我,说:“刚才闹过火了,不闹了……来,给我说说具体的详情。” 我于是把市委书记接见的情况说了一遍,柳月听着,眼睛越来越亮,嘴角露出笑容,最后点点头:“嗯……很好,不错!” 我明白,柳月说的不错,不仅仅是指我那篇稿子写得不错。 果然,柳月说:“人很多时候都是机遇,官场尤其是如此,虽然你这次的经历不会马上给你带来什么,但是,或许,以后,这次会见会对你很有帮助的,试想,全市那么多大小官员,有几个能有这样的和市委书记单独谈话的机会呢?” 我呵呵地笑了:“我这是交了好运,能得到市委书记的垂青!” 柳月也笑了:“垂青倒也未必,但是,起码他会对你留下印象的,官场的事,能让大领导记得你,就很不错了……” 我说:“我这次真巧啊!” 柳月说:“说巧也不巧,机遇也不是都从天上掉下来的,有的机遇,是靠自己努力得来的,如果不是你那篇稿子写得好,你怎么会有这个机遇呢?你这个机遇,是你平时日积月累辛勤努力劳动成长的结果,是你拼搏奋斗的结果,当然,市委书记肯定了你的成绩,并不代表一定就会重用你,但是,有总比没有好吧?呵呵……总之,这是一件好事啊!来,咱们谈谈你要写的新稿子!” 说着,柳月坐到我对面,说:“你说说稿子的思路……” 我先把市委书记谈的内容大概说了下,基本的要点都提出来了,然后说:“我想搞一个江海市以思想大解放促进招商引资工作纪实,搞个通讯,把市委书记讲的这些都弄进去,再找些数字和措施放进去,搞个通讯。张部长说了,写完了稿子交给你先看……” 柳月沉思了一会,看着我说:“我倒是有个建议,你说,是稿个通讯好呢,还是搞个1000以内的消息稿好呢?” 我说:“你是说些个消息稿?1000字以内的?” “嗯……”柳月点点头。 “那么多内容,这么重要的内容,一个小消息,显得不够重视吧?领导看了说不定会说写的不好呢,你要知道,现在很多领导看稿子都是看长度,越长越显得分量重!” “这一点,大可不必考虑,写那么长,谁会认真看?写新闻,要的就是言简意赅,把要说的事情说完就行,切忌冗长,看长度,看篇幅,这都是坏习惯,”柳月看着我说:“虽然这是领导安排的任务,但是,你在写稿子的时候,脑子里不应该有领导存在,你就应该只想着这个稿子,只想着怎么把这个稿子写成一篇精品,一篇精致而内容实在的文章,不能顾忌领导的那些想法,不然,写出来的东西,自己不满意,大家不爱看,领导也不见得赏识……” 我点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 柳月说:“写短消息未必就比写通讯省力气,就好像写小说,最难写的其实是小小说,为什么?浓缩的都是精华啊,就像潘长江,哈哈……” 我也笑起来:“嗯……如果采用消息题材的话,还真的下功夫琢磨,要有一个好的标题和导语,主体内容更要反复提炼……” 柳月微笑着:“这个,你可以做好的……我相信你的思维能力!写这个稿子的时候,你要站在全市的高度,站在市委书记的高度,体会市委书记今天讲话的精华,体会他的真正用意,找出他最想要表达的意思,然后,用最浓缩的语言,放到导语里,体现在题目里……有时候,很多消息的杀伤力远比一个长篇通讯大,长篇通讯,很多都是走形式,做给人家看的……” 我点点头:“嗯……张部长说写完了要给你审稿的,到时候你给我把关就是了!” 柳月说:“呵呵……但是初稿还是要你来拿,我只负责把关,不会推翻你的基本东西的,所以,你还是要琢磨好再下手……什么时候交稿子呢?” 我说:“明天!今晚我就把它弄出来!” 柳月又笑了:“你这个急性子!” 我说:“贯彻领导意图来不得马虎和拖沓,自然是越快越好,这样显得高效嘛,对了,张部长说这稿子他要亲自送到省报去呢,要推头版头条……” 柳月说:“哦……这么说,我又得陪他去了,又得准备厚礼了,又得给省报的值班副总编辑和总编室主任请客送礼了,呵呵……这就像县里想在市级日报发头条一样,都得进贡哦,只不过,到省里进贡的级别和分量大大加重了而已……” 我说:“我写的稿子,就是不进贡,也能发头条!” 柳月笑起来:“哦……江主任不服气了,是不是?” 我说:“是!我写的之前那篇,谁都没找,不还是一样发了头版倒头条?还被省委书记给批示了?” 柳月继续笑着点头:“嗯……嗯……江主任说的对,说的对,我同意……咱写的稿子,那自然是质量上乘的,怎么能送礼才发出来呢?我错了……” 柳月那神情,显然是在敷衍我,边说边笑,好像是随着我的杆子往上爬,不想和我就这个问题多深争论的样子。 我哼了一声:“你在糊弄我,笑话我!” 柳月故意做惊讶状:“哪里干哟——你刚刚被市委书记接见过,现在可是权场新贵了,俺哪里敢糊弄你呢……” 我忍不住笑起来:“少来了,你还在继续拿我开涮……” 柳月哈哈笑起来:“好聪明的领导,这个你都能看出来啊,哈哈……” 我说:“对了,张部长现在老是拿我开涮呢,动不动私下就叫我领导,还带着请示的口气和我调侃!” 柳月开心地笑着:“他这是喜欢你呢,张部长这个人我是了解的,平时他是极少和下属开玩笑的,我跟了他这么久,从没有看到他和下属这么调侃,很明显,他是带着喜爱的心理和你开玩笑的,看得出,他对你很爱护……能得到张部长这样待遇的人,你是我看到的第一个……” 我说:“那我是不是该感到自豪骄傲呢?” 柳月说:“只有自豪,别要骄傲了!” 我呵呵笑起来,很开心。 柳月看着我:“看你乐的,瞧你笑的,真开心,一看你今天就发自内心的开心,呵呵……一天之内,双喜临门,被我说中了,你要不要请柳部长吃顿饭呢?巴结巴结你的直接业务领导……下班这么久了,我还木有吃东西呢,肚子咕咕叫了……” 柳月这么一说,我顿时觉得自己也饿了,说:“走,出去吃饭去,我请你吃西餐!” “好来,有人请客,不用自己花钱,乐得!”柳月笑着,又说:“对了,小许还不知道吃没吃呢,你打个电话给小许,问问她,要是没吃,一起出来吃饭!” 本书来自 http:///book/html 正文 以前的那些芥蒂 晴儿现在和柳月的关系突然变得很好,不管晴儿心里怎么想的,但是起码表面上她和柳月一直很亲密,对我和柳月的正常交往,她显得很宽容和大度,有时候在我和柳月一起出差的时候,晴儿会当着柳月的面叮嘱我,让我照顾好她的柳姐,出差回来后,晴儿有时候还会给我接风,叫上柳月一起。 如果不是有以前的那些芥蒂,看到晴儿和柳月现在亲密无间的样子,我毫不怀疑她们是一对最好的朋友,最亲密的姐妹。但是,过去发生的事情总是不能从我的脑海里抹去,忘记过去,真的很难。 我给晴儿打电话:“晴儿,我加班了,刚忙完,要和柳月一起去吃饭,柳月让我叫上你一起,你吃饭了吗?” 晴儿说:“你们去吃吧,我正在饭店招待西京来的同行客人呢,不和你说了,对了,吃完饭,外面天黑,记得把柳姐送回家……” 晴儿现在甚至比我还关心柳月,我虽然觉得有些反常,但是心里还是觉得很欣慰,毕竟,这和以前,迈出了一大步。 我答应着挂了电话,然后和柳月去了市区广场附近的一家西餐厅。 一进二楼餐厅,我扫视了周围一眼,急忙停住脚步。 我看到了柳建国和黄莺,正坐在角落里靠窗的一个位置,正边吃东西边谈话,柳建国背对门口,黄莺正对着门口,柳建国头上的那个白色的绷带特别显眼,像是头上扎了白布条的日本武士。 柳月在我身后,正好我的身体挡住她的视线,看不到。 我不能让柳月看见柳建国受伤了,因为我不想看到柳月的伤心。还有,我也不想让柳月看见柳建国和黄莺在一起,至于为什么,我一时也说不出,就是下意识的感觉。 我回过身,对柳月说:“换一家吃吧!” 柳月看着我:“怎么了?” 我说:“我想起来,隔壁那家西餐厅做的牛扒好吃,比这家好!” 柳月笑起来:“你什么时候对吃变得这么讲究了,学会挑食了,好吧,既然你请客,那就听你的安排了!” 我和柳月下楼,出了这家餐厅,去隔壁的西餐厅。 快走到西餐厅门口的时候,柳月突然拉住了我:“等下——” “怎么了?”我回头看了下柳月,柳月没有看我,眼神正看着前方。 我顺着柳月的眼神看过去,杨哥和梅玲正站在这家西餐厅门口,似乎在等什么人。 他俩怎么在一起?等谁呢?我有些迷惑,看了看柳月,柳月似乎也觉得有些不懂,眉头微微皱了皱,没有说话。 我说:“他俩这个时候不会都没吃饭吧?看来在这里是等什么人,是不是约了一起来喝咖啡的?” 柳月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却又往后拉了拉我的胳膊,我们站在了路边的阴影里,正好他们看不到我们。 “我们再换一家地方去吃饭吧!”一会,柳月说。 我看着杨哥和梅玲,嘴里说:“好!” 嘴里说着,我却没有挪动脚步,仍然看着他们。 “别看了,你没看见过人家说话啊?走吧!”柳月说。 “好——”我答应着,却又说:“等下——” 这时,我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路边,杨哥和梅玲迎过去。 车门开了,下来一个干瘪的老头。 梅玲忙迎上去,亲热地搀扶着老头的胳膊,嘴里说着什么。 杨哥也过去,那老头伸出手,和杨哥握手。杨哥和梅玲脸上都带着笑。 这老头不是别人,正是那人大主任。 他们三个怎么凑在一起了?我很疑惑,看看柳月,她看着我,摇了摇头,那意思是她也不知。 梅玲搀扶着那身体并不羸弱的人大主任,杨哥跟在身后,往餐厅门口走。 快进门口的时候,杨哥似乎随意地往两边看了看,突然就看着我们的方向不动了。 杨哥似乎是看到我们了! 看着杨哥盯住我和柳月的方向不动,我以为他一定是看到我们了,有些沉不住气,正要过去打个招呼,柳月却拉了拉我的胳膊,低声笑着说:“沉住气,年轻人,不要过去打招呼。” 我于是没动,看到杨哥又转过头去,盯住另一个方向看了一下,然后就进了餐厅。 “呵呵……杨哥没看到我们,这是他做事的习惯,”柳月笑着说:“他做事情,一向很机警的!” 我说:“不就到餐厅吃个东西吗,这么机警干嘛?” 柳月说:“习惯吧,官场的人,时刻都处于机警状态,时刻防备着被人暗算,时刻想着提防别人,官场习惯传染到生活里来了……走吧,我们去别的地方吃饭吧!” 我和柳月边走边说:“杨哥和他们两个掺乎在一起干嘛?当电灯泡?” 柳月说:“净瞎猜!” 我说:“那色鬼人大主任和梅玲,一定有一腿,绝对的!” 柳月看着我说:“你见到了?” 我说:“木有!” 柳月说:“木有就不要说!” 我说:“那你说杨哥干嘛和他俩在一起?依照杨哥的性格和脾气,他怎么会容忍和梅玲这样的人一起呢?” 柳月说:“这不是还有人大主任吗?” 我说:“这老头吃喝嫖赌,无可不作,就这样的,还能当人大主任!悲剧!” 柳月说:“不要愤世嫉俗了,见怪不怪就是了!” 我和柳月又去了附近的第三家西餐厅,找了个座位,点了东西。 我说:“真他妈的不容易,吃顿饭跑了三家!” 柳月嗔怪地看着我:“不许随口说脏话,不文明!” 我嘿嘿地笑起来。 柳月说:“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我点头:“对,对,你说的对,我改!” 柳月说:“我看你是说习惯了吧,改,是不是只在我面前改呢?” 我呵呵地笑起来,柳月也笑了,说:“有时候,我也想骂人呢,可是,不知道怎么骂!” 我说:“这好办啊,我教你!” 柳月笑起来,说:“得了吧,我还是少学点你的精粹吧,楚大人!” 我看着柳月说:“柳月,我看你最近心情真好,呵呵……” 柳月脑袋一歪:“我什么心情不好了,呵呵……” 我说:“在你心里,好像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事情!这点我得跟你学!” 柳月说:“江峰,其实,这人的一生中,没有过不去的事情,只有过不去的心情。你说,是不是?” 我想了想,说:“你说的有道理,确实是这样,我想,很多事情我们之所以过不去,是因为我们心里放不下,比如被欺骗了报复放不下,被讽刺了怨恨放不下,被批评了面子放不下。大部分人都只在乎事情本身并沉迷于事情带来的不愉快的心情。其实只要把心情变一下,世界就完全不同了。” 柳月笑着手:“对,你说的很对,这样想,你就会觉得生活其实很简单,生活其实很幸福……在我看来,所谓幸福,就是从来就没有准确和永恒的答案;金盆银匙、锦衣美食的人,未见得幸福;粗衣布履、粗茶淡饭的人,未见得不幸福;这个世界的一枝花、一滴水,都可能成为幸福的源泉;幸福从来都与贫富无关,与地位无关;人之幸福,全在于心之幸福;幸福就住在你心里,感觉幸福其实就是幸福!” 我点点头:“嗯……是这样的……” 柳月又说:“对你来说,你要想幸福,首先得克服一点!” 我说:“哪一点?” 柳月说:“制怒!” 我说:“制怒?” 柳月说:“是的,学会制怒!学会克制,学会控制自己的冲动!” 我笑着说:“我觉得我做的挺好的,一般来说,别人不惹我,不冲我发怒,我是不会冲动的!” 柳月说:“我看你是自我感觉挺好,呵呵……我说的制怒就是在别人惹你时,要学会克制,我知道你的火爆子脾气,心里搁不下东西,其实呢,不管在官场还是在生活中,你要记住,在别人冲你发怒时,你应当心平气和,这样对你的处境才有帮助。” 我哈哈笑着,说:“这一点,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呢!” 柳月说:“但是你要努力去做到,做到其实也不难,达到这一目的的有效方法是,首先想想被别人激怒会对你产生什么影响,再想想别人发怒的原因或者动机。你可以这么想,怒火或许可以不需要去压制,反而可以去运用。当然,你需要发怒的时候,也不要非得强憋住,但是,你需要记住这样一个原则:当你发怒的时候,你要做到发怒是有目的的。” 我认真地听着,觉得很有收益。 柳月说:“能真正做到了这一点,你就会越来越睿智,越来越坚强!你就会克服更多的挫折和困难!” 我听着柳月的话,看着柳月的脸庞,心里觉得暖暖的。我想起了柳月经受的那些挫折和磨难,想起了柳月是多么坚强的挺了过来。 我突然觉得,在挫折和打击面前,越是坚强的女人越是有一股让人尊敬与心疼的魅力。柳月就是典型的一个。 我看着柳月说:“柳月,其实我觉得你心里是无比的坚强,你甚至比我坚强!” 柳月垂下目光,说:“我是没办法,我是被生活和现实逼的,我不得不坚强,如果我不坚强,或许,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我了……” 我听了,心里觉得酸酸的,有些苦味。 柳月抬起头,笑了笑:“其实你也很坚强,你是男子汉,男子汉都是很坚强的……对一个男人来说,坚强不是倔犟,更不是强悍,它是心灵的理性依托。它让受伤的人把目光投向远方,给自己一个信步生活和奋斗的理由。坚强的男人人会打一把钥匙解开心锁,借一方晴空,拥抱阳光。他还会找一个肩膀让泪水尽情流淌。爱过,痛过,哭过,笑过。然后继续坚强……不哭的男人,不见得坚强,哭的男人,不见得是懦弱……” 我这时想起了自己在柳月面前的几次流泪,不由有些不好意思。 本书来自 http:///book/html 正文 流下一滴眼泪 柳月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说:“我常常觉得,流下一滴眼泪,需要很久很久。人越长大,就越习惯于压抑内心的真实感受,不再放声大哭放声大笑,什么都只是淡淡的点到为止。好像越来越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伤心到立刻落泪,最终,我们变成了不会哭的小孩……可是,这样好吗,这样对身体和心理未必好!” 柳月在安慰我刚才的尴尬,我不知道说什么,就干脆看着柳月傻乎乎地笑起来。 柳月也笑了,说:“你看你的傻笑,其实这是你最狡猾的地方,装憨卖傻,一个傻笑,就可以掩盖一切……” 我嘴巴咧开,笑得更傻了。 柳月看着我,开心地笑起来:“我给你说呀,不管在生活中还是在官场还是在商场,其实,装傻是一门高级的学问,有一句话说的好:装傻、智胜!我看,你好像是摸着门道了,当然,你可能不是刻意的,而是不知不觉中形成的……” 我说:“我还真没意识到这一点,我就是很多时候不自觉地这样的,装傻真的是一门学问和技巧?” 柳月笑笑说:“yes!装傻,难得糊涂啊,这可是一种真正的技能,因为一般而言,脑子的反应要落后于嘴巴。我们的冲动会透露出我们的想法,我们总是先说出来,稍后再思考和行动。人生都道聪明好,难得糊涂方为真。难得糊涂郑板桥说了多少年了?但是,聪明难,装傻难,由聪明转入装傻更难。人生在世,在智力上达到聪明的状态很难,因此世上有许多稀里糊涂生活、浑浑噩噩处世的人。没有‘聪明’的头脑又要谋生怎么办?只得出卖自己的体力,还得以身体健康做本钱。十个指头伸出来都不是一般齐,何况是人?因此,我们这辈子出来,还是老实做人,踏实生活的好,对于那些高官厚禄之人,我们还是敬而远之为好,不管他们歌舞笙平,还是荒淫无度,还是'糊涂'一点装'傻'一点好啊!免得自己犯‘红眼病’,惹人笑话……” 我点点头:“说得好,继续!” 柳月说:“我说装傻是一门学问和技巧,但是并不等于说聪明了就不好,我毫不否定聪明的价值,也不会把聪明和糊涂对立起来。人世间努力使自己变得聪明的人很多,虽然并不聪明但却自以为自己很聪明的人更多,而真正意义上承认自己不聪明,老老实实做人的所谓糊涂者很少。可见,聪明人难做,糊涂人也难做。然而,人若达到聪明的境界之后,再由聪明而转入装傻则更难。若一个人对于人生事理了解透彻的话,这个人就会看到人性中的很多缺点和弱点。过于明察的人就会因此而在为人处世上处处挑剔,难以容人。而对于不正直的人来说,他可能会因此利用人性的弱点为自己谋取私利,甚至坑害别人……” 我笑着说:“这么说,这么说,装傻真的是一门学问了!” 柳月说:“是的,你现在明白了吧,呵呵……” 我说:“看来,真正聪明的人首先要学会装傻啊,能做到这一步,也不容易吧?” 柳月说:“是的,特别是对那些过于明察苛求的人来说,从过于的聪明转入宽以待人的装傻是更难的。‘放一著,退一步,当下心安,非图后来福报也。’郑板桥老先生是装傻的经典代表,这也大概是板桥先生‘难得糊涂’的真实目的所在吧。‘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遇事须从公心出发,放一着让人,退一步行动。然而,这个充满私欲的社会里,有几人不是为了自己事后求得别人或者上天的福报,而是为了处世的当下心安理得?又有多少人做事于心无愧?” 我说:“现今的官场,我觉得装傻的人很多……” 柳月说:“如今的官场,也流行那句‘难得糊涂’。但是‘难得糊涂’却成了‘不分是非,不负责任’的代名词,很多人对人对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与世俗社会同流合污,做事没有原则。有几人能理解板桥先生的‘糊涂’,是一种清醒的蔑视,是对腐败现实的抗议,是清风自拂的坦荡胸怀呢?” 我说:“嗯……这么说,我觉得,中文中‘装傻’一词看似针砭,却深意颇多,除却囫囵愚钝,不甚精明之外,还可引申为韬晦,收敛,包容,此中情情种种,若被运用的妙趣自在一心,借此收益良多的高人,便被称做大智若愚了。宰相刘罗锅的装傻,不愧为官场大愚中的大智大悟。” 柳月说:“对,金庸的武侠小说你看了很多吧,还记得金毛狮王谢逊吧?” 我说:“上中学的时候就全部看完了所有的金庸的武侠小说,呵呵……太着迷了,上课的时候,自习的时候都看,被秦老师罚了好几次站呢,晚上回家躲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筒都还在看……” 柳月呵呵笑起来:“我就知道你喜欢看这个的,我也看了不少的……说到装傻,金庸小说中的如斯高人有一个,便是金毛犻王谢逊。其中情由节节纠缠,大约可看做他因悲愤而至糊涂,由糊涂而至疯狂。在冰火岛上,他双目被创,也糊涂了事,所幸与有夺目之仇的张氏夫妇结义。人家生了娃娃,为防他起意加害,尊他为义父,他也装傻认了,谢逊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金庸倒是没有明说,但是,我觉得,他是在装傻。其实,这里的装傻是人屡经世事沧桑之后的成熟和从容。这种装傻与不明事理的真傻截然相反,它是人生大彻大悟之后的宁静心态的表现,是一种很高的精神境界,谈笑间淡泊名利和恩怨,把苦、难、疼、伤深埋在心中,在夜深人静远离人群的海边对天仰笑……” 我说:“这么说,装傻其实也包含着人生的一种经历,进而形成了阅历,这是一种境界!好像我还没达到那种境界哦……” 柳月哈哈大笑起来:“你这是初级装傻,等你真正达到这种境界了,你就是超级傻瓜!” 我也忍不住笑起来。 我说:“你也会装傻!” 柳月老老实实地点点头:“嗯……我承认!” 我说:“而且,道行不浅!” 柳月扑哧笑了,看着我说:“那你说,有多深?” 我想了想,说:“不知道,反正比我深!” 柳月说:“这个是自然,不然,我比你多吃的几年饭,岂不是白吃了?” 我说:“现在我觉得,只有饱经风霜、人生坎坷的人才能深得装傻的真谛;同时,装傻也是一种境界,心中有大目标的人,自然对枝节杂碎不屑一顾,只着眼大方向,为全局负责,能做中流砥柱。装傻还是一种资格和智慧。名利淡泊、宁静致远的人物,他们内涵丰富、底蕴深厚,以平常之心、平静之心对待人生,泰然安详。在纷繁变幻的世道中,能看透事物,看破人性,能知人间风云变幻、处事轻重缓急、举重若轻、四两拨千斤……” 柳月呵呵笑着,看着我:“你是在表扬我吧?” 我说:“可以这么说!” 柳月说:“换句话说,你是在巴结领导,拍领导马屁吧?” 我笑起来:“也可以这么说!” 柳月托着腮帮:“唔……被人奉承的感觉真好呀……嘻嘻……” 我乐了:“我可是实事求是的评价,不是夸张的!” 柳月说:“得了吧,我可没有达到你说的那种境界,真正装傻的高手,需要超凡脱俗、胸襟坦荡、气宇轩昂、洒脱不羁、包容万象的气度,这样的人少之又少,我倒是像达到这种水平,可惜达不到……做人真累啊,要想那么多事情,做猪就不用考虑那些复杂的问题。有人说‘糊涂’是福,我看,我们不妨偶尔也来点儿小糊涂,装装傻,就像你刚才那样……不过,若有来生,我还是甘当一只头脑简单的小猪,哈哈……” 我也随着柳月笑起来,心里很舒畅。 这时,点的东西来了,我和柳月开始吃饭。柳月低头吃饭,眼睛里似乎又在思考什么。 正吃着,柳月突然说:“我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我说:“什么怎么回事?” 柳月说:“就是人大主任、梅玲还有杨哥在一起啊,我突然想到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吃饭这会,柳月一直还在琢磨这事。 我说:“说说,我听听!” 柳月说:“我想,梅玲一定是在拉虎皮扯大旗了!” 我说:“什么意思?” 柳月说:“梅玲一定是有事想找杨哥办,而且,这事一定是不符合规定的,她知道杨哥不会给她办,就想出个办法,搬出人大主任来,以人大主任的名义约请杨哥喝咖啡,然后借人大主任的口来给杨哥施加压力,让杨哥给她办事!” 柳月这么一说,我顿时醒悟:“是的,应该是这样,以前黄莺和杨哥没分开的时候,她还可以借助黄莺来操纵杨哥,现在他们分手了,梅玲没有了把手,自然会想别的途径了……” 柳月点点头:“嗯……” 我说:“幸亏杨哥和黄莺分手了,不然,不知道梅玲还会利用黄莺进而利用杨哥打着杨哥的旗号做出多少自私自利的事情来!” 柳月说:“没有了黄莺,梅玲还不是一样来利用杨哥做事情?只不过是途径方式不同了而已,一个人,要是有了这个心,总会不择手段想法设法去做的……但是,不管梅玲怎么做,采用什么方式,只要杨哥心里有杆秤,梅玲一样不会达到目的!” 我说:“杨哥难道能和人大主任抗衡?” 本书来自 http:///book/html 正文 你这会是真傻了 柳月笑起来:“我看你这会是真傻了,依杨哥的阅历和经验,难道非要给领导抗衡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吗?杨哥有的是办法,不但能安抚搪塞好人大主任,还能保全自己,梅玲这点小本事,小聪明,在杨哥面前是无法施展的,杨哥其实才是装傻的真正高手,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呵呵……” 我一听柳月这么说,放心了,说:“那就好!” 快吃完饭的时候,我接到了晴儿的电话:“峰哥,你们吃完了木有啊?” 我说:“这就吃完了!” 晴儿说:“吃完了你问问柳月有木有事情,要是没事,就请柳姐来咱们学校一趟,我有事情要找她!” 我于是问柳月,柳月点头答应了。 饭后,我和柳月一起去了学校,到了晴儿办公室,晴儿正愁眉苦展六神无主地坐在办公桌前,见我们来了,像是见了救星一样,跑过来,一把拉住柳月的手不放。 “柳姐,我正有重要的事情要问你,快帮我拿个主意!”晴儿对柳月说。 我说:“哪方面的事情?我能听不?” 晴儿说:“学校的事情啊,你不但能听,还可以发言呢!” 我心里一乐,脸一板,故意做出嫉妒的表情:“好呀,这样的事情,都不先问我了,把我这个老板爹放一边去了!” 晴儿说:“谁让柳姐比你能力强呢,我一着急,就光想着柳姐了,把你放到后面去了!” 柳月忍不住笑起来,亲昵地搂住了晴儿的肩膀。 我听了晴儿的话,心里乐滋滋的,问晴儿:“什么事情啊,至于这么着急吗?” 晴儿急乎乎地说:“这可是关乎学校生死攸关的发展的大事情啊……” 柳月拍拍晴儿的肩膀:“妹妹,别着急,慢慢说,我们坐下,你慢慢说给我们听听……” 我们坐下来,晴儿把事情说了。 原来,晴儿今天接待的客人果真是个同行,还是个很牛叉的同行——邻市一家颇具规模的外语学校老板的助理。那家外语学校在邻市属于此行当的大拿,顶尖学校,资金实力雄厚,具有多年此行业的经历和经验,名声很响。 晴儿开始还只当是同行来交流的,接待很热情,很周到,专门请他到高档酒店去吃的饭。吃饭时,那助理说明了真实来意。来着不善,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那助理来之前显然是已经摸清了晴儿学校的底细,对学校的规模和底细很了解,对学校在江海的实力和名声以及办学质量也摸得很透彻。吃饭时,直接奔了主题,此人来的目的就是要和晴儿谈合作之事,说是合作,但是从谈的口气和态度以及内容来看,显然是带着逼迫就范的意味。 他们的学校要搞扩张,向晴儿提出了合作办学的意向,实行股份制,他们给学校估价50--80万元之间,他们注入另外的资金,要占51%的股份,也就说说,他们要控制这家学校。晴儿不愿意,那助理就提出也可以收购学校,直接给晴儿80万元,学校归他们。 如果晴儿以上两个建议都不答应,那么,他们就要在江海开办自己的分校,进入江海,来瓜分蛋糕,注入大量资金,借助他们学校雄厚的实力,在江海和晴儿的学校开展血战,击垮晴儿的外语学校。三条路,让晴儿选择,3天之内快速给出答复。 晴儿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面对对方咄咄逼人的气势,有些慌了,不知该如何决定,所以,急着让柳月帮忙拿主意。 晴儿说完,六神无主地带着求援的目光看着柳月,又看看我。 柳月听晴儿说完,沉吟了一会,说:“这家学校我知道,实力确实很雄厚,比我们的学校不止厚实了十几倍,在全省民办的外语学校中属于佼佼者,在西京也有开的分校,社会上名声很响,但是,江海他们的触角还没有伸过来,现在,狼终于来了,他们要在这里瓜分蛋糕了! “这个事情,我早就考虑过,只是,没有想到他们来的这样快,而且,采取了这样一种方式,我们的学校是江海最好的外语学校,他们直接把矛头对准了我们,他们采取收购或者入股的方式,实在是高明,可以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可以确保他们成功入驻江海……” 我没有说话,低头凝神沉思着,琢磨着…… 晴儿看着柳月说:“柳姐,你说这可怎么办好呢?我要是不答应入股或者收购,他们就要来挤垮我们,我们刚刚开始发展起步,实力和他们无法比啊……他们也太狠了吧……” 柳月冲晴儿笑了笑,说:“小许,别着急,别慌,慢慢来……”说完,柳月看着我:“江峰,你说说你的想法!” 我这时已经初步想得差不多了,听见柳月问我,提起头看着晴儿和柳月,晴儿的眼神很彷徨,柳月的眼神很沉稳,我知道柳月是故意问我的,她心里一定是早就有对策了。 我说:“我的想法,第一,不卖学校;第二,不和他们搞股份,绝不受受人家控制;第三,他们要来江海办学校,欢迎啊,来就是了,大家公平竞争好了……” 晴儿一听,急了,看着我:“峰哥,你太草率了,说实在的,我是既不想卖也不想合股,可是,他们要是真的来办学校,凭我们学校的实力,怎么竞争地过他们呢?柳姐,别问峰哥了,他考虑问题不深入,还是说说你的想法吧,怎么办好呢?” 柳月用赞赏的目光看了看我,然后看着晴儿:“小许,我的想法江峰已经替我说出来了,我和江峰的想法大致是一样的!” “啊——你也是这么想?”晴儿有些吃惊地看着柳月,眼神里又有些失望和沮丧。 柳月说:“小许,你听我分析……这个学校是你们两口子辛辛苦苦办起来的,自己的心血结晶,成了人家的,当然心里不甘,不愿意,学校的资产虽然不多,几十万,但是,你们的这个学校是绝对不会就值50--80万的,有型的可以这么说,说这么多。 “但是,无形的呢,学校运营这么久,在江海当地已经打出了品牌和影响力,这个无形的资产,也就是学校的品牌价值,远远不止这个数,你们两人名字组合成的学校名字,已经成为江海民办学校的一面旗帜,这个钱,岂是几十万能估算的,我看,200万也不转让,也不卖…… “想让我们把学校卖给他们,别说80万,300万也不买,我们正发展的红红火火,凭什么卖?实行股份制,可以,欢迎,但是,无形的资产也要算进去,折算成300万,他们可以注入资金,但是,我们要占51%的股份,决不能丧失了管理说话的主动权。 “再说了,现在国家的法律还不完善,股份制合作的漏洞和缺陷还有很多,合伙干买卖,麻烦很多,而且,我们对他们做事做人的品质和风格也不了解,最好这一步还是不要走……” 晴儿呆呆地看着柳月:“那……就等着他们来办分校,来把我们挤垮?” 柳月笑了,看了我一眼,我也笑了,我说:“那就让他们来办好了,欢迎来江海创业!” 晴儿瞪了我一眼,看着柳月。 柳月说:“小许,你对自己就那么没有信心吗?” 晴儿说:“我……我有信心,可是,他们……” 柳月说:“不要怕他们来竞争,来办学,他们有他们的优势,比如资金雄厚,师资力量齐全,但是,我们也有我们的优势,他们好比是一艘大战船,我们好比是小游艇,大战船虽然庞大,但是,行动起来目标大,笨拙,一旦损毁了,就是巨大的损失,而小游艇呢,可以穿梭自如,灵活机动,即使触礁了,修起来成本也不高。 “还有,我们都是江海本地人,在当地有着巨大的社会资源关系,这一点,他们是无法和我们比拟的,另外,我们在江海当地已经拥有的社会影响力,也是他们短时间内无法创造的,这都是我们的优势,他们如果想来做,不付出巨大的努力,是很难成功的,他们自己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先来找你试探,顺带恐吓。 “其实呢,我想,他们甚至可能根本就没有想在江海开分校的打算,是想在这里借壳发展,这显然比开办新学校要合算的多了……目前,江海最好的壳,当然是非我们莫属,所以,他们就盯上了,那助理先来探探你的风声……” 晴儿点点头:“哦……嗯……柳姐你说的有道理,我心里觉得底实多了……” 我说:“你明天就给那助理答复,第一,学校不卖,这个没商量;第二,要合作,可以,我们学校折算300万,让他们注入资金280万,以我们为主管理,否则免谈,这一点,我估计他们是不会答应的,不答应正好;第三,如果他们想来办学校,你代表江海人民热烈欢迎他们来投资创业……” 晴儿听完,看着柳月:“柳姐,这样说可以吗?” 柳月点点头:“嗯……可以,市场经济的本质就是竞争,我们欢迎竞争,欢迎共同做大,共同发展,但是,我们不怕竞争,不接受垄断,不欢迎恶意的排挤和算计,竞争未必就是一家死一家活,我以为,竞争的本质共同繁荣,在竞争中发展壮大,在竞争中共荣共存,当然,我们要相信自己的实力,相信自己的能力,我们在心里要时时大声对自己说:我们要做最棒的,我们会一直努力!” 晴儿心里终于底实了,出了口气:“那我明天就对那助理说,毫不客气地拒绝,我看他还能有多牛气冲天?” 本书来自 http:///book/html 正文 同行未必都是冤家 我说:“来的都是客,同行未必都是冤家,多个朋友多条路,即使你拒绝,也要对事不对人,要彬彬有礼,客客气气……” 晴儿笑起来,说:“峰哥,你这个火爆子脾气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温柔了?哈哈……” 我笑了:“我要做文明人啊……” 柳月也笑起来。 我此时想不到,突然冒出来的这家学校,为以后学校的命运埋下了伏笔。不仅仅是我,我想此时柳月和晴儿都没有想到。 晴儿又说:“幸亏有你俩在,要是我自己啊,我还真乱了手脚了,脑子里一片浆糊,慌了……” 柳月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还是人多智慧多,力量大嘛!” 晴儿哈哈笑了起来,突然喉咙一梗,一捂嘴巴,急忙跑了出去,一会儿回来了。 柳月关切地看着晴儿:“小许,你刚才怎么了?” 晴儿说:“可能是今晚吃多了,又加上被那助理连吓唬带威逼,肚子里有气,胃不消化了,刚才直吐酸水呢……” 柳月一听,眼睛一亮,怔怔地看着晴儿,好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又看看我,眼神显得很异常。 我没有在意柳月的目光,对晴儿说:“学校里的事情忙完了没有?忙完了,我们早回家,我还得回去赶稿子!” “忙完了,我们一起打车走吧,先送柳姐回家!”晴儿喝了一口水,说。 我们一起打了一辆车,先送柳月回家,到了柳月家属院门口,柳月快下车时说:“小许,明天你有空吗?” 晴儿想了想说:“上午有空!干嘛?” 柳月说:“明天我想去市医院查查身体,你要是有空,陪我一起去好不好,顺便你也查查!” 晴儿说:“好呀,我好久不查体了,呵呵……” 柳月笑了:“那好,明天我开车来接你,就这么说定了!” 晴儿说:“好的!” 然后,柳月笑呵呵地看了我和晴儿一眼,下车走了。 我和晴儿回家,回到家,晴儿洗涮完早休息,我一头钻进书房,按照我和柳月下午商定的思路,开始写市委书记安排的稿子。 一篇不长的稿子,因为是市委书记亲自钦定的,我写的格外认真仔细,格外用心,初稿写完,已经是凌晨3点。 第二天上班,我在办公室里有把稿子反复斟酌修改了3遍,直到自己觉得满意了,才打印出来,装订好,然后给柳月打电话。 “你和小许体检结束了吗?”我问柳月。 “结束了啊,我刚回办公室!呵呵……”柳月说。听起来,柳月的心情很好。 “我的稿子弄完了,我去给你送稿子!”我说。 “好的,我等你过来,拜读大作,顺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柳月说。 “什么好消息?”我说。 “嘻嘻……等你来就知道了!”柳月故意卖关子。 我笑起来,说:“好吧,我这就过去!” 我带着稿子出门打车,直接去柳月的办公室。 到了柳月办公室,柳月显得很有神采,笑嘻嘻地让我坐下,她开始看稿子,却不提到底是什么好消息。 我耐心地等柳月看稿子,心里琢磨着柳月会有什么好消息告诉我。 一会儿,柳月看完了稿子,说:“ok,一切都是按既定方针办的,稿子不错,过关了,等会我再拿给张部长看看,估计是木有问题的!” 我松了口气,说:“那你告诉我,什么好消息?” 柳月笑嘻嘻地看着我:“我给你说啊,江峰,你要当爸爸啦!” “啊——什么?”我很是意外:“真的?小许怀孕了?” “哈哈……是的,我和小许刚检查完回来,小许怀孕了哦,已经40多天了,哈哈……”柳月开心地笑着:“祝贺你们,你们要当爸爸妈妈了……” 我一时还适应不过来,看着柳月:“这……这是真的吗?小许也知道了?” 柳月的眉毛都在笑:“是啊,小许知道了啊,她都差点幸福晕了……怎么?你还木有做好心理准备?” 我说:“是啊,没想到这么快,还打算戒上半年的烟酒再要孩子的,想来个优生优育,没想到突然就怀上了……” 柳月说:“呵呵……小许也是这么说,担心你没戒烟酒,会对小娃娃有影响,问了医生,医生说不要紧的,只要不是经常酗酒和吸烟成瘾,你又不酗酒,抽烟也不是无度,偶尔抽一颗没关系,医生说问题不大……医生专门认真给小许检查了,一切都很正常,呵呵……以后,你可要多照顾好小许啊……” 我听了,心里一种很别样的感觉,怪怪的,自己真的就要做爸爸了,两口之家就要成三口了。 柳月说:“等到明年7月份,你就可以做爸爸喽……怎么样?感觉如何?嘻嘻……” 我傻乎乎地笑起来:“好像还没有这个思想准备啊,感觉怪怪的,有些突然!” 柳月看着我笑:“傻样!早晚都要来的啊,你爹娘可是做梦都想着呢,呵呵……” 我带着懵懂而茫然还有些兴奋的心情离开了柳月办公室,突然觉得自己似乎真的长大了,要为人父亲了,觉得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我去了晴儿办公室,晴儿一见我就兴奋地扑上来,抱住我的脖子,告诉了我这个消息,我当做刚知道,带着同样激动和兴奋的心情,和晴儿一起分享这个事情。 晴儿脸上呈现出巨大的幸福,在我怀里对未来进行了好大一番的憧憬和设想,甚至开始琢磨给孩子起名字。 看着晴儿的幸福状,我心里涌出了感动。 考虑到我和晴儿的工作,我决定周末回一趟家,告诉父母这个喜讯,同时告诉晴儿的父母,然后将我爹娘接来一起生活,顺便照顾晴儿。 我将这个想法告诉了晴儿,晴儿欣然同意。 “以后在家里不许再抽烟,听见没?”晴儿说:“我可不想对小宝宝有什么健康的危害!” 我点了点头:“一定!必须的!” “还有,你还得和咱爹说,也不能在家里抽烟呢,咱爹可是老烟枪呢!”晴儿又说。 晴儿的话提醒了我,我说:“嗯……对,爹的烟瘾可是很大,你不让他抽烟,可是很难为他,这个恐怕很难做到……要不,这样,我就光接娘自己来……” 晴儿摇摇头:“那怎么行,娘来了城里,爹自己在家里,生活多不方便,要接,就把爹和娘都接来!” “可是……”我说。 晴儿娇笑一声:“你真笨,叠可以到阳台去抽啊,只要不在屋里面就行啊!” 我呵呵笑了:“嗯……还是你聪明,那就这样!” 晴儿说:“我想啊,咱们的小宝宝一定会集合了我和你的优点,一定又好看又聪明,男孩呢,是个小帅哥,女孩呢,一定是个小美女……” 我笑起来:“但愿!” 晴儿说:“什么但愿啊,是一定!” 我忙点头:“好好,一定,是一定!” 晴儿说:“我现在怀孕了,以后,不许惹我生气,听见没有?” 我说:“一定!” 晴儿说:“我要是心情烦了,找你事,你不许不耐烦!” 我点了点头:“嗯……好的,我会耐心的,实在不行,我惹不起我躲得起!” 晴儿扑哧笑了:“不行,不许躲,不许不理我!” 我咧了咧嘴巴:“知道了!” 晴儿嘻嘻笑起来,搂住我的脖子:“我这是给你提前打个预防针,其实,我会很乖的,我一般不会没事找事的……” 我继续咧嘴:“但愿没有二般!” 晴儿说:“那可很难说,这一点,你得有心理准备!” 我说:“嗯……好,我有心理准备,不管你怎么和我闹,我都让找你!” 晴儿说:“不行!” 我苦着脸:“让着你还不行?” 晴儿说:“当然不行,你不但要让着我,你还得哄我开心!我开心了,宝宝发育才会更好呢……” 我说:“好,我记住了,要经常哄你开心!” 晴儿开心地笑起来,又拱进我的怀里:“亲爱的,我现在觉得,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我看着晴儿自我陶醉的样子,心里只想笑。 晴儿又说:“柳姐真细心啊,昨晚她看出了我的异常,今天她说让我陪她去查体,其实呢,她是专门陪我检查的,呵呵……得知我怀孕了,她甚至比我还高兴呢……看得出,她好像是真心的……” 我说:“什么叫好像?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晴儿说:“呵呵……对了,峰哥,你说,等宝宝生出来,让宝宝叫柳月什么呢?” 晴儿这话让我听了有些警惕,我说:“叫阿姨呗!” 晴儿眼里闪出一丝诡秘,笑了笑,没说话。 我琢磨了半天,没想明白,心想反正叫干妈晴儿是不会答应的。 我对晴儿说:“你怀孕了,学校里的工作,你不能太累!” 晴儿说:“这个,我早就想好了,我准备在现有的教师里面物色一名助理,帮我管理学校!” 我点了点头:“嗯……和我的想法一样!” 晴儿突然笑嘻嘻地说:“还有,我们以后做那事,你可要小心一点了,不能再那么横冲直撞了……也不能次数太多……” 我说:“这个没问题!” 晴儿说:“那你可要忍耐一段很久的时间不能随心所欲喽……” 我心里这时其实反倒觉得有一种解脱感,说:“要顾全大局嘛,这个觉悟我还是有的!” 晴儿呵呵笑起来,又一脸幸福状地伸手抚摸着自己还没有明显隆起的小腹。 下午,我去老三公司玩,老三正无精打采地坐在办公桌前。 我告诉了老三晴儿怀孕的事情,老三眼睛一亮,笑着:“呵呵……真好啊,祝贺你们……” 听着老三干巴巴的祝福,看着老三的神态,我说:“靠,你怎么看起来像是霜打了,怎么回事?” 本书来自 http:///book/html 正文 愁云密布 老三苦笑笑,说:“没什么……” 我说:“怎么了?是不是还是因为你和兰姐的事情?” 老三欲言又止,接着又是愁云密布,心事重重,叹了口气。 () 我说:“说出来,我帮你分析分析!” 老三又重重地叹了口气,摇摇头,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看到老三为难的样子,我没有继续追问。 老三看我不问了,却又抬起头,说:“哥们,唉……苦哇……” 我说:“屌人,问你你又不说,不说却又叹苦,光叹苦有什么屌用?说说我听听啊!” 老三却又不说了,神情里露出哀伤和苦闷。 我陪着老三默默地坐了半天,一会儿老三要出去办事,我也告辞,刚出公司门,遇见了柳建国。 我和柳建国打招呼,又问起他和黄莺吃饭的事情,柳建国告诉我,黄莺辞职后没有离开江海,在市区步行街开了一家精品服饰店,做起了服装生意,买卖还算不错。 听柳建国这么说,我觉得黄莺这么做倒也不错,自力更生、自食其力,也算是辞职后生活有了着落。 “江兄弟,你觉得黄莺这人怎么样?”柳建国问我。 我看着柳建国说:“这话应该我问你!” “我……”柳建国笑了笑:“我和她刚认识啊,不了解,你认识她时间久了,一定我了解啊,所以我才问你!” 我说:“我不能回答你,这个事情,你要靠自己的大脑去判断,去分析……呵呵……你是不是喜欢黄莺了,说实话!” 柳建国有些不好意思:“呵呵……刚认识,这个倒说不,我觉得这人挺真诚的……” 我说:“什么叫挺真诚的?” 柳建国说:“这个……具体说,说不出来,是感觉挺真诚的!” 我说:“黄莺对你咋样?” 柳建国说:“对我……我不知道啊!” 我说:“傻大哥,你怎么会不知道呢?这顿饭白吃了?什么都不知道!” 柳建国说:“呵呵……我真的不知道啊,不过,我看她对我挺友好的,对我的工作和个人情况听关注,我只和她谈了工作,个人情况,没谈!” 我说:“嗯……这对了……和刚认识的女人打交道,不要一开始什么都吐出来,要有所保留……” 这时,我心里突然有了一种预感,这种预感在我心里突然冒出来。 我又说:“对于黄莺,你都知道些什么呢?” 柳建国说:“她和我说了,说她是结过婚的人,前夫不在了,她后来和别的男人谈过,但是没有成……她现在独自一人生活……” 我说:“哦……看来,她是挺真诚的……对了,建国大哥,你找女朋友,你在乎不在乎对方是否结过婚?” 柳建国想了想,摇摇头:“这个,我没有想过,不过,我觉得,找对象,关键是人心眼要好,只要人的品质好,其他的,我觉得都不重要……” 我盯住柳建国看了一会,然后告辞离去,心里带着那隐隐的预感,还有一种复杂的矛盾掺杂在其。 我不知道该不该现在将柳建国和黄莺的事情告诉柳月,我不知道是否该赞同还是反对柳建国和黄莺继续交往。其实,我知道,不管我赞同还是反对,我都没有权力去做任何事情,特别是现在,他们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 第二天,我接到柳月的电话,稿子张部长通过了,张部长和她马要去省城,亲自去送稿子,送完稿子,不立即回江海,柳月将随张部长参加省委宣传部组织的一个考察团,去外省学习考察,要半个月才能回来。 柳月又要走了,要半个月才能回来,我要半个月见不到柳月了,心里感到有些茫然所失。我张了张嘴,又想告诉柳月柳建国和黄莺的事,却又没说出来。为什么不说,我自己也说不出原因。 柳月在电话里又一次叮嘱我要照顾好晴儿的身体,不要惹晴儿生气,我木然答应着。 挂了柳月的电话,我发了好一阵呆。 周末,我回了老家,先去了晴儿的父母家,告诉了他们这个喜讯,然后回老家将欢天喜地的爹娘接到了江海的家里。 在路,我告诉爹不要在家里抽烟的事情,爹乐颠颠地一个劲儿点头。 “宝宝,木问题,爹要是烟瘾犯了,下楼去抽,在阳台也不抽!” 娘喜得直摸眼泪,一个劲儿问我有没有拍片子看是男孩还是女孩,我哭笑不得,说现在还早,时候不到,再说了,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得要。 爹也数落娘是个老脑筋,说在晴儿面前不许提这个问题,说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老江家的骨血,都得好好照顾晴儿。 娘乐呵呵地连连点头:“那是,那是,当然的,我疼晴儿的,这个不用你提醒我!” 到了家,晴儿早已经将客房收拾好。晴儿很细心,爹娘的生活用品都准备好了,一应俱全。 娘见了晴儿,心疼地不得了,立刻把家里的活儿全揽过来,不让晴儿干任何活。 “晴儿,这家里的活啊,以后我和你爹全都包了,你什么都不用管,只管班是了,”娘拉着晴儿的手说:“娘反正是忙惯了,闲不住!” 晴儿有些不好意思:“娘,不用啊,我还没那么娇贵啊,再说了,医生也说了,怀孕了,多活动活动对孩子也有好处的,该干的活,我还得干呢!” “哎——你光班也够累的了,也算是活动了,家务活也不多,娘一个人干,绰绰有余!”娘喜滋滋地说。 我知道,爹娘来了,晴儿辞职的事情瞒不住了,于是告诉了爹娘。 爹娘发了好一阵子楞,愣愣地看着我们,眼里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和晴儿安慰了爹娘好一阵子,晴儿又说了半天自己的成和业绩,说自己干地很开心,还赚了不少钱。 爹娘好半天才缓过劲来,爹说:“宝宝,晴儿,爹娘不懂你们做的事情,只要你们觉得合适,爹娘也不阻拦,可是,爹总觉得,这好好念了这么多念书才换来的公家饭这么丢了,真可惜啊!这政策那天要是一变,要是像以前那样搞公私合营,那晴儿不是什么都木有了吗?” 我说:“爹,你不懂现在的形式和政策,现在的改革政策,是只能往前走,不会往后退的,现在不是从前的,你放心好了!” 晴儿也说:“爹、娘,俺和宝宝哥商议了,想先用赚的钱把咱老家的房子翻盖一下,让您二老住新房子呢,现在,咱家里有钱了,不缺钱了!” 娘说:“可别乱花钱,家里的老屋还能住,我和你爹住着很好,你们还是好好攒钱,等以后供孩子大学,成家用!” 晴儿笑着说:“娘,您打算的可真长远,呵呵……您放心,孩子以后需要用的钱,俺和宝宝哥会攒的,可是,这老家的房子,也是要翻盖的,不然,村里人会说俺这个儿媳妇不孝顺,有钱了不知道孝顺公婆……” 我说:“娘,这事您甭推辞了,我和晴儿都计划好了的,咱家的老屋,还有晴儿父母住的老屋,都翻盖,钱的事,我们都安排好了……” 爹娘听我这么说,也不吱声了。 爹娘来之后,家里的活全部都包揽了,我和晴儿也没有了后顾之忧,加晴儿又聘请了校长助理,工作也不再那么操劳,整天心情乐滋滋的,晚睡觉都会笑出声来。 这些日子,我经常去看望妮妮,给她买好看的儿童画册和玩具。 妮妮每次看到我都欢喜地不行,在小红不在的时候,会搂着我的脖子,亲亲地小声地叫几声“小爸爸”!每次妮妮这么叫,我的心里除了看到妮妮欢欣之外的宽慰,是涩涩的酸楚。 这天下午,妮妮放学后,我带着她在江边玩耍,妮妮对我说:“小爸爸,大姐姐要生小弟弟了,是吗?” 我看着妮妮笑:“谁告诉你的啊?” 妮妮说:“妈妈告诉我的呀,妈妈说,大姐姐明年等我放暑假的时候,会生一个小弟弟,嘻嘻……等小弟弟出生了,那我是小姐姐了,我要带着小弟弟玩,给他买好吃的……” 我心里暖暖的,看着妮妮:“妮妮,你会喜欢小弟弟吗?” “是呀,妈妈说,大姐姐生的小弟弟,一定会很可爱很漂亮,会像你这么好看,我喜欢小爸爸,当然会喜欢小弟弟了,会很喜欢很喜欢哦……”妮妮手指含在嘴巴里,憧憬地看着我说。 我逗妮妮说:“那你妈妈会不会喜欢小弟弟呢?” 妮妮毫不犹豫地说:“当然会呀!” 我说:“为什么呢?” 妮妮说:“因为妈妈好喜欢小爸爸的,当然也会喜欢小弟弟了!” 我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妈妈喜欢小爸爸的?” 妮妮说:“我当然知道的呀……晚的时候,妈妈经常会从床头柜里拿出大哥哥的照片看呢,有时候,看着看着还掉眼泪呢……” 我心里一酸,忙抱住妮妮:“乖,妮妮,这话可不要对任何人说啊!” 妮妮懂事地“嗯”了一声:“妮妮谁也不说的,妮妮有话只对小爸爸说!” 我抱紧妮妮,眼睛潮潮的,心里叹了口气。 我看着远处苍茫的江面,看着地飘落满地的柳叶,心里怔怔地想着,柳月出差12天了,再有3天该回来了…… 我突然心里很想柳月。 但是,我知道,这想念只能深深埋在心里。 我想她了,可是我不能对她说,像开满梨花的树,永远不可能结出苹果;像高挂天边的彩虹,永远无人能够触摸;像火车的轨道,永远不会有轮船驶过。我知道,我真的不能对她说,说了,对她,更是一种折磨。 我深深体味着想念一个人的滋味,这种苦痛和寂寥而又无奈的滋味…… 本书来自 http:///book/html 正文 看到的情景 等妮妮玩够了,我将妮妮送回家。我回到家里的时候,天色已经快黑了。 开门进家,看到的情景让我大吃一惊:兰姐正披头散发失魂落魄地坐在家里的沙发上,衣衫不整,脸上和脖子上带着被抓伤的血痕。 晴儿正坐在兰姐身边看着兰姐发呆,娘在厨房里做饭,爹不在,估计是出去下楼过烟瘾去了。 看着兰姐的样子,我一愣,随即隐隐约约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一定是事情爆发了,那预料中的暴风雨来临了,只是,这暴风雨怎么会来的这么突然,又这么血腥,让我有点意外。 我坐在晴儿和兰姐对面,看着兰姐,说:“兰姐,发生什么了?” 兰姐的眼神怔怔的,好像没有听见我的话,晴儿突然来了灵气,看着我说:“峰哥,来大风暴了,老三家里人知道兰姐和老三的事情了,老三的妈妈今天下午率领老三的姐姐和嫂子杀到学校里来了,找到系里去了,当着办公室那么多人的面,对兰姐又骂又挠又厮打,从系里一直追到家门口,兰姐无处可逃,就依仗熟悉地形,拐了几个弯,甩掉了穷追不舍的老三家人,撤退到这里来了……幸亏兰姐腿脚麻利,跑得快,不然,这小脸蛋和皮肤以及头发会更狼狈……” 晴儿的话与其在控诉老三家人,不如说在奚落兰姐,语言生动而又诙谐,带着几分讥讽。 兰姐对晴儿的话没有什么别的表示,只是鼻子里哼了一声,似乎在谴责晴儿缺乏同情心。 我用责怪的目光看了看晴儿,说:“他们怎么会知道的?” 兰姐说:“老三回家摊牌了……然后,这一切就开始发生了……” 我说:“老三呢?” 兰姐还没说话,晴儿说:“老三回家就没能再回来,被家里的男人们武力扣押,软禁了……” 我看着晴儿:“你怎么知道的?” 晴儿冲兰姐努了努嘴:“我刚从这位受害者这里知道的……这位受害者呢,是据老三家人的只言片语综合起来推断出来的……看来,他俩要是不分手,这老三就永远失去自由了……唉……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不知道老三同志对这话是咋理解的,不知道他对自由的向往到了什么程度……” 兰姐瞪了晴儿一眼,晴儿冲兰姐一撅嘴:“瞪我干嘛,谁叫你当初不听我的话,怎么样,现在后悔了吧?弄的遍体鳞伤,单位里沸沸扬扬,系里都知道了,我看你怎么带着满脸伤痕去上班?” 我说:“晴儿,别这样说了,兰姐现在心情不好,你就不能安慰安慰她?” 晴儿说:“哎——我怎么安慰啊,这家伙不听我的话,一意孤行,这就是她不听话的代价……” 兰姐惨然一笑,说:“我绝不后悔,我从来就没有后悔过……只要老三不放弃,我付出再多,也无所谓,也值得!单位里沸沸扬扬怎么了,大不了,我也学你,辞职,多大个事!” 晴儿啧啧地说:“哟——还嘴硬!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这回好了,人家婆媳娘几个守在你家门口,你连家都不能回来,这个姐弟恋啊,害人害己,我劝你啊,张兰小姐,赶紧撒手吧,还来得及!” 兰姐又瞪了晴儿一眼:“你少废话,我说了,只要老三不放弃,我绝对不后退!” 我说:“没和老三联系?” 晴儿说:“老三的大哥大被没收了,我一打,是老三的老爹接的电话,在电话里一个劲儿问我是谁,吓得我赶紧挂死了,老三这次回家摊牌啊,是全军覆没,败得一塌涂地……哎——虽然我不赞同这俩搞姐弟恋这玩意儿,但是,我也不赞同老三家人的做法,这是干什么呀,有话好好说啊,怎么能动武呢,男的被关押,女的被追打怒骂,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太不像话了……太野蛮粗暴了,我刚才还气不过,想让兰姐去报警呢,可是,兰姐死活不答应,我想了想,也确实是不大妥当,毕竟,是人民内部矛盾,怎么能动用国家机器呢,哎——张兰是好人啊,善人啊,被人家羞辱了打骂了,还护着人家,看来,她是怕以后关系弄僵了,不好见婆婆了……看来,她是不死心哦,一直在忍让着人家……” 兰姐没有做声,神色有些沮丧,嘴唇抿得紧紧的。 我对谈兴正浓的晴儿说:“晴儿,好了,别说了,你带兰姐去整理下,弄弄伤口,家里不是还有紫药水吗,去吧,找几件你的衣服先换上……” 晴儿说:“你进门的时候我正要带她去卧室整理创伤和仪容呢……来吧,兰姐,跟我来,到卧室……” 晴儿和兰姐进了卧室,我默然站在客厅里发了半天怔,为老三和兰姐的今后担忧,闹到这个程度,兰姐在单位里怎么做下去呢?老三又怎么回公司工作呢?老三的家人如此激烈程度的反对阻挠,他俩今后的路怎么走下去呢? 听到厨房里传来娘做饭的声音,我走进厨房:“娘,我回来了!” 娘见我进来,忙拾起围裙擦擦手,看看外面,关死厨房的门,小声对我说:“宝宝啊,这个小张是咋回事啊?一进门吓了我一跳,听她和晴儿说话,好像是这个小张和老三有点事事,这……这小张好像比老三大不少吧,他们……他们之间怎么出了这事呢?这样的事,不行啊,你赶紧给晴儿说说,让晴儿劝劝她,别中了邪啊,还有,你抽空也去说说老三,别走那条道啊,你以前不就差点走了邪路吗,幸亏回来了……” 我低声冲娘吼起来:“娘,这事你别掺和,你就当什么都木听见,乱说什么呢!” 娘伸手打了我屁股一巴掌:“小祖宗,我叫你冲娘吼……我哪里敢说呢,晴儿和小张在外面说话,我连厨房都没出去,没敢插言啊,也就是你来了,我给你说说……” 我说:“没插言就对了,待会儿兰姐在咱家吃饭,你要继续保持沉默哦……” 娘说:“嗯……你放心,娘什么都不说,这老三的娘也真是的,怎么到人家单位里来闹腾呢,还把人家的脸挠成那样,娘再不懂礼,也知道这城里不是乡下,人都是要脸面的,是不能随便就撒泼的……你想想,当初你和晴儿分手的时候,娘和爹不也没有去找那勾你魂的比你大12岁的女的闹吗?” 我想起了我那时因为和柳月好和晴儿分手遭受到的爹娘的压力,心里不由黯然,我想,要是老三和兰姐换成了我和柳月,我会怎么样呢?会不会能顶住所有的压力呢? 我看着娘,嘴里突然冒出一句话,说:“娘,我知道你和爹都是懂礼数的人,虽然我们是乡下人,但是,如果我当初要是真的走了现在老三的这条路,你们也做不出老三家里人的举动的,是不是?” 娘受到我的表扬,忙说:“那是,那是,咱家的人,怎么会那么胡来呢,就是你当初真的不回头,娘怎么说也不会去这么撕扯闹骂人家的!”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会问娘这个问题,也不知道娘的回答是不是在粉饰自己和爹的达礼,反正我和晴儿都快要生孩子了,反正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娘回答起来自然可以很堂皇。 我突然觉得自己这个问题问的实在是没有必要。 这时,娘又问我:“宝宝,娘来了这么久,怎么一直没有见柳月呢?” 我说:“哦……她出差了……还没回来……” 娘说:“哦……娘很想她呢,等她回来,你叫她来咱家吃顿饭,行不?娘做几样好吃的,给她吃!” 我说:“嗯……好!” 娘又说:“你让她带着孩子来好不好,娘想看看她的孩子!” 我说:“好!” 娘对我的回答很满意,说:“哎——这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肯当娘的干闺女,也许,是心里还在惦记她的亲娘吧,可怜的孩子……不当就不当吧,娘也不为难她了,娘心里可是把她当自己闺女看的……” 娘的话让我心里有些感动。 一会儿,晴儿和兰姐出来了,兰姐换了晴儿的衣服,去洗手间洗脸去了,晴儿进了厨房,说:“娘,兰姐今晚在我们家吃饭呢……” 娘说:“好,好,娘已经做好饭了,等你爹回来咱就开饭!你爹出去溜达去了,说是溜达,肯定又不知道躲到哪里抽烟去了……” 我说:“我出去喊爹回来吃饭去!” 晴儿说:“别,峰哥,我去吧,我去喊爹回来吃饭!” 说着,晴儿开门下楼去了。 我帮着娘往外端饭菜,很快摆好了。 一会,兰姐出来了,看着娘歉意地说:“婶子,给你添麻烦了……” 娘笑着说:“哎——小张,看你这话说的,哪里有什么麻烦呢,来到家里就是自己家里人,来,坐下,尝尝婶子做的饭菜好吃不好吃!” 兰姐笑笑,没有坐到饭桌前,站在那里:“谢谢婶子,等叔叔来了一起再吃吧!” 娘又进了厨房,我和兰姐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我看着兰姐,安慰她说:“兰姐,这事你想开些,别太放在心上……” 我只能这样安慰她,我确实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兰姐苦笑了一下:“我能想开的,我不恨老三的娘她们,我知道,我做的事情,我和老三的事情,是超乎常人允许的范围的,是不伦之恋,不管她们今天当着同事的面怎么骂我羞辱我,怎么撕扯我打我,我都不恨她们,毕竟,她们是老三的亲人,为了老三,我不能还口,更不能还手……” 我说:“或许,这仅仅是个开始……”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眼神显得很坚定 兰姐抬头看着我,眼神显得很坚定:“这一点,刚才我想到了,反正我是铁了心,不管她们对我再怎么变本加厉,我都绝不后退,我甚至准备作出更大的牺牲,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老三能和我一样坚定坚强,只要两个人之间有爱,只要老三能坚定不移地终于我们的爱情,我可以放弃一切……” 我看着兰姐,心里有些佩服她,说:“你能说出这些话,很不简单,不容易!” 兰姐说:“或许,这都是我的性格决定的,我和柳月的性格决定了我们处理这个事情的不同态度,我知道,要是换了柳月是我,她肯定是会和我不同的态度……可是,我不会退缩,我必须要迎上去,坚强坚决面对……” 我的面部肌肉抽动了一下,心里叹息了一声,说:“我和柳月,都已经过去了,过去的,都不再来了……” 兰姐说:“对不起,我不该提起你们,不该再刺痛你!” 我说:“其实,我心里一直是祝福你和老三的,柳月也是……晴儿呢,虽然一直怀着这种态度,但是,她心里其实也是希望你能幸福的,她对你,是没有坏意的,包括对老三,她只是对姐弟恋带有强烈的偏见……” 兰姐说:“我知道,我不会责怪晴儿的,不管她怎么奚落我嘲讽我打击我,我都不生她的气,她始终是我最好的朋友和妹妹,还有,包括你和柳月,都是我和老三最好的朋友……” 我说:“兰姐,其实,我想说,姐弟恋在这个社会里真的是很难容忍生存的,特别是在你成长和熟悉的圈子里……老三的家人,一定是很恨你的,因为你和老三已经超出了他们所能承受的范围……” 兰姐默然叹息,说:“江峰,你知道吗,在每个人的生命中,包括我、包括老三,包括老三的家人,我相信一定是爱比恨多一点,再深的伤口总会愈合,无论会留下多丑陋的疤;再疼的痛恨终会过去,无论曾经多痛彻心扉……只要我和老三有勇气坚持,只要我和老三之间的爱是真的,情是真的,我是真的,他是真的……既然拥有的都是对方的真实,那么我们俩就一定能抚平他人的伤口,就一定能忘记为爱所遭受的伤和痛,信心百倍地走未来的路……” 我说:“那么,你相信你和老三一定会有未来一定会有结果的吗?” 兰姐没有立刻回答我,低头沉思了一会,喃喃地说:“我不敢去想很多,但是,我努力让自己充满信心和坚定,当然,如果,在我身边的最后真的不是他……如果,经历了那么多坎坷波折后,最终还是要分开……如果,故事到最后,是我们的身边都有了别的人……如果,回忆、诺言和曾经相爱的决心都在现实面前变得渺小,不堪一击,那么,不管以后如何,不管结局如何,现在的我还是愿意执着的去爱,去坚持,我要和他一起等一起看着我们的最后,最后的最后……” 我看着兰姐,觉得她真的很有个性。 兰姐又说:“命运的钟声已经敲响,我在等待命运对我的判决……” 我明白兰姐这话指的是什么意思,说:“兰姐,我能帮你们什么吗?” 兰姐淡淡笑了下:“事情已经这样了,两个人之间的事,你能帮什么呢?不过,虽然这么说,我还是要感谢你的好意,感谢你对我们道义上和精神上的支持,你起码让我觉得在巨大的黑暗里还有一丝光线……” 我说:“要不,我去看看老三吧,看看到底那边是什么情况!” 兰姐低头想了想,说:“也好,你去看他,看看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了……我现在很担心他,我知道,他一定挨揍了!” 我说:“挨揍是肯定的,没有任何悬念,不过,自己家人揍,也不会真伤了筋骨的,倒是他现在被家人看住了,是个问题!其实,我知道,兰姐,你现在最担心的不是老三挨揍,而是最关注老三的态度,是不是?毕竟,在亲情和爱情之间做出选择,是很难很难的……” 兰姐点点头:“嗯……我知道,我理解,不管老三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不会恨他,也不会怪他……毕竟,那边是生他养他的父母和亲人……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事方式,不可勉强的……当然,爱情和亲情并不是排斥的,即使是现在这种状况,我也不认为爱情和亲情二者不能相容,不认为得到爱情就一定会失去亲情……” 兰姐似乎在为自己辩护,也在为老三开导,带有自我安慰的态势。 我说:“我明天就去老三的老家看老三,什么情况,随时告诉你!” 兰姐说:“那就辛苦你了,这事,你别让晴儿知道,我不想让这个死丫头以后再多一个笑话我的话柄!” 兰姐这话,似乎又对未来带有隐隐的不确定,虽然她嘴上不会承认这一点。 我没有多说,点点头。 正说着,晴儿和爹回来了。 晴儿一进门就说:“爹,外面这么冷,您以后想抽烟就在阳台抽好了,别往外面跑了,冻感冒了咋办呢!” 爹笑笑:“呵呵……爹木有出去专门抽烟啊,是在家里闷得慌,出去走走溜达溜达呢,木有事,不冷,不冷!” 晴儿似乎不想揭穿爹的掩饰,说:“那您以后出去,也要穿厚实点,这天气越来越冷了,晚上更冷,我看,你要是出去溜达,最好是白天阳光好的时候出去,别晚上出去了……” 爹笑着说:“好,好,爹听你的!” 晴儿抿嘴笑了,说:“爹,您上座,咱们吃饭了!” 爹忙着招呼兰姐入座,大家一起就坐吃饭。 吃饭的时候,我和晴儿还有兰姐都不提那事,大家随意说些无关紧要的话题,爹和娘也似乎有了默契,除了招呼兰姐夹菜,别的无关的话不说。 吃过饭,兰姐要帮着娘收拾碗筷,娘坚决不让:“这哪儿成,你是客人,哪里有让客人干活的呢!” 晴儿站在旁边咧嘴笑:“兰姐,我娘把你当客人,你就老老实实坐着吧,我来帮娘收拾!” 娘也不让晴儿干:“晴儿,这点活,娘干起来不费力气,你和宝宝还有小张一起说说话去吧……” 兰姐笑着:“晴儿,你婆婆真疼你啊!”兰姐说话的神态带着羡慕,我想兰姐这会是不是看到我娘和晴儿想起来下午羞辱谩骂她的准婆婆了呢? 晴儿这时笑着对娘说:“娘,张兰是我好朋友,自己人,她还要在咱们家里多住几天呢,你也别把她当客人待,当自己家人好了,平时她来我这里,我可是经常抓她干活的,嘻嘻……” 晴儿这么一说,我和兰姐都微微一怔,看着晴儿。 娘加你了厨房,晴儿拉着我和兰姐去了书房,我问晴儿:“怎么回事?” 晴儿看着我和兰姐说:“我刚才去找爹,顺便去兰姐楼下看了看,老三那娘仨还没走呢,在等兰姐回家呢,我看,说不定最近几天她们还会在兰姐家门口堵她,兰姐就别回去了,现在俺家住几天吧,避避风头再说,这班,也先别上了,请几天假吧……” 我一听,点头表示同意。 兰姐沉吟了一下,说:“总这样也不是办法,算了,我出去和她们见面,要杀要剐我都认了……” 说着,兰姐就要出去,晴儿忙拉住她:“使不得,你找死啊,她们现在正在火头上,你硬顶什么,只会使矛盾更加激化,乖乖,听我的话,不要出去!” 我也说:“兰姐,暂时在这里住几天吧,等风头平静了再说,看看明天的情况再说!” 说着,我冲兰姐使了个眼色。 兰姐明白了我的意思,知道我是要她等候明天我看老三之后的动静。 晴儿说:“兰姐和我一起睡卧室,峰哥,要委屈你了……” 我说:“没事,我睡沙发好了!” 兰姐有些不安:“我的事情给大家带来不便,真不好意思!” 晴儿一翻眼皮:“少说这些没用的,你早知道给我带来不便,那你就不要弄这些没用的啊,你不搞什么姐弟恋,不就什么事都木有了?走,到卧室去,陪我聊天去,让俺男人陪俺公公婆婆说话就行了!” 晴儿说完,拉着兰姐去了卧室,我在客厅和爹边看电视边唠家常。 一会儿娘忙完了,坐在客厅里,瞄了眼卧室,悄声对爹说:“哎——作孽啊,幸亏咱宝宝当初没搞成这些洋动静!” 爹瞪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我看了娘一样,不高兴地说:“娘,你能不能不说这些啊!” 爹对娘说:“两个娃娃这就要当爹娘了,过去的事,不提也罢!” 娘知趣地闭了嘴。 看了一会电视,爹娘去睡了,卧室里,晴儿还在和兰姐小声嘀咕着什么。 一会儿,晴儿抱了被子出来,放在沙发上,对我说:“峰哥,你也早休息吧!” 我点了点头。 晴儿亲了亲我的额头,在我耳边小声说:“亲爱的,好想让你搂着我睡哦……” 我伸手在晴儿屁股上轻轻拧了一下,晴儿嬉笑着进了卧室。 我躺在沙发上,关了客厅的灯。 孤独躺在这里,我突然很想柳月,此刻,不知道柳月在干嘛,不知道她这些日子有没有想起我…… 想着兰姐和老三今天的遭遇,我不由又想起了我和柳月,想起了我和柳月的过去…… 我茫然而迷糊地想着,在愁苦里渐渐睡去。 第二天,我在单位里要了车,去老三的老家看老三。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独步进村 老三的老家离江海市区大约有50公里,在和我老家同样偏僻的山沟里,以前上学时,我经常去他家玩。 车子很快到了老三老家的村头,我让车子停在村外,独步进村。 老三的家在村子最后面,以前是4间简陋的石头房子,老三赚钱后,翻盖了房子,盖起了村里唯一的一座二层小楼,红瓦白墙,很显眼,很好找。 走近老三家,我看到楼房的窗户上都安装着钢筋条,用来防盗的。 我估计老三此刻就被关在这钢筋窗户的某一个房间里,他建造起来的坚固楼房,正好成为囚禁自己的碉堡。 老三家的大门紧闭着上了锁。难道家里没人? “老三——”我急了,扯起嗓门大声喊起来。 连喊几声,我听到了老三的回答:“靠,江峰,快到屋后面来!” 我急忙跑到屋后,老三的脸从二楼一间窗户上露出来,两手抓着铁钢筋,像是渣滓洞里囚禁的共产党员,眼巴巴地看着外面的世界,眼神里露出对自由的无限渴望。 “你家怎么没人?”我问老三。 “我不是人啊,靠,我爹他们下地干活去了……”老三说。 “哦……那你现在独守空房啊!”我仰着脖子看着老三。 “我日,你还知道来看我!少拿我开涮!”老三说:“兰姐怎么样了?” 我想了下说:“她很好,没事,她委托我来看看你!” 老三说:“我娘她们去找兰姐闹事了,我来不及通知她,她真的没事?” 我没有正面回答老三,仰着脸说:“操——你没事她就没事,她一直牵挂着你呢!怎么了?你出不来?” 老三说:“我爹把我锁在这屋子里了,门上加了三把大锁,我出不去了,电话也打不出去,被没收了……唉……” 我说:“你挨揍了没有?” 老三说:“当然,被狠狠揍了一顿……然后就被关在这里了,说什么时候我答应不和兰姐交往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我说:“你答应了吗?” 老三说:“日——要是答应了,还能关在这里吗?” 我说:“你傻吊啊,你不会假意答应他们,先放出来再说啊!” 老三说:“不,我要是答应了,就得兑现,不然,我就不能答应!” 我说:“靠——那你就在这里把牢底坐穿啊!” 老三说:“我可不想!” 我说:“越狱怎么样?” 老三说:“倒是想啊,可是,这是我亲手建造的楼房,结实着呢,怎么越狱?” 我说:“想想办法,看看哪里有什么可以出来的地方,要不,我弄个梯子,弄把钢锯来,把栏杆锯断!” 老三说:“不行,我爹他们一般都在家,就今天暂时离开一会,没机会!再说了,钢锯那么大的动静,一弄就会听见……” 我说:“那怎么办?” 老三说:“操,你问我,我问谁去?” 我站在哪里看着老三:“你想不想去和兰姐团聚?” 老三说:“当然想,可是,这铁窗啊,哎……我现在直想唱《铁窗泪》,苦不堪言……” 我死死盯住那铁栏杆,说:“只要你想和兰姐团聚,我就有办法,别着急,我慢慢琢磨……” 其实,我嘴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一点办法也没想出来,我总不能来劫狱吧! 老三说:“你不能慢慢琢磨,你鬼点子多,你得快速琢磨,快点把哥儿们救出去!我在家里闷死了,爹每天都来给我做工作,软硬兼施啊,我快受不了了……” 说到这里,老三抬眼看了看远处,突然说:“坏了,我爹他们回来了,你快走,别让他们看到!” 我说:“要不,我留下来,和你爹谈谈,帮你讲讲情!” 老三说:“没有用,你留下来,我爹见了你,反倒会利用你来帮他做我的工作,少来这些烦人没用的了,你抓紧走,快点,不然,我爹见了你会起疑心的,快点……” 我刚要拔脚走,又想起兰姐的话,就问老三:“对了,兰姐让我问问你的态度!” 这时,老三的爹已经开始开院门了,老三来不及说话,脑袋急忙缩回去,但是,伸出了一直拳头,紧紧地握着,用力往上举了举。 我一下子明白了,急忙悄悄离去,出了村子,直接回了江海。 我回到家里,爹娘出去买菜去了,兰姐自己在家,正在书房里看书,见我回来,忙看着我:“老三怎么样了?” 我把见到老三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说:“老三很关心你呢,牵挂着你!” 兰姐眼里闪过几分感动,说:“老三为了我受苦了!” 我说:“老三最担心你也受苦,我没敢告诉他实情!” 兰姐点点头:“嗯……你没说是对的,他现在已经很难受了,压力很大了,再让他知道这个,会更难过痛苦的,我不想让他那么痛苦!” 我说:“还有,你最关心的问题,老三也回答了!” “他怎么说的?”兰姐好像一直在期待着我回答这个问题,睁大眼睛紧张地看着我。 我举起拳头,握紧,用力挥舞了一下:“这就是老三的回答!” 兰姐脸上立刻浮现出宽慰的笑容:“我知道了,我明白了……我知道他一定会这样的,我知道他一定不会轻易放弃的,我知道他一定会坚守诺言的……” 兰姐似乎在事后诸葛亮般地来验证自己的想法和判断。 兰姐继续说:“只要他有这个心,不管他出来不出来,不管他要被关多久,我都等他,有他这个态度,我什么都不怕了,我什么屈辱都能忍受了,我受再多的苦,也值了,也认了……” 看着兰姐,想着老三,我心里很感慨。 又过了两天,柳月回来了。 我立刻去找了柳月,她正在家里,风尘仆仆,刚进门不久。 柳月看见我,笑了:“刚进门就有贵客来访啊,呵呵……江主任,未来的孩子他爸,怎么?来俺家里汇报工作?” 柳月虽然显得比较劳累,但是精神依旧很好。 我呵呵笑了下,来不及多寒暄,就把老三和兰姐的事情告诉了她。 柳月听我说完,脸上神情很严肃,沉思着,半天没说话。 我忍不住了,说:“你说话啊!这事,怎么办才好?” 柳月抬起头,看着我,却转移了话题:“你爹娘来了?” 我说:“是啊!” 柳月说:“他们二老身体还好吧?” 我说:“很好啊,我娘还一直惦记着你呢,想让你带妮妮去吃饭呢!你什么时候有空去呢?” 柳月说:“我是去要看望二老的,可是,现在不行,现在,得把张兰和老三的事情处理好,这事处理不好,看望二老,也心神不定,有所牵绊!” 我说:“嗯……那你说,兰姐和老三的事情怎么处理?” 柳月皱皱眉头:“我也在琢磨呢,这事,我真的也不晓得怎么办才好,要是我遇到了,或许我能处理好,可是,张兰不是我,她的性格我是了解的……” 我说:“要是换了你是张兰,我知道你怎么处理,你会选择退出的,你不会因为这个弄的大家都不开心的,是不是?” 柳月的面部神经微微抽搐了一下,没有说话,低下头。 我叹了口气:“你不用回答了,我知道你会怎么处理的,我和晴儿的事情,已经验证了!” 柳月咬了咬嘴唇,还是没有说话。 我说:“看来,兰姐说的是对的,她就是这么说你的!” 柳月低声说:“好了,不谈我好吗?” 我说:“不是我要谈,是你自己刚才提起来的!” 柳月说:“那我错了,我不该提,行了吧?我刚才话是说或许我能处理好,但是,我也没说我一定就能处理好,也许,我会处理地很糟糕……好了,不谈我了,我们来谈谈张兰吧,我想,不管下一步怎么走,先不要让张兰住在你家里了,你父母住在那里,大家其实都会不方便的,我想,还是先让张兰住在我这里吧,这样,便于我和她多交流……有什么事情,大家也好拿主意!” 柳月这话说的是实情,我心里也赞同。 我点点头:“嗯……” 柳月说:“最好能找到一个对大家都尽量不伤害的方案,那就好了!” 我说:“这个很难!伤害是难以避免的,只不过是个轻重的问题!” 柳月沉默了片刻,说:“事情的关键,还在于他们俩,就看他们愿意走多远,敢走多远……现在不是旧社会,如果他俩死活要不顾一切在一起,这是谁也无法去阻挡的……” 我说:“是的,其实,要是他俩生米煮成了熟饭,登记结婚了,或者有了孩子了,然后再诉家里,事情或许就不会到这一步了!” 柳月说:“你现在说这个有用吗,这是马后炮,同志!” 我说:“也未必!” 柳月看着我,嘴巴突然微微张开,看着我说:“你的意思是……” 我说:“你懂的……” 柳月看了我一会,然后说:“我懂,不过,这只是我们的想法,而不是他们的想法,我们是不能左右别人的大脑的……这种事,来不得半点强求……” 我说:“是的,要是换了你,你会不会这么做?” 柳月眼皮一跳,看着我:“同志,现在是说老三和张兰,不要往我身上扯,好不好?” 我歪了歪嘴巴,没说话。 柳月说:“你现在就和小许张兰联系,这就把张兰接到我这里来,我正好要在家休息两天,正好陪陪她……” 于是,我去找了晴儿,晴儿也赞同,和我一起回家,接了兰姐到了柳月家。 当下下午,我又悄悄去了老三家,把兰姐在柳姐的事情告诉了老三。 几天不见,老三变得憔悴消瘦多了,眼里布满了血丝,这模样和神态比兰姐好不到那里去! 随后几天,我一直在琢磨着把老三弄出来的方法,却一直没有想到良策,因为老三的家人一直把他看的紧紧的。 这天晚上,妮妮和小红睡了,我和晴儿还有柳月张兰一起坐在柳月家的客厅里,沉默着看着电视,心里各自想着心事。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不大不小的冷雨 外面北风呼啸,下着不大不小的冷雨。 兰姐这些日子一直没去上班,原因倒不仅仅是老三的家人不时去找她闹事,而是单位里兰姐的事情已经传播地沸沸扬扬,兰姐抽空去了办公室一次,到处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各种各样鄙夷或者不怀好意的目光在人前背后追随着她,各种各样的风凉话和流言蜚语开始满天飞。兰姐气的又请了半个月的假,就在柳月家里住着,哪儿也不去了。 我们4个人看着电视,都没说话,时间不知不觉到了12点,夜深了,我和晴儿准备告辞离去。 正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我忙过去开门,一看,是老三,正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 老三蓬头垢面,浑身泥巴,像是刚从挖河道的工地收工的工人。 大家一看是老三,都惊喜交加,兰姐猛地站起来,身体颤抖着:“老三……” 老三一脚踏进门,柳月忙关上门。 老三看着兰姐:“兰姐……你受苦了……” 虽然我没有告诉老三兰姐遭受的那些罪,但是,我想,老三从兰姐的模样里,已经知道了兰姐的遭遇。 老三和兰姐不再避讳,当着我们的面,不顾满身的泥巴,突然就紧紧拥抱在一起,兰姐喉咙里发出了不可压抑的哽咽,老三的身体颤抖着,眼角亮晶晶的。 柳月咬紧嘴唇,站在旁边看着,接着扭过头去。 晴儿皱着眉头,看着紧紧拥抱在一起的兰姐和老三,接着叹了口气,声音里充满了不可理喻和无奈。 我心里突然感到了莫大的震撼,脑子里反复回响着几个字眼:姐弟真情……姐弟亲情……姐弟恋情…… 许久,老三和兰姐才分开,老三摸着兰姐的脸颊,嘴里喃喃说道:“姐——你受苦了,你受罪了,对不起……” 兰姐努力笑出一个表情,心疼地看着老三,握住老三的手:“我没有受什么苦,我很好,倒是你,瘦多了,憔悴多了……” 晴儿这时似乎看不下去两人的唧唧我我了,说:“好了,别倾诉了,老三浑身都是泥巴,像是地里钻出来的泥猴子,赶紧去洗个澡,洗完澡,干干静静地大家再说话,好不好?” 兰姐忙说:“对,对,好,去洗个热水澡,你浑身冰冷,都快冻成冰棍了!” 柳月说:“好的,就在我家洗,我去找建国放在这里的衣服给你,待会洗完澡好穿!” 我说:“我去给你放热水!” 晴儿说:“看,老三,大家够意思不,都来伺候你一个大爷!” 老三冲晴儿笑了下,没说话,进了卫生间,关上门开始洗澡。 老三洗澡的时候,大家都对老三这身泥巴污水和深夜到来满腹疑问,但是都没有提出来,因为大家知道,这个问题,只有老三才能回答,问其他人都是无效的。 等老三洗完澡换了衣服出来,柳月泡了一杯热茶,递给老三,老三说了过程,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原来,老三一直不肯就范,家人就一直把他看的死死的,不许离开那房间一步。后来,老三看到家里的窗户框是木头的,就想出来一个办法,用随身携带的水果刀挖窗框上安装钢筋的地方,不停地挖了一个星期,终于将窗框挖出一个洞,将一根钢筋松动抽了出来,然后在今天夜里,家人都睡了后,从扩大的钢筋空当处爬了出来,从二楼跳到地面,趁着夜深人静风雨交加,徒步穿越山沟和山路,翻过一座大山,夜深乌黑,路上跌跌撞撞摔了很多次,被树枝和针刺刮破了很多地方,一直跑到最近的公路上,拦了一辆往城里送石头的拖拉机,在车顶缩着,一直到了城里,之后又来到柳月家。 听完老三的故事,大家都不禁动容,兰姐心疼地靠在老三身边,抚摸着老三的划伤手和胳膊。 我说:“靠,你这过程可以写一部小说,叫《老三越狱记》。” 晴儿说:“你啊,真是自讨苦吃,犯得着吗?” 柳月没有理会我和晴儿,看着老三和兰姐,神色严肃:“老三,张兰,你们打算怎么办?” 我和晴儿目不转睛地看着老三和兰姐。 兰姐也看着老三,不说话。 老三的目光突然变得很犀利和果断,嘴巴里迸出一个字:“走——” 老三话一出,大家的神情都是一震,一起看着老三。 兰姐的眼光很亮,还是没有说话。 我的心里猛地一紧,老三的果断和坚决让我觉得有些悲壮。 晴儿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老三,重复了一遍:“走?” 柳月的表情似乎还算冷静,看看老三,又看着兰姐。 兰姐这时看着老三,说:“走?” 老三看着兰姐,坚定地点了点头:“走!” 兰姐的目光似乎经历了极短的思考,接着就点了点头:“嗯……” 晴儿急了,看着老三:“你……老三……你要往哪里走?你……你真的要走?你们……你们真的要为了这个出走?” 老三揽过兰姐的肩膀,冲晴儿点了点头:“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四海之大,何处不能安家?现在,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只有走,只有离开这个圈子,才能生存下去!” 晴儿似乎有些呆了,怔怔地看着老三,又看着兰姐:“张兰,你……你答应和老三一起走?” 兰姐缓缓点了点头:“既然老三决定了,我没有异议,他说要走,我就跟他走!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到哪里我都愿意,吃糠咽菜我也心甘!” 老三搂紧兰姐的肩膀,说:“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付出多大的代价,受多大的苦也不在乎!” 晴儿喃喃地看着老三和兰姐说:“疯了,你们两个……疯了……你们太疯狂了……你们……会后悔的……” 老三看着晴儿:“晴儿,我没有疯,兰姐也没有疯,我们都是成人,我们知道我们在干什么,既然做出了决定,我就不会后悔,兰姐也不会后悔……是不是,兰姐?”说完,老三看着兰姐。 兰姐点点头:“我不后悔,不管最后等待我们的是什么,我绝不后悔!” 晴儿不说话了,却仍然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老三和兰姐。 这时,柳月说话了:“老三,张兰,你们决定了?” 柳月似乎是要再验证一遍。 老三点点头,然后看着兰姐。 兰姐也点点头:“决定了,其实,我一直在等老三做出决定,我心里其实早就在想这个了……” 柳月说:“嗯……张兰,那你的工作?” “辞掉!不干了!”兰姐利索地说道:“一来这每个月拿干巴巴这点工资的活我干够了,二来现在单位里已经是流言四起、闹闹哄哄,我也没法再呆下去了,天天被人指着后背说三到四的日子,我不过!等走后,我会写一份辞职报告书寄回单位……” 柳月点点头,看着老三:“那你的公司?” 老三说:“不做了,到外地另起炉灶,重新创业!公司我想全部转让给建国哥,转让的钱我不急着要,建国哥慢慢给我就可以,我离开,公司里的运转资金我一分不带,留给建国哥做经营用……” 柳月的神情似乎很不安:“老三,这可是你亲手辛辛苦苦做起来的基业,现在全部放弃了,让建国捡了个大便宜,这怎么行,我看,不如这样,你还是保留股份,你还是董事长,你走了,让建国负责经营就是,他随时和你保持联系,汇报工作,你在外地遥控就是了……” “不!”老三一挥手:“这样对建国哥是不公平的,我在外地,公司的很多事情是不要遥控的,大的决策是要现场决定的,既然我走了,就不能再拖泥带水,我不能再给自己留一个后路,我要走,就走的干净利索,这样,我到外地去发展,也会全心全力……柳姐,这事我已经想好了,你就不要和我在这个事情上纠葛了……就这么办!” 我说:“那你走了,去外地创业,哪里来那么多钱?” 老三说:“我出去后,不会马上就做项目的,我要先熟悉当地的环境,熟悉当地的市场,然后,等要开始做的时候,我再一步一步从公司里抽回股份,再说了,做了这么多年公司,我也累了,或许也不一定非得开公司,找个比较好的企业,去做管理,学习学习外地的先进经营和管理理念,也是不错的,等羽毛丰满了,时机成熟了,再开始干!至于说到生活,我身上还有点钱,在外地生活不成问题。” 兰姐说:“我身上也还有钱的,维持生活是没问题的。” 晴儿说:“那你们要到哪儿啊?” 老三看了看兰姐,兰姐说:“你决定!” 老三说:“南下!至于到那里停下,看看再说!” 兰姐点点头。 柳月微微点了点头,似乎也赞同老三的选择。又说:“只是,家里人那边,老三,不要搞得太僵,毕竟,那都是你的亲人!” 老三点了点头:“我想好了,我的家人我了解的,我们先出去,等生米做成了熟饭,等结婚生孩子了,他们也就只能接受这个现实,既然已经成了熟饭了,那就什么都好说了……我走后,会给家人写一封信的……对了,为了不造成麻烦,我走后,你们任何人都不要和我家人发生联系,不要去看他们,他们如果找到你们,你们不要承认和我们有过任何联系,一句话,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 我点了点头:“好,这个木有问题!对了,你们什么时候走?” 老三说:“简单收拾一下,今晚就走,天亮前离开江海!” “啊——说走就走,这么快就走?”晴儿说。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免得夜长梦多 “是的,走得越快越好,免得夜长梦多!”老三说:“天一亮,说不定我家人就出动了,就把兰姐的家封锁了……就找到公司里了……” 我点了点头:“嗯……既然已经做了决定,下了决心,那就越早越好,先离开再说,善后事宜,慢慢再弄!” 柳月也点点头,问老三:“你怎么走?” 老三说:“开车走!” “开车走?”我说:“你的车没有放在老家?” “没有,前些日子建国的车出了毛病,送去修理厂了,我就让他开着我的车的,估计他的车现在修好了,我回老家是坐公共汽车回去的……”老三说。 我说:“嗯……那就好!” 老三摸起柳月家的座机电话:“我现在就给建国大哥打个电话,让他开车过来,顺便先给他打个招呼,把公司移交一下!” 老三给柳建国打了电话,在电话里简短说了一下,然后挂了电话,说:“建国大哥马上开车过来!” 柳月看着兰姐:“张兰,你还要不要回家去收拾点东西?” 兰姐刚要说话,老三说:“不要回去了,那些衣服化妆品什么的,统统都不要带了,出去后,再买就是!” 兰姐说:“家里还有存折呢,这个我得带着,不然,出去怎么办!” 老三说:“带不带都可以,我身上的钱足够我们周游全国的!” 兰姐说:“还是带上吧,在外面不比在家里,还是多带点钱好,再说了,人都走了,存折放家里干嘛啊?” 老三说:“那你不能磨叽,拿了东西就赶快回来。” 兰姐答应了,然后对柳月说:“月儿,你开车拉我回家吧!” 柳月点点头:“我的车就在楼下,走吧!” 老三又说:“快去快回!” “知道了!”兰姐和柳月出门走了。 晴儿看着老三说:“老三,你真行啊,为了搞一个姐弟恋,连爹娘都不要了,你有种!” 老三一脸苦状,看着晴儿:“晴儿,我要爹娘啊,我只是暂时离开,躲避风头啊,等爹娘思想通了,我会带兰姐回家认公公婆婆的……” 晴儿说:“暂时?暂时是多久?” 老三说:“不知道,或许1年,或许2年,或许更久……” 晴儿说:“这么说,你还会回江海做事情?” 老三说:“那就不一定了,时机成熟了,我会带兰姐回江海认公婆,但是,再回江海做事情,未必,外面的世界很大,为什么一定要在江海这个小地方折腾呢,到哪里不行啊!” 我说:“这也是你坚决要把公司转给柳建国的原因吧?” 老三点点头:“是原因之一,既然我不能担负起管理公司的职责,我就不能再占着位置,这样会束缚了柳建国的管理能力的发挥,会阻碍公司的进一步发展……而且,凭柳建国现在的能力,管理好这家公司绰绰有余,他甚至能做的比我更好……” 晴儿说:“真想不到,真看不出,老三,你为了所谓的爱情和姐弟恋,竟然会走出这一步,竟然会……” 老三看着晴儿:“晴儿,我和兰姐不是所谓的爱情,我是真的爱她,真正爱一个人,很多事情是会情不自禁的……” 晴儿说:“那你觉得兰姐爱你吗?” 老三说:“爱!” 晴儿说:“你就这么肯定?” 老三说:“晴儿,我给你说,一个人爱不爱你,在不在意你,你是感觉得到的。这一点,无法骗自己……关于男人和女人,关于爱情,我想明白了,不是每个人都适合与你白头到老。有的人,是拿来帮你成长的;有的人,是拿来一起生活的;有的人,是拿来一辈子怀念的……谁是你拿来爱的人,只有自己心里明白!” 老三的话让我怦然心动。 晴儿深呼吸了一口气,又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疯了,你和张兰都疯了,你们大家都疯了……” 老三说:“我很清醒,我很理智,兰姐也是!” 晴儿又说:“哎——虽然我一直极力反对姐弟恋,甚至是痛恨姐弟恋,虽然我一直不看好你们,到现在都不看好,可是,既然你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恐怕除了祝福你们,也不能说别的了,谁让你们是我的好朋友呢!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值不值啊?” 老三说:“为了真爱,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值!” 晴儿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时,柳建国来了。 老三把事情和柳建国说了,不出我意料,柳建国不同意老三把公司给他。 “老三,这是你呕心沥血打下的基业,我怎么能坐享其成,不行,你走可以,但是公司还是你的,我替你守着,等你回来……” 柳建国的态度很坚决。 老三的态度更坚决:“建国哥,咱们兄弟俩一起打拼了这么久,说实在的,没有你,是没有公司的今天的,公司交给别人,我还不放心,交给你,我是绝对放心的,这事,我已经决定了,没有再商量的余地,我把公司给你,并不是因为仅仅为了你个人,更重要的是为了公司的发展和生存,为了公司里所有员工的利益,这是大局,所以,今天,你必须得答应我!” 柳建国还要推辞,我说:“建国大哥,你就答应老三吧,你姐刚才也答应了,这不仅仅是个人利益的问题,更是一个集体利益的问题!” 老三说:“建国大哥,我相信你会管理地很好,公司会在你的带领下业绩更加辉煌,我这一走,可能不会再回江海创业发展了,我想到外面更广阔的世界去长见识,去搏击更广阔的天地……” 柳建国沉思了一会,说:“好吧,老三,我答应你,不过,公司随时欢迎你回来,只要你回来,公司就还是你的,老三广告的名字和品牌是不会更改的!你在外面需要钱,随时和我说,我会安排会计给你打过去,要多少都行!” 老三笑了下:“我现在暂时不需要多少钱的,我出去在短时间内是不会自己办公司的,我想找个合适的地方做点事情,多学学外面的管理和经营的东西,冲冲电,当然,等真需要钱的时候,我不会客气的,我会和你说的,呵呵……以后,你就是柳董事长了,加油啊,建国哥,我很看好你的……具体的善后事宜,你负责办理好了,我会写好移交需要的东西寄给你的……” 柳建国说:“老三,祝福你和兰姐,希望你们能在外面生活地幸福开心快乐平安……” 老三说:“会的,我们会的,建国大哥,谢谢你……” 晴儿这时站起来,说:“老三,你还没吃饭,我去厨房弄点东西给你吃,等兰姐回来也吃点,怎么说,也不能让你们这对野鸳鸯饿着独自去私奔啊!” 老三笑了下,说:“我真饿了!” 晴儿去了厨房。 老三看着柳建国又说:“建国大哥,我希望你能很快给我找个嫂子,你也不小了,不能光顾着做事业,也该多考虑个人问题了,这钱是要赚,但是,这感情世界,也不能荒芜……” 柳建国笑笑:“好的,我尽量加快速度!” 老三说:“现在有目标了吗?” 柳建国不好意思地笑笑:“暂时……还没确定,还处于相当的初级阶段……” 老三笑了:“那就是有目标了呗,呵呵……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等着喝你的喜酒,你结婚,我不管在哪里,都要回来的……” 我看着柳建国,心里琢磨着,柳建国说的这个目标极大可能是黄莺。 黄莺和柳建国在一起,合适吗?可以吗?允许吗?这个事情需要我告诉柳月吗?还是柳建国自己告诉柳月呢?柳月如果知道黄莺和柳建国谈恋爱,会持什么态度呢? 我心里有所顾虑,一是黄莺和杨哥那一遭,另一个,就是黄莺和梅玲的关系,梅玲可是柳月的死敌! 老三这时又对柳建国说:“建国大哥,你的那个,目标女孩子,一定很漂亮吧?” 柳建国嘿嘿地笑笑。 老三又问:“现在你们是谁追的谁呢?” 柳建国说:“没有谁追谁啊!” 老三点头笑笑:“嗯……呵呵……这样最好,谁都不追谁最好,记得有人和我说过一句话:真正的感情根本不需要追的。两个人的默契慢慢将两颗心的距离缩短,在无意识中渐渐靠近彼此。从你喜欢上她的那一刻起,也许她也在那一刻喜欢上了你。同节奏的爱情往往能奏出最和谐最动听的乐章。真正的爱情需要什么?需要两个人在一起轻松快乐而没有压力。” 柳建国说:“这话说得好!” 我说:“老三,恐怕这是兰姐说的话吧,你和兰姐恐怕就是这样的吧!” 老三笑了。 说完这话,我突然又想起了我和柳月,我们俩人,当初不也是这样的吗? 这时,柳月和兰姐回来了,兰姐只带了一个旅行包,很简单。 晴儿也做好了面条,招呼兰姐和老三赶快吃点。 老三和兰姐一起吃面,大家坐在旁边看着,都不说话,柳月脸上露出淡淡的哀伤。 此时,已经是凌晨4点多了。 吃完东西,大家下楼,柳建国的车子停在家属院门口。 柳月又收拾了一个包,里面装的是各种吃的东西。 站在车前,四周静悄悄的,黎明前的黑暗显得格外浓重,出了惨淡的路灯照射着我们几个人,万籁俱寂。初冬冷寂的天空中,一轮残月挂在当空,周围是闪烁的小星星。 大家轮流和老三兰姐告别。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兄弟 我握握兰姐的手,又和老三紧紧拥抱:“兄弟,走好,一路顺风!” 老三拍拍我的肩膀:“兄弟,你也多保重,照顾好晴儿,等孩子出生了,要及时告诉我……” 柳建国过来,和我们抱在一起,说:“老三,祝福你们,公司我会管好的,记得常回来看看,公司的兄弟姐妹都会想你的,我也会想你的……” 老三:“嗯……代我向大家问好!” 那边,晴儿和兰姐抱在一起,晴儿的声音哽咽着:“兰姐,我不想让你走……我不舍得你走……” 兰姐的眼睛也湿湿的,抱着晴儿:“晴儿,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好好做好你的学校,我也会想你的……” 我和老三分开,晴儿又过来抱着老三:“老三……”晴儿哽咽了,说不下去了。 老三强笑着,拍着晴儿的肩膀:“晴儿,等我们安了家,你和老五去看我们,莫哭……” 晴儿终于忍不住低声哭出来。 我的心里也潮潮的,毕竟,老三是我和晴儿大学以来就在一起的好朋友。 兰姐也站在旁边抹眼角。 等晴儿和老三分开,柳月一手拉住老三,一手拉着兰姐,说:“老三,张兰就交给你了,你带她走吧,无论天涯海角,记住,你是个男人,你要保护好呵护好你的女人,我相信,你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会让你的女人幸福的,你会给她想要的幸福的……” 老三点点头:“嗯……” 柳月又看着兰姐:“张兰,你比老三大,你要好好疼爱你的男人,要用心去疼,用心去呵护你们来之不易的爱情,毕竟,你们为了这份爱,失去了很多很多,但是,有失必有得,我祝愿,你们得到的会是你们这一生最珍贵的东西,你能走出这一步,我会深深祝福你……” 兰姐说:“月儿,我知道……我走后,你要好好的生活,要活的开心快乐……记住,你活着,不光是为了别人,更是为了你自己,你不要光为别人活着,更要为自己而活着……和你一起这么多年,我是了解你的,我了解你心里所有的苦和痛……月儿,我会想你的,你也要想着我,别忘记了我……” 柳月点点头。 兰姐和柳月突然紧紧抱在一起,我看见,路灯下柳月的眼角亮晶晶的。 许久,柳月和兰姐才分开,柳月伸手抹抹眼角,捋了捋头发,对老三和兰姐说:“出去后,记得经常和我们保持联系……” 老三和兰姐点头答应。 然后,老三和兰姐上车走了,车子很快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 老三和兰姐就这么走了,为了他们的爱情,为了这份世俗不能容忍和接受的爱情,远走高飞了。 看着远处空荡荡地街道,我的心里一片茫然,怅然所失,老三和兰姐不肯屈服于压力,采取了私奔的方式来抗争,换了我,我会吗?我能走多远?换了柳月,柳月能吗,她又能走多远? 看看柳月,柳月的眼神同样迷惘而寂寥,不知道此刻她是不是也在和我一样想这个问题。 晴儿一直在低声哭泣,哭得很伤心,不知道此刻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柳月走过去,搂住晴儿的肩膀,小声地安慰着晴儿。 等晴儿不哭了,我告别柳月和柳建国,带着晴儿回家。 晴儿的情绪一直很低沉,似乎老三和兰姐的私奔给她带来了深深的打击,还有巨大的伤痛。 我不知道老三和兰姐的离去,会给晴儿带来怎样的改变。 回到家里,天已经蒙蒙亮了,我和晴儿这时都感到了困乏,很快入睡。 天亮上班后,我随时关注着老三家人的动向,果然,老三的家人到老三公司里去找了,到兰姐单位里去问了,到兰姐家门口去等待了,也给我打电话了。当然,他们的结果是一无所获。 我知道,老三的离去,一定在他的家里引起了轩然大波,老三的爹娘一定是伤心痛苦,我很想去老三家看看他们,但是,想起老三临走之前的叮嘱,我没有敢去,我怕引起更多更大的问题。 老三的离去,让我的生活里突然觉到了一种失落和空荡,为什么,我不知道。 我知道,老三可以像鸟儿一样在天空自由飞翔了,而我,却不能,我只能在这里按照我一成不变的轨迹生活着,工作着,我甚至现在就能想象到我20年后的生活状态。 我不由有些寂寥和悲哀。 我按照市委书记旨意写的那篇稿子果然在省报头版头条发表了,还专门配发了评论员文章。 稿子再次博得了市委书记的赞扬,这是柳月告诉我的,说市委书记赞扬这篇稿子体会他的谈话精神非常准确,紧紧抓住了主题的东西,属于短小精悍精品型。 同时,柳月告诉我,市委书记之所以如此赞扬,是因为市委书记到省里开会的时候,被省委书记在全省招商引资大会上点名表扬了,说江海解放思想活动和招商引资结合的好,最能体现目前中央的精神,显然,这稿子是省委书记看到了的。同时,省里决定,最近在江海召开一次全省解放思想大讨论学习经验现场交流会,重点推广江海市委市政府的经验和做法,一次来推动全省解放思想大讨论活动更好更深入地开展。 我明白,这才是市委书记真正赞扬我的原因。 市委书记赞扬了,张部长自然也要夸奖,柳月说张部长在部长办公会上特意对我提出了严重表扬,又顺带夸报社党委会培养人才,会使用人才,马书记脸上显得很是荣光。 有了市委书记和张部长的表态,马书记自然要有所行动。在第二天召开的全社大会上,马书记专门对我和我带领的新闻部提出了专门表扬,传达了市领导的褒扬精神,号召报社编采同行以我为榜样,向我看齐,踏踏实实做事,认认真真做人,号召报社各部室向新闻部学习,团结向上、积极进取,增强团队的战斗力。 我和新闻部的同事们坐在台下,心里都甜滋滋的,很受用。 我知道,周围同事的目光里有很多种,羡慕、嫉妒、难受、祝愿…… 我暗暗告诫自己:戒骄戒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会后,我专门召开新闻部全体人员会议,主题内容就是告诉大家要把领导的表扬当做前进的动力,要克服骄傲自满心理,要争取更大更好的成绩。 大家都纷纷表态,要紧密团结在我周围,要把新闻部的整体工作推向一个更高的水平。 我很满意。 开完会,刘飞打来内部电话,让我到马书记办公室。 我进了马书记办公室,刘飞也在。 马书记脸上挂满笑意,招呼我坐在他对面,递给我一颗大中华,又拿起火机要给我点烟,我不受宠若惊,忙拿过火机,先给马书记点着,然后自己又点上。 “小江,你今年以来的工作非常出色,我是满意的,党委也是满意的……”马书记吸了一口烟,喷出袅袅的烟雾,看着我,笑着说:“因为你和你的新闻部出色的工作,报社也得到了市委的夸奖,市委书记前几天见到我,还专门提了一句,说报社的工作开展的不错,张部长也在部长办公会上特意提出了夸奖,好哇,你算是真正给我抓了面子了,看来,我得好好重重奖励你才是……” 我忙说:“我们做出了一点成绩,这都是以马书记为核心的党委领导的好,没有党委的正确领导,没有马书记的亲自关怀和支持,我们是不可能有如此的成绩的,我更不可能有今天……换句话说,我的今天,新闻部的今天,都是马书记给的……我不要什么奖励,领导对我和新闻部工作的肯定,已经是最大最好的奖励了……” 马书记显然对我的话很满意,呵呵笑了,说:“你认识很到位,很有高度,我很高兴听你这么说,不过,虽然你自己说不要奖励,我还是要奖励你的,这个奖励呢,我想了,还是围绕你们的工作来给吧,也算是对你们的工作给一个具体的支持,也算是落实张部长的指示精神……这样吧,我专门批给你们新闻部一辆车,作为你们平时采访的工作用车,这样,你们出去采访,紧急采访,就不用到办公室要车了,就不用和其他部门争车用了……这辆车,是批给新闻部用的,你负责掌管用车权,归你支配,怎么用,给谁用,你说了算……” 我听了又惊又喜,这可是个天大的便宜,报社的车辆都是由办公室统一调配的,除了经营部门单独配车之外,其他的编采和行政部门公务用车都要找刘飞要,狼多肉少,遇到急事没有车是常有的事情,还有,要车还得看刘飞眼色,要是新闻部自己有了一辆专门用车,这工作和办事岂不是方便多了。 “谢谢马书记,谢谢领导!”我忙说。 马书记接着说:“这也是从工作的需要出发,谢什么,呵呵……你会不会开车?” 我说:“还不会,没领驾照!” 马书记说:“这个你可就落后喽,学车,赶快学车,这年头,不会开车怎么行?我先给你配一个驾驶员,等你学会了,就自己开!” 我说:“我尽快落实领导指示精神,尽快学车,不过,我就是学会了开车,这辆车也还是需要驾驶员的!驾驶员不能收回啊,部室其他同事采访,也都是需要驾驶员开车的,我总不能给他们做驾驶员吧?” 马书记笑了:“呵呵……也是,你看我这思路,我一想到给你们配车,一说到让你学车,就想想当然认定是给你配专车了!” 我说:“我这个级别,怎么能有专车呢,报社只有马书记才可以有专车的,呵呵……这车是给大家一起用的,工作使用!”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变相有专车 其实,当时报社有专车的除了马书记和梅玲,其他的一些经营部室负责人,都是变相有专车的,都是打着工作的名义申请了车辆,然后车辆就成了经营部门负责人的专车,别人动不得,用不得,一抬脚,就要上车,车接车送上下班,更不用说办私事了。就是刘飞,也早就不骑自行车上下班了,都是办公室的车到家里接送。 马书记看着刘飞:“把报社刚买的那辆普桑给新闻部,养车的费用,办公室承担,有多少报多少!” 马书记这话让我很感动,这充分表明了马书记对我的信任。 领导最让下属感动的事情,莫过于信任。 刘飞站在旁边点头:“好的,我马上安排!” 马书记又看着刘飞:“刘飞,虽然你和江峰属于不同的工作岗位,但是,江峰的这种工作精神,值得你好好学习!” 我一听马书记在我和刘飞面前教训刘飞就紧张,这不是太扫刘飞的脸面了吗! 刘飞脸上带着谦卑的笑:“是的,马书记教育地极是,江主任是我学习的榜样,我要好好向江主任学习!” “工作要学,做人做事更要学!”马书记又说。 “是,是,都要学,全面学!”刘飞继续点头,脸上继续带着恭顺地笑。 马书记这时低头抽烟,我瞥了一眼刘飞,陡然心里一惊,刘飞的眼神里闪出了忌恨和阴毒,直直地看着马书记。 虽然这眼神只是一瞬,半秒都不到,接着刘飞的目光里又充满了顺从,但是,还是被我捕捉到了。我心里一震,刘飞这眼神明显不是对着我来的,是对着马书记的,难道,他对马书记也开始仇恨和不满了? 刘飞这瞬间阴冷而毒辣的一瞥,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 回到办公室,我给大家宣布了这个好消息,大家一片欢腾,热烈庆祝,直呼领导英明。 我给大家宣布了用车原则,除非是紧急的私事,此车一律公用,不得用作私人用途,从我做起。采访用车,由我和陈静派车,谁在家谁派车,能让被采访单位来车接的,尽量不派车,市区采访,一般情况下不派车。到县区交通不便的地方采访,可以派车,记者家里有急事,可以用车。虽然马书记给了很宽松的用车政策,但是,能节省的还是要节省,毕竟,花的是集体的钱,是公家的钱。 大家一致表示同意。 很快,驾驶员就来新闻部报道了,驾驶员安排在大办公室。 柳月知道了这个消息,笑着对我说:“江主任,我也得向你学习啊,我经常用公车办私事的,呵呵……” 我说:“你是领导,我是大兵,不能比的!” 柳月说:“在我的领导面前,我也是大兵,呵呵……” 我说:“你那是专车啊,我这个不同,我要是带头公车私用,怎么服众?我带着公车办私事,记者去挤公共汽车下去采访,别人看了会怎么说呢?” 柳月笑笑:“说的在理,呵呵……对了,这个周末,我想带妮妮去看看你爹娘,方便吗?” 我说:“当然方便,我娘一直在记挂着你呢,还想看看妮妮呢!” 柳月说:“老三和兰姐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我得专门去看看二位老人了,那就定在周六吧,我们上午就去!” 老三和兰姐离开江海后,一路开车南下,不时通报过来他们的行踪,现在已经到了广州了。兰姐的辞职手续已经办完了,老三和柳建国的移交也结束了,老三的广告公司现在已经成了柳建国的了。虽然公司移交了,但是,老三的资金却没有抽走,就等于是柳建国公司欠老三个人的钱了。柳建国几次想先打一部分钱给老三,老三都没要,说等需要的时候会联系的。我估计老三和兰姐是想先出去逍遥一番,转悠一番,然后再定落脚点。至于老三和兰姐最终在哪里落脚,老三想到哪里去做什么事情,还都是个未知数。 我告诉了晴儿柳月周六要来家里做客的事情,晴儿立刻就表示欢迎,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的,不知道又在寻思什么。我总觉得晴儿的神情有些特别,觉得她要在周末柳月来做客的时候搞点花样,觉得她这段时间和柳月亲密友好的背后有着什么目的,却实在想不出她要干什么。 周末柳月的到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吗?我心里胡乱琢磨着。 转眼到了周末,晴儿一早就起床了,把家里整理地干干净净,精神很好,显得有些兴奋,还有点紧张。 爹娘自然是很高兴的,娘不时跑到阳台,看柳月到了没有。 上午10点,柳月带着妮妮和小红来了。 柳月和小红提着两个鼓囊囊的包,带着笑嘻嘻的妮妮站在门口。 娘看见柳月和妮妮,高兴地不得了,招呼说:“柳月啊,赶紧进来,哎呀,这就是妮妮吧,好可爱的孩子!” 柳月她们进来,柳月和爹娘打过招呼,然后对妮妮说:“妮妮,快叫爷爷奶奶!” “爷爷好,奶奶好!”妮妮甜甜的叫着,笑嘻嘻地看着爹娘。 “哎——好,好!”娘弯腰抱起妮妮,亲了又亲:“妮妮啊,你可真俊啊,比你娘还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孩子呢,像个洋娃娃!” 爹乐呵呵地说:“这城里的娃,就是好看可爱,真招人喜欢!” 妮妮在娘怀里开心地笑着。 晴儿忙着招呼柳月和小红坐下,然后伸手从娘怀里抱过妮妮,在妮妮脸蛋上亲着:“嗯……乖乖,想大姐姐了木有?” “嘻嘻……想大姐姐了,大姐姐肚肚里有小弟弟了,什么时候小弟弟能出来呀?”妮妮伸手摸着晴儿的头发说。 “哈哈……快了,等明年你放暑假,小弟弟就出来了!”妮妮哈哈笑着说。 “好呀,好呀,正好我放暑假,就可以带着小弟弟玩了!”妮妮拍着小手。 爹娘听见妮妮叫晴儿大姐姐,眼里有些迷惑,娘说:“你们这称呼是怎么下的哦……” 晴儿笑着说:“娘,妮妮一直叫我大姐姐,叫峰哥大哥哥的,哈哈……” 爹娘笑起来,爹说:“真有意思!这说明宝宝和晴儿还一直没有长大啊!” 这时,妮妮伸手向我,让我抱,嘴里嘟哝着:“小爸……” 我冲妮妮一瞪眼,妮妮一看,马上就改口了,唱起来:“小巴狗,上南山,拉石头,运金砖……” 大家都笑起来,晴儿把妮妮送到我怀里,说:“怎么了,大哥哥成小巴狗了,呵呵……” 妮妮在我怀里冲我做了个鬼脸,我在妮妮屁股上轻轻拧了一下,妮妮夸张地叫起来,冲着娘说:“奶奶,大哥哥拧我屁股……” 大家又笑起来,娘打了我屁股一下,对妮妮说:“奶奶打大哥哥,给你出出气!” 妮妮又叫起来:“奶奶,你轻点打大哥哥,打痛了,妮妮会心疼的!” “呵呵……你还是偏向大哥哥啊!”爹娘都笑起来,很开心。 这时,柳月打开带来的包,都是给爹娘买的东西,出了老年人的保健滋补品,还给爹娘每人买了一件羊绒外套。 “叔,婶子,您们试试,看合身不!”柳月说。 “柳月啊,你来看婶子和叔,俺们就很开心了,你看,还花钱买这么多东西,这可是让叔和婶子过意不去啊!”娘不安的说。 “叔,婶子,您们是长辈,我作为晚辈,孝敬长辈,是应该的!”柳月边说边给爹娘试穿,正好合身。 柳月满意地看着爹娘穿上外套,笑了。 爹娘的眼神里充满感动,娘说:“柳月,以后再来,可不要花钱了,婶子和叔什么都不缺的!” 柳月说:“您们缺不缺是一回事,我尽尽心意,又是一回事啊,我从小没有了爹妈,一直想有老人孝敬,却没有,在您二老跟前尽尽孝敬,也算是心里有个着落……” 爹娘听了柳月的话,有些唏嘘,我和晴儿站在旁边,都有些动容。 这时,娘说:“你们玩,坐坐,我去弄菜,很快就好了!” 柳月说:“婶子,我和您一起做吧,闲着也没事干!” 娘似乎很欢迎柳月和她一起进厨房,说:“好,好!” 于是,娘和柳月进了厨房,我和晴儿在外面逗妮妮玩,晴儿几次想进厨房,都被娘赶了出来,不让她插手干活。 晴儿对我说:“我这刚怀孕,就被娘当少奶奶了,开始享清福了!” 我说:“你可是担子很重哦,老江家传宗接代的历史重任就在你身上,娘当然要让你多休养了!” 晴儿笑笑,扭头看着正在厨房里忙乎的柳月和娘,眼神显得有些捉摸不定。 到中午,饭菜齐备,大家一起围坐在餐桌前,开始吃饭。 娘把妮妮抱在腿上,似乎疼不够,亲自给妮妮夹菜。 娘对爹说:“咱要是有这么一个孙女,多好啊!” 爹说:“你不是一直不喜欢孙女,想要孙子吗,怎么这又变化了?” 娘说:“见了妮妮,我就改变了,这么招人喜欢的丫头,咱晴儿要是能生一个这样的,我也很知足啊!” 晴儿一听,很高兴:“好的,娘,那我就生一个和妮妮一样漂亮可爱的闺女!” 柳月笑着接过话:“你要是生下来是个女儿啊,肯定比妮妮还要漂亮!” 妮妮这时抗议了:“不好,不好,妈妈,我是最漂亮的,我不要比我还漂亮的,我要大姐姐生个小弟弟,不要生小妹妹!” 娘笑起来,说:“对,对,咱妮妮是最漂亮的,和你妈妈一样漂亮,不,比你妈妈还漂亮,既然妮妮不喜欢小妹妹,那就让你大姐姐生个小弟弟,好不好?”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越看越欢喜 “好,好,奶奶说的好!”妮妮鼓掌。 “哎——这孩子真好啊,奶奶越看越欢喜!”娘抱着妮妮又亲不够的样子。 我不知道娘如此喜欢妮妮是不是和喜欢柳月有关,是不是爱屋及乌。 吃过饭,妮妮吵着要出去玩,小红带妮妮下楼到操场去玩耍,柳月和晴儿收拾完餐桌,大家一起坐在客厅里喝茶。 晴儿这时对娘说:“娘,你这么喜欢妮妮,是不是和喜欢柳姐有关呢?” 娘说:“是啊,是啊,娘喜欢柳月,也喜欢妮妮,哎——娘要是有柳月这么个闺女,有妮妮这么个外孙女,这辈子就知足了……” 娘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有一丝遗憾。 柳月听了,眼神有些局促和不安,偷眼看了看我,又看看晴儿,没有说话。 晴儿这时说:“爹,娘,您们是不是都想有柳姐这么一个闺女啊?” 爹点点头,娘看了看柳月,说:“是啊,是啊,娘做梦都想让柳月做娘的干闺女,呵呵……不过,这个也不能难为柳月这孩子,不能勉强的……” 柳月的嘴唇抿了抿,低下头不说话,眼神里充满了茫然和无奈。 晴儿看了看我,我也看着晴儿,我不明白晴儿要搞什么把戏。 晴儿又看着柳月:“柳姐,你也看出来了,俺公公婆婆都很喜欢你,特别是俺婆婆,一心一意想让你做干闺女呢,柳姐,你这么多年,也一直没有爹娘,心里也苦,我知道……柳姐,要是你不嫌弃,我和峰哥想让你当我们的姐姐,和亲姐姐一样……” 大家都愣了,我睁大眼睛看着晴儿,柳月抬起头看着晴儿,眼里充满了迷惑,还有一丝激动。 爹娘眼巴巴地看着晴儿,又看着柳月。 晴儿继续说:“柳姐,你当我和峰哥的亲姐姐,那么,你就是俺公公婆婆的闺女,这事,我琢磨了很久了,今天正好大家都在,俺公公婆婆的心思你是知道的,但是,因为你上次回绝了,他们也不好意思再提起来,我是了解他们的心思的,所以,我就替他们说出来,柳姐,做我公婆的干闺女,做我和峰哥的姐姐,好吗?” 爹娘的脸上泛起了激动的红光,娘用赞许的目光看了看晴儿,似乎在赞扬晴儿的体贴和善解人意,接着又看着柳月。 我有些措手不及,心里没有任何准备,晴儿怎么突然主动提起这个来了,态度来了个大转弯,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柳月明显地有些激动起来,眼神里虽然也充满了迷惑,但是,激动的情绪压倒了不解。柳月两眼直直地看着晴儿,似乎要从晴儿眼里看出她的话到底是真是假来! 晴儿的眼里充满了真诚:“柳姐,我是真心的,我是发自内心的诚意,我们家,不管是我爹娘还是我和峰哥,我们都渴望期盼着你的加入,都想让你和我们成为一家人,不管我以前是怎么想的,可是,我现在是诚心诚意的……” 我对晴儿的话将信将疑,可是,我实在想不出晴儿会借这个事捣鼓什么洋动静,于是,我就决定相信晴儿的话,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柳月。 上次认亲,就是因为晴儿的默不作声,才导致了流产,柳月心里当然明白晴儿的态度在其中的重要作用,这次,晴儿极其诚恳地主动提出来这事,虽然让大家颇为意外,但是,在短暂的意外之后,都开始关注期待着下一步。 柳月的情绪明显变得激动起来,脸色有些发红,又看着爹娘,爹娘正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柳月。 柳月似乎又有些把握不准,又看着晴儿,嘴里轻声说:“小许,这……这是真的吗?” 晴儿亲昵地过去搂着柳月的肩膀:“柳姐,妹妹说的是心里话,难道你会认为妹妹想坑害你吗?我婆婆做梦都想有个干闺女,做梦都想让你做她闺女,我和峰哥也一直想有个姐姐,有个亲如一家人的姐姐,怎么?柳姐,你还是没想通?不愿意?” 晴儿的话一下子将上次认亲未遂的责任推到了柳月那边,似乎那事和自己毫无关系。 柳月的嘴唇颤抖着,看着晴儿:“我……我愿意……我……我想通了……” 柳月这话,似乎在符合着晴儿的话,似乎上次真的是自己不愿意,自己没想通。 从来不向任何人屈服和妥协的柳月,似乎在晴儿面前一直处于下风,处于忍让和委屈的境地。我知道,那是因为我。 柳月的话一出口,爹娘的眼神一下子亮起来,娘的脸上泛起了光采,看着柳月:“柳月……孩子……你答应了?” 晴儿看着柳月说:“好啊,柳姐,我们一家就等你这话呢,太好了!” 爹也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我坐在旁边,心里却很冷静。 这时,晴儿又转向我:“峰哥,你愿意吗?”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 晴儿又看着爹娘:“爹——娘——您们呢?” 爹不停点头:“好,好!” 娘激动地泪花已经出来了,说:“娘天天做梦就等着这一天呢,娘一直在盼着啊!” 晴儿这时不说话了,看着柳月。 柳月的眼泪突然就出来了,迸射出来的。 柳月突然站起来,接着“噗通”就跪在我爹娘面前的地板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声音哽咽着说:“干爹,干娘,女儿给二老磕头了!” 柳月一磕头,娘的眼泪也下来了,赶紧站起来搀扶柳月:“孩子,快起来……从今儿后,你就是俺的干闺女了,俺就是你的干娘了……婶子像做梦一样,这是真的吗?” 柳月和娘一起坐在沙发上,娘揽着柳月的肩膀,柳月突然将头埋在娘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柳月的哭声像是一个失散多年的游子重回母亲怀抱的放纵,像是历尽人生沧桑和波折找到温暖港湾的倾诉,又像是受难的孩子找到了家的委屈。 柳月一哭,娘也哭了,拍着柳月的肩膀,断断续续地说:“孩子,这么多年,从小没了爹娘……也真委屈你了……难为你了……娘知道你心里苦……” 爹的眼睛湿润了,低头叹息着。 晴儿也不由自主抹起了眼泪。 我的眼睛潮潮的,眼泪在心里奔流。我的流泪,不是因为今天的认亲,不是因为我有干姐姐了,柳月和我之间,早已经是超越了友情,早已经是有了浓郁的亲情,我是为柳月的失声痛哭而流泪,我见不得柳月的哭。 好一会儿,柳月和娘才停止了哭泣,柳月从娘怀里出来,捋了捋头发,说:“干娘,今天让您和干爹见笑了……” 娘忙说:“木有,木有,干娘理解你的,理解的……干娘今儿个心里实在是太高兴了……” 这时,晴儿说:“娘,既然认闺女,干脆就别认干闺女了,干爹干娘干闺女的叫着,多别扭啊,干脆,就叫爹娘和闺女算了,你说,好不好,娘!” 娘说:“好,好,那就不做干闺女,做娘的闺女吧!” 爹也点头:“这样好,这样好,显得一家人更亲了!” 柳月脸上泛起了红晕,又叫爹娘:“爹,娘!” “哎——好闺女!”爹娘乐得合不拢嘴。 “哎——姐,我的亲姐姐哦!”晴儿过去搂着柳月的肩膀,甜甜地叫着。 柳月搂着晴儿:“好妹妹,谢谢你,谢谢……” 这时,娘对我说:“宝宝,你现在也有姐了,叫一声姐吧!” 爹娘和晴儿都看着我,我冲柳月叫了一声:“姐——” 叫完这声“姐”,我的心里轰然一声,很久没有这么叫柳月了,时隔这么久,我又叫柳月“姐”了,只是,此刻的“姐”却不同于往昔的含义。 我心里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柳月点了下头:“弟弟——” 柳月的眼神很复杂,一时难以用文字来描述。 娘这时站起来去了里屋,一会儿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玉镯,拉过柳月的手,给柳月戴上,说:“这时祖传的玉镯,娘一直带在身边,就想着那一天给你戴上,这一天,终于来到了,娘心里终于底实了,终于安慰了……” 柳月感激地看着娘:“谢谢娘!” 晴儿似乎很放松,似乎终于完成了一个重大的使命,对柳月说:“姐,你终于也有爹娘了,我和宝宝哥也有姐姐了,多好啊,从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和宝宝哥都会把你当做亲姐姐来看的……” 柳月用感激地目光看着晴儿:“好妹妹——” 娘拉着柳月的手:“闺女,你小名叫什么呢?” 柳月说:“娘,你就叫我月儿吧!小时候,我爸妈都这么叫的!” 娘说:“月儿,好,这个名字好!在爹娘眼里,你和宝宝还有晴儿都是自己的孩子,娘会当做和他们一样疼的……” 晴儿这时笑着说:“姐,宝宝哥是你弟弟,那我就是你弟媳妇了,呵呵,妮妮就是娘的外孙女了,等妮妮回来,叫爹娘姥爷姥姥好了……” 柳月笑着点点头,爹娘也点头:“好,好,这样更符合情理!” 一会儿,小红带妮妮回来了,柳月果然让妮妮改口叫姥姥姥爷,妮妮听话地改口,姥姥姥爷地叫个不停,乐得爹娘喜不自禁。 妮妮对柳月说:“妈妈,我还是第一次叫姥姥姥爷呢,我也有姥姥姥爷了,真好呀!” 柳月抱着妮妮,紧紧的,没有说话。 上次被晴儿搁浅的认亲这次在晴儿的亲自促动下,在大家都始料未及的情况下,就这么成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喜出望外 认亲,对爹娘来说,自然是喜出望外的事情,圆了他们一直以来的一个梦,他们自然会对晴儿这次的举动大家赞赏。 对柳月来说,我相信她是发自内心的欣慰,从小就孤苦伶仃一个人,享受不到父爱和母爱,如今,在她30多岁的时候,能得到父爱和母爱,也不失为一种安慰和弥补。柳月一直残缺不全的情感世界终于可以得到些许的填充。 对于我来说,我觉得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改变,其实,在我心里,我和柳月之间的关系早已包含着深深的亲情,认亲了,也不过是有了一个名分,我和柳月的亲情仍旧存在。 只是,在我和柳月的关系中,除了亲情,还有浓厚的友情和不可名状的爱情,亲情、友情、爱情纠葛掺杂在一起,互相渗透,这就是我和柳月的现状。 对于主动促成此事的晴儿,我却想不透她为的是什么,我不相信晴儿真的是完全为了爹娘,为了柳月,我总觉得晴儿做这件事情,是早有打算早有安排的,她一定有自己的目的。 想起晴儿曾经说过的“引狼入室”,我不由有些困惑,更加想不透晴儿的心思。 下午阳光很好,柳月陪着爹娘出去散步,聊天,妮妮累了,小红看护着她在我们卧室的床上睡觉,我和晴儿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我不时用狐疑的目光看着晴儿,晴儿觉察了,看着我:“宝宝,老看着我干嘛?” “宝宝是我爹娘叫的,不是你叫的,”我说:“最起码你得叫我宝宝哥!” “嘻嘻……我就叫你宝宝,宝宝,宝宝……”晴儿嘻哈着,情绪显得很好。 我说:“不懂规矩,哪里又叫老公小名的?小名是给长辈叫的!” 晴儿说:“我喜欢,哈哈……当然,在爹娘面前,我是不叫你小名的,嘻嘻……对了,我在想啊,要是咱们生个儿子,我就给他起名叫宝宝,你说,好不好?” 我说:“不好,胡闹,哪里有儿子和老子一个名字的!” 晴儿说:“那……要不,就叫小宝宝,好不好,这样就不重名了!” 我说:“不好,三个字,叫起来别扭!” 晴儿说:“嗯……那就叫小宝吧,你是大宝,他叫小宝,哈哈……我家有两宝,大宝和小宝……” 我忍俊不住,笑起来:“你可真能折腾……” 晴儿说:“一般吧,我还不是很能折腾……对了,怎么样,今天在我的促成下,圆了爹娘的梦,遂了爹娘的心愿,柳月,哦,不,咱姐也实现了愿望,我折腾的好不好?” 我看着晴儿说:“你真奇怪,我想不明白!” 晴儿说:“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宝宝,说给阿姨听听!” 我伸手捏住晴儿的腮帮:“谁是阿姨?” 晴儿哎哟叫起来:“疼死了……我不是阿姨……死宝宝,死宝宝……” 我松开手看着晴儿:“你不是反对让娘认柳月做闺女的吗,这次怎么反倒主动起来了?” 晴儿说:“哦……原来你是奇怪这个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此一时彼一时嘛,事物总是在不断发展变化的嘛,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难道就只会捣乱,不会做好事了?我让爹娘和柳月皆大欢喜,有什么不好?我看你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哦……” 晴儿说的合情合理,我找不出什么破绽。 晴儿又说:“哎——说实在的,想想以前,我确实给柳月了很多难看和难为,她一直在让着我,我也是心里知道的,我其实也是利用了她的这个弱点,一直抓住不放……现在呢,我想开了,柳月这人确实是好人,善良豁达,气度宽阔,人品端正,对我还这么好,学校的事情,她可是给我帮助极大的……我想来想去,觉得还是成人之美吧,既得到公婆的赞赏,又成全了柳月的心愿,也算是功德无量的一件好事……上次柳月没有答应爹娘,我知道是因为我,因为我不表态,柳月就不敢答应,既如此,解铃还须系铃人,那我就主动了……” 晴儿的话让我有些感动,我说:“妈的,看不出,你也还是有点人味的!” 晴儿说:“我什么时候没人味了?大哥!” 我说:“你他妈的以前还说什么引狼入室的话,现在怎么不怕了?” 晴儿伸手捏我的嘴巴:“不许骂我妈也就是你丈母娘……” 我说:“回答我的问题。” 晴儿晃晃脑袋:“我怕什么啊?闺女是亲闺女,姐姐是亲姐姐,弟弟是亲弟弟,都是亲姐弟了,我还担心什么?大家都是理智的成年人,都是深受中华文明洗礼的文化人,都是有伦理道德的人,这年头啊,姐弟恋世俗不接受,但是,还不至于违反伦理,可是,这姐弟乱论就不一样了,这可是违反人伦的事情,是要被道德和社会所唾弃所谴责所制裁的……” 我一听,呆了:“什么?姐弟乱论?” 晴儿说:“是啊,同叫一个爹娘的姐姐和弟弟之间发生亲情之外的男女之情,你说是不是乱论呢?” 我怔怔地看着晴儿:“原来,原来你是出于这个想法……” 晴儿有些得意地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我是有这个想法,柳月成了咱爹娘的闺女,成了咱姐,外人都知道咱们是一家人了,知道柳月是我的大姑姐,是你的姐姐,哼哼……你们要是再搞出点什么名堂,我看你们怎么见人!甭说你们,就是爹娘也丢死了……” 我这才明白了晴儿的全部心思,原来这么久以来,晴儿态度的突然转变是因为这个,晴儿原来一直在预谋着这个事情,她在杨哥和宋明正都不能得逞,在柳月拒绝再按照她得寸进尺的安排就范的情况下,搞了这么一个自以为合理而完整的计划。 晴儿天真而又似乎很有道理的安排让我哭笑不得,我看着晴儿说不出话来。 “当然,我这么做,也是出于对爹娘的一片苦心,圆了他们的梦,不然,爹娘要是知道因为我的原因柳月不愿意做他们的闺女,那我还不是得罪公公婆婆了,”晴儿说:“我这么做,也算是各得其所,一箭双雕吧……” 我愣愣地看着晴儿,还是说不出话来,我被晴儿雷到了。 晴儿说:“你别老这么看着我啊,我可是告诉你,柳月从今后是咱姐了,是咱爹娘的闺女了,你以后给我老实点,别再有什么非分之想了,不然,传出去,我看你和柳月怎么做人,我看爹娘这张老脸往哪里放,怎么见人?” 我还是看着晴儿说不出话,突然觉得晴儿虽然有些心机,却仍然太幼稚,太天真。 我叹了口气,说:“你都怀孕了,咱们都快要有孩子了,我还能有什么想法,你又何必费这么多心机?” 晴儿说:“最好我这心机是白费,是多余的,那我就等于成全了爹娘和柳月好了,更好,我巴不得呢!我为什么要柳月不叫爹娘为干爹干娘,为什么不让妮妮叫爹娘爷爷奶奶,就是为了从心理上拉近大家的距离,拉近大家的亲情,让大家更像一家人,让柳月更像咱的姐姐,我想,柳月不是糊涂人,这些利害,她是懂的,她心里都有数的……姐弟恋,会受到世俗的非难,姐弟乱论,可是为社会所不容的,是为人所不齿的,是要受到社会公共道德的制裁和谴责的……” 我说:“晴儿,你活得累不累?” 晴儿说:“累,但是我没办法,谁让你们让我不放心呢,不过,现在,我似乎可以放心了,我想,没有谁敢逾越这道界线,没有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这可是一条死亡之路……” 晴儿抚摸着小腹说:“等孩子出来,柳月就是咱孩子的姑姑了……” 看着晴儿解脱的表情,我心里叹了口气,觉得晴儿的想法真的很可爱而又可怜,似乎她在要给自己一个安慰,给自己找到一个保险的枷锁,在掩耳盗铃。 下午,柳月和爹娘回来了,大家一起和面包饺子,其乐融融,柳月脸上荡漾着开心和幸福的笑,偶尔看着晴儿的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和愧疚。 “月儿,以后逢周末没事的时候就带小红和妮妮来这里,娘包水饺给你们吃!”娘边包水饺边对柳月说。 “行,爹,娘,只要没事,我会经常来看您们的!”柳月擀着皮子说。 “宝宝,月儿是你姐了,以后,你可要多听你姐的话,要把月儿当亲姐姐看待,在单位里不公开叫,但是,心里可是要有这个情分的!”爹在旁边说了一句。 晴儿接过来:“嗯……爹说的对,你放心,爹,宝宝哥会把月儿姐当亲姐姐一样看待的,月儿姐也会把宝宝哥当亲弟弟一样的……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是,在外人看来,都是一个爹妈的,都会以为是有血缘关系的,都是当亲姐弟来看的呢!” 我不做声,柳月微笑着,也没有说话。 娘说:“这不光要在表面上像亲姐弟,在心里,更要当做亲姐弟,要当做一母同胞的亲姐弟,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弟来看啊,这样,才会发自内心的觉得亲啊!娘从心里可是把月儿当做自己生的亲闺女来看的……” 晴儿笑了:“娘,你说的太对了,我就是把月儿姐当做自己的亲大姑姐来看的,当做宝宝哥的亲姐姐来看的……” 娘笑着说:“晴儿,这么一说,你是俺家的媳妇儿,倒显得你生分了,不如你月儿姐和俺关系亲近了,呵呵……” 晴儿笑着说:“娘,木有关系的,娘对俺咋样,俺心里知道的呢!” 娘说:“晴儿,虽然你是儿媳妇,可是,娘也是把你当亲闺女看的哦……”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当亲闺女来疼 晴儿说:“嘻嘻……娘,可以当亲闺女来疼,但是,我和宝宝哥可不能当做亲兄妹关系来相处的,不然,不就是乱了,不就是乱论了……我和宝宝哥是两口子,是夫妻,月儿姐和宝宝哥,那是可以当做亲姐弟关系来处的……他们啊,也只能是亲姐弟关系……” 柳月的手一哆嗦,擀面棍停顿了一下。 娘说:“呵呵……晴儿说的在理,在理,你和宝宝当然是不能从心里看做亲兄妹的,你们是夫妻呢,月儿和宝宝当然是亲姐弟关系了,也不能有别的关系的……凡事都有规矩,是不能乱套的,呵呵……” 柳月的脸上微笑着,手里的擀面棍又停顿了一下。 我想,此时,柳月大概能猜到晴儿今天如此的用意了,她是个聪明人,她不会糊涂到现在还不知道。但是,柳月什么异常都没有表现出来。毕竟,她今天也得到了她想得到的东西,从她对晴儿的言谈看,她还是感激晴儿的,虽然晴儿的动机并不是单纯要成全她。 吃过晚饭,柳月带着小红和妮妮告辞,爹娘依依不舍送别她们,回到家,娘对晴儿大加赞赏:“晴儿,真是娘的好媳妇儿,知道娘心里想什么,今天你这么主动一提,月儿就答应了,看来,还是你的面子大啊,呵呵……看得出,月儿也很欢喜呢……” 晴儿很是得意,说:“娘,月儿姐其实早就想认爹娘呢,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上次没答应,我早就在琢磨这事呢,怎么着也不能让爹娘的愿望落空啊,也得撮合成全月儿姐啊,正好今天她们来了,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失去了,呵呵……于是,我就……” 爹乐呵呵地说:“晴儿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善解人意,知道爹娘心里想什么……” 娘说:“是啊,还是晴儿聪明,你看,宝宝就是个死心眼,就没有看出来!” 晴儿更加得意了,看着我。 我瞪了晴儿一眼,晴儿转过去,偷偷冲我做了个鬼脸。 周一,我到柳月办公室送稿子,柳月的气色很好,喜滋滋地关了办公室的门,对我说:“宝宝弟弟,告诉你个事情哟——” 我被柳月的神情逗笑了,说:“什么事啊?” “嘻嘻……俺有爹娘了!你说,好不好?”柳月像个孩子似的有些手舞足蹈。 我“扑哧”笑出来:“好啊,好!你还在兴奋着哪?” 看到柳月欢喜的样子,我的心里充满了宽慰和感动。 “是啊,这两天一直在兴奋呢,”柳月乐呵呵地说:“晚上做梦都感到幸福呢,有爹娘多好啊,有人疼,有人爱,有人可以孝敬,有人可以说心里话,家有两老,人生一宝呢……哎——我可是真的很感激晴儿,她能成全我……” 我说:“晴儿未必就是真的想成全你,你心里其实也有数的吧?” 柳月说:“不管怎么说,不管晴儿怎么想,我有了爹娘,这是事实啊,其实呢,晴儿的心思我后来猜到了几分,但是,我还是很理解她的,我还是很感激晴儿……” 我说:“那么,你就要将我当亲弟弟看了……” 柳月说:“其实,我一直在努力将你当亲弟弟来看,来疼的,将你和建国一样来看的……” 我说:“努力?这么说,你也不能完全做到!” 柳月不笑了:“我努力不行吗?努力就比不努力要好?” 我说:“你能完全做到吗?有了一个认亲的形式,就能完全遮掩一切吗?你不会和晴儿一样天真幼稚吧?” 柳月皱了皱眉头:“你何必非要把话说的这么透呢,我是真的想把你和晴儿当做弟弟妹妹来看的,我希望看着你们的幸福和美满,看着你们的欢乐和开心……只要你幸福,我就会很开心……” 我没说话。 柳月又笑起来:“宝宝弟弟,叫姐!嘻嘻……” 我说:“不叫!” 柳月说:“为什么不叫?” 我说:“不想!” 其实,我何尝不想叫柳月“姐”,只是,此时,我知道,我叫的这个“姐”,和我心里的那个“姐”,是完全不同的意义。心里的那个“姐”,那一声“姐”,是我刻骨铭心的爱,是我渴望已久的呼唤,我一直在压抑着,深埋在心里,却不能叫出来,或许,永远也不能叫出来了。 柳月似乎没有看出我的情绪,说:“好呀,你不叫我姐,我找爹娘告状!” 我没好气地说:“去告吧,我就不叫!” 柳月这时看出了我的不快,不笑了,沉默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说:“认命吧,不要硬和自己过不去,人生有得必有失,多看到你得到的,失去的,就当做是命运的安排……人的烦恼就12个字:放不下,想不开,看不透,忘不了……克服了这12个字,你就没有烦恼了……” 我说:“说的容易,做起来难,大家都说你是神,你难道就能完全做到吗?” 柳月说:“我不是神,我是人,我……我也在努力去做到……” 我说:“又是一个‘努力’,这就说明,你也不能彻底做到做好……” 柳月说:“我……我尽力去做好!唉……你要是不想叫姐,我也不强迫你,等你什么时候想叫了再叫吧……其实呢,称呼不过是个名号,叫与不叫,没什么关系的,只要心里有就行了……” 我翻了一下眼皮:“我以前叫过你‘姐’的……” 柳月的表情一下子变了,脸色有些苍白,说:“以前,以前……和现在是不一样的,不一样……以前,都过去了……我们要面对现在……” 我看着柳月的表情,心里觉得很痛,又觉得不该在她心情这么好的时候让她不高兴,就换了神色,看着柳月:“好了,不说以前……现在有爹娘了,高兴不?” 柳月一下子又笑起来:“高兴!又爹娘了,好处很多啊,当然高兴!” 我说:“除了你刚才说的,还有什么好处?” 柳月说:“最起码,过年的时候,就可以正大光明给爹娘磕头领压岁钱了,不用你替了!” 我哈哈笑起来:“这个倒是很现实的好处!” 柳月说:“还有啊,不光我可以得到压岁钱,妮妮给姥姥姥爷磕头拜年,也可以得到压岁钱,俺们娘俩,挣双份钱呢,发了!” 我笑得更开怀了。 柳月等我笑完,说:“开始学车了吗?” 我说:“开始了!” 柳月说:“晴儿妹妹也在学吗?” 我说:“是的!” 柳月说:“打算买车不?” 我说:“暂时没这打算,先学了,拿了驾照再说吧!” 柳月笑笑:“也好,自己会开车,方便很多的……对了,邻市那外语学校那天来恐吓晴儿的事情,第二天晴儿回复了之后,没有什么动静吧?” 我说:“晴儿就按我们商定的给了他答复,那边就没动静了!” 柳月笑起来:“这样的伎俩,我见得多了,他们也就是唬唬晴儿这样初出茅庐的,呵呵……要想唬倒我,还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说:“你也是个心眼很多的家伙!” 柳月笑起来:“我怎么听你这话不想是表扬我,倒好像是有些贬义啊!” 我说:“不管是褒义还是贬义,我说的对不对?” 柳月呵呵笑起来:“有些道理,木办法啊,这个社会就是适者生存,优胜劣汰,心眼不多的家伙都被淘汰了,剩下的,生存下来的,自然都是些心眼多的家伙了……” 我看着柳月,呵呵笑起来。 柳月说:“你又傻笑了,装傻的家伙!” 我说:“木办法,这年头,不装傻的家伙都被淘汰了,剩下的都是装傻的家伙了……” 柳月哈哈大笑起来。 自从认了亲之后,柳月似乎变得心情开朗了很多,很多时候会发出发自内心的欢笑,每个周末都带着妮妮来我家吃饭,陪爹娘说话唠嗑。爹娘有了柳月这个闺女,心情变得愈发好了,特别是娘,每到周末,就念叨着柳月和妮妮,开始准备各种好吃的,等柳月和妮妮来。爹虽然不大说话,却也总是在楼下溜达着,看着校门口的方向,等柳月和妮妮来了,就抱着妮妮上楼。 晴儿似乎也变得轻松愉快了,似乎终于解脱了,学校的事情一般都由校长助理打理,重大事情她做决定。晴儿不再每晚到深夜回家了,一般晚饭都在家里吃。 柳月买了很多优生优育的磁带和录像以及书本给晴儿看,还经常买一些高营养的食品给晴儿吃。 晴儿似乎终于可以安心孕育小宝宝了。 我和晴儿学车很快,很顺利都拿到了驾照,只是没有车开。报社配给新闻部的车,我几乎从来不用,我外出采访,要么让被采访单位来车接,要么就坐公交。我倒不是摆显风格,而是一辆车全体记者用,确实很紧张,我不能再去争抢,因为我知道,我要是去争车用,没有人能抢过我,那车其他人也就甭想用了。 我的做法得到了新闻部同事的钦佩,得到了马书记的一次非正式场合的赞扬,同时也听到了报社其他部门负责人、特别是配了车的经营部门负责人的风凉话。那天开报社中层会议的时候,会前,几个早到的经营部门负责人凑在一起,就有意无意地说起来。 “看来,党委给咱们配的车,咱们负责人不能用了,得先给大家用,人家新闻部已经做了表率,领导都赞扬了……” “是啊,没听领导说吗,说官不大,架子不小,到处摆谱,车接车送,走动就要带车,说新闻部做的很好,这不就是说我们几个吗……” “靠——真能装傻啊,为了自己的名声,牵累大家,然而……可恶……” 几个厂长经理在那里小声嘀咕着,声音不大不小,我刚好能听见。 我回过头,看着他们,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我就这么直直地看着,不说话。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看的有些发毛 几个人被我看的有些发毛了,尴尬地冲我笑笑。 我站起来,走过去,掏出烟,每人一颗,然后亲自给点着,接着又拍了拍每个人的肩膀一下,不轻不重,说了一句:“各位大哥,以后说这话的时候别让我听见!” 自此以后,我再也没有听见这样的话,倒是那天几个说话的人先后分别单独到我办公室来坐了一次,没有任何事,就是闲聊。 我都是热情而礼貌地接待他们,没有任何人提那天的事情,我更是不提。 闲聊的时候,他们都无一例外地赞扬我的能力和业绩,赞扬我的人品和做事,说我年轻有为之类的话。 我总是含蓄地笑着,做谦虚和诚恳状,说着自己的不足和缺陷,请老兄多多包涵多多批评多多帮助多多指导。 我知道他们的用意,都是混场子的,都明白事理,我正在报社里红的发紫,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没有人想得罪这样的人,大家都还要在报社长期混下去的,犯不着得罪老板眼里的红人。就好像现在没有人想得罪梅玲和刘飞一样。 我这才发现,我他妈的不知不觉成了大家眼里马老板的红人了,成了报社最有前途的年轻干部了,成了和梅玲刘飞一类让大家不愿意开罪的人了。 我不知道是应该感到高兴还是应该感到耻辱,被大家看做和梅玲刘飞一类的人物,我觉得很伤自尊。 我感觉到,有时候,人走到哪一步,并非是自己刻意要走的,很多时候,你觉察不到,自然而然就达到了那一步。 这一天,我和正带着兰姐在南方周游私奔的老三打电话,老三和兰姐还没有正式的落脚点,还在四处周游,游山玩水,谈情说爱,很逍遥。我知道老三这个人,他是绝对不会纯游山玩水的,他的目光随时都在关注着更多的商机和机会,都在汲取吸收着一切值得他学习的东西。 老三问起我的近况,我和他谈到了我受伤的自尊。 老三说:“我日,你伤个鸟自尊啊,自尊是个狗屎啊……老五,我告诉你,你少给我装傻……说白了,这是一个充满物欲与浮躁的时代,没有人在意你想什么,也没有人留心你做什么。在你做出成就之前,你要忍受拷问心灵的寂寞孤独,端正愤世嫉俗的倾斜心态,抵御时常袭来的诱惑冷箭。如果没有功成名就,就不要过分强调你的自尊,失去了成功的保护光环,自尊只是一张薄薄的纸,谁都可以轻易地捅破它……” 老三的话让我琢磨了很久。 转眼到了1996年的12月,这一天,一个消息传来:东江省要面向全省党政事业单位招考选拔副厅级干部了! 陈静说的那事,终于来到了! 我首先想到了柳月! 消息是在省委机关报——《东江日报》上看到的,是省委组织部发的公告,内容很具体,从招考的意义到范围,从报名的条件到招考的流程,从考试的内容到面试的程序,从报名的时间到结束的日期,从招考的部门到职数。我拿着报纸看了3遍,仔细揣摩其中的每一条,最后得出结论:柳月是完全符合破格报名的条件的,柳月完全有资格去报名招考。 这里面的招考单位,都是省直单位政府部门的各个厅局,招收的都是副厅级领导岗位,没有党委和群团组织单位。 在今天,政府部门招考,党政事业单位已经进入“逢进必考”的时代,已经是家常便饭、司空见惯,但是,那时,却是个新鲜事,从没有过的考官终于随着改革开放的进行拉开了帷幕。 我看了下拟招考的单位,还真不少,省农业厅、农科院、人事厅、司法厅、林业厅、出版局、财政厅…… 陈静看着我说:“怎么样,我的消息准确吧!” 我强压住内心的激动和兴奋,点点头:“准确,真的年底开始招考了,这个是东江省破天荒的事情,报名的一定很多!” 陈静说:“估计不会少,那些正县级的干部,要是等一步步提拔,靠领导赏识,还不知猴年马月混个副厅级,考试,可是个捷径!这会公平公开竞争,就看谁有本事了!可惜啊,你级别不够,哈哈,要是够资格了,你倒可以去参与下!” 我笑着说:“咱不做那个梦!” 陈静说:“明年估计市里也要效仿省里招考副县级,到时候,你就真的可以去试试水了,人生就是机遇啊,尤其是官场!” 我来不及和陈静多说,找个借口出了办公室,直奔市委大院,要去找柳月,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不过,我知道,柳月很可能也在报纸上看到这个公告了,虽然如此,我还是想找柳月。 我知道,这个机会,柳月一定不会放过,也一定不能放过。我不希望柳月离开我,可是,我更希望柳月能做得更好,能在官场有更好的发展,能离开江海这个浑浊之地,能站得更高。 在我看来,混官场成功的标志就是把官做大,越大,证明你越成功,越有能力。 我兴冲冲进了市委大院,直奔宣传部的办公楼,在一个拐角处,一下子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我刚要道歉,一看,是杨哥。 杨哥看着我笑了:“江峰啊,这么急火火跑这么快干嘛啊,呵呵……” 我扬了扬手里的报纸:“杨哥,你看今天的省报了吗,省直单位要招考副厅级了!” 杨哥微笑着:“看了啊,不仅看了,我们组织部今天还接到省委组织部通知了,要求做好报名组织工作,要求动员符合条件的干部积极踊跃报名!” 我呵呵笑起来,看着杨哥:“杨哥,你报名不?” 杨哥说:“我倒是想啊,可惜,不符合条件哦……” 我一愣:“为什么?” 杨哥说:“学历和年龄啊,你没看报名条件吗,要求第一学历是本科,要求年龄在45岁以下,我第一学历是中专,年龄是46,都过了,两项条件不符合,呵呵……只能望尘莫及喽……” 我说:“哦……学历和年龄卡的很严吗?” 杨哥点点头:“是的,这年头提拔干部,年龄是个宝,学历不可少,呵呵……” 我说:“那……市里符合条件的多不多?” 杨哥说:“市里正县级干部倒是不少,但是,一卡学历和年龄,一大批都不符合的,很多正县级干部第一学历都是中专或者大专,本科的很少,虽然很多干部后来又拿了本科甚至研究生学历,但是,不管用,这次招考,必须要求是第一学历本科,光这一条,就淘汰不少,还有年龄,呵呵……” 我说:“那你可真可惜啊!” 杨哥说:“没有什么可惜的,本来我就没那想法,别说不符合报名条件,就是符合了,这笔试关我也过不去,这可是考地真本事,我学习是不行的,脑子不好用了……呵呵……” 我说:“杨哥,你谦虚了,其实,你一直是个很好学的人!” 杨哥笑笑,看着我:“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我说:“去柳部长那里!” 杨哥呵呵笑了:“好的,去吧,慢点跑啊,别撞了市委书记就好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告别杨哥,疾步去了柳月的办公室。 推开柳月办公室的门,柳月正悠哉悠哉地坐在办公椅上摇晃着,嘴里又在含着一个棒棒糖。 见我来了,柳月笑嘻嘻地看着我:“俺家宝宝弟弟来了,来,姐姐给你吃棒棒糖!” 说着,柳月伸手从抽屉里摸出一个棒棒糖。 我一呆,看着柳月:“你不是说不吃棒棒糖了吗?怎么又……” 柳月努努嘴巴:“说归说,做归做,我言行不一呢,好久不吃棒棒糖,忍不住了,今天又买了一包……来,给你一个,用棒棒糖来引诱小弟弟,哈哈……” 我笑起来,接过棒棒糖,坐在柳月对面,柳月看着我笑嘻嘻地说:“上气不接下气的,什么事情,这么急?” 我又一扬手里的报纸:“看了吗?” 柳月说:“看什么?” 我说:“公告啊,招考副厅级的公告!” 柳月说:“哦……看了啊!” 我说:“你符合报名条件吧?” 柳月说:“嗯……看了看,又打电话问了下杨哥,我是全国和全省行业的先进,虽然是副县级,但是,是符合报名条件的!” 我说:“太好了,我就觉得你应该能有资格报名的!怎么样,你参加报名考试不?” 柳月笑呵呵地看着我:“你想不想我去考呢?” 我毫不犹豫地说:“想!” 柳月说:“那我要是考上了,你和晴儿可就要和姐姐分开喽,爹娘也要和我很远喽……” 我说:“儿女私情和仕途进步,孰轻孰重?再说了,这还有多远,不就是省城到江海的距离吗?” 柳月说:“呵呵……你倒是想得挺开,好像我一定能考上似的,兄弟,你可要知道,这可是面向全省招考,报名考试的可是很多,强手如林哦……竞争是很激烈和残酷的……” 我说:“竞争对手再多,再激烈,我也看好你,只要你想考,就一定能考上!” 柳月又笑起来:“那就好,既然你这么看好我,我不能辜负江主任的期望,我就报名去试试……” 我点了点头。 柳月又说:“不过,这样的大事,要先征求爹娘的意见,听听家人的看法哦……” 我说:“爹娘又不懂这个,你自己决定了,就行动呗!”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这一关是必须的 柳月摇摇头:“此言差矣,以前我没有爹娘,凡事自己做主,对错都自己走下去,现在,我有爹娘了,不管爹娘懂不懂官场,都要征求二老的意见的,虽然爹娘不懂做官场的规矩,但是,爹娘却明白为人做事的事理,那些看似平凡淳朴的话语里,往往能折射出人生深刻的道理来! “还有,咱们做小辈的,要懂得尊重长辈,遇事要多和长辈多商议,多征求长辈的意见……哎——真好啊,这么多年了,我第一次有长辈可以汇报了,可以向长辈说说自己的心里话了……想起来,真的感觉好幸福哦……” 我说:“爹娘一定会支持你的!” 柳月说:“那要说下!这一关是必须的!” 我说:“你什么时候和爹娘说呢?” 柳月说:“今儿个晚上,我带妮妮和小红去吃饭!” 我说:“那我先给家里打个电话说下,提前通知下爹娘!” 柳月吃吃地笑起来:“你不用打了,我刚刚给娘打完电话,已经告诉她晚上要去吃饭的事情了……” 我一听,笑起来:“原来你已经先斩后奏了!” 柳月嘴巴一撇:“你这是什么话,好像我回娘家吃饭还得先给你汇报,等你批准似的……” 我说:“木有这个意思!娘怎么说的?” 柳月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娘很高兴啊,晚上包水饺给我吃呢,羊肉的,我最喜欢吃了!我和娘说了,月儿和妮妮最乖,只包给我和妮妮吃,宝宝不乖,不给宝宝吃!” 我哈哈笑起来。 柳月说:“下班后我开车接着你和晴儿,咱们一起回家吃饭饭!” 我点头答应,又说:“刚才我遇到杨哥了,杨哥没资格报名啊!” 柳月说:“是的,没办法,学历和年龄卡得很严格,谁也不能走后门,杨哥是干组织部的,也不能例外……” 正在这时,门被推开,张部长进来了,一看见我,就笑了:“哟——楚领导来了,怎么?到部里来检查工作了?来部里检查工作,不到我那里,只来柳月这里,这不是眼里没有我吗?” 我做不好意思状:“张部长,您就别拿我开涮了,您才是大领导,我哪里敢检查工作啊,我是找柳部长汇报工作的,凡事不能越级啊,我可不敢直接给您汇报,不然,柳部长会尅我的……” 张部长乐了,用力一拍我的肩膀:“小家伙,我就喜欢拿你开涮,别人我还不想涮呢,哈哈……汇报工作不越级,这是正确的!我就奇怪啊,你小子我怎么就越看越喜欢呢……” 我说:“那是领导高抬厚爱啊!” 张部长大大咧咧地笑着:“什么高抬厚爱,我看着顺眼就好,对了,小子,记着你给我的军令状,快到年底了,我到时候给你的承诺一定会兑现,你给我的,要是兑现不了,我撤了你的职,把你发配到报社传达室看门去!” 我说:“领导的指示保证完成,不敢拿工作和领导开玩笑!” 张部长满意地笑了:“我就知道你小子有这个把握,我就喜欢你敢打敢冲的劲头,这劲头,越看越像我当年……” 我呵呵地傻笑起来。 柳月看我在傻笑,忍俊不住,转向张部长:“张老板大驾光临,有何指示呢?” 张部长说:“我刚从市委书记那里回来,全省解放思想大讨论现场会就要在江海召开,关于省直新闻单位接待的事,我和你商议下!” 柳月说:“哎——应该我去您办公室听老大指示的,怎么您亲自来了……” 张部长乐呵呵地说:“柳月啊,你就别给我客气了,我正好顺便经过你这里,怎么,我就不能屈驾光临了……” 柳月呵呵笑起来,拿起一个棒棒糖:“领导,吃不吃棒棒糖?” 张部长哈哈笑起来:“算了吧,我不吃那玩意,我看你越来越小孩子了,吃起棒棒糖了……” 柳月说:“哎——老了,唯有靠吃棒棒糖来找找年轻的感觉了……领导,下指示吧!” 我一看张部长要和柳月谈工作了,知趣地告辞离去。 离开后,我又听到了张部长的余音:“宣传就是生产力啊,这次现场会的召开正是得益于江峰这小子的两篇稿子,市委书记刚才又提到这小子了……” 我听了,心里乐滋滋的。 出了市委大院的门口,突然一辆车停在我身旁,后车窗摇下,是宋明正的脸,身旁坐着王巧玲。 很久没见宋明正和王巧玲了,如今见到他俩在一起,王巧玲悠然自得地靠在宋明正身边,知道宋明正已经是要死心塌地和王巧玲过日子了,前段时间的离婚风波成了一场闹剧,灰飞烟灭了。 我一直很奇怪王巧玲是用什么办法降服宋明正的,依照王巧玲的智商和阅历,降服官油子宋明正,简直是天方夜谭,可是,想归想,事实却证明了一切,宋明正正乖乖地坐在王巧玲身边呢。 “老弟,你干嘛去?”宋明正笑着对我说。 “哦……我去市委办事情了,刚出来!”我说着,又冲王巧玲点点头:“嫂子,你好!”王巧玲冲我笑笑,很友善。既然宋明正和王巧玲已经和好了,我也就识趣地不叫王巧玲“王姐”了,改口叫嫂子了。 “嗯……这会没事了吧?”宋明正说:“我今天来市里办事,办完了,正要和小王一起去吃午饭,咱们一起吃吧,我请客!” 我正犹豫,王巧玲也说:“江主任,一起吧,大家很久不在一起坐坐了!” 看着王巧玲,我心里一动,就答应了。 宋明正选的吃饭的地方真巧,正好是王巧玲和王勇上次开房纵欲的那家酒店的餐厅。 大家坐在餐厅里,我环顾这家酒店,突然对王巧玲说:“这家酒店我还第一次来呢,嫂子来过这里吗?” 王巧玲神色自若地说:“我也是第一次!” 我笑笑:“哦……嫂子是和宋大哥一起来第一次吧……” 我的声音充满弦外之音,王巧玲当然能听出来,脸色有些变白,眼神里闪出一丝惊慌,随即又镇静下来,看着我笑笑:“江主任这话里好像有话吧……” 王巧玲的眼神里,没有了惊慌,却充满了疑惑,她一定是猜不透我知道了她的什么行踪,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笑笑,刚要说话,宋明正接过来:“什么话里有话,你就是瞎猜疑,江兄弟不就是随便问下吗,问的也是啊,我和你还真是第一次来这里吃饭!” 王巧玲笑了下,低头吃饭,我也不再多说。 其实我知道,我和宋明正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宋明正已经表白了,就是王巧玲背着他找了野男人,他也不能和王巧玲分手。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那我再多说什么,也就没意义了,弄不好还让人家猜忌我不安好心,存心破坏人家的幸福生活。 我心里不由有些感慨,这生活里恩恩爱爱的夫妻中,不知道有多少是老婆和老公互相戴了绿帽子的,或者是单方被戴了绿帽子的,在他们看似恩爱的和谐和貌合里,不知道心里和背后又有多少背叛和神离。 一会儿,宋明正对我说:“兄弟,弟妹怀孕了,你可要多照顾好啊,祝贺你,明年喝你儿子的喜酒哦……” 我一愣,看着宋明正:“宋大哥,你怎么知道的?” “呵呵……这时你还想隐瞒吗?”宋明正说着看看王巧玲,那意思是从王巧玲这里知道的。 我看着王巧玲,笑着:“嫂子也知道了!” 王巧玲笑笑:“是的!” 王巧玲不说怎么知道的,我也不问。我猜王巧玲知道的途径应该是梅玲——王勇,晴儿一直没有断了和梅玲的联系,梅玲告诉了王勇,王勇和王巧玲幽会的时候又告诉了王巧玲。 想到这些,我的心里突然有些烦躁起来。 我换了个话题:“宋大哥,今天省报上登了招考副厅级的公告,你知道了吗?你不打算去试试?” 宋明正的第一学历是本科,年龄也不超过45岁,我知道的。 宋明正说:“这消息我知道了,不过,你看我县里的工作这么大一摊子,我那里有时间学习考试啊,别说面试,光笔试这一关我就过不去,算喽,不受这样的洋罪了!” 王巧玲接过话:“考什么考啊,看你也不是能学习的人,再说了,这个副厅级,你还用考吗,县委书记熬上半天,还不都是副厅级,到时候,做个副市长,比做那副厅长副局长的强多了,实权大多了……” 宋明正听了,笑笑,没说话,脸上露出志在必得的神情。 我符合着:“嫂子说的倒也是,很有道理!” 宋明正说:“我估计柳月这次戏很大,她是很能学习的,综合素质和能力也很高……” 话未说完,王巧玲突然重重地咳嗽了一声,脸拉了下来。 宋明正好像突然意识到自己说多了,立刻就闭了嘴,低头吃饭。看宋明正的样子,好似对王巧玲有了几分惧怕。 我感觉出,王巧玲虽然已经掌控了宋明正,虽然已经不再担心自己的婚姻有不安定因素,但是,她对柳月,似乎还是有着很大的成见和忌恨。 我不由厌恶起王巧玲来,很想扇她一个大嘴巴。 下午下班后,柳月带找我和晴儿,还有妮妮和小红,一起到我家吃晚饭,娘已经包好了水饺,大家其乐融融地吃了一顿晚饭。 饭后,柳月和大家说了准备报名招考的事。 晴儿一听,脸上放出了光彩:“姐,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我强烈支持你去考试!” 我不知道晴儿说这话的动机是出于对柳月前途的关注还是出于自身考虑,柳月考上副厅级,就可以离开江海了,她自然会觉得更加安全了,更加高枕无忧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更加发愁 爹娘开始还没听懂是什么意思,我又加了一些说明,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娘有些愁容:“哎——月儿,这么说,你要是考上这个什么官,那就要到省城去了,是不是啊?” 柳月点点头:“是的,娘!” 娘脸上更加发愁了:“哦……省城那么远,你要是走了,那娘岂不是很难见到你了,你自己一个人走那么远,娘也不放心啊,哎——我看,还是别考了,女人啊,做什么官呢,找个好人家,伺候好家里,就行了!再说,你现在官也不小了啊,比咱乡里的乡长官都还大……” 柳月抿嘴笑着。 晴儿说:“娘,你说什么呢?女人怎么就不能做官了?现在是新社会,女人也可以和男人一样做官的,您这是老思想了,陈旧的观念,必须打破,月儿姐是有能力的人,在官场做事情,自然是要往上走的,你不鼓励月儿姐前进,反倒拖她后腿,这怎么可以呢?再说,月儿姐要是考上了,这省城还能有多远?很快高速公路就要通了,到时候,您要是想月儿姐了,走高速,3个多小时就到了,很快的……” 爹也点头:“嗯……老婆子,晴儿说的有道理,现在是男女平等的社会,孩子要是有这个想法,有这个能力,咱们只能给孩子鼓劲,不能拖后腿,只要是孩子觉得好的,只要是孩子愿意去做的,咱们就得支持……毕竟,孩子见识的比我们多,孩子都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事业,孩子混好了,到时候衣锦还乡,咱们脸上也荣光啊!这月儿把咱们当亲爹娘来看待,这样的事情来和咱们商议,咱们也不能只为了自己的一点小想法就耽误了孩子的前程,你说是不?” 晴儿和爹这么一说,娘也转了想法,说:“那行,月儿,你要是觉得可以,那娘就顺从你,支持你,可是,不要太难为自己,能考上就考,考不上也没啥……” 柳月笑着说:“谢谢爹娘,嗯……我会尽力而为的,考不上我就继续在您二老跟前呆着,呵呵……” 这时,爹看着我说:“宝宝,你怎么不去考呢?你要不要和你姐一起去考啊,考上了,都到省城,爹娘也跟着你们去省城!” 我笑了,说:“爹,我不够资格!” 晴儿说:“爹,这可不是谁想考都可以考的,月儿姐也是破格的呢!” 娘说:“哦……原来是这样,那咱月儿可是不简单,比咱宝宝和晴儿都强出一大截!” 柳月说:“娘,别这么说,我只是比弟弟妹妹年龄大,经验多一点儿,我和弟弟妹妹这么大的时候,比不上他们呢,等他们和我这么大的时候,一定会比我强很多的……到时候,晴儿要是参加这样的考试啊,一定比我强!” 爹娘呵呵笑了。 晴儿开心地笑着:“月儿姐,我强烈支持你去考官,你考上了,是咱家的无上荣光,凭你的能力,你一定能考上的……至于我,可别笑话我了,我可是不行的,我这个人,心理素质不行,面试的时候,我一定慌了神,呵呵……我这个人做事情啊,不敢冒险,不敢单枪匹马,就这办学校,要不是有峰哥和你的支持,我还真不敢做……” 柳月笑着:“晴儿,别太小看自己了,你真的很有潜质的,你的能力一旦发挥出来,绝对是不低于任何人的,这个学校,我们也只是辅助作用,根本还是你自己的能力在起作用……” 晴儿笑着说:“哎——一直提心吊胆呢,要是失败了,丢死人了,让别人笑话死了,幸亏成功了……” 柳月说:“晴儿,做任何事情,都不要怕丢人,丢人是一种成功的尝试,至于为此笑话你的人,你已经可以把他们从你将来人生对手的名单中排除了,所以我们也不要笑话那些丢人的人。丢人,是成功过程的必经之路。” 爹点点头:“月儿这话说得好,有道理……月儿,你记住,以后不管做多大的官,都不要忘记咱们做人的本分,官可以越做越大,钱可以越攒越多,但是,这官,这钱,都要对得住自己的良心……爹娘种了一辈子的地,当了一辈子农民,大道理不会讲,可是,这做人的道理却是懂的,这就和种地一样,只有老老实实脚踏实地本本分分去耕地、去播种、去施肥,来年才能有好收成,来不得糊弄,来不得虚假……你工作做好了,为人做好了,不光爹娘高兴,就是你九泉之下的爸爸妈妈也会看着心里舒坦的,也能合上眼的……” 柳月虔诚地听着,脸上闪出感动的表情,眼睛亮晶晶的,说:“爹,我记住您的话,我一定好好做事,好好做人!” 我在旁边看着柳月,相信柳月的虔诚和感动是发自内心的,爹讲的道理柳月不会不知道,不会不明白,我觉得柳月不是为爹的话而感动,而是为能有个长辈教诲叮嘱而感动,她荒芜荒凉已久的内心干涸沙漠里,终于有了长辈情感呵护的浇灌,怎能不动容动晴呢? 这时,妮妮也在娘的怀里说:“妈妈,妈妈,你要去考官啊,我也支持你,妈妈到时候当大官,我做小官就好了……” 大家都笑起来,娘乐得抱着妮妮亲来亲去合不拢嘴。 事情就这么定了,全家人达成一致意见,支持柳月去考官。 这时,妮妮闹着要出去玩,爹娘也想出去溜达,就带着妮妮和小红下楼了。 晴儿的神色像过年一样,一个劲儿对柳月说:“姐,你可要争气啊,一定要考上,报完名后,你把妮妮放到我这里吧,娘给看着,你好专心复习,不受干扰!” 柳月笑着:“不用,妮妮不会影响我的,我在上班时间和妮妮睡了之后复习就可以的,再说了,这笔试,也不全是书本上的东西,很多时候考的是综合分析能力,是要靠平时的积累的……” 晴儿说:“等你考上,我和峰哥到西京去,就有落脚点了,哈哈……最近咱家喜事不断啊,爹娘有了闺女,我和宝宝哥有了姐姐,现在你又要去考官……” 晴儿那夸张的喜形于色让我有些受不了,就打断晴儿的话,看着柳月:“你打算报考哪个职位?” 柳月说:“看了下这些招考的部门,我看,还是报和自己从事的工作最相近的吧,这样比较有利,我打算报考省出版局副局长这个职位!你说呢?” 我点了点头:“和我想的一样!” 晴儿这时问:“姐,什么时候报名呢?” 柳月说:“后天就可以开始报名了!” 晴儿说:“招考要持续多久啊?” 我说:“这个月进行完,元旦前公布,全部结束,元旦后就走马上任!” 晴儿眼里发出了欣喜的光芒,拍着手,快乐地叫着:“这么快啊,呵呵……这么说,元旦后,月儿姐就可以到省里当官了,真好呀!太棒了!” 我知道晴儿说的和心里想的不是一回事,她应该说元旦后柳月就离开江海了,她就可以彻底放心了,不用担心自己的婚姻受侵害了。 柳月笑着说:“还没开始报名开始呢,结果还难说呢!” 晴儿说:“月儿姐,妹妹给你施加个压力,你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柳月呵呵笑起来:“那我就得变压力为动力了!” 晴儿今天的情绪似乎显得特别兴奋,甚至可以说是亢奋,柳月他们走后,爹娘歇息以后,晴儿主动洗好了澡在床上等我。 夜深了,冬天的寒夜里,分外宁静,隔壁传来爹均匀的呼噜声,远处传来到站的火车发出的汽笛声,通过窗户,深邃的夜空里繁星闪烁,没有月亮。 月亮到哪儿去了呢?到了山的那一边吗? 第二天,我到市妇联开了一个会议,会议结束的比较晚,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天色已经开始黑了。 市妇联所在的办公楼在市委宣传部的办公楼后面,我要出去,正好要经过市委宣传部的办公楼。 走在楼下,我随意自觉地一抬头,看见柳月的办公室正亮着灯。 都下班了,柳月还不回家,在忙什么呢? 我决定上去看看。 进了办公楼,静悄悄的,都下班了。走到楼道里,我的脚步放得很轻,我想吓唬柳月一下。 柳月办公室的门虚掩着,光线从屋里射出来。 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正要弄个鬼脸进去,突然屋里传出讲话的声音,这声音是张部长。 “柳月,我听说你下午到组织部去领表格了,要报名参加省里副厅级的招考,是不是?”张部长的声音。 我停止了脚步,轻轻走到门口,从门缝里偷眼往里看,张部长正坐在沙发上,扭头看着柳月,柳月手里正拿着水杯,看着张部长。 “呵呵……”柳月笑了下:“领导,你的消息真灵通啊,我还没来得及给领导汇报呢,是啊,我下午去领表格了,既然省里招考,既然我符合报名资格,那么,就要积极响应省里的号召,参与一下了……” 张部长干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柳月看着张部长:“怎么了?领导,你不支持吗?可别吓唬我啊,我报名,可是需要部里你签字同意的,你不同意,我可是报不上名的……” 张部长似乎在思考着,挠了挠头皮,干咳了一声,似乎在给自己增加底气,然后深呼吸一下,看着柳月说:“柳月,别报名了,不去考了,好不好?” 我闻听大吃一惊!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你说什么 柳月的身体一颤,也睁大了眼睛看着张部长:“张部长,你……你说什么?” 柳月跟随张部长久了,在非公开场合,说话还是比较随意的,没有其他人在张部长面前的拘束和严谨。 柳月用很意外的眼光看着张部长,带着吃惊的口气,她一定是为张部长刚才的话而觉得不可思议,按照常理,一般来说,上级是不能如此阻拦下级进步的,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因为柳月完全有资格去参与这项竞争活动,因为省委组织部号召所有符合条件的官员都来报名,积极参与。即使不从上下级关系考虑,即使从柳月和张部长的个人私人关系来看,从柳月跟随张部长多年老黄牛般地忠心耿耿和兢兢业业来看,张部长说出这番话,也显得很是不正常。一般来说,不管上级心里是怎么想的,不管是真实目的愿意不愿意,但是,从表面上,都是要冠冕一些,都是要积极鼓励下级进步的,何况柳月和张部长的关系,张部长突然为柳月的追求进步说出这话,这也就难怪柳月会觉得不可思议了。 柳月这么一说,张部长的神色显得有些不安,有一些局促,这是一般人从来看不到的神色。张部长似乎是为了完成某一个任务,又似乎是狠了狠心,继续说:“柳月,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工作一直兢兢业业,政绩非常出色,对我的帮助也很大,可以说你是我工作的必不可少的得力助手,我都是明白的,从内心里说,我是很希望你能走的更远,升的更高,不然,我也不会从省里带你到江海来,也不会排除其他干扰提拔你为副部长,我知道,按照你的能力,目前这个位置是对你有些屈就的,我到江海来,只带了你自己过来……你是我最信任的部下,也是我不能缺少的臂膀,可以说,我在江海的工作,是离不开你的,所以,我刚才说这话的出发点,是从工作的需要来说的,目前我的江海的工作,目前江海宣传部的内宣和外宣工作,都离不开你,没有人能代替你的位置……” 柳月怔怔地看着张部长,听着张部长冠冕堂皇的话。 张部长似乎有些心虚,不敢看柳月的眼睛,继续说:“当然,柳月,你也可以把这理解为我的私心,理解为我只从自己的利益出发……” 柳月盯住张部长,沉思了一会,说:“张部长,我一直是把你当做尊敬的领导,当做尊重的长兄,当做我的伯乐,虽然我不敢自诩为千里马,我心里一直以来对你是充满感激的,我在省委宣传部最困难最落魄的时候,你给了我巨大的精神支持,给了我巨大的政治动力,这些,我都一直深深感激你,你给我的知遇之恩,我永世难忘……” 柳月这么一说,张部长面露愧色,更加局促了。 柳月继续说:“如果真的是从你的工作需要,从部里的工作需要,你不想让我去考省里的副厅级,我可以答应你,我放弃这次机会,也算是我对领导和长兄关怀和关照的报答……” 柳月说完这话,张部长却没有放松的感觉,脸上显出游离不定的神色,表情很复杂,不安的成分越来越大,勉强笑了下,说:“当然,柳月,你要是坚持想报名去考,我是不能硬阻拦你的,我没有更多的充足的理由,其实,我刚才对你说的理由,也是见不得光的,也是不能公开的,我这样说,是很自私的,让他人不齿的……” 柳月抿了抿嘴唇,看着张部长:“老兄,不要管外人,不要看别人如何看待,不要管见不见得光,我可以这么说,如果老兄你真的是因为刚才你说的原因劝我不去考试,我一不会说出去,二会答应老兄的要求……可是,我想知道,老兄你说的是不是心里话,是不是真正的原因,我记得老兄经常在我面前鼓励我,指导我,要我抓住机遇,积极向上,追求进步,希望我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现在,机会终于来了一个,老兄突然又说出这番话,而且,理由很堂皇,打着工作的名义,所以,我很迷惑,也很不解,这和你平时的言行是矛盾的,因此,我就是想知道你心里的真实想法,想知道你这么说的真正原因……” 柳月的话似乎一下子击中了张部长的软肋,张部长的脸有些红,这也是我从来没见到过的。 张部长似乎觉得愧对柳月,有些内疚,低头沉吟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什么,又似乎在做决定,良久,抬起头,利索地对柳月说:“柳月,不要说了,我收回我刚才的话,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你该报名的就去报名吧,我决定了,我不会给你的这次报名考试设置任何障碍的……” 柳月默默看了张部长一会,口气变得有些坚决,说:“老兄,你是我的领导,我很尊重你的意见,我很敬重你的为人,如果真的是因为你刚才说的原因,如果你真希望我留下,我就放弃这次机会,但是,如果不是出于你的原因,如果是另有其他因素,对不起,张部长,我不能答应你,恕我得罪无礼了……属于我的机会,我当然不会放过,不管成功与否,我都要去试试……当然,你是领导,你可以利用职权阻止我,你如果真的要阻止我,我相信你有的是办法,你有这个能力达到,如果真的这样,我毫无办法,我认输……” 张部长脸上的愧疚和不安更大了,说:“柳月,此事到此为止吧,就当我们今天什么都没说,我刚才不该说那些话的,我收回……虽然我是你的领导,可是,我更是你的长兄,你要进步,我不该阻拦的,我错了……我给你保证,我不会给你设置任何障碍的,我会全力支持你的……” 张部长的突然转向,不仅没有让柳月脸上露出轻松之色,反而让她眉头更加紧锁。 张部长似乎坐不住了,站起来。 我一看,张部长似乎有要走的迹象,急忙想找个躲避的地方,我不能让张部长发觉我在偷听。 我看了看空旷的走廊,急速往后缩身,快速进了卫生间。 果然,我刚进卫生间,就听见张部长走出柳月办公室的声音。 刚松了口气,又紧了起来,张部长的脚步声似乎是冲着卫生间来了。 我急忙打开一个格子门,闪进去,从里面插上插销。 果然,张部长进来了,小便的。 我屏住呼吸不敢做声,听见张部长边小便边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说了句:“我他妈真是自找难看,里外不是人……” 我听得有些莫名,什么里外不是人? 张部长小便完,我听见洗手的声音,接着,他竟然没走,站在卫生间里打起来了电话,声音不大,但是我听得很清晰。 “我给你说,我和柳月谈了,她不答应,非要去报考,这是省委组织部统一安排的考试活动,没有其他的理由,是不可以随便阻拦的……她硬要去,我没有办法,我也不能拿领导的牌子硬压她,压是压不住的……”张部长说:“都是你折腾的,让我在柳月面前难堪极了,你这个女人,就是喜欢攀比,人家有能力有学识去考,管你屁事,你出的馊主意,非要我打着工作个个人的名义去阻拦,结果柳月根本就不给我这个面子,我不但没有了面子,柳月说不定还会对我有想法,觉得我对她不是真心的好,是故意想使坏……弄的我现在里外不是人……” 张部长在和一个女人打电话,这女人很有可能是梅玲。 我继续认真听。 不知电话那边说了什么,张部长又说:”我就不该听你的撺掇,我告诉你,你不要和柳月去比,你和柳月,不是一个类型的人,她有的,你达不到,当然,你有的,她也没有…… “混官场,你们靠的是不同的资本,没有可比性……柳月去考官,靠的是真本事,你能比吗?有点自知之明,不要胡搅蛮缠了……我可再也不想听你唠叨了,柳月根本就不想和你攀比什么,你少整天瞄着她,女人的嫉妒心啊,真可怕……” 果然是梅玲,果然是梅玲在张部长跟前吹了枕边风,撺掇张部长打着工作和个人感情的名义去阻止柳月报名考试。 我想了想,是啊,柳月要有可能进步高升了,梅玲心里怎么能安稳呢,她怎么能不去搞破坏呢?她对柳月的进步可是一直耿耿于怀,忌恨难当的! 幸亏张部长被柳月的一番话唤起了内心的良知,或许他也是想起了柳月对他忠心耿耿做出的贡献,觉得心里有些对不住柳月。 怪不得张部长说自己里外不是人,里就是对梅玲了。 我不由暗自庆幸张部长的良知焕发,要是他真的死心塌地听梅玲的,坚决阻拦柳月,那柳月还真的是很麻烦。 我不由心里很痛恨梅玲。 我又有些埋怨张部长的没骨气!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不要胡搅蛮缠 柳月的身体一颤,也睁大了眼睛看着张部长:“张部长,你……你说什么?” 柳月跟随张部长久了,在非公开场合,说话还是比较随意的,没有其他人在张部长面前的拘束和严谨。 柳月用很意外的眼光看着张部长,带着吃惊的口气,她一定是为张部长刚才的话而觉得不可思议,按照常理,一般来说,上级是不能如此阻拦下级进步的,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因为柳月完全有资格去参与这项竞争活动,因为省委组织部号召所有符合条件的官员都来报名,积极参与。即使不从上下级关系考虑,即使从柳月和张部长的个人私人关系来看,从柳月跟随张部长多年老黄牛般地忠心耿耿和兢兢业业来看,张部长说出这番话,也显得很是不正常。一般来说,不管上级心里是怎么想的,不管是真实目的愿意不愿意,但是,从表面上,都是要冠冕一些,都是要积极鼓励下级进步的,何况柳月和张部长的关系,张部长突然为柳月的追求进步说出这话,这也就难怪柳月会觉得不可思议了。 柳月这么一说,张部长的神色显得有些不安,有一些局促,这是一般人从来看不到的神色。张部长似乎是为了完成某一个任务,又似乎是狠了狠心,继续说:“柳月,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工作一直兢兢业业,政绩非常出色,对我的帮助也很大,可以说你是我工作的必不可少的得力助手,我都是明白的,从内心里说,我是很希望你能走的更远,升的更高,不然,我也不会从省里带你到江海来,也不会排除其他干扰提拔你为副部长,我知道,按照你的能力,目前这个位置是对你有些屈就的,我到江海来,只带了你自己过来……你是我最信任的部下,也是我不能缺少的臂膀,可以说,我在江海的工作,是离不开你的,所以,我刚才说这话的出发点,是从工作的需要来说的,目前我的江海的工作,目前江海宣传部的内宣和外宣工作,都离不开你,没有人能代替你的位置……” 柳月怔怔地看着张部长,听着张部长冠冕堂皇的话。 张部长似乎有些心虚,不敢看柳月的眼睛,继续说:“当然,柳月,你也可以把这理解为我的私心,理解为我只从自己的利益出发……” 柳月盯住张部长,沉思了一会,说:“张部长,我一直是把你当做尊敬的领导,当做尊重的长兄,当做我的伯乐,虽然我不敢自诩为千里马,我心里一直以来对你是充满感激的,我在省委宣传部最困难最落魄的时候,你给了我巨大的精神支持,给了我巨大的政治动力,这些,我都一直深深感激你,你给我的知遇之恩,我永世难忘……” 柳月这么一说,张部长面露愧色,更加局促了。 柳月继续说:“如果真的是从你的工作需要,从部里的工作需要,你不想让我去考省里的副厅级,我可以答应你,我放弃这次机会,也算是我对领导和长兄关怀和关照的报答……” 柳月说完这话,张部长却没有放松的感觉,脸上显出游离不定的神色,表情很复杂,不安的成分越来越大,勉强笑了下,说:“当然,柳月,你要是坚持想报名去考,我是不能硬阻拦你的,我没有更多的充足的理由,其实,我刚才对你说的理由,也是见不得光的,也是不能公开的,我这样说,是很自私的,让他人不齿的……” 柳月抿了抿嘴唇,看着张部长:“老兄,不要管外人,不要看别人如何看待,不要管见不见得光,我可以这么说,如果老兄你真的是因为刚才你说的原因劝我不去考试,我一不会说出去,二会答应老兄的要求……可是,我想知道,老兄你说的是不是心里话,是不是真正的原因,我记得老兄经常在我面前鼓励我,指导我,要我抓住机遇,积极向上,追求进步,希望我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现在,机会终于来了一个,老兄突然又说出这番话,而且,理由很堂皇,打着工作的名义,所以,我很迷惑,也很不解,这和你平时的言行是矛盾的,因此,我就是想知道你心里的真实想法,想知道你这么说的真正原因……” 柳月的话似乎一下子击中了张部长的软肋,张部长的脸有些红,这也是我从来没见到过的。 张部长似乎觉得愧对柳月,有些内疚,低头沉吟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什么,又似乎在做决定,良久,抬起头,利索地对柳月说:“柳月,不要说了,我收回我刚才的话,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你该报名的就去报名吧,我决定了,我不会给你的这次报名考试设置任何障碍的……” 柳月默默看了张部长一会,口气变得有些坚决,说:“老兄,你是我的领导,我很尊重你的意见,我很敬重你的为人,如果真的是因为你刚才说的原因,如果你真希望我留下,我就放弃这次机会,但是,如果不是出于你的原因,如果是另有其他因素,对不起,张部长,我不能答应你,恕我得罪无礼了……属于我的机会,我当然不会放过,不管成功与否,我都要去试试……当然,你是领导,你可以利用职权阻止我,你如果真的要阻止我,我相信你有的是办法,你有这个能力达到,如果真的这样,我毫无办法,我认输……” 张部长脸上的愧疚和不安更大了,说:“柳月,此事到此为止吧,就当我们今天什么都没说,我刚才不该说那些话的,我收回……虽然我是你的领导,可是,我更是你的长兄,你要进步,我不该阻拦的,我错了……我给你保证,我不会给你设置任何障碍的,我会全力支持你的……” 张部长的突然转向,不仅没有让柳月脸上露出轻松之色,反而让她眉头更加紧锁。 张部长似乎坐不住了,站起来。 我一看,张部长似乎有要走的迹象,急忙想找个躲避的地方,我不能让张部长发觉我在偷听。 我看了看空旷的走廊,急速往后缩身,快速进了卫生间。 果然,我刚进卫生间,就听见张部长走出柳月办公室的声音。 刚松了口气,又紧了起来,张部长的脚步声似乎是冲着卫生间来了。 我急忙打开一个格子门,闪进去,从里面插上插销。 果然,张部长进来了,小便的。 我屏住呼吸不敢做声,听见张部长边小便边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说了句:“我他妈真是自找难看,里外不是人……” 我听得有些莫名,什么里外不是人? 张部长小便完,我听见洗手的声音,接着,他竟然没走,站在卫生间里打起来了电话,声音不大,但是我听得很清晰。 “我给你说,我和柳月谈了,她不答应,非要去报考,这是省委组织部统一安排的考试活动,没有其他的理由,是不可以随便阻拦的……她硬要去,我没有办法,我也不能拿领导的牌子硬压她,压是压不住的……”张部长说:“都是你折腾的,让我在柳月面前难堪极了,你这个女人,就是喜欢攀比,人家有能力有学识去考,管你屁事,你出的馊主意,非要我打着工作个个人的名义去阻拦,结果柳月根本就不给我这个面子,我不但没有了面子,柳月说不定还会对我有想法,觉得我对她不是真心的好,是故意想使坏……弄的我现在里外不是人……” 张部长在和一个女人打电话,这女人很有可能是梅玲。 我继续认真听。 不知电话那边说了什么,张部长又说:”我就不该听你的撺掇,我告诉你,你不要和柳月去比,你和柳月,不是一个类型的人,她有的,你达不到,当然,你有的,她也没有…… “混官场,你们靠的是不同的资本,没有可比性……柳月去考官,靠的是真本事,你能比吗?有点自知之明,不要胡搅蛮缠了……我可再也不想听你唠叨了,柳月根本就不想和你攀比什么,你少整天瞄着她,女人的嫉妒心啊,真可怕……” 果然是梅玲,果然是梅玲在张部长跟前吹了枕边风,撺掇张部长打着工作和个人感情的名义去阻止柳月报名考试。 我想了想,是啊,柳月要有可能进步高升了,梅玲心里怎么能安稳呢,她怎么能不去搞破坏呢?她对柳月的进步可是一直耿耿于怀,忌恨难当的! 幸亏张部长被柳月的一番话唤起了内心的良知,或许他也是想起了柳月对他忠心耿耿做出的贡献,觉得心里有些对不住柳月。 怪不得张部长说自己里外不是人,里就是对梅玲了。 我不由暗自庆幸张部长的良知焕发,要是他真的死心塌地听梅玲的,坚决阻拦柳月,那柳月还真的是很麻烦。 我不由心里很痛恨梅玲。 我又有些埋怨张部长的没骨气!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淡淡的香味 柳月的身体一颤,也睁大了眼睛看着张部长:“张部长,你……你说什么?” 柳月跟随张部长久了,在非公开场合,说话还是比较随意的,没有其他人在张部长面前的拘束和严谨。 柳月用很意外的眼光看着张部长,带着吃惊的口气,她一定是为张部长刚才的话而觉得不可思议,按照常理,一般来说,上级是不能如此阻拦下级进步的,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因为柳月完全有资格去参与这项竞争活动,因为省委组织部号召所有符合条件的官员都来报名,积极参与。即使不从上下级关系考虑,即使从柳月和张部长的个人私人关系来看,从柳月跟随张部长多年老黄牛般地忠心耿耿和兢兢业业来看,张部长说出这番话,也显得很是不正常。一般来说,不管上级心里是怎么想的,不管是真实目的愿意不愿意,但是,从表面上,都是要冠冕一些,都是要积极鼓励下级进步的,何况柳月和张部长的关系,张部长突然为柳月的追求进步说出这话,这也就难怪柳月会觉得不可思议了。 柳月这么一说,张部长的神色显得有些不安,有一些局促,这是一般人从来看不到的神色。张部长似乎是为了完成某一个任务,又似乎是狠了狠心,继续说:“柳月,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工作一直兢兢业业,政绩非常出色,对我的帮助也很大,可以说你是我工作的必不可少的得力助手,我都是明白的,从内心里说,我是很希望你能走的更远,升的更高,不然,我也不会从省里带你到江海来,也不会排除其他干扰提拔你为副部长,我知道,按照你的能力,目前这个位置是对你有些屈就的,我到江海来,只带了你自己过来……你是我最信任的部下,也是我不能缺少的臂膀,可以说,我在江海的工作,是离不开你的,所以,我刚才说这话的出发点,是从工作的需要来说的,目前我的江海的工作,目前江海宣传部的内宣和外宣工作,都离不开你,没有人能代替你的位置……” 柳月怔怔地看着张部长,听着张部长冠冕堂皇的话。 张部长似乎有些心虚,不敢看柳月的眼睛,继续说:“当然,柳月,你也可以把这理解为我的私心,理解为我只从自己的利益出发……” 柳月盯住张部长,沉思了一会,说:“张部长,我一直是把你当做尊敬的领导,当做尊重的长兄,当做我的伯乐,虽然我不敢自诩为千里马,我心里一直以来对你是充满感激的,我在省委宣传部最困难最落魄的时候,你给了我巨大的精神支持,给了我巨大的政治动力,这些,我都一直深深感激你,你给我的知遇之恩,我永世难忘……” 柳月这么一说,张部长面露愧色,更加局促了。 柳月继续说:“如果真的是从你的工作需要,从部里的工作需要,你不想让我去考省里的副厅级,我可以答应你,我放弃这次机会,也算是我对领导和长兄关怀和关照的报答……” 柳月说完这话,张部长却没有放松的感觉,脸上显出游离不定的神色,表情很复杂,不安的成分越来越大,勉强笑了下,说:“当然,柳月,你要是坚持想报名去考,我是不能硬阻拦你的,我没有更多的充足的理由,其实,我刚才对你说的理由,也是见不得光的,也是不能公开的,我这样说,是很自私的,让他人不齿的……” 柳月抿了抿嘴唇,看着张部长:“老兄,不要管外人,不要看别人如何看待,不要管见不见得光,我可以这么说,如果老兄你真的是因为刚才你说的原因劝我不去考试,我一不会说出去,二会答应老兄的要求……可是,我想知道,老兄你说的是不是心里话,是不是真正的原因,我记得老兄经常在我面前鼓励我,指导我,要我抓住机遇,积极向上,追求进步,希望我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现在,机会终于来了一个,老兄突然又说出这番话,而且,理由很堂皇,打着工作的名义,所以,我很迷惑,也很不解,这和你平时的言行是矛盾的,因此,我就是想知道你心里的真实想法,想知道你这么说的真正原因……” 柳月的话似乎一下子击中了张部长的软肋,张部长的脸有些红,这也是我从来没见到过的。 张部长似乎觉得愧对柳月,有些内疚,低头沉吟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什么,又似乎在做决定,良久,抬起头,利索地对柳月说:“柳月,不要说了,我收回我刚才的话,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你该报名的就去报名吧,我决定了,我不会给你的这次报名考试设置任何障碍的……” 柳月默默看了张部长一会,口气变得有些坚决,说:“老兄,你是我的领导,我很尊重你的意见,我很敬重你的为人,如果真的是因为你刚才说的原因,如果你真希望我留下,我就放弃这次机会,但是,如果不是出于你的原因,如果是另有其他因素,对不起,张部长,我不能答应你,恕我得罪无礼了……属于我的机会,我当然不会放过,不管成功与否,我都要去试试……当然,你是领导,你可以利用职权阻止我,你如果真的要阻止我,我相信你有的是办法,你有这个能力达到,如果真的这样,我毫无办法,我认输……” 张部长脸上的愧疚和不安更大了,说:“柳月,此事到此为止吧,就当我们今天什么都没说,我刚才不该说那些话的,我收回……虽然我是你的领导,可是,我更是你的长兄,你要进步,我不该阻拦的,我错了……我给你保证,我不会给你设置任何障碍的,我会全力支持你的……” 张部长的突然转向,不仅没有让柳月脸上露出轻松之色,反而让她眉头更加紧锁。 张部长似乎坐不住了,站起来。 我一看,张部长似乎有要走的迹象,急忙想找个躲避的地方,我不能让张部长发觉我在偷听。 我看了看空旷的走廊,急速往后缩身,快速进了卫生间。 果然,我刚进卫生间,就听见张部长走出柳月办公室的声音。 刚松了口气,又紧了起来,张部长的脚步声似乎是冲着卫生间来了。 我急忙打开一个格子门,闪进去,从里面插上插销。 果然,张部长进来了,小便的。 我屏住呼吸不敢做声,听见张部长边小便边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说了句:“我他妈真是自找难看,里外不是人……” 我听得有些莫名,什么里外不是人? 张部长小便完,我听见洗手的声音,接着,他竟然没走,站在卫生间里打起来了电话,声音不大,但是我听得很清晰。 “我给你说,我和柳月谈了,她不答应,非要去报考,这是省委组织部统一安排的考试活动,没有其他的理由,是不可以随便阻拦的……她硬要去,我没有办法,我也不能拿领导的牌子硬压她,压是压不住的……”张部长说:“都是你折腾的,让我在柳月面前难堪极了,你这个女人,就是喜欢攀比,人家有能力有学识去考,管你屁事,你出的馊主意,非要我打着工作个个人的名义去阻拦,结果柳月根本就不给我这个面子,我不但没有了面子,柳月说不定还会对我有想法,觉得我对她不是真心的好,是故意想使坏……弄的我现在里外不是人……” 张部长在和一个女人打电话,这女人很有可能是梅玲。 我继续认真听。 不知电话那边说了什么,张部长又说:”我就不该听你的撺掇,我告诉你,你不要和柳月去比,你和柳月,不是一个类型的人,她有的,你达不到,当然,你有的,她也没有…… “混官场,你们靠的是不同的资本,没有可比性……柳月去考官,靠的是真本事,你能比吗?有点自知之明,不要胡搅蛮缠了……我可再也不想听你唠叨了,柳月根本就不想和你攀比什么,你少整天瞄着她,女人的嫉妒心啊,真可怕……” 果然是梅玲,果然是梅玲在张部长跟前吹了枕边风,撺掇张部长打着工作和个人感情的名义去阻止柳月报名考试。 我想了想,是啊,柳月要有可能进步高升了,梅玲心里怎么能安稳呢,她怎么能不去搞破坏呢?她对柳月的进步可是一直耿耿于怀,忌恨难当的! 幸亏张部长被柳月的一番话唤起了内心的良知,或许他也是想起了柳月对他忠心耿耿做出的贡献,觉得心里有些对不住柳月。 怪不得张部长说自己里外不是人,里就是对梅玲了。 我不由暗自庆幸张部长的良知焕发,要是他真的死心塌地听梅玲的,坚决阻拦柳月,那柳月还真的是很麻烦。 我不由心里很痛恨梅玲。 我又有些埋怨张部长的没骨气!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都想搏一搏 “哦……”我心里一怔,随即镇静下来,看着杨哥:“马书记也报名了?” “是啊,他是最后一个报名的!”杨哥笑着说:“这样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要符合条件的,谁会放过呢,都想搏一搏!” 我说:“哦……马书记符合报名条件?” 杨哥说:“当然符合了,这家伙,东江大学哲学系毕业的,当年也是大学里叱咤风云的人物,还是学生会主席呢,学习很优秀,一直是优秀学生干部和三好学生,我以前还没注意他这个经历,最近看了档案才了解的,看来,他也是个善于学习和钻研的人物,呵呵……” 杨哥说的事情我以前也不知道,我一度以为马书记是那种拿不动书本的领导干部,不爱学习。既然马书记也报名了,这么说,柳月和他也就成了竞争对手了。 报名的还有市出版办、广播局和教育局的局长,看来,柳月的竞争对手光在江海就不少。 我对杨哥说:“那几位报名的领导也都很能学习吧?” 杨哥说:“这次招考,条件卡的比较严,一路按照条件淘汰下来,市里符合条件的不多了,省里第一次稿这个活动,为了不让这次招考活动冷场,省委组织部发出了通知,市里也部署了,要求凡是符合条件的领导干部都要报名,要本着重在参与的态度来积极支持,呵呵……其实呢,有些领导干部几乎是从来不学习,不摸书本的,自己也知道没那个本事能考上,但是,既然上级要求参与,也就跟着热闹热闹一下了,属于陪考的……” 我说:“江海是这样,其他地市是不是也是这样?” 杨哥点点头:“我和其他地市交流了一下,基本都是这样,有真正要参加考试的,有按照组织要求来陪考的,呵呵……事物发展的必然规律,每一个圈子里,都有优秀和落后的人存在,县级干部这个圈子,也不例外!”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不管其他人是否真正来考,柳月和马书记却是真正想考的,柳月不用说,马书记我是知道他是一个有强烈政治抱负和进取心的人,这样的机会,他同样不会放过。市直部门的负责人,想熬一个副地级,比登天还难,那些副地级一般都是给省里下派干部和县委书记准备的,市直部门负责人想提拔副地级的一个路子就是去当县委书记。当然,市委一些部门的重要职位,比如市委市府两办主任、市府秘书长、组织部、宣传部常务副部长,也还是有机会晋升副地级的。 马书记要报考,自然会选择省新闻出版局副局长这个职位,原因我想和柳月是一样的,选择自己最能发挥能力最熟悉的行业。 我和柳月说起马书记也报考的事情,柳月笑着说:“嗯……我猜他也会报这个职位的,呵呵……” 我说:“你俩不就是竞争对手了?” 柳月说:“什么啊,报名的估计得很多呢,还有很多其他地市和省直机关的呢,大家都是竞争对手,又不是就我和马书记竞争,呵呵……再说,这种竞争是公开公平公正的,大家是友好竞争,木有关系哦……不影响同事和朋友感情的……” 我鼓励柳月说:“成功者只有一个,那就是笔试面试综合第一名,你好好努力,一定考个第一名!” 柳月点点头,举起一只手,认真地说要:“是,属下一定遵命,听从楚领导的指示,向着第一名,前进,前进,前进——进!”说完,柳月笑起来,我也笑起来,说:“我觉得对你来说,这个不难!” 柳月说:“你别忽悠我了,我自己的本事自己知道,全省各地,强手多的是,别的人不说,就说马书记,他要是真的下了功夫,我未必就能考过他,当年在东江大学,马书记可是很出名的优秀学生,能力和学识都很出众……” 我说:“他再出众,也比不上你,他整天花天酒地,早就颓废了,脑子早就不好用了!” 柳月呵呵笑起来:“好呀,你在诅咒你的大老板,不是好人!” 我说:“不是诅咒,我说的是实情呢!” 柳月摆摆手:“此言差矣,我给你说,马书记这个人,做事情,要么不做,要做就会下真功夫,他要是真下了功夫,实力不可小觑!” 我问柳月:“你说,这次考试,会不会有人走后门,或者领导内定的情况呢?” 柳月说:“我问杨哥了,杨哥说不会的,此次是全省首次考官,规章规则极其严格,省委书记亲自监督,招考和面试程序很严格,试卷全部是高度密封,改卷在外地,评委都是不公开的,而且,都是要在参评之前一天晚上才会通知,事先评委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给哪一场面试做评委……杨哥说,这次招考,应该是非常公正的一次,这是在为实行公务员制度打前站的,也是全省人事制度改革的一项重要试点,中组部还准备作为典型面向全国推广呢,谁也不敢胡来!” 我说:“这么说,现在的官场,还是有真事的!” 柳月说:“当然有了……其实,官场的很多事,一开始基本都是真事,只是做着做着就下道了,走了样了……” 我说:“离考试时间不多了,要抓紧复习的!” 柳月说:“是的,从报名结束后到笔试,只有10天时间,要复习那么多科目资料,很紧张的,考试虽然是考的综合分析和判断能力,但是,理论的东西,书本的东西,也还是有很多内容的,范围也很广,看来,我得集中精力搞突击了!” 我说:“怎么突击啊?” 柳月说:“拿出当年高考的架势来啊,呵呵……这又是人生中的一次考试,本以为高考是最后一场了,呵呵,没想到还有……参加最后笔试的,可是只有三个人,最后只录取一个,百里挑一啊!”柳月说的很轻松,我知道她心里其实并不轻松。 我说:“我还是同意爹娘的想法,这段时间,把妮妮送到我这里来,让爹娘照顾妮妮的生活,接送她上学,让小红照料你的生活起居,你集中精力打歼灭战,集中精力学习!” 柳月沉思了一下,说:“晴儿同意不?” 我说:“晴儿对你参加考试是鼎力支持的,当然会同意,她肯定没问题的了!” 柳月又沉吟了一下,说:“那也好,那就要麻烦劳累二老了……” 我说:“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柳月脸上浮现出感动和幸福的表情,笑了起来:“有你们的支持,有稳固的大后方,我真的没有后顾之忧了,哎——有爹娘真好,有家真好……” 我看着柳月,心里也感到了欣慰和感动。 事情就这么定了,当天我和晴儿就把妮妮接到了我家,小红留在家里,照顾柳月,柳月除了上班,推掉了一切应酬和活动,其他时间就开始了紧张的复习。 不仅仅是柳月,马书记那边也同样进入了临战状态,这些日子,我在报社一直没有见到马书记的影子。这天,在办公室里,陈静告诉我,马书记专门找了个安静地地方,关掉了大哥大,一心一意正在复习准备考试呢。 “这种关系自己前途命运的事情,真正想考的,都会全力以赴的!”我对陈静说。 “是啊,看得出,马书记对这次考试倾注了全部精力,报社的工作都不管了,呵呵……”陈静说:“现在除了梅玲和刘飞,恐怕没人知道马书记在哪里,那些找马书记办事的人,恐怕都找不到了,老板玩起了失踪喽……” 我笑了笑。 这些日子,我一直没有去打扰柳月,妮妮在我家,白天爹娘接送上学放学,晚上就跟着我和晴儿睡。 妮妮很乖,在人前一直叫我大哥哥,在背后会小声叫我小爸爸。 晴儿经常会买些补充脑子的营养食品,买好了,打电话让小红来拿去,给柳月补充身体。 柳月在准备考试,老三那边也在进行着竞聘,进展很顺利。 一周后,老三给我打电话:“老五,我竞聘成功了,60多个参加竞聘的,我成功了,我现在被温州报业党委正式聘为温州报业广告总公司的总经理了,哈哈……我看来是要和广告业分不开了,注定还是要做广告行业!” 我很高兴:“好小子,真有你的,真行啊你,在北方能行,在南方也行,我很佩服你!” 老三说:“呵呵……其实,亏了柳姐,一来是柳姐给我提供了招聘信息,二来呢,我竞聘之前,柳姐从电话上给我讲了很多报业经济发展的理念和知识,特别是关于广告业经营和发展的新思路,集中给我灌输了很多重要的东西,正好派上了用场,这个临阵磨枪,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我说:“好好干,别给柳月丢人!” 老三说:“是的,我竞聘上之后,那分管经营的副总编才知道我和柳姐的关系,从他的言谈间,听得出,他对柳姐是极其佩服的……我自然是要好好干的,要为柳姐争光呢!” 我说:“兰姐呢?她干什么?” 老三说:“她也应聘了,应聘到温州外语师范学校去当老师了,老本行,得心应手,很顺利就被录取了……” 我说:“哦……不错,这么说,你要在温州安家了……” 老三嘿嘿笑了起来,说:“对了,我家里情况怎么样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恨恨不已 我正好昨天刚去老三家看了下,说:“家里一切都很好,你父母身体也不错,没什么情绪的大起大落了,就是很挂念你,提起兰姐,还是很恨恨不已……” 老三叹了口气:“家里好就行,其实,他们怎么能恨兰姐呢,应该生我的气的,这都是我作出来的……” 我说:“爹娘都疼自己的孩子,出了这样的事,自然就要迁怒于别人了!” 老三又叹了口气:“等等吧,等时间长了,慢慢再说吧,他们最终我想能接受这个现实的……” 我说:“你俩抓紧造人,造出小娃娃来,最好生个孙子,到时候一起抱着孩子回家,我看你爹娘认不认?” 老三说:“我也是这么考虑的,呵呵……” 我说:“手里的银子紧张不紧张,要不要让建国给你打一部分款去?” 老三说:“还行,不需要,建国刚接过公司,公司的业务发展正需要资金,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抽出资金呢,建国和我打电话说了好几次了,说要分批把钱都打给我,我拒绝了,等他发展好了,等公司的资金充足了再说吧!” 我说:“其实你不让建国兄给你打款的真正原因是怕影响公司的发展吧,你手里钱恐怕也是有些拮据了吧?” 老三又嘿嘿笑笑:“问题不大,维持生计还是没有问题的,再说,我和兰姐都找到工作了,很快就会宽裕起来的!” 我说:“操——别在我跟前装傻,我让晴儿给你打点钱去吧,最近学校的资金比较宽裕了,先给你打20个去!” 老三忙说:“别,不用,真的不用,我现在真的不需要钱!” 我说:“日——你给我还客气,你是不是我兄弟了?” 老三说:“不是客气,老五,是真的不需要!” 我说:“你们安家,就需要买房子,温州的房价不便宜吧,买房子需要很多钱的,就你走的时候带的那点钱,能够?恐怕加上兰姐手里的钱,也不够吧?” 老三说:“这里的房价是不低,要是买房子,钱还真差大了,不过,我们现在不准备买房子,我们租房住的……等生活完全稳定下来,再做打算!到时候,不用建国找我,我也会找建国要钱的……或者,我会不客气着你拿钱的……” 我说:“嗯……那好吧……告诉你小子,别在钱上和我装傻,要是你拿我当外人,我就不认你这个兄弟了!” 老三说:“那是自然,自然的,我不会装傻的……对了,柳姐复习考试的事情怎么样了?” 我说:“这个你都知道,谁告诉你的?” 老三说:“兰姐啊,呵呵……” 我说:“正在紧张复习中,再有几天就要进省城去参加笔试了!” 老三说:“祝福柳姐,希望她能考上!” 我说:“谢谢兄弟你的吉言!” 老三说:“我日,我听你这话怎么不大对头,好像我是外人,你和柳月是一家人!” 我说:“你还真说对了,柳月现在是我爹娘的闺女了,认了干亲,哈哈……” 老三一听,很高兴:“真不错,很好,柳姐这人啊,我听兰姐说过一些,命苦啊,从小就没了爹娘,这样,对她也是个安慰,有了归属感……没有爹娘的感觉,我们从小就和父母生活在一起的人,是感觉不到的……” 我同意老三的话:“嗯……是的……” 老三说:“柳月认亲,晴儿什么态度?” 我说:“就是她撮合的,她自然是极力支持的!” 老三说:“哦……这倒是没想到,好啊,晴儿没事,就好啊!我其实呢,就是担心晴儿使小性子,没想到是晴儿主动撮合的……看来,这世上,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啊,呵呵……对了,晴儿还好吗?” 我说:“好,很好,愉快生活,愉快工作!” 老三说:“昨晚上兰姐和我还谈起你们,离开家这么久了,还真的很想你们……” 我说:“我们大家也都想你们的……春节要不要回来看看?” 老三伤感地叹了口气:“哎——春节肯定是不行了,今年春节,看来我只有和兰姐两个人在温州过了……有家不能归的日子,不好受啊!” 这时,我突然想起了柳月,不知道柳月今年春节回不回苍南过,不知道柳月回不回和我们一起回老家过年。这边有她在世的爹娘,那边有她过世的爸爸妈妈,她会在哪儿过呢? 转眼到了柳月去省城参加考试的前一天,下午,我和晴儿带着妮妮去柳月家,接柳月到家里吃饭,爹娘已经在家里弄菜了,大家今晚要给柳月践行。 到了柳月家,在书房里正在整理资料的柳月见了我们,笑着:“欢迎宝宝兄弟和晴儿弟媳妇,以及我的小人儿来看俺!” 我和晴儿笑起来,妮妮扑上去抱住柳月:“妈妈,妈妈。想死我了……” 妮妮抱着柳月的脖子,就亲起来。 柳月抱着妮妮,亲热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妮妮。 晴儿问柳月:“姐,复习的咋样了?” 柳月说:“还行吧,该复习的都复习了,该背过的都背过了,呵呵……剩下的就看明天在考场怎么发挥了……” 晴儿笑着:“那就好,艰苦鏖战了10天,该放松下了,我和峰哥还有妮妮专门来接你和小红回家吃饭的,娘在家正在弄菜呢,今晚,一家人聚聚,给你送行呢!” 柳月开心地笑起来,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好呀,真好……” 看着柳月幸福的表情,听着柳月的话,我的心里又一次感动,长期孤身伶仃的柳月,家庭的温暖对于她,是多么的宝贵。 柳月整理好写字台上的学习资料,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哎呀——可算放松下了,这些日子,可是累坏了我的很多脑细胞啊!走,咱们回家吃饭去!” 柳月换了身衣服,洗了把脸,下楼。 站在楼下,柳月看着天空,深深呼吸了几口:“10天没出门,外面的空气真好啊!” 柳月的车就停在楼下,我说:“车钥匙给我,我来开吧!” 柳月把车钥匙递给我,我开车。 路上,柳月说:“咦,新手司机,开车水平还可以啊!” 我笑了:“学车很简单的,就是个熟练的问题!” 柳月说:“这个也和各人的悟性有关!” 晴儿说:“嗯……峰哥学车比我快,我学的比他早,拿驾照比他还晚,呵呵……驾校的教练都说峰哥是掌握驾驶技术最快的……” 柳月说:“脑瓜子好使的人,学什么都快都好!你们俩都会开车了,我看,明年买辆车吧,这样晴儿上下班也方便,怀孕了,要注意身体的,不能老是去挤公共汽车!” 我说:“晴儿,你说可以不?” 晴儿说:“你是当家的,买不买,我听你的!咱家啊,我负责挣钱,你负责花钱!” 妮妮不甘寂寞,摇晃着晴儿的胳膊:“大姐姐,我也要负责花钱,我要买好多好多好吃的,好多好多好玩的……” 晴儿“扑哧”笑了,说:“好,好,木有问题!” 妮妮说:“大姐姐你要好好挣钱啊,我买这些东西,要花好多钱的!” 柳月和晴儿都笑起来,我也笑了。 说笑间,我们一起到了我家,爹娘已经弄好了饭菜,大家围坐在一起吃饭。 娘不停给柳月夹菜:“月儿啊,辛苦了这么久,受罪了,今儿个好好吃一顿饭,尝尝娘做的鱼好吃不?” 柳月开心地吃着:“娘,好吃,真好吃!” 娘笑了:“等你从省城考完试回来,娘再做给你吃!” 爹说:“月儿,这次考试,听说参加的人很多,是百里选一,这高人一定也很多的,你这次考试,能考上当然好,考不上,也不要有什么心里想不开的,别难为自己,考上了,一家人荣光,考不上也没什么,咱们还是照常过咱普通人的日子嘛……凡事要想通想开,不要给自己施加太大的压力,我知道你很要强好胜,这是好事,但是,凡事也要有两种准备,凡事都要个自己留个后路……” 柳月点点头:“嗯……爹,我记住了!” 娘又说:“明天怎么去省城呢?自己开车去?” 柳月说:“我坐火车去!” 我说:“怎么?组织部不统一组织一起走?” 柳月摇摇头,说:“不同意组织,大家基本都是自己带车去的,带着驾驶员,我不想带了,不方便,自己开车又太累,干脆,坐火车得了!” 晴儿说:“这样也好!” 娘说:“那让宝宝明天送你去火车站,送送你!” 晴儿说:“我也去,我和宝宝哥一起送姐坐火车!” 娘点了点头:“妮妮就继续在这里住吧!” 妮妮一听,拍手欢叫:“好啊,好啊,我喜欢吃姥姥做的疙瘩汤,我每天都要吃疙瘩汤!” 大家都笑起来。 第二天,我和晴儿去送柳月,出门前,娘递过来一个热乎乎的塑料袋,里面是娘刚煮好的鸡蛋。 “宝宝,带着给你姐在路上吃,外面的东西不干净,少吃点,这是娘刚煮好的鸡蛋,还有咸菜!”娘说。 我和晴儿带着鸡蛋,送柳月到了火车站,送柳月到了月台。 我把娘煮好的还热乎乎的鸡蛋递给柳月:“这是娘给你煮好的,你带着!” 柳姐接过鸡蛋,眼里闪出感动的光芒,将鸡蛋贴到脸上,喃喃地说:“谢谢咱娘!” 柳月上了火车,在窗口看着站在车下的我和晴儿,摆摆手:“回去吧,外面冷,我后天就回来了!” 晴儿说:“姐,你可以定要考上啊,要出色发挥啊!” 柳月笑着点点头。 我看着柳月说:“记住昨晚爹说的话,自己多保重!” 柳月抿抿嘴,点点头。 火车一声汽笛长鸣,开走了,长长的轨道显得很空旷,延伸到无边的远方。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消失的方向 我和晴儿站立在寒风里,默默地看着火车消失的方向,看着那天边漂浮的一朵白云,都没有说话,良久,才转身离去。 晴儿去了学校,我去了单位班。 马书记自然也去西京参加考试了,马书记出动的排场不小,带着专车,刘飞和梅玲跟着保驾护航。 我知道,马书记出动,只要离开江海,一般都是这套班子跟随,司机负责掌握方向,刘飞负责安排行程和吃喝拉撒,梅玲呢,负责让马书记晚的生活满足而惬意。每个人的职能都是不同的,各司其职。 “看来,马老板此行,是志在必得啊!”陈静对我说。 我没有说话,心里想着正在火车奔赴省城的柳月,暗暗祈祷祝福柳月。 “哎——这科举制度又回来了,复古运动啊,”陈静说:“古代考个举人能做官,现在呢,是一级一级的考,国的考官时代来临了!真是具有国特色!” 我说:“或许,目前的现状,这样是最好的选拔干部的方法了!” 陈静说:“都争先恐后想做官,做了官,都想去捞钱,去贪污去受贿,这是很多人做官的目的!” 我想起了柳月,说:“那也未必都是!” 陈静看着我怔了下,接着笑着说:“当然,也有不是的,如柳姐,如杨部长,如我老爹,如咱们的老总编辑,可是,这样的又有几个呢?大多数是,你别看整天电视报纸宣传的那些先进典型,又是廉洁又是奉公,那是没出事,出了事,真面目出来了,那些落马的,哪个不是先进呢,其实,他们个个都是贪腐的高手……如今的国官场,贪腐已成一门艺术。官员们津津乐道的,不是如何清廉,而是贪了霸了如何平安无事。不贪你坐不住那位子,贪了官员又不安。一边大贪特贪一边大喊反腐是国当下最具讽刺意味的政治现实。看看那些落马的,哪个不这样?” 我心里同意陈静的说法,觉得陈静看得很透,说:“你说的很现实,看得很明白!” 陈静说:“老爹是官场老混混,表姐在检察院反贪局,耳闻目睹地多了,了解的也多了,自然也知道了……” 我说:“对了,老爷子最近怎么样?” 陈静说:“很好了,想开了,这个第七副局长基本是赋闲的,现在每天练练书法,看看书,早起打打太极拳,修心养性,心情好多了……” 我说:“想开好啊,难得!” 陈静说:“是的,我还是较佩服我老爹这一点的,现在很多在官场混的人,因为提拔或者官阶不去,整天愁闷不展、郁郁寡欢的多的是,甚至还有的窝囊生闷气,导致身体完蛋,得了绝症的也有,想想真不值,不是一顶红帽子吗,犯得着吗,一过60岁,你什么都不是了,为了这个红顶子,搭身体,搭命,搭做人的尊严,值得吗?我老爹想透了,不容易!” 我笑了笑:“那老爷子现在应该是很悠闲的了,呵呵……” 陈静说:“官场的事悠闲了,其他的事又让他犯愁了!” 我说:“什么事呢?” 陈静说:“为了我呗,整天和我老妈在我跟前唠叨,让我给他找个姑爷,烦都烦死了!” 我干笑了下:“那你赶紧找啊,别拖了,越拖越不好找,拖来拖去成了老大难!” 陈静狠狠瞪了我一眼:“不用你管,我拖,没人要正好,我正好自己过!” 我有些语塞,继续干笑着:“呵呵……我这是为你好……” “哼……没良心的人,谁稀罕你为我好!”陈静有些伤感,又有些幽怨。 我诚恳地看着陈静:“陈静,你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不要再拖了,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可是,这都是不可能的了……你难道真的要自己一直这样下去?这怎么能行呢!” 陈静又用幽怨的目光看着我,低头不语,一会儿站起来说了一句:“这世界,没有不行的事情,看你敢不敢去做!” 说完,陈静走了,出了办公室。 陈静这话让我琢磨了一个下午。 陈静的桌面台历写着几行字,我随意拿过来看了下,是陈静的字体:如果有下辈子,记得不要和我相隔太远,因为我怕和你没有机会碰见。如果下辈子你还没找到我之前,记得不要太早和别人结缘,要相信我们总会见。如果下辈子我们遇见,记得要让你先爱我,那样你可以包容我所有的任性。如果下辈子是你先爱我,记得要多在乎我支持我,像这辈子我爱你那样的爱我。 我看完,将台历放回去,心情有些怅惘。 快下班时,陈静回来了,仿佛没事一般,又是惯常的大大咧咧的样子,进来坐在我对面,说:“老大,老三怎么不见了,我打他大哥大,不通!” 老三换了大哥大,陈静不知道。 “我打了柳建国大哥的电话,问他老三哪里去了,他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道道来,”陈静继续说:“老三干嘛去了?我想你会知道的!” 我说:“你找他干嘛?” 陈静说:“想他了,不行吗?你不是一直想让我跟着老三吗?” 我说:“你真的愿意和老三谈恋爱了?” 陈静扑哧笑出来:“你做梦,我找老三是有个广告业务,我给他揽活,我赚他的提成呢!” 我说:“你直接找柳建国可以了……老三的公司转给柳建国了,现在公司的老板是柳建国……” “啊——”陈静有些吃惊,看着我:“怎么了?老三出什么事了,到哪里去了?” 我说:“老三现在已经是名花有主了,你是想找他谈恋爱,也晚了……”于是,我把老三和兰姐的事情简单和陈静说了一遍。 陈静听完,嘴巴微张,如梦初醒:“老天,我经常看到他们在一起,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竟然没有往这方面想,哈哈……老三这家伙真厉害,玩起了姐弟恋,啊哈……有魄力,有胆识,敢带着女人私奔,为了爱情,敢于放弃这么多,像个爷们!” 我没说话,想到我和柳月的事情陈静一直不知道,要是她知道了,估计下巴都能吃惊掉。 “我较欣赏老三,也很欣赏兰姐,看看人家,敢爱敢恨的,多爽!”陈静说。 我说:“你看,我让你早对老三下手,你不下,这不,晚了!” 陈静说:“去你的,不要你做这个好人,我一点都不后悔,老三本来和我无缘,我们本来是不可能的,也是你瞎撮合……” 我歪歪嘴巴,不说话了。 “既然建国兄是公司负责人了,那我找他去,和他谈一笔大业务,呵呵,他发,我也发!去喽……估计他还没下班,还在公司!”陈静风风火火地去了。 第二天,一进办公室,陈静告诉我:“喂——我说,昨天下午我找柳建国,在建国大哥的办公室发现了一个事儿,很让我感到意外和迷惑的事儿!” 我说:“什么事?” 陈静小声说:“我去的时候,他们公司已经下班了,建国大哥的办公室里亮着灯,关着门,我敲门,敲了半天门才开,里面不光建国在,还有个女人也在呢,那女人头发有些凌乱,见了我,脸色红红的……” 我说:“呵呵……这事有什么稀的?” 陈静说:“关键是这女人啊,我认识她,她也认识我,你知道她是谁不?猜猜!” 我说:“黄莺!” 陈静呆了,看着我:“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他俩在谈恋爱,我怎么不知道!” 陈静说:“哦……原来你早知道了,我才刚知道呢,呵呵……黄莺见了我,显得很尴尬呢,急匆匆走了,我心里琢磨,你见了我跑什么啊,不是以前和杨哥谈过又分手了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嘿嘿……” 我说:“他俩的事情还没有公开呢,可能是不想让大家知道吧,还不到火候,你也不要随便对别人乱说啊!” 陈静说:“嗯,我知道了,我不会说的,我心里有数!” 第三天,柳月考完试了,从西京回来了,坐的还是火车,我到火车站接的她。 回来后,全家为柳月接风,娘见到柳月平安回来,很是高兴。 柳月吃过晚饭,带着妮妮回家了,静候笔试成绩。 1周后,也是1996年12月18日,笔试成绩出来了,公布了。 在报考省新闻出版局副局长职位的全省186位考生,柳月笔试成绩第一名! 是陈静最先得知这个消息并告诉我的,我闻听,欣喜不已,深感宽慰,我知道柳月能行,我知道柳月是最棒的。 按照招考规则,按1:3的例确定面试名单,然后笔试和面试的总成绩,是最后的结果,按成绩录取第一名,只要政审通过,没问题了。 也是说,笔试的前三名参加有面试资格,参加面试。 柳月第一名,让我很兴奋,但是不意外,我自信柳月不管做什么,都会是最好的,果不其然。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第二名,第三名是省化厅的一位年轻处长,第二名,竟然是马书记,而且,笔试成绩只柳月少了0.5分,而第三名,第二名也只差了0.5分。 我没想到马书记果然有两下子,飞机挂暖瓶——水平不低。 差距是如此之近,竞争无疑将会很激烈。 正文 元旦后就要改口 陈静和我一样,为柳月的成绩感到由衷的高兴,对我说:“柳姐笔试第一,面试肯定还是第一,总分当然是第一,哈哈……看来,这柳副部长元旦后要改口,叫柳副局长了!哎——我对柳月真的是佩服地五体投地……” “是谁在背后拍我马屁呢……”随着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柳月笑嘻嘻地站在门口。 “啊哈……柳姐,你神不知故不觉怎么来了……”陈静笑哈哈地过去和柳月抱在一起:“我和江主任正在说你考试的事情,正在背后表扬你呢,不小心被你听见了,幸亏没说你什么坏话……” “呵呵……表扬我好啊,只许表扬,不许批评,否则——”柳月作势打陈静的屁股:“被我听到了,打屁股!” 陈静开心地笑起来,柳月看着我也笑。 我说:“知道考试成绩了吗?” 柳月说:“知道了,刚刚接到马书记的电话,他告诉我的,呵呵……” 我说:“哦……是马书记告诉你的?” 柳月点了点头:“是啊!” 陈静说:“马书记第二名,跟在你后面,马书记是不是不大开心啊?” 柳月看了陈静一眼:“说什么呢,鬼丫头,马书记才不是那种小气度的人,他专门给我打电话是祝贺我的,很高兴呢,我是他的老部下,我能进步,他当然高兴了……” 陈静说:“是吗——未必吧?” 柳月说:“别胡说了,不要把人都想歪了,如果换了我,我是第二名,我也会真心祝贺第一名的,毕竟,竞争是公平的,对手不是敌人,而是朋友,尊重对手,也等于尊重了自己……” 我很敬重柳月的心态,我相信这是柳月的真实想法,她不是在作秀。我看着柳月说:“你到报社来,是找马书记的?” 柳月摇摇头:“不是啊,是来看看你们二位领导的,呵呵……刚才马书记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在西京呢,这会应该是在回来的路……” 陈静说:“柳姐,难得你还记挂着我们,来看看,是专程呢还是路过?” 柳月笑呵呵的:“说是专程,让你承受不起,还有点假,那是路过吧,顺便看望二位,看看我的金童玉女二位主任!” 陈静看了我一眼说:“这位是金童,我可不是玉女,咱可不敢匹配,不敢高攀!” 柳月说:“哈……多大个事,是不是不稀罕高攀啊,哈哈……” 我笑了笑,陈静也笑起来。 一会儿,陈静提起了老三和兰姐的事,说:“柳姐,你的密友张兰跟人私奔了,你知道不?” 柳月点点头:“知道啊!” 陈静说:“这个小男人平时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的,温和型号的,没想到,到了关键时候,竟然还敢带着大女人私奔,这兰姐也真有魅力,竟然同意了,哈哈……疯狂的一对,感人的一对,不知道这俩最近怎么样了?” 柳月看了看我,说:“老三给你打电话了吗?” 我说:“打了!”接着,我把老三给我电话的内容说了一下,柳月听完,微微点头:“在我意料之,老三有这个能力,有这个水平!” 陈静说:“哇塞,老三和我们是同行了,都是报人了,成了报业经营的大拿了,哈……温州报业,那可是全国地市报里的佼佼者,老三在那里做,一定会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的!” 柳月点点头:“是的!” 陈静又说:“看来,这对野鸳鸯是要在温州安家了,柳姐,温州不是你的故乡吗,呵呵……” 柳月说:“是啊,是我的老根据地!这两人杀到我的地盘去了,侵占了我的根据地,哈哈……” 柳月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什么,对我说:“我叮嘱建国了,要他和老三保持联系,老三那边需要钱的话,让建国随时给打过去的,不知道老三现在需要不需要?” 我说:“老三暂时不用,建国大哥和他联系过来,要打钱,老三没让!” 正说到这儿,陈静突然插话:“建国大哥……对,柳姐,我那天去找建国大哥了,柳姐,哈哈,我告诉你个事儿……” 陈静兴致盎然地看着柳月,我知道她要告诉柳月什么事儿,故意咳嗽了两声。 陈静听见了我的咳嗽,面不改色,继续说道:“我那天见到建国大哥了……” 柳月显然注意到了我的咳嗽,看了看我,又看着陈静:“是这事?” 陈静说:“昂——是啊!” 柳月说:“这算是什么事儿呢!” 陈静说:“昂——这当然是事啊,我拉个一个大单子,广告业务,给建国大哥送过去了,嘻嘻……一来呢,支持建国大哥的生意,二来呢,我赚建国大哥的提成,发个小财!”说着,陈静转过脸,冲我做个鬼脸,柳月看不到。 柳月笑起来:“呵呵……鬼精鬼精的丫头,真有你的!” 正说着,陈静看了看手表:“哎哟,不和你们说了,我要出去采访了,约定的时间到了!” 说着,陈静急火火出去了,办公室里剩下我和柳月。 我自觉地坐到沙发,空出了我的办公桌,对柳月说:“柳副局长,欢迎重回故里,请坐!” 说着,我指指办公桌前的座位。 柳月呵呵笑了下,毫不客气地坐下,看着我说:“不要乱叫职务,让人家听见了,显得太狂傲!” 我说:“我只在你面前叫,呵呵……笔试第一,面试肯定也会是第一的!” 柳月说:“你我还有信心,我自己倒梅觉得这么肯定,能进入面试圈的,都是高手,笔试成绩其实几乎是一样的,差了0.5分,我只不过是侥幸而已,面试成绩如何,谁都难以预料!” 我说:“你没有自信?” 柳月笑笑:“我自信,但是不自傲!在任何时候,保持低姿态,没有坏处!” 我说:“马书记也真厉害,竟然考了第二名!” 柳月说:“所以,不要小瞧了任何人,在战略可以蔑视对手,但是,在战术,必须要重视对手,3个人,争一个名额,并不笔试轻松!” 我说:“很巧啊,全省这么多地市,这么多人,竟然江海占了前两名,竟然正好是你和马书记在前两名!” 柳月说:“无巧不成书,不然,这故事怎么讲下去?” 说完,柳月呵呵笑起来。 我说:“马书记为什么要打电话告诉你这个消息呢?” 柳月说:“不为什么啊,他知道了分数,打电话告诉我了啊,在电话里听他很高兴,说我和他进入了前两名,我是第一名,他是第二名,一个劲儿的祝贺我,说最后的第一名一定会是我,给我加油鼓劲呢……” 我说:“他的祝贺会是真心的吗?他会真心为你加油鼓劲?” 柳月看着我,不置可否地笑了下,说:“马书记刚才说了,说不管我和他谁考,都是江海的光荣,都是张部长的光荣,只要这个名额不落到外地去,值得祝贺,不过,他倒是很谦虚的,说我是出于蓝了,一定会是第一的,他呢,当是陪考了,陪太子读书,同时呢,给我当坚强后盾,确保花不落他家……” 我笑起来:“说的真好听,唱的还好听!恐怕他这个陪太子读书的,心里不一定甘于失败吧!” 柳月说:“不要这么想,大家是友好公平竞争,每个人都有为自己的前途和利益奋斗争取的权力,我当然是不能接受马书记陪考的说法的,当时对他说,你可千万不要这么想,不然,我心里会很不安的,呵呵……我当然知道,马书记是不会陪考的,他自然也是会全力以赴的……不过,马书记的高姿态和宽宏大量让我很钦佩,颇具领导风度……” 我说:“什么时间面试呢?” 柳月说:“大后天面试,我又要去西京了,呵呵……后天午饭后出发,我和马书记一起去,张部长还要专门给我们送行,安排了一个壮行午宴!” 我说:“那明天晚你来家,咱家里先提前给你举行个祝贺兼壮行家宴!” 柳月笑着:“好的,听俺宝宝弟弟的安排!” 我看了看时间:“快午下班了,我先以个人名义给你祝贺下吧,我们一起吃午饭去,去吃火锅!” 柳月说:“好,既然是你给我祝贺,那你得请客!” 我说:“当然!” 我和柳月去吃火锅。、 柳月对我说:“我说,咱们现在是一家人了,你说,是不是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呢?” 我嘴里吃的火辣辣的正带劲,说:“那是自然!” 柳月说:“那你告诉我,陈静刚才说的建国的事儿是什么事?” 我一怔,停下嘴巴,看着柳月:“她不是说了,是给建国大哥介绍了一单广告业务!” 柳月说:“这单业务是你咳嗽出来的,你要是不咳嗽,恐怕是别的事儿了,你以为我听不出看不出,我只是不当场揭穿你是了,老实交代,坦白从宽,到底是什么事儿?” 我嘿嘿笑起来:“我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柳月笑着:“那是自然,说吧,我听着呢!” 我想了想,决定还是暂不告诉柳月,我现在捉摸不透柳月会对此事持什么态度,我怕此事会影响柳月的面试。 我对柳月说:“暂时保密!” 柳月说:“为什么?” 我说:“不为什么,我说暂时不告诉你,你不要这么好喽……” 柳月说:“哼……坏蛋,告诉我……要不,你大致和我说,是关于建国哪方面的事情?” 我想了想,说:“是关于他终身大事的事儿,也是说是个人恋爱的事儿!” 正文 等合适的时候 陈静和我一样,为柳月的成绩感到由衷的高兴,对我说:“柳姐笔试第一,面试肯定还是第一,总分当然就是第一,哈哈……看来,这柳副部长元旦后就要改口,叫柳副局长了!哎——我对柳月真的是佩服地五体投地……” “是谁在背后拍我马屁呢……”随着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柳月笑嘻嘻地站在门口。 “啊哈……柳姐,你神不知故不觉怎么来了……”陈静笑哈哈地过去和柳月抱在一起:“我和江主任正在说你考试的事情,正在背后表扬你呢,不小心被你听见了,幸亏没说你什么坏话……” “呵呵……表扬我好啊,只许表扬,不许批评,否则——”柳月作势打陈静的屁股:“被我听到了,就打屁股!” 陈静开心地笑起来,柳月看着我也笑。 我说:“知道考试成绩了吗?” 柳月说:“知道了,刚刚接到马书记的电话,他告诉我的,呵呵……” 我说:“哦……是马书记告诉你的?” 柳月点了点头:“是啊!” 陈静说:“马书记第二名,跟在你后面,马书记是不是不大开心啊?” 柳月看了陈静一眼:“说什么呢,鬼丫头,马书记才不是那种小气度的人,他专门给我打电话是祝贺我的,很高兴呢,我是他的老部下,我能进步,他当然高兴了……” 陈静说:“是吗——未必吧?” 柳月说:“别胡说了,不要把人都想歪了,如果换了我,我是第二名,我也会真心祝贺第一名的,毕竟,竞争是公平的,对手不是敌人,而是朋友,尊重对手,也等于尊重了自己……” 我很敬重柳月的心态,我相信这是柳月的真实想法,她不是在作秀。我看着柳月说:“你到报社来,是找马书记的?” 柳月摇摇头:“不是啊,是来看看你们二位领导的,呵呵……刚才马书记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在西京呢,这会应该是在回来的路上……” 陈静说:“柳姐,难得你还记挂着我们,来看看,是专程呢还是路过?” 柳月笑呵呵的:“说是专程,让你承受不起,还有点假,那就是路过吧,顺便看望二位,看看我的金童玉女二位主任!” 陈静看了我一眼说:“这位是金童,我可不是玉女,咱可不敢匹配,不敢高攀!” 柳月说:“哈……多大个事,是不是不稀罕高攀啊,哈哈……” 我笑了笑,陈静也笑起来。 一会儿,陈静提起了老三和兰姐的事,说:“柳姐,你的密友张兰跟人私奔了,你知道不?” 柳月点点头:“知道啊!” 陈静说:“这个小男人平时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的,温和型号的,没想到,到了关键时候,竟然还敢带着大女人私奔,这兰姐也真有魅力,竟然就同意了,哈哈……疯狂的一对,感人的一对,不知道这俩最近怎么样了?” 柳月看了看我,说:“老三给你打电话了吗?” 我说:“打了!”接着,我把老三给我电话的内容说了一下,柳月听完,微微点头:“在我意料之中,老三有这个能力,有这个水平!” 陈静说:“哇塞,老三和我们是同行了,都是报人了,成了报业经营的大拿了,哈……温州报业,那可是全国地市报里的佼佼者,老三在那里做,一定会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的!” 柳月点点头:“是的!” 陈静又说:“看来,这对野鸳鸯是要在温州安家了,柳姐,温州不是你的故乡吗,呵呵……” 柳月说:“是啊,是我的老根据地!这两人杀到我的地盘去了,侵占了我的根据地,哈哈……” 柳月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什么,对我说:“我叮嘱建国了,要他和老三保持联系,老三那边需要钱的话,让建国随时给打过去的,不知道老三现在需要不需要?” 我说:“老三暂时不用,建国大哥和他联系过来,要打钱,老三没让!” 正说到这儿,陈静突然插话:“建国大哥……对,柳姐,我那天去找建国大哥了,柳姐,哈哈,我告诉你个事儿……” 陈静兴致盎然地看着柳月,我知道她要告诉柳月什么事儿,就故意咳嗽了两声。 陈静听见了我的咳嗽,面不改色,继续说道:“我那天见到建国大哥了……” 柳月显然注意到了我的咳嗽,看了看我,又看着陈静:“就是这事?” 陈静说:“昂——是啊!” 柳月说:“这算是什么事儿呢!” 陈静说:“昂——这当然是事啊,我拉个一个大单子,广告业务,给建国大哥送过去了,嘻嘻……一来呢,支持建国大哥的生意,二来呢,我赚建国大哥的提成,发个小财!”说着,陈静转过脸,冲我做个鬼脸,柳月看不到。 柳月笑起来:“呵呵……鬼精鬼精的丫头,真有你的!” 正说着,陈静看了看手表:“哎哟,不和你们说了,我要出去采访了,约定的时间到了!” 说着,陈静急火火出去了,办公室里剩下我和柳月。 我自觉地坐到沙发上,空出了我的办公桌,对柳月说:“柳副局长,欢迎重回故里,请坐!” 说着,我指指办公桌前的座位。 柳月呵呵笑了下,毫不客气地坐下,看着我说:“不要乱叫职务,让人家听见了,显得太狂傲!” 我说:“我只在你面前叫,呵呵……笔试第一,面试肯定也会是第一的!” 柳月说:“你比我还有信心,我自己倒梅觉得这么肯定,能进入面试圈的,都是高手,笔试成绩其实几乎是一样的,就差了0.5分,我只不过是侥幸而已,面试成绩如何,谁都难以预料!” 我说:“你没有自信?” 柳月笑笑:“我自信,但是不自傲!在任何时候,保持低姿态,没有坏处!” 我说:“马书记也真厉害,竟然就考了第二名!” 柳月说:“所以,不要小瞧了任何人,在战略上可以蔑视对手,但是,在战术上,必须要重视对手,3个人,争一个名额,并不比笔试轻松!” 我说:“很巧啊,全省这么多地市,这么多人,竟然江海就占了前两名,竟然正好是你和马书记在前两名!” 柳月说:“无巧不成书,不然,这故事怎么讲下去?” 说完,柳月呵呵笑起来。 我说:“马书记为什么要打电话告诉你这个消息呢?” 柳月说:“不为什么啊,他知道了分数,就打电话告诉我了啊,在电话里听他很高兴,说我和他进入了前两名,我是第一名,他是第二名,一个劲儿的祝贺我,说最后的第一名一定会是我,给我加油鼓劲呢……” 我说:“他的祝贺会是真心的吗?他会真心为你加油鼓劲?” 柳月看着我,不置可否地笑了下,说:“马书记刚才说了,说不管我和他谁考上,都是江海的光荣,都是张部长的光荣,只要这个名额不落到外地去,就值得祝贺,不过,他倒是很谦虚的,说我是出于蓝了,一定会是第一的,他呢,就当是陪考了,陪太子读书,同时呢,给我当坚强后盾,确保花不落他家……” 我笑起来:“说的真好听,比唱的还好听!恐怕他这个陪太子读书的,心里不一定甘于失败吧!” 柳月说:“不要这么想,大家是友好公平竞争,每个人都有为自己的前途和利益奋斗争取的权力,我当然是不能接受马书记陪考的说法的,当时就对他说,你可千万不要这么想,不然,我心里会很不安的,呵呵……我当然知道,马书记是不会陪考的,他自然也是会全力以赴的……不过,马书记的高姿态和宽宏大量让我很钦佩,颇具领导风度……” 我说:“什么时间面试呢?” 柳月说:“大后天面试,我又要去西京了,呵呵……后天午饭后出发,我和马书记一起去,张部长还要专门给我们送行,安排了一个壮行午宴!” 我说:“那明天晚上你来家,咱家里先提前给你举行个祝贺兼壮行家宴!” 柳月笑着:“好的,听俺宝宝弟弟的安排!” 我看了看时间:“快中午下班了,我先以个人名义给你祝贺下吧,我们一起吃午饭去,去吃火锅!” 柳月说:“好,既然是你给我祝贺,那你得请客!” 我说:“当然!” 我和柳月去吃火锅。、 柳月对我说:“我说,咱们现在是一家人了,你说,是不是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呢?” 我嘴里吃的火辣辣的正带劲,说:“那是自然!” 柳月说:“那你告诉我,陈静刚才说的建国的事儿是什么事?” 我一怔,停下嘴巴,看着柳月:“她不是说了,是给建国大哥介绍了一单广告业务!” 柳月说:“这单业务是你咳嗽出来的,你要是不咳嗽,恐怕就是别的事儿了,你以为我听不出看不出,我只是不当场揭穿你就是了,老实交代,坦白从宽,到底是什么事儿?” 我嘿嘿笑起来:“我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柳月笑着:“那是自然,说吧,我听着呢!” 我想了想,决定还是暂不告诉柳月,我现在捉摸不透柳月会对此事持什么态度,我怕此事会影响柳月的面试。 我对柳月说:“暂时保密!” 柳月说:“为什么?” 我说:“不为什么,我说暂时不告诉你,你就不要这么好奇喽……” 柳月说:“哼……坏蛋,告诉我……要不,你大致和我说,是关于建国哪方面的事情?” 我想了想,说:“是关于他终身大事的事儿,也就是说是个人恋爱的事儿!”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懂的东西真多 陈静和我一样,为柳月的成绩感到由衷的高兴,对我说:“柳姐笔试第一,面试肯定还是第一,总分当然就是第一,哈哈……看来,这柳副部长元旦后就要改口,叫柳副局长了!哎——我对柳月真的是佩服地五体投地……” “是谁在背后拍我马屁呢……”随着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柳月笑嘻嘻地站在门口。 “啊哈……柳姐,你神不知故不觉怎么来了……”陈静笑哈哈地过去和柳月抱在一起:“我和江主任正在说你考试的事情,正在背后表扬你呢,不小心被你听见了,幸亏没说你什么坏话……” “呵呵……表扬我好啊,只许表扬,不许批评,否则——”柳月作势打陈静的屁股:“被我听到了,就打屁股!” 陈静开心地笑起来,柳月看着我也笑。 我说:“知道考试成绩了吗?” 柳月说:“知道了,刚刚接到马书记的电话,他告诉我的,呵呵……” 我说:“哦……是马书记告诉你的?” 柳月点了点头:“是啊!” 陈静说:“马书记第二名,跟在你后面,马书记是不是不大开心啊?” 柳月看了陈静一眼:“说什么呢,鬼丫头,马书记才不是那种小气度的人,他专门给我打电话是祝贺我的,很高兴呢,我是他的老部下,我能进步,他当然高兴了……” 陈静说:“是吗——未必吧?” 柳月说:“别胡说了,不要把人都想歪了,如果换了我,我是第二名,我也会真心祝贺第一名的,毕竟,竞争是公平的,对手不是敌人,而是朋友,尊重对手,也等于尊重了自己……” 我很敬重柳月的心态,我相信这是柳月的真实想法,她不是在作秀。我看着柳月说:“你到报社来,是找马书记的?” 柳月摇摇头:“不是啊,是来看看你们二位领导的,呵呵……刚才马书记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在西京呢,这会应该是在回来的路上……” 陈静说:“柳姐,难得你还记挂着我们,来看看,是专程呢还是路过?” 柳月笑呵呵的:“说是专程,让你承受不起,还有点假,那就是路过吧,顺便看望二位,看看我的金童玉女二位主任!” 陈静看了我一眼说:“这位是金童,我可不是玉女,咱可不敢匹配,不敢高攀!” 柳月说:“哈……多大个事,是不是不稀罕高攀啊,哈哈……” 我笑了笑,陈静也笑起来。 一会儿,陈静提起了老三和兰姐的事,说:“柳姐,你的密友张兰跟人私奔了,你知道不?” 柳月点点头:“知道啊!” 陈静说:“这个小男人平时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的,温和型号的,没想到,到了关键时候,竟然还敢带着大女人私奔,这兰姐也真有魅力,竟然就同意了,哈哈……疯狂的一对,感人的一对,不知道这俩最近怎么样了?” 柳月看了看我,说:“老三给你打电话了吗?” 我说:“打了!”接着,我把老三给我电话的内容说了一下,柳月听完,微微点头:“在我意料之中,老三有这个能力,有这个水平!” 陈静说:“哇塞,老三和我们是同行了,都是报人了,成了报业经营的大拿了,哈……温州报业,那可是全国地市报里的佼佼者,老三在那里做,一定会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的!” 柳月点点头:“是的!” 陈静又说:“看来,这对野鸳鸯是要在温州安家了,柳姐,温州不是你的故乡吗,呵呵……” 柳月说:“是啊,是我的老根据地!这两人杀到我的地盘去了,侵占了我的根据地,哈哈……” 柳月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什么,对我说:“我叮嘱建国了,要他和老三保持联系,老三那边需要钱的话,让建国随时给打过去的,不知道老三现在需要不需要?” 我说:“老三暂时不用,建国大哥和他联系过来,要打钱,老三没让!” 正说到这儿,陈静突然插话:“建国大哥……对,柳姐,我那天去找建国大哥了,柳姐,哈哈,我告诉你个事儿……” 陈静兴致盎然地看着柳月,我知道她要告诉柳月什么事儿,就故意咳嗽了两声。 陈静听见了我的咳嗽,面不改色,继续说道:“我那天见到建国大哥了……” 柳月显然注意到了我的咳嗽,看了看我,又看着陈静:“就是这事?” 陈静说:“昂——是啊!” 柳月说:“这算是什么事儿呢!” 陈静说:“昂——这当然是事啊,我拉个一个大单子,广告业务,给建国大哥送过去了,嘻嘻……一来呢,支持建国大哥的生意,二来呢,我赚建国大哥的提成,发个小财!”说着,陈静转过脸,冲我做个鬼脸,柳月看不到。 柳月笑起来:“呵呵……鬼精鬼精的丫头,真有你的!” 正说着,陈静看了看手表:“哎哟,不和你们说了,我要出去采访了,约定的时间到了!” 说着,陈静急火火出去了,办公室里剩下我和柳月。 我自觉地坐到沙发上,空出了我的办公桌,对柳月说:“柳副局长,欢迎重回故里,请坐!” 说着,我指指办公桌前的座位。 柳月呵呵笑了下,毫不客气地坐下,看着我说:“不要乱叫职务,让人家听见了,显得太狂傲!” 我说:“我只在你面前叫,呵呵……笔试第一,面试肯定也会是第一的!” 柳月说:“你比我还有信心,我自己倒梅觉得这么肯定,能进入面试圈的,都是高手,笔试成绩其实几乎是一样的,就差了0.5分,我只不过是侥幸而已,面试成绩如何,谁都难以预料!” 我说:“你没有自信?” 柳月笑笑:“我自信,但是不自傲!在任何时候,保持低姿态,没有坏处!” 我说:“马书记也真厉害,竟然就考了第二名!” 柳月说:“所以,不要小瞧了任何人,在战略上可以蔑视对手,但是,在战术上,必须要重视对手,3个人,争一个名额,并不比笔试轻松!” 我说:“很巧啊,全省这么多地市,这么多人,竟然江海就占了前两名,竟然正好是你和马书记在前两名!” 柳月说:“无巧不成书,不然,这故事怎么讲下去?” 说完,柳月呵呵笑起来。 我说:“马书记为什么要打电话告诉你这个消息呢?” 柳月说:“不为什么啊,他知道了分数,就打电话告诉我了啊,在电话里听他很高兴,说我和他进入了前两名,我是第一名,他是第二名,一个劲儿的祝贺我,说最后的第一名一定会是我,给我加油鼓劲呢……” 我说:“他的祝贺会是真心的吗?他会真心为你加油鼓劲?” 柳月看着我,不置可否地笑了下,说:“马书记刚才说了,说不管我和他谁考上,都是江海的光荣,都是张部长的光荣,只要这个名额不落到外地去,就值得祝贺,不过,他倒是很谦虚的,说我是出于蓝了,一定会是第一的,他呢,就当是陪考了,陪太子读书,同时呢,给我当坚强后盾,确保花不落他家……” 我笑起来:“说的真好听,比唱的还好听!恐怕他这个陪太子读书的,心里不一定甘于失败吧!” 柳月说:“不要这么想,大家是友好公平竞争,每个人都有为自己的前途和利益奋斗争取的权力,我当然是不能接受马书记陪考的说法的,当时就对他说,你可千万不要这么想,不然,我心里会很不安的,呵呵……我当然知道,马书记是不会陪考的,他自然也是会全力以赴的……不过,马书记的高姿态和宽宏大量让我很钦佩,颇具领导风度……” 我说:“什么时间面试呢?” 柳月说:“大后天面试,我又要去西京了,呵呵……后天午饭后出发,我和马书记一起去,张部长还要专门给我们送行,安排了一个壮行午宴!” 我说:“那明天晚上你来家,咱家里先提前给你举行个祝贺兼壮行家宴!” 柳月笑着:“好的,听俺宝宝弟弟的安排!” 我看了看时间:“快中午下班了,我先以个人名义给你祝贺下吧,我们一起吃午饭去,去吃火锅!” 柳月说:“好,既然是你给我祝贺,那你得请客!” 我说:“当然!” 我和柳月去吃火锅。、 柳月对我说:“我说,咱们现在是一家人了,你说,是不是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呢?” 我嘴里吃的火辣辣的正带劲,说:“那是自然!” 柳月说:“那你告诉我,陈静刚才说的建国的事儿是什么事?” 我一怔,停下嘴巴,看着柳月:“她不是说了,是给建国大哥介绍了一单广告业务!” 柳月说:“这单业务是你咳嗽出来的,你要是不咳嗽,恐怕就是别的事儿了,你以为我听不出看不出,我只是不当场揭穿你就是了,老实交代,坦白从宽,到底是什么事儿?” 我嘿嘿笑起来:“我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柳月笑着:“那是自然,说吧,我听着呢!” 我想了想,决定还是暂不告诉柳月,我现在捉摸不透柳月会对此事持什么态度,我怕此事会影响柳月的面试。 我对柳月说:“暂时保密!” 柳月说:“为什么?” 我说:“不为什么,我说暂时不告诉你,你就不要这么好奇喽……” 柳月说:“哼……坏蛋,告诉我……要不,你大致和我说,是关于建国哪方面的事情?” 我想了想,说:“是关于他终身大事的事儿,也就是说是个人恋爱的事儿!”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落在了后面 妮妮欢天喜地地在树林里奔跑,伸手捕捉雪花,一会跑远了,我忙跟上去。 柳月和小红落在了后面。 我和妮妮很快跑出了树林,在外面的马路边等柳月和小红。 雪越下越大了,北风开始呼啸,挟裹着雪花抽打在脸上,有些疼,我把妮妮放到路边的公用电话亭里。 等了一会儿,柳月和小红还没出来,我就让妮妮在电话亭里老实呆着,我去迎迎她们,我怕她们走岔了道。 刚走了几步,突然传来隐隐的急急呼救和斥责声,我心中已经,疾步往发出声音的方向跑去。 树林里的光线很暗,外面路灯的光照进来,我隐约能看清路。 跑了大约100米,我看见了了,呼救声是柳月和小红发出的,她们正被4个男人围在树林里的1棵很粗的大树旁边,四个男人手里都拿着匕首,挥舞着,正在逐渐缩小包围圈,嘴里正说着淫言秽语。 “哈哈……一大一小两个妞儿,正好哥儿们今晚没事干,这里又安静,那就在这里陪陪我们吧……”一个光头嬉皮笑脸地说。 “2个人一个,办完再交换,弄完就走,哥儿们,上!”另一个带皮帽子的说着,拿着匕首就对准柳月的胸口:“我先上这个,这个一定很爽!” “我和老七上这个大美女,你俩上那个小美女,速战速决,弄完了换过来再玩……哥儿们,动手吧……”另一个穿黑色风衣的说。 “好,上,妈的,不准叫喊,再叫,我先用刀子把你小兔子脑袋割下来!”带皮帽子的拿着匕首就开始要挑柳月的胸铺衣服。 柳月和小红惊惧地紧靠在大树旁,柳月大声斥骂:“流氓,滚——” 光头哈哈大笑:“这个地方,风雪交加,你喊什么,喊也没人来,再喊,老老实实让哥儿们四个弄一遍,就放你们走!” “少跟她们废话,上,把她们按到这树干上办我看不错,”皮帽子说:“让她们搂着树,我们从后面弄,哈哈,一定很爽……” 说着,四个流氓步步紧逼,将柳月和小红围在了大树前,他们一手用匕首抵住柳月和小红的胸口,另一只手就要开始撕扯柳月和小红的衣服。 “来人啊,抓流氓啊——”柳月和小红又喊起来。 我这时不容任何迟疑,猛地站到他们身后,大喝一声:“马尔戈壁,住手!” 我的胸膛都要气炸了,想把这几个流氓砸成肉酱,但是又不停提醒自己要镇静,先救出柳月和小红要紧。 四个男人似乎被突然出现对我吓了一跳,接着转过身看着我,看到只有我一个人,又放松了。 “妈的,来了个英雄救美人的,操——先解决了这个傻吊再说!” 四个流氓挥舞着匕首转身冲我冲过来。 我猛地一弯腰,一个闪身,伸出腿绊倒了一个,接着又一挥手,将另一个人往另外两个人身上用力猛地一推,他们拥挤在一起跌倒在地上。 我迅速站到柳月和小红的身边,用身体挡住她们。 我对她们急速说了一句:“我挡住他们,你们趁机快点到路边的电话亭,妮妮在那里!” “可是,你——”柳月脸色苍白惊惧而又关切看着我说。 我回头看着柳月笑了下:“放心,我不会有事,好了,你们快跑——” 说着,我把柳月和小红往相反的方向猛地一推,接着就又冲着4个流氓走过去。 看着柳月和小红离开了,我拉开架势,看着这4个流氓。 四个流氓又围成半圆,都有些恼羞成怒:“妈的,坏了老子的好事,两个美人儿给放跑了,你狗日的是不想活了……” “捅死这个杂种,往死里弄!”光头恶狠狠地说。 四个人又挥舞着刀子冲我杀过来。 我恨透了这4个流氓,妈的,看老子怎么整你们。 不过,我也不敢大意,毕竟,这是手里都有匕首的亡命之徒。 我往大树后猛地一闪,趁着光头收不住脚地机会,狠狠伸出脚,用上射门的力气,踢在他的下面。 “啊——”光头凄厉地叫了一声,捂着下面倒在地上打滚。 我估计这一下子,他下面基本能报废。 接着,我趁皮帽子发愣的机会,急速打出一拳,直冲皮帽子拿匕首的手腕上,没想到皮帽子也会两下子,竟然快速回缩手腕,我只打到了他的外衣。 我知道不能停,不然,这皮帽子接着就会反刺于我,我顺势而上,反手接着就抓住了皮帽子那匕首的手腕,用力一扭,皮帽子“哎哟”一声,手松开,匕首接着就落到了我的左手上。我最恨这个皮帽子,这个人渣,我右手握住皮帽子的右手,将手背猛地贴到大树干上,趁着皮帽子手掌张开的机会,左手握住匕首,对着他的手掌扎了下去,硬是穿透了手掌,扎进大树干里,将皮帽子的手钉在了树干上。 “啊——妈呀!”皮帽子疼的大叫起来。 这时,穿风衣的那个已经拿着匕首刺往我的脖子位置,速度很快。我忙往后缩胸,匕首紧擦着我的喉咙呼地而过,惊出我一身冷汗,好悬! 我后退两步,接着突然发力冲上去,一个飞脚踹倒另一个流氓,接着使出连环腿,二踢脚,把黑风衣撂倒,一脚踩到他拿匕首的手腕,干脆也如法炮制,将黑风衣和皮帽子一样也用匕首穿透手掌,钉在了大树干上。 放倒了三个,剩下的第四个就易如反掌了,我狠狠一脚踢向他的下面,边怒吼着:“操你吗,让你靠这个耍流氓!” 应声倒地,接着就晕了过去,他被我踢昏了。 我估计这俩被踢中下面的三年五年下面是不能再用了,这钉在树上的俩流氓手掌上也会留下永恒的记号。 我这才出了一口气,看看这四个人渣,吐了一口吐沫,拍拍手,转身离去,去找柳月她们。 到了电话亭旁边,柳月和小红正带着妮妮在哪儿等我,见我安然回来,柳月长舒了一口气,说:“那四个坏人呢?” 我笑笑:“跑了!” “跑了?”柳月说。 “是啊,被我打跑了!”我不想让柳月知道的太血腥,笑笑说。 “妈妈,什么坏人啊?”妮妮问柳月。 柳月说:“哦……没什么,刚才有几个拦路的坏人,被大哥哥打跑了!好了,我们赶紧回家!” 我送柳月她们回家,到了楼下,柳月对我说:“你回去路上小心点,到家了给我打个电话!” 我点点头:“呵呵……知道了,没事的!” 柳月让小红和妮妮先上楼,然后看着我说:“刚才我听树林里不停有惨叫声,你把他们教训地不轻吧?” 我说:“呵呵……木有啊,就是打跑了而已!” 柳月认真地看着我:“别骗我,说实话!” 我笑了起来:“你别问了,问这么仔细干嘛啊,我反正又没伤着皮毛,反正我就是把他们教训了一顿,就行了!” 柳月拉着我的手,又看看我身上,确认我没有受伤,出了口气,说:“不会出人命吧?” 我说:“不会,我没要他们的命,虽然我想要了他们的命,但是,我也不想进去,不过,我给他们的教训,足够他们牢记一辈子了……马尔戈壁的,敢欺负你和小红,真是瞎了眼了!想想那几个流氓的言行,我就恨不得弄死他们!” 柳月说:“今晚幸亏了你,要不是你,我们真的难以想像……” 我说:“建国大哥和黄莺,也是在这样的场合下认识的……黄莺遇到流氓,建国救了她……” 柳月呆了呆,怔怔地看着我,半天没有说话。 我说:“建国没有我这身手,被流氓打伤了,怕你知道担心,就没告诉你……不过伤势不重,已经全部好了……” 柳月突然流下泪来:“怪不得他有一段时间不来见我,老是说工作忙,原来……” 柳月突然显得很伤心和担忧。 我安慰柳月说:“你别难过了,建国都好了,没事了!” 柳月一会儿不哭了,抬头看着我说:“今晚吓死我了,后来你独自斗那四个流氓,让我担心死了,虽然知道你会功夫,可是,还是很担心……还好,你没事,建国也没事……你们两个,任何一个有什么事,都会让我寝食不安……” 我说:“你不要担心我们,我和建国都是男人,都是男子汉,我们都会保护你,谁也不能欺负你,谁要是欺负你,我就揍死他!” 说着,我挥舞了下手里的拳头。 柳月看着我,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血色,苦笑了下,说:“傻瓜,有些事情,不仅仅是靠揍死就能解决的,有些事情,武力是无法解决的……” 我明白柳月这话的意思,想起梅玲对柳月的阴毒暗算,想起那看不到却又不时在我脑子里闪现的隐隐约约似乎在伸向柳月而又操纵着很多事情的黑手,心里不由几分不安。 柳月回家后,我没有直接打车回家,而是又去了那小树林,想再看看我的胜利成果。 到了刚才的战场,人都不见了,地上一层积雪,掩盖了刚才的一切,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树林里静悄悄的。 第二天,风歇了,雪停了,我去上班,在报社办公楼门口和急匆匆往外走的王勇撞了个满怀,王勇被我撞得后退几步,差点倒在地上。 王勇刚要发火,一看是我,没说什么。 我说:“王经理,这么急,干嘛呢?” 王勇笑了下,说:“我急着要去医院的!” “哦……怎么了?”我说。 “我四个朋友昨晚被人打伤了,我去医院看看!”王勇说。 “哦……”我心中一动,看着王勇:“你朋友?怎么了?” “是啊,是我四个哥儿们,不知道怎么搞的,昨晚四个人被一个高手给打伤了,两个手掌被穿透了钉在树上,另外两个更惨,下面被踢飞了,睾丸破裂,估计成了废人了!”王勇说。 原来这4个流氓是王勇的哥们。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没用 我说:“哦……这么惨?” “是啊,听说是被一个高个年轻人打的,4个人手里都有家伙,被人赤手空拳打地人仰马翻,真他妈的没用,窝囊……不过,这个年轻人也是个高手,会两下子!”王勇说:“昨晚我和他们刚一起喝完酒,我先走了,就出了这事,不知道是仇家报复还是他们自己惹事,幸亏我昨晚早走了,不然,我说不定也搭进去了!”王勇说。 我说:“报警了吗?” “报警?”王勇说:“谁知道他们他妈昨晚干什么好事了,还敢报警?弄不好是黑吃黑的事情,报警反倒把自己也弄进去了!” 我说:“哦……那你去吧,代我向你的朋友们致意,表示我最诚挚的慰问!” “好的,谢谢兄弟,我先走了!我看完他们,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安排呢!”王勇说到这里,突然住了嘴,急匆匆离去。 我看着王勇离去的背影,心里一阵冷笑,妈的,一丘之貉。 想到刚才王勇说到有更重要事情要安排时的语气和表情,我又觉得怪怪的,但是又想不出什么。 到了办公室,我接到了柳月的电话,让我去她家里一趟。 我不知道柳月让我去是何意,急忙去了柳月家。 柳月自己在家里,正在收拾旅行包,准备下午出发去西京,明天面试。 小红送完妮妮去学校,直接去我家了,中午她和娘要一起去接妮妮放学,直接在我家吃午饭。 我坐下,看着柳月的脸色,说:“你气色不大好,昨晚没休息好吧?” 柳月坐下来,说:“还行吧……” 我说:“什么叫还行,你一定是没休息好,昨晚受了惊吓的原因吧,小红现在咋样了?” 柳月说:“小红好了,没事了,唉……昨晚的流氓真可恨,现在社会上的坏人真多!” 我说:“社会上的人渣多的是,哪个行业都有,这是层次最低的人渣,在其他地方,同样会有人渣,就是在官场,人渣也很多……” 柳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过会儿建国过来!” 我说:“哦……来给你送行的?” 柳月说:“我打电话让他来的,我想和他谈谈,让你来,也是这个意思……” 我说:“什么意思?” 柳月看着我:“你说是什么意思?” 我不说话了,点点头。 “昨晚我想了想柳建国和黄莺的事情,”柳月说:“我今天叫建国过来,就是想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说:“你反对他们在一起吗?” 柳月说:“我不知道,我想先了解清楚情况再说!” 我说:“其实,如果黄莺要是没有梅玲那层关系,倒也是个不错的女人,可惜,因为梅玲,她也受了污染……” 柳月看着我:“你说,我是不是该反对他们?” 我说:“就冲着梅玲对你的狠毒狠辣,就冲着黄莺和梅玲合作过一次坑了杨哥,你反对我是充分理解的……” 柳月说:“那你反对不反对?” 我说:“凡是你反对的,我统统反对!” 柳月笑了下:“我想听听你心里真实的想法。” 我说:“这个,要看建国和黄莺的心里想法,要看黄莺和建国好的真正目的,要看建国大哥对黄莺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感情!” 柳月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要是从我个人的单纯情感出发,我是不会同意建国和黄莺交往的,不为别的,就因为梅玲和她是表姐弟,我无法想象我和梅玲以后会成为亲戚……你昨天告诉我建国有女朋友了,我欣喜不已,却绝对没有想到是黄莺……其实,我也不是对黄莺这个人有什么大多的成见,从她和杨哥的事情上,看得出,这人还是幡然醒悟,还是良知未泯的……按说,建国个人恋爱自由,我这个做姐姐不能过问这么多,可是,心不由己啊,我要是不在走之前处理好这个事情,我去面试都会受影响,所以,我想在走之前,和建国好好谈谈,同时,让你来,也是好万一我和建国僵持起来,你好做个和事佬……调和调和……当然,我说的是万一……” 我点了点头:“嗯……” 正说着,柳建国来了。 坐下后,柳月直奔主题,看着柳建国:“建国,昨晚我看到你和黄莺在马路上逛街了,你是不是和黄莺在谈恋爱?” 柳建国一愣神,接着看看我,笑了起来:“姐,你昨晚看见了,呵呵……我正打算保密一段时间再告诉你呢,没想到……咦——你怎么会认识黄莺的?” 柳月笑了下:“姐认识的人不知道的多了,我早就认识她的……你先别问我,我问你,你和她谈了多久了啊?” 柳建国说:“嗯……认识时间不短了,至于说到恋爱的地步,也不长,刚刚开始不久,现在也就是拉拉手的程度而已……” 柳月说:“你喜欢黄莺吗?” 柳建国认真地点点头:“嗯……喜欢!” 柳月说:“哦……你喜欢她那些地方呢?” 柳建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呵呵……这个人吧,我觉得思想比较成熟,说话做事很有分寸,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不问,和我交往,从来不问我的个人家庭和隐私,除了我想告诉她的之外,而且,不爱财,不贪钱,从来不要这要那,还有,她对我很关心,性格和我很合得来,很投脾气,很多事情,我们之间都好像很有默契……再就是,她……她虽然只比我小1岁,也是30岁的人了,还有过不幸的婚姻和生活,但是,经历过坎坷和婚姻的人,对生活也会更加珍惜,更知道如何去慎重对待爱情……” 柳建国一口气说了一大通黄莺的好处,看得出,他对黄莺很有好感。 柳月笑了下:“她告诉过你她的过去?” 柳建国说:“简单说过,说有过一次不幸的婚姻,其他的,她要说,我阻止了……” 我说:“为什么?” 柳建国说:“一来,我不想让她再去回忆过去,让心再一次伤痛,二来,那都是在认识我之前的事情,我喜欢的是现在的她,没必要让自己去为过去斤斤计较,自寻烦恼,所以,我只要知道她有过坎坷的情感经历就足够了,至于到底是什么经历,我不想知道!” 柳月说:“那……她知道你和我的关系吗?” 柳建国摇摇头:“不知道,我没说,她也没问啊,她只知道我父母早亡,我没有结过婚,没有谈过恋爱……” 柳月呵呵笑了下,说:“她对你真的很好吗?” 柳建国说:“是的,我不傻,我感觉得到,她对我是真心的好,她说她喜欢我的朴实、诚实、勤奋和善良,呵呵……” 柳月说:“她是有过婚姻的人,你是没有谈过恋爱的人,你在意吗?” 柳建国说:“我不在意,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真心相爱是关键,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柳月说:“傻弟弟,你是不是爱上她了?” 柳建国笑笑:“呵呵……我不知道啊,反正,就是天天都想和她在一起,只要见了她,心里就特别高兴,怎么看觉得她怎么好……” 我说:“傻大哥,这就是爱情啊,这就是说明你爱上她了……” 柳月说:“嗯……建国,黄莺有没有和你说过她家里的什么人啊,比如,表姐表哥什么的?” 柳建国说:“木有啊!说这个干吗?我们在一起,只谈工作和人生,交流思想和看法……不大谈别的……” 柳月出了口气,看着柳建国:“嗯……” 柳建国有些不解地看着柳月:“姐,你怎么了?你今天找我来就是问这个的?既然你认识黄莺,那么,你就一定多多少少了解她,你同意不同意我和黄莺交往呢?” 柳月说:“姐同意不同意对你来说重要吗?” 柳建国认真地看着柳月:“姐,你要是不同意,我立马就不和她交往了!” 柳月说:“为什么?” 柳建国说:“因为你是我这世上唯一的姐姐,是我最亲的亲人,你做出的决定,一定有你的理由和原因,你只会对我好,只会疼我爱我,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所以,我也最听你的话!” 柳月沉思了一下,说:“建国,爱情除了男女之间的欢愉和情感的交流,还有更重要的一层意义,那就是责任和奉献,如果你爱上了这个女人,那么,你就要用自己的全部身心去爱护她,保护她,呵护她,对她尽起你应该承担的责任,为她奉献出你的全部情感和身心,这些,你能做到吗?” 柳建国郑重地看着柳月点点头:“姐,这些我懂,我会努力去做到!既然我选择了她,我就会对她负责,我知道,爱情不是儿戏!” 柳月缓缓地说:“黄莺这个人,我和江峰都认识,这个人应该来说是个还不错的人,其实,我们说好或者说坏,你都不用放在心上,你应该相信你自己的眼睛,用你的眼睛和大脑去判断,去认定,对于你和黄莺的事,姐今天想告诉你,姐不反对你们交往,姐支持你们能在排除物欲和其他尘俗的自由恋爱中找到真正的幸福……” 柳建国很高兴:“姐,我就知道你会支持我的,呵呵……我其实也准备告诉你的,只是时机还没成熟,等我们的关系发展稳定了,确定了,我会带她来见你的……你们原来认识,倒也省了我的介绍了……” 我知道,柳月是将自己和梅玲的间隙置之度外了,她是要成全柳建国和黄莺了。 柳月说:“呵呵……建国,在正式见面之前,先不要告诉黄莺我们的关系,好不好呢?” 柳建国说:“行,姐,我听你的,到时候,给她来个惊喜!” 我心里想,对于黄莺,到时候惊喜未必会有,恐怕更多的是尴尬和不安吧。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纯真爱情 我知道,柳月之所以不让柳建国告诉黄莺自己和建国的关系,是因为不想因为这个让黄莺多想,干扰了她和柳建国正常关系的发展,甚至因为这个而扼杀了刚刚萌芽的一段纯真爱情。 黄莺经历了那么多的情感波折,我不敢说黄莺对柳建国的爱情是否纯洁,但是,柳建国对黄莺的爱情,我确定是纯真的。但是,即使黄莺对柳建国的爱情不能用纯洁来形容,但是,起码,我相信,黄莺这次应该是真心对待爱情,真心对待柳建国的,她应该是真正彻悟了,毕竟,我也同意柳月的看法,黄莺做人的本质不坏,心底也还算是善良。 就这样,柳建国和黄莺的事情被柳月偶然间发现,然后得到了柳月的默许和支持。柳月对此事的态度,既让我感到些许的意外,又在我意料之中,毕竟,柳月的为人处世原则决定了她不会将个人恩怨转嫁到别人身上。她是将黄莺和梅玲区分开来对待的。 柳月可以如此无私和宽容,可是,假如梅玲一旦知道了黄莺和柳建国的事情,知道了柳建国和柳月的关系,她会善罢甘休,会错过利用这一关系来暗算柳月的良机吗?黄莺能真正和梅玲断绝一切关系吗,毕竟她们是别姐妹啊!我这样想着,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对黄莺和柳建国的事情又徘徊矛盾起来。 但是,柳月已经表态了,我自然不能说别的。 得到柳月的支持,柳建国很开心。看着柳建国开心的样子,柳月脸上露出了疼爱和欣慰的表情。 又坐了一会儿,柳建国接到公司电话,有客户来了,他急匆匆告辞离去。 柳建国走后,我对柳月说:“看来,我今天来,没起到什么作用啊,呵呵……” 柳月笑着说:“那不是更好,你还很想当个和事佬?” 我说:“其实,建国对你是言听计从的,你要是真的反对,他就能真的不和黄莺来往,不管心里舍得不舍得!” 柳月说:“嗯……我对他能有多大的影响力,我是明白的,因为如此,所以,我不能随意因为个人的私事而去破怪他的终身大事,我知道建国很心疼我爱我的,我也疼他爱他……” 听柳月这么说,我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嫉妒的感觉。 我换了个话题:“行李都收拾好了?” 柳月说:“嗯……收拾好了,中午参加张部长的送行午宴,然后下午就出发去西京喽……哎——这大雪下的,路上估计得走很久,实在不行啊,就坐火车去,正好中午我和马书记商议下!” 正说着,马书记给柳月打电话了,柳月接听:“嗯……对,对……是的……好……我也是这个意思,正想中午和你说呢……哦……你已经安排人买好票了,呵呵……效率真高啊……中午12点的火车……那张部长的送行宴会咋办呢?哦……呵呵,提前了?好,好……那我10点半过去江海宾馆,嗯……餐厅218房间,知道了……” 放下电话,柳月说:“坐火车去西江,马书记已经安排人买好两张软席火车票了,12点出发……张部长还是要送行,提前到10点半,才江海宾馆举行,呵呵……” 我说:“马书记这次倒是很热情主动啊,很热心哦……看来,他对于和你竞争同一个岗位,心态还是不错的……” 柳月说:“这不正是显出了领导的气度和胸怀吗,对事不对人,呵呵……” 这时,我的电话响了,是刘飞打来的:“江主任,下一个通知,!10点半到江海宾馆餐厅218房间” “哦……10点半到江海宾馆餐厅218房间……”我看了柳月一眼,柳月笑了笑,看着我做了个吃饭的动作。 我继续对刘飞说:“有什么事情吗?” “张部长设宴给马书记和柳部长去西京面试践行,领导通知你去参加!”刘飞说。 刘飞说领导通知我去参加,却不说是谁,我估计是张部长的意思。 “好的,我准时去!”我说。 “10点10分,到办公楼下乘车,梅社长的车,我在楼下等你!”刘飞又说。 我一愣:“哦……你和梅社长也要参加的,是吧!” “是的,待会见!”刘飞挂了电话。 我放下电话,对柳月说:“张部长给你送行,安排了我和梅玲还有刘飞陪同一起啊!” 柳月笑了下:“哦……这么隆重啊,报社三位大员亲自出动,不敢劳大驾哦……” 我说:“10点10分我和刘飞统一坐梅玲的车过去,我和你一起去!” 柳月点点头:“嗯……你先回办公室吧,我到时候让我的司机来接我!” 10点30分之前,我和,梅玲刘飞一起到了江海宾馆。 我原以为梅玲见了柳月会脸上掩饰不住嫉妒和难受的,没想到两人见了面,梅玲却脸上带着真诚和祝福的笑容,拉着柳月的手一再祝贺和预祝。 我有些奇怪,她这么预祝柳月,那不就意味着她不希望老马考上吗,难道她不怕老马生气,要知道,她在预祝柳月的时候,老马就站在旁边抽烟呢。不过,马书记脸上的表情是微笑的,显得很轻松。 “柳部长啊,我可真的好羡慕你,这么有能力,有水平,我呀,比起你来,可是真的差远了……”梅玲笑呵呵地对柳月说。 柳月从来就不想和梅玲比较什么,梅玲却时时刻刻都不忘记和柳月攀比,就是伪装出来的热情和友善里,也自然不自然地流露出和柳月比较的意思来。 柳月笑着说:“梅社长,你可别这么说,我那里比得上你呢,我这是凑巧了,很多地方我还得向你学习呢,前些日子张部长还当着马书记的面要我多向你学习经营管理方面的知识呢……” “哎——”梅玲听了,很高兴,忍不住又开始炫耀装傻了:“我呢,其实就是做了一点分份的工作嘛,张部长到处人前人后大会小会的表扬我,我可是知道,张部长这么表扬我,是给我压力呢……我现在社内分管的经营行政和基建,都忙死了,领导就知道表扬加压,一点也不知道体贴体贴下属……” 梅玲说:“这正说明你的能力强啊,领导重视呢!” 梅玲似乎得到了某种心理安慰,笑得更开心了。 很快,张部长来了,宴席10点30分提前开始。 张部长话说得很圆滑:“三个进面试名单的,咱们江海宣传部就占了两个,哈哈……晋级的希望占三分之二啊,不管你俩谁考上了,都是咱们部里的骄傲和光荣,都是咱们江海市委输送出去的干部,都是咱们江海市委的光荣哦……来,大家一起举杯,预祝二位马到成功……” 显然,张部长的祝福是虚伪的,因为只能有一个人成功,两个人中必然要有一个失败者。 大家一起举杯,梅玲痛快了干了,又对柳月说:“柳部长,这次你一定能第一名的,真为你高兴,你可是咱们江海妇女的骄傲啊!” 柳月似乎有些不安,看了看马书记,说:“我的水平和能力,比起马书记来,还差得远呢,我觉得,这次,一定是马书记第一名!” 马书记笑起来,摆摆手:“柳部长啊,你可别这么说,我自己有多大本事,我是有数的,呵呵……我知道,这次的第一名绝对是你,我呢,这次是陪同你考试,陪考啊,哈哈……其实,我本来这次面试都不想去的,我知道去了也是白搭啊,可是,张部长不同意呢,让我必须得去,说要讲组织纪律性,呵呵……那我就只有服从了,陪同你走一遭吧,亲自见证你的成功……” 马书记这么一说,柳月更不安了,忙说:“马书记,你这么说,我可是真的承受不起了……” 张部长这时说:“哎——我看啊,你们俩别再互相谦虚了,我知道你们俩是老同事,都说很谦让的,不过,我可不希望你们俩谦让过度,把总分第一丢了,要是让那第三名成了第一名,那你俩可就是双双白搭了,那我可就白给你们送行了……你俩不管谁考上,我都高兴,我都祝福,来,大家再干一杯!” 大家一起笑着举杯喝酒,这时,我看了看表,上午10点50分,妮妮上午10点多就放学,应该这会已经接到我家里去了。 正在这时,柳月的大哥大响了,柳月站起来拿了电话,在房间的角落接电话。 开始柳月的表情是笑着的:“呵呵……小红啊……” 柳月接电话的时候,梅玲手里抱着水杯,低头不停喝水,马书记则不紧不慢地拿起一颗烟,抽起来。 瞬间,柳月的脸色突然唰地变了:“什么?小红,你再说一遍,妮妮不见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在柳月即将启程去西京面试的最后时刻,出事了! 柳月的话把大家都惊动了,大家都关切地看着柳月,梅玲甚至站了起来,马书记脸上的表情更是关心,刘飞则显得相对沉稳,眼神看了柳月一下,接着却瞥向梅玲,又看着马书记。 张部长紧盯住柳月,说:“柳月,怎么回事?孩子怎么了?” 柳月放下电话,站起来,努力笑了下:“孩子放学没接到,对不起,张部长,我不能在这里坐了,我得赶紧过去看下,看看怎么回事!” 张部长说:“好,你赶快去看下吧,小孩子调皮好动,说不定跑到哪儿去玩了……” “嗯……也许吧……”柳月点点头,转身穿外套,有意无意看了我一眼。 梅玲这时说:“柳部长,我陪你一起去照孩子吧!” 柳月强笑了下:“谢谢你,梅社长,不用了,你们在这里继续吃饭,不好意思,因为我的事情败了大家的兴!” 我心里很急,想跟着柳月一起走,一起去找妮妮,可是这个场合,我又不能做的太明显。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快去快回 马书记这时也说:“柳部长,不要着急,孩子一定走不远的,说不定到老师家或者同学家去玩了……一定没问题的,一定会找到的,沉住气……你快去快回,我等你一起去西京!” 柳月感激地看了马书记一眼:“嗯……谢谢马书记!” 这时,张部长看了我一眼,说:“小江,你年轻力壮,脑子活络,跑腿也快,你跟着柳部长去吧,去帮着找找……坐我的车去,我的车就在楼前,让驾驶员送你们去!” 我巴不得张部长说这句话,立刻站起来:“好!” 柳月这回没有推辞,说:“谢谢张部长,不好意思,我得走了!” 柳月脸上的表情很着急。 张部长挥挥手:“赶紧去,孩子要紧!” 梅玲又对我说:“找到孩子赶紧给我们来个电话啊,别让领导和我们着急……柳部长和马书记还有重要的使命要去省城呢,这可是不能耽误的大事……” 我点了点头,我心里更急,我也很怕此事耽误了柳月的面试。 这会儿,刘飞一直没有说话,眼睛却在马书记和梅玲脸上来回转悠。 我随意看了马书记一眼,看到马书记正用不快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刘飞,似乎在责备刘飞为什么老是瞄他。刘飞看到马书记的目光,像触电一样,立刻就低下头,喝水,仿佛是怕马书记看穿了他心里此刻在想什么。而马书记扫视刘飞的目光似乎也是不愿意让刘飞看出自己的心思。 我和柳月快速出来,坐着张部长的车,去妮妮的学校。 路上,柳月显得很是不安,脸上充满了焦虑。 我对柳月说:“别急,沉住气,先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妮妮很懂事,不会乱跑的……” 柳月似乎心里安定了一些,看着我点点头:“嗯……” 娘和小红正等在校门口,焦急而无助地站在那里,小红刚才打的是公用电话。 一年级的学生放学比其他年纪的早,这会儿正是其他年级的学生放学的时候,校门口到处都是穿着校服的孩子在跑动,还有一大群在门口接孩子的家长,看起来令人眼花缭乱。 柳月和我下车,司机开车接着走了。 柳月和我直奔小红和娘,柳月看着她们,说:“小红,娘,具体怎么回事?” 小红和娘说了下情况,妮妮放学的时间是上午10点半,娘和小红10点就从家里出发,打车来学校接妮妮。她们到学校门口的时候,还不到10点20分。 就在她们和其他家长一起站在学校门口等妮妮的时候,突然一个小青年骑着自行车,直冲小红撞过来,自行车前框放的一袋子鸡蛋都摔到地上碎了,那小青年就不依不饶和小红吵起来,把小红拉到一边,非要让小红赔她的鸡蛋,小红和娘和他理论,争吵了半天,那小青年就是不算完,还要动手打小红,最后还是娘息事宁人掏出钱给他,才算完事。等处理完这事,已经是10点40多了,一年级的学生都已经放学,走的差不多了,小红和娘急忙去等妮妮,可是,等了半天,学生都走完了,也没见妮妮。娘急了,就让小红给柳月打了电话。 听完情况,我和柳月对望了一眼,我看着到处跑动的穿着同样校服的学生说:“有这样一个可能,就是妮妮出来后见不到娘和小红,在附近找她们,慢慢走远了,现在学生很多,正是放学高峰期,都穿着一样的校服,不好认,这样吧,娘还站在老地方等,我们三个人分头在学校门口分三个方向向外找,半小时后,在娘这里会合,娘要是等到了妮妮,也不要离开,就在这里等我们!” 柳月点点头:“嗯……很有可能!” 于是,我和柳月小红分南、东、西三个方向,沿着马路的边缘,在嘈杂的学生中穿行,开始找妮妮。 半小时后,我没有找到妮妮,回到娘那里,柳月和小红回来了,也没有找到,娘也没有等到妮妮。 “这孩子会跑到哪里去了呢?”柳月焦急地说。 娘也急了,可是却没有任何办法。 我凝神想了下,对柳月说:“或者,妮妮会在校园里,找不到娘和小红,又回校园了……” 柳月说:“嗯……我们进去找!” 娘还是在那里等着,我和柳月小红进了校园分头找,我去操场,柳月和小红去教学楼和教室。 我把学校的空场都找了个遍,还是没有见到妮妮。 回到娘那里,一会柳月和小红也回来了,她们找遍了整个教学楼,每个教室都看了,甚至连教学楼的厕所都进去看了,都没发现妮妮。 这时,学校门口的家长和学生都走光了,只剩下我们几个站在那里,焦急万分。 我过去问学校的门卫,每天这么多学生进进出出,门卫记不得妮妮这个人,一无所知。 柳月又想起一个问题:“是不是在老师那里呢,该不会是老师把妮妮留下来有事情?” 我说:“联系她了班主任老师!” 柳月有班主任老师家里的电话,急忙打了电话,班主任老师说妮妮不在她那里,说放学后妮妮就和大家一起站着队喊着口号出校门了。 班主任老师就住在学校的家属院,一听柳月说没接到孩子,很重视,赶紧也过来了。 班主任老师问了问情况,安慰柳月不要着急,说说不定妮妮跟随其他同学去他们家里玩了,以前班里就发生过这样的事,下午上课后,说不定妮妮就来了,如果没来,班主任老师就问问班里的同学,问问大家谁知道妮妮的消息。 班主任老师的话,似乎让我们心里有了一丝安慰。 班主任老师走后,我对柳月说:“班主任老师说的只是一个可能,不能寄予全部指望,我们还得找!万一妮妮走失了呢?” 柳月点点头:“嗯……继续找……” 我看了看娘,又看了看小红,问柳月说:“妮妮知道你的大哥大号码不?” 柳月说:“知道!” “你家的座机号码呢?”我又问。 柳月说:“知道,我的和家里的号码,她都背熟了……还有,你的大哥大号码,她也知道的……” 我想了想,对柳月说:“这样,娘继续在这里等着,小红先回你家,万一说不定妮妮打了家里的电话……” 柳月点点头:“嗯……小红先回家守着电话,娘不用在这里等了,等在这里,没意义了,娘,你先回家吃饭,先不要和爹还有晴儿说,免得他们着急……” 娘看着我和柳月:“你们呢?” 我说:“我们继续找妮妮!” 娘说:“你们还没吃饭呢……” 我有些急,说:“什么时候了,还顾得上吃饭,你别嘟哝了,赶紧回家就是!” 柳月看了我一眼,对娘说:“娘,别担心我们,我们饿了会吃的,您先回家吧,不要担心我们,我们会找到妮妮的……” 娘和小红分头去了,我和柳月站在学校门口,琢磨着。 这时,我的大哥大响了,马书记打过来的:“小江,柳部长找到孩子没有?” 我看了一眼柳月,说:“马书记,我和柳部长正在找,暂时还没有找到……” 马书记说:“哦……你让柳部长接电话!” 我把电话递给柳月,柳月接听:“哦……孩子还没找到呢,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这孩子好动,喜欢玩……嗯……转告大家,谢谢大家的关心……我还得继续找……哦……火车快到点了……” 我一听,心里焦虑万分,看着柳月。 柳月果断地对着电话说:“马书记,不要等我了,不……不要等下一班火车了,你先走吧,我等找到孩子再自己去西京……好的,好的……再见!” 放下电话,柳月看着我说:“马书记先走,不让他等我了!” 我说:“哦……希望能赶紧找到妮妮,不要耽误面试!” 柳月咬咬牙:“找不到妮妮,我哪儿也不去,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不能没有孩子!” 冬日正午的学校门口,站着我和柳月。 学校离江边不远,江滨公园有游乐设施,我突然想到,妮妮会不会去哪儿玩了呢,她可是最喜欢到那里去的。 我想到这一点,柳月也同时想到了,说:“妮妮会不会是到江边了呢?昨晚她还吵着闹着说要到江边去玩雪呢……” 两人想到一起了,我不再迟疑,说:“快去江边!” 我和柳月急匆匆去江滨公园。 我的心里突然有些不安,这时候江面已经结冰,但是还很薄…… 我突然想起了那次从冰窟窿里救出妮妮的事情,后背脊梁一阵发冷…… 到了江滨,岸上白雪皑皑,极少有人走动的痕迹,干枯的柳树枝条在风中发出嗖嗖的声音,周围没有一个人,甚至连人走动的脚印都没有。 江面上也是白茫茫一片,雪在冰面上没有融化。 我和柳月茫然站在江边,沿着江岸分头往两个方向找,半个小时后,又回到出发点,什么踪迹都没有发现。 柳月的眼神焦虑万分,这一会儿嘴唇上就起了燎泡,语无伦次地说:“妮妮……妮妮到那里去了呢?” 看看时间,马书记的火车这会已经出发了。 柳月此时似乎已经忘记了面试的事情,心里只有妮妮。 我和柳月又回到学校,找到班主任老师,此时同学们都在陆陆续续进了教室,每进来一个,班主任老师都问见没见到宋妮妮,大家都摇头说没见。 等孩子们都来了,教室里坐坐满满的,惟独妮妮的座位上空着。 柳月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严重,我的心里揪地紧紧的,问题严重了,妮妮真的不见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心里不由感到惊惧 妮妮到哪儿去了呢?走失了?被绑架了?被人拐骗走了……我的脑子里闪出一系列的不好念头,心里不由感到惊惧。 看看柳月那憔悴和无助的脸,我定了定神,对柳月说:“走——” “去哪里?”柳月看着我。 “去派出所报案,请公安协助寻找排查!”我说。 柳月如梦初醒,急忙和我一起去了附近的派出所,报了案,柳月的钱包里就有妮妮的照片,提供给了公安人员。 派出所的人详细登记了下情况,然后说:“我们会尽力帮助找孩子的,找到会和你们联系的,你们先回去等消息吧!” 等自然是不能等的,我和柳月出了派出所,对柳月说:“附近该找的,能找的,都找遍了,再这么找,也只能是白费功夫,我们除了报案,还得通过别的途径!” 柳月看着我。 我看着柳月近乎于要崩溃的面容,心里疼极了,对柳月说:“听我的安排,你先回你家,和小红一起在家等电话,我去办两件事,第一,到广播电台,通过交通音乐频道发布寻人启示;第二,到电视台去拉字幕,发布找妮妮的消息;第三,在报纸上刊登寻人启示;第四,我立刻去印刷一部分寻人启示传单,在市区内张贴……” 柳月眼里似乎又有了希望,说:“我不回家,我和你一起去做这些事!” 我说:“你得回去,我发布的所有寻人启示,上面都会登上你家的座机,还有你的和我的大哥大,你家座机放在最前面,如果有知情者看到,会打电话的,所以,你要回家等电话……” 柳月听我说的有理,点点头:“嗯……那我先回去,在家等电话……” 我拍着柳月的肩膀,看着柳月说:“天是塌不下来的,只要我们尽心找,一定会找到妮妮的……” 柳月看着我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 我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妮妮,可是,这个时候,我必须要鼓励柳月,支撑住柳月的精神,不能让她崩溃。 我知道,妮妮是柳月的精神支柱,妮妮的失踪,完全能让柳月的精神世界完全崩溃,甚至能毁了柳月的全部生命。柳月在其他事情上再坚强,在这方面,也会被击溃。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我现在需要做的,一是要拼全力去找妮妮,另外,就是要保护好柳月,不能让她的身心被击垮。 柳月和我分手后,我拿着六月给我的另一张妮妮的照片,火速去了广播电台和电视台,还有本报广告部,发布了寻人启事,虽然这广播电台和电视台是关系单位,我还是付了钱,本报广告部也付了钱。报纸要到明天才能出来,我特别叮嘱广播电台和电视台,寻人消息和字母要反复播出,播出的频率要密集。然后,我找到一家广告社,不讲价钱,要求快速印制20万份寻人启示传单,钱的作用这时发挥了作用,广告社答应下午5点前交付传单,立刻动工。在所有的寻人启事里,我都是重金悬赏,凡是提供线索帮助找到妮妮的,酬谢5万元,能找到妮妮送来的,酬谢10万元。 我马不停蹄地在市区各个单位之间穿梭,以最快的速度办完了这些事。 然后,我找到柳建国,简单说了下情况,让柳建国出人,准备张贴寻人传单。 柳建国一听妮妮失踪了,急了,立刻集合了公司的全部员工待命,等我的传单印出来。在等待的过程中,我给柳建国公司的员工详细划分了在市区内张贴传单的区域,要求实现无空隙覆盖,所有的小区和街道,所有的公共场所和闹市区,都要张贴或者散发到,包括车站和市区沿街的所有店铺。 下午4点半,传单印刷完毕,柳建国和我带车拉了回来,分给公司员工,公司的全部车辆出动,人员全部出动,分头去张贴散发。 柳建国吩咐公司财务,此次行动以加班计算,每人额外另发300元劳务费。 江海市区内一个平面的立体的流动的固定的寻人网络被我快速启动起来。 然后,我和柳建国去了柳月家,柳月正在家里,守候在电话机旁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电话机话筒。 一整天了,我和柳月都没吃饭,我让小红弄了点面条,柳月不吃,我和柳建国再三劝说,柳月吃了两口,眼巴巴地看着我:“你说,发布的启示能管用吗?” 我看着柳月,握住她冰冷微微颤抖的手,说:“会的,一定会的,很快就能见到效果的!广播电视和流动传单,都会起作用的……妮妮一定会回来的,妮妮一定不会有事的……” 柳月感激地看着我,似乎我的话给了她极大的安慰。 大家坐在那里,沉默不语,心情紧张地等待着电话响起。 我的心里有些沉重,妮妮既然知道家里的座机和我还有柳月的电话号码,为什么没有给家里和我们打电话呢,难道真的是出事了吗? 我不敢往下想…… 突然,电话响了,柳月伸手就要接电话,我动作更快,一把拿起了话筒。 柳月神情紧张地紧紧盯住我的嘴巴,看着我接电话。 寻人启事起作用了,一个出租车司机从交通音乐台听到了寻人启事,打来电话,说他拉客人经过市区广场东北角时,见到一个女孩正坐在那里哭,和收音机说的我们要找的人很相似。 我忙问司机的姓名和地址,如果真的找到了妮妮,我要兑现酬金。 那司机却不肯说,说:“谁家都有孩子,都是做父母的,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我不是为了你的奖赏打电话的……” 说完,司机挂了电话。 世上好人多! 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出发去市区广场,留下小红在家里看守电话。 柳建国开车,我们风驰电掣般地直奔市区广场东北角,果然在那里看到一个女孩正蹲在路边的路灯下哭,走近了一看,却不是妮妮,只是穿着和妮妮一样的校服,个头年龄头发和妮妮很相似。 我的心凉了,看看柳月和柳建国,也都是一脸沮丧。 柳月抱起那女孩,问她怎么了? 原来这女孩是自己偷着出来玩,天黑迷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柳月问清这女孩家里的地址,又问了下她家里的电话,让柳建国开车送她回家。 我和柳月站在空旷清冷的广场上发呆,柳月嘴里念叨着:“天冷了,妮妮穿的不多,会冻着的……” 我看着柳月的神情,心如刀割,挂念妮妮,心疼柳月。 一会儿,柳建国开车回来了,那女孩被他送回家了,孩子的一家人正焦急万分,自然是千恩万谢。 同样的处境和心情,我充分理解。 我和柳月上了车,这时,柳月的电话响了,是小红打来的,说刚接到一个提供线索的电话,在火车站候车大厅,有一个女孩酷似我们要寻找的,正被一个中年妇女带领着,要去坐车,那女孩穿着校服。打电话的是一个外地乘客,打完电话同样拒绝留下姓名,只说自己是外地人,一个普通的外地人。 好人真多啊! 我们又急火火赶往火车站,三个人分头在候车大厅里寻找。 我眼尖,刚走了几步,一眼看到在正排队检票的人流中,有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留着和妮妮一样的朝天小辫子,身材和个头几乎和妮妮一模一样,正被一个中年妇女牵着手进检票口。 我几个大步冲过去,在那中年妇女就要领女孩进站的同时,一把拉住了那中年妇女的胳膊,另一只手拉住了那女孩:“妮妮——” 那中年妇女包括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那女孩也转过头,我瞬间失望了,这女孩不是妮妮。 我忙道歉后退几步,找到柳建国和柳月,说了情况。刚刚升腾的希望又成了死灰。 紧接着,柳月的电话又响了,又是一个提供线索的,这回地点是在电影院门前的夜市。 我们又赶往电影院门前夜市,又是一个酷似妮妮的女孩,正在跟着家人吃夜宵。 我们再度希望破灭。 提供线索的电话一个接一个,络绎不绝,我的电话和柳月的电话反复被打响,柳建国开着车,拉着我和柳月在市区内东奔西跑,到处去落实寻找。 每一个电话,都带来新的希望,每一次寻找,都让焦虑的心更加紧缩。 晴儿从电视上知道了消息,在家里坐卧不安,要来找我们,我不让她来,让她在家里陪好爹娘,她来了也没用,反倒成了累赘。 这一夜,我和柳建国柳月没有停歇,马不停滴奔波在市区内的大街小巷,落实着每一个线索。 这一夜,我们寻找了38个地方,在希望和失望之间轮回折腾着,都没有找到妮妮。 到天快亮时,我们拖着疲惫不堪的脚步回到柳月家。 小红也没睡,眼睛熬得通红,一直守在电话机旁。 见到我们回来,小红的眼圈红了,拉住柳月的手,哽咽着:“柳姐,妮妮到哪儿去了啊……” 柳月拍了拍小红的肩膀,没有说话,然后颓力地坐到沙发上,端起茶几上的水杯,一口气喝光。 柳月嘴唇上起满了燎泡,头发凌乱,面容死灰,眼神发怔。 我和柳建国担心地看着柳月,我不知道柳月还能坚持多久。 我点着一支烟递给柳月,柳月接过来狠狠吸了几口,目光呆滞地看着电话机,死死盯住不放。 我让小红先去睡会儿,然后和柳建国看着柳月。 柳月一言不发,夹住香烟的手指在剧烈抖动着。 这时,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了王巧玲。 我转身去了阳台,摸起电话打宋明正家里的座机,打了半天,没人接。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天色大亮了 王巧玲不在家,那么,一定是出去打牌了或者和王勇出去过夜了。 我又回到客厅,柳月看见了我刚才的举动,没有问,我也没说。 天色大亮了,冬日的斜阳透过客厅的窗户照射进来。我看了下墙上的表,8点多了,千里之外,报考省里副厅级的面试马上就要开始了,马书记此刻说不定正在准备进入面试考场。而柳月,此刻却身在江海找闺女。 柳月的面试泡汤了,报考副厅级的所有努力付诸东流了,一切都白费了。 我的心里阵阵绞痛,看着柳月。 柳月身体突然抖动了一下,看看我和柳建国,又看着外面的天色,嘴巴动了,声音嘶哑,带着痛苦的哽咽:“我的女儿啊,你在哪里……” 这声音几乎要碎了我的心。 正在这时,突然想起了急促的敲门声,很重很急。 我一个箭步站起来去开门,门口站着气喘吁吁的宋明正。 宋明正看见我没有打招呼,一个大步走进来,冲到柳月的跟前,声音急火火的:“柳月,妮妮呢,妮妮到哪里去了?” 柳月抬头看着宋明正,眼神茫然而又恍惚,怔怔地不说话。 我忙把情况简单和宋明正说了下,宋明正听着,不看我,还是看着柳月,用手指着叫嚷起来:“我在县里接到朋友的电话,说看到妮妮失踪的消息,我就急忙赶回来了……你说,你给我说,柳月,你把我的闺女弄到哪里去了?好好的孩子看着,怎么就会不见了,你说,你给我说!” 宋明正的火气很大,焦急和烦躁掺杂在一起。 “我……我……”柳月长满燎泡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这么大的孩子你都看不好,你还能干什么?”宋明正愤怒地对柳月说:“你要孩子,我可怜你,把孩子送给你,可是,你怎么看的孩子,你给我把孩子看丢了,就你这样当妈的?就你这样看护孩子的?你算什么妈妈?你算什么孩子的母亲?早知道,我死活也不把孩子给你,我宁可自己带着孩子住在县里也不给你……我瞎了眼,我昏了头,我竟然会答应把孩子给你带!你根本就配做孩子的母亲,你不配!” “我……”柳月痛苦地看着宋明正,嘴唇继续哆嗦着,浑身颤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急忙拉住宋明正的胳膊:“宋大哥,坐下慢慢说!” 宋明正粗暴地一把甩开我的手,继续看着柳月,手几乎指到柳月的鼻子:“我告诉你,柳月,等孩子找回来,我立刻就带孩子走,你甭想再见孩子一面,永远也别想再见孩子,你不配做妮妮的妈妈,你不是一个称职的妈妈……要是孩子找不到,我……我……我和你没完,我……” 宋明正变得更加激动,胳膊挥舞地更加快速,在柳月面前不停闪动。 我不由有些担心激动愤怒烦躁的宋明正会对柳月动武,把找不到孩子的怨气发泄到柳月身上。 我站在宋明正斜对面,紧紧盯住宋明正的动作,只要他有一点对柳月动武的迹象,我就立刻阻击,立刻将宋明正踹倒在地。 刚才宋明正粗鲁地甩开我的胳膊,我不生气,也不责怪,我理解他的心情。可是,不管他如何激动如何焦虑如何有怨气,不管他有多么充足的理由,不管他出于多么充分的动机,不管他是谁,不管他和我关系多么好,我都绝对不允许他动柳月一个指头。 我时刻准备着对宋明正发起攻击。 柳月在宋明正愤怒的指责下,像是一个犯了十恶不赦罪行的人,痛苦而默默地接受着这一切。一会儿低头喃喃自语:“老宋,我该死……你该骂,我烦了十恶不赦的死罪……我该死……孩子找不到,我……我也不活了……” “你爱活不活,你弄丢了孩子,这是你的报应!”宋明正怒声斥责着:“找不到孩子,就是该死!” 看到宋明正继续这么说,我终于忍不住了,冲着宋明正猛地挥舞了一下拳头大吼一声:“宋大哥,你说够了没有!” 我的一声断喝,让宋明正住了嘴,看着我。 我深呼吸了一下,说:“宋大哥,你不要以为责怪柳部长,她是孩子的母亲,天下哪个母亲不疼爱自己的孩子,你心里焦急难受,难道柳部长就不焦心吗,就不着急吗,就不难过吗,昨晚我们找了整整一夜,到现在都没合眼,柳部长满嘴燎泡,你看不见吗?现在不是指责谁追究谁的时候,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孩子,你光激动光指责,管用吗?再说,孩子是怎么失踪的,还不清楚,你不问青红皂白就冲着柳部长大声叫嚷,是不是太蛮横了!” 我这么一说,宋明正住了嘴,似乎也意识到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找孩子。 我上前,双手按住宋明正的肩膀,稍微一用力,宋明正往后一退,坐到了沙发上。 我跟过去,坐在宋明正身边,掏出香烟,给宋明正点着:“宋大哥,我们从昨晚到现在,已经动用了各种手段和方法,在寻找孩子,柳部长到现在还没吃饭,也没睡觉,都快急疯了,大家都着急,可是,光着急不管用,得想办法啊,你说是不是?” 宋明正狠狠地抽烟,这时看到了柳建国,扭头看看我:“那位是?” 我这才想起,宋明正一直不知道柳月找到弟弟的事情,他从来没有和柳建国见过面,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前小舅子,而柳建国,也是第一次见他这位前姐夫,虽然柳建国早就知道宋明正这个人,知道这是妮妮的爸爸,但是,见面,还是初次。 柳建国这会一直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宋明正,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宋明正这么一问,柳月也抬起了头,看着他们,没有说话。 我脑子急速转悠了一下,觉得没有必要让宋明正知道的太多,柳月不说话,也许是这个意思。 我对宋明正说:“这位是我的朋友,昨晚帮忙开车找妮妮的,也是一夜没合眼了!” 宋明正一听,带着感激的表情冲柳建国点点头,掏出烟递过去。 柳建国木然地看着宋明正,推开宋明正递烟的手,站起来,说了一句:“不会抽!” 然后,柳建国开开房门,出去了。 我知道柳建国此刻心里的感受,对这位他第一次见到的前姐夫,他应该不会有什么好感,但是,他再没有好感,事实却不能改变,这是自己外甥女的亲爸爸。有这层关系,他又能对宋明正说什么呢? 或许,此刻,柳建国离去,是最好的选择。 宋明正没有在意柳建国不礼貌的举动,继续抽烟沉思,突然站起来说:“我这就去找市公安局局长,他是我老伙计,我让他动用充足的警力帮我找孩子,我出50万重金悬赏……我就不信江海屁大的地方,找不到一个孩子……” 宋明正的气魄果然很大,一动作就是要找公安局长动用警力,一出手就是50万,不论是能量还是气魄,这都是我无法相比的。 宋明正这么一说,柳月睁大了眼睛看着宋明正,眼里又升腾起新的希望。 我也觉得事情有了新的转机。 宋明正似乎觉得自己对找回孩子很有把握,转身欲离去,却又停住脚步,看着柳月:“柳月,我再次告诉你,等孩子找回来,你做梦都别想再见孩子一面,永远你都别想见到孩子……” 柳月的面部表情抽搐着,声音颤抖着:“好……好……只要你能找回孩子,我答应你……” 我能想象柳月此时伤口上撒盐的感觉,我知道柳月此刻的心在流血。 我此刻突然很想揍宋明正一顿,却又强压住了,我知道,这不是时候,再说,我或许也没有名分揍宋明正。 宋明正动用自己官场的能量和巨额资金去找妮妮,这自然是一件大好事,我也不由对宋明正寄予了巨大的期望。 我站在门口,正准备给宋明正开门,突然又响起了敲门声,随后是清脆的童音:“妈妈——妈妈——开门呀!” 听得真真切切,这是妮妮的声音! 我的大脑轰的一声,不假思索,猛地一下子拉开门,果然是妮妮站在门口! 我的心里一阵狂喜,妮妮回来了! 宋明正惊喜异常,叫道:“妮妮——” “妮妮——”柳月忽的一下子站起来,身体摇晃了几下,几步冲到到门口。 小红也从里面奔出来,跑到门口。 妮妮正站在门口,笑嘻嘻地看着我们:“爸爸,妈妈,大哥哥,我回来啦!” 妮妮的身后,站着王巧玲,脸上似笑非笑。 柳月一把抱起妮妮,紧紧地抱住,声音颤抖着,将脸紧紧贴在妮妮的脸上:“妮妮……妮妮……我的女儿啊……” 柳月脸上的眼泪哗地流出来,流在自己和妮妮的脸上。 我心里一块巨大的石头落了地,妮妮终于找到了! 柳月抱着妮妮,喜极而泣,紧紧抱住妮妮不放,嗓子里呜咽着。 王巧玲木然地看着柳月和妮妮,然后又看着宋明正:“你怎么在这里?” 宋明正兴奋异常,看着王巧玲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却说:“是你把妮妮找回来的?你怎么找到妮妮的?” 柳月这时也满面泪水地看着王巧玲:“小王,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找到了我的妮妮……” 我对王巧玲这会的好感指数一下子升到了极点,忙说:“嫂子,快,快进来说话!” 柳月抱着妮妮,大家进了房间,小红忙着去倒茶,柳月依旧抱着妮妮不放,请大家坐下。 柳月抱着妮妮坐在沙发上,不停亲着妮妮的脸,抚摸着妮妮的背,眼里的泪水依旧不停地流淌着。 我相信,这是柳月第一次在宋明正和王巧玲面前流泪,为了自己失而复得的女儿。 宋明正看着柳月和妮妮,眼睛突然有些潮湿,接着眼里又露出了怨气,突然伸手向妮妮:“妮妮,过来,跟爸爸走,以后跟着爸爸过!” 柳月的身体一震,突然像是被重重一击,不由松开了抱着妮妮的手,接着又紧紧搂住,眼里带着乞求的目光看着宋明正。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冷漠地看着柳月 宋明正板着脸,冷漠地看着柳月,似乎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 妮妮紧紧抱住柳月的脖子,叫着:“我不,我不,我要和妈妈在一起!” 母女刚重逢,宋明正就说出这话,也太狠了,我看不下去,就转移话题,看着王巧玲:“嫂子,你是怎么找到妮妮的呢?我们大家都急疯了,一天一夜都没合眼了,宋大哥听说妮妮不见了,差点急疯了,紧急从县里赶回来了……” 王巧玲脸上的神情有些不大自在,说:“我……我没找妮妮啊……我昨天接妮妮放学了,接了妮妮后,带妮妮回乡下了,妮妮的爷爷奶奶想孩子,我带她回去住了一夜……” “啊——什么?”我愣了。 “什么?是你把孩子带走的!”宋明正大吃一惊,冲着王巧玲喊道。 柳月也呆住了,眼神里发出不可思议的目光,怔怔地看着王巧玲。 王巧玲眼珠子转了转,接着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看着宋明正说:“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孩子的爷爷奶奶想孙女,我就把孩子接过去,怎么了?” “你——你——你怎么不说一声,你怎么能这么做,你——你怎么这么胡来!”宋明正的火气不小,瞪着王巧玲。 “我——”王巧玲看了一眼柳月,接着瞪着宋明正,声音也大起来:“你冲我嚷嚷什么?我想孩子了,孩子的爷爷奶奶想孩子,我接过去怎么了?孩子法院判归我们抚养,我有权力接孩子走,怎么了?我想什么时候看孩子就看孩子,想什么时候接孩子就接孩子!我有这个权力,我有这个自由!” 宋明正说:“你为什么不打个招呼就把孩子接走,你知道不知道大家都急疯了,到处找妮妮,你——你简直是胡闹!” “我什么胡闹了,我能把妮妮今天主动送回来,就算给面子了……”王巧玲理直气壮地说着:“要不是今天早上我看到满城大街小巷都是找妮妮的传单,我还要带妮妮多过几天呢……得了,孩子给送回来吧,至于那高额酬金,我就不要了……” 说完,王巧玲用不屑的眼光看着柳月,眼里有几分得意。 柳月这会一直怔怔地看着王巧玲,身体颤抖着,突然身体一软,瘫坐在沙发上,抱着妮妮的手不由自主也松开了。 我知道,这是柳月极度紧张之后极度松弛的原因,还有就是王巧玲的作为给了她重重一击。 想到柳月这一天一夜受的精神和肉体的折磨,想到宋明正因为孩子失踪而对柳月的横加指责和要带走孩子对柳月的重度创击,想到柳月因此而错过了西京面试,想到柳月的前程因为王巧玲的作为而化为泡影,听着王巧玲此刻振振有词的辩解,看着王巧玲满不在乎甚至有些得意的表情,我心里对王巧玲刚才的极度好感瞬间化为了极度的憎恨和厌恶,还有深深的愤怒。 我忽的站起来,指着王巧玲怒吼起来:“王巧玲,你是个混蛋,你他妈该死,狗日的!我废了你这个王八蛋!” 我的手指几乎要指到了王巧玲的鼻子,我真想一个耳刮子将她打晕。 王巧玲被我吓了一跳,看着我愤怒的样子,有些害怕了,不敢和我对抗,尴尬地往后缩了下身子,接着转头看着宋明正,叫起来:“宋明正,你还是个男人吗?自己的老婆被人家当着你的面这样侮辱,打狗还得看主人,这个人还是你所谓的兄弟,看看,你兄弟就是这样对你老婆的,他眼里哪里有你这个大哥,分明是不把你放在眼里……” 王巧玲很会转嫁矛盾,一下子将问题推到了我和宋明正之间。 王巧玲这么一说,我猛地也意识到自己的冲动,不管怎么说,王巧玲还是宋明正的老婆,我当着宋明正的面这样对待王巧玲,是没有给宋明正面子。 宋明正被王巧玲这么一说,脸上果然挂不住了,脸一寒,看着我:“小江,你想干什么?我的老婆我自己管,你想干什么?” 这时,柳月也在后面说:“江峰,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王巧玲这下子来劲了,冲我和宋明正嚷嚷:“宋明正,你看看,这就是你天天夸的好兄弟,这就是你整天对他好的后果,他就不是个人,他就是一条你养大的小狼,六亲不认,不分好歹,早晚他得吃了你!” 我不再理会王巧玲,坐下来,看着宋明正。 宋明正冲着王巧玲喊了一句:“够了——住嘴!你今天还有理了!” “我就有理,我就有理,我走到哪里都有理!”王巧玲一连串地说着:“要不是可怜某人,我就不把孩子送回来,还怎么着?” 宋明正大喝一声:“我让你住嘴,你没听见?好了,不说了,有话回家说,回家我再给你算账……” 接着,宋明正走向妮妮:“妮妮,走,跟爸爸回家!” 柳月的眼里一下子呈现出绝望,面如死灰。 宋明正此言一出,让我感到很意外,他已经知道了妮妮失踪的真正原因不在于柳月,在于王巧玲,却还要这样做,岂有此理。我二话不说,站起来,挡住宋明正:“宋大哥,你不能带妮妮走!” 宋明正不快地看着我:“小江,这是我们的家事,我想,就不用烦劳你操心了吧……” 我说:“宋大哥,不错,这是你们的家事,我是不该过问,刚才我对嫂子言语多有不敬之处,我道歉,我向你道歉,冒犯了老大哥……” 我只向宋明正道歉,没向王巧玲道歉。 宋明正不冷不热说了句:“不必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道歉有什么用,好了,我也不会都责怪你的,你自己知道不对就行了……” 我还是挡在宋明正面前,宋明正有些不耐烦:“兄弟,请让开好不好?法院判决还是归我抚养,我任何时候都有权带走孩子……” 我说:“是,宋大哥,你说的有道理,这样好不好,宋大哥,你听我说完我的话,等我说完,你要是还想再带走孩子,我绝对不阻拦!” 宋明正看了看我,回身坐在沙发上:“你说吧!” 我坐到宋明正跟前,递给宋明正一颗烟,点着,自己也点着一颗,然后说:“宋大哥,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带走孩子?” 宋明正说:“还用说吗?早上我来的时候不是说了!” 我说:“可是,孩子是被谁带走的呢?带走孩子的途径又是合情合理的吗?” 宋明正怔了下,看着我。 我说:“这个道理我想你很明白,不管法律再怎么判决孩子归谁,可是,毕竟柳部长是孩子的亲娘,要带走孩子,怎么着也得给孩子的亲娘打个招呼吧,这是最起码的礼节和程序吧?什么都不说,就把孩子悄悄带走,这合适吗?何况,法院判决孩子是归父亲抚养,可没有判决归后娘抚养,后娘有什么资格和权力在不通知孩子亲娘的情况小带走孩子?这件事,你说责任归谁?是柳部长没看好吗?不,这是因为某人利用和孩子的后妈关系利用孩子的天真和无知,才会造成这个结果…… 宋大哥,我想,你不会是是非不明的人吧?是非曲直,我想,你心里应该比我有数!孩子被偷偷带走了,柳部长差点就崩溃了,肉体和精神受到了巨大的创伤和打击,在这种时候,你不但不同情,不但不去处理真正的元凶,反而还要把孩子带走,还要把责任归结于孩子的妈妈,你觉得你做的正确吗?” 宋明正沉思着,似乎被我说中了要害,脸上显得有些不安和愧色。 我继续说:“还有,王巧玲偷偷带走孩子,我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不知道是专门要在这个时间还是碰巧了,但是,我告诉你,此次事件,不但重创了柳部长的身心,而且,还毁了柳部长的前程……本来,今天上午,柳部长是应该在西京全省副厅级干部省出版局副局长这个职位面试考场的,她笔试是第一名,面试时间就在今天上午,我想柳部长的能力你是了解的,面试成绩如何,或许你也会清楚,当然,不管成绩到底如何,却已经错过了这个机会,没有任何机会了……就因为你这个老婆的作为,将柳部长考取副厅级职位的机会彻底葬送……” “啊——”宋明正显然还不知道柳月笔试第一的事情,听我这么一说,大吃一惊,看着柳月发愣,接着又看看我,然后看着王巧玲。 我继续说:“宋大哥,我知道,我是局外人,不该掺和你们的家事,当然,刚才更不该对你老婆那个态度,我再一次道歉,但是,宋大哥,我也请你换位思考,设身处地替柳部长想想,此事到底给柳部长带来了多大的伤害和无法弥补的损失,就因为你老婆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举动……我刚才对你老婆如此冲动,也是一个局外人发自内心良知的愤怒使然……” 宋明正死死盯住王巧玲。 王巧玲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知道什么考试的事情……我……我一个妇道人家,上哪里知道这些事……我怎么会想到这么巧……我就是想孩子……” 宋明正又看看柳月,脸上终于露出了深深的愧色。 宋明正转过身对着王巧玲,终于暴怒了,抬起手掌,冲着王巧玲脸上就扇了过去:“混账王八蛋——你这个扫帚星,害人不浅!” 王巧玲的脸上一下子出现了血印子,她似乎被打懵了,捂着脸惊恐地看着宋明正:“你——你敢打我!”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宋明正满脸愧色 这时,妮妮和小红都吓呆了,小红忙抱起妮妮进了卧室。 柳月站起来,用了一下力,却没能站起来,柳月用虚弱的声音说:“老宋,你……你怎么能打小王……不要打小王……不要……孩子已经回来了……小王能把孩子送回来,我……我已经很感激了……” 宋明正满脸愧色,看着柳月:“柳月……我……对不起……对不起……孩子我不带走了,还放在你这里,孩子以后……永远跟着你……” 柳月如释重负,感动地说:“谢谢你……谢谢……” 宋明正回身看着王巧玲,眼里又喷出了怒火,又举起了巴掌,又要打王巧玲。 柳月想阻拦,却站不起来,她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还没缓过劲来,柳月冲我喊:“江峰,快,拦着他,不要让他打小王……” 我瞪了一眼柳月,示意她安坐,然后双臂一抱,不理柳月的话,看着宋明正要再次揍王巧玲。 宋明正的巴掌在落下去之前,先发表了一段感言,他冲着王巧玲怒吼着:“狗日的,我告诉你,以后你敢再找孩子,我就打死你……以后,你永远也别想再见孩子一面,永远都别想……” 宋明正把早上给柳月的话转给王巧玲了。 感言说完了,宋明正的巴掌准备落下,我等着王巧玲那边的脸颊也变红。 没想到王巧玲被打急了,一下子站起来,冲着宋明正喊:“宋明正,你敢再打我一下?你敢不敢?来啊,你再打我?惹恼了我,我让你哭都找不到地方……” 王巧玲的绝地反击起了效果,就这么一句话“惹恼了我,我让你哭都找不到地方”一下子就镇住了刚才还盛气的宋明正,宋明正似乎突然一下子就呆了,手掌停住了,然后缓缓落下,突然转了方向,重重地打在了自己的脸上。我知道,王巧玲一定是又拿老宋的死穴来制约他了,效果还挺不错。 宋明正显得异常沮丧,狠狠跺了下脚,走到门口,打开门,转身离去。 宋明正一走,王巧玲就没必要留下了,赶紧跟着宋明正往外走,走到门口,回头看着柳月,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嘴里迸出两个字:“活该!” 然后门“砰”地被关上,王巧玲下楼离去,去追赶刚打了自己又被自己恐吓了的老宋。 我的火气又上来了,想跟出去一脚把王巧玲从楼梯上踹下去,刚到门口,柳月喊我:“你……你回来,不要去……” 我停住脚步,回身看着柳月:“这个女人讲话太缺德!” 柳月有气无力地对我说:“好了,你别惹事了,回来,坐下……嘴巴长在她脸上,她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孩子回来了,我就心满意足了,别的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我坐在柳月旁边,心疼地看着柳月,说:“你太累了,这会好了,孩子回来了,放心了,你好好休息会吧……唉——面试的事,付诸东流了……” 柳月抬眼看着墙上的挂钟,呆呆地看了一会,接着深深叹了口气:“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注定的……” 我的心里感到巨大的失落,为柳月的命运。 这时,妮妮跑了出来,扑到我怀里。 我抱着妮妮,问妮妮昨天的情况。 妮妮说:“昨天中午放学,我站在老地方等小红姐姐和姥姥来接,可是,姥姥和小红姐姐没来,小妈来了,她说和妈妈说好了,要接我去爷爷奶奶家去玩,说给老师也请好假了,不用上课……然后,我就跟小妈去了爷爷奶奶家……今天早上,小妈看了看时间,说了句:差不多了。然后就就带我回家了,说妈妈在家里等我的……” 听妮妮说完,我看着柳月:“王巧玲是故意的,她一定是知道你要去西京面试的事情,然后故意带走妮妮的,她根本不是想带妮妮去爷爷奶奶家,也不是想妮妮了,她是要毁掉你的这次考官……此事一定是她精心安排的,那个骑自行车带鸡蛋的小伙子,一定是她安排的,她不认识咱娘,认识小红,所以,那小伙子就撞小红,拖住她们,为她带走妮妮争取时间……” 柳月听着我的分析,眉头紧锁,一会儿看看妮妮,又看看我,说:“不想这些了,不管如何,孩子回来了,我的命就有救了,我也能活下去了,能活着,比什么都好,至于那些事情,或许,本来就不该属于我……她能把孩子送回来,宋明正能放过孩子,让我带着孩子,我已经很知足了……” 我说:“但是,我觉得有些奇怪,王巧玲阻拦你去面试,破坏你的考官,这不大对劲,她没有合适的理由,她不是那种追逐官场的人,她妒忌你,不是妒忌你的做官和进步,按说,依照她的小心眼,你要是考上了,离开了江海,她应该更放心才是,怎么会……我觉得,这其中或许还有蹊跷,王巧玲背后,说不定还有什么人……” 柳月的眼皮一动,接着看着我打了个哈欠,说:“我困了……我好困……” 柳月似乎不愿意和我分析这事。 柳月然后抱过妮妮:“妮妮,陪着妈妈睡觉好吗?” 妮妮说:“妈妈,我不困呢,你困了,你睡好了,我陪在旁边难受呢,要不,让大哥哥陪你睡,好吗?” 妮妮的话让我和柳月哭笑不得,柳月说:“既然你不陪我,那我就自己睡!” 妮妮说:“那……要不,妈妈,你睡,我在你旁边看小人书,好不好?” 柳月抱着妮妮亲了口:“哎——这才是妈的好女儿……” 接着柳月对我和小红说:“大家都很累,都睡会……江峰,你就在这里先睡会吧……” 我说:“好,我睡沙发!” 高度的紧张和兴奋过后,我突然觉得浑身无力起来,骨头像是散了架。 “我给建国打个电话,让他安心!”柳月说着,努力慢慢站起来,带着妮妮去了卧室,接着我听见柳月给柳建国打电话的声音。 我的脑袋刚一挨到沙发上,就昏睡了过去,像是后脑勺被人重重击打了一起,睡得十分快,十分深沉。 再次醒来,天已经快黑了,妮妮正坐在我脑袋旁边瞪着大眼睛看着我笑,柳月刚洗完澡,正在卧室里吹头发,小红正在阳台晾衣服。 我坐起来,抱起妮妮,亲着妮妮的脸:“鬼丫头,急死一家人,来,让大哥哥胡子扎一扎……” 妮妮嘻嘻笑着,躲闪着:“太硬了,扎得好疼啊,不好玩啦……” 这时,柳月出来了,起色好了很多,只是嘴唇上的燎泡还在。 “我已经打电话告诉娘和晴儿了,一会儿,我们一起回家吃饭,娘已经做好饭了!”柳月对我说。 “嗯……”我点点头,看着柳月:“你嘴唇上长燎泡了……” 柳月笑了下:“很快就会消的,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我不好看了?” 我说:“没有,只是觉得会不会疼呢?” “不疼,这是急火攻心,出火的……妮妮回来了,就没事了,很快就会没有的……”柳月说。 “建国大哥呢?”我问柳月。 “在犒劳他公司的员工,大家昨天很辛苦,建国今晚专门全公司会餐,感谢大家的!”柳月说:“昨天,你也辛苦了,受累了……” 我说:“你说什么呢?和我说这个,不是太见外了吗?” 柳月笑了笑,没说什么。 我说:“宋明正没再和你打电话?” 柳月说:“我给他打电话了,让他不要再难为王巧玲了,毕竟,他们是两口子,不能为了这事再闹,这日子,还得过下去,妮妮平安无事,就好了……还有,宋明正说了,说孩子以后就放在我这里,他再也不会提带走妮妮的事情,孩子以后就可以一直跟着我了,他说,如果有必要,为了不让以后王巧玲再闹事,他打算去法院变更抚养手续,从法律上把孩子判归我……” 柳月的神色很是宽慰。 我点了点头:“宋明正还算是有良心!我今天当着宋明正的面骂王巧玲,是不大妥当,不大给宋明正面子,可是,我当时确实是气坏了,实在忍不住了……” 柳月说:“宋明正不生你的气了,他专门说了,说不怪你,理解你的作为,还有,宋明正让我转告对你的感谢,感谢你为找孩子付出的辛劳……” 我说:“这个不用他来感谢,妮妮是我们自己家的孩子……” 柳月说:“但是宋明正不知道啊,所以,他还是要感谢的……” 我说:“宋明正似乎被王巧玲牢牢攥住了什么把柄,我看,这样下去,宋明正早晚得毁在王巧玲手里,王巧玲这个女人,胸大无脑,早晚得被人利用害了宋明正……找了这么一个女人做老婆,也真是宋明正的悲哀……” 柳月沉默了一下,说:“这都是人的命……没有法子的事情……” 柳月似乎越来越信命了。 我说:“马书记已经面试完了,不知道成绩如何,2个人争一个名额,比3个人争要容易多了……” 柳月的眼神黯淡了一下,紧紧咬了咬嘴唇,说:“希望他能成功……毕竟,对于官场,这是人生的一大步……” 我说:“你这一大步,葬送在王巧玲这个贱女人身上!我恨死这个狗日的了!” 柳月一瞪我:“不准胡说,不准骂人,不要总把人往坏处想……很多事情,看似偶然,其实,也包含着必然,我就是去面试,也未必就一定成功,不能去了,这是天注定,不要怨天尤人,人生有得必有失,我的女儿失而复得了,这比什么都珍贵,为了孩子,我可以放弃一切,什么都可以不要,却不能没有孩子……”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越想越觉得蹊跷 我又说:“这事,我越想越觉得蹊跷,此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不可能是巧合……” 柳月说:“不谈这事好不好?我现在只想让自己轻松一下,我不想去想那些事,功名利禄,能得到当然好,得不到,也不必患得患失,此事,以后不要再提了,你更不要去挖空心思去打探追究什么,过去了,就让它过去,不然,恩恩怨怨何时了……退一步海阔天空……” 听柳月这话,她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却不愿意和我说,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怕我冲动上火惹事才不和我说的,还是她自己心里确实不想纠葛在这样的事情上,或许两个原因都有。 我和柳月带着小红妮妮去我家吃饭,路上,柳月接到了张部长的电话,问孩子的事情的。 柳月说:“孩子找到了,是一个熟人给接走了,虚惊一场,没事了,呵呵……谢谢领导挂念关心……你说面试的事情啊,呵呵……没什么可惜的,再说,就是去了也未必能考上,还有,领导不是不舍我我走吗,现在我不走了,你满意了吧,呵呵……” 柳月的声音很轻松,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呵呵……领导不必这样不安啊……我知道领导是想让我进步的,我刚才的话不过是和领导开个玩笑呢……不走,也不错啊,可以跟着领导继续做党的宣传工作,为党的宣传事业添砖加瓦……我衷心祝愿马书记能考上啊,呵呵……一定会马到成功……”柳月笑着说。 和张部长打完电话,柳月沉思着看着出租车的窗外。 这时,马书记的电话又来了,我将耳朵贴近柳月的电话,听起来。 马书记自然上来又是问孩子的事情,柳月依然一个口径回答,并表示感谢。 “柳月,孩子能回来,太好了,没事就很好……唉……真的太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你错过了,”马书记的声音里充满着深深的遗憾:“今天的面试,你要是参加了,一定是第一的……” “没事啊,马书记,你能参加面试,就算代表我了,也算代表咱们江海宣传部了,你能考第一,同样是我们大家的光荣啊,我可是真心实意祝愿你能马到成功呢……凭你的水平和才华,你一定能成功的……”柳月说。 “唉……我哪里能比得上你呢……我这次算是沾了你的光了,其实呢,这个光,我是沾地很痛苦啊,我是不愿意沾这个光的,心里一直在挂念着孩子的事情呢,梅玲和刘飞在江海一直也在到处打听孩子的事情,不时给我汇报情况……总算好了,孩子找到了……”马书记的话一方面显出对柳月的关心和高度评价,另一方面又显出对此次面试的自得,似乎他是有绝对把握战胜省文化厅的那位处长的,一定能夺取第一名的。 “谢谢马书记,谢谢梅社长他们……”柳月又一次表示感谢,接着笑着说:“很快,就要喝你的庆功酒了,到时候,要好好给你表示祝贺哦……” “别这么说啊,总成绩还没出来呢,”马书记谦虚了一下,接着说:“你放心,到时候我一定请客,请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马书记必胜的信心再度膨胀了一下。 马书记的电话刚挂死,梅玲的又打进来了,妈的,好像是实现商量好了,按照官阶来的。 我又将耳朵贴近话筒,听梅玲的电话。 照旧柳月又是一番同样口径的说明,梅玲在电话那端不等柳月说完就迫不及待地大呼小叫起来:“哎呀——柳部长,我可是担心死了,昨晚我翻来覆去一夜没睡啊,挂念着孩子的安危,弄的我那口子还以为我出了什么事,我找了很多人,让他们帮着打探孩子的下落……这下好了,孩子终于找到了,我可算是放心了……你说说,这年头政策只允许生一个,那家孩子不是当娘的心头肉啊,唉……马书记在西京面试都安宁,不停打电话来找我过问孩子的情况,我现在正在去西京的路上,明天接马书记回来,又想起孩子的事情,专门打电话找你问问……本来我怕打扰你,就一直给江峰打电话,可是打不通,打了几十遍也打不通,只好给你打了……” 我一愣,妈的,我的电话一直开机,电池充足,什么时候接到梅玲的电话了。 梅玲这张嘴,敢说敢拉,信口开河,只要是自己需要的,什么话都敢说出来,张嘴就是谎。她一定以为我这会不在柳月身边。 柳月看着我笑了下,接着对梅玲说:“谢谢你了,梅社长……” “谢什么啊,我心里正难过呢,你说,事情就这么巧,正好你要去西京面试,就出了这个事,耽误了你的面试,这么重要的面试没能参加,这么好的机会失去了……我心里想想,就为你难过可惜,就伤心呢……”梅玲在电话那端的声音竟然真的哽咽起来:“咱们姊妹这么多年了,我就巴不得看到你越混越好,希望你给咱们女同胞脸上争光……唉……我越想心里越难受,真想抱着你大哭一场……” 如果以前我不认识梅玲,我要是初次听见这个通话内容,我一定会以为梅玲是柳月的亲人和姊妹,一定会被梅玲这情真意切的话所感动。 可惜,此刻,我听见这话,只觉得想呕吐,我觉得梅玲厚颜无耻的真够可以的,但是,同时,我也不得不佩服梅玲装傻的本领,这也是一门特长,一门绝活。这样的男人和女人,生活中屡见不鲜。 柳月表情很沉静,淡淡地笑了,说:“梅社长,你的心意我领了,十分感谢你的关心和体贴……不过,这也都是没法子的事情,认命就是了……” “唉……咱们女人命苦啊……”梅玲唏嘘着。 和梅玲打完电话,柳月的神情突然变得很严肃,收起电话,看着窗外,不做声,脸上的表情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到了我家,爹娘和晴儿都在等着,娘一见妮妮和柳月,就哭了,抱着妮妮不放,又抚摸着柳月的脸,看着柳月长满燎泡的嘴唇,老泪纵横。 “孩子,你们受苦了!”娘颤颤巍巍地说着,一手拉着妮妮,一手拉着柳月。 娘一哭,柳月的眼睛就湿了,亮晶晶的,但是脸上努力带着笑,也没让泪水滚落,对娘说:“娘,别哭了,妮妮回来了,什么事也木有了,您该高兴才是!” 娘又忍不住笑起来,长长出了一口气:“可吓死我了……总算没事了,来,赶紧吃饭……压压惊……” 晴儿站在旁边,没有说话,眼里露出了极度的失望和失落,又带着找到妮妮的欢欣。 吃过饭,爹娘轮番抱着妮妮,和柳月一起说话,问询事情的具体经过。 听柳月说完,娘叹了口气:“唉……这个后娘也真的是太过分了,想孩子可以理解,接孩子去爷爷奶奶家也没错,可是,你怎么着也得给孩子的亲妈大哥招呼啊,这做人的基本道理都不懂……那边悄悄把孩子接走了,这边一大家子人炸了营,塌天大祸一般到处找孩子,这个做后娘的,不懂道理,这宋书记也真是没眼光,怎么就找了这么一个女人续弦……” 娘很愤愤不平。 爹说:“孩子,因为妮妮的事情,考官的事情就算黄了吧?” 柳月点点头:“是的!” 晴儿紧接着一句:“姐,能不能说说,通融下,给补考啊!” 柳月笑了:“傻妹妹,你以为公家的事这么没原则啊,过时不候的,谁给你补考啊!” 晴儿叹了口气:“唉……” 爹说:“孩子,错过了就算了,只要人在,只要孩子平安,那官当不当都不是主要的……孩子,也许你命中就没有当那个官的福气……咱想开一点,这官当大当小都一样,大起来没有个头,有几个能当到国家主席的?只要活得心里安稳就好了,只要一家人平安无事就好了……” 柳月点点头:“爹——您说的对,我想开了,我听您的……” 送柳月她们回家后,我和晴儿躺在床上,晴儿犹自愤恨不已,说:“这个王巧玲真该死,卑鄙无耻,她一定是想破坏柳月考试,想报复柳月,才故意把孩子偷偷带走的……这个女人,真的是坏死了……” 我知道晴儿恨王巧玲是什么原因,对晴儿来说,柳月能不能考官不重要,能不能离开江海却很重要。 我没有说话,其实我也在想着这个问题。虽然柳月不让我再提这事,却不能阻止我的脑子去思考这事。 我按照自己的逻辑逐步推断着此事:王巧玲做事的动机我已经明确,此事绝对不会是王巧玲单纯报复柳月所为,王巧玲背后,一定有人在指使。那么,指使王巧玲的人会是谁?是王勇!那么,又是谁在指使王勇?是梅玲!也就是说,这事的背后主谋是梅玲,梅玲通过张部长阻挠柳月未成,就指使王勇通过王巧玲下了这么一招。王巧玲未必知道此事的动机和背后指使人,或许也就是王勇给她下了一个任务:在规定的时间里带走妮妮,然后在规定的时间里将妮妮送回。王勇只给王巧玲下任务,却未必会说明真正的原因,或许会编造一个别的理由。王巧玲为什么会这么听王勇的话,一个原因是成了她成了王勇的女人后鬼迷心窍,对男人服服帖帖;另一个原因就是赌钱欠了很多帐,王勇说不定用减免欠账来诱惑她。 可是,我又想到,如果梅玲通过王勇安排王巧玲,那她岂不是会对王勇和王巧玲的关系发生怀疑,依照梅玲的醋意,她能放过王巧玲?还能和王巧玲平安无事,通过王巧玲做事情?或者是梅玲知道了王巧玲和王勇的事情,但是因为宋明正的关系,她不敢动王巧玲,干脆睁只眼闭只眼,干脆利用王巧玲为她做事情? 我努力按照自己的逻辑推理着,越来越觉得此事梅玲主刀的可能性极大。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最大的受益者 这时,我又想起了柳月的考试,脑子里突然从另一个角度想起一个问题,柳月不能去考试,那么,最大的受益者会是谁呢? 一想起这个问题,我的脑子倏地闪过一道闪电,似乎打了一个霹雳,将我的脑神经猛地震动了一下! 我不由浑身一哆嗦。 “怎么了?峰哥!”晴儿觉察到了我的身体的抖动,问我。 “哦……没什么,有些冷!”我随口说了一句。 “盖好被子!”晴儿将被子往上拉了拉,身体和我紧紧贴在一起,抱着我,睡了。 我一夜没睡,刚才脑子里的闪电还在不停地在我浑身的神经里发着幽幽的余光。 第二天,马书记和梅玲两个人从西京回来了,果然如那天晴儿所说,虽然按照当初的安排,如果梅玲要去接马书记,回来应该是三个人,但是,事实却是只有两个人回来。梅玲那天无意中和晴儿说的话,似乎有先见之明。 我又想起自己昨晚的推断,觉得自己的推理越来越得到证实,我想去找柳月说说,可是,想起柳月说过的不要再提此事的话,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不敢确定柳月是否想到了我昨晚想的那些念头,但是我知道柳月绝对不是糊涂人,她的睿智和明智,一定会让她看出问题的本质。我知道柳月很明白我对此事的怀疑,她坚决阻止我不要再提起此事,也许,她有自己的安排和想法,她有自己的理智和控制。 冲动是魔鬼。想起柳月告诫我的这句话,我暂时决定不和柳月说出自己的怀疑和推断。 嘴上不说,但是我心里不可能不想。我没事就琢磨着这事。 此次考官,马书记会是第一名还是第二名呢?他能如愿以偿考上省出版局副局长吗?他真的能是柳月落考的最大收益者吗? 第四天,面试成绩出来了,同时,总成绩和名次也就自然跟着出来了。 我早上到了办公室才知道成绩出来的事情,是陈静告诉我的。 想一想柳月错过了这次考试,我听到陈静说考副厅级的结果全部出来的时候,心里不由有些黯然神伤。同时又想知道马书记考试的结果。 我问陈静具体的结果和名字,陈静一脸茫然地看着我:“我不知道啊,我就听说结果出来了,具体名次木有听说!” 我有些泄气:“不清楚你瞎喳喳什么?” 陈静冲我做个鬼脸,看着我说:“你是不是关心咱们老大的考试结果?要不,我去找个人问问,我这就问!” 说着,陈静就要摸电话,不晓得她要打给谁。 我阻止了陈静,我可不想让她给我弄得张扬起来,说:“好了,不用你瞎折腾,谁考上都和我无关,我没这兴趣关心这个!” 陈静放下了电话,看着我说:“说的倒也是……唉……柳姐可惜了……倒霉啊……” 陈静的话触动了我的心事,我默然出了办公室,下楼想出去走走。 刚到楼下,迎面遇见马书记正走进办公楼,神色和平时一样,脚步匆匆,看见我,说:“我正要找你,到我办公室来!” 从马书记说话的语气和脸上的神色,我看不出马书记的喜怒哀乐,难道马书记也还不知道自己考试的结果? 我跟着马书记去了他办公室。 马书记坐下,递给我一个通知:“我刚从部里开部长办公会回来,全省解放思想大讨论经验交流现场会就要在我们市里召开,为了这次会议,市里已经筹备了很久了,这次会议规模级别都很重要,省里几大班子的领导都要参加,全省各地市的市委书记和市长也都参加……市委对此事很重视,对宣传和上级新闻部门的接待工作尤为重视,张部长刚主持完部长办公会,部署落实市委精神,决定成立一个宣传接待组,一是负责搞好对这次活动的新闻宣传报导工作,二呢,做好上级新闻单位记者的接待工作……宣传小组的具体人员组成是新闻科和市直三家新闻单位的新闻部负责人,柳部长牵头,做宣传小组负责人,具体工作内容和安排,由柳月负责部署,这个通知是刚发下来的,是成立宣传小组的决定,正好给你看看……” 马书记像往常一样侃侃而谈,甚至比以往话还多,神态自若。 我接过通知,看了看。 马书记又说:“张部长今天在会上又提到我们报社了,又表扬你了,呵呵……这次全省的大会能在江海召开,这是省委对市委工作的充分肯定,市委对部里的外宣工作很满意,部里对报社党委的工作也很满意,张部长特别提到了你,说没有你,就没有这次大会召开的机会……” 我说:“都是领导指导的好,我只不过是在按照领导的指示工作,特别是马书记你的亲自关照和领导,这是我工作取得一点成绩的关键!” 马书记似乎很满意我的回答,笑了笑:“这次大会,要给予高度重视,要充分报道好,要全方位多角度地报道,要报道地淋淋尽致……” 我点了点头:“一定完成领导的指示!一定不辜负领导的期望!” 马书记点点头:“嗯……行,好好干吧!” 马书记的话里露着谈话结束的意思,按照以往的惯例,我该出去了。 可是,今天,我决定在马书记面前体现以下下级对上级的关心。我站在哪里看着马书记,说:“对了,马书记,你去省城面试,成绩一定很棒吧!” 马书记眼皮一跳,接着就微笑着说:“呵呵……难得你还关心这事,这事我都忘了……成绩啊,呵呵……一般喽……唉……可惜,要是柳部长去了就好了,我去,就是浪费名额,浪费时间,浪费资源哦……成绩已经出来了,我第二名啊总成绩,没考上……” “啊——”我做极度的惊讶和惋惜状,看着马书记,喃喃地用不能接受现实的夸张的语气说:“这——这——这怎么会呢?这——这——这怎么可能呢?”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做出了这么夸张的言行和举动,我就是装傻也不用到这个程度。 片刻之后,我明白了,这是因为我心里的快意和嘲讽以及对领导装傻拍马屁的情感交织在一起,才出现了这样的效果。 虽然我没有确凿的证据,可是,种种可疑的迹象已经让我把柳月被暗算事件的幕后指使对象逐渐对准了马书记,不管他有没有考上,但是,妮妮失踪,柳月不能去面试,最大的受益者是他,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我不由对他产生了巨大的怀疑和怨恨。当然,我的怀疑和情绪不会再他面前表现出来,不但不能表现出来任何怀疑和不满的迹象,而且还要作出更加忠诚和服从的样子,博取他更大的信任。 同样,我对马书记的怀疑也没有告诉柳月,我知道,如果我告诉了她,只会让她更加为我担心和牵挂,我不想让柳月为我靠更多的心。为了我,她付出的已经太多了。 我在马书记面前装傻,马书记却好似比较受用,干笑了下,说:“这怎么不可能呢?强中自有强中手啊,呵呵……省里那位文化厅的年轻处长,能力也是很强的,面试成绩比我高出了2分……我是甘拜下风啊,唉……要是柳月去,说不定能的第一,可惜了柳月……我落考了,对不住张部长的期望哦,我刚才部长办公会上还向张部长谢罪了,呵呵……” 马书记没考上,心情竟然还很好,好像这次考试是可有可无一般,仿佛没考上对他毫无刺激好无影响,甚至他比以往心情还要好,在我面前比以往还要健谈。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马书记内心的真实反映,至于马书记刚才反复提到的为柳月惋惜的话,我就当他没说,我越来越觉得他就是此次事件的主谋,梅玲和王勇还有王巧玲,只不过是马前卒。联想起马书记这段时间来在大家面前关于此次考试的表现,我心里不由有些惊惧,确实是老谋深算,岂是梅玲和刘飞之流能比的! 我分析的理由很充分:因为此次柳月成了马书记最强劲的对手,马书记自己也觉得考不过柳月,所以,就指使人下了阴招,阻止柳月去面试,让她的努力付诸东流。从各种迹象来看,这个理由应该是成立的,虽然马书记在那之前的言行举止让我很难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突然又想起张部长劝阻柳月报名参加考试的事情,这件事,背后看起来是梅玲在发飙,可是,这后面会不会也有马书记的影子呢,这影子甚至张部长也不知道呢? 这样一想,我更加惊悚了,妈的,我到底是找到了阴谋的根源还是神经过于敏感、多疑了? 我决定保持高度的不动声色,决不露出任何破绽,继续暗地察言观色、摸底调查。 我又一次带着夸张的表情,表达了对马书记马失前蹄的极度惋惜,然后离开马书记办公室,回到自己办公室。 我的心里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快意,为马书记的失败而快意。 陈静听我说了马书记的考试结果后,哈哈笑起来:“看来,咱们和老板有缘分啊,还得继续在他领导下继续革命,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不过,恐怕我们的老板可是不乐意和我们一起继续革命的,再革下去,年龄不饶人,黄花菜就凉喽……” 我说:“马书记心情很好的,像没事一般,看来他很看得开的!” 陈静嘴巴一撇:“呸——这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你信不信,他在自己家里,在自己的老婆面前,在梅玲面前,就肯定不是这副神态了……哎——楚领导,老板在你面前这副神态,说明老板还木有从心里把你当自己人啊,等什么时候他心里把你和梅玲同等对待了,你就看到老板的真正内心世界了……他在你面前笑,说不定,心里正在哭泣呢……哈哈……” 我笑笑没说话,心里同意陈静的话。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走得晚了一些 中午下班时,我因为审稿子,走得晚了一些,我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办公楼里已经空荡荡了。我走到二楼的时候,突然听到梅玲的办公室里传来隐隐约约有人说话的声音。 我心中一动,悄悄走过去,侧耳贴近门缝,听里面的声音。 原来梅玲是在打电话。‘ “结果今天出来了……没考上,第二名……第二名有什么屁用,只录取一个……废了这么大的力气,拐弯抹角用了这么多关系,最后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梅玲的声音有些沮丧:“他自己不争气,也不能怪我们的……我们都已经尽力了……不过,这事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收获,对他是毫无意义了,但是,对我,哼哼……还是有收获的,起码我心里也觉得平衡一下,想把姑奶奶比下去,没那么容易……” 我屏住呼吸听着梅玲的话,脑子里盘旋着。 “钱?我当然会给你的……妈的,我是你老婆你都不信任我了?我答应你的事情还能落空?我知道你答应那女人的条件的,我下午就提出来10万给你……”梅玲说道:“至于你在这中间是不是截留了,我也不管了,你爱咋着就咋着……我还不了解你?你就是都给她这10万,早晚还得用你那百家乐让她都吐出来……从她身上,你榨了不少油水了吧……草泥马的,恐怕你是连人带钱都收了吧……狗日的,县委书记的老婆你也敢玩,我看你是想找死了,出了事我不管你……你就自己作死吧……我?我什么时候给你戴绿帽子了?你看见了?你抓住我了?狗日的,我辛辛苦苦在外面日里夜里奔忙操劳,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你这个没良心的,两个月都没往老娘的身上爬了,谁知道你又找你哪个小娘鬼混去了……”梅玲是在和王勇打电话,在电话上两口子开始互相装傻表忠贞了。 我悄悄离开梅玲的办公室,出了报社院子,看见王勇正抱着大哥大站在实业公司门口打电话。 王勇背对着我,站在实业公司的那颗大杨树下。 我装作没事一样,晃悠晃悠散步的样子,慢慢走过去,接近大杨树。 粗大的杨树正好挡住我和王勇,王勇说话的声音我正好能听见。 我看了看周围,没有熟人。 我将羽绒服的帽子往头上一套,靠着大树,做懒散晒太阳的样子,听王勇说话的声音。 “麻痹的你个骚娘们,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找男人的事情,老子又没有和你吵和你闹,你该找就找是了,还死不承认硬嘴,硬你妈戈壁的嘴啊,你找男人,老子就找女人,你管老子找哪个女人干嘛……再说,我和那王巧玲哪里是那种关系了,我和她就是牌友,赌钱认识的,她输了不少钱了,现在还欠了高利贷10万,高利贷的一直在找她逼债呢,我答应她只要她给我办成这件事,就帮她还上这笔债……你他妈比的连自己的男人都信不过,还说我从中截留钱,我截留个屁啊……老子容易吗,带着绿帽子辛辛苦苦帮你们这奸夫淫妇出力……”王勇的声音很是愤愤不平。 我听了,又好气又好笑。 王勇和梅玲打完电话,又抱着大哥大开始拨电话,一会开始说话了,声音变得很柔和:“阿玲啊,我是你勇哥啊,呵呵……想哥哥了没有啊,我可是想起你了…………” 王勇发出龌龊的淫笑,我听得直起鸡皮疙瘩。 “好几天没弄了,下午下班后我去接你,老地方,好好干一场,保证让你爽死……”王勇继续说:“对了,你那天不是帮我办了那事吗,我答应你的事情当然会兑现,你欠他们的那五万不用还了,我下午就去找那放高利贷的,替你还上,然后讲讲情,让他们看在我的面子上,利息也不让他们问你要了……” 果不其然,此事真的和我想的差不多。 “什么?我在利用你……为什么我开始不告诉你把孩子带走的真正目的……你现在知道要你带走孩子的真正原因了……”王勇一连串重复反问,又说:“阿玲,我也是受人所托,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阿玲啊,这年头,我们都是为钱活着的,管他那么多事情干嘛呢,只要有钱,咱们能做到的,就去做,你看,你不过是和孩子团聚了一夜,既有了亲情,还没了债务,多好的事,这样的便宜事儿,上哪里去找呢?你干嘛要追问这么多呢?还有,阿玲,做事情不要太明白,考虑问题不要太复杂,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你是个明白人,我想你有数的,你说是不是?” 王勇的话里绵里藏针,刚柔并济,恩威并施。 我默不作声地靠在大杨树的背面,装作晒太阳样子,低头缩脑袖着手,听着王勇的话。 听那意思,王巧玲当时是不知道王勇让她带走妮妮的真实意图,她只是为了能够免除那5万的赌债而不问青红皂白带走了妮妮。赌徒的心理不同于一般人,为了赌博,为了弄钱,可以什么事情都不顾不顾不问,甚至可以连家都不要的,王巧玲稀里糊涂答应王勇的要求带走妮妮,不意外。看来,应该是王巧玲在送妮妮回家的时候,从我的嘴里知道了她带走妮妮造成的严重后果,才开始想到自己可能是被人利用了,被人当做了加害柳月的工具,虽然她对柳月也有忌恨,但是,被人被动利用来报复柳月,却不是她的主观意愿,因此,她这会就来质问王勇了。 赌博的人都鬼迷心窍,赌徒都是疯子,不管王巧玲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很快就被王勇用免除赌债的诱惑和甜言蜜语摆平了,很快就和王勇挂了电话,并答应王勇晚上去老地方幽会。 在王巧玲身上,我看到了两只魔鬼的影子,一只是赌博,一只是情裕,这两只魔鬼已经将王巧玲牢牢套住了,让她在堕落的深渊里越陷越深,不能自拔。 摆平了王巧玲,王勇出了口气,靠在树干上抽烟,我离他是如此之近,甚至都能闻到烟味。 我不由有些紧张,靠,万一他一个转身,就能看见我,要是真看见了我,我该怎么办你呢? 我绝对不能让他看见我,让他知道我听见了他说话的内容。不然,我将处处被动,而且,会给我的工作甚至个人生活和安全带来极大的不利。 看看周围没人,我将羽绒服的帽子往下又拉了拉,遮住嘴巴和眼眉毛,心里暗暗决定,只要王勇一转身,我就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从树后冲出来,狠狠给他一个封眼捶,在他没有认出我之前将他打晕,然后我就迅速离去。 盘算好了,我暗自握紧了拳头,运好气,随时准备给王勇来一个封眼锤,我自信自己能一拳将他打晕。 幸好王勇一直没转身,却也没离开,抽完一颗烟,将烟头往地上一扔,又摸出了大哥大,开始打电话。 “喂——彪子,那个王巧玲欠的高利贷,5万不是?先挂起来吧,先不要问她要了……”王勇说:“什么时候再要?等我通知,我不发话,这钱就一直先挂在这里……” 我不由冒出冷汗,妈的,王勇真够狠的,梅玲给了他10万辛苦费,他自己全吞了,王巧玲的5万高利贷,并没有免除,只不过是给挂起来了,说不定以后还会成为要挟王巧玲的借口,当然,随着王巧玲赌博的深入,她欠的债会越来越多,最终会被王勇牢牢锁住,彻底沦为他泄裕和利用的工具。不仅仅是被王勇利用,甚至会被越来越多的人利用。这次被利用,害了柳月,下一次别利用,会害了谁呢? 梅玲低估了王勇,以为王勇会截留一部分钱,中间会吃回扣,哪里想到王勇的胃口更大,他是要独吞。一方面瞒着自己的老婆,揩自己老婆的油,另一方面,又狠狠欺骗着自己的情人,将自己的情人拖入无底的深渊。 还有,我刚才听明白了,王勇放给王巧玲的高利贷,并不是别人的,而正是王勇自己的,通过小弟的手放出去,然后他在王巧玲面前装了好人,似乎高利贷与自己毫不相干。 王勇的狡诈和狠毒由此可见一斑。 我再一次觉得王勇和梅玲两口子在一起真是应了那句古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王勇打完电话,没有在大树下停留,也没有回实业公司,而是直接上了停在跟前的一辆车,径自开车就走了。 我松了口气,刚要离开,一抬眼皮,看见梅玲正走过来,边走边抱着大哥大打电话。 妈的,晦气。我转移到大树的另一个侧面,正好挡住梅玲的视线。 梅玲偏偏走到大树前的时候停住了,身体靠在树干上,站在我的背面,继续打电话。 “阿莺啊,表姐好久不见你了,你那服装店生意还不错吧,有什么困难直接给表姐说啊……表姐打你电话你老是不接,是不是对表姐有什么意见啊……呵呵……没有就好,那就是表姐多心了……”梅玲继续说着:“对了,阿莺,表姐听人说看见你在大街上和一个小伙子在一起,呵呵……又谈恋爱了是吧,还一直对表姐保密呢,不够意思……找的哪里的帅哥啊,带过来,让表姐看看,审查一下,帮你物色物色,参谋参谋,拿拿主意……” 我一听,大为着急,妈的,梅玲又要掺和黄莺和柳建国的事情了,不晓得她知道不知道柳建国的真实身份,还是知道了故意在试探黄莺。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表姐这是关心你 “呵呵……哎呀……傻妹妹,表姐这是关心你呢,为你好呢……别害羞,别不好意思啊……丑媳妇都要见公婆的,这么大一个男人,你还打算掖着藏着啊……好吧,出差了,那今儿个就不见了,我中午没事,这就去你店里,咱们一起吃午饭……什么忙啊,借口……再忙总要吃饭的吧,好了,不要啰嗦了,我这就过去……” 说完,梅玲挂了电话,冷笑了一声,自言自语说道:“没良心的死丫头,给我耍心眼,你还嫩!” 说完,梅玲打了一辆出租车,走了。她今天既没有坐专车,也没有自己开车。 我快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走远了,还在想着梅玲刚才的话,发了一会儿怔,下意识摸出大哥大,不由自主就拨了柳建国的电话。 电话拨通了,我问柳建国:“建国大哥,你在哪儿呢?” “呵呵……江老弟,我在路上啊!”柳建国笑呵呵的。 “在路上干嘛的?”我说。 “在路上开车的!”柳建国似乎心情不错,和我调侃起来。 我笑了:“那你开车去哪里的?” 柳建国说:“给美女送午饭啊!” 我一听,不笑了:“给哪位美女送午饭的?” 柳建国嘿嘿笑了下:“黄莺!我刚忙完,想到她可能还没吃饭,就买了给她送去!” 我不动声色地问柳建国:“你现在到什么方位了?” 柳建国说:“嗯……大约还有50米就到黄莺的服装店了!” 我脑子里快速大约算了下时间和距离,此时梅玲也应该就要到了。 说不定,再过十几秒钟,甚至几秒钟,柳建国就要和梅玲碰头。 我这时开始急了。 心里很急,但是我从声音上不能让柳建国听出来,急中生智,我对柳建国说:“建国大哥啊,我看你不用去给黄莺送饭了……” 柳建国奇怪的说:“怎么了?为什么呢?” 我说:“第一,我20分钟前从黄莺的服装店门口经过,偶尔一瞥,看到她正在吃饭,此刻,你送去,也白搭了,她已经吃过了……第二,我现在正在报社附近,饥肠辘辘,还木有填肚子……所以,我建议你不要重色轻友,也不要浪费了已经买好的午饭,送到我这里来,咱俩一起吃顿午饭,好不好?”、 柳建国说:“哦……好吧,那我就去你哪里,我正好买了两份,一人一份。” 柳建国的声音明显有些奇怪,觉得我今天有些异常,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 我说:“够意思,够哥们,你现在车到了服装店门口了吗?” 柳建国说:“我正在等红灯,在路口,离服装店还有30米!” 我说:“太好了,调头吧,我饿得不行了,就等你的饭呢!” 柳建国说:“好,行,我这就调头!” 我说:“你是不是还要给黄莺打个电话说声?” 柳建国说:“不用,本来我来给她送饭她就不知道,我还打算让她突然高兴一下子呢,原来她早就吃过了,那我就不用多此一举了!” 我说:“那我回办公室,你到报社后,直接到新闻部来找我!” 柳建国说:“好的!” 我放心了,轻松地将大哥大收起来,又沿原路回了报社,回了办公室。 15分钟后,柳建国提着盒饭出现在我的办公室里。 我笑呵呵站起来迎接柳建国:“请坐,柳董事长,欢迎光临我的办公室,这里还是你姐姐战斗了几年的老地方,呶——这个座位,就是你姐姐当年坐的……” 说着,我指了指我的座位:“现在,这里归我坐!我是你姐姐的老兵了!” 柳建国放下盒饭,出神地看着座位,走过去,坐在那里,抚摸着座椅的边缘,仔细地看着,仿佛在追忆着什么,一会感慨地说:“哎——想不到,这里也有我姐当年奋斗的足迹……” 我说:“呵呵……当年,你姐坐在这里,我进来这里,都要先敲门,进来后,要规规矩矩站在她跟前向她汇报工作的……” 柳建国笑了,又看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哎——你不是饿坏了吗,赶紧吃盒饭,我买的鸡腿盒饭,还有荷包蛋的,很好吃的!” 我笑着看着柳建国:“呵呵……很会疼女人嘛,还知道去给送饭,可惜,被我给享用了……” 柳建国憨厚地笑着:“我不懂这个啊,我就是忙完了,觉得到了吃饭的时间,想到她可能还没吃饭,就买了要去给她送去的,顺便去店里帮帮忙……” 我打趣道:“这送饭帮忙恐怕不是主要的,去看美女是主要的吧,哈哈……” 柳建国呵呵笑起来。 我和柳建国一起吃完盒饭,我倒了两杯水,两人随意聊起来。 “很奇怪!”柳建国突然看着我说。 我说:“什么奇怪?” “你奇怪,今天你好像很奇怪!”柳建国说。 我说:“怎么奇怪了?” 柳建国说:“我就觉得你今天的举动挺奇怪,不过,我也说不出什么来……” 我呵呵笑起来:“这有什么奇怪的,你想美女,我想你嘛,我想让你送饭是其次,主要呢,是想你了,想和你唠唠嗑……怎么样,这个理由成立不?” 柳建国点点头:“嗯……这个倒还说得过去。” 我说:“你和黄莺进展快不快?” 柳建国说:“什么快不快?” 我说:“晕倒,你不会不懂吧,大哥,我问的是什么,你不知道?” 柳建国呵呵笑起来:“你小子,我知道你问的什么意思……我们啊,不着急,一来呢,需要逐渐互相加深了解,二来呢,最近两人都很忙,难得见上一面,见一面,也是很匆匆……我们目前,还是保持着没有突破防线的距离关系,别说突破防线,除了拉拉手,更亲近的举动,都还没有呢……我想,凡事不可强求,顺其自然最好,我觉得我和黄莺之间,更多的是情感的交流,那种情裕的冲动,起码现在还不多,不强烈,我相信一句话,水到渠成……” 我点了点头:“嗯……你虽然第一次谈恋爱,但是,对于谈恋爱的内涵,倒是很了解……” 柳建国说:“毕竟我不是小青年了,我是不能游戏感情的,我谈恋爱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本着婚姻来的,本着白头到老来的,所以,要很慎重,要很严肃……姐姐那天也说了,要对人家负责任,其实,对人家负责任,也就等于是对自己负责任!” 我又点点头:“嗯……” 过了一会,柳建国说:“那个宋明正,这人咋样?” 我说:“以前,你姐没和你说过?” 柳建国说:“我问过我姐,我姐只说和妮妮的爸爸离婚了,至于为什么离婚,离婚后妮妮的爸爸干什么,人怎么样,她一概不说,她不说,我怕勾起她的伤心事,也不好问,那天在我姐家,他一进来冲我姐那张牙舞爪的样子,我当时真想揍他的,可是,看到姐不停冲我使眼色,想到这是妮妮的爸爸,当着妮妮的面揍他爸爸,会给孩子留下伤害的……我忍了几忍,忍住了……后来,他给我递烟,想和我说话,我实在不想看见他了,就走开了……” 我说:“他不知道你姐和你的事情,没人和他说过,那天,你姐很明显是不想告诉他,我也没说,他把你当成了帮忙找妮妮的,很感激你的……其实,宋明正这个人呢,公正地说,人不坏,虽然离婚了,但是,对你姐和孩子都还说得过去,孩子本来是判归他抚养的,他完全是可以不让妮妮跟着你姐的,可是,他为了照顾你姐的感情,还是让孩子跟了你姐……” 柳建国点点头:“哦……那……我姐为什么和他离婚呢?” 我不准备告诉柳建国实情,就说:“这个事情,我也不清楚,你姐从来也没说过!” 柳建国说:“我猜,一定是宋明正找了小老婆的缘故,当了陈世美,变心了!” 我笑了笑:“你的说法只能是猜想,真正的原因,或许很复杂,不会这么简单……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不要说了,提这个没意思!” 柳建国点点头:“嗯……唉……我其实心里很揪心我姐,我就想让她找个合适的伴侣,找一个爱她疼她疼孩子的好男人,说真的,我姐不成家,我是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半夜里睁开眼,就想起这事……” 我被柳建国对柳月的姐弟亲情所感动,心里叹了口气。 我们默然坐了会,看看快到上班时间了,我起身收拾饭盒和吃剩的东西,提着垃圾刚要出门,办公桌上的外线电话响了,我说:“建国,帮我接下!” 柳建国拿起电话,说:“您好,这里是江海日报社新闻部,请问您是找楚江主任的吗……” 柳建国突然就变了神色,惊喜地笑起来:“哈哈……姐,是你啊……我是建国哈……是的啊,是我……我在江峰这里玩的呢,我们中午一起吃的盒饭,他懒得动,让我出苦力给他送饭的,哈哈……你等下,他就在旁边……” 原来是柳月打来的电话。 我忙放下垃圾去接电话,柳月在电话里笑呵呵地说:“好呀,小懒瓜,吃饭都懒得下楼了,让建国给你专门送饭,你这级别可是够高的啊……” 我嘿嘿笑起来:“主要还是想和建国大哥唠嗑呢,呵呵……你怎么知道我在办公室的?找我有什么指示啊?” 柳月说:“我知道你一直有提前到办公室的习惯,看看快到上班时间了,就打你办公室电话试试,也算查查你的岗……呵呵……上午马书记给你看那个通知了吧?” 我说:“看了!” 柳月说:“上班后,你直接到我宣传部小会议室,我们宣传组第一次联席会议召开,俺要下指示做部署啦……” 我说:“呵呵……得令,我这就去!” 放下电话,我和柳建国下楼,柳建国的车停在楼下,我正好搭他的车去开会。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迈着小碎步 “呵呵……哎呀……傻妹妹,表姐这是关心你呢,为你好呢……别害羞,别不好意思啊……丑媳妇都要见公婆的,这么大一个男人,你还打算掖着藏着啊……好吧,出差了,那今儿个就不见了,我中午没事,这就去你店里,咱们一起吃午饭……什么忙啊,借口……再忙总要吃饭的吧,好了,不要啰嗦了,我这就过去……” 说完,梅玲挂了电话,冷笑了一声,自言自语说道:“没良心的死丫头,给我耍心眼,你还嫩!” 说完,梅玲打了一辆出租车,走了。她今天既没有坐专车,也没有自己开车。 我快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走远了,还在想着梅玲刚才的话,发了一会儿怔,下意识摸出大哥大,不由自主就拨了柳建国的电话。 电话拨通了,我问柳建国:“建国大哥,你在哪儿呢?” “呵呵……江老弟,我在路上啊!”柳建国笑呵呵的。 “在路上干嘛的?”我说。 “在路上开车的!”柳建国似乎心情不错,和我调侃起来。 我笑了:“那你开车去哪里的?” 柳建国说:“给美女送午饭啊!” 我一听,不笑了:“给哪位美女送午饭的?” 柳建国嘿嘿笑了下:“黄莺!我刚忙完,想到她可能还没吃饭,就买了给她送去!” 我不动声色地问柳建国:“你现在到什么方位了?” 柳建国说:“嗯……大约还有50米就到黄莺的服装店了!” 我脑子里快速大约算了下时间和距离,此时梅玲也应该就要到了。 说不定,再过十几秒钟,甚至几秒钟,柳建国就要和梅玲碰头。 我这时开始急了。 心里很急,但是我从声音上不能让柳建国听出来,急中生智,我对柳建国说:“建国大哥啊,我看你不用去给黄莺送饭了……” 柳建国奇怪的说:“怎么了?为什么呢?” 我说:“第一,我20分钟前从黄莺的服装店门口经过,偶尔一瞥,看到她正在吃饭,此刻,你送去,也白搭了,她已经吃过了……第二,我现在正在报社附近,饥肠辘辘,还木有填肚子……所以,我建议你不要重色轻友,也不要浪费了已经买好的午饭,送到我这里来,咱俩一起吃顿午饭,好不好?”、 柳建国说:“哦……好吧,那我就去你哪里,我正好买了两份,一人一份。” 柳建国的声音明显有些奇怪,觉得我今天有些异常,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 我说:“够意思,够哥们,你现在车到了服装店门口了吗?” 柳建国说:“我正在等红灯,在路口,离服装店还有30米!” 我说:“太好了,调头吧,我饿得不行了,就等你的饭呢!” 柳建国说:“好,行,我这就调头!” 我说:“你是不是还要给黄莺打个电话说声?” 柳建国说:“不用,本来我来给她送饭她就不知道,我还打算让她突然高兴一下子呢,原来她早就吃过了,那我就不用多此一举了!” 我说:“那我回办公室,你到报社后,直接到新闻部来找我!” 柳建国说:“好的!” 我放心了,轻松地将大哥大收起来,又沿原路回了报社,回了办公室。 15分钟后,柳建国提着盒饭出现在我的办公室里。 我笑呵呵站起来迎接柳建国:“请坐,柳董事长,欢迎光临我的办公室,这里还是你姐姐战斗了几年的老地方,呶——这个座位,就是你姐姐当年坐的……” 说着,我指了指我的座位:“现在,这里归我坐!我是你姐姐的老兵了!” 柳建国放下盒饭,出神地看着座位,走过去,坐在那里,抚摸着座椅的边缘,仔细地看着,仿佛在追忆着什么,一会感慨地说:“哎——想不到,这里也有我姐当年奋斗的足迹……” 我说:“呵呵……当年,你姐坐在这里,我进来这里,都要先敲门,进来后,要规规矩矩站在她跟前向她汇报工作的……” 柳建国笑了,又看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哎——你不是饿坏了吗,赶紧吃盒饭,我买的鸡腿盒饭,还有荷包蛋的,很好吃的!” 我笑着看着柳建国:“呵呵……很会疼女人嘛,还知道去给送饭,可惜,被我给享用了……” 柳建国憨厚地笑着:“我不懂这个啊,我就是忙完了,觉得到了吃饭的时间,想到她可能还没吃饭,就买了要去给她送去的,顺便去店里帮帮忙……” 我打趣道:“这送饭帮忙恐怕不是主要的,去看美女是主要的吧,哈哈……” 柳建国呵呵笑起来。 我和柳建国一起吃完盒饭,我倒了两杯水,两人随意聊起来。 “很奇怪!”柳建国突然看着我说。 我说:“什么奇怪?” “你奇怪,今天你好像很奇怪!”柳建国说。 我说:“怎么奇怪了?” 柳建国说:“我就觉得你今天的举动挺奇怪,不过,我也说不出什么来……” 我呵呵笑起来:“这有什么奇怪的,你想美女,我想你嘛,我想让你送饭是其次,主要呢,是想你了,想和你唠唠嗑……怎么样,这个理由成立不?” 柳建国点点头:“嗯……这个倒还说得过去。” 我说:“你和黄莺进展快不快?” 柳建国说:“什么快不快?” 我说:“晕倒,你不会不懂吧,大哥,我问的是什么,你不知道?” 柳建国呵呵笑起来:“你小子,我知道你问的什么意思……我们啊,不着急,一来呢,需要逐渐互相加深了解,二来呢,最近两人都很忙,难得见上一面,见一面,也是很匆匆……我们目前,还是保持着没有突破防线的距离关系,别说突破防线,除了拉拉手,更亲近的举动,都还没有呢……我想,凡事不可强求,顺其自然最好,我觉得我和黄莺之间,更多的是情感的交流,那种情裕的冲动,起码现在还不多,不强烈,我相信一句话,水到渠成……” 我点了点头:“嗯……你虽然第一次谈恋爱,但是,对于谈恋爱的内涵,倒是很了解……” 柳建国说:“毕竟我不是小青年了,我是不能游戏感情的,我谈恋爱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本着婚姻来的,本着白头到老来的,所以,要很慎重,要很严肃……姐姐那天也说了,要对人家负责任,其实,对人家负责任,也就等于是对自己负责任!” 我又点点头:“嗯……” 过了一会,柳建国说:“那个宋明正,这人咋样?” 我说:“以前,你姐没和你说过?” 柳建国说:“我问过我姐,我姐只说和妮妮的爸爸离婚了,至于为什么离婚,离婚后妮妮的爸爸干什么,人怎么样,她一概不说,她不说,我怕勾起她的伤心事,也不好问,那天在我姐家,他一进来冲我姐那张牙舞爪的样子,我当时真想揍他的,可是,看到姐不停冲我使眼色,想到这是妮妮的爸爸,当着妮妮的面揍他爸爸,会给孩子留下伤害的……我忍了几忍,忍住了……后来,他给我递烟,想和我说话,我实在不想看见他了,就走开了……” 我说:“他不知道你姐和你的事情,没人和他说过,那天,你姐很明显是不想告诉他,我也没说,他把你当成了帮忙找妮妮的,很感激你的……其实,宋明正这个人呢,公正地说,人不坏,虽然离婚了,但是,对你姐和孩子都还说得过去,孩子本来是判归他抚养的,他完全是可以不让妮妮跟着你姐的,可是,他为了照顾你姐的感情,还是让孩子跟了你姐……” 柳建国点点头:“哦……那……我姐为什么和他离婚呢?” 我不准备告诉柳建国实情,就说:“这个事情,我也不清楚,你姐从来也没说过!” 柳建国说:“我猜,一定是宋明正找了小老婆的缘故,当了陈世美,变心了!” 我笑了笑:“你的说法只能是猜想,真正的原因,或许很复杂,不会这么简单……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不要说了,提这个没意思!” 柳建国点点头:“嗯……唉……我其实心里很揪心我姐,我就想让她找个合适的伴侣,找一个爱她疼她疼孩子的好男人,说真的,我姐不成家,我是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半夜里睁开眼,就想起这事……” 我被柳建国对柳月的姐弟亲情所感动,心里叹了口气。 我们默然坐了会,看看快到上班时间了,我起身收拾饭盒和吃剩的东西,提着垃圾刚要出门,办公桌上的外线电话响了,我说:“建国,帮我接下!” 柳建国拿起电话,说:“您好,这里是江海日报社新闻部,请问您是找楚江主任的吗……” 柳建国突然就变了神色,惊喜地笑起来:“哈哈……姐,是你啊……我是建国哈……是的啊,是我……我在江峰这里玩的呢,我们中午一起吃的盒饭,他懒得动,让我出苦力给他送饭的,哈哈……你等下,他就在旁边……” 原来是柳月打来的电话。 我忙放下垃圾去接电话,柳月在电话里笑呵呵地说:“好呀,小懒瓜,吃饭都懒得下楼了,让建国给你专门送饭,你这级别可是够高的啊……” 我嘿嘿笑起来:“主要还是想和建国大哥唠嗑呢,呵呵……你怎么知道我在办公室的?找我有什么指示啊?” 柳月说:“我知道你一直有提前到办公室的习惯,看看快到上班时间了,就打你办公室电话试试,也算查查你的岗……呵呵……上午马书记给你看那个通知了吧?” 我说:“看了!” 柳月说:“上班后,你直接到我宣传部小会议室,我们宣传组第一次联席会议召开,俺要下指示做部署啦……” 我说:“呵呵……得令,我这就去!” 放下电话,我和柳建国下楼,柳建国的车停在楼下,我正好搭他的车去开会。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赚压岁钱 “呵呵……哎呀……傻妹妹,表姐这是关心你呢,为你好呢……别害羞,别不好意思啊……丑媳妇都要见公婆的,这么大一个男人,你还打算掖着藏着啊……好吧,出差了,那今儿个就不见了,我中午没事,这就去你店里,咱们一起吃午饭……什么忙啊,借口……再忙总要吃饭的吧,好了,不要啰嗦了,我这就过去……” 说完,梅玲挂了电话,冷笑了一声,自言自语说道:“没良心的死丫头,给我耍心眼,你还嫩!” 说完,梅玲打了一辆出租车,走了。她今天既没有坐专车,也没有自己开车。 我快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走远了,还在想着梅玲刚才的话,发了一会儿怔,下意识摸出大哥大,不由自主就拨了柳建国的电话。 电话拨通了,我问柳建国:“建国大哥,你在哪儿呢?” “呵呵……江老弟,我在路上啊!”柳建国笑呵呵的。 “在路上干嘛的?”我说。 “在路上开车的!”柳建国似乎心情不错,和我调侃起来。 我笑了:“那你开车去哪里的?” 柳建国说:“给美女送午饭啊!” 我一听,不笑了:“给哪位美女送午饭的?” 柳建国嘿嘿笑了下:“黄莺!我刚忙完,想到她可能还没吃饭,就买了给她送去!” 我不动声色地问柳建国:“你现在到什么方位了?” 柳建国说:“嗯……大约还有50米就到黄莺的服装店了!” 我脑子里快速大约算了下时间和距离,此时梅玲也应该就要到了。 说不定,再过十几秒钟,甚至几秒钟,柳建国就要和梅玲碰头。 我这时开始急了。 心里很急,但是我从声音上不能让柳建国听出来,急中生智,我对柳建国说:“建国大哥啊,我看你不用去给黄莺送饭了……” 柳建国奇怪的说:“怎么了?为什么呢?” 我说:“第一,我20分钟前从黄莺的服装店门口经过,偶尔一瞥,看到她正在吃饭,此刻,你送去,也白搭了,她已经吃过了……第二,我现在正在报社附近,饥肠辘辘,还木有填肚子……所以,我建议你不要重色轻友,也不要浪费了已经买好的午饭,送到我这里来,咱俩一起吃顿午饭,好不好?”、 柳建国说:“哦……好吧,那我就去你哪里,我正好买了两份,一人一份。” 柳建国的声音明显有些奇怪,觉得我今天有些异常,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 我说:“够意思,够哥们,你现在车到了服装店门口了吗?” 柳建国说:“我正在等红灯,在路口,离服装店还有30米!” 我说:“太好了,调头吧,我饿得不行了,就等你的饭呢!” 柳建国说:“好,行,我这就调头!” 我说:“你是不是还要给黄莺打个电话说声?” 柳建国说:“不用,本来我来给她送饭她就不知道,我还打算让她突然高兴一下子呢,原来她早就吃过了,那我就不用多此一举了!” 我说:“那我回办公室,你到报社后,直接到新闻部来找我!” 柳建国说:“好的!” 我放心了,轻松地将大哥大收起来,又沿原路回了报社,回了办公室。 15分钟后,柳建国提着盒饭出现在我的办公室里。 我笑呵呵站起来迎接柳建国:“请坐,柳董事长,欢迎光临我的办公室,这里还是你姐姐战斗了几年的老地方,呶——这个座位,就是你姐姐当年坐的……” 说着,我指了指我的座位:“现在,这里归我坐!我是你姐姐的老兵了!” 柳建国放下盒饭,出神地看着座位,走过去,坐在那里,抚摸着座椅的边缘,仔细地看着,仿佛在追忆着什么,一会感慨地说:“哎——想不到,这里也有我姐当年奋斗的足迹……” 我说:“呵呵……当年,你姐坐在这里,我进来这里,都要先敲门,进来后,要规规矩矩站在她跟前向她汇报工作的……” 柳建国笑了,又看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哎——你不是饿坏了吗,赶紧吃盒饭,我买的鸡腿盒饭,还有荷包蛋的,很好吃的!” 我笑着看着柳建国:“呵呵……很会疼女人嘛,还知道去给送饭,可惜,被我给享用了……” 柳建国憨厚地笑着:“我不懂这个啊,我就是忙完了,觉得到了吃饭的时间,想到她可能还没吃饭,就买了要去给她送去的,顺便去店里帮帮忙……” 我打趣道:“这送饭帮忙恐怕不是主要的,去看美女是主要的吧,哈哈……” 柳建国呵呵笑起来。 我和柳建国一起吃完盒饭,我倒了两杯水,两人随意聊起来。 “很奇怪!”柳建国突然看着我说。 我说:“什么奇怪?” “你奇怪,今天你好像很奇怪!”柳建国说。 我说:“怎么奇怪了?” 柳建国说:“我就觉得你今天的举动挺奇怪,不过,我也说不出什么来……” 我呵呵笑起来:“这有什么奇怪的,你想美女,我想你嘛,我想让你送饭是其次,主要呢,是想你了,想和你唠唠嗑……怎么样,这个理由成立不?” 柳建国点点头:“嗯……这个倒还说得过去。” 我说:“你和黄莺进展快不快?” 柳建国说:“什么快不快?” 我说:“晕倒,你不会不懂吧,大哥,我问的是什么,你不知道?” 柳建国呵呵笑起来:“你小子,我知道你问的什么意思……我们啊,不着急,一来呢,需要逐渐互相加深了解,二来呢,最近两人都很忙,难得见上一面,见一面,也是很匆匆……我们目前,还是保持着没有突破防线的距离关系,别说突破防线,除了拉拉手,更亲近的举动,都还没有呢……我想,凡事不可强求,顺其自然最好,我觉得我和黄莺之间,更多的是情感的交流,那种情裕的冲动,起码现在还不多,不强烈,我相信一句话,水到渠成……” 我点了点头:“嗯……你虽然第一次谈恋爱,但是,对于谈恋爱的内涵,倒是很了解……” 柳建国说:“毕竟我不是小青年了,我是不能游戏感情的,我谈恋爱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本着婚姻来的,本着白头到老来的,所以,要很慎重,要很严肃……姐姐那天也说了,要对人家负责任,其实,对人家负责任,也就等于是对自己负责任!” 我又点点头:“嗯……” 过了一会,柳建国说:“那个宋明正,这人咋样?” 我说:“以前,你姐没和你说过?” 柳建国说:“我问过我姐,我姐只说和妮妮的爸爸离婚了,至于为什么离婚,离婚后妮妮的爸爸干什么,人怎么样,她一概不说,她不说,我怕勾起她的伤心事,也不好问,那天在我姐家,他一进来冲我姐那张牙舞爪的样子,我当时真想揍他的,可是,看到姐不停冲我使眼色,想到这是妮妮的爸爸,当着妮妮的面揍他爸爸,会给孩子留下伤害的……我忍了几忍,忍住了……后来,他给我递烟,想和我说话,我实在不想看见他了,就走开了……” 我说:“他不知道你姐和你的事情,没人和他说过,那天,你姐很明显是不想告诉他,我也没说,他把你当成了帮忙找妮妮的,很感激你的……其实,宋明正这个人呢,公正地说,人不坏,虽然离婚了,但是,对你姐和孩子都还说得过去,孩子本来是判归他抚养的,他完全是可以不让妮妮跟着你姐的,可是,他为了照顾你姐的感情,还是让孩子跟了你姐……” 柳建国点点头:“哦……那……我姐为什么和他离婚呢?” 我不准备告诉柳建国实情,就说:“这个事情,我也不清楚,你姐从来也没说过!” 柳建国说:“我猜,一定是宋明正找了小老婆的缘故,当了陈世美,变心了!” 我笑了笑:“你的说法只能是猜想,真正的原因,或许很复杂,不会这么简单……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不要说了,提这个没意思!” 柳建国点点头:“嗯……唉……我其实心里很揪心我姐,我就想让她找个合适的伴侣,找一个爱她疼她疼孩子的好男人,说真的,我姐不成家,我是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半夜里睁开眼,就想起这事……” 我被柳建国对柳月的姐弟亲情所感动,心里叹了口气。 我们默然坐了会,看看快到上班时间了,我起身收拾饭盒和吃剩的东西,提着垃圾刚要出门,办公桌上的外线电话响了,我说:“建国,帮我接下!” 柳建国拿起电话,说:“您好,这里是江海日报社新闻部,请问您是找楚江主任的吗……” 柳建国突然就变了神色,惊喜地笑起来:“哈哈……姐,是你啊……我是建国哈……是的啊,是我……我在江峰这里玩的呢,我们中午一起吃的盒饭,他懒得动,让我出苦力给他送饭的,哈哈……你等下,他就在旁边……” 原来是柳月打来的电话。 我忙放下垃圾去接电话,柳月在电话里笑呵呵地说:“好呀,小懒瓜,吃饭都懒得下楼了,让建国给你专门送饭,你这级别可是够高的啊……” 我嘿嘿笑起来:“主要还是想和建国大哥唠嗑呢,呵呵……你怎么知道我在办公室的?找我有什么指示啊?” 柳月说:“我知道你一直有提前到办公室的习惯,看看快到上班时间了,就打你办公室电话试试,也算查查你的岗……呵呵……上午马书记给你看那个通知了吧?” 我说:“看了!” 柳月说:“上班后,你直接到我宣传部小会议室,我们宣传组第一次联席会议召开,俺要下指示做部署啦……” 我说:“呵呵……得令,我这就去!” 放下电话,我和柳建国下楼,柳建国的车停在楼下,我正好搭他的车去开会。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天下姓梅的一家人 “呵呵……哎呀……傻妹妹,表姐这是关心你呢,为你好呢……别害羞,别不好意思啊……丑媳妇都要见公婆的,这么大一个男人,你还打算掖着藏着啊……好吧,出差了,那今儿个就不见了,我中午没事,这就去你店里,咱们一起吃午饭……什么忙啊,借口……再忙总要吃饭的吧,好了,不要啰嗦了,我这就过去……” 说完,梅玲挂了电话,冷笑了一声,自言自语说道:“没良心的死丫头,给我耍心眼,你还嫩!” 说完,梅玲打了一辆出租车,走了。她今天既没有坐专车,也没有自己开车。 我快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走远了,还在想着梅玲刚才的话,发了一会儿怔,下意识摸出大哥大,不由自主就拨了柳建国的电话。 电话拨通了,我问柳建国:“建国大哥,你在哪儿呢?” “呵呵……江老弟,我在路上啊!”柳建国笑呵呵的。 “在路上干嘛的?”我说。 “在路上开车的!”柳建国似乎心情不错,和我调侃起来。 我笑了:“那你开车去哪里的?” 柳建国说:“给美女送午饭啊!” 我一听,不笑了:“给哪位美女送午饭的?” 柳建国嘿嘿笑了下:“黄莺!我刚忙完,想到她可能还没吃饭,就买了给她送去!” 我不动声色地问柳建国:“你现在到什么方位了?” 柳建国说:“嗯……大约还有50米就到黄莺的服装店了!” 我脑子里快速大约算了下时间和距离,此时梅玲也应该就要到了。 说不定,再过十几秒钟,甚至几秒钟,柳建国就要和梅玲碰头。 我这时开始急了。 心里很急,但是我从声音上不能让柳建国听出来,急中生智,我对柳建国说:“建国大哥啊,我看你不用去给黄莺送饭了……” 柳建国奇怪的说:“怎么了?为什么呢?” 我说:“第一,我20分钟前从黄莺的服装店门口经过,偶尔一瞥,看到她正在吃饭,此刻,你送去,也白搭了,她已经吃过了……第二,我现在正在报社附近,饥肠辘辘,还木有填肚子……所以,我建议你不要重色轻友,也不要浪费了已经买好的午饭,送到我这里来,咱俩一起吃顿午饭,好不好?”、 柳建国说:“哦……好吧,那我就去你哪里,我正好买了两份,一人一份。” 柳建国的声音明显有些奇怪,觉得我今天有些异常,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 我说:“够意思,够哥们,你现在车到了服装店门口了吗?” 柳建国说:“我正在等红灯,在路口,离服装店还有30米!” 我说:“太好了,调头吧,我饿得不行了,就等你的饭呢!” 柳建国说:“好,行,我这就调头!” 我说:“你是不是还要给黄莺打个电话说声?” 柳建国说:“不用,本来我来给她送饭她就不知道,我还打算让她突然高兴一下子呢,原来她早就吃过了,那我就不用多此一举了!” 我说:“那我回办公室,你到报社后,直接到新闻部来找我!” 柳建国说:“好的!” 我放心了,轻松地将大哥大收起来,又沿原路回了报社,回了办公室。 15分钟后,柳建国提着盒饭出现在我的办公室里。 我笑呵呵站起来迎接柳建国:“请坐,柳董事长,欢迎光临我的办公室,这里还是你姐姐战斗了几年的老地方,呶——这个座位,就是你姐姐当年坐的……” 说着,我指了指我的座位:“现在,这里归我坐!我是你姐姐的老兵了!” 柳建国放下盒饭,出神地看着座位,走过去,坐在那里,抚摸着座椅的边缘,仔细地看着,仿佛在追忆着什么,一会感慨地说:“哎——想不到,这里也有我姐当年奋斗的足迹……” 我说:“呵呵……当年,你姐坐在这里,我进来这里,都要先敲门,进来后,要规规矩矩站在她跟前向她汇报工作的……” 柳建国笑了,又看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哎——你不是饿坏了吗,赶紧吃盒饭,我买的鸡腿盒饭,还有荷包蛋的,很好吃的!” 我笑着看着柳建国:“呵呵……很会疼女人嘛,还知道去给送饭,可惜,被我给享用了……” 柳建国憨厚地笑着:“我不懂这个啊,我就是忙完了,觉得到了吃饭的时间,想到她可能还没吃饭,就买了要去给她送去的,顺便去店里帮帮忙……” 我打趣道:“这送饭帮忙恐怕不是主要的,去看美女是主要的吧,哈哈……” 柳建国呵呵笑起来。 我和柳建国一起吃完盒饭,我倒了两杯水,两人随意聊起来。 “很奇怪!”柳建国突然看着我说。 我说:“什么奇怪?” “你奇怪,今天你好像很奇怪!”柳建国说。 我说:“怎么奇怪了?” 柳建国说:“我就觉得你今天的举动挺奇怪,不过,我也说不出什么来……” 我呵呵笑起来:“这有什么奇怪的,你想美女,我想你嘛,我想让你送饭是其次,主要呢,是想你了,想和你唠唠嗑……怎么样,这个理由成立不?” 柳建国点点头:“嗯……这个倒还说得过去。” 我说:“你和黄莺进展快不快?” 柳建国说:“什么快不快?” 我说:“晕倒,你不会不懂吧,大哥,我问的是什么,你不知道?” 柳建国呵呵笑起来:“你小子,我知道你问的什么意思……我们啊,不着急,一来呢,需要逐渐互相加深了解,二来呢,最近两人都很忙,难得见上一面,见一面,也是很匆匆……我们目前,还是保持着没有突破防线的距离关系,别说突破防线,除了拉拉手,更亲近的举动,都还没有呢……我想,凡事不可强求,顺其自然最好,我觉得我和黄莺之间,更多的是情感的交流,那种情裕的冲动,起码现在还不多,不强烈,我相信一句话,水到渠成……” 我点了点头:“嗯……你虽然第一次谈恋爱,但是,对于谈恋爱的内涵,倒是很了解……” 柳建国说:“毕竟我不是小青年了,我是不能游戏感情的,我谈恋爱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本着婚姻来的,本着白头到老来的,所以,要很慎重,要很严肃……姐姐那天也说了,要对人家负责任,其实,对人家负责任,也就等于是对自己负责任!” 我又点点头:“嗯……” 过了一会,柳建国说:“那个宋明正,这人咋样?” 我说:“以前,你姐没和你说过?” 柳建国说:“我问过我姐,我姐只说和妮妮的爸爸离婚了,至于为什么离婚,离婚后妮妮的爸爸干什么,人怎么样,她一概不说,她不说,我怕勾起她的伤心事,也不好问,那天在我姐家,他一进来冲我姐那张牙舞爪的样子,我当时真想揍他的,可是,看到姐不停冲我使眼色,想到这是妮妮的爸爸,当着妮妮的面揍他爸爸,会给孩子留下伤害的……我忍了几忍,忍住了……后来,他给我递烟,想和我说话,我实在不想看见他了,就走开了……” 我说:“他不知道你姐和你的事情,没人和他说过,那天,你姐很明显是不想告诉他,我也没说,他把你当成了帮忙找妮妮的,很感激你的……其实,宋明正这个人呢,公正地说,人不坏,虽然离婚了,但是,对你姐和孩子都还说得过去,孩子本来是判归他抚养的,他完全是可以不让妮妮跟着你姐的,可是,他为了照顾你姐的感情,还是让孩子跟了你姐……” 柳建国点点头:“哦……那……我姐为什么和他离婚呢?” 我不准备告诉柳建国实情,就说:“这个事情,我也不清楚,你姐从来也没说过!” 柳建国说:“我猜,一定是宋明正找了小老婆的缘故,当了陈世美,变心了!” 我笑了笑:“你的说法只能是猜想,真正的原因,或许很复杂,不会这么简单……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不要说了,提这个没意思!” 柳建国点点头:“嗯……唉……我其实心里很揪心我姐,我就想让她找个合适的伴侣,找一个爱她疼她疼孩子的好男人,说真的,我姐不成家,我是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半夜里睁开眼,就想起这事……” 我被柳建国对柳月的姐弟亲情所感动,心里叹了口气。 我们默然坐了会,看看快到上班时间了,我起身收拾饭盒和吃剩的东西,提着垃圾刚要出门,办公桌上的外线电话响了,我说:“建国,帮我接下!” 柳建国拿起电话,说:“您好,这里是江海日报社新闻部,请问您是找楚江主任的吗……” 柳建国突然就变了神色,惊喜地笑起来:“哈哈……姐,是你啊……我是建国哈……是的啊,是我……我在江峰这里玩的呢,我们中午一起吃的盒饭,他懒得动,让我出苦力给他送饭的,哈哈……你等下,他就在旁边……” 原来是柳月打来的电话。 我忙放下垃圾去接电话,柳月在电话里笑呵呵地说:“好呀,小懒瓜,吃饭都懒得下楼了,让建国给你专门送饭,你这级别可是够高的啊……” 我嘿嘿笑起来:“主要还是想和建国大哥唠嗑呢,呵呵……你怎么知道我在办公室的?找我有什么指示啊?” 柳月说:“我知道你一直有提前到办公室的习惯,看看快到上班时间了,就打你办公室电话试试,也算查查你的岗……呵呵……上午马书记给你看那个通知了吧?” 我说:“看了!” 柳月说:“上班后,你直接到我宣传部小会议室,我们宣传组第一次联席会议召开,俺要下指示做部署啦……” 我说:“呵呵……得令,我这就去!” 放下电话,我和柳建国下楼,柳建国的车停在楼下,我正好搭他的车去开会。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不是别的事 下午,我正在办公室上班,接到刘飞打过来的内线电话,让我到马书记办公室去一趟。 我去了马书记办公室,马书记找我不是别的事,竟然是为了评选市级先进的事情。 “小江,今年以来,你带领新闻部做出了突出优异的成绩,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张部长是给予了充分的肯定的,报社党委也是积极给予了赞扬的,”马书记一上来先给我戴高帽:“不仅仅是因为你的出色成绩赞扬你,在我看来,你更值得赞誉和褒扬的是做人做事的品质和风格,我知道,你这个人,是不图名利的,是讲大局讲团结的,在名利面前,是有着高度的觉悟的……” 马书记的话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我谦虚地看着马书记笑着。 马书记吸了一口烟,然后慢条斯理地说:“对了,小江,你是去年的市级先进个人吧?” 我点点头:“是的!” 马书记说:“嗯……今年,新闻部的外宣工作很出色,我记得前段时间张部长好像先给你许下了诺言,说今年的市级先进个人也给你内定好了,是不是?” 我说:“嗯……是的!” 马书记点点头:“呵呵……这充分说明了市领导对报社工作的肯定,对你的成绩的肯定啊,也说明了张部长对你的格外厚爱……这市级先进名额,按照市里和部里的规定,一个档次的,一个单位就只能给一个,也就是说,科级的市级先进名额,报社只有一个,这一个,今年早早就被你预定喽……” 我干笑了下,仍然不明白马书记的意思,看着马书记。 马书记看着我:“小江,报社的科级干部不少,大家辛辛苦苦都干了一年,出色的也不少啊,呵呵……你说是不是?” 我点点头:“是的,比我出色的主任很多的……和大家想比,我做的还很不够,我还需要向大家多学习!其实,市级先进这个荣誉称号,很多主任也是可以相配的……”我做了充分的低姿态。 马书记点点头:“嗯……你能有这个想法,很好,这说明我没有看错你,你对待荣誉的心态很好,说实在的,评先树优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给某个人一个光环,更重要的是,要给大家以鼓励,让大家更团结一致,让大家有更好更高的热情去做我们的事业……你说是不是?” 我说:“是!” 马书记说:“我们报社的中层干部,有很多都在兢兢业业地努力工作着,为了报社的发展大业,为了报业经济的振兴,付出了辛勤的汗水,比如,刘飞,这是我身边的人,我是一直看在眼里的,他对工作可谓是尽心尽责、毫无怨言,这一年来,办公室的工作在他领导下,成绩很优秀,他本人更是在政治上和个人能力上,取得了长足的进展,为报社党委各项决策的顺利实施,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这样的同志,也是要给予合适的荣誉的,作为对他辛勤付出的表彰,当然,主要还是激励大家干事业的积极性……” 我看着马书记没有说话,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接着,马书记直接说出了找我谈话真实目的:“所以,小江,我有个想法,今年报社的科级市级先进个人,想给刘飞,你觉得怎么样?” 我的心里一怔,马书记去年推刘飞,没有成功,今年又开始卷土重来了,只是,今年的方式不同,直接找我谈话,征求我的意见了。 我勉强笑着:“马书记,让谁当先进,这是领导的事情,我怎么能发言呢,呵呵……你怎么能征求我的意见呢?刘总的各项工作都比我出色,既然你问我的想法,我当然没意见了,可是,我的意见算什么呢,得你们领导定啊,呵呵……” 马书记也笑着:“可是,市级科级干部的先进个人名额,报社只有一个啊,而且,张部长早就内定给你了,所以,我今天找你聊天,征求你的意见呢,张部长那边,我是不能去说的,也无法开口,我想,要是你主动自己提出来放弃这个先进,事情就好办多了,毕竟,你已经有过一次市级先进了,毕竟,报社还有很多科级干部,我也是要考虑工作的全局,考虑大家的情绪,不能打击了大家的追求进步的积极性啊,呵呵……不过,我知道,我找你说这事,是有些过分的,你要是不答应,我也不能勉强,所以,我就先征求下你的意见啊……其实呢,在我眼里,你和刘飞都是很优秀的年轻干部,我对你们俩,是都很看重的,我今天和你谈话,是丝毫没有偏袒刘飞的意思,我只是想多鼓励鼓励士气,让大家都能分享荣誉……” 我猜一定是刘飞在马书记面前表露过自己的意思,或者是刘飞的老丈人给马书记专门关照了,马书记不能得罪刘飞的老丈人,得送这个人情,但是,张部长那边话早已说出口,他不能去硬对着来,就只能从我这里入手,做通我的工作,让我自己主动放弃,这样张部长也不好说什么,他对刘飞和他老丈人也有个交代。 按照陈静告诉我的情况,1997年下半年市里很可能会公开招考副县级干部,这个消息,陈静是从她老爸那里知道的,既然陈静的老爸能知道,那么,刘飞更能从他老丈人那里知道。到时候,刘飞正科级已经满了两年,即使没有任何荣誉,他也一样能有资格报考,而我就不行了,我的正科级年限不够,只有像柳月报考副厅级那样,凭借连续两年的一定级别的先进,才可以破格报名。如果这次市级先进我让出来了,那么,明年我极有可能没有报考的资格。这一点,我心里明白,我想,凭借刘飞的脑袋瓜,他更能明白。 也就是说,今天马书记找我谈话,背后的促动应该是刘飞和他的老丈人,不然,马书记没有必要和我说这个。我不相信刚才马书记刚才讲的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刘飞一定是看的长远,看到了半年后极有可能会到来的我对他的威胁,未雨绸缪,提前下手了。如果能够提前把我的这个市级先进拿掉,无疑会为他的前进道路扫清一个极有威胁的障碍。这一点,马书记未必看得到,毕竟这和他关系不大,但是,刘飞看的明白,我此刻也想到了这点。 我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心里暗暗佩服刘飞的远见卓识。 此刻,马书记就在我跟前,等着我做出答复,做出高姿态将到手的荣誉拱手让出。 我知道,如果我答应了马书记,那就等于自毁长城,自己亲手葬送自己的前途。如果我不答应马书记,马书记是不能硬逼着我让的,这个先进一定还会是我的,但是,我这么做,无异于得罪了马书记,得罪了单位的最高领导,后果是可想而知的,我在报社的前途和命运可是牢牢攥在马书记手里,要是马书记翻脸不认人,随时都会给我小鞋穿,随时都能把我放倒,到时候,就是张部长和柳月也不好多说。领导要是想算计下属,简直易如反掌,狼要想吃羊,随时都会找到借口。 我不由地有些踌躇起来,一时很犹豫,不知该如何回答。 马书记见我的样子,脸上掠过一丝不快,似乎我拂了他的面子,接着又笑着:“小江,这事不能勉强,这样吧,我不给你任何压力,你回去琢磨下,明天再给我答复,好不好?好了,你先回去吧……” 我大脑一阵混沌,麻木地走出马书记的办公室,临出门前,瞥了一下马书记,看到马书记的脸正阴沉下来。 我心里有些乱,没有回办公室,直接就出了报社,直接就去了柳月的办公室,找到了柳月,把事情的经过和自己的判断原原本本告诉了柳月。 柳月听我说完,皱紧了眉头,一会儿说:“你想的不错,这事应该是刘飞在背后促动的,依照刘飞办事的风格,他不会直接和马书记表示他的意思的,但是,他的岳父会出面的,一个女婿半个儿,龚局长出面和马书记打招呼,马书记是不能不答应的,毕竟,人事局长是得罪不得的……这事应该是这样的,按照我对马书记的了解,他是不会仅仅因为那些所谓的大局来让你让出这个荣誉的,毕竟,张部长是当着我、你和他的面亲口承诺给你内定市级先进的,他要不是受人所托,是不会自找麻烦的……他主动找你谈话,给你戴高帽,是个高招,他算定了你是不敢和他对抗,不能违背他的意思的……即使他给了你时间来考虑,即使他没有硬逼着你立即表态,他还是对这事有着百分之百的胜算的……” 我说:“那怎么办?我发扬风格让出来?让给刘飞?” 柳月依旧紧皱着眉头说:“但是,要是平时,让出来也无妨,不过,这次的市级先进,对于你今后的进步来说,实在是至关重要,省里已经开了招考副厅级的先河,按照官场的规则,1997年最多下半年,市里就会开始公开招考副县级……刘飞能使出这么一招,足见刘飞考虑问题的深谋远虑,这一点,确实是厉害……刘飞,确实是一个不可小瞧的人物……这事,确实很棘手,很矛盾……” 说完,柳月陷入了深思。 我坐在那里,看着柳月,心里也在矛盾着,冲突着,突然问了柳月一句:“部里县级干部市级县级个人名额出来了没有?是谁啊?” 柳月继续在沉思,随口淡淡地回答:“还没公布,不过,内部民主推荐结果已经出来了,是我……” 我一听,不出我意料,随即,我心里又隐隐担心,不知道梅玲此次会倒腾什么事情,她是决意不肯落在柳月后面的,柳月没有的,她要有,柳月有的,她更要有。只是,不知道此次她会使出什么手段来。 柳月这时突然停止了沉思,抬起头,眼睛发亮,看着我:“江峰,我想,你不需要等明天了,你这就回报社,回复马书记!”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怎么回复 我看着柳月:“怎么回复他?” 柳月果断地说:“你痛痛快快地答应马书记,主动让出这个先进!让给刘飞!” 我一愣,看着柳月,说:“答应马书记?让……让给刘飞?” 柳月肯定地点点头:“是的,答应马书记,让给刘飞!你要记住一点,马书记是你的直接最高上司,目前来说,这个人你是绝对不能得罪的,你不答应他,他或许表面上不会有任何表示,甚至会和以前一样对你很好,但是,他心里会怎么想,我太了解他了……马书记这个人,一旦要是对谁种下了不好的印象,一旦要是记恨某个人,那他倒霉的日子就不会远了……所以,你要立刻回报社,答应他……毫不犹豫地痛痛快快地答应他……” 我愣愣地说:“那……我……” 柳月眼里露出坚信的表情,微笑了下:“后面的事情你不要担心,我自然会有安排……” 我说:“你怎么安排?” 柳月说:“呵呵……这个你先不要多问,我说会安排好就自然有我的打算,你只管按照我说的去做好了……怎么,你难道对我没有信心?好了,此事不要再耽搁,你这就回报社,去吧……” 看着柳月忽然轻松下来的表情,我心里充满不解,但还是按照柳月的吩咐,回到了报社,直接去了马书记办公室,答应了马书记。 马书记很高兴,重重地拍着我的肩膀,连连夸我懂事,说我成长起来了,说我没有辜负他对我的培养和期望,说我是个前途远大的年轻干部。 两天后,市级先进的名单公布了,也就才此时,我突然明白突然知晓了柳月的自信安排和良苦用心。 名单是上午十点公布的,我在刚上班的时候还遇到了刘飞。 那会儿,刘飞见到我,脸上的表情很丰富,主动和我打招呼:“江主任,我正要找你呢,正好遇到你,昨晚我才知道我这次被评为市级先进个人了,马书记告诉我,说本来我是没有机会的,因为只有一个名额,而这个名额张部长亲自点名是要给你的,只是因为你主动发扬风格,将先进让了出来,我才会有这个机会……想想真惭愧啊,要不是你的高姿态,我是不可能会被评上先进的……” 刘飞眼里和脸上的表情都很生动,一向喜怒很控制得住的他此刻脸上露出了成功的微笑,似乎是完成了一个重大的举措,终于如愿以偿,得以心满意足。 我笑笑,看着刘飞:“刘总,祝贺你……在你的努力下,你的付出终于得到了回报……你不用感到惭愧,这是你应得的,你的表现比我出色多了,我要是继续当了先进,才会惭愧呢,我是很需要向你学习的,你身上有很多值得我学习和钦佩的地方……” 我的话一语双关,刘飞不傻,一定能听得出来。 刘飞宽容地笑笑,似乎没有在意我的隐约嘲讽,说:“我是真的感到惭愧的,我觉得和你还有报社的很多主任们相比,我差得很远,我昨晚找马书记了,说我做这个先进不合适,请求马书记不要推荐我,把这个荣誉让给更合适的同志,可是,马书记不答应,还批评了我,说我过于谦虚,不能实事求是评价自己……” 刘飞要谦让这个先进,我相信他说的是鬼话,不过,这个荣誉对于他的重要性和对于我的重要性不可比拟,这显然是我和他心里都清楚的。看着刘飞的表情,我想,或许刘飞此刻还在心里嘲笑我目光短浅,没有看到将来,没有意识到这个先进对我以后升迁的重要作用。 这时,梅玲正好经过,看见我们,笑了笑,脸上显得很是风采,说:“二位,干嘛呢?谈心啊?” “我们在随便聊天呢!”刘飞笑着说。 梅玲显得有些兴致勃勃,说:“哎——今天上午要公布市级先进个人和集体名单呢……” 梅玲的神色很志在必得,丝毫没有任何的不快和沮丧,这让我心里有些犯嘀咕,难道她又重复了去年的举动,得手了? 我不想和他们多说话,就去了办公室。 上午10点,先进名单公布了,结果出乎我的意料,报社的科级市级先进个人竟然是两个,我和刘飞都榜上有名!更让我意外的是县级先进名单,竟然没有柳月,而是梅玲! 这是怎么回事,我心里吃惊不小。 正在琢磨时,内线电话响了,马书记亲自打来的,叫我去他办公室。 我到了马书记办公室,马书记乐呵呵地招呼我在他对过坐下,脸上容光焕发,笑呵呵地对我说:“小江,见到公布的先进名单了吗?” 我点点头:“见到了!” 马书记说:“是不是感到意外啊?” 我点点头:“是的,马书记,这……这是怎么回事?” 马书记呵呵笑起来:“我就知道你会感到意外的,呵呵……那天你主动发扬风格让出了先进名额,让我很是感动,可是,事后,我心里又觉得很不安,毕竟,这一年,你出力很大,为报社,为我,都做出了很大的贡献,我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要为你争取一下,我又亲自去找了张部长,费了好大的口舌,据理力争,张部长终于被我说动了,亲自出马,又到市里去争取了一个名额,这可是破格得到的啊,这样,你和刘飞都是市级先进,我心里也算安慰了……” 马书记的话很自然,看不出任何撒谎的痕迹,带着领导惯常的那种语态和气质,让人不能不相信。 我心里带着巨大的疑惑,觉得很难相信马书记的这个解释,却仍然带着感激的表情:“谢谢领导,感谢马书记对我一直以来的关心和厚爱!” 马书记说:“这事是我暗地操作的,对外人谁都不要说啊,在张部长面前更不要提起来,免得让其他人说闲话,说我偏袒你……” 我点了点头,心里的疑心却更大了。马书记这话很有欲盖弥彰的嫌疑。 我又想,不管马书记怎么说,事实在眼前,我的先进终于没有落空,心里的一个大石头落下了,刘飞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我想,刘飞此刻的心情一定很失落和难受。 果不其然,一会刘飞进来,强笑着向我祝贺,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深深的失望和沮丧。我知道,对于他来说,不管谁是这个先进名额,只要我不是,就是他的成功,只要我是先进,他有再大的荣誉,也高兴不起来了。一向善于掩饰掩盖自己内心真实情感的刘飞,此刻竟然被我看出了他的不快,这显然说明了刘飞失落的巨大,已经让他无法全完遮掩了。 看着刘飞无法掩饰的情绪,我的心里不由有些畅快! 我自己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却对柳月的落选深感意外,我不明白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 想起柳月那天让我找马书记主动让出先进名额时候的自信和坚定表情,我心里寻思起来,这其中难道是柳月做了什么安排,而不是马书记刚刚所说的那样?柳月的落选和我的中选,之间是不是有着什么不可分割的联系? 出了马书记办公室,我去找柳月,想问个明白。 在宣传部办公楼前,正好遇到张部长出来要上车出去,见到我乐呵呵地说:“哟——楚领导来了,是找我的呢还是找柳部长的呢?有什么最新指示吗?” 我忙笑着:“张部长,您可别折杀我了,您老是这么逗我,我可是不敢承……” 张部长哈哈大笑起来,拍拍我的肩膀:“好小子,挺会发扬风格啊,主动出让荣誉,不过,你想发扬,我偏不让你发扬,你小子发扬了高风格,却让我背上食言不守信用的骂名,这不是故意找我难看吗?我偏偏不让你得逞啊,哈哈……我干脆给报社两个名额,皆大欢喜,怎么样?楚领导,满意不?” 马部长在我面前做了好人,将功劳归结于自己身上,而张部长此刻的话,却又显得此事是张部长自己的操作,和他人无关,人情又归结于张部长了。 张部长和马书记似乎都想在我跟前卖这个人情,让我感激他们。 我有些迷惘,还是对张部长表示谢意:“谢谢领导,呵呵……满意!” “好,满意就好,那我就安心了……”张部长打着哈哈上车走了。 我直接去了柳月办公室,柳月见我进来,笑嘻嘻地说:“怎么样,结果还不错吧,既没有得罪马书记,又没有让自己损失了什么,我说让你不要担心,你就不用担心……” 我将马书记和张部长刚才的话又给柳月重复了一遍,然后说:“我对他们二人的话都不相信,我相信这其中,一定是你做了什么工作,是不是?” 柳月听我说完,淡淡地笑了笑:“张部长和马书记很有意思……这就是领导水平,领导意图啊……呵呵……他们的话,我看,你都相信好了,至于我做了什么工作,我人微言轻,我能做什么工作啊,结果已经出来了,你就不要去深究什么过程了,只要结果让我们满意就行,管它中间什么过程呢……” 我说:“为什么你的先进木有了?怎么成了梅玲了?” 柳月轻描淡写地说:“这有什么奇怪的,风水轮流转,先进挨个当啊,我也不能老是独占这个名额啊,领导也是要考虑平衡的嘛,部里考虑工作的大局,均衡协调一下,这个很正常啊……” 我说:“我怎么感觉这事和我的事情紧密相关呢?” 柳月笑着说:“你好像成了侦探了,费这么多脑筋想这么复杂的事情干嘛啊,什么紧密相关,你想多了……” 我说:“那你那天说自然会安排好的,你都安排了什么?怎么安排的?”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不谋而合 柳月说:“我就是给张部长说报社今天的成绩很突出,报社的优秀干部很多,只给一个名额,太少了,能不能给两个名额啊,张部长说我的话也正是他一直在考虑的,说我的想法和他不谋而合,立刻就答应了,哎——其实啊,我的所谓安排,也正是领导的想法啊,呵呵……这说明我很有前瞻性,能预见到领导的想法和心思……” 我说:“你就这么会预感?” 柳月说:“是啊,我会神算啊!” 我说:“我不信,你撒谎!” 柳月看着天花板,说:“哼……不信拉倒,你不信,我也木有办法,反正事实已经摆在你眼前了,信不信由你啦……” 柳月似乎一直在给我绕弯子,既不否认张部长和马书记的话,也不肯说出自己到底做了说什么。 柳月不肯说,我却没有停止自己的分析。至此,在我的脑子里,关于我这次当上市级先进,有了三个版本。 第一个版本:马书记良心发现,在动员我出让名额后,又主动去找了张部长,又争得了一个名额,这样,他对我和刘飞以及刘飞的老丈人,都有了交代,既对刘飞有了交代,又没有打击我的积极性。 第二个版本:张部长得知我出让名额后,不想背负不守诺言的名声,又不想太让马书记为难和难看,既要信守诺言,又要照顾副手的情绪,干脆自己主动到市里去多要了一个名额。 可是,我知道,不管张部长还是马书记怎么说,市里评先树优的规定是不会随便打破的,额外增加名额,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不管是张部长还是马书记,都不会仅仅为了我这么一个小人物热而去大动干戈,亲自出马去跑这个名额的,一定是有更值得出动的因素在里面。 这样,结合柳月之前和我说的话,结合柳月这次的落选和梅玲的如愿以偿,就有了第三个版本,那就是柳月为了不让我开罪马书记,不让我失去这个对我的进步来说具有特殊意义的先进,自己主动去找了张部长,主动出让了自己的先进名额,让给了对她一直虎视眈眈忌恨有加的梅玲。 此次柳月内部民主推荐为先进,梅玲一定是妒火难忍的,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一定会和柳月攀比的,一定会找张部长哭闹的,柳月为了我,和张部长做了一笔交易,自己主动让给梅玲,解决了张部长的难题,然后换取张部长再为报社增加一个市级先进名额。这样做,显然会让张部长如释重负,一举多得。 分析了半天,我最后坚信这第三个版本是真实的,那就是柳月为了我,自己做出了牺牲。 当我确信自己的判断后,我看着柳月说:“我明白了,我想通了,你是为了我这个先进,放弃了自己的先进,你找了张部长,跟他做了一笔交易,是不是?不要糊弄我,我彻底想透了,事情就是这样的!你跟我说的安排,就是这个内容,绝对是的,百分之百准确无疑!” 柳月看着我,半天没说话,一会笑着摇摇头:“咦——你还挺会分析,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招了吧……是的!” 我说:“为什么要这样?” 柳月说:“不为什么,就因为这个先进对你太重要了,对我而言,却没有什么重要性,仅仅是个荣誉和对工作的肯定而已,还有,就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就因为我是你姐,你是我弟弟,我们是一个娘的……” 我心里感动起来,又觉得心里对柳月很有愧,说:“你一直在为我付出,为我做很多事情……为了我,你付出的太多了……” 柳月的眼神垂了下来,轻声说:“傻瓜,说什么呢,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在做什么,我自己都知道,我自己心里愿意,我觉得自己做的很值得……我知道我该放弃什么,我也知道我能收获什么……我放弃的不过是一片绿叶,却能为你收获一个春天,这不是太值得了吗?” 我说:“你……你总是在不停地放弃着……” 柳月淡然一笑:“江峰,人生在世,一定要想清三个问题:第一你有什么,第二你要什么,第三你能放弃什么。对于多数人而言:有什么,很容易评价自己的现状;要什么,内心也有明确的想法;最难的是,不知道或不敢放弃什么——这点恰能决定你想要的东西能否真正实现,没有人可以不放弃就得到一切……不管我已经放弃了什么,不管我以后还要放弃什么,我坚信,我所放弃的,都是会有收获的……” 我说:“你这样做,会不会觉得心累,会不会很烦恼?” 柳月摇摇头说:“心累,就是常常徘徊在坚持和放弃之间,举棋不定。烦恼,就是记性太好,该记的,不该记的都会留在记忆里。我所做的,都是我自愿的,我怎么会心累和烦恼呢?” 说着,柳月做轻松状,笑起来。 我看着柳月:“你似乎说的不完全是你的心里话,我坚信,你的心里仍然还会累,还会有很多烦恼……有些事情,你是不可能轻而易举就放下的,有些事,你是不会忘记的……你回答我,是不是?” 柳月紧紧咬了咬嘴唇,看着我:“为什么你总是要这么咄咄逼人地追问我,不要逼我,好不好?有些事情,你为什么非要让我必须做出回答,难道,你就不能装糊涂一会,你就不能让我宽松一点,你不是很喜欢装傻吗,那你就装傻不行吗?你能对你的朋友和同事宽容,你能在很多事情上宽容,难道,你就不能对我宽容一点吗?你就不能在我们之间的事情上宽容一点吗?” 我的心痛起来,低下头,不说话。 柳月又缓缓地说:“刚才我的话有些重了,对不起!” 我说:“没什么,我没觉得重,你怎么说我,我都不会觉得重!” 柳月沉默了,我也沉默了。 一会,柳月轻声喃喃地说:“其实,我一直觉得,宽容是一种美德。宽容别人,也是给自己的心灵让路。只有在宽容的世界里,人才能奏出和谐的生命乐章!我们不但要自己快乐,还要把自己的快乐分享给朋友、家人甚至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因为分享快乐本身就是一种快乐,一种更高境界的快乐。 “江峰,我希望,你能想开一些事情,宽容对待自己,宽容对待过去的事情,不要硬和自己过不去,这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努努力,加把劲,咬咬牙,就过去了…… “很多时候都是这样,做错一件事,明明是错了,我们却不愿认错,总有理由辩解,总有借口推托;其实,错了就是错了,再动听的说辞,都难以弥补,再美妙的掩饰,都无法挽回;执迷不悟,只会一错再错,敢于认错,才能避免再错;有时候学会放弃,才更懂得拥有,懂得珍惜……” 听着柳月的话,我的心里怅然了很久。 这失而复得的先进,让我心里松了口气,却并没有感到多么欢欣,不欢欣的原因不是因为刘飞对我的算计和当选,而是因为柳月为我付出的代价。 这件事,让我心里觉得很窝囊,我自己的进步竟然要靠柳月的失去来换取,我还是个男人吗? 几天之后,全省解放思想大讨论现场会在江海如期召开了,会议参加的人员虽然不多,但是级别很高,规模很大,省委几大班子的领导都来了,各地市的市委书记和市长也都来了,这几乎是今年在江海召开的最高级别的一次大会。 我们宣传组的人员在柳月的亲自领导下,按照各自的分工,紧张而有序地忙碌着,一切都很顺利。 大会最重要的议程和内容自然就是省委书记发言了。 省委书记的发言也是大会的最后一项议程,既有总结回顾,又有前瞻部署。省长主持会议,省委书记讲话,看着讲话稿。省委书记的讲话稿也都提前印发给大家了,与会者人均一份。 虽然有了讲话稿,但是,省委书记讲话时,与会的所有人员还是都打开自己的笔记本,虔诚而认真的记录着。我知道,这很大程度上是一个形式,但是,这个形式却是必须的,这是官场不成文的规矩。 省委书记在发言中突然来了兴致,撇开讲话稿,来了一段即兴发言。 “我刚才说到了宣传对于这次解放思想大讨论活动的重要性,在这里,我要特别提出一点,这次大会之所以在江海市召开,其实是我得益于咱们东江日报上的一篇新闻稿,这篇稿子我看了觉得很具有代表性,就专门做了批示,紧接着,东江日报又刊登了一片江海市解放思想大讨论活动走向深入,和招商引资紧密结合的报道,这篇报道,直接让我下了开这次大会的决心,也直接促成了这次大会的召开……东江日报的宣传工作是不错的,紧密地结合了形势,配合了省委的工作,真正党报起到了党和政府助手的作用,在这里,对东江日报提出表扬……” 省委书记接着话锋一转,说:“不仅仅要表扬东江日报,还要对江海市委提出表扬,江海市这次的解放思想大讨论活动,开展地有声有色,很扎实,紧密结合了当前的形式,紧密结合了实际工作,特别是经济发展工作,这充分说明,江海市委是政府的工作是可圈可点有突出特色的,值得其他地市和省直部门学习借鉴……我们的工作,光说不干不行,光干不说也不行啊,同志们…… “江海市的工作,不但干了,而且还说了,及时进行了报道,让大家看到了好的做法,给大家的工作指引了方向,这还说明一点,说明了什么呢?就是江海市委的外宣工作是卓有成效的,抓住了外宣工作的重头,抓住了发展的牛鼻子…… “也不光是这一个稿子,我今年以来,经常在中央级报纸和咱们的东江日报上看到有关江海市各项事业发展的新闻报道,报道的内容很多都别具特色,我建议,其他地市的外宣工作,要学习江海市的做法,要多向中央级新闻单位发稿,将我们东江全省的工作展现给全国人民,展现给党和国家领导,这一点,是很重要的……”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显得有些激动 市委书记和张部长都在座,脸上的表情都是很受用,特别是张部长,甚至显得有些激动。 我又看了市长一眼,他却面无表情,只管低头在笔记本上记着。 “咱们江海市宣传部的负责同志来了没有?”省委书记突然又说。 张部长激动地急忙站起来,恭敬地看着省委书记:“书记,我就是。” 这时,坐在省委书记不远处的省委宣传部长探头给省委书记说了一句什么,省委书记听着,点点头,看着张部长:“哦……是的,你原来是在省委宣传部新闻处工作的吧,我记得的,嗯……在江海工作时间不长,工作倒是很生动……” 接着,省委书记转头看着省委宣传部长:“我看,江海市的外宣工作如此有特色,一定是有值得推广的经验和做法,我建议,春节过后,宣传部门不妨搞一个现场经验交流座谈会,把江海的经验向大家推一推,促动全省外宣工作更好更快的发展,我们对外宣传的最高目标,就是要把东江推向全国,向全国人民展示东江在两个文明建设的新成就,新面貌,在这一点上,外宣工作尤为重要……” 省委宣传部长认真地记录着,点头答应着:“好,回去后我们马上就落实您的指示!” 市委书记脸上露出了笑容,满意地看了看张部长。 张部长坐下后,喜形于色。我清楚,他很明白省委书记的这番话意味着什么,一个现场会是小事,关键是他这个人被省委书记加深了印象,这才是无比重要的。 市长脸上依然毫无表情,仿佛省委书记的褒扬和他毫无关系一般。 这时,我又看了一眼坐在我旁边的柳月,她正面带喜色地看着我,仿佛省委书记表扬的不是市委书记和张部长,而是我一般。 大会顺利结束,我们宣传组的报导工作也圆满完成,皆大欢喜。 会后,我到柳月那里去送稿子,时间已经接近中午,宣传部办公楼里有些空荡,柳月的办公室门开着,却没有人,看来没走远。 我正要打柳月的电话,突然听见张部长办公室里有说话的声音,就悄悄走过去。 “大喜事啊,大喜事,意外收获啊……”张部长的大嗓门:“没有想到,省委书记又做了这样一个建议,这可是我们江海市委宣传部开天辟地以来第一次有这样的荣光和机会,呵呵……” “呵呵……老大,祝贺你,这是江海市委宣传部的荣光,更是你的付出回报,省委书记亲自表扬了你,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啊……老大,省委书记都夸你了,你进步指日可待喽……”这是柳月的声音。 “呵呵……话可不能这么说,”张部长显得很开心,说:“柳月,我脸上的金可是你给我贴的啊,没有你领导下的卓有成效的外宣工作,怎么会有我的这个荣耀呢……” “哎——老大,不要这么说,我只不过是在你的领导下落实了你的指示精神,贯彻了你的工作方针,这舵手,可是你的,没有舵手,怎么能有正确的航行方向呢?还有,我只不过是你的一个中间人,这真正干活的,可是咱们市直三家新闻单位的记者哦……他们可是出了大力气的……” “对,对,是的,市直新闻单位是出了大力的,特别是这个报社,这个江峰,功劳大大的,这小子,脑瓜子灵活,反应快,能力超强,能文能武,不但懂写稿,还对经营也有两下子,呵呵……这小子终究会有深远的前途的,市委书记这次脸上很有光,也对这小子种下了很深的印象……”张部长说:“这小子不但工作能力强,做人也很不错的,我钦赐的市级先进,他竟然就舍得让出来,啸天告诉我这事的时候,我真的觉得有些意外,又觉得这下子不够意思,他这么做,这不是让我背上不守信用的名声吗,哈哈……改天我见了他,还得逗逗他,我现在是越来越喜欢他了……” 柳月说:“你这个大领导,老是拿部下开涮,江峰可是不敢和你开玩笑的呢,你一开玩笑,他就紧张哦……” 张部长哈哈大笑:“哈哈……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我就喜欢看这小子傻乎乎难为情的样子……” 柳月也笑起来,又说:“不过,这次你也没不守信用啊,江峰的先进还是当上了,你也不必背精神包袱了……” 张部长说:“可是,就是委屈了你啊,说实在的,我正在你和梅玲之间左右为难呢,去年我在你这里吃了闭门羹,今年我不敢再自讨没趣了,正在琢磨咋办呢,总不能在去多要一个县级先进的名额啊,去年已经要了一次,再要,不好说了……正为难,你主动找我了,让我如释重负啊……这县级的先进名额不好要,这科级的先进名额很多,是可以调剂的,你给我提出的条件,我自然是痛快答应的,本来我就对江峰主动放弃先进感到心里不大自在,呵呵……你为我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哦,就是让你受了委屈……” 柳月说:“我哪里有什么委屈的啊,我自己愿意的,这宣传口县级干部这么多,老是让我做,也不合适……” 张部长说:“哎——我发现到底是你教出来的徒弟啊,这江峰和你,都是有这样的高风格高姿态,不但会做事,还会做人……” 我没有再听下去,悄悄走开,将稿子放到柳月的办公桌上,快速离去。 至此,我再次肯定了自己分析判断出来的第三个版本。 三天后,江海市1996年度先进个人和集体表彰大会隆重召开,我和刘飞都戴着大红花上了主席台领奖。 主席台上坐着市级领导,摄像机和照相机在主席台上活跃着。 在奋进的音乐声中,我和刘飞等先进个人走上主席台,给我颁奖的很巧,是市委书记。 我站在市委书记面前,市委书记看着我,笑了,将证书递给我,然后伸手和我握手,说了一句:“小伙子,又见面了,你这个先进,名副其实,好好干,再接再励,要争取更大的成绩,争取更大的光荣!” 我握着市委书记温暖宽大的手掌,心里洋溢着激动,说:“谢谢书记教诲,一定不辜负领导的期望!” 市委书记没有放开我的手,继续握着,脸转向了照相机镜头。这意思很明显,要让照相的单独给我们照个合影。这显然是一个特殊的待遇, 照完相,市委书记才松开手。 这时,我瞥了一眼站在我身旁的刘飞,他眼里的妒忌和羡慕毫无掩饰地表露出来,接着就消失了,带着惯常的笑容和谦卑。 颁奖后,市委书记发表讲话,市委书记在讲话中对江海日报提出了表扬,说江海日报社这一年的工作是出色的,是紧密地配合了市委和市政府的工作的。 我扭头看了一眼坐在我身后不远处的马书记,他的脸上表情很是受用。 市委书记接下来的讲话让我有些意外:”这次市委市政府表彰的先进个人,都是市直各部门突出的优秀代表,其中我要特别提出一个,就是江海日报社的江峰同志,这位同志虽然很年轻,但是工作很有创造性,很有前瞻性,很有开拓性,在本职岗位上做出了优异的成绩,在全市的外宣工作上,带领他的团队,取得了不俗的业绩,特别是他本人写的一篇报道,引起了省委主要领导的关注,省委主要领导专门做了批示,对我市的解放思想大讨论和招商引资工作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对于类似这样年轻有为的同志,我们的主管和组织部门的同志,要多加以发现培养,多鼓励年轻同志奋发进取,让我们的干部队伍更加年轻化,更加充满生机和活力,让我们全市的工作更加有效率……” 市委书记的一番话,让我心里喜滋滋的,看看坐在另一个方向侧后的柳月,她正用充满喜悦和疼爱的目光看着我。 我的心里又是一阵感动,还有些愧疚。 大会结束后,获奖代表和个人留下来,市领导要和大家集体合影留念。照完相,我正要走,被张部长拉住了:“来,楚领导,等下!” 周围还有市委书记和其他领导,张部长这么叫我,我觉得很是不好意思,忙停住看着张部长:“领导吩咐!” 张部长哈哈笑着招呼照相人员:“来,来,给我和楚领导照张相!” 市委书记这时站在旁边听见张部长对我的调侃,笑了起来,我于是做越发窘迫状。 照完相,张部长对市委书记说:“书记,先别忙走,我俩和你一起合个影吧?” 市委书记爽快地答应了,走过来:“好,来一张!” 于是,我和张部长分别站在市委书记两侧,和市委书记合影留念。 梅玲和刘飞站在不远处眼巴巴地看着,眼里充满了羡慕和嫉妒,却不敢主动走过来要求和市委书记合影照相。 市委书记照完相,看着张部长说:“这个小伙子,你可要给我好好培养好啊……” 张部长连连点头:“好,好,一定按照书记的指示办!” 市委书记又用友好的目光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走了。 张部长此时似乎意犹未尽,又招呼大家:“宣传口的,都过来,大家一起来照相……” 宣传口的获奖代表和个人一起聚拢过来,梅玲抢先疾步走到张部长身边左侧,占了先机,刘飞也不甘落后,也想占领张部长右侧的位置,还没走到,张部长拉了拉我的胳膊:“来,楚领导,你站我身边!” 我站在了张部长的右侧,刘飞失落地怔了下,接着没有停住脚步,站在我身边,而是走到了对过,站在了梅玲的身边。 一切结束后,我回到了报社。 下午下班前,我接到了王勇的电话,他在电话里非常热情,祝贺我被评为市级先进个人非要给我设宴祝贺,我忙推辞,王勇却说宴席已经订好了,陪酒的人员都通知了,说我不会不给他这个面子吧?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不可得罪小人 我知道王勇是想借机和我多套近乎,联络感情,他之前已经多次要请我喝酒,我都找借口推掉了,这次再退掉,显得有些不近人情,说不过去,说不定他真的恼了。在目前这种情况下,我是犯不着得罪这样的人的,有句话说得好: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 我于是答应下来。 下班后,我如约到了王勇请客的酒店。 一进房间,我愣了,王勇找来陪酒的人,竟然是在那个大雪的夜晚被我用匕首穿了手掌和踢坏了睾丸的4个流氓。虽然那晚树林里光线很黑,我看不清楚他们的面貌,但是,那光头印象很深的,其他人的大体轮廓,也是有印象的,还有他们手掌那明显的疤痕。 如果不是那光头还有他们手掌那疤痕,我仅仅根据他们站起来的身体大致轮廓,是认不出他们的,毕竟,那晚光线很暗,而且,情况很仓促,动手很快,来不及仔细辨别对方。 想到这里,我心里镇静下来,我断定,他们不会认出我来的,他们是绝对不会想到那晚的那个人就是我的。 王勇找了这四个人来陪我喝酒,我一时没有猜透他的意图,不过,我知道,王勇请我喝酒,是绝对不会没有目的的,也绝对不会仅仅是祝贺我成为先进。 我站在他们面前,那4个人都站起来,带着恭维的笑看着我,王勇坐在那里没有起,对他们说:“这位是我们报社新闻部的江主任!就是今晚我的贵客!” “江主任好!”他们尊敬地给我打招呼。我知道他们对我的尊敬是来自于对王勇的尊敬,与其说实在敬重我,不如说是在敬重王勇。 这时,那个光头的眼珠子滴溜溜地打量找我,眼神里一丝迷惘,似乎又在想着什么。 我知道光头在想什么,他一定是觉得我似乎有些熟悉了。 王勇这时对我说:“江主任,这四位是我的小弟,今天专门来陪你的,呵呵……” 我冲着他们笑了笑:“各位兄弟好!” 说着,我主动伸手和他们握手,我此时心里迅速想好了,以不变应万变,沉住气,且看他们如何走下一步。 我最先和光头握手,光头脸上带着笑,握住我的手的时候,突然猛地一发力,我早有心理准备,没有任何对抗,自己的手仿佛没有任何力量,被他用力一握,我“哎哟”叫了起来。 王勇脸色一沉,等着光头:“操——你干嘛,炫耀你有本事?怎么对待我们江主任的?找死是不是?” 光头脸上一怔,忙松开手,接着赔笑着看着我:“对不住啊江主任,我看你这么大的个头,以为你一定是很有力气的,再加上见到你心情激动高兴,不由自主就用力和你握手了,呵呵……没想到,江主任的手这么软绵绵的没有力量,呵呵……对不住了……” 我笑了下:“我是空长了一个大个子,平时也不锻炼,天天晃笔杆子,哪里有你有力气呢!” 王勇也说:“江老弟是文人,书生,你以为像你这样的粗人?不懂礼貌,给我丢脸,待会你自罚两杯酒,给江老弟道歉!” 光头忙点头:“勇哥教训极是,小弟知错了,一定自罚两杯酒,给江主任赔礼!” 我说:“不知者不怪,没什么的,别客气,我和王经理是同事,你们是王经理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不要见外!” 光头低头哈腰笑着:“江主任大人大量,小弟佩服!” 看这光头年龄和我相仿,不一定就比我小,却主动自称小弟。 我接着和那三个人握手,然后大家就坐。 我这时看着其中两人的手掌,皱皱眉头说:“你们……二位,手上是怎么回事?” 光头这时一直还在带着迷茫的神情看着我,听我问话,笑了下,然后看着王勇。 王勇对我说:“这四位就是那天我给你说的那事,4个大爷们,晚上喝了点酒,遇到了高手,两个被刀子穿了手掌,两个下面的老二被踢伤了,手掌穿了的还好说,老二被踢伤了,我看一年半载是不行了,那事基本就是废了……” 我做惊讶状,说:“不会吧,这4位兄弟看起个个身手不错啊,怎么会被一个人就打败了呢?难道那人是武林高手?” 我这么一说,那4个人面带愧色,光头这时说:“不瞒你说,那晚那人确实身手不凡,出手很快,很狠,不光力气大,动作敏捷,而且功夫也很快,估计应该是个武林高手,我们兄弟4个联合起来对付他,掉以轻心了,被他耍了诡计,下了黑手,突然袭击的,不然,我们4个也不会吃这亏的……” 光头那意思是他们自己功夫并不弱,只是遇到了更高的手,而且还是被突袭的,猝不及防,才吃了亏,这样说,好歹也是给自己留个面子。 我点了点头:“哦……竟然有这样的事,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对你们下手,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光头说:“那人个头和外形长得和你很像呢,呵呵……刚一见你的时候,我心里还一愣,以为你就是那晚那高手呢?” 我哈哈大笑起来:“兄弟高抬了,我倒是想有那身手,可惜,一不会拳,二不习武,说句实话,我从小到大,从来没和人打过架,一听打架,我就害怕,就赶紧躲避呢……” 王勇也笑起来:“江主任,你这个头,做文人可惜了,你要是习武啊,绝对是一把好手!” 光头也笑着:“是啊,勇哥说的对,江主任看起来可是身体很结实的呢……” 我说:“惭愧惭愧,空有一个外表,我这样的人啊,只能靠晃笔杆子为生了,我倒是想会点功夫,这样走夜路也就不害怕了,哈哈……这么说,你刚才和我握手突然发力,是怀疑我是那晚的高手,想试探试探我的,是不是啊,哈哈……” 我笑得很爽朗,很开怀。 光头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又说:“江主任虽然是个文人,但是说起话来,却是很直接很豪爽的,怪不得勇哥这么高看你,我们都是粗人,不喜欢文绉绉的,就喜欢和直爽人打交道……刚才多有得罪了,我给大哥赔礼道歉,我先自罚两杯酒,给大哥赔罪……” 说着,光头端起酒杯就喝,连喝了两大杯白酒。 我也端起酒杯:“这位兄弟,所谓不知者不怪,这赔罪我是不敢当的,你们是王经理的兄弟,我和王经理是好同事兼好哥们,你们自然也就是我的兄弟了,这酒,我陪你喝……” 说着,我也连干了两大杯白酒,然后放下酒杯,抹抹嘴唇。 光头等四人竖起大拇指:“江主任豪爽,够意思,瞧得起我们混社会的,佩服佩服!” 王勇显得很高兴:“江兄弟,谢谢老弟给我这个面子,早就听说你酒量很大,今天看你喝酒的气势,果不其然啊……” 我说:“酒量大那是大家夸张的一个传说,我只是性子急,不喜欢喝慢酒而已,气势酒量是不大的,今儿个,你可不能把我灌醉了啊,不然,我回家要挨老婆骂的……” 大家都笑起来。 王勇这时说:“好了,言归正传,今天我弄这个酒场,就一个意思,给江主任——我在报社最好的兄弟,祝贺,热烈祝贺!我兄弟被评为市里的先进个人,这个可是值得祝贺的大喜事,我听说,在今天的表彰大会上,市委书记亲自点名表扬江主任了,江主任写的稿子都受到省委书记的亲自批示了,会上,市委书记亲自给江主任发奖呢,还和江主任握手合影了……” 王勇这么一说,那4个人都带着敬畏的目光看着我,这些混社会的人,平时是见不到官场之人的,听说的也不多,打打杀杀是可以的,但是,上大场,见当官的,那自然是没机会的,或许,一定级别的官员对他们来说,只是个传说。我能和市委书记握手,能被市委书记点名表扬,写的东西能被省委书记批示,对他们来说,是高不可及的事情。 我理解他们看我的目光,我相信他们是真的被镇住了。 王勇举起酒杯:“来,大家一起喝一杯酒,今天来的都不是外人,都是我觉得很亲近的人!” 大家一起举杯,那4个人双手碰杯,站起来弯腰恭敬地和我碰杯,然后先喝为敬。 干完酒,王勇继续吹捧我:“你们知道吗,江主任可是咱们江海的名记者,别说市委书记那市长江主任经常见,就是省里来的领导,甚至中央来的,江主任都经常打交道呢,至于市里那些部委办局的局长主任,见了江主任,都要敬三分的,你们都觉得公安局的人牛逼,那公安局长见了江主任,是很客气的,那下面的派出所长,根本就点不到江主任眼里去,江主任到公安局采访,那些所长连桌都上不去呢!” 王勇很会抬高我,也知道对什么人说什么话,混社会的,眼里比较畏惧比较看重的就是干公安的,他这么一说,那4个混混看着我的目光充满了无比的敬佩和敬畏,还有发自内心的尊敬。 光头带着崇拜的神情看着我:“江主任是混大场合的人,见多识广,结识的都是上层人士,我们是比不得的,江主任今晚能和我们兄弟四个坐在一起吃酒,真是给我们面子了……感谢江主任瞧得起我们……” 我笑笑:“王经理刚才是高抬了,我哪里有他说的那么牛……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也就说话不要见外了……王经理才厉害呢,我们报社的实业公司老总,专门抓钱的,我们大家的生存,报社实力的壮大,可就是靠王经理了……” 王勇呵呵笑起来:“江主任夸大我的能力了,实业公司不过是报社的一个实体,报社的广告部门才是真正抓钱的部门,我的实业公司呢,只不过是报社经济发展的一个有益的补充罢了……” 王勇随口就把报社的实业公司说成是自己的了,还真有主人翁责任感。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弄钱就更方便了 “勇哥这会到报社做了老总,靠着报社这棵大树,而且,还有嫂子在报社里撑腰,弄钱就更方便了,勇哥发了大财,我们跟着喝汤也香啊……”一个小混混插话说,神色有些得意忘形。 王勇看了我一眼,接着看着那小混混,脸一沉:“你他妈的放什么狗屁,老子到报社是做事业的,是报社正式调入的正科级干部,是要为报社的发展做工作的,是为公家干活的,赚的钱再多,也是公家的,我只拿工资和应得的奖励,发什么大财?你嫂子在报社,和我做工作有什么关系?我们各干各的,职能不同,工作内容不同,你们他妈的喝什么汤?” 那小混混吓得不敢说话了。 光头抬手就冲那混混头上打了一巴掌:“狗日的,嘴巴就不能把个门,净胡说八道,毁坏勇哥的名声,还想不想跟着勇哥混了?端起酒杯,给勇哥赔礼认错!” 那混混忙端起酒杯,站起来:“勇哥,我错了,请你原谅小弟!”说着,端起酒杯就干。 王勇摆摆手:“好了,都是自己兄弟,坐下吧,以后说话注意就行了!” 光头讨好地看了看王勇,然后继续训斥那混混:“勇哥宽宏大量,不和你一般见识,勇哥刚到报社不久,能这么快就发大财吗?总得先打基础吧,你这个傻逼,没一点数!还有,嫂子在报社当领导,就是给勇哥撑腰,这样的话能说出来吗?你他妈跟着勇哥混了这么久,这点话都不会说,真是白混了……” 光头想讨好王勇,话却说得愈发下道。 王勇瞪了光头一眼:“秃子,行了,你也闭嘴,说话都没个吊数,净给我出漏子……” 光头忙点头:“是,勇哥教训地对,我不说了,以后我多跟着勇哥学说话!” 王勇带着哭笑不得的表情,摇了摇头,然后扭头看着我:“江兄弟,这帮粗人,不会说话,没一点素质,让你笑话了!” 我说:“王经理不必客气,言多必失,酒后说话,谁都有不注意的时候,很正常,没事的!” 接着,大家继续喝酒,我边在心里琢磨着今晚酒场王勇的真实意图,边和他们觥筹交错,称兄道弟,大吃大喝。 我喝了不少酒,开始做喝多了的样子,心里却无比清醒。 光头给王勇敬酒:“勇哥,在家靠父母,出门靠大哥,我们几个,是铁定跟你混了,你就是我们心里最亲的大哥,不管什么事,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大哥一句话,我们兄弟4个是永远没有任何二话的,勇哥指哪我们打哪,绝对不含糊!” 王勇听着,带着满意的笑容。 另一个混混说:“这次我们4个失手被那高手打伤住院,多亏了勇哥帮忙,出钱支付了所有的费用,还给我们找最好的大夫治疗,出院后又给我们每人一万块钱作为安慰,勇哥对我们的恩情,难以报答啊……我这条命,以后就是勇哥的,勇哥只要需要,随时都可以拿去……” 王勇区区一万块钱,就把这个混混彻底收买了。江湖义气在这里表现地淋淋尽致。 王勇笑着说:“呵呵……听你们这么说,好像我们是黑社会一样,可别对外这么说啊,今儿个江主任不是外人,还不要紧,我们可不是黑社会啊,我们是正儿八经做生意的,干正经事的……有句话说得好,大哥是小弟抬起来的,小弟是大哥罩着的……我们都是兄弟,不要分你我,4位兄弟跟着我,我是不会亏待你们的,我有参股的一家娱乐公司,正需要兄弟们这样的人,在美食城那边,过两天,我安排你们去那里干活,待遇是不低的……” “行,勇哥,你安排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光头说。 “我们谁的也不听,只听勇哥的,勇哥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勇哥的敌人就是我们不共戴天的仇人!”另一个混混说。 我坐在那里,傻呵呵地笑着,看着。 王勇笑着:“感谢兄弟们给我面子啊,呵呵……” “勇哥,不管是社会上还是单位里,只要有得罪了你的人,包括得罪了嫂子的人,你只管和我们说一声,什么都不用你管,我们哥儿们几个,保管做了他,不光做了他,连他老婆孩子也一起给做了!”光头摇头晃脑地说:“白道咱不行,黑道咱在行!” 王勇看了我一眼,接着佯作生气地对光头说:“别胡说,我们都是守法的公民,有问题有矛盾,要通过合法的途经处理,哪能动粗,来黑社会那一套呢,再说了,我在社会上那里得罪我的人,在单位里,就更没有人和我和你嫂子做对了,不信,你们问问江主任,这个江主任最清楚了……” 我呵呵笑着:“是的,王经理和他家爱人,在我们报社可是大家公认的最好相处的人,为人谦和,乐于助人,站得正,走得直,人缘特好呢!” 说完这话,我心里突然明白过来了,今晚王勇请我喝酒的真正意图应该是在这里,他找了这几个人陪酒,是有用意的,他是在借这场酒来对我进行敲山震虎呢,给我一个小小的警告。当然,他是不会想到他这四个小弟的伤势是被我搞出来的,不光王勇,就是全报社的人,也没有知道我会功夫的,我的身手只有柳月等少数周围几个朋友知道。 王勇一定觉得,对于我这样的书生,对于我对他的爱理不理和不肯趋炎附势,只要用这个小小的办法警示一下,足矣,足可以达到目标。 王勇仅仅是因为我之前对他的态度而警示我的吗?会不会是他从王巧玲那里得到了什么信息,或者是有梅玲的什么暗示,专门弄这个酒场,来镇住我呢? 我心里满满地琢磨着,边继续和他们喝酒。 当然,也不能排除王勇借这场酒和我套近乎的可能,他是知道我做了这么久地记者,社会资源是很广泛的,是可以大大挖掘利用的。 这么说,王勇今晚的目的就是想一石二鸟了。 我的脑子里逐渐穿出了一条线,王勇——梅玲——马书记,他们似乎成了一个紧密的共同体,在这条线上,各有分工,各司其职,在王勇的末梢,则是多头,不确定,有时候是王巧玲,有时候或许会是这4个小混混,当然,也可能会根据需要是别人。而马书记那端,似乎就到头了,没有觉察到上面还会有什么。 我突然发现,在这条线上,竟然看不到刘飞的影子,没有刘飞的一点踪迹。 作为马书记身边几乎形影不离的人,在我所知道的马书记和梅玲的各种事情中,我竟然就真的没有发现刘飞掺杂的丝毫迹象。难道,作为马书记的心腹,马书记的各种行为,刘飞真的就能完全置身度外?我苦苦冥思着,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第二天,我在报社遇到梅玲,梅玲乐呵呵地对我说:“昨晚你和王勇一起喝酒了是吧,晚上王勇回来,连连夸你喝酒痛快,说话仗义呢,王勇很喜欢你,很想和你结交的,你们兄弟俩可要好好团结好啊,王勇手下有一批小弟,你要是有什么摆不平的事情,直接找他就行,绝对不会打任何马虎眼的!” 我笑笑:“谢谢高抬,我规规矩矩做人,没有什么社会上的纠纷的,不需要摆平什么事情!我和王经理是同事,报社的人,都是我的同事,我都会很好的团结的!” 梅玲淡淡地笑了笑:“话不要说得太早哦,这人在社会上混,今天没事,不等于明天没事,多个朋友多条路嘛,多认识几个社会上的朋友,总归是没有坏处的……” 我说:“我发现你和王经理,最适合做两口子了,十分匹配!” 梅玲看着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我说:“我的意思是你们俩是天地绝配啊,不好吗?” 梅玲瞪眼看着我,似乎觉出了我话里的嘲讽之意,一会哼笑了下:“你在讽刺我,是不是?我倒是觉得我和你才是天地绝配,可惜,你结婚了!要是你愿意啊,我是十分愿意和你配对的……” 我说:“你做梦吧,我就是不结婚,也没这可能!” 梅玲自得地笑笑:“你现在可以这么说,但是,如果真的要是有这种可能,或许你也就身不由己了……哎——我还没祝贺你呢,评上了先进,还被市委书记公开点名表扬了,市委书记还和你合影留念,这下,你在市委书记眼里,可就是红人了,可喜可贺啊,今后,你的前途很远大的,昨天,我和马书记谈起来,马书记也持这样的看法……” 我说:“我也还没祝贺你啊,你是市直宣传口县级干部的优秀代表,也是市级先进,你的前途不是更远大吗?” 梅玲笑笑:“哎——我这个先进不值得一提啊,我自己都没有想到会把这个荣誉给我,看来啊,领导的心里是公正的,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好运来了,挡都挡不住啊,我想学习你,把荣誉让出去,可是张部长不答应,说那样是有违民意的,会让大家觉得寒心,唉……我也就只有服从大局,从了组织的安排了……” 我看着梅玲笑了:“领导,你可真谦虚啊,难得一见的谦虚!” 梅玲说:“做领导干部的,谦虚是本色,低调做人更是一个原则,我也在不断接受着上级领导的亲切教诲呢,我一直在用更高的标准来要求自己,以一个县级干部的标准来衡量自己……” 梅玲讲起话来大言不惭的本领是让我不得不佩服的,这一点,我做不到。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转移话题 我突然心中一动,转移话题,说:“马书记去考副厅级失败了,我觉得真可惜啊!” 梅玲随口说:“是啊,太可惜了,一大帮人费了那么大的气力,跑前跑后的折腾,最后是一场空,瞎折腾了……” 我做奇怪状:“不马书记自己考的吗,怎么还有一大帮人跑前跑后呢?” 梅玲眼皮一跳,立刻说:“是的,是他自己考,可是,我和刘飞他们跟着搞服务,做后勤服务,不就是跑前跑后吗?” 我心里冷笑一声,接着说:“哎——马书记这么强的能力,做个县级干部,可惜了……他完全可以走的更远,站得更高的……” 梅玲说:“对,是这样……这次落空了,不过,也未必就没有路子了,还得另外开辟别的途径……” 我说:“还有什么途径啊?” 梅玲的眼光突然变得警惕起来,看了看我,掩饰地笑了下:“没有什么,我随便说说的……” 我漫不经心地说:“马书记要是下去做县委书记就好了,县委书记可是晋升副地级的稳妥跳板,是一条不错的好路子!” 梅玲的身体突然一阵,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什么我怎么知道的?我不过是随口说说,这县委书记下一步都是安排副地级,不是一直的惯例吗?怎么?马书记有这个奋斗方向?” 梅玲似乎发觉自己说漏了嘴,忙说:“呵呵……这个我哪里知道,再说了,这县委书记,不是谁想干就能干的,马书记说了又不算,他就是想干,也未必就能干上啊,这可是市委书记说了算的……” 我无意中说出的这句话,引起了梅玲的心惊,让我注意到了,难道,马书记真的有这个打算?被我无意中言中了? 梅玲似乎不想谈论这个问题,说:“对了,你那朋友,柳总,把马书记家嫂子的公司装饰方案已经给我了看了,方案做得很好,很感潮流,价格也不高,报价30万,我都同意了,先预付了一半给他们,他们已经开工了,进度还很快……这个叫柳建国的人,看起来还真是有点小能耐!” 我说:“你对马书记家的事情很上心啊,当做自己的事情来做了!” 梅玲说:“当然了,领导的事情,就是自己的事情,我这也是给马书记分忧呢!” 我嘲讽地说:“你也替马夫人尽了不少义务吧!” 梅玲面不改色:“这又怎么样?难道你打算去告诉马书记家嫂子?” 我说:“我要是去告诉了,你怕不怕?” 梅玲冷笑一声:“我怕什么?你以为你说了,马书记家嫂子会相信?再说了,我估计你也不会去告诉的,别忘记了,江峰,我们可是手里都互相有对方的把柄的,大家都做个明白人,最好不过!” 我呵呵地笑起来:“这么激动干嘛,我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我没兴趣掺和这样的事,你和谁睡觉,和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去告诉马夫人,我岂不是得罪了马书记,我自己没事找死啊!马书记对我这么好,我报答还来不及,怎么又会干这样的事呢?” 梅玲放心了,说:“总算你还是个聪明人,还知道马书记对你的好,还知道报答!” 我说:“我这个人就这样,有恩必报,有仇也必报!” 梅玲看着我:“嗯……说得好,那么,我问你,我们之间是有仇呢还是有恩呢?” 我说:“你说呢?” 梅玲说:“哎——我说啊,我们之间是恩情似海啊,俗话说,一夜夫妻百夜恩,我们又岂是一夜呢,我可是心里对你一直念想不断的,每当想起我们在一起的情景,每当我想起你像一头公牛一样日我的时候,我的下面就湿了,就不由出水……” 梅玲厚颜无耻地说着,说着说着就下道了。 我不想和梅玲再说下去,赶紧走开。 在办公室,陈静带着嘲讽的语气对我说:“妈的,到底是一家人亲啊,公私合营了,报社成自己家里的了……” 我说:“怎么了?说谁呢?” 陈静说:“还能是谁呢?梅玲两口子呗!” 我说:“怎么了?” 陈静说:“我今天才听说,报业大厦的内外装饰还有整个大楼里面的各种物品采购,都交给实业公司了,真可笑,这不是胡闹嘛,明摆着让实业公司吃报社,这个和监守自盗有什么区别,本来是可以直接从社会采购的,让实业公司剥一层皮,就成了实业公司的业绩了,内部梅玲签个字,老板签个字,这钱就直接划拨到实业公司账户了,这钱太好赚了……还有,那内外装饰,实业公司根本就做不了,听说他们接手后,直接转包给了另一家外省的装饰公司,直接就从中间赚取了高额利润,你说,这不是拿着报社的钱倒腾吗?我真不明白马老板是怎么想的,他不会糊涂到不明白的地步吧?” 我说:“哦……确实是有些过分了……怎么会这样呢!” 陈静说:“实业公司现在根本就不用去对外拓展什么业务,光吃报社的就足够养肥的了,我猜,当初成立实业公司的动机就不纯,说不定就是冲着这大厦来的!” 陈静的话一下子提醒了我,想起那晚马书记和梅玲在江边别墅做那事时候的对话,我确信陈静这话是对的,实业公司成立的真正动因就在这里,就是准备吃报社的这几个基建项目。 可是,有一个问题又让我困扰,既然成立实业公司是这个打算,那么,为什么王勇又非要去南江去做那个县委招待所的装饰业务呢,而且,还是亲自做,没有转包,这县委招待所的业务数额比起本报的几个项目,是小巫见大巫了,根本就不能相比!而且,南江的这个业务还是马书记亲自关注的,亲自安排让我去找宋明正做,难道,这里面有什么玄机?背后有什么深远的谋划? 我想不透了。 下班后,我不想回家,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太冷清,就在市区广场附近溜达,经过一家服装店门口时,听见有人喊我:“江主任——” 我停住脚步,一看,是黄莺,正站在店门口看着我笑。 原来我无意中走到黄莺的服装店门口了。 很久没见黄莺,黄莺的气色很好,显得充满生气,那种女人的韵味和风晴都写在了脸上。 我抬头看了看店的门牌,说:“黄护士长,原来你的店在这里啊,很不错啊,很精致的一个门面!” 黄莺笑起来:“我已经辞职了,你还这么称呼我!” 我笑着改口:“哦……对不起,叫习惯了……” 黄莺说:“你可是稀客,来,进来坐坐!” 我进了黄莺的店,店里的衣服都是女装,属于中高档的那种,这个季节的货都是女式的棉衣和风衣羊毛衫之类的。 黄莺请我坐下,我环顾了下店里:“黄姐,不错啊,货都挺漂亮的,生意不错吧?” 黄莺笑笑:“还凑合吧,临近春节了,买衣服的人挺多……” 我说:“你这货都是从哪里进的啊?” 黄莺说:“从温州进货的!” 我说:“哦……怪不得式样都这么赶潮流,原来是南方来的货……” 黄莺说:“江主任,改天你带小许来看看,我送她几件衣服,保准她满意喜欢!” 我说:“呵呵……那怎么好意思,怎么能白拿你的东西呢!” 黄莺说:“大家是朋友,不要见外啊,呵呵……” 我笑了笑,看着黄莺,说:“黄姐,好久不见你了,最近除了忙生意,还忙什么了?” 黄莺捂着嘴巴笑:“除了忙生意,还能忙什么呢?” 我说:“比如,谈个恋爱啦之类的!” 黄莺眼神一跳,接着笑着说:“江主任,你可真逗!” 我微笑着看着黄莺:“黄姐,有木有啊?” 黄莺说:“保密!” 我说:“要是木有呢,我倒是可以帮你介绍一个,我一个哥们,很好的男人,年龄比你就大一点点,很有能力,是一家广告装饰公司的老板,至今单身,童男子哦……” 黄莺不笑了,看着我:“你……你说的这个人叫什么名字啊?” 我也不笑了,说:“叫柳建国!” 黄莺的身体一震,接着紧紧看着我,不说话。 我这时又轻笑了下:“黄姐,别这么看着我,怎么?你认识这个人?” 黄莺开口了:“江主任,你在给我绕圈子吧,我和柳建国的事,你知道了?你是不是和柳建国很熟啊?” 我呵呵笑起来:“是的,我早就知道了,我和柳建国是好哥们,早就很熟的……” 黄莺的神情有些紧张,看着我:“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和他的事情的?他告诉你的?” 我说:“是我逼问出来的,呵呵……他没想到我和你认识,你也没想到我和他熟悉吧?这世界,很小啊,呵呵……” 黄莺继续盯着我,声音还是有些紧张:“是啊,是的,没想到,真巧,真巧……那……江主任,你和他谈我什么了吗?” 我说:“谈了啊,既然我和你认识,既然我知道你们俩在谈恋爱,我当然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啊!” 黄莺的神色更加紧张了:“那……江主任,你……你都说什么了?” 我说:“我当然说黄姐是个好女人了,既漂亮又温柔,不但性格好,而且人品也好,绝对会是一个贤妻良母……除了这些,我什么都没说!” 黄莺松了口气,说:“谢谢你……江主任,除了这些,柳建国有没有问你我其他的事情呢,比如,我过去的事情……”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注重现实的人 我说:“没有,我这个哥们啊,是那种注重现实的人,他直相信自己看到的,对于人家的过去,他不会去过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特别是像你们这个年龄段的,谁都会有感情的伤和痛,他很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从不问我,我相信,他也不会主动问你这些的……” 黄莺点点头:“是的,他是有这个特点,不光不问我,我想告诉他的时候,他都阻止我,说不想勾起我对过去的回忆,说过去了就过去了,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都是曾经了,他注重的是我的现在……” 我说:“黄姐,柳建国是一个很好的男人,生活经历很坎坷,受过很多磨难,这样的男人,知道珍惜生活,知道珍惜感情,知道疼爱女人,知道责任是什么,你呢,我相信,经历这么多,你也应该会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爱情了,知道你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了……所以,我会发自内心祝福你们……” 黄莺带着感动的神情看着我:“谢谢……谢谢你,江主任,对于这份情感,我会好好珍惜,好好呵护的……我知道他的身世很悲惨,父母早亡,独自一人从外地流浪到这里,从小受了很多苦,没有享受过家庭的温暖……我知道他心里的那种痛和凄苦,所以,我从来不问他家庭的任何情况,我只想好好和他一起走下去……” 我说:“你和柳建国的事情,没有告诉别的不该知道的人吧?” 黄莺明白我话里的意思,说:“我没有告诉我表姐,我上次被她害苦了,当然,也是我自己不好……这次,在我和柳建国结婚之前,我再也不会和她说的,我怕她不知道又会捣鼓什么洋动静……我在柳建国面前,从来不提我这个表姐……” 我点了点头:“嗯……对了,柳建国经常来吗?” 黄莺说:“最近忙,听说接了一个装饰业务,来的少一些!他公司的业务,我也不懂,一般不大问的。” 我又点了点头:“嗯……” 正在这时,门口突然有人喊:“大哥哥——大哥哥——妈妈,大哥哥在这里!” 我和黄莺站起来向外看,是柳月,带着小红和妮妮,正站在门口。 看见我们,柳月笑了:“小黄啊,听说你辞职开了一家服装店,原来在这里啊!” “是啊,柳姐,今天真巧,江主任正好从这里路过,又遇见了你们!”黄莺忙请她们进来。 妮妮扑过来让我抱,欢叫着:“大哥哥,抱抱——” 黄莺笑了:“江主任成了大哥哥了——” 柳月笑着说:“妮妮一直就这么叫江主任,改不了口了,呵呵……也说明咱们江主任长得年轻啊……” 大家都笑起来,我看着柳月:“你们干嘛呢?” “要过年了,妈妈带着我们出来给小红姐姐买衣服呢,我们正逛着呢!”妮妮在我怀里笑着说。 柳月笑笑,打量着黄莺店里的衣服:“小黄,真不错,衣服都很好看,一看就很时髦……” 黄莺看了看小红,从衣服架子上拿下一件休闲半长棉衣:“小妹妹,你来试试这件衣服,看看好看不,合身不?” 小红试穿了下,很合身,也很好看。 “小姐姐穿上这衣服,真好看,我好喜欢啊!妈妈,就给小红姐姐买这件吧!”妮妮又说。 柳月笑着说:“好,那就买这件!” 说着,柳月打开随身的包就要掏钱。 黄莺忙阻止柳月:“柳姐,别——这件衣服我送给小妹妹了,不要钱,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柳月忙说:“那怎么可以,你要是不要钱,我就不要了!一定要收钱的!” 二人推让起来,一个非要付钱,一个坚决不要。 这时,我说:“好了,你们不要客气了,这样吧,黄姐,你是做生意的,也不能见了熟人就不要钱,我看这样,收成本钱吧,不能亏本哦,不然,柳部长也会心里不安的……” 柳月和黄莺都笑起来,各自退了半步,黄莺按照2.5折的价格收了钱。 柳月说:“你进货的价格这么低?” 黄莺说:“是啊,我从温州厂家直接进的,出厂价格都是2.5折的……我对外卖,就是大甩手,5折都还有利润呢……” 柳月笑了:“原来你的货都是从温州进的啊,真不错……” 这时,妮妮又叫起来:“妈妈,我饿了,我要去找舅舅,舅舅答应请我们吃饭的,晚上还要带我出去玩呢,给我买大娃娃呢!” 柳月笑起来:“好,好!” 妮妮又对我说:“大哥哥,你和我们一起去吧……” 我看看柳月,柳月笑着点点头。 黄莺笑呵呵抱过了妮妮,亲了又亲,笑着说:“妮妮啊,舅舅请客,你请大哥哥去吃饭,怎么就不请阿姨呢?” 妮妮歪着脑袋看着黄莺:“大哥哥和舅舅认识啊,阿姨和舅舅不认识的哦……” 黄莺继续逗妮妮:“你怎么就这么肯定阿姨不认识你舅舅呢,那你告诉阿姨,你舅舅叫什么名字啊?看看阿姨知道不?” 黄莺完全是无意中问的话,完全是逗妮妮的玩笑话,她此刻是绝对没有把柳建国和柳月联系起来的。 黄莺这么一问,我心里有些紧张,看了看柳月,柳月脸上虽然带着笑,却也有些紧张。我知道,此时,柳月是不想让黄莺知道柳建国和她的关系的,她怕黄莺知道后会有多余的不安和想法,会给他们二人的关系发展带来不必要的烦恼和障碍,起码现在还不到时候。 可是,此刻,黄莺却偏偏无意中问起了这个问题。 我和柳月都提心吊胆地看着妮妮。 妮妮那里会想到此刻我和柳月的心情,笑嘻嘻地正要张口说出来,突然眼尖地往外一看,指着门口就喊:“杨伯伯——杨伯伯——” 妮妮的话一下子分散了大家的注意力,我向外一看,在门口外大约5米出,杨哥正侧身站着,和一个男人交谈着什么。他并没有注意到这个服装店,男人一般都是这样,不大会在意服装店的,当然,他不会在大街上嘈杂的声音中听到妮妮的店里的叫声,更不会注意到站在店里的我们,而且他并没有正对店门,而是侧面看着店面左边的方向。 看到杨哥站在如此近的地方,黄莺的脸上出现了复杂的表情,轻轻放下了妮妮,怔怔地看了一下,接着就扭过头去。我知道她这会儿没心思逗妮妮了,不会再问妮妮的舅舅叫什么名字了,轻轻舒了口气。 看看柳月,也是轻轻缓了下来。 杨哥在门口只站了下,一辆黑色的轿车驶过来停在马路边,杨哥和那人一起上车走了,看来杨哥是在附近溜达办事情的,正好经过这里,在这里等车。 妮妮又叫起来:“哎呀——杨伯伯走了,上了小轿车了……” 黄莺看着杨哥离去,抿了抿嘴唇,突然就轻微地叹息了一声。 我和柳月都没有主动邀请黄莺一起去吃饭,然后我们就一起离去。 和柳建国一起吃饭的时候,我告诉了柳月柳建国正在给马书记夫人装饰公司办公室的事情,柳月听了点点头,没有发表评论,只是“哦”了一声,接着看着柳建国:“施工进度咋样了?” “正在加班加点干,春节前完成是没问题的,质量是绝对保证的!”柳建国对柳月说。 “嗯……”柳月又点了点头。 “对了,姐,”柳建国对柳月说:“这个公司的装饰项目,是报社的梅社长出面弄的,叫梅玲,你一定认识吧?” 柳月微笑着点了下头:“嗯……认识!” 柳建国说:“这人是黄莺的表姐!” 柳月看着柳建国,眉头微微一皱:“你怎么知道的?是黄莺和你说的?还是梅玲告诉你的?” 柳建国说:“都不是,是我听江峰说的。” 柳月看着柳建国:“梅玲知道你和黄莺的事情吗?” 柳建国说:“不知道。” 柳月说:“黄莺知道你在为梅玲干活吗?” 柳建国又摇摇头:“我没说,她也没问过!” 柳月出了口气,又看着柳建国问:“梅玲在你面前提过我吗?” 柳建国说:“没有啊!” 柳月点点头:“嗯……” 柳建国带着疑问看着柳月:“怎么了?姐!” 柳月笑了下:“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 柳建国说:“梅玲这个人,虽然讲话比较张扬,有些傲气,不过,做起事情来倒是很大方,我给她报工程预算价格的时候,她很痛快地就答应了,一点都没讲价!” 我干笑了下:“呵呵……” 柳月也微笑着说:“嗯……” 柳建国说:“看起来梅玲好像很财大气粗的样子,呵呵……不过,马老板的爱人装饰公司,她给代办,可能也是因为花的不是自己的钱吧,呵呵……要是她自己的事情,恐怕就不会这么大方了……” 柳月突然问了柳建国一句话:“梅玲是怎么找到你给做装饰业务的?” 柳建国指了指我:“江老弟给牵线介绍的,呵呵……正好现在空闲了,没事干,这笔业务,就把职工的年终福利赚出来了……我要给江老弟提成,他不要呢!” 柳月专注地看着我:“你介绍的?为什么!” 我看着柳月说:“是的,我介绍的,不为什么,梅玲主动找我想让建国大哥给做业务,有钱不赚,咱傻?” 柳月皱了皱眉头,看着我:“就为了这个?” 我说:“你还想知道什么?” 柳月又盯住我看了下,然后说:“哼……你说呢?” 柳建国在旁边有些莫名,说:“你们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笑了起来:“我和领导在玩猜谜语呢!”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江峰老是糊弄我 柳月忍不住也笑了,说:“江峰老是糊弄我,我在看他怎么给我装傻呢!” 柳建国地看着我和柳月,没有说话,神情有发怔。 柳月这时对柳建国说:“建国,在梅玲面前,记住我的话,多干活,少说话,不谈和工作无关的话,不谈没用的话!” 柳建国点点头:“嗯……知道了,可是,姐——为什么呢?” 柳月说:“不要问问什么,你记住我的话就行了!” 柳月的神情有些清冷,柳建国不再问了,虽然眼里的神情有些不解。 一会儿,柳月出去上卫生间,我问柳建国:“马夫人最近过去了没有?” 柳建国说:“来过3次,都是梅玲陪着过来的,每次来站一会就走了,她似乎对这些事情都不懂,一切都听梅玲的。” 我点了点头。 柳建国突然又说:“哎——真奇怪!” 我说:“什么奇怪?” 柳建国说:“有一次我偶然听到梅玲和马夫人谈话,梅玲对马夫人说:嫂子,等公司开业后,你什么都不用做,只管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报纸就行,坐累了,救出去逛街,只要安排好人看守办公室就行了,其余的事情,我来安排!你放心,咱们的公司开业后,保管财源滚滚……我听了就很好奇啊,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好事,什么都不用你管,钱从天上往下掉,难道是那梅玲实际替马夫人做生意,替她赚钱?这人是不是傻啊,就是巴结领导,也犯不着这样啊?” 我听了,说:“呵呵……活雷锋呢,雷锋精神的再现,你可别让她们发现你听到她们谈话的事情啊!注意隐蔽,打枪的不要!” 柳建国说:“呵呵……这个我自然是有数的……对了,我姐对于我和梅玲接触,似乎有些戒备,怎么回事呢?” 我搪塞了下:“梅玲也算是个官场中人,官场的事,说不清楚,很复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姐也是不想额外多出什么事情来……” “哦……”柳建国点点头:“嗯……这倒也是!” 柳月不想让柳建国知道梅玲和她的真实情况,而我,也觉得现在让柳建国知道为时尚早,还不到时候。 这时,柳月回来了,我闭了嘴。 饭后,柳建国送柳月她们回家,我直接回家。 刚到家,柳月就打过来电话:“我说,你搞什么洋动静的?” 我说:“什么洋动静啊?” 柳月说:“别给我装傻,你知道我问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呵呵笑了下:“我木有搞什么啊,我就是给建国揽个活,赚钱啊!” 柳月说:“你少蒙我,你还有别的打算。” 我说:“木有啊。” 柳月说:“有,你给我老实交代,你这么做,一定和马书记的老婆开公司有关,一定和梅玲出头揽活有关!” 我嘿嘿下了下,没说话。 柳月说:“你想干什么?” 我说:“我不想干什么,我就想多一条知道马老板夫人和梅玲还有马老板私密事的路子……” 柳月说:“人家办自己的公司,与你何干?” 我说:“我好奇还不行吗?” 柳月说:“你这个好奇没必要,你这是在玩火,知道不?” 我说:“我没玩火,我敢确定,马老板夫人开的这家公司,绝对不是用来做正经生意的,一定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柳月说:“天下不可告人的事情多了,难道你都要去过问?” 我说:“别人我不管,马老板和梅玲的,我就是想知道……” 柳月说:“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做很危险,如果马老板和梅玲知道你在暗中调查他们,你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我说:“我不会让他们知道的,我会很小心的!” 柳月说:“不管你怎么说,我不允许你再搞下去,建国装饰完那公司,你不许再去打探那公司的消息,也不许再去关注马老板和梅玲之间的私事……” 我不想让柳月生气,就说:“哦……好吧,我答应你。” 柳月说:“你真答应了?” 我说:“嗯……” 柳月在电话里叹了口气:“我一不留神,你就要作事,你这是在拿你自己的安全和前途在冒险,知道吗?” 我说:“知道了!” 柳月又说:“马书记没考上副厅级,虽然表面上没什么异常的神态,但是,心里一定是很窝火的,这个时候,你不要没事惹他,往枪口上撞……马书记的老婆办公司,梅玲不遗余力地跑前跑后张罗,这事我也听别人说过,只是没想到建国和你也掺杂进去了……这活已经接了,我也不再说什么,但是,干完活后,速速撤离,不要和这事再有一点瓜葛和联系,听见了吗?” “听见了!”我没好气地说了一声。 柳月的声音变得柔和了些:“你不服气,是不是?” 我说:“哪里有了,服气!” “还嘴硬,我知道你口服心不服!”柳月说:“江峰,你就听我的话,好不好?马书记和梅玲的任何事情,你都不要去调查,不要去打探,好不好?” 我听见柳月的声音有些发急,说:“好,好,好,我答应你,答应你……” 柳月在电话那端长出了一口气,说:“不管他们做了些什么,你都不要掺和,这些事,不是你能管了的,你继续下去,会毁了你自己……和马书记和梅玲这样的人斗,你、我,都不是对手,所以,惹不起,我们躲得起,远远避开就是了……” 我说:“可是,柳月,你想躲开,想逃避,你能逃避得了吗?有些事,是无法回避的,有些人,是躲不开的!” 柳月说:“那我也不允许你掺和这些事,你好好地做你的工作,除了工作,单位里别的事不要参与,不要过问,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就行,毕竟,你的经历和阅历还不丰富,有些事,我会自己处理好的……听我的话,没错的!” 我说:“可是,我想和你一起,想助你一臂之力!” 柳月说:“你助我什么一臂之力?我哪里需要你助力了?我好好地做好自己的工作,过我自己的生活,谁也没怎么着我,你瞎折腾瞎考虑什么,脑瓜子就不能简单一点,不要胡思乱想……” 柳月似乎不想让我多过问她的一些事情,似乎是怕我被牵连进去。 我不说话了。 柳月说:“怎么?不高兴了?” 我郁闷地说:“木有!” 柳月笑起来:“那你笑一个,我听听!” 我干笑一声:“哈哈——” 柳月说:“不好听,干巴巴的,这不是你发自内心的那种笑声……重新来一个……” 我努力调整了下情绪,然后让声音变得柔和:“呵呵……” “嗯……这样听起来好多了,不过,也还不是很自然,好了,不难为你了,早睡觉吧……”柳月笑着挂了电话。 1997年的春节越来越近了,单位里的事情也变得简单起来,每日出去采访的内容,几乎都是市领导分头下去春节走访慰问的事情。单位里开始发年货,大家都有些轻松愉快,上班的人也少了,很多人都是上班露个面,接着就出去办自己的私事了,走亲串友,采购过年的东西。 按照国家法定节假日,这春节假期是要从大年初一开始放的,但是,在节前,大家都有亲戚朋友需要走动,总不能等到放假再去跑吧。对此,领导也是很明白的,基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耽误工作,就不问。 新闻部的同事同样需要办私事,我于是将人员进行了分工,将车辆进行了安排,除了保障正常工作采访,其他时间,轮流让大家带车去走亲访友,给老丈人等重量级的亲戚送年礼。腊月28,我也抽出一个下午的时间,专门去走了一趟我的岳父岳母家,送了年礼,在岳父家吃了晚饭,然后直接就回了江海,没有回老家。 我打算年29回家过年,一大早就走。 柳月也已经安排好了,她年29开车送我回去,带着妮妮一起,在我家吃一顿中午饭,然后直接回江海,和柳建国一起直接回温州苍南老家。 这样,按照她计算的行程和时间,在年30中午之前,是可以到家的。 柳月和老三兰姐联系了,他们今年不能回家过年,就在柳月的老家,和他们一起过。 我从晴儿父母家回到江海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冬天的白昼时间很短。 我回到家,自己弄了一点饭,吃完,躺在沙发上看电视,随手又拿起柳月送给我那本中国报业经济,随意翻阅起来。 这本书,我已经完整地看了5遍,成了我的床头和出差必备的书,正如柳月所说,毎看一遍,都有新收获,书里的那些经验、做法,还有报业大发展的先进理念,正不知不觉浸润着我的脑子,深入了我的脑髓。 正看着,突然有人敲门。 我开门一看,又惊又喜,我靠,是老三回来了,正风尘仆仆地站在我面前。 我一把将老三拉进来,一把抱住老三,狂吼了一句:“操——鸟人,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就死出来了!” 老三奋力从我的拥抱中挣扎出来,冲我胸口就是一拳:“丫的,饿死啦,快弄点东西我吃!” 我哈哈大笑着,看着老三:“我日——怎么不饿死你呢,饿死你,我保证给你收尸!” 老三拿起茶几上的一个大苹果,用力啃起来,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赶紧的,屌人,快给我弄饭去!” 我笑呵呵地去厨房给老三下鸡蛋面,说:“我就会做这个,你爱吃不吃!”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你老婆呢 我快速做好了鸡蛋面,老三一阵狼吞虎咽,吃的干干净净,然后满意地抹了抹嘴唇,点燃一颗烟,看看四周:“咦——你老婆呢?” 操,这鸟人这会才想起晴儿。 我说:“都回老家了,我明天也要回去过年的,你再晚来半天,就见不到我了……说,为什么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说一声?” 老三说:“我坐长途卧铺车回来的,大哥大没电了,没法给你说啊,哈哈……” 我说:“不是说在苍南柳月家过年吗,怎么又回来了?怎么就你自己呢?兰姐呢?” 老三说:“哎——我自己回来的,兰姐没回来,我回来是想偷下家里,过年了,心里放不下啊,也想爹娘……” 我说:“你不怕被抓住你跑不了了?” 老三说:“哎——偷偷的吧……看一眼家里,然后就走,这样心里也安稳一些……不然,在外面,心里总觉得是个事,睡不好觉,吃不下饭……” 我说:“什么时候去?” 老三说:“这就去,晚上正好隐蔽,不被人发现!” 我说:“好,我开我办公室的车拉你去吧……” 老三说:“牛逼,有专车了?” 我说:“不是,新闻部公用的,领导特别照顾新闻部的,过年了,驾驶员先回家了,我自己开着的……” 老三说:“走,这就出发!”老三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我找了一个带帽子的羽绒服给老三穿上,又用围脖围好,让老三的眼睛露在外面,其他地方遮掩住。然后开车拉着老三去他老家。 到了村外,山村一片寂静,灯火点点,看不到什么人。 我将车停下,和老三一起悄悄下车,两人穿着厚厚的棉衣,只露出两只眼睛,在漆黑夜色的掩护下,直奔老三家。 接近老三家的时候,看到他家的院门正敞开着,堂屋里正亮着灯,门也开着,老三的哥哥和嫂子正进进出出,在厨房和堂屋之间穿梭,一股很想的肉丸子味道和肉香飘过来。家里正在炸年货。 我和老三走到大门口,将身体隐藏在黑暗处,往堂屋里看,老三的爹娘正围坐在炉火旁,他爹正低头抽烟,他娘正在剁馅子。 一会儿,老三他爹叹了口气,接着,她娘就抹眼泪。 我扭头看了看老三,他正出神地看着堂屋里的爹娘,眼睛亮晶晶的。 看了许久,我的浑身都冻透了。老三还是在那里一动不动,凝视着自己的爹娘。 我伸手到嘴边哈了哈热气,老三这时身体动了下,接着轻轻地叹了口气。 然后,老三在家门口跪下来,规规矩矩地磕了三个头。 接着,老三站起来,对我做了一个手势,我会意,和老三一起在夜色里快速离去。 回去的路上,老三一颗接一颗的抽烟,沉默不语。我也不说话,只管开车。 到了江海,看见了城市璀璨的灯火,老三这才重重地出了口气,然后说:“今晚我住你家,明天下午我跟着柳建国和柳月姐一起回南方……” 明天柳月要和我一起去我家,看来老三也知道了,他和柳月一定是早就联系好了。 路上,老三到熟食店买了一些下酒菜,对我说:“晚上没事,咱哥儿们喝一气!好好拉拉呱!” 到了我家,我开了一瓶白酒,找了两个茶碗,和老三端着茶碗喝起来。 边喝边聊,老三把自己和兰姐去南方后的情况简单说了下,又说到现在的工作。 我说:“做报业广告,你感受如何?好不好做?” 老三吸了一口烟,说:“只要下了功夫,就好做,不肯出力,就不好做,我对报业广告其实接触也不深的,但是,广告业是有通性的,不懂的我就学,不会的我就问,加上以前积淀的那些东西,现在算是上路了,算是一个合格的党报报业广告公司老总了……” 我说:“做党报广告,和做其他类型的报纸广告差别大不大?” 老三说:“温州报业的广告公司,是将党报和生活类报纸的广告业务综合进行管理的,我是既负责党报的广告业务,又负责生活类报纸的广告业务,相比之下,党报广告是比较难做的,这是党报的性质决定的,老百姓都爱看生活类的晚报,不爱看整天充满说教的党报……” 我说:“那你党报这一块做的咋样?” 老三说:“呵呵……开始不行,找不到路子,现在好了,摸索到路子了,广告业务走上快车道了……” 我说:“谈谈感想吧,我想听听!” 我对党报广告这一块是非常感兴趣的,急切想从老三那里知道更多的东西。 老三说:“我算是想透了,党报的广告业要发展啊,根本还是要实现观念的突破,温州算是思想观念比较发达的地方了,但是,还是需要不断强化观念的更新,没有观念的不断更新和进化,党报广告的发展就是一句空谈和奢望……” “嗯……说到底还是一个要继续解放思想的问题……”我点点头看着老三。 老三说:“你在党报干了好几年,我想有一点你是有体会的,提起党报,党报人往往总是会想起和强调党报的“权威”、“公信力”等优势。并不由地产生一种满足感与优越感……” 我点点头:“嗯……是这样。” 老三说:“的确,党报在权威性和公信力等方面上的确有着一定的优势,但是党报人必须意识到,“优势”如果不能很好地利用,就等于“没有优势”,任何优势都不会是一成不变的。传统大众传媒的神话正在被瓦解,并且迅速转向多元化传播时代。受众不再满足于传统说教式的媒体传播,受众本身也开始成为一个资讯的准生产者。面对这种现象,一位媒体广告资深人士曾感言:媒体的垄断经营正在瓦解,除了中央电视台处于‘寡头垄断’外,原有传媒的‘稀有资源’正在被‘稀释’……柳姐曾经和我交流时说过:党报除了坚持政治功能外,随着市场竞争的加剧,还要面对市场,防止边缘化!在阅评中,党报是舆论导向把握最好的,但也看到现在的市场,党报已很难像以前一样独霸天下,千报一面和缺乏可读性等问题是一些党报的通病……” 我点点头:“一语中的!” 老三说:“所以,我的看法就是,党报广告经营工作要突破,必须敢于面对市场,必须敢于把自己摆在‘弱势媒体’的位置上……我这么说,并非妄自菲薄,也并不是真正说党报成了‘弱势媒体’,而是由此倡导一种危机意识,由此可以更好地突破和发展。因为只有敢于把自己放在“弱势媒体”的位置上,把自己的姿态摆得低一些,才有可能做一些以前本就应该做却不愿意做、甚至根本就没想到要做的一些事情;才能更好地研究党报的主要读者;才能俯下身子有针对性地进行宣传报道;才能在党报经营创收方面进行突破,赢得更大的发展机遇……我把自己的想法汇报给了报纸老总,得到了老总的赞扬和中肯……我带领广告公司,和编采部门配合好,通过为读者、为客商提供策划服务、节会服务、新闻服务等系列服务,很快就赢得了读者和市场……” “传统上,人们往往在自觉不自觉中把党报工作者当成了“教员”,甚至是“官员”,很难与“服务员”相提并论。而随着党报逐渐变成企业,人们必须用新的眼光来审视党报,党报人也应该重新审视自己的社会角色,尤其是作为一个企业应该扮演的角色。……任何一个企业、一个产品,要想赢得顾客,要想从顾客身上赚到钱,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最大化地为顾客服好务,满足顾客的需求……基于此,我尝试着举办了‘华语传媒’系列奖项评选、报系‘经济峰会’、‘温州报业’国际传媒论坛、‘南方报业’经济论坛等活动,把‘温州报业’强大的品牌价值,直接转化为媒体的竞争优势、报业的竞争优势和报业的经济效益……”老三继续说。 老三又说:“党报广告要做大做强,就要像生活都市类报纸那样,应该首先把自己当做一个企业、当做一个普通的公司,从经营的视角经营报业广告,从一个企业的角度调配资源,制定完善的激励机制……这就是我这段时间的最大体会……” 我认真听着,老三侃侃而谈,滔滔不绝。 我没有想到老三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这么快就从一个外行变成了内行,对报业广告钻研地这么透彻。 我心里不由很佩服老三,觉得老三接受新事物和开拓创新的能力比自己强多了。 那一晚,我和老三就报业广告的话题谈论了很久,我问了很多问题,老三也尽可能详尽地给我进行了回答。 和老三这次的谈话,让我受益很大,让我对报业广告,特别是党报广告的发展思路和方向,有了更加明确的感性认识。 第二天,我和柳月一起带着妮妮去我老家,我回家过年,柳月带着妮妮去拜个早年,同时也是此行。 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爹娘和晴儿正在家等候,水饺已经包好,还有满满一桌丰盛的菜肴。 大家入席后,爹说:“今儿个中午就是咱家的年夜饭,月儿和妮妮要提前回老家陪爸爸妈妈过年,咱家就提前吃这顿团圆饭,年夜饭!” 说着,爹拿起酒杯,将杯子里的酒慢慢洒到到地面,脸上的神色很庄重,说:“这杯酒,是给月儿的爸爸妈妈的,过年了,给他们送酒喝……月儿的爸爸妈妈也和我们一起过年,一起吃这顿年夜饭……” 爹的这行为,是我们当地过年吃年夜饭时祭奠故去的先人的一种风俗,代表了对逝者的深切怀念。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咱家多了两口人 娘和我还有晴儿也学爹那样,将自己面前杯子的酒慢慢倒在地上。 柳月的眼睛里亮晶晶的,也学我们那样,面色严肃,缓缓将杯子里的酒洒到地面。 然后,晴儿给大家重新倒满酒,爹举起酒杯:“来,咱们全家人,一起喝一杯过年酒,今年的过年酒,和往年不一样,咱家多了两口人,我们老两口多了一个闺女和外孙女,这是咱家最大的喜事,这酒,咱得喝……” 大家一起干杯,妮妮也学着大人的模样,举起倒了饮料的酒杯喝起来。 接着,爹又举起酒杯,看着柳月:“月儿,来,这杯酒,是我和你娘敬你爸爸妈妈的,你给带过去,虽然我和你娘从没有见过你爸爸妈妈,可是,我们还是很思念他们,同时感谢他们生了你这个好闺女,这杯酒,敬他们的在天之灵,祝愿他们在另一个世界里安息……” 娘也举起了酒杯。 柳月脸上的神情充满了感动,忙举起杯子:“谢谢爹娘——谢谢——我带爸爸妈妈感谢您二老……他们的在天之灵,如果……如果知道我能有了这么好的爹娘……他们……他们一定会感到莫大的欣慰的……” 柳月说着,声音有些哽咽,说不下去了。 晴儿不由伸手去抹眼角,娘也聊起衣角擦了擦眼睛。 喝完酒之后,娘招呼大家吃菜,说:“好了,来,大过年的,都高兴起来,吃,尝尝我和晴儿的手艺……” 大家开始吃菜,桌面的气氛轻快和热烈起来。 柳月又举起酒杯,对我和晴儿说:“弟弟妹妹,来,咱们一起敬爹娘一杯酒,祝爹娘永远身体健康,永远开心幸福……” 晴儿和我一起乐呵呵地举起酒杯,妮妮叫起来:“我也要一起喝,我也要敬姥姥姥爷一杯酒……” 大家都笑起来,柳月说:“好,你也参加!” 妮妮举起杯子:“祝姥姥姥爷越来越年轻,越来越好玩!” 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这顿提前举行的年夜饭,我吃的特别想,觉得特别有意义。 饭后,收拾完饭桌,柳月让爹娘在堂屋中间坐好,然后拉着妮妮一起,对爹娘说:“爹——娘——女儿不能在家陪您过年,就提前给您二老拜年了……” 说着,柳月恭恭敬敬跪下,给爹娘磕头。 妮妮跟在柳月后面,趴在地上:“姥姥姥爷,妮妮也给你们磕头拜年!” 爹娘脸上的神情既感动又幸福,娘直抹眼角。 磕完头,娘乐呵呵忙拉起柳月和妮妮,接着摸出了两个红包,递给柳月和妮妮:“月儿,这个是给你的压岁钱,妮妮,这是给你的……” 柳月接过来,将红包贴在胸口,脸上充满了喜悦:“谢谢娘!” 妮妮拿过红包冲着我和晴儿炫耀起来:“大哥哥,大姐姐,看,我的红包哦……我以后要每年给姥姥姥爷磕头挣压岁钱,攒起来,以后好上大学!” 娘高兴地说:“呵呵……妮妮真是好孩子,懂事,有志气,将来是要上大学的……” 晴儿冲妮妮做个鬼脸:“乖妮妮,叫舅舅舅妈,然后给舅舅舅妈磕头,俺也有红包给你!” 妮妮说:“我不,我就叫你们大姐姐,叫大哥哥……我给大哥哥大姐姐磕头,你给我红包不?” 晴儿故意脸色一板:“那怎么行,那不可以的,只有叫舅舅舅妈才给红包的哦……不叫,就不给……” 说着,晴儿变戏法一般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红包,在妮妮眼前一晃:“看,里面金票大大的……快叫,快磕头,我数三声……” 妮妮眼巴巴地看着红包,食指含在嘴巴里,看来是被这个红包诱惑了。 大家都笑嘻嘻地看着妮妮。 晴儿嘴巴一努,开始数数了:“1——” 妮妮脸上出现了焦急的神色。 “2——”晴儿拖着长腔。 “舅舅——舅妈——”妮妮急了,脱口而出。 “哎——乖,来,给舅舅舅妈磕头拜年!”晴儿胜利了,兴奋地笑着。 妮妮果真就趴下给我和晴儿磕了一个头,然后站起来,一把从晴儿手里抢过了红包,接着哈哈笑起来:“大哥哥大姐姐给我的红包哦……我过年赚了两个红包啊……” “你这丫头片子,怎么又改口了……”晴儿叫起来。 爹娘和我还有柳月都笑得前仰后合,山村里小院落充满了欢笑和融洽,荡漾着幸福和开心。 然后,柳月带着妮妮离去,临走前,爹娘给柳月带了很多山里的土特产,放到了她的车后备箱里。 我们都站在车前送别柳月,娘一只胳膊抱着妮妮,一只手拉着柳月,不停叮嘱着什么。 只要村里的乡亲们经过,过来打招呼,娘就会自豪地对他们说:“看——俺闺女回娘家了,这是俺外孙女……” 娘长满皱纹的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欣慰和欢乐。 柳月带着妮妮走了,爹娘久久地站在门口,目送柳月的车消失在视线里…… 柳月回到江海,下午就直接和柳建国还有老三一起回苍南老家了,回海边丛林里那幢白色的楼房里过年了,陪着她的爸爸妈妈。 独自走在村边那光秃秃的柳林里,我的心里突然感到了些许的惆怅和迷惘。 我掏出大哥大,给柳月打了一个电话:“明天你给爸爸妈妈上坟的时候,别忘记替我给他们磕头……” 柳月此刻正在南下的路上,听我说完,低低地“嗯”了一声,没有再说别的话。 挂了电话,想着柳月此刻正在离我越来越远,我的心里蓦然有一些悲凉和孤独。 我在外面徘徊了半天,才回到家里。 到了家,坐在堂屋里和爹一起围着炉火聊天,晴儿在门口逗邻居的小孩玩,给他们发点心和糖果吃。 突然听见门口有停车的声音,接着是晴儿的声音:“哎呀——宋大哥来了——”接着,就看见宋明正迈着大步走进院门来,后面跟着秘书和司机,提着大包小包。 爹娘和我忙迎出来,宋明正笑着说:“叔,婶子,我今儿个看您二老来了……”接着宋明正又对我和晴儿说:“你们也回来了,放假了?” 我说:“是啊,小许早就回来了,我今天刚回来。” 爹娘看到宋明正带了很多东西,自是客气了一番。 到堂屋里坐下,宋明正说:“这几天一直在忙着春节走访,今天抽出点空,来看看你们。” 娘说:“宋书记,知道你忙,能有这个心意,叔和婶子就领了,不用专门来一趟啊!” 宋明正说:“这哪儿成啊,您们是长辈,江峰是我兄弟,我要是不来看看您们,怎么对得住我兄弟,明年见了叔和婶子,如何好意思啊,呵呵……” 娘说:“你们坐,晚上在这儿吃饭,我们吃饺子!” 说着,娘就要去锅屋弄菜。 宋明正拦住娘:“婶子,不了,我坐会就要走,晚上之前还得赶到江海去,那边还有个应酬!” 我知道春节前宋明正的事情很多,这一个县里的老大,逢年过节,不但要慰问下面,还得走访上面,市里重要部门的头头和几大班子的领导,都是要他亲自到家里去拜访的,这是上下级过春节的必然程序。 宋明正和爹娘唠了一会儿家常,然后和我谈了起来。 “你今年收获不错,我都知道了,市委书记都对你格外厚爱,高看一眼,这对于你来说,是个很不错的机遇和基础,当然,这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是你辛苦付出的回报……”宋明正对我说:“能被市委书记在大会上单独点名表扬的干部,我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祝贺你,兄弟,未来很光明,呵呵……” 我说:“区区小事,不值一提,不过是我写了一篇稿子,碰巧被省委书记看中了,批示了而已,市委书记表扬了,也未必就见得一定能提拔,关键还是要靠直接领导的提拔和赏识,还得靠自己持续的努力!” 宋明正点头笑笑:“嗯……说的对,俗话说,铁打的领导流水的兵,市委书记走马灯一样做不久的,可是,我们呢,却是要在江海长久混下去的,这个领导赏识你,在他任期内没来得及提拔你,下一届领导就未必会看中你……所以,关键还是要靠自己去为好周围的人,去做好应该做好的事情,特别是要在周围有个好的人缘,在本单位和自己的直接领导搞好关系,这是非常重要的一点!” 我点了点头。 爹娘看宋明正和我说话,就到院子里去忙乎了,他们都没有在宋明正面前提起柳月今天来的事情,似乎都明白这事在宋明正面前说起来不大妥当。 晴儿继续在门口和小孩子玩,宋明正的秘书和司机在车上等候。 宋明正抽了几口烟,突然叹了口气,说:“唉——这些日子,我老是觉得对不住柳月,那次妮妮失踪的事情,我回来后想了很久,我错怪柳月了,那时柳月已经很难过了,我还变本加厉训斥她逼她威胁她,等于是给她的伤口上撒盐啊,都是王巧玲这个臭娘们,神经病一样,突然就去把妮妮带走,结果,耽误了柳月靠副厅级的大事情,给柳月的前程造成了不可弥补的损失,直接就毁了柳月的仕途,这个巨大的损失,是无法补偿的……想一想,我心里无比沉痛,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从下手……” 我明白宋明正的心情,沉默了一会,说:“那天,我也不大冷静,不该当着你的面骂嫂子,让你下不来台,我再一次给你道歉……”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咱们是亲兄弟 宋明正摆摆手:“我是你大哥,咱们是亲兄弟,这事我不怪你……那个臭娘们不但该骂,而且该死……整个就是个二神经,我现在感觉她越来越颓废沉迷了,整天神出鬼没的,不知道到底在干什么,也不知道在和那些人鬼混……” 我说:“你是说嫂子现在不务正业,不干正事,在和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宋明正说:“我看差不多,我觉得她除了赌博,还在干别的不正经的事,赌博的,有几个是好人,整天和这样的人泡在一起,还能有好事?” 我说:“那……你……为什么?” 宋明正明白我话里的意思,沉默了良久,深深叹息了一声:“兄弟,我知道你对大哥我的好意,我明白你对我的感情,我理解你想让我和柳月破镜重圆的心情,我也看到你和小许为此做出的努力,对这一点,我是很感激你们的……其实,我何尝不想和柳月复婚呢,复婚了,对我、对柳月、对孩子都是很好的,特别是对我,我现在做的这个官,表面上很威风,叱咤风云,很牛逼,周围的人都捧着、阿谀奉承着,伺候着,每天前呼后拥进进出出、热热闹闹吃吃喝喝,可是,又有谁知道我心里的孤独呢,很多事,很多想法,我没有人可以说的,没有一个知心的人可倾诉,没有自己信得过的人可以咨询,官场啊,险恶异常,难得有知己的……王巧玲是我的老婆,我和她说,她能懂吗,就她那水平,她能给我出谋划策、提供有力的帮助吗?可是,如果我要是和柳月复婚了,依照柳月的头脑,依照柳月的水平,依照柳月的睿智和聪慧,她一定会成为我仕途道路上不可或缺的最得力的贤内助,一定能助我更好更快地飞黄腾达……这些,都是王巧玲所不能给予的……” 从宋明正的话里,我听出了宋明正想和柳月复婚的最大意图和真正目的,我相信,这才是宋明正的真话和实话,是在他知道自己彻底不可能和柳月复婚后吐出的真言。 我带着安慰的口气对宋明正说:“其实,就算嫂子没有那么高的水平,就算嫂子不懂官场,可是,最起码,你有什么心事,有什么烦恼,也是可以向嫂子倾吐的嘛……” “我和她说?我自己的事情,以后什么也不会告诉他的,”宋明正显得有些沮丧:“我现在真他妈后悔死了,我以前太相信她了,让她知道了很多不该知道的事情,妈的……现在成了她要挟我的把柄了……这个女人,狗日的……” 果不出我所料,宋明正现在之所以在王巧玲面前服服帖帖,果然是被王巧玲抓住了死穴。王巧玲使出了杀手锏,不但维护了自己的婚姻,还将宋明正进行了反制。 宋明正没说王巧玲知道了什么事情,但是,我觉得,一定是王巧玲掌握了能将宋明正置于死地的事情,即使不能把宋明正的生命置于死地,也起码能毁掉宋明正的官途。对于宋明正这样在官场混的人来说,没有了仕途和官途,没有了政治生命,也就等于被宣判了生理生命的死刑。 “唉——我这辈子,我的婚姻,我的生活,也就这样了,不能做别的指望了,这个家,名存实亡了,这个婚姻,也就剩个形式了,这个夫妻关系,也就是个空壳了……过一天算一天吧……”宋明正的神情很是有些落魄。 我不好说什么,抽了一会烟,有话没话地说:“宋大哥,你春节在哪里过?” 宋明正说:“我在县里过,大年初一,要搞团拜会,我要带着几大班子的人参加的……” 我说:“那……嫂子一起过来和你一起过?” 宋明正摇摇头:“她嫌小县城里破烂,不热闹,没好玩的,不来,自己在江海过,这个年,各人过各人的……她不来,我巴不得,图个清静!” 我说:“那老是这样也不是个办法,难道你就要一直这样下去?” 宋明正无奈地说:“没办法,目前看来,也就只能这样下去了……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呢……老弟,我告诉你一句话,你一定要记住……” 我看着宋明正,点点头:“宋大哥,你说!” 宋明正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任何时候,做任何事情,都不要被人家抓住把柄,永远都不要受制于人,永远都要保持主动!” 我点了点头:“嗯……我记住了!” 宋明正说:“兄弟,永远记住这句话,这是当哥的从切身经历得出的教训,受制于人,一招被动,处处被动,永无翻身之日……” 我相信这是宋明正的肺腑之言,他是深有体会的,说:“宋大哥,谢谢你,我会牢记的!” 宋明正又坐了一会,然后告辞离去。 看着宋明正的车子卷起一阵尘土远去,我觉得宋明正有些可怜,这个人前威风凛凛的县委书记,在人后是如此的凄凉和寂寞,如此的孤独和落魄。 当再大的官,也是人啊,也一样有七情六欲,也一样有烦恼和忧愁。把那层官衣剥去,他就什么都不是,就是个普通的老百姓。 年30的晚上,一家人一起吃年夜饭,娘又念叨起了柳月:“这会不知道月儿和妮妮在干嘛?” 晴儿说:“娘,你不要老是念叨了,姐这会和妮妮她们在老家过年呢,她们会过的很好的,她们这会啊,比我们还热闹呢,人比我们还多呢!” 晴儿知道老三和兰姐与柳月一起过年的事情。 娘说:“不就是月儿和妮妮还有妮妮的舅舅吗,还有谁呢?” 晴儿说:“还有老三和张兰,他们过年不敢回来,在柳姐老家和柳月一起过年呢。” “啊——老三和张兰不敢回来过年了,就这么在外面漂泊了?”娘说。 晴儿说:“是啊,老三的爹娘不接受张兰,老三和张兰好成一个头,谁都不能让他们分开,不在外漂泊,怎么办?” 娘说:“唉——有家不能回,这是什么事儿啊!难道他们就一直这样下去?这个老三,就为了张兰,不要爹娘了?” 晴儿说:“是啊,疯狂的姐弟恋,老三也是个不孝之子,有了媳妇忘了娘。” 我说:“你说什么呢?谁说老三不孝了,老三这是被逼的没办法,老三打算等和张兰在外面生了孩子,就带了孩子见爹娘的……” 晴儿说:“用生米煮成熟饭来要挟老人,逼家人接受这个现实,那还是不孝!” 我说:“你胡说八道!老三是个孝子!” 晴儿不服:“我胡说八道?我就没见过这样的孝子?为了所谓的爱情不要爹娘,让爹娘伤心,这样的人能是孝子?” 我有些生气了:“晴儿,你给我闭上嘴巴!” 晴儿白了我一眼:“我就不闭嘴,怎么了?触到你的痛处了?想当年,你也差点走了老三的路子,是不是?你当年为了那个所谓的爱情,也差点和咱爹娘翻脸,是不是?哼……昏了头,差点把爹娘气死,这是谁干的事情?” 我瞪眼看着晴儿:“你想干嘛,大过年的想找事是不是?” 晴儿毫不畏惧地瞪眼看着我:“是我找事还是你找事?我不就是说说吗,怎么了?你这么发神经干嘛?” 我火气上来了,刚要发火,娘一个巴掌打在我的脑瓜上:“你个不懂事的孩子,不许欺晴儿,再惹晴儿生气,让你爹揍你!” 爹也瞪眼看着我:“当年那事,你还不服气是不是?还想挨揍是不是?” 我闭了嘴巴,不吭声了。 晴儿得意地看了我一眼,对娘说:“娘,你说,老三为了张兰和自己的爹娘闹成那样,老三的爹娘能不伤心吗,这样的人,能是孝子吗?” 娘叹了口气:“唉——老三这孩子挺好的啊,那个张兰也是不错的孩子,可是,他俩年龄相差这么大,怎么就……怎么就成这样了呢,这实在是不合适啊,当老人的,怎么着也不会同意的啊,其实,老三的爹娘也是为了老三好啊,这个张兰啊,老三小,不懂事,她自己怎么也不懂了呢,怎么就走火入魔了呢?” 晴儿说:“娘,你想想啊,年龄差距这么大,这能有好日子过吗?能过到一块儿吗?姐弟恋,害人不浅啊,这好好的夫妻过日子,哪里有女的比男的大那么多的?大那么多的,哪里有能够持久的?这样的搭配,早晚没有好下场……” 娘说:“唉——老三不懂事,这张兰该明白这些事理啊,我看,也还是各人做事的方式问题,要是换了咱家月儿,就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事情,月儿这么好的性格和人品,她就一定不会搞这个什么……叫什么姐弟恋的……当年宝宝找的那个女人比他整整大了12岁,作孽啊,幸亏宝宝后来回头了,不然,说不定我和你爹早就气死了,哪里还能有今天的好日子过,哪里还能再有机会收月儿做干闺女,享受这有儿有女的天伦之乐啊……现在想想,那女的也真是的,宝宝糊涂,她也跟着糊涂,自己比宝宝大那么多,难道就不懂这人间的基本事理?” 晴儿看了我一眼,对娘说:“娘,你和爹现在还不知道那女的什么样,还不知道她是谁吧?” 娘说:“不知道啊,木有见过……当时爹娘来城里,是要找那女的评评事理的,不过她不在江海,唉……想想都过去了,就算了,那女的也未必就是坏人,可能也是一时想不开……既然都是过去的事了,也就不提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现在宝宝和你一起小日子过的有滋有味,爹娘看了比什么都开心,咱庄户人,也没什么好图的,就图能过个安稳日子,一家人平平安安,现在,你们俩双方父母都健在,还有了个这么好的月儿姐姐,多好的日子啊,咱家这日子,是越过越有奔头了……” 晴儿说:“那……娘,你想不想知道那女的是谁啊?”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猛地咳嗽了一声 我急了,眼看这大过年的祥和气氛就要被晴儿搅散,猛地咳嗽了一声,看着晴儿:“吃菜吧,少说点,累着,对身子不好!” 娘说:“知道她是谁现在还有什么用呢,没什么意思了,反正你和宝宝现在都在一起了,都快有孩子了……再说,爹娘认识的城里人哪有几个,女的就是张兰和柳月,其他人也不认识,就是知道名也不知道什么样子啊……呵呵……好了,不谈这个了,晴儿,多吃点东西,这怀孕了,要好好增加营养的呢,这样,生下来的娃娃才会更加健康,娘可就等着今年夏天抱孙子了……” 晴儿看了我一眼,冲我做个鬼脸,小声说:“哼……我放你一马……” 这时,娘出去下水饺,爹出去帮忙。 我看着晴儿:“你能不能大过年的不惹事啊?” 晴儿说:“我不惹事当然可以,不光大过年不惹事,以后也能不惹事,我告诉你,现在柳月是咱姐,你要是以后再给她弄那些猫腻,我就告诉爹娘,这可是乱论,我看爹娘的脸面放哪里放?爹娘不让你气死才怪……还有,我还会让爹娘知道柳月就是你以前找的那女的,我看她这干闺女还能不能做成?” 我瞪眼看着晴儿:“你——你太过分了!” 晴儿说:“我不过分,我的要求也不高,就是要教育你如何做人,如果做个好男人,如何做好我晴儿的丈夫,只要你规规矩矩安分守己和我过日子,我是不会让大家难堪的,难道我不想安安稳稳过日子?所以啊,江峰同志,以后乖乖的哈,听老婆的话跟党走,在外做个好记者,在家呢,做个好丈夫,好爸爸,咱们的日子啊,就会和和睦睦甜甜蜜蜜,咱们一家啊,就会美美满满、幸幸福福,只要你不惹事,我保证不惹事,你不逼我,我保证不折腾,如果真的要是出了事,那也得怪你,责任不再于我,是你逼我的……” 晴儿讲话的口吻软中带硬,我听了后脊梁骨直发冷,冒冷汗。 我怔怔地看着满桌的菜肴,没有了一点吃东西的胃口。 晴儿突然温柔地笑起来,给我夹菜,边说:“亲哥哥,看你,大过年的,无精打采的,干嘛啊这是,来,吃东西,为妻的亲自给你夹菜,伺候伺候我的好男人……今儿个是大年夜,你最好振作一点哈,别让爹娘心里不快……” 我心里叹了口气,木然拿起筷子开始夹菜。 吃完年夜饭,爹娘看了一会儿春节联欢晚会,就去睡了。 我让晴儿也去睡,我独自守夜,晴儿不答应,非要我搂着她睡,说自己睡不着,不然,她就要和我一起守夜。 晴儿已经5个多月的身孕,自然是不能和我一起守夜的,我无可奈何,关了电视,和晴儿一起去睡觉。 躺在床上,我有些无精打采,关了灯,木然地看着漆黑的天花板发呆。 从晴儿的最近的话里,我陡然感觉到,晴儿和我做那事,或许并不是仅仅为了性的需求,她或许是要通过做那事来让自己有一个安慰,让自己真真切切感觉到我是属于她的,给自己一个更加安全的体味。 我突然觉得有些对不住晴儿,她深深地爱着我,这是无可置疑的,可是,我的心在哪儿呢,我和她做那事的时候都在想什么呢?我对晴儿说爱她,这是我的心里话吗,我对晴儿的情感,现在到底是爱情还是亲情呢?到底是爱情多一点还是亲情多一点呢?我心里不时涌起的对晴儿的疼爱,到底是出于什么呢? 我突然觉得晴儿很可怜。 晴儿自语着:“亲哥哥……晴儿知道哥哥是疼晴儿的,是爱晴儿的……这会,晴儿更真切地感觉到了哥哥的爱,哥哥的情……晴儿是哥哥的女人,一辈子都是……” 听到晴儿的话,想起晴儿今晚吃饭时候说的那些,我的心里突然有些茫然和迷惘。 晴儿幸福而满足地睡去,在这个1997年的大年夜里。 屋外,寒风呼啸,肆虐着穿行在山林里,发出阵阵低啸。 大山里的山村,格外宁静,偶尔传来鞭炮的响声和犬吠。 我躺在温暖的炕上,怀里拥着熟睡的晴儿,失神的眼睛无力地穿过老屋的窗棂,看着寒夜里清冷而落寞的夜空…… 整个世界仿佛都沉寂了,似乎一切都在无声中睡去。 突然,外面鞭炮齐鸣,像是突然在深夜里刮起了一阵飓风,疯狂的噼里啪啦生席卷了这个寂寞的小山村。 午夜零时了,新的一年到来了。农历1997开始了…… 此刻,千里之外的柳月在干什么呢?她好吗?我郁郁地想着,在无边的愁苦和思念中睡去…… 大年初六,我回到了江海,初七开始上班了。 晴儿的学校开学还早,她没回来,在婆家和娘家轮流住,享受着4位老人的呵护和疼爱。 柳月和柳建国也带着妮妮回来了。 柳建国给梅玲做的装饰工程年前结束,工程款年前梅玲没有给齐,说是年后给。 这一天,我到柳建国公司去,问起工程款的事情,柳建国说:“梅玲说今天给钱的,我准备让会计去拿,梅玲不让,让我自己亲自去拿。” 我说:“哦……那你就去拿好了!” 柳建国说:“梅玲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了一件事!” 我说:“什么事?” 柳建国说:“发票的事情!” 我说:“发票?怎么了?” 柳建国说:“梅玲让我给开好发票,盖好公司的章,但是,款项这一栏,不要填,空着给她……” 我说:“哦……这么说,她要捣鼓点小动作了,这么做,你这里方便吗?” 柳建国说:“这个倒是不难,经常有客户要求这样的,会计会操作好的。” 我说:“那查账的时候,会不会出事?” 柳建国说:“只要做好帐,一般是不会被发现的,梅玲提这个要求,我能满足她,只是,我觉得有些奇怪,以前要求我们这么做的,都是公家的项目,多报些钱,吃公家的,可是,这个项目是私人的,梅玲这么做,不是在吃她的老板吗?要是她老板知道了,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难道这装饰的钱,不用个人支付?” 我想了想,也觉得不大好理解,我觉得有两个可能,要么是梅玲把这笔钱算到报社的账上,充公让报社支付,要么就是梅玲吃马书记一嘴,从马书记那里再多赚一笔。 我对柳建国说:“不管那些了,你就按他的要求弄吧,先把你的钱全部拿到手再说,至于她那边,爱咋弄就咋弄吧!” 柳建国点了点头:“好,那就这样办,呵呵……没想到,梅玲,这位黄莺的表姐,竟然会干这样的事情……梅玲今天在电话上还特别叮嘱我不要对任何人说起来呢,说务必高度保密……我想了想去,觉得还是要让你知道……” 我说:“日久见人心,你慢慢就会知道梅玲是个怎么样的人了……” 柳建国说:“哎——同样是表姐妹,怎么做人的差距就这么大呢?我看这样的事,放在黄莺身上,她是绝对干不出来的……” 我笑着说:“一个娘的都还不一样呢,何况是表姐妹……哎——你们和老三兰姐一起过年,过的好不好啊?” 柳建国说:“好啊,呵呵……年30那天,我们一起去给爸爸妈妈上年坟了……对了,我姐还专门代替你给爸爸妈妈磕头了……” 我听了,心里觉得很温暖,说:“老三和兰姐怎么样了?” 柳建国说:“很好,两人的工作和生活都很好,听他俩戏侃,好像要开始准备要孩子,他俩说过些日子悄悄回来登记结婚呢……” 我说:“哦……看来是真要生米煮成熟饭了,等饭熟了,老三他爹娘也就只能接受现实了……” 柳建国点点头:“应该是这样吧!” 我看着柳建国:“你呢,什么时候和黄莺登记结婚?” “我?我们?”柳建国愣了下,接着笑起来:“我们离谈婚论嫁还早呢,大家只不过是初步接触,还没到那份上呢!” “哦……”我说:“怎么搞的,怎么这么慢?谈了时间也不短了,这么磨叽干嘛啊?” 柳建国说:“呵呵……这个谈婚论嫁,应该是顺其自然、水到渠成的事情吧,火候不到,没必要啊,我谈地还长?你不是更长?我听说你和弟妹可是马拉松式的爱情啊……” 我笑了下:“我们那是没办法,早恋,都是学生,没法结婚,只能等……” 柳建国看着我说:“对了,我听说市委组织部的杨哥对我接挺好的,有那个意思,为什么我姐一直不答应呢?杨哥人真的挺不错的,我对他印象很好!” 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说:“这个,我也不知道!” 柳建国说:“春节期间,我私下问过姐这个问题,姐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没理我……我看姐好像不大高兴了,也就没再问……唉……想想姐独身一人过,我就揪心……你和我姐关系很熟悉,又是老同事,老上下级,你抽空多劝劝她,早日成个家,我最大的期望就是这个了……” 我默默地点点头,在柳建国这里坐不住了,起身匆匆告辞离去。 节后上班的第一件大事,就是迎接全省外宣工作经验交流会的召开,这是省委宣传部对节前省委书记指示的落实,会议在江海召开,主要内容是交流外宣工作经验,推广江海市外宣工作的经验和做法,同时表彰1996年全省外宣工作先进集体和个人。 省里进行表彰,自然是以向中央级新闻单位发稿的数量和等级作为评选标准。 会议召开前夕,我从柳月那里得到消息,我被评为全省外宣工作先进个人。 这是我第一次荣获省级先进荣誉称号。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人生有很多第一次 柳月同时告诉我,省委宣传部长点名要我代表先进个人在会上做典型发言。 这是我第一次得到省级领导的关注,不由心里感到了莫大的荣幸,还有些兴奋和紧张。 人生有很多第一次,春节后,我一下子迎来了人生中的两个第一次。 我不知道,1997年,我还要有多少人生的第一次。 我更不知道,1997年,我将会经历和看到多少剧变。 人生,真的是充满无数的未知。 这次全省外宣工作会议在江海召开,得到了江海市委的高度重视,市委专门召开常委会议专题讨论部署此事,市委书记要求市委宣传部要切实抓好会议的筹备工作,市委办公室要紧密配合好各项事宜,市财政专门拨款,切实做好物质保障。 市委常委会结束后,张部长立刻召开了部长办公会,传达了市委常委会议的精神,对会议的筹备进行了周密部署和具体分工, 柳月在她办公室告诉我此事的时候,刚刚开完部长办公会议。 “你现在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认真准备好你的个人发言材料,你可是代表受表彰的全省新闻界先进个人发言,发言的内容要站在相当的高度,既要结合自己的工作谈体会,又要从新闻从业者的大局出发表决心,要从讲政治的角度出发,要从为两个文明建设的角度出发,要从组织培养和领导关心的角度出发,紧密结合当前党委和政府的工作,谈好体会,表好决心……”柳月认真地对我说:“发言不要讲空话,不要讲套话,不要长篇大论,不要喋喋不休,要言简意赅,要抓住主题核心的问题,做到用最简练的语言表述好你要说的东西……这个发言稿,并不比你写一篇优秀的新闻稿容易……” 我点了点头:“嗯……我记住了!” “发言稿写完后张部长要审查,先给我看,我过关了,再给张部长!”柳月又说。 “哦……这么隆重啊!”我说:“太夸张了点吧!” 柳月说:“不要这么说,你要知道,你的发言可是代表了江海新闻从业者的面貌和水平,也是代表了全省获奖新闻记者的素质和档次,马虎不得,必须要高度重视起来!” 我看着柳月郑重的表情,不由心里认真起来,说:“嗯……我会认真对待的!” 柳月看着我,突然笑起来:“不要这么紧张,轻松点。” 我看柳月的神情缓和了,也就跟着笑了起来。 “新年新气象,呵呵……刚过完年,好事就来了,看来,这是个好兆头哦,今年,看来还会有更多的好事等着你……”柳月说。 我说:“第一次得到省级的先进,蛮兴奋的,哈哈……” 我的嘴巴不由有些合不拢了。 柳月看到我开心的样子,也发自内心地笑起来:“这仅仅是个开端呢,以后,你还会有更大的进步,更高级别的荣誉,只要你不气馁不骄傲不松懈,记住,在事业的征程中,没有最好,只有更好,要有永不知足攀登不止的奋进精神,要向着一个另一个更高的目标发起冲击……生命不息,奋斗不止啊……” 我点点头:“嗯……人生的全部意义就在于奋斗……” 柳月赞赏地说:“对,人生就是奋斗,为了理想和事业……” 我说:“不仅仅是理想和事业,还有爱情……” 柳月微微动容:“嗯……” 正在这时,柳月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接着就传来张部长的大嗓门:“柳月,去把江峰那小子给我叫来……” 话音未落,张部长进来了,看见我,哈哈大笑起来,接着就用力拍打我的肩膀:“正要找你呢,可巧你小子就在这里,怎么搞的?来部里不找我报到,还得我找柳部长找你,你这个领导怎么当的?” 张部长还是没忘了调侃我,拿我开心。 我呵呵地笑着:“领导别拿我取乐了,我正在听柳部长传达工作呢!” 柳月笑着说:“我正在给江峰说让他准备发言的事情……” “嗯……”张部长点点头,说:“这个发言是要认真准备,这次大会,咱们江海有三个人要发言,市委书记,我,还有你……市委书记的发言就是致欢迎辞,你的发言就是先进代表表态,我的呢,可就复杂喽,要长篇大论,要做典型经验介绍,代表江海市委宣传部发言,省委宣传部长是我的老领导,这次大会在江海召开,我可不能给我的老上级丢脸,这个面子,是一定要抓的……” 柳月含笑看着张部长:“那……老大,你这发言稿可是要认真准备的哦……你让我找江主任,有何指示啊……” 张部长笑呵呵地看着我和柳月:“市委书记的发言稿由市委办公室准备,我的发言稿还没有着落呢,这不,我正琢磨着麻烦二位领导,特别是想麻烦麻烦这位小江领导哦……” 我一听,脑子没有反应过来。 柳月一听,脸上露出意外的表情:“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该不会放着办公室的秘书不用,放着分管宣传的副部长不用,要动用你的小领导吧?” 张部长得意地笑了,说:“我的柳副部长真聪明,还真让你说对了,我正是此意,本来呢,我是要安排办公室给我弄发言稿的,可是,就在刚才,我改变主意了,我决定,我的发言稿让这个小家伙给我弄……” 我一听,愣了,我靠,这不是开玩笑吗?宣传部里这么多笔杆子,给宣传部长弄讲话稿,哪儿也轮不到我啊,别的人不说,最起码也得是柳月给弄啊,怎么张部长点我的卯呢! 我看看柳月,没说话。 柳月似乎有些顾虑:“老大,这不大合适吧,按照工作规程和职责,这应该是办公室的活,或者是我的活,让江主任来捉笔,这会乱了规则的……这对部门和个人之间的协调会产生负面影响的……” 柳月的意思很明显,她是担心这么做,会引起宣传部办公室的人对我有看法,觉得我在逞能。 张部长大手一挥:“哪儿来的那么多顾虑?我是一部之长,工作的事情,我说了算,我说让谁弄就让谁弄,这次的发言稿,既不让办公室来弄,也不让你分管部长来弄,我就是要让江峰来弄,除了他,我还就不找别人,事情就这么定了,不要多说了,多说,也无益!” 张部长的话斩钉截铁,不容质疑。 柳月顿了顿,似乎也觉得无法改变张部长的决定,对张部长说:“那……老大,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要让江主任来捉笔弄讲话稿呢?” 张部长的口气缓和下来,又笑着说:“不为什么,我就是喜欢这个小家伙,我见过一次他给啸天弄的讲话稿,语言很精彩,我喜欢他的语言风格,生动而又特色,不拘泥于传统的格式和套路,听起来很新颖……还有,我喜欢他独特的视角和思路……” 柳月一听,笑起来:“呵呵……原来是因为这个……看来,老大你这次发言也是打算要出彩了,要别具一格了……” 张部长说:“那是,我们这次要搞得不同反响,要体现出我们江海宣传部的特色,我不仅仅是要我的老首长满意,我要让他喝彩……还有,在兄弟地市的宣传部面前,我们要抓个大大的面子……” 然后,张部长看着我:“楚领导,我的请求你同意不?”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能不同意,敢不同意吗?虽然我对张部长发言稿的要求和内容还不了解,对全市外宣工作的全面情况还摸不透彻,但是此时,我除了答应,别无选择,不但要答应,而且要痛痛快快地答应。 我立刻半开玩笑地说:“领导,你的请求我批准了,我很乐意给领导服务!” 我这么一说,张部长和柳月都笑起来,张部长笑得很开心,又伸手拍我的肩膀:“那楚领导,就辛苦你了,你不但要弄你自己的讲话稿,还得弄我的,很累的哦……要不,抽空我犒劳犒劳你,请你搓一顿?” 我忙说:“为领导服务是我的无上光荣,不辛苦,至于搓一顿,我看就免了,我最近很忙的,木有时间!” 张部长乐得哈哈的,又伸手拍我的肩膀:“好小子,看来你比我还忙啊,我请你搓一顿你都没时间,那好吧,我欠你的人情,我给你记在账上,人情候补……我的这个讲话稿呢,我现在就指定柳部长给你做好配合,提供你需要的一切材料,为你搞好一切服务,至于讲话稿的内容和形式,你自己琢磨,我不和你多讲,免得干扰了你的思路,又落入了俗套……” 张部长又看着柳月:“你也不许对他多讲,免得误导他,最多你可以给他简单一点提示,具体的内容和形式,不要干涉……” 柳月笑着点头:“是,老大!” 张部长又说:“你得给我这个小领导搞好服务,凡是他需要的材料,需要了解的内容,都要百分之百的满足……” 柳月开心地笑着:“保证落实好领导指示!” 然后,张部长满意地走了。 张部长走后,我看着柳月:“出鬼了,张部长是不是神经错乱啊,怎么会想到让我给他弄稿子呢?难道真的是因为我的语言风格和思路视角?” 柳月皱皱眉头,想了一会说:“这个因素是有的,你的语言风格确实很吸引人,和机关里常见的公文不一样,让人看了有耳目一新之感,而且,你思考问题的视角也不是传统的路子,很别致,张部长看中了你这一点,倒也不奇怪……不过,我分析,今天张部长突然做出这个决定,一定还有另外的原因……” 我说:“什么原因?” 柳月沉思了一下,说:“这个,我也说不好,领导的心思,难以捉摸啊……” 我不知道柳月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此时不愿意和我说。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抢了他们的饭碗 我说:“张部长让我来弄稿子,部里办公室的人会不会对我有看法呢?我可是等于抢了他们的饭碗……” 柳月的眉头又锁起来,说:“我刚才考虑的也是这个问题,虽然你替他们干了活,但是,他们未必就会高兴,因为这样会让他们觉得自己在领导眼里有失宠的感觉,会有危机感……他们不敢埋怨领导,却会迁怒于你……” 我有些忧心,说:“那我岂不是又要得罪人了,我可是不想得罪他们的,平时大家见了面都挺热乎的,我可不想和他们为敌!” “一个人想平庸,阻拦者很少;一个人想出众,阻拦者很多。不少平庸者与周围人关系融洽,不少出众者与周围人关系紧张……这也是一个规律……”柳月自言自语地说着,低头寻思着,一会儿抬起头看着我说:“放下包袱,开动机器,这事,你不用管了,我去摆平,呵呵……我会想办法消除他们对你的误解的……” 我说:“你想出什么办法了?” “呵呵……保密,这个你不用多虑,总之,我给你摆平就是,”柳月笑着模仿张部长说话的口吻说:“难道小江领导不相信我的能力吗?” 看到柳月自信的样子,我心里轻松下来。 柳月这时拿出一个软盘递给我:“呶——按照领导吩咐,这里面是外宣工作的全部资料,去年以来的所有措施和政策,包括全市外宣工作的年终总结以及今年的打算,都在这里了,你拿回去,好好琢磨吧……” 我接过来,说:“这个发言稿,是综合的好呢还是选取一个角度好呢?” 柳月笑着:“不知道,你自己想!” 我说:“综合的呢,容易落入俗套,选取一个角度呢,容易切入,可是,选取哪个角度好呢?” 柳月继续抿嘴笑着:“别问我,自己去弄,我只负责给你服务,别的我不管,别问我,呵呵……弄完了,我负责一审,终审,还得张部长定夺!” 我挠了挠头皮:“你真不管我了?那我就天马行空去弄了?” 柳月呵呵笑起来:“是的,真的不管你了,你就海阔天空去写吧,放开思路,把你自己当做张部长,站在他的角度去写吧……” 我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说:“不行,你可以不给我具体的提示,但是,你得给我点拨一下……” 柳月笑了:“你需要怎么样的点拨?” 我说:“随便,怎么点拨都行!关键是现在我心里没有底,找不到方向。” 柳月说:“叫师傅!” 我说:“师傅!” 柳月哈哈笑起来:“真听话啊,呵呵……好,那我就点拨你一下,首先,你记住16个字:深思熟虑、超前储备、顶天立地、标新立异。” 我仔细琢磨了下:“其他12个字我都能理解,就是这顶天立地,我理解不透。” 柳月说:“那我再提示你一句:天是重要思想,地是阶段特点,天要盖住地,地要撑起天!” 我恍然大悟:“明白了,知道了,哈哈……” 柳月说:“真是聪明的乖宝宝,一点就通!” 我说:“还有呢?” 柳月说:“木有了!” 我说:“不行,还得有!” 柳月说:“呵呵……那好,你再记住三点:领导想讲什么,领导该讲什么,你想让领导讲什么……” 我点点头:“精辟!继续!” 柳月说:“你贪得无厌!” 我说:“不是贪得无厌,是求知心切,如饥似渴。” 柳月说:“那好,我就再给你说最后几点,别的我真的不能再多说了,说多了,真的会误导你,张部长要的是江峰特色的讲话稿,不是柳月特色的讲话稿哦……” 我说:“好,你说。” 边说,我边找了一张纸,把柳月刚才说的记了下来,然后眼巴巴地看着柳月,随时准备继续记录。 柳月说:“干嘛,你要留下我的罪证?” 我说:“嘿嘿……不是留下罪证,是留下纪念,快说啊,急死我了……” “呵呵……急性子……”柳月笑着说:“记住了:一、审时度势,把握时代特征、发展趋势,根本方向;二、求真务实,求真是核心,务实是基础,切忌堆积材料,要揭示本质,发现规律;三、思路开阔,高层次,大视野,全方位,气势足,思路宽,理论足;四、特色鲜明,把握好矛盾的普遍性和特殊性;五、言简意赅,在占有丰富材料的基础上,一个字‘精’,巩固、拓展、深化、提高;六、虚实适度,不能只讲大道理,也不能只讲具体工作,虚实结合,把虚和实有机统一……好了,就这些,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该说的,我也不能说……否则,我就要犯错误了,呵呵……” 我认真记下来,满意地对柳月说:“嘿嘿……你这一点拨,我心里有底气了,哈哈……我保证会弄出让你和张部长满意的发言稿来……” 柳月说:“我可是给你说啊,时间紧,任务急,你同时需要弄出两篇稿子,既要保证速度,更要保证质量,这可是很辛苦的……” 我说:“我自信能做的让自己满意,让领导满意,让大家都满意……3天之内交工,你就等着瞧好吧……” 柳月满意地看着我:“嗯,3天时间,也好,留出余头……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等着先拜读你的大作,先睹为快哦……” 从柳那里回到报社,我坐在办公桌前,晃悠着身体,眼睛盯着外面的天空,脑子里琢磨着写稿子的思路。 陈静看我痴痴的样子,说:“喂——干嘛呢,发什么愣,傻乎乎的……” 我正全心全意沉浸在思路里,被陈静的声音吓了一跳,气恼地对陈静说:“一边去,别打扰我,我在思考写东西……” 陈静冲我做了个鬼脸,悄悄溜出去了。 我关好房门,继续凝神思考着,按照柳月今天给我的提示,确定稿子的大致轮廓。 然后,我在电脑上打开柳月给我的软盘,开始盘点材料,进行有机的梳理。 正在深入间,内线电话突然又响了,我很是烦恼,拿起电话直火火的说:“谁?什么鸟事?” 电话里没有声音,好像是对方被我的声音愣住了,接着电话里传来一声咳嗽:“是江峰吗?” 我一听,坏了,这是马书记的声音。 我忙说:“是我,马书记,对不起,不知道是你打来的!” “干嘛那么大的火气,不是我打的也不能这么大的火气啊,”马书记的声音很沉稳:“难道你平时就是这么接报社内部同事的电话的?” 我急了,忙说:“不……不是,我刚才正在想一个重要的事情,思路突然被打断,所以就有些急火火,我错了,我认错……我平时不是这么接电话的……对不起,马书记,请原谅……” 马书记似乎没有兴趣听我的解释和道歉,说:“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马书记找我,不知又是什么事情,不在电话上说,却非要我去他办公室,真是烦人,靠!我忙放下手头的活,直接去了马书记办公室。 马书记见了我,只字不提刚才接电话的事情,直接了当地说:“你被评为全省外宣工作先进个人,你知道不知道?” 我说:“我刚知道,正好出去开会遇见张部长,他和我说了一下,让我准备个发言稿,到时候代表先进个人发言!” 我不能说是柳月告诉我的,马书记是我的直接领导,这样的消息自然是他第一个告诉我比较好,如果说了柳月,马书记心里多少会有些不舒服的,觉得柳月似乎比他对我还有影响力。但是,我又不想听马书记再卖弄一遍,就直接说了张部长,张部长告诉我这个事情,他是无可奈何的,也不能责怪张部长,而且,还显得张部长对我厚爱一层,在马书记面前增加一下我的分量。 我不由为自己的随机应变而感到得意。 马书记点点头:“嗯……知道了那就好……你这次被评为全省先进个人,这是我们江海新闻界的骄傲,我很为你感到高兴和自豪……” 我忙说:“我做的还不够好,能有这个荣誉,都是马书记一直以来培养和教导的结果,没有马书记对我的教导和栽培,我哪里会有今天……” 类似的话,我在马书记面前自己也记不清楚讲了多少遍,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最初的肉麻感已经没有了,讲多了,麻木不仁了。但是,我分明感觉得到,马书记对我不断重复的这些话,似乎很是乐于听,似乎百听不厌。 谎言百遍,便成真理,是不是我这些话讲多了,就真的成了事实呢? 马书记满意地点了点头,说:“这次,让我感到高兴的,不仅仅是你被评为先进个人,我们报社,这次也被评委了全省外宣工作先进集体,可以这么说,这次,我们是双丰收,单打和团体都拿了金牌……” 我一听,脸上挤出好似真诚的笑容:“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马书记,这正是说明你领导有方啊……” 马书记脸上露出了笑容,说:“这也是你们新闻部全体人员共同努力的结果,也是你带领这个团队集体拼搏的结果,你们做的很好,没有辜负我的期望,我对你们的表现,是很满意的……” 我忙说:“感谢领导夸奖,我们要戒骄戒躁,继续努力,争取更大的成绩!” 我到这会还没想到马书记叫我来的目的,难道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消息,没必要啊,我还不够这个级别让老板来给我报告消息。 马书记不说,我也不问。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我也要在会上发言 马书记接着说:“按照会议的要求,这次的先进集体,都要有一份先进事迹材料,本来呢,我想让办公室整理一份就算了,可是,我刚刚接到张部长的电话,说刚接到省里通知,这次会议要求有三家先进集体做典型发言,经过张部长的争取,我们报社也被列入了,也就是说,我也要在会上发言……” 我一听,有些发愣,看着马书记:“那这次会议上我们江海的发言可不少啊。” 马书记说:“会议在江海举行,自然是要多安排江海的单位发言的,再说,发言的单位和个人也不少的,先进集体三家,先进个人3个……我叫你来呢,就是让你给我弄一个会议发言稿,代表报社发言……这个发言稿,我想来想去,还得你弄,毕竟,报社的外宣工作,你最熟悉……” 我一听,懵了,我靠,都冲我来了,我短短几天时间要弄三个发言稿了,分别代表我个人、报社、宣传部,正好是三个级别。三个发言稿,内容不能重复,不能雷同,必须要各具特色,符合各自的级别和特点。 我心里连连叫苦,脸上不由有些犹豫。 马书记看着我:“怎么样?3天拿出初稿来,有问题没有?” 我知道这是无法推辞的事情,必须接下来,不能表现出任何不快,于是做利索爽朗状:“没问题!” “嗯……”马书记满意地点点头:“那就好,具体的要求我就不多说了,你以前弄过讲话稿,还算合格,这次,你就按照以前的路子弄就行了!” 我日,老马对我上次给他弄的讲话稿这会儿用合格来评价了,当初他可是高度评价的,还顺带训了刘飞一顿,怎么到现在就降了档次了。真他娘的操蛋!我心里暗暗骂了一句。 说归说,骂归骂,活儿还得干,不但要干,还得干好。 我领受了新任务后,肩上的胆子陡然觉得重了很多,干脆不去上班了,把工作移交给陈静,关了大哥大,窝在家里潜心专心弄这三个讲话稿。 柳月也知道了马书记让我弄讲话稿的事情,不过,柳月关于马书记要在会议上发言的缘由和马书记说的有些出入,柳月告诉我,一开始确定的先进集体发言单位是没有报社的,开部长办公会的时候还没有报社,后来马书记直接越过部里,找到了省委宣传部的不知什么人,才又有了要报社发言的通知,可以说,这个发言的机会,是马书记亲自争取来的。 我明白,这样一个难得在省委宣传部长和市委书记面前露脸的机会,马书记是很看重的,他如此尽力地去争取,也可以理解他的苦心。 他想露脸出风头,却苦了我这个出力的。 我在家里闭门苦干,拿出浑身的解数来,进行一场攻坚战。 幸亏有了柳月的点拨,我得以没有绕弯路,省了很多精力。 经过三天的殚精竭虑,我终于拿出了3篇反复修改反复斟酌反复推敲的发言稿,自己又最后看了一遍,然后彻底放松了,洗了一个热水澡,刮了刮胡子,换上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精神抖擞地直奔柳月办公室,去交差。 坐在柳月办公室里,我将打印好的三篇稿子给了柳月。本来马书记的是可以不给柳月看的,但是,我想了想,还是决定让柳月先给我把关。 柳月神色认真地逐篇仔细看着稿子,过了大约20分钟,柳月突然抬起头,伸手在桌子上轻轻一拍,脸色很严峻,张口说道:“了不得了——” 我被柳月的神态和语气吓了一跳,心里猛地紧张起来,看着柳月,声音都有些不成句了:“咋……咋了?” 柳月继续保持着刚才的神色,说:“咋了?你说咋了?” 我一听,心里更紧张了,说:“我不知道啊,到底咋了?是不是不行啊?” 我的心里有些发冷,难道还得再重新返工? 看着我的样子,柳月忍不住哈哈笑起来:“哈哈……看你这傻样,我说了不得,没咋了啊,我是说你真了不得啊,3天时间,拿出了三篇不同角度不同类别的讲话稿,各具特色,各有重点,风格迥异,厉害啊,厉害,出乎我的意料哦……” 我傻呆呆地看着柳月:“你说的是真的?不是在逗我的?” 柳月笑着:“是啊,是真的,哈哈……” 我放下心来,擦擦额头的冷汗:“刚才我还真被你吓了一跳……” 柳月说:“逗你玩呢,呵呵……哎——你出稿子的速度我不奇怪,可是,我刚才认真看了3篇稿子,你出稿子的质量,真的让我感到意外了……我没想到你能拿出如此高质量的稿子来,看来,我对你的真实水平还是低估了,低看了你哦……” 我彻底放心了,得意地笑起来:“这么说,一次性全部都通过了?张部长和马书记那边不会有问题了?” 柳月说:“嗯……我不敢保证百分之百哦,毕竟,我不是他们……” 我的心又提起来,说:“哦……那你觉得有多大的把握?” 柳月想了想,一板正经地说:“大概有99%的把握吧……” 说完,柳月笑起来。 我也笑起来:“你老是拿我开涮,吊我胃口!” 柳月开心地笑着:“我喜欢,呵呵……涮俺家宝宝弟弟,真好玩哦……” 看着柳月愉快的神态,我心里乐滋滋的。 稿子在张部长那里果然顺利通过,柳月对我说,张部长看完稿子就说了四个字:是块好钢! 我心里明白张部长这四个字的分量,却仍然没有想透张部长让我来弄发言稿的真正原因,也不知道柳月是如何摆平宣传部办公室的那帮人的。 然后,我从柳月那里出来,直接去报社,给马书记交发言稿。 进了马书记办公室,梅玲也在,正坐在墙角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晃悠。 我走到马书记跟前,将讲话稿放到马书记跟前。马书记正在打电话,边对着话筒说话边冲我点了下头。 在往桌面上放稿子的时候,我无意中看了桌面一眼,突然就看见了一张发票,发票上盖的章分明是老三广告装饰公司的章,但是户头写的却是江海日报社。柳建国那天只告诉我给,梅玲发票空了金额,却没说户头,这么说,当时发票上的户头也是空的了,梅玲自己填上的了。一看金额,我心里猛地一惊:60万! 柳建国明明只收了30万,到了这里就成了60万,还成了报社的户头,明摆着这笔账要报社来支付了,梅玲给马书记,是要马书记签字然后去财务报账了。这钱一弄出来,自然梅玲就能得到30万的好处,或者是和老马一起得到。或许,马书记根本就不知道装饰到底花了多少钱,梅玲自己将多出来的30万全部吃掉。 我有些奇怪,60万的巨款,财务是要通过划账出来的,按照财务规定,是要划到柳建国那边户头的,梅玲会通过怎么样的方式把钱弄到手呢?难道报社财务还有其他的资金或者出账方式? 看到我的眼睛死死地盯住桌面,梅玲看着我的神色,似乎好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变了,猛地站起来,向着这边走过来。 我立刻装作如无其事的样子,随手将稿子放在桌面上,正要压在那发票上面,眼睛依旧盯着桌面,似乎在看稿子。 梅玲走过来,看到桌面上看不到发票,似乎松了口气,接着又坐回去。 马书记打完电话,看到梅玲的举动,眼皮猛地跳了一下,接着就继续保持着漫不经心的样子,指指沙发:“你坐,我看看稿子。” 马书记没有让我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我于是坐到沙发上,离梅玲不远。 马书记看是看稿子,我坐在那里看着马书记的表情。 马书记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似乎在考虑着什么,边翻动稿子,边随意就将那张发票拿在手里,眼睛依旧盯着稿子,手却自然地将发票撕了,接着揉成一团,扔进了废纸篓。 我有些意外,梅玲的表情也很惊诧。 马书记头都没抬,接着将稿子从头开始看起,似乎集中了精力。 我的突然猛跳了一下,坏了,马书记一定是发觉我留意到发票的事情了,他一定是觉察到我对此事的怀疑了。他撕毁了发票,意味着他对我开始产生了警觉。 我的心里不由有些紧张。 过了一会儿,马书记看完了稿子,抬起头看着我笑了:“很好,很符合我的胃口,行,就这样!” 于是,我站起来告辞,出门时,我回身关门,看着马书记的目光正犀利地看着。 我心里一震,急忙离去。 出了门,我心里反复寻思着这事,回忆着马书记刚才的动作,还有离开时他看着我的目光,心里越来越感觉到不大对头。 我心里明白,领导的私事,不想让你知道的,知道的越少越好,我无意中发现了马书记和梅玲的秘密,被马书记觉察到了,对我来说,不是个好事情。 想了半天,索性豁出去,去他妈的,爱咋地咋地,反正我已经看到了,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马书记撕毁了发票,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因为被我看到了不可告人的秘密,要放弃? 我想了半天,决定去柳建国那里。 我到了柳建国办公室,他正在那里。 我问柳建国要他开给梅玲那张发票的底联号码,柳建国问了会计,抄给了我。 柳建国问我要这个干什么,我没有告诉他,随便编了个不相干的理由。 至于我为什么要这个发票的号码,我此时也没有想的更多,只是出于下意识的行为。 我准备离开,站在柳建国办公室窗口随意往下看了一眼,正好看见梅玲的车停在公司门口,梅玲下了车,急匆匆走进来。 梅玲一定是来找柳建国的,我来不及多想,冲柳建国挤了下眼神,接着就进了柳建国办公室的里间,关上门。 柳建国有些奇怪地看着我,却也没有说什么。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为了那张发票的事 片刻,我听见了梅玲推门进来的脚步声,接着听见梅玲说话的声音:“苏老板啊,我找你,是为了那张发票的事情!” 我耳朵贴近门边,倾听柳建国和梅玲说话。 “哦……梅社长,怎么了?”柳建国说。 “呵呵……都怪我不小心,把发票弄丢了,找不到了……你看,能不能重新给我开一张啊,丢失的那张,我会在报纸上刊登挂失声明的……”梅玲笑着说。 “哦……呵呵……行,没问题,我这就给你安排……”柳建国说:“对了,梅社长,还是像上次那样,户头和金额空出来?” 梅玲说:“不,不,就按实际的开,户头就是你们装饰的那公司,金额呢,就是30万,按照实际金额……” 柳建国说:“好的,我这就让财务人员开出来,你稍等下!” 接着,柳建国拿起电话安排。 我这时突然醒悟过来,马书记是知道装饰的真实金额的,这事从头到尾,梅玲都是按照他的授意做的,装饰工程金额开成60万,也是他的意思,只要他一签字,报社的60万资金就成了他和梅玲的私有资产了,不仅自己家的公司装饰免费,还起码多赚出30万。但是,因为不小心被我看到了,这一切计划都落空了,梅玲才又来找柳建国,打着原来发票丢失的名义,重新开一张真实的发票。 也就是说,这个计划他们放弃了,也就是说,因为我,他们损失了60万。这笔账,他们是应该算到我头上来的。 不知不觉中,我得罪了马老板,让他发现我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坏了他的好事。 我不知道马书记是会迁怒于我呢还是迁怒于梅玲。 不过,我又想,马书记是报社一把手,大权在握,想弄公家的钱,全凭他一句话一个签字,这个计划没得逞,还有的是机会,未必就会因为这次失利而恼火。如果他要是真的恼火,也应该是因为让第三者发现了他和梅玲的小秘密。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那么,既然如此,马书记以后会对我怎么样呢?我想了一会,没想出答案。 很快,柳建国给梅玲办妥了,梅玲接着就走了。 我也离去。 下午,我正在办公室里独自办公,梅玲来了。 “江主任,问你个事,上午你去马书记办公室送稿子的时候,是不是在马书记办公桌上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了?”梅玲关死办公室的门,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直接对我发问。 马书记和梅玲对我有所觉察,我不意外,梅玲只冲冲直接来找我发问,让我觉得有些出乎意料。这年头真他妈怪了,做贼的好像比被偷的还理直气壮。 我做迷糊诧异状,看着梅玲:“不该看的东西?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我的表情显得很认真,很奇怪。 梅玲似乎并没有被我的表情迷惑,看着我,脸上露出讥讽的笑:“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我做恼火不耐烦状:“神经病,拿我开涮是不是?耍我是不是?” 梅玲说:“这话应该是我来问你!” 我说:“去你妈的,我开你什么涮,耍你什么东西?老板桌子上有什么东西是不该看的,我怎么没发现,难道是你和老板做那事的痕迹?是你和老板在办公桌上做那事,老板把小蝌蚪射到桌子上了?” 梅玲有些哭笑不得,开始显出一丝疑惑,说:“告诉我实话,你真的没在老板桌面上看到觉得不妥当的什么东西?” 我一板正经地说:“废话,我眼睛又不瞎,我当然看到了……” 梅玲的眼睛紧紧盯住我:“你看到什么了?” 我说:“我看的东西多了,老板桌面上的东西我都看到了,香烟、火机、烟灰缸、各种文件,对了,还有一张发票……只是,我没觉得有什么东西是不妥当的,老板桌面上每天不都是这样吗?每天都有各种文件,每天都有发票等待他签字……” 梅玲说:“你都看仔细了?” 我漫不经心地说:“我没那闲情仔细看哪玩意儿,那些都是老板的事情,和我何干?我没兴趣……不过,有一样定西,我倒是仔细认真看了几眼……” 梅玲的眼神又紧张起来:“什么东西?” 我说:“我看老板那打火机很精致漂亮,恐怕是进口的吧,价值不菲吧,我死死盯住那玩意儿,很想据为己有啊,可惜,不敢……” 梅玲不由笑起来:“真的?” 我说:“废话,抽烟的人,都喜欢玩打火机,我说谎干嘛,不过,不许告诉老板,要是让他知道我在算计他的宝贝,那我可就不好过了……” 梅玲说:“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我说:“我说的是假的,是骗你的,你不用信!” 梅玲一听我这么说,反而笑了:“呵呵……你越不让我信我偏信,好了,我信了你了,喜欢打火机啊,抽空我给你买一个进口的,你眼光倒也真不错,老板这打火机很贵的,是进口的,外壳是镀金的呢,老板很喜欢的……” 我说:“不要你给我买,我不喜欢别的,就喜欢老板这个……” 梅玲脸上有些为难:“这个可真不好办,要是一模一样的还真难找,要不……我瞅机会偷出来,送给你……” 我伸个懒腰,说:“算了,偷出来给我,我也不敢用,被老板发现了,还不整死我啊……不必了……你还真能啊,不但会偷人,还会偷东西……” 梅玲面不改色:“你不用对我连讽带刺,我偷东西,还不是为了你,你这个没良心的……” 我说:“到底是多大个事,你如此郑重其事来我这里追问,这么大动干戈?难道不成是你和老板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在那办公桌上?” 梅玲笑了下:“看你说的,在单位办公室,还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能有什么秘密呢?” 我眉头一皱,看着梅玲:“你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肯定有,绝对有,你做贼心虚,反而露了马脚,哼……恐怕是老板让你来找我的吧,来探听虚实的吧?” 梅玲干笑了一声:“我看你是聪明过火了,什么此地无银,什么做贼心虚,什么老板让我来找你的……神经过敏……实话给你说吧,也省的你胡思乱想……首先,我不是受老板派遣而来,也不是探听什么虚实,更不是做贼心虚,我来找你,就一个目的……” 我说:“什么目的?” 梅玲说:“保护你,维护你,爱护你,呵护你。” 我哈哈笑起来:“用不着!” 梅玲说:“我今天姑且相信你的话,幸亏你没有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不然,这对你会不好的……我就是担心你真的看到了,会带来不好的结果,所以才来问你的……” 我说:“到底是个什么臭玩意儿,这么大惊小怪的!” 梅玲说:“一个文件,你没看到吗?” 我说:“老板桌子上的文件多了,我整天采访,到处见到各种各样的文件,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就是有兴趣看那张发票,也没兴趣看那文件,当然,我对这个都没兴趣,我就对那打火机感兴趣……” 梅玲故作神秘状,低声说:“那文件是报社党委成员内部做出的一个决议,关于个别人的职位调整的,还在酝酿阶段,目前是绝对保密的,不能让外人知道,看见了,要是无意中说出去,那问题可就大了,马老板可就真的怒了……” 我立刻做恍然大悟状:“哦……原来如此,原来是这事……多大个事啊,我还以为是你偷鸡摸狗或者捣鼓什么钱的事情呢,调整职位这种屁事,我没兴趣,别说没看见,就是送给我看,说给我听,我都不想看不想听……” 梅玲笑着说:“你当然可以不想看不想听了,你现在可是红得发紫,如此中天,马书记和张部长眼里的红人,市委书记点名表扬的人,仕途顺利,职位调整这事,当然牵扯不到你,动谁也不会动你啊,你当然可以高枕无忧了……报社有几个部门负责人像你这么安稳的呢?” 梅玲好像煞有其事一般,说的有板有眼的。 我转移话题,问梅玲:“哎——对了,忘记问你了,我那朋友给马老板爱人装饰公司的,活干完了吗?” 梅玲说:“哦,你是说柳总啊,干完了,年前干完的,准时交工的。” 我说:“活干的咋样?老板娘满意不?” 梅玲好像显得不大高兴,说:“什么老板娘?哼……” 如果说马书记是报社的老板,那么,梅玲似乎觉得自己应该是报社的老板娘才对,我称呼马夫人为老板娘,梅玲似乎觉得是对自己的威胁或者贬低,难怪会不高兴,或者梅玲已经下意识里将自己当做报社的老板娘了。 确实,在目前的报社,除了马书记,就是梅玲了,没人敢和她作对。梅玲的威风和权势是显而易见的。 我说:“好,那改口,不叫老板娘,叫马夫人,怎么样?活干的质量怎么样,老板夫人满意不?” 梅玲似乎对我的改口比较满意,说:“活干的非常漂亮,马书记昨天亲自去看了,非常满意,他老婆什么都不懂,老板满意,她自然是满意的……” 我说:“钱给我朋友了吗?别拖欠人家钱哦,别让我这个中间人为难啊!” “给了,给了,全部给齐了,一分不少……”梅玲说。 我点点头:“嗯……那就好!他开发票给你了吗?” “开了,原来开了一张,不合格,这个柳总啊,看来也是老油条了,他给我开的发票基本是空白的,就盖了他们公司的一个章,其余的说是让我自己填,呵呵……他太聪明了……可是,他看错我了,给老板家里做事情,我能干这样的事吗,这不是对我人品人格的侮辱吗?我气的把发票撕了,狠狠教育了他一番,让他又重新给我开了一张……” 梅玲绘声绘色,说起来像是真的一样,她撒谎的本领确实可以说是一流,胡扯起来,脸不变色心不跳,若无其事一般,真的可以用厚颜无耻来形容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我什么都没看见 我不想再和梅玲说这个了,懒洋洋地说:“好了,我的问题问完了,你的盘问结束了吗?你的使命完成了,可以给老板回复了,我再重复一遍我的话: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也没兴趣看见……” 我的话既是再一次表白自己,又隐含着送客的意思。 梅玲坐在哪儿不动,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看着我说:“你看你,我刚才说了,老板不知道,是我自己来找你的,我就是为了保护你才找你的……你怎么不相信我呢?” 我说:“我要是相信你,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好了,不管是你自己来的还是受老板旨意来的,我都无所谓,反正我什么都不知道,别说没看见,就是看见了,我也什么都不知道……马书记对我那么好,我报恩都来不及,怎么会给马书记的工作添乱呢?” 梅玲诚恳地说:“我真的是自己来的,老板真的不知道……呵呵……老板对你好,报社上下都看在眼里,都知道,都眼红,特别是刘飞,最眼红了……你能有感恩老板的这个心思,我相信你发自你内心的,知恩图报,这是必须的……老板对你好,我对你难道不好吗?我不要你报恩,我只要你对我别这么差就好了……” 我说:“我哪里对你差了?你是领导,我怎么敢对你不好呢?” 梅玲冲我抛了一个媚眼:“人家不要你把我当领导对待,人家要你把我当女人来对待,当成你自己可以任意玩弄的女人来看待!你想一想,我们俩多久没在一起弄那事了,我说的让你对我好,就是要你日我,只要你日我,我就喜欢,你也舒服,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吗?” 我心里一阵作呕,看着梅玲:“我怎么看你像是发晴的母狗,整天除了弄那事,就不想别的了……” 梅玲说:“谁让你让我一直得不到呢,让我一直处于饥渴状态呢,你让我吃饱了,我就不发晴了……” 我没说话,站起来,大步走到门口,打开办公室的门,提高嗓门,对着外面说道:“梅社长,走好,不送了,欢迎领导常来视察工作!” 这时正是下班时间,楼道里不时有人走过。 梅玲怏怏地站起来,幽怨地看了我一眼,一扭一扭地走了。 梅玲走后,我松了口气,似乎没事了。 我想不光我松了口气,梅玲也松了口气,就是不知道马书记会不会也松了口气。 马书记可不是像梅玲那般好好糊弄的,今天梅玲过来,我认定马书记是知道的。 我抽了一颗烟,然后出了办公室,下班。 办公楼里已经安静下来了,大家都下班走了。 我下楼,走到二楼,随意一瞥,看到马书记办公室里亮着灯。 马书记还没走。 我心中突然一动,看看走廊里没人,就悄悄走过去,走近马书记办公室的门口,里面传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一个男人,一个女人,男人是马书记,女人是梅玲。 我将耳朵贴近门缝,偷听起来。 有朋友说我像个大内密探,007一般,到处偷听,什么事情都知道,其实,我也是没办法,我不偷听,上哪儿知道这么多秘密呢,不知道这些事情,故事又怎么能开展下去呢,总不能搞成一个悬疑故事啊,这些秘密我知道了,就等于大家都知道了。所以,该偷听的,我还得听,虽然这显得不大光彩。 “你把他看的太高了,他哪里有这个心数和水平,不过一个小娃娃……”这是梅玲的声音:“我刚才去试探他了,他根本什么都没看到,倒是对你的打火机产生了高度的兴趣,年轻人,到底还是玩心大!哎——都是你太多虑,可惜了那张发票,可惜了到手的钱……这可不是小数呢……” “凡事小心一点没有坏处,你别看他年轻,心眼多着呢,可不是你认为的那么简单,我看他,早晚是个人物,虽然他城府不必刘飞,但是,依照他成长的这速度,早晚会超过刘飞,他早晚是个不可小窥的人……”马书记的声音:“不管这事他到底知道不知道,反正不要在这事上打主意了,其他机会多的是,何必非得在这一棵树上吊死……这事,他不知道最好,我宁愿相信你说的他说的都是真的,宁愿相信他不知道……不过,他是个聪明人,不一般地聪明人,我相信,他就是看出了什么,知道了什么,也会让自己忘记的,让自己不知道的,烂在肚子里的,他很明白,不管上面怎么看中他,不管那市委书记和张部长怎么赏识他,他要想进步,还得靠我,他的官途和官运都还是攥在我手里,只要他在报社,只要我在报社干,他就翻不了把,就跳不出我的手心……” 我心里一个寒噤,继续听下去。 “那要是你离开报社了呢?你还能控制了他?”梅玲说。 “我离开报社?我即使离开报社也是要提拔的,也不会是降级,只要我越混越高,他就不会背叛我,这一点,我心里有数,他比我更有数,在官场混的,下级对上级的忠诚是建立在上级不倒台的基础上的,上级完蛋了,树倒猢狲散,反偏不认人,这是常有的事……你别看刘飞江峰之流现在对我毕恭毕敬的,那是因为我在台上,我能决定他们的命运,假如有一天我真的完了,他们对我会怎么样,都难说呢,特别是这个刘飞,江峰我倒是觉得他还有点人性,讲点良心……” “你只会越干越好,越爬越高,你假如的事情,是永远也不会出现的,”梅玲说:“我还指望着你做更大的官,等着沾你的光呢,等着继续为你服务呢……我想,这一天应该是不远了……” 马书记笑了:“对这一点,我还是很有信心的,3年之内,我一定要争取迈上副地级这个高地……人总是要有个奋斗的目标的,没有了理想,就没有了前进的方向,也就没有了动力……可惜,这次考副厅级的大好机会,没抓住,失之交臂……唉……” 马书记重重地叹了口气,听起来显得极其懊丧和失落。 梅玲说:“哎——别灰心,这也未必就是个坏事,机会还还有的是,你年龄正是好时候,学历也很高,业绩又很棒,直升机做不成,那就曲线救国啊,你不是一直早就有这种准备吗,我们不是一直在创造各种机会吗,普遍撒网了不少,说不定,到时候就能捕捉到入网的鱼儿,就看机会了,就看谁能最快入网了……到时候,抓住机会,直接抓住入网的鱼儿,弄个鱼死网不破,不还是能实现你的理想吗?” 马书记说:“那就要看机会了,要想实现自己的理想,不但要玩好上面的和下面的各种各样的人,还得善于抓机遇,机遇只会垂青于那些有智慧的人,垂青那些追求上进的人,垂青那些有远大抱负的人……我们要像狩猎的人,要随时注意观察周围的风吹草动,要随时看到那些潜在的和已经露头的猎物,只要是对我们有利的,只要是能被我们所利用的,要毫不犹豫地立刻下手,不但下手要快,而且要稳、准、狠……” 马书记的声音里充满了杀气。 这是我第一次从马书记这里感觉到阴冷而狠毒的杀气,心里不由又打个寒噤。 “不但要抓住猎物,还得扫除掉挡住猎手视线和射击路线的障碍,”马书记继续说:“在官场,不狠不行,心软不行,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挡我者死!” 马书记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我听起来却觉得很重,极其有分量。 “到底还是你高瞻远瞩,看的很长远,打算的也很周密,现在能看到未来,能预知到将来可能有的危机,这次虽然你没有考上副厅级,但是,你以前未雨绸缪的安排,包括这次考试期间的周密部署,我还是佩服地五体投地的,那位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死活想阻挡你进步的人,这次虽然没死,却也是弄了个半死不活,大伤了元气……我看,她经过了这次折腾,已经丧失了和你一争高低的能量和底气了,对你是没有威胁了,你完全不用把她放在眼里了……” “到底是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马书记说:“你说这话,我看还是出于对她的妒忌,你不愿意承认她比你强,我给你说,要说能力,要说真本领,你和她没法比,其实,我倒是觉得,你没必要什么都非要和她争,你们都是混官场的,但是,你和她走的路子是完全不同的,你们之间,没有可比性,你靠的是玩人,她靠的是素质和能力……你是邪路子,她是正路子……” “哼……我看你是胳膊肘子我往外拐……我给你兢兢业业出力,为你鞍前马后奔波操劳,腿为你跑着,钱为你赚着,人让你操着,你没心没肺、不疼不痒,倒为别人说起好话了……”梅玲的声音很不高兴。 马书记的声音有些无奈:“你们女人啊,你这个女人啊,就是喜欢攀比,你找谁攀比不行啊,非要和她比,唉……” “我就不和别人比,我就是要和她比,她有的,我必须有,不但要有,还得比她强,她没有的,我也得有,”梅玲说:“别看她现在人五人六的,那是没被我抓住更好的机会,哼……早晚我得把她放倒,让她彻底爬不起来……” 马书记说:“你这个女人啊,心胸狭窄,鼠肚鸡肠……” 梅玲说:“你说话要凭着良心啊,我这也还不是为了你好,我给你说,别看你是正县级,她是副县级,别看你在部里排名在她前面,可是,在张部长眼里,她的位置可是比你要高的,这次她没挡住你,下次,就难说了,说不定下次什么时候就到来了……” 马书记沉默了,似乎在抽烟,一会说:“这一点,我知道,我早就想到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不舒服 梅玲说:“好了,不说这事了,说起她我就生气,心里就不舒服,还是多想想曲线救国的事情吧!” 马书记说:“这个是不以我们的主管意愿为转移的,这个是要等候时机的……” 梅玲说:“你总是这样说时机时机,什么时候能有时机呢?撒了这么多网,到底哪条鱼能上钩呢?” 马书记说:“那不好说,或许明天,或许后天,或许明年……等吧……” 梅玲说:“那要等到猴年马月?我看是遥遥无期了吧?” 马书记发出一声阴笑,说:“我看未必,我看不用到猴年马月……我一直在观察等待着最好的时机,或许,很快,不用很久,机会就来了……好了,不说了,我今晚约了市长的秘书吃饭,你陪我一起去……” 梅玲说:“你堂堂一个正县级领导,专门设宴请一个科级的小秘书吃饭,不怕掉了你的身份?” 马书记说:“糊涂,别说这秘书是科级,就是没有级别,也都是无比重要的,甚至比市政府办公室主任还重要,这可是市长身边的人,心腹,二号首长,知道吗?跟了我这么多年,我看你白混了……” 梅玲说:“哼……知道了,要不要带点什么东西去?” 马书记说:“我早就准备好了,在我这里,约定的时间快到了,走吧……今晚你一定要使出你的本领来,让他喝好……” 我一听他们要走,马上急速离开,直接到了楼梯口,快步下楼。 到了楼门口,刘飞正站在楼前马书记的车跟前,看见我急匆匆下楼,又抬头看了看我办公室的窗户,面露疑色。 我知道刘飞一定在楼下站了一会儿,他一定是早就看到我办公室的灯关了,这时人才下楼,他一定在怀疑我这会干什么去了。 我冲刘飞笑笑:“还没走啊?” 刘飞也笑着看我:“我等马书记的,他晚上有客人,我带车送他去,你怎么也走得这么晚呢?” 刘飞的眼睛紧紧地盯住我。 我心里骂了刘飞一句,然后捂着肚子说:“中午吃坏了肚子,刚才一直在卫生间里呢!” “哦——”刘飞拉长了声音,然后看着我点点头:“那你可要注意身体啊,吃坏了肚子,很难受的……” 我呵呵笑了下,然后告辞离去。 到了报社院子门口,我回头看了下,刘飞正在仰头看着我办公室的窗户方向发呆。 我急忙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去。 三天后,全省外宣工作交流暨1996年度表彰大会在江海宾馆隆重召开,参加会议的最高级官员是省委常委、宣传部长,其余的是省委宣传部的有关副部长、新闻处长、外宣中心主任以及各地市宣传部长和新闻科以及外宣中心的负责人。 江海市委书记亲自参加了会议,在大会上发表了热情洋溢的欢迎辞。 会上,张部长做了经验介绍,在先进集体和个人表彰后,马书记和我也先后上台做了发言。 我们三个人的发言,各自站在不同的角度,语言和内容也各有特色,都很精彩,博得了大家的热烈掌声。 我上台领奖的时候,是省委宣传部长给我发的奖,发奖的时候,站在旁边的市委书记对宣传部长说了一句:“这个小家伙很能干,叫江峰!” 省委宣传部长用宽厚的大手握住我的手,轻轻晃了晃,看着我的表情很和蔼友善,扭头对市委书记说:“嗯……我知道他的,没想到这么年轻,呵呵……江山代有人才出啊……” 接着,宣传部长看着我,微笑了下:“小江通知,你的名字我是早就通过报纸知道的,见大活人,还是第一次哦……” 看来,省委宣传部长和张部长一样,都很诙谐,喜欢看玩笑。 省委宣传部长这么一说,我笑了,市委书记也跟着笑了,带着赞赏的目光看着我。 我虽然多次跟随省级和中央级领导采访,但是,更多的时候,是作为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卒子,无名小卒,是没有机会得以亲自和大领导握手的,更别说说话了。今天,省委宣传部长和我握手,这是我第一次正式和一位副省级的高级官员握手,我又实现了人生中的一个第一次。 我们家祖祖辈辈,我相信,我是第一个和巡抚一级的大官握手的。我骨子里来自农民的那种卑微和渺小让我在心里产生了巨大的反差。我觉得,我的手上沾了大官的官气和灵气,我应该一个月不洗手,让官气和灵气在我身上多留驻一会。 握着省委宣传部长的手,我心里很荣幸,但随即又觉得这只手和普通老百姓的手木有什么区别,也是五个指头,也是由血和肉还有骨头组成的。 那么,我还是应该洗手的,不然,会有病菌入口,真的拉肚子。 我此次不仅是作为会议的参与者,还是参访者。 会议结束后,我写好了会议的新闻稿,要找柳月审稿,柳月审完,张部长再审。 写完稿子,已经是晚上8点,我到柳月的房间敲门,没人。 打柳月的电话,柳月和张部长正陪着市委书记在省委书记房间里谈话。 “那你先忙,我等会再说!”我无可奈何地说。毕竟,审稿相对于陪领导谈话,还是次要的事情。我知道柳月是不能随便走开的。 “你等下……”柳月对我说,没有挂电话,好像在和其他人说着什么,一会儿又对我说:“你来吧,带着稿子到贵宾楼308来。” 柳月的意思是让我到省委宣传部长的房间里去。 我不知道柳月是怎么想的,但是,我知道,她让我去,一定是得到了省委宣传部长的同意的。 我直接去了贵宾楼308房间,还没敲门,柳月就开门出来了,冲我温柔地一笑:“来,进来!” 我随着柳月走进去。 308房间很大,里外大套间,里面是卧室,外面是会客室,装饰相当豪华。这是江海宾馆最好的房间之一,是专门用来接待高级领导的。 省委宣传部长正和市委书记坐在中间的单人沙发上说话,张部长陪在旁边。 见我进来,省委宣传部长和市委书记停止了谈话,一起微笑着看我。 柳月笑着说:“江海日报的江主任来审稿的,呵呵……” 省委宣传部长微微颔首:“见过了,白天我给他发的获奖证书!” 我毕恭毕敬地站在他们面前,说:“领导好!” 市委书记指指张部长旁边的沙发:“小江,坐吧,不要拘束!” 我在张部长旁边坐下,柳月也坐下了,在我的另一侧。 张部长问我:“稿子写完了?” “嗯……”我点点头,接着掏出稿子,却不知该给柳月还是给张部长了。 张部长先问我的,按说这稿子该先给他,可是,按照审稿流程,是要先给柳月看的。 我刚一犹豫,柳月随手就接过了稿子,直接递给了张部长:“张部长,你直接看吧,我这道程序,就省了……” 张部长接过稿子,开始看起来。 这时,省委宣传部长指着柳月对市委书记说:“书记,小柳当年可是省委宣传部最出类拔萃的人才,当初张部长到江海来的时候,要把柳月带走,我还真有些舍不得呢,要不是看在张部长跟随我多年的面子上,要不是看在你江海给柳月解决副处级的面子上,我是不会答应让她走的……” 市委书记笑着点头:“呵呵……小柳是个不错的同志,是江海很出色的女领导干部……” 正在审稿的张部长也抬起头笑了笑。 部长又看着柳月:“怎么样,小柳,在江海干的怎么样?” 柳月说:“承蒙领导高抬,感谢领导挂念,我在江海很好的,市委书记和张部长对我的成长和工作都很关心支持,只是我能力有限,常常担心有负领导期望……” 部长呵呵笑了:“小柳,如果市委书记和张部长对你不好,你随时找我告状,我来给你做主,不想在这里干,咱就回去啊,回部里去,部里各个处室的一把手,随你挑……” 柳月笑着:“再次谢谢领导的关爱,呵呵……我在这里真的挺好的……” 部长继续笑着:“现在是正处还是副处了?” 在市里,我们都说是正县还是副县,在省里,都是说正处还是副处。 柳月笑着,看了看市委书记,还没有说话,张部长又抬起头接话了:“副处!” 省委宣传部长摇了摇头,笑着看着市委书记:“哎——老伙计,你好像不大仗义嘛,我把这么好的人才放到你江海,你不给我提拔重用,再这样下去,我可就收回去了,我收回去,直接就安排正处级……这小柳的能力我是知道的,别说干个正处,就是干省委宣传部的副部长,那也是绝对能胜任的……” 市委书记笑着说:“领导发话了,这个问题,我们会认真考虑的,尽快解决……” 柳月这时脸上显得有些不安,对省委宣传部长说:“部长,您别为难书记啊,我这从科级提拔为副处级,时间还很短呢,再说,我的工作和能力,离正处的要求也还不够,还有,现在市里正处的编制都满了呢,您这么说,为难书记,我心里很不安呢……” 省委宣传部长哈哈笑起来:“小柳,别担心,我和书记是老伙计了,我说这话,他不会别扭的,当年我也干市委书记的时候,我们一起在中央党校学习,可是住在一个房间的死党,晚上经常出去一起打酒伙的,我今天是在他面前替你打抱不平呢,哈哈……”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尽快落实你的指示 市委书记也笑起来:“呵呵……小柳的能力我是清楚的,部长,你放心,既然你发话了,我一定尽快落实你的指示……” 部长说:“别说什么落实指示,我这是和你随便闲聊,我可不是在你跟前为我的老部下要官啊,你是江海的老大,提拔不提拔,你自己看着办,和我无关,我可不想让人家以为我在干涉你的内政,让人家说我在为我的老兵要官,也不想让外人以为柳月以后的提拔是靠了上面的关系……” 市委书记说:“年前,小柳有一次很好的机会,就是省里招考副厅级的那次,可惜了……” 部长看着柳月:“是的,小柳,怎么搞的,那次你笔试是第一名,后来怎么没参加面试?我正要问你呢?怎么回事?” 柳月笑了笑,说:“家里出了点事,耽误了,呵呵……” 部长很惋惜地说:“哎——可惜,可惜……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我当时还认定,你面试后,成绩一定是第一名,这个省出版局副局长的位置,一定是你的……没想到……” 市委书记也说:“是的,太可惜了!” 柳月说:“没什么啊,能留在江海,能继续在书记的麾下干活,也是很快乐的事情呢,说实在的,我对江海,还是很留恋的,毕竟,这里是我成长的地方,我在这里,有很多值得留恋的东西……没走成,也不是坏事……” 说完这话,柳月的眼角瞥了我一眼,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我似乎觉得柳月这话里有话,似乎觉得柳月这话对我有着某种意味。 这时,张部长看完稿子了,拿起笔签完字,然后递给我,说:“很好,一如既往的好,我很满意,一个字都没改,连标点符号都没动。” “咦——张部长评价不低哦……拿过来,我看看!”省委宣传部长说。 我忙将稿子递过去,他低头看起来。一会儿,部长抬起头,说:“嗯……会议稿能写到这个程度,委实不错,我讲话的精髓都体现出来了,层次分明,主次得当,我在会上脱稿散漫讲的那些都给我条理起来了,我要表达的意思都在这里面了……很好,小伙子有才,哈哈……” 部长很满意,我的心里美滋滋的。 部长这么一说,市委书记脸上露出了笑容,张部长也很高兴,柳月的眼里都是喜悦。 “年纪不大,本事不小!”省委宣传部长继续说:“我看过小江同志发表在人民日报的几篇文章,很有功底,文笔老辣,内涵深刻,思想深邃,我当时还以为这位江同志应该是个40多岁的老记者呢,今天给他发奖,才知道这小子原来乳臭未干啊,呵呵……后生可畏吾衰矣……” 张部长忙说:“部长,您可没有衰,您正是年富力强的好时候呢!” 市委书记也说:“领导,你比我还小一岁,还想继续再为党多干几年,我都没觉得老,你怎么就感叹老了呢……” 省委宣传部长一指我,说:“本来我是没觉得老的,都是被这小子给比的,没办法!” 说完,他哈哈笑起来。 大家也都笑了。 笑毕,省委宣传部长对市委书记说:“老伙计,这小子我看是很有培养前途的,我给你说,这样的人才你要是不中用,小心我挖你墙角,把这小子弄到我的新闻处里去,绝对是个好手,能弥补上柳月里去后的损失……” 市委书记笑着说:“领导,你要是想要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能给你输送人才,也算是我的荣光,也算是我们江海市委对省里的贡献……” 省委宣传部长笑着:“呵呵……我把他弄走,你舍得吗?辛辛苦苦培养出来,正要做贡献呢,结果飞了……放心吧,老伙计,挖老伙计的墙角,我是不会干的,最起码在你任期内,我是不会干的……不过,自从张部长带着柳月走了之后,部里新闻处少了一根台柱子,工作一直不大起色,倒是让我经常在琢磨的事情……” 市委书记说:“领导,没有什么舍得舍不得地事情,只要你需要,我是不会不放人的,你是省委领导,调个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干脆,只要你想要,柳月和小江我都放,你让柳月去省委宣传部新闻处做处长,让小江做副处长,岂不是美哉?这两个人到了你那里,保管很快你的新闻处就生龙活虎了……” 张部长这会脸上带着笑,眼里却立刻露出了焦急而忧虑的神色,眼巴巴看着省委宣传部长。 省委宣传部长听市委书记说完,随意瞥了一眼张部长,然后笑着说:“人事调动的事情,可不是这么容易的,我是省委常委也不能随便调人啊,不能随便滥用权力哦,呵呵……你说是不是?张部长!” 张部长忙点头附和:“部长所言极是,那那是自然!” 省委宣传部长带着意味深长的神色看着张部长,没有说话,却呵呵笑起来。 张部长擦了擦额头的汗,也跟着笑起来。 我和柳月这会一直在静静地微笑着听着,没有说话。 张部长这会出冷汗的原因,我是知道的,我想柳月也一定知道。 省委宣传部长和市委书记这一番半真半假带着调侃的玩笑话,让我的好心情持续了好一阵子,自我感觉好极了,我觉得自己真的如柳月所说,1997年将会好运不断。 人在顺境的时候,往往会忘记了逆境时候的感觉,往往会有春风得意之感。 元旦过后直到现在,我的好运不断,连连得到先进荣誉和上级领导的垂青,不由有了飘飘然之感。 这一天,参加市里召开的一个大会,我在会场坐的有些闷,就偷跑出来在会场外的小树林里溜达,正好遇见了同样原因出来逛游的杨哥,就闲聊起来。 杨哥说:“对了,小江,我正好有个事想问你!” 我说:“什么事?” 杨哥说:“前几天,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我听到一件事,是关于前人民医院院长如何出事的事情,那院长的事情牵扯出了一大批人,还牵扯到了前北江县的县委书记,一大帮人进了监狱,枪毙的枪毙,死缓的死缓,无期的无期……” 我说:“哦……是啊,牵扯面很广……” 杨哥说:“这都是出事的,还不包括没浮出水面的……” 我说:“嗯……杨哥,你都听说什么了?” 杨哥说:“我听说这事儿的起因,也就是那院长进去,是源于一盘磁带……而这盘磁带,是出自于一个年轻人之手,这事,你知道不?” 我一听,心跳加速,看着杨哥:“杨哥,这事你听谁说的?” 杨哥说:“听一个老朋友说的,他也是道听途说从别人那儿得到的信息,不知道转了多少人的口了……” 我有些发愣:“哦……” 杨哥看着我:“小江,这事你了解吗?” 我知道,杨哥既然问我这事,一定是有原因的。 我看着杨哥,想从他的眼神里看出点什么,想捕捉到一点什么信息,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我含含糊糊地说:“哦……你说这事啊,我好像也听说过……只是没听说的这么具体……一盘磁带有这么大的作用?不可思议……” 杨哥沉稳而有些深邃的眼神看着我,微微皱了皱眉头,接着说:“这事,说大不大,可是说小也不小,这样的事情,是不应该流传出来的,这会导致严重的后果的,既然你说你不了解,我也不再多问你,不过,凡事还是小心一点的好,社会很复杂,三教九流都有,凶险莫测,做事情,一定要三思,该保密的一定要保密,既是保护自己,也是保护身边的人……” 我默默地听着,心里不由有些忐忑。 从杨哥的话里,我听出了他的意思,他一定是知道这事是我做的,虽然我没有承认,他心里却已经是明白了,他没有强求我承认,但是,却还是带着关心和爱护的心态委婉地表达了他的意思。 我知道杨哥找我谈这个是出于好意,是对我好。可是,我仍然不想明确承认这一点。 杨哥带着些许的忧虑进了会场,我的心里不由很发虚,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但是,对于此事能带来什么不好的结果,我仍然无法预测。 我此刻最大的疑惑是这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我觉得,宋明正是此事的最大受益者和直接参与者,传出去对他丝毫没有好处,甚至会将他自己搭进去,他完全不敢也不会说出此事。可是,我又想,他不会对外人说,那么,会不会对王巧玲说呢,自己的老婆可不是外人啊。想起宋明正被王巧玲抓住的把柄,我不由疑心大增,难道是这事?我本来一直怀疑宋明正经济上有问题被王巧玲抓住了死穴,这会儿又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多了一项怀疑。 柳月一向处事严谨慎密,周到持重,她自己当时还严肃告诫我一定要保密,切勿外传,她定然是不会说给外人听的。 那么,晴儿和秦娟呢。 秦娟阅历浅薄,年轻幼稚,有可能会说出去,可是,此事关系秦娟自己的名声,磁带的女主角就是她,她会往外说吗?还有,磁带之后的事情,她一概不知,甚至那刘院长倒台的具体原因,她都未必将此和自己经历的那事联系起来。就是想说,都找不到由头。 那么,晴儿呢?晴儿知道此事,我也曾郑重告诫过晴儿,切不可说出去,晴儿不是小孩子了,她是深知此事的利害的,她当然不会害我的,她会将此事故意说出去吗?不会! 想来想去,我都觉得这4个知情人没有说出去的可能。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这又怎么解释 可是,消息明明已经泄露了,而且还传的比较广泛,连杨哥都知道了,这又怎么解释呢? 我知道,杨哥刚才的话不是杞人忧天,这事流传出去,传到牵扯的那些当事人耳朵里去,对我是会有极大的坏处的,我必然会成为他们的公敌,成为他们必欲报复而后快的对象,至于我将遭到怎么样方式的报复和清算,是暗算还是明算,是黑道还是白道,何时何地被报复,我当然是无法而知的。他们是对我直接进行报复,还是从我的家人下手,我更不得而知。 想到这里,我身上不由冒出了冷汗。 从杨哥的话里,虽然他听到了这个消息,但是,那些当事人是否知道这事,却是个未知数。 想到这里,我又有些自欺欺人地带着侥幸心理,或许这事不会传到那些人耳朵里的,那样,就不会有我担心的事情了,或许,我刚才的那些忧惧是多余的。 我不由又有些安慰起自己来。 当然,我知道,我的自我安慰是带有些掩耳盗铃的性质,事情可能不会那么糟糕,但是,也未必就会这么轻松。 我开始心神不定起来,会场呆不下去了,拿着会议材料匆匆出了会场,回了办公室。 办公室陈静不在,我关了门,坐在办公桌前冥思苦想,想找出一个合适的由头,可是,任凭我怎么想,也想不出什么来。 我此刻最想知道的是消息是如何走漏出去的,走漏了给那些人,然后才能判断出下一步的动向,才能判断出未知的和可以预见的不测和危险。 我寻思了半天,摸起电话,打给了宋明正。 “宋大哥,你在哪里?”我直接问宋明正。 “哦……兄弟啊,我在江海啊,刚从市委书记办公室里出来……”宋明正的心情似乎不错,笑呵呵地说:“刚刚给市委书记汇报了县里的一些工作,市委书记很满意,呵呵……今年南江的工作,是新年新气象哦……” 我没心思听宋明正对我夸耀他的政绩,说:“你现在方便不?” “方便,怎么,有事吗?”宋明正说。 “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见面谈!”我说。 宋明正一听,不笑了,说:“什么事?” 我说:“电话上不方便说,见面谈,你现在在什么方位?” 宋明正说:“我在和平路和南大街路口。” 我说:“你到路口西南处的那家咖啡馆等我,你先去,开一个单间,我随后就到!” 宋明正说:“好的,我这就去等你。” 放下电话,我急匆匆出了报社,直接去了那家咖啡馆,在二楼的一个单间见到了宋明正。 进门后,我关死房门。宋明正看我的脸上的表情很严重,对我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对宋明正说:“你听说了吗,关于人民医院那院长进去的事情,关于那盘磁带的事情……” 宋明正一听,脸色一变,说:“没听说啊,怎么了?” 我说:“这事你没有和别人提起过吧?” 宋明正想了想:“没有啊,我谁都没说过,这样的事情,我怎么会和别人说呢!” 我说:“包括嫂子,你也没说过?” “没有!”宋明正肯定地说。 我知道宋明正有时候会醉酒多言,又说:“那么,你敢肯定你喝多了酒,也不会对任何说吗?” 宋明正神色有些不安,又想了想,说:“我倒是喝大过几次酒,可是,我没记得说过此事啊!” 宋明正的话让我心存疑虑,喝大了酒的人,记不得自己说过的话,是常有的事情,就怕宋明正自己说过,也不会记得了。 可是,我也不能肯定宋明正一定喝醉后说过这事。 我说:“自从你到南江后,你喝大过几次?喝醉了后,都和什么在一起,你还记得不?” 宋明正又想了想,说:“我就喝得烂醉过几次,很少,出了那次和你一起回你老家,然后那几次都是喝完了就回家了,只和王巧玲在一起过,别的人,没记得有!” 我的心一跳,难道,果真是宋明正烂醉后说给王巧玲听了,王巧玲又传出去了? 宋明正用惴惴不安的眼神看着我:“怎么了?你听到什么消息了?” 我说:“此事已经流传出去了,已经到了我的耳朵了……” 宋明正一听,脸刷得变了颜色,神情比我还紧张,愣愣地盯住我:“都……都是怎么传的?你听谁说的?” 我说:“我听谁说的不重要,那人也是听了不知道拐了多少弯的别人说的,听到的内容就是说那院长进去,是源于一盘磁带,那盘磁带直接办倒了刘院长,然后牵出了一大批人,那磁带是出于一个年轻人之手,而且,在这个事件中,有人倒霉,有人得益……” 宋明正的脸色发白,眉头紧锁,眼里发出了惊惧和不安的光。 我知道,此事爆发出来,对宋明正的打击会更大,他就是靠这盘磁带才当上县委书记的,是此事的最大受益者,此事差点就蔓延到现任市长,最后虽然压住了,没有扩大化,插到前卫生局书记为止,但是,那卫生局书记是市长的铁杆,市长为此也一定受了惊吓,要是市长明确得知此事是宋明正借助一盘磁带捣鼓的,一定不会饶了宋明正。官场的暗算和狠辣,比起黑社会的明刀明枪更可怕。而且,我的直觉,现任市长对于宋明正升迁的时机和当时卫生系统发生的情况,一定是有怀疑的,只是没有抓到明确的把柄。 虽然市长现在动不了宋明正,宋明正是现任市委书记的红人,但是,风水轮流转,说不定哪天市长就成了市委书记。市长一旦大权在握,宋明正可就成了他案板上的鱼肉了。 看着宋明正极度慌乱的神态,想到此事我多了一个同样不安的同盟,我心里竟然似乎觉得有些安慰。 宋明正在短暂的慌乱之后,迅速镇静下来,看着我:“此事,你还告诉谁了?” 我说:“谁都没告诉!” 我没有说实话,我想了,告诉宋明正也无济于事,反而多出一些不必要的话来。 宋明正自言自语地说:“那么,此事就只有你知我知了,还有,小秦也是知道的,不过,她也就知道录音的事情,别的一概不知,她应该是不会说出去的,毕竟,自己是那录音带的女主角,这样的事,传出去也不光彩,特别是对一个还没嫁人的女孩子……” 我说:“我也是这样想的……而且,秦娟这人我了解,她虽然小,但是做事情很有数……” 宋明正锁紧眉头,狠狠地抽烟,说:“那……这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呢?难道是纪委和检察院的办案人员说出去的?” 我说:“应该不是,纪委和检察院的只知道这盘磁带,却不会知道这磁带的来源,甚至不知道这磁带是谁提供的……” 宋明正点点头:“也许,应该是这样的……” 我看着宋明正:“还有一个可能,会不会是你大醉后失言……而你自己记不得了……” 宋明正猛地抬头看着我:“你……你是说王巧玲……她说出的……” 我看着宋明正:“凡事都有可能……当然,我只是个猜想……” 宋明正又低头深思起来,一会抬起头看着我:“对了,你听到的消息,是不是只说那磁带是一个年轻人弄出来的,而没有听到说是谁安排举报的吧?应该是和我无关的吧?” 宋明正的话让我心里一颤,他似乎对自己带有侥幸心理,似乎觉得暴露的只是我自己,而没有牵扯到他。关键时刻,他似乎有自保的嫌疑,似乎我的暴露只要对他没有牵扯,他就还是安全的。 我的心里有些不快,操,危难时刻见人心啊,看来,只要是不牵连到你,你就舒心了,我的安危是次要的了。 我压住心里的不快,说:“谁安排举报的,我倒是没听到……” 宋明正呼地出了一口气,似乎有些解脱了,说:“哦……那就好,那就好……” 我口气有些冷淡,说:“但是,可是有人说起,有人从此事中是最大的受益者,当然,此人是如何受益的,又做了哪些事情,我没听到,不过,没听到,并不等于人家没说……” 宋明正一听,脸上的表情又紧张起来,看着我冷冷的神态,似乎又觉察到了自己刚才舍人为己心理不慎流露的失态,神情有些难堪,忙说:“哦……兄弟,这事,我们是一个有难同当、有福共享的密不可分的共同体,不管牵扯不牵扯到我,我都会和你一起来面对这事,你放心,我是你大哥,我不会让你吃亏的……其实,传言归传言,谁都没有证据,不要担心害怕,任何事,光凭嘴说是不行的……再说了,我们是站在正义的一面,即使传出去了,也不怕,正义必将战胜邪恶……” 宋明正的话有些没头没脑,我不知道他是在安慰我还是在安慰他自己,但我觉得他这话等于没说。 其实,对于此事,如果光考虑我自己,我是没有什么可以担心和害怕的。我最忧虑的是此事牵连到家人,比如,我的父母,还有晴儿。甚至,此事会被别有用心的人所利用,用来打击迫害暗算我周围的其他人,比如柳月。 和宋明正的一番交谈,让我心寒和失望,心里还有些许的难过,我想起一句话:官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联想起宋明正以前的表现,我觉得在宋明正眼里,爱情、亲情和友情,都没有自己的仕途重要。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找个借口离去 我不想和宋明正再谈下去了,找个借口离去,留下宋明正自己在那单间里品尝失去了味道的咖啡。 和宋明正的谈话,还让我证实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王巧玲抓住宋明正的那个死穴,不是这事,和此事无关。 虽然无关,但是,也并不一定就肯定王巧玲不知道此事,要挟宋明正,除了此事,还有其他的把柄呢,别的不说,光经济上的一件事情,就足以让宋明正服服帖帖。或许王巧玲手里还保留着没使出来的更厉害的杀手锏呢,说不定这事就在保留的那些杀手锏里面。 我虽然不能肯定,但是依然保留着对王巧玲的怀疑,因为我亲眼见识过宋明正酒后失言的情景。 我去找了秦娟,问起这事,秦娟十分肯定地说这事她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包括自己的父母和秦老师。 看着秦娟纯真的神态和清澈的眼睛,我相信秦娟没有撒谎,她是个诚实的女孩子。 我回到家里,还想着这事,又忍不住给还在老家的晴儿打了电话。 晴儿在老家过的很安逸,接到我的电话很高兴,说自己打算过些日子再回来,学校要到阴历2月10号才开学,寒假放的时间不短。 我和晴儿聊了一会儿家常,说起了这事:“晴儿,我以前告诉你的前人民医院院长骚扰秦娟的磁带的事儿,你和别人说过没有?” 晴儿说:“没有啊,我似乎没记得我和谁说过啊,怎么了?” 我说:“你再好好想想,到底有没有和谁说过?” 晴儿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确实没记得和谁说过啊,应该是没有告诉过别人的,我确实没记得的,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不知怎么,我觉得晴儿的话有些心虚,还有些急切和紧张。 这时,我能确信晴儿不会故意来害我,却不敢确信她会不会无意中说出去。 我心里突然对晴儿没有底了。 我不想让晴儿多担心,淡淡地说:“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的,这事,千万不能说的,不然,会带来很大的麻烦……我就是想提醒一下你的……” 晴儿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安,说:“嗯……我知道的,我知道了……真的没出什么事吗?” 我故作轻松地笑了下:“没有……” 我的声音很轻松,心里却有些不定,不有有些胡思乱想起来。 “哦……没有就好,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晴儿似乎在安慰自己,又像在安慰我,说:“那些罪犯都被抓了,谁还会追究这事啊,就是真的传出去了,也不会有什么事的吧?打击报复,可是罪加一等的,谁敢和国家的法律碰硬作对呢……” 晴儿似乎没有意识到此事保密的重要性,这让我心里的疑虑更大了,没有多说什么,挂了电话。 我在不安中过去了一夜。 第二天我照常上班,在宣传部见到了柳月,没提这事。 我当然很相信柳月的,此事根本就不需要问柳月。 我也没有和柳月提起这事,我不想让她为我担忧。 一晃10天过去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切都很平静,好像那些传言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我不由觉得自己似乎多虑了,或许那些传言根本就是在小范围内传播的,那些当事人不会知道,他们死了的死了,活着的都还在监狱里服刑,怎么会晓得这事情呢? 我的心里安稳下来,逐渐将此事抛到了脑后。 转眼过了正月,又过了一个多星期,我接到晴儿的电话,她明天上午开车回江海,自己回来,爹娘要收拾一下家里的地,过些日子再来。 我叮嘱晴儿路上开车要注意,不要开快车,晴儿答应着。 第二天上午,我到柳月办公室送稿子,坐在柳月办公室里,还不时给晴儿打电话,调度她走到哪里了。 直到晴儿说她已经进城了,说到了家用就用家里的座机给我报到,我才放下心来。 柳月见我不停地打电话询问晴儿的位置,笑着说:“乖宝宝弟弟——知道关心俺兄弟媳妇了,呵呵……晴儿估计一会就到家了,先让她休息会,晚上我请客,请你们两口子,大家一起聚聚……” 我笑着答应了。 柳月看完了稿子,我们又聊了一会儿天,我没有接到晴儿的电话,忍不住拿起电话打家里的座机,却没有人接。 “怪了,这么一会儿,应该是到家了,怎么家里没人接电话呢?”我嘟哝着。 “可能是路上堵车吧……”柳月说。 正说着,我的电话响了起来。 “呵呵……刚说完,电话来了,一定是晴儿,她一定是到家了!”柳月笑着说。 我接了电话,电话是用晴儿的大哥大打来的,可是,打电话的人却不是晴儿,而是医院里的人。 一个让我和柳月都无比震惊的消息传来:晴儿出车祸了!现在正在市人民医院! 好似晴天霹雳,我和柳月都刷地变了脸色,惊惧不已,来不及在电话里多问,火速赶往医院。 我和柳月赶到医院,最先见到的不是晴儿,而是打电话的那名医生,晴儿进了手术室。 我和柳月见到医生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人怎么样了? 我们都紧张地看着医生的眼睛和嘴唇,几乎要提不上气来。 医生的第一句话话让我们都松了口气:人没事,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受了过度惊吓,受了些轻伤,没有伤到内脏和骨头还有大脑…… 谢天谢地,我和柳月对视了一眼,都长长舒了口气,提到嗓子眼的心开始往下放。我甚至掏出手绢擦了擦额头,脑子里要开始探究车祸的缘由。 医生接下来的一句话又将我和柳月的情绪打回到冰点:大人没事,但是,由于受到惊吓和腹部被过度急剧挤压,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流产了,正在手术室实施流产手术。 刚刚放下的心倏地又提了起来,猛地卡在了嗓子眼,气流似乎顿时被梗住了。 一个孕育了5个多月的鲜活的小生命就这样半途夭折了,这是一个带着我的血液和基因的生命体,就这样消失了,在他还没有看到这个世界之前,在他还没有见到老爹之前,在我还不知道是儿子还是女儿之前,就这样,无声地孕育着,又无声地离去了。 我的身体不由摇晃了一下,头有些眩晕,眼神有些发红,声音有些嘶哑,看着医生:“这……这是真的?” 看着医生肯定地点点头,我突然觉得浑身似乎没有了力气,我的孩子没了,一个正在蓬勃发育我的骨血就这样的没有了,这是我和晴儿的结晶,带着晴儿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带着爹娘传宗接代希望的重托,也带着我越来越厚重的责任。 我的心里很悲凉凄凉和哀凉,我不知道晴儿面对这个现实,将是怎么样的神情,我甚至不敢去想。我不由有心痛起晴儿,担心晴儿面对这样的打击无法接受。 我此刻没有看到晴儿的神情,却看到了柳月的神态,柳月苍白的脸上变得毫无血色,浑身颤抖着,眼里发出了极度伤感和悸痛的目光,胳膊和手都在不由自主轻微晃动着,似乎是怕自己站不住,要找一个支撑,柳月一把抓住我的手。那一刻,我感到柳月的手像冰一样的寒冷,似乎柳月身体内的血液瞬间都凝固了,瞬间都降温到了冰点。 我努力让自己的身体站稳,握住柳月的手,用手扶住她的肩膀。 “天哪——老天爷——”柳月嗓子里发出低低的哀鸣,带着无限的哀伤和悲楚,眼神里此刻又迸发出心疼和被伤害的目光,喃喃低语着:“老天——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我和柳月此刻的心情都非常痛苦,不仅仅在痛惜一个生命的夭折,还心痛晴儿所受的折磨和苦难,我知道,这事最痛苦打击最大的莫过于晴儿,她不但要承受身体的伤痛,还得承受精神的巨大猛击。 我忍住内心巨大的痛苦,轻轻拍了拍柳月的肩膀,握紧她冰冷的手,我知道,此刻,我必须要坚强,我必须要站稳站直站住,面对柳月和晴儿,面对两个伤心痛苦的女人,我必须要像一个男人那样支撑住局面。 柳月被我一拍肩膀,似乎神志清醒了一些,声音哽咽着说:“晴儿要承受多大的痛苦和打击……晴儿的身心都要受到重创……” 我看着医生:“拍片了没有?” 医生说:“拍过了,大脑和内脏都没有受伤,就是皮肤的软组织有些挫伤,伤者主要还是精神上的刺激太大,惊吓过度,已经给她打了镇静剂……” 正说着,晴儿从手术室出来了,我和柳月忙迎过去。 晴儿毫无知觉地躺在那里,或许是因为镇静剂的缘故,一动不动,似乎是熟睡了一般,脸上额头处有一道细长的伤口,脖颈处有一道青淤,嘴唇发青,两眼紧闭,脸上毫无血色。 见到晴儿此景,我和柳月都倒抽了一口凉气,柳月过去,扑到晴儿身边,握住晴儿的手,抚摸着晴儿的脸庞,眼泪立刻就流出来了,呜咽着一遍遍叫着晴儿:“晴儿……妹妹……妹妹……晴儿……” 看到听到柳月的神态和声音,我的心极度酸楚和悲伤。 进了病房,晴儿继续输液,仍旧没有醒过来,医生吩咐说晴儿需要精心静养,不能受刺激,现在安静,是因为镇静剂里安眠药的作用,药劲儿一过,还会发作,让我和柳月都要保持冷静,安抚好晴儿,不要让她再受刺激。 柳月擦了擦眼睛,点了点头,不再哭了,坐在晴儿的床边,握着晴儿的手,继续轻抚着晴儿的脸庞,带着疼怜和痛惜的眼神默默地看着晴儿,泪水又无声地流下来。 这时,秦娟得到消息赶来了,见到晴儿这样,扑到晴儿身上,也哭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各自想着心事 我好不容易安抚好秦娟,让她去补办治疗和住院手续。我身上没带多少钱,柳月从随身带的包里掏出一沓钱,让秦娟赶紧去办。 秦娟走后,我和柳月呆呆地坐在晴儿床前,看着晴儿发呆,心里各自想着心事。 一会儿,柳月幽幽地叹了口气:“可怜的晴儿……可怜的孩子……” 我重重地出了口气。 柳月说:“先不要告诉爹娘,先不要让晴儿的爸爸妈妈知道,免得让老人担惊受怕,晴儿这在这里,我负责来照料……” 我点了点头:“嗯……” 柳月这会似乎变得理智:“学校那边,你去安排一下,要么照常开学,由校长助理主持工作,要么就暂缓推迟开学,等晴儿身体恢复了,再开学……” 我又点了点头:“还是照常开学吧,那校长助理已经基本能担当起来了,晴儿不在学校的时候,她能管理地井井有条……推迟开学,会造成人心不稳,社会影响也不好……” 柳月点了点头。 这时,晴儿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柳月忙看着晴儿。 晴儿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了我和柳月。 “晴儿……”我轻声叫着,握住晴儿的手。 “妹妹……”柳月关切地叫着,抚摸着晴儿的头发和脸颊。 晴儿看到我们,像是受伤的孩子找到了家人,脸上露出了委屈的表情,嘴巴一歪,就要哭。 “晴儿,莫哭,姐在这里,姐在这里陪着你……”柳月轻轻抚摸着晴儿的脸庞,柔声笑着说:“没事了,什么事都没有了,你好好的,没有受伤,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我握住晴儿的手,说:“晴儿,莫害怕,莫惊吓,我在你身边呢……” 晴儿似乎得到了极大的安慰,眼神里那种惊惧的目光渐渐消失了,变得安稳起来。 “峰哥……姐……”晴儿的声音有些微弱:“我好像做了一场梦,好像还在梦里……这是在哪儿啊?我这是躺在哪儿啊……” “你没有做梦,你和姐在一起呢,姐就在你身边真真的陪着你呢……”柳月说。 “这是在人民医院,你没事了,安全了……”我说。 “医院?医院!”晴儿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挣脱我的手,往自己腹部摸去,接着脸色又变了,眼睛睁得大大的,突然就充满了恐惧和痛苦,发出尖利而凄惨的声音:“啊——啊——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哪儿去了——” 晴儿突然就变得有些歇斯底里,有些神经错乱起来,一只手胡乱抓着挥舞着,脸上的表情极度扭曲,口里发出绝望和悲恸的吼叫…… 我按住晴儿的身体,防止她从床上滚下来。 柳月扑到晴儿身上,紧紧搂住晴儿的脖子,抱住晴儿的身体,任凭晴儿的手舞打着她的脸和脖子,还有肩膀,任凭晴儿的手抓乱了她的头发…… 柳月将脸埋进晴儿的脖颈,身体微微颤抖着。 许久,晴儿才安静下来,我和柳月放开了晴儿,柳月脸上布满了泪痕,迅速擦拭干净,接着她又出去弄了热毛巾,回来细心地给晴儿擦脸。 晴儿不哭了,安静了,眼神却显得很呆滞,木然地看着天花板,直直的,不做声。 我和柳月担心地看着晴儿,知道此刻晴儿的心里是极度痛苦的,我担心晴儿会受不了这个打击而本崩溃。 看看柳月,也是带着同样的担忧和顾虑。 一会儿,秦娟回来了,默默地站在床边看着晴儿。 晴儿发了一阵子呆,一会儿,眼珠开始转动,开始在我们身上转悠,很慢,很呆滞。 我坐在床头边上,又握住晴儿的手,轻轻拍着晴儿的手背。 晴儿的眼神最后停留在我身上,看着我,突然扑到我的怀里,放声恸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我轻轻拍着晴儿的背,安抚着晴儿。 秦娟嘴巴一咧,也跟着哭出来,接着捂着脸扭身跑出了房门。 柳月不流泪了,眉头微微锁起,眼睛深深地看着晴儿,看着我,显得异常冷静和安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许久,晴儿才停止了欲绝的哭泣,脑袋埋在我怀里一动不动,偶尔抽泣一下。 我将晴儿慢慢放平,让她躺好,给她掖好被角,说:“晴儿,别哭了,别难过,我在你身边,我会陪着你……” 晴儿伤心地说:“峰哥,没了……我们的孩子没了……” 我努力朝晴儿笑了下:“别伤心,亲爱的,还会在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柳月也安抚着晴儿:“晴儿,好妹妹,别哭坏了身子,孩子还可以再要,只要你好好的,就好了……” 晴儿呜咽着:“我……我真没用……都怪我……我该死……对不起,峰哥,我把你的孩子弄丢了,我把我们的孩子弄丢了……” 我这会才想起晴儿出车祸的原因,问晴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月也带着同样的疑问看着晴儿。 晴儿慢慢地回忆起车祸的情景:“我开车进了城,在快到江海大学的路上,就在接近学校的最近的那个路口,刚过了红绿灯,我正保持匀速开着,突然,一辆没有牌照的绿色军用吉普车从对面直接就冲着我开过来,速度很快……那司机好像是故意的,又像是喝醉了酒,猛地就冲着我撞过来……我吓呆了,下意识地向右边猛打方向盘,脚底一慌,猛地一踩油门,车子快速剧烈地冲向了马路边的人行道,轰的一声,撞到了路边的那颗大法桐上……那吉普车被我躲过去了,接着它就又拐入正常车道飞快驶走了,我的车子却猛烈撞到了大树上,身体被惯性狠狠地一冲,差点被从车子里甩出来,肚子被方向盘使劲挤压了一下,脑袋碰到了车前玻璃……我又疼又惊又吓,接着就晕了过去,等我醒过来,就在这里看到了你们……” 柳月认真地听着,半天没有说话。 我也没有说话,仔细分析着晴儿说的情景。 “晴儿,你感觉那吉普车是故意想撞你呢,还是像是喝醉了胡乱撞过来的呢?”柳月突然问了晴儿一句。 我也正想问这个问题,看着晴儿。 晴儿想了想:“好像都有,既好像是恶作剧般地故意直冲过来,又像是司机喝醉了酒一般横冲直撞过来……我猛地一打拐,就躲避开了,那吉普车也是迅速往回打方向,没有碰到我的车……” 柳月的眉头深深锁住,沉思着没有说话。 正在这时,交警队安全科的人来了,来找晴儿做笔录,调查情况。 晴儿的车子已经在勘察完现场后拖到了停车场。 晴儿有把刚才的情况向交警说了一遍,交警听完,点点头:“你说的情况和我们调查的周围目击者说的过程基本是一致的,我们初步判断,那无牌照的吉普车应该是司机酒醉驾驶或者是开车打了瞌睡,才造成了这种情况的出现……现在,我们正在寻找那辆吉普车……” 交警又安慰了半天晴儿,然后告辞离去,说有情况会通知我。 柳月送交警离去后,紧紧咬了咬嘴唇,然后看着晴儿说:“晴儿,不要多想别的了,车祸的事情,交警会处理的,你现在需要的就是安心静养身体,把身体保养好,恢复好,谢天谢地,没有伤着筋骨……爹娘那边,先不要告诉,免得他们担心害怕,学校那边,我和江峰刚才商议了下,还是照常开学,由那校长助理主持学校的工作,有事你通过电话遥控指挥,你看怎么样?” 晴儿点点头:“嗯……好……” 柳月又对晴儿说:“妹妹,要多想开些,孩子没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要伤心,以后,只要你身体恢复好了,还会再有的吗,当务之急,是你要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调养好自己的身体,,只要有个健康的身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有的……” 晴儿点点头:“嗯……” 柳月拍拍晴儿的脸蛋:“乖,睡吧,多睡会儿,不要去想那场噩梦,已经过去了,忘记它……姐在这里陪着你,不要害怕……” 晴儿的身体还是很虚弱,听柳月这么说,也就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柳月坐在晴儿身边,看护着晴儿,一直等晴儿熟睡后,才站起来,冲我招了招手,出了病房,轻轻关上房门。 在医院走廊里,柳月的脸色变得严峻起来,看着我:“江峰,晴儿的事,我觉得有些突然,你说呢?” 我说:“嗯……是很突然……我也在琢磨这事……” 柳月看着我:“说说你的想法……” 我说:“当时还不到中午,这个时候,司机喝醉酒,不大符合逻辑……而且,那车没有牌照……” 柳月点点头:“我也在想这个问题,这事,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还是多疑,我总感到有些蹊跷……或许,是我疑心太重……这些日子,你有没有遇到什么不正常的异常的情况?” 我脑子里一下子想起了杨哥说的那事,猛地一闪,难道,这事和那事会有关系?可是,什么能证明呢?也许,这就是一场普通的车祸…… 我看着柳月的眼睛,不能让柳月担惊受怕的想法还是占了上风,摇摇头说:“没有遇到什么异常的事情……这次的车祸,我想还是看看交警调查的情况,等找到那无牌照的吉普车再说……” 柳月看着我说:“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我说:“没有!” 柳月想了想,又说:“那……晴儿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我说:“我没有听她说过,她这脾气性格,一般来说,是不会得罪什么人的!” 柳月点点头:“嗯……” 柳月的脸色显得很是忧虑,但是没有再说什么。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夜深了 从当天晚上开始,柳月坚持留在病房里陪护晴儿,负责照料晴儿。我也留在病房里陪着晴儿。 夜深了,晴儿熟睡了,柳月也趴在晴儿床边打起了瞌睡。 我站在病房的阳台上,看着深邃的夜空,点燃一颗烟,想着今天突如其来的车祸,想着身心俱损的晴儿,想着我中途夭折的孩子…… 我忍不住又想起了那盘磁带,此事,到底和磁带只是有无关系呢? 3天后,晴儿的身体好转了,不愿意在医院呆下去,征得大夫同意,开了一些消炎和补血的东西,我将晴儿接回了家,柳月亲自开车来接的。 本来晴儿打算让晴儿直接去她那边住,她好方便照料晴儿,晴儿非要回自己的家,柳月就答应了,把晴儿接回家,自己也住了过来,白天一般没事就不去上班了,在家里陪着晴儿,给晴儿做各种好吃的,调养身体,陪着晴儿聊天散步,恢复身体。 柳月真的像是一个家长,真的像是一个姐姐,在全心全意尽一个当姐姐的责任。 在柳月的精心照料和呵护下,晴儿的身体恢复很快,情绪也一天天慢慢好起来,偶尔脸上还会露出一丝笑意。只是,晴儿一看到外面的小孩子,情绪还是会受到打击,眼里不由自主就流出了泪水。 我知道,胎儿的流产,对晴儿造成的伤害和创伤是短时间内难以弥补的,就好像我一样,每每想起孩子的失去和晴儿为此受的身心磨难,心里就涌出巨大的哀伤和痛楚,心好像是被刀子一下一下切割着,撕裂着,久久难以释怀…… 在我和晴儿面前,柳月总是带着乐观的情绪,她除了经常给晴儿做各种营养饭菜外,就是和晴儿聊天谈话,安慰鼓励晴儿。她们晚上聊天的时候,我经常在旁静静地听。 我似乎觉得,在这个大难降临的时候,柳月突然变得很坚强自信,她不仅仅成了晴儿的精神支柱,也给了我巨大的精神支持和安慰。 半个月过去,晴儿的身体恢复地很好了,精神也稳定下来。 车子从修理厂修好了,我去开了回来。 可是,交警队那边却一直没有动静,安全科一直没有查到那辆无牌吉普车的消息。没有消息,只能等待。 晴儿开始去上班,柳月也搬回去住了。 生活和工作又恢复了往常,似乎一切都已经过去。 我除了上班,谢绝了一切不必要的应酬和酒场,每天晚上都在家陪着晴儿,尽量不给晴儿自己一个人单独呆的机会。 我在晴儿面前尽量做出轻松和乐观的神态,心里却常常涌起无法名状的凄凉和哀伤。 我没有放弃查找那无牌吉普车的努力,暗中在搜寻着,决心要将此事弄个水落石出。 我的心里一直有着一个阴影,夜晚常常会做起噩梦。 我和柳月抽空回了一次老家,将此事分别告诉了爹娘和晴儿的父母。 4位老人都被这噩耗惊呆了,悲痛和伤心自不言表。 娘老泪纵横:“我苦命的孩子啊……可怜的晴儿,受罪了……老天爷为什么这么不公,为什么要让孩子受这等罪孽,为什么不让我来代替孩子受这罪过……我们到底做了什么缺德的事,要遭这等报应……” 柳月极力安慰着娘。 娘非要这就进城看晴儿,我的岳母也是同样的看法。 来之前,我和柳月一致认为,目前的状况下,老人是不适宜见晴儿的,那样,对晴儿的身体和精神没有益处。为了不再刺激晴儿,在我和柳月的劝说下,4位老人暂时没有进城看晴儿。 我当天回了江海,柳月留在家里,陪爹娘住了2天。 我知道,柳月一定是在安抚爹娘。 在这场突然来临的灾难面前,柳月显示出了高度的责任和冷静,成为一家人的精神支撑。 这天,我接到了柳月的电话:“江峰,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我说:“什么事?” 柳月的声音显得有些严肃:“电话上不方便说,你来再说。” 柳月在电话里的态度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我直接去了柳月办公室。 柳月正在办公室里坐着,显得有些忧心忡忡,见我进来,示意我关好房门。 我关上房门,看着柳月:“怎么了?什么事?” 柳月的神色让我突然有些惴惴不安,我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柳月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看着我,半天没说话。 我用不安的眼神看着柳月,又问了一句:“到底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柳月缓缓说话了,声音很轻:“我刚才见到杨哥了,我从他那儿听到一件事儿。” 我似乎预感到柳月知道的是什么,晴儿车祸的事情,杨哥随后就知道了,他专门来看过晴儿,问了问当时的情况,虽然他当着我的面没有说什么,但是,我感觉他不可能不会想得更多一点。柳月此刻说出这话,我预感到必定是和磁带的事情有关。 我点点头:“杨哥都告诉你了?” 柳月点点头:“嗯……” 我说:“杨哥告诉你什么了?他知道磁带是我弄的?” 柳月摇摇头:“他没说是你弄的磁带,但是,他告诉我那盘致命的磁带,是出自于一个年轻人之手,然后有人借助那盘磁带,干掉了自己的所有对手,而且,还获得了仕途的很大收获……” 我默然,一会说:“杨哥倒是理解的很细致……他没点名说是我弄的磁带,那么他和你说的意图是什么?” 柳月说:“你是真傻还是装傻,非得杨哥直接点你的名字才好?这事不是很明显吗,杨哥既然这么说,自然是知道那年轻人是谁的,他不在你面前挑明,不过是给你留一个余地和面子,杨哥这人的做事风格我知道,这样的事,只要你不承认,他是绝对不会直接说出来的……他为什么要告诉我,你说呢?” 我不做声。 柳月又说:“不但是你,还有那个借助这磁带干掉对手并且借此事飞黄腾达的人,都随着磁带的事情流传出来了,在未知的圈子里流传着,谁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知道这是,谁也无法预测出此事散播的范围,这事,对你,对宋明正,都不是一件好事,都会埋下后患,宋明正树大根深,一般人是动不了他的,而你,没有人会在意,不管是黑道还是白道,要是有人清算这事,从底层来说,首先要清算的就是你,首先会拿你开刀,而宋明正,能扳动他的人很少……所以,目前来说,你未知的威胁和危险要比较大一些,不但如此,不仅仅是你,还包括你周围的人……” 我看着柳月:“你的意思是……杨哥告诉你这事的意思是……” 柳月说:“杨哥怀疑晴儿车祸的事和磁带的事情有关,他之前告诉你磁带的事情,就是想提醒你多注意,提高警惕……本来晴儿车祸的事我就觉得有点蹊跷,杨哥一说这事,我也突然觉得此事或许真的有关系了……如果晴儿的事情真的和磁带有关,那事情就真的严重了……不过,杨哥是怀疑,我也是怀疑,但愿此事和彼事两不相干……” 我说:“我也在怀疑这事,现在那无牌吉普车还没有找到,还不能确定,找到那吉普车,一切都明白了……” 柳月看着我:“杨哥告诉你磁带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我说:“我怕你担心,怕你担惊受怕,就没和你说……” 柳月说:“如果杨哥要是不告诉我,要是我今天不找你问,你是不是打算还一直对我瞒下去?” 我点了点头:“嗯……” “你——”柳月脸上露出生气的神情:“你——你胡闹——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不和我说,难道你就要自己一个人扛下去?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就多一份智慧,你以为就凭你自己的能力能对付应付得了未知的暗地里的突发事件吗?你可知道,这事如果真的爆发出来,如果真的招致白道或者黑道的报复,会有多么严重的后果出现吗?到时候,波及的绝对不会是你自己一个人……” 我说:“我知道,我就是担心这一点,所以,我才不想多让人知道!” 柳月说:“这事,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既然我知道了,既然我们是一个娘的,那么,所有的后果,就应该我和你一起扛,我和你一起去面对,我们不但要保护好家人和亲人,还要保护好自己,虽然我们处于极其被动的位置,处于明处,可是,能预防的还是要有所准备,起码心理上要有所准备,这次晴儿的事情,虽然不能确定就一定和那事有关系,但是,也给我们敲响了警钟,打了一个预防针,凡事有备无患……以后,关于这事的迹象和苗头,以及你觉察到的不正常现象,都要及时和我沟通,两个人的智慧,总会比一个人多……” 我点点头,心里却不以为然,并没有真正把柳月的话听到心里去,反而责怪杨哥不该告诉柳月,让柳月为此担惊受怕,这事,是我自己做的,我愿意自己来承担一切后果,我不想让家人和亲人受到任何牵连,包括我周围的朋友们。 柳月又看着我,皱着眉头:“这事扩散的范围及其有限,怎么会流传出去?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说:“此事,我也在琢磨,这事知道的只有你我和晴儿还有秦娟、宋明正,其他人,都不知道,可是,竟然就传出去了,竟然杨哥都听说了……” 柳月凝神思索着,半天才说:“事已至此,追究到底是怎么传出去的,或许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要自己心里有个心理准备,要做好预防各种不测事件的防备,我们要充分利用一切可能可以利用的条件,减少对自己的伤害,减少对其他无辜的人的伤害……” 我说:“什么可以利用的条件,人家在暗处,我们在明处,除了等着对手发起攻击,别的还有什么办法?”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一切可疑的现象 柳月说:“注意一切可疑的现象,注意一切不正常的苗头,平时要保持高度的警惕,一旦发现有不好的迹象,及时采取对策……此事,我们是正义的,对手是非正义的,他们是不敢正大光明站出来的,他们能采取的,只能是龌龊和卑鄙的手段,在道义上,我们是占了上风的…… “所以,既要看到我们正义的一面,又要看到对手黑暗的一面,既要保持高度的戒备,又要站直身子敢于直面邪恶……对于邪恶,你越是退让,它就会越猖狂,就会越得寸进尺……不但要注意防守,而且,要在适当的时候,敢于主动出击……” 我点点头:“嗯……” 柳月又说:“宋明正知道这事流传出去了吗?” 我说:“知道了,我找他问过这事……” 柳月说:“嗯……我估计,他的心里也不会轻松,不知不觉,你和他上了同一辆战车,成了同盟军了,我想,他也不一定就会甘心于等着被人清算的,他也应该是开始心里警戒起来了……” 我说:“嗯……是的……” 柳月说:“宋明正这个人,我是了解的,此事,他或许会和你一起并肩作战,但是,这个人,在关键的时候,他是首先会自保的,甚至,他会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牺牲别人的利益,甚至会在关键的时候丢卒保车的,你和他今后的交往,要注意多留个心眼,记住,天下对你最好的人,能豁出自己的一切为你好的人,只能是你的亲人,官场上的朋友,是最经不住考验的,甚至还不如商场……” 柳月的话正中我心坎,再一次验证了我前段时间对宋明正的判断。同时,我也听出来,柳月把自己当做了我的亲人,把我当做了她的亲人。我和她之间,已经逐渐融入了笃厚的亲情。我不知道,在这血脉的亲情中,我们之间的爱情还有多深?如果爱情和亲情并存,那么,究竟是爱情多一点还是亲情多一点,还是二者相互融入相互渗透,无法分辨得出来。 柳月又告诫我:“不管在单位还是在公共场合,说话做事都要注意分寸,要保持低调,切忌张扬,尽量不要得罪人……磁带的事,和你关系好的人是不会闲来无事往外传播的,就怕那些你得罪的人知道了,正好利用此事来打压你,报复你……虽然我刚才说要提高警惕,但是,也不必让自己背上心理包袱,该工作的工作,该生活的生活,毕竟,我们是正义的一方,对方做坏事,总是要有所顾忌有所顾虑的,是见不得光的……” 我说:“嗯……” 柳月说:“这事先这样吧,我今天叫你来,除了这事,还有一个通知要给你,其他新闻单位已经通知了,报社的正好给你……” 说着,柳月把一个红头文件递给我,说:“1997年,从整个国家来说,大事喜事多,香港回归祖国,党的十五大召开……为此,国家从上到下各级党委政府都传达部署了抓稳定平安的有关精神,特别是目前,全国两会召开在即,结合今年的整体形势,全国性的扫黄打黑行动已经开始了,我市公安部门也已经开始了行动,根据市委指示,部里专门下发了通知,要求宣传部门要配合好此次行动,对于扫黄打黑行动的战果和典型案例,要及时给予报道,对于社会上群众反映强烈的丑恶和黄赌毒现象,要及时给予公开披露曝光,充分发挥舆论的监督作用……” 我接过来看了看,听柳月说完,说:“好,回去我就开会安排部署!” 柳月说:“此事市委甚为重视,特别提出了新闻单位的配合,可以说,新闻单位在这次活动中,是另一条战线的行动,必将起到不可忽视的作用,要注意在宣传采访中贯彻好弘扬正义针砭邪恶这条主线,对于人民群众反映的社会丑恶现象,要及时给予曝光……” 我从柳月那里出来,接着就回去部署这事。 开完会部署完,记者小张进来,递给我一篇稿子,说这是他前两天根据群众反映的线索写的一篇曝光的稿子,正琢磨着要不要交给我,因为担心会被枪毙掉,正好今天开了这会,他觉得比较符合目前的形式,就交给了我。 我接过来一看,这篇新闻稿是以记者暗访的形式写的,内容是在市区有一家地下舞厅,经营内容是跳黑灯舞和贴面舞,每晚来那里的客人很多,男的来自三教九流,民工、无业游民、黑道混混、小商小贩、企业职工……女的,全部清一色都是陪舞女,年龄从20岁到50岁都有,自发来的,陪一曲舞,最低价格10元,高了由客人看着给。说是跳舞,其实就是在黑灯瞎火之下胡乱摸抠,做出各种不堪入目的丑恶行为。这舞厅每日营业到深夜2点,音乐嘈杂,人员混乱,打架斗殴的不断出现,周围居民深受其骚扰之苦,打电话向报社反映此事,正好小张接到了电话,就直接去进行暗访调查。小张记者进一步暗访,发现这还不是全部,在舞厅后面有不少包厢,名曰练歌房,其实是客人和陪舞女胡搞的地方,打一炮,老女人20就行,年轻的,最多也不超过100元,名曰吃"快餐"。出了吃"快餐",还有舞女带了男的出去,回家里去吃“大餐”的,或者女的跟了男的出去吃“大餐”。 很明显,这是一个打着舞厅大众娱乐的名义在进行卖淫嫖娼活动的犯罪活动。 看了这稿子,我毫不犹豫地签发了,同时,为了避免出现麻烦,我将稿件上小张的名字删去,文章署名就是本报记者四个字。 小张对我删去他的名字不大理解,说自己还指望借这篇稿子出名呢,怎么不署名了? 我没有和小张多解释,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一句:“我是你的领导,记住,兄弟,我是不会害你的!” 小张没有说什么,但是脸上的表情还是有些不悦,怏怏地走了。 第二天,稿子在报纸上发出来了,署名却让我很意外,小张的名字又出现在了本报记者的后面。 我有些恼火,去总编室找值班编辑质问,值班编辑很委屈,说不是他改的,是小张昨天晚上10点多,来到总编室,自己把自己的名字加上的,稿子是小张写的,他要署自己的名字,值班编辑也不好阻拦,就这么着发出来了。 小张是分配到新闻部半年多的新记者,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时候,一心想写一篇曝光稿来提高自己的名气,他看我删除了他的名字,不敢和我硬对抗,私下去又加上了。 对此,我不好多说什么了,稿子已经出来了,再说别的,也是多余。 不过,我的心里隐隐有些担忧。 稿子发出去,立刻就引起了公安部门的注意,公安部门当晚就采取行动,突击搜查了那家舞厅,当场抓获了几对卖淫嫖娼的人,同时对舞厅做出了取缔关门的处理决定,并对舞厅的老板实施了治安拘留和罚款。 小张随同公安人员参加了此次行动,又写了一篇新闻稿,发了出来。 小张对我删除他名字的举动显得很是不以为然,我从其他记者那里听到了他的不满,说我是小心过分了,不可不必这样做。 我当做没有听见这些话,保持了克制。 一晃10天过去,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心里暗暗庆幸,觉得自己或许真的是小心过分了。 这天早上,我刚到报社办公室,突然得到一个惊人的消息:小张在上班的路上被人打地浑身是血,住院了! 我急忙去了马书记办公室,向马书记汇报此事。 王勇和梅玲正在马书记办公室谈事情,听我汇报了此事,梅玲不由看了看王勇,眼光带着疑问,王勇则如无其事地站在那里抽烟,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马书记闻听此事,脸色一变,急忙安排梅玲和我一起代表他去医院看小张。 在去医院的路上,梅玲显得有些心神不定,一会儿看着大哥大,一会儿左顾右盼。 我淡淡地说了一句:“梅社长,干嘛呢?屁股下面有什么东西扎着了?如坐针毡一般……” 梅玲掩饰般地笑了下:“没什么……” 我瞥了一眼梅玲,没有再说话。 到了医院,小张的伤势不轻,脸上都是血,鼻梁被打塌了,正在进行创面清理,门牙打掉了2颗,一只胳膊被打折了,右手手背被刀子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我倒吸一口凉气,是谁打的? 等小张清理完伤口,打上消炎吊瓶,我问小张事情的缘由,小张嘴巴漏风,好半天才说清楚事情的经过,原来早上他上班的时候,骑自行车走在马路上,走到一条僻静的小巷子时,突然一辆摩托车从巷口拐过来,直接冲他冲过来,猛地撞倒了他,他被撞得发晕,还没站起来,接着又过来几辆摩托车,车上的人下来就把他围起来殴打。 小张忙表明身份,说自己是记者,说他们是不是认错人了,可是那帮人其中之一说:打的就是你这个狗日的记者。小张本来就不会打架,别说他们一帮人,就是一个人,小张也未必能打得过。就这样,小张被他们痛殴一顿,浑身满脸是血,差点昏死过去,他们才停手。临走时,一个留着小胡子的混混冲着小张又狠狠踢了一脚。 小张说过程的时候,梅玲拿起大哥大出去了,没听全。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典型的寻衅滋事 我听小张详细说完,拿起大哥大给马书记打电话汇报情况,先汇报了小张的伤势,接着说了小张受伤的经过。马书记在电话那边一听,火气大了:“这是典型的寻衅滋事,恶霸流氓行径,光天化日之下殴打党报记者,这还了得,马上去报案,一定要抓住凶手,严惩不贷……” 我说:“好,那我这就报案!” 挂了电话,梅玲过来了,说:“什么情况?” 我说:“马书记让报案!” 梅玲说:“嗯……是要报案,马上报案,敢打记者,无法无天了……” 我接着报案,很快,派出所的民警过来了,进行笔录,听取案情。 小张叙说完情况,民警问小张:“你认识他们吗?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打你吗?” 小张摇摇头:“我和他们素昧平生,从来不认识,他们打人,什么都不说,上来就打,无缘无故……” 梅玲说:“看来,这是一起典型的流氓寻衅滋事事件,这些混混,打完了就跑,找都找不到!” 民警也点头:“是啊,这事可是有些棘手,线索不明确,找不到作案理由,找不到作案人的踪迹,不好弄……这样吧,我们记录好了,会备案的,回去慢慢调查……” 这是办案人员典型的推脱搪塞之言,回去后,这案子就石沉大海杳无消息了。 我脑子里转悠着小张前些日子采访的那地下舞厅的事情,但是,没有证据,也不好多说。我脑子里下意识地将此事和那舞厅被查封的事情联系起来。 梅玲又说:“小张,你好好养伤,公安的同志会认真办案的,那些坏人,早晚得落网……唉……你要是能认识他们中的一个就好了,或者能知道他们为什么打你也好啊……” 梅玲的话听起来似乎颇为轻松,似乎这案子是无头案,就是一件突发的街头混混打架事件。 没想到梅玲这句话反倒无意中提醒了小张,小张皱着眉头想了想,突然说:“对了,我想起一个人来,他们中的一个人我见过一面……” 小张这么一说,梅玲似乎被吓了一跳,我精神一振,看着小张:“说,什么人?” 办案民警也来了劲头:“是哪个人?什么特征,在那里见过的?” 小张说:“他们打完我,临走的时候,一个小胡子,上嘴唇留着仁丹胡的小胡子,踢了我一脚,我想起来了,我见过他,在前些日子被查封的那家地下舞厅,我见过他……” 梅玲说:“那家地下舞厅?那小胡子一定是那舞厅的客人,去那里玩,你见过他,是不是?” 小张摇摇头:“不是,那小胡子不是舞厅的客人,他是那家舞厅的保安小头目,我暗访的时候见过他,他带着人在那里维护秩序呢……” 我说:“这就是说那小胡子是那家舞厅的打手了……” 小张说:“是的,就是他,我想起来了!” 梅玲说:“小张,你再好好想想,别记错了,想错了,可是要冤枉人的!” 小张又想了想,说:“没错,就是他,我记得很清楚!” 民警认真地记录着,不住地点头:“嗯……这就好了,这样就有明确的线索了……这家舞厅的老板刚刚治安拘留放出来,这么说来,很有可能是他们在报复你了……这可是严重的黑社会报复事件,要严打……我们马上回去,立刻查找传讯那帮人,公然报复伤害记者,这可是严重的刑事案件,罪加一等,绝对轻饶不了他们……” 办案民警火速离去,梅玲显得很是不安,坐立不宁。 我对小张说:“正义一定会战胜邪恶,那帮混蛋,公安会惩办他们的,会抓到他们的……” 梅玲说:“我先回去……小张在这里安心养伤……江主任,要不,你在这里再多陪会小张?” 我看梅玲急着要走,刚想说让她先走,脑筋一转,说:“梅社长,我和你一起走吧……” 小张也说:“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里自己就行!” 梅玲无法推辞,就和我一起离开了医院,往报社走。 路上,梅玲的电话响了,梅玲接电话时,看了我一眼,我装作若无其事。 “哦……嗯……我在回报社的车上,我和报社的江主任一起在车上,正在往报社赶……”梅玲似乎所问非所答地大声说,接着就挂了电话。 回到报社,我和梅玲一起去了马书记办公室,将情况仔细汇报给了马书记,马书记听完,一拍办公桌:“这是典型的打击报复记者事件,现在正是严打的时候,不法之徒竟然如此猖獗,一定要严厉打击,我这就给公安局局长打电话,一定要迅速行动,立刻抓获那帮混蛋……从严从快从重打击……” 说完,马书记立刻就摸起电话,给公安局长打电话。 梅玲这时站起来,拿起随身的包,说:“我去下卫生间!” 梅玲要去卫生间,我是无法阻拦的,也不能跟着。 等马书记打完电话,梅玲也从卫生间回来了。 马书记对梅玲说:“我找了局长,公安那边已经开始行动了,估计很快就能抓获那帮人!” 梅玲点点头:“哦……好,好!” 马书记接着对我说:“你们搞好对这件事情的报道……” 我点了点头:“好!” 我这时心里起了疑心,我怀疑梅玲和王勇知晓此事,说不定刚才出去通风报信了。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怀疑,虽然我没有任何证据,但是,我总觉得今天梅玲和王勇的表现不大正常,我就是凭着感觉这么怀疑的。 如果公安要是抓捕落了空,我想问题就一定出在梅玲和王勇身上,我拭目以待。 下午,我得到消息,那帮殴打小张的混混被抓住了,一个不漏,全部落网,经过突击审讯,他们交代出了后台,是那舞厅的老板指使他们干的,目的就是报复小张。公安接着又出动去抓获那舞厅老板,却晚了一步,那老板已经逃遁了。 直接凶手抓住了,后台老板跑了,有得有失。我无法断定此事了,无法断定那舞厅老板到底是因为他的喽啰被抓惊动了风声逃跑的还是因为有人通风报信逃跑的。假如是有人提前通风报信,那老板不但自己能逃脱,也能让他手下的喽啰逃脱,现在,那帮喽啰落网,好像似乎没有人报信,不然,怎么会被抓呢? 我琢磨了半天,没有彻底想明白。虽然心里隐隐对梅玲和王勇有所怀疑,但是,我没有任何明确的证据能证明他们做了什么。 对于公安来说,虽然后台老板跑了,但是抓住了直接打架斗殴的那帮人,也算是有所斩获,对领导对记者也算是有所交代。 在马书记的亲自安排下,第二天,报纸就在显要位置刊登出了这条新闻,这让公安很长脸,也算是从某种形式上提高了记者的威望。 虽然没有抓住罪魁祸首让我不免耿耿于怀,但是,毕竟还是抓住了直接凶手,也算是感到了一些安慰。邪不压正,敢于和正义对抗,是要被强大的国家机器镇压的。 小张的事情告一段落,我心里多少松了口气,这时,我又想到了我自己,我的磁带事件引发的暗斗,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或者已经开始触发,而我却抓不到证据。 我心里不由又有些无奈和无力之感。 小张出院后,开始上班,他对自己当时不听我的话非要加上自己的名字开始后悔了,找到我和我道歉,说自己当时不该不听我的话,说自己不该在背后对我表示不满。 我安慰了小张半天,让他不要有思想包袱。我这时想,即使小张当时不署名,如果那些人要想报复,也能通过某些渠道打听到记者的名字的。我隐约感觉到报社内部有内鬼,有人出卖了小张。 内鬼是谁,我依然无法确定,不好找证据。 这一天晚上,我正在家和晴儿一起看电视,突然有人敲门,我起身开门一看,老三和兰姐站在门口。 老三和兰姐回来了! 我和晴儿很高兴,急忙将他们迎进来。 老三和兰姐风尘扑扑,刚到江海,直接来了我们这里。 晴儿见了他们,自然是激动不已,抱着兰姐和老三热泪盈眶。 大家坐下后,老三和兰姐听说了晴儿车祸流产的事情,又是一顿唏嘘,兰姐心疼地抱着晴儿流下了眼泪。 晴儿经过这一段时间,心情逐渐好转,此刻兰姐一哭,勾起了自己的伤心事,自己也忍不住又哭起来。 好不容易等大家情绪平稳之后,我问起兰姐和老三回来的事情,原来他们是回来办理登记结婚手续的,悄悄办完手续,然后立刻就回南方。 晴儿问他们回来的事情还有谁知道,老三说告诉柳月了。 正说着,柳月来了。 大家很久没有凑在一起了,说不完的话,聊不完的天。 这天晚上,老三和我睡在客房,柳月和兰姐还有晴儿睡在卧室,三个人叽叽喳喳地低声聊个不停,但是聊的什么内容,听不清楚。 我和老三也没停下,靠在床头聊天。 “晴儿的事情,太意外了……”老三说:“今天回来的路上,兰姐还说等晴儿生了孩子,我们要专门赶回来喝喜酒的……唉……天算不如人算……” 我说:“唉……过去了,不提也罢……晴儿没有伤到筋骨,还算万幸!” 老三说:“肇事车找到了吗?” 我摇摇头:“没有!” 老三看着我说:“你觉得这事是偶然发生的呢还是蓄意的?是不是有人故意的呢?”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总觉得有些蹊跷 我摇了摇头:“这事不好说,无法断定,但是,我总觉得有些蹊跷…… 老三说:“如果是蓄意的,那么,一定是你得罪了人,殃及了晴儿,晴儿这个人我知道,与世无争,她不会有得罪的什么人的……而你呢,干这个鸟记者,不知不觉中得罪的人是不会少的……” 我默然无语,一会儿叹了口气。 老三也叹了口气,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我不想和老三再谈论这个问题,问老三:“登记结婚后,在哪里举行婚礼?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老三说:“不举行婚礼了,登了记,就算结婚了,仪式就不弄了!” 我说:“为什么?” 老三苦笑:“这还用说吗,我和兰姐的实际情况,举行婚礼,又不知道要招来多少非议,惹来多少麻烦……” 我说:“在江海当然是不能公开举行婚礼的,可是,在温州,不行吗?那里总不会不行吧?” 老三说:“天下乌鸦一般黑,姐弟恋,只要不出中国,到哪儿都会受到非议和责难,温州也是这样……我和兰姐生活在一起,从来不一起出席我单位或者她单位的聚餐和聚会,南方虽然开放,但是,对于姐弟恋,还是颇多非难之言的,我和兰姐商议好了,还是少一些麻烦吧,只要两个人安安稳稳一起过日子,那些形式,要不要都可以……”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明天你们登记完后,我和柳月还有晴儿加上建国一起给你们举办一个小规模的庆祝仪式,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总是要庆祝一下的……” 老三说:“兰姐说柳姐也有此意,在回来的路上就和兰姐说了自己的打算……” 我说:“那就好,就直接办吧!” 老三说:“就是不知道晴儿会不会愿意,会不会参加?” 我说:“晴儿虽然对你们俩不看好,但是,她对你们的情意,确实真挚的,现在你俩已经成了事实,已经要登记了,她也不会再为难你们了,面对现实,我想她是会接受的……” 第二天,老三和兰姐去办理登记手续,柳建国陪同去。 我和晴儿说了要给他们庆祝一下的打算,晴儿默默地点头答应了。 这时,柳月打电话来告诉我们晚上喜宴的地点,她已经订好了酒店和单间。虽然只有一桌,但是柳月说她还是按照喜宴的模式来操办的。另外,柳月说她还通知了杨哥,杨哥晚上也来参加。 晴儿又通知了秦娟。 我和晴儿商议给老三和兰姐准备什么结婚礼物,晴儿说起来我们结婚的时候老三给予的大力资助,说干脆就给他们送钱吧。 我想了想,也同意。 我和晴儿最后决定给他们封5万元的喜礼。 “这钱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就算咱们的一点心意吧!”我说。 “嗯……”晴儿点了点头:“有些东西,是钱买不来的,是钱无法衡量的,他们终于要登记结婚了……我真的想不到他们会走到这一步,既然这一天真的到来了,那我也只有接受……既然他们成为了合法夫妻,那么,我也就只有祝福了……” 晴儿的语气在伤感和失落里带着祝福。 晚上,我们到了酒店的单间,柳月和老三兰姐还有秦娟早已经到了,房间布置地喜气洋洋,完全是按照当地喜宴的模式操作的,只是只有一桌而已。 杨哥还没来,我们大家一起等。 过了一会儿,杨哥终于来了,满面喜色恭喜老三和兰姐,说了很多祝福的话,送了礼物。 大家坐定,杨哥脸上的喜色还是收不住,眼睛不住地瞟向柳月。 晴儿看着杨哥:“杨哥,你今儿个真高兴啊,比你自己结婚还高兴吧?” 晴儿似乎在数落杨哥没必要为了一对姐弟恋如此之兴奋。 杨哥没有在意晴儿的话,笑呵呵地看着大家说:“今儿个有两件喜事啊,老三和小张结婚是一大喜事,还有一件喜事呢,呵呵……”说完,杨哥又看看柳月。 “什么喜事啊,快说!”晴儿见杨哥的眼睛不住地看柳月,眼神猛地一亮,一下子兴奋起来,似乎觉得杨哥是要在这个大喜的时刻宣布自己要娶柳月,答应柳月之前的要求一般。 “这喜事啊,是关于柳月的!”杨哥好像故意卖关子似的说。 “哦……快说啊,杨哥,到底是什么喜事啊,快说,是关于柳月姐姐的什么喜事啊?”晴儿急不可耐地看着杨哥。 柳月显得有些迷惑,不知道杨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怔怔地看着杨哥。 大家都好奇地看着杨哥,等着杨哥宣布关于柳月的喜事。 我的心也忍不住猛跳起来,难道杨哥真的改变了主意,要在这个时候宣布答应柳月,娶柳月为妻? 我觉得这似乎不大可能,这太突然了,没有一点事先的征兆,可是,确实想不出杨哥到底要说什么! 这时,柳月说话了,声音很沉静:“杨哥,说吧,我的什么喜事啊,说出来,让大家一起分享……” 柳月竟然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杨哥乐呵呵地看着大家,最后眼光落在柳月身上,说:“本来我是想等会再给大家宣布的,既然大家都这么性急,那好,我现在就宣布了吧……” 晴儿大大的眼睛发出期冀的目光,看着杨哥。 我的心猛跳着,也看着杨哥。 大家的目光都看着杨哥,包括柳月。 柳月的眼神十分平静。 杨哥呵呵笑着:“今天是双喜临门,一来呢,是老三和张兰登记结婚的大喜日子,二来呢,是柳月的喜事……我今天下午刚刚得到消息,柳月从副县级荣升为正县级了,呵呵……大家说,这不是大喜事吗?” “哇——太棒了!”大家一听,都很高兴,秦娟大叫起来:“柳姐,你提拔啦,祝贺啊,哈哈……” 老三和兰姐也高兴地看着柳月。 晴儿有些失望,可是也还是很高兴,对柳月说:“这下,你可是和县委书记平级了,和杨哥平级啦……” 我没有很大的意外,自从那晚省委宣传部长和市委书记侃完,我就有一种预感,柳月的级别很快就会有变动,现在,终于来了。我此最关心的不是柳姐的级别,而是柳月的职位。我看着杨哥问:“杨哥,那柳部长的职务有没有变动啊?” 柳月听我这么说,微笑了下,似乎我问的有些多余。 杨哥说:“没有,还是副部长,不过,是正县级副部长了,升了半格,职务不变。” 我心里有些失落:“哦……是这样,那不是换汤不换药啊……” “是啊……既然提拔,那就给个正职嘛,还是副部长,多没意思……”大家也说。 柳月呵呵笑起来:“这官当多大才算大啊,呵呵……副部长我看就很好,我干的很带劲儿呢,杨哥不也是副部长嘛……” 我说:“杨哥那和你的可不是一样,他是常务副部长呢,虽然都是正县级,这位置可是不一样的呢……” 杨哥说:“咳……饭要一口一口吃啊,慢慢来啊,哪能一口吃个大胖子呢,呵呵……我看你们啊,恨不得柳月一夜之间提拔市委书记,是不是?” 大家都轻笑起来。 杨哥又说:“副县级到正县级,这是一个重要的坎儿,很多人,一辈子都迈不过这道坎儿,永远停留在了副县级上,只要级别上去了,下一步的职位安排自然就不是那么难的事情了……” 杨哥说的在理,大家都点点头。 杨哥对柳月说:“现在你们宣传部的几位副部长,都是正县级的了,排名呢,你还是排在最后一个副部长……原来的几个副部长,就你自己是副县级,显得不大好看,现在,张部长总算是办了一件好事……对得住你了……” 柳月淡淡地说:“该来的早晚会来,都是做工作,都是给党做工作,没有谁对得住谁,大家都是给公家干活,也是给自己干活,要不是有那晚的谈话,我看,这个正县级的级别也不会来的这么快……恐怕不仅仅是张部长的操作吧,我看,还是源于上面的那番话……” 柳月的话里似乎对张部长没有什么人情,甚至还有一丝的抱怨。 其实柳月这话我同意,我知道张部长会把柳月当做老黄牛来使用,为他出大力流大汗,但是,在柳月提拔的这个问题上,他却显得很愚钝,很不积极,他是要在梅玲和柳月之间搞平衡的,柳月升格了,梅玲不能升格,他又要面对梅玲的压力和哭闹。 还有,领导之高明,在于玩弄权术,他会自以为有个正县级的鱼饵吊着柳月,会让柳月更加为他卖力气,甜头不能给的太容易,太早。 此次柳月升格为正县级,我觉得应该是那晚省委宣传部长的话起了作用,市委书记做了批示,才会有现在的结果,这事,张部长起的作用未必大。 市委书记要给柳月升格,也算是给省委宣传部长有个交代,张部长自然也不好阻拦。 我想,张部长恐怕现在考虑的是要如何安抚梅玲了,梅玲这个事业单位的副县级,要想迈上正县级这个坎儿,不是那么容易的,不是张部长一句话就能办到的。 柳月说出这番话,杨哥听了笑了:“呵呵……柳月,不要把话说得那么明白,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在张部长面前,面子话还是要说的,怎么说他也是你的直接领导,呵呵……” 柳月说:“当然,杨哥,你放心,这一点我还是有数的,我知道该怎么说的。” 杨哥这时举起酒杯:“好了,来,大家一起举杯,祝贺老三和张兰的新婚大喜,祝贺柳月的升迁大喜,祝老三和张兰白头偕老,早生贵子,祝柳月工作上步步高升,一帆风顺……” 大家一起举杯。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迈上这个坎儿 喝完酒,柳月说:“其实呢,今天,我们主要还是为张兰和老三祝贺,至于我的这点事,不足一提,呵呵……” 兰姐说:“怎么就不足一提呢,你现在是正县级,下一步不就是副厅级了,呵呵……不迈上这个坎儿,怎么会有下一步的进步呢?” 柳月说:“呵呵……那是没影子的事情呢,不敢去想,虽然都是正县级,但是,这正县级和正县级,差别大了,我这个正县级,和杨哥的正县级,差了老远喽……这组织部和宣传部的常务副部长,都是正县级,但是,他们离副厅级,可真的是很近了……” 兰姐不大明白:“听起来怎么这么复杂。” 我说:“这就好比县委书记和县长还有县人大主任政协主席都是正县级,但是,要论提拔的空间,论起提拔的机会,当然是县委书记了,县委书记可以一步提拔为副地级,但是,其县长就不行,就要先干上县委书记才可以,至于县人大主任和政协主席,想提拔,更是连想都别想了……” 杨哥笑着:“小江分析地很透彻,这中国的官场,奥妙无穷,只能慢慢体会了解……很多东西不是文件上条条框框能说清楚的,是要按照无形的规则来看的……” 老三有些感慨:“官场太复杂,难以捉摸!” 晴儿说:“官场太累,太费心思,还是我们这样的自由职业好,自己做老板,想干啥就干啥……” 柳月笑着说:“晴儿说的对,我还真的很羡慕晴儿呢,说不定,那一天,我在官场呆够了,也学晴儿,下海经商去,做个自由自在的人……” 柳月说起来显得很无意,我的心里却不由动了一下。 杨哥说:“做生意和做官,都不轻松,不过,做生意的累和做官的累不是一个类型,做生意,累的舒心,值得,有实实在在的收获,做官呢,累的心碎,熬到退休,才发现一无所获,到头来一场空……我其实也是羡慕你们做生意的,可惜,我没那本事,我啊,只能在官场混了,天天与人斗……” 柳月说:“杨哥,不必这么说,凡事只要想做,敢做,就没有做不了的,就看你能不能看透,能不能想开,想通了,什么都能做……” 杨哥笑了:“你说的也是,呵呵……人最缺乏的就是突破自己的勇气,其实,就是那么一张纸,捅破了,也就看穿了……” 柳月笑了笑,说:“你今天刚得到的消息?” 杨哥点点头:“是的,我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知道了消息,明天会正式给你谈话,下发红头文件……” 柳月说:“那张部长也是已经知道的了?” 杨哥说:“当然,市委常委会通过的,他是常委,自然知道!” 柳月说:“下午他见到我的时候,可是不动声色,什么都没说,这保密工作,真够高的!呵呵……这也算是遵守组织纪律吧……” 杨哥说:“那是,组织纪律当然是要遵守的,领导就是有水平啊,我就不行,呵呵……忍不住提前给大家说了……一级是一级的领导水平哦……” 柳月笑了笑,没说话。 我冒出一句:“杨哥,此次提拔干部,恐怕不会是只有柳部长自己吧?” 杨哥说:“嗯……是的,还有调整提拔的其他几个单位的人……” 我说:“报社有没有提拔调整的?” 我问这话的意思很明白,柳月升格了,梅玲岂能罢休,张部长岂能不关照下梅玲。 柳月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看了我一眼。 杨哥似乎也觉察出了我的意思,看了看我,说:“这次调整,没有报社的任何人。” 我说:“哦……” 杨哥似乎猜透了我心里想的什么,说:“调整干部,不是儿戏,不是谁想提拔就提拔的,县级干部调整,基本是市委书记说了算的,其他人,只能做陪衬……” 杨哥这话里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张部长即使想提拔梅玲,但是,他说了也不算的,只能是给市委书记建议的份。 此次柳月提拔了,梅玲落到了柳月后面,比柳月低了办个,我估计她心里一定是妒火如焚。想到这里,我心里不由有些快意。 大家继续喝酒,主要围绕老三和兰姐,表达着各自的祝贺和祝愿。 杨哥一会儿和柳建国喝酒。 杨哥早已经知道了柳月和柳建国的关系,对柳建国很友善,柳建国和杨哥接触不多,显得有些拘谨。 杨哥对柳建国说:“建国,找到合适的女朋友了吗?” 杨哥这么一问,我不由看了看柳月,柳月不动声色。 柳建国对杨哥和黄莺的事情一直是不知道的,此刻笑了笑:“呵呵……刚开始谈。” 晴儿一听,来了精神,看着柳建国:“建国大哥,谈女朋友了,我还不知道呢,是谁啊,说说看!” 兰姐和老三也很感兴趣地看着柳建国:“建国,还真能保密,我们都不知道呢!” 柳建国和黄莺的事情,只有我和柳月知道。 柳建国看大家都在追问,笑了笑,看了看我和柳月。 柳月微笑着不说话。 我这时说话了:“建国大哥还刚开始谈,还没成呢,等成了,自然会告诉你们的,现在,建国大哥保密呢,呵呵……现在,他自然是不会说的了……” 柳建国呵呵笑起来。 柳月也笑了起来。 杨哥说:“也是,建国一看就是很稳重的人,没到火候,是不会公开的,是不会告诉大家的,呵呵……大家就先不要着急问了,我想,等瓜熟蒂落的时候,大家就见分晓了……” 我不知道杨哥要是知道柳建国谈的女朋友是黄莺会作何感想,也不知道老三兰姐和晴儿会作何感想。 这时,杨哥又逗秦娟:“娟娟啊,你有木有找到男朋友呢?” 秦娟嘻嘻一笑:“木有呢,俺还小,现在不想找……” 杨哥说:“说大不大,说小呢,也不笑了,谈恋爱,也是可以的了……你想找什么样的男朋友呢?” “找成熟的男人,不找那些小屁孩,什么都不懂,幼稚地可怜!”秦娟脱口而出。 “哈哈……”大家都笑起来,晴儿说:“什么样的男人是成熟的男人?像杨哥这么大的,可是很成熟,哈哈哈……不过,太大了吧……” 秦娟说:“嘻嘻……我喜欢像老三哥这样的男人呢……” 晴儿说:“怎么又变了,你以前不是喜欢像你表哥这样的吗,怎么又成了老三这样的了?” 秦娟说:“人都是会变的啊,表哥这样的我当然喜欢,可是,我觉得,老三哥越来越有男人味道了……” 大家都笑起来,兰姐说:“那我把老三让给你这个小妮子!” 秦娟做个鬼脸:“老三哥可不是商品,说让就让的哦……我找男朋友,就照着我表哥和老三哥的模式找……最好他俩能结合起来,组合起来,哈哈……” 大家又都笑着,继续喝酒。 此时,秦娟说的这话,没有让任何人多想什么。 我对老三和兰姐说:“可惜,今天是你们大喜的日子,却没有洞房花烛,晚上只有先到我那里去将就住一夜了……” 老三大咧咧地说:“还要什么洞房花烛啊,该办的事早就办了,现在就是走个程序而已,你以为还是古代那样,关键的事情留着在洞房之夜干啊?” 兰姐脸红着打老三,杨哥和柳月都忍不住笑出声来,秦娟听得有些莫名奇妙,看着老三:“老三哥,什么是该办的事情啊,你们什么事早就办了啊……” 晴儿伸手就捏秦娟的耳朵:“傻丫头,你是真不懂还是装懂……呵呵……” 秦娟呵呵笑着:“我大概能猜出点什么,但是,还是不能全懂!” 晴儿说:“等你谈了男朋友,你就明白了……” 杨哥这时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大自然,似乎自己作为一个老大哥,不该听到这些话。 柳月这时看了看杨哥,对晴儿和秦娟说:“好了,别谈这个了,你们啊,说起话来没深没浅……” 当晚,老三和兰姐就住在我家,在我家的客房里度过了他们的洞房之夜。 第二天老三和兰姐就走了,他们不敢在江海多呆,更不敢公开出头露面。、 临走之前,老三握住我的手,使劲咬了咬嘴唇:“老五,我走了,你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好好照顾好晴儿……唉……” 老三重重地叹了口气,声音里似乎有些苍凉。 兰姐拉住柳月的手:“月儿,有空去南方,记得去看我们……你自己要好好保重,过好自己的生活,凡事多想开,不要太难为自己……唉……” 兰姐也重重地叹了口气,声音里似乎有些凄婉。 柳月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微笑着,没有说话。 然后,老三和兰姐走了。目送他们离去,我的心里感到了几许茫然和惆怅。 柳月此次虽然没有调整职务,只是升格为正县级,但是,这仍然让梅玲几乎疯了。我不知道梅玲是如何找张部长哭闹的,也不知道她在马书记面前表现如何,但是,仅仅从我到她办公室里去送一个文件,看到的情景,就足以说明。 送走老三和兰姐的当天下午我出去采访回来,被采访单位有一个文件让我捎给梅玲,我回报社后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我直接去了梅玲办公室,敲门进去后,梅玲办公室的情景让我大感意外,办公桌上的东西一扫光,地上到处都是散落的东西,碎玻璃片子到处都是,梅玲正带着歇斯底里的表情坐在办公椅子上喘粗气。 我看见她这副摸样,心里一乐,说:“哟——领导,怎么了?怎么把办公室的东西都摔了?” 梅玲瞪了我一眼,毫不客气地说:“关你屁事!”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领导的事 我说:“领导的事就是我的事啊,怎么不关我屁事呢?下属关心领导,是应该的,怎么了?梅社长,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了?” 梅玲气呼呼地咬着银牙:“你是来看我笑话的,是不是?幸灾乐祸,是不是?” 我故作不解:“什么啊,我看你什么笑话,怎么就幸灾乐祸了?我又不知道是什么事让你这么发火!” 梅玲气的肚子咕咕叫,却又不能说出事情的原委,气哼哼地接过我手里的文件,说:“气死我了,老娘那点干的不好?那点没伺候好?” 我说:“咋了,谁欺负你了?谁敢欺负你啊,堂堂的梅社长,叱咤风云的胡领导!” 梅玲气火火地看着我,欲言又止。 这时,刘飞进来了,陪着笑脸,对我说:“梅社长中午有客人,喝多了一点,没事了……” 说着,刘飞低三下四地弯腰拣地上的东西。 刘飞刚吧一个笔筒放到办公桌上,梅玲呼地抓起笔筒,又摔到地上,冲着刘飞就骂:“滚,滚出去,什么中午老娘喝多了……老娘根本就没喝酒,不用你在这里充好人,滚出去——” 刘飞弄的很难看,尴尬地站起来,极力笑着:“好,好,我出去,梅社长,您消消气……” 说着,刘飞转身往外走,转过身后,刘飞的眼里露出一丝狰狞和冷笑。 我干笑了一声:“那我也走了,领导好自为之吧!” 说着,我转身离去,心里窃笑不已。 我在办公室忙完了,然后下楼。 走到二楼,正好遇见马书记和梅玲一前一后下楼,马书记的脸色阴沉着,梅玲板着脸跟在后面。 我放缓脚步,让他们先走。 马书记和梅玲一前一后下楼上了车,出了报社院子。 我站在楼门口,鼻子里不由发出一声冷笑。 “江主任,还不下班?”突然背后传来刘飞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竟然没觉察到刘飞是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 刘飞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看着我。 我笑了下:“这就走!” 刘飞说:“江主任,等等,我和你说件事!” 我说:“什么事情啊?” 刘飞说:“柳部长升格为正县级了,你知道了吗?” 我说:“知道了!” 刘飞脸上露出真诚的祝福的笑容:“我今天一听说这事,心里真高兴啊,发自内心为柳部长高兴……柳部长是我们的老领导,老领导进步提拔,我们做老兵的,做下属的,格外高兴……” 我弄不清楚刘飞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心里带着戒备,说:“呵呵……是的!” 刘飞说:“江主任,我有个想法想和你谈谈……” 我心里警惕起来,看着刘飞,脸上带着笑,故作轻松地说:“刘总,有什么想法?请指示!” 刘飞笑着说:“江主任,你可别说什么指示,我们俩,是好兄弟,不要这么见外……我想啊,这次,柳部长升为正县级了,我们做老部下的,是不是应该给老领导祝贺祝贺呢……我想,以我们俩的名义,请柳部长吃顿饭,再叫上新闻部的全体人员,你说,好不好?我出钱请客,大家一起陪同……还有,你是现在新闻部的主任,这个对柳部长的邀请,由你出面发起……” 刘飞想请柳月吃饭,祝贺她高升,而且拉了我和新闻部的全体人员陪同,这让我有些出乎意料。 我很快猜透了刘飞的心思,如果以他自己的名义请柳月吃饭,柳月未必会答应,但是,打着新闻部全体人员的名义请柳月,让我去邀请柳月,柳月是不会拒绝的。这一点,刘飞看的很清楚,这样,他既能请到柳月,又由他出钱,自然这人情就应该是他的。 我有些想不通的是,刘飞设宴为柳月祝贺,他难道就不怕梅玲知道,就不怕得罪梅玲,还有,要是让马书记知道,不知道会怎么想? 刘飞心里到底是怎么盘算的?我一时想不透。 到底答应不答应刘飞呢?我心里快速琢磨着。 我知道,如果我推辞,刘飞的如意算盘就要落空,我不去,陈静和新闻部的同事肯定都不会听刘飞的召唤,刘飞使唤不动新闻部的任何人,他自己一个人请柳月,师出无名,孤单寡人,说不出口,柳月单独和他吃饭,可能性也不大。 可是,如果我成全了刘飞,我倒不在乎不担心刘飞抢什么风头,我在意的是怕刘飞又暗藏什么阴谋估计算计柳月,或者是我。可是,借着这个事情,刘飞又能捣鼓什么呢?难道是刘飞看到柳月提拔了,想到今后柳月的仕途无可估量,看出了柳月今后进步的苗头,想找个借口向柳月靠拢,攀上柳月这棵大树,同时脚踩两只船?如果要是这样,那倒也不足为虑。 看我的表情,刘飞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诚恳地说:“江主任,请你相信我的诚意,我是柳部长一手带起来培养起来的,我对柳部长的感情和你们是一样的,柳部长升格了,我心里发自内心的高兴,虽然我离开新闻部了,可是,我仍旧不忘记在新闻部和大家一起打拼的日子,仍旧没有忘记柳部长对我的谆谆教导,我这次,只不过是想借这个机会,表达我对柳部长的敬意和祝福之情,还有,表达我对新闻部老同事们的友好之情……” 柳月说的情真意切,我当然不会相信他的鬼话,我知道他是一个优秀的演员,但是,他既然这么说,我就不能没有表示。 我脑子里转悠了一下,心里做出了决定,笑着对刘飞说:“你想带着我们新闻部的人马集体给柳部长祝贺,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新闻部的同事们也会很乐意参加的,我本人更没有问题,呵呵……不过,我觉得,这邀请柳部长,还是由你出马比较好,毕竟,你是新闻部柳部长走了以后的接班人,第一任主任,我们都是你的老兵呢……而且,你还是我们的老大哥……” 刘飞笑着说:“还是你来邀请吧,你是现任的新闻部主任,又是柳部长最得意的弟子,我比起你来,不管是工作业绩还是对新闻部同事们的号召力,还是在柳部长心目中的重要位置,都差远了……呵呵……” 我说:“刘总,你这话就说错了,在柳部长心目中,大家应该都是一样的位置,柳部长这个人你是知道的,她对自己的老部下,向来都是不偏不倚的,她的做人风格你应该比我清楚……” 刘飞忙点头:“嗯……对,对,是这样,不过,我总觉得,还是你来邀请比较好……” 我想了下,说:“既然领导安排我去做,那么我就去邀请柳部长,但是,话说在前面,柳部长给不给我这个面子,我可不敢打保证,我只负责邀请,能不能邀请来,我不管!” 刘飞大喜:“好的,行,你只要把话说到,把意思表达到就行了,柳部长不会不给我们老部下面子的,她会答应的……” 事情就这么定了,我出了报社,给柳月打了个电话,告诉了柳月这事,听取柳月的意见。 柳月听完后,在电话里停顿了片刻,说:“小小级别变动,无足挂齿,这刘飞如此急于祝贺,倒是显得情真意切,只是,我觉得这家伙另有打算……” 我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打死也不相信刘飞会真心实意想给你祝贺,鬼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我答应他的时候留了后手,要不,我就回复他,说你工作忙,没空,推了算了!” 柳月说:“那样,会显出我摆谱拉架子,瞧不起老部下,不仅仅是瞧不起刘飞,还包括了新闻部的大家,传出去,会给别人留下话柄,也给了刘飞口实……嗯……这样吧,行,不就是吃一顿饭吗,还能捣鼓出什么洋动静来,在我面前,刘飞翻不了把,我量他现在也不敢对我糊弄什么,我估计他很可能是想多给自己一条出路,和我走得近一点,为自己将来留一个后手,从这一点上,这倒也看出他的远虑,这一点,倒是值得你我学习……既然刘飞请客,不吃白不吃,呵呵……而且,还能和新闻部的伙计们聚一聚,何乐而不为……既然他盛情邀请了,而且还是江大主任出面邀请的,我可不能不给面子哈……好吧,你告诉他,我答应了,时间由你们定好了,我这几天事情都不多……” 第二天,我告诉了刘飞,刘飞很是高兴,说就定在当天晚上,他立刻就订好了酒店的单间,告诉了我房间号码。 我通知了陈静和新闻部的同事们,大家自然都很高兴,陈静觉得有些意外,单独和我一起的时候说:“刘飞请客,会不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按好心啊?” 我说:“不要这么想,要从老部下对老领导的感情出发来想,我们都是纯洁的阶级兄弟,不要掺杂什么复杂的情结嘛……” 陈静撇了撇嘴:“我看你是个滑头,话说的比唱地还好听,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以为我不知道?” 我说:“某些事情,某些问题,要学会只看表面不看实质,要学会做个聪明人,怎么?你想深挖阶级斗争根源?” 陈静哼了一声:“懒得挖根源,不过,有人出钱请客,俺能有机会和柳姐欢聚一下,倒也不是坏事……” 晚上,刘飞和新闻部的全体人员一起到了酒店,在房间等候,柳月如约而至。 刘飞见了柳月,毕恭毕敬地站起来请柳月坐下,新闻部的同事们一片欢腾,纷纷和柳月招呼。 柳月见到大家,也很高兴,和大家逐个握手。 大家坐定,开始上了酒菜,刘飞开场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谦逊而热情 “柳部长,感谢老主任百忙之中来参加新闻部同事们为你举行的祝贺晚宴……”刘飞谦逊而热情地发话了:“你这次升格为正县级,我们作为你的老部下,闻听无不欢欣鼓舞,无不发自内心的高兴和祝福,都感到很自豪和荣光,体会大家的愿望和要求,我和江主任商议了一下,决定今晚举办这个祝贺晚宴,表达我们对老主任老领导的祝贺之意,比达我们大家对老领导的尊敬和感激之情……” 刘飞说的很冠冕堂皇,很体面,很诚挚。 柳月看了看刘飞,又看看大家,向大家举手作揖:“感谢刘主任,感谢江主任,感谢老同事们,呵呵……其实啊,我这个升格,换汤不换药,干的还是那些活,就是工资长了一级而已,真的没什么值得祝贺的,不过,大家的盛情和真情,大家的心意,我还是领了……再次感谢大家对我的看重和关照……” 大家都乐呵呵地笑着看着柳月,陈静说:“柳姐,别谦虚啊,你要是不稀罕,还给我来当当,哈哈……” 大家都笑起来。 柳月也笑了:“好啊,咱俩换,我来当你的副主任,跟着江主任干活……” 陈静说:“哈哈……得了吧,我可没你那本事,干不了你那活,有多大的本事吃多大的饭,我还是老老实实做江主任的副手吧,不敢篡位……” 刘飞笑着说:“柳部长就是平易近人,和群众打成一片,柳部长的做人做事,都是我们的榜样,我和江主任陈主任能有今天,都是离不开柳部长对我们的教导和指导的,柳部长对我们的帮助和领导,我们都是历历在心的……换句话说,没有柳部长对我们的苦心教导,就没有我们的今天……” 刘飞这话倒是说中了我的心坎。 柳月忙摆手说:“刘主任,切不可这么说,你们能有今天,都是你们自己努力奋斗拼搏的结果,我只不过是尽了我的本职义务,关键还是你们的能力强,悟性好,自身素质好……不光你们三位主任,新闻部的同事们,都是有很高的素质的,特别是去年以来,新闻部在江主任和陈主任的领导下,取得了不菲的成绩,得到了市里和部里领导的肯定,也给我这个分管部长脸上长了光,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我能有今天,其实应该感谢大家,感谢刘主任的支持,感谢新闻部全体同仁们的支持……没有大家的支持和出色的表现,我这个副部长可就是光杆司令喽,就一事无成喽,别说什么升格提拔,不给免职,就算幸运了……呵呵……” 大家听了,脸上都乐呵呵。 刘飞这时举起酒杯,面向大家:“来,各位兄弟姊妹,大家一起举起酒杯,共同祝贺我们敬爱的老领导高升,祝愿老领导今后仕途步步高升,前途似锦……祝愿老领导越来越年轻漂亮,心情好,身体好,祝愿我们大家在老领导的领导和关照下取得更好的成绩……” 大家一起举杯干了。 然后,大家自由举杯互相敬酒。 刘飞端起一杯酒,看着柳月,说:“柳部长,我其实很羡慕江主任和陈主任他们啊,他们能在你的直接领导下工作,继续接受你的教诲,我虽然离开了新闻部,可是,我时刻都没有忘记自己是从新闻部出来的,时刻都没有忘记自己是你亲自带出来的老兵,现在我的工作虽然和你没有直接业务关系了,可是,我想提一个要求,我希望你能像以前那样,继续关心我批评我教育我指导我,继续关注我的成长和进步,不然,我可就真的要说老领导偏心了……呵呵……” 柳月笑了,说:“刘主任,你太客气太谦虚了,你的能力是很出色的,有马书记亲自领导你,我那里还敢插足呢,呵呵……再说,马书记的领导能力可是比我强多了,我也是马书记的老兵,是马书记培养带出来的呢,其实呢,不管你们大家和我工作上的联系咋样,作为从同一个战壕里一起拼打过的老战友,我心里都是一视同仁的,都希望你们能在正确的人生道路上顺利成长,都希望你们能在为自己的理想和事业而拼搏的过程中快速成长,都希望你们能真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现在的工作,做的是很出色的,我经常从马书记口里听到对你的赞扬,你现在的岗位,是很重要的,承上启下,是整个报社运转的中枢,你能游刃有余地做到现在的程度,这充分说明了你自身的素质和能力,报社的领导和群众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刘飞谦逊地笑着:“感谢柳部长的夸奖和鼓励,我会牢记柳部长对我的教导,继续能力干好本职工作……” 柳月诚恳地说:“刘主任,新闻部的老同事里,除了我,就算你是老大哥了,你是他们的老主任,兄长,咱们新闻部的传统你是知道的,工作上是合作竞争伙伴,工作之外呢,是亲如一家的兄弟姊妹,大家友好相处,和睦相处,是很重要的,我相信,在你的以身作则带领下,新闻部的同事们一定会团结地更好,合作地更好,一定会取得更优异的成绩,你和大家都会有更好更快的成长和进步……这是我对你和大家最真切的希望和祝愿……” 刘飞点点头:“老领导,我会牢记你的叮嘱,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大家也不会让你失望……” 柳月点点头:“好,我对你是很有信心的,当然,对大家也是很有信心的,来,刘主任,我们干了这杯酒……” 我这时心里越发肯定刘飞今晚之所以要请柳月吃饭,是想巴结柳月,向柳月积极靠拢,为自己多留一条发展的路子。 我想起柳月昨天和我在电话上说的话,不由真的佩服起刘飞脚踩两只船的功夫。 只是,我心里仍然有些疑惑,刘飞请柳月吃饭,马书记和梅玲知道吗?如果不知道,刘飞这么做,马书记和梅玲知道了会作何感想?难道刘飞就对他们没有顾忌?一仆从二主,这可是官场大忌。 我看着柳月和刘飞谈笑风生的表情,不知道柳月有没有想到这一点。 我打定主意,决定今晚使劲灌刘飞喝酒,让他酒后吐真言。 我于是开始找了各种由头,一杯又一杯地给刘飞敬酒。刘飞酒量没有我大,我自信很快就能把他灌醉。 果然,几杯酒下肚之后,刘飞的脸色开始变了,显得不胜酒力。 我倒满一杯酒,正打算再敬刘飞一杯,刘飞却站起来,随手拿起大哥大装进口袋,然后笑着说:“江主任,我可是酒量不行了,不过,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只要你提酒,我还得喝,呵呵……稍等下,我去下卫生间……” 说着,刘飞摇摇晃晃出去了。 刘飞一出去,我也立刻站起来出去。 出去前,我看了一眼柳月,柳月正看着我,眼神捉摸不定。 “我去看着刘总,万一他喝多了摔倒了……”我冲柳月诡笑了下,然后出去了。 我知道柳月一定对我今晚主动不停和刘飞喝酒感到有些不解,或许她心里猜到了一些,但是,她对我跟着刘飞出去,可能还是有些想不明白,她应该猜得出,我此刻不会那么巧和刘飞一起上卫生间,更不会那么好心怕刘飞跌倒出去搀扶他。 我出了门,看到刘飞正在走廊里往前走着。 此刻的刘飞,却丝毫没有了刚才走路摇摇晃晃的醉态,而是走的四平八稳,快速走进了卫生间。 我悄悄尾随而去。 卫生间是带封闭格子的,我刚进去,就听见刘飞在一个关上门的格子里呕吐的声音,听那动静,刘飞是在自己主动用手抠。 我进了隔壁的格子,听着刘飞一阵阵嗷嗷地呕吐声,我靠,看来他是真的豁出来要舍命陪君子了,抠出来回去再继续和我喝。 我静静地呆在格子里不做声。 一会儿,刘飞吐完了,出来,开始在水龙头前漱口和洗脸。 我从格子缝里正好看到刘飞。卫生间此刻没人,只有外面的他和格子里的我。 刘飞洗完脸,擦干,戴上眼镜,用手抹抹头发,整理了一下领带和领口,然后嘴里嘟哝了一句:“妈的,想灌醉我,想从我嘴里套实话,没那么容易!” 接着,刘飞摸出大哥大开始打电话,边慢慢往外走。 刘飞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听到他开始说话了:”按照您的吩咐,我正在酒店请她的客,新闻部全体人员都来了……一切都很顺利,她对我态度很好,很真诚,毫无疑心,请您放心……” 说着,刘飞出了卫生间的门,听不见后面的声音了。 我呆在格子里听到这话,心里猛地一震。操,怎么回事? 我跟踪刘飞上卫生间,事先并没有想到什么明确的目的,只是自发地有了这个念头,说不出的原因让我跟踪了他。刘飞用手抠酒让我小小意外了下,而他打的这个电话让我大大吃惊了,这纯粹是我无意中的发现和收获。 我不得不承认,在这个事情上,我太低估刘飞了,不仅仅是我,甚至于可能包括柳月,她也许没有想到这些,也低估了刘飞的心术。 我愈发感到了刘飞的城府之深,有个叫yulong的朋友说我把刘飞说的太神了,我觉得这不是说的事情,刘飞确实有些神,而且,他真正神的地方,还早着呢,这不过是个开端。 联想到刘飞在今晚酒桌上的表现,我不由一阵颤栗,我体会到了什么叫阴毒和狠辣。 那么,刘飞是在秉承谁的旨意来做这事的呢?刚才他在给谁打电话?马书记?梅玲?他的老丈人龚局长?或者是另外的什么人?我脑子里飞快地思索着,却无法确定下来。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有一点我很明确 根据刘飞通话的内容判断,刘飞今天请柳月吃饭,包括让我们一起作陪,都是那个接电话的人幕后详密安排的一部分,似乎是要让刘飞借着这个机会获取柳月的好感和信任,至少拉近刘飞和柳月的关系。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的后面有什么阴谋和打算,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是,有一点我很明确,那就是那人绝对对柳月没有好意。 可是,我又有些推翻自己的判断,那人既然能安排到这一步,至少说明不是个智商低的人,他应该知道,就凭一场酒,就凭柳月的睿智,难道刘飞真的能获得柳月的信任和好感?连我都能想到这一点,那人也一定能想到。 既然如此,那么,他安排刘飞请客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呢?恐怕不仅我不清楚,就是刘飞,说不定也蒙在鼓里。 我反复琢磨着,立刻出了卫生间,看到刘飞在走廊里走着,没有进房间,却拐到了楼梯下面,背对走廊,继续打着电话。 我不再耽误,悄悄回到了房间。 房间里,柳月正和大家谈笑风生,觥筹交错,其乐融融。 我回来坐下,有些心神不定。 柳月看着我,笑了下:“怎么了?鬼鬼祟祟的……” 我笑了下,没做声,脑子里盘算着自己的事情。 我掏出自己的大哥大,卸下电池,将包里那块用光了电还没来得及充的电池按上,然后将大哥大放进口袋里。 柳月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我,说:“怎么了?干嘛呢?” 我冲柳月笑笑:“没什么,你喝你的酒就是,别管我……” 柳月嘴巴一撇:“不管你你上天……我还管不了你了?” 我嘿嘿笑了下:“能管了,呵呵……来,我和你喝一杯!” “好,下级敬上级,那上级就笑纳了……”柳月笑嘻嘻地端起酒杯和我喝酒,似乎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多想。 刚放下酒杯,刘飞进来了,身体又变得摇摇晃晃,歪歪斜斜坐下,看着我说:“哎呀——江主任,我这上了一趟卫生间,酒一下子就上了头,胃里翻江倒海啊……刚才在外面站了一会,吹了会凉风,感觉才好些了……” 我说:“那……要不,我们就不喝了……” 我这会已经失去了和刘飞喝酒的兴致了,因为我已经摸出了刘飞请客的真假,还有,狗日的喝多了就自己抠出来,回来再喝,这样很难喝醉的,我哪里有这个功夫奉陪。 刘飞却好似来了兴致:“那怎么行,刚才都是你敬我的酒,这会该我回敬你了……来,我先回敬你三杯酒……” 刘飞端起了酒杯。 我心不在焉地和刘飞喝了三杯酒,刘飞每一杯都干净利索地干掉了。 陈静看着刘飞喝酒的样子,说:“刘总,今晚酒量大长啊,看不出,还真能喝!” 刘飞笑呵呵地看着陈静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喜酒不醉人啊,这柳部长的喜事,就是我的喜事,我心里舒服痛快,自然是越喝越高兴了……” 陈静点点头赞赏地说:“嗯……刘总,小嘴真甜,我看你不仅越来越能喝,而且还越来越会说话了……我心里也很高兴,可是,酒量怎么就不见长呢,该不会是我心里不是真的高兴吧……” 刘飞似乎没有听出陈静话里的讽刺味道,笑呵呵地又对陈静说:“陈主任,我也敬你一杯酒吧……” 陈静说:“别,刘总,我酒量不行,再喝就醉了……” 这时,我打了一个酒嗝,说:“哎——我今晚和刘总单独喝了不少啊,我这会都觉得有些醉了……唉……回家说不定又要挨训呢……” 说到这里,我做突然想起来的样子,说:“坏了,今晚出来喝酒,还没给老婆请假,糟糕,大大的糟糕……” 刘飞和陈静都笑着看着我,陈静说:“哈哈……回家等着挨尅吧……咦,奇怪,你没请假,你家小娘子怎么没打电话找你呢?” “是啊,奇怪……”我不由暗喜陈静无意中的配合,说着摸出大哥大一看:“呀——电话没电了,怪不得没接到电话呢!” “哈哈……我看你今晚麻烦大了,还不赶紧给老婆打个电话说一声,不然,你晚你回去死定了!”陈静大笑着,又在无意之中配合了我一次。 我挠挠头皮,笑笑,说:“嗯……是得赶紧打个电话。” 柳月这会一直没做声,微笑着看我表演。 我随意地对刘飞说:“刘总,借用下你的电话,给老婆汇报一声!” 刘飞微笑着看着我,痛快地摸出电话递给我,我接过来刚要站起来出去,一看,刘飞的电话竟然也没电了。我靠,怎么会这么巧,妈的! 我说:“刘总,你的电话怎么没电了?” 刘飞做意外状拿回电话看了看,说:“咦——真的没电了,我今晚一直没用,下班前还有一个电的,这么快就没了……” 刘飞神情自若,面不改色,用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我。 我骑虎难下了,只好转向柳月:“柳部长,你的电话还有电吗?” 柳月摸出电话递给我:“我的当然还有电……” 我接过电话,站起来出了房间,说:“你们喝,我给家里打个电话……” 我只能把戏继续演下去。 出了房间,我走到走廊尽头的窗前,呼了口气,妈的,本来想找个借口用刘飞的电话,看看他拨出的号码,谁知道竟然他的电话也没电了,刚才他不是还打电话的吗,怎么突然就没电了?出鬼了? 想到这里,我突然一个激灵,操,该不会是刘飞发觉我跟踪他出去了,早已料到我要对他来这一手,提前做了准备,也像我一样换了电池吧?或者,刘飞没有察觉我发现他打电话,只是刘飞一贯的下意识的自我保护措施? 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觉得自己心眼不少,在刘飞面前,还是嫩地很。 我在外面站了几分钟,没有打电话,然后回了房间,将电话递给了柳月。 晴儿早就知道我今晚要喝酒的事,自然不用专门请假。 我刚把电话递给柳月,刘飞突然说:“柳部长,不好意思,我也想借用下你的电话,我刚想起一件事要安排下办公室的值班人员……” 柳月笑了下,把大哥大递给了刘飞,刘飞拿着电话出去了。 我心里有些犯嘀咕,妈的,这么巧,我用完你也用,我不用你也不用。 突然,我的心里猛地一缩,坏了,刘飞这小子用柳月的大哥大打电话,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不是真的要给办公室打电话安排事,他肯定是要看柳月电话上的拨出记录,看我刚才是不是真的打电话了。 我心里一阵懊丧,妈的,算计来算计去,还是没算计过他。 刘飞出去后,柳月看着我说:“看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我说:“没有啊,我很专心的啊……” 这时陈静说:“哎——老大,这会正好都是咱们新闻部的人,咱们大家集体给柳姐敬杯酒,好不好?” 大家都说好,我和大家于是一起举杯敬柳月。 刚喝完,刘飞回来了,把大哥大还给柳月,接着冲我笑了下,不知怎么,我觉得刘飞的笑里有几分嘲讽和捉弄。 散席后,我送柳月回家,路上,柳月摸出大哥大看了看,说:“刘飞刚才确实是给报社办公室打电话了,可是你没有给晴儿打电话……你今晚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我说:“没什么名堂。” 柳月说:“你是想查看刘飞出去上卫生间的时候给谁打电话了吧?” 我老实地点点头:“是!” 柳月说:“你查看这个干吗?” 我说:“不干吗,好奇,就是想知道!” 柳月说:“不仅仅是好奇吧?你是不是怀疑今晚刘飞请客的动机不纯?” 我看着柳月:“你难道觉得他的动机很纯吗?” 柳月淡淡笑了下:“不就是吃一顿饭吗,想那么多干吗?我就不信他能借着这顿饭捣鼓出什么事来,不管他是什么动机,吃顿饭,还能会有什么事?呵呵……你不要想多了,也不能把人的心都想歪了……” 我张嘴就要说出刘飞打电话的内容,想了想,又咽了下去。 柳月说:“你想说什么?” 我说:“没什么,或许,我是真的想多了……” 此刻,我不想告诉柳月这事,现在我不知道是谁在幕后安排的,告诉了柳月,也无济于事,反倒让她徒劳增加烦恼。 虽然我想不出这背后到底有什么玄机,但是,我知道,这场酒,绝对是有用意的。 我又想,幕后那人在利用刘飞,说不定,刘飞也在利用那人。 对于刘飞,我真的不敢小觑了。 柳月看着我半天没做声,一会儿叹息一声说:“其实,活着,不必要那么累的,我自己不想那么累,也不想让你那么累,老是寻思那些自扰的事情,会很累的……有的人,热衷于让自己累,对于谋心之计,乐此不倦,可是,我不希望你也这样,我自己更不想这样……” 我说:“我当然不想让自己活得很累,可是,有时候,你不得不累,被逼的,我们既然想更好地活着,既然想站直了活着,就得承受这些累,有些累,是无法逃避的……虽然我不知道今晚刘飞请你客的真正动机,但是,我敢肯定,他一定是有自己的算盘的……” 柳月说:“这不奇怪,谁做事情是没有目的的呢?任何人做任何事,都大大小小有自己的目的,只是这目的有好坏之分而已,更何况是刘飞这样的人,他有自己的算盘,那就有好了,我们能左右自己,却不能左右别人的想法,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走好自己的路就好了……生活已经很累了,再去想那么多,再去为那些看不到事情耗费自己的脑汁,真的很累的……还是让自己的大脑简单一点,让自己活得简单一点吧……” 我呼了口气,没有说话,脑子里寻思着。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有内涵的阅历 柳月又说:“其实,生活中,面对的,经历的多了,阅历多了,本来还复杂多变的心绪反而会变得简单起来……很多事情,都是会一厢情愿地让它简单,不要那么复杂……” 我说:“难道,这就是成长和成熟,这就是有内涵的阅历?” 柳月说:“可以这么说……生命是一个不停飘移的过程,所走过的每一个地方,也许都将成为驿站;所经历的每一个人都会成为过客;所经历的每件事,都会是一个刻骨铭心的历练。只有面对了,经历了,我们才会成长,才会成熟,才会享有阅历的内涵……你不认为是这样吗?” 我默默体味找柳月的话,想起了柳月曾经的经历和苦难,心里一阵酸楚,一会儿说:“在你过去的这些年里,你是不是觉得很累,很苦?觉得劳累和苦楚的日子很漫长?” 柳月叹息了一声,轻声说:“累与不累,苦与不苦,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感悟和见解,同样,人生的短暂和漫长,也要看你怎么样去体味……每个人都有过去,我当然也是,这些过去形成了记忆堆积在心里的角落,我总是想尝试着把过去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全部舍弃掉,让它变成云烟随风飘逝,也可以让它沉静的睡在我的心室里,以后不会再去打开,也不会再去拾起,偶尔的翻阅,也只是给心灵一次成长的感悟。我总是感觉,人活在世上有无数个太多,太多的分分秒秒,太多的瞬间,太多的选择、太多的无奈,但这无数个太多的背后,只能让心去承受沉淀;漫长的人生也是瞬间人生,我只有让心孤独地去感悟……也许当心伤痕累累、流尽最后一滴心泪的时候,人生就不再有漫长,也就没有了瞬间……人活着,真累!这话不是口头禅,说过了,就是一个发泄,站起来,我们还有很远的路要走,在现实里,我们只有选择前进,前进……所以,为了让我们自己更好的前进,我们不能让自己太累,不能让自己因为一些未知的看不到的甚至可能不存在的猜测来烦恼自己,劳累自己……所以,我宁愿把今晚的酒场当做一个普通的同事朋友聚会,不愿意让自己去想更多,虽然有时候我也会忍不住不去想……” 我点了点头:“嗯……” 柳月说:“今晚你的异常行为,我不是没有觉察,只是,我觉得你没有必要再去借用刘飞的电话,你觉得自己做的很聪明,其实很愚蠢,你要明白,你面对的是刘飞,刘飞的智慧和智商,在某一个角度来说,大大超过你……不仅仅是你,我也比不上他……记住,既然我们不打算去谋害别人,那么,我们就学会以不变应万变,静观事态发展,而不要去打草惊蛇……你知道你借用刘飞电话这一举动,会让刘飞心里想到什么吗?会引起他多大的警觉吗?” 我说:“会吗?” 柳月说:“当然会,不然,刘飞也就不会借用我的电话了……他比你有数,想的周全,真的给办公室拨了一个电话,而你呢,只是拿着电话出去转悠了下就回来了,刘飞一下子就看穿了你的计谋……在这方面,你比刘飞差的远了……我现在甚至在想,刘飞可能已经怀疑你偷听到他出去打电话的内容了……你是不是出去偷听到了?” 我没有说话,心里不禁有些沮丧,刘飞如果要是真的判断出我知道他打电话的内容了,那么,他下一步会对我采取什么行动呢?我想来想去也想不出。 柳月见我不说话,也没有硬追问。 又过了一周,我接到柳月的电话:“建国和黄莺谈得差不多了,两人的关系初步确定了,开始了热恋,呵呵……” 我说:“好啊,太好了!” 柳月说:“建国和我说,他想约了大家一起吃顿饭,把关系公开,总是这么遮遮掩掩的,也不是个事……” 我说:“建国大哥说的遮掩恐怕指的是他和你的关系吧,他恐怕还不知道黄莺和杨哥的关系吧?要是黄莺知道了你和建国的关系,建国知道了黄莺和杨哥的关系,恐怕两人心理上都会有很大的震动和变化……” 柳月说:“该来的早晚会来,也到了该让他们知道的时候了,不然,以后大家怎么相处?” 我说:“你打算怎么办?” 柳月说:“我打算办一桌酒菜,请你还有杨哥、晴儿,加上建国和黄莺,大家一起吃顿饭,该见的面就见,该说的话就说,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 我说:“这样也好!对了,梅玲是黄莺的表姐,你觉得要不要把她也请来呢?” 柳月笑起来:“你说呢?” 我说:“我问你呢!” 柳月说:“我想听你说呢!” 我呵呵笑了:“黄莺现在很讨厌梅玲,和建国的事情都没让她知道,请梅玲来啊,黄莺肯定是不同意的,那我们也就不必多此一举了……” 柳月说:“既然多此一举,你还问我干吗?” 我说:“其实我倒是想请她来,到时候大家都不理她,我想看看她难堪的样子……” 柳月说:“无聊!你好无聊!我看就是梅玲不惹你,你都想惹她,是不是太闲了,想找事了?” 我嘿嘿笑起来。 转眼到了周末,柳月在酒店订了房间,我和晴儿还有杨哥到的时候,柳月已经到了,大家一起随便聊天,等候柳建国带着女朋友来。 为了避免杨哥和晴儿有其他的想法,还有不想多费口舌,柳月听从了我再三坚持的意见,事先没有给杨哥和晴儿说柳建国的女朋友是谁,只告诉他们今晚请建国和他的女朋友吃饭,大家见个面。 杨哥和晴儿说笑着,期待着柳建国他们的到来。 一会儿,柳建国和黄莺来了。 一推门进来,柳建国看到杨哥在这里,脸上有点小小的意外,接着就笑着冲杨哥点了点头:“杨哥好!” 而此时,杨哥和黄莺四目相望,都呆了,杨哥还没来得及和柳建国打招呼,脸上的笑容就顿时僵住了,黄莺甚至都没有笑出来,脸色一变,接着又看到柳月,眼里露出了惊诧和疑惑。 晴儿此时的嘴巴张地大大的:“啊——呀——呀——” 我坐在那里稳如泰山,心里有些兴奋,觉得挺刺激,盘算着:一场好戏要开始了! 在座的人当中,除了我和柳月,没有人此刻不惊奇意外,这让我感到比较刺激和兴奋,同时开始琢磨怎么和他们说开这事。 我首先对晴儿和杨哥说:“晴儿,杨哥,建国的女朋友就是黄莺,之前,因为他们处在很初步的阶段,一直没有对大家说……” 晴儿如梦初醒,点点头,不知是喜是忧,看了看杨哥,又看看柳月,然后看着黄莺和柳建国长长地“哦”了一声。 杨哥则迅速镇静下来,一副处变不惊的神态,冲着柳建国和黄莺点点头:“嗯……好,很好……”杨哥说话的时候是带着微笑的。 黄莺看着杨哥和柳月,脸上意外的神情仍然没有消失,她一定是惊诧于柳建国怎么会认识杨哥和柳月。这时见杨哥和她打招呼,黄莺勉强笑笑,笑得很尴尬,说:“杨哥,你好!” 接着,黄莺又冲柳月点点头:“柳姐,你好!” 这时,柳建国倒诧异了,看着黄莺:“你……你都认识他们?” 黄莺和柳月认识柳建国不意外,但是黄莺认识杨哥,倒是让柳建国比较奇怪。 黄莺点了点头,看着柳建国说:“你……你也认识他们?” 柳建国说:“是啊!不但认识,还很熟悉啊!你……你怎么会认识杨哥呢?” 黄莺咬了咬牙,似乎下了决心,说:“还记得我告诉过你我曾经有过一次不成功的恋爱吧,我当时要告诉你详情,你不让我说,那么,今天我告诉你,那次不成功恋情的男主角,就是杨哥……” 柳建国张大嘴巴“哦”了一声,怔怔地看了看杨哥:“杨哥,真的啊?” 杨哥沉稳地点点头:“是的,建国,我和小黄曾经相处过一段时间,现在,大家虽然分手了,但是仍然是朋友,小黄是个不错的女人,你能和小黄相处,我很高兴看到,我祝福你们……” 柳建国又看着黄莺点了点头,接着又看看杨哥,似乎还没有适应过来,说:“真巧……这么巧……” 这时,柳月招呼大家:“建国,小黄,你们坐,坐下慢慢说……” 黄莺没有坐,看了看柳月,接着看着柳建国:“建国,你……你和柳姐……” 柳建国还没来得及说话,柳月接了过来:“小黄,建国是我的弟弟,我是建国的姐姐……” 黄莺猛地吃了一惊,身体摇晃了一下,愣愣地看着柳建国:“建国……这……这是真的?” 柳建国点了点头:“是的,这是真的。” 黄莺瞪大眼睛看着柳建国:“可是……你不是……” 柳建国说:“是的,我是从小没了父母,从小到大跟着收养我的哑巴父亲长大,我从小也失去了我的姐姐……可是,1年多前,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在江海找到了我失散多年的姐姐,就是柳月……她就是我的亲姐姐……” 黄莺怔怔地看着柳建国:“可是……你……你为什么一直没告诉我……” “小黄,是我不让建国告诉你的……”这时,柳月看着黄莺温和地说:“因为我怕影响你和建国正常关系的发展,我不想让你和建国的关系中掺杂进其他的因素,也不想让你和建国有更多的顾虑和心理负担,所以,我没让建国和你说,同时,我也没有告诉建国你和杨哥的关系……” 黄莺似乎仍然没有回过神来,似乎对眼前的这一切很难接受,似乎不能接受柳月和柳建国的关系,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柳月和柳建国,嘴里喃喃地说:“这……这怎么可能……这……这怎么可以……” 黄莺似乎有很大的精神负担,我知道她是考虑到了梅玲和杨哥,还有她以前对杨哥和柳月的作为,以及梅玲和柳月的关系。她似乎突然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和阻力。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你们的关系稳定了 柳月继续说:“现在,你们的关系稳定了,所以,我想,我们之间的关系,可以让你们知道了……包括杨哥,也是不知道你在和建国交往的……”接着,柳月转向杨哥:“杨哥,对不起,我一直没告诉你,今天才让你知道……” 杨哥宽厚地笑笑:“我理解,呵呵……对于小黄,我是衷心希望她能幸福的……” 黄莺看着柳月,神情仍然很尴尬:“柳姐……我……对不起,我不能接受这个现实……我……我表姐……” 柳建国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看着黄莺:“小黄,你表姐怎么了?” 我知道黄莺现在最大的顾虑之一是梅玲和柳月的关系,她是很明确知道梅玲对柳月的态度的,甚至她都知道梅玲对柳月的某些作为,因为梅玲对柳月的作为,因为她和梅玲的关系,所以,她现在心里极其矛盾和难堪。 黄莺还还没有回答柳建国,柳月说话了:“小黄,我和你表姐是多年的老同事,老熟人,我们之间一直很好很和睦,我们的关系,和你与建国的关系,是不挂钩的,希望你打消顾虑,不要多想什么……对于我来说,只要你和建国真心实意能好,我就很欣慰很满足,我支持你们一起相处……” 柳月似乎是不想让柳建国知道她和梅玲之间的芥蒂。 柳建国蒙在鼓里,笑呵呵地说:“是啊,小黄,我姐说的对,我们之间的事情,和你表姐不相干啊,再说,你表姐和我姐还是老同事,要是你表姐知道了我和你的事情,会更高兴呢……” 黄莺没有看柳建国,看着柳月,脸上露出惭愧和感动的神色,低声说:“柳姐,谢谢,谢谢你……”说完,黄莺又看着杨哥:“杨哥,也谢谢你……” 柳月和杨哥都笑着,柳月说:“来,小黄,坐吧,别拘束,别客气,大家本来都是朋友,以后,就更亲密了……” 说着,柳月拉黄莺坐在自己身边。 晴儿这时傻乎乎地说话了:“呵呵……真有意思……这世界真小啊,真巧,呵呵……黄姐,建国大哥可是个好人,建国大哥,黄姐是个大美女,又懂得疼人,体贴人,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我不知道晴儿此刻心里的真实想法,但是,此刻,她能说这话,已经让我很满意了。 接着,晴儿看着我和柳月:“原来你们俩早就知道啊,一直瞒着我们啊,今天,总算全部揭晓了,呵呵……” 我说:“我也是偶然知道的,只是因为他们还处在初级阶段,还不知道能不能更进一步,所以,就暂时保密了……” 柳月也笑着点点头。 这时,杨哥笑呵呵地说:“建国和小黄都是好人,也都是有生活坎坷和经历的人,我相信你们是会很珍惜的……” 黄莺似乎还有些顾虑,看着柳月说:“柳姐,我有个要求……” 柳月说:“小黄,你说。” 黄莺看看柳月,又看看晴儿,然后说:“我想,我和建国的事情,目前还是不要告诉我表姐,好不好?” 柳建国有些奇怪,说:“为什么?” 黄莺低下头没有说话。 我很赞同黄莺的想法,梅玲就是个祸水,让她知道了,不知道会怎么利用这事来祸害他俩,祸害柳月。我于是打个哈哈说:“建国大哥,黄姐是觉得你们还没有瓜熟蒂落,怕万一不成了让她表姐笑话呢,呵呵……你看,黄姐考虑问题多周全……” 柳建国似信非信地看看我点点头,又看看黄莺,黄莺还是低头不说话。 柳月这时说:“行,小黄,我答应你,这点我给你保证。” 黄莺抬起头看着柳月露出了感激的神情。 柳月转头看着晴儿:“晴儿,你说好不好?” 晴儿似乎才出神,这会听见柳月问她话,忙回过神来,点头说:“哦……好,好……” 杨哥这时说了一句话:“小黄,你考虑问题很周到,我也赞成你的意见!” 既然大家都赞成,就说明没问题了,黄莺似乎终于打消了一些顾虑,脸上的神情轻松了一些。 然后,在柳月提一下,大家一起干杯喝酒吃菜,气氛逐渐轻松融洽起来。 席间,柳建国不时看着杨哥,又偶尔看看柳月和黄莺,似乎他对黄莺和杨哥没有成感到不解,又似乎对杨哥和柳月之间目前的状态感到疑惑和遗憾,还有,柳建国在看着杨哥和柳月的时候,眼里还带着几分期望。 晴儿变得活跃起来,拉着我一起给柳建国和黄莺敬酒,笑呵呵地说:“来,我们两口子敬你们两口子,祝福大哥大姐,我们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黄莺今天的神情似乎除了感激就是惭愧和感动,还有些不安,晴儿和我敬酒,她和柳建国一起举起酒杯,对晴儿说:“小许,以前我对你有误解和无礼之处,你多谅解……” 晴儿笑笑:“黄姐,这话说到那里去了,过去的事情,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既然过去了,就不提了,今后,我们还是好朋友呢……我们大家都希望你们俩好好地在一起,都希望能喝你们俩的喜酒呢……” 喝完这杯酒,晴儿又拉着我敬杨哥和柳月:“来,我们两口子敬你们两……两个人……”晴儿说到最后,故意打了一个顿。 杨哥看了看柳月,有看了看我和晴儿,笑笑举起杯:“还是我们柳月两个老大哥老大姐敬你们吧,呵呵……” 柳月淡淡笑了下,也举起酒杯。 柳建国看着柳月和杨哥一起举杯,神情有些惘然。 黄莺看着杨哥和柳月,抿了抿嘴唇,眼里带着期望和沉思。 喝完这杯酒,柳建国主动给杨哥敬酒:“杨大哥,我敬你一杯酒,你是我非常敬重的老大哥,也是我生活和工作学习的榜样,我姐经常在我跟前说起你,让我多学习你的稳重和品质,今后,你可要多指导小弟……” 杨哥看着柳建国温和地笑了:“建国,你是大器晚成,虽然起步比较晚,但是进步很快,你能有今天的成就,是和你自身的奋斗和素质分不开,当然,也是和你姐对你的教导和关照密不可分……你姐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无论做人和做事,都是值得称道的……” 听见杨哥如此评价柳月,柳建国露出了很满足的笑容。 柳月似乎看出了柳建国的心思,神情有些无奈和失落。 柳月举起酒杯看着黄莺:“黄莺,我们干一杯,这杯酒,无须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 黄莺点点头,和柳月喝酒。 这顿饭吃的很好,大家都很高兴,尤其是柳月。 吃过饭,大家散去,我和晴儿回家。 回到家,晴儿有些酸溜溜的对我说:“柳建国和黄莺的事情,原来你早就知道,恐怕除了你就是柳月知道吧……唉……你的保密工作做的真好,你和咱亲爱的姐姐的保密工作做的真好,连自己的老婆和弟媳妇都瞒着,到底还是把我当外人啊……到底还是你们姐弟情深啊……” 我说:“晴儿,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想多了,我怎么会把你当外人呢,柳月也不会把你当外人的……” 晴儿不悦地说:“说归说,做归做,我不停甜言蜜语,我看实际行动,说是一套,做起来又是另一套,有什么意思……” 我说:“那时时机还不成熟,所以谁都没说,这不现在时机成熟了,就把你叫来一起公开了,告诉你了……本来这事就没打算对你保密啊,谁也没把你当外人啊……” 晴儿撇了撇嘴,哼了一声。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对晴儿说:“今晚黄莺说不要让梅玲知道的事情,你记住了,不要和梅玲说啊……” 晴儿不高兴地看着我:“什么意思?我今晚不是答应了,你还重复提醒我,不信任我?哼……既然不信任我,那我就偏要说……” 我忙陪着笑脸对晴儿:“不是这意思,我对你,自然是万分信任的,我这不是在加深力度嘛,重复就是力量呢……” 晴儿斜眼了我一下,说:“你说,黄莺为什么怕梅玲知道,谈个恋爱,正大光明,又不是偷鸡摸狗,怕什么?” 我说:“因为梅玲人太好了,太热心了,太会关照人了,太乐于助人了,黄莺是怕她热情过去,好心过度,承受不了她的好意,所以,才这么说的吧……” 晴儿看着我:“你说的是反话吧,恐怕是怕梅玲知道柳建国和咱亲爱的姐姐之间的关系,拿柳建国和黄莺的事情来做文章吧……其实我心里知道,梅玲对柳月一直是嫉妒地要死,无时不刻都在想压住柳月,必欲致之死地而后快的……” 我说:“你知道就好。” 晴儿说:“可是,这个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梅玲再怎么想压制打击柳月,也没达到目标啊,她还不是步步追不上柳月,跟在柳月屁股后面撵,咱姐这么大的能耐,哪个女人能匹敌呢?我看,就是我告诉了梅玲柳建国和柳月的关系,还有柳建国和黄莺谈恋爱的事情,梅玲也是无可奈何的,就凭她那点本事,就凭咱姐的地位和能耐,她能把柳月怎么样?” 我严肃地说:“好了,你不要找这么多借口和理由,梅玲的人品和手段,我想你应该清楚,柳月和梅玲的真实关系,你也大概能了解,此事的利害,我想不用我多说了……该怎么办,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既然你答应不说,那就不能说,我是相信你的信用度的,你可从来是一诺千金的……” 我顺便给晴儿戴了一顶高帽。 晴儿似乎对我的高帽子比较满意,躺在沙发上伸出胳膊撒娇:“好了,不谈这个了……哥哥……过来,抱抱我……” 我俯身过去,抱着晴儿的身体。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你还爱我吗 晴儿抱着我的身体,很安静,又很沉默。 一会儿,晴儿闭上眼睛:“哥哥……亲我……” 我低头吻了吻晴儿的唇。 晴儿仍旧闭着眼睛,轻声说:“哥,你还爱我吗?” “爱——”我说。 “一直爱吗?”晴儿喃喃地说,搂着我的脖子。 “嗯……一直爱!”我又说。 “有多爱?”晴儿轻声问我。 “很爱——”我干巴巴地应付程序似的回答。 “嗯……”晴儿出了口气,眼角突然渗出了泪珠,将脑袋埋进我的怀里,声音变得很伤感:“我也很爱你,一直就很爱你……可是,我们爱情的结晶没有了……” 说着,晴儿的声音又哽咽起来。 晴儿和我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似乎还是容易想起那伤心的事情,变得很容易伤感,显得很脆弱。 我搂着晴儿的身体,又安慰了半天晴儿。 一会儿,晴儿在我怀里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泪珠。 看着晴儿楚楚的面容,我的心里突然很疼,疼痛的心里夹杂着难言的伤感和忧郁,还有几分孤独和惆怅。 转眼半个月过去,时间到了4月中旬,天气渐渐热了起来。 这天上午,我正独自在办公室里看稿子,梅玲突然推门走进来。 “江大主任,在忙啊,打扰你了没有?”梅玲皮笑肉不笑地说。 我抬起头,看着梅玲:“梅社长,什么事?有何指教?” 梅玲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着我:“指教谈不上,也不敢指教,我问你,我亲爱的表妹黄莺是不是在和你的好朋友柳建国谈恋爱呢?” 我心里一震,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不知道啊,你怎么知道的?” 梅玲带着讥讽的表情看着我:“你会不知道?我是怎么知道,这个你就不用问了,我表妹的事情,我当然是要关心的,我知道了,有什么奇怪的……” 我说:“你既然知道了,还问我干吗?” 梅玲说:“他们俩谈恋爱,我不足为奇,我感兴趣的是,这个柳建国的身份,柳建国到底是谁呢?” 我说:“柳建国是我朋友,是老板,是男人,这个不是很简单?” 梅玲说:“好像没那么简单吧,江主任,你的保密工作做得很成功啊,我竟然一直都不知道……” 我说:“你都知道什么了?” 梅玲说:“你说我知道了什么?” 我说:“我不知道!” 梅玲说:“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没必要回答了……哈哈……真有意思,真有趣……真好玩啊……” 说着,梅玲冷笑冷眼冷嘲地看了我一眼,起身就走。 来去匆匆,梅玲到我这里来刮风一样说了这么一通话,我的心里不由有些忐忑,毫无疑问,梅玲知道了柳建国和柳月的关系,可是,她是怎么知道的呢? 当然,我也清楚,柳月和柳建国的关系,不是什么刻意要保密的事情,梅玲要想知道,也不是什么难事。 梅玲知道了此事,不是一件好事。她来我这里没头没脑说了这么一通,又是什么用意呢? 我反复思量琢磨着,不由心里有些不安。 第二天,柳建国突然约我到茶馆喝茶,见面坐下,柳建国上来第一句就是:“我决定和黄莺分手!” 柳建国要和黄莺分手!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不是我从卫生间里听到的,是我从茶馆里刘建国的口中亲耳听到的。 “为什么?”我问柳建国,心里隐隐有了一种预感。 “就因为梅玲是黄莺的表姐,所以,我要和黄莺分手!”柳建国斩钉截铁地说。 我看着柳建国,不动声色:“梅玲是黄莺的表姐,这个事情你不是早就知道了?怎么现在突然要因为这个和黄莺分手呢?梅玲是黄莺的表姐,和你们俩谈恋爱有什么关系呢?” 我问的有些心知肚明。 “关系大了……”柳建国说:“如果仅仅因为梅玲是黄莺的表姐,如果仅仅因为梅玲和我姐是同事,那都还没事,可是,我终于知道了,梅玲是个坏女人,她一直嫉恨我姐,曾经暗害过我姐,而且,到现在,都还没有放弃阴险的暗算,就凭这一点,我绝对不能和黄莺谈恋爱,绝对不能再给梅玲借助我们的关系暗害我姐的机会…… “我现在明白了,怪不得那天大家见面的时候,提到梅玲的时候,我姐和你还有杨哥都闪烁其词,支支吾吾,原来,是因为这个,原来,你们都在瞒着我……对于黄莺有这样的一个表姐,我绝对不能接受,我绝对不能为了我自己幸福把我姐拖入另一个泥潭……” 我默默地听着,柳建国的话让我有些感动,我深深地感受到了柳建国对柳月那种血浓于水的姐弟亲情。 我抽出一支烟,点燃,吸了几口,然后看着柳建国:“你真的决定了?不后悔?” 柳建国果断地点点头:“决定了,不后悔!” 我说:“你不喜欢黄莺?不爱她?” 柳建国说:“喜欢,爱,可是,为了我姐,我甘愿放弃一切!” 我心里叹息一声,再次被柳建国感动,黯然说:“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事情的?” “是黄莺昨晚告诉我的……”柳建国说。 我有些意外:“黄莺告诉你的?她为什么要告诉你?” 柳建国说:“前天晚上,我和黄莺一起在外面散步的时候,碰巧遇到了梅玲,她看出了我们地关系,因为当时我和黄莺的举止形态很亲密,既然她遇见了,我也就没有回避,和她打了招呼,也承认了我们的关系…… “然后,昨天上午,黄莺接到了梅玲的电话,接完电话,黄莺的神态变得很不安定,心神不定的,做事情一直心不在焉,我就问她怎么回事,问了半天,黄莺终于告诉我,说梅玲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知道我和我姐的关系了,说这话的时候,黄莺的脸色很是不安,我开始觉得很奇怪,梅玲知道我和我姐的关系,为什么让黄莺这么紧张呢。 “在我再三追问下,昨天晚上,黄莺终于告诉了我梅玲和我姐的一些事情,说梅玲心里一直很嫉恨我姐,因为我姐处处都比她强,多年以来一直就很嫉妒,以前,梅玲曾经对我姐下过好几次黑手,败坏我姐的名声,差点弄得我姐身败名裂,差点把我姐害的无路可走,而且,梅玲到现在为止,仍然没有放弃对我姐的嫉恨,仍然没有放弃利用一切机会暗算我姐…… “黄莺还说,她和杨哥的事情,也是梅玲在幕后做了很多手脚,出了梅玲自己想利用杨哥,还带着挟制我姐的成分……我听黄莺说了这些之后,很震惊,回去后考虑了一夜,前思后量,最后决定和黄莺分手,梅玲这样对我姐心怀叵测诡计多端的人,一旦知道了我和黄莺在谈恋爱,一旦知道了我和我姐的关系,极有可能利用我和黄莺的事情来做文章,对我姐继续加以进一步的阴谋诡计…… “而且,我一旦和黄莺成了,就等于我姐和梅玲也成了亲戚,和这样的人做亲戚,简直是对我姐的侮辱,也是因为我而做下的罪孽……我不想给以后带来什么后患,所以,我决定及早刹车,斩断有可能带给梅玲暗害我姐的机会,免除后患……” 柳建国的语气有些激动,还有些自责。 我听柳建国说完,静默了一会,然后说:“建国大哥,你要知道,关于你和黄莺的事情,你姐可不是这么样想的,她以为,梅玲是梅玲,黄莺是黄莺,梅玲做的那些事情,和黄莺是无关的,不错,黄莺以前是被梅玲利用过,伤害了杨哥,也间接伤害了你接。 “可是,黄莺现在已经认识到了,悔改了,你姐现在的想法是,只要你和黄莺真心相爱,只要你能和黄莺有真正的幸福,她是支持你和黄莺发展关系的,这也是她为什么不在你面前说起梅玲的原因,也是黄莺说起不想让梅玲知道你和她的关系时,你姐欣然赞同的原因……” 柳建国说:“我明白我姐的想法,我知道她是为我好,为了我,她甘愿付出自己的一切,甚至可能会带来的对她的伤害,越是这样,我越不能接受,我只有这一个姐姐,她这么多年,受了那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多人世间难以想象的磨难。 “我是个男人,我是个成熟的长大的男人,我绝对不能这么自私,为了自己的幸福,伤害我姐,我要保护我姐不再受任何人的伤害,为了我姐的平安,我甘愿牺牲我自己的一切……所以,这事,我没有征求任何人的意见,直接决定了……今天早上,我已经告诉黄莺了,和她认真谈话了,和她分手了……” 我说:“那么,黄莺同意了?她怎么说的?” 柳建国的神情有些黯淡,说:“我要分手,她是无法阻拦的,她不同意,也没办法……我今天告诉她了,我不想再重蹈她和杨哥的覆辙,不想最后对大家都带来伤害和痛苦,既然梅玲的存在是不可避免的,那么,只有我和她分手,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这样,对大家或许都会好…… “她听我说了之后,说她昨晚告诉我那些之后,就猜到了会有这个结果,说她愿意承受这个结局,说她不怪我,怪只怪她自己……当然,我其实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心里很艰难很痛苦,她也很痛苦,甚至伤心欲绝…… “看到她这么伤心和悲痛,我心里也不好受,可是,我没有办法,不管怎么说,黄莺和梅玲是亲戚,是表姐妹啊,这层关系是不可改变的……晚痛不如早痛,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当断不断,后患无限,我只能挥刀斩断这一切……” 我一直以来就担心会出现这个结果,今天果然出现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并非杞人忧天 我知道,我的担心,也是柳月担心的,她之所以不愿意让柳建国知道梅玲和她的事情,就是不想让柳建国和黄莺的事情被此事干扰。 我心里清楚,柳建国的顾虑并非杞人忧天,梅玲一旦知道了柳建国和柳月的关系,如果柳建国继续和黄莺保持恋爱关系,她绝对不会放弃这个可以利用的好机会,说不定什么时候她就会暗下黑手,为了打击柳月,她是会不择手段的,说不定还会拿柳建国开刀。 虽然黄莺会极力避免和梅玲接触,但是,有这层表姐妹关系在,有些事情是无法回避的,也回避不了。梅玲要想做什么事情,依照黄莺的心术,是难以防备的,可以说是防不胜防。 有句古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我此时也拿不定主意,不知道到底该不该支持柳建国的决定。 我对柳建国说:“你还没告诉你姐吧?” 柳建国点点头:“恩……没有……我打算明天去我姐家吃饭的时候告诉她。我现在只告诉了你……” 我说:“你打算怎么和你姐说?” 柳建国说:“我想好了,就说我们俩感情不合适,性格合不来,就这么说……别的不提……” 我说:“你这么说,你以为你姐会相信?” 柳建国说:“不相信也没办法,反正我就一口咬死性格不合……感情谈不来……” 正在这时,柳建国的电话响了,柳建国接电话:“姐,是我……” 真巧,柳月来电话了,我看着柳建国接电话。 柳建国的脸色突然变了:“什么……黄莺要自杀?” 我吃了一惊,怎么搞的,黄莺要殉情! 柳建国继续接电话:“姐……你知道了……我……我现在和江兄弟在一起,在春来茶馆……哦……嗯……” 放下电话,柳建国的神色变得很紧张,看着我:“黄莺要自杀,要吃安眠药,被我姐发现了阻止了,我姐刚才电话上声音很严厉,她……她这就过来……” 我说:“你姐怎么发现的?” 柳建国说:“我姐路过,到黄莺店里去玩,发现店门紧闭,强行敲开门进去后,发现黄莺正泪流满面在写遗书,旁边放着一大瓶安眠药……” 我说:“靠——真悬,幸亏你姐路过进去,不然事情大了,麻烦了,后果严重了……黄莺人现在在哪里?” 柳建国说:“我姐急忙阻止了黄莺的举动,硬是把她带到家里去了,劝慰了好半天,现在让小红在家里看着黄莺,陪着她……我姐这会正赶过来找我呢,看来要和我算账……” 我说:“哦……看来你少不了要挨一顿尅……” 柳建国叹了口气,脸上的变得很痛苦:“唉……黄莺怎么这么想不开呢……我实在是没有想到,她会走这条路……” 我说:“或许,是因为她太喜欢你了,她其实也不容易,经历了这么多的生活和感情波折,对和你来之不易的这份情感,很珍惜的,失去了你,她或许是真的绝望了,人不到绝望的时候,是不会走这条路的……”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了晴儿自杀的事情,心里隐隐有些作痛。 柳建国的表情继续痛苦着:“唉……其实,我也很喜欢她,她是我从小到大真正接触并爱上的第一个女人,我何尝不想和她在一起呢……可是,现实是这样,没办法,我别无选择……” 柳建国显得很无奈,又很伤感。 一会儿,柳月来了茶馆,直接到了我们坐的地方,脸上的表情极其严肃,甚至有些严厉。 我从来没有看到过柳月的这种表情,看着柳月这个样子,我的心里不由有些畏惧。 柳建国见柳月来了,也显得有些紧张和害怕,唯唯诺诺地对柳月说:“姐……你来了……我……” 柳月没有说话,走过来,坐在我和柳建国之间,直直地盯住柳建国,胸口一起一伏,眼神像刀子一般的锐利。 在柳月目光的威严下,我和柳建国竟然都不敢说话了,柳建国低下头。 一会儿,柳月又看了我一眼,我竟然不敢直视柳月,努了努嘴巴,低头喝茶。 我们之间沉默起来,气氛很紧张。 又过了一会儿,柳月说话了,声音很缓慢,但是很有力,带着强压住的怒气:“柳建国,抬起头来……” 柳建国抬起头看着柳月,声音有些发虚:“姐……我……” “你……你说……你都干了些什么?”柳月的嘴唇有些发青,哆嗦着,痛心地说:“柳建国,你……你好好的日子不过,你为什么要作死……你……你可知道,你差点就害死了一条人命,你可知道,你差点就惹出了塌天大祸……” 柳建国鼓足勇气看着柳月说:“姐,你听我给你解释……” “不用解释了,事情的原因和经过我都知道了……”柳月拦住柳建国的话:“我问了黄莺了,我看了黄莺写的遗书了……” 说着,柳月掏出一张纸,往桌子上一放。 我和柳建国凑在一起看。 一张普普通通的信纸,上面是水渍的斑迹,一定是黄莺写信的时候喷涌而出的止不住的泪水了,可以想象黄莺伤心欲绝边写信边流泪的情景。 “建国,我走了……”遗书开头直奔主题。 “其实,昨晚我告诉你的那些事,自从我知道了你和柳姐的关系后,就一直成了我心里最大的病根,我多次想鼓起勇气告诉你,但是,我又害怕,我害怕失去你,害怕失去我脆弱生命里终于得到的真爱,这是一份没有掺杂任何物欲的真爱,是我生命里最纯真的一次真爱…… “可是,我表姐知道了我们的关系,知道了你和柳姐的关系,我就知道,这一切都瞒不住了,我也无法再瞒你了,我不能也不想对你有任何欺骗,面对你的再三追问,我终于决定告诉了你实情…… “是的,我和梅玲是表姐妹,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是的,我曾经在梅玲的唆使下,做了对不起杨哥和你姐的事情,伤害了杨哥,也间接伤害了你姐;是的,梅玲一直对你姐耿耿于怀嫉恨着,曾经深深祸害过你姐,而且至今还没有放弃没有停止这个打算;是的,我可以尽力避免,但是不敢保证今后梅玲会不会借助我和你的关系来暗算柳姐…… “所以,当你告诉了你的决定时,我没有怨你,我不怪你,你是一个好人,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一个真正的男人,我要怪只能怪自己,我不该有梅玲这样一个表姐,不该立场不稳,在她的唆使下做哪些不该做的事情,今天的结局,所有的原因都在于我,我是自己做孽,自寻绝路…… “我理解你的决定,我尊重你的选择,柳姐是一个心地善良品质优秀的女人,一个真正的好女人,她地胸怀是那么的宽广,对人是那么的宽容,对朋友对亲人都是那么的无私奉献,这样的女人,是不应该再受到伤害的…… “建国,我理解你,可是,我不能承受这个打击,你可知道,我是那么深深地爱上了你,这一生,我真正品味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爱情,什么是真正的两情相悦,我爱的不是你的金钱,不是你的公司,不是你的其他,只是你这个人…… “我是多么希望世间没有这么多的烦扰,多么希望我表姐能做一个好人,多么希望她能不嫉恨你姐,可是,这一切都是真的……你走了,离我而去了,我的天轰然倒塌,我失去了生命的最爱,失去了生命里的全部,我无法再支撑自己了…… “建国,你不要我了,我也不想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下去了,我活着,已经失去了意义……我走了……建国,深深地祝福你,祝福柳姐……祝福你们好人有好报……” 看完黄莺的未遂遗书,我和柳建国都沉默了,我的心里不由很感慨,想不到,黄莺是如此的痴情,丝毫不亚于当年的晴儿。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不由又有些疼。 沉默了好久,柳建国抬起头,悲酸地叹了口气,然后轻声说,说:“姐,我不是要故意伤害黄莺,可是,我真的没有选择,我没办法,我必须这样做!” “够了,不要说这些,不要和我说这些……”柳月咬了咬嘴唇,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柳建国说:“建国,你好愚蠢,你真愚蠢……你竟然就为了这事那两个人的幸福做赌注,你可知道,你这么做,姐心里有多难过,有多伤心,你可知道,你的幸福对姐有多么重要,你在姐心里的位置有多重要……如果你过得不幸福不开心不快乐,我有何颜面对九泉之下的爸爸妈妈,我还有什么脸做你的姐姐,做你的亲人……” 说着,柳月的声音堵塞住了,眼圈红了。 听了这话,我的心里有些发酸。 柳建国听柳月这么一说,眼圈也红了,说:“姐,我是男人,顶天立地的男人,我要保护你,我不能让别人伤害你,我不能给任何人伤害你的机会……为了保护你,我不惜任何代价……” 柳月说:“愚蠢之至,看问题总是那么简单,你以为你和黄莺分手就能解决问题了?就能保护好姐了?你以为姐是三岁的小孩子,那么容易就被人暗算?你放弃了自己的幸福,毁掉了黄莺的幸福,伤害的不仅仅是你们自己,还有我,还有关心祝福你们的周围的朋友,你知道吗…… “自从那场海啸,姐和你失散了20多年,姐一直孤苦伶仃地自己过日子,现在,我们姐弟团圆了,我们没有父母了,姐对不住你,让你自己受了那么多年的苦,姐现在对你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够找到一个幸福相爱的伴侣,和和美美过日子,姐能看着你的幸福,心愿足矣…… “姐知道你和黄莺是彼此真心深深相爱,姐一直在深深地祝福祈祷着,希望你们终成正果,姐还盘算着回家上坟的时候,给爸爸妈妈报喜……可是,你竟然草率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既差点毁了自己,也差点毁了黄莺,还差点毁了姐,要是黄莺真的出了事,你说,你自己心里能安宁吗?姐心里能过得去吗?这一辈子,姐都会受着良心的谴责,为你,为我…… “不错,黄莺是梅玲的表妹,不错,梅玲和姐之间是有些芥蒂,可是,这不能责难到黄莺头上,她虽然曾经走过弯路,可是,她已经认识到了,已经悔过了,人谁不会犯错误呢?难道就不能改了?就不会接受教训了?就不能给人家机会了? “黄莺这个人,我自以为看人是比较准的,我看好黄莺,这是个人品素质都不错的人,她能对你好,爱你,喜欢你,你爱她,喜欢她,这就足够了,我不希望你们俩的感情受其他外界因素的影响……黄莺能为你差点走了绝路,这也说明了她是多么地在乎你,对你爱地多么深,如果黄莺真的出了事,你良心上能安稳吗?” 柳建国低头不语。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想得很远 柳月继续说:“虽然我没有大张旗鼓张扬我和你的姐弟关系,但是,我也知道,这事早晚都会被大家都知道的,这事也没有必要严格保密,梅玲知道这事,不管是通过什么渠道,不足为奇,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你倒是很会未雨绸缪,想得很远,有必要吗?未来不可测,明天的事情,谁知道会怎样,你怎么就这么能这么准确地预测?不要去想太远的明天,把握今天,把握现在,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为了那些看不见的未知而去葬送今天的幸福,这真是再愚蠢不过的事情…… “你可知道,你这么做,对黄莺的伤害有多大吗?让姐心里有多难过吗?你这么做,太让姐失望了……你做事业,姐不能说你肤浅,甚至要表扬你做的好,可是,在这件事情上,姐只能说你幼稚透顶,荒谬之极……你让姐太伤心了……” 柳建国继续低头不语。 柳月重重地出了一口气,又看看我,眼睛一瞪,说:“这事,你是不是也跟着出谋划策了?” 我忙摆手:“没有,没有……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亲,这道理我是知道的,我怎么会捣鼓这事呢,我也是刚听建国大哥说的……” 见我一副手脚忙乱解释的狼狈相,柳月忍不住想笑,却最终没有笑出来,转脸又看着柳建国:“走,跟我回家!” 柳建国抬起头:“姐——回家……干嘛?” “干嘛?你说干嘛?”柳月严肃地说:“去给小黄道歉,去给小黄赔不是,姐来之前已经向小黄赔礼道歉了,你还要亲自去当面道歉,重归于好,好好的谈你们的恋爱,不许再胡闹!” 柳建国说:“姐——可是……我……” 柳月的表情显得有些急切,又有些伤痛:“建国,你是不是要不听姐的话?你说,是不是?是不是姐说不动你了……” 柳建国不敢应声,低头站起来。 柳月说:“你和黄莺如果是因为性格不合,感情谈不拢而分手,我无话可说,但是,因为这事,绝对不行……走——跟姐回家!好好安抚安抚小黄……有些事,必须你亲自来做,姐是无法代替的……” 说着,柳月站身要走。 这时,我傻乎乎冒出一句:“我……我去哪里?” 柳月有些忍俊不住,又板起脸看着我:“你去哪里?你去上班,下班后你去家里,去学校里,去陪晴儿……这个还用我教你吗?” 我半张嘴巴,点点头:“哦……” 柳月忍不住又想笑,强忍住,转身离去。 柳建国乖乖跟着柳月走了。 我傻呆呆坐在那里发了半天愣。 后面的事情不用多说,在柳月的努力下,柳建国和黄莺和好如初,关系继续发展着。 一场风波过去了。 虽然柳月为了黄莺和柳建国的爱情做出了巨大的努力,可是,我仍然不知道,柳建国和黄莺能否有长久的幸福,虽然我心里无比祝福他们。柳月说了,未来不可测,是的,明天会怎么样,谁会知道呢?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又能知道以后发生的事情呢? 当然,关于柳建国和黄莺,这是后话。后来那场突如其来的几乎将柳月的生命毁灭的突发事件,是谁也无法预知的。 生活还在继续,我的工作也在平稳进展。好像真的如柳月所言,1997年,是我的吉祥年,我的事业似乎很顺风顺水。 这天,传来一个好消息,市里要评选江海首届十大杰出青年,我被列入了候选人。 天上真的掉馅饼了,这个消息,让我格外振奋,柳月和晴儿也都很兴奋,虽然候选人有20个,我只是其中一个,还没有被选上。 柳月告诉我,十大杰出青年的评选方式,是面向社会公开投票。而选票,是印在市里最权威的报纸——江海日报上,同时在报纸上刊登候选人的事迹,由全体群众根据各人的事迹自发公开评选,将选票从报纸上剪下来寄到评选组委会办公室。 既然是公开投票选举,那么,就不存在舞弊的可能,我也不用多操心,是死是活随他去就是了。 柳月开心地祝贺我,随后又说:“你要放平心态,不管选上选不上,其实都是个很大的荣誉,能列入候选人,本身就是领导对你工作个品行的肯定!能选上,当然好,选不上,也没什么……” 我点点头,觉得柳月说的很有道理。 晴儿兴奋地对我说:“峰哥,这可是个天大的荣誉,你要成为江海青年十杰了,这对你今后的仕途,可是个极大的帮助,这次,你一定要选上,我有这个信心,你也要有这个信心……想尽一切办法,一定要选上……” 我又点点头,心里暗笑晴儿外行,这是公开选举投票,你能有什么办法。 果然,晴儿又说:“哎——可惜,我不晓得用什么办法才能助你一臂之力呢……” 我心里又暗笑不已。 陈静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小道消息,告诉我:“老大,我给你说,这次推选候选人,全市宣传系统给了一个名额,报社推选的时候,马书记开始推选的是刘飞呢……但是,在张部长那里被阻击了,张部长坚持让报社报你,然后,他果断拍板,宣传系统推选你做候选人……” 此事让我将信将疑,因为柳月从没有在我面前提起过这事,我就问陈静从哪里得到的消息,陈静神秘地笑笑,不说,只说此事千真万确。 既然陈静说消息千真万确,那么,柳月也一定是知道的,因为推选候选人是要部长办公会确定的,但是,柳月不告诉我,那么原因在那里?难道是柳月不想让我因为此事对马书记有看法?对刘飞产生更加强烈的敌意? 我将此事压了下来,谁都没有说,将自己的想法咽在了肚子里。 这天,我应宋明正之邀,到南江去采访,没想到,在我采访期间,晴儿背着我干了一件荒唐透顶的事情。 晴儿干的事情,和我此次评选十大杰出青年有关。 先回过头来说我来南江采访的事情。 此次我来南江采访,是宋明正再三邀请的,自从上次和宋明正关于磁带的谈话后,我心里就对宋明正有了距离,这距离来自于失望和心寒。我终于明白,我和宋明正的朋友关系是永远是不可能达到我和老三这样的程度的,虽然宋明正不管人前还是人后,都对我很好,好的无可挑剔,亲热地像是自己家兄弟。 我又想起杨哥和我说过的一句话:一个人参加工作后,在官场在单位,在周围的圈子里,是很难有真正的朋友的,一个人真正的朋友,只能是来自于同学和战友等极少的渠道。在官场的朋友,与其说是朋友,不如说是有着共同利益的相互利用体。 我觉得我和宋明正的关系也不过就是如此吧,如果我不是一个对他有用的党报记者,恐怕他和我不会达到如此亲密的关系,即使我救过他的女儿,即使我曾经无意中对他的仕途起到了很大的推动作用。可是,想一想,宋明正在利用我,我呢,不也是利用宋明正了吗,不然,秦娟的工作是怎么安排的呢? 这样逐渐地想着,心里慢慢找到了平衡,对于宋明正发来的采访邀请,也就不再推辞,直接去了南江。 在南江,我受到了宋明正的热情欢迎和款待,采访过程中,他一直亲自陪同。其实此次采访的主题内容很简单,是关于信访工作的,有分管信访的副县长和信访局长陪同,宋明正陪不陪我都可,我也向宋明正客气了几句,说这次采访的内容不大,不用他亲自陪同,但是,宋明正坚持要陪同我全程。 “兄弟,你是我亲兄弟,你来哥哥我这边采访,我要是不陪你,心里怎么能过意得去,我这个当哥哥的怎么配呢?”宋明正情真意切地说着,似乎在努力弥补上次谈话他不慎出言可能给我心里带来的阴影。 做秘书出身的宋明正,虽然在生活中可能会粗枝大叶,但是,在官场上,他是极其细心的,甚至可是说是细腻,对于他经历的每一个细节,都会认真斟酌寻思。 那次他脱口而出的话,我不冷不热地回答,他是很敏感很注意的,虽然他是高高在上的县委书记,虽然他可以不在乎很多人,但是,对于我,他是一定在乎的,没法不在乎,不是因为我长的多么帅气,多么年轻,也不是我这个党报记者能给他带来多少好处,更不是我救过她的女儿他对我有报恩之心,而是因为在磁带事件中,在扳倒一系列人物的过程中,在他是仕途飞黄腾达中,我和他是密不可分的共同体,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对这一点,我心里很明白,我想宋明正比我更清楚。 白天的采访结束后,晚上宋明正安排和我单独一起吃饭喝酒,没有让那些人陪酒。两人单独喝酒的时候,宋明正放开了酒量,喝了很多,话也多了起来,向我倾诉着他对我的真情肺腑,还有在官场混的种种不易。 我没有多说话,陪着宋明正喝酒,冷静而沉静地听着他喋喋不休滔滔不绝的话。 我基本摸准了宋明正的特:酒后失言,酒后话多。 “兄弟,我给你说,我很信奉一句话,叫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宋明正舌头根子有些发硬,边抽烟边端起酒杯一扬脖干掉了一杯酒,摇头晃脑地说:“现在的人呢,都以为这句话是自私自利的意思,其实呢,我不这么认为……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个‘为’,我理解,应该是‘修’的意思,天诛地灭,是并列结构,就是天地诛灭的意思。讲通俗一点就是:人不修己,那么天理难容啊!而很多人解释成,人不为自己谋私利,那么天地会诛杀他,老天爷在中国人和中国传统文化中都是公平的化身。这不通啊!老天爷会如此的糊涂吗?”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大胆的猜测 这个观点,我倒是第一次听到,而且还是从宋明正嘴里听到。我没有做声,点燃一颗烟,静静地看着宋明正。 “子曰: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所以我大胆的猜测,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能就是根据夫子此语演变而来!不过语气更加的严厉和直白!因为是老百姓的语言。荀子曰:入乎耳,著乎心,为己也,入乎耳,出乎口,为人也,这里就谈到了为人和为己的关系。圣贤之教,需心存敬意,细细思量,方可得其一二。所以有一位国学大师曾经告诉我一定要对古人心存敬意,而不能曲解古人之良苦用心…… “你是大学生,我想你也知道,为字有两种发音,阳平和去声。例如为人,为学等等即是阳平,表示修习之意。为,去声就是介词后面接对象,例如:为你买了一本书等等……” 宋明正继续自由发挥着自己的才华和想象,继续说着:”如此说来,这句话就很好理解了,一个人不修己的话,天理就会让此人灭失掉,对了,天在这里就是朱子所讲的理,天理嘛……用现在的话说就是,这个人会被历史被人民抛弃!这是多么好的金玉良言啊! “我想当初古人说出此语的目的大概是道将不行,世风日下而讲的感慨之言,语气所以就比较的严厉!不说古人了,我们就拿身边的例子,多少的官场之人,就是因为没有修己也就是没有为己而被天诛地灭,其实不是法律制裁了他,而是老天,人民政府党纪国法只不过是依照老天的意思行事罢了……” 我说:“宋大哥,我对这句话的理解和你可能有些不同,按照你刚才的意思,即使就是说,人不为了自己就会被天地扼杀,那么这个前提也不应该建立在人家的痛苦和损失之上,而是以人之常伦正当的常情做法去行之才是,正所谓是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嘛。所以我觉得,就算是想要为自己,那么最少也要以互惠互利为前提才可以,只有这样才不会有失君子之德;所以,君子理应坦坦荡荡去努力奋取,打造自己的一片天地!莫做小人,遭受天谴……此外,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句话可不可以这样理解:告诫那些爱慕虚荣喜欢攀比之人,如果人活着不能为了自己,率性而活,却整天想着如何使自己比别人更光鲜亮丽,不切实际的盲目攀比,那么他们将活得十分疲惫,受到生活的惩罚。现实生活中,口口声声拿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说事的人,很少有人能活出真实的自我,他们活着只是为了装点别人的双眼,美化他人的视野。这种人,应该天诛地灭——即使天不诛地不灭,他也会为自己的疲惫所灭……” 宋明正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听我说完,半晌没说话,一会儿笑了笑:“哦……啊……嗯……兄弟,你说的好,你说的对……呵呵……你狠坦诚,也很实在……” 宋明正的笑很干很涩。 我说:“宋大哥,既然我们是兄弟,那么,说话就不必虚伪了吧,没必要,刚才我听你说的那番见解,也是同样觉得你很实在的,虽然观点和我的不大一样……” 宋明正说:“嗯……呵呵……是,我们兄弟之间,是不需要虚伪的,虽然这个虚伪呢,在官场是不可缺少的……其实我很欣赏三国时曹操的一句话,叫:宁叫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我欣赏他的这种不虚伪。” 宋明正信口开河一般,突然又扯到这句话。 我笑笑,琢磨宋明正对我说这话的用意,琢磨宋明正是真的喝多了胡侃还是并没有真的醉酒,在表达他的某种意思。 我做感兴趣状,认真地看着宋明正。 “这种洒脱,这种勇气,在三国只有曹操能放出豪言。在当时战火连天的年代,这种大逆不道,千夫所指的话,人人有杀而诛之的愤恨,可天下归一的大任却又这位奸雄完成。有人云:历观古今书籍所载,贪残虐烈无道之臣,于操为甚。我想这是个人的偏见。子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这才是他的真实写照。” 宋明正说:”我想生活在那种年代,要是我,我宁愿做乱世的奸雄,而不愿做乱世的英雄。在乱世,人人都为了自保,相互杀戮,当英雄没有人会感激你,只有用暴力对抗暴力,用善心对抗当时所处的环境,只能颓败。在如今的官场中,在我这个县委书记的周围,某些人面对领导,溜须拍马,阿谀奉承,表面上说是是好好,其实内心不知骂了他多少遍,背后不知说了多少坏话。这些,我表面上不说,其实我心里都是有数的…… 还有,在现实中,有的人本来家中很穷,但处处表现的阔绰,表面穿的的名牌,其实他连袜子都没穿,穿了还露脚趾头。别人问收入往高了说,问女孩年龄往低了说,妈妈夸自己孩子往好了说。说是那是面子,其实处处透着虚伪……当虚伪的人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自己也就慢慢融入这种生活中。有的人为表现自己的不虚伪,表现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秉性,表现自己的高洁,处处贬低自己,处处表实实在在,处处说真话,其实内心高傲的很,真有一种酸秀才的清高……说自己不虚伪的人他最虚伪……” 我默不作声,听着宋明正的话,又把他刚才说的那番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观点结合起来考虑,思忖宋明正的意图。 宋明正继续说:”其实人都是虚伪的,当一个不虚伪的曹操出来,贬多于褒,这就是虚伪,有些人那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用笔讨伐,孙权说:其惟杀伐小为过差,离间人骨肉以为酷耳,御将自古少有。孙权那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呀,他要是有曹操的实力不知会发什么飙呢…… “西方人认为中国人的礼让大都是假客气、假客套。的确,我们不能说中国人在礼让中的言行与其内心的想法、裕望、目标完全一致……总之,虚伪人人都有,但表现的太过强烈那就是失本。”说到这里,宋明正拍了拍我的肩膀:“所以,兄弟,哥哥在你面前是从来不会遮掩虚伪的,不管是你喜欢的还是不喜欢的话,哥哥都直接说出来…… “所以,兄弟,以前哥哥说话有让你觉得不舒服的地方,我想你会理解哥哥的……哥哥其实并不是自私自利,而是太坦诚直率了一点,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总比留在心里要好吧,那样,岂不是更对不住兄弟之间的感情…… “有时候,哥哥在你面前的想法自然流露,是因为从来没把你当外人,当然,换了你是我,你这么说,哥哥是绝对不会对你有任何责怪和埋怨的,因为,大家都是官场中人,大家都彼此互相理解的……当然,不管我说了什么,我心里都是把你当亲兄弟的,我是绝对不会干那种卖友求荣的事情的……” 我出了一口气,闹了半天,宋明正原来还是在向我表白他的心迹,用这些观点和理念来为自己进行辩护,同时再一次表明和我的牢不可破的兄弟真情。原来宋明正并没有真的酒醉,不但没醉,反而头脑清醒的很,他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看来,宋明正接受了以前的教训,现在变得更加小心警惕了,对人更加防备了,即使对我也是如此。 宋明正今天一直没有和我谈起半句关于磁带之事泄密的事情,原来他并非将此事忘记了,而是隐瞒在心里不说而已。 我突然想,宋明正并非像我想象的那么简单,磁带泄密之事,他不会干巴巴在那里等死,或许,他会主动反击甚至出击,至于反击谁出击谁,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无能,宋明正尚且知道不能坐以待毙,会主动出击,而我呢,好像除了等待看不见的对手和报复上门,别无他法,我甚至都不知道如何反击如何出击,更别谈找谁出击反击了。 不管宋明正今晚说了些什么,其实我心里的看法并没有改变,我认定宋明正在关键的时候,是绝对不会顾及我这个亲兄弟的,虽然我们现在好像是个联盟,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但是,说不定什么时候,这条绳子上就剩我自己了,宋明正金蝉脱壳了。 宋明正谈古论今想表达他对我的坦诚和真情,却让我更加认清了他的本质和人品,我心里更加坚定了和他共事的原则:及联合又斗争。联合是两人之间公开的,斗争则是我暗地的。我必须要对他设防了。 此时,我也更加觉得,柳月当初离开宋明正,是绝对正确的,宋明正是一个自私的人,他即使现在想和柳月复婚,想利用柳月为他出力助他官途腾达的想法也多于他对柳月的真实感情。假如风暴来临,宋明正是绝对会首先自保,是不会管柳月死活的。 我不由为自己前段时间想让宋明正离婚,甚至想让宋明正和柳月复婚的想法而懊丧,觉得自己太荒谬太荒唐太混账。 第二天,我起床后和宋明正一起共进早餐,宋明正见到我第一句话就是:“哎——兄弟,我昨晚喝多了,回去接着就睡过去了,自己说了些什么,都忘记了……昨晚哥哥没说什么不恰当的话吧?” 我笑笑:“没有啊,很好啊,什么都很好,没有什么不恰当的……” 宋明正搓了搓手,笑着:“呵呵……那就好,那就好!” 我微笑下,没有说话。 吃过早餐,我和宋明正坐在宾馆大厅里休息会,服务员送来了今天的江海日报。 宋明正打开报纸一看,突然冲着我说:“哎——兄弟,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瞒着哥哥我,不仗义!” 我说:“什么事啊?”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十大杰出青年 宋明正把报纸摊开给我看:“看,江海市首届十大杰出青年事迹简介……这不是你吗,哈哈……你成为十大杰出青年候选人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怎么不告诉我呢?” 我淡淡地笑了下:“宋大哥,这只不过是列入了候选人而已,又不是当选上了,谈何大喜呢,这种小事,不值一提……” “话可不能这么说,不管选上选不上,这可都是个极大的荣耀,荣耀还是其次,关键是说明了你在上级领导心中的位置,这才是最重要的……”宋明正边说边看报纸:“哟——下面还有选票……填好后剪下来寄到评选办公室即可……本选票复制无效……哈哈……这就开始投票了……我可要投你一票……” 说着,宋明正喊过秘书,把报纸一抖:“去,把这张报纸上的选票填好,寄出去,把我兄弟选进去……” 秘书笑着答应,拿着报纸去了。 我呵呵地笑着。 宋明正看着我说:“这样的事情,我当然是要投我兄弟的票了……哎——光我自己这一票还不行,势单力薄,我看……我看发动下全县各单位,把今天的江海日报都收集起来,集中安排人给你投票,哈哈……江海日报在南江发行1万多份,这一万张选票出去,可是很大的效果和力度……嗯……就这么办,我这就安排办公室主任给各单位下通知,把今天的江海日报统统给我收起来……” 我吓了一跳,忙阻止宋明正:“宋大哥,这可万万使不得,如此大动干戈,动用政府和党委的力量做这个事情,如此招人眼,这岂不是让我难堪啊,我希望自己能在一个公平公正的环境下被评选,我希望别人对我公正,我自己更要对别人公正,舞弊选票的事情,我不能接受,这对我来说,是个耻辱,是对我人格和尊严的玷污……当然,宋大哥的好心,我还是领了,还是感谢老兄的一番好意……” 宋明正呵呵笑笑:“嗯……既然兄弟你这么说,那我就从了你……不过,此次评选,我很看好你,你大有希望,我等待着你胜利的好消息……我估计,五四青年节那天,就是评选结果揭晓之日,也是颁奖表彰之日……” 我点点头:“嗯……” 正在这时,我在宾馆大堂看到了王勇和报社印刷厂的厂长,正走进来。 我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也看到了我们,笑着走过来,和我招呼了下,和宋明正握手。 我和宋明正站起来和他们打招呼,接着,王勇就和宋明正边说话边踱步,到了大堂没人的一角。 我和印刷厂厂长闲聊起来。 “哎——我们印刷厂的日子要是天天像今天就好了……”印刷厂厂长说。 “怎么了?今天发财了?”我笑呵呵地说。 “呵呵……发了一笔小财,不大,但是,可惜啊,不是天天这样,要是天天这样,可就发大财了……” “呵呵……发了什么财呢?”我说。 “我们印刷厂还能发什么财啊,就是多印刷报纸,挣印刷费啊……”印刷厂厂长说:“今天的报纸,昨晚广告部突然发飙,一下子加印了10万份,哈哈……今天咱们江海日报的发行量激增啊,达到了20万份,可喜可贺啊……” 按照报社规定,加印报纸都是走广告的途径,由广告部下单子给发行,然后发行部报数给印刷厂。广告客户加印报纸是常事,不过一般都是加印几百份,多的开业的那种加印几千份,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加印10万份的,印刷厂厂长的话让我吃了一惊,说:“靠——广告部是不是揽了大活了,什么样地大客户加印了这么多……” 印刷厂厂长说:“不知道,我今天一大早就被王经理拉着来南江了,梅社长安排我来参观下王经理的装饰工程,不晓得为什么……我还没来得及问广告部门呢……哎——不管什么大客户,反正广告部发财和我们无关啊,我只要天天能有大量的印刷业务,就满足喽……” 我脸上依旧笑着,心里却不由闪了一下,这加印的10万份报纸,一定是有来头的,一定和十杰的评选有关。今天的报纸上印有选票,一定是有些候选人事先得到了消息,提前来加印了报纸,拉选票呢。 我不由心里有些悲哀,当今社会,什么都兴弄虚作假,评个十大杰出青年,也要如此折腾,累不累啊。 我心里坚定一个想法,不管别人如何折腾,如何拉选票,我坚决不干这样的事,我觉得这样做,简直就是强奸民意,不但是欺骗组织,更是对自己人格的侮辱。 不过这样想的时候,我心里自己觉得,我此次当选的希望变得渺茫了,20个候选人,都是强手,差距都不大,这10万张选票集中到几家手里,票数自然会大增,我的劣势是很明显的。 即使是这样我没当选,我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遗憾。这样的评选,当不上十杰也罢。 这边我和印刷厂厂长闲聊的时候,那边王勇也在角落里和宋明正窃窃私语。 一会儿,他们回来了,和我们告别,上楼去了。 我的采访任务昨天就已经结束,今天宋明正安排和我一起去城外爬山,同时陪我回老家去看看爹娘。 在等车的空挡,我拿出电话给发行部打了电话,正好是老邢接的电话。 我装作没事一般和老邢闲聊,然后无意中提到了今天报纸加印的事。 “邢大哥,今天加印报纸的都是哪些单位的啊?”我问老邢。 “哦……你等等,我看看昨天加印报纸的单子……”老邢说。 一会,老邢和我说了加印报纸的几个客户名单,果然都是参评十杰的人和所在的单位弄的,有的加印了3000份,有的5000份,没有超过5000份的。 “对了,还有一家大客户,一下子加印了5万份……”老邢说:“这家可是财大气粗……” “哦……是哪家啊?”我吓了一跳,还真有破釜沉舟大手笔的。 “是市里鼎鼎大名的一家民办的外语学校……”老邢说:“联系人叫晴儿……他们刚来人把报纸拉走……装了满满一大车!” 老邢不知道晴儿是我老婆,更不知道那家外语学校是我老婆办的。 我一听,彻底被雷到了,彻底吓了一大跳,这个大手笔竟然是我的老婆出手的,竟然是晴儿干的。 晴儿为什么要加印5万份报纸,用意不言而喻。 晴儿出手可是真够大气的,她竟然也参与了这个弄虚作假拉选票的活动,而且规模和力度是如此之大,简直可以说是巨大,要创造一个江海之最了。 我匆忙挂了老邢的电话,拨打晴儿的电话,却关机打不通,又打晴儿办公室的电话,没人接。 我在南江呆不住了,找了个借口,辞别宋明正,急火火赶回江海,直接去晴儿的学校。 我必须要赶在晴儿把这5万张选票寄出去之前回到江海,不然,后果就严重了! 一向做事情谨小慎微的晴儿竟然能做出如此疯狂的事情,这5万张选票一旦寄出去,此事一旦传到社会上去,无异会在江海投下一枚重磅炸弹,会掀起一股巨大的风暴,会带来不堪设想的后果。而如此巨大规模的事情,是很难保住密的。换句话说,就是保住了密,就是我高票当选,这样的青年十杰,对我也等于失去了意义,不但不会让我感到荣耀,还会是我有生以来最大的耻辱。 柳月告诉过我,评选规则中明确规定,凡是有弄虚作假舞弊拉选票的,一经举报查实,立即取消参评资格,并在全市给予公开通报。那些3000、5000的规模都不大,只要小心点,自然也不会引起多大的动静,但是,这个50000的,可是会在江海闪出一个惊雷,这可是以前从来都闻所未闻的事情,可以开创江海之最,可以刷新江海的一项新纪录。 我不明白是什么让晴儿突然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不知道晴儿是不是吃了豹子胆,不和我商量,自作主张就敢这么做,就敢有如此之大的胆子。 这有点不像晴儿做事的风格和性格。可是,事实是,晴儿却是做了,而且正在进行时。 一路上,我火急火燎,不停拨打晴儿的大哥大和办公室电话,却始终没有打通,办公室也没人接。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找不到晴儿,她大哥大干嘛关机,办公室干嘛没人接电话,她到哪儿去了,此刻在干嘛? 我的心里越发不安起来,不停催促驾驶员加快速度。此刻,我最担心的是晴儿会采取速战速决的战法,将选票都寄出去了,那样,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终于到了江海,终于到了晴儿学校的大门口,我一个箭步冲下车,直奔学校大门。 一进学校大门,院子里的景象让我惊呆了! 学校楼下的院子里,相当热闹:一边是堆积如山的报纸,几个教职员工正在分配剪刀,那当然是要从报纸上裁选票的,中间是并排在一起的几张桌子,几个教职员工正趴在那里拿着笔等着,看来是准备填写选票,另一侧是几个教职员工正在整理信封,显然是准备将一会儿填写好的选票装进信封,最边上又是几张桌子,几个教职员工正在信封上卖力地填写地址。 很明显,全校的教职员工都被晴儿动员起来了,分成4个组,各司其职,万事俱备了,晴儿则跑前跑后指点着,手里端着一个水杯,忙得不亦乐乎。 怪不得晴儿办公室没人接电话,原来都在楼下院子里忙乎这个,在集中精力填写选票。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见我进来,晴儿高兴地跑过来,拉着我的胳膊:“哎呀——峰哥,你怎么不打招呼就突然出现了,不是去南江出差了吗,不是要明天才回来的吗,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嘻嘻……” 我没有回答晴儿的问题,扫视着院子里即将开始忙碌全部的现场,劈头就急说:“这些信有没有填好寄出去的?” 晴儿得意地笑着,看了看现场,对我说:“还没有啊,正在准备即将进行流水线作业呢……很快,第一批5000个信封就能装好了,一会儿就能寄出去……哎——我打算给你一个惊喜的呢,没想到你突然回来发现了,嘻嘻……” 我松了口气,还没寄出去就好。 我没有理会晴儿表功的撒娇,说:“你大哥大怎么打不通?” 晴儿说:“今儿个我什么都不做,专门发动全体教职员工来搞这个流水作业,我为了避免其他事情的打扰,干脆关了大哥大……怎么?你是不是想老婆了,给我打电话了?” 晴儿的兴致依然很高,拉着我地胳膊说:“峰哥,你看,我的效率高不高?我也学会了你雷厉风行的办事风格了……我打算今天把这50000张选票全部寄出去,哈哈……我的老公当选首届十大杰出青年,可就是稳稳当当的万无一失了……我已经安排好了,一旦流水线开始作业,就是高效的,过一会儿就寄出去第一批……” 晴儿讨好般地向我炫耀着。 我又看了看院子里的流水作业现场,看着晴儿的杰作,不由苦笑了下。既然还没开始操作,选票还没有寄出去,我就放心了,主动权还在我手里。这时,我心里的疑团开始涌出来,琢磨了下,对晴儿说:“先别忙开工……我渴了,走,到你办公室喝点水去——我和你说说话……” “好,我安排下这里……大家先等下再弄,先别操作哈……”晴儿叮嘱了一下正在等待开工的教职员工,然后乐呵呵地跟着我去了她的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晴儿就搂着我的脖子撒娇:“峰哥,你看我做的好不好?关键时刻,我这个贤内助的表现还算及格吧?呵呵……你满意不,你高兴不?” 晴儿浑然没有觉察到此事的后果和严重性,这让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又一想,隔行如隔山,晴儿接触官场和社会不多,只在校园里转悠,对这些事情了解不透,也是可以理解。 我没有说话,坐下来,对晴儿说:“给我倒杯水!” 这时,我倒是真的觉得有些渴了。 晴儿忙去给我倒了一杯水,端到我跟前,接着又挨着我坐下,看着我似笑非笑的脸,说:“怎么了?峰哥,我看你怎么好像不大高兴呢……” 我端起杯子,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水,然后放下杯子,看着晴儿说:“晴儿,你真能!” 晴儿没有听出我话里有话,得意地笑起来:“哈哈……你终于表扬我了……哎——我这些日子做梦都想着你能选上十杰青年,可是又想不出该怎么助你一臂之力,正琢磨呢,可巧,昨天,就来了天赐良机……得到了高人指点……” 我依旧一副不温不火的表情看着晴儿:“什么良机呢?什么高人指点呢?” 晴儿说:“昨天中午的一个饭局啊,没有这个饭局,没有这个饭局上的人的指点,我是不会开窍的……” 我说:“什么饭局?” 晴儿犹豫了下,说:“昨天中午,梅玲拉我出去吃饭了,参加了一个饭局……” 我一听,眼皮一扬,眉头一皱,晴儿一见我这模样,怕我生气,忙说:“这个饭局不是陪那些领导和臭男人喝酒的,没有男人,都是女人……参加饭局的都是梅玲的女朋友,没有一个男人……我们也没有喝酒,只是吃饭聊天……” 我说:“谁请客的?” 晴儿说:“小龚。” 我说:“什么小狗?还小猫呢?” 晴儿笑了:“不是小狗,是小龚啊,就是刘飞的老婆……” 我说:“哦……她干嘛请客?” 晴儿说:“她没事请大家吃饭啊,梅玲的几个女朋友和她也都熟悉,她还专门让梅玲邀请我去的呢,我想,不就是吃顿饭吗,人家盛情会邀请了,不去也不好,就去了……嘿……这一去吃饭啊,还有了意外的收获呢……” 我说:“说,什么意外收获?” 晴儿说:“吃饭的时候,她们随意聊天,谈到了这次评选十大杰出青年的事情,小龚对她们说,这次评选的依据就是看选票,选票刊登在今天的江海日报上,说选票不能复制,说有人一大早就给刘飞打电话,让刘飞给联系加印报纸,多弄选票……还有,刘飞被抽调到十杰评选办公室去帮忙了呢…… “我一听,哎呀——他们要是加印了报纸,多弄了选票,那你不就要吃亏了吗……我在旁边听着,不动声色,装作没有反应的样子,心里却暗自琢磨了,既然他们能想出这个主意,我们凭什么不能呢,我的脑子一下子就开窍了…… “我装作没事一般和她们吃过饭,下午接着就悄悄去了报社,找到广告部,刊登了半个版面的招生简章广告,然后要求加印5万份报纸,哈哈……我做的这事,神不知鬼不觉呢,报社广告部的人没有人知道我是你老婆,谁也不知道我加印报纸是这个用途,还以为是我要用加印的报纸做招生简章对外散发使用呢…… “今天一大早我就带人把报纸拉回来了,发动全体人员干这事,哈哈……按照加班,每人都发加班费……这回,你这个十杰是板上钉钉,绝对跑不了的了……” 晴儿很为自己的杰作而自得。 我今天没有仔细看报纸的其他版面,没有注意到晴儿刊登的招生广告。 晴儿这么一说,我心里豁然开朗,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了。 小龚不早不晚偏偏在昨天请晴儿吃饭,还专门让梅玲邀请晴儿,自己不直接邀请,还在吃饭时当着晴儿的面做有意无意状谈起加印报纸拉选票的事情,这当然是有目的的,绝对不是毫无意义的一个饭局,绝对不是随便谈起评选十杰青年加印报纸的事情,绝对不是无意中在启发晴儿,一定有着深刻深远特意的阴谋。 此事梅玲知晓不知晓我不好判断,因为此事在我和梅玲之间没有直接冲突,但是,小龚却是绝对带了刘飞的传授和旨意的,他此次在候选人的提名上败给了我,不会善罢甘休,既然他没弄成,那么,让我也落选,甚至名誉扫地,声名狼藉,在领导眼里留下一个欺世盗名的印象,岂不是让他得到了极大的平衡,也为今后的发展扫平一个障碍? 他自己不出面,在背后操动他老婆出面组织这么一个随机随意的饭局,再让他老婆在饭局上做无意状聊天聊起这个话题,让望夫成龙心切的晴儿于无意中得到重大启发,然后去做这个蠢事。 一旦晴儿的这50000封信寄出去,那么,我的选票一定会大大超出其他候选人,一定会高票当选,然后,在计票期间,随之而来的一定会是人民来信,寄到评选组委会办公室,揭发我在评选活动中大肆舞弊,弄虚作假,欺骗组织,欺骗群众,欺骗领导。 这样,我不但会名落孙山,而且会大大坏了自己的名声,此事会成为全市的一大新闻,我会成为一个反面的典型,成为反面的大新闻人物,会彻底葬送自己在市领导眼里的好印象,会彻底葬送自己的前途和官运。 想到这里,我出了一身冷汗。刘飞啊刘飞,你他妈的实在是太毒了,太厉害了,太高明了,老子十个心眼加起来也顶不上你一个。你对老子的黑手老子真是防不胜防啊,要不是我今天早上偶然得知了这个消息及时赶回来,自作聪明实际被愚弄中了圈套的晴儿还不知会惹出多大的大祸。 我又不由感慨,晴儿啊晴儿,你一个堂堂的大学教师,怎么智商就会如此之低,难道就不会想到舞弊选举事发的后果,难道就不怕有人检举揭发,难道就不会分析一下那个看似正常但又莫名其妙没有主题的饭局上,小龚为什么会说这些话吗?这样想着,我又不由有些埋怨晴儿。 可是,又一想,也许是晴儿太爱我了,对我的爱胜过了一切,渴望我当选望夫成龙的欲念压倒了一切,她只看到了我当选后的灿烂阳光,忽视和摒弃了其他所有的因素,不去想其他的事情了。她被爱情和望夫成龙的渴望蒙蔽了双眼,冲昏了头脑,昏昏然做出了自以为高明的举动。 想到这里,我对晴儿说:“晴儿,我们不干这样的事,这些选票,不能向外寄出去……” 晴儿一听,呆了,看着我:“怎么了?你怕了?嗨——怕什么啊,我听小龚说了,说很多候选人都在加印报纸弄选票呢,人家弄,我们凭什么不弄?哼……我们不但要弄,而且还要弄个大的,直接50000张选票拍出去,我看谁能匹敌?我们要么不干,要干,就一定要成功……” 我呼了口气:“不管人家弄不弄,反正,我们是绝对不弄!你说我怕了,说的对,我还真怕了……” 晴儿说:“你怕什么?” 我说:“我怕玷污了我自己的人格和做人的基本尊严,我怕我成为一个欺世盗名的人,我怕我自己这么多年坚守的做人做事的底线从此崩溃……” “你……峰哥……”晴儿睁大眼睛看着我。 “晴儿,你听我说……”我握住晴儿的手,认真地说:“我们都是农民的孩子,我们从小就在农村长大,我们的父辈从小就教育我们做人要诚实,做事要对得住良心,我们从农村一步步走到现在,容易吗?我们能有今天,在农村的那些老少爷们眼里,已经是登天了,我们该学会知足…… “不错,十大杰出青年,是个很高的荣誉,谁都想得到,可是,我们要靠正当手段,凭真本事得到,靠弄虚作假的来的所谓的荣誉,我们能心安吗,我们能理直气壮面对父老乡亲吗?能心安理得面对爹娘吗?我们对得起他们对我们的教诲和期望吗?”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人生在世 晴儿不做声,看着我,听我说话。 “当然,我承认,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不在乎名利的人,也没有一个不为名利而奋斗的人。可以说,人生在世,名利问题也是一个生存主题。当然,这也是人类社会的一个热门话题,纵观古今中外,许多思想家、政治家、社会学家,艺术家都围绕着这个恒久的话题,发表了许多的高谈阔论……”” 我继续对晴儿说:“我不标榜我是一个高尚的人,也不会说出那些自我装傻的高论,但是,我可以肯定地对自己说,我不是一个低劣的人,我要做对得住自己良心的人,不仅我要做,你也要…… “我们本来就是有良心的人,有基本做人的品质的人……我知道,你可能是一时糊涂,一时被一些东西蒙蔽了双眼,被欲念冲昏了头脑,我不怪你,幸亏,现在还没有把信寄出去,幸亏,我及时回来了,还不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 晴儿默默地低下头,眼里露出沉思的表情。 我又说:“换句话说,就算我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在自我标榜,在装傻,那么,你自己想一想,这50000张选票寄出去,会带来多大的社会反响,会造成多大的轰动效应,50000张啊,这可不是个小数字!你自以为做的很和高明很保密很严谨,没有人会知道,可是,你要明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么大规模的舞弊行为,江海就这么大一点屁地方,能不传出去?你要知道,一旦事情爆发,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晴儿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我。 我说:“取消评选资格,落选是小事,更大的事情是会带来一些列负面效应,我如此放肆大规模地舞弊,破坏此次市里高规格的首届十大杰出青年评选,会将我的名声彻底毁灭,会将我之前的所有成绩全部诋毁,会将我的前途全部葬送,到时候,组织部门一定会严厉处理我,撤职开除党籍,那是一定的,能不能保留公职,都是个问题……要是再被开除了公职,回家去种地,可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我一直在奋斗的理想和事业,也就成了泡影……” 晴儿的眼里露出后怕的目光,说:“那……峰哥,我赶紧让他们散了,赶紧收工,把那些报纸都卖到废品收购站去吧……别让人家知道这事……销毁证据吧……” 说着,晴儿起身就要出去。 我此时心里早就有了另一个主意,我不想让自己老是处于被动挨打的地位,我想学会韧性的战斗,学会在保护自己中进行反击。还有一点,我想到了下一步,如果按照晴儿现在的想法去做,不但不会消除后患,还会带来更大的麻烦,会让我继续陷入被动。 我脑子里迅速琢磨好了,拉住晴儿的手:“慢——先不要去……” 晴儿停住脚步,看着我说:“怎么了?” 我走到办公室门口,看了看走廊里,没有人,接着回来关死门,趴在晴儿耳朵边上低语了一番。 晴儿听我说完,看着我,眼里有些疑惑:“峰哥,这……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我说:“不要问这么详细,我既然这么安排,自然就有我的道理,你只管按照我说的办就好了……” 晴儿眨巴眨巴眼睛,还是猜不透我的意思,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笑着说:“老婆,别想了,去吧,去执行我的命令吧!” 晴儿听话地下楼去了。 晴儿走后,我送了口气,靠在沙发背上,又把自己的计划琢磨了一遍。 我没有告诉晴儿更多关于这事的幕后真相,我不想让她多担忧多分心。 下午2点多,我站在晴儿学校门口溜达,果然看见了附近一家服装店前正在溜达的小龚。我装作偶然遇见,走过去,打招呼:“嫂子,你好,在这里玩呢?” 小龚看见我,似乎有些紧张,不自然地笑了下:“啊——江主任啊,呵呵……是啊,我这里逛街呢,想买件衣服的……” 说着,小龚指了指服装店。 我说:“哦……呵呵……你自己出来买衣服啊,怎么不让刘总陪着一起出来呢?要不要到学校里去喝杯水,休息下呢?” 我刚说完话,晴儿学校的大门突然打开,一辆皮卡拉着满满一后兜的捆扎好的没有任何遮掩的上面写了字的信封出了大门,看见我,司机停住了,和我打了个招呼:“江主任,我去邮局了,都弄好了……” 我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去吧!” 小龚此刻眼睛一亮,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却盯住那正在离去的皮卡,说:“哎——江主任,你们学校里弄这么多信封干嘛啊?寄这么信啊?” 我的脸色变得有些惊慌,忙做掩饰状,说:“嗯……啊……这个……是这么回事,是学校准备扩大招生,这些信封里都是招生简章,准备到邮局寄出去的,寄到全市各有关单位和学校和相关个人,好让大家都知道学校招生的内容……” 小龚点点头:“哦……是招生简章啊……你们的学校好厉害,一下子发这么多招生简章,得有4、5万封吧……” 我有些局促和站立不安,强笑着说:“是啊,是啊,呵呵……我也不清楚……这些都是我老婆弄的,我出差刚回来,刚知道呢……” 小龚笑着说:“哦……原来你真的是不清楚啊,呵呵……哎——小许真有能力啊,昨天中午我们还一起吃饭了……我真佩服她……哎——你忙吧,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小龚的笑虽然看起来很正常,我还是捕捉住了一丝转瞬即逝的嘲讽和得意。 说完,小龚急匆匆和我告辞离去。 等小龚转了一个弯,我急速跟上去,看到她正掏出大哥大,急不可耐地边走边开始打电话。 我冷笑一声,转身回了学校。 晚上,回到家,晴儿又追问我如此安排的原因,我仍然没有告诉她,只是让她注意保密,任何人都不要说出去。 晴儿虽然有些不大乐意,可也不再坚持追问了。 我做的事情,只要不是和女人有关的,晴儿是不会追根问底的。 又过了4天,十大杰出青年评选进入了计票阶段。 按照我的预测,我觉得很快就要出事了,很快就会有人来找我了。 果然,第5天上午,我刚进办公室,接到了市委宣传部办公室的电话:“江主任,请你马上到部里来一趟,张部长有请!” 我放下电话去了张部长办公室,一进去,就看见屋里除了张部长,还有团市委书记和一位副书记,以及团市委办公室的主任,还有一位是刘飞。 此次评选,刘飞抽调到团市委帮忙,分在纪律检查小组,我是知道的。 屋里的人脸色都很严肃,尤其是张部长,脸色阴地很厉害。 一看这阵势,我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果不出我所料,该来的终于来了。此事和我预想的几乎完全吻合,我再一次断定刘飞是此事的幕后主使。 刘飞此刻的表情虽然很严肃,但是,我还是从他眼里看出了一丝讥讽和鄙夷。 我定定神,若无其事地冲张部长打招呼:“张部长,您找我……” 张部长带着痛惜和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了我一眼,说:“坐下!” 我看了一下,沙发都被他们坐满了,就刘飞旁边还有个空位,我不想和刘飞坐在一起,于是在墙边的一个椅子上坐下,然后微笑着冲团市委的几位领导点头笑笑,又冲刘飞笑笑。 大家都板着脸,没有和我对笑的,虽然平时他们和我都熟悉,以前见了我都会乐呵呵地打招呼,可是此刻都仿佛不认识一般,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我装作没事一般坐在哪里,看着张部长。 张部长却不看我,看了看团市委书记,团市委书记点了点头,没说话。 张部长刚要说话,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对团市委书记说:“柳部长在部里分管纪检,让她也过来参加……” 团市委书记忙点头:“嗯……对,好!” 张部长刚要再说话,那边刘飞已经站起来了:“我去叫柳部长吧,她正在办公室里!” 张部长点了点头,刘飞快速出去了。 看来,柳月此刻是什么都不知道。 很快,柳月就进来了,一看这阵势,脸色微微一愣,冲大家点点,然后接着就坐在我旁边的另外一张椅子上,看着张部长说:“张部长,你叫我……” 张部长点了点头:“嗯……今天团市委的几位领导过来,是有一件事情,是关于评选十大杰出青年的事情,叫你过来,是因为部里的纪检这一块,正好归你分管……” 柳月一怔,看了看那几个人,又看看我,然后继续看着张部长。 张部长继续说:“此次评选江海十大杰出青年,是市委作出的一项重大决策,是我市团委和团的建设当中的一件大事,此次是首届评选,市委十分重视,市委书记多次指示必须要办好,要本着公开公正公平的原则,在各界推荐的候选人里选出真正能够成为全市青年榜样的优秀代表,成为促进全市两个文明建设的领头羊和带头兵,成为全市青年学习的楷模和榜样…… “可是,在此次评选中,根据刚才团市委的同志反映,出了一件重大的舞弊事件,一件我市政治生活中的巨大丑闻……这起事件这起丑闻的主角,就是我们宣传系统推荐的候选人,江海日报社的新闻部主任——江峰同志!” 说着,张部长伸手指了指我。 大家的目光也一齐看向我。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月的身体不由晃动了一下,转脸看着我。 我神态自若,看看大家,然后看着张部长说:“张部长,这事,我不明白……我很是莫名其妙……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部长似乎对我很是有怨气,说:“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那好,既然你不知道,就让团市委的同志告诉你吧……” 我点点头说:“我真不知道,我很想知道……那么,请哪位领导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呢?” 我说这话的时候,看到柳月的眼里充满了疑惑和担忧,我有些不忍,不由给了柳月一个安慰的笑。 柳月看我这么笑,眼神里的疑惑更多了,眉头皱了起来。 这时,团市委副书记咳嗽了一声,说:“江主任,那么,我来说下情况吧……全市十大杰出青年评选的计票工作昨天刚刚开始,此次选票是刊登在我市最权威的党报——江海日报上的,选票不能复印,只能凭报纸上的原样…… “就在我们开始计票的时候,接到群众来信反映,说你在投票过程中有舞弊行为,群众来信说的很具体详细,说当日刊登候选人简介和选票的江海日报,你安排你的对象晴儿到报社加印了5万份,然后你对象发动其学校的教职员工,一起填写选票,在选票上填写上了你的名字…… “这是一起严重的评选舞弊行为,接到群众的举报信后,我们按照团市委书记的指示,立即由我会同刘飞同志一起进行了调查,我们到江海日报社查阅了当天的报纸加印记录,证明确实是有此事,你的对象晴儿亲自签字加印了5万份报纸,并亲自带人取走了报纸……这5万份报纸,是印有选票的当日报纸……同时,在统计票数时,我们也发现你的票数遥遥领先于其他候选人…… “为此,我和刘飞同志一起向团市委领导做了汇报,事情发生在宣传系统的候选人身上,然后团市委书记带领我们一起来,向张部长汇报此事……” 柳月听到这里,脸色陡然一变,脸色苍白起来。 我点点头,说:“哦……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么回事……” 柳月这时不看我,却突然看着刘飞说:“刘主任,你一起去调查的,你确信,真的是晴儿加印了5万份报纸?是江主任的爱人晴儿?不是别的?” 刘飞认真地点了点头:“是的,柳部长,虽然我和江主任的个人感情很好,可是,我是一名党员,我不能欺骗组织,不能欺骗领导,确信无疑,其实,那天,小许来报社发行部拉报纸的时候,我正好在报社里看到了小许,因为我急着出去,没来得及和她打招呼,我当时还奇怪她加印这么多报纸干嘛呢,没想到…… “我当时实在是没有把她加印报纸和江主任评选联系起来,不然,我怎么着也得去阻止啊,唉……也怪我当时疏忽了,江主任出了这样的事,我也很难过,我在某种意义上说,也有责任,没有及时问清情况劝阻……” 刘飞说的情真意切,无比痛惜,还带有深深的自责,仿佛我的失足是他造成的。 柳月听刘飞说完,脸色更加白了,直勾勾地看着我,我不做声。 这时,团市委书记说话了:“按照市里的规定,在如此重大如此严肃的事情上大肆舞弊弄虚作假,是对组织的欺骗,是对市委的无视,是对此次评选活动的巨大破坏,按照组织原则和规定,按照市委书记的指示,一旦查实,就要给予严厉的处分,并且还要通报全市……” 张部长这时说话了,口气很严厉:“江峰同志,在市里没有下达给你地处分之前,我还是继续称呼你同志,今天,叫你来,就是要和你再一次核实此事,听听看看你的态度,希望你从一名共产党员的原则性出发,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老老实实向组织交代……好了,你谈谈你的想法吧……” 张部长的口气虽然很严厉,我还是听出了他的巨大惋惜。 看来,大家都认为我舞弊选票,是铁定的事实了。 我决定开始装傻,一板正经地开始说话了:“各位领导,首先,我要感谢领导对我的看重,今天专门把我叫来谈话,这充分说明,领导们对此次评选十大杰出青年的活动是给予了高度重视的,也说明此次评选是真正实现了公开公平公正的…… “我刚才听到团市委副书记说刚一开始计票,我的票数就遥遥领先,心里很高兴,这成分说明了广大群众对我工作和业绩的认可,我感到既高兴又惭愧,我只不过做了那么一点点应该做的工作,群众却给了我如此高的评价,其实,我离领导和群众的要求还差得很远……” 我这么一说,大家不由面面相觑,柳月更加发呆了,怔怔地看着我。 张部长首先火了,打断我的话:“行了,不是让你谈这个,你说的都是什么,牛头不对马嘴,你这是什么态度?这就是你对组织找你谈话的态度吗?” 我做不懂吃惊状,看着张部长:“张部长,那……让我说什么?” 张部长说:“你……你……浑小子,你是真糊涂还是拿着明白状糊涂,你说让你说什么?” 我说:“我真不知道说什么,难道,您让我把没有的事往自己身上安?” 这时,团市委书记说话了:“江峰同志,我想,你应该明白今天找你谈话的目的,我们根据人民来信已经做了充分的调查了,这件事,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叫你来谈话,说白了,是想想给你一个机会,自己主动坦白了,态度好了,或许,还能换得组织上的从宽……至少,能保住你的工作……” 刘飞这时也说:“江主任,领导们可都是从爱护你的角度出发的,事情已经基本查清了,我看,你还是痛痛快快说了吧,你是一个优秀的青年干部,组织上是会从宽的……” 我做恍然大悟状:“哦……这么说,是要我谈我指使我爱人加印报纸,多弄选票,弄虚作假的事情了?” 刘飞急忙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这时,团市委副书记说话了:“江峰同志,你的态度很重要,希望你能认清形势,摆正心态,认真接受组织的询问……” 我点点头,抬起头利索地说:“那好,我就说,我想组织坦白交代……不错,那天,我是安排我爱人加印了5万份刊登有选票的江海日报……” 我的话一出,柳月的身体又摇晃了一下,嘴唇发青,手在微微颤抖。其他人则出了口气,互相看了看,张部长痛心疾首:“你呀——你呀——怎么就这么不争气……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让你对象去加印那5万份报纸?你说,为什么?” 刘飞此时的表情更加得意了。 我傻乎乎地说:“不为什么啊,这是事业发展的需要啊,必须的……” “什么?你说什么?”张部长气地脸都红了:“还事业发展的需要,还必须的……你……你……放肆——厚颜无耻——” 面对张部长的厉声斥责,我低下头,有些无辜地说:“现在党的政策鼓励全民经商,我对象辞职了,办了个英语补习学校,也是国家政策允许的,市里不也是大力鼓励发展民营经济吗,怎么别人做就可以,我们做,就成了放肆了,就成了厚颜无耻了呢?” 我这话一出口,大家都愣了,都摸不着头脑,张部长看着我说:“你这说的是哪跟哪,我看你是不是今天精神不大正常,说的驴头不对马嘴了……” 这时,柳月的眼神突然亮起来,身体不发抖了,脸色开始有些放松,紧盯住我问:“江峰,告诉大家,你对象那天为什么要加印5万份报纸?” 我说:“不是说了吗,是事业发展的需要,必须的,我对象办了个外语补习学校,要扩大招生,在那天的报纸上刊登了大幅招生广告,我特地叮嘱她多加印一部分报纸,这可是党报上刊登的广告,极具可信度的,出去招生的时候,可以直接用报纸上的广告做招生宣传单的……” 我这么一说,大家顿时都愣住了,怔怔地看着我。柳月最先反应过来,突然轻笑起来:“老天,我晕……原来是这么回事……”我知道柳月后面没说出的话是:你个小祖宗,吓死我了! 我挠了挠头皮,继续装傻,说:“是啊,是这么回事啊!” 张部长也似乎长长出了口气,看着团市委书记不说话。 团市委书记接着转头看着团市委副书记和刘飞。 团市委副书记显得有些慌乱,瞪眼看着刘飞。 我此时立马断定,刘飞一定在调查的过程中还做了一些手脚,只是刚才团市委书记没有说出来。刘飞做的那手脚,一定是让团市委副书记对我舞弊之事确信无疑。而刘飞既然敢于做手脚,也是因为他对小龚给他传递的信息确信无疑,明确肯定了我的舞弊行为。 刘飞也显得有些慌神,随机就镇静下来,眼珠子滴溜溜看着我,不做声。 张部长突然开始翻报纸,一下子找出了那天的报纸,翻到第四版,说:“哦……还真有这外语学校的招收简章……校长许晴……这么说,加印报纸的用途,是为了学校招生做宣传……并非是要捣鼓那选票的事情了……只是时间很巧合,在一起了……” 张部长的口气变得有些轻松,似乎在团市委那帮人还有刘飞和我之间,他更愿意相信我说的是真的,他更愿意相信我的话。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我的说明 我说:“各位领导,你们要我做个说明,我的说明就是这个了……我是党和组织培养的一名年轻干部,不敢说我的觉悟有多高,但是,在这个大是大非的问题上,我还是旗帜鲜明,方向明确的,我是绝对不敢弄虚作假欺骗组织和领导还有群众的,如果我这么做,怎么对得起组织对我地培养和领导对我的期望,如何有颜面面对各位领导和同事…… “今天领导叫我来,刚开始我真的糊涂了,这才搞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张部长,各位领导,还有什么要询问的吗,要是没有,那我就先走了……” 张部长收敛了笑容,正儿八经地看着团市委书记一行:“各位团市委的领导,劳烦各位大驾,现在,各位对宣传部推选的候选人还有什么问题要问的吗?还有什么问题要调查江峰同志的吗?” 团市委书记的神情有些尴尬,看看团市委副书记,他又看看刘飞。 这会儿,刘飞一直在皱眉沉思,这时他突然看着我说:“江主任,你加印的那些报纸这几天不会都发出去了吧?” 我眼神里让自己闪出一丝紧张,说:“这个……我不知道啊,我老婆的学校,我这几天没过去,也许发出去了吧……” 刘飞紧紧捕捉住了我的眼神,紧跟着问:“你不知道……也许都发出去了……看来你也不清楚啊……也许,报纸还没有发出去呢……” 刘飞似乎突然又扑捉到了希望。 刘飞这么一说,团市委副书记似乎领悟到了什么,说:“对,加印的5万份报纸,不可能这么快就发出去了吧,江主任,我们想去学校看看那些报纸,行不行?” 我明白他们的意思,是要看报纸上还有没有那选票在,如果选票不在,那我就是再狡辩也没用了。 团市委书记看了看张部长,张部长点了点头:“嗯……既如此,那就查个水落石出也好……这样对江峰同志也算是负责任……” 我这时又让自己眼神里发出一丝紧张,做故作镇静状,对团市委副书记说:“哦……这个……当然行……不过,我得问下我对象,看看那报纸还在不在,还有木有……” 说着,我做手脚忙乱状从包里拿大哥大。 柳月这会突然不紧张了,表情轻松地看着我表演,嘴角甚至有些忍俊不住。 我知道,柳月看穿我装傻的把戏了,她知道我今天是想戏耍刘飞了,当然,其他人被耍,是没办法的,只能陪着了。 刘飞的动作比我快多了,接着就摸出自己的电话,说:“江主任,我估计你的电话可能又没电了,还是我来给你代劳吧,我这里有小许的大哥大号码,我给打吧……” 我忙说:“不用……不用……” 话音未落,刘飞已经开始拨号了,嘴角带着旁人不易觉察的冷笑。 “弟妹啊,你好啊,我是刘飞啊……”刘飞开始说话了:“我问你个事啊,我和江主任在一起的,我这里需要几张那天你加印的报纸,那上面不是有你们学校的招生简章吗,我几个朋友想看看的,呵呵……报纸还有没有了……” 大家都不吭气,看着刘飞打电话。 结着,刘飞的声音突然提高了,显得有些兴奋:“哦……你们学校还没开始往外发啊,都在仓库里啊,好,好,我们这就过去拿……这就过去……” 打完电话,刘飞对张部长说:“张部长,对不起,我没有对小许实话实说,找了个借口……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张部长点点头:“嗯……理解……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去看看吧,都去吧,我在这里等消息,柳部长,你跟着同去……看看仓库里的那些报纸,选票还在不在……” 大家一起站起来,先后鱼贯出了门,我走在最后。 刚要出去,张部长叫我回来,两眼盯住我,压低嗓门说:“小子,告诉我,你到底干没干这事?” 我说:“没有!绝对没有!” 张部长放心了,伸手打了我脑袋一下:“臭小子,你要是干了这事,我就废了你,幸亏你没干……我也不相信你会干这样的事……好了,去吧,去让他们见黄河死心去吧……” 我急忙出去,下楼,他们都已经上了一辆面包车等着我了。 很快到了晴儿学校,晴儿正在那里等候,见到大家过来,大大方方打起了招呼:“欢迎各位领导莅临学校检查指导工作……刘总,你们要那招生简章啊,呵呵……好呀,都在仓库里呢,我带你们来拿吧,我看你多拿几张吧,正好帮我做做宣传……” 晴儿此时虽然觉得有些奇怪,却也不知道他们来的真正用意,话说的很自然。 说笑间,大家一起到了仓库,晴儿打开门,屋里都是成捆没有打开的报纸。 晴儿说:“呶——这里都是呢,还没来得及往外发,整整五万份呢……” 刘飞一行分头随意检查报纸,忙乎了半天,没有发现一张选票处开了天窗的报纸上。 团市委书记随意拿了一打报纸,干笑着说:“我们要这些招生简章就行了……呵呵……麻烦你了,许校长……” 刘飞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灰蒙蒙的。 接着,团市委书记和副书记都狠狠瞪了刘飞一眼,似乎是在埋怨他调查不实又出了这个馊主意,接着,他们径自出去了。 刘飞擦擦额头的汗,眼神死死地看着我,我坦然地笑着看着刘飞,不说话。 刘飞似乎突然明白了过来什么,面部肌肉一阵抽搐,极其尴尬地冲我笑了下,接着出去了。 柳月使劲憋住笑,冲我做了个鬼脸,也出去了。 我们又一起回到张部长办公室,柳月汇报查看的情况。 汇报完情况,张部长看着团市委书记毫不客气地说道:“书记大人,这种玩笑,你还是少给我开一些,好不好?我宣传系统的候选人是我亲自钦定的,你是不是在拿我的眼光和智商开玩笑呢?难道我领导下的江海宣传系统,人的品质就是这么差,让你书记大人听了风就是雨,就凭一封人民来信和草率的调查,还有得票率高,就理所当然认为人家在捣鬼?同志,凡事要多调查,凡事要以事实为依据,光凭想象,是不行的……” 团市委书记被张部长训地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忙做检讨,然后灰溜溜带着人马走了。 我知道,回去后,刘飞的日子好过不了,团市委书记不会放过刘飞的。 刘飞终于知道自己中了我的计,被我耍弄了。想害我没成,反倒弄了自已一屁股不利索。 临出张部长办公室门时,刘飞低头侧面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里不再是蔑视了,而是带着阴冷和若有所思。 我知道,经此一事,他或许不敢再对我小觑了。 其实,我并不是单纯想耍弄刘飞,我这么做的目的,是想让刘飞引以为戒,不要觉得我简单幼稚没心机,小瞧我把我当猴耍,不要再对我起歪心眼。 我不想算计刘飞,但是,我也希望他以后不要算计我,这次,算是对他的一个警戒,希望他能借此收手,大家相安无事最好不过。 只是,我不知道能不能收到这个效果。 和刘飞的这个回合战斗,我大获全胜,很是有些沾沾自喜。 我想起团市委副书记说刚开始计票我的票数就遥遥领先的话,心里更踏实了,既然计票开端如此之好,那么,后面也不会差到哪里,我觉得我这个青年十杰是当定了。 我不由有些春风拂面的感觉,比较爽起来,真的觉得我这个十杰青年是十拿九稳了。 一干人从张部长办公室离开后,我和柳月还站在那里,我刚要告辞离去,张部长对我说:“哎——臭小子,站住!” 我站住,看着张部长:“领导还有何训是?” 张部长脸上的表情有些似笑非笑,但是显得很轻松,看着我。 柳月干脆就完全轻松地笑着,看着我和张部长。 张部长对我说:“小子,你今天吓了我一大跳,知道不?我还以为你真的干了这等蠢事呢……无风不起浪,今天他们一行来找我,我还以为这事是真的,要是真的你干了这事,我是保不了你的,可以不夸张地说,你在官场的这一辈子,就彻底完蛋了,谁也救不了你……幸亏,这只是个误会……” 我笑呵呵地说:“张部长,您还不了解我,我怎么能干这样的事呢,就是明知道选不上,我也不会干这样的事情啊,敢这样的事情,别说对不住我自己,也对不住您对我的培养和谆谆教诲啊,我要是干了,还有什么颜面再见您呢?” 张部长哈哈笑了:“臭小子,今天你可真会捣鼓,一开始还装憨卖傻,装作不明白,拿着明白装糊涂,把包括我在内的大家都弄得云山雾罩的……不过,他们呢刚开始找我的时候,我一直是将信将疑,虽然事实让我很难不信,但是,我心里始终是不愿意相信的,我就觉得你不会干这样的事,咱堂堂正正一个大男人,混官场,获荣誉,当先进,靠的是本事,是公平公正的竞争,是自身的真才实学,那些阴招,咱不用,大不了当不上这十杰青年,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凭我的感觉,我对你还是很有信心的呢,我觉得这个十杰,你应该是十拿九稳的,刚才不也是听说了,刚一开始计票,你的票数就遥遥领先……” 我听了心里很受用,呵呵笑着:“但愿吧……”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也不能太乐观 柳月笑着说:“也不能太乐观,计票刚开始呢,或许开始的票数比较集中,后来的很难说啊,还是做好两种准备的好……” 张部长点头说:“对,对,一颗红心两种准备,能评上自然是好,评不上,也没什么,能当上候选人,本身就是个极大的荣誉,当上了,说明群众对你的认可很好,当不上,说明你还没达到群众认可的前十名,但是,你得到领导和组织的认可,却是不会改变的,这领导的认可,可是比群众的认可要重要哦……呵呵……群众再怎么认可你,领导和组织未必会提拔你,但是,一旦领导认可了,可就不一样喽……” 我很知趣,忙说:“其实,我知道,领导和组织的认可,就是张部长对我的认可,张部长对我的赏识,是我最大的荣光,最大的鼓励,比十个十杰青年还要重要……” 张部长笑了,看着柳月指指我说:“柳月,你看,这小子会拍马屁了,哎——正好拍到马眼上,很舒服啊……” 柳月捂嘴笑起来,我也笑了。 张部长笑毕,说:“今天这事,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人出类拔萃了,出名了,什么样的事情都会遇到,有人写信举报,这是很正常的,红眼病是无处不在的,谁让你这么优秀呢,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要以正确的心态来对待这些事,这样的事在官场,可以说是必须要过的一关,几乎每个人,每个在官场进步快的人,都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别人不说,我、柳月,谁没遇到过?小家伙,要学会淡定,要学会观察提防周围的人,要尽量在你的周围少树敌,少得罪人,特别是和你条件相似、具有竞争性的人,”表面上和你很好亲如兄弟,说不定背后就捅你一刀…… “这次有人写信告你,什么群众来信人民来信,狗屁,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写信告你的人,就是你周围的人,说不定还是你的好朋友,这个写信的人,一定是和你条件相似、在仕途官场进步中具有竞争性而又不及你的人……当然是谁,我也不知道,但是,你自己心里要有个数,你可以排查一下你周围的那些人,基本也就能明白了……” 张部长这话既是像再提醒告诫我,又像是在暗示什么。 我虔诚地点点头:“谢谢领导教诲,我会记住的,不过,写信的人是谁,我不想排查,也不想考虑……” 张部长说:“为什么?” 我说:“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我只想板板正正做好自己的工作,做好领导安排我的事情,我不想和谁去争什么名利,该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去争去抢也没有意思,对于那些暗下黑手的人,就是排查出来了,又有什么意思呢?难道我不做事情了,整天去和他明争暗斗? “这不是我的性格,我不喜欢这样做,让他们去做吧,愿意怎么捣鼓就怎么捣鼓,只要我自己站的直,走得正,我什么也不怕,我相信,领导和组织的是英明的,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好,说得好……”张部长一拍巴掌:“这个心态好,这种积极向上的心态好,这是一种正确的人生和工作心态,我很赞同,虽然官场里有很多人是靠不正当手段爬上来的,虽然官场里有很多人为了名利而置人格人品良心于不顾,但是,我始终鄙视唾弃这些作为,我还是赞同走正规进步的路子,比如,你刚才说的这些,比如,咱们的柳部长走的仕途官路,都是我赞赏的……” “吔——领导顺带在表扬我啊……”柳月咯咯地笑着:“对于领导的表扬,我表示接受,我对领导的表扬很赞同,很满意……” 张部长哈哈笑起来,说:“好呀,小柳,你也开始涮我了……江峰这小子涮我,你也跟着……” 柳月笑着:“楚领导涮得,我凭什么涮不得……” 大家一起笑起来,气氛很轻松融洽。 然后,张部长说:“今天这事,我发现有点问题……刘飞这小子,有点不正常,对于查处落实人民来信,对于证实你是否捣鬼这事上,态度很积极啊,有点过于积极了,积极地让我觉得有些反常了……你说呢,柳月!” 说着,张部长看着柳月。 柳月没有说话,笑笑,看着我。 我说:“张部长,我倒是没觉得什么不正常啊,刘主任这个人,做事情一向很积极认真,落实领导的指示一向很负责,公私分明,他借调到团市委十杰评选组委会,分在纪检组,自然要好好努力工作,好好表现了,查处这事,是他的职责所在,他这么做,我觉得是应该的,我对他,是没有任何一点看法的……” 张部长听我说完,脸上的表情有些难以捉摸,一会儿点点头:“好,好,好一个君子之心……能有这个想法,难得……难得啊……人心终究还是难测啊……” 我做出没有听懂张部长的表情,迷茫地看着张部长。 张部长看了看我,又看着柳月:“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柳月摇摇头:“领导讲话高深莫测,极具奥妙,属下学识浅薄,自然是应该不明白的……” 张部长指着柳月笑起来:“你少糊弄我……” 柳月笑起来:“不敢糊弄领导,领导要是让我明白,我就明白,领导要是不让我明白,我就不明白!” 张部长继续笑着:“你这个柳月,狡猾狡猾的……” 柳月做叹气状:“哎——有什么样的领导,就有什么样的兵啊……” 说完,柳月自己忍不住笑起来,张部长和我都笑了。 然后,我们出了张部长办公室,柳月把我叫到她办公室,关上门,看着我说:“说,原原本本给我说,老实交代事情的始末……” 我坐下,抬头看着柳月:“你不都是知道的了,还说什么?” 柳月坐在我对面,说:“我都是猜的,我能测得到你后来的安排,看出来了,从你开始装模作样糊弄他们的时候就看出来了……一开始,你可是吓死我了,我浑身都冰凉了……坏蛋,吓唬我……此事必有缘由,老实坦白交代,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因何而起……” 于是,我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了柳月。 柳月认真地听完,长长出了口气:“好悬,好悬……这事我竟然就不知道,晴儿事先一点口风都没和我透漏……” 我心里想:晴儿要通过这事来表达对我的爱呢,表功呢,自然是想独自来完成,不想让柳月来沾光了。 柳月继续说:“看来天不灭你,幸亏你偶然得知了消息,不然,可就酿成大祸了……晴儿的一片好心会办了坏事,会将你的前途彻底葬送,会让你以前的所有努力全部付诸东流…… “这事,其实你刚才不说,我也能猜到个几分,十有八-九不出刘飞的手,今天我一直在暗中观察刘飞的眼神和表情,我明白他在其起的作用……他一定是嫉妒你了,所以才会使了一个计谋,让晴儿自投罗网,不知不觉按照他的计划走进陷阱,然后他开始收网……殊不知,害人者终害己,他没有想到你技高一筹,将计就计,将他反套了进去…… “从张部长刚才的话里,我想你也能听得出,他对刘飞也是有疑心的……今天刘飞的表现有些太急切了,他如此沉如此有城府的人,今天竟然会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显然说明,他以为今天自己是必胜的,以为今天一定能把你彻底放到击垮了,他已经不需要在你面前遮掩地那么严密了,即使有一点破绽,也不在乎了……只是,他没有想到,你竟然就能给他一个有力的反击,给了他一记闷棍……这一次,我估计刘飞会在相当一个时期内不自在了……” 柳月此时仍然没有告诉我马书记极力推荐刘飞做候选人的事情,看来,她是不准备告诉我的了。 她不说,我也不问。 我说:“刘飞天机算尽,也还是失败了,我这次就是要改变以往老是被动挨打的势态,非得教训他一下不行,不然,他以后对我会更猖狂…… “当然,这一次我要是没有实现觉察,恐怕也就没有以后了,他以后也没有必要再算计我了……我这次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哈哈……看来,没有人能阻止我当选十大杰出青年的步伐了……” 柳月笑着说:“别想得那么乐观,最后的结果不出来,还是不敢说就是你的了……世事难料呢……” 我说:“我只是私下和你这么说的,在外面,我还是很低调的,不会这么自得的……不过,刚开始计票我就遥遥领先了,我估计问题不会很大了……” 柳月笑笑,说:“但愿如此吧……” 我说:“怎么,你还持怀疑态度,太没自信了吧?” 柳月说:“不到最后水落石出,我就不敢肯定说是你的,当然,我也觉得前途一片光明啊,哈哈……” 我得意地笑起来。 一会儿,柳月说:“告诉你个事,市里很快要在全市范围内公开选拔副县级干部了,模式和省里招考副厅级一样,考试录取,这对你,是个极好的机会……要是你这次当选了十杰青年,自然又是一个很好的有利条件……” 我的眼睛一亮:“是吗,什么时候开始搞?” 柳月说:“具体时间我也不知道,我是听杨哥透的风,估计很快,已经列入市委工作议事日程了,我先和你说说,你心里好有个数,有个思想准备……” 我不由心里感到很振奋,考官要临到我头上了,这可是快速提升的捷径,机会一定要牢牢抓住,不可做过。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跃跃欲试的表情 柳月看着我跃跃欲试的表情,说:“沉住气,不要对外张扬这事,自己心里有数就行,这次招考,到底有哪些单位给招考名额,市里还没有确定,不过,我分析考虑了,也问了杨哥报名的初步条件,不管这次你能不能评上十大杰出青年,按照你获得的现有先进和荣誉,都是有资格破格报名的……当然,能评上十杰青年,会更好,更能破格,说不定还能加分……我年前考副厅级失利了,这次,我希望你能一帆风顺,马到成功……” 看着柳月殷殷的表情,我点点头:“嗯……我会认真对待的,我一定要成功,必须要成功……” 柳月微笑着看着我:“我就赞赏你这股子劲头,小牛犊一般,我相信,凭你的能力和素质,只要你尽了力,你一定会有所斩获,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很快全国就要推行公务员制度了,现在的招考政策还是各地自己制定,条件放得比较宽,比较自由,这是个好机会……等推行了公务员制度,就很难再有什么破格的事情出现了,所以,人的命运离不开机遇,一旦出现了机遇,要牢牢把握住,错失了机遇,可能就再也不会实现了……” 我点了点头。 柳月又说:“对了,还有,最近,中组部的人正在东江考察,也来江海了……” “中组部?”我一愣:“中组部的人来考察谁啊?” “考察提拔省级领导啊,”柳月说:“来市里考察,自然是考察市委书记了……” “市委书记要提拔了?要提拔副省级了?”我说。 “应该是吧……而且,我听说省委组织部的人很快也要来市里考察,考察地级干部……”柳月说:“下半年,我估计市里的领导干部要有一个大的人事变动,或许,副县级干部招考结束后,就会揭开盘子……一个市里的干部人事调整,都是牵一发而动全局,一个动了,会有一串跟着动……这一次,不知道又要几家欢喜几家忧了,不知道又要有多少人开始往上跑了……” 我突地冒出一句,说:“你要不要也去跑跑?” 柳月扑哧笑出来:“看你那傻样,我跑什么?我有资格跑吗?我这蒙主龙恩刚弄了个正县级,屁股还没坐热呢,哪里来地资格去跑哇……” 我呵呵笑起来。 柳月嘴巴一努:“哼……你在拿我开涮呢,是不是?” 我嘿嘿笑起来。 我预感到一场人事风暴即将在江海上演,当然,这是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其间的你死我活和殊死搏斗,自然不是我所能知道和预料的。 晚上,回到家,我告诉了晴儿舞弊被举报事情的前后经过。晴儿彻底明白了原委,吓出了一身冷汗,唏嘘不已,一个劲埋怨自己头脑发热不冷静,经不住别人言语的诱惑和鼓动,接着又破口大骂起刘飞来。 “这个人太坏了,大坏蛋,坏蛋!这样的人一定没有好下场!”晴儿激愤不已。 等晴儿情绪平息下来,我对晴儿说:“我给你规定一个原则,以后凡是牵扯我们俩之间的重大事情,不许你自己擅自做决定,要先请示汇报,经得我的同意后才可以去实施,明白了吗?” “明白了!”晴儿听话地点点头,似乎又有些委屈:“峰哥,我……我可是想为你好的,我哪里会想到这里面有这么复杂的事情……” 说着,晴儿就要哭出来。 我揽过晴儿的肩膀,安慰了晴儿半天,才算完事。 我相信,此事一定也会给晴儿一个教训,吃一堑,长一智。人的阅历总是在经历中成长起来的,经历多了,阅历自然多,也就自然有了思想。我是如此,晴儿也应该是这样。 时间很快到了1997年的5月3日,这一天,十大杰出青年评选结果揭晓,明天,也就是5月4日,市委将会召开大会,隆重表彰江海市十大杰出青年,同时,江海日报将会在头版头条刊登评选结果。 一大早我就起床了,怀着紧张而又激动的心情,带着走进新时代的豪迈,走在上班的路上。 今天,阳光格外灿烂,天空格外蔚蓝,满眼的春天格外翠绿。 我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迈着轻快地步伐走进了报社,心里憧憬着甜蜜和幸福。 迎面走来了刘飞,脸上带着不亚于我的轻松表情。 “刘总,早——”我主动而热情地和刘飞打招呼:“借调要结束了,快回来上班了吧?借调期间很辛苦吧,呵呵……”我才计票结果已经出来了,刘飞应该能知道,我很想问问刘飞计票的情况,又强忍住没问。 刘飞同样热情友好地和我打招呼:“呵呵……不辛苦……今天评选结果就要出了,昨晚统计最后的结果,加了一夜的班……我这会正赶着去团市委,刚才来办公室拿了点东西……” 说完,刘飞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匆匆走了。 我看着刘飞离去的背影一愣,妈的,昨晚加班统计最后的结果,这么说,他是知道最后的结果了,却不告诉我,什么鸟意思?难道是妒忌我当选,不想及早让我分享快乐?操——你不说,老子也早晚能知道,说不定一会儿就知道了!老子当选了,气死你! 我冲刘飞鄙夷地撇了撇嘴巴,去了办公室。 我在办公室里兴奋而焦急地等待着评选结果出来的消息。 很快,评选结果出来了,消息传来了。 消息是陈静带回来的,她一直负责跟踪报道十大杰出青年评选这项活动,今天一大早她没来报社,直接去了团市委,拿回来了评选结果,准备修改成消息的形式,明天在报纸上发布新闻。 陈静回来见到我第一句话就是:“我晕——老大,你没评选上!” 我此刻急切紧张忐忑而又期望地看着陈静,一听陈静说完这句话,心里猛地一沉,高度的热切期待和热烈憧憬一下子到了冰点,眼睛一下子直了,大脑一下子懵了,怎么搞的,我竟然没评上!怎么回事? 我被这个消息打击了一下,心里拔凉拔凉的,不过,表面上很快沉静下来,淡淡地看着陈静笑了下:“哦……是吗,呵呵……” “太遗憾了,太可惜了……”陈静带着巨大的惋惜和失落,说:“我去看了票数排名,你是第11名,比第10名就差了102票,102票啊,太接近了……唉……功败垂成……真为你感到可惜……” 我呼出一口气,然后继续保持着脸上的笑容,虽然有些僵硬,但是怎么说也是笑容,看着陈静说:“呵呵,差102票和差1票是一回事,第11名和第20名同等待遇,没评上就没评上吧,总得有人落选啊,看来,是我运气不济啊,呵呵……也没什么遗憾的,重在参与嘛,能被列入候选人,我就已经很荣幸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巨大的懊悔和遗憾,妈的,怎么偏偏差了102票,怎么偏偏是11名,要是差了及万张,要是第20名,我一点遗憾都没有。我要是早知道这样,从那加印的报纸里弄出103张选票寄出去,不就成了,不就当选了,而且,5万张报纸里少了100多张,谁也不会知道。要是早这样,也不会有今天的结果了。 可是,我的念头接着就被另一个声音所压制,那就是爹娘经常教导我的:做人要诚实,做事要本分! 这么想着,虽然我仍然觉得很郁闷,却似乎又找到了平衡。我失去了一个巨大的荣誉,却对得住自己的良心,良心是无价之宝。 陈静兀自有些唏嘘和感慨:“唉——我一直以为你是绝对没问题的,没想到……你这次没选上,可是有人得意啊,我在团市委见到刘飞的时候,他脸上都乐开了花,很是舒畅的心情……他自己没有机会参加评选,巴不得你落选呢,这下,他可是畅快了……” 我一下子想到刚才进门遇见刘飞时他的表情,明白过来,刘飞一定是早就知道计票结果了,只是不告诉我而已。 我甚至能感觉到刘飞此刻快意的心情。 我轻笑了下,说:“哦……别人想要快乐或者悲伤,其他人是无法阻挡的,不是吗,他既然想快乐,那就随他了……” 陈静说:“据我听到的消息,这次评选,所有的候选人除了你,多多少少都有拉选票的行为,有加印报纸的,有到各单位搜集报纸的,那些搜集报纸的,甚至都找到了乡镇和村里……这次,你应该是吃了这个亏了……不然,你应该是会当选的,前十名的选票距离拉的很近,第一名和第十名之间,也不过5000多票……” 我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说:“也许,吃亏是福……呵呵……不说这个了,你忙工作吧……” 我的笑很干巴巴,陈静自然是听得出来的,带着同情理解而又安慰的目光看了看我,不再多说,忙着开始写稿。 我的心里不平静起来,没有后悔,但是觉得很沮丧,很失落,我从巨大的希望一下子跌倒了巨大的失望,从山顶摔倒了谷底。怪不得人家说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呢。 我默默地出了办公室,下楼,走到办公楼后面,点燃一颗烟,慢慢地吸着,随意溜达起来,心里感受着这次落选给我带来的惆怅和失落。 这个时候,我越不想见谁,就越能见到谁。 刘飞突然也到楼后了,直接冲我走过来,边笑着说:“江主任,我正要给你打电话找你呢,听人说你在楼后散步,就来了,呵呵……你可真有闲情雅致,在这里散步……” 迅速调整好情绪,冲着刘飞打个哈哈:“呵呵……写稿子脑子累了,在这里调整下,思考稿子的内容呢……”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评选揭晓 刘飞点点头:“嗯……对了,十大杰出青年评选揭晓了,结果你知道了吗?” 我说:“呵呵……刚才知道了,陈静告诉我了……哎——真不好意思辜负了大家的期望,没有选上……” “是啊,你是第11名,离第十名距离就差了102票,大家都很为你惋惜呢,我更是遗憾地不得了,”刘飞情真意切地看着我:“计票一开始的时候,你是第一名呢,票数遥遥领先,我都高兴坏了,觉得你绝对是没问题的了,可是,唉…… “后来,他们的票数都上来了,越来越高,陆续都超过了你,到最后,我一看,你和第十一名就差了102票,我直接就傻眼了……我都怀疑是不是统计错了,可是,计票是有严格的流程和公正的监督的,不可能会出错的……我当时心里那个难受啊,真恨不得偷偷给你加上103票……虽然明知道是不可能的……” 我让自己的眼里发出感激的目光,看着刘飞说:“刘总,我理解你的心情,理解你对我的厚爱和关照还有无比深厚的友谊,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不会忘记的,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其实,这次落选,我自己倒是心里没觉得有什么惋惜,总得有人落选啊,呵呵……我倒是觉得对不住关心我的领导和朋友们,当然也包括对不住你,让大家失望了……” 刘飞摆摆手:“我们兄弟俩不提这个,不说客套话……你呀,也是真傻,当时,你加印了那么多报纸,要是暗地里弄出200张选票,那怕是103张出来,不也就办事了,不也就成功了,多弄了100多张,谁也发现不了啊……你说说,你那50000张带着选票的报纸,废弃在仓库里,不是浪费资源嘛,不是错失良机吗?” 我做后悔懊悔状:“唉——是啊,我真傻啊,当时就是没想到这些,不但没想到,还被人给举报了,弄了个浑身不利索……其实,我要是弄个几百张出去,就是举报,也查不出来啊,我脑子真笨,刘总,你要是早提醒我就好了……现在,后悔也晚了……” 刘飞做痛惜抱歉状:“唉——这事都怪我,我当时太自信了,以为你绝对没问题的,用不着拉这点选票,就没提这事,哪里知道……江主任,我对不住你……” 我说:“刘总,你不要这么自责,你如此难过自责,我心里会很过意不去的,你的心意,我明白了,我也心领了,这事怎么能怪你呢,要怪只能怪我业绩不行,达不到十杰青年的标准,还有差距,还需要继续努力……” 我和刘飞真诚而认真的互相装傻,客气而诚挚地说着。 刘飞又重重地叹了口气,伸手在我肩膀拍了拍,以示安慰。 我这时说:“对了,刘总,你不是要找我吗,什么事?” 刘飞好像突然领悟过来,说:“是啊,光顾着为你惋惜,忘记正事了,马书记找你……他在办公室等你的……” 我说:“哦……领导有什么指示?” 刘飞说:“不知道啊,马书记屋里正有客人,他接着就让我叫你来……” “客人?什么客人?”我说。 “南江县委书记宋明正,”刘飞说:“刚来一会儿……” 宋明正来了,马书记让我过去,是何用意呢?我寻思着,带着落选后郁郁的心情,去了马书记办公室。 还没到门口,就听到了马书记和宋明正爽朗的谈笑声。 我推开门,马书记和宋明正正坐在沙发上,面对面抽烟喝茶谈笑风生,气氛亲热而融洽,不像是两位领导,更像是一对私交甚深的老朋友。 见我进来,宋明正乐呵呵地冲我招招手:“来,兄弟,老哥我来了,你还不赶紧来见我……呵呵……” 我笑笑,进去,说:“宋书记,你来了……” 在马书记面前,我不想表现地和宋明正关系太亲密。 宋明正笑着说:“我今天来市里开会,忙完了,没事来啸天这里坐坐,看看啸天,感谢他对南江宣传事业的厚爱和关照,顺便,也看看你……” 宋明正在做卫生局局长还在那书记下面被压的时候,是称呼马书记为“马书记”的,扶正后当了县委书记后,就称呼“啸天书记”或者“啸天”了,不起眼的称呼变化,反映了他的心态变化。 马书记乐呵呵地说:“明正书记客气了,我们对南江的宣传工作,做的很远远不够,和宋书记在南江取得的政绩相比,还差得很远,今后,对南江的宣传工作,我们还是要再进一步加大的,小江,你老家是南江,又是宋书记的私人好友,还是新闻部主任,这南江的宣传工作重任,就压在你身上了……刚才宋书记一进门就提出要见你,可见你在宋书记眼里的分量,呵呵……我都妒忌你们的私人关系了……” 马书记随意地说笑着,显得很轻松和开心。 宋明正说:“啸天,我这位小老弟,可是我闺女的救命恩人,我这可是永远也忘不了的,我到南江后的重大报道宣传,也都是他给我搞的,我对我兄弟的成长和进步,可是一直很关注的,前年因为稿子的事情,你把他开除了,我当时可是对你有意见的,我但是还真打算把他弄到我南江去的,这么好的人才,你不要,我要,你不用,我用……” 马书记说:“哎——明正啊,老天作证,这可不是我要开除他的啊,我这是被上面压着头皮,没办法,我心里也是舍不得小江的,小江年轻有为,又听话,脑子聪明,工作出效益,我确实是没办法,我当时这么做,心里也是很难受的……” 我这时已经坐在他们之间,也说:“宋书记,是的,马书记说的对,这怪不得马书记的,都怪我自己不争气,没做好工作,开除我是市委的决议,上面有话,马书记不得不执行呢……” 宋明正说:“呵呵……我和啸天开个玩笑呢,看把你急的,看来,你对你的老板还是很忠心耿耿的哦,这么维护他……” 我笑了下,马书记也笑了。 宋明正又说:“啸天,我这个老弟的能力你是知道的,刚才你也说了……他在你手下,你可得多多照顾啊……不过,我的话也好像是多余的,他地提拔和进步倒是不慢,呵呵……他到南江出差采访和我单独聊天的时候,经常谈起你对他的呵护和关照呢,对你无时不充满了尊敬和感激……” 宋明正很会说话,当着我的面给我抓面子送人情。 马书记似乎对这话听得很受用,呵呵笑着,点点头:“不是我想特意关照他,是他自己干得好,我没法不关爱他,江峰可是我手下的得力干将,为我挣了很多光,抓了很多面子,这样的能干之人,我难道不得多关照吗?哎——我手下要是多几个像江峰、刘飞这样的人就好了,我就省心多了……这不,这次十大杰出青年评选,我是在上面力争的,把江峰推选为候选人……” 马书记经意不经意的话里,又提到了刘飞。 宋明正突然来了精神,说:“对了,是的,江峰是候选人,结果今天出来了吧,怎么样?当选了吧?” 马书记还没说话,我接过来:“没有,我没评选上……” 宋明正一怔,显得很是意外:“啊——没评选上?怎么搞的,怎么会?这不可能!” 马书记似笑非笑地点点头:“是的,小江没评选上……” 宋明正叹了口气,看着我:“可惜,可惜,怎么会没选上呢……这么好的青年选不上,我看着评选有假,中间有猫腻,不然,怎么会是这个结果呢?” 我忙说:“宋书记,千万别这么说,评选是公开公正公平的,20个候选人,总得有落选的啊,我选上选上选不上,都是正常的……只是,我觉得对不住领导和组织,辜负了大家的期望……” 说着,我偷眼看了下马书记,他的脸色面无表情。 此时,在这个时候,马书记面无表情意味着什么?我心里有数。 宋明正在说了一通惋惜和遗憾的话之后,又安慰了我半天:“兄弟,没选上就没选上,能评上当然是好事,评不上,也不见得就失去了什么,这年头,群众认可不认可没什么,关键只要领导和组织眼里有你就行,不要灰心,不要沮丧,打起精神来,努力好好工作……你说,是不是,啸天?”宋明正又看着马书记。 马书记微笑了下,点点头。 我说:“我能想得开……呵呵……” 然后,大家转移话题,宋明正又对马书记说:“啸天,你们单位的那个王勇经理不错,我县里政府宾馆的装饰业务工程,进展很快,质量也很好,这个人,很会办事,很精明,和县里上上下下的沟通也做得很好……” 马书记说:“说到这里,我还得专门感谢你对我们报社报业经济发展的支持呢,我刚成立的实业公司,开张没多久,正在等米下锅,正好你就给了我们这个大项目,可是雪中送炭,解了燃眉之急啊……当时去联系这业务,我是知道的,本来我是想亲自拜会你的,可是市里工作忙,脱不开身,王勇和小江一起去的,你也真给我面子,直接就答应下来了,直接就给我们做了……这人情,我还没给你补呢……” 马书记其实心里很有数,这工程,宋明正不是给了他面子,是给了我面子,但是,这样的场合,他自然不能显得自己太没面子了。 宋明正更会说话:“呵呵……啸天啊,你想一想啊,你的人来找我了,还是我兄弟亲自让你派来的,我这工程还能给别人做吗,再怎么公开招标,也不能让我兄弟白跑一趟,让你老兄没有面子啊,你老兄能派人找我,是瞧得起我,是眼里有我,我还能心里没数吗?呵呵……老哥们了,别提什么人情不人情的,见外……” 宋明正不但维护了马书记的颜面,还又给了我面子,这家伙很鬼精。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早晚我要回报你 马书记笑呵呵的:“既然明正老弟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不过,人情还是需要后补的,我可是一直记着的,老弟这情份,早晚我要回报你……” 我突然觉得马书记这话似乎一语双关,话里有话,可是,却又想不出什么来。 宋明正似乎什么也没听出来,笑着说:“既然你要回报,那就多给我往南江派记者就好了,宣传就是生产力啊,我需要的,就是大力的得力的连续的轰炸式的宣传报道……” 马书记含笑着:“好,好,这个没问题,你的小老弟就是新闻部主任,就是我不吩咐,他也会多往你那里跑的……” 宋明正半开玩笑地说:“听说省里很快就要调整市级领导班子了,我得多干出点成绩来,给新领导看看,呵呵……这光干不说是不行的,我干出的成绩,需要你这里给我推广啊……” 马书记也开玩笑似的说:“哎——你干得已经够好了,我看啊,宋书记,就凭你在南江这几年的业绩,这次调整市级领导班子,跑不了你啊,说不定,省委组织部正在考察你呢,说不定,过些日子,省委组织部找你谈话呢,说不定,过些日子,这宋书记就成了宋副市长了……” 马书记说的很轻松和随意,宋明正听得心花怒放,却又忙摆手说:“老马,可不敢这么说,这么多县委书记,到底提哪个,还不一定呢,我做县委书记的时间还不长,还需要多在基层锻炼呢……” 马书记说:“宋书记,在我面前你还谦虚什么,这县委书记就是副地级的前奏和跳板,当了县委书记,就等于迈进了副地级的门槛,就是个时间早晚的问题了,你在南江的成绩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市委也是看的眼里的哦……市委书记可是经常表扬你们南江的……有市委书记的认可,你还能跑了提拔?” 宋明正脸上的表情很受用,笑而不语。 我却觉得有些不以为然,我觉得马书记是在给宋明正灌迷魂汤,他刚才提了市委书记赏识宋明正,却没有提市长,市长对宋明正咋样,我不知道,但是,很久以前,市长从背后看宋明正时候那冷酷和阴沉的目光,一直铭刻在我脑海里。我并不怎么看好宋明正的官途,县委书记这么多,都比宋明正下去的时间长,论资排辈也轮不到宋明正啊,我想这一点宋明正心里应该很清楚,此刻在马书记的迷魂汤面前,却显得很是陶醉自得。难道真的应了那句话:当局者迷?或者是宋明正官迷心窍,陷进去了? 看着宋明正自信和自得的神色,看着马书记含而不露的神色,我突然想起了马书记省城考副厅级落马后那次我在马书记办公室门口偷听到的马书记和梅玲的那些谈话,突然心里就有一种隐隐的不安,似乎觉得很快要发生什么不测的事情。 到底是什么事情,我想不出,或者是不敢往下想。 宋明正又坐了一会,随便闲聊了一阵子,然后告辞离去。 送走了宋明正,我刚要离去,马书记叫住我:“小江,你等下——” 我转身看着马书记,随手带上马书记办公室的门。 马书记回身坐下,点燃一颗烟,脸上突然就变得毫无表情,指了指对过的椅子:“坐吧……” 我心里有些忐忑,坐在马书记对面,看着马书记。 马书独自抽烟,没有给我递一颗烟,我自然也不能抽了,任马书记眼前的烟雾飘过来,沁入我的鼻孔。 妈的,老子在这里抽二烟呢!我心里骂了一句,还是保持着谨慎的表情,看着马书记。 马书记则继续默默地抽烟,不正眼看我,也不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我们就这么对坐着。 沉默,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我心里念叨着,吸着马书记的二烟。 终于,马书记开口了。 “江峰,你这次落选了,没评上十大杰出青年……你知道这次为了推选你做候选人,我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吗?”马书记缓缓说话了,口气有些发冷。 我忙说:“具体情况我不知道,可是,有一点我知道,我能当上候选人,马书记一定是尽力为我向上争取的,这一点,我是深深明白的……” 马书记说:“这次推选候选人,宣传系统各单位推了好几个,光报社就有2个,你和刘飞……在没确定之前,很多人都倾向于推举刘飞,可是,我考虑到你做出的出色工作,考虑到你的前途,力排众议,极力在张部长面前为你争取,又私下做了其他领导的工作,好不容易才将你隆重推出,好不容易才使大家最后同意推选你,我本以为这次你能成功的,本以为你能替报社争光,给我抓个面子的,可是,没想到……没想到你竟然名落孙山,你太让我失望了,早知道,名额还不如给刘飞呢……” 马书记说的前半段话我知道他是在装傻,但是,最后一句,我相信他说的是心里话。 我于是做惶恐惭愧状,低头说:“对不起,马书记,我辜负了你的期望,辜负了大家的期望,没有能为自己争气,没有能为报社争光,给你丢了脸,我检讨,我深刻检讨……” 妈的,我嘴里说着检讨,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检讨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这么说着,我心里更加郁闷起来。 马书记摆摆手:“你检讨什么?这又不是你我能左右的,公开选举,任何人都无法左右的,再说,事情已经这样了,对不起有什么用,检讨有什么用?我今天和你说这些话,不是要责怪你,只是让你明白我对你的一番苦心,你自己心里明白就好了……评选结果已经出来了,没选上,也就算了,放下包功,开动机器,不要有心理负担,继续好好努力工作就是了……” 我松了口气,明白了马书记让我留下来的原因,他的真实目的是要送我这个人情,即使我没选上,也要让我认可他对我的特别关照和厚爱。 我做感动状,说:“马书记,你对我的特别厚爱,我会永远铭记在心,虽然我没有评选上十大杰出青年,但是,我心里仍然深深感激马书记为我付出的努力……” 我知道,马书记需要的就是我这句话。 我说完,马书记说:“有你这番话,我心里也算有个安慰了,总算你能明白我的苦心,好了,回去吧,选不上,不要觉得丢人不好意思,走路抬起头来,昂首挺胸,不要让人觉得没有得到荣誉就萎靡不振了……” 我点点头,出了马书记办公室,心里愈发感到憋闷和压抑,麻痹的,我自己心里正别扭呢,还得被人家数落一顿。 我很烦闷,没有去办公室,直接去了江边,在江边的石凳上坐着,看着滚滚奔流的浑浊的江水,呆呆地想着心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接着是一阵熟悉地气味传入我的鼻孔。 我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柳月来了,她怎么也来这里了? 我没有回头,闷闷地说:“你怎么来了?” “嘻嘻……你怎么知道是我呢?”柳月笑着转到我跟前,看着我,脸上带着轻松的笑。 我抬头看了柳月一眼,说:“感觉就是你!你不上班,跑这里来干嘛?” “你不好好上班,你跑这里来干嘛呀?”柳月反问我。 我托着腮帮看着江水,闷声说:“看风景!” 柳月呵呵笑着:“这江水你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了,有什么好看的?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情调,心里一发闷就跑到江边来抒情,就不能换个地方?” 我说:“我怎么没情调了?这江海屁大的一点地方,那里还有能抒情的好地方,我不来这里,去哪里?” 我想起有朋友说我晚上一发晴就要看月亮,这白天看不到月亮,只有来江边了,别的什么好地方,我还真没想出来。 柳月继续笑着,坐在我身边,扭脸看着我:“喂——宝宝弟弟,不开心了,是不是?” 我冲柳月使劲张开嘴巴,努力做出一个笑的表情:“怎么不开心了,这不是很开心?” 柳月捂嘴笑起来:“笑得比哭还难看,呵呵……还说开心呢,一看你就不开心……我一看到评选结果出来,就知道你不开心了……我打电话到你办公室,陈静说你出去了,我就想啊,你一定是到这里来了,所以,我就来了,来安慰我的宝宝弟弟啦……” 我说:“你还真能,知道我不开心,知道我一定会来这里!” 柳月说:“我就是能,嘻嘻……我会算……” 我看着柳月说:“我没选上,看你倒是很开心呢……” 柳月冲我挤挤眼睛,突然做了一个鬼脸,我忍不住一下子“扑哧”笑出来。 柳月说:“哈哈……开心了吧,哈哈……你没选上啊,我无所谓开心不开心的,能选上当然开心,选不上呢,也木有什么不开心的,多大个事啊,不就是个荣誉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让自己耿耿于怀不开心吗?来,笑一个,给姐姐笑一个,让姐姐看看……” 我苦着脸:“你说的轻巧,可是我心里就是很闷呢……笑不出来了……” 柳月说:“哎——我给你说呀,老弟,这人生啊,不顺利的事情多着呢,谁会一辈子都顺顺当当呢,那些坎坷,那些挫折,都在人生道路的前方等着呢……我们呀,要保持好心态,再不顺利再郁闷再烦恼也要学会笑一笑…… “现在,很多人活得很累很烦很闷,过得不快乐。其实,人只要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有很多的烦恼。痛苦或是快乐,取决于你的内心。再重的担子,笑着也是挑!哭着也是挑,再不顺的生活,微笑着撑过去了,这就是就是胜利!” 我点燃一颗烟,默默地听着柳月的话。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每个人都有一个死角 柳月继续说:“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有一个死角,自己走不出来,别人也闯不进去,只能把自己最深沉的秘密放在那里;其实,每个人都有一道伤口,或深或浅;每个人都有一行眼泪,喝下的冰冷的水,酝酿成的热泪,把最心酸的委屈汇在那里…… “很多时候,人都是自己跟自己想不开,自己跟自己过不起,为名所累……虽然世人都知道名利只是身外之物,但是却很少有人能够躲过名利的陷阱,一生都在为名利所劳累、甚至为名利而生存。 “一个人如果不能淡泊名利,就无法保持心灵的纯真。终生犹如夸父追日般看着光芒四射的朝阳,却永远追寻不到,到头来只能得到疲累与无尽的挫折。其实静心观察这个物质世界,即使不去刻意追赶,阳光也仍旧会照耀在我们身上…… “人生真正的起点是什么?我以为,淡泊名利、无求而自得才是一个人走向成功的起点……” 这个上午,柳月和我娓娓而谈,宽慰了我很多,我的心绪逐渐平和稳定下来。 柳月最后对我说:“你的落选,不仅仅你自己意外,很多人都出乎意料,我觉得意外,张部长也觉得奇怪,本来,大家都分析过那些候选人,觉得你把握很大的…… “今天上午,我私下听到一些议论,说当选的人当中,不少是到处拉票的,听到这些,我心里反而坦然了,既然,这样,我们也就无须有什么遗憾了,说明如果没有弄虚作假的人,你真实的票数一定是可以进前十的,既然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当选不当选,也就无所谓了…… “没选上,也不后悔,我们是绝对不干弄虚作假舞弊选票的事情的,那会玷污了我们并不高尚的灵魂和人格……好了,老弟,拨开云雾见天日,不要为这事留下任何阴影,让工作和生活都继续下去吧……明天的阳光依然灿烂……相信你不会因为这点事而让自己萎靡起来……” 我心里亮堂了,脑袋一扬:“我当然会不被这点打击击倒的,这算什么,哼……” 柳月呵呵笑起来:“嗯……这就对了,来,笑一个给我看看……” 我呵呵笑起来,笑得没有负担。 柳月一拍手:“嗯……好,这个笑好看,一看就是发自内心的笑,好似看起来蛮纯真的……” 我又笑起来,和柳月一起离去。 十杰青年评选,我失败了,名落孙山。 不过,此次评选对我来说,也不是一无所获,最起码我死里逃生,逃脱了刘飞的超级暗算,而且,还顺带反击了刘飞,给了刘飞一个不轻不重的回击。 有时候,回头想想刘飞此次的设计,我还是会惊出一身冷汗,大难不死啊,险些中了圈套。 妈的,既然大难不死,会不会有后福呢? 想起了柳月和我说过的市里很快就要进行副县级招考的事情,我忍不住开始无限神往期待起来。 我很了解自己的一个特点,喜欢憧憬和想像。在我的内心深处,我觉得自己似乎有时候很天真,总是遐想于远方的未知的明天的理想和成功。其实,我慢慢知道,天真过后,我会发觉,未来很远,遐想无边。于是知道了,经历的才是真实的,拥有的才是自己的,想象如浮云,只能点缀在心空,不能融解于生活。 时间继续往前推移,日子一天天过去,似乎一切都很安宁祥和,一切都很平静顺利,我似乎看不出所处的和周围的官场里正在进行和即将来临的惊涛骇浪和争斗厮杀。 1997年,有一个重大的历史事件,那就是香港回归。 香港回归,是全中国人民的大事,是举国上下关注的大喜事,不仅仅国家领导人忙,下面各界各单位都在忙,越是接近回归的日子,各种各样庆祝的活动和座谈会越多,这个时期,但凡有单位搞什么展览、庆祝等活动,都要挂上庆祝迎接香港回归的前缀。市里大大小小的活动也日益多起来,领导频繁出动。 这样的活动,媒体都是要给予报道的。新闻部的人马几乎天天全体出动,每个记者每天都有若干关于香港回归的活动要去采访报道,有重大的,有普通的,有我党的,有民间团体的,有民主党派的,有党委安排的,有民间自发组织的,形式各种各样,不亦乐乎。 报社时事部也很忙,每天接收和摘录大量新华社以及其他报纸的关于香港回归的稿件予以刊发,编辑的工作量很大。 这期间,发生了一起重大的政治事件。这天,时事部摘录转载了一篇全国人民喜迎香港回归的长篇报道,里面有一个感人事迹,是关于一位残疾青年身背邓公画像,摇着轮椅从北京出发,贯穿大江南北,直奔香港的。 这本来是一篇普通的新闻稿件,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但是,问题就出在小细节上,文章转载时,时事部的编辑对文章进行若干删减和修改,没有原样发出来,结果文章出来后,被人发现出了一个重大错误,里面那句残疾青年背着小平同志的画像,“小平同志”,出来后成了“小同志”,把“平”字漏了,成了残疾青年背着小同志的画像迎接香港回归了。 在这样的时刻,在这样的党报上出现这样的错误,意味着什么,显而易见。最先是出版局的人审读报纸的时候发现的,报告了市委宣传部,张部长吓了一跳,赶紧报告了市委,市委十分震惊和生气,在这样的敏感时期,谁都不想出事,一出事就是牵连一大串,紧急批示张部长要压下去,不要向上张扬,内部做严肃处理。 于是乎,张部长在市委常会上口头检讨,马书记在部长办公会认真做了检查,时事部的主任撤职,负责的编辑调离编采工作岗位,去了印刷厂。一个字的失误,又牵连了一大串,只是这次没有处分到我而已。 在时事部的主任被撤职的当天,我接到消息:陈静调到时事部去任主任,补在担任新闻部副主任。 我听了又喜又忧,喜的是陈静提拔了,提拔为部室负责人了,忧的是此次提拔是以时事部主任被干掉作为代价的,时事部主任是一位40多岁的女同志,辛辛苦苦一辈子熬到这个级别,一下子因为一个字将这么多年的努力付之东流,而且她这事还不像我上次那样,还有咸鱼翻身的可能,她直接就给定性了,不会有平反的可能。 想起老总编说过一句话,说做党报新闻,时刻都在提心吊胆,战战兢兢,说不定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就得出事,党报一出事,就是严重的,可以无限上纲上线。此刻我很有同感。 陈静对自己的这次提拔调动,很不情愿,党委领导和她谈话的时候,她试探着问:能不能不走?还继续在新闻部工作。 在得到否定的回答后,陈静也就只有答应了。 回到办公室,陈静很不舍,对我说不想离开我,还舍不得新闻部的同事们,也不想去顶替那倒霉的新闻部主任老大姐,有趁火打劫之嫌。 我宽慰了陈静半天,要她服从组织决定,不要对抗。马书记在上面挨了训,心里一定很恼火,这个时候不要去惹他。 晚上,我又组织了一个酒场,新闻部全体人员为陈静送行,祝贺陈静高升。 就这样,我送走了陈静,新闻部主任办公室只有我自己了,党委没有给我从其他部室调配副主任,也没有从现有记者队伍里再提拔其他副主任。 马书记这几天脸色阴冷地厉害,我知道他心里不畅快,尽量没事不去找他。 前车之鉴,我对新闻部的稿子审核更加仔细了,生怕再出什么纰漏。陈静走后,我的工作量陡然增大,每天都很忙碌。 我知道,我负责的工作,无时不刻都在有人紧盯着,我坚决不能让人再抓住把柄了。同时,我也琢磨着,妈的,什么时候我能反击一次,也抓你个把柄呢? 很快,机会来了。 这天下午,我正在办公室工作,刘飞打来电话:“江主任,晚上有个饭局,给梅社长送行,梅社长要我叫你一起……” “送行?干嘛?”我有些迷惑。 “梅社长要到省委党校学习一个月,明天就走,今晚我弄了个酒场给她送行,她说叫着你一起,就我们三个吃顿饭……”刘飞说。 梅玲原来要去省委党校学习,我一点也不知道这消息。估计是马书记或者张部长给她弄的名额和机会。 “哦……我没空,正忙呢,还有一大堆稿子等着看,不去了!”我说:“又不是调动高升,不就是学习一个月吗,有什么值得送行的……” “江主任……”刘飞的语气加重了:“我只负责传达梅社长的意思,去不去,你自己看着办,那我就原话回复梅社长了……” 刘飞这么一说,我脑子一闪,换了念头,说:“嗯……好吧,我参加,不能辜负了梅社长的一片好意……” 刘飞听了,干笑了一声,挂了电话。 晚上下班后,我和梅玲还有刘飞在酒店里回合,一起喝酒吃饭。 “梅社长,祝贺你去省里学习,这次学习,我听马书记说参加的都是年轻的副处级干部,虽然时间很短,但是很重要,说不定,你学习回来就能提拔呢……”席间,刘飞恭维地笑着,给梅玲敬酒。 “呵呵……不能这样说,这是我提高自身政治素质的一个好机会,是加强自身理论素养的一个好时机,学习的目的不是为了升官,是为了提升自己,让自己进步,不是吗?”梅玲谦虚而自得地笑着:“这次全市去学习的名额只有3个,另外两个都是县里的副县长,市直系统,只有我一个呢……” “那更说明市委领导对你的器重了,梅姐,这可是个好兆头啊,等你学习回来,说不定就接着提拔了,这次的学习是省委组织部组织的吧?”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省中青年理论培训班 “呵呵……是的,是全省中青年理论培训班,虽然时间不长,但是要学习的内容很多,时间紧,任务重啊,呵呵……”梅玲矜持地笑着。 我皮笑肉不笑,和刘飞一起举起酒杯:“祝贺领导去省里学习……祝你学有所成……” 梅玲带着暧昧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说:“我今晚谁都没叫,就约了你们两个一起吃饭的,马书记最近心情不大好,也没有打扰他……我们三个人,可是一个紧密的集体,在报社,我最看得起的,就是你们两人了……别的人,就是想给我送行,我还不稀罕呢……” “感谢领导高抬……”我说。 “我走了,家里的事情,你们俩就要多操心了,马书记最近心情坏得厉害,你们要多察言观色,多替领导分忧,让他少操心啊……”梅玲俨然一副当家女主人的姿态。 “梅姐你放心,我们会做好的……”刘飞忙说。 “党委昨天就决议了,我分管的这一块,暂时由几个党委成员分别代管,广告这一块,由你暂时分管,你可要管好啊!”梅玲看着刘飞说。 我一愣,原来梅玲出去,她分管的广告这一块让刘飞代管了。 “你放心梅姐,我会负责管理好的,替你管好,呵呵……我今天就已经开始接过来了,开始审阅广告稿子了……”刘飞说。 “广告部主任最近家中有事,请假了,你这一块就要多操心,多辛苦了……”梅玲说:“最近快到香港回归了,开业和祝贺的企业广告不少,咱这也算是沾了国家大事的喜庆味道,发个小财……” “是的,是的,发个小财……”刘飞跟着点头,正在这时,来了电话,忙出去接电话。 屋里只有我和梅玲两个人。 梅玲喝的有些多,用幽怨的眼神看了看我,然后说:“江峰,我今天叫你来一起吃饭,就是想缓和下咱们之间的气氛,你看看你,整天用敌意的目光看着,即使你表面不带敌意,我也知道你心里对我还是很有敌意的……大家都是一个锅里吃饭的,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至于吗?我给你说,不管你怎么待我,我对你,是问心无愧的,我心里,一直是有你的……你不要这样对我,行不行?” 我笑了下:“领导,你想多了,我对你,没有什么敌意,只有下属对领导的尊重和尊敬……” 梅哼了一声,说:“柳建国和黄莺的事情,柳建国的身份,我看你好像很不乐意我知道,好像我会做出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事情……我真的有那么坏吗?我给你说,别这样看姐,姐是好人……” 我点点头:“对,你是好人,天底下没有比你更好的人了……你把好事都做绝了……” 梅玲不悦地看了我一眼:“不用连讽带刺和我说话,柳建国和黄莺的事情,我是热烈支持拥护的,柳建国是柳月的弟弟,这又怎么了?他和黄莺谈恋爱,与我和柳月之间有什么关系?顶多是亲上加亲呗……柳月一心一意要压制我,打击我,我对她怎么样了吗?我一直在忍辱负重呢,维持着大家的关系,大家不还是一团和气,或许,柳建国和黄莺好了,柳月也会转变对我地态度呢,毕竟,大家成了亲戚了啊,亲不亲,一家人哦……” 我伸手捂住嘴巴,低头。 梅玲说:“你怎么了?” 我说:“我想呕吐,太恶心了……” 梅玲脸一板:“你冲我来的!” 我说:“我冲酒来的,喝多了,当然,你非要说是冲你来的,没人能阻拦你……” 梅玲一脸无可奈何,又带着不满,一会儿又看着我说:“真奇怪,柳月的档案里明明是父母早亡,家里只有她一个人,怎么突然从天上冒出一个弟弟来,这个弟弟,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我说:“随你怎么认为。” 梅玲眼珠子转悠了几下,突然冷笑了起来:“我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也不管柳月让柳建国和黄莺谈恋爱是何用意,但是,有一点,要是冲着我来的,要是打算用一个天上掉下来的弟弟和我表妹谈恋爱,借机来暗算我,哼……我可不客气,我不是那么好惹的……哼……学聪明了,知道反击我了,弄了一个所谓的弟弟来接近我的身边人……谁知道她打的什么坏主意……” 我一愣,梅玲原来心里是这么想的,她竟然能想到这么多,竟然认为是柳月要利用柳建国和黄莺来暗算她,这真是智者见智仁者见仁了。 我对梅玲说:“小人之心啊……可悲可悲……” 梅玲说:“不用你这么说我,反正我心里是有数的,哼……想暗算我,还嫩了,还不知道谁赢,看谁会利用……” 我说:“我给你说,我警告你,我提醒你,你要是敢利用柳建国和黄莺的事情暗算柳月,我废了你,你会后悔的……我还给你说,柳月支持柳建国和黄莺,和你没有关系,只因为他们俩之间有真正的纯洁的感情,彼此心心相印,互相爱慕……柳月是想真心成全他们俩,而不是你小心之心所想的那样……” 梅玲一撇嘴唇:“狗屁心心相印、互相爱慕,我就不相信这世界上,男人和女人之间会有真正的爱情,所有的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关系,都是利益相关体,都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不是为钱就是为名为权,老娘我是过来人,你不用装傻给我谈什么纯洁的爱情,可笑之极……特别是,你不要什么警告我提醒我,你以为我真的怕了你不成,我对你忍让,那是因为我喜欢你,才一次次屈就忍让你,但是,我告诉你,你自己也要有分寸,不要越过我的底线……我不想和你翻脸,永远都不想,但是,你也不要逼我……” 我刚要说话,刘飞进来了,于是将话咽下去,端起水杯喝水。 刘飞喜气洋洋地说:“梅姐,刚才是广告部来的电话,今天白天接了一个整版的套红广告,一家台资企业明天开张,呵呵……客户自己设计的广告版面,我们直接刊登就行,已经送到报社广告部了,晚上等我回去签字好上版呢……” 梅玲似乎兴趣不在这里,说:“嗯……好……好……来,不谈工作,谈兄弟姊妹感情,喝酒!” 我们继续喝起来,各怀心事。 刘飞喝的有点多,脸都红了。 刘飞这时又说起评选十杰的事情来,做醉醺醺状:“哎——江主任,可惜了……可惜了……还有,江主任,我那时在评委会帮忙,分在纪检组,身不由己啊,接到举报信,不得不来调查,其实呢,我心里是不愿意来调查的,但是领导安排,没办法……不过,幸亏也什么没有调查出来,我当时,心里一块石头也落了地……” 说着,刘飞亲昵地搂着我的肩膀。 我笑着说:“刘总不必见外客气,我很理解刘总期间的心情,真的,我特别理解……刘总对我的深情厚谊,我怎么能忘记呢……呵呵……当时,别说你心里石头落了地,我心里也是呢……只是,那个写举报信的人,我觉得很对不住他,让他煞费了苦心,却又没有收获,哎——我现在都觉得对他很抱歉……” 刘飞满面红光,笑着:“呵呵……江主任,你真幽默……” 我也继续笑着:“刘总,你不是更幽默吗?” 刘飞举起酒杯:“来,不说了,咱哥俩都很幽默,彼此彼此吧,来——喝酒——” 我心里一声冷啸,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看来,刘飞还不觉味,还没打算从此事中接受教训,我心里暗自琢磨着:妈的,是不是还需要老子再给你一次打击呢? 这么想着,我就决定要寻找机会主动出击,狠狠整刘飞一下子,最好能将他彻底放倒,除了我的心头之患。这样想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有点阴毒。 当然,要是能有机会将梅玲也扳倒,自是最好不过。不过,我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天真,目前,看来还是做不到的。但是,这个目标是要确立的,作为长期的奋斗方向。 吃完饭,我和刘飞回到报社,我还有稿子没看完。 刘飞却似乎酒兴很浓,拉着我嘟哝着,非要我到他办公室喝会茶,兄弟们聊聊天。 我和刘飞一起去了他办公室,一起喝茶聊天。 这时,广告部值班人员来了,送来了那家台资企业的广报版面清样。 “刘总,这是他们自己设计的,叮嘱说不要随意改动。广告部主任和负责看版面的都下班了,他们刚送来,就直接送您审核签字了……” 刘飞接过来看了看:“嗯……看来那家企业自己有广告策划设计人员,你看,这版面设计地多漂亮,多大气,热烈而又庄重,还很有几分艺术的味道……” 刘飞口里吐着酒气,把清样递给我看。 我接过来一看,确实不错,上半部分是图片和大题目,下面密密匝匝排满了祝贺单位,估计得有好几百个。 我漫不经心地看着祝贺单位,突然扫视到了一行字,心里猛地一跳,眼皮不由抖了一下。 刘飞看着我:“怎么了?江主任。” 我的心里一阵狂跳,极力压制住,淡淡地说:“没怎么啊,我靠,这版面设计地太好了,我看,参加省里广告协会组织的年度广告版面设计评比,绝对能获奖……” 刘飞说:“是啊,我也觉得能……嗯……不错,不错,好,签字,过关……上版吧……” 说着,刘飞拿起笔就签字,然后其给了广告部办事员:“去吧……” 我极力压制住内心的激动,妈的,正想找机会呢,机会就来了,刘飞,你等死吧!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这次漏掉了梅玲 这么想的时候,我心里又有些忐忑,毕竟,这也会给报纸带来负面影响,但是,要教训刘飞的念头最终占了上风,还有,此事也会给马书记雪上加霜,这让我不禁有些快意。只是,这次漏掉了梅玲。 我从刘飞办公室出来,心里带着不小的激动,我要等的机会突然之间就来了。我要再给刘飞一次重击。 这一夜,我兴奋地没有睡好。 第二天刚一上班,柳月就打电话让我到她办公室,有新的外宣任务安排我。 我去了柳月办公室,刚进去,张部长也进来了,安排给我一个往国家级报纸发稿采访任务。 我听完工作安排,张部长又和我调侃起来:“楚老师,今年你要是还能像去年那样超额完成全年外宣任务,我给你弄个省里的先进……你说,行不?” 柳月笑了:“君无戏言哦,老大……” 张部长说:“绝对的,我什么时候对楚领导食言过了,哈哈……我可是一诺千金的哦……” 我笑着,装作漫不经心地拿起今天的江海日报,随意翻到了第四版的广告,随意看着。 张部长看到我手里的报纸,说:“今天报纸的广告设计的不错,很有特点……嗯……还是一家台资企业的开业广告……” 我这时突然眼睛紧盯着报纸锁起了眉头。 柳月和张部长都看到我的眼神了,张部长说:“领导,怎么了?你不满意这广告?” 我没有说话,将报纸递给张部长,用手一指祝贺单位中的一行字,说:“张部长,你看这里……” 张部长和柳月都一起看,顺着我手指的地方。 张部长突然就变了脸色,柳月也不禁脸色一变。 我喃喃地说:“张部长,柳部长,你们看,这家祝贺单位的名称……中华民国某某某公司……这是一家台湾的企业祝贺的,这个名称,这个前缀……这……这是不是有点不妥啊……” 张部长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报纸,手突然不由自主有些哆嗦起来,接着脸色涨得通红,突然就暴怒起来:“混蛋,混蛋------刚出了事,这又来了事,这是堂堂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报纸,这是共产党的报纸,竟然会出现中华民国的名字……马啸天是个混蛋……” 张部长愤怒地骂着,柳月的脸色也严峻起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个不争气的马啸天,我刚给市委昨晚检讨,接着又出了这样的事……这让我如何向市委交代……”张部长怒吼着,突然转头看着柳月:“柳月,你马上给我打电话叫马啸天过来,到我办公室……气死我了……过会你也来我办公室……” 说着,张部长也不和我调侃了,气火火地回了自己办公室。 我坐在那里,心里不住暗笑,马书记要挨骂了,刘飞要倒霉了。不知道这次刘飞将倒多大的霉。刘飞几次要将我置于死地,我幸亏有柳月和神灵保佑,大难不死,这次,该我回报他一次了,这狗东西留着,早晚对我是个祸害。按照我的初步估计,刘飞这次乌纱帽是难保了。 妈的,即使不开除你,只要将你职务撸地光光的,我看你还怎么和我竞争,让你失去了竞争的资格,自然你也就不会再算计我了。 我坐在那里理所当然地畅想着,嘴角不自觉露出了一丝笑意。 柳月边给马书记打电话边看着我的表情,眼里露出些许的疑惑。 一会儿,我坐在柳月办公室,从半开的门里,看到马书记铁青着脸急匆匆从走廊里过去,没有看到我,直接去了张部长办公室。 柳月对我说:“我也过去,你先在这里坐一会……” 我点点头:“ok——” 柳月又带着困惑的表情看了看我,然后去了张部长办公室。 我紧张而兴奋地坐在柳月办公室的沙发上,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一开始什么动静都听不见,似乎大家都在小声说话或者保持沉默。 突然就传来了张部长的大嗓门,吓了我一跳。 “啸天,你到底是怎么搞的?你到底想干什么?这个报社你到底还能不能管好?”张部长愤怒地质问着:“我整天要给你擦屁股,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害死大家啊?是不是不折腾个底朝天你不罢休啊?说,你到底还能不能管好报社了?干不了,你直接说,我打报告给市委……” 张部长看来火气真的很大,讲话毫不留情面,看不到现场我此刻也能想象到马书记的难堪和尴尬。 自己的领导被训,从一般的情理来说,我应该会袒护偏向领导,可是,此刻马书记被张部长骂得狗血喷头,我没有丝毫同情怜悯感,只有快意。我知道,我的内心里,已经开始和马书记分道扬镳了。 整个走廊里都能听见张部长的怒吼,除了我,没人知道为什么张部长大骂马书记。大家走小心翼翼地避开,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波及自己。 接着张部长停顿了,似乎马书记在低声解释什么。 接着,张部长的嗓门又起来了:“梅玲刚离开就出了这事,你手下的其他人都是吃干饭的?一帮窝囊废,这点事都干不了……那个刘飞,是党委成员吗,你让他分管广告,他有什么资格分管广告?你给他弄得那个什么助理算是个什么东西,你能耐大了,内部封官许愿,关起门做皇帝来了……要不是你自封的这个什么破助理,能出这事?我看,你就是作死……这个刘飞,我看就是个官油子,官混子,就不是个做事业的人……” 张部长的嗓门逐渐低了,似乎是柳月在劝他,让他不要声张。 一会儿,我什么都听不见了,他们似乎在低声商议什么。 张部长怒斥刘飞是官油子,官混子,让我听了感觉很舒坦。我想起刚看到的一个西部鸟毛说的话:痞子冒充文化人。那么,刘飞现在就是混子油子冒充大官人了。 张部长办公室没有了动静,我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了,张部长的大嗓门似乎被柳月一提醒,压下去了,不再声张了。 我坐在这里,有些不耐烦了,又想出去到张部长办公室门口听听,不过,现在是上班时间,走廊里来往都是人,很不方便,想了想,作罢。 我正琢磨着,柳月突然出来了,过来对我说:“你跟我来,张部长让你去!” 我赶紧站起来,跟着柳月尽了张部长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烟雾腾腾,张部长和马书记都在抽烟,马书记脸色又红又白又黑又青,眼里冒着血丝,神情沮丧而紧张,还有几分恼火。 我进来的时候,马书记抬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让我不由一颤,因为我看到了犀利的阴冷,这是从没有过的。 我不敢和马书记对视,坐在墙角的沙发上,远离马书记。 张部长阴沉着脸,也没有说话,只是随意看了我一眼。 柳月直接就在我身旁坐下,一只手有意无意地在我手背上拍了下,似乎告诉我不要紧张。 一会儿,张部长说话了:“这个重大差错,是小江先发现的……截止到目前,我还没有接到其他人发现这个差错的消息……这个事情,目前知道的人范围就是我们4个人……” 马书记闷闷地说:“一来这是广告,不是正文,而来,祝贺单位密密麻麻这么多,没有人会去关注祝贺单位的名称……这事,只要不声张,应该不会有人察觉,过了今天,报纸就是过期的了,传出去的机率会大大降低……”说着,马书记又不满地瞪了我一眼,似乎在怨我多事。 张部长闷闷地抽了一口烟,似乎做了决定,然后说:“宣传部再也经不起折腾了,我也丢不起这个人了,你马啸天更丢不起这个人,传出去,对部里对报社对我对宣传部的人对报社的人都没有好处,对你马啸天更没有好处,我看,就这么定了,这事内部压下去,目前,只有我们4个人知道,谁都不准提这事,不准往外说……万一其他渠道汇报上来,再做决议,再另行想办法……” 说着,张部长看看我,似乎这话是对我说的。 我一怔,妈的,这事要内部压住不声张了,要做内部小范围处理了。那我地如意算盘岂不是要落空了。 我没有说话,只有冲着张部长点头的份。 “柳月,你说呢?”张部长又看着柳月。 柳月点点头:“一切听领导决定。” 马书记似乎松了一口气,说:“目前,也只有这样了……回去,我一定严加管理,加强对内部报纸出版环节的审核……张部长,对不起,因为我的疏忽给你带来了被动,给你惹了麻烦,我在这里给你检讨……” “事情都已经出了,检讨有什么用?啸天,这事万一公开出去,性质有多严重,我想你我都明白,这不是闹儿戏的……”张部长的声音还是很恼火,看着马书记说:“梅玲分管广告这么久,从来就没出过事,这刚一到省里学习,就出事了,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领导管理的水平,一级就是一级的水平,你弄了什么助理,让一个科级干部做副县级领导的活,让刘飞代替来分管广告,他有那水平吗?这事归根结底是你用人失误,乱用人,乱封官许愿,我早就对你在报社搞的那什么助理有看法了,不经过组织内部乱搞什么内部粮票?你是组织部长?你能提拔刘飞副县级?胡闹!” “是,是,我马上回去更正……取消内部的职务……”马书记点头说。 “早就该取消了,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这才想起来……同志,你这样做,害的最终是你自己……还会害了大家……”张部长说:“今后,报社内部不准再搞什么内部职务,一切按照组织部门任命的来,这个刘飞,立刻去掉那个助理封号,办公室主任就是办公室主任,什么助理,什么内部副县级待遇?乱弹琴!” 马书记又点头:“好,我回去立刻办这事!立刻取消,以后也不这么搞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内部粮票终结了 我心里稍微有些宽慰:这么说,刘飞的这个助理完蛋了,木有了,内部粮票终结了! 张部长似乎还有些忧心忡忡:“这事到现在还不能说过去了,我们不声张,说不定还有人看到要声张,说不定出版局审阅报纸的还能发现……说不定直接捅到市委那里,要是那样,大家一起等着倒霉吧,我继续做检讨,你马啸天也等着挨批,报社等着被整顿吧……” 马书记带着侥幸的神色说:“张部长,以我的经验,我觉得应该不会有事,这个地方的失误,一般人只要不刻意去看吗,是发现不了的……” 张部长叹了口气:“但愿吧……我们四个人知道,还能压住,如果再有别人知道,就不能压了,只能往上报了……” 说着,张部长看着我和柳月:“我再重申一遍,此事不许声张,听明白了吗?” 柳月点点头:“嗯……” 我心里很不情愿,也只有点头答应:“听明白了!” 张部长说:“今天幸亏小江发现地早,及时给我汇报了,我们早知道了早占主动早有准备,不然,如果是别人发现了汇报上来,那就被动了,就麻烦了……” 马书记带着阴沉沉的目光又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马书记的目光让我心里有些发毛,我知道,马书记或许在怀疑我做此事的动机了。 柳月面无表情坐在那里,看着地面不做声,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张部长又说:“好了,先这样吧,你们都回去吧,你们三个,今天都随时留意着,有什么消息和异常的现象,及时直接给我汇报……” 马书记直接站起来,冲张部长点点头,又冲柳月点点头,看看都不看我一眼,直接就走了。 我和柳月也出了张部长办公室,回了柳月那里。 柳月一进门,就将办公室的门关死,看着我若有所思地说:“今天真巧,你随意那么一瞥,就从密密匝匝的祝贺单位里看见了中华民国那四个字……” 我随意往沙发上一坐,说:“有什么巧的,我是火眼金睛嘛……可惜,真遗憾……事情就这么完结了……” 柳月看着我说:“什么可惜?什么遗憾?你这话是什意思呢?” 我说:“可惜遗憾的是当事人没有得到处分……出了这样的事,当事人是要被严厉处分的,我当初写错了那么一个称呼,都被开除了,这次,这个当事人竟然就没事,只不过被下了一个助理称号,哼……便宜他了……我的心思基本白费了,不过,也算是小有收获……” 柳月皱皱眉头:“是不是你来我办公室之前,已经先看了今天出版的报纸,一大早就发现了这个错误了,然后故意当着张部长的面说的?” 我有些得意地说:“你只说对了一半,实话告诉你,我昨晚就发现了,昨晚刘飞和我一起喝酒回来,在他办公室,他看版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但是,刘飞没发现……昨晚,我就决定了,这回非把刘飞扳倒不行……哎——可惜,他挨了一拳,却没倒……可惜了我的一片苦心……” 柳月瞪大眼睛看着我:“你是说,你发现了版面上的这个错误,却故意没说,你要借这个来打击刘飞?是不是?” 我看着柳月的眼神,心里有些发虚,点点头:“嗯……是……” “你——你——”柳月的脸上突然就变得很生气,脸色涨红了,压低嗓门看着我说:“你——你太胡闹了——你——你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你太过分了——” 我一听,心里有些不悦,白了柳月一眼:“我什么我?我怎么了我?你这么大惊小怪,大呼小叫干嘛?刘飞一直在算计我,坑我,我反击他一次怎么了?我这是自卫反击,正义的回击!” 柳月的眼神有些火气:“你——你这是假公济私,损害集体的利益报个人私仇,你这样做,很阴暗,不光明正大,你拿报社的名誉来满足你个人报私仇的裕望,你——你这样做,太过分了,太没有觉悟了——我真的没有想到,你竟然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一听,火了,腾地站起来,瞪着柳月:“好,我没有觉悟,我阴暗,我是小人,行了吧,你高尚,你光明正大,你是圣人,行了吧?我任人鱼肉,让人家害死,被人家整死,我就不是小人了,就不阴暗了,你就高兴了,你就得意了,是不是?” “你——”柳月的眼神里露出伤痛和被伤害的目光,还带找巨大的痛惜,看着我说:“你——你不可以这么说我,不可以这么说我……我……我没有这么想……” 我怒气未消,压低嗓门回应着:“是,你没这么想,是,你是高尚的人,我呢,我不行,我是小人,我不但想了,还做了,我就是想借机整刘飞,我就做了,我没有大局观念,没有大局意识,我心里龌龊阴暗,我明知不说,我故意祸害大家,怎么了?你去给张部长汇报啊,让张部长撤我职务,处分我,让马书记开除我好了,我被开除了,大家一了百了,万事大吉了……” “闭嘴!你混蛋,你……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柳月的嘴唇哆嗦着,显得很是生气而又无奈。 “是的,我就是混蛋,我本来就是混蛋,你这才看出来……”我说:“但是,我再混蛋,我也不会胳膊肘子往外拐,偏向外人……哼——张部长马书记为了保全自己,想把这事压下去,我偏要说出去,我回去就直接给省出版局写信举报,我让你们保全自己……我非得把刘飞放倒不行……” “你——你敢——你真的要作死了!”柳月急了,伸手就拧我耳朵:“我不许你这么做,你难道要一错再错,要一条胡同走到底?你这是典型的另类的官报私仇,你知道不知道?你真的要为了自己的私仇把大家都牵扯进去,也不要你自己的前途了?来个鱼死网破?” 我的耳朵有些疼,瞪了柳月一眼,柳月急忙松了手。 柳月的话一下子提醒了我,是啊,妈的,我要是继续往外捅,即使扳倒了刘飞,我自己不也极其容易暴露吗,我暴露了,虽然放到了刘飞,我得罪了这么多人,包括张部长也得罪了,对我有什么好处呢?说不定,我的前途也就完蛋了。鱼死网破的事,不值得! 我重重地哼了一声,呼哧呼哧喘粗气。 柳月此时的表情既生气又伤心,瞪着我:“你说我胳膊肘子往外拐,你说我把你当外人,你……你自己做错了还不承认,你还把我当外人……你……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我这么说,还不是为你好……” 我一听,又来火了,冲动之下脱口而出:“你说我凭什么,就凭你刚才说的这番话,就凭你的这个态度,你为我好?刘飞害我害得还不够?我两次差点毁在他手里,我被他整得还不够惨?你是不是看到我整他很不舒服?你是不是希望他把我整死?我被整死了,你就快意了?是不是?我被整死了,我就没有错误了,是不是?我为了所谓的集体利益,所谓的狗屁大局,就给被人家整,还不能还击,是不是?” 我知道自己有些强词夺理,但是,此刻,我的心里又觉得很憋屈,加上张部长要压住此事,我的心思白费了,心里很窝火,就是不愿意承认错误,干脆就死倔到底。 柳月气地浑身发抖,伸手指着我,压低嗓门:“你……你胡搅蛮缠,你拿集体的利益当儿戏,你还有理了……你还胡说八道……你……你是故意要气我……你……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你走……你走……” 说着,柳月的眼圈红了。 我一怔,看着柳月的表情,心突然很痛,很后悔自己冲动之下说的这些话,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柳月让我走,那我就走!我不能这么无赖地留在这里。 我咬牙牙,心一横,站起来扭身就去开门。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心里又巴望着柳月能让我停住脚步,这样我就可以顺水推舟有个台阶下,既能留下来,又保全了面子。 可是,柳月没有吭声,站在那里,闭着嘴巴,鼓着腮帮子,眼圈越发红了,好像随时都会哭出来。 柳月不挽留我,我自己又作势要走,都拉门了,不能后退了,没有退路了,只能灰溜溜走了。 我一咬牙,一跺脚,开门离去。 离去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有些狼狈,装傻装大了,找不到台阶下了,只有滚蛋了。 我的情绪很低落,因为和柳月的这一番争吵。这是我和柳月自认识以来发生地第一次正面交锋争吵,那次西京柳月休了我的吵架不算数。看得出,今天柳月气坏了,可是,想一想,我有些生气,脑子还是转不过弯来。 我无精打采地回了报社,刚进院子,就看见马书记正站在院子里办公楼门口抽烟,面无表情。 我打算悄悄绕过去,却被马书记叫住了:“江峰,站住——” 我忙停住脚步,看着马书记:“马书记——” 马书记却没有看我,也就抽烟看着别的方向,嘴里冒出一句:“叫上刘飞,一起到我办公室!” 说着,马书记将烟头扔到地上,用脚狠狠搓了几搓,转身就上了办公楼。 刘飞的办公室明明就在他隔壁,他去办公室的时候直接就可以喊一声,干嘛要让我去叫呢?妈的,摆谱啊! 我心里骂着,嘴里答应着,跟在他后面上了楼,马书记开门进了办公室后,我也进了刘飞办公室:“刘总,马书记叫你过去!” 刘飞脸上有些诧异,往常都是他叫我去马书记办公室,今天怎么成了我叫他了?我知道他一定很奇怪,皮笑肉不笑地表示了一下,然后就出来了。 以前刘飞叫我的时候,都是我跟在他身后进马书记办公室,这次,是他跟在我身后进来的。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刘飞此刻毫不知情 马书记又在抽烟,坐在宽大的老板桌后面,依旧面无表情。 刘飞此刻毫不知情,轻手轻脚进来,关好门,然后看着马书记:“马书记,您找我……” 马书记抬眼看了一眼刘飞,又看看我,鼻孔里开始喘粗气,说了两个字:“都坐——” 我和刘飞坐到沙发上,没有人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 接着,突然,好像火山爆发一样,马书记变成了一头暴怒的狮子,冲着刘飞就开始了痛骂。 马书记语无伦次地骂着,眼里喷着怒火,刘飞直接就懵了,呆头呆脑挨着骂。 很快,刘飞似乎从马书记的怒骂里明白出了什么事,脸色霎时变得发白,浑身都开始发抖。我知道,刘飞是深知此事的利害关系的,都是老新闻了,他不会不明白这事的严重性。 刘飞的眼光有些发直,又有些绝望和恐惧,怔怔地看着马书记,都忘记看我了。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刘飞如此真正失态,如此精神落魄,心里感到很畅快。 “你个混球,让你分管梅玲的广告这一块,梅玲刚走,你刚接手,就给我送了一份厚礼,你是不是好日子过腻歪了,没事找死……”马书记继续痛骂刘飞:“时事部刚出了事,你接着就给我捅漏子,越捅越大,你是不是想把我害死,想把报社摧毁……这次,要不是张部长考虑到刚出了事,不能再继续出事,决定把此事内部压住,你就死定了,你知道不知道?到时候,不光我挨训检讨,谁都救不了你,你知道不知道?” 刘飞听到这里,突然舒了一口气,他明白自己遇到救星了,张部长为了自己,要压住此事,他也就沾光了,安全了。刘飞接着看了看我,似乎很不明白为什么我也在这个场合。刘飞做深深的痛悔状,表情很痛苦:“马书记,我失职,我混蛋,我糊涂,我错了,我对不住马书记的期望,我对不住报社,我对不住报社党委,您骂得对,骂得好,我犯了弥天大错,我请求报社党委给我处分……” 马书记怒气未消:“要不是张部长决定此事不张扬,不丢宣传部的面子,你这次的处理是轻不了的,既然张部长决议压住此事,就不再上报市委,也就不再对你采取组织处理措施,但是,上级部门不处理你,报社内部不能姑息你,不能饶了你,我现在通知你,你这个助理,取消,待会开党委会,我给大家通报取消你助理的消息……” 这个助理,本来就是马书记自己给封的内部粮票,加封或者取消,只是马书记一句话而已,无需走什么程序,马书记说在党委会通报,不过是个遮掩。我知道,马书记通报取消刘飞助理的消息时,是不会说出真正的原因的,他会找其他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给大家一个交代。 刘飞这个助理,当上是因为我,我出了事,牵连了副总编,刘飞得益,挂上了助理的头衔,这次被取消,也是因为我,我暗中算计了他一下。 我本想给刘飞狠狠一击,想把刘飞置于死地的,却只是抹去了他的一个内部光环,丝毫没有动摇他在组织部的备案和根基,这让我心里有些不爽,不过,去掉了刘飞的一个内部虚荣的光环,也算是有所收获,总比一无所获强。 本打算痛打落水狗,直接举报到省出版局的,柳月的一席话让我有些惊醒,万一张部长和马书记知道了是我举报的,刘飞虽然完蛋了,我却也没有什么好下场,和刘飞鱼死网破不是我的追求,我得不偿失。于是,我决定放弃往上举报的想法。 “现在是暂时压住了,但是,要是别的途径捅出来,捅到省里或者市委,张部长和我也是没办法的,到时候,你就等死吧……”马书记不轻不重又说了一句,这句话让刘飞的表情又紧张起来,看着马书记:“马书记……这个地方的几个字,只要不是特意刻意看,一般人应该是发现不了的,我觉得,应该没事的,过了今天,报纸就过期了,就没人看了,就没事了……” 刘飞似乎想从马书记那里得到一丝安慰,又似乎在安慰自己。 马书记看了看我,又看着刘飞:“没人发现?还不是让江峰发现了……” 刘飞一听,看着我,眼里露出惊异的神情,他一定同时也明白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场合了。 我没做声,强自笑了下。 “现在,知道这事的只有我张部长柳部长和江峰,还有一个你……马书记说:“此事,要严格保密,不准对外泄露,任何人都不准说,包括自己的家人,明白了吗?不要自作聪明搞什么小动作,不然,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马书记的口气有些眼里,看着我和刘飞。我明白,他这话与其是在警告刘飞,不如是在警告我,此事关系刘飞的重大利益,他自然不会说的。马书记这话明明白白是冲我来的。 我和刘飞都点点头,刘飞带着讨好和乞求的目光看了我一眼,似乎在巴结我。 这时,马书记看着我,又说:“小江,你真是火眼金睛啊,一下子就能随意看出这几个字,还是当着张部长和柳部长的面……这个版面这个位置的这几个字,就是专门有人告诉我,我还要找半天才能看到,你倒是很犀利很准确啊,随随意意一看就指出来了……” 马书记的话里有话,我听出来了,不慌不忙地说:“马书记高抬我了,我也是巧合了,随意一瞥,正巧就看见了中华民国四个字,当时也没多想什么,随意就说出来了……唉……要是早知道这事会这么严重,我就不做声了,或者直接给你汇报……我做事情不周到,我也检讨……” 马书记从鼻子里哼笑了一声,有些冷,说:“这样的事,你给张部长汇报自然是正确的,何况,张部长当时就在跟前……我没有任何责怪你的意思,你做得对,做得好,我表扬你还来不及呢,你又哪里来的检讨呢……” 马书记的话,分明是反话,我越听越冷,心里有些紧张。我知道,或许,从这一天起,马书记就会在心里开始将我划入另类了,他开始真正要对我有戒备了,将我从他心腹的名单里划去了。 对这一点,我没有什么可惜遗憾的,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是死是活随它去,管他娘的那么多呢。 屋子里沉默起来。马书记继续抽烟,我和刘飞坐在那里不做声。 突然,马书记冒出一句话:“江峰,我问你,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在报纸签付印之前就见到广告版面的报样了?就发现那地方的错误了?” 我心里一惊,没想到马书记突然问起这个,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刘飞看着我,眼珠子快速转悠了一下,突然说:“马书记,没有,江主任绝对没有看到那天的报样,我可以作证!” 我心里一愣,甚至有些震惊,刘飞怎么会这么说呢? 马书记看着刘飞:“哦……你作证?你凭什么作证?” 刘飞说:“昨晚,我一直和江主任在一起的,我们给梅社长送行了……吃完饭,江主任在我办公室喝茶聊天,广告部松了广告版面报样来,我自己看的,看完签完字就送总编室了,江主任没有看到那报样的……是不是,江主任?” 说完,刘飞用讨好的目光看着我。 我一时有些发懵,接着就迅速明白过来,马书记一问这句话,刘飞肯定是明白此事是我捣鬼的了,肯定知道昨晚我看报样时候的一瞬间表情一样是什么意思了,知道我当时是看出问题来而没有做声了,是我在暗算他了。但是,他凭着自己的小人之心,害怕我暗中再继续指使其他人往上捅这事,到那时候,张部长马书记也救不了他,他老岳父也没办法,所以,干脆,他以退为攻,在马书记面前为我打掩护,保护我,讨好我,在我面前主动示弱,同时也为自己找一条后路,希望我能放过他。 我有了台阶,也就点点头,不置可否地说:“哦……啊……嗯……” 此刻,我在马书记和刘飞之间迅速权衡了一下,既然刘飞这么说,我就顺水推舟吧,不能承认这事,不然,马书记和我之间,会直接揭开盘子,要是马书记汇报给张部长,不但是马书记,就是张部长也不会放过我。那我可就真的得不偿失了。为了整刘飞,我直接公开得罪了张部长和马书记两个老大,无异于直接找死。刘飞在自保的同时,也掩护了我,虽然我知道他不是心甘情愿的,但是,我还是要成全他,也算是保全了自己。 我这样想着,心里不由使劲冒了很多汗。 马书记似乎相信了刘飞的话,又看着我和刘飞:“此事先这样吧……刘飞,你的助理既然取消了,你也就不再其位谋其政了,老老实实干你的办公室主任吧,你分管的其他编务内容,我会安排给其他党委成员……不要有什么情绪,不要想不开,你这是咎由自取,活该!” 刘飞忙点头:“是,是,我服从领导的决议,服从党委安排,我理解我明白马书记这是在爱护我,保护我,我感谢领导对我的关照,我这确实是咎由自取,活该……我没有任何情绪……” 马书记说:“好了……出去吧……” 我和刘飞忙站起来出去,临出门时,我低头瞥了马书记一眼,正好看见马书记看我的眼神,阴冷而犀利,还有几分诡秘。 我的心里一惊,忙转身出来。 出来后,刘飞拉着我直接去了他办公室,关死门,抹了抹额头的汗,心有余悸地对我说:“江主任,拜托你了,关键时刻,一定要拉老哥一把……”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来不及和我清算 我知道刘飞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个时候,他来不及和我清算了,急于自保了,他还是担心我不会放过他。其实,他可能这会还没想到我心里的盘算,我他妈的这个时候犯不上为了整他把我自己搭进去,我甚至希望不要有人去举报,因为在这样的时候,就算不是我举报的,只要捅出来,马书记和刘飞都会怀疑是我弄的,甚至张部长都会怀疑到我。 当然,要是有哪位大领导自己看到了报纸的差误,那就会和我无关了,那样最好,我不但自己不受牵连,还能看到刘飞被整死。但是,我知道,这样的机会很小,别说领导,就是其他人,也几乎不会有人关注到广告版面那乌压压的祝贺名单里的几个字,甚至都不会有人去正儿八经看祝贺单位名单。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刘飞:“刘总……” 刘飞忙说:“江主任,别这么称呼我了,千万别这么称呼了,我已经不是助理了……” 我于是改口说:“唉……刘主任……今天出了这样的事,我也很痛心啊,我正为你感到难过和惋惜呢,我怎么会再火上浇油呢,虽然我昨晚看了报样,可是,我也是马马虎虎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注意到,刚才马书记问我这话,我正不好回答呢,我要是说昨晚见到广告版面报样了,马书记一定会以为我昨晚看到了错误故意没说,其实,我是真的没看到呢,但是,也是解释不清楚的了……幸好你直接给我解围了,省了我一番解释,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做落井下石的事情呢?” 刘飞说:“我知道你昨晚一定是没有看到那错误的,不然,你一定会告诉我的,所以,刚才马书记问你,我也担心他误解你,就赶紧替你解围了……我可不想因为我自己的失误连累自己兄弟,要是再连累了你,我心里就更过意不去了……” 我笑笑:“刘主任,你放心,这事,兄弟我绝对不会声张的,但愿其他人也都不会发现,安然度过这一天,只要今天过去,过几天就没事了……” 刘飞说:“这个十分不起眼的地方,这个微不足道的细节,我相信,是没有人会发现的……当然,除了老弟的火眼金睛……可是,像老弟这般火眼金睛的人,我相信江海不会再有第二个……” 刘飞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当然明白,呵呵笑笑:“刘主任,高看我了……我哪里有那么厉害……” 刘飞主动握住我的手,紧紧的,诚挚地说:“江主任,我不是夸张,我说的是真的,你比老哥我强,强多了,老哥我现在越来越佩服你了,真的……” 我忙谦虚:“不敢当,刘老兄,我才是真的佩服你呢……我哪里能比得上你,其实,我现在的很多本领,都是跟你学的……” 我此次暗算刘飞的方法,和刘飞第一次暗算我的伎俩如出一辙,那次,也就是我和柳月分手不久,刘飞发现了我稿子里的失误,没有签字,没有声张,结果报纸出来,我被处分,调到办公室,然后我申请去了乡下大山里的石屋村扶贫,一去就是一年。 我和刘飞互相装了半天逼,然后我离去,回了办公室。 此次我虽然没有整倒刘飞,却也让刘飞不大不小吃了个苦头,继十杰青年评选后又给了刘飞一个痛击。虽然没有打到我的目的,也算是小有收获吧,聊以自慰了。 我坐在办公室里分析起这次没能大获全胜的原因,想来想去得出一个结论:时机不对,正赶上部里和报社刚因为时事部的事情挨了批评和处分,张部长和马书记都不能再被市委批了,受不了了,所以,只能将此事强行压下来。要是换个时机,说不定就会是另一个结果。但是,这样的机会,并不是随时都有的,并不是按照我的主管愿望来临的,看来,刘飞他妈的是命中注定要大难不死了。既然他大难不死,不知道会不会有后福呢?副县级招考就要来临了,他必定会和我一样去报考的,报考这个,他的有利条件可是比我强得多,不说资历和阅历,光他有一个人事局局长的老丈人,我就比不上。但愿报考的时候,我和他能避开,避免正面交锋。不然,我还真不敢确保自己胜算在握。 想了半天,又想到了柳月,想到了和柳月刚才的争吵,想到了柳月赶我走时的红眼圈,心里不由翻腾起来,矛盾起来。 一方面,我感到憋屈,有些抱怨柳月,我不就是整了刘飞一下嘛,给我上纲上线,上升到危害集体利益的高度,上升到假公济私的高度,让我听了心里和不爽,难道就只许刘飞害我,不许我反击了?现在假公济私官报私仇的人多了,我就干了这么一次,就对我大动肝火,严加斥责,值得吗?犯得着吗?另一方面,我又觉得柳月说的话其实也不无道理,找不出可以挑剔的地方。可是,我心里仍觉得别扭,转不过弯,倔驴脾气上来,明知错了也不肯认错。 我在办公室里坐立不安,不时看着电话,想等着柳月给我来电话,可是,一直没有来。我忍不住好几次摸起电话想打给柳月,又没敢。 柳月把我赶走了,她心里一定很伤心很生气,我这么想着,心里越发不安起来,想起柳月的红眼圈,心里就痛得不行。 我今天的话一定是伤了柳月的,我这会又有些后悔自己太冲动,说话没分寸,确实是有些胡搅蛮缠、强词夺理。关键是我错解了柳月对我的爱护和好心。 我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办公室里团团转了一个中午和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我趴在办公桌上又胡思乱想了一阵,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我梦见柳月正坐在办公室里独自垂泪,那伤感的面容和眼神让我痛彻心扉。 我蓦地醒了,心里疼的不行,看看窗外,天色已经黑了,大家都下班了。 我突然认定柳月此刻一定在办公室没有回家,我此刻突然非常想见到柳月,不可遏制地想见到她,不管她愿意不愿意见我,不管她还生不生我的气。 可是,去见她,总得找个由头吧。 我想了想,摸起桌子的一篇外宣稿,出了报社,直奔市委大院柳月那里。 到了宣传部楼下,办公楼一片漆黑,只有柳月办公室的窗口还亮着灯,柳月果然在办公室没走,和我梦里梦见的一样,只是,不知道她是否在垂泪。 我进了宣传部办公楼,上了走廊,柳月办公室的门虚掩着。 我蹑手蹑脚走了过去。 悄悄从门缝里看过去,我有些出乎意料,柳月没有如我梦中所想的那样伤心垂泪,此刻坐在办公桌前,嘴里含着一个棒棒糖,正在津津有味地翻看一本杂志,嘴里还含混地偶尔哼着什么调调。 看柳月此刻的神情,似乎显得比较轻松,还带着几分娴静。 我弯腰趴在门缝,呆呆地看着柳月发怔,见到柳月此刻的神态,心里不自觉感到几分宽慰。 我正看着,柳月连头也没抬,嘴里还含着棒棒糖,忽的说出一句:“哼……小坏蛋,我让你偷看……” 我一愣,以为自己被柳月发现了,可是又一想,柳月分明没有抬头,没有看见我,她或许是在对着杂志里的人说话呢,自言自语呢。 我大气不敢出,继续看着柳月。 柳月安静下来,继续看杂志,忽然又似乎自言自语地冒出一句:“嗯……不听话,不乖,就得打屁屁!” 我忍不住想发笑,柳月在看什么呢,难道是在看童话。 我继续看着柳月。 柳月忽然又说:“大灰狼……再偷看,不给你吃棒棒糖……” 我不由摸摸嘴唇,怎么越来越感觉柳月像是在说我呢,不由身子往后缩了缩。 柳月的嗓门突然提高了,依然没有抬头,说:“既然来了,就进来——站在门口鬼鬼祟祟干嘛呢?做贼心虚啊……” 这下,柳月当然无疑是说我了,我被柳月发现了。 柳月是怎么发现的呢?我有些奇怪,来不及多想,挠挠头皮,推开门,有些傻乎乎地咧开嘴巴站在门口。 柳月抬起头,托着腮帮,饶有兴趣地看着我,我刚要陪出一个笑脸,柳月突然脸一板,嘴巴一嘟:“江主任,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我……我……”我支吾了一下,然后反问柳月:“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下班?” 柳月说:“我先问你的,你怎么还问我呢?得有个先来后到吧……你先回答我……” “我……我是来从稿子的……”我说着,扬了扬手里的稿子:“对,我是来送稿子的,一篇稿子,外宣稿,我来送给你……” 说着,我走进去,走到柳月跟前,把稿子递给她。 “哟——看看是什么十万火急的稿子啊,还得连夜送来……”柳月的神情似乎想笑又忍住不笑,脸色强行板住,接过稿子扫了一眼,然后说:“就这稿子?就这样的稿子需要你连夜送来?没必要吧,不是什么紧急的事件性新闻,隔个三五天送来也行哦……” “我……”我挠了挠头皮,把戏被柳月揭穿,有些不好意思,突然又问柳月,转移话题:“你还没回答我,你为什么还不下班呢?” 柳月面无表情地说:“奉张部长之命,值班呢,值守电话,看那白天报纸上的‘中华民国’有没有其他人发现举报,好及时灭火啊……有人惹出了事,就得有人来擦屁股啊……哼……” 我咧了咧嘴巴,没出声。 柳月拿出嘴里的棒棒糖,看着我说:“稿子收到了,明天我会看的,你还有事吗?” 很明显,柳月在下逐客令呢,看来她还在生我的气啊。 我不想离开,却又暂时想不出什么理由,支支吾吾地说:“哦……嗯……我想想,我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我是不是还应该有事呢……嗯……应该还有事的,我想一想啊……” “什么还需要想一想啊?什么叫还应该有事啊?”柳月嘴角没有一丝笑容:“没事了,就走吧,有事明天再说……” “我……我还有事……”我忙说。 柳月把身体往椅背上一靠,悠闲地看着我说:“说吧……什么事?”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规规矩矩 “我……”我犹豫了一下,鼓足勇气说:“我今天回去想了想,我今天白天做的不对,不该对你那样……那样的态度,我做的那事,是不大妥当,你今天说的有道理,我不对,你说的对,我不该拿报社的大局开玩笑,报私仇……还有,我不该和你顶嘴,不该和你胡搅蛮缠,不该和你说那些伤人的话……我……我想给你道歉……” 我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规规矩矩站在柳月面前。 柳月嘴角抿了抿,似乎是忍住不笑出来,然后说:“你真的想通了?这可不是我逼你的,是你自己主动这么说的……” “我想通了,我自己主动说的,”我说:“我不该让你伤心,我不懂事,我错了……” 柳月低头不语,一会儿说:“你能想通,那就好……其实,白天我也不对,不该那么性急,不该对你大吵大嚷,不该冲你发火,把你赶走了,我也很后悔……” 我一听,心里轻松了,说:“那你不生我气了?” 柳月叹了口气:“我倒是想生你的气,可是,我却始终生不起来……我什么时候真正生过你的气呢……” 柳月的话既像是对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神情有些迷惘。 我心里更加轻松了,忙坐下,坐在柳月对过,说:“没生气就好,今天白天你那样子……你赶我走……我还以为你真生我气了……” 柳月抬眼看着我,嘴巴一嘟:“怎么?我没生气你就得意了?” 我忙说:“没……没得意……” 柳月说:“我赶你走,你有情绪不?” 我忙说:“没情绪,没情绪……” 柳月说:“那你为什么要走?” 我有些傻了,说:“你不是要赶我走吗?你让我走,我哪里敢不听你的话……” 柳月突然扑哧笑出来:“你这次怎么这么听话,我让你走,你就走哇……什么时候这么乖了……” 我看柳月笑了,也跟着笑出来:“我什么时候都听你的话啊,你让我走,我哪里敢不走啊……” 柳月哼了一声:“说的好听,你是怕挨训,想借坡下驴,逃之夭夭吧?” 我嘿嘿笑了起来,对柳月说:“你笑了,我就放心了……” 柳月嗔怒地看着我:“我笑了,你以为就没事了?” 我忙低头:“那还有事啊?嘿嘿……其实,我就知道,你不会生我气的……” 柳月扬了扬手里的稿子:“来送稿子是假,来打探虚实是真吧?” 我老老实实点点头:“嗯……是的,我今天在办公室一阵天都心神不宁的,趴在办公桌上睡了,做梦梦见你正在办公室里哭呢,就赶过来了……” 柳月说:“你倒是大仙啊,还梦见我在办公室哭,你怎么不梦见我在笑呢?你说,我干嘛要哭啊?” 我说:“被我气的呗……” 柳月撅了撅嘴巴:“哼……原来你自己也有数啊……我还以为你正在生我气呢……” 我说:“我怎么会生你气呢,我是不会真正生你的气的,我其实知道,你是对我好的,你是为我好的……” 柳月的眼神变得温柔起来,似乎有些脉脉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说:“好了,我不和你闹了,你也不许和我闹了,你比我小,我该让着你的……今天白天我不对,不应该对你发火,我应该心平气和和你说道理的……” 我说:“不对,我是男人,你是女人,我应该让着你的……是我不对……” 柳月抬头看着我,注视着我,轻声笑起来。 柳月的笑真好看,好美丽,我痴痴地看着,心里忽然觉得有些甜蜜和伤感。 我突然觉得,我和柳月的日子,似乎永远是悲喜交加,悲中带笑的。 柳月用心疼和爱护的眼光看着我:“你还没吃饭吧,饿了没有?” 我说:“没吃,不饿,你吃了没?” 柳月说:“也没吃,也不饿!不过,这会你一过来,我忽然觉得饿了……” 我嘿嘿笑起来:“我这会也忽然觉得饿了……” 柳月看了看桌上的电话,沉思了下,说:“可是,我这会不能离开电话,要到晚上9点才可以走哦,张部长可是吩咐了的……” 我说:“要不,我出去买饭在你办公室吃,好不好?” 柳月说:“好!” 我说:“你想吃什么?” 柳月说:“我想吃春饼!” 我说:“好啊,正好我也想吃春饼,正好大门对过有一家春饼店,我这就去买!” 柳月微笑了下:“那你去吧,那就辛苦你了……” 我出去很快买了春饼和菜回来,在柳月办公室的茶几上摊开,和柳月吃起来。 没有心事了,我吃的很香。 吃完后,我看了看柳月办公桌上的电话:“我看今天是不会有事了,这么一点地方的几个字,谁会注意呢……这事,算是便宜了刘飞了……” 柳月说:“我其实知道,这事只要你不捣鼓,是不会有事的,报纸上这样的差错,平时也是有的,只是没人发现,或者,有人发现了,也没你那政治敏感性啊,哪里想到这么多……也就是你,带着目的去看报纸……对了,今天在报社,发生什么事情了没有?” 我想了想,就把白天马书记和我还有刘飞谈话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柳月认真听着,听完沉思了半晌,一会儿说:“看来,马书记是怀疑你有意这么做的了……看来,刘飞是猜出来你要整他了……” 我说:“马书记只是猜测,但是,刘飞给我打了掩护,马书记估计猜不透,不过,马书记对我直接给张部长汇报,越级汇报,很不高兴……至于刘飞,他知道我想整他,这是很明显的了,不过,也正合我意,我就是想让他明白我不是一味挨打的,不是坐以待毙的,我也会出击反击他的,让他觉觉味,也未尝不是坏事……” 柳月说:“马书记不是这么简单的单纯仅仅因为越级汇报的事,他没这么简单的城府,他会对你的忠诚发生怀疑,发生动摇……” 我说:“他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怀疑就怀疑,动摇就动摇吧……我想了,他就是不信任我了,也暂时不会对我怎么样,他现在的工作离不开我,他需要我给他出力,再说了,就是我对他表面忠诚的时候,他没有对我发生怀疑动摇的时候,他对我也没有真正当成什么自己人,他只不过是把我当成可以利用的工具,为他长面子的工具而已,说不好听的,他就是把我当成一条为他看家护院的狗……既然他这样,我又何必呢……” 柳月叹了口气:“官场上的事情,哪个不是在互相利用呢,哪里有什么真正的忠诚和友谊呢,除了利益,还是利益,永远不可能有真正的朋友的……倒是刘飞今天主动为你打掩护,出乎我的意料,他的心思和城府,确实不是一般人,他倒真的可以用深谋远虑来形容了……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可怕,甚至比马啸天还可怕……” 我有些不大认同,说:“可怕什么,今天刘飞在我面前像个孙子,可怜兮兮的,一副丧家犬的模样……” 柳月说:“这才是他地可怕之处,官场最可怕的人,就是能做大爷也能做孙子的人,这是典型的口蜜腹剑、笑面虎型号的……这样的人,能屈能伸啊……这次你让他受了惊吓,却没有伤着他的筋骨,反而惊动了他,让他对你更加防备了……” 我说:“这次我的时机没把握好,哪里会想到张部长竟然想息事宁人呢……算我倒霉……” 柳月说:“你这次的动机我暂且不评论,但是,做法是不对的,集体的利益,报社的大局,是玩玩不可当儿戏的,在国家和集体面前,个人的事,永远是小事,不能再这样干了,好吗?” 我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柳月突然笑了,说:“我发现,你要是想报复人,手段也是够狠的,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就要置对方于死地……” 我说:“我是被刘飞逼的,我不想主动去害人,但是,谁要是害我,我也不能一味退让,还有,不单是我,还有你,谁要是再害你,我会出手更狠,我绝不容许任何人再祸害你……” 柳月的眼里有些动容,一会说:“没有人要害我的,我会自己注意提防的,你不要这么想,不要这么有杀气,还是多一些宽容心吧,不然,冤冤相报何时了啊……我是绝对不允许你为了我胡来去冒险的,在我眼里,任何人的性命都抵不上你一根头发丝那么重要……” 我听了心里很感动,很温暖,说:“为什么?” 柳月的眼神动了下,说:“不为什么,就因为我们是一个娘的,就因为你是我弟弟,是我的亲人……” 我的心里再次被感动,一股浓郁的亲情荡漾在心间。 柳月说:“有些人,嫉妒心太强,事事要压住别人,事事都要抢,何必呢,多累啊……其实,没必要,这样的人,未必就是真正的聪明人,占小便宜吃大亏……” 我点点头说:“嗯……是的……有人是小事精明大事糊涂,小钱小利益看的清清楚楚,大钱大的利益根本就没有眼光,大失换小得;有人是小事糊涂大事精明,吃小亏赚大便宜,小失换大得……” 柳月用赞赏的口气点点头:“是的,说的对,不过,这世间,前者人多,后者人稀,这就如同如同钓鱼,小诱饵钓小鱼,大诱饵钓大鱼……姜子牙钓得一个国家……做人,一定要经得起谎言,受得起敷衍,忍得住欺骗,忘得了诺言,放得下一切,最后用笑来伪装掉下的眼泪,要记住越是忍住泪水,越会变成幸福的良药……” 我看着柳月,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心里却似乎若有所失。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几本厚厚的书 正在怅惘间,柳月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几本厚厚的书,递给我:“呶——这是给你的……” 我回过神来,接过来看了看:“这是什么?” 柳月说:“准备考副县级的学习资料。” 我说:“你从哪儿弄来的?这么早就开始复习?” 柳月说:“我从杨哥那里打听了,考试的内容基本就围绕这些材料,我让他们从省城给我邮来的……当然,不会是从这里面照搬,是需要你自己的综合分析和判断能力相结合的……未雨绸缪啊,这考试很快就要开始了,一旦市里公开出来,很快就会考试,你早做准备,没有坏处……” 我点了点头:“嗯……” 柳月的神情突然有些郁郁,轻声说:“我想你这次考试能顺顺当当,我不想你再重蹈我的覆辙……” 我想起了柳月的事情,心里不由有些郁闷,同时,心里对马书记等的愤恨越加深刻了。 当晚果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第二天也没有,接连几天,都没有任何动静。 看来,刘飞逃过了这一劫。 我和刘飞的较量,此次小有斩获,但是也打草惊蛇了。 举世瞩目、举国欢庆的香港回归结束了,很快,市里发出了公告,要开始招考副县级了。 这在江海官场引发的震动不亚于香港回归,机关办公室的人都在谈论此事,符合条件的人更是纷纷跃跃欲试,一图一考改变命运。我自然也不甘落后,决心参加到这股革命的洪流中去。 只是,我不知道,我此次参加招考,是否会一帆风顺,不知道会不会考到自己如意的位置上去。 拿着市里公布的招收副县级职位的党政事业单位名单,我琢磨了半天,决定去找柳月定夺,听听柳月的意见。 此次面向全市公开选拔副县级领导干部的公告是发布在江海日报上的,我反复看了好几遍公告的内容,公告很具体,从指导思想、选拔的职位数量及要求、报名的洗个条件和范围、选拔程序到具体事项都讲得很明白,选拔的原则讲得很堂皇,就是坚持公开、平等、竞争、择优的原则,拓宽选人视野,广开纳贤渠道,努力把政治坚定、能力突出、作风过硬、群众信任,善于推动科学发展和促进社会稳定的优秀干部选拔到领导岗位上来,进一步改善县级领导班子的年龄、知识和专业结构,提高领导班子整体素质和工作能力,为加快建设江海强市名城提供坚强的组织保证。 我首先关注的是报名资格条件,要求是35岁以下,全日制大学本科以上学历,正科级领导职务满一年或者副科级领导职务满4年,无疑,我不符合报名资格,但是,还有一项,就是连续两年在获得市级以上先进荣誉的,副科级以上任期不满的可以破格报名。看完这一条,我心里大大松了口气,这么说,我是符合报名资格的,连续两年的市级先进果真发挥了作用,何况,我还有一个省级先进——全省外宣工作先进个人。当初陈静和柳月的话千真万确是对的。 我带着激动和兴奋的心情去了柳月的办公室,柳月正在办公室,正在看报纸上刊登的选拔公告,见我进来,笑着说:“兄弟,看,市里要考官了,我看了公告,你正符合报名资格,幸亏你这个连续两年的先进哦,不然,这次你只有在旁边看景的份儿了……” 我坐下,看着柳月说:“我来找你,就是说这事儿的,好悬啊,幸亏有了这个先进,这次招考,条件卡的很严呢……” 柳月说:“这次招考,很规范的,我看比整理招考副厅级还要规范,呵呵……这次市里共招考10命副县级领导职位,看看这十个单位,你打算报哪里的呢,没人可是只限报考一个职位的……” 我说:“我也正在琢磨,这次市里招考的单位有土地局、城管局、统计局、对台办、经协办、乡镇企业局、文化局、文联、社联、交通局,还有报社……你说,我报哪个单位好?” 柳月说:“这事啊,可是大事,我自己说了不算,要看你自己的意愿,还有,这事啊,还得征求晴儿的意见吧,我怎么能替你做主呢,晴儿的意见也是很重要哦……” 我说:“晴儿不懂这个,说了也白搭,不用征求她的意见……” 柳月摇摇头:“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么想可不对,同志,这可是家国大事,是家里的大事,你怎么能不和晴儿说呢,我看,这事,我们叫上晴儿,一起琢磨吧……” 我听柳月说的有道理,也就点头答应。 最近,晴儿在学校一直很忙,工作忙了,也就没大再闹什么事,对我和柳月也不想以前盯得那么紧。我不知道晴儿是不是外松内紧,还是真的放心了。 柳月站起来说:“走,咱们一起去晴儿学校吧,我这会正好也没什么事。” 我和柳月一起去了晴儿学校,到了晴儿的校长办公室,晴儿看见我们进来,乐呵呵地扬着手里的报纸冲我叫到:“峰哥,看今天的报纸了吗,咱市里要考官了,要招考副县级干部了……我正要打电话告诉你呢,可巧你就来了……” 柳月笑呵呵地坐下,说:“这不,来找你,就是和你商量这事的,江峰符合报告条件,正琢磨报什么单位呢,特地来征求你的意见,大家一起合计合计……” 晴儿听了很高兴,又说:“嘿嘿……我对这个是外行,姐,你知道的多,熟悉官场,还是你帮峰哥拿主意吧……” 柳月说:“我自己说了不算,还是你的意见重要,你可以家里的半边天呢……” 晴儿听了,更加高兴了,又看看报纸上的内容说:“哎——我看啊,这上面的单位都不错呢,土地局、交通局、城管局,可都是油水很大权力很大的单位,要不,峰哥,你去报考这样的单位吧,当个权力大的副局长,岂不是很风光?” 柳月笑了笑,没说话。 我说:“晴儿,你还没看仔细,每个职位还有分别具体的要求呢,比如,你看那城管局,要求报名的人所学专业为法律类或行政管理类、城建规划类相关专业,或经国家司法考试合格、具有法律职业资格,从事司法或行政执法工作3年以上……这个条件,我符合吗?” 晴儿听了,忙又看了看报纸:“哦……是啊,还分门别类,要求挺严格的呢,哎——那,我看,你能符合条件报名的单位,只有文化局、文联、社联和报社了……是不是?” 我说:“对台办、经协办、乡镇企业局,也能沾上边,也可以报的……” 晴儿说:“哦……对,是……都不是什么好单位啊,没什么权力的单位,穷单位……” 柳月笑了:“晴儿,你做生意久了,现实了啊,呵呵……眼睛只盯住权力和金钱了,哈哈……” 晴儿说:“姐,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呵呵……没权没钱的单位别说自己干的不爽,就是上级领导也不重视,不放在眼里,对以后的提拔也有影响呢,这年头,领导的眼里只有热门单位的负责人呢……” 柳月说:“晴儿说的倒也是实话,比较切合实际,不过,其实呢,我觉得,单位的兴致如何不是重要的,关键还是要看自己怎么去干,都是一样的副县级,都是属于市委管理的干部,只要做出了成绩,领导一样能看在眼里,一样有前途……” 我说:“是的……” 晴儿说:“那……峰哥,你说哪里好,你想报哪里?要不吗,文化局,好歹也算是个政府部门行政单位……” 我呵呵笑了笑,没说话。 柳月看了看我,说:“江峰,你说说你自己的打算吧,你到底想报哪里?” 我说:“我呀,要是从我自己的兴趣和爱好来说,从我自己的特长来说,我倒是对社联、文联和报社比较感兴趣……至于对台办、乡镇企业局还有文化局,我兴趣不是很……” “社联、文联、报社?”晴儿看着我:“社联、文联都属于群团组织,破单位,有什么好的?不行,去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发展前途……报社……峰哥,你不想离开报社?一个事业单位,有什么好眷恋的?” 我说:“反正,我对其他单位没兴趣,我要是报,就在这三个单位里选一个……” 晴儿不说话了,看着柳月。 柳月说:“社联文联这次各招一名副主席,报社招一名副总编辑,看来,你不是想当江主席就是想当江总编啊,呵呵……你俩的事,我不表态,你和晴儿自己商议定!” 晴儿说:“姐,你不表态那怎么行,起码也提提建议啊。” 柳月说:“呵呵……要我说啊,报考哪一个职位,最起码是要自己爱好的,自己喜欢的,不然,就是考上了,干着也觉得别扭,既然江峰想在社联文联和报社选,我的建议啊,这三家单位那一家都可以……至于选那一家,你俩定夺!” 晴儿有些傻眼,看着我:“峰哥,那……这三家,你想选哪家呢?” 我说:“你说呢?” 晴儿有些遗憾地说:“瘸子里面选将军,相比较而言,那就报社还算是个好单位了……要不,就报考报社副总编吧……” 我故意说:“其实,文联也不错……” 晴儿忙摇头:“不好,不好,还是报考报社,文联不好……” 我心里其实也是倾向于报社的,我其实是不愿意离开报社的,之所以要找柳月商议,是想明白柳月心里的真实想法,既然柳月刚才如是说,我就基本明白柳月的心思了,柳月是不想让我离开报社的。既然晴儿也坚持报考报社,那我就可以顺水推舟。我刚才之所以提及文联,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我要报考报社,还得继续和柳月在一起工作,业务上还是属于她分管,我担心我要是直接提出去报社,晴儿会有其他的想法,现在既然晴儿主动提出来了,我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还有一点,我报考报社,有最大的优势,那就是我熟悉报业这一行,起码比对其他单位熟悉。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报考报社副总编辑 我说:“那好,就这么定了,我去报考报社副总编辑……” 晴儿又看着柳月:“姐,你说行不?” 柳月点点头:“嗯……这次报考,报名的人一定很多,竞争一定会很激烈,要想更有把握,自然是报考自己熟悉的单位要好一些……起码占了熟悉业务的优势……” 事情就这么定了,我决定去报考报社副总编辑的职位。 晴儿似乎很兴奋,对我说:“峰哥,加油啊,好好考,考上副县级,这可是咱家祖祖辈辈最大的官了,光宗耀祖了……等考上了,我和你一起回家给咱爹咱娘报喜去……我先买好鞭炮准备庆贺……” 我说:“强手如林,还是一颗红心,两种准备的好,别那么乐观……” 柳月听了我这话,抿嘴笑。 我其实心里是豪情万丈的,我根本就没有给自己准备退路,我要考,就必须得考上,我相信自己的实力和能力。但是,口头上,我还是要谦虚一点的好,不能把自己的路全堵死了,即使是对晴儿和柳月。 我明白柳月为什么笑,她心里一定知道我的打算的,她知道我此刻心里是怀着必胜的信心的。 晴儿听我这么说,点点头:“嗯……也是,也不能把自己弄得没有退路,一条胡同走到黑,能考上,当然好,考不上呢,也无所谓,反正咱冻不着饿不着,不愁吃不愁穿,别有太大的心理负担哦……考上了你是我男人,考不上,你还是我男人……” 晴儿这话让我听了觉得心里很温暖。 柳月也说:“晴儿说的好,说的对,在给你减压呢……对这种考官,心态很重要,心里负担过重,反而会影响正常发挥……” 我呵呵笑笑点点头:“嗯……我没压力,我不紧张……” 柳月突然问我:“你叫什么?” 我脱口而出:“我叫不紧张……” 大家都笑起来。 从晴儿学校出来,我和柳月分别回了单位。 我在办公楼走廊里遇见了刘飞。 刘飞自从上次的中华民国事件后,对我似乎更加热情了,这会见了我,老远就笑脸相迎:“江主任,市里要招考副县级干部了,你可要报名参与啊,我看了报名资格,你是市里连续两年的先进个人,还是省级先进个人,是符合破格报名条件的……依照你的能力,绝对能考一个副县级的……” 我忙摆手:“我不行,我不行,我的能力比起你来,差得远了……刘主任,你这次报名吗?” 刘飞说:“我呀,呵呵……市里要求符合条件的要积极参与,这也是党性的表现,也是对市委活动的一个态度,不能让招考活动冷场啊,本着积极参与的原则,我想还是报名吧,走走过场而已,反正我也是考不上的,我哪里有这个能力啊,呵呵……你呢?” 我说:“既然刘主任觉悟这么高,积极参与,我自然也不能落后,跟着刘主任走吧……也去走走过场,积极参与下,去长长见识,学习学习……” 刘飞呵呵笑了:“哦……江主任打算报考哪个职位呢?” 我说:“没想好,不知道呢……到时候随便找一个报好了,你呢,刘主任?” 刘飞干笑一声:“我也没想好,和你一样的打算,随便找一个报名,反正是走过场,也不用当回事……” 我和刘飞彼此心照不宣地装了半天逼,然后我回了办公室。 我知道刘飞此次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只是,我弄不清楚他要报哪家单位。 我开始积极准备报名需要的东西,中午快下班时,我接到了柳月的电话。 “江峰,你准备好报名需要的东西,但是,先不要去报名!”柳月说。 “为什么?”我一愣。 “不为什么……”柳月说:“你听我的就是……” 我说:“那我什么时间去报名?” 柳月说:“到报名截止那天的最后一个小时,你再去报名……” 我说:“哦……这样啊……到底为何?” 柳月说:“不为何!”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说:“你是担心……报名早了,会出现什么对我不利的叉叉?” 柳月说:“你说呢?凡事要多考虑几个可能,我说过,这次你考试,我不希望重蹈我上次的覆辙,我绝对不允许再出现一些洋动静,未雨绸缪,小心点好,从现在开始,就要格外小心,防止可能出的一些动作……” 我说:“哦……” 柳月说:“刚才我去杨哥哪里了,又得到了一些具体信息,这次的考试,还是分为笔试和面试两部分,笔试的内容基本不出我给你的学习资料,出题由省里的专家弄,虽然不出那范围,但是,肯定是不会照本宣科,一些分析题,肯定是没有现成的答案的,是需要你自己综合分析判断的……这就要考你平时的基本功了…… “笔试成绩和面试成绩满分都是100分,各占50%……面试按报考职位逐人进行,主要测试应试者在组织协调能力、计划决策能力、应变能力、逻辑思维能力、口头表达能力、实际工作经验及个性特征等方面对选拔职位的适应程度。面试小组由有关领导、专家、组织人事干部组成,当场打分。同一职位面试结束后,当场公布面试成绩。同一职位的面试由同一面试小组负责考试和评分…… “笔试进面试的比例是6:1,面试进考察对象的比例是2:1,也就是说,面试过关后,还要进行考察,录取一个,考察两个,这两个人,就是笔试面试总成绩的前两名……这一项,和省里招考不大一样……” 我说:“哦……这么复杂,那所谓的考察,看来就是看谁关系硬了吧,也就是说,总成绩第一,未必就能录取上……” 柳月说:“也不能这么说,组织考察是根据《干部任用条例》和干部考察工作的有关要求,对考察对象的思想政治素质、组织领导能力、工作作风、工作实绩、廉洁自律情况以及群众公认程度等进行全面考察,对是否适合和胜任选拔职位做出评价…… “考察结束后,根据考察情况和工作需要,按规定程序研究决定任用人选,经任前公示后,未发现影响任用问题的,办理任职手续,并向社会公布选拔任用结果……对经过考察符合任用条件但未能任用的人员,符合后备干部条件的,纳入后备干部队伍进行培养……这是公开的招考,还是要相信组的……也只能相信组织,必须相信组织……” 我说:“这个可是难说……” 柳月说:“没有什么难说不难说,你不要有那么多顾虑,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集中精力准备复习考试,不要去想那些问题,成绩不过关,关系再硬也白搭,谁说话也没用……关键时刻,还得靠分数来讲话……” 我答应了柳月:“嗯……知道了……” 我按照柳月说的,到了报名截止的最后一天的最后一个小时,到市委组织部去报名。 这次招考,市里成立了公开选拔副县级领导干部领导小组,成立了办公室,杨哥是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复杂协调调度各项具体的操作事宜。 去报名之前,柳月告诉我,到目前为止,报名报社职位的有58人。 人数不少,我有些吃惊,问柳月刘飞报名了没有,柳月说没有,刘飞不但没有报报社,其他单位也没有报。 我知道柳月这几天一直在通过杨哥紧密关注着这件事的进程和细节的。 刘飞到现在还没有报名,这让我有些迷惑。 我带着报名必须的东西,直接去组织部公选办报名。 杨哥正在那里,见我来了,笑笑,对工作人员说:“来,给报社的江主任办理报名事宜……” 我冲杨哥笑笑,坐下来开始填表。 正在这时,我听到背后传来一个声音:“杨部长,您好!” 我扭头一看,我靠! 我之所以要“靠”一下,是因为我看到了一直没有露面没有报名让我牵肠挂肚的刘飞,在我于最后时刻前来报名的时候,这位同学终于出现了。 刘飞此时此刻的出现,既在我意料之中,又让我有些想不到。意料之中是因为我觉得刘飞不可能会放弃这次机会,就如同我不会放弃一样,男人在官场拼的是什么?当然是仕途,当然是往上爬,任何一个机会都不能放过;让我想不到的是这位老几竟然也和我一样,采取了观望战术,在报名的最后一刻才出现,难道他也和我是出于同样的考虑? 我来不及多想了,因为就在我看到刘飞的同时,刘飞自然也看到了我,他看到我的时候,眼里的神情和我的基本相似,同样的意料之中和想不到,我看出来了。 我冲着刘飞笑,刘飞也冲着我笑,彼此都很真挚和热情友好,似乎都带着祝福和期待。 我说:“刘主任,下午好,你来了!” 刘飞说:“江主任,下午好,我来了,原来你也在这里……” 我说:“是,我来等你的!” 刘飞说:“嗯……我来找你的!” 杨哥看着我们,笑着说:“你们二位是约好了的吧,一起来的,一前一后不差3分钟。” 我对杨哥说:“没约好,但是,心有灵犀……” 刘飞说:“是的,我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了江主任的召唤,就来了……” 杨哥脸上似笑非笑,看着似乎早熟的我和带着与年龄不相称过深城府的刘飞,点了点头:“嗯……既然来了,那就都是奔着一个目的,那就直奔主题吧,填表吧……来,给报社的刘主任办理报名手续……” 杨哥又冲着另一名工作人员招呼着。 刘飞坐到我旁边,也开始填表。 到此时,杨哥没有问我和刘飞准备报哪个单位,我和刘飞也都彼此没有问,好像大家都觉得不需要再问似的。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刘飞也不动声色 一会儿,我听见一名工作人员轻声对杨哥说:“杨部长……60个了……” 我不动声色,知道是怎么回事,之前从柳月那里得到的信息是报考报社的人是58,这会60了,这个60了,一定是说的报考报社的人。这么说,增加了我和刘飞,正好60了。 刘飞也不动声色,继续填表。 我知道,刘飞这几天也一定没闲着,我有柳月通过杨哥紧盯住这个事情,刘飞更牛逼,他有人事局长的老丈人盯住,龚局长这次可是公选办的人,杨哥是办公室主任,他是副主任。我想,刘飞对报名的具体情况,应该掌握地不比我少,应该知道地更多。 填完表,我和刘飞互相看着笑了一下,然后站起身。 这时,杨哥看着表格说:“呵呵……你们报社的这二位大才子,真是志同道合,都报考了报社的职位……看来,你们都舍不得离开报社,都舍不得离开啸天书记……” “啊——”我和刘飞同时做出意外的表情,互相看着对方,又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刘(江)主任,原来你也报的报社?” 然后,我俩几乎同时又点了点头,接着又几乎同时笑起来。 我说:“刘主任,看来,咱俩真的是杨哥战壕的战友啊,到哪儿都分不开……” 刘飞说:“咱俩报顶了,不好,不好,咱哥俩哪能共同竞争一个岗位,这样不好,让外人还以为我们之间有矛盾,故意顶牛的,这样吧,我去改下志愿,报别的单位,反正我本来也就是本着积极参与的态度,来走过场的……” 我说:“别,刘主任,不要这么做,你这么做,我心里会感到很惭愧的,你是老兄,哪里能让你为了我改变自己的志愿?要改,也得我改……再说,我才是来走过场的,参与参与,学习学习的,你可不能走过场,你是要认真对待,去考的……” 我当然知道刘飞刚才说的话是在装傻,他当然是不会因为我而去改变志愿的,我想刘飞也很明白我的心思,我虽然嘴上客气,当然更不会去更改志愿的。 我和刘飞彼此客气着,这时杨哥说话了:“好了,二位年轻人,听你们俩这口气,好像竞争这岗位的只有你们俩,好像这岗位非你们俩之一莫属了似的……我可是要提醒你们,除了你们俩,在你们俩之前,还有58名考生,都是35岁以下的全日制本科学历,大多数都是学中文的,都是正科级干部或者4年以上的副科级,都是大大小小单位的头目和中层领导,都不是善茬……你们俩,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我看,还是抓紧去复习考试是正事,别在这里互相谦让了,呵呵……竞争,未必就是敌人,只要心里没有鬼,一样可以做好朋友……” 杨哥最后这句话说的有些直观,一下子捅破了我和刘飞的装傻大气囊,扑哧——我和刘飞都泄了气,乖乖出了组织部,各自离去。 我先去了柳月办公室,刚要和柳月说刚才发生的事情,柳月先开口了:“我已经知道了,刘飞也报名报社了,他终于出来了,和我预想的一样……” 原来柳月一刻也没有放松对我的关注,时刻在看着我报名的情形,自然,她是从杨哥那里得到的信息。 我说:还有那么多单位,他为什么非要报报社呢?” 柳月说:“很简单,为了确保成功率,报社是自己的老本行,业务熟悉,笔试和面试都自然会占优势,谁愿意拿自己的劣势去发挥呢?聪明人,都知道最大限能发挥出自己的长处……可以说,报考报社的60人中,你和刘飞是占据了最大的优势的,那就是熟悉业务,熟悉本行业……面试的时候,这种优势就会体现出来……” 我说:“刘飞的老丈人在公选办,是办公室副主任,看来,刘飞会近水楼台先得月了,会得到不少便宜……” 柳月说:“你大可不必考虑这么多,我说过,你只管复习考试,不要顾及顾虑这么多,刘飞的老丈人在公选办咋了?考试是公开的,阳光操作,怕什么?再说,他有老丈人,你还有杨哥呢,杨哥还是办公室主任呢,你担心什么?杨哥不憨不傻,他坐镇那里,能允许龚局长在那里做什么手脚?这些,你统统不用担心,我心里都有数,我一定不能让你在这个方面吃亏,如果那龚局长敢做什么手脚,如果被我发觉了被我知道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不过,我谅他没这个胆量,这么多双眼睛看着,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不会这么放肆的……” 柳月一番话,软中带硬,柔中带刚,娴静文雅中还带着一丝野味。 我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柳月又说:“我给你的材料,你都看的咋样了?” 我说:“已经全部看了一遍了,只有那些练习卷子,还没做完……” “嗯……”柳月点点头,说:“好,既然你已经过滤了一遍了,那么,我来告诉你,下一步你复习注意的要点,我这可是真经哦,结合我自己复习笔试成功的经验总结出来的,不外传哦,只传自己人……” 柳月狡黠地笑着。 我认真地听着柳月的话。 “考试的科目我估计和以后公务员考试的基本相似,就是行政职业能力测试和申论,行测,说实话没有什么技巧可言,只能靠不断的做练习卷——做完就自己参照后面附的答案来给自己改分,所以我给你的练习卷都是有比较详细的参考答案的,错的就弄懂它,早晚各做一套……” 柳月说:“申论就放在下午做吧,申论其实不难,很多人觉得难是因为他们不知道申论考的是什么,该从哪些方面来回答。不同的题型回答的要点是不一样的,这一点就需要你自己去根据比较好的申论参考答案来摸索了。再者申论的答案其实有很多是来源于材料的,但不是照抄哦,而是关键词句才照搬。所以你要先练就能从所给材料中提取出你所需要的东西的能力…… “提醒一下,就是申论一定要先看后面问的题目,然后弄明白你需要什么,比如这个现象的原因啦、解决措施之类的,然后带着这个需要去看材料,从材料中提取答案。当然,有时能加些自己的见解也不错,但前提是不违背材料,还有就是不能超过要求的字数。 “至于申论各题的回答字数的话,就以其给予的字数闲置的90%——100%那样为佳,如要你不超过1000个字你就写900——1000个字那样。还有要注意的一点是:改卷老师看你的字数不是去一个字一个字给你数的,而是直接看你最后一个字在哪一格,所以你之前的标点符号啦、空格什么的也是要算进字数的哦……” 我点点头,听得很认真:“哦……我记住了……对于这个申论,我还是觉得有些模糊,这种文的结构都是怎么样的?如何把握好语言……” 柳月说:“申论关键是平时的积累。要关心时事政治,经常看人民日报,半月谈里面的评论文章等。熟悉申论的语言要求,学会使用政治术语,多看几篇范文,掌握一种或几种文章结构。初学者经常感到无从下手,写不出来。其实关键是要掌握一种或几种篇章结构,以不变应万变。常用结构有三段论、总分总、起承转合等……” 我睁大了眼睛:“什么意思?” 柳月笑了下:“算了,不和你说这么复杂的,我教你一种万能八段结构,这个是最实用的……” 我说:“万能?” 柳月说:“是的,这个对初学者十分管用,依照你的脑瓜子,你一听就懂了……” 我一听,很高兴,拖了长腔,作势道:“如此说来,一定很好用的了,那么,你快快速速讲来——” 柳月哈哈一笑,一弯腰,说:“喳——遵命——” 我和柳月都笑起来,然后柳月说:“记住了啊,宝宝,万能八段结构,第一段:概述材料,强调问题的严重性;第二段:分析材料中问题形成的原因;第三段:一句话提出中心论点,如‘要解决……就必须……’、‘为了……必须采取以下措施……’等……第四段:首先,对策一……第五段:其次,对策二……第六段:再次,对策三……第七段:最后,对策四……第八段:总结,喊口号,把主题上升到加快市场经济发展,构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新形势上来……” 我点点头:“嗯……明白了……很简单,很明了……这种结构,似乎改卷老师看起来更加能明白一些……” 柳月说:“是的,这样的结构很清晰,改卷老师看起来也轻松,不要弄得那么复杂,不然,改卷老师烦了,不会有你好果子吃……还有,申论考试很多答案都隐藏在材料当中,只要你能够有效的从材料中提取就没有多大的问题,不过,建议你可以看一下申论范文和申论标准表述,来锻炼自己的申论语言,尤其是一些官方词汇的运用,材料中有很多范文和标准表述你可以看一看。 “不过,最关键的还是要能够从材料中提取,最后的写作自己要加大练习力度,很快要考试了,这段时间建议你找几个今年热点主题写一下,准备十多个热点及相关的范文和标准表述……” 我听着,很受教益,收获很大。 从柳月那里出来,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夕阳已经快落山了。夏日的傍晚很炎热,白天那下火的感觉似乎还没有消失,空气十分潮闷。 我正沿着马路边的人行道上走着,准备去晴儿学校和晴儿一起回家,老远就看见走来了一位穿红色连衣裙的美女,身材婀娜多姿,走进了一看,是黄莺。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爱情的滋润 黄莺现在的气色是越来越好了,我知道是爱情的滋润带来的。只是,我不知道这滋润是单纯的精神滋润还是包括了生理的滋润,不知道柳建国的处男之身还有没有被黄莺给破了。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柳建国对这事没经验,我虽然比他小,却是经验丰富了,我是不是应该提早教教柳建国呢,教他几手,免得会尴尬难堪,摸不着门。 因为我想起了我第一次献身于柳月的情景,那时候我就什么都不懂,显得相当尴尬,横竖不知往哪儿放,找不到口。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不由哈哈大笑了一声,虽然是大笑,却似乎又带着泪花。 黄莺看见我,很高兴,迎上来打招呼:“江兄弟,你下班了,要去接小许的吧?” 我呵呵笑了笑,点点头,说:“黄姐,你今天可真漂亮……” 黄莺脸色一红,笑了笑,接着说:“你可真会说话……难道我就今天才漂亮,以前不漂亮吗?” 女人都喜欢男人夸,黄莺也不例外。 我说:“不,不,以前也很漂亮,今天呢,是更加漂亮……呵呵……” 我今天才第一次注意到,黄莺的小兔子很大,以前我竟然就没有发现。 或许,以前黄莺的小兔子不大吧,最近被柳建国给搓的,刺激多了,变大了。 我想起以前和柳月在一起的时候,柳月曾经说过自己地小兔子被我给摸大了,比以前更加丰满了,那么,现在和柳月分手这么久了,柳月的小兔子一直没有人摸,会不会比以前变小了呢?我有些忧虑这个问题。 我突然发现自己在色色意银,忙在心里骂了自已一句:该死! 又和黄莺寒暄了几句,黄莺说:“哎——我刚才还遇见小许了,开着车正回学校,她还停车和我说话了,说自己刚才和我表姐还有几个女朋友一起喝茶了……” 我说:“哦……你表姐……对了,你表姐最近和你还有柳建国大哥联系地多不多?” 黄莺说:“我是避之不及,从不和她联系,她找我,我都是尽量避开,也尽量让建国避开她……我们俩,都是尽最大努力不和她打交道,最近,倒是没有什么接触,她邀请了几次我们去一起吃饭,我都婉言谢绝了……” 我说:“嗯……好,很好,你很有数!” 黄莺的神情有些黯然,说:“我已经走过了弯路,我不能再犯糊涂了,我和建国是真心相爱,我一定要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爱情,哎……要不是柳姐,我和建国或许早就分手了……柳姐的宽容大度和善良真情,我是永世难忘啊……她是女人,我也是女人,可是,我和她相比,差得太远了……” 我说:“只要你和建国好好的,柳部长就会很欣慰的……所以,你和柳建国要好好过日子,好好在一起,我们大家都会祝福你们,都等着喝你俩的喜酒呢……” 黄莺的脸上幸福地笑了笑,带着感激的表情看着我,很真诚。 我说:“你现在去干吗呢?打扮地这么漂亮……” 黄莺说:“去找建国,他在办公室里正忙呢,一会儿,一起去吃晚饭,然后去看电影……” 我说:“哦……然后呢……” 黄莺说:“然后就回家睡觉啊……” 我一般正经地说:“是分头回家睡呢还是一起回家睡呢?” 黄莺的脸一下红了,嗔笑着看着我:“江主任,你好坏……不告诉你……” 我哈哈大笑起来,说:“黄姐,我建国哥可是个新手,有不懂的地方,你多指点,又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多担待……” 黄莺脸更红了,啐了我一口,说:“你个不正经的小叔子……” 我说:“这才是什么时候,等你们结婚的时候,我这个小叔子可是要使劲闹洞房的哦……我可是正儿八经有闹洞房的资格的……” 黄莺听得面露喜色,心里似乎正在窃喜。 我看着黄莺的样子,心里觉得很安慰,经历过生活和情感波折的人,会懂得珍惜感情的,会懂得疼自己的男人的。我真心希望黄莺能和柳建国幸福永远。 忽然,黄莺又说:“对了,我刚才遇到小许的时候,看她开着车,心不在焉的,好像有什么心事,顾虑重重的……” 我说:“哦……是吗?” 黄莺说:“你赶快去看看她吧,说不定她有什么烦心事呢?” 我笑着和黄莺告别,去了晴儿学校。 快到楼梯的时候,接到了晴儿的电话,我没接,直接摁死了,然后几大步进了晴儿办公室,笑着说:“哈哈……近在咫尺了,还打什么电话呢!” 晴儿见我进来,没有兴趣和我逗笑,上来拉住我,让我坐下,然后说:“我正有急事要找你呢,可巧你就来了……” 我看晴儿的表情很严肃,收敛了笑容,看着晴儿:“什么事?” 晴儿说:“峰哥,我刚才决定了,我不让你去报考报社了……今晚咱就去找杨哥,走走后门,把报考志愿改掉……” 我一听,心里颇为意外,不动声色地看着晴儿,沉住气,说:“哦……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报告志愿撤了?你不想让我参加考试了?” 晴儿似乎满腹心事,说:“不是,我只是不想让你参加报社的考试,不想让你考报社那个职位……招考职位这么多,你符合条件能报名的也有好几个,那就报考别的吧,咱不报考报社了……你不是喜欢文联吗,那就报考文联副主席好了……” 我说:“哦……为什么?” 晴儿似乎不愿意说原因:“不为什么,我就是不想让你考报社了……” 我看晴儿的模样,自己觉得心里猜了八-九分,心里有些窝火,说:“报名手续已经填完了,不能更改了……你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游戏,说改就改?” 晴儿说:“我俩现在去找杨哥,让他帮忙,问题一定不会大的……要不,我这就给杨哥打电话,和他说下,这个后门我觉得还是能走的,杨哥不会不帮这个忙的……” 说着,晴儿摸起电话就要打。 我伸手拦住了晴儿:“行了,晴儿,你不要胡闹好不好?你发什么神经?” 晴儿看我有些火气的样子,说:“我没胡闹,峰哥,你干嘛这样对我?” 我说:“我看你是又犯了老毛病,你又瞎琢磨了,你不就是担心我考上报社,还得继续和柳月在一起共事,你心里难受,想阻止我……我这刚想夸你这些日子表现好点了,这又要故态复萌了……” 晴儿睁大眼睛看着我:“峰哥……你说什么……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我不是因为这个,我没……我没这么想……” 我说:“你要不这么想就是出鬼了,你这小心眼,我还不知道?要不,我问你什么原因,你为什么不说?我告诉你,我报完名了,不更改了,不撤了……” 晴儿似乎很委屈,说:“夫妻这么久,原来你就是一直这么想我看我的,我在你眼里除了是个醋坛子,就不会干一点好事正事……看来,我除了给你帮倒忙,就不能干点好事了……是的,我承认,前段时间我是晕了头,差点坏了大事,可是,我也是出于好意……我知道自己做事情没有柳月好,没她高瞻远瞩,没她有能耐,可是……你也不用这么看扁我,奚落我……” 说着,晴儿的眼泪成串地掉下来。 晴儿一哭,我的心软了,觉得有些对不住她,好像她不让我考报社的原因不是因为吃醋,似乎另有原因。 我忙掏出手绢给晴儿擦眼泪,说:“别哭……谁让我问你原因你不说呢?既然我说的不对,那你说,到底为什么?” 晴儿擦干眼泪,说:“我不让你报考报社是为了你好,是为了提高你考试的成功率,你真的不能去考报社,你考不上报社的,还是考别的单位吧……报社你是百分之百考不上的……” 我说:“为什么呢?” 晴儿说:“因为你竞争不过刘飞的,刘飞也报名参加报社的考试了,刘飞的岳父是人事局长,这关系太强大了,咱们凭本事,是抗不过的,咱还是另谋出路吧……” 晴儿消息倒是很灵通,我看着晴儿:“你刚才和谁去喝茶了?除了梅玲,还有谁?” 晴儿说:“你怎么知道我去喝茶了?” 我说:“这个你别管,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晴儿说:“除了梅玲,还有小龚……我不知道小龚也来的,她是后来过来的,要是我早就知道她来我,我就不去了……” 晴儿似乎担心我对她和小龚一起喝茶生气,忙于解释。 我明白了,说:“哦……是不是喝茶的时候,小龚说什么了?” 晴儿点点头:“嗯……小龚说刘飞报考报社了,说只要刘飞报考哪里,就一定能考上哪里,谁也竞争不过他……说他老爹都安排好了……上下关节都打通了……我一听,心里就发毛了,人家这么硬的关系,咱和他争不过的,还是换个单位得了……哪里知道,你竟然这么说我……” “对不起,亲爱的,我误会你了……”我拍拍晴儿的肩膀:“再一次道歉……” 晴儿不生气不委屈了,关注正题,对我说:“峰哥,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咱还是换个单位报考吧?” 我这会脑子里已经想透了,心里叹了口气,晴儿又被小龚忽悠了,小龚在拉虎皮扯大旗,吓唬晴儿,想通过晴儿对我施加影响,让我知难而退呢。刘飞现在似乎找到了我的弱点,知道晴儿这里好下手,最近都是从晴儿这儿切入。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你又被人家忽悠了 我对晴儿说:“傻丫头,你又被人家忽悠了,你就听那小龚牛逼闪闪放光芒,这次考试,是市委确定的,公开公平公正,谁也不敢捣鬼,考试是要凭分数的,分数不过关,关系再硬也白搭,小龚故意在你面前这么吹牛逼,就是想通过你吓退我,让刘飞少一个竞争对手,你怎么就是不开窍呢,人家一下套,你就忙着往里钻,怎么就不长长记性呢?你以为这江海市委是龚局长家的?他说了算?狗屁!他要是敢胡来,那是自己找死……我谅他没这个胆量……” 晴儿对我的话似乎将信将疑:“真的?” 我笑了下:“哥说的没错,听哥的没错……杨哥还在那里呢,杨哥是办公室主任,刘飞他老丈人是副主任,在杨哥下面呢,他要是敢捣鬼,我直接找杨哥找组织部长找市委书记举报,我看他敢不敢?再说了,他就是想捣鼓,也没机会……” 晴儿点点头:“哦……” 我说:“你也不想想,为什么不早不晚,偏偏这个时候你和梅玲喝茶会遇到小龚?哪里每次都这么巧合?我给你说,我可以断定,这是刘飞幕后主使的,小龚打头阵的,都是预计好的东西,专门来忽悠你这个傻蛋的……不过,在老子面前,显然她还嫩,这个计策,有些滑稽可笑了……小孩子的把戏……” 晴儿说:“那……峰哥,怎么办?” 我说:“不怎么办,一切照常进行,不理,就当没这回事……” 晴儿有些懊丧:“我怎么这么傻,这么容易就上当了……我真笨……” 我安慰晴儿说:“没关系,有哥在,谁也骗不了你……这个东西,吃一堑长一智,慢慢的,你就聪明了……” 晴儿点点头。 我舒了口气,没有想到,刘飞这么快就又开始卷土重来,向我发起了进攻,这次,我想,应该是试探性的,不知道他后面还会有什么洋动静。 看来,我给刘飞的教训还太轻,他还没觉味,或者,刘飞这样的人,是永远不会觉味的,你对他好,只会被他用来作为祸害你的机会和把柄。典型的农夫与蛇的故事。 往后的日子,是紧张的复习,我除了上班之外,谢绝了一切应酬和酒场,下班后就关在家里的书房里夜战。我又拿出了当年高考的架势,用参加高考的气势来对付这场考试。本以为大学毕业后,终于可以从无休止的考试中摆脱出来了,没想到,参加工作后,还是要不停地考试。哎——人生就是不停地在考试中度过。 转眼到了考试前的一天,明天就要考试了,8点开始进考场。 下午下班后,柳月专门叫着我和晴儿一起吃了一顿晚饭,就明天考试的注意事项叮嘱了我半天,又叮嘱晴儿晚上要让我早睡觉,休息好。 看着柳月唠唠叨叨的样子,我觉得此刻柳月很像是一个保姆,又带着娘的几分味道。 从柳月的眼神里,我突然看到了一丝母爱的慈祥。这种神色,让我心里一震,我心里固有的恋母情结不自主开始了骚动。其实,我坚信,每一个男人的心里,都会有一种恋母情结,这几乎就是人性的本能,只是有的人表现的不明显,有的人表现出来了而已,这就好像是基因一样,有的表现为显性,有的表现为隐性。 有的男人不愿意接受这一点,不想承认这一点,其实,恋母情结并不丢人,这是人性的本能所在。 晴儿认真地答应着柳月:“姐,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峰哥的……” 晚上回到家,我和晴儿早早洗涮上chuang,我倒是真的有些困了。 很快,我睡着了,睡得很沉。 我对明天的考试充满了信心。 信心来自于实力。 睡到半夜,我正在甜美的梦乡,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了,惊醒了和晴儿,我一把抓起电话,是晴儿学校的值班人员打来的。 “不好了……学校失火了……”值班人员惊慌地说。 “什么?失火了!”我和晴儿一下子爬起来,我急忙安排值班人员报火警,然后我和晴儿急匆匆穿了衣服,下楼开车直奔学校。 我边开车边看了下时间,晚上12点。 路上,晴儿的脸色吓得煞白。 急匆匆赶到学校,消防车也到了,正在用水龙头灭火。 失火的地方是学校的仓库和教职工厨房,是连在一起的平房,教学楼和教职工宿舍没事。 我稍微放了下心,仓库和厨房没人在的,没烧到人就好。 在两辆消防车的大力扑救下,经过2个小时,火终于被扑灭了,但是,厨房和仓库里的东西基本都付之一炬了,烧成了残垣断壁。 接着,消防武警来调查失火原因,晴儿吓得心惊肉跳,一直没回过神来,我过去和他们交谈。 据他们的调查分析,失火的原因有三点,一是厨房的路子火没有熄灭好,二是电路老化短路,三是人为原因,不排除有人恶意纵火。进一步调查,综合分析,前两种的可能性比较大,一来线路确实老化,二来呢,昨晚伙房的厨子贪杯喝了酒,自己也记不清到底有没有弄好炉火了。 消防人员彻底消灭了暗火,又检查了一遍之后,撤离了,我带着学校的教职员工一起清理现场。 此次火灾,虽然损失不大,但是,却都让大家惊魂未定,仓库和厨房紧挨着教学楼,要是火势蔓延了,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教学楼的顶层是教职工宿舍。 我心里直冒冷汗,想责备晴儿管理不善,可是,看到她吓得煞白的小脸,又于心不忍了,就没有数落她。 这时,学校的值班人员告诉我说,他打电话报火警的时候,消防队的消防车已经往这里来了,他们已经在他报警之前接到报警了,说是有人用公用电话报的火警。 我听了,点点头,没大把这话往心里去,看来,是路人发现了火灾,报的警。 我带着大家继续清理现场,不知不觉,天色将亮,我这才发现大家都成了黑脸的包公,身上脸上都是炭黑。 现场清理的基本差不多了,我让大家回去洗澡歇息,自己也觉得累了,和晴儿一起回家,洗了个澡,又换了一身干净衣服。 晴儿让我再睡一会,今天还得考试,多睡一会是一会儿。 我也觉得很疲惫,眼皮发涩,就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刚闭上眼睛,我的大哥大响了。 我一把抓起电话:“喂——你好,哪里?” “请问你是叫江峰吗?”一个男低音。 “对,我是,请问你是谁?”我说。 “我是南江县人民医院的值班大夫,我姓单,”对方继续说:“你母亲昨晚突发心脏病,正在医院急救室进行抢救……请你马上过来……” 我一听,脑子嗡的一下,娘突发心脏病!怎么搞的?爹呢,爹在哪里? 我忙对着电话说:“我爹在不在旁边?让他听电话!” 我的话还没说完,对方已经挂了电话,似乎那边很忙。 晴儿一听,也慌了:“峰哥,咋办?” 我一下气站起来,浑身又来了气力:“晴儿,赶紧走,带上存折,抓紧去南江县医院……救娘的命要紧……” “哎——”晴儿忙收拾东西,和我又紧急奔下楼,我打动车子,风驰电掣般直奔南江。 路上,开着车,我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摸起电话往家里打,结果一直是没人接。 我的大哥大没有来电显示功能,看不到刚才的来电号码,我又通过114,查找了号码,打给南江县人民医院急诊,找单大夫,接电话的是个护士,说单大夫到急救室去了。南江县人民医院果然有个单大夫,果然在值夜班,果然到抢救室去了。 我不得不信了,疯狂地开车直奔南江,直奔南江人民医院。 到了医院,我和晴儿直奔抢救室,在抢救室门口,正好看见一个大夫走在走廊里,一个护士在喊:“单大夫……” 我一听,忙过去,一把拉住单大夫的手:“大夫,你好,我是江峰,我娘咋样了?” 单大夫有些莫名地看着我:“江峰?我不认识你啊,你娘?你娘怎么了?” 我一听,愣了:“你不是单大夫吗,值班大夫?刚从急救室出来?” “是啊,我是啊,我值班,我刚从急救室出来,一个车祸的小伙子,刚做完手术……”单大夫说。 “啊——”我一听,懵了:“你早上是不是给我打电话了呢?不到5点钟的时候……” 单大夫摇摇头说:“小伙子,你弄错了吧,我没有打电话,我们这里,有事情通知家属,都是护士的电话,我是大夫,怎么干这活呢?我想,你一定是搞错了……是谁这么恶作剧,开这种玩笑,太过分了……” 我一听,脑子继续发懵,却放心了,这么说,一场虚惊,我娘没事。 我看看墙上挂的钟表,时间是早上7点了,倏地闪过一个念头:马尔戈壁,我被耍了,有人在弄鬼耍我,调虎离山……今天我还要考试……8点进考场…… 我急了,额头刷地开始冒出了急汗。我必须立刻要往回赶,即使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也要迟到进考场了。 时间不容再有一分一秒耽搁了。 可是,家里的电话为什么没人接,爹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的心又提起来。 我当机立断,让晴儿在县城租了一辆车紧急往老家赶,去看看爹娘,看看为什么电话没人接,我则立刻出来开车往江海赶。 我又风驰电掣地开车往江海疾奔,脑子里乱糟糟的。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心里的疑团 走到一半的时候,我接到了晴儿的电话:“峰哥,爹娘在家里没事,很好啊……电话没人接,是因为屋子外面的电话线断了……” 听说爹娘没事,我放心了,心里的疑团却更大了,电话线偏偏这个时候断了,妈的,太巧了! 我明白今天早上的事情不是恶作剧,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计谋和安排,我中计了!究竟是谁在算计我,我不好确定,虽然我觉得刘飞的嫌疑很大,但是,和我一起竞争的有59个人,生死攸关的利益面前,不认亲爹亲娘的人多的是,也不能就确认是刘飞干的。不过,我对刘飞很怀疑,这次暗算似乎是经过周密策划的,各个环节和步骤都很紧凑慎密,一般人似乎策划不到这么周详紧密。 我忽然又把这事和半夜的火灾联系起来,是不是这二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呢? 不过,这会儿时间紧迫,容不得我多想这事,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以最快地速度赶回去,赶到考场,不要耽误了考试。 我边开车边看时间,真希望时间能停滞。 8点45分,我终于赶到了考场。 我气喘吁吁跑到考场门口,却被铁面无私的监考人员挡在了门外:按照考试纪律,迟到30分钟者,一律不准进考场。 我三番五次解释,监考人员就是不同意,没有商量的余地。 这时,我看到龚局长带着考场监督的胸牌从这里经过,这时被我死缠硬磨的监考人员过去请示他,他听了下情况,看了看我的准考证,打量了我几眼,然后对监考人员扔下一句“要严肃监考纪律,不得违反……任何人都不能例外!”接着,就背着手走开了。 我眼睁睁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额头上的冷汗刷刷往下流,马尔戈壁的,难道我真的完了?还没出师就终结了?难道老天真的要不成全我江峰? 我陷入了绝境。 很多故事的设计都是英雄救美女,美女遇到危难,英雄突然出现,可是,在今天我的这个时刻,没有美女可以等我搭救,只有一个正在绝望中观望等待的老爷们等着被拯救,按照故事的进展,这个时候是应该有美女出现的。 果然,美女真的就出来了。 不用说,这美女自然是柳月,她总是会出现在我最需要她的时刻,每次都能让我逢凶化吉,柳月真是我的福星! 柳月急匆匆过来了,脸上的神情很紧张,很焦虑。 柳月直奔站在考场门外的我而来,简单短促地低声说了一句:“晴儿和我通电话了……” 不需要多说,我明白柳月一定是知晓了事情的全部经过了,所以,她才会急匆匆赶来。 我冲柳月苦笑:“晚了45分钟,这会快一小时了,考场纪律不允许,不让进了……” 柳月的眉头紧缩,眼珠子飞速转悠了几下,额头冒出了细汗,轻声说:“这样的考试,可以说是江海最高级别最严肃的考试,甚至比高考还要严格,考场纪律是铁打的,一般的工作人员,谁也不敢违反。别说普通监考人员,就是考试督查,也没这个胆量放人,谁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监考人员认识柳月,和柳月打个招呼,同情地说:“柳部长,不是我不想帮忙,而是实在帮不上忙……刚才考场督查龚局长还专门又过来强调考场纪律呢……” 柳月笑笑:“理解的,谢谢你……” 我绝望了,说:“那我就只有等死了,功亏一篑……” 说完,我扭身就要走,既然没指望了,还站在这里丢人显眼干嘛,特别是我从窗户里看到考场里不时抬头用幸灾乐祸的眼光看我的刘飞,还有其他的几名考生。对于某些人来说,少一个竞争对手,就多一分胜利的希望,自然是心里很快意的。我想考场里有相当一部分考生应该会带着幸灾乐祸的心态。我不想再站在这里让他们看西洋景了,还是赶紧离开吧。 这会儿柳月站在考场外面的角落,面对我保持几步的距离,看不到考场里面,考场里的刘飞等人自然也是看不到柳月的了。 柳月突然轻声对我说:“慢——留步,别急着走,再想想办法……” 我停住脚步,冲柳月笑了笑:“别浪费时间和精力了,没用的……你刚接到晴儿电话,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柳月指了指自己胸口的胸牌:“你没看见这个吗?” 我这才注意到柳月胸前挂着一个工作证,刚才一直没心思看到这个,说:“你怎么也是工作人员?” 柳月说:“我是负责协调新闻宣传的,本市的新闻单位和省里的新闻单位,今天都有记者来的,省里的是特邀的,我负责协调他们……刚接到晴儿电话,我正在另一个考场附近,就赶紧过来了……” 正说着,杨哥走过来了,和龚局长一起。 杨哥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听了监考老师说完情况,表情严肃地说:“江峰同志,考场纪律,是任何人都不能违反的,这是市委规定的,除了市委最高领导指示,谁都不能随意改动,谁也没这个资格、权力和胆量改动……” 说着,杨哥的眼神不经意地瞥了柳月一眼,似乎在暗示什么。 柳月的眼神突然一亮,瞬间掩饰下去,接着就微笑了下,说:“二位继续督查,我去看看那帮记者去!江主任,哎——真可惜啊,我很同情你,可是,没办法哦……” 说着,柳月稳步离去。 龚局长则悠闲地站在杨哥身旁跟着点头:“是啊,杨部长说的对,我刚才已经也说了,考场纪律是严肃的,是铁面无私的,没办法!这样的事,除非是市委书记发话,否则,谁也不敢放你进去啊,这可是要挨处分的……” 杨哥面带微笑看着柳月离去,接着又看着我,不做声。 我心急如焚,又非常心灰意冷,很沮丧,但是,从杨哥刚才说话的语气里,我似乎听出了一点什么,从杨哥看柳月的那一眼暗示和柳月眼睛的突然发亮,我又似乎悟到了什么,从柳月的突然离去,我心里又升起了一丝希望。我隐约觉得,杨哥一定是给柳月暗示了什么,柳月马上领悟了,去操作去了。 果然,不到5分钟,市委书记突然出现了,身后跟着组织部长,还有柳月以及一帮拿着照相机扛着摄像机的记者,正冲我这里走过来。 “市委书记来巡视了……”杨哥和龚局长嘀咕了一句,忙迎上去,我仍旧站在考场门口。 市委书记简单问了杨哥和龚局长几句,又站在窗口看了看考察里面,接着就扭头看见了我。 “咦——这不是小江吗?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市委书记问我,很和气。 我说:“书记好,我是来参加考试的……” 我突然觉得希望来临了。 “哦……”市委书记点点头,抬起手腕看看手表,轻笑起来:“好小子,才一个小时,你就交卷了,看来,很有把握哦……”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来晚了,还没进考场呢……” “什么?还没进考场?”市委书记大为意外,看着我:“那你小子还等什么,还不赶紧进去答题,还不到一个小时就交卷了……” 我说:“我遇到意外事情,接到消息说母亲突发心脏病,急忙赶回老家,结果是虚惊一场,又赶紧往回赶,于是,就来晚了,迟到了45分钟,进不去了……” “进不去了?为什么?”市委书记看看组织部长,又看着杨哥和龚局长:“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让小江同志进去考试?” 杨哥刚要说话,龚局长抢先说:“报告书记,按照这次考试的考场纪律,迟到30分钟者一律不准进入考场,这考场纪律是市委再三要求必须要加强严格执行的,所以,我们是不敢随便放行的,这考场纪律,是必须要执行的,这也是贯彻您的指示……” 市委书记看看龚局长,又看看组织部长,组织部长点点头:“是这么规定的……” 柳月这会一直站在市委书记身后,神情紧张地看着。 市委书记点了点头,又看看站在自己周围的本市和省级新闻单位的记者,略一思考,咳嗽了一声,突然说:“嗯……这个规定是合理的,有规定,是要执行……不过,同志们,制度都是人制定的,我想,我们是否可以在执行规定的时候,增加一点人性化呢,现在从上到下不都在强调人性化嘛,小江同志是因为得到母亲突发疾病的消息而导致考试迟到的,人之常情,理当理解……这位记者同志,你说是不是?” 说着,市委书记看着省报的一位记者。 市委书记显然是想照顾我,他这会一直用喜爱的目光看着我。 那记者点点头:“是的,书记说的对,这就是原则性和灵活性相结合啊,也是人性化……早就听柳部长说起过,您在江海的工作是很有人性化风采的……” 市委书记满意地点头笑了,然后看着组织部长:“我看,既不能坏了规矩,还得讲讲我们要来个人性化,这样好不好,既然来晚了,按规定不能进考场,那就单独弄个考场,单独考试,让这二位考场督查亲自监考……你说行不行?”说着,市委书记指了指杨哥和龚局长。 柳月的表情顿时松了下来,舒了口气。 我一听,喜出望外,急忙说:“谢谢领导,领导英明……” 市委书记虽然是用征询的口气和组织部长说话,但是组织部长自然是明白这话的分量,岂能违背,忙点头说:“好,那就马上落实您的指示……” 龚局长突然显得有些着急,说话了:“书记,这——这不大妥当吧,要是开了这个先例,如何对其他考生交代呢……” 龚局长显然是真的急了,冒着顶撞市委书记的风险出头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市委书记显得有些不悦 龚局长这么一说,市委书记显得有些不悦,却有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特别是省里的记者面前表现出来,神情略一犹豫,沉思起来。 柳月的表情又紧张起来,我的心里也紧张起来,心里快速把龚局长祖宗八辈问候了一遍。 组织部长似乎觉得龚局长突出此言有些意外,不由看了他几眼。他一定是不知道此中内幕的。 杨哥则是面不改色,神情自若,几乎没有任何变化的表情,只是随意瞥了一眼龚局长。但是,杨哥的这一瞥,让我扑捉住了,我心里不由震动了一下,这是我从没有看到的杨哥的目光,这目光里竟然带着一股闪电般地犀利,还有一种锐利的冷蔑和杀气。 一向温和稳重和蔼的杨哥,眼里竟然会射出这样的光芒,这让我的心狠狠颤栗了一下。我觉察出了杨哥对龚局长的不满,同时也感到了杨哥对我真挚的关怀。 大家都看着市委书记,等他定夺。 市委书记一会笑起来:“嗯……龚局长说的也有道理……既然龚局长提出了意见,也不能不考虑,我看这样吧,把我和龚局长的意见中和一下,单独给小江同志开个考场,还是杨部长和龚局长去监考,但是,既然迟到了45分钟,那就只能给75分钟答卷的时间,也算公平合理,就这样吧……就这么定了,去落实吧……” 市委书记这样说了,自然是谁也不能再反驳了,我心里很激动很欣喜很高兴,妈的,75分钟就75分钟,总比进不去强,好歹还有个活过来的机会。 组织部长现场办公,给杨哥和龚局长吩咐:“你们俩现在就带小江去办公室考试,按照书记的吩咐,75分钟收卷……去吧……” 杨哥和龚局长答应着,我欣喜若狂,忙感谢市委书记和组织部长:“谢谢领导,谢谢……” 市委书记笑了下:“小子,我可是给你破例了,考得好不好,可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今天你是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但是,下午的开始可不能迟到了,要是再迟到,我可保不了你了……” 我忙又致谢,跟随杨哥要走,身后传来省报记者的声音:“书记,您真是一位人性化管理的领导,非常有人情味,我回去就给您发一个新闻特写,题目就叫《一次破例的考试》……” 市委书记呵呵笑起来:“记者同志,你的职业素养真高,这么快就有了思路了……” 柳月这时走近我,低声说了一句:“必须要忘掉发生的一切,集中做题……你会成功的!” 我的心里一热,一股暖流在心里喷涌,点点头,跟着杨哥和龚局长去了市委书记开恩单独设的考场。这次机会,是杨哥和柳月为我争取来的,我一定要争气,不辜负他们的期望,我心里暗暗下决心。 在单独开辟的考场里,我在杨哥和龚局长的监视下开始答卷。 行政能力测试,都是选择题。我从昨晚11点到现在,一直没合眼,精神又处在高度的紧张和疲惫之中,这会儿大脑蒙蒙的,眼皮发涩,精力分散,看着那些选择,怎么也集中不起精神来。 偏偏这会龚局长又站在我背后,直直盯住我的试卷,无形中给我增加压力。 这时,我抬头看到了杨哥温暖鼓励的目光,又想起了柳月刚才的叮咛,心绪开始平静,深呼吸一口气,抬头看着龚局长:“领导,监考必须要这样吗?” 龚局长神情有些尴尬,看了看杨哥,杨哥微笑着看着他:“老龚,坐这里来监考吧,要给考生一个好的做题环境……江峰同志,考场纪律不再和你说了,想必你是知道的,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答题吧……” 龚局长离开了,我集中精力开始答题。 题量很大,我努力让自己的精神高度集中,全身心进入战斗状态。 饶是如此,我还是没有全部答完题,还剩下最后10道题没有答,只能随便选择了一个填上。题都没有答完,更谈不上检查了。 时间刚到,龚局长就迫不及待过来收卷,我默不作声地抬起头,正好又看到杨哥瞥了一眼龚局长,这目光里竟然又含着一丝蔑视和杀气。 我的心又是一颤。 出了考场,柳月和晴儿正在楼下等我,晴儿上来一句就是:“峰哥,考得怎么样?” 我刚要说话,柳月却坚决阻止了我:“不要回答这个问题,更不要考虑这个事情,晴儿,你不要问这个,这时候不要问这个……走,先去吃饭,吃完饭,休息,睡觉,准备下午的考试……不但这个问题不要问,今天发生的事情,统统不要提,一切等考完试再说……” 晴儿和柳月已经在考场附近的宾馆开了一个房间,吃过饭,安排我去休息,柳月和晴儿在宾馆大厅等候。 其实,这会儿我的大脑依旧在高度的亢奋中,虽然极度疲倦,却毫无睡意。 我强自让自己闭上眼睛,保持着半醒半睡,就这么躺着,直到晴儿来叫我起床去考场。 进考场前,柳月带着鼓励的眼神对我说:“相信你自己,正常发挥你的能力,无怨无悔……” 柳月一句话,让我的心沉稳了许多,大脑也安静条理了,我点点头进了考场。 下午的申论考试我发挥很好,甚至可以说是出色,我希望下午的考试能多得一些分,弥补上午的损失。 下午考完试,我走出考场,刘飞从我后面赶上来,拍拍我的肩膀:“江主任,你怎么搞的,上午怎么迟到了?” 刘飞的口气带着责备和质问,好像我迟到了是他损失了什么,我迟到对不住他。这种以退为进的高级别关爱让我浑身不由有些肉麻,我说:“对不起,刘主任,我迟到了,让你为我担心了……我错了……我对不住你的关爱……” 刘飞叹了口气:“唉——我都急死了,就是不见你进考场……还好,又单独给你弄了个考场,也算是弥补了,就是时间太少,竟然只给75分钟答卷,太过分了……” 马尔戈壁的!我心里骂了一句,然后对刘飞笑着说:“其实,我今天心里很感激你岳父的,你岳父亲自给我监考的呢……你回去记得转告你岳父一声,就说我江峰万分感激他,永远也不会忘记他……” “别客气,我岳父早就知道你啊,早就认识的,又不是第一回见面,我考试前还专门和我岳父说过,要是有机会,就格外重点关照你呢,”刘飞真真假假皮笑肉不笑地说着:“你看,我还真说对了,我岳父还真的重点关照你了……呵呵……天算不如人算啊……” 我也做开怀状大笑:“是啊,刘主任,你说的真对,天算不如人算……” 然后,刘飞又说:“哎——对了,你今天怎么会迟到了呢?睡懒觉过头了?” 我看着刘飞笑了下:“一言难尽……呵呵……你很想知道原因吗?不过,刘主任,你这么聪明,我想我就是不说你也能猜到,你说,是不是?” 刘飞脸上的神情掠过一丝不自然,我捕捉住了。我凭着直觉,据此判断,这事几乎可以确定是刘飞指使人干的。虽然我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是,我相信我此刻的判断。 虽然我断定是他干的,可是,我此刻却不能拿他怎么样,因为我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这一点,我只能自己心里知道。 刘飞没有再多说话,打个哈哈走了。 晚上,我和柳月还有晴儿一起在饭店吃饭,还约了杨哥,他说有点事,要晚一会儿才来。 我把考试的情况说了,除了上午没有来得及答的10道题,总起来说,我今天觉得发挥还算可以。 然后,大家谈起昨晚到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我没有说出自己的判断,柳月似乎也隐约明白了什么,看看我,看看晴儿,也没有说,只有晴儿,摸不到头绪,一个劲儿大骂搞恶作剧的人。 我和柳月都明白,这会儿说这个,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反而会惹怒晴儿,说不定晴儿又会无意中打草惊蛇。 “防不胜防……”柳月皱皱眉头,自言自语了一句,又说:“不过,今天总算没耽误大事……” 我说:“这亏了你急中生智……” 柳月摇摇头,说:“错,这得感谢杨哥……亏了他暗示我……还有,得感谢省报的那个记者,他配合的很好……看来,你是不管在哪里都有贵人相助,呵呵……” 我说:“这龚局长,真他妈的操蛋……不是个东西……” 柳月说:“不要这么说,他是在按照规则办事,说不出任何不对的地方来,公事公办呢,谁也无法挑剔的……虽然各人心里都有数……龚局长心里有数,其实,杨哥心里也很有数……” 柳月这话的后半句似乎是别有用意,我想她也一定注意到了杨哥那极短暂的冷眼一瞥龚局长的杀气目光。 杨哥这样的久经官场历练的老油条,笑面虎,不出手则以,一旦出手,就是制敌于死地。我很相信这一点。杨哥的目光似乎已经告诉了我什么。但是,我不知道杨哥何时会出手,不知道他是早就盘算准备出手还是刚因为今天的事情打算出手,不知道他是为了我而出手还是为了他自己而出手…… 我似乎想不通杨哥的心思,除非他直接告诉我。在杨哥面前,和杨哥相比,我看到了自己的渺小和幼稚。 我起身去卫生间,在那里碰巧遇到了宋明正。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考察干部 宋明正的情绪似乎很低落,我和他交谈了一会,他告诉我,最近省委组织部在江海考察干部,为市级领导班子调整做准备。我半开玩笑地对宋明正说那一定有他了,宋明正黯然神伤,说考察了2个县委书记,准备提拔副地级的,但是没有他。 其实,这结果并不让我意外,我觉得宋明正过高估计自己了,虽然他在南江主政的成绩很不错,虽然现在的市委书记比较赏识他,但是,县委书记好几个呢,哪个不是市委书记赏识提拔的?哪个和市委书记关系差了?哪个的政绩也不差,都各有特色。而且,都比他任期长,总得按照资历来吧,再说了,现在提拔干部,也未必都是按照政绩来,宋明正上窜下蹦,那几个县委书记也不是吃素的,没几手功夫,谁能混到这个地步。 但是,我不能对宋明正这么说,我安慰了宋明正几句,说不用这么心急,只要你这个县委书记继续干着,提拔还不是早晚的事。 我此时和宋明正都想不到,宋明正的县委书记宝座很快也将不保,不但不保,宋明正的下场还很惨。 宋明正的下场之所以很快就会很惨,其实还是源于这次市级领导班子调整,源于自己以前种下的祸根,源于自己在不知不觉被别人所暗算。这一块内容,后面很快就会说到。 听我这么说,宋明正似乎情绪好了一些,接着,宋明正又羡慕地说:“杨部长这次在考察之列……” 我一听,很高兴,杨哥要提拔副地级了,终于要高升了,只是不知道安排什么位置。 我想,杨哥一定也知道此事的,但是他从没有吐露风声,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我和宋明正分手,回到房间,杨哥已经来了,正在和晴儿柳月谈论今天考试的事情。 晴儿这时又责怪那龚局长,说他假公济私,杨哥微笑着纠正说:“老龚可是一向办事认真负责的,他可是照章办事呢,呵呵……我和他多少年的老伙计了,我很了解他的……” 听杨哥此刻的口气,他和龚局长应该是铁哥们,我甚至我上午看到的那极速一瞥不是杨哥的杀气,而是友谊和亲昵。 柳月闻听杨哥此言,意味深长地看了杨哥一眼,没有说话。 我冒出一句:“杨哥,省委组织部考察市级领导班子的,还没结束吧?” 杨哥说:“没有,正在进行时,今晚他们在宾馆找人谈话的,我负责安排通知,这不,刚忙乎完,就过来了……” 我看着杨哥说:“杨哥,这次有没有考察你呢?” 杨哥呵呵笑起来:“你说呢?” 我说:“我说一定是考察了……我看,你应该被考察……” 柳月笑起来:“那你就是省委组织部领导了……” 杨哥和柳月都不置可否地笑起来,我和晴儿也跟着傻笑,我明白,在没有最后公布之前,杨哥是不会透露消息的,他是做组织工作的,保密观念太强,宋明正相比就差远了,虽然他告诉了我这个消息。还有,我觉得柳月心里也是一定有数或者知道消息的,只是不说而已。 大家谈笑了一会儿,又提到了今天的考试,杨哥说:“但愿你能取得面试资格,进入前六名!” 晴儿双手合十,说:“老天保佑,阿弥托福!” 柳月在胸口比划着,闭上眼睛说:“上帝保佑,哈鲁利亚——感谢神!” 这两个女人这会一个信了佛祖,一个信了上帝,好像是突然开始信仰的。 我说:“难度不小,希望很大!”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里充满了固执和倔强,我不愿意服输,任何时候都不愿意。 很快,笔试成绩下来了。 在报考报社的60名考生中,我竟然大难不死,侥幸地考了第六名,在生死边缘挂着,跌跌撞撞进了面试圈。 而第一名,是我的同事兼战友刘飞同志! 妈的,这狗日的还真厉害,确实有两下子! 我能入围面试圈,考到第六名,出乎晴儿和杨哥的意料,他们直说是奇迹,但是,柳月似乎没有显出多大的惊奇和意外,似乎我能进面试圈在她的意料之中。而我,因为了解自己考试答题的质量,对这成绩不但不出乎意料,甚至还不大满意,我其实暗自一直觉得我答得很好,成绩应该会更好的。 如果不是我迟到了45分钟,如果能再给我10分钟的答题时间,我绝对有把握让自己的考试成绩名列第一,超过我的亲兄弟刘飞。因为刘飞这个第一名和我这个第六名之间的分数只差了5分,我假如要是能认真答完后面的10道题,假如要是能有时间检查一遍,我确信我绝对能多得5分。 可是,没有那么多假如,事实就是我只有75分钟答题,事实是我考了第六名,比刘飞差了5分。 事实是没有法子改变的。 因为遭遇了这许多变故,晴儿变得更加多疑起来,对刘飞的考试成绩表示了极大的怀疑,说他肯定是作弊了,说不定那龚局长给他弄了什么猫腻,或许直接把题给他了,不然,他怎么能考第一呢?这样的坏人,怎么能得第一?在晴儿的概念里,坏人和第一是不能划等号的,好像在金字塔顶的都是好人。 杨哥则对晴儿的判断给予了断然的否定,说此次考试,是高度严格规范的,绝无任何人有作弊的可能,起码笔试是如此。刘飞能考第一,凭的是真本事,绝对不是作弊的。 我和柳月都同意杨哥的看法,我说:“一是一,二是二,辩证地看,刘飞肚子里是有货的,这一点我很清楚,他的脑瓜子很好用,真下了功夫,绝对是有水平的……” 柳月点点头,呵呵笑着看着晴儿:“晴儿,这人啊,不能简单分为坏人和好人,即使分为好人和坏人,这好人,一样有能力高低之分,坏人呢,一样有的人有能力,有的人没能力,有的人这方面行,有的人那方面行,各有特点的,并非是做坏事的人什么都不行啊,呵呵……” 杨哥点点头:“这个刘飞,还真别说,是有真本事,能考到第一名,不简单……这次录取考试,凭的是真本事,分数不过关,天王老子的人也不行……特别是笔试关……” 晴儿看着杨哥说:“那面试关,是不是就比较有弹性了……峰哥是第六名,前面还有5个人呢,面试要是没有突出的成绩,是很难进前2名的,进不了前两名,那还不等于是白搭了……” 晴儿越说越泄气:“唉——我看希望是不大了,太难超越了……峰哥,要是觉得不行,咱干脆就不去面试了,省的没面子……” 我说:“晴儿,别这么想,不要泄气,能进面试关,就已经证明了我自己了,进了面试关的6个人,谁都不能说谁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只要面试加油努力,谁都有机会……已经走了第一步,第一步过关了,那么,下一步,即使只有一线希望,也要努力,绝不放弃……” 杨哥赞许地点点头:“嗯……对,是要这样,这不仅是自己努力进取争取的事情,还是对待考试的一个态度问题,组织上考察人,想来很注重态度,一个端正的态度,是极其重要的……面试,确实是有弹性的,但是,这弹性,对大家的机会都是均等的,都是公平的……” 柳月说:“杨哥,面试的评委都是那些人呢?” 杨哥说:“来自于各界,领导、专家都有,大范围确定了100人的名单,都还没有通知,只有到面试前一天,才会通知哪些人将会可能做面试评委,同时邀请来江海集中封闭居住,只有在面试的当天,才会通知本人是否真的做面试评委,只有在面试前1个小时,才会通知做评委的人参加哪个单位的面试,面试是同时分组进行的……可以这么说,这种方式的运作,能作弊的可能行是很小的,最大限能地保证了面试的公正性……” 柳月点点头:“嗯……这100人都来自哪里呢?” 杨哥说:“来自于省里、本市和其他地市,大多是大学里的专家和教授,还有一部分是领导……至于具体都是谁,呵呵……恕不奉告,这名单目前只有我和组织部长知道,除了我俩,任何人都不知道……再说了,就是说了,也没用,大多数评委都来自外地,想找都找不到门,找到了,人家也不会理你的,这些评委我大多是也都是没见过面的,只知道名字,本市的很少,都是组织部长亲钦定的……” 说到这里,杨哥意味深长地看了柳月一眼。 柳月似乎没有任何反应。 我听了,说:“嗯……这样做,确实能保证做到公平公正了……” 晴儿说:“杨哥,你可要千万做好保密工作呀,可别让刘飞他老丈人提前知道评委名单……不然,他老丈人会捣鬼的……” 杨哥笑起来:“呵呵……小许,你想多了,龚局长是市人事局局长,是有政治觉悟和思想觉悟的领导干部,怎么会干这样的事情呢……再说了,不到面试前,我自己都不会知道哪些人到哪些场次去面试,他自然更不会提前知道了,等大家都知道了,也就马上要开始面试了,大家都集合在一起了,谁也无法搞什么猫腻了……” 晴儿一听,放心了,说:“那就好,不管峰哥能不能进入考察对象范围,只要能公平面试,考不上也没有遗憾了……反正也是尽力了……” 听晴儿那口气,似乎对我的信心不足。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晴儿的想法我理解 晴儿的想法我理解,前六名都是强手高手,没有两把刷子,谁能进前六,既然都是强手,那么,谁都不会示弱,谁都不会想表现差,都自然会在面试中全力以赴。既然大家努力去表现,那么,笔试分数在最后的我自然是占据了最大的劣势。 其实,别说是晴儿,很多人都会这么想,但是,我不这么想,我心里那股绝不服输的犟劲上来了,我暗暗下定决心,非得入围考察对象不行,必须要进前两名,不,不仅仅是前两名,我要争第一名,只有第一名,才有最大的把握和优势。 我浑身热血喷涌,从没有过的毅力和倔强在我心头萦绕,我不由自主握紧了拳头,在空中挥舞了一下,大声说了一句:“杀——” 我充满豪气地一声叫唤,让大家都动容,柳月抿嘴笑了,点点头,说:“那就去杀——” 杨哥点头赞许:“有这杀气,好!” 晴儿看着我:“你要杀什么啊,峰哥?” 我咬咬牙,说:“杀向顶峰,山顶的最高峰,江峰的峰——” 晴儿笑了:“嗯……勇气可嘉……我支持你,去闯吧……” 只有勇气显然是不行的,面试可是要见真功夫的,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我必须要为面试做好全面的充分的准备,每一个细节都要考虑到,避免任何一个失分的地方。 只是,我有认真准备的想法,却没有思路,我不知道该如何入手,上次柳月去省里面试前,杨哥和柳月说了很多注意事项和细节,那些我都记住了,对我这次面试无疑是会有巨大的帮助的,但是,对于面试时候如何答题方面,我还是有些摸不到头绪。 晚上回到家,我暗自琢磨着面试的事情,琢磨到答题的时候就开始一筹莫展了,晴儿在旁更是束手无策,干着急没办法,她更不懂,什么忙也帮不上。 熬过了一夜,第二天一起床晴儿就对我说:“这个,我想,还得找咱姐,她懂得东西多,一定会懂的……有困难找咱姐啊……” 我看着晴儿说:“这可是你主动让我找她的……” 晴儿说:“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只要心里没有鬼,主动不主动有什么关系?哼,我看你是心里有鬼……” 我说:“我心里能有什么鬼?你他妈的净天天瞎猜!” 晴儿打了我一下,说:“骂我可以,不许骂我妈,那是你丈母娘!” 我说:“呵呵……那好,那就骂你吧……小娘子……” 晴儿没笑,突然有些郁郁地说:“自古以来,都是望夫成龙,可是,等夫成了龙,妻会不会成凤呢?可别成不了金凤凰成了乌鸡……” 我说:“嘿——你个小娘们,说什么呢?我这还没考上,你就先嘀咕起来了……” 晴儿说:“我这时高瞻远瞩,你要是考上了,等以后成了大官,会不会就不要我了,另觅新欢了?” 我说:“你觉得我会吗?” 晴儿想了想,说:“我觉得你会!” 我有些吃惊意外,说:“为什么会这么想我?” 晴儿说:“因为你为了柳月曾经不要我,我都要死了你也不回头,你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我一下子萎了,彻底没了情绪,说:“你怎么老是那以前来说事啊,过去了,不要再提了好不好,记住,晴儿同志,我现在是你老公,你是我老婆……” 晴儿说:“你以为我愿意想那些腌臜事,我也不愿意去想起……可是,我管不住自己的脑子,心不由己……我想起过去,心里就难受,就别扭,想起现在你俩还不停地猫腻,心里就不安,就愤怒……” 我大声叫起来,说:“你是不是神经啊,刚过了几天安稳日子,你又不安分了,又要找事,是不是?我们再在到底怎么就猫腻了?” 晴儿说:“你吼什么?不做贼,你心虚什么?叫嚷什么?现在你们怎么样,摸自己心里有数……我不说,我不提,并不代表我没长眼,没有耳朵,没有心,只是我不愿意说,我不想让自己老是生气,我想过安稳日子啊……我现在学会了容忍,学会了逆来顺受,但是,不要逼我太甚……我告诉你,江峰同志,柳月现在是你姐,你是柳月的弟弟,你俩要是再弄那事,就是乱论,典型的乱论——你是读书人,我想,你该明白乱论意味着什么……”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被憋闷住了,噎住了,看着晴儿发呆。 晴儿说:“看我发什么愣?别以为我不闹事就是瞎子、聋子、傻子,我今儿个是给你提个小小的醒,时刻注意自己有妇之夫的身份,别给我在外面捣鼓那些花事,特别是和你那位亲爱的姐弟恋老情人,你的亲姐姐,不准再越雷池半步,不,不是半步,一寸也不行……” 我直勾勾地看着晴儿,冒出一句:“晴儿,你是个疯子——” 说完,我扭头就出门下楼,身后传来晴儿的声音:“走好啊,老公,别忘记找咱姐请教面试答题的事情……” 我的心情很郁闷烦躁,不准备找柳月咨询了,甚至有些自暴自弃的想法,家里弄的这么乱糟糟,考什么鸟官啊,考上了,晴儿岂不是疑心更大,干脆随它去,考不上就考不上,省心了! 我这时突然意识到有一个稳定的婚姻和家庭,对于一个男人的事业是多么的重要。 在报社院子里,我遇见了马书记,还有刘飞。 马书记显得很是有精神头,说:“呵呵……江峰啊,这次你和刘飞表现都很优秀,都进了面试圈,好哇——我很高兴,你和刘飞,不管谁能考到报社来做副总编辑,我都欢迎,你们俩都是我带出来的青年干部,都是我熟悉的下属,我还是衷心希望你俩能一起进考察范围的,那样,就彻底保险了,煮熟的鸭子飞不了了……好好加油努力,好好准备面试,争取你俩总分前两名……” 我淡淡笑笑:“我是重在参与,幸运地考了个第六名,跟着凑热闹吧,呵呵……刘主任才是真正有把握的,第一名,依照刘主任的能力,面试成绩也一定差不了的,我就当自己是陪考的吧……” 刘飞谦虚地笑着:“哪里,哪里,我哪里有什么能力,比江主任差远了,我其实这次真的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意外的收获……” 马书记看看我,又看看刘飞,似乎听出了我俩都在装傻,说了一句:“人不大,脑瓜子倒是都不小!” 说完,马书记就上了车,我和刘飞自然心里都明白马书记这话的意思,我微笑着不做声,刘飞更是面不改色,跟着马书记上了车。 上车后,我听见车里隐约冒出马书记的一句话:“刘飞,你好好考,这次我估计你的戏很大,江峰第六,我看是基本没戏了……” “我一定不辜负领导的期望……”刘飞恭顺地说。 接着,车子发动了,刘飞坐在前排,看了我一眼,带着必胜的微笑冲我挥了挥手。 看着刘飞跟随马书记离去,我心里突然又升起一股逆反心理,马尔戈壁的,不蒸馒头争口气,老子还得好好准备,不但要考好,还得考第一,干掉刘飞个狗日的,我看你马啸天到时候怎么说。 我去了办公室,又没头苍蝇似的瞎撞做准备,却仍然没有找柳月。 中午时分,我正在办公室准备出去吃午饭,突然办公室门开了,晴儿和柳月笑眯眯地走进来,晴儿走在前面,满面笑容:“江哥哥,下班了,我和姐来看你了……” 晴儿情绪看起来很好,似乎早上什么话都没有说过。 我看着站在身后同样笑眯眯的柳月,说:“你俩怎么在一起了?看我干吗?” 晴儿说:“我俩在一起怎么了?弟媳妇和大姑姐就不能在一起了?看你干吗?你说干吗?我刚才专门找姐的,给你做面试前的专门辅导呢,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咱姐,在这方面,也是有经验的了……” 我看了柳月一眼,故意说:“有什么经验,不也是没经历过面试?” 柳月笑起来:“不许笑话我,哼……我虽然没有经历实战,但是,我这两天,可是请教了好几位经常面试的专家,包括在省里那次面试副厅级的几位评委,得到了真传呢,看来,你是带着有色眼镜看人,不感兴趣的了?” 我一听,倒真的来了兴趣,又见到晴儿此刻的表现,肚子里没气了,郁闷跑光了。我忙说:“当然感兴趣了……” 晴儿呵呵笑起来,说:“走,附近西餐厅的干活,我请客!” 我们去了附近的一家西餐厅,点了东西,边吃边聊。 柳月说:“关于面试的技巧和注意事项,上次杨哥和我谈的时候,你也都听见了,这些,我想就不用和你重复了吧?不然,罗里啰嗦一大堆,就是凑字数骗银子,你说是不是?” 我点点头:“是!我现在很困惑的一个地方就是答题过程中需要把握的东西,总觉得没有头绪……” 柳月说:“嗯……我其实考虑的也是这一点……目前,你急需要提高的就是这一点,其实,也不是说提高,你只是需要点拨,这个东西,对你来说,一点就透……” 我说:“你说——” 晴儿也认真地听着,看着柳月。 柳月说:“我问杨哥了,这次面试的方式是逐个答题,不是集中答题,就是主考官提一个题,你答一个,每题5分钟,3--5题不等,可以提前回答完毕,但不可超时。这种情况一般不会提前给题,主要是考现场反应和表现…… “你要注意安排好时间,一般考桌上会准备一个表给你提示时间,但为保万一,最好自己带一个表,表盘字要大,开始思考答题时放在桌上,注意不要用带在手上的,因为考试时总抬手看表是不自信的表现,放在桌上隔一会儿扫一眼就够了。一般来讲,思考和答题的时间安排为3:2是比较合理的,就是说5分钟的答题时间,思考3分钟,回答2分钟…… “考桌上会提供纸笔,思考时要把回答要点写出,按主次列好,以备回答中提示自己。注意要分清主次、轻重、缓急。特别要写清一、二、三、四,这样会更加条理,答题也是如此,要口齿清楚,思路清晰,条理分明,常用词有一是二是三是等等,这样会给考官更加条理的感觉……” 我凝神听着。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黄金分割 “一般来说,解题的思路大体分为:破题表态——具体解答——拔高升华这三部曲。这点是很多人的共识,不过,我分析了一下,觉得这仅仅是性质上的说明,没有从量上进行衡量。我请教了好几位专家教授,他们一致认为,尽管人们对事物的定量分析更难,更不好把握,但是可以把数字衡量引入面试答题。在具体到每道试题的时候,需要针对个别的情况做具体分析,他们都主张利用黄金分割思路……” 柳月的话让我耳目一新,说:“黄金分割思路?” 柳月点点头:“是的,开始我也听了觉得很新鲜,但是,分析之后,觉得很有道理,极具可操作性……” 我急切地说:“说来听听!” 柳月说:“我想你是知道的,所谓的黄金分割是一种数学上的比例关系。黄金分割具有严格的比例性、艺术性、和谐性,蕴藏着丰富的美学价值。应用时一般取0.618。并且人们认为如果符合这一比例的话,就会显得更美、更好看、更协调。 “在生活中,对“黄金分割”有着很多的应用,现将此规律应用到我们的答题思路上,我们需要保持具体解答部分的三分之二,这是题目的身子,也是主体。但是只有身子还不是很好,要保持题目的优美性,就必须要做到有头有尾,头和尾可以占据答题的三分之一,具体到题目的时候,可以保持破题表态的百分之十也可以是百分之二十,拔高升华部分可以和破题表态部分所占比例进行协调,量体裁衣,各得其所…… “利用黄金分割思路答题,我们可以保持一顶美观的帽子,一个姣好的身体,一双合适的靴子。黄金分割思路,把一个完整的人展现在考官面前,考官会对这样的作答刮目相看,没有理由不给考生一个相当的分数……” 晴儿听得嘴巴半张:“哦……这么神奇……” 我听得心里思路豁然开朗,茅塞顿开。 柳月笑眯眯地看我:“明白了?” 我点点头:“嗯……” 柳月说:“聪明人啊,一点就通,不用我费口舌……” 晴儿说:“就这么点,就完了?” 柳月说:“关于答题思路的部分,就完了……哈哈……” 晴儿说:“木有了?” 柳月看着我说:“别的还有,也都是那些专家教授提醒的,很有必要让你知道……” 我点了点头:“嗯……” 柳月说:“俗话说‘功夫在诗外’、‘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要想在面试场上取得佳绩,提高分析问题、认识世界的能力,那么,在面试备考过程中积累一些名言警句、国家大政方针和社会热点问题评论等是十分必要的,一方面可以增加必要的知识储备,另一方面学习和琢磨这些内容,将在潜移默化中提高自已的修养和境界,内生智慧,而后使自己腰杆子硬起来、直起来,这样自信心自然也就有了,而自信是展现自我的基础…… “还有,你要重点训练答题技巧和展示自我的能力,要在答题的内容和形式上达到和谐统一,要学会用完美的形式来展示你完美的内涵。因为面试是要在短短的十几分钟内彰显你自己的涵养、才华和底蕴,那是有相当难度的。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勇者相逢智者胜’,要想在面试中取胜,就必须遵循面试活动的内在规律,这个,你懂的……” 我点点头:“嗯……这个,我可以懂!” 柳月继续说:“还有几个关键点,那几位专家教授都共同提到了,一个是要让自己的语言语言闪闪发光,偶然给人眼前一亮的考生肯定是那些观点犀利、妙语如珠的人,他的话语给人的感觉是闪闪发光!而仔细品味起来,那些闪闪发光的语言往往就是使用了名言警句、俗语或者巧妙地套用或改造了流行语,让人觉得他的语言是那么的鲜活、生动和有趣!因为这些名言警句、俗语和流行语本身就是思想的精华和情感的提炼,内容高度概括而丰富深刻,以人启迪,一些精彩的名言甚至会给现场的考官以启迪,这样的考生能不让考官动心么…… “还有,就是要让你的论证雄辩有力,俗话说事实胜于雄辩,实事例证将使你的观点更加雄辩有力。已经发生的事情,无论认同与否,你都无法否定其存在的合理性与某种程度的必然性,不认同只能说明我们对规律的把握还没有足够全面,对事实真相的发掘还不够真切,对事物内在机理的认识还有待深入。 “所以对一个一时不太好用理论去说明的事情,用实事来证明显得是那么的必要和明智。即便是理论可以证明的问题,若用实事论据做为支撑,也可以使自己的观点显得更加严密和无懈可击…… “再有,就是让你的思考深刻宽广,现在越来越多的面试题以政府的公共政策作为背景,通过一些时政热点让考生谈一谈对政策的理解与看法。领导干部是为国家和人民服务的,这就决定了必须对领导干部的政治鉴别力和政治敏感度有较高的要求。要回答好此类问题,需要关心国家大事,关注社会发展,这样才能对政策有较为深刻的理解和系统的把握。 “同时,回答问题时联系时政将彰显你思考的深度和广度。你如果能意识到自己所报考的是领导干部这一特定角色,在回答问题时能有意识地联系到时下国家的大针方针和热点问题,一方面可体现出你关心国家发展、关注社会民生,另一方面也可彰显出你思想的高度和深度,让考官感受到你不是一个鼠目寸光的人,而是一个高屋建瓴、视野开阔的人…… “此外,对时事的准确理解和把握,也能在某种程度上证明你在价值观和个性品质等方面与领导干部的要求是相契合的,让考官认定你是非常适合进入领导干部队伍的,你是‘自己人’……” 我认真品味柳月讲的每一句话,原来这两天柳月一直没有闲着,一直在为我考试的事情而忙碌。 “好了,我要说的基本也就是这些,话不在多,关键在于精,说多了,你也记不住……”柳月最后说:“江峰,‘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世闻道,大笑之’。我很喜欢老子的这句话,有时我们缺少的往往不是对‘道’的领悟力,而是对‘行’的执行力,让你的语言闪闪发光、论证雄辩有力、思考深刻宽广,这些都要靠你一点一点去积累和领悟,你一定要真正行动起来……” 我点点头:“嗯……我的心一直在行动着……” “申论、行测考试与面试考试最大的不同是:前者是平面的考查,后者是立体的考查;前者只是测查人某方面的能力,而后者考查的是整个人。你本质上是怎样的一个人,你的才华、品德、个性、特质和底蕴都要在短短的十几分钟的面试中展现出来……” 柳月意味深长地对我说:“从根本说,面试要考查的不是一日之功,面试是在考查一个生动的人,考生要想真正通过面试,还是要在日常的做人上下功夫,在内心的修炼上下功夫。这一点,我相信,你应该有自己的信心……我们最脆弱的是那颗心,最坚强的也是那颗心,在人生道路上,我们能走多远、飞多高,关键不在腿而在心……” 柳月最后的这番话,让我回味了很久,直到今天,依然清晰地记得。 有了柳月的这一番教导和点拨,我的心里豁然开朗,心路大开,对即将到来的面试充满了信心。 我给自己定下了目标,我必须要让自己的面试取得最圆满的成绩。我没有退路,要想争取总分第一,只有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超水平发挥,必须要在面试上拉开和其他考生的距离,特别是我患难与共的亲兄弟刘飞! 我要求我自己必须成功,但是,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真的成功。我听说,理想和现实之间总是有差距的。 可是,我想让这差距成为零。 面试的这一天,终于来临了。 早上我7点钟醒了,睁开眼,自我感觉很好,昨晚的睡眠质量很高,不错。 我起床活动了几下,心里觉得很轻松,决心挟柳月教导之余威,将对手统统秋风扫落叶,迈上头牌的位置。 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信心总是要有的,必须要自信,这是成功的基础。虽然我的自信有点过度,接近自狂的程度。 我满怀豪情向未来,走进新时代。到达面试考场时,看到其他面试的人已经到了,正在准备室里安静地坐着,偶尔有几个人在交头接耳,轻声说笑。 我扭头往外看,看到杨哥和龚局长带着几名工作人员走进隔壁的一间大屋子里,然后和一群人打招呼,不用说,那些就是今天准备参加面试的评委,来自于全省和本市的领导、专家、教授。那群人,我只认识几个,是市直某几个单位的一把手,也有副职领导。其中一个人,是市人事局副局长兼行政学校校长,我曾经采访过,打过交道。他这会正和龚局长亲热地交谈着什么。 看到这里,我不由暗暗祈祷这人事局副局长不要给我做评委,说不定这龚局长这会已经暗地和他打招呼了。我知道,这会儿离面试还有不到30分钟,评委肯定都已经确定了。 这时,我又看到龚局长和一个满脸麻子的大个子正在笑容满面地握手,似乎很熟悉,在低声说着什么。 我不由担心,妈的,这龚局长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啊,这几个评委,要是被他一个一个这么打个招呼,我他妈的怎么还能公平竞争,怎么还能超越刘飞呢? 这时,杨哥似乎看出了龚局长的什么猫腻,突然走过去,和龚局长说了几句话,然后和龚局长一起离开了大屋子,去了另外一个房间。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龚局长的心思 我想,杨哥一定是觉察出了龚局长的心思,找了个借口把他调离出去,不让他在面试前的最后几分钟把评委都给摆平了,特别是有他认识的评委。杨哥的举动颇有些亡羊补牢的味道,虽然把他调离了,但是,他已经利用这会儿和至少两个人打了招呼了。我有一种直觉,这两个人一定是给我们面试的评委,那大麻子不知道是什么来头,竟然会和龚局长认识。 这时,我听见旁边两个考生在窃窃私语:“喂——看见那满脸麻子的大个子了吗,那是省人事厅副厅长兼省考试中心主任……我去年在省城一个场合见过他……” 我一听,心里陡然一惊,妈的,怪不得龚局长认识,原来是同行。 我不由心里暗暗叫苦。 一会儿,刘飞也来了,脸上带着谦虚但是自信的微笑,进了准备室,直接走到我跟前坐下,说:“江主任,早来了——” 我冲刘飞点点头,没有做声,虽然表情还是微笑的,但是心里却开始有些没底气了。刘飞本来就不是个庸者,他的能力并不比我低,现在又有了老丈人的关系,岂不是助了一臂之力吗? 刘飞见我不做声,也就不再说话,坐在哪里,开始闭目养神。 一会儿,进来两名工作人员,让大家抽签,按照抽签顺序进考场面试,刘飞抽了第五,我抽了第六,最后一个进去面试。妈的,又是老六,最后一名,不吉利,抽完签,我心里骂了一句。 这时,我看到柳月正陪着省里的几个记者在逛游,拿着照相机,扛着摄像机,随意溜达。 柳月从窗外看见我,冲着我微笑了下,举起小手握紧拳头挥了挥,似乎在给我加油打气。 我冲柳月笑了笑,抬起手扬了下,刘飞觉察了,顺着我的眼光往外看,看到了柳月,也忙笑着冲柳月招了招手。 柳月然后笑着点点头,过去了。 刘飞笑着对我说:“柳部长可是大忙人啊,哪里都能看到她的身影,她在特意给我们俩鼓劲呢!呵呵……在这里感受到老领导的关怀,心里真温暖!” 温暖你马尔戈壁!我心里骂了一句刘飞,脸上带着笑,符合着刘飞:“是啊,是啊,好温暖!” 刘飞又说:“哎——江主任,你说,真巧啊,我们两个都是属于无心插柳的人,结果还都靠近了面试圈,都参加面试……呵呵……看来,我们这柳插地很成功啊……” 我说:“我估计啊,刘主任,你还会插得更成功!估计你能把胜利的红旗插到最高处!” “哎——可别这么说,开什么玩笑啊,我可没这本事,就是现在笔试第一名,我也没这个胆量和信心,我能吃几碗干饭,我是有数的,”刘飞摆摆手说道:“这次,我还是抱着无心插柳的态度来的,主要目的是来锻炼学习,至于总分考第几,能不能进考察范围,那都不是重要的……别人我不了解,就是你,我敢坚信,一定面试成绩会很好,一定会总会超过我的,我可是预备给你祝贺的哦……” 我呵呵笑着:“刘主任啊,你总是这么谦虚,这么对我充满信心,其实,说要祝贺,应该是我来说,应该是来给你祝贺吧……其实,不光我这么说,你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吧,只是你这人谦虚习惯了,不好意思说出口,那还是我来替你说吧,呵呵……” 我这么一说,刘飞脸上居然神色自若,继续笑着,说:“江主任,你真有自知之明,呵呵……我没想到,你越来越识时务了,这一点,我得向你学习,咱兄弟俩,需要互相学习的地方很多呢……” 我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刘主任,你眼光可真准,能看出我的自知之明来,还有我的识时务……我可是要学习你的眼光的……咱兄弟俩,岂止是需要相互学习啊,简直可以做亲兄弟了……” 刘飞笑着:“对,对,咱俩绝对是可以做亲兄弟的,很投缘啊……” 我说:“哎——可惜,我命中注定没那福分……” 刘飞说:“怎么了?” 我说:“我娘很早就给我算过,说我这个人啊,命中克兄,谁要是做了我兄长,必定没有好下场,会霉运连连,早晚不得好死……所以啊,我长这么大,从来就没有人兄长,这次,承蒙老兄看中,和我做亲兄弟,我受宠若惊啊……” 刘飞一听,脸色微变,强自笑了下,不说话了。 我心里一阵冷笑和嘲讽,说:“不过,我觉得我不能害你,所以,还是不要做亲兄弟了……” 刘飞冷冷地说了一句:“你自我陶醉的本领真不小,随你吧……”说完,脸色耷拉着走到另一边去了。 面试前的一阵口胶,我占了个小便宜,心里自嘲了一番,精神胜利法了,占小便宜吃大亏,妈的,说不定,我很快就要吃大亏了,此次面试,刘飞可是占了人和之利。 很快,面试开始了,我看到评委进了考场,里面有那个大麻子和人事局的副局长。大麻子走在最前面,拿着一个大信封,似乎是主考官。我心里有些发冷。 这时,大家按照抽签顺序,依次进考场,按照要求,面试完的先去休息室,不要离开,等待参加面试的在准备室等候,等工作人员来叫。 考场到休息室要经过准备室门口,第一个考生进去后,大家都站在准备室门口和窗口,等待第一个人的结果。 根据面试规则,这次面试的成绩是当场公布,也就是说,每一个人面试结束后,立刻就可以知道自己的面试分数。面试全部结束后,考试部门会到休息室给大家宣布总分和名次,以及进考察范围的人的名单。 大约20分钟后,第一个考生出来了,脸上带着茫然和轻松,经过准备室门口时,大家迫不及待地问他:“喂——哥们,几道题?咋样?多少分?” 他说:“3道题,得了75分,谁知道咋样啊?高低不好说……” 确实,这个分数大家也都不知道是高是低,都是第一次面试,谁知道评委评分的尺度是咋样的呢?其实,大家心里都知道,分数高低不重要,关键是只要比其他5个人高就行,哪怕自己只有75分,其他人都是70分以下,岂不是一样荣光,一样达到目的。过程不重要,分数高低标准不重要,结果最重要。 接着,第二个考生进去,20分钟后出来,得分77.5分,第三个考生,得分76分,第四个考生,得分80分。 显然,第四个考生的得分是最高的,拉开了和前三名的距离。 这时,我看到刘飞眼神里也有些紧张了,虽然神情依然自信。 我心里其实也有些紧张,看得出,要么是这次面试评委评判的尺度标准掌控地比较严格,要么就是面试题比较难,不好回答。 然后,刘飞进去了,准备室就剩下我自己了。我的心里突然觉得很空荡,没有了底气。 我靠在门口,等刘飞出来。 不知道过了几分钟,我看到柳月正和几个记者走过来。不管什么活动,记者都是最自由的,基本活动范围是不受约束和限制的,这也算是记者的一个特殊待遇了。 有人说,这个时候,市委书记肯定会出来,助我一臂之力,不然,我这次面试考官很可能会泡汤,按照情节的发展,这个时间,应该是市委书记出来的时机。一般应该这样设计:市委书记来巡视,身后跟着柳月和一帮记者,正好经过这里,然后就进了面试考场,正好轮到我参加面试,然后我超级发挥,市委书记大加赞赏,于是那被打了招呼的评委在故意给了刘飞高分之后,也不好再故意压制给我低分,我然后理所当然得了最高分,超过了刘飞。 显然,这个猜想是错误的,因为这会儿我根本就没有看到市委书记的影子,我看到的只是柳月,我的女神,正面容娴静地冲着我走过来。 柳月离我还有一段距离,刘飞从考场出来了,脸上带着轻松和有些兴奋的表情。我一看刘飞的神色,就知道这家伙面试成绩一定不错。虽然他岳父直给两个人打了招呼,虽然评分的时候要去掉一个最高分,去掉一个最低分,但是,刘飞得高分的几率还是增加了不少,还有,即使不特意打高分,只要主考官不故意为难考生,拣容易的好回答的问题问刘飞,那刘飞还不是一样能赚便宜。要知道,刘飞的能力并不差,虽然他的人品不敢恭维。 我看到刘飞的表情,丧失了问他分数的勇气。偏偏刘飞却不放过我,似乎要给我一个刺激,经过我身边的时候说:“我得了84分,加油啊,兄弟,该你了……” 我心里一震,真的受了刺激,妈的,这是目前的最高分了,如果我不能89分以上,刘飞总成绩就是第一了,进去这么几个人,没有一个弱者,没有一个得分超过85的,我要想得到89分以上超越刘飞,简直是难上加难。 我心里真的觉得有些拔凉拔凉的。脸上带着强笑,对刘飞说:“恭喜你,刘——主任!” 妈的,我差点就提前给刘飞祝贺,喊出了“刘总”。 刘飞带着志在必得地胜利神情去了休息室,等待最后总成绩的宣布,他现在应该感到轻松了,胜券在握了,起码前两名是保住了,而且,只要我不出意外得到高分,他是稳稳当当的第一名。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头牌交椅 此刻,我相信刘飞是不相信我能颠覆他的头牌交椅的,不仅刘飞不相信,我自己也顿时丧失了信心。麻痹的,难度太大了,还不知道我要面临什么考题,还不知道那主考官会不会故意难为我,即使他不难为我,我也是很难超越刘飞的,拿到89分以上的,要是他再为了龚局长的承诺,确保刘飞第一,故意弄几个难题来给我,那我就更是死定了。 我的神情有些落魄,工作人员叫我,我迈开脚步去考场。 这时,柳月走了过来,神情很淡定,突然伸手握住我的手,用力握了握,轻声说:“宝宝,抛弃一切杂念,平常心态进考场,相信自己的能力,你能行的,你一定能行……我期待你的好消息……” 炎热的夏季,柳月嫩滑的手显得有些凉意,显得很是清爽仿佛是吃了冰激凌一样,让我的精神为之一振。 这是几年来,柳月第一次主动握住我的手,带着期冀和深情叮嘱我。 柳月的体温霎时传遍了我的身体,传遍了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甚至汗毛孔,柳月那委婉的声音迅速沁入了我的心田,我的大脑,我的每一个脑细胞。 我顿时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空荡荡的心里顿时像一个急速膨胀皮球,填充地满满的,自信和果断以及敏捷都回来了。 我看着柳月深情关切鼓励的目光,点了点头:“嗯……” 柳月神情脉脉地温柔地看着我笑了:“去吧……” 我昂首挺胸信心百倍进了考场。 考场里的情况不再一一介绍,总共9名评委,中间坐着大麻子,省人事厅副厅长,主考官。 我在考场里的礼仪和细节都把握地很有分寸,牢记杨哥那次给柳月说的注意事项。 简单地情况介绍之后,主考官开始递给我第一个问题。 我打开一看,内容是:孙中山说:“青年要立志做大事,不要立志做大官”。拿破仑却说:“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对这两句名言,你怎么看?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实则包含了矛盾的两个方面,弄不好就回答成了自行矛盾。 我脑子里快速反应着,迅速用柳月教我的思路和办法来组合材料,分析问题。 评委的表情都很严肃认真,考场里一片寂静,静得甚至能听见我心跳的声音。 我只有5分钟的时间,我必须让自己的脑子高速运作起来。 很快,我组合好了材料,开始回答,保持了平常的语速: “孙中山‘青年要立志做大事,不要立志做大官’这句话说的是‘事业心’,拿破仑‘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这句话说的是‘进取心’。两种观点,看似矛盾,其实二者是一致的……” 我运用柳月创造的黄金分割思路解题法,首先开始破题表态,接着开始进行分点论证:“青年要立志做大事,做的是为国家、为民族、为人民之事……一个士兵,不断在战争中磨砺自己,提高自己,使自己的能力和本领不断得到提升,从而能指挥统率千军万马……如果一个人一心追求做大官,就会偏离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权力观、地位观、利益观就会发生扭曲,就会背离为人民服务的宗旨……” 论证了一通之后,我接着进行综述结论:“两者表明,一个有为的青年,必须有强烈的事业心和进取心。事业心是前提、基础,进取心是动力、保障,它们相辅相成,并不矛盾,如鸟之双‘翼’都围绕着一个共同目标‘比翼齐飞’……” 接着,我又联系了一下实际:“作为当代青年,我们既要有事业心,又要有进取心,一个立志做大事的人,不论在什么岗位,只要矢志不渝,就一定能对国家和人民做出较大贡献……” 我的声音保持了抑扬顿挫,简单流利,回答完毕,有的评委点点头,用赞赏的目光看看我。 我平静地坐在哪里,看着评委,等待回答第二道题。 第二道题更刁钻,我不知道是不是主考官在故意为难我,但是确实让我觉得难度很大。 考题是:世界只有两种动物可以达到金字塔的顶端:一是雄鹰,二是蜗牛,这个寓言故事的道理是什么? 我靠,哪里来的寓言啊,我怎么就从来没看到过这个寓言故事,纯粹是他妈的出题的人瞎编的。 我深呼吸一口气,脑子很快就开窍了,还是运用柳月交给我的办法,黄金分割思路。略一思考,我甚至都没有在脑子里全部罗列清楚层次,就开始讲了,边讲边理清思路。 “在这个寓言故事中,那个金字塔的顶端,象征着事业的成功,而雄鹰和蜗牛代表不同特质的两种人。只有这两种人才能取得最终的成功。同时,这两种人身上所体现的成功者的特质是值得我们深思和学习的……” 我侃侃而谈,思路突然就想涌泉一样喷出来,源源不断:”这个雄鹰和蜗牛的成功,给我极大的启发,主要体现在:一方面是雄鹰的成功。首先,雄鹰代表着具有大智慧的强者,他们取得成功是依靠自己强而有力的翅膀,也就是他们强大的本领和智慧。 “其次,雄鹰的成长,经历了一个极其艰难的过程,母鹰训练小鹰往往是在悬崖上进行,而这是一个九死一生的过程,能存活下来的都是强者。这说明了这些具有天才特质的人,要真正成为具有大智慧大本事的人,也需要经历一个极其艰难的过程,古人就有闻鸡起舞和悬梁刺股的故事。 “最后,人往往都只是看到别人光鲜的外表,看到雄鹰在天空飞翔的优美,没有看到它为此而付出的努力。古往今来,成大事者,都是像王国维说的那样,经历三个境界以后,才能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 “另一个方面是蜗牛的成功。第一,蜗牛的成功有两个法宝,一个是自己能很好吸附在金字塔的墙壁上,不容易脱落,另外一个是自己的执着,这两者缺一不可。第二,蜗牛的吸附特性,启发我们要有韧性,在做事情的过程中,要注意方式方法,善于借力用力。第三,蜗牛的执着精神太难能可贵了,我们要学习蒲松龄所说的那种‘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的精神,这个是我们成就大事业的基础和前提条件……” 我看到评委们的眼神都看着我,很专注,我越发不紧张了,开始了冷静而洒脱的超级发挥:“从这个寓言,我想到了美国和中国,美国就像这个老鹰,他的禀赋很好,有大量优秀移民,丰富的资源,适当的人口,还有优越的自然环境,但美国人还是很刻苦,终于在建国不到3百年时间里,就成为世界最强国。 “中国好比蜗牛,中国人口多,底子薄,自然条件远比美国差,但我们有一股韧劲,有着锲而不舍地执着精神,最为重要的是我们有着美国所没有的中国共产党的领导。 “党的英明领导,给我们指出了一条康庄大道,她的科学发展,让我们举世无双,改革开放18年以来所取得的丰硕成果和建国48年以来所获得的巨大胜利令世界震惊。我想再经过五十年,一百年,经过我们这代人甚至是几代人的努力,我们也能到达金字塔的顶峰……” “好——”我刚回答完,一个评委突然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声,接着好像是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份,忙不做声了,但是我看到了他眼里高度赞赏的目光。不仅仅是他,其他评委的目光,除了人事局的那位副局长,也都是充满了赞赏,包括主考官。 大麻子主考官接着递给我第三个问题,同时说:“这是最后一个问题!” 我看着考题:某县为完成城乡风貌改造项目,强制要求高速公路边村民出钱粉刷外墙,多则上万元,最少的也要一两千元。许多村民家庭困难拿不出钱,政府则要求其即使贷款也要刷墙。请问这会对群众有什么影响?你将对这些影响进行怎么样的处理? 我很快确定,此题为情景应变类题型,主要是测查考生的应变能力和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本题有两问,第一问是作答第二问的基础。 我还是按照柳月传授的办法迅速组织思路,首先,以某地这种做法的本质来破题。其次,分两问回答此问题。先谈此事件的影响,再谈措施。最后,从长远角度消除此事情的影响作为结尾。 此时,我大脑已经处于高度的兴奋状态,仿佛是脑门被豁然打开了,满脑子都是思路和方法。虽然很兴奋,却又很冷静和条理。我脑子里迅速组织好了逻辑思路,开始回答:“改造城乡风貌,让公路两边的风景更优美,让农民的房子更漂亮,应该是件好事。可是在某城市却成了让老百姓自己掏腰包来配合政府完成任务,甚至让一些连里子都没有钱装修的农户不得不贷款借钱来装面子。 “这是一种劳民伤财的行为。对群众的影响有:一是不顾老百姓的经济能力强行摊派,加重了人民的负担,引起了人民的不满,群众怨声载道。二是不顾老百姓的实际需求,违背了群众意愿,有损于房屋美观感,侵犯了村民的住房和财产权。三是某县政府出现了‘急功近利’思想,违法行政,会失去民心,影响恶劣……”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一鼓作气 看着评委聚精会神的目光,我继续说:“因此,我认为,需要采取对策如下:第一,坚决叫停。不能再进行类似的‘粉饰’工程,下命令明令禁止。 “第二,作出道歉。某县政府相关部门必须就此事情的来龙去脉向广大群众作出正面回应,对这种行为作出正式的道歉,消除此事件的负面影响。 “第三,依法查处,追究责任。成立调查组,对此事件进行调查,对此事件中相关责任人进行处理,依法追究他们的责任,绝不姑息,以儆效尤。 “对主要干部进行行政问责……从长远角度来说,要加强地方政府的政绩观教育,切实依法施政、文明施政、合理施政,切实做到为人民办实事,办好事……” 我一鼓作气回答完了这个问题,讲完了,考场里突然安静下来,接着,突然就响起了鼓掌的声音,是主考官在鼓掌,面带微笑,颇有风度地像毛主席在万人大会上那样,两个手掌轻轻拍击着。 接着,稀稀落落的掌声响起来,评委们看到主考官在鼓掌,也就不由自主跟着鼓起来,除了市人事局的副局长。 我不卑不吭地站起来冲大家礼貌地鞠躬致谢。 我知道,我的最低分一定出在这个副局长手里,所幸,会给他去掉。 接着,开始打分,评委们打完分,交给统计员进行现场统计,去掉一个最高分,去掉一个最低分,很快,最终的面试分数就出来了。 大麻子主考官开始对我宣布分数:“6号考生面试的成绩是——” 我屏住呼吸看着大麻子,心都快跳出来了。 “89分——” 我一听,浑身猛地一跳,我靠,我89分,我89分啊!我是第一名,面试第一! 转瞬我就意识到,操——我面试成绩正好比刘飞多了5分,刘飞笔试比我多了5分,这么说,我和刘飞总成绩是一样的了,我们将并列总成绩第一了,我俩将携手进考察对象圈了。 马尔戈壁的,怎么会这么巧,要是那狗日的人事局副局长不故意给我低分,我估计我一定能比刘飞高,那怕高出0.1分也好啊,这并列第一,考察起来就没有什么先后了。杨哥和我说过,前两名进入考察范围,只要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一般就是第一名被录取,第二名进入预备干部名单。我要的是第一名被录取,第二名做个预备干部名单,有什么意思,我早就是市里的预备干部了,预备了好几个月了。 我在狂喜之后又很有些沮丧和失落,悲喜交加。 我进了休息室,随后就有人进来宣布总成绩结果:“刘飞和江峰同志总成绩并列第一,同时进入考察对象范围……” 我已经猜到这个结果了,面无表情,刘飞的神情却是大为吃惊,甚至可以说是震惊,那种出乎意料的震惊,身体都不由晃动了一下,眼里甚至闪出一丝痛苦的目光。 但是,接着,刘飞很快就镇静下来,主动和我握手,祝贺我取得的成绩。 我自然也是带着同样的热情和刘飞热烈握手,甚至拥抱,互相祝贺,在周围考生羡慕的目光中。 “老兄,你真是我亲哥,我们俩竟然考得一样多,看来,咱俩是太有缘分了……”我在刘飞耳边低语。 刘飞身体一颤,忙说:“别,我不做你亲哥,我是你同事,我们是好同事,大家都是单位里做事的,不能称兄道弟,还是称呼中午,江主任,是不是?” 刘飞怕我克死他。我拍了拍刘飞的肩膀,心里突然狞笑了一下。 我知道,在晋升副县级官途上,我现在和刘飞站在了同一条水平线上,我俩之间,将会有一个人残忍地被击落,原地踏步走,而另一个人则荣升副县级。 我很清楚,迎接我和刘飞的,将会是看不见硝烟的一场生死战。 我和刘飞晋升副县级的最后决战开始了!这场战斗,必定会有一个人倒下去,我希望那不是我! 我只是希望那倒下的不是我,但是事实未必就如此,现实一定是残酷的,幸福靠什么得来?靠斗争,天上是绝对不会掉馅饼的。这一点,我很清楚,很明白。 我在面试中的异军突起,几乎让周围所有的人都觉得意外和惊奇,大家几乎都表现出了惊叹和惊讶,除了柳月,起码她脸上表现出来的神情让我看不到她有什么意外。 我知道,柳月的表现是因为她对我能力的深信不疑,她知道我一定会有不同寻常的表现。 只是,我没有争气,没有超越刘飞,和他打了一个平手,起码到目前是平手。 晴儿对我取得的成绩表现出了几乎不可思议的表情,拉着我的胳膊摇晃着:“峰哥,你真的是并列第一名?你真的进入考察对象了?” 看着晴儿惊喜异常和出于意料的表情,我心里很是快乐,但是,同时又有些失落,我自己的老婆对我的能力看来还是不了解啊,对我能走到哪一步还是缺乏足够的信心。 淡淡的失落很快就被晴儿的狂喜冲散,我和晴儿还有柳月、柳建国、黄莺一起吃饭,大家脸上都喜气洋洋,柳建国带着钦佩的目光看着我说:“江兄弟,你真棒,后来居上,强势追赶……” 黄莺也说:“希望这次你能取得最后的成功,我和建国都期待着你的好消息……我们相信,最后的胜利一定是你的……” 我感谢黄莺的好意,心里却没有底,笔试面试我都可以发力,自己能控制占主动,组织考察,我却无能为力,什么都不能做,也做不了,只能等待,除了等待,我没有任何选择。 在等待的煎熬里,我不知道能是什么样的结果。 晴儿喜滋滋地说:“能并列第一,已经是很不简单了,已经是了不起的成绩了,峰哥这次的考试,已经超额完成任务了……” 我不由心里苦笑,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结果,过程再完美,结果没实现,我没考上副县级,那一切都等于白搭,我要的是结果而不是过程,我不需要过程。 柳月平静地说:“意料之中,意料之外……我知道江峰在最后的面试中会有优秀的表现,一定能赶超上去,江峰自身的素质和能力放在这里,这是天长日久的积淀……出乎我意料的不是江峰赶超上去,而是成绩太巧,竟然是并列第一,这样的事情,我第一听到遇到……两个人不分先后同时进入考察对象范围,这胜负可就难说了,很多未可知的因素掺杂在里面了……” 柳月最后的一句话,说中了我的心思,我现在顾虑的也正是这个。 柳建国说:“这个考察,是不是就是看谁关系硬啊?是不是有猫腻,有暗箱操作的可能呢?” 黄莺也说:“看来,是需要请客送礼找人吧,最后的关头,不能功亏一篑,我看,最后加把劲,找准人,把钱送上去,保管跑不了……现在办事情,没有钱是不可能的,都是老人头开路……” 晴儿一听,眼前一亮,看着我:“峰哥,你说咋样?” 柳月这时也看着我,不说话。 我看着晴儿:“你说咋样?” 晴儿说:“我说,拿出20万,30万也行,实在不行,就50万,狠狠一下子砸下去,确保命中率,来个利索的,直接搞定拿下算了,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没了还可以再赚,这投资,再多也值得……只要你能功成名就,钱算什么?我不疼钱,为了你,我花再多的钱也值,我赚钱本来就是给你花的……” 我说:“嗯……你的意思是用老人头杀出一条血路?” 晴儿点点头:“是这个意思,刚才建国大哥和黄姐的话提醒了我,这年头,没钱办不了事……” 黄莺又接过去:“是啊,只要找准管用的人,把钱送上去……” 晴儿突然又担忧起来:“那……他要是收了钱不给办事,那岂不是白送了?” 黄莺说:“绝对不会的,现在当官的都有数,不怕他收钱,就怕他不收钱,只要收了钱,那就没问题了,谁敢收钱不办事,除非是傻子,等着别人告……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这是规矩……” 晴儿和黄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好像这事已经确定了似的。 晴儿说:“可是,这钱要送给谁呢?” 黄莺说:“谁管这事就送给谁啊,当然是送给管用的人了……” 晴儿说:“那谁是管用的人呢?” 黄莺傻眼了,说:“我也不知道……” 晴儿看着柳月:“谁是管用的人呢?” 柳月这会儿一直在微笑着听晴儿和黄莺说话,听见晴儿问她,笑了笑:“管用的人啊,当然是市委书记了,江海所有的官,都是市委书记说了算,他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一个官员的升迁呢……” 晴儿说:“哦……那就给他送钱,峰哥,你不是认识市委书记吗,那你就直接给他送,直接放倒他!” 我笑了:“晴儿,你真幼稚!你以为市委书记表扬过我一次,和我见过一次面,我就可以借此和他接近搭上关系了?市委书记认识的人多了,我算老几?你太幼稚了,你以为市委书记谁的钱都会要的?你以为30万50万的钱市委书记会放在眼里?你以为所有的事情都是可以靠钱来摆平的?” 晴儿说:“那……起码可以试试吧,不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啊?你说,是不是?”说着,晴儿扭脸看着柳月。 柳月不做声,微笑着看我。 我果断地摇摇头:“好了,刚才你们说的那事,等于没说,我是绝对不会走这条路的……我老江家祖祖辈辈就没有人教我学这个东西,教我去靠钱来实现自己的目的,晴儿,我们做人做事,要堂堂正正,靠的是自己的真本事,靠的是自身的能力,那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咱们不搞,即使能实现达到目的,也不搞,不然,对不住祖宗的遗训,对不住爹娘的教导,对不住自己的良心…… “这个副县级,我宁可考不上,也绝对不送钱,也绝对不走那歪道……另外,我相信组织,相信上级,我就不信现在的社会现在的官场能黑到凡事都要靠钱,没有一丝真理正义的地步,我就不信在官场我看不到一丝光明,我坚信,无论现实如何浑浊,无论社会如何黑暗,这个社会的主流,始终是好的,社会的发展方向,始终是积极向上的……” 我一口气说完这话,晴儿和柳建国黄莺都不做声了,晴儿叹了口气,说:“你这头倔驴!”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金钱无法衡量 晴儿话一出口,柳月和柳建国黄莺都忍不住笑起来,柳月用赞赏的目光看着我,说:“你说的很对,有些事,用钱是可以办到的,有些事,是用钱无法办到的,有些东西,用钱是可以买到的,有些东西,是用金钱无法衡量的……这次考官,考到这个份上,目前已经不是金钱可以左右的了,还有更多的因素在里面…… “在这样的时候,既要让自己有信心,还要对得住自己的良心,那么,就必须要相信组织相信党了,组织考察,并不是一个软性的东西,同样是有严格的内容和标准的,不是仅仅看关系的……事情到了现在这个程度,已经不是个人能左右的了……” 我点了点头:“嗯……” 这时,我的心里空荡荡的。 组织考察为期一周,一周后,就要见分晓,就要公示了。 我知道,此刻,刘飞一定没有闲着,包括他的老丈人。 我也不想闲着,却不知道去忙什么,既不想违背做人的原则去送钱拉关系,又想达到目的,难啊,看来,只能听天由命了。 我束手无策,坐等结果。 第三天中午,柳月叫我到茶馆喝茶,我如约去到,在茶馆的单间里,看到杨哥也在。 我和杨哥打招呼,坐下,我知道柳月让我来一定有目的,而杨哥出现在这里,也绝对不是偶然的。 杨哥开门见山:“小江,你不简单,面试语惊四座,打动了众评委,连主考官都被触动,面试完吃饭时,一个劲儿夸你反应敏锐、口才流利,思路流畅,当时,一起吃饭的还有市委书记和组织部长,听说了后,都很赞赏……你能从面试第六名一跃成为第一名,实在是出乎很多人的意料,市委书记当场连连夸你……” 我心里一亮,看着杨哥:“杨哥,那么,市委书记这样夸我,对于组织考察的结果,会不会有影响呢?” 杨哥笑笑:“从组织考察的规则和规定来说,当然是不能有影响的,不过,也间接会带有一些成分,毕竟,组织考察,也是由人来进行的……” 柳月说:“可是,杨哥,这个并列第一……” 杨哥说:“这是个问题,组织部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是比较棘手,本来呢,第一名只要考察没事,考察及格,不管第二名其他方面再好,也是要录取第一名的,现在呢,就不好说了,两人的条件太相似了,分数又一样多……组织部长已经决定了,考察按期进行,正在进行时,然后,组织部长的意思是把考察结果提交市委常会会,由市委常委会决定……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什么市委常委会,还不是市委书记一个人说了算……人事的事情,想来都是一把手抓得死死的,谁也不敢去在这方面和一把手抗衡……现在,就看组织考察结果了……” 我说:“都考察什么内容呢?” 杨哥说:“考察政治思想、道德品质、能力素质、工作表现和遵纪守法六个方面,只要这几个方面没有问题,就算及格了,及格就算通过……” 柳月这时突然有些忧心忡忡,说:“杨哥,其实江峰别的方面我倒是不担心,我就是怕会有人在这个时候拿我以前和他的那些事来……” 这是柳月第一次在杨哥面前公开正面当面承认我和她的事情。 杨哥听到柳月这么说,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眼里的神情有些黯淡,接着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说:“今天上午部里刚开了考察小组碰头会,组织部长刚刚传达了市委书记关于组织考察的一系列指示,其中市委书记提到了一条,那就是不要在干部的作风问题上多纠缠,考察的重点应该放在干部的党性和经济问题以及工作能力方面……” 柳月说:“哦……是这样,为什么?” 杨哥笑笑:“现实逼的呗,现在的高级领导,哪个没有二奶三奶的,哪个没有情人?上梁既然不正,自然也就不好这么要求下面了,现在各级考察干部的重点,一般都不注意生活作风了,不然,一侧重这一点,真的假的匿名信雪片一般飞来了,都想拿这个来说事,谁能招架得了…… “今天组织部长在会上说了,说每次考察提拔干部,都少不了会有人反映被考察提拔对象的生活作风问题,都成了惯例了,泛滥成灾,这次,凡是有关这方面的举报和反映,只要不是众周所知造成公开社会影响的,一律不问不查不究不理,凡是没有证据恶意中伤诬蔑的,一旦查出,严肃处理……” 听杨哥这么一说,我和柳月都松了口气,柳月又说:“即使没有这些,我觉得江峰的困难还是不小……” 杨哥说:“我分析了,小江和刘飞相比,两人各有优势……小江的优势在于人缘和能力,还有业绩,特别是连续两年的市级先进个人,江海首届十大杰出青年提名候选人,省级先进个人荣誉,这些,都是刘飞比不过的……但是,小江的劣势也很明显,那就是刘飞的社会关系,特别是他的岳父……这是绝对不可忽视的一个重要因素……” 我一听,心沉了下来。 柳月的表情也变得严重起来,点点头说:“这个,我也考虑了……市委书记对小江的那种赞赏,并不能说明什么,只不过是一般的表面文章而已,真正到了人事方面,那可是动了真格的,龚局长的能量我是知道一些的,他在市里高层和省里都有关系和熟人,就怕他到时候会利用这些关系来给市里施加影响……” 杨哥点点头:“这是很现实的事情,不可忽视,老龚那天在面试前的时候,就利用面试前的一点时间抓紧和评委套近乎,被我赶紧找个借口拉走了,但是,他还是对那主考官和人事局的副局长施加了影响的,不然,刘飞的分数或许会低点,或者,江峰的分数会高一点,绝对不会再出现并列第一的情况……这个人的能量,是绝对不可小视的,现在,我估计他没有闲着……这几天,他请假了,说老家有事,我估计,他是到省城去了……” 我一听,心里沉地更厉害了,我日,刘飞有个牛逼的老丈人,一个女婿半个儿,龚局长就这么一个闺女,这个女婿肯定是当了自己儿子看了,肯定会不遗余力的了。 柳月一听,脸色也有些微变,说:“嗯……这样说来,斗争愈发复杂化激烈化了。” 杨哥说:“胜负真的难测,形势是很严峻的,小江,你要做好两种打算,早有个心理准备……官场的事情,特别是人事,有很多是局外决定的,局内只是个形式,你和刘飞并列第一,录取谁,都是正常的,谁都说不出什么话来……这种时候,很多局外的因素就开始发挥不可忽视的作用了……” 我默默地点点头:“嗯……” 我的心情突然很沮丧,很坏,杨哥是内部人,熟悉官场规则,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戏不大了。 柳月看出了我的心情,说:“有些东西,或许本来就不是属于我们的,或许,本来是应该属于我们但是我们没有得到,那是因为我们不肯为了得到某些东西而放弃自己做人的原则,那么,即使得不到,也不必有什么遗憾,因为,我们没有失去自己最珍贵的东西……” 柳月在安慰我,我低头不语,虽然很认可柳月的话,虽然知道自己不能去捣鼓歪门邪道,但是,心里还是感到了巨大的失落。 其实,我知道,此刻,柳月的心情也一定不好受。毕竟,已经走了这么远,已经到了这一步,最后的关头,完蛋了,谁能好受呢? 杨哥坐在哪里默默地看着我和柳月,突然向我要了一颗烟,点着,默默地吸着,不做声。 良久,杨哥突然好像下了一个决心,将烟头摁死,问我:“小江,你是不是很想考上副县级?是不是很想?” 我抬起头,不明白杨哥这话是什么意思,迷惘地看着他。 杨哥的眼神很沉稳安静,看不出任何东西来。 柳月也看着杨哥,说:“杨哥,你……” 柳月似乎也不明白杨哥这话的意思。 杨哥继续看着我:“小江,回答我!” 我点了点头:“是的,很想!” 杨哥然后又看着柳月:“小柳,你呢?” 柳月看了看我,然后看着杨哥:“我当然也很想!我无比希望看到他的进步,看到他得到他靠自己能力应该得到的东西!” 杨哥抿了抿嘴唇,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柳月又问杨哥:“杨哥,你?” 杨哥突然微笑了下,看着柳月说:“没什么,我就是问问,呵呵……其实呢,我也很想看到小江考上,看到你如愿以偿……那么,就祝小江好运了,祝你们好运了……我看呀,好人还是应该有好报的……” 杨哥这话说得很是含糊,模棱两可,似乎话里有话,我却品味不透。我似乎觉得杨哥这是在安慰我而已。 说完这话,杨哥起身就走了,说要去部里加班。 杨哥走后,我看着柳月,柳月正皱眉思索。 我说:“杨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柳月没有立刻回答我,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似乎还在思考。 我又问了一遍,柳月才忽然醒悟过来,眉头忽然舒展开了,对我说:“没什么,杨哥就是随便说了句话,没什么意思,你不要多想……江峰,你记住,杨哥是个好人,是一个对你很好的人,不仅对你,他对我也很好,即使我从来没有答应过他承诺过他任何东西,即使你从来没有为他做过什么事情……” 柳月突然说出这话,让我更加感到懵懂,努力想想通什么,却什么也想不出。 我这才知道,有些事,是超出我想象的能力的,我的经历和阅历制约着我的思维世界。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都给我争气了 下午,我回到报社,马书记把我和刘飞都叫到办公室,喜气洋洋。 “行啊,你们两个小子,都给我争气了,并列第一,真能考,呵呵……”马书记笑呵呵地说:“我就知道,你们俩会给我争气的,咱报社这个副总编名额,看来是花落自家了,很好,我很满意,你们俩个,谁干都行,我不偏不倚……” 刘飞说:“我能力比不上江主任,还是江主任的希望大,我本来就是抱着学习锻炼的态度参加考试的,没想到走了这么远,呵呵……能到这一步,我已经很满足了,没有别的想法了……” 马书记点点头:“嗯……刘飞,你这个态度很好,心态很端正……” 我说:“我的资历阅历和能力比起刘主任,差得远了,我这次是陪同刘主任考察呢,陪考,呵呵……主角是刘主任,我是配角,我能有机会当这个配角,能多学习锻炼,也是很荣幸的……” 马书记又点点头:“嗯……很好,江峰的心态也很好,你们俩能这么说,我很很高兴,我今天叫你们两个过来,主要就是想告诉你们,不管这次谁当上了副总编,你们俩都要一如既往地团结共事,友好相处,紧密协作,不要因为这个东西破坏团结,影响工作,那就不好了……” 我和刘飞异口同声地点头:“请领导放心,我们保证不会搞分裂,保证不会影响工作,我们保证会团结地很好!” 马书记点点头:“好,你们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出了马书记办公室,刘飞诚恳地对我说:“江主任,其实,我现在就可以提前给你祝贺,叫你江总了……我敢肯定,这次你肯定能被录取……” 我说:“我的亲哥,别这么叫我,我还是叫你刘总吧……” 刘飞忙摆手:“你可别叫我亲哥,咱是同事,不搞称兄道弟那一套……拜托了,亲兄弟……” 我哈哈笑起来,刘飞自己叫我亲兄弟了。 刘飞猛然发现自己走嘴了,捂住嘴巴忙进了办公室。 我又干笑一声,有些干涩,然后回了自己办公室。 正在办公室发呆,陈静游荡过来了,一进来就关上办公室的门,趴在我耳边说:“老大,事情不大妙……” 我说:“什么事情不大妙?” 陈静说:“刘飞他老丈人进省城了,我刚回家听我妈说的,说前天晚上带车走的,车后面装了满满一屁股茅台和中华烟……” 我心中一耸,说:“哦……” 陈静说:“老龚此次进省城肯定是跑刘飞那瘪三的事情的,你和他并列第一,机会均等,但是,他关系硬啊,强大的人事背景,会让砝码往刘飞那边倾斜的……” 陈静告诉我的消息证实了杨哥和柳月的判断,让我的心里更加落魄,觉得有些绝望了。 随后的几天,我一直关注着组织考察的消息,真的如杨哥所说,没有传来有人举报我和柳月事情的消息,也没有举报我其他生活作风的事情。只是,我不知道是没有人举报呢还是举报了被杨哥贯彻组织部长的指示给压住了。反正,直到公示前的那一天下午,我都没有听到关于我的任何绯闻调查,对我和刘飞的组织考察工作进行的都很顺利。 但是,我却不大对自己抱指望了,我很清楚自己的劣势,我的官场根基和刘飞,是没法比的。即使杨哥和柳月想帮我,但是,他们的做人原则和方式,和我基本是一个路子,都不会去做哪些旁门左道的事情,在这样的形势下,我的劣势很明显,结果,我想也是可想而知的了。 明天就要公示了,我懒洋洋地在办公室里半躺在沙发上,看着窗外黄昏的天空发呆。很快,刘主任就又要成为刘总了,这次,可不是内部粮票,而是正儿八经的正规军了,说不定,马书记会安排他分管新闻部,分管我。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有些烦恼起来。 直到下班后,办公楼里人去楼空,安静下来,我才无精打采地下楼,经过二楼走廊,看到马书记和刘飞的办公室正亮着灯,索性就走过去,想看看他门在干嘛。 门都关着,马书记办公室里传来隐约说话的声音。 我还得偷听,不然,故事就没法往下发展了。这就是第一人称写作的缺陷,木有办法,那就偷听吧。 我将耳朵贴近门缝。 马书记的声音:“你岳父回来了吗?” 刘飞说:“嗯……正在回来的路上……晚上7点前能到家……” 马书记轻笑着:“老龚为你这个女婿,可是下了大功夫了……这次,他亲自出马,肯定是没问题的了……我估计有省里的关系,市里这边问题不大……我看,今晚就可以给你祝贺了,干脆,我请客,给你岳父接风,同时给你预祝……” 刘飞说:“别……马书记,不到公示出来,就不敢说有确定把握,还是等结果出来再说吧,到时候,我请您……” 马书记说:“呵呵……你倒是越来越小心了……你和江峰两个人,直接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并列第一,自然就看谁关系硬了,江峰一个农村出来的,三代贫农,别说在官场,就是在城里都没有一个亲戚,这一点,和你是没法比的,你被录取,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不必再有什么顾虑……市委书记本来和你岳父关系就不错,再加上有省里的招呼,是没有问题的了……” 连一向说话办事持重的马书记都这么说,我听着他俩的对话,心里是彻底绝望了。 马书记又说:“其实,你该感到庆幸,幸亏是江峰和你并列第一,如果换了别人,说不定是关系更硬的,那还真要有麻烦……” 刘飞说:“是,是,您说的很有道理,我很庆幸……” 马书记说:“我正在考虑办公室主任的人选,谁来接你这一摊合适呢……” 妈的,马书记都开始给刘飞安排后事了。我的心拔凉拔凉的,凄然离去。 第二天,我到报社上班,在组织部的公示没有发布之前,先听说了一个极具爆炸性的新闻。 这则新闻,足以在江海政坛掀起7级地震,这则新闻,直接改变了我的命运。 实际上我并不是在报社听说这个消息的,而是在柳月的办公室。 到报社后,我直接就去了办公室,干自己每天日复一日的工作,同时带着等死的心态等待很快就会出来的市委组织部的公示,我已经这次不抱任何希望了,除了等待宣判我这次考副县级大官死刑的消息。 这时,我接到了柳月的电话。 “你在办公室?”柳月的声音很平静。 “嗯……是的!在办公室!”我的声音同样很平静。 “忙吗?”柳月说。 “不忙!”我说。 “那……到我这里来坐会好不好?”柳月说,声音有些不好琢磨。 “好,这就去!”我立刻就答应了,没有问柳月有什么事。这会儿我的心里正孤孤单单,正好想有个寄托和慰藉。我想柳月是心地细腻的人,她这会让我过去,一定是想安慰安慰我,不想让我今天太孤独难受,不想让我心里太寂寞冷落。 “来吧,我在办公室!”柳月温和地说。 我放下手里的活就下楼,出报社院子。 出院子的时候,正要看见马书记的车进院子,马书记坐在后排,刘飞坐在前排。 我低头匆匆过去,我不想看见马书记和刘飞的脸。我知道,此刻,刘飞的脸色一定是很得意的,马书记也一定是带着满意的表情的,说不定,马书记正等着今晚喝刘飞的祝贺酒,等着龚局长和他碰杯,对他说一些感谢对刘飞关怀关照扶持的话,或者他正琢磨着新的办公室主任人选,安排工作交接。 几家欢乐几家愁,他们此刻一定是欢乐的,特别是刘飞,而我,却是凄惨的。 在这场厮杀中,是一定要有失败者的,而这失败者,是我。 我郁郁地去了柳月办公室,柳月正坐在办公桌前沉思着,见我来了,示意我关好办公室的门,然后让我坐下。 我默默地坐在柳月跟前,勉强笑了下。 柳月开门见山说话了:“江峰,我告诉你一个事情……” 柳月的声音似乎有些激动,但是似乎又很平静。 我抬头看着柳月:“说吧……” 我想柳月一定是从杨哥那里提前知道了公示的内容,让我来就是要告诉我我落败的消息,同时准备安慰我的。 我的心里已经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甚至想好了怎么回答柳月的安慰。 柳月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大吃一惊。 “昨晚,龚局长被市纪委的人带走了,被‘双规’了……”柳月缓缓地看着我说。 “什么?”我大吃一惊,瞪眼看着柳月,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些不知所措,失声说:“你再说一遍!” “昨天晚上,龚局长刚从省城回来,刚进家门,就被市纪委的人带走了,被宣布‘双规’……”柳月又说了一遍,沉稳地看着我。 “真的?龚局长被‘双规’了?”我半张嘴巴,还是不但敢相信这个现实。 “是的,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柳月点点头。 “为什么?为什么被‘双规’?”我说。 “因为涉嫌经济问题,”柳月说:“今天我刚一上班,就听说这个消息,现在整个市委大院都传开了……我刚才悄悄问张部长了,已经得到了证实……” “哦……”我的大脑蒙蒙的,点点头:“被‘双规’了……涉嫌经济问题……好突然啊……” “听起来是很突然,我也觉得很突然,但是,对市纪委的人来说,却并不突然,没有确凿的证据,是不会对他采取措施的……”柳月说:“或许,市纪委已经调查了一段时间了,调查很清楚了,或许,是他们最近刚刚掌握了充分的事实,不然,是不会如此突然采取行动的……纪委办案,可不是小孩过家家……” 我这时还处在震惊之中,还没有缓过劲来,还没有将龚局长的落马和刘飞考官联系起来,说:“那……刘飞岂不是亦喜亦忧了,这边刚考上副县级,那边老丈人完蛋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不易察觉的微笑 柳月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抿了抿嘴唇,说:“什么亦喜亦忧?你怎么就肯定刘飞一定能被录取呢?你对自己怎么这么没信心呢?你就这么不相信组织不相信党?” 我说:“刘飞的老丈人做了大量的工作,省里市里都跑了,肯定是没问题的了……”说到这里,我突然停住了嘴巴,看着柳月,不做声了。 我日,刘飞的老丈人进去了,那他之前给刘飞跑的关系,还起不起作用呢? 我瞪大眼睛看着柳月:“你说……你说……这龚局长的进去,和刘飞的录取会不会牵扯……” 柳月摇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组织考察的是你和刘飞,不是他老丈人……我叫你来告诉你这个消息,是想让你知道,或许,有些人,太聪明了,反而聪明会被聪明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说:“那……是不是龚局长这次进去,和刘飞这次考官有关系,他做手脚,被举报了……” 柳月又摇摇头,说:“不知道……只听说是涉嫌经济问题,至于是涉嫌那个方面的经济问题,就不得而知了……不过,龚局长即使为刘飞跑官,那也是往外送,不可能接受贿赂,应该是没关系吧……” 我说:“哦……龚局长倒台了,刘飞又该离婚了……” 柳月笑起来:“你倒是想的长远,这个都想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想这些,你就不想想你自己考官的事情?” 我说:“这个事情……我想也没用……” 柳月看着我充满血丝的眼睛,有些心疼地说:“昨晚一夜没睡好吧?” 我点点头:“嗯……睡不着……” 柳月看了看手表,摸起电话,拨打号码,边自言自语地说:“估计该差不多了……” 我看着柳月打电话。 “喂——杨哥,是我……”柳月的表情似乎紧张,说:“你在办公室,说话方便吗……嗯……他在我这儿……哦……好……”接着,柳月挂了电话。 我的心砰砰跳起来,看着柳月,声音有些嘶哑,说:“出来了?公布了?” 柳月说:“杨哥马上要到部长办公室去,公示还没出来,马上就出……” 我紧张地心都要跳出来:“杨哥没说是谁吗?” 柳月看着我,缓缓地说:“刘飞!” 我一下子泄了气,看来,龚局长进去的事情,对刘飞这事没影响,他还是如愿以偿被录取了。 接着,柳月又说了一遍:“现在是刘飞……杨哥到部长办公室去了,公示要推迟一会儿再发布,他让我过会带你到他办公室去……” “现在是刘飞……什么意思?”我问柳月,心里突然一动。 “没什么意思……”柳月微笑着看着我:“你难道听不懂汉语?傻宝宝……” 柳月的表情似乎突然松弛下来。 过了大约10分钟,柳月看了看手表,站起来对我说:“走,跟我到杨哥那里去,去组织部串门子去!” 我起身和柳月一起去了市委组织部杨哥的办公室。 杨哥在办公室里,看到我们进来,笑着说:“我刚进来,你们就来了,呵呵……” 我随手要关杨哥办公室的门,杨哥制止了我:“小江,不要关门,就这么半敞,我办公室的门,从来是不关的……”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柳月看了我一眼,抿嘴偷笑了下。 我和柳月坐下,柳月小声问杨哥:“杨哥,咋样了?” 杨哥没有说话,低头在一个文件上写了几个字,然后叫进来一个工作人员,把文件递给他:“按照这个内容打印出来,这是最后的结果……” 工作人员答应着接过去出去了。 然后杨哥笑呵呵地看着我和柳月:“结果出来了啊,这不,我刚签完字,打印完盖章,就公布了……” 我紧张地瞪眼看着杨哥。 杨哥安静地说:“小江一定很关心报社副总编的人选吧……呵呵……现在,我可以正式告诉你了,因为已经随后就要公开了,这个不算是泄密……恭喜你,小江,你在这次考试中,被录取了,被确定为江海日报社副总编辑的公示人选……” “啊——”我低声吼叫起来,看着杨哥,吃吃地说:“杨哥……真的?是我……” 杨哥微笑着:“是的,是你……怎么?感到很意外吗?” 柳月脸上乐开了花,喜滋滋地看着我,似乎她并不在意我是否被录取,而是在意我的心情和表情。 “是的,有点意外……”我从谷底一下子到了峰顶,心情似乎又还没有适应过来,心里没有狂喜,却感到了疲惫。 “你和刘飞同志,条件差不多,组织考察也基本一样,你们俩,谁被录取都不用感到意外,都在情理之中,”杨哥说话似乎很是公事公办的语气:“我们组织部只负责考察,最后的名单确定,是市委领导……” 接着,杨哥压低声音凑近我:“傻小子,十分钟之前,这公示名单上是刘飞……等我从部长办公室出来,就成了你了……” 我顿时似乎明白了什么,开始放松下来,开始回过神来,心里开始兴奋,看着杨哥,低声说:“杨哥,那一定是因为老龚进去了,不然,被录取的就一定是刘飞了,是不是?我占了老龚进去的光……” 话没说完,柳月就拉我的胳膊,杨哥的脸色一下子严肃起来,看看门口,然后看着我说:“小江,你怎么能这么想呢,你这种想法是错误的,这事和那事是毫无牵连的,这是两码事,市委选拔人才,组织任用干部,从来是不搞株连的……也从来是不搞裙带的……” 杨哥讲话的语气官气十足,一板正经。 我一下子明白了这是什么地方,杨哥门口不停有人走来走去,这里不是可以说这种话的地方。 我忙点头:“嗯……” 正在这时,组织部办公室的一位副主任进来,他和我认识,工作上经常打交道,看见我,笑呵呵地给我贺喜:“哎——江主任,恭喜你啊,刚才看到公示上你被录取了……这么巧正在这里遇到你……” 杨哥也笑呵呵地说:“是啊,正巧柳部长和江主任来我这里送材料,我们的公示刚出来,我是第一时间给江主任贺喜的哦,呵呵……” 副主任带着羡慕的神情说:“呵呵……公示期三天,三天后,就不叫你江主任了,就要叫江总编辑了,哎——江主任,你得请客……” 组织部的人称呼就是严谨,讲话很有分寸。 看副主任要有工作给杨哥汇报,我和柳月告辞离去,回了柳月的办公室。 一进门,柳月就喜滋滋地看着我:“傻小子,傻宝宝,高兴不?” 我乐呵呵地点点头:“嗯……高兴,真没想到啊,竟然还有这个意外的惊喜,我都以为我死定了呢……” 柳月微笑着:“所以说,人事的事情,千变万化,非常复杂,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敢说自己稳操胜券,我给你说,今天之前,别说你,我都觉得没了指望……杨哥这个老组织,口风很严,没有最终确定的事情,他是不会说出来的,我这几天没从他哪里得到一点口风呢,也就没有找你……” 我点点头,看着柳月,挺了挺胸铺:“这么说,我三天公示期后就是副县级干部了……你看我有没有那气势和模样?像不像和县级领导?” 柳月的眼里充满着欣慰和喜悦,笑着说:“像,像极了,少帅哦……少年得志……” 我被柳月这么一说,得意了,说:“你说,我现在是不是江海最年轻的副县级干部?” 柳月抿嘴笑着,摇摇头:“别得意,你不是最年轻的,还有比你更年轻的,这次考上对台办副主任的一位,才25岁,比你还小呢,呵呵……” “哦……”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皮。 “这次进入考察范围的人选,没几个超过30岁的,大多数都是25--30之间的,都很年轻的哦……”柳月说:“所以啊,宝宝,不要骄傲哦……失意莫气馁,得意莫猖狂,古训不可忘啊……还没正式任命你呢,你还在公示期呢……” 我听柳月这么一说,发热的头脑渐渐冷静下来。 “公示期三天,希望这3天不要出什么事情……”柳月说。 “还能出什么事情?”我说:“组织考察都结束了,我一步贪污二不受贿,有什么好怕的……” 柳月看了看我:“你就这么放心?你就这么高枕无忧了?” 我说:“你还是担心有人拿我和你的事情来说事?” 柳月说:“不可不防……” 我说:“你这是多虑了,杨哥不是说了,市委这次考察干部不会理会这样的事情的,只要不是闹得太出格的,证据确凿的,不理会……考察期间都没出事,到现在了,谁还会捣鼓这个……” “考察期间是因为刘飞的老丈人没倒台,他会以为只要老丈人出马就能摆平,不需要弄这事,可是,现在,老龚倒台了,说不定,他不死心,会捣鼓出什么事情来……”柳月说:“虽然市委组织部有这个态度,但是,要是他万一弄出什么确凿的证据或者夸张的东西来呢?” 柳月这么一说,我也隐隐有些担忧了,脑子里快速琢磨起来,这种事最好是万无一失,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放松和懈怠。 柳月看我的思虑的神态,接着又说:“好了,或许,我是多虑了,呵呵……这会儿起码我们是应该高兴的,不该说这些的,不谈这个了……” 我这会脑子里突然就有了一个鬼主意,说:“嗯……是的,或许是多虑了,呵呵……” 柳月说:“等3天后,我给你祝贺……”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10分钟的变化 我又突然想起一个事情,说:“真巧啊,正好在这个时候龚局长出事了,太巧了,我敢肯定,如果龚局长不出事,被录取的一定是刘飞……杨哥不是说了,10分钟的变化……在这之前,龚局长是绝对做了大量工作的,卓有成效的工作……” 柳月点点头:“是的……我也这么认为……” 我说:“我想不通,龚局长被‘双规’,纪委是一定事先要给市委书记汇报的,那么就是说,市委书记已经提前知道了龚局长要出事,那为什么一开始的录取人还会是刘飞呢?既然决定录取刘飞了,然后今天早上又突然决定更改呢?” 柳月说:“这就是官场处世的奥妙和复杂,这绝不是偶然的,这都是有目的的,决定录取刘飞和突然更改,看起来是很简单的程序,其实,这里面包含了很多很深的道道,这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但是,有一点你要明白,市委书记这么做,是绝对不会仅仅出于这表面的现象和原因,他一定是有更深层次的考虑……这不是你我能想透的了……官场上的事情,太深奥了……”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说:“你说,龚局长突然进去,是因为早就在调查他,这次偶然碰巧了时机呢还是……” 柳月说:“还是什么?” 我说:“还是有人在暗中相助我,在这个危急时刻出击,把他放倒的呢?” 柳月说:“你以为是谁在暗中相助你呢?” 我脱口而出:“不知道……” 我嘴里说不知道,其实我这时脑子里冒出了杨哥。 柳月的表情微微一怔,眼珠子转了转,说:“你想的太多了,不要想那么复杂,可以这么说,龚局长进去,肯定是有人举报,但是,是谁举报的,谁也不知道,到底是纪委早就在调查龚局长正巧在这个时候爆发还是突然有人出击让他落马,也无人知晓,至于到底是谁举报的,那更是一个永远的谜,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你无须想这么多,你知道知道你是个幸运的人,龚局长的落马正是时候,成全了你,这就够了,别的,你不需要知道的更多……不但你不需要知道,我也不需要知道……记住,不要到处乱打听不要到处乱问这事,特别不要在杨哥面前提这事,知道吗?” 我心中疑点重重,此刻也只有点头答应。 从柳月那里出来,我回到报社,直接去了马书记办公室,我得开始迅速实施我的计划。 马书记正在办公室,正好刘飞也在,正神情沮丧地坐在那里。 马书记看着我,脸上带着微笑:“小江,公示出来了,知道了吗?” 我看了看刘飞,表情平静地点点头:“知道了……” 马书记乐呵呵地说:“你和刘飞都是我的爱将,你们俩谁被录取,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当然,我希望你俩都能被录取,可是,不现实啊……看到你们俩谁落选,我心里都会很惋惜……我其实很矛盾啊,难以取舍,还好,我刚才和刘飞谈话了,刘飞的心态很好,能正确对待这个事情……” 这时,刘飞的表情恢复了常态,看着我笑笑:“祝贺你啊,江主任,呵呵……其实本来我就是带着积极参与的心态,抱着学习锻炼的,目的去的,你能被录取,我打心眼里为你高兴……” 我忙说:“刘主任,谢谢你,我自己也没想到会被录取,巧了……” 马书记说:“公示期三天,这三天,也还是个考验期,我希望你能平稳度过去,不要出什么叉叉,不然,我可丢不起这个人……不仅仅是我,报社也丢不起这个人……” 我相信马书记这话说的是真话,从他自己和报社的声誉考虑,很合情合理。 我点点头:“嗯……” 马书记然后突然叹了口气,对刘飞说:“刘飞,龚局长突然就出了这事,这事我也很震惊,你要保持冷静,要正确对待这事,相信组织上是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还是等待组织上给结论吧……你这几天,我看,要不给你放几天假,让你梳理梳理头脑……” 马书记一提起龚局长的事情,刘飞的脸色又变得灰阴起来,几乎有些失态,不由自主点了点头。 此时,我心里断定,随着龚局长的落马,刘飞在马书记心里的位置一定会下降,即使不会降到低谷,也一定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会看龚局长的面子了,这个面子已经消失了。以后剩下的,刘飞在马书记眼里最多也就是和我一样,是单纯的用来使用的工具了。 我这时把早已准备好的话说了出来:“马书记,我今天打算要到山里去采访的,打算去3天,要不,让刘主任和我一起去吧,去山里散散心,我正好也和刘主任多沟通沟通,说说话,让刘主任尽快走出低谷……” 我这么一说,马书记和刘飞都看着我,刘飞显得有些意外。 马书记盯住我的眼,沉思了一下,眼神突然亮了一下,接着就说:“嗯……好,也好,这个主意好,我赞成,你们俩多沟通交流,不无好处……刘飞,你说好不好?” 刘飞看看我,又看看马书记,说:“我……” 我这时又说:“现在龚局长的事情正在浪尖上,刘主任回避一下,也是不错的……当然,刘主任要是觉得家里还有什么相关的事情,要是对家人放心不下,就不用去……” 我这话明着是关心刘飞,其实是在提醒刘飞,别因为你老丈人的事情把你掺和进去,至于家人,反正不是你亲人,你本来就是政治婚姻,你本来就没放在心上的。 刘飞似乎听出了我的意思,又似乎听出了我要和他一起进山散心的真正用意,茫然地点了点头。 马书记这时说:“江峰说的有道理,刘飞,这个时候,你回避一下也不错,少一些牵连……那就这么定了,让江峰陪你进山去清净下头脑,尽快恢复精神,报社的很多工作还等着你们俩呢……办公室的工作千头万绪,离不开你啊……” 马书记没有忘记鼓励刘飞,送人情,做好人。 我想此时马书记应该猜透了我的用意,他应该知道我是要把刘飞调离江海,让他和我随时在一起,让他失去在公示期间捣鼓我的机会。这么做,不仅符合我的利益,也符合他的利益。现在龚局长已经是人走茶凉,只要被双规,就没有翻身平反的可能,他现在需要我顺顺利利度过公示期,公示期间,不然出了事,他脸上可是很难看的。现在对他来说,我和刘飞谁当副总编辑,无关紧要了,反正都是给他出力。而且,现在我已经被公示了,他就是有心想帮刘飞,也没那个绝对把握,既然没有绝对的把握,那就没有必要去冒险,弄不好再把自己陷进去,不值得。官场上,人走茶凉,谁都明白,谁都能理解。 而刘飞似乎也觉得老丈人一倒,底气大大不足,自己现在也无力回天了,再折腾下去,弄不好把老本也赔进去,既然我对他不放心,想拉他一起离开江海,那干脆不如就顺水推舟,遂了我的心愿,我万一在公示期间出事,也少了他的嫌疑。 大家都各有目的,各有心思。 当然,这是我自己根据他们的表现判断琢磨的,马书记和刘飞心里到底是什么真实想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不管怎么说,我的突然出击达到了目的,我就是要在刘飞来不及做什么手脚之前把他调离,剿灭他对我下手的机会。 我相信,公示刚刚出来,刘飞还来不及做任何手脚。 我这个主意,完全是在柳月的忧虑下突然蹦出来的,急中生智。 我觉得这个计划是比较保险的。 我和刘飞离开马书记办公室的时候,我瞥了一眼马书记,看到了马书记那若有所思和阴冷的表情。 我心里打了一个寒噤,离去。 然后,我亲自开着新闻部的专车,拉着刘飞,去了蒙江——离江海市区最远的一个县,到了最偏远的一个山区乡,到了这个乡最偏远的没有任何通讯信号和通讯设备的风景优美的山村,开始我的“采访”,同时开始了我和刘飞三天的同居生活。三天里,我时刻陪同着我的亲哥刘飞,形影不离,好吃好喝好招待,我甚至想办法弄了两根鱼竿,和刘飞泡在山半腰的一个小水库边钓鱼,修心养性。 这里几乎就是与世隔绝,刘飞无法和外界联系,我自然也没法联系,因为大哥大是没有信号的,村里是没有电话的。 这三天,外界发生了什么,我和刘飞自然是不知道的。 这三天,我倾注真情,对我的亲哥刘飞表现出了真诚和关怀,不停宽慰开导他,和他讲人生的各种大道理,鼓励他面对挫折要有正确的人生态度和积极向上的信心。 刘飞似乎对我的话很听得进去,对我的开导和宽慰表示了真诚的感激,但是我不时从他眼里看到转瞬即逝的嫉恨和阴冷。我心里清楚得很,知道一句话:山难改,性难移。其实,我何尝不是和刘飞在做戏呢。 人生就是演戏啊,都是演员。 第三天晚上,我和刘飞回到了江海,我亲自把刘飞送到了家门口,看着刘飞进了家门。 回江海的路上,我和刘飞有一段对话。 刘飞说:“江主任,十分感谢你在我最阴霾的时候陪我,难得你对我这么好……” 我开着车,打个哈哈:“刘主任,说什么外人话,咱不是亲兄弟嘛,自家人不说两家话。”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身体微微颤抖 刘飞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说:“你又来了,亲兄弟……我们是好同事,不是亲兄弟,我不敢和你当亲兄弟……我发现,你好像未卜先知……” 我说:“先知?我先知什么?我没那么大的能耐吧?” 刘飞说“先知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你不要谦虚,你有那么大的能耐,我发现你的能耐不小,不是一般的大……” 我继续干笑:“呵呵……刘主任,过奖,我可是你的老兵,我可是一直以你为榜样的,我的能耐,比你差远了……” 刘飞说:“你是后来居上,胜于蓝,我和你比,自愧不如……佩服,佩服……” 刘飞的眼神冷冷地看着前方,声音不大,但是隐隐包含着杀气。 我的声音和冷起来,说:“刘主任,你这话好像话里有话嘛……” 刘飞一愣,接着笑起来,说:“江主任,你想多了……我这是说的心里话,我对于你的成长成熟和进步,是发自内心里佩服的……” 我也笑起来,说:“刘主任,其实,如果我有一点进步的话,那也是和你对我的锤炼分不开的……其实,我是应该感谢你的……” 刘飞说:“我的锤炼?我对你能有什么锤炼?” 我说:“你看,刘主任,你拿着明白装糊涂了,你可真幽默……” 刘飞不由干笑苦笑了几下,不做声了。 一会儿,刘飞轻声说:“明天开始,我就要正式叫你江总了,今天是我最后一次叫你江主任,今后,你就是我的领导了,以后还得江总多多关照……” 刘飞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着窗外,我瞥了一眼,心中一惊,因为我看到了刘飞眼里喷出了愤怒和仇恨的火焰。 我心里一怒,火气上来,想继续和他进行口胶,不给他留一点情面,来个宜将剩勇追穷寇,痛打落水狗,正要开口,忽然脑子里浮现出柳月曾经和我说过的一段话:“凡事要留三分余地于人……知人不必言尽,留些口德;责人不必苛尽,留些肚量;才能不必傲尽,留些内涵;锋芒不必露尽,留些深敛;有功不必邀尽,留些谦让;得理不必争尽,留些宽容;得宠不必恃尽,留些后路;气势不必倚尽,留些厚道;富贵不必享尽,留些福泽;凡事不必做尽,留些余德……” 想到这里,我收回打算和怒气,呵呵笑了下,说:“刘总,你是我的老领导,我不会忘记的,咱们是亲密的同事,不要这么见外客气……” 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经知道,我和刘飞这个回合的斗争,我赢了,我已经得到了实际的好处,没必要和斗气,但是,我更清楚,战斗还远远没有结束,最后鹿死谁手,还难说。 当夜无话。 这三天的公示期我平稳度过,没有出任何事情。第二天上午,杨哥带着市委组织部的两名科长到了报社,先是在会议室亲自单独和我谈话,郑重宣布我被任命为江海日报社党委成员、副总编辑,考察期一年。 接着,报社党委召集全体党委成员和部室主任,杨哥再一次宣布了市委的任命。 宣布任命结束后,我做了一个简短的表态发言,然后程序就结束了,杨哥和我淡淡的例行公事般握了握手,然后谢绝马书记留下来吃饭的邀请,就带人走了。 报社的同事们对我的进步和荣升给予了热烈的祝贺,大家争先恐后和我握手,说着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发自内心发肺腑的优美言辞,一口一个“江总”让我有些不大适应,又有些飘飘然,觉得自己好像喝了迷魂汤。 倒是陈静说的一句话让我觉得是真心的,甚至有些感动。 陈静是这么说的:“老大,我为你自豪,你永远是我的老大!” 陈静无论何时,对我都是真心的,这一点,我毫不怀疑。 面对陈静对我的始终如一真挚和真情,我有时心里会感到一些不安。 大家散去,这时,刘飞过来,对我说:“江总,你的新办公室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在二楼,下午你就可以搬了……” 刘飞的动作真快,让我有些始料不及。 我忙说:“谢谢你,刘主任!” 刘飞微笑着说:“江主任,真心祝贺你……以后,你就是我的领导了,我为你服务,是应该的……千万不要说谢谢……” 我突然觉得刘飞很落魄,心里有些不忍。 刘飞接着给我下了一个通知:“江主任,半小时后,马书记召集开党委成员会议,请你准时参加,在二楼党委会议室!” 我觉得晕乎乎的,转瞬间,我成了报社领导了,可以参加以往只可以仰视的党委会了,可以参与报社重大事件的决策了。 我陡然觉得自己长大成熟了,肩上的胆子也重了许多。 我突然有了一种阿Q参加革命的感觉。 半小时后,我满怀豪情和忐忑还有紧张兴奋走进了党委会议室,会议室是长条圆桌,我经常参加市委市政府领导的小会议,知道自己该坐在哪里。我是报社党委成员里排名最后一个,自然是要做倒数第二个座位的,倒数第一的座位,那是留给列席党委成员会议的办公室主任——刘飞的。 其他党委成员进来后,都很熟练地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很快,就剩下了最后两个最靠上的座位,那最上的是马书记的,右侧的那个,自然就是梅玲的了。 随后,马书记和梅玲进来了,梅玲跟在马书记身后,进来后先冲我笑了下,带着一丝妖媚。 我低头不语,摆弄着手里的笔和笔记本。 会议很快开始,马书记主持。 会议的议程就是两个,一个是因为我加入了党委成员,大家分管的内容微调一下,马书记宣布,我作为报社编委成员,分管新闻部,只分管新闻部。 妈的,当了领导,只分管这一个部室,除了待遇级别有了变化,工作内容还是一样的啊。我有些失望,但是不能表现出任何异议,做愉快状点头答应。 会议的第二个议程是讨论新闻部主任的人选,说是讨论,其实就是马书记一句话拍板:陈静回新闻部担任主任,时事部的副主任主持陈静走后时事部的工作。 虽然党的章程规定党委会的议事规则是民主决策,但是,还有一点,那就是要以党委书记为核心,大家都很明白这其中的道道,马书记发话了,自然是没有人提出其他意见的。报社的大事都是党委决定,马书记就代表党委,一言堂。其实,不仅仅是报社这样,所有的党政事业单位都是这样的。 就在几天前,马书记还在考虑谁担任办公室主任,接替刘飞提拔后的空缺,现在却在开党委会决定我提拔后留下的空缺了,我不知道马书记这期间经历了怎样的心理变化。 开完党委会,我又有些晕乎乎,似乎我还是和以前差不多,还是带着新闻部的这帮兄弟们干活,弄了个副总编的名分,成了副县级领导,但是实际的权力没有什么变化。裤头换马甲,有意思。 我记得马书记说过要给刘飞设宴祝贺的,现在成了我,那么,马书记会不会给我设宴祝贺呢? 我等了一天,也没等到这个通知,看来,我自作多情了,老马不准备给我祝贺。其实我并不稀罕这个祝贺,只是想看看马书记有没有这个心思。 梅玲倒是很积极,主动找我,非要请客祝贺,隆重祝贺,我找了个借口婉言谢绝,弄的梅玲怏怏不乐地离开。 我的副总编辑办公室和梅玲的副社长办公室紧挨着,我下午就在新办公室里办公了,刘飞安排办公室人员帮我把原来办公室的书和资料等搬了过来。 下午我并没有闲着,马不停蹄给新闻部开了个会,陈静已经谈话上任了,坐在了我的办公桌前开始履行新闻部主任的职责了。 这个会开的很轻松热烈,大家情绪很高涨,又是祝贺我又是祝贺陈静,非要我请客。 我这时脑子已经冷静下来,考虑到综合的影响,告诉大家过些日子我请大家聚散,但是,这聚餐的名义是新闻部聚会,而不是祝贺高升。虽然实质一样,但是,名义决不能一样。我知道,此刻,有很多双眼睛在看着我,我绝不可以得意忘形。 同事们的祝贺我避过了,但是,私人朋友的祝贺却是不可避免的。 柳月本来答应要设宴给我祝贺的,但是晴儿坚持要请客,柳月也就随了她。 当天晚上,在江海最豪华的酒店最豪华的房间,晴儿订好了酒桌,专门给我庆贺。 参加酒宴的人是杨哥、柳月、柳建国、黄莺、陈静、秦娟,自然,还有小红和妮妮。鉴于宋明正和柳月的关系,没有请宋明正,自然也就没有王巧玲。 席间,大家都很高兴,带着真诚的祝福和欣慰跟我碰杯喝酒,我心里洋溢着欣慰和感动,因为我相信,他们都是发自内心的。 期间,柳月悄悄和我说了一句话:“你点子真多,带着你的患难战友玩失踪,鬼宝宝……” 我得意地冲柳月做了个鬼脸。 柳月叹息一声,深深出了口气,幽幽地说:“这一关,终于过去了……” 柳月这话似乎包含了很多的含义,似乎包含着无奈和伤感,我听了这话,看着柳月眼神里深深的忧郁,不知怎么的,鼻子突然有些发酸。 杨哥似乎真正放开了,和柳建国还有黄莺都热情招呼,频频碰杯,又对我说:“江总,你是有福之人啊,有贵人相助,呵呵……我差点以为你要落空了……” 我喝的有点多,看着杨哥说:“杨哥,你能猜到这贵人是谁吗?” 柳月这时在桌子底下用脚我,我不理,依旧看着杨哥。 杨哥哈哈一笑:“这还用问吗,自然是市委书记了,最后的录取名单,都是市委书记亲自钦定的,这贵人,自然就是他了……” 我和杨哥碰杯,看着杨哥说:“杨哥,这次我参加考试,可不仅仅是一个贵人相助,我江峰不是薄情忘义的人,我会永远记着帮助我一步步走到今天的每一个贵人,我会深深记得……特别是在我考试过程中给我帮助的贵人……这份情,这份义,我会永世难忘,永远装在心里,此时无以报答,尽在这杯酒中吧……” 说着,我的脚在桌子下面轻轻踩了一下柳月的脚。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桌子底下 桌子底下的脚很多,我却能准确判断出哪一个是柳月的,绝对不会错。 因为我看到这时柳月的脸微微动容,眼里流露出些许的柔情和甜蜜。 我的心里顿时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然后,我又对杨哥说:“杨哥,我这次可以说是死里逃生……很侥幸……” 杨哥微笑了下,说:“世间万物,都是有着必然的规律的,很多事情,偶然之中包含着必然,侥幸之说,不提也罢……有的人总能死里逃生,有的人总是生不如死,有的人总是注定难逃一死,这些,都是注定的,只不过早晚而已,只不过时机不到而已……” 杨哥这段话,深深刻在了我的记忆里。后来的很多事情,几乎都验证了杨哥的这段话。 妮妮这时对我说:“大哥哥,你当官了呀,那么,你的官有木有我妈妈的官大呢?” 大家都笑起来,我抱起妮妮,亲了亲,说:“木有!你妈妈还是我领导呢!” 妮妮撅起嘴巴说:“不好玩,你怎么不领导我妈妈呢,我希望你当官比我妈妈大,领导我妈妈,然后呢,我领导大哥哥……这样,我就把你们都领导了……” 大家笑得更厉害了,柳月抱过妮妮,说:“你大哥哥是有理想有能力的男人,他会超过妈妈的,当大官的……” 妮妮又指着杨哥说:“让大哥哥也领导杨伯伯……” 黄莺笑着说:“看来,妮妮对大哥哥感情最深了,最偏向大哥哥……” 妮妮说:“是啊,我就是喜欢大哥哥,我最喜欢大哥哥了……等我长大了,我要嫁给大哥哥……” 晴儿扑哧笑出来,说:“小妮子,你要和大姐姐争男人啊,这可不行,可别跟别人学,要乖哦……” 晴儿这话或许是无意随后而出,说完后就又举杯和其他人喝酒了,可是,我和柳月的脸上却都一颤,柳月的脸色微微一变。陈静在旁边脸色也是一变,随即恢复常态。她自然是不知道我和柳月的事情的,还以为晴儿在说她呢。 杨哥看着我们,神色很安静,接着抿了抿嘴唇,笑起来,说:“来,宣传系统的三位领导,我和你们喝一杯!” 我和柳月还有晴儿一起举杯:“我们敬杨部长……” 晴儿今晚很兴奋,喝了一杯又一杯,很快就喝多了,回家是我把她抱上楼去的。 回到家,洗完澡,上了床,晴儿酒醒了一些,兴致盎然,主动和我亲热起来。 晴儿的主动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似乎被我的提拔刺激地很厉害。 我带着醉意,不去想任何事,只让本能开始肆虐,和晴儿进行了一次酣畅淋漓的做那事活动,用了很多姿势,耗时比较长,动作比较激烈,力气也用了不小,虽然房间里开着空调,还是弄的大汗淋淋。 做完性姣活动后,晴儿带着甜蜜和满足睡了,我躺在床上喘粗气,看着窗外夏日晴朗的夜空里闪烁的繁星发呆…… 我似乎从梦中刚醒过来,突然就感到了巨大的失落、寂寥、忧郁和伤感。 我突然就感慨:人生啊…… 我脑子里又想起今晚柳月的那句话:“这一关,终于过去了……”,我细细品味柳月当时的表情,一遍一遍念叨着:这一关,哪一关? 不停地想着,想着柳月的这句话,想着柳月说这句话的心情,想着柳月经历的磨难坎坷,想着柳月为我付出的一切…… 我的泪水不知不觉悄悄滑落下来,无声地滴在枕头上…… 夜,渐渐深了,万物都在沉沉睡去。 我也慢慢睡着了,带着黑夜里无人看见的泪痕…… 我在新的岗位上开始了新的工作,新的岗位其实很好适应,因为我分管的内容就是我以前干的工作。单单一个新闻部,我的分管其实很松闲,马书记也没有安排我参加副总编值夜班看版……我闲地甚至有些蛋疼。 没事我就给柳月打电话。 柳月一口气给我下了好几个称呼,说:“江总,江宝宝,楚领导,江弟弟,小祖宗……当官的感觉咋样?” 我说:“不咋样,闲得蛋疼!” 柳月似乎没有听明白,说:“什么?闲得什么疼?” 我发觉自己无意说走了嘴,忙说:“没什么,闲的胆疼……” 柳月说:“胆疼?为什么?胆囊疼?” 我说:“嘿嘿……不是,你不懂,那意思就是很闲很无聊的意思……” 柳月说:“哦……莫名其妙……我给你说,官当的越大,就越闲,也越好做,呵呵……不过,你这个官,你这个职位,是不该闲的哦……嗯……你先闲几天吧,就当休整了,等你休整过来,我和你谈谈,我会让你忙碌起来的……” 我说:“什么意思?你那边又来活了?” 柳月说:“呵呵……就是我这里不来活,你也能让自己忙起来的,等等吧,先休整几天,等抽空,我和你细谈……” 我说:“好,那我等你和我来细的……” 柳月说:“什么叫来细的?这话我怎么听着不大对味啊?” 我嘿嘿笑起来。 柳月嗔笑起来:“坏宝宝,不理你了……” 我又嘿嘿笑起来,心里甜滋滋的。 柳月又说:“对了,我要提醒你一句,虽然你现在是报社领导了,但是,毕竟你还年轻,而且不是一般的年轻,不说那些党委成员,就是报社的很多中层主任副主任和普通职工,很多都是比你年龄大的,今后,你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该拿出领导架势来的时候不要客气,不该摆谱的时候,一定要收敛,记住我的一句话:尊重长辈、尊重前辈、尊重领导、尊重历史……尊重历史,就等于尊重你自己……” 柳月的话语重心长,我郑重地点点头:“嗯……我记住了!” 柳月又说:“年轻领导干部最忌讳的就是张狂,这一点,你任何时候都要注意,要学会低调,学会沉稳,学会夹起尾巴做人,不要被别人的几句好话就晕了方向……你的路还很长很长,在实现理想的道路上,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或许,对于你来说,这才是拼搏和奋斗的起点,一个稍高层次的起点……” 我又点点头:“嗯……我记住了……我会永远记得你对我的每一句每一次教导……” 柳月的声音听起来很欣慰:“嗯……我会为你的每一个每一次进步而高兴,发自内心的高兴……我好喜欢看到你在胜利时刻笑容,那么地开心,那么地真……” 我的心里暖暖的,感觉到了一种幸福和温馨。 我就职报社副总编辑大约半个月后,江海市级领导高层的一场人事调整开始了,力度很大。 一直赏识我的市委书记提拔到省里去了,担任省人大副主任。原来的市长成了市委书记兼人大主任。一直对我很有情绪意见的那个老色鬼人大主任不再担任市委副书记和人大主任了,退居二线。 老色鬼人大主任的顺利退居,让我很是心有不甘,这样的家伙,该进去蹲几年的。我不知道这老家伙作恶这么多,最后能否安稳地在二线呆住,能否善终。 刘飞的老丈人龚局长的案子还在继续进行查办阶段,没有任何公开公布出来的消息,不知道这家伙能咬出多少人来。但是,起码,目前,还没有听说有牵扯到的大人物。但是,现在没咬出来,不能于最后不咬。 我估计这案子绝对是牵扯不到原市委书记的,也牵扯不到省里能制约市委书记的高层权贵,不然,原市委书记不会把刘飞的副县级弄掉换成我的。这点,几乎是可以肯定的。 至于老龚的案子到底有多大规模,最后能牵扯出多少人,到底如何收场,都是个未知数。 市人事局一直没有公布新的局长任命,原来的副局长主持工作,似乎原来的市委书记要将这个油水肥缺任命的机会让给他的继任者。 其他市级领导也进行了一系列调整,因为与本文无关,就不再一一叙述,比如:有两个县委书记提拔为了副市长……自然,这两个县委书记不包括宋明正。 值得一提的有两个人,那就是我的老伙计张部长和杨哥。 张部长成了市委副书记,分管党群,也就是意识形态这一块,自然也包括分管宣传部。 张部长的安排在大家意料之中,大家都明白他是省里下来镀金的,提拔自然是不能慢的。下放的比下面提拔上来的进步快,这是多年官场的规律。 而杨哥呢,最后的安排让很多事先做过各种预测的人大跌眼镜,他被任命为江海市委常委、宣传部长,成了张部长的继任者。 杨哥的任命,出乎很多人的意料,包括我,事先我没有从任何渠道得到一点杨哥有可能被任命为宣传部长的一点消息。 在这之前,我做过很多种猜测,综合我得到各种小道消息,首先肯定杨哥这次会被提拔为副地级,然后就想杨哥可能会到人大或者政协当副主任或者副主席,然后又想或者去市委党校当党委书记,或者到大学里去做副书记或者副校长,甚至想到杨哥会到政府那边当副市长,但是就是没有想到杨哥会一步直接进常委,当宣传部长。 毕竟我干了这么久的记者,对官场提拔的规则也有了不少的了解,一般来说,一个正县级干部一步提拔进常委,是不多见的,特别是市直机关的正县级干部,更是少见。有些正县级一步到了常委,那也是在下面干了至少两届的县委书记。一般正县级干部提拔,最好的就是副市长。 杨哥提拔的消息让我很兴奋,自家人啊,成了我的系统最高领导,这对我无疑是个利好的喜讯,对柳月,更是自不必多言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低估了杨哥的能量 看来,我以前是小看杨哥了,低估了杨哥的能量,平时看他不显山不露水的,一副沉稳低调的模样,关键时候,却露出了犀利的头角。不消说,杨哥的这次提拔,其中一定是有着各种道道的,自然不会是守株待兔等来的,官场里干部的提拔,特别是出乎意料的提拔,是不会天上掉馅饼的,都是需要自身的努力和机遇还有外力的协助的。至于杨哥到底是借助了哪方面的力量,我不得而知。但是,我认定了一点:杨哥确实是高手,不是一般的高手。 市级领导们就任后,自然首先就是召开各种各级见面会,和大家先打个招呼,混个脸熟,让大家知道,我来了,我来管你们了。 张部长,不,应该叫张书记了,他现在已经是江海市的第三号人物了,排名只在市委书记和市长之后,二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市委宣传部办公室发出通知,市直宣传系统副县级以上的领导干部被召集到宣传部会议室,崭新的张书记和崭新的杨部长和大家一起出现在会场,张书记是和大家话别,虽然还是在一个大院里办公,虽然张书记还分管宣传,但是,这个话别程序还是必要的。而杨部长,就是和大家见面了。 开会的时候,我正好和柳月坐在一起,坐在会场的中间位置,而梅玲,打扮地分外妖娆,照例坐在了会场的第一排,带着对领导敬仰和尊敬的表情,带着对领导热切和急切的期盼,看着坐在主席台上的杨哥和张书记。 会议内容很简单,无非就是辞旧迎新,感往昔,话今天,展明天,类似于几年后赵本山和宋丹丹以及小崔在春节联欢晚会上演的那个小品:昨天,今天,明天。 会议的主角自然是张书记和杨部长,我的两个老伙计。 柳月坐在我旁边,神情自若,平静如水,看不出任何异样。 开会前,大家都小声在私下交谈,会场里窃声私语不停。 我自然也不想闲着,低声对柳月说:“他俩职务变动的消息,你怎么不事先和我透个风呢,我好意外啊,特别是杨哥。” 柳月看了看我,偷笑了下,小声说:“对不起,宝宝弟弟领导,我没有和你汇报,可是,我没办法和你汇报,我汇报不了啊!” 我心里一乐,说:“为什么呢?” 柳月说:“因为事先我没有得到省委组织部的汇报啊,他们调整干部,这么大的事情,竟然就没和我汇报,他们不和我汇报,我自然是不知道,也就不能给您老人家汇报了……嘻嘻……” 我说:“你胡说,就是他们没给你汇报,你也是先一定是得到了某些内部消息的,是不是?你是不是故意瞒着我的啊?” 柳月摇摇头:“报告领导,在下真的是没有得到任何内部消息,真的是不知道……当然,张部长大人提拔为市委副书记,这是大家都意料之中的,我基本也能猜得到,我想我都能猜得到的事情,江总也一定能猜得到的,自然也就不用和你说了,至于雷大人,还真的让我没想到,这位老兄,保密工作做得极其成功,没有透露过一丝口风,堪称史上最成功的保密工作了,这个,我就是想给你老人家汇报,也是木有可以汇报的内容啊……” 我说:“哦……原来你是真的不知道,那朕就暂且信了你了……” “嘻嘻……说你牛,你还越发自大了……一点就不谦虚……”柳月嗔笑了下,小腿轻轻碰了下我的小腿,又说:“不过,我想,这个任命,可能连杨哥自己也没有想到吧……或许他本来是想得到一片绿叶,没想到,却意外收获了一个春天……官场上,最凶险的莫过于争权夺利,对莫测的就是人事……” 我说:“哎——我说,杨哥来了,真好呀,太棒了,解放区的天以后就是晴朗的天了……” 柳月捂住嘴巴轻笑,说:“你什么意思?小屁孩,你是说以前张大人在的时候天不晴朗了?没良心啊没良心,他可是对你很好的,都叫你领导呢……” 我说:“不是那意思,我是说杨哥和张书记相比,岂不是更贴心,更是自己人嘛,杨哥当了咱的新老大,这以后咱地日子岂不是更好过?” 柳月撅了撅嘴巴,说:“得了吧,我给你说,杨哥越是来了这里,你反而以后越不能和他太近乎了,特别是在公共场合,反而要越发客套和拘束了,越发要保持上下级之间的礼数了……好不好,亲不亲,近不近,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不必非要表现在层面上,不要去追求那虚荣炫耀的光环,明白我的意思不?” 我点点头:“明白,谨遵小柳部长的指示!” “嘻嘻……”柳月又笑了,用脚又踢了我的脚一下:“对了,我还要和你说,你这位江总上任也有一段时间了,一直比较松闲的,对吧?” 我说:“是——我没办法不松闲,马书记只让我分管新闻部,又不参加副总编辑值班,我比当新闻部主任的时候,可是松闲多了,除了把陈静叫过来训训话,开开党委会,别的事情,木有了……” 柳月说:“这就是你的毛嫩了,我的傻宝宝兄弟,这就说明你还没有定好位,还不会做官……你这职位,你还真当成了官了,说白了,我告诉你,这不是官,是个业务领导岗位,你得摆正位置,摆正心态,我给你说,你绝对有办法不闲,你这个位置,需要做的事情多着呢,前段时间,我一直没说,并不代表你真的在这个位置无事可干,而是我想让你先休闲一阵子,给你松松绑……” 我说:“哦……那你说!” 柳月说:“虽然你现在不用参加副总编辑值班,但是,你这个副总编,可绝对不是吃闲饭的,这是一个大有作为的岗位,就看你怎么做……以前你是新闻部主任,看问题往往只要站在新闻部的角度就可以,现在你分管新闻部,那么,考虑问题的层面自然就高了,你现在是站在全社的角度看问题了,新闻部的工作,陈静负责,你分管,那么,你是否可以考虑一下全年报社的新闻采访整体计划呢?是否可以考虑优化新闻采访机制改善新闻采访考核办法呢?是否可以考虑如何进一步沟通采和编的关系,如何协调好新闻部和编辑部之间的关系呢?是否可以考虑横向联合兄弟报社,新闻资源共享,共同做联合采访报道项目呢?是否可以考虑平面媒体和立体流动媒体互动,共同做大新闻内涵呢……这些,都是你这个崭新的江总应该考虑的问题,也是你的职责所在……” 我半张嘴巴看着柳月:“哦吔——这么多事情可以做……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柳月说:“这就是我和你地区别了,不然,我为什么是正县级你是副县级呢,嘻嘻……你春风得意,光顾着体味当官的感觉了,被副县级的光环和周围的赞誉吹捧飘荡了心思,哪里还来得及考虑这些呢……” 我嘿嘿笑起来:“不许拿我开涮,我才没有飘飘然呢,我很踏实很淡定很低调的……” 柳月说:“我就拿你开涮,你能怎么着我?我不是教育你了,要尊重前辈,尊重领导,我既是你的前辈,还是你的领导,你敢不尊重我?” 我说:“你再说,我打你屁屁!” “你敢!”柳月说完,脸不由自主红了,两片红晕上了脸颊,煞是好看。 我心里乐滋滋的,说:“你说的很重要,我会回去认真考虑研究的……” 柳月很快恢复了常态,说:“当然,这些你也可以不做,即使这些你不弄,仍旧沿袭着以前的那些规则,依旧按部就班不用创新,也一样能做好你的副总编辑,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有所创新……还有,你现在是党委成员,是报社领导,除了你分管的事情,报社的所有大事你都要关心,报社的所有大事你都能知道,这既是权力,也是责任,不管你有没有发言权决定权,你都要多多关注报社的其他事项,要对报社的各项工作都做到熟悉熟练,特别是经营这一块……” 柳月又提到了报业经营,她对报业经济的发展一直是很重视关注的。 我说:“报社的经营由梅玲分管,我不掺和……” 柳月说:“没让你掺和,是让你关注,你现在有这个条件了,看的位置也高了,更有条件多了解这一块了,这是很好的机会……记住,宝宝,不仅仅要学会办报纸,做一个新闻工作者,更要学会经营报纸,做一个真正的报人……报人,是既会办报纸,又会经营报纸的人,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点点头:“明白!” 柳月满意地点点头:“嗯……明白就好,新部长上任了,你这个新副总编也该忙乎起来了,新的起点,新的征程,加油吧,动起来,小伙子……年轻人……” 我抿嘴笑着,点点头。 这时,会议主持人宣布开会。大家都安静下来。 会议的主题就是辞旧迎新。 张书记先发言,发言内容无非就是和大家话别,感谢大家在他主持宣传部工作期间对他的支持和帮助,感谢宣传系统各单位在这几年做出的出色成绩,对宣传部的工作做了一个简单回顾,同时,又站在市委的高度,站在分管领导的角度,对今后全市宣传工作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要求把全市精神文明建设提高到一个新的水平,为振兴江海经济做出新的更大的贡献。当然,张部长没有忘记对杨部长的赞誉,要求大家像支持他一样全心全意支持好杨哥的工作,特别强调,支持杨部长的工作,就是支持市委的工作,就是支持他的工作。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杨哥讲得很谦虚 热烈的掌声过后,杨哥发言。 杨哥首先对宣传系统这几年在张书记领导下取得的优异成绩进行了充分肯定,对市委的信任和张书记的领导给予了高度感谢,然后表示要继承张书记的优秀作风,做好宣传部的领导工作,又说自己是个宣传门外汉,没有做宣传工作的经验,请大家对他的工作多批评多指导多帮助多支持,同时恳请老部长要一如既往地支持重视宣传部的工作,多关心他的成长进步。 杨哥讲得很谦虚,在讲话中用了“门外汉”、“恳请”、“成长”这几个词语,好像他不是市委常委,不是和张书记平级的副地级干部,而是张书记的下属。 我听了,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杨哥今天讲话有些做作,把自己的位置放地太低了,看了看柳月,柳月脸上没有的表情很平静,没有任何不正常。 杨哥讲完话后,大家照例又是热烈的掌声。 然后会议就结束了,大家等张书记和杨哥先退场,然后散会往外走。 往外走时,我听到身后有人在小声交谈。 “杨部长这次可是交了好运了,一步到常委,还真没想到……” “什么好运,宣传部是清水衙门,没什么油水,有没有什么权力,我看,还是提拔为副市长的那几个人好,政府那边,可是有权有钱的,当个宣传部长,就图个名声了……” “你这话就老外了,你这是目光短视,当官不能光看眼前的利益,要看长远哦,老弟……要想进步快,还得进常委,不进常委,你就不可能再进步,副市长一大堆,这几年你看有几个提拔的,干半天,最后的结局还不是人大政协,或者直接就退休了,常委可就不一般了,前途大着呢,只要年龄不到线,一个劲儿往上爬就是了,你看看张书记,才几年功夫,就从常委到了副书记了,再熬上几年,就是市长了,这可是手拿把掐的事情,副市长?想到这一步,难于上青天哦……” “人家张书记是上面放下来的,根基硬,下来本身就是镀金的,提拔自然就快了,杨部长可是从江海一步步起来的,这提拔,未必就那么容易……” “那可不好说,杨部长能从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一步进常委,没有两把刷子,是到不了这一步的,这年头,官场的事情,各人的能耐,谁都不好说……像咱这样的,没那本事,就只能原地踏步了,熬一天是一天了,混日子吧……” 听声音,这是两个年龄比较大的人在交谈,似乎不大在意场合。市直宣传系统50多岁的副县级领导不少,熬了半辈子,到了这个位置,也都知道再进步是不可能的了,既然没有了进步的可能,自然也就不用再畏畏缩缩过日子了,没事发发牢骚,也是常见的。 我听了这话,有些好奇,刚想回头看看是谁在这说这话,这时,走在我身旁的柳月不动声色地拉了一下我的手,捏了一下,没有说话。我知道柳月的意思是让我装作没听见这些话,也就没有回头,和柳月一起出了会场。 出来后,看到张书记和杨哥还有马书记正站在旁边谈笑着什么,梅玲这时凑了过去,用夸张而又娇滴滴的声音说道:“哎呀——张书记,真舍不得你离开我们啊,我还没让你领导够呢,正干得过瘾,你就走了,哎——不过领导提拔了,我更高兴,舍不得也不行了……” 我在旁边听这话,越听越觉得梅玲像是在说还没让张书记日够,还想继续被领导操。妈的,张书记又没离开市委大院,想挨操,机会多得是,在这里无病呻音什么,做作! 张书记还没发话,梅玲又转向了杨哥:“哎呀——杨部长,你能来宣传部当部长,太好了,早就盼着你来领导我们呢,早就想跟你干呢,跟你干,一定很爽,我们报社是坚决拥护服从杨部长的,一心一意在杨部长领导下的……” 梅玲这话听起来又像是想让杨哥日她,还像是代表报社党委表态,似乎她就是报社党委书记,全然忘记了身旁还有马书记。 我听了哭笑不得,看看张书记和马书记,也都是这表情,只有杨哥,微笑着,对梅玲说:“谢谢梅社长支持……” 这时,张书记看到了我,冲我招招手:“哎——小江领导,过来,我跟你热乎热乎……” 这时,柳月冲他们笑了笑,直接回办公室了。 张书记叫我,我自然是要过去的。 我过去,规规矩矩打招呼:“张书记,杨部长……” 这时,马书记已经冲梅玲狠狠瞪了一眼,梅玲有些没面子,找个借口走了。 张书记大大咧咧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领导好!” 我有些发窘,做脸红状,说:“张书记……你……” “哈哈……”张书记大笑起来,得意地看着杨哥和马书记。 杨哥和马书记也笑起来,杨哥笑得很持重,马书记笑得很干很涩。 “杨部长,你看我这年轻的领导咋样?够帅气吧?”张书记对杨哥说。 杨哥笑呵呵地说:“张书记,我现在是宣传部长,小江是我的兵了,你现在是市委大领导,老这么拿我的部下开涮,我抗议!” 张书记继续笑着:“老杨,我告诉你,抗议无效……这年头,我就这么一个爱好了,你都要给我剥夺,不近人情,倒是我该抗议你,你说,是不是,啸天?” 说着,张书记看着马书记。 马书记恭顺地冲着张书记笑:“二位领导说的都对,杨部长呢,是从爱护下属考虑,张书记呢,是从喜爱下属出发,都是一片好意啊……” “哈哈……这话说得好,”张书记笑着:“啸天,咱俩都是书记啊,我这个书记资历可是没你时间长啊,你得多关照我哦……” 张书记又开始涮马书记了,不知道他是否也像喜欢我一样喜欢他。 马书记忙摆手:“张书记,你可别那我开涮,我可是不敢和你开这样的玩笑,你这样说,可是让我无地自容了……” 杨哥站在一边笑着,显得很开心。 这时,张书记又说:“好,那我就放过你吧,啸天,你说,市委给你选拔的这个副总编咋样?用着顺手不?” 说着,张书记又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带着喜爱的表情看着我。 我心里甜滋滋的。 马书记说:“顺手,顺手,本来江总就是我的老部下,一直工作很努力,很积极上进,对工作一直很负责,做新闻部主任的时候,政绩就很出色,现在做这个岗位,自然是很合适的……” 杨哥也说:“江总是个很年轻有为的领导干部,要好好协助好马书记的工作,把报社的新闻工作开展地更加出色……” 张书记说:“哦……对了,咱小江主任现在是江总了,江总……我们国家的最高领导也是江总,我上面有个江总,下面有个江总,哈哈……” 大家又笑起来,张书记高兴起来,开玩笑总是这样,无拘无束。 张书记又对马书记说:“啸天,江总年轻,你可要多给他压担子,年轻人精力旺盛,不怕累,多让他出力干活,才能成长地更快哦……” “那是,那是,张书记指示地对!”马书记频频点头。 张书记又看着杨哥:“老杨,我亲爱的部长,你主持宣传部的工作,我觉得最合适不过了,我这个分管书记,可就没压力了,省心喽……” 杨哥说:“张书记,可别这么说,我现在可是压力很大,我做了多年的组织工作,对宣传工作是外行,你是老宣传了,可不能不管我喽,你要扶上马送一程啊……” 张书记说:“老杨,不要这么谦虚,你的能力我是最清楚不过,干这个位置,对你来说,那是易如反掌,再说,你手下还有啸天、柳月这些得力干将,无须发愁哦……” 张书记这话无疑等于间接在表扬马书记,马书记听了,脸上的表情很受用,忙说:“我是坚决无条件服从杨部长领导的,杨部长指哪,我就打哪,绝对不含糊……” 杨哥听了,微笑着,很含蓄,没有说话。 第二天上午,我正在办公室落实昨天柳月给我的教导,马书记慢晴儿进来了,我忙站起来请他坐下。 “小江,最近工作觉得怎么样?”虽然我是党委成员、副总编辑了,马书记还是习惯这么称呼我,似乎要在心理上继续占据优势。 我说:“还好,很顺利……新闻部的工作在陈静领导下,井井有条……” “嗯……”马书记点点头:“只让你分管一个部门的工作,你觉得有什么想法吗?是不是觉得少了?” 我忙说:“没有啊,新闻部是报社最重要的部室,我能分管新闻部,充分说明了你对我的看重,怎么会觉得少了呢?” 马书记突然从鼻子里哼笑了一声,说:“嗯……你能这么想,很好……其实呢,我没有安排你多分管部室,也是出于对你的爱护和保护,毕竟,你还年轻,经验还不丰富,资历还浅,作为一个年轻的领导干部,成长总是需要过程的,你说是不是?” 我点点头:“是!” “从你来报社,我就是看着你成长起来的,你的进步速度,可是不慢的,在市直系统,也算是佼佼者了……”马书记又说。 “这都是马书记培养、帮助和关照的结果,我成长的每一步,都离不开你的谆谆教导……”我说。 我心不由己地说着,不知道马书记对我的话有几分相信。不管他信不信,装傻还是必须的。我在装傻,他又何尝不是呢。这官场,就是一个装傻的圈子,大家都在装傻,看谁会装。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最有说服力的硬件 “我的帮助是次要的,关键还是你自己的努力,关键还是工作有成绩,这是最有说服力的硬件……”马书记斟酌地说着:“你上任以来,磨合了有一段时间了,昨天张书记也说了,要我给你压担子,我想先听听你的想法……” 于是,我把昨天柳月教导我的内容,形成我自己的思路,说给马书记听了。马书记边听边点头:“嗯……不错,有思路,有气势,有一点创新的意识,可行,你就这么做吧,我支持你……这些东西,你形成一个文字的东西,我先看看,然后交给编委讨论……” 我这时有些后怕,幸亏昨天柳月和我谈了那么多,不然,今天马书记问起来,我一定回答不这么圆满。柳月真是我的及时雨啊。 然后,马书记又说:“从这个月开始,你参加副总编值夜班,负责看版签付印,每个副总编值班一个月,大家轮流来……明天就是8月1号,正好你先上吧,开始值班……” 我一听,果然,老马开始给我压担子了,开始落实张书记的指示了,忙点头:“好!” 马书记说:“副总编值夜班看版,签付印,主要是负责头版和末版,一个是要闻版,一个是时事版,都相当重要,这是报纸出版前的最后一道关口,责任十分重大,必须要树立起高度的责任心和政治责任感,要慎之又慎,小心再小心,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特别是政治差错……出了事,关系重大……” 马书记的口气很严肃,我郑重地点了点头。 马书记这话不是开玩笑,我是很明白值班副总编的责任有多重的,特别是对于党报而言。 明天是1日,那么,今晚我就要开始值夜班了,开始签付印1日的报纸。 “我和这个月值班的副总编辑已经说了,下午他就和你交接……”马书记站起来:“需要不需要在办公室里安一张单人床,累了好休息……” 值夜班签付印结束一般最早也是1点,遇上新华社有重大新闻或者市里有重大安排,就要空出版面来等,到2、3点钟下班也是常事,现在值班的几位副总编辑都是45岁以上的,身体熬不住,就要休息下,或者晚了,就不回家了,他们的办公室里都给安了一张折叠单人床。 我说:“不用,我熬夜习惯了,不需要床的!值完夜班,我直接回家就好了!” 其实,我还留了后手,我租的那间平房还一直保留着没退,真晚了不好回家,我就在那里睡也一样。我这么年轻,也像那帮老家伙弄张床,岂不是把我弄得老气十足了。 “呵呵……到底是年轻……”马书记笑了笑,出去了。 马书记出去后,我有些兴奋,我要参加值夜班了,这可是正儿八经履行领导职能了。值班副总编的发稿权力可是不小的,值班期间,头版的稿件,都是值班副总编决定,除了市里的重大新闻必须发,其他县市和市直单位,想在一版发稿,特别是头条、倒头条、报眼这样的重要位置,都得来求我了,我说给谁发就给谁发。哈哈,我靠,我这回是真的有权力了。 值夜班还有个好处,就是第二天上午不用上班,可以在家使劲睡懒觉了。 我给晴儿打了电话,告诉了她我今晚就要开始值夜班的事情,让她晚上自己在家好好睡觉。 晴儿有些不情愿:“怎么还要这样啊……峰哥,我自己在家里睡不着,你不搂着我睡,我害怕……” “这可是神圣的工作和使命,是大局,个人利益要服从集体利益,”我对晴儿严肃地说:“小家要服从大家,这个觉悟,你应该有吧……哎——我其实呢,晚上还是会回家睡觉的,只要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就是回家晚一些,不要害怕,关好门,睡大觉,有什么好怕的呢……” “哼……就你觉悟高……当个小官,了不得了,给你一根针,你还真当棒槌了……”晴儿说:“知道了,我的大领导,小妻子听你的就是了……” 和晴儿打完电话,我放下心来,想着即将开始的为期一个月的值班,颇有些踌躇满志之感,不由摇头晃脑哼哼起来。 当天下午,我就和这个月值班的副总编辑进行了工作交接,当天晚上,我就开始了值夜班。 第一次值夜班,我的心里有些紧张,看版面特别仔细,一个版面的文字一般在8000字,我仔细到甚至连标点符号都不放过,虽然这些稿子在上版前已经经过了编辑室编辑和总编室编辑两道关了,但是,我还是不敢马虎。 不仅仅是看文字,更重要是看内容,绝对不能出现领导人职务和排序以及其他政治性的错误,我是深知这方面出事的利害的。 难度最大的是第一版,第四版的稿件相对比较容易,都是新华社传来的,自从上次除了小平同志成了小同志的重大失误之后,第四版就不再搞其他文摘了,全部采用新华社即时传过来的稿件。这些稿件都是现成的,文字是不会有错误的,新华社的编辑校对那可是国内第一流的,那边要是出了错误,可就是全国性的大事,我们转载的,也没有压力。 好不容易看完版,签完字,付印,然后就是印刷厂开始印刷了。我看看时间,深夜1点半了。 我打算回家,不打算在我那租住的平房里过夜,晴儿还在家等我呢,不知道她现在睡得踏实不踏实。 自从晴儿的老公提拔成了副县级领导,晴儿变得乖巧多了,几乎每天都带着笑。 我知道晴儿为什么这么开心,原因有两个,一个是自己的男人成了小龙,事业也算小有成就,望夫成龙的女人自然会高兴;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和柳月的工作联系没有以前那么紧密了,虽然还是一个系统,还是属于业务上的上下级,但是,我找不到理由频繁地往柳月办公室跑了,现在频繁出入柳月办公室的,是陈静了,她代替了我。我觉得,后一个原因是晴儿高兴的真正所在。 晴儿的学校依旧在高歌猛进地发展中,办的越发红火,学校发展到了空前的规模,成为江海最大的民办学校,也是办学质量最好的学校,不但经济实力大增,师资力量也非常雄厚。 老家的房子早就翻盖一新,晴儿亲自回家主持的,丈母娘家的也是一样。 那次失火造成的经济损失不大,失火的真正原因到现在也没有查出来,似乎要不了了之了。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手里有了钱,晴儿也开始积极投身公益事业,孤儿院、敬老院、助残、贫困学生,都成了晴儿大把撒钱的地方。当然,有做宣传的老公,晴儿也开始重视宣传,每次做善事,遇到进行报道的,晴儿都很欢迎,只是要求不要宣传她个人,多宣传学校。晴儿越来越成为一个成熟的管理者了。 只是,晴儿还会是不是念叨起腹中夭折的孩子,想起这个,就会伤心哭泣。 每每这时,我的心里就会很痛,对晴儿充满了疼怜,对没有面世的孩子充满了苦痛,对那起车祸的制造者充满了痛恨。 到现在为止,我仍然不知道到底是谁制造了这起车祸。 此事,我没有再对任何人提起,但是,不提并不等于我忘记了,我不会放弃对此事的追查。 外面起风了,树叶发出飒飒的响声。夜空里发出一道明亮的闪电,随即响起一串闷雷,要下雨了。 我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办公楼里一片寂静,整个大楼,可能只剩下我江总还在了。 我打个哈欠,伸个懒腰,关了台灯,正要站起来—— 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无声地被推开了,带起一阵风。 我吓了一跳,妈的,深更半夜没有任何动静门就开了,怎么回事,闹鬼了? 我扭头一看,一个女人轻轻走了进来。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狂风大作,愈发电闪雷鸣,哗下起了暴雨。 我看着走进来的这个女人,是梅玲,头发披散着,脸色苍白,嘴唇血红,像个女鬼。 我愣愣地看着梅玲,梅玲突然龇牙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这么样子看着我干嘛?”梅玲走过来,站到我跟前,嘴里喷出一股浓浓的酒气。 我后退一步,推到了墙角,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皱皱眉头,说:“深更半夜,你跑这里来干嘛?” “来看你啊,来看我的宝贝小男人啊……”梅玲打了一个酒嗝,身体摇晃着,醉眼迷蒙地看着我,身体又往前凑。 我猜梅玲今晚一定出去喝酒唱歌跳舞了,不知道在应酬什么人,这会才刚忙完,回来后看我办公室亮着灯,就过来了。 我伸出双手,握住梅玲的胳膊,一用力,梅玲整个就被我端了起来,我往前一送,随着梅玲的一声惊呼,她的身体被我抛到了沙发上,正好坐在里面。 我从墙角出来,坐到梅玲对面的沙发上,说:“梅社长,这么晚了,你该回家了……” 梅玲努了努嘴巴:“喝多了,兴奋了,不累,不困,不想回家……” 一个女人,一个中年女人,不规规矩矩在家里做个好妻子好母亲,深更半夜在外面逛游,花天酒地在外面胡折腾,真他娘的不正经。 我说:“对不起,我值班结束了,我要回家了……” 梅玲说:“我知道你今晚值夜班,特意喝多的,特意来找你的……我给你说,江峰,现在这个大楼里,只有咱们俩,你知道不知道……刚才我看了,总编室值班的编辑也都下班了…… “现在,整个报社院子,除了门卫,只有我和你了……外面下着大雨,狂风暴雨啊,电闪雷鸣……好刺激……多好的机会,多好的意境……我……我今晚就是专门来看你的……来陪你……夜班啊,多好啊,夜深人静,没人打扰……宝贝……嘻嘻…………” 梅玲的眼神越来越淫邪,声音越来越yin荡,身体又往我这边凑。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一阵翻江倒海 我说:“你马尔戈壁,老子没空伺候你!” 梅玲摇头晃脑:“不行,我就想让你……其他所有的男人,都比不上你……” 说着,梅玲的身体又凑过来。 我想呕吐,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握住梅玲的手臂往后一推,梅玲又半歪在沙发里。我说:“滚滚滚——我要下班了,你给我滚出去——” 梅玲半躺在沙发上开始耍赖:“我就不走,你能把我怎么的?我今晚就在你这沙发上睡了……” 我冷笑一声:“那好,你就在这里睡吧,老子不奉陪了,记得明天早上走的时候给我带上门!” 说着,我站起来转身就往外走,顺手拿起墙角的雨伞。 “站住——”突然身后传来梅玲抬高嗓门的叫声:“你给我站住!” 我站住,转身,看着梅玲:“还要干嘛?我告诉你,你给我死了那个心,别做任何打算!” 梅玲这时坐正了,脸上一副气急败坏的表情,突然发出一阵冷笑,在深夜里听起来很瘆人:“哼……江峰,厉害了,翅膀硬了,不把老娘放在眼里了,是不是?” 我说:“我告诉你,这和我提拔不提拔副总编辑没有任何关系,即使我现在不是副总编,我还是新闻部主任,我一样也不会答应你,我翅膀硬不硬,厉害不厉害,与此无关!” 梅玲说:“是吗?那你怎么不叫我领导了?” 我说:“以前你是我领导,现在我在人前叫你领导,你还敢答应吗?你不会没这点自知之明吧?” 梅玲撇了撇嘴唇:“果然是觉得翅膀硬了,嘴巴上不说,心里却是这么想的……你是不是觉得你这个副总编辑很牛逼啊?很了不起啊?” 我说:“没觉得,我这个副总编辑既不牛逼,也没什么了不起……比起你那个副社长,差远了……” 梅玲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副总编辑是怎么来的?别在我面前装正人君子,自己干的那些事,还以为大家都不知道?猪鼻子插葱,你装什么象啊……” 我一听这话,心里猛地一震,顿时警觉起来,看着梅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心里最清楚,怎么还问起我来了?”梅玲翘起二郎腿,往沙发后背一靠,斜眼抬头看着我:“江总,我发现,你是最好的演员,我看啊,你可以去拍电影了……” 梅玲的话一下子勾起了我的强烈的好奇心,我想知道梅玲到底都知道些关于我这次考官的那些事情,于是走回来,重新坐到沙发上,看着梅玲:“把话说明白吧,别他妈的装傻了,有什么话说什么话,少来拐弯抹角那一套……” 梅玲看我回来了,顿时兴奋起来,说:“你想听?” 我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无所谓,反正我心里坦然,我正大光明,你爱说不说!” 梅玲笑了:“你真是嘴硬,嘴巴上这么说,其实你心里还是想知道的,是不是?好吧,看在你我过去的情分上,我就和你说说……你知道现在大家背后都怎么说你吗?” 我说:“怎么说?” 梅玲说:“都在说你这个副总编辑不是正道来的,是靠排挤刘飞得来的,采用了不正当的卑鄙手段得来的……” 我心里又是一震,看着梅玲:“谁说的?” 梅玲有些闪烁其词:“这你就别管了,反正我是听说了……” 我说:“大家都这么说?我怎么就没听说……” 梅玲说:“嗯……即使不是大家,至少也是有人这么认为,反正我是听到过的……” 我说:“呵呵……那么,我是怎么排挤刘飞的,怎么采取不正当手段的呢?” 梅玲说:“我听说是你一方面利用自己的关系往上跑,一方面暗地操作,联合其他人,告发刘飞的老丈人,扳倒了刘飞的老丈人,然后……” 我说:“我能有什么关系呢,大家都知道我来自农村,在城里连亲戚都没有,更何来什么关系呢?” 梅玲说:“嗯……这倒也是,马书记也这么说过……” 我继续说:“还有,我和龚局长从来不打交道,我上哪里知道他什么事情呢?再说了,这龚局长下台,和刘飞考副县级有什么关系吗?” 梅玲说:“当然有关系了,你和刘飞条件一样,并列第一,谁能被录取,就要看关系,谁关系硬谁就能录取,龚局长专门做了省里和市里的工作,都基本是大功告成了,结果突然被双规,人走茶凉,自然刘飞就完蛋了……” 我说:“操——那这么说,刘飞这么做,龚局长这么做,就不是采取不正当手段和我竞争?就不是排挤我?他拉关系走后门就是正当的?” 梅玲一时语塞:“这……这倒也是啊……” 我说:“告诉我,都是谁这么认为的?说——” 梅玲说:“反正,我是听有人说的……至少,马书记和刘飞是这么认为的……虽然马书记和刘飞在你面前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他们却都认为,你一定是串通了什么人,搞掉了龚局长,不然,龚局长是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倒台的……龚局长的倒台,必定是和你的被录取密切相关的,你是龚局长倒台的最大受益人,你一定是龚局长倒台事件的主谋之一……” 梅玲这么一说,我心里顿时明白了,一下子明白了马书记和刘飞看着我的那种眼神的真正原因,明白了刘飞说的那话的真正用意,原来马书记和刘飞都是这么看我的,都认为是我搞掉了龚局长,他们可真把我高抬了,老子哪里有这个本事。 不过我也知道,只要他们真的这样认为,马书记必定会高看我,对我另眼相看了,刘飞呢,不仅会高看我,还会对我更加仇恨。我和刘飞之间的积怨更深了。 我决定继续套梅玲的话,就放缓了语气,说:“哦……他们这样认为啊,真有意思……” 梅玲说:“他们不得不这样认为啊,关键是龚局长倒台的时机太巧了,不早不晚,正好在公示前前一天,世上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呢?换了谁,都会怀疑你的……” 我说:“他们说我是主谋之一,为什么这么说,为什么不认为我就是主谋,全部事情都是我干的呢?” 梅玲笑起来:“虽然都觉得你本事不小,但是,都认为你还没这么大的本事,他们认为,此事一定有一个幕后的人物在你背后策划支持,这个人,才是真正的黑手……” 我说:“哦……那他们认为这个人是谁呢?” 梅玲狡猾地转了下眼珠:“不清楚……但是,有一点,这个人必定是和你关系很好对你很关心的人,这个人必定是官场之人,这个人必定是了解内幕的人……至于这个人是谁,各人心里都有数,我想就不用多说了吧……官场上的人,谁对你最关心,你心里该有数的……” 我说:“我看,你对我最关心,莫非幕后的黑手就是你?” 梅玲哈哈大笑:“我?我倒是想啊,可惜,你不稀罕我……我对你再好,你也不稀罕……这个人是谁,大家虽然都不说,心里也都有数……” 我也哈哈笑起来,近似于歇斯底里地大笑,不止。 梅玲疑惑地看着我。 我大笑是为了掩饰我自己的思考。 我虽然大笑不止,心里却在寻思,狗日的梅玲说的这话,无疑是把矛头指向了柳月,按照她话里的意思,马书记和刘飞都是在怀疑柳月策划了龚局长的倒台事件,把我扶持上了这个位置。如此,那么,马书记倒不会怎么着柳月,毕竟此事没有触及他的根本利益,但是,刘飞会对柳月恨之入骨。 真是小人之心!歹毒之心啊!我大笑着,心里却有些惊悚。 笑毕,我看着梅玲,说:“真有意思,真会编故事,真有想象力……都太高看我了,我江峰何德何能能让人这么抬举我?我他妈在官场里混,没有任何关系和亲戚,更没有人关心我,谁来关心我这样一个穷小子,当然,除了马书记之外,说实话,我一直认为,最关心我的人,就是马书记,真的,这是我的肺腑之言……” “马书记?难道是马书记策划的?”梅玲说完就摇头:“这绝对不可能,他自己还怀疑是别人呢……” “可是,真的,对我对好的人,就是马书记,没有马书记,怎么会有我的今天呢?”我做出很诚恳的神情:“这个其实你是知道的,你一直都看在眼里的,我一步步走到今天,如果不是马书记提携,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到现在的?说实话,我心里最感激的人就是马书记呢……别看马书记表面上对我不冷不热,可是,在实际行动上,确实真心实意,绝不含糊的……” 梅玲点点头,似乎被我的真情所打动:“这倒是实话……可是,马书记是绝对不会帮你的,他一直在……” 梅玲突然住了嘴。 “他一直在什么?”我说。 梅玲换了口气,说:“他一直在……在你和刘飞之间保持中立呢……说你俩谁被录取他都欢迎呢……他怎么会干这事呢?” 我突然神秘兮兮地笑了,不说话。 梅玲看我的神情,说:“你笑什么?” 我装傻说:“没什么!没什么……” 梅玲越发怀疑了:“你到底在笑什么?笑得这么诡秘……” 我愈发做掩饰状:“没什么啊……真的没什么……” 梅玲眉头一紧,思考了一会儿,说:“难道他是偏向你的……” 我做紧张的表情,说:“你可不要乱说啊,我可是什么都没说……” 我越这么说,梅玲越寻思起来,一会儿梅玲脸上的怀疑表情更大了,喃喃自语,说:“真的?竟然连我都没看出来?难道……是他……难道他是在贼喊捉贼……他连我也瞒着……”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正儿八经考上 我脸上的表情更紧张了,低声对梅玲说:“你胡说什么?这岂是能乱说的……我告诉你,你今天说的事情,我什么都没听见,我这个副县级,是正儿八经考上的;马书记对我和刘飞,向来是不偏不倚的;还有,马书记对我好,一般人都是不知道的,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只有我和他心里有数,今天你知道了,不许往外说……还有,龚局长双规事件,纯粹就是一个偶然时间,正好巧了,成全了我……” 梅玲愣愣地看着我:“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若无其事地说:“没什么意思啊……” 梅玲冥思苦想起来,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突然一拍脑袋,眉头松开,说:“是了……” 我微笑着说:“你明白了?” 梅玲晕乎乎地说:“我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不明白……我还是觉得有些想不通……” 我说:“想不通最好,这事,你最好什么都不要明白,明白了,反倒对你不好?” 梅玲说:“真的?有什么不好的?” 我说:“这个你自己清楚,还需要我说吗?” “乱了,乱了……”梅玲晃晃脑袋,又摇摇头,似乎很像是几年后赵本山小品里被忽悠晕了的范伟。 我知道,梅玲的嘴巴关不住,我今天这么忽悠她,就是要让她没有头绪,让她说出去,把局面搅乱,让大家胡斯乱猜,最好也能把刘飞的视线引开,最好能让刘飞对马书记起疑心。这样才好。而且,我今天说马书记的好话,传到他耳朵里,对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这么做,可谓一举两得。 好一会儿,梅玲抬起头说:“我真傻,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啊,我这么冥思苦想的干什么啊?管他是谁在帮你呢,管他幕后的人是谁呢,反正,我是希望你考上的,我是偏向你的……你考上了,我高兴……我打心眼里为你高兴……” 我说:“这会儿,你明白我刚才话里的意思了?” 梅玲说:“有点明白了,可是还有点不明白……不过,不管明白不明白,我都是相信你的话的,我最信的就是你了,你说什么我信什么……” 我说:“为什么?” 梅玲说:“因为我喜欢你啊,一个女人,只要喜欢上一个男人,他说什么都愿意听,都愿意醒,你就是哄我,我也愿意听,愿意信,我宁愿相信你说的话都是真的……” 我说:“那就好,此事,我希望你能装在肚子里,对谁都不要说,当做最大的秘密……” 梅玲说:“那当然!” 我说:“好,那我问你一遍,我这次考官,是正儿八经凭真本事考上的,你相信不?” 梅玲似乎心领神会了什么,嘻嘻地笑起来:“当然信,反正你知我知,你让我信,我当然信了,我十分相信,嘻嘻……” 我心里暗笑不止。 这时,梅玲突然站起来,扑到我身上。 我一着急,站了起来,脖子被梅玲死死搂住。 梅玲将身体紧紧靠在我身上,嘴里喘息着:“宝贝……我最愿意相信的就是你,刚才的事情,不提了……我喜欢死你了……” 我一用力,将梅玲推开,梅玲猝不及防,一下子跌倒在地板上。 我收敛笑容,说:“刚才聊天好,不等于就要干那事,大家同事归同事,朋友归朋友,干嘛啊,我可不想和你做那事……” 说完,我心里继续暗笑,转身拿起雨伞就走。 “混蛋——你混蛋——站住——”梅玲突然大叫起来,仍旧坐在地上:“你敢走?你再敢走?你要是再敢走,我就喊叫了——” 说着,梅玲一下子将自己的上衣解开了。 我一下子愣了,转身站在那里。 “我要是喊叫,就会引来保安,我到时候就说你要对我非礼,要强奸我,我看你怎么弄?传出去,我看你这个副总编辑也不要干了,弄不好,还得进去蹲几天……”梅玲凶相毕露地说着,站起来,带着得意的目光看着我。 我一时有些踌躇,妈的,这是个麻烦事,男女之事,别说有,就是没有,大家都愿意相信有,梅玲突然撕破脸皮,要是真闹起来,确实不好收场。报社的保安可就不远,梅玲声嘶力竭一叫,肯定会引来保安。 我默不作声地看着梅玲,心里琢磨着。 梅玲的脸色突然就温柔起来:“听我的,保管没事,不听我的,我叫你没后悔药吃……你傻啊,这么好的事情,还站在那里发呆,来呀……” 说着,梅玲的身体向我移动过来,又紧紧抱住了我。 我木然地站在那里,一只手里还拿着雨伞。 妈的,我今晚真的要湿身啊,在这个狂风暴雨电闪雷鸣的夜里,在我的办公室里。 我从鼻子闷笑一声,突然抬起胳膊,搂住了梅玲的脖子。 梅玲愈发兴奋了。 “你马尔戈壁……”我的梅玲的耳边温柔地轻轻地说了一句,然后用手里拿着的雨伞的伞柄冲着梅玲的后脑勺就是重重一击。 只一下子,梅玲的身体顿时就瘫软了,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我扔下雨伞,提好裤子,站在那里看着晕倒在地上赤裸胸部的梅玲发呆,寻思了一会儿。 然后我弯腰把衣服给她整理好,抱着她出了办公室,到了女卫生间门口,往地上一扔,任她横卧在那里。 我接着回了办公室,从我的办公桌抽屉里摸出2个那种小瓶的二锅头,这是我平时保留的私货。 我又回去,蹲在横卧在卫生间门口的梅玲面前,把其中一瓶打开,扒开梅玲的嘴就往里倒,一直把一瓶倒光,足足2两。 然后,把另一瓶打开,往梅玲身上洒去…… 做完这些,我把空瓶子扔进垃圾箱,然后回到办公室,摸起桌子上的电话。 我摸起的是内线电话,直接打给了门卫:“我是江峰……” “江总,您好!”值班门卫忙恭敬地回答。 “嗯……刚才我上卫生间,看到梅社长倒在了卫生间门口,酒气熏天,你们过来几个人,把梅社长送医院里去,我估计她是为了报社的工作招待客人,喝多了,酒精中毒……”我说。 很快,跑上来4个保安,急急忙忙把满身酒气的梅玲抬起来,下楼,找了一辆车,直奔医院而去。 我整理了一下办公室,然后下楼。 这时,暴雨停了,夜空放晴,星光璀璨。 我抬起头看看天空,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然后出门,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家。 回到家,晴儿已经熟睡,我将白色的短袖衬衣和裤子脱了,随便往地板上一扔,抓紧洗澡。 在洗澡间里,我照了照镜子,吓了一大跳,我靠。脖子上,脸颊上都是一片红,o型的,都是梅玲给我留下的唇印。 我不由很是后怕,幸亏是这会回来晴儿睡了,要是没睡觉在等我看到我这些东西,那可就大大的麻烦了。 我急忙开始洗澡,心有余悸。 正在洗澡,突然又想起,保安会不会看到我脖子上的东西呢?这么一想,心又紧了。琢磨了一会儿,自己安慰自己,当时走廊里的灯光比较昏暗,他们应该是不会看见的。 自我安慰了一会,心里逐渐平静。 洗完澡,悄悄上chuang,刚躺下,晴儿醒了,睁看眼,打开台灯看着我,睡眼惺忪地说:“峰哥,辛苦了,这么晚才回来……” 我说:“嗯……不好意思,把许校长惊醒了……” 晴儿下了床,去卫生间。 我疲惫地闭上眼睛。 这时,我听见晴儿的声音从客厅传过来:“看你,换下来的衣服乱扔,怎么扔地上呢……我给你捡起来,放洗衣机里,明天给你洗……” 我嗯了一声,接着,就突然听不见晴儿的任何动静了。 晴儿收拾完衣服,接着应该进卫生间了,怎么没声音了呢? 我有些奇怪,睁开眼,探身往外看,看到晴儿正站在走廊里,手里拿着我刚脱下来的白色衬衣,正怔怔地发呆,身体在微微颤抖。 怎么了?干嘛老是看这个呢?身体颤抖干嘛啊?我有些奇怪,就喊了一声:“晴儿,你不去卫生间,在干嘛呢?” 我的声音惊动了沉思的晴儿,她的身体又是一抖,接着就随口说:“啊——没什么……随即,晴儿就快速进了卫生间,拿着我的那件白色衬衣。” 好大一会儿,晴儿才整理完回来,阴着脸,一声不吭上了床,翻身往里侧躺,一动不动了。 我更加奇怪了,怎么这一眨眼变化就这么大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舒舒服服的吗?刚享受完高潮的块感,正滋润呢,怎么这一下子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呢? 直觉告诉我,任何异常的反应,都说明在某一个方面出了问题,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就在这一会儿。 那么,这一会儿能出什么事情呢?我寻思起来,想起了刚才晴儿的动作,拿着那件白色衬衣发呆的情形。 突然,我的脑门一炸,我靠! 一定是衬衣的领口处有梅玲留下的唇印,让晴儿刚才收拾衣服的时候看见了!既然我脖子上到处都是,那么,衬衣领子上也可能不能幸免,一定会有。 想到这里,我的身上开始冒汗,我日,晴儿发现了这个,一定是怀疑我今晚在外面寻花问柳了。 晴儿发现了这个,竟然不吵不闹,一声不吭,这可和她以往的表现大大不同。晴儿的这种反常反倒让我感到更加不安了,沉默之后的爆发,或许更加惊人。晴儿说不定又在猜测这女人是柳月。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不由更加忐忑了,我靠,要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把这事摆平,扼杀在萌芽里,不能爆发。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验证 我决定起床去验证下,就打个哈欠,嘟哝了一声:“喝水多了,老是要撒尿……” 然后,我下床去了卫生间,在洗衣机上看到了我的那件白色短袖衬衣。 我一把拿起来,就着灯光一看,果不其然,在衬衣的领口处有2个鲜红的唇印,很完整的唇印。 我靠,果真如此啊,我注意了脖子,没注意到衬衣,疏忽了!我暗暗心里叫苦,匆忙撒了一泡尿,赶紧回了卧室,上了床,躺下。 晴儿依旧躺在那里,后背向我,一动不动。 我知道晴儿没有睡着,因为她没有发出均匀的呼吸声音。 这会儿,我毫无困意了,脑子急速盘旋着,想着解决问题的良策,必须要在晴儿爆发之前解决好,这事,晴儿早晚会爆发的,爆发的越晚,动静会越大,破坏力会越强。到时候,再解释,就没说服力了,说什么她都不会信的。 今晚和梅玲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和她说的,要是让她知道我和梅玲曾经还有一腿,那事情更麻烦了。而且,就是她不找我闹,也会找梅玲,凭晴儿的能耐,找梅玲闹,那是自取灭亡。 一定要想出一个好办法,我苦苦冥思着。 很快,我想到了一个主意。 我叹了口气,然后说:“唉——今晚真他妈晦气,被女人捉弄,真是倒霉了……” 晴儿一听,一下子转过身来,看着我:“你说什么?什么被女人捉弄?你再说一遍!” 我做无可奈何愁苦状,说:“说什么啊,这个有什么好说的……你不是累了吗,连老公都不伺候了,睡吧,不说了……” “不行,既然你开口了,就必须说清楚!你给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说,我今晚就不睡了,你也甭想睡!”晴儿一下子坐起来,瞪视着我。 在我的精心引诱下,晴儿终于忍不住沉默,开始提前爆发了。 我唉声叹气地说:“说出来,很丢人的……那好,既然你非要知道,我就说……今晚吃晚饭,两个企业的老板请我的,吃完饭,非拉我去夜总会唱歌,我说我得值夜班,不去,他们不答应,非拉我去,到了夜总会,这两个家伙竟然找了3个小姐陪舞陪唱,这几个小姐啊,都是浓妆艳抹,嘴上涂着鲜艳的口红,像个小妖精,我看了就恶心…… “我不要小姐,婉言谢绝,可是,他们却接着酒劲硬是把一个小姐忘我怀里推,把那小姐的头按到我肩膀和脖子上,弄得我发火了,烦了……妈的,老子是有老婆的人,家里有美丽温柔贤惠的娇妻,怎么能在外面干这样的事情呢?我气得直接摔了酒杯,连客户的面子也不顾了,愤然离去…… “就这事,让我今晚到现在想起来就窝火,所以,刚回家的时候,心里还疙疙瘩瘩的,做那事都没情绪,这会儿好不容易才心里通畅了,想和你做那事,结果你又给我冷脸色冷脊梁,哎——我难道这不是倒霉吗?” 说完,我悲哀气愤地地摇摇头。 晴儿睁大眼睛看着我,有些半信半疑,说:“真的?真的有这事?” 我闷声说:“你爱信不信,反正我本来也没打算告诉你,都是你逼问出来的,这个说起来又不光彩,反而招致你的怀疑,怀疑我在外面胡搞……哎——无聊之至,不说了……不信的话,你去夜总会找那小姐问问,那小姐是笔名叫小雪,我记得有人这么叫她……” “喷——恶心,还笔名,你以为是记者写书的啊,连艺名都算不上……”晴儿说道,“我才没那情趣打听这个……哼……那我就信了你了……看你态度还算老实,理由还算合理,坦白还算详细……告诉你,你就是不说,我也能发现你今晚在外面有事……” 我做大吃一惊状:“什么意思?难道你有千里眼?莫非你能掐会算?” 晴儿有些得意地说:“幸亏你今晚老老实实坦白了,不然,我给你没完……看在你主动交代的份上,看在你立场还算坚定的份上,我暂且就饶了你……” 我又做急切状:“你还没发现你是怎么发现的呢?” 晴儿更加得意了,说:“哼——你以为你就那么干净利索走了,没有留下罪证?我告诉你,你衬衣领口上有口红唇印,我刚才给你收拾衣服的时候发现了……我刚才气死了,气的都不想理你了……我暗地在琢磨你到底和哪个小妖精在鬼混,我正打算明天开始跟踪你捉奸呢……幸亏你主动说出来了,不然,可就真的要冤枉某些人了……” 我知道晴儿指的某些人是谁,心里不由有些后怕,幸亏我脑子反应快,及时想出了这个良策,挽救了革命挽救了党。 在我眼里,我和柳月共同的事业就是革命,柳月就是我的党。 我说:“啊——衬衣上有口红,我怎么没发现呢?” 晴儿说:“傻瓜,在领口上,你要是不照镜子,当然看不到了?以后,你是领导了,这样的场合少不了,我可是警告你,洁身自好,别弄那些花事,别带脏东西回家……” 我忙老老实实点头:“嗯……听老婆的话跟党走!” 说完这话,我心里一跳,跟党走,我的党是谁?我要跟谁走?又要走到哪儿去? 晴儿这会似乎前嫌尽释了,没有任何怀疑了,情绪好起来…… 等一切平静下来,我从眩晕中回过神来,看到了身边正闭眼迷醉着的晴儿。 我的心一阵颤栗,心里瞬间升腾起巨大的苦楚和失落……我将自己从山顶狠狠地摔向了无底深渊…… 我躺在床上,无力无神地眼睛看着天花板发呆,脑子在梦想和现实之间来回交织…… 我心里一阵悲酸,突然想哭,却哭不出来。 我欲哭无泪。 第二天,我睡到中午12点才起床,吃完午饭,去了办公室,回味着昨晚的一切,怔怔发呆。 这时,陈静推门进来了,笑嘻嘻地说:“江总好!” 我看看陈静,说:“陈主任好,有事吗?” 陈静说:“听说昨晚梅玲喝的烂醉,半夜醉倒在卫生间门口,被你发现了,通知门卫送到医院去的……” 我说:“是的,你怎么知道的?” 陈静说:“今天一上班大家都知道了,嘻嘻……梅玲在医院打吊瓶呢,说是酒精中毒,各部室的主任闻风而动,几乎都带着礼物和鲜花到医院去探视了,就我没去,哈哈……” 我说:“哦……那梅玲现在呢?酒精中毒严重吗?” “不严重,中午就出院了,下午就上班了,我刚才到你这里的时候,看到她进马书记办公室了……”陈静说,“这个梅玲,喝的烂醉如泥,可是有损领导形象哦,估计马书记这会正在尅她呢……” 我听了心里暗笑,对陈静说:“你过来就是要和我说这事?” 陈静笑嘻嘻地说:“怎么?不行啊,我来是想找你验证下的,你昨晚就不该通知门卫,让她醉死好了,这样的人,死了倒也利索……” 我说:“好了,你别幸灾乐祸了,去忙你的事情去吧……” 陈静笑呵呵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就回头低声对我说:“对了,我今天听到一个内部消息,市级班子稳定了,快要调整市里的县级班子了,要平调一批,要从副县级里提拔一批县级干部……” 我说:“哦……知道了……” 陈静走后,我略微思考了一下,拿起桌子上一个需要马书记签字的文件,去了马书记办公室。 一进门,就看到梅玲正闷闷不乐地坐在沙发上,马书记正生气地看着她。 我忙说:“哦……马书记,你和梅社长有事啊,那我待会再来!” 说着,我做欲往后退的样子。 马书记说:“进来吧,没什么事!” 我走了进去,把文件递给马书记:“这是送给你审批的一个报告……” 马书记接过去看文件。 梅玲这时正看着我。 我说:“梅社长,今天好多了吧?” 梅玲瞪着我,眼里冒出一团火,看到马书记在,又赶紧压住,点点头:“嗯……” 马书记这时看完了文件,签完字,递给我,然后冲着梅玲说:“我刚才还没说完,昨晚要不是江峰,你这人就丢大了,不仅仅是丢大了,生命都有危险……我说过多少次,招待喝酒,都是工作应酬,点到为止就可以,你呢,可倒好,当成自己家就喝了,喝那么多,不但伤害了自己的身体,还败坏了领导的形象,你让报社的员工怎么看你?胡闹——” 马书记的火气似乎又起来了,瞪眼看着梅玲。 梅玲低头不语,嘴角紧绷着。 我憋住笑,忙退了出去。 回到办公室,我忍不住偷偷无声地大笑起来,我靠,爽! 我刚爽完,办公室的门开了,梅玲推门进来了,阴沉着脸,直接关死门,冲我走过来,几步冲到我跟前,两眼噴火,冲我就咬牙切齿低吼:“王八羔子混蛋——你是不是活腻了,昨晚你到底把老娘怎么着了?老娘为什么醒过来躺在医院里打吊瓶?说——你都干了些什么?” 我显得更加无辜愤怒,也低声怒吼起来:“去你麻痹的,少冲我发威,老子还想问你呢,你他娘的正在挑逗戏弄老子,突然就晕过去了,把我吓了一大跳,要是出了人命,还不把我当成杀人犯了,我赶紧把你往外抱,想送医院,刚走到卫生间门口,脚底一个打滑,把腰扭了,不敢动了,就把你放在那里,赶紧叫了门卫过来,送你去了医院……你他娘的一惊一乍的,差点把我拐进去……” 说着,我伸手按按腰:“妈的,到现在我还不敢使劲动……” 梅玲被我一咋呼,半信半疑,口气软了许多,说:“真的?” 我说:“草泥马的,当然是真的——”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自然会疼 梅玲摸摸后脑勺:“我后脑勺疼,是怎么回事?” 我说:“靠,你一晕过去,直接就往后倒在地板上了,后脑勺碰到地板了,自然会疼了……” 梅玲说:“哦……是这样……” 我说:“废话……我他妈好人没做成,反倒差点成了杀人凶手……” 梅玲伸手往我腰间摸:“腰现在咋样了?” 我伸手拨弄开梅玲的手:“不用摸,很快就会好的……” 梅玲又疑惑地说:“奇怪……我怎么突然就晕了呢?当时我记得我正晕乎乎地发晴呢,突然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正色说:“这你都不懂,很简单,我估计是你大脑或者心脏有不好的地方,喝醉了酒,加上一发晴,情绪激动,一时堵塞了血管,造成大脑或者心脏缺血,出现了暂时性的休克……记住,以后可不能喝那么多酒了,也不能乱发晴了……” 梅玲似乎信以为真,摸了摸胸口,又摸摸脑袋,说:“我大脑和心脏……都很好啊,前些日子刚查完体,什么毛病都没有……怎么会突然休克呢……” 我说:“我不是医生,我刚才只是猜测,这个你不用问我,当然,也可能和你连续身体过度操劳有关,经常熬夜,身体自然会有毛病……” 这话说到梅玲心坎了,梅玲点点头,想了想:“嗯……这倒有可能……我之前连续熬夜2个通宵了,打麻将……” 我说:“不值得啊,伤了自己的身体,还又让老板训斥一顿……” 梅玲撇了撇嘴:“伤身体倒无所谓,可惜了昨晚,眼看就要和你成了好事……妈的,可惜了……好不容易借着酒劲抓住个好机会,错过了……等我清醒了,知道你是不会就范的了……” 我说:“自然是这样……你昨晚欺人太甚,要不是看你喝多了,我早就把你扔出去了……” 梅玲得意地一笑:“我就是要借着酒醉来吓唬你的,其实,傻瓜,我怎么会真的叫嚷起来你刷流氓呢……我不过是想让你乖一点……哎——痛失良机,失不再来啊……不过,总有一天,我会再把你弄到手,我要让你乖乖地主动来找我……” 我说:“你做梦去吧……看来,老板训斥你还太轻,你还没觉味……” 梅玲不屑地说:“切——他——?他训斥我,那不过是走过场,刚才是做给你看的,哼……市里这就快要调整县级班子了,他需要我的地方还多着呢……” 说到这里,梅玲似乎发现自己说多了,猛地住了嘴。 我装作没听见后面这话,说:“你要是真把老板惹火了,他一定会真训你的,我看,刚才老板是真生气了……” 梅玲吱唔了一下:“嗯……啊……哦……好了,没事了,我走了……” 说着,梅玲走了。 梅玲走后,我坐在办公桌前回味着梅玲刚才无意中说的那话,又想起了陈静之前说的要调整县级班子的事情,不由沉思起来,但凡新市委书记上任,自然是要调整县级班子的,市长成了市委书记,调整班子在意料之中,各县委书记县长各部委办局的一把手,自然是要重新来一次权力分配的。 这年头,领导发财的秘诀,一是搞基础建设项目,二就是调整人事。只是,我不知道各个官位的价格如何,江海是经济不发达地区,官价自然是不能和南方发达地区相比的,应该是比较便宜一点的,这也是符合市情。 新市委书记上任后,我每天从报纸上了解到他的行踪,主要是到各县区去视察工作,这是新领导上任后的惯例。 突然,我脑子里一闪,市委书记好像到现在都没有大驾光临南江县,去宋明正的领地去看看。 为什么?是还没来得及去,还是有别的原因呢? 我脑子里突然就闪现出市委书记当市长的时候从背后对宋明正那冷冷的一瞥,想起那扳倒一大串官员的磁带,想起那进了监狱的吓了前市长一大跳的前卫生局书记,想起了借助磁带而走马上任县委书记职位的宋明正,想起了那次偷听到的梅玲和马书记的对话,想起了王勇…… 我的心里不由隐隐感到几分不测,我不知道随后将要发生什么事情。 但是,我知道,江海县级机构权力的重新大分配就要开始了,这是一次新市级班子上任后的重新全面洗牌。江海官场的一场新的权欲斗争即将拉开帷幕,或许已经开始了,只是我没有觉察。我感觉,这场斗争,或许比之前更加血风腥雨,更加残酷残忍。 在这次权力大分配当中,不知几家欢乐几家戳,不知我周围的哪些人要有新的变动。 当然,我最关心的还是柳月。 当然,马书记和宋明正也在我的关注视线之中,包括梅玲。 我想关注新市委书记动向的,不仅仅是我,还会有很多人,新官上任,一举一动都会受到下面很多人的高度关注,往往新领导的动向,代表着他的某种不会溢于言表的好恶。那些善于察言观色的人,往往会从这里揣摩出新领导对某些人的心思。 当然,从官场的大面子上说,新市委书记没有到南江去视察,可以找出一大堆合理合法合情的理由,领导忙嘛,日理万机,各行各业、各县各区,都要关注都要理清,不可能在短时间内都去跑一遍。 领导关注的是全市的方方面面,怎么能把精力专门放到你这一个县里呢?基于此,即使市委书记不到南江,任何人都说不出什么来,宋明正更提不出意见来,而且,现在,宋明正也未必就敢提意见,老市委书记走了,虽然是提拔了,但是,当了个省人大副主任,等于是半个退居二线,这年头,谁都知道,到了人大政协,就等于闲置了,虽然名义上依旧牛逼,但是,没有人会真正把他当回事了。 新市委书记各县区都跑了一遍,唯独漏了南江县,这绝不是工作的疏忽,也绝对不是偶然的,我想,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都会看出什么倪端,那就是你宋明正在新市委书记眼里不吃香,新市委书记不鸟你。 这对宋明正,绝对不是一个好事情,市委书记在市里,是一手遮天,所有干部的命运和仕途,都在他手里攥着,他只需要一句话,就能决定一个干部的政治命运。 官场向来是喜欢跟风,特别是喜欢跟领导的风,在市委书记和县委书记之间,该跟谁,不言而喻。 我想,宋明正不傻,他心里一定非常明白,这些日子,他肯定过的不舒坦,不仅仅是不舒坦,恐怕是寝食难安。 但是,此时此刻此景此情,没有人能帮得了他,谁也不知道他在即将来临的县级班子调整中会面临怎么样的命运,能挽救他的,只有他自己。至于他将怎么样挽救自己,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天下午,陈静到我办公室里来聊天,说今天上午刚去参加采访了了全市县区委书记会议。 我说:“见到宋明正了吗?” 陈静说:“见到了,坐在会议室的角落里!” 我说:“哦……市委书记对他咋样?” 陈静说:“很好啊,市委书记对每一个县区委书记都很好啊,就是提拔了副市长之后空缺了县委书记暂时主持工作的两位县长,市委书记对他们也很热情……” 我说:“宋明正表现咋样?” 陈静想了想,说:“嗯……宋明正对市委书记表现地很殷勤,态度很谦卑恭顺,不过,大家似乎对新书记都是这样的态度,就快要调整班子了嘛,谁不想给市委书记多留点好印象。” 我说:“那……对宋明正的工作,市委书记是怎么评价的?” 陈静说:“没评价宋明正啊,评价的是南江县委县政府啊,评价还不错,中肯的评价,没有特别表扬,也没有批评,不过,市委书记对其他县区的工作,可都是提出了专门表扬……宋明正似乎显得很颓丧……他在发言的时候,态度很诚恳,恳求市领导有时间一定亲自到南江去莅临视察指导工作,恳请啊……这态度,啧啧……” 我说:“哦……市委书记怎么表态的?” 陈静说:“市委书记表情一直带着微笑,还点了点头,说要根据全市工作安排来考虑,说有一天一定会去南江的……” 我听了,心里一沉,有一天,是哪一天?宋明正离开南江的哪一天?市委书记这话说得可是够阴的。 陈静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哎呀,我刚才排了下队,市委书记上任后,各县区都去了,就南江没去,难怪宋明正要恳请市委书记到南江视察工作呢?晕倒——怎么回事呢?难道市委书记对南江的工作不满意,有看法?还是市委书记对宋明正有看法呢?” 我说:“你乱猜疑什么?不要胡说八道!不可以在背后议论领导!” 陈静没理我,继续沉思着说:“对了,不光市委书记没去南江,新市长也没去过,不光他俩没去过,好像最新一届市委常委都没有去过南江……哎——这是咋回事……” 陈静这么一说,提醒了我,我想了想,是这么回事,看来,大领导都是很看重程序,很讲政治动向的,都在暗中注视着市委书记的一举一动,市委书记不去南江,那么,他们就不会去,没有人傻到看不透事情的程度。 我越发觉得宋明正的处境不妙了。 不管我对宋明正看法如何,特别是在磁带事件上,但是,我还是不希望看到宋明正倒台,毕竟,他是妮妮的爸爸,毕竟,他对我还是不错的。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等候迎接 正在这时,刘飞推门进来了,说:“江总,马书记通知,杨部长要到报社来视察工作,所有党委成员到楼下等候迎接……” 我答应着,刘飞看了陈静一眼,笑了笑,走了。 陈静也起身告辞。 我忙到办公楼下,马书记和报社其他领导都在楼下等候,欢迎新宣传部长来报社视察工作。 这也是杨哥商人宣传部长后第一次来报社视察工作。 报社的办公楼前挂起来一条红色的大标语:欢迎上级领导老报社莅临指导检查工作。 这条横幅,是一条老横幅,多次在领导视察的时候挂出来,适应范围很广,那一级的都适用,来了领导就挂出来。 很快,杨哥来了,柳月跟随一起来的。 马书记站在最前面,大家依次排在后面,梅玲其次,我站在最后一个。 杨哥下了车,和大家依次热情握手问好,大家都恭敬地和杨哥伸出双手握手。 杨哥和我握手的时候,表情没有任何异样,仍然是微笑着,只是握住我的手的时候,稍微用了一下力。 柳月站在旁边,没有跟随杨哥和大家握手,只是冲大家点头微笑了下。 然后,马书记对杨哥说:“杨部长,是先看还是先座谈?” 杨哥说:“还是先看吧……” 马书记说:“怎么看?先看外面还是先看里面?” 杨哥笑起来:“啸天,客从主便,那就听你安排了……” 马书记也笑了,说:“要不,先看报业大厦吧,还有职工宿舍楼,这两个基建项目都快竣工了……” 杨哥说:“行——” 然后,大家一起上车,直奔报业大厦建设工地。 梅玲这时活跃起来,跟在马书记身后,开始绘声绘色向杨哥介绍报业大厦的建设情况,展望大厦建成后的胜景。 杨哥微笑着,边听边点头。 然后,又去看了职工宿舍楼建设项目,依然是梅玲为主做介绍。 其实,报社的这两个基建项目,虽然工程已经接近尾声,却再次陷入了停顿状态,原因只有一个:缺资金,没钱了。 这也难怪,报社一年只有几百万的光广告收入,是无力承担如此巨大的基建项目的,只能靠从外面弄资金,外面的资金,主要是从银行里套。看来,银行的资金也不到位了,所以建设项目又陷入了困窘。 不仅是这两个基建项目陷入了困顿,整个报社的经济状况,也开始显得十分窘困,入不敷出,报社职工已经有3个月没发工资了,现在是8月份,工资只发到了5月份。工资发不下来,自然会人心浮动,大家背后议论纷纷,但是,没有人敢当面公开说什么,有意见,只能在背后说。 而马书记也公开开大会说过,报社目前的发展面临着资金困难,但是,这困难是暂时的,希望大家要以大局为重,理解报社目前的处境,这是发展中的困难,大家要用发展的眼光来看待目前的困难,困难会很快过去的,目前大家需要的是拿出主人翁的姿态,和报社党委同舟共济,一起渡过难关。越是在有困难的时候,越是考验大家的大局意识和主人翁意识的时候,希望大家能经得住考验。 马书记这么说了,大家谁也不好再说什么,看来,大家都只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其实,勒紧裤腰带的是广大职工,领导是不需要的,虽然报社资金很苦难,但是,领导的小车照跑,高档的酒宴照样招待,公款的花销照旧报销。有职工私下说:“再难不能难党委,再穷不能穷领导……”甚至还有一种更大胆的言论在私下流传:“发不出工资,找梅社长啊,梅社长只要拿出家财资产的一半,就能保证我们全年的工资……” 外表平静的报社其实暗流浮动,危机四伏,不安定因素时隐时现。 当然,这一切,谁都不敢在马书记面前说,大家在马书记面前,必须要唱颂歌,报喜不报忧。 马书记似乎也对这些言论有所耳闻,在报社党委会和各部室主任会上放过狠话:党委成员和部室主任,任何人不得推波助澜传播不利于报社发展的言论,不得说不利于团结的话,不得讲不负责任的流言蜚语,谁在这个时候犯了规定,必将遭到革命纪律的制裁! 马书记在借助强权来压制群众的呼声,希望依靠他的威望和权力来保持报社的稳定。这个时候,稳定对于他来说,太重要了。 视察完基建项目,大家回到报社,杨哥又到印刷厂去看了看,然后依次到各部室去看望大家。 看完后,杨哥在马书记为首的党委成员簇拥下,到了二楼会议室,开始听报社的全面工作汇报,汇报人是马书记。 马书记例行汇报了报社这几年的发展情况,首先汇报的是编务方面的,主要是如何围绕党委和政府的中心工作,开展好新闻宣传报道的,然后,汇报了报社经营方面的情况,除了报社三大主业广告印刷发行之外,着重汇报了适应市场经济需要,发展多元化经营,成立报业实业公司,开拓报业经济发展新思路的实践。 杨哥认真地听着,面带微笑,偶尔做着笔记,时不时点点头。 最后,马书记汇报了报社目前因为基建投资而面临的资金困难,说目前报社的资金全部投入到了基建项目,报社内部的资金运转出现了暂时的困难,同时,基建这一块,因为国家目前收缩银根,银行贷款暂时冻结,基建项目暂时陷入了停顿。 最后,马书记表态,有市委的正确领导,有宣传部领导的大力支持,报社党委一定会客服目前的困难,带领大家走出困境,报社的发展一定会很快走上快车道。 马书记很明智,知道有些问题是回避不了的,无法遮掩的,不汇报反而会带来负面影响,干脆不如自己主动提出来。 马书记汇报完之后,杨哥开始发言,照例说了一大通场面上的官话,无非是对报社这几年在新闻宣传、报业经营方面的成绩给予了肯定,对报社目前的发展思路给予了赞同,然后,杨哥又轻描淡写地谈到了马书记刚才提到的困难。 “发展中的困难要用发展的眼光来解决,困难哪里都是有的,不然,还要我们领导干什么?我们当领导的,就是来解决困难的……报社基建当中遇到的问题,我相信,有报社党委的努力,有马部长的领导,会解决的……” 杨哥讲得很淡,很肤浅,似乎不愿意多涉及这个问题。 然后,杨哥重点说了两个问题:“报社目前面临的任务,一个是如何更好的抓好新闻宣传,如何更好的围绕新一届市委市府做好新闻报道工作,做好党和政府的助手,发挥好党的喉舌作用,把全市两个文明建设宣传好,报道好,为全市的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作出自己应有的贡献……另外一个,就是要做好报社自身的稳定和发展,目前,从全市来说,稳定是压倒一切的任务,对于报社来说,也是这样,稳定高于一切,没有稳定的发展环境,就不可能有报业经济的快速发展……目前,首先要做的是争取保证把职工的工资发下去,要先保吃饭问题……大家都是靠工资吃饭的,一个月不发工资,生活着落就会有问题……” 杨哥这话说得不轻不重,似乎带有一点敲打的意思,似乎他对报社的某些内情也有些了解。 马书记面不改色,认真地边听边记录。 其他所有的党委成员,包括我在内,也都虔诚而认真地挥动手里的笔,认真记录着。 柳月这会一直没有做声,坐在杨哥旁边凝神听着,既没有做记录,也没有插言讲话,似乎她在这次视察中,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陪衬。 在整个视察过程中,柳月似乎一直没有正眼看我,一直跟在杨哥身旁,不离左右,听报社的情况汇报,听得十分专注。 视察完工作,杨哥一行站起来准备离去,这时刘飞在马书记耳旁耳语了几句,马书记对杨哥说:“杨部长,到下午下班时间了,用个便餐吧,酒店已经订好了……” 杨哥摆摆手:“算了,啸天,我还是给你省省钱吧,现在报社正在发展的困难阶段,我在这里在大吃大喝,影响不好,算了,还是等你这里缓过气来,我再这里吃饭吧……” 马书记脸上显出一丝尴尬,这时,梅玲说:“杨部长,这困难归困难,再困难,饭还是要吃的嘛……领导是第一次来报社视察工作,不吃一顿饭就走了,我们马书记心里是过意不去的……大家心里也都过意不去啊……” 马书记也忙说:“是啊,是啊,杨部长,你看,这酒店都订好了……” 杨哥果断地摆摆手:“好了,我说不在这里吃饭就不在这里吃饭,这事就不用再客气了……” 说着,杨哥带着柳月一行走了。 马书记带着大家送走杨哥一行,脸色有些不大好看,对梅玲说:“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梅玲跟着马书记去了办公室,不知道他们在商议什么事情。 刘飞忙着摸出大哥大给酒店打电话退订餐。 杨哥的这次视察,不知道会给马书记带来怎么样的心理变化,也不知道杨哥会对报社的现状会有怎么样的心态和印象。 晚上,我正在办公室值夜班,接到了宋明正的电话。 宋明正很久没和我联系了,我提拔副县级,他都没有给我电话祝贺,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什么。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时间恐怕不宽裕 “宋大哥,你好!” “江老弟,呵呵……早就知道你提拔副总编了,这当哥哥的一直没来得及给你祝贺,做哥哥的有愧哦……”宋明正上来连祝贺带检讨先说了几句,待我客气了几句之后,接着说:“老弟,很久不见了,哥哥很想你,你现在做报社领导了,管地更多了,相比也更忙了……哥哥想邀请你明天来南江一趟,不知道你是否能有时间?” 我说:“哦……我这个月值班,时间恐怕不宽裕……要不,等下个月,9月份,那时候我就值班结束了,时间很宽松了……” “那不行,太晚了……”宋明正脱口而出,接着顿了顿,似乎发觉自己太急了,缓了缓,说:“要不,你早上早过来,吃完中午饭回去,我正好在南江设宴给你祝贺下,还有,哥俩聊聊天……” 我明白宋明正的心思,说:“就这些吗?还需要不需要我带记者过去呢?” 宋明正笑起来:“呵呵……老弟,你太了解哥哥了,太需要了啊,我现在急切需要你给我弄个重头稿件,能在江海日报发头条的,还能推到省里去,在省报发重头稿的……这个事情,很重要……” 我说“为什么这么急呢?” 宋明正说:“唉——兄弟,咱俩就是亲兄弟,我就是你亲哥,你就是我亲弟弟,我的心里话也就不瞒你了……” 我心里一咯噔,想起我忽悠刘飞时候的话,谁当我亲哥谁倒霉,宋明正自己主动提出这个来,莫非是个不好的兆头。 宋明正继续说:“实不相瞒……新书记上任后,还一直没有到我南江来视察过工作,其他县区都走遍了……哥哥这心里不大踏实啊……” 我说:“为什么呢?说不定书记忙呢,日程安排不过来,说不定很快就会去的……” 电话里传来宋明正的苦笑声:“呵呵……兄弟,这官场上的事情啊,你还不明白……这其中的道道,复杂着呢,书记再忙,我还是希望他能来我这里走一走看一看坐一坐啊……” 我说:“宋大哥,这急着发稿,和这个有什么关系呢?” 宋明正说:“我自然是有用意的,一来呢,在市里和省里展现南江县委的工作动态和思路,南江县委的思路,当然就是我的思路……二来呢,如果这稿子要是像你上次写的那稿子那样被省里领导注意了,批示了,万一再提出要过来看看,说不定还能弄个现场会或者弄个典型经验之类的,这岂不是对我有大大的好处?我这县委书记的位子不就更加稳了……所以,我想让你来,给我弄个重头稿,大大的重头稿,具有代表性典型性的……你现在是领导了,一般不会亲自写稿了吧,那就带个记者来也行,你亲自给定稿,定题目,让他写,你帮助往上推……哥哥目前是急需要你这个帮助呢……” 这才是宋明正邀请我到南江的真正用意,看来,宋明正也不是傻瓜,也不想坐以待毙,也想主动行动起来,为自己争取更大的主动。看来,宋明正也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不好的苗头,觉得自己这县委书记的位置岌岌可危了,想尽办法来保住自己的宝座。 但是,仅仅依靠宣传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可能吗? 我不知道宋明正是不是仅仅就这一个策略还是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办法。 宋明正既然提出来了,而这又是我举手之劳的事情,我自然也不好推辞,我甚至想帮他这个忙。 我寻思了一下,说:“行,这样吧,我明天早上去南江,和你座谈,不带记者了,我来给弄稿子吧!” 宋明正一听,声音变得激动而又兴奋:“太好了,你亲自动手,太棒了……绝对会马到成功的,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了材料,主要是围绕当前的‘三农’问题,县里的新举措和新思路,以及取得的显著成效……” “三农”问题,是当前从上到下都在抓的工作重点,宋明正倒是很有眼光,知道来拿这个做文章。 我表示赞同:“这个内容好,可以做好文章,那么,我尽力而为,争取弄一篇过硬的稿子……” 事情就这么定了,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赶到了南江,和宋明正会晤。 宋明正准备的材料确实很过硬,思路和措施都很有创新性,正符合当前的潮流。 我从一个新闻记者的角度出发,对这个题材立时兴奋起来,这是绝对可以写一篇好文章的。我有充分的把握把这稿子推到省报发表,绝对可以发重头稿。至于本报,我这个月值班,头条自然没问题。 我研究了材料,然后又和宋明正座谈了2个小时,又去下面看了几个点,接近中午才结束采访。 吃过午饭,我告辞要回去,宋明正送我上车,对我说:“兄弟,就拜托你了!” 我笑笑说:“我会尽力的,别客气,你今天还回江海吗?” 宋明正摇摇头,说:“不,我送你走后,接着就去西京!” 我一怔:“你下午就去西京?” 宋明正看看左右,低头到我耳边,低声说:“是的,我要去西京,办点事情!” 看宋明正的神色,我没有多问,我似乎猜到了宋明正要去西京干嘛,果然,宋明正没有在我这一棵树上吊死,他不会坐以待毙,他会多面出击的。 只是,我不知道宋明正到西京去找谁,难道是找前市委书记,让他给现任市委书记打个招呼,卖卖老脸,让现任市委书记照顾照顾宋明正?还是宋明正在省里还有另外攀的高枝,能帮助他度过目前的难关? 我不再问宋明正,暗暗祝愿他能成功,然后辞别宋明正回来江海。 回来后,我马不停蹄,当天晚上值班的时候就把稿子写了出来,弄了一个颇具煽动性的题目《“三农”问题如何破解?且看南江县的新思路——从农民的根本利益出发》。写完后,我又修改了两遍,觉得比较满意,这稿子绝对能打响,太符合当前中央省里和市里的工作重心了。 如果这一炮能在省里打响,能得到省里领导的关注,这对于稳定宋明正的位置,自然是有帮助的。虽然不敢说有巨大的决定性的帮助,但是,起码也会有相当的作用。在宋明正这样的时候,我能帮助他,还是要尽力的,毕竟,我和他也曾经是一条战壕的战友,毕竟,他对我一直不错,毕竟,秦娟的工作安排亏了他…… 本报的稿件简单,我自己安排就是,头版头条,但是,省里的,那就由不得我了,要看省报的选稿眼光了,而且,这是外宣稿,我还得先送柳月审核才可以发出去。 第二天,我起了一个大早,带着稿子直接去了柳月办公室,去找我亲爱的柳部长姐姐。 柳月正在办公室里,正在办公桌前沉思着什么,见我进来,抬头笑着:“哟——江总,您亲自来了!来看柳部长了!” 我呵呵笑着,扬了扬手里的稿子:“给领导送稿子的,外宣稿!” 柳月说:“咦——现在不都是陈静来送了吗,自从俺家宝宝当了领导,就再也不来送稿子了,也不来俺办公室下指示了,怎么,今天领导亲自出马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我一屁股坐下,把稿子递给柳月,说:“这是我亲自写的,所以就亲自来送了……” “嗯……”柳月接过稿子点点头:“不错,不错,好作风,领导亲自写稿子,保持了记者的好习惯,难得啊……” 边说,柳月边看稿子,刚看了题目,柳月抬头看着我:“这是南江的稿子啊……呵呵……你去南江了?” 我说:“是的!昨天去的,应宋明正的盛情迫切邀请,去写了这个稿子,本报发头版头条,争取往省报推一下,发个重头稿……” 柳月点点头:“嗯……看来宋明正也是个明白人,很聪明,知道这时候该干什么……” 看来,柳月对目前宋明正的现状还是很了解的。 我于是把宋明正和我谈话的内容,包括对宋明正去西京的猜想,都说了出来。 柳月认真地听我说完,点点头:“嗯……他毕竟还是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的,他还是很有心数的……在这样的时候,他唯有自救才是正确的策略,别人谁也救不了他……就看他的造化了……我们能帮助他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尽我们的努力吧……这篇稿子,是堂堂正正、冠冕堂皇的,谁也说不出什么来,在省报发出来,市委只能赞赏,而不能批评,毕竟,这是给江海市委增光添彩啊……行,这稿子我看完了,不错,措施很有力,内容很丰满,思路很明晰,绝对是一篇好新闻稿,我这就安排人给你发出去,传真到省报,传完了,我再给省报值班的副总编辑打个招呼,争取安排个好版面好位置,争取最快发出来……” 看来,柳月也是想帮助宋明正的,毕竟,她和宋明正也曾经夫妻一场、恩爱一场。想到这里,我的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从柳月那里出来,我直接去了报社,突然想去新闻部看看,那是我的老窝。 我去了新闻部,大办公室没人,都出去采访了,我于是去了陈静的新闻部主任办公室。 陈静见我进来,很高兴:“老大啊,难得你今天记挂我,来看我,我是相当的感动啊……” 我笑笑,说:“随便走走,怀旧,过来看看……看看大家过的幸福否?” 陈静说:“幸福个屁,3个月不发工资了,都吃不上饭了……” 我一瞪眼:“嘘——不要乱说,你是不是主任,讲话要有分寸……” 陈静吐了吐舌头:“知道了……” 我坐下来,看着陈静:“在忙什么?” “没忙什么……”陈静站起来关上办公室的门,悄声对我说:“哎——我给你说,我正有个小道消息要告诉你……”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听说呼声还很高 我说:“什么小道消息,说吧……” 陈静说:“市里这不是很快就要对县级班子进行调整吗,据我听说,马书记正在运作,想下去当县委书记,听说呼声还很高呢……” 我一愣,说:“你从哪里听说的?” 陈静说:“消息来源渠道保密……不给你说……” 我说:“听到风就是雨,现在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多了,未必都可信……” 陈静说:“老大,官场上的事,很多也不都是没有根据的,有些小道消息,往往事后都证明是正确的,这也是事实吧?别轻视了小道消息,可也未必都是无中生有的……而且,我还听说,梅玲再一次酒后,也说出了类似的话,说马书记快要下去当县委书记了……” 我有些发怔:“哦……” 陈静说:“现在新书记上任,谁和书记走的近,谁就能弄个好位置,别看表面上大家都没事儿似的,这暗地里,都没闲着……都在忙乎着……现在县委书记空出了两个位置,大家都盯着呢,那两个主持工作的县长更盯得紧紧的,还有就是那些部委办局的一把手,都想下去镀镀金,弄个提拔副地级的跳板……还有,就是在位的那几位县区委书记,也说不定新市委书记看谁不顺眼,给他动动位置呢……” 我点了点头:“嗯……也许吧,不过,这些都和我们没关系……管他呢……” 陈静说:“怎么没关系呢?马老板要是真的走了,报社一定会来一个新老板,这能和我们没关系吗?还有,马老板要是一走,这梅玲的日子也能像现在这么好过?报社现在这个乱摊子,可都是马老板和梅玲一手造成的,马老板一甩手走了,梅玲岂能利索了?” 陈静说的似乎很有道理,但是,又似乎想的太简单了。 第二天,南江县的稿子在江海日报头版头条发表了,我一手安排的。 我是下午上午上班时在办公室看到报纸的,着意欣赏了一番。更让我意外和惊奇的是,在当天的省委机关报《东江日报》上,也发了出来,而且,竟然是头版头条,还配发了评论员文章——《为南江的做法叫好》。 这两篇稿子,都是署名江峰。 这力度,够大的了,对得住宋明正了。我知道,省报的及时快速重要位置发表,和柳月的操作是分不开的。别看柳月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她要是想做的事情,那是一定做成的。我越来越了解柳月办事的风格了。 该做的,我和柳月都做了,剩下的就看宋明正自己的努力和运气了。我不知道宋明正到底有多大的能量,到底能不能改变新市委书记对他的态度。 我正欣赏省报的文章,这时内线电话响了,马书记打来了,让我过去。 我忙去了马书记办公室,不知道他找我干嘛。 进了马书记办公室,马书记正面无表情地坐在宽大的老板桌后抽烟,见我进来,不冷不热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到南江去了?” 我摸不透老马的意思,说:“前天,去采访了,写了一篇稿子!” 马书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知道你写了一篇稿子……我问你,作为一名党委成员,懂不懂最起码的组织纪律?” 我一愣:“组织纪律?什么组织纪律?” 马书记有些恼火地说:“这个你都不懂,你当的什么党委成员?作为党委成员,离开报社办理公务,离开江海市区,都必须要提前将动向和内容告知我或者办公室的,要请假的,你知道不知道?报社党委的规定你没有看?” 马书记这么一说,我明白了,不过,我还真没注意到这个文件,那是早就有的文件,我刚当官,没人告诉我这个事情。 我没有辩解,忙检讨:“对不起,马书记,我错了,我以后改正……” 马书记又哼了一声:“哼……以后改正……” 正在这时,马书记办公室的门呼啦一下子被推开了,梅玲手里拿着一份报纸风风火火走了进来,人还没进来,目不斜视看着马书记,就开始说话了,声音有些气急败坏:“怎么搞的,怎么这个时候出现了这个稿子……” “咳咳——”马书记猛地咳嗽了一声,梅玲这时扭头看见了我,忙住了嘴巴。 我眼尖,看到梅玲手里拿的正是今天的报纸。 马书记对我说:“好了,初次,不说你了,以后注意就行了……你回去吧……” 我出了马书记办公室,刚出去,门就被梅玲从后面关上了。 回到办公室,我暗地琢磨,马书记为这事训我,明摆着不是为了我擅自不请假下去,而是因为这篇稿子。梅玲刚才那神情,很明显是有些恼火,因为这稿子发的太不合时宜。 那么,马书记是不是觉察到市委书记对宋明正的态度了,知道市委书记不喜欢宋明正,或者,他早就知道市委书记在当市长的时候就因为宋明正扳倒一系列官员自己成为县委书记而对宋明正有看法,因为市长差点被牵连进去,受了巨大的惊吓。现在市长成了市委书记,成了江海的老大,宋明正的日子必定会不好过。他是否在盘算着借助市委书记对宋明正的仇恨来接替宋明正的位置下去当县委书记呢?毕竟,从目前得到的各种消息和迹象来看,那两个支持县里工作的县长,很可能会扶正做县委书记,马书记争取的机会不大,而目前宋明正的位置似乎是最不稳定的,是最容易搞掉的一个,是机会最大的一个。这种时候,出现了为宋明正摇旗呐喊助威的稿子,不仅是市报,还有省报,还都是头版头条,省报还加了评论员文章,还是我一手炮制的,这怎么能不让马书记恼火呢? 这么想来,我觉得有些理解和马书记了,也理解了梅玲刚才的举动。 可是,我又想,如果马书记紧紧盯死了目前来说最容易得到的宋明正的位子,知道了市委书记对宋明正有怨恨,那么,马书记会放过宋明正吗?他会不会还会有别的动作呢?如果宋明正这次能依靠各种努力暂时度过难关,坐稳位子,马书记知道市委书记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官报私仇,会不会为了取悦于市委书记让市委书记出一口恶气而帮助市委书记解决掉宋明正,然后自己顺理成章做到宋明正的位子上呢?当然,这样做的前提是马书记要了解市委书记和宋明正是如何结怨的,而且,马书记手里还要有充分的能放倒宋明正的证据。 我越想越迷糊,越想越觉得惊悚。 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把问题考虑复杂化了,或许,事情没有那么严重,或许我多虑了,毕竟宋明正也是有关系的,也不是吃素的。 这样想着,我心里又安稳起来。 党报的威力确实大,很快,我得到消息,省里对南江的做法给予了肯定,省政府的政务杂志转载了南江县的做法。同时,市里对省里的做法很快做出了反应,决定在南江县召开全市“三农”问题现场工作交流会。 市里的这个举动,对于处于夹缝困苦风雨飘摇之中的宋明正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无疑是一剂巨大的兴奋剂。 我觉得宋明正似乎应该是度过难关了,马书记的如意算盘似乎就要落空了。 县级班子调整在即,江海官场的暗斗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当然,从表面看,是一派风和细雨,一派团结大好的局面,大家都在齐心协力抓经济,一心一意为民服务。 全市“三农”问题工作现场交流会即将在南江县召开,市委书记市长都将亲自出席,参加会议的是各县区委书记县区长和市里相关部委办局的头头。这是市级新班子上任后召开的最大规模最高级别的一次全市大会,无疑,这非常给宋明正面子,也是南江的光荣。宋明正亲自抓会议的筹备,各项工作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当然,宋明正没有忘记给我打电话表示由衷的感激,我告诉他稿子能在省级报纸发表,是得益于柳月的帮助,宋明正听了,在电话里沉默了片刻,感慨地叹息了一声。 我不知道宋明正的这一生叹息包含了怎么样的复杂情感,感激?失落?遗憾?惆怅? 在他处于飘摇的时刻,他的老婆王巧玲是一点忙也帮不上他的,而自己的前妻这个时候能伸出援助之手,不会不让他唏嘘。 或许他在懊悔自己和柳月的分手,不然,依照柳月的能力和素质,绝对会是自己在官场上的一个强力助手,一定会将自己推到更高的位置。特别是在他感到孤立无助孤家寡人的时候。 对于这次即将开始的县级班子调整,柳月一直显得很低调,这天,在柳月办公室里,她和我在一起交谈的时候,我问起她有没有打算,她没有回答我,只是淡淡笑了笑。我再追问,她说了一句话:“一切都是天注定……”然后就不肯再说关于这事的话。 我虽然对柳月的话不满意,但是也无可奈何,她要是不想说,我再怎么问也是白搭,她的脾气我是知道的。 谈起宋明正的时候,我表现出了乐观的情绪,柳月眼里却流露出深深的隐忧,又说了一句话:“官场世事难料,世间人心难测,希望他能有好运吧……” 然后,我和柳月又谈起来报社目前的困境,谈到又陷入困顿的基建项目,柳月沉默了半天,对我说:“目前,是最敏感的时候,你最好要保持沉默,不管是你看得惯的还是看不惯的,学会视而不见,当然,只是在表面视而不见,学会把自己的想法埋在心里,不该说的不说,不该做的不做,这个时候,不要去触犯触动任何人,不要去愤世嫉俗参与公开的或者私下的讨论……这个世道,不公平的事情多了,不是你我能拯救改变的……作为一个自然的个体,我们在很多时候需要随波逐流……其实,也只能随波逐流……” 柳月的话,听起来似乎对革命的前途有些心灰意冷或者悲观,我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一板一眼 正说着话,杨哥进来了,见我在这里,笑了笑:“江总,来了——” 我忙站起来:“杨部长——” 我这么一称呼,杨哥和柳月都笑了,柳月站起来去关了门,对我说:“公开场合要一板一眼,现在是在我办公室,就不要这么拘束客气了……” 我笑了,坐下,说:“杨哥,最近挺忙吧?” 杨哥也坐在我对过,笑着说:“还行吧,一直在熟悉情况,以前一直做组织工作,隔行如隔山,总觉得宣传工作很简单,没想到还很复杂,道道很多,我这个新兵,可是需要向你和柳月学习,你们可要多帮助我啊……” 我说:“杨哥,你客气了……宣传领导工作,你很快就能适应的……” 柳月这时候冒出一句:“我党的官,什么隔行隔山啊,我党培养的干部,都是万能的,党委派你干什么什么就行,没有不行不懂的,说你行你就行,说你不行你也行,还不都是那么回事……” 柳月这么一说,杨哥宽容地笑了:“呵呵……小柳,也学会发牢骚了……” 柳月笑起来:“哪儿敢啊,在你大部长面前,不敢,不敢……” 杨哥继续笑着,说:“好了,严肃点,不许拿市委领导开涮!” 杨哥这么一说,我和柳月都笑起来。 笑毕,杨哥说:“下面的各个县区委宣传部,我们都跑了一遍了吧?” 柳月点点头:“嗯……除了南江之外,都去了……” 杨哥说:“之前不去,有不去的道理,现在呢,我看可以去跑一趟了,去和南江县委宣传部接接头,顺便也看望下宋书记……” 我当然明白杨哥这话里的意思,之前市委书记不去,他这个常委是不能不敢去的,他明白这其中的微妙关系。现在即将在南江召开市级大会,他自然知道是可以出动的了。在官场做事,察言观色谨慎小心是第一位的。 柳月点点头,说:“那你自己去,我就不去了吧……” 杨哥说:“那怎么行,怎么能临阵逃脱呢,你得和我一起去……” 柳月无奈的点点头:“那好吧,官大一级压死人,听领导的……” 我坐在旁边,心里突然有些酸溜溜的。 杨哥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看着我:“小江,你时间方便不?要不,你也跟随我同去南江!” 我心里倒是很想,但是,一想起马书记那天批评我的话,不由心里有些沮丧,说:“我很愿意跟你去南江,可是,我得先给马书记请假,他批准了,我才能去!” 杨哥笑了,说:“我看,你不用请假了……” 接着,杨哥对柳月说:“你通知啸天,就说我要下去转转,让报社出一名副总编陪同,就说我点名要江峰……” 柳月点点头:“好的,马上落实领导指示!” 到底是杨哥有办法,一下子解决了我的难题。 我又想起一个问题,问杨哥:“那……什么时候下去呢?” 杨哥说:“我刚才问市委办公室了,全市的那个现场会这周六在南江召开,我们就下周一去吧……正好赶在大会后……” 我一听,有些为难,说:“杨哥,这个月我值夜班,周一是没有时间的,下午要开编前会,晚上还得看版……” 杨哥“哦”了一声,看看柳月,柳月点点头:“是的,他这个月值班,平时是没有时间的,只有白天半天的时间……” 杨哥皱皱眉头:“哦……那看来你不能去了,我的视察不可能等到下个月你值班结束啊……” 我失望地点点头:“嗯……” 柳月看了看我,然后对杨哥说:“杨哥,你看这样行不行,把去南江的时间改在周五行吗……” 杨哥看着柳月:“为什么?” 我一下子来了精神,抢过柳月的话,说:“周六是出副刊,周末版,没有正报,我周五是不用值班的,一直到周六下午,都是有空的……” 一天半的时间,足够陪杨哥转悠了。 柳月点点头,对杨哥说:“是这样……要不,就定在下周五?” 杨哥点点头:“哦……下周五……” 突然,杨哥皱了皱眉头:“下周四我要去省里开会,周五是赶不回来的……” 杨哥这么一说,我的心又冷了,杨哥的视察行动,当然是不能因为我个人的事情随意改动的了,不可能再推迟到大下个周五了。话说到这个份上,就已经很给我面子了,我不能太不知好歹。再说,本来杨哥去视察,我就是可有可无的,杨哥带我去,大概是想给我一个安慰,或者是想和我多亲近亲近。无论如何,杨哥是没有必要一定要迁就我的。 柳月一听,不做声了。 杨哥看了看柳月和我,咬咬嘴唇,说:“嗯……要不,这样吧,干脆,咱们这个周五去……” 我和柳月看着杨哥,柳月说:“这个周五?” 杨哥点点头:“是的,本周五……” 柳月说:“可是……” 杨哥笑了,说:“你是说那大会吧,没关系,反正大会已经确定在南江召开了,市里的大员都会陆续前后去的,我们提前一天去,没什么事情,再说了,也正好给宋明正预祝一下,预祝大会圆满成功……” 杨哥这么一说,我也轻松了,看看柳月,沉吟了一下,点点头:“嗯……也好!那就这么定了,我安排办公室通知南江……” 杨哥笑呵呵地说:“时间宽裕的话,小江,我还想去你老家去拜访拜访呢,看看咱们江记者成长生活的地方……” 我和柳月都笑了。柳月说:“同去,同去!” 事情就这么定了,我跟随杨哥和柳月,周五去南江,赶在全市现场会的前一天到。 我还没有回到报社,柳月给马书记的通知已经早就到了,我在回报社的路上接到了马书记的电话。 “小江,杨部长这周五要下去视察工作,点名让你跟随陪同,估计是想出题目弄什么稿子,正好周五你不用值夜班,就跟他去吧……”马书记在电话里说。 “哦……好的!”我答应着。 “柳部长通知我的,具体出发时间集合地点行程安排,你和柳部长联系!”马书记说完挂了电话。 我然后一会儿到了报社,正在楼梯上遇到了马书记,马书记问我:“刚才我告诉你杨部长要下去视察的事情,你和柳部长联系了吗?” 我想了想,说:“联系了……周五下午1点在市委门口集合,时间安排是2天,周六结束……” 马书记点了点头,随意又问了一句:“去哪里?” “南江!”我知道早晚他都是要知道的,干脆早说。 “哦……南江……”马书记眼里突然闪过一道警觉的目光,接着就恢复了正常,说:“嗯……好,好,去吧……” 说着,马书记和我错身而过,直接下楼走了。刘飞跟在马书记身后,冲我笑着点了点头,一起下去。 我站在那里,回身看着马书记的背影,琢磨着他眼里突然闪出的一道警觉目光,直到马书记的车子开动,才转身上楼,去了办公室。 今天是周一,到周五还早,慢慢等吧,不着急。 这段时间,我还是比较忙的,自那次柳月给我指点教导之后,我就在新的工作岗位上找到了忙碌的新内容,打了报告给马书记,马书记很快就批示了同意,然后我就开始忙碌了起来。 至于我是怎么忙碌的,无关紧要,一笔带过,不做具体叙述,否则有凑字数骗银子之嫌。 下午,我去晴儿学校和晴儿一起吃晚饭,坐在出租车上,我随意往外一撇,在一家路边路边酒店的门口,突然看见了两个人正往里走,一个是杨哥,另一个,竟然是陈静的爸爸,前人事局副局长,现档案局最后一名副局长。陈静的爸爸我认识,开会采访经常遇到,但是说话不多。他给我的印象是一个稳重老成的干练之人,官场气质和杨哥颇为相似。但显然没有杨哥老练,不然,也就不会遭到刘飞老丈人的暗算了。 陈静的爸爸先进去了,杨哥到了门口的时候,随意转身往外看了看,然后扭身快速进了酒店。 这是一家普通地不能再普通的小酒店,一般官场上公款吃喝的,没有人回来这里。 杨哥和陈静的爸爸怎么在一起?怎么出现在这个小酒店?我颇感意外,这个时间他们来这里,当然是来吃饭的。他们俩竟然单独一起在这里吃饭,有点让我捉摸不透。难道他们是有什么秘密的事情在这里商议? 我带着疑惑去了晴儿办公室,和晴儿一起吃饭的时候,随意说起了这事,晴儿听了之后说:“你说的那家小酒店,是咱们学校东边路口往南大约200米吧?” 我说:“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晴儿说:“杨哥看来喜欢那家酒店的菜,我前段时间路过那里的时候,也看到过杨哥去那里,也是和一个男人……” 我说:“那男人什么样子呢?” 晴儿想了想,说:“不到50岁的样子,中等个头,平头,不胖不瘦,带一副宽边黑色眼镜……” 我一听,正是陈静的爸爸。 我说:“你什么时间遇到的?” 晴儿又想了想,说:“有一段时间了……大概在你考副县级还没考上期间……” 我心里一动,不由琢磨起来。 晴儿看着我:“峰哥,怎么了?” 我回过神,说:“没什么……” 吃过饭,我回到办公室开始上夜班,心里还在琢磨着这事。 晴儿无意说出的话,让我不由把刘飞老丈人和杨哥还有陈静的爸爸联系起来,龚局长的落马,会不会是和杨哥陈副局长有关系呢?此事的主导,是杨哥呢还是陈副局长?此时,杨哥和陈副局长在一起在一个隐蔽的小饭馆吃饭,是否又在琢磨什么事情呢? 我想了半天,没有想透,但是,心里却强烈怀疑起杨哥和陈副局长来,凭直觉,我觉得此事一定和他们有关,虽然我没有任何证据。或许,我永远都不会找到证据,任何人都不会找到证据。正如柳月所说,龚局长的落马,会是一个永远的谜。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被关死 正琢磨着,我听见走廊里有说话的声音,走出来看了下,看到马书记办公室的门开了,马书记正走进去,后面还跟着梅玲和王勇。 梅玲和王勇扭头看见了我,我笑了笑,指了指卫生间,边往那走去。 梅玲扭头直接进去了,王勇脸上带着诡秘的表情冲我笑了下,也进了马书记办公室,接着门就被关死了。 我没有去卫生间,看看走廊里没有其他人,立刻就蹑手蹑脚走了过去,贴紧墙壁行走,慢慢靠近了门缝,将耳朵贴过去,想听里面的动静。 首先听到了梅玲的声音:“动手吧……速战速决,快刀斩乱麻,直接解决了算完……” 接着,我听到一个压低嗓门的训斥:“小声点……”这是马书记的声音。 “是啊,别声张,还有值夜班的老总呢……”王勇的声音。 接着,室内的声音就低了起来,我什么也听不到了。 妈的,再商议什么狗屁勾当,还怕人听见。明摆着是看见老子了,在防备老子呢!真不够意思,那么多次都偷听成功,这次竟然就不成全,真他妈的不仗义! 我心里暗骂着,慢慢沿原路退回,回了办公室。 坐在办公桌前,我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好大一会儿,听见马书记办公室开门的声音,接着是下楼的脚步声。 我出来一看,黑灯瞎火,都他妈的走光了。 我慢慢回到办公室,琢磨起听到的梅玲的那句话,动手干嘛?速战速决什么?直接解决谁?听这口气,好像是大战前的最后部署和动员,梅玲和王勇是马前卒,马书记是总指挥。 这阵势,让我不禁想起来林彪和叶群还有林立果的联合舰队,在913之前要颠覆毛老人家政权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心里一个寒战。和平时期,他们做不了反革命的勾当,也没那资格和能量,但是,他们确实是密谋要解决一个事情,要动手干一件大事。 这会是什么大事呢?是报社内的还是报社外的呢?我又想的蛋疼,就是没想透。 过了2天,周三,一个消息传来,关于龚局长的,此公问题已经查清,经济问题,不多,25万元,正式移交检察院。25万虽然不多,但是,按照上世纪的法律执行尺度,5万起步,一万一年,足够弄个无期的了。 其实,没有人会相信龚局长的问题只有25万,但是,既然组织上做了结论,那就是正式定论了,任何人也不要再怀疑了,就这么办了。 25万,是要不了命的。龚局长的性命无忧,或许是党和政府对他开恩了,网开一面,放他一马,或许这背后也还有什么秘密交易。 当然,龚局长要想判决从轻,也还有出路,那就是检举揭发,争取在为党和人民的事业奋斗终生的道路上再立新功。但是,我天朝一贯的办案规则,这龚局长能不能有检举的机会,即使有,能检举到哪一级,都还是个问题。只要上面一句话,查到哪一级为止,检察院是不敢抗命的,必须遵守。毕竟,司法不是独立的,是必须要接受同级党委领导的。检察长再牛逼,市委书记一句话让你滚蛋,就得乖乖走人,呆不下去。 我觉得龚局长不傻,他不会放弃自己将功赎罪的机会,说不定,他在纪委侦办阶段,就老有所为了。 龚局长是彻底完了,我不知道我的大哥刘飞如何发落我的大嫂小龚。政治婚姻,就是这样的命运,没办法,小龚要是被休了,那也只能自己认倒霉。谁让自己的老爸不争气呢。 看来,正如杨哥和柳月以前告诉我的,混官场是个高危职业,一不小心遭暗算不说,还说不定哪天就进去了。 就在龚局长正式移交检察机关的第二天,也就是周四,也就是我要和杨哥柳月去南江的前一天,又一个振奋我心的消息传来:江海市前市委副书记兼前人大主任被省纪委于昨夜带走了,宣布“双规”了,据说是得益于龚局长的立功赎罪之举。 这个老色鬼,刚退了二线没几天,还没开始过安稳日子,还没想好怎么继续为党和人民发挥余热,就栽了。 我不由感到很畅快,妈的,老天有眼啊,党委英明啊,这个老色鬼终于要有报应了。 龚局长有福气啊,能被允许揭发检举,虽然只给认定了这一个,但是,也算是可以立功了,能获得党和政府的部分宽大。老色鬼担任副书记期间,分管组织和人事,自然和龚局长关系密切。 当然,我知道,如果要是给予龚局长充分的政策和自由,他或许还能检举揭发出更多更大官职的人来,但是,他肯定是受到限制的,名额有限,能批准给他一个名额,就已经是相当照顾了,他该知足了。 我猜测,龚局长的案子波及的范围,可能就到这里了,不能再继续扩大化,否则,就乱套了。 至于老色鬼是否还有立功赎罪检举揭发的机会,那就不得而知了,如果上面规定他只能谈自己的问题,不许牵扯其他,那他就完蛋了,没机会了。 立功的机会,不是人人都能有的,越往上机会越少。 老色鬼的落网,无疑又是江海政坛的地震,大家带着各种兴奋神秘的表情私下讨论议论着,仿佛过节一般。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老色鬼肯定是上面有得罪的人,不然,龚局长是咬不出来他的,否则,即使咬了,也不会给他认定,等于没咬。 老色鬼是本地土生土长的地头蛇,在本地官场根基很深,但是,在上面,却比起张书记和现任市委书记差远了。 据小道消息,老色鬼的落马,得益于市委书记的暗示。市委书记是外地人,从外地市调来担任市长的,没有分管过组织,现在虽然担任了一把手,但是本地的人马还没有召集齐整,市里的很多中层干部都是老色鬼当组织部长和担任分管组织的副书记时候提拔起来的,现在虽然老色鬼退居二线,但是老干部的余威还是很厉害的,完全可以在幕后继续操纵什么勾当。市委书记虽然大权在握,但是,对于老干部的厉害,他自然是明白的,自然是想借机扳倒他。 对这个消息,我深信不疑,我想起来我工作以后第一次出事,做记者的时候第一次被刘飞暗算出事,就是因为把人大主任和市长写错了排名,市长放到了人大主任前面,惹得老色鬼人大主任大发雷霆,把马书记叫去臭骂,然后我被处分。那时我就和市里的大多数官员一样,知道了市长和老色鬼之间的微妙关系。市长在市里排名老三,居于人大主任后面,自然心里是不舒服的,人大主任虽然是老二,但是没有实权,更不爽快,两个人之间,自然都心里有隙。老色鬼虽然现在退居二线,但是,仍然会通过他的人马对现政权施加着影响。这自然是市委书记所不能容忍的,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现在市委书记好不容易抓住了这个机会,当然是不会放过的,铲除自己的心腹大患,自然是要毫不留情,来不得半点仁慈。 当然,老色鬼的落马,也可能不仅仅是市委书记一人的功劳,很可能这家伙还有得罪的上面的人,至于得罪的是谁,我现在还不知道。 想起老色鬼对柳月的不怀好意,我心里痛快淋漓,活该,马尔戈壁的,枪毙了你狗日的算了。 第二天,我带着爽朗的心情,跟着杨哥和柳月,杀奔南江而去,去看我刚刚从风雨飘摇中抓到一根救命稻草的宋大哥。 此去,我不知道还会遇到什么让人震惊的事情,不知道江海政坛是否又要来一次七级地震。 杨哥此去南江,说是视察,其实就是去露脸见面,新领导上任了,和南江县委以及其下属的宣传部接个头,混个脸熟,加深下感情,所以,没有什么具体的任务指标,说白了,就是大家热热闹闹热乎热乎,吃顿饭,喝个酒,走个过场。 虽然是过场,却是必须的,不可缺少。这也是官场里必须的程序。 去南江,我和柳月杨哥坐的一辆车,这是我们第二次三人行,第一次是去西京。 按照级别和坐车的规则,我这样的级别和地位,还是应该坐副驾驶位置。 我当然不愿意坐那位置,倒不是那位置不好,关键是我要是一坐那儿,就把后面的位置留给杨哥和柳月了,我会感觉孤单和酸楚的。 其实,我知道自己他妈的再在犯病,自我欺骗,自己哄自己。杨哥现在是柳月的顶头上次,经常一起出去视察,去那些县区的时候都是同行,乘坐同一辆车,既然做一辆车,那么,肯定是杨哥的秘书坐我这位置,杨哥和柳月一起坐在后面了。也就是说,他俩现在一起出去的机会是很多的,而且还都是同坐后面。我此刻只不过是掩耳盗铃,反正只要是自己在眼前的时候看不见也就算是个心理安慰了,虽然我想起柳月经常跟着杨哥出去,特别是单独坐在一起,心理会酸酸的,怪怪的,但是,这不是以人为意志为转移的,这是我所改变不了的,也不是柳月能改变的。 其实我心里明白,自从杨哥上任宣传部长,成了柳月的顶头上司,不管杨哥心里还有没有柳月,不管柳月还打算不打算嫁给杨哥,二人在一起的可能性又少了几分,起码在杨哥任内是不大可能的。原因就是二人在一个系统,是上下级工作关系,要是传出二人结合的消息,肯定会带来很多流言蜚语,会给杨哥和柳月带来极大的负面影响。外人会说,这宣传部原来是两口子在把持,成了自己家的部了。 作为一个久经官场考验的吾党优秀政工干部,杨哥不会不明白这一点。 看来,有得就有失,这也算是上帝的公平。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后座留给二位领导 这次三人行坐车,柳月似乎早就想好了,直接就上了前排副驾驶位置坐下,对我们说了一句:“我来带路,把后座留给二位领导……一位是部级领导,一位是社级领导……” 杨哥呵呵笑了,说:“你来带路这话说不过去吧,按说,去的是小江的老家,这路况和地形他比你熟悉,应该是他来带路……” 柳月说:“哎——自作多情了……领导笑话了……” 我也笑起来。 车子发动,我们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宣传部的秘书和部办公室主任等随从。 路上,我们自然而然谈起了昨夜发生的在今天引起8级地震的老色鬼人大主任被省纪委带走的事情。 杨哥的驾驶员是他从组织部带过来的,自己的老司机,张书记的驾驶员跟着他走了,去了市委。这年头,领导最贴心的人莫过于驾驶员,秘书可以换,老婆可以换,用顺了的司机是不能换的。这驾驶员很有数,开车从来都是专心致志,对车上的谈话似乎从来就听不见,没有任何表情和言语。 杨哥首先对老色鬼的落马表示了叹息:“唉——革命一辈子,到最后晚节不保,可惜了……” 柳月说:“或许,省纪委早就盯上了,早就秘密调查了……” 我说:“难说,我听到小道消息,说是龚局长的案子牵扯出来的……” 杨哥笑笑:“难道龚局长的案子就不是早就秘密调查的?呵呵……” 我说:“那龚局长的事情,好像是很突然啊……” 柳月说:“事情发生了,外人自然觉得突然,但是,纪委秘密调查阶段,难道能告诉你?” 我无语了。 杨哥看着我,又笑了,说:“纪委有纪委的办案方式和组织纪律,保密向来都是第一位的……再说了,老主任进去,到底是不是龚局长牵扯出来的,也难说,小道消息,毕竟途径不正,不能这么肯定……” 我说:“既然有小道消息,那就是有根据的,老主任以前就分管组织人事,和人事局长关系自然是密切的,他们之间发生什么纵向联系,也在情理之中……” 杨哥说:“呵呵……江总分析地好像是很有道理啊,这么说来,我以前也是做组织的,也是属于老主任分管,我是不是也和老主任有什么纵向的违法勾搭呢?” 杨哥这么一说,我和柳月都笑起来,我猛然想起那次偶然和柳月一起遇到的杨哥和梅玲单独约会老色鬼的事情,那次见面,至今让我觉得疑惑,不知道杨哥和老色鬼还有梅玲在干什么,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纵向联合,在做什么勾当。 我说:“你自然是不会的……” 杨哥说:“为什么呢?” 我说:“你根本就和他不是一路人,你怎么会和他有什么违法的勾搭呢……” 杨哥哈哈笑了:“怎么就不是一路人呢?” 我说:“别的不说,你是正人君子,他呢,就是个老色鬼……老不正经,整天寻花问柳……光这一点,他和你就没法比……” 我这么一说,杨哥脸上的表情似乎有点不大自然,看了看柳月,没有做声。 柳月也没说话。 我继续说:“当然,我估计他这次进去,不会是因为生活作风问题,我知道现在生活作风是不查的,我猜啊,一定是经济问题……” 柳月这时突然转过头对我说:“好了,你不要估计不要猜了,你知道的还挺多……组织上都没做定论的事情,你乱扣什么帽子……” 我被柳月呛了一句,住了嘴。 杨哥微笑着看了看我和柳月,没有说话。 这时,杨哥转移话题,问柳月:“对了,建国和小黄,最近怎么样了?” 柳月淡淡地说:“挺好的……” 柳月似乎不大愿意在杨哥面前多提柳建国和黄莺的事情,似乎不想刺激杨哥,毕竟,黄莺和杨哥有过那事。 杨哥似乎看出了柳月的心思,却没有在意,说:“建国不简单,年纪轻轻就成了大老板,公司经营的红红火火……小黄也很不错,把自己的服装店做的有声有色,两个人,倒是很般配,都很有经营头脑……什么时候能喝他们的喜酒呢?” 柳月说:“这就要看他们两人了,现在两个人都天天忙得脚不点地,好像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了,我整天都见不到建国……” 杨哥说:“年轻就是干事业的时候,忙是可以理解的,可是,也要学会生活哦,干事业是为了什么?难道不是为了更好的生活?呵呵……你可要多关注关注他俩……” 柳月点了点头:“嗯……” 杨哥说:“建国的广告公司现在规模效益蒸蒸日上,在江海也算是知名的民营企业了,建国也是个知名民营企业家了……” 柳月说:“建国其实是借助了老三的基础,没有老三给他留下的家底子,没有老三接纳他,他怎么会有今天呢?建国能有今天,说实在的,应该感谢老三……” 杨哥点点头,说:“对了,老三现在怎么样了?他和张兰还好吧?” 柳月说:“挺好的,领证结婚了,一起在南方发展,过着甜蜜的小日子呢……” 杨哥呵呵笑起来:“看不出,这俩人还真个性,就真的敢私奔……这可是需要极大的勇气和胆魄的……这年头,姐弟恋,年龄差距这么大,能真的在一起,能长久厮守,不容易……” 杨哥这么一说,我想起好久没和老三联系了,不过听柳月这么说,好像她和张兰还没有断了联系。 柳月听了杨哥的话,似乎突然被触动了什么心思,低头不语了。 车子很快到了南江,直奔南江县委。 早已得到消息的宋明正,带着县委宣传部的部长副部长一干人正在县委门前恭候。 车子一停,宋明正就直奔车左侧后门,亲自给杨哥打开车门。 最近一直在领导关怀方面感到饥渴的宋明正,对来视察的市领导,自然是极其热情的。要是换了以往,市委宣传部长下来视察,县委书记不露面是常有的事情。 杨哥担任组织部常务副部长的时候下去受到的欢迎接待程序,甚至能超过当时担任宣传部长的张书记。在县里干的人,很实际,他们是既讲究政治更讲究现实的利益,知道组织部的人比宣传部牛逼。 “杨部长,欢迎,热烈欢迎……”宋明正和刚下车的杨哥热烈握手:“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亲人杨部长……你可来了……” 听那语气,好像宋明正满怀对杨哥的思念。 可是,如果杨哥不是市级领导,宋明正会这么如饥似渴吗?大家都心知肚明。 “宋书记,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啊……早就该来向你报到了……”杨哥呵呵笑着,握住宋明正的手轻轻摇晃。 “不晚,不晚……你可是新一届市委领导班子第一个来南江视察工作的,老大哥,你可真是及时雨啊……”宋明正的话里无限感慨,似乎又带着某种凄凉。 杨哥说:“我这个第一无所谓啊,等于是给明天来的大队人马打前站吧……明天,市里的领导可是云集南江,这可是新一届市级领导班子上任后第一次大规模的大会,选在你南江召开,可是给足了你面子了……” “呵呵……感谢市委重视,感谢市委领导关怀……”宋明正略显兴奋地说。 这时,杨哥指了指我和柳月:“宋书记,我的这二位随从,就不用给你介绍了吧?” “呵呵……不用介绍,都是老熟人……”宋明正乐呵呵地和我还有柳月握手,然后低声说了一句:“实在太感激你们二人了……”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宋书记不必客气!”柳月淡淡地说了一句。 “宋书记,客气就是见外!”我也说。 然后,大家一起上楼,进了县委接待室。 宋明正一坐定就拉开架势要给杨哥汇报县里的工作,杨哥摆手制止:“宋书记,我是宣传部长,我是来看县委宣传部的同志们的,是来和大家接头的,这县里的工作,你还是等着明天给市委书记汇报吧,呵呵……” 其实,宋明正本来就是做做样子,并没有真的打算给杨哥汇报县里的工作,他自然是知道杨哥的级别和职务的,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要表达对杨哥的尊重和敬重。这一点,杨哥心里其实很清楚,在座的大家也都很清楚。 杨哥这么一说,宋明正也就借势下台。 杨哥和县委宣传部的几位领导座谈了一个下午,宋明正一直在旁陪着。 座谈的内容比较散漫随意,主要就是杨哥了解情况。 座谈结束的时候,杨哥最后讲了几句话,无非就是一些官场的套话,对南江的宣传工作表示满意,又提了几点要求。 虽然杨哥是随意讲的,县里的人却都认真地摊开笔记本记录着,显得很虔诚。 不知不觉时间到了晚上,然后大家就开始了愉快而轻松的晚餐。 宋明正亲自作陪,虽然杨哥一再表示明天县里还有重要大会,让宋明正去忙他的,不必作陪吃饭。 席间,大家觥筹交错,气氛融洽而和谐。 大家给杨哥敬完酒,又和柳月还有我敬酒。 宣传部的韩副部长是个直爽人,几杯酒下肚,很感慨地说:“江总可真是年轻有为啊,进步神速,当年柳部长还在报社做新闻部主任的时候,带着江总来南江采访,我当时就说江总年轻有为,一定会有大出息,果然被我说中了……” 韩副部长这句话,一下子让我想起了1993年我跟随柳月来南江采访的情景,那是我初出茅庐,懵懂而无知,和柳月刚有了那酒后的一夜晴,来南江采访的时候,酒桌上,韩副部长夸我的时候,我还故作幽默地说了一句:“年轻有……前途无……”惹得大家笑个不停。而今,韩副部长还是原地踏步走,我和柳月却都是以新的身份来到了南江。 韩副部长这么一说,立刻得到了县里诸位的一致赞同,宋明正说:“江总确实是属于少见的精干人才,虽然年纪轻,但是,做事却很成熟老练,能力素质极高,后生可畏啊……” 宋明正这么一说,县里的各位又是一致点头。 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脸上做出谦虚的表情,心里却喜滋滋的。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精力旺盛 杨哥说:“江总的特点是精力旺盛,虚心好学,接受新事物快,具有创新精神,但是,毕竟还是年轻,经验和阅历还是不足,在今后成长的道路上,在今后的工作中,还是需要各位的大力支持和帮助……” 杨哥的话里,毫不掩饰对我的夸奖和关心。 大家继续喝酒,宋明正今晚似乎情绪很高,也许是杨哥的到来让他兴奋,也许是明天即将来临的盛会让他开心,喝了一杯又一杯。 柳月很含蓄,没有多说话,显得很低调,喝酒也不多。 我看着宋明正乐淘淘的样子,心里突然想起了马书记,想起了马书记和梅玲还有王勇神秘的那次谈话,心里突然变得很不安起来,心里突然就有了一个巨大的不祥之感,突然就有话想和宋明正说。 在宋明正上卫生间的当口,我也跟随出去,和他在走廊尽头的窗口处闲聊起来。 宋明正不断打着酒嗝,说:“兄弟,今晚我特高兴,真的,特别高兴……看到杨部长,看到你,看到柳月……我真的很高兴……” 宋明正的身体一摇一晃,似乎有些醉意。 我满腹心事,对宋明正说:“宋大哥,退居二线的人大老主任被省纪委带走了,你知道这事了吗?” 宋明正一愣,接着说:“听说了,今天早上一上班就听说了……唉……这位老领导,怎么搞的嘛,都退休了,又犯事了,真不值得……这省纪委也真是的,人家都退了,让人家安安稳稳养老就是了,还折腾什么啊……不讲人性化……” 我说:“最近江海的官场可是不大太平啊,接连落马高官……” 宋明正说:“嗯……是的……” 我说:“宋大哥,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宋明正看我的神色不大对头,说:“讲,咱们兄弟,有什么不能讲的,说——” 我说:“嗯……最近市里反腐浪潮高涨,大家都会很小心的,我想……我想……你……” 宋明正一怔:“我?我怎么了?” 我没有做声。 宋明正看了看我,接着笑起来,拍着我的肩膀:“兄弟,你是在提醒我要注意,是不是啊?呵呵……这个兄弟你放心,哥哥我在这方面有数的,我是从来不干违法违纪的事情的……咱是问心无愧的……再说了,这反腐败,谁不明白啊,被抓的都是倒霉鬼,都是得罪了人的……不是得罪了小人,就是得罪了上面的领导,这得罪了领导,特别是主要领导,可是最可怕的……领导要想给你传小鞋,那是随时都能找到借口……” 说到这里,宋明正突然脸色一变,住了嘴,看着我愣愣的。 我知道宋明正突然想到什么了,不做声,看着宋明正。 宋明正发了半天呆,突然问我:“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我摇摇头:“没有……” 宋明正说:“那你突然和我说这些干嘛?” 我说:“我……我是突然想起来报社通过我找你做的县委新宾馆的那笔业务……” 宋明正又是一怔,接着就强笑着:“那笔业务怎么了?呵呵……你莫不是怀疑我从中受贿了?” 我又不做声。 宋明正干笑一声:“兄弟,你放心,我没干那样的事情的……” 从宋明正的笑里,我听出了他的心虚。 我说:“宋大哥,不管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我想,如果你真的从中得到了什么好处,我建议你立刻处理好这事,该上缴的上缴,该送回的送回……越快越好……” 宋明正睁大眼睛看着我说:“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真的听到什么了?” 我说:“你不要多问了,反正我说的话,你记住就是……还有,你记住,我说这话,是为了你好……” 宋明正脸上突然显得很不安,有些心神不定,沉思起来。 宋明正不安,我的心里更加不安,我似乎觉得一个巨大的阴影正在快速向宋明正压过来。我恨不得今晚此刻就让宋明正处理这事。 当然,现在这个时候,是不可能的,宋明正正在招待客人呢。 宋明正一会儿点了点头:“嗯……行,兄弟,这事我听你的,我知道你是为哥哥好的,这事,我会处理好的,开完县里的这次大会,我就处理……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的……” 按说宋明正说了这话,我会觉得心里轻松起来,可是,不知为什么,我却丝毫没有轻松感,心里那种不祥的感觉却急切地覆盖下来,我似乎觉得马上立刻就要出大事了。 我不由觉得自己有些神经质,觉得自己的直觉过分敏感。 可是,我仍然突然对宋明正冒出了一句:“宋大哥,如果来不及,如果有人找你询问……你记住,你就咬死这一件事……” 我此刻的感觉认定如果宋明正真的出事,必定就是报社实业公司装饰的事情,所以,我情急之下,突地就冒出了这句话。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就是凭的直觉,没有任何理由。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宋明正的声音突然有些惶急,问我。 我怕宋明正继续给我盘根问底,扔下宋明正,就转身往房间走,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话讲透了,目的达到了,不能和宋明正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此刻正在喝酒呢。 让宋明正自己在这里寻思寻思吧,不该拿的钱是不能拿的。 我转过走廊,走了大约20米,快到房间门口的时候,迎面走过来3个穿着办证,面无表情,胳膊里夹着公文包的人。 我随意瞥了一眼,其中一个好像有些面熟,但是一时想不起在那里见过。 我看那人的时候,那人也看了我一眼,依旧没有任何表示,好像不认识我似的。 那几个人和我擦肩而过,继续往前走去,接着转过弯,消失了,正是我回来的路线。 我回到房间,大家正在继续喝酒谈笑,柳月看我这么久才回来,不由多看了我两眼,说:“宋书记呢?” 我坐下,说:“刚上完卫生间,喝的有点多,正在外面打电话……” 柳月听了,没有再说话。 杨哥这时喝的差不多了,对县委宣传部长说:“好了,不喝了,等宋书记回来,咱们集体干一杯,就吃饭,时候不早了,大家也都该歇息了!” 宣传部长一面客气着,一面安排韩副部长出去看看宋明正,催他回来主持饭局。 我对韩副部长说了一句:“他在卫生间旁边的走廊尽头那里……” 过了一会儿,韩副部长回来了,说没看到宋书记,走廊那里一个人也没有。 我听了,有些奇怪,宋明正这会跑那里去了?动作够快的。 “可能是筹备明天会议的人找他有事,估计他走不远……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县委宣传部说。 韩副部长摸起电话就打,接着说:“关机了,打不通!” “咦——奇怪,他电话一响是不关机的,也不会没电的……”县委宣传部说:“那你就找他秘书问问,找找他,催催他,就说杨部长等急了……” 韩部长按照吩咐做了。 一会儿,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宋明正的秘书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门口,脸上有些着急地说:“宋书记……宋书记……” “宋书记怎么了?”大家一起看着秘书:“别急,慢慢说……” 我看着秘书的神色,心里突然感到了一阵恐惧。 “刚才宋书记被人带走了……”秘书缓了缓气,说:“刚才,我在宾馆楼下,看到宋书记被三个人左右后夹在中间,一起往外走,我还没来得及过去说话,就看着他们上了外面的一辆黑色奥迪轿车,直接就开走了……我打宋书记大哥大,打不通……” 大家一听,都不由愣了,柳月霎时就变了脸色,瞬间发白,我的心也剧烈跳动起来。 杨哥沉稳地看着秘书:“你看到那车的车号了吗?” “看到了,是市里的车,57号车,小号!”秘书说。 宣传部长一听,舒了口气:“市委的车啊,呵呵,不知道是哪个部门的,看来是找宋书记有急事……不知道又是哪一位领导来了……” 县里的人,对市委的车号不是很熟悉的。 杨哥一听,脸刷的变了颜色。 柳月的脸色也更加白了,身体突然就抖了两下。 我的心里直接就瘫了,妈的,这车是市纪委的,完了,宋明正是被市纪委的人带走的,突如其来带走了! 我这时猛然想起,刚才看到面熟的那个人,是市纪委三室的副主任,我曾经就查办反腐大案要案的事情采访过他。 杨哥和柳月自然是熟悉这个车号的,自然是明白此刻突然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刚刚提醒完宋明正,竟然他接着就被带走,这一走,不知何时还能回来,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我突然感到自己的直觉竟然是如此准确,那张黑色的大网瞬间就落了下来,在宋明正还没有做出反应的时候。 虽然我的直觉很准确,却还是晚了,宋明正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去处理我提醒他的那事。 杨哥迅速就恢复了常态,对大家笑着说:“那我们就不等宋书记了,大家吃饭吧。” 草草吃过饭,杨哥临时改变了住下来的计划,借口市里还有事,带着我们一行,告辞离去。自然,杨哥明天要去我老家看看我故里的事情也就泡汤了。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沉默不语。杨哥神色很严峻,柳月坐在前面,身体在微微颤抖。 我理解柳月此刻的心情,她凭着这么多年在官场的经验,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毕竟,宋明正是妮妮的亲爸爸。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老宋被双规了 我感觉,选择在南江即将召开全市大会的时候带走宋明正,一定是有最高领导的批准,一定是有用意的。宋明正或许是在上面打通了关节,市委书记也很给他面子,在南江召开现场会,那就是说市委书记也给足了上面宋明正关系的面子。但是,涉及违法违纪,是不能包庇的,公事公办,合理合法,是冠冕堂皇的,这是谁也说不出什么的。 杨哥突然摸起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 “是我……”杨哥沉声说道,接着就听杨哥:“嗯……哦……” 接着,杨哥放下了电话,说了一声:“老宋被双规了……纪委的人把他带走的……” 说完,杨哥深深地叹了口气。 柳月的身体这时又是猛地一抖。 我突地冒出一句:“为什么?” 杨哥默默地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我又说:“一定是经济问题,一定是有人举报了宋书记……” 杨哥突然厉声打断了我的话:“住口——没有根据的事情不要胡说八道!不要妄加评论!这事,不准在任何人面前议论……” 我住了嘴。 然后,大家又陷入了沉默。 我此时认定,一定是马书记指使梅玲或者王勇举报了宋明正,宋明正被双规,一定是因为南江招待所的装饰业务,宋明正一定是收了王勇的钱。马书记摸透了市委书记的心思,一举将宋明正扳倒,替市委书记分忧解难,自然会讨得市委书记的欢心,这样,宋明正空出来的位置,就极有可能被马书记接替。既得到最高领导的赏识,又能得到梦寐以求的位置,马书记可谓是一箭双雕。 杨哥突然厉声制止我对此事发表看法,并不代表他对此事毫无感觉,他可能是担心我嘴巴刹不住,说出去,给我带来不利,想保护我。 我想,此刻,柳月也一定会有自己的分析,只是,她未必就能想到宋明正是因为什么事情进去的。 我突然为自己在今晚和宋明正说的最后一句话庆幸,如果宋明正记住了这句话,理解了这句话,一口就咬死这事,只交代这事,说不定,正和市纪委掌握的相同,说不定,就能避过更大的灾难。 我知道,纪委办案,是不会主动提出你为什么被双规的,而是会让你自己摸不到头绪交代,直到交待出他们掌握的那个情况为止。这是很可怕的一招,很多落马高官就是因为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为了那个事情进来的,乱七八糟交代一气,结果把很多纪委原来没掌握的问题都交代出来了。这样的例子举不胜数。 但愿宋明正能理会我的意思,但愿市纪委只掌握了宋明正这一个问题。 当然,我知道,我的想法是不高尚不纯洁的,有潜在意识里包庇贪官的倾向。 可是,在这个遍地是贪官的时代,谁敢说自己是彻底清白的呢?宋明正说的谁落马谁是倒霉鬼的论调,又何尝没有道理呢?不然,为什么会越反贪官越多呢?因为大家都是这样的想法,都知道是抓倒霉鬼的,都带有侥幸心理。 既然如此,那么,宋明正的落马也就算是倒霉了,因为不会来事,得罪了人。那么,我似乎也就为自己的想法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车子快到江海的时候,杨哥接到了一个电话,接完电话,杨哥说了一句:“果不出我所料……” “什么?”柳月问了一句。 “市委办公室通知,今晚召开紧急常委会……”杨哥说:“我估计,是内部通报宋明正的事情,同时确定谁来主持南江县的工作……” 刚带走了宋明正,市委书记接着就召集常委会,很符合官场的工作程序,没有一点异常。 我问了一句:“是决定谁干县委书记?” 杨哥摇摇头:“不会那么快,一般,会是由县长先主持着,县委书记,要等县级干部调整的时候一起决定……” 我又问:“那……具体哪天调整县级领导班子?” 杨哥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知道,自己这句话又问多了,又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忙闭了嘴。 第二天,果然传来了宋明正被双规原南江县县长主持南江工作的消息,同时,全市“三农”问题工作现场交流会按照原计划在南江隆重召开,市委书记市长都出席了。只是,会场上少了宋明正,我亲爱的宋大哥。 谁做我亲哥谁倒霉,难道他妈的是真的? 宋明正的落马,不啻又是江海政坛的一枚重磅炸弹,轰击力巨大,超过龚局长的效应,稍微逊于老色鬼人大主任。毕竟,他是一个百万人口大县的县委书记。 两个月之内,江海政坛连续高官落马,强震一波接着一波,足以让人目瞪口呆。 这是我有生以来见到的最大的强震,不亚于若干年后发生在四川的5.12汶川大地震。 我的心被重重震撼了,我虽然有些朦胧,但是又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官场厮杀博弈暗斗的残酷残忍和冷辣可怕。 官场里,到处都是没有硝烟的战斗,虽然激烈但是不起风浪,虽然你死我活但是依旧谈笑风生。 只是,高手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我放倒你,我整治你,我整死你,我让你政治生命彻底毁灭,我让你明明白白稀里糊涂进入大牢,但是,你说不出任何委屈,你找不到任何公报私仇的把柄,我让你心服口服,我让你有口难言有苦难言。这,也许就是政治斗争的奥秘和心机,真正的高超伎俩,也是真正的高度和境界。 或许,真正的官场高手都能熟练驾驭并使用这一套这一手。 懵懵懂懂中,我似乎明白了很多,成熟了很多。 还是柳月的那句老话,经历决定阅历,阅历成就思想。 我似乎觉得自己的某些方面的思想一夜之间成熟了许多。 宋明正的落马,应该是遂了市委书记的心愿,他终于出了一口恶气,报了一箭之仇,当年,宋明正差点就把他拉下马,这会,他终于可以舒口气了,心里通畅了。 马书记摸准了市委书记的心思,顺着他的脉搏成就了他的裕望,如愿以偿放倒了老宋,那么,马书记是否就能如愿以偿坐上县委书记的宝座呢? 宋明正的落马,我内心感到十分内疚和不安,因为我认定他就是因为报社实业公司装饰工程那事进去的,那么,如果没有当初我的牵头,或许,就不会出这事。 想到这里,我不由感到了深深的自责,觉得对不住宋明正,自己成了宋明正堕入深渊的推手,虽然我没有主观意识,是被动的。 我又想到,我自觉不自觉被马书记利用了,又一次成了他手里的工具,成了他往上爬的工具。在他广泛撒网的行动中,或许使用了很多工具,我就是其中之一。 我不由十分愤怒,对他愈发感到仇视和愤恨。 同时,我又感到了一种巨大的悲哀,或许,这就是小人物的命运,小人物,永远是被权贵用来作为实现自己目的的工具的,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主动还是被动,无形中就成了大人物利用的工具。这,或许就是小人物的悲哀。 官场之中,或许有无数个我这样的注定是悲剧的小人物,在无知而盲目的为自己所谓的理想而奋斗的过程中,被那些相对的大人物利用着。 正如木子所说,我虽然提了副县级,但我还是太嫩了,还是太不成熟了,在官场混,我跟杨哥、柳月比差远了。这一点,我深有感觉和体会。 反过来说,那所谓的大人物,不也是更大的大人物利用的工具吗?官场中人,不都是在互相的利用和被利用中交织融合吗?马书记利用了我,我又何尝没有利用过马书记呢?没有我甘心被他利用,为他出力地卖命工作,能有我的今天吗?起码,我在报社的提拔不会这么快。而马书记,又何尝不是在被上面更大的人物利用,甘心效劳奔波,为自己的仕途奠定更加坚实的基础,让自己爬得更快更高呢? 官场,就是一个浑浊芜杂的利欲场。想到这里,我不由有些迷惘和茫然。 下午,我坐在办公室里值班,心绪难平,总是无法集中精力。 突然,我听到楼下院子里有车开进来的声音,随意伸头往下一看,原来是马书记的车进来停在楼前,接着就看见马书记和梅玲从车里出来,马书记似乎刚理的头发,油光发亮。很是精神,容光焕发,下车后,先站在那里,从容地用手把头发往后梳理了一下,然后才迈开四方步往里走。梅玲的脸上更是显得风采,紧跟在马书记后面,走路的时候,丰乳肥臀格外动人,腰肢扭得更激烈了。 值此宋明正沦陷时刻,他们自然是应该击掌相庆的了,这是一个具有战略意义的阶段性胜利,验证了他们前段时间的战术是正确的,验证了马书记的高瞻远瞩和高超指挥调度艺术,说不定,今晚他俩最做那事祝贺互相犒劳一番。 我冷眼看着他们进了办公楼,接着,就听见了办公楼里的脚步声,接着,就听见了马书记办公室开门的声音。 接着,我办公室的内线电话就响了,我打起电话:“喂——” “是我,你过来一下!”电话里响起马书记低沉的声音。 我放下电话就去了马书记办公室,梅玲也在那里。 此刻,马书记和梅玲的神色都显得很庄重,特别说马书记,神情还很严肃。 见我进来,马书记对我说:“江峰,昨晚宋明正书记出事了,你知道不知道?”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摸不透马书记找我的意图。 马书记长长地叹了口气,声音里充满了无限的惋惜和同情,然后说:“唉——真想不到,宋书记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太可惜了……” 梅玲这时也符合着:“是啊,谁也没想到,我今天听说这事,一下子惊呆了,简直不感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还是没有做声,看着马书记和梅玲在这里装傻演戏。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心里都很难过 马书记这时说:“不管怎么说,宋书记也是我的好朋友,也是你的好朋友,更是我们报社的好朋友,对我们报社的发展也是给予了很大的帮助的,现在他出事了,我们心里都很难过,不能旁观……只是,出了这样的事,我们什么也帮不上…… “不过,从私人朋友角度出发,我们不能没有人情味,所以,我想,安排你和梅社长一起,代表我,也代表你们俩,去宋书记家里看看,安慰安慰他的家属……也算尽了我们朋友的礼数和情分……” 我这时明白了马书记的意图,原来是要猫哭耗子假慈悲,干完坏事装好人,一边把人送进去,一边做好朋友去慰劳家属。 马书记这招真够阴的,真够损的,真够高明的。 我愣愣地看着马书记,没有说话。 马书记说:“怎么?你下午值班没空?” 我这时缓过情绪,说:“有空!” 马书记说:“那你们就去吧……去代我安慰安慰家属,本来按理说,出了这样的事,按照我和宋明正的关系,我该亲自去的,但是,以我的身份,以现在的形势,我去,不大合适,所以,就让你和梅社长代表我……有问题吗?” 我木然说:“没有!” 马书记似乎对我的木讷反应没有放在心上,温和地说:“那好,你们这就去吧,别空着手,买点礼物!” 我转身出了马书记办公室,和梅玲一起下楼,去宋明正家。 按照马书记的指示,梅玲买了一兜水果。 路上,我依旧一言不发,梅玲终于忍不住说话了。 “喂——你的大哥进去了,他对你这么好,现在出了事,你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 我看了看梅玲:“那你说,我该怎么表示……” 梅玲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冷血,连最起码的同情表示都没有,亏了宋明正把你当兄弟……” 我说:“我演技没你们高明,做不到!” 梅玲面部肌肉一抖,说:“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演技?什么你们?你什么意思?” 我说:“我什么意思你知道!” 梅玲说:“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意思?” 我说:“既然你都不知道,那我就更不知道了……” 梅玲一咬牙:“江峰,不要聪明过头……” 我说:“我连聪明都达不到,怎么还会过头呢……我倒是担心,有人聪明过头,到头来聪明反被聪明误……” 梅玲脸色一寒:“你在说谁呢?” 我说:“说谁谁知道……自个儿心里有数……” 梅玲阴冷地说:“你讲话越来越放肆了,难道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话告诉别人……” 我淡淡一笑:“怕我就不说了……我就等着你去告诉呢……”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有数,我知道梅玲不会在马书记面前败坏我,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什么用心,她是不想让马书记对我心生芥蒂的。 果然,梅玲接着就换了口气,笑了下:“给你开个玩笑,我说了逗你呢,我怎么会在背后传话呢,怎么会说出对你不利的话呢……虽然你对我一直那么差劲,但是,我心里总归都是有你的,我心里时刻都是有你的……” 这时,我想起一个人曾经说过的话,说我为什么不通过操梅玲的逼将其收归帐下。想到这里,我不由心里一动,如此操作,还真的极有可能将梅玲俘获,让她为我死心塌地卖命。但是,我又很快否定了这一想法,妈的,这样做我的代价太大了,要委身于她。而且,在梅玲眼里,虽然男女之情肉体之欢很重要,但是,这并不是最重要的,一旦触及了她的根本利益,她还是会放弃这个的。我和梅玲在根本利益上有冲突,即使有了鱼水之欢,也一样会同床异梦分道扬镳的,不是一路人,不进一家门。如此想来,那我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我还没说话,梅玲又说:“江峰,我劝你做个聪明人,做个识时务的人,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随着江海市新一届领导的大换血,随之而来的就是县级领导班子的重新洗牌,在这次大调整当中,会有一大批人下马,会有一大批人成为权场新贵,而马书记,就会在这批新贵当中,很快,马书记就会有新的岗位,新的重用,你是马书记一直很器重的人,在这样的时候,可千万不要站错队,跟错人哦……” 我说:“哦……如此说来,你是有消息了,马书记要得到重用了,那马书记会怎么重用呢?” 梅玲笑笑:“怎么重用,市委说了算,我说了不算……反正是会离开报社,不干这个破书记了……” 我说:“据小道消息,马书记有可能下去干县委书记,可有此事?” 梅玲说:“你也听说这个小道消息了,呵呵……我也听说了,这些都不可靠,就权当传闻就是了……市委没有公布,谁知道会干什么……不过,凭马书记的能力,干个县委书记是绰绰有余的,马书记完全可以担当更重要的工作……” 我说:“你怎么会肯定马书记会重用呢?” 梅玲神秘地笑笑:“这你就老外了……一来马书记的能力和政绩在哪儿,你看,报业新闻大厦高高树在那里,虽然没有完工,但是足以说明马书记超前的发展眼光,还有,报社的编务和经营事业发展地那么好,特备是多元化报业经济,更是有创新有突破,正是符合了当前的形势……还有……” “还有职工能三个月发不出工资而不去闹事上访,说明了马书记在报社的权威性和稳定工作的得力……”我接过来讥讽地说了一句。 “你……”梅玲被噎住了,顿了顿,说:“你不要钻牛角尖,报社发不出工资,原因是多个方面的,这是发展中的困难,要用发展的眼光来看这个问题,懂吗?” 我说:“那你说还有什么?” 梅玲低声说了一句:“还有,就是新市委书记对马书记很赏识……这一点,是无比重要的……” 梅玲这句话,我相信。 “有了市里老大的赏识,只要市里老大欣赏马书记,他何愁不会进步呢?他没有理由不进步……”梅玲似乎自得地自言自语起来:“至于其他的问题,算个屁!” 我没有再说话,心里无言以对。 很快到了宋明正家门口,我按门铃,没有人开门,再按,还是没有人开门,我继续按。 好半天,门终于开了,王巧玲睡眼惺忪地穿着外套来开门了,看来她昨晚刚过了夜生活,还没睡醒。 王巧玲的眼光直勾勾地看着我和梅玲,面无表情,似乎不认识一般,冷冷地说:“是你们……有事吗?” 王巧玲似乎不认识梅玲。 我于是对王巧玲说:“嫂子,我们来看看你,这位是报社的梅社长……一起代表报社的马书记来看望你……” 梅玲似笑非笑地冲王巧玲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王巧玲的眼皮猛地一跳,打量了几眼梅玲,接着目光就黯淡下来,站在门口,丝毫没有让我们进去的意思,说:“谢谢了……人情我领了,也代老宋领了,还有事吗?” 无疑,王巧玲已经知道了老宋出事的消息,这个时候,她竟然还能睡得一塌糊涂。 我一时语塞,说:“没什么事情了……” 王巧玲接过我手里的水果,说:“没事了,那就请回吧……我不需要看望,也不需要安慰,老宋现在也不需要这些……再次表示感谢……也谢谢那个什么马书记……” 说完,王巧玲“砰”地将门关死了。 我和梅玲吃了闭门羹。 我转身往回走,说:“好了,任务完成了,走吧……” 梅玲似乎对王巧玲的态度不在意,跟着我说:“能交差就行,进去不进去,无所谓……” 沿着巷子走到妇女儿童医院门口,我和梅玲正要上车,正好看见王勇正过来,冲着去宋明正家的方向。 我和梅玲看见王勇的时候,王勇也看见了我们,想后退已经来不及了。 梅玲看见王勇,脸色突地变了,有些愠色地说:“你来这里干嘛了?” 王勇有些神情慌乱,接着就急忙指了指医院大楼,说:“我是来这里的……” 梅玲显然是不相信,说:“怎么了?你得了妇科病?还是小儿多动症?怎么到这里来了?” 王勇忙说:“不是……我是这里看望一个朋友的孩子的,孩子感冒发烧住院……” 梅玲看了看我,又看着王勇,说:“看个屁,看病人哪里有下午看的……” 王勇忙点头:“哟——也是,你看,我忘记这点了,那我就明天上午来看吧,那我先走了……” 说着,王勇急急忙忙过去开着车子一溜烟走了。 梅玲看着王勇离去,眼里迸射出醋意和怒火。 我心里突然涌起一个不好的想法,宋明正倒台了,王巧玲没有了宋明正这棵大树做靠山,什么都不是了,还有她也失去利用价值了,王勇再来找王巧玲寻欢,梅玲醋坛子发作,一定会报复王巧玲,凭梅玲的手段和狠辣,她现在想整王巧玲,可是毫无顾忌易如反掌的。 我不由暗暗替王巧玲担心。 王巧玲现在可以说是一夜之间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高高在上俯视平民的贵妇人,成了没人搭理的落魄女人。宋明正这些年积攒的财产,不知道被她赌地还剩下多少。从她前段时间欠赌债来看,应该是耗尽了。宋明正没有垮台,没有了不可怕,还能有进钱的路子,宋明正一落马,她可就一无所有了,继续赌下去,恐怕就要倾家荡产了。 面对这样的人生巨变,不知道王巧玲能不能收回心来,安分守己。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到江边去溜达 回到报社,梅玲去了马书记办公室,我心里有些烦乱,在办公室坐不下,就走出报社院子,到江边去溜达。 在江边的儿童游乐场,我遇见了妮妮,正在小红的协助下开心地荡秋千。现在正是暑假,妮妮不用上学。 妮妮看见我,跑下秋千,欢叫着冲我跑过来,扑到我的怀里。 “小爸爸——”妮妮小声在我耳边叫着,搂住我的脖子摇晃着身体:“我好想你啊,小爸爸……” 妮妮叫我小爸爸,我一下子想起了妮妮的大爸爸老宋,看着妮妮可爱纯真的小脸,心里突然就觉得很酸。 我抱起妮妮,亲了亲妮妮的脸,走到草坪中间坐下,对妮妮说:“妮妮,你长大了,暑假后就要上二年级了,是不是啊?” 妮妮点点头:“是啊,我是大人了呀——嘻嘻——你看,我都有家里的钥匙了……” 说着,妮妮把挂在脖子里的钥匙给我看,骄傲地说:“你看,这是我们家的钥匙,我放学后要是小红姐姐不在,妈妈要是忙,我就自己走回家,自己开门……” 妮妮上学的学校前段时间搬迁了,离柳月家不远,也就不到500米的距离。 我笑笑:“嗯……妮妮是大孩子了,掌管家里的钥匙了……对了,妈妈今天在干吗呢?” 妮妮说:“妈妈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了……气得好早啊,我醒过来的时候,妈妈已经走了……” 我说:“哦……妈妈出门干什么去了呢?” 妮妮摇摇头:“不知道……哎——小爸爸,我告诉你个秘密,昨天晚上半夜,我尿床了……” 我扑哧笑出来,用手指刮了刮妮妮的脸,说:“羞——还大人了呢……这么大的人了还尿床……” 妮妮委屈地说:“可是,我不是睡着了尿的,是我醒了尿的……” 我说:“睡醒了,为什么还要尿床呢?” 妮妮说:“昨晚半夜,我被尿憋醒了,想撒尿,可是……可是,我发现妈妈正在搂着我哭呢……” 我身体一震,看着妮妮:“妈妈又在搂着你哭了?” 妮妮点点头:“是呀——妈妈哭的好伤心,嘴里还念叨着什么苦命的孩子……我吓坏了,不敢做声,实在憋急了,就尿到床上了……我然后也哇哇大哭起来,我一哭,妈妈就好了,就不哭了……” 我明白了,柳月之所以哭,是在为妮妮哭,是疼妮妮,为妮妮不能得到父爱而哭。如果没有孩子,单就宋明正,我相信柳月是不会哭的。 今天是周六,柳月不上班,一大早出门干嘛去了呢?莫不是和宋明正有关? 一想到柳月心里的酸楚,我的心里就很难过。我叹了口气,对妮妮说:“妮妮,除了昨晚,最近你还发现妈妈哭了吗?” 妮妮点点头:“嗯……还哭了……我又发现了2次……都是在半夜,不过妈妈没有搂我,自个儿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个相片,边看边掉眼泪呢……看完后,妈妈就把那相片放到自己枕头下面……我白天偷偷翻看了,那是你的照片呢,上面还有眼泪干了的痕迹呢……小爸爸,你说,妈妈为什么老是半夜偷偷看着你的照片哭呢,为什么她白天见了你不哭,都是笑哈哈的呢?我好奇怪啊……” 我顿时心如刀割,眼睛发潮,将妮妮紧紧搂在怀里,说:“妮妮,好孩子,你还小,大人的事情,你不懂……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我用潮湿的眼睛看着远处夏日黄昏那苍凉的暮色,心里倍感凄凉伤感和无奈,隐隐的痛不停地翻涌上来。 过了几天,晴儿要我和她一起去看王巧玲,说宋明正对我们一家都不错,不管他犯了什么醉,我们都不能人走茶凉,越是在人家落魄的时候,越不能没有人情味。 我知道这是晴儿真实的想法,和马书记是迥然不同的。 我答应了晴儿,中午下班后,带了晴儿又来到宋明正的家。 这会王巧玲没有睡觉,正在家里。 这回,王巧玲没有将我们拒之门外,让我们进了家里。 坐在客厅里,大家都沉默着,我和晴儿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王巧玲。 王巧玲的眼里布满血丝,眼袋下垂,眼圈发黑,很明显是熬夜的痕迹。 我猜她还是继续在赌博,还没有戒赌。看来,宋明正的家底子够结实的,还没被她折腾光。 这时,传来一阵粗鲁的敲门声,王巧玲的身体一哆嗦,忙去开门。 接着,就闯进来2个留着平头,胳膊上刺青,五大三粗的家伙,一看就是那种江湖的混混。 这两个人进来,看都不看我和晴儿一眼,直接对王巧玲说话了。 一个留着小胡子的人恶声恶气地说:“喂——王姐,我们是奉老板之命,找你要钱的,你欠的钱,什么时候还?” 王巧玲面有惧色,畏畏缩缩地说:“麻烦你转告下,我现在手里没有钱,等宽裕几天,我一定还!” “哼——宽裕几天?”小胡子一声冷笑:“想得倒美,既然你没钱还,当初谁让你借的?” “少给她废话!”另一个说话了,声音很凶恶:“这钱你到底还不还?不还,我砸了你的家,抽了你的皮,剥了你的筋……” 说着,那家伙作势举起巴掌就要扇王巧玲,完全无视我的存在。 王巧玲吓得瘫倒在沙发上,晴儿也吓得失声叫了出来。 我一个起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腕,一用力,然后看着那人说:“哥们,想干嘛?” 那家伙一用力,想挣脱我的手腕,我又反用力,他疼得大叫起来:“妈的,你是谁,干你鸟事!” 小胡子接着挥拳向我打来,我腾出另一只手,一把反握住了小胡子的手腕,同样猛地用力,小胡子也哎哟叫了起来,两人的身体顿时就半跪起来,额头冒出了冷汗。 “再给我叫唤,老子废了你们俩!”我的一只脚顺势就踩在了小胡子的小腿肚子上,二人顿时都动弹不得。 王巧玲这时叫起来:“江兄弟,别,别打他们……” 王巧玲似乎对他们很惧怕,怕我打了他们给她引来新的祸端。 这两个人也软了,忙说:“大哥,大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你先松开手……” 我松开手,他们站起来,规规矩矩的,没有了刚才的气焰。 我说:“有什么话,说吧?” 小胡子陪着笑:“这位大哥,你有所不知,王姐呢,前些日子借了我们老板7万块钱,一直没还,早就过了当初借钱时候的日期了,我们俩是奉老板之命来找王姐拿钱的……” 我看着王巧玲:“嫂子,是吗?” 王巧玲点点头:“嗯……是的……” 我说:“什么钱?是不是高利贷?是不是赌博的高利贷?” 王巧玲畏惧地又看了那两个人一眼,点点头,刚要说话,那小胡子接过来:“这位大哥真会开玩笑,哪里是高利贷呢,我们老板是开车行做生意的正经人,可不是放高利贷的,王姐借钱,说是用来买股票的,至于王姐到底干了什么,我们也是不知道的……我们老板那里是有王姐写的借条的,这借条上可是说的明明白白,是正常的拮据……王姐,你说是不是?” 我又看着王巧玲:“是吗?” 王巧玲低着头,不敢看那两个人,点了点头。 我心里明白这钱是怎么回事,这伙人一定是赌场放贷的黑社会老大派来的,说不定就是王勇的人。 想到这里,我对小胡子说:“王勇呢?叫他来见我!” 小胡子一副不明所里的样子:“什么王勇?谁是王勇?我们不认识啊!我们老板不叫王勇啊,刚才我说了,我们老板是做生意的正经商人……” 我看着王巧玲:“不是他的人?” “不是……”王巧玲有些羞愧地点了点头。 我有些疑惑,这伙人真不是王勇的人,还是故意装作不是呢?王勇放给王巧玲的贷,自己从来是不出面的,装作和他毫不相干,然后自己出来装好人。王巧玲是一直蒙在鼓里的。 这时,小胡子转了转眼珠,对王巧玲说:“王姐,既然你今天家里有客人,那么,我们就不打扰了……我们改天再来……走了……借债还钱,天经地义,这钱到底还不还,王姐你多思量思量吧……” 说着,二人扬长而去。 王巧玲面如死灰,颓然坐在沙发里发怔。 我对王巧玲说:“嫂子,这不是打百家乐借的高利贷?” 王巧玲点了点头:“嗯……不是,百家乐那边的钱,我东挪西凑,都还上了……这钱,是我和他们打麻将,借的高利贷……” 晴儿一听,说:“开赌场违法,赌场当高利贷,更是非法的,嫂子,你怎么不去举报告发他们呢?这钱根本就不用还,去举报他们!” 王巧玲摇了摇头说:“不管用,借条是我按照他们的要求写的,上面没有任何赌博借钱的痕迹,看起来就是一个正常借款依据,告发,什么证据都没有,他们就是拿这借条起诉到法院,也是占理的,而且,如果真举报告发了,还得罪了他们,他们都是黑社会的,心狠手辣,在暗处,随时都会报复,不敢想……” 王巧玲这么一说,晴儿傻眼了:“那……那怎么办?那你就只有还了?” 王巧玲点点头:“破财免灾,别无选择,我只有还钱……黑道的人,是不能得罪的……他们的狠辣手段,我是听说过的……唉——我刚卖了家里的金银首饰,凑了5万块钱,打算去最后搏一把,赚点本钱回来,没想到,全进去了还不算,又禁不住想扳回来的诱惑,借了他们7万高利贷……加上这些日子的利息,已经到了8万多了…… “现在,我家里是家徒四壁,一无所有了,我妹妹也不管我了……老宋又在这个时候进去了,我这日子可怎么过啊……我好后悔啊,不该去赌博,不该受不住好奇心去接触那个……我真的好该死……我对不住老宋,对不住家人……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我真的是不想活了……” 说着,王巧玲绝望地痛哭起来,痛悔莫及。 王巧玲一哭,晴儿也跟着抹眼泪。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赔了身体又输财 王巧玲在百家乐上输了个精光,将宋明正的家底子败坏光了,这都是拜托了王勇的福气,可谓是赔了身体又输财。王勇送给宋明正的那点好处费,恐怕早就成倍地从王巧玲身上捞回来了。不但钱捞回来了,还把老宋的女人给干了。老宋自以为得了好处沾沾自喜,却不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听王巧玲这么说,这次的高利贷应该是和王勇无关,不知道是那家黑道的主儿。 王巧玲说的在理,黑道的人,是不能得罪的,她还要生活还要过日子,黑道的手段可是防不胜防,即使这次的钱走白道,不用还了,但是,王巧玲的人身危险性可就大大增加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遭到暗算,甚至丢了性命。 依照王巧玲目前的状况,这高利贷显然是她无法偿还的。拖延一天,不但利息高涨,而且人身危险性也在增加。 依照我个人的能力,和一个黑道团伙抗衡,显然是自不量力,虽然我觉得自己武力比较牛逼,但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我想了一下,决定帮助王巧玲把这钱还了。还是破钱免灾吧,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我决定帮助王巧玲,为了我心中对宋明正的自责,为了宋明正曾经对我的帮助,我决定帮这个忙。 我把晴儿交道院子外面,说了我的想法。 晴儿开始不同意,说:“我们凭什么去帮助一个赌徒?她和我们有什么相干?” 我就说了一句:“她和我们不相干,但是,宋明正和我们相干,就凭她是宋明正的妻子,就凭宋明正现在身处困境,就凭宋明正曾经对我们的好,就凭宋明正是妮妮的爸爸……” 只这一句话,晴儿不做声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说干就干,我立刻就和晴儿回去,我拿了存折,取了钱,亲自陪同王巧玲去把钱还了。 王巧玲的感激之情无法用语言来表达,不停地千恩万谢,她也知道我们的钱来之不易,都是我和晴儿,特别是晴儿辛辛苦苦起早贪黑的血汗钱。但是,我不图她的感激,我告诫王巧玲,再也不能赌了,再去赌博,谁都不会再管你,而且,你自己的命都会赌进去。 王巧玲痛哭流涕,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写了血书,发誓再也不去沾赌博的边了,发誓再也不和王勇交往了。 看王巧玲的表情和态度,我相信她是真的改了,在如此巨变面前,她应该觉醒了。再不觉悟,那她就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我相信了王巧玲。 然后,王巧玲又痛诉了自己的各种不是,特别是对不住老宋,没有给老宋生下一个孩子,也不关心老宋,只知道靠他来赚钱,一个劲伸手问他要钱,撺掇老宋为人家办事收钱,还说自己动不动就拿老宋收人家钱的事来要挟他,让他乖乖听自己指挥,不许和自己离婚。 我终于证实了这一点,果然王巧玲是拿住了老宋的这个七寸。 有一个好老婆,对一个男人的发展至关重要,一个男人能成在老婆手里,也能毁在老婆手里。我相信这句话了。 问起王巧玲以后的打算,王巧玲说她想立刻就离开江海,不能在这个地方呆了。何况,在这里,她什么都没有了,她必须要离开这个环境。 王巧玲不是江海本地人,甚至不是东江省人,至于是哪里人,以前从哪里来,我从来不知道,现在也不想问。 我赞同王巧玲离开江海的想法,这个想法更多的原因是出于这样对她戒赌有好处,脱离这个环境,或许就好了。 我知道,王巧玲现在是身无分文,经济陷入了窘迫。 经过我和晴儿商议,第二天,我又从银行取了5万块钱,送给了王巧玲,算是她离开江海的盘缠。 王巧玲接过钱,沉默了半天,说:“兄弟,大恩不言谢,你和弟妹的这份情,我会记住的,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偿还你们的……” 我说:“嫂子,我们帮你,不是想让你偿还,只是希望你能重新站起来,能有新的阳光的生活……” 王巧玲点点头:“嗯……我理解,我明白……我会的,我一定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我要重新做人……” 我笑了笑:“这是所有关心你的人共同的希望……” 王巧玲这时又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我:“兄弟,有机会,请你把这个转交给老宋……” 我说:“这是什么?” 王巧玲说:“离婚协议书……” 我的心里顿时更加黯淡起来,接过去,没有说话。 王巧玲说:“兄弟,我不是要在这个时候抛弃老宋,唉……像我现在这样,还谈得上什么抛弃不抛弃,我和老宋都是被抛弃的人了……我的意思是……我想,要是老宋这次能化险为夷,或者几年后就能出来,我希望,他能和柳月破镜重圆……我希望他们一家人能在一起……我希望妮妮能同时享受到父爱和母爱……” 我的心猛地一颤,看着王巧玲。 王巧玲说:“我认真地想了,其实,我深深地对不住柳月,我一直误会了柳月,我曾经以我的小人之心,那么深地误会了她,她是那么优秀的一个女人,一个妻子,一个母亲,在她面前,我无地自容,我不配做一个妻子,不配做一个小妈,不配做一个女人……我知道老宋一直还爱着柳月,当初他和柳月离婚,也是因为我的原因,我那时充当了不光彩的第三者……现在,我决定离去,在我离去之后,我希望能看到柳月的幸福,看到他们一家人的幸福……我真心地祝福柳月,她是一个好人,而好人是应该有好报的……也请你见了柳月,转达我对她深深的歉意……” 我默默地听着,没有再说话,一股难言的滋味在心里涌荡,感慨?感动?酸楚?抑或苦涩? 然后,王巧玲就走了,至于她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自那时起,王巧玲就在江海消失了,消失在大家的视线里。 渐渐地,王巧玲从大家的记忆力也在模糊起来。 直到有一天,在一个重要的危机时刻,王巧玲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 这是后话,当然,也不是很往后,因为这个故事本身就已经处在了最后的冲刺阶段。 送走了王巧玲,我把情况告诉了柳月,包括王巧玲临走前说的那些话。 柳月听了,眼里带着深深的忧郁,沉默良久,没有说话。 很快,我听到消息,宋明正的案子揭盘了,果然如我所料,就是县委招待所装饰工程的事情,他收了王勇20万的贿赂。王勇送出了20万,并没有吃亏,他早就从王巧玲身上加倍赚回去了。 宋明正的案子正式移交给了检察机关,他人进了看守所,和龚局长作伴去了。 我心里的自责更加深了,我害了宋明正,没有我的介入,或许,宋明正不会有今天。 同时,我又暗自庆幸,幸亏我的直觉在那时发挥了作用,及时提示了宋明正,而宋明正也及时意会了我的意思,在纪委哪里一口主动交代了这事,而且,一口咬死就只有这事,别的一概不交代。而纪委掌握的情况,也只有这一件。这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当然,我的直觉和这万幸,并不光彩,我心里很明白。 我其实觉得我自己并不是那么高尚的人,特别是在公理和国法面前,似乎自己在包庇窝藏了罪犯。 案子揭晓了,柳月自然也会明白这其中的手脚,但是,她没有对我说多余的话,一句话都没有说。 我在柳月面前又提及了自己的不安和自责,柳月叹息了一声,说:“你其实不必过度自责,性格决定命运,老宋到这一步,是注定的,他在顺境面前,在春风得意的时候,向来控制不住自己,权力的变大,让他的裕望更加膨胀,忘乎所以,什么钱都敢拿,什么人的好处都敢收,什么事够敢做,照这样下去,他不在这个事情上栽进去,早晚也会在别的事情上进去,甚至会栽地更惨更重,甚至会葬送了生命……如此想来,出了这事,倒也未必就是坏事,说不定还是挽救了他……” 柳月如是说,让我的心里稍感宽慰。 陈静的表姐在检察院反贪局工作,据她得到的消息,宋明正在检察院里交代问题时,和在纪委里一样,被告知,问什么交代什么,和本案无关的,一律不准提及。 无疑,这是上头的意思,就案办案,此案不准扩大化,剥夺了宋明正检举揭发立功的机会。 其实,这是新时代侦办官员经济案子的惯例了,不然,不加控制办下去,连锁反应,牵出来的都检举揭发,案子就无法办了。 至于有些案子出现的检举揭发,内行人都明白,那都是和当权者无关紧要人物,或者是这些人物本来就是大人物的眼中钉,检举出来,正好遂了大领导的心愿,借此机会,一举扳倒。在外面的公众看来,却又是显示了司法的公关和反贪的决心和力度。一举两得。 这天中午,我到银行办事,正要遇到了柳建国,正在取钱。 柳建国取了厚厚一袋子钱,20万。 “取这么多钱干嘛呢?”我对柳建国半开玩笑地说:“怎么?又准备用糖衣炮弹去轰击那个领导啊?” 柳建国呵呵笑了:“不是我用的,是我姐用的,她说有急事,她家里没有几个钱了,让我给她送过去……她这会正在办公室等我……” 我一怔,柳月要这么多钱干嘛。 我想了想,对柳建国说:“我正好要去宣传部找你姐……” 柳建国一听乐了,把钱袋子往我手里一塞:“那正好我还有个客户在公司里等我,急着谈事情,你就帮我带过去吧……” 我开玩笑地说:“你就不怕我带了跑了?要不要打个收到条?” “去你的,说什么呢?”柳建国打了我一拳,急匆匆去公司了。 我提着黑色的钱袋子,去了柳月的办公室。 我到了柳月办公室,把钱袋子往桌上一放,说:“正好遇见建国哥,他让我给你捎过来,20万,你点点!” 柳月二话不说,也不打开看钱袋子,站起来,提了钱袋子就往外走。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去宋明正的老家 我急了:“哎——你干嘛去?” 柳月站住,看着我说:“我要去乡下!” 我说:“去乡下干嘛?” 柳月说:“去宋明正的老家!” 我一听,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说:“你这是要去……” 柳月点了点头:“是的,积极退赃可以减轻处罚,这是法律规定的,宋明正现在已经是一穷二白,他是拿不出这个钱退赃的……我想把钱给他家人,让他们抓紧去退赃……我手里没有多少可以拿得出来的现金了,就让建国帮我提了20万,算是救急吧……” 我点了点头:“哦……原来如此……” 柳月说:“嗯……虽然我和宋明正已经离婚了,没有关系了,可是,无论怎么说,他还是妮妮的爸爸……这个事实是无法改变的,如今他深陷困境,我不能看着不管,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能帮的尽量帮吧……对于他,我能做的也就只能是这些了……我希望他能早日脱离牢狱……少在里面受些罪……” 我说:“既然如此,那不要用建国大哥的钱了,用我的吧,我回家去取钱,然后和你一起去……” 柳月摇摇头:“不行。” 我说:“为什么?” 柳月说:“你们的钱都是晴儿辛辛苦苦转来的,不容易,血汗钱,你们已经帮了王巧玲不少了,也算是巨款了,不能再出那么多钱了……还是用建国的吧,算是我借建国的……等我被股市套住的钱出来,我就还给他……退一步说了,这也算是是我和宋明正的事情,怎么能用你们的钱,如何对晴儿交代,算是我帮宋明正呢还是算你帮我?我不想让晴儿多想……好不容易有今天的太平局面,还是少一些事端吧……还有,你不要跟我去了,我自己去吧,你去了,反倒不好……” 我一时无语。 柳月带着钱去了,去送钱给宋明正的家人让他们退赃了。 我知道柳月说的话不无道理,她考虑的很周全详细,她总是在小心翼翼地在晴儿面前做事,唯恐引起晴儿哪一根敏感神经,唯恐晴儿又要爆发。 柳月活的最累的不是在官场,不是在家庭,不是在周围的人际交往,而是在我、她和晴儿之间。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8月份过去,我的副总编辑值班结束。 这一个月平平安安稳稳当当过来了,没有出任何叉叉。对于第一次参加副总编值班的我来说,虽然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但是,无过就是功,能不出事就是胜利,也算是圆满了。 进入9月份,妮妮开学了,上二年级了。 炎热的夏季也过去了,初秋的凉意开始泛起,那淡淡的沁入骨髓的清凉往往让我在繁忙和奔波中感到一丝淡淡的哀伤。秋天,总是会让我感到发自骨子里的惆怅和忧郁。 龚局长和宋明正的案子都揭晓了,龚局长因为检举揭发有立功表现,被从轻判处有期徒刑15年,宋明正因为退赃积极,被从轻判处有期徒刑10年。 在当时那个年代,按照当时判刑的尺度和管理,这确实是从轻了,宽大了。 江海市官场两位举足轻重的人物一起进了江海监狱,开始了漫漫的服刑期。 老色鬼人大主任的案子也判决了,老色鬼的问题不小,交代了很多,210万。 老色鬼既没有立功的赎罪之举也没有退赃的积极表现,因为上面不给他立功的机会,只让他交代自己的问题,退赃呢,更不好弄,因为据老色鬼的家人说,老色鬼的钱从来不让自己家人知道,家里从来不知道他还有这么多钱,没钱给他退赃,不知道家人的话到底是真是假,而老色鬼自己是宁可不要命也要要钱,一口咬定钱都被自己挥霍了。 其实,老色鬼心里很明白,这么多钱,就是退赃也不会保住性命,干脆就不退了,自己奔赴黄泉路,留点资产给后代,也算是老有所为了。 一声枪响,宣布了老色鬼肮脏罪恶生命的终结。 这声枪响,震惊了江海,震惊了东江,这是东江省改革开放以来处决的最高级别的官员之一。 真杀了,来真的了,反腐动真格了!这是给大多数人的印象和看法,一时,公众舆论间感到了振奋,党纪国法不留情啊,莫伸手,伸手必被捉。 三起大案要案的爆发和判决,从另一个角度提高了江海的知名度,大家都知道,江海原来是一个盛产贪官的地方,原市委书记脸上自然是挂不住的,摆明了说他在当政江海期间没有抓好干部管理,没有抓好吏治。但是,这却是极大提高了新市委书记的威望,江海反腐力度大啊,新班子刚上台,新书记刚上任,就大刀阔斧开始了声势浩大的反腐行动,战果卓著,说明这新的江海当家人是有魄力的,是敢于坚持正义的,对干部队伍的管理是敢于下狠心动真格的。这无疑等于是新市委书记上任后的开门红,大大地长了脸,成了他的政绩。 在这场反腐风暴中,最大的赢家无疑是市委书记。那么,最大的输家是谁呢,我不知道。 除了市委书记是赢家,还有没有别的赢家呢?有,肯定有! 我预感到马书记越来越有可能成为另一个赢家,因为江海市调整县级领导班子的结果马上就要揭晓,因为关于马书记即将走马上任南江县委书记的小道消息越来越激烈。甚至于听说南江县已经有些大大小小的干部提前暗地找马书记报道了,开始为自己在新主子下的前途活动了,一如宋明正上任南江县委书记前的情景。 我不动声色,密切关注着这一切。 我隐隐感到,在江海官场,在县级领导班子公布的前夜,斗争的暗流愈发激烈,愈发白热化,县级班子位置不少,但是,炙手可热的,也就是那么几个,除了县委书记,就是政府几个热门部委办局的一把手,还有,就是市委组织部、宣传部的常务副部长等位置。 这几个位置,要么是有权有钱、提拔空间大的,比如县委书记,要么是有权有钱,但是提拔空间相对不是很大,比如财政局长的位置,要么是有权无钱或者无权无钱但是提拔空间大的,比如组织部、宣传部的常务副部长。 总起来说,最好的位置当然是县委书记,相信有胃口有政治抱负的人都在盯着这个位置,不仅仅是马书记。 大战之中,江海的官场却异乎寻常的平静祥和,大家在各自的岗位上一如平时那样干着自己分内的事,似乎一切都没有正在发生。 我和柳月到监狱去看望宋明正了,没有带妮妮,柳月没有告诉妮妮宋明正发生的事情,只是告诉她爸爸到很远的地方出差学习去了,要很久才能回来。 宋明正和王巧玲已经离婚了,对于王巧玲提出的离婚的要求,宋明正立刻就答应了,似乎他得到了某种解脱。 对于我和柳月来看望他,宋明正表示了极大的感动和感激。 在监狱接见室里,看着理着光头穿着囚服的宋明正,我百感交集,不久之前,他还是万人之上呼风唤雨领导百万人口大县的老大,如今,短短的时间里,就坐在了这里,成了阶下囚。 人生最大的巨变,莫过于此,我不知道宋明正是否已经适应接受了这个现实。 我是带着极大的自责去见宋明正的,我还在为自己被人利用充当了推手而懊悔。 宋明正却是另外一种想法,他不仅没有责备我,相反还对我表示了极大的感激,虽然在接见室里没有说是为什么感激,但是,我心里明白,他心里也明白,那自然就是我给予他的及时提醒,没有我的提醒,宋明正稀里糊涂被弄进去,好不知道会交待出多少事情来,弄不好,江海也会响起一声枪响,宋明正此刻已经命赴黄泉。这一点,宋明正心里最清楚,因为他明白自己到底干了多少违法的事情,到底收了多少钱。 这让我又得到了一丝宽慰,觉得心里平衡了一些。 宋明正在柳月面前表现出了深深的愧疚,惭愧是自己没有管好自己的手,内疚是觉得对不住孩子。 宋明正低头叹息,说自己这一辈子最对不住的人就是妮妮,最懊悔的事情就是没有听柳月从前的话。 柳月没有多说责备宋明正的话,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柳月让宋明正好好在里面改造,鼓起生活的勇气,好好地活下去,为了所有关心他的朋友,为了家里白发苍苍的父母,为了可爱活泼的女儿。 柳月让宋明正不要担心家里,他的父母,也就是妮妮的爷爷奶奶,她会照顾好,然后,柳月将妮妮的几张生活照送给了宋明正,以解宋明正思念亲人的饥渴。 宋明正用颤抖的双手接过妮妮的照片,反反复复地看着,这个大男人第一次在我面前痛哭起来,哭地无比沉痛。 宋明正的哭声里,包含着深深的自责和懊悔,还有内疚。 柳月没有说话,在宋明正痛苦的整个过程中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他。 等宋明正终于平静下来,柳月告诉宋明正,她没有告诉妮妮他出事的事情,只是说他去了远方学习,要很久才能回来。 宋明正理解地点点头,叮嘱柳月一定要看护好妮妮,一定要把妮妮抚养好,长大成人。 柳月点头答应了宋明正。 会见的过程极其压抑,会见结束后,我和柳月走出来,我仰望秋日里湛蓝的天空里自由翱翔的小鸟,深感自由的宝贵。 我不由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回去的路上,柳月沉默地看着窗外马路上开始落下的黄叶,眼里的忧郁似乎更深了。 我和柳月在市委门前分手,她去了宣传部,我去了报社。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表现异乎寻常 在办公室里,我正在喝茶,刘飞推门进来了。 刘飞最近的表现异乎寻常,相当平静安静和冷静,似乎进大牢的人不是他的老丈人,与他无关。 刘飞在单位里依旧和以前一样谈笑风生,每日步履匆匆地跟在马书记后面进进出出,忙碌不停。 很多人都在关心注目着刘飞的婚姻,很多人都预测这回刘飞又要休妻了。可是,起码到现在为止,刘飞没有任何的异常和动作,相反,刘飞却在大家面前和落魄公主小龚秀起了恩爱秀,经常当着大家的面摸出大哥大给老婆打电话,告诉她自己今晚加班不能回家吃饭或者出差不能回家,叮嘱她要多吃点好东西,晚上睡觉关好门窗,天凉了,要盖好被子,不要着凉…… 刘飞的这一套,弄得我都有些糊涂,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算盘,难道真的是改恶从善,不搞政治婚姻,爱上小龚,打算一心一意过日子了? 但是,直觉告诉我,这个可能性不大,凭着我对刘飞的了解,我绝对不会相信刘飞会这么改变。我认定刘飞属于那种狗改不了吃屎的类型。 “刘主任,来,请坐!”我笑笑,冲着刘飞。 刘飞坐下,看着我:“江总,值班结束了,辛苦了一个月,可以放松下了……” 我说:“呵呵……谢谢刘主任关心,今天来,有何指教呢?” 刘飞笑着说:“江总,你可真会看玩笑,哪里有什么指教呢?我是来给你汇报的……” 我说:“汇报什么呢?” 刘飞说:“汇报梅社长的指示!” 我说:“梅社长什么指示?” 刘飞说:“梅社长今晚要请客吃饭,请我转告你务必参加……” 我说:“哦……在哪里?还有谁?” 刘飞说:“酒店我已经安排好了,参加的人就是你我她三个!” 我一听,心里一动,又是我们3个,又是梅玲召集,在这样的时候,她请客,是什么用意呢? 我知道,我不用问刘飞,就是他知道,他也不会说的。 我决意参加,弄清楚梅玲的真实意图,就答应了下来。 “那好,下班后我们一起走!梅社长正在外面办事情,她说她直接去酒店!”刘飞站起来告辞。 临下班前,我又得到一个消息,市委常委今天开了一整天的常委会,会议秘密召开,内容无人知晓。 我有一种预感,这个会议一定和人事安排有关。 最近一直在厮杀暗斗博弈的江海官场县级干部调整结果,很可能就要浮出水面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感到一种莫名的兴奋和紧张。 晚上,我和梅玲刘飞一起喝酒,梅玲显得异常兴奋,喝了一杯又一杯,却没说出什么今晚酒场的主题来。 梅玲的一个特点就是酒后话多,什么话都敢侃,都敢向外放,似乎她酒后的嘴巴就是决了口的闸门。 我想多套点梅玲的话,就接着梅玲自己主动喝酒的势头,推波助澜,主动用给梅玲喝酒。 刘飞坐在旁边不吭声,看着我灌梅玲酒,我估计他可能也有和我一样的想法,想套弄梅玲的话。 看到我少有的主动,梅玲更加高兴,来者不拒,很快,就呈现出了醉意。 “今晚……我很高兴……”梅玲摇头晃脑地说:“或许,这是我作为报社的同事,最后一次和你们俩吃饭了……唉——还真有点舍不得呢……” 我和刘飞的眼睛都是一亮,我说:“哦……这么说,你就要高升了……” “那是自然……我难道就不能提拔?我为报社为领导为党为大家干得事情出的力还少吗,我做出的贡献,提拔一下,难道不合适吗?”梅玲一仰头,得意地看着我和刘飞:“今天市委常委开了一天的会,你们……你们知道是干嘛的吗?哈哈……我告诉你们,是研究人事的……哈哈……研究人事的……调整一批,提拔一批……” 刘飞看着梅玲,讨好地说:“梅姐,你这么有能力,政绩这么出色,提拔自然是应该的,你早就该提拔了,现在都晚了……只是,梅姐,你是怎么知道你要被提拔了呢?” “哼哼……这个,就不能告诉你了,这是秘密,懂吗?”梅玲骄横地说着:“虽然常委会结果还没有公布,但是,我是什么人?我是有秘密消息渠道的人,哈哈……告诉你们,姑奶奶我这次提拔定了,常委会已经研究通过了,老娘,以后就是正县级干部了……哼……我不但知道我要提拔,还知道老板也要当县委书记呢……” 我相信梅玲酒后的话是真言,她一定是从什么渠道得到了秘密信息。 如此看来,不但马书记这次能如愿以偿当上县委书记,梅玲也能提拔成正县级了,只是不知道她到哪里任职。 看来,马书记和梅玲这段时间的功夫没有白费。马书记冲击副厅级未果,还是在市里找到了向副地级奋进的捷径。 这时,刘飞的神色突然很沮丧,我知道他是感到大厦将倾了,家里老丈人完蛋了,单位老大又调走了,他还能靠谁呢? 梅玲做出一副领导的姿态,拍拍刘飞的肩膀:“刘主任,你这几年的任务完成的很好,圆满完成了给马书记和我服务的任务,现在,你终于可以歇口气了……我代表马书记和我感谢你……来,老娘……哦……不,说错了,当姐的和你喝一杯……” 梅玲的酒后狂言,无疑露出了真面目,就是把刘飞当做一只狗来使唤的真面目。现在主人要走了,再最后给狗喝一顿迷魂汤。这只狗,对主人付出了满腔的热情和真挚的情感,却一无所获。主人要走了,他似乎失去了使用价值,没用了。 刘飞脸上带着不加掩饰的巨大的失落,和梅玲碰杯喝酒。 我很理解刘飞此刻的心情。 喝完这杯酒,梅玲的醉意似乎更大了,手舞足蹈的,摇头晃脑。 我问梅玲:“马书记真的确定下去当县委书记了?去哪个县啊?” 梅玲说:“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你现在还在问这个愚蠢的问题,可悲啊,可悲……太没有政治敏感性了……马书记当县委书记,这自然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去哪里?你说呢,你看哪个县还缺书记呢?哎——和没政治敏感的人说话,真累……” 我又问梅玲:“那么,你要到何处任职呢?” 梅玲呆了下,看着我愣愣地说:“我不知道啊……我只知道我提拔了,成正县级了,至于到哪里,我还不知道……” 我有些怀疑梅玲的话,怀疑她此刻是在装傻,说:“你消息这么灵通,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梅玲摇摇头:“我……我真不知道……” 说完,梅玲的眼珠子突然直转悠。 我看梅玲这模样,突然有点把握不准她到底是真的醉了还是此刻突然有点清醒,于是就住了嘴。 酒场结束后,我没有送梅玲,让刘飞把东倒西歪的梅玲送回家。 回到家里,我坐卧不安,在晴儿睡了之后,忍不住好奇心,给杨哥打了个电话,询问人事调整的事情。 杨哥的口气很严肃:“小江,人事调整在市委没有正式公布之前,是要严格保密的,你怎么能找我问这个呢?你怎么连这点意识都没有?你想想我能告诉你吗?不仅仅是你,柳月我也没有告诉,这是起码的组织纪律,当然,柳月也是不会找我问的……” 我让杨哥训斥了一顿,有些羞愧,灰溜溜的,赶紧挂了电话。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想起马书记和梅玲的得逞,心里就气愤难平,难道这世道真的是小人得势?难道好人就注定要倒霉?难道这官场真的就是彻底一片黑暗,看不到一丝光亮? 我一直在伺机找机会想报复马啸天和梅玲,现在这两个人都走了,离开了我的视线,我的报仇机会就大大降低了,这如何是好? 马啸天走了,报社谁来主政呢?市委会派谁来报社呢? 我胡思乱想了很久,直到接近黎明,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县级班子调整的消息发布了,官方正式版本的。 此次调整,涉及了很多职位和部门,涉及了很多人,有的调整了岗位,有的副县提拔了正县级。可谓有人欢喜有人愁。 不相干的人事变动不提了,只说相关的。 此次调整的结果让很多人瞠目结舌,甚至也出乎了我的意料。 按照我的关注度,从弱到强来说。 陈静的老爸这次又杀回了人事局,但是,不是副局长了,而是荣升头牌,坐上了第一把交椅,成了堂堂正正的人事局长。陈局长的回马枪是怎么杀的,又是如何成功的,中间经历了多少斗争多少曲折多少坎坷,终于迎来了今天的胜利,我相信一定能再写一部长篇小说,这里就不再提及了。 梅玲果然提拔了正县级,职务全称是江海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兼社联主席,不再担任江海日报社副社长职务。梅玲终于实现了她的执着奋斗目标,追平了柳月,也是正县级了。 马啸天的职务公布结果让很多人大跌眼镜,南江县委书记一职花落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土地局长,马书记落了个空。据小道消息,土地局长是突然杀出的一匹黑马,因为昨天常委会结束时,确定的南江县委书记是马啸天,并没有土地局长,但是,经过了这一个夜晚,突然就成了土地局长。这其中的内情,除了当事人,外人恐怕无人知晓。 但是,马啸天也应该没有多么巨大的绝望和失望,公布的正式职务是江海市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不再担任江海日报社党委书记、总编辑和社长的职务。也就是说,马啸天当了宣传部的二号人物,这个职务,虽然没有多大的现实的实际的权力,但是,这个位置,在宣传部是举足轻重的,杨哥不在家,就是马啸天主持部里的工作。常务副部长,干上几年,往往也是能提拔成副地级的,杨哥就是一个好例。 最让我激动和关注的莫过于柳月,我的亲亲心上人,我的生命中刻骨铭心的挚爱,我的老师我的导师我的尊师,她此次的调整让我感到了巨大的鼓舞和欢欣。 柳月的公布职务是:江海市委宣传部副部长,江海日报社党委书记、社长兼总编辑!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官场的人事变化 果然如杨哥和柳月所言,官场的人事变化莫测,不到揭晓时刻,谁都不敢确定自己的位置。马啸天手拿把掐已经到手的县委书记被杀出的黑马土地管理局长窃取了,在县委书记这个位置的争夺中,最后的赢家是土地局长,而不是他马啸天,虽然他费尽了心机,挖空了心思。 这次调整,宣传系统最大的新闻就是马啸天、柳月和梅玲了,两个平级调整,一个提拔,马啸天到了更高的位置,柳月干了宣传系统最实际最大的单位的一把手,梅玲从事业单位的副县级一跃成为党政机关的正县级副部长,都算是各有斩获。 马啸天和梅玲没有离开宣传系统,还在我的视线之内,这让我比较欣慰,我还没来得及整理他们,怎么就能走了呢。马啸天和梅玲的职务公布,也让刘飞大大松了口气,这二位老主子还没走远,还能罩着他,特别是马啸天位置更加高了。 我知道,马啸天和梅玲的提拔重用,并不是杨哥能左右的,甚至张书记也左右不了,当然,关于梅玲耳朵提拔,张书记可能出了大力。 柳月到报社来,让我有一种极大的如愿以偿感,心里倍感激动和兴奋,经过4年时光,柳月终于杀回来了,而且,成了报社的一把手。我终于又能和柳月真正在一起战斗了,柳月又成了直接管理我领导我的美女上司了。恍惚间,我仿佛又梦回1993,又有了当初的那种懵懂感觉和激烈情怀。 当然,我知道,对于柳月的任命,马啸天和梅玲心里一定是不舒服的,马啸天知道柳月柔中带刚的个性,柳月主政报社,他这个常务副部长未必就能再将报社死死抓在手里,柳月未必就能听他的话,毕竟,报社从隶属关系上,是属于市委直属事业单位,虽然是由宣传部代管,但是,马啸天对柳月是没有人事和业务管权的,柳月是直接向杨部长杨哥负责的,杨哥是代表市委来管理柳月的。如果换了别人做报社的一把手,马啸天或许可以能控制住,但是,柳月,他很有自知之明,他是控制不住的,他也不敢控制,柳月的性格她很清楚,而且,柳月上面还有杨部长和张书记,哪一个都比他牛逼。 而梅玲,那就更不用说了,虽然她追平了柳月,弄了个正县级的副部长,但是,没有了实权,成了名副其实的虚职,也就是个名声和光环,在部里各位副部长中排名还在柳月之后。而柳月,不仅继续兼着副部长,而且还成了报社的一把手,大权在握,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属于真真正正的实力派了。一想到向来任自己呼风唤雨为所欲为的报社现在落在了柳月手里,自己说了不算了,梅玲心里妒火和嫉恨可想而知。 但是,不管马啸天和梅玲怎么想,在报社举行的全体员工参加的政权交接仪式上,还是都表现出了很高的姿态和很正的心态。 仪式是杨哥主持的,一起的还有市委组织部的一位副部长和干部科的科长。 会上,组织部的同志宣读了市委关于报社人事调整的决定,然后杨哥做了发言。 杨哥首先代表市委讲话,内容无非就是2个方面,对报社这几年在马啸天领导下的工作进行了充分肯定,继而又希望报社能在柳月的领导下取得更好更大的成绩。至于关于梅玲,杨哥只是淡淡提了一句,说梅玲的调动是工作需要,就没有再说她。我坐在台下,看到梅玲的脸上露出了不快和失落的神色。 然后,是马书记发表告别感言。马啸天用充满深情的语气回顾了自己这几年在报社的工作,不客气地弘扬了一下自己的政绩,吝啬地感谢了报社同仁对他的支持和帮助,然后希望大家能像支持他一样,支持好柳书记的工作,希望报社取得更快的发展。 马书记讲完,下面响起了例行的掌声。 然后,是梅玲发表告别感言,梅玲的发言基本沿袭了马啸天的模式,近似于复制,梅玲讲完,会场上响起了稀稀落落的几声掌声,非常冷清。 这让梅玲脸上很挂不住,神情很是尴尬。 然后,杨哥宣布由报社崭新的书记柳月发表就职感言。 杨哥声音刚落,会场上安静了有不到半秒钟,接着,立刻霎时瞬间马上就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雷鸣一般。 这会儿的掌声和刚才的那两阵形成了如此鲜明的对比,我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不是太炎凉人了吗? 马啸天和梅玲脸上的神色明显有些挂不住了,坐在台上的柳月脸上也显出一丝不安,站起来向大家鞠躬致意,然后开始讲话。 柳月的讲话很简单:“各位老同事,大家好,看到大家这些熟悉的面孔,真的心里很亲切,有了回家的感觉,看到你们,真好……感谢市委的信任,委派我来主持报社的全面工作……我是报社的老员工,今天回来,和大家又成为了同事,心里非常激动和高兴,也很荣幸,希望大家多支持我今后的工作,今天初次和大家接头,不多说,就一句话:承前启后,继往开来,开拓创新,锐意进取,抓住机遇,快速发展,继承报社的老的优良传统,吸取前任管理所有的精华,把报社的新闻事业做大做强,让报业经济取得长足的进展,让大家生活地更美好……总之,我与大家同在,我的心和大家一起跳动,报业的明天一定会更美好!好了,谢谢大家!” 说完,柳月站起来又向大家鞠躬致谢。 会场上又爆发出更加热烈长久的掌声。 我明白,这掌声里,既包含着大家对柳月的欢迎和期待,也包含着大家对马啸天和梅玲的不满和厌恶,大家不敢说出来,就间接通过这种方式来表达了。我从掌声里听出了大家发泄出的压抑和憋气,还有大家满怀的对明天的期望和憧憬。 交接仪式结束后,柳月就正式走马上任报社一把手,正式成为报社的老大,正式成为我的直接领导和顶头上司了。 这一天,梦幻一般到来了,我几乎都不大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仿佛还在做梦。 下班后去晴儿学校的路上,我还晕乎乎的,于是我使劲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妈的,好疼啊。看来,这是真的,柳月真的像我无数次梦想的那样,来到报社领导我了,做报社的老大了,她终于有机会施展自己的才华和能力了。 虽然柳月是平级调动,但是我仍然有些空降的感觉。 这年头,有实权、有人有钱,能干实事才是硬道理,别的都是假的。 晴儿刚忙碌了一天出差回来,闻听柳月调到报社做了老大,甚为震惊,眼里露出不可思议不能接受无法接受难以接受的神情,继而有些歇斯底里地喊叫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这是谁干的?谁干的!她到底要什么?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晴儿显然是非常失态,心理彻底快速失衡,她此刻考虑的没有其他,只有我和柳月离地更近了,接触更方便了,可以打着各种合法的理由,披着各种正当的外衣,进行各种秘密接触了,一如4年前我刚参加工作时那样……她辛辛苦苦殚精竭虑挖空心思想要疏远隔离我和柳月,可是,到头来一场空,我和柳月不但没有远离,反而却走到了一起,又在一个锅里摸勺子了。这让她一直担忧恐惧的心里变得更加恐慌,似乎末日就要来临一般。 我看着晴儿说:“你喊叫什么?这是正常工作调整,这是市委的决定,是工作地需要,什么谁干的?什么她要干什么?什么我们要干什么,胡闹——你瞎想些什么!” 晴儿愤怒地小脸发紫:“阴谋——这一定是阴谋——哼——市委决定,工作需要,说起来堂而皇之冠冕堂皇,看起来人模狗样大模大样,糊弄谁啊,你还以为我晴儿是4年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由着你摆布?你、你们、自己心里怎么想的,自己心里有数——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卑鄙——小人——可恶——可恨——” 我火了,瞪眼看着晴儿:“你说谁?” “谁干坏事我说谁!怎么了!”晴儿丝毫不肯让步,瞪着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怎么,你想对号入座,是不是?” 我闷了口气,说:“你想说我,怎么说怎么骂都可以,我不还口,随你骂,只是不要冤枉别人就好了——” 我这话原本是想让晴儿把矛头对准我,不要引到柳月那里,没想到这话一说出来,却收到了相反的效果,晴儿立刻就炸了:“江峰,你混蛋——我冤枉谁了?好一个大男人啊,什么都自己背着,替谁遮掩呢?我告诉你,我说的就是你们,你们,你们——” 我瞪眼看着晴儿:“闭嘴——” 晴儿说:“我就不闭嘴,你能把我怎么着?” 说着,晴儿挑衅地把身体凑过来。 我往后退一步,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抽起了闷烟。 晴儿说:“你闷什么?在我面前装什么?江总,你其实心里无比兴奋无比高兴吧,多好啊,机会终于来了,以后,随时都可以打着工作的名义搞龌龊的勾当了,而且谁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你很得意吧……你们的目的终于达到了……天天在我面前装好人,嘴巴上说的比蜜还甜,做起事情来比却是另一套……骗子,无耻——” 晴儿在办公室发起了飙。 我倏地站起来,怒气冲冲地看着晴儿,一板一眼地说:“晴儿,送你一句话,不要度了君子之腹!” 晴儿说:“江峰,你什么意思,你那意思就是说我小人之心了!” “这是你自己说的,我没说!”我冷冷地说完,也不吃饭了,扭头就离开了晴儿办公室,径自先回了家。 回到家,连电灯也没看,我往沙发上一躺,郁闷之至。 不知道过了多久,晴儿回来了,打开客厅的灯,把东西饭桌上一放:“狗食,爱吃不吃!” 一股饭香飘过来,我知道是晴儿带了饭回来。 我躺着没动,晴儿洗刷完毕,不吭一声,进了卧室。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吃了个精光 等卧室里熄了灯,安静下来,我受不了美食的诱惑,悄悄爬起来,把晴儿带回来的饭菜吃了个精光,然后抹抹嘴巴,洗漱完毕,进了卧室,上了床。 晴儿一动不动,仰面躺着,两眼睁得大大的,原来没有睡,神色极其严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我不做声,上chuang躺下。 我也没了睡意,默不作声地躺在哪里,装作熟睡了,打起了呼噜。 一会儿,我听见晴儿翻了个身,面朝里,嘴里自言自语说了一句:“斗争越来越复杂化了,看来,斗争还得继续,更加严重的时刻到来了……看来,我得唱响《国际歌》……” 我心里一沉,国际歌是什么鸟意思,难道这是最后的时刻,要把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 我不知道晴儿晴儿此刻在想什么,心里愈发郁闷沉重起来。 第二天,晴儿脸色阴沉,无精打采,神色倦怠,去上班了。 我知道晴儿心里不轻松,心里很累。她心累,我更心累。 我不知道后面将会发生什么。 上班后第一件事,就是参加柳月到报社主政后的第一次党委成员会,参加的人员是报社党委成员,还有办公室主任刘飞。 刘飞似乎焕发了精神,在柳月面前脸上带着恭顺和谦卑地笑。 第一次党委成员会议,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柳月只是和大家说了些面子上的话,主要就是希望大家团结一致,正确面对报社目前面临的困难,齐心协力共度难关。柳月在这次会上没有拿出任何施政纲领和宏伟目标打算,而是让大家自己发言,她做听众。 党委成员摸不透柳月的真实心思,大家一个个说了些不痛不痒的小问题,没有任何一个人触及报社目前的实质性问题。我斟酌了下,也随了主流,没有说其他话。 然后,柳月就在刘飞的陪同下,到报社各个部室挨个串门,全部走了一遍。 其时,报社的工作纪律已经相当涣散,各部门人浮于事,迟到早退的、上班时间打牌的、中午喝酒下午睡觉的,比比皆是。报社目前的状态就接近于一盘散沙,人心浮动。 到各个部室走完,柳月就一头扎在了办公室,不再出来。 柳月的办公室,就是马啸天以前的办公室。 接下来的几天,柳月基本没有露面,坐在办公室里,依次通过党委办公室传唤报社的中层干部,挨个单独谈话,听取汇报。 这项工作进行了3天。 柳月和每个人都谈了些什么,各位中层又和柳月都说了些什么,谁都不知道,除了柳月和当事人。 我想抽空和柳月单独说几句话,愣是没有瞅到空当。 和报社中层谈完话,柳月又开始和部分员工单独谈话,各个部室各个层次的都有,从编辑记者到政工部门,从经营部门到后勤科室,甚至连印刷厂广告部的临时工都谈了几个。 这项工作进行了整整一个星期。 我知道,柳月谈话一定是有目的的,这些日子她不显山不露水,是在酝酿着一个大动作,她在彻底摸清报社的底子。 而刘飞,现在在柳月面前表现地相当乖顺,跑前跑后,工作十分卖力。 以前刘飞上班,都是办公室的车来去接送,自从柳月来了之后,刘飞弄了一辆破自行车,每日骑着自行车上下班了。 马书记的专车被他带走了,带到部里去了,美其名曰先借用几天,连同驾驶员一起带走的。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马书记是想长期占用这辆车,部里是熊光蛋,没几辆好车,他在报社的车是刚买了不久的奥迪200,价值35万,这档次可以与杨哥相媲美。 宣传部是报社的顶头上司,常务副部长用车,报社岂敢违抗? 柳月也不好说什么,听之任之,她现在乘坐的是马书记淘汰下来的后来被梅玲霸占的那辆奥迪100。. 柳月在部里的那辆现代车,归了梅玲使用。 到了周末,下班前,刘飞通知,今晚召开报社党委成员会。 会上,柳月托出了她的初步基本工作思路:针对报社目前的人员配置和报业经济发展状况,工作分三步走,第一步,整顿报社纪律,全面调整人事配置,合理分配人力资源,让大家各尽其职各尽所能,最大化发挥个人的能力;第二步,立即着手解决钱的问题,拖欠了4个月的职工工资必须要尽快发下去,安定大家的情绪,同时,用银行贷款积累起来的报业大厦暂停施工,职工宿舍想法筹集资金,力争尽快完工;第三步,两条腿走路,一手抓办报,一手抓经营,全面启动报业经营新思路,全面振兴报业经济新发展。 我知道,这是柳月这些日子思考的结果,这这是她的初步思路,至于后面的,还不得而知。 紧紧就这三步,就足以让与会的大家动容了,每一步看起来似乎简单,但是,都是大动作,涉及的都是报社的大事情。 柳月将自己的想法具体说了下,提请大家讨论。 与会者听柳月说完,一直表示赞同。 党委的工作是需要有人落实的,这个落实的担子自然就在党办身上,就在刘飞身上。 这时,柳月又对党委成员的分工进行了重新公布,除了编务仍旧由原来的副总编辑分管之外,梅玲原来的那一块,现在空了出来。 柳月从容果断地宣布:江总不再分管新闻部,不再参加副总编辑值夜班看版签付印,江总分管报社的经营行政和基建工作,也就是梅部长原来分管的那一块。 我心里一震,柳月竟然赋予我如此大的重任,这可是报社除了编务之外最大的一摊子了。 接着,柳月又当众通知刘飞:下周一市委组织部要在市委党校举办全市三个代表理论学习班,为期一个月,要求每个单位选派一名优秀的正科级干部参加,你去参加学习,好不好? 柳月的声音虽然不大,听起来很温和,似乎在商量,但是充满了无可置疑的坚定,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刘飞眼神一怔,在这个报社大换血大发展大洗牌的前夜,突然将他派出去学习,什么用意? 随即,刘飞就点头答应:“感谢柳书记对我的关照和看重,我一定去好好学习,不辜负柳书记的期望!” 然后,柳月宣布散会。 柳月开会的风格很干练,直奔主题,简介明快,不拖沓冗长。 散会后,已经是晚上9点。我正在收拾办公桌,内线电话响了,柳月打来的。 “江总,你来一下!”柳月的声音。 我进去后,刘飞正在里面。 柳月见我进来,对刘飞说:“刘主任,办公室的事情,你给副主任交代一下,然后你周一就去学习好了,这是提升自身理论素质的好机会,把握住,好好学习……” 刘飞点点头:“好的,柳书记,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我明天就安排好办公室的工作……你还有什么吩咐吗?” 柳月说:“没有了,去吧……” 刘飞站起来,又冲我点点头,出去了。 我随手关上办公室的门,没有锁死。 柳月这会儿笑了:“江总,请坐!” 我看柳月这会儿神情一下子好像轻松了,又恢复了以前和我的那样。我在柳月对面坐下,说:“沉寂了这些日子,一下子来了三大步举动,这些日子,你很累吧……” 柳月笑呵呵地说:“累也没办法,身在其位谋其政哦,呵呵……这些日子,基本摸清了报社的底子,摸清了社情,再千头万绪,也总算是有了清晰的思路,怎么样,领导,对今天给你的新安排,有意见没有?” 我笑了:“没有啊,领导指哪我打哪……绝对不含糊……” 柳月说:“今天党委会这三步,除了编务,其实都是围绕你的,都是和你有关的,你今后身上的担子可不轻哦……要很忙很累的……” 我说:“忙并快乐着……” 柳月笑了:“呵呵……我相信你能胜任……积蓄的能量该爆发一下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放手去干,我做你的坚强后盾,记住一点,工作不要害怕得罪人,该果断的时候一定要果断,该出手的时候就要毫不犹豫出手,只要心里有集体的利益,只要把报社发展的大局放在最高位置,那就问心无愧……我们做的事情,都是光明正大的,我们绝对不做阳光下的幕后交易,绝对不做对不住报社对不住全体员工的亏心事……” 我点了点头:“嗯……我记住了!” 柳月说:“今天党委会安排的经营和抓钱的任务,落实的责任就压在你身上了,具体怎么做,我先不说,你拿方案,我静候你的方案……你脑子里积淀了许久的东西,我想让你把它变成实际的措施和方案……党考验你的时候到了,小伙子……” 我浑身热血沸腾,说:“没问题,我会尽快拿出方案来……” 柳月笑嘻嘻地看着我:“宝宝弟弟,是不是充满了创业的冲动和激晴啊?” 我点点头:“是的,觉得浑身都是干劲……” 柳月开心地笑了。 我又问柳月:“你怎么想到派刘飞去党校学习呢?这个时候,新老交替,办公室的事情可是很忙的……” 柳月说:“你问我这个问题……你说呢?” 我说:“你是想在这个时候调离开刘飞,等人事调整完,再让他回来?” 柳月笑笑,说:“我做事情的原则,是对事不对人,我倒是宁愿想信任他,我想给他机会的,但是,在这个时候,他却……” 我说:“怎么了?他又捣鼓什么事情了吗?在背后捣乱了?” 柳月点点头:“嗯……我前几天故意当着他的面说了一个关于报社大厦的事情,结果,当天下午,在部里的部长办公会后,马部长就觉察了,有意无意地问我那个事情…… “看来,刘飞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啊,关于我的一举一动,都会及时汇报给某些人,我来报社工作,要想有所作为,不可能不改变以前的管理方式和某些做法,不可能不触及原来的某些人的利益,办公室主任对我的情况,自然是最了解不过的,有这样的办公室主任,我下一步的工作如何开展?不是我不给他机会,而是他自己不珍惜,留他在我身边,我很难想象下一步……”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狗改不了吃屎 我听了说:“狗改不了吃屎,不思悔改,干脆,铲了他……以前有马书记护着他,他整天在报社飞扬跋扈,阴险狡诈,报社的同事没几个对他有好印象的,报社除了梅玲就是他,大家都厌恶透顶……” 柳月说:“我不想把事情做绝,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好了,不说这个了,关于第一步人事调整的事情,我想和你先说下,这项工作的具体实施,由办公室负责,刘飞既然出去学习了,既然你现在分管办公室,那么,这一块,你就要开始抓起来……我打算,下周一召开全体社员大会……” 正说到这里,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晴儿站在门口,脸色耷拉着。 柳月一看是晴儿,忙招呼:“来啊,晴儿,呵呵……我到报社,你可是第一次来我这里……” 晴儿进来,不冷不热地说:“姐,当了报社老大了,恭喜……我今天不是来看你的,我是来找江峰的,这都晚上9点多了,又不是值夜班,我来叫他回家……” 我说:“晴儿,我们正在谈工作,等会儿……” 晴儿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说:“好,那我就在这里等你,看你们能不能谈到明天早上……” 柳月的脸色有些尴尬和难堪。 我说:“你胡闹什么,我们在谈重要的事情呢,你要等,那先到我办公室里等吧……” 晴儿冷冷地说:“我又不是你们报社的人,我又不往外传话,你们谈工作,那不是正大光明吗,还怕我听到?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 柳月说:“晴儿……你……你不要这么说呀……咱们可是一家人……” 晴儿眼皮一翻:“我还能怎么说呢,这工作白天谈不够,还得晚上谈,关起门来单独谈,既然是一家人,那么,又有什么见外的呢,谈吧,我捂着耳朵,不听,不打扰你们的好事……” 柳月的脸色变得更加难堪了。 我生气了,说:“这里是单位,不是家里,你胡闹些什么?” 晴儿说:“是啊,这里是单位,多冠冕堂皇啊,可以打着工作的名义做很多事情,不管是见的人的还是见不得人的……我胡闹,现在是下班时间,我来叫我男人回家睡觉,怎么了?打扰你们的什么好事了?” 柳月勉强笑着,对我说:“你们先回去吧,那事情,明天再说……” 我点了点头,站起来对晴儿说:“走吧,回家!” 晴儿斜眼看了下柳月,说:“姐,那我们先走了……时候不早了,你也该早回家歇息了……你可要注意保重身体啊,不然累坏了,娘可要批评我和峰哥没有照顾好你的……” 我不等晴儿说完,拉了晴儿就走。 回到家,我和晴儿大闹了一场。 “江峰,我告诉你,如果你不想把事情闹到单位,如果你们不想在单位里丢人现眼,从今天开始,以后除了上班时间,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工作之外的任何活动,都必须给我打招呼,你那大哥大,必须24小时开机,不准关机……”晴儿气冲冲地说:“深更半夜关在办公室里谈工作,狗屁!当我是三岁小孩子糊弄啊,还当我是1993年的晴儿那样愚弄啊……我不停忍让,我装作糊涂,我步步退缩,可是,换来的是什么?是变本加厉,肆无忌惮,不知分寸!凡事都是有底线的,我告诉你,最好有自知之名,包括她……不要以为做了一家人,成了姐姐,就上天了,就没数了,姐弟乱论,上下级狼狈为奸,我看这顶帽子你们谁戴的起……” 我被晴儿气晕了,浑身颤抖,瞪着晴儿,一句话说不出。 “你不用瞪我,也不用这副熊样,”晴儿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只要你规规矩矩按我说的办,我保证不给你闹事,但是,如果再让我抓住什么,那么,别怪我晴儿翻脸不认人,别的事情我可以容忍不在乎,但是,在我的家庭婚姻上,我绝不含糊,我绝不再退让一步,我的容忍是有限的,我绝对不能再给你们任何机会,我要把一切机会消灭在萌芽状态……别以为你们现在在一个单位,就得意了,以为可以打着工作的幌子做见不得人的勾当了,记住,我会时刻盯住你,你的行动24小时都在我的视线内,少做那些黄粱美梦去吧……” 看着晴儿气急败坏的表情,我的心里突然没有了怒气,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悲哀和失落。 我没有再说什么,默默去了书房,抽了几颗烟,沉思了半天,然后将烦恼和不快置之脑后,开始夜战,开始将柳月赋予我的任务、职责和职能进行落实实施。 我心里暗暗下了决心,我要努力干好本职工作,做柳月最强有力的保护者和支持者,我要为柳月为报社贡献我所有的能力和精力。 整个周末2天,我没出家门,关在书房里全力做报社现实的和发展的经营方案,特别是针对目前现状应该采取的哪些策略。 柳月曾经给我的教导和知识,现在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我此时越加深刻地领会到了柳月以前让我做一个真正报人的教诲,柳月的远见卓识和良苦用心让我钦佩和感动。 周一,我将两天的心血——厚厚一打方案交给了柳月。 柳月看着我布满血丝的眼神,接过方案,心疼地对我说:“又熬夜了,是吗,不要这么拼命啊,我本以为你要一周才能拿出来……” 我笑笑:“没事……时不待人啊,自然是越快越好……” 其实,我就是不熬夜,这两天也是睡不好的,经晴儿这么一闹,我哪里还能睡得着。 这时,我突然想起,哪些在单位里工作特别勤奋的人,一般来说,家庭应该是两级状态,一种是夫妻关系好的,工作有责任和动力,一种是夫妻关系不好的,拼命工作是为了排遣烦恼,转移苦闷。 我是属于哪一种呢? 周一召开全体社员大会,内容只有一个,对全体中层干部进行民主测评,由大家集体给报社各部室主任副主任打分。 刘飞去学习了,办公室副主任早就安排好了人员和测评表格,并有专人负责收集统计。 我知道这本来应该是我来安排的,但是因为晴儿的干扰,柳月没有再让我弄,自己直接代劳了。 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民主测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在报社所有中层干部当中,陈静得分最高,名列第一,而我的亲哥刘飞则得分最低,垫底。 刘飞垫底,这个结果在我意料之中。报社没有几个人对刘飞有好印象。 不知道此刻正在党校刻苦学习三个代表理论的刘飞知道了这个消息会作何感想。 按照柳月的安排,民主测评完之后,党委就要开始调整重新任命各部室的负责人,我不知道柳月打算怎么安排我的亲哥刘飞主任。 但是,起码,我觉得,办公室主任这个位置,刘飞肯定是做不成了,他不够资格。 晚上,我和晴儿在学校办公室里,晴儿正在加班弄一个材料,我无聊地躺在沙发上看报纸。 我不想没事惹事,忙完了,下班了,就自动找晴儿报到。 晴儿对我的表现似乎比较满意,给我泡了一杯铁观音。 正在这时,晴儿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门口站着一个蓬头垢面、背着行李包的人。 我和晴儿一看,大吃一惊。 来人是老三。 晴儿先叫起来:“哎呀——老三——” 门口站的正是老三,带着仆仆风尘站在我们面前。 我和晴儿一起扑过去,一下子将老三拥抱住,三个人紧紧抱在一起。 晴儿兴奋地说:“死老三——坏老三——来之前也不打个招呼,吓我一跳……呵呵……想死你了……” 我则冲老三背上猛打几拳:“傻逼青年,像个乞丐一样,神出鬼没,狗日的来之前也不说一声……王八蛋,让老子去车站接你啊……” 我和晴儿抱着老三唏嘘感慨兴奋了一会儿,老三木木然地站在那里,任我们数落责骂。 等我和晴儿安静下来,晴儿忙着给老三倒水,我招呼老三坐下,对老三说:“路上很累吧?” 老三接过烟,点燃,狠狠吸了几口:“是的,客车路上抛锚了,我他妈搭了路过的货车赶回来的……” “不晌不夜的,你这时候回来干嘛?想家了,还是想我们了?你那边工作不忙?”晴儿喜滋滋地给老三端过一杯热茶。 老三抬起头,看着我们,缓缓地说:“我辞职了,不干了,回家!” “不干了?”我和晴儿都一愣,我看着老三说:“怎么好好的不干了呢?” “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在外地,没动力,没精神支柱,没干头了!”老三露出了凄凉的一丝苦笑。 “怎么了?对了,兰姐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晴儿说。 老三的眼里露出不可名状的痛苦:“我和兰姐分手了!” 我和晴儿大吃一惊,怔怔地看着老三。 老三喝了几口水,慢慢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兰姐的前夫,也就是在北京找个美丽女学生的那位,最近和那小女生分手了,小女生傍了大款,把他甩了。他这时又思念起了兰姐的种种之好,又开始了对兰姐的疯狂追求,他追求兰姐的主要武器,就是两人共同的孩子,拿孩子来对兰姐进行攻心战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一来二去,兰姐动摇了,孩子牵着她的心,两人曾经的共同甜蜜生活让她寝食难安。但是,兰姐又不能对不住老三。为此,兰姐痛苦不堪,夜不成寐,左右摇摆。 老三发现了此事后,经过极度痛苦的思考,决定成全兰姐,放弃这段爱情和婚姻。于是,老三和兰姐办理了离婚手续,兰姐和老三挥泪撒别,直接去了北京,去和前夫孩子团聚去了。没有了爱情的老三,万念俱灰,不愿意自己一个人在他乡异地打拼,就又回了江海。 老三说完,面部表情痛苦地狰狞了几下,然后低头狠狠地抽烟。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唏嘘不已 我和晴儿都沉默了。我的心里唏嘘不已,这一段壮怀激烈为了爱情而私奔轰轰烈烈的姐弟恋,就这么流产破产了。 一会儿,晴儿冒出一句:“我早就说过,姐弟恋最终没有好下场,当时你们就是不听,怎么样,被我说对了吧……散了也好,兰姐这人,我了解,念旧情,重感情,离不开孩子,破镜重圆,倒也不是一件坏事,老三,不要颓废了,另起炉灶,重新过新的生活,和我们一起,大家一起玩,岂不是很开心……” 老三听晴儿说完,抬头看看晴儿,又看看我,我和老三相对无言。 当晚,老三住在我家,我和老三彻夜长谈,告诉了老三最近江海发生的一切,又问起老三回来后的打算。 我本以为老三还有意回到自己的公司,没想到老三断然否认了,他说既然公司送给了柳建国,就不能再收回来,做人要讲信义。 于是,我和老三说了报社的发展状况以及我的经营思路,还有柳月即将开始地的报社人事变动,问老三是否有意加盟报社,辅佐我和柳月,做报社的广告工作。 正如我预料的,老三痛快地答应了。 于是,第二天,我带着老三去了报社,去了柳月办公室。 柳月知道了老三和兰姐的事,默然了很久,然后提出要柳建国把公司还给老三,老三又是断然拒绝,直接提出想在报社做事情,做他已经熟悉的报业广告。 老三直言不讳自己想做报业广告公司的总经理,他说自己有资格有信心有能力胜任这个职位。 接着,老三和柳月谈起了自己在温州报业做广告的做法和经验还有体会,讲了2个多小时。 讲完后,柳月当场就拍板答应打破报社长久以来的用人机制,聘任老三来报社主持广告工作,她会在党委会上提出来。 接着,3天后,经党委会研究决定,参照民主测评的结果,根据大家的意见,对报社的中层领导干部进行了大范围的调整。 其他无关的人职务这里不提,相关的是陈静、老邢、老三和刘飞。 陈静担任报社党委办公室主任。 老邢担任报社财务科科长,又回到了老本行。 老三担任报业广告公司(广告部)总经理,负责整个报社的平面媒体和户外广告。 关于刘飞党委会上,除了我和柳月之外的党委成员异口同声:不予任命,降为一般人员使用。 刘飞在党委成员眼里的印象可想而知,以前马啸天在,大家敢怒不敢言,现在换天了,都将积压的怨气发出来了。 我没有发表意见,心里琢磨着各种利弊,马啸天刚走,就拿他的人开刀,似乎不大妥当,毕竟,马啸天还是宣传部常务副部长,废了刘飞,其他党委成员当然是出了一口恶气,但是,马啸天会将矛头对准柳月,他会怎么看柳月?柳月在马啸天面前怎么交代?打狗要看主人,这个面子,柳月不能不给马啸天,毕竟,不管大家心里怎么想,面子上还得说过去,还要协调好关系。 我想,柳月此刻或许想的更多,权衡了更多的利弊和利益还有关系。 最后,柳月力排众议,说服了大家,决定任命刘飞为新闻研究室主任。 新闻研究室,顾名思义,就是专门研究新闻的,平时评报,负责参加对外的报纸好新闻评选等活动,其他没什么事情。这个研究室和政权里的政协差不多,基本算是个摆设,但是又必须得要。 报社人事调整完毕,大家各就各位,在新的岗位上开始了新的创业和战斗。 刘飞一直在党校学习,我不知道他对自己的任命满意不满意,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找马啸天和梅玲哭诉。 对刘飞的安排,我想马啸天心里应该是有数的,柳月已经给了他面子,他处在那个位置,是不好再说什么的。 关于老邢和陈静的任命,我明白了柳月的心思,那就是一把手必须要牢牢掌控住人事和财务,这是必不可少的。在办公室和财务这两个重要位置,必须要使用得力的人,有能力的人,口碑好的人,自己信得过的人。而以前这两个位置的负责人,都是马啸天的心腹。 柳月到报社之后的第一把火,就烧在了马啸天的脚心,痛痒而又只有苦笑。 我想,这把火,也会让梅玲不大安稳,毕竟,这是她以前直接分管的两个部门。 柳月舒雅温和淡定从容的外表下面,是坚韧不拔的果断和坚强,还有不可阻挡的意志和毅力。 我分明看到,柳月在报社一把手的位置上,启动开经过大换血的这架充满生机和活力的机器,迈出了坚定而义无反顾的步伐。 战车开始启动,柳月坐镇中军帐,我是阵前总指挥,急先锋。 我提交给柳月的经营方案,柳月看了一个星期。 这天早上,刚上班,我接到崭新的办公室主任陈静的电话:“楚江哥哥……俺是陈静妹妹哦……” 陈静完全是在模仿晴儿说话的语气,娇滴滴的。 我笑了:“少来酸的,什么事,说!” 陈静哈哈笑起来:“好,不给你玩酸的了,给你下个通知,柳书记决定,下午3点在党委会议室召开党委成员会议,主题内容,讨论经营问题,讨论你的经营方案,讨论报社当前最需要解决的首要问题,也就是吃饭问题……” 我说:“好的,知道了!柳书记呢?” “在部里开会,暂时回不来了……估计中午也够呛能出来……”陈静说。 “哦……为什么?”我说。 “上访的老百姓把市委大门堵了啊……”陈静说:“今儿个上访的人有特点,好几百人,下岗职工家属,清一色中老年妇女,这武警和保安都不好驱赶,弄大了影响不好啊……以前都是劳力的时候,可以武力驱散,这回不行了……” 我说:“哦……知道了……” 刚挂了电话,过了大约1个小时,快到中午下班时候,柳月突然打电话给我:“你赶快到医院去,刘飞受伤进医院了,在人民医院急诊,我还被困在市委大院里,出不去……” 我说:“刘飞受伤了,怎么回事?” 柳月说:“一眼难尽,我现在也不是很清楚过程,大概就是市委书记贸然出来接见上访群众,被情绪激烈的群众撕挠抓打,刘飞正好路过,冲上去保护市委书记,被打伤了,具体伤在哪里,伤势如何,我还不清楚,听说已经送急诊了,你带着陈静,抓紧去看看……” 我靠,原来还有这事,刘飞竟然护主受伤。 我来不及多想,急忙带了陈静去医院看刘飞。 我此时并没有想到,此次刘飞的受伤会给他以后带来什么。 我和陈静到了医院,在急诊室见到了刘飞。刘飞此时的模样相当狼狈,脸上脖子上都是被抓挠的血痕,浑身脏兮兮的,正捂着下身身体完成了大虾痛苦地叫着,额头大汉淋淋。 送刘飞来医院的是市委保卫科的工作人员,在我们表明身份之后,保卫科人员和我们说了事情的经过: 事情的大概就如柳月所说,市委书记新上任,迎来了第一波上访的群众,而且还都是妇女群体。市委书记可能是想显示下亲民的形象,就贸然亲自到了市委大门口,和大家直接对话,让大家现行散去,不要围堵市委大门,影响政府机关正常的办公秩序,问题可以慢慢解决……不曾想市委书记的官腔惹恼了上访群众,那些为生计而犯愁为孩子交不起学费而困忧的妇女们,非要市委书记当场就给答复,并且拉扯住了市委书记。 市委书记发现情况不妙,想要抽身撤退,却来不及了,保卫人员冲上去驱赶上访人员,行动过激,直接导致了矛盾激化,成群的上访妇女冲了上了,怒火迸发,直接和保卫人员发生了推搡撕扯,一群妇女直接冲着市委书记厮打起来,围起来撕挠,保卫人员来不及救护。 正在这时,正在接受三个代表培训、政治觉悟大大提高的我党久经考验的优秀正科级干部刘飞正好路过这里,看到了这一幕,于是不顾一切勇敢地冲了上去,冲破人群的阻挠,奋不顾身拉扯开围攻市委书记的妇女们,然后扑在市委书记身上,大声喊道:“不许动武,要文斗不要武斗……” 愤怒的群众接着就对刘飞展开了围攻,刘飞很快就遍体鳞伤。等武警冲进来,救起刘飞和市委书记的时候,刘飞已经接近昏厥的边缘,但是,在昏迷状态还依旧喃喃喊道:“不要管我,快……快去救书记……”此情此景,令人感动令人钦佩令人热血沸腾,多么勇敢的青年啊,多好的干部啊,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诠释了入党誓词,坚决维护党的利益,为党的利益献出自己宝贵的身体…… 刚脱离险境的市委书记感动不已,立刻命人将刘飞速送医院救治。在医院急诊室,医生初步断定刘飞的脸部和颈部受了轻伤,被抓挠破了,但是,刘飞下部,却被那不文明的上访妇女该用手伤害了,睾丸被捏伤了,不知道破裂没有。但是,从刘飞那痛苦嚎叫的表情看,这伤应该不轻,估计短时间内恐怕是不能用了,小龚得放假休息了。 我们听完保卫人员的叙述,陈静捂住嘴巴跑了出去,窃笑不已。我憋住笑,脸上努力堆出严重关切的表情,同情地看着刘飞,安慰刘飞。 医生迅速采取了应急措施,刘飞的痛渐渐轻了,慢慢安静下来,眼睛闭着,似乎睡了过去。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是柳月的人 这时,市委书记来了,脸上带着抓痕,衣服刚换的,还算整洁,他脸色严肃带着关切的表情看着刘飞,我忙过去自我介绍并打招呼,书记看了看我,点了点头,说:“原来这位同志是报社的……是柳月的人……” 我点了点头:“是的,柳书记给我打了电话,我就急忙赶过来了……” 市委书记说:“柳月人呢?她怎么不来?” 我说:“柳书记被困在市委大院了,出不来,给我打了电话,我就急忙来了……” 市委书记点点头:“嗯……” 这时,刘飞突然似乎梦呓一般地喊了一声:“快去保护书记……不要管我……” 然后,刘飞又作势昏了过去。 市委书记脸上立刻就现出大为感动的表情,情不自禁弯腰握住了刘飞的一只手,抚摸着,深情而感慨地说:“多好的干部,多好的同志啊……” 然后,市委书记抬起头,对闻讯赶来的院长说:“抓紧好好救治,用最好的药,找最好的大夫……” 院长忙点头答应。 然后,市委书记看着依旧昏迷沉睡的刘飞,点了点头:“嗯……刘飞……” 然后,市委书记走了。 我这时敏锐地意识到,刘飞的好运来了,交了桃花运了。 刘飞真的善于抓机会,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就这样被刘飞抓住了。 市委书记刚走,柳月就气喘吁吁地赶过来了,我和柳月说了市委书记刚走的事情以及市委书记和我的对话。 柳月点点头,问了问伤情,然后又安抚了半天刚刚苏醒过来的刘飞。 刘飞脸上的表情很不安,说因为自己让领导专门看望,太麻烦了。 我和柳月又一起和刘飞客气了半天。 然后,柳月又安排陈静从党办找一名男工作人员,专门看护刘飞。 安排完毕,柳月和我还有陈静回到报社,下午3点的党委成员会按照计划进行。 会前,柳月到了我办公室,把我的方案递给我,说:“我看了三遍,琢磨了一个星期,你的经营思路和我是一致的,我们想到一起来了,非常棒,待会开会,你就按照这个汇报吧,大家集体讨论……” 我很高兴,说:“好!” 柳月说:“等讨论通过后,就下发红头文件,作为报社今后一个阶段经营工作的指导文件来实施……” 我点了点头。 柳月说:“以前的努力没有白付出吧,这会有了用武之地了,呵呵……” 我笑了笑:“我还是理论的东西多一点,实践太少……” 柳月说:“这就要你深入你分管的各经营单位蹲点调研了,只有在最基层,才能得到你真正要掌握的东西……那些经营部门的负责人,都是很具有实战经验的,或许他们的视界不一定比你高宽广,但是,他们对业务的熟练程度,对实际工作的操作能力,确实是值得你借鉴学习的……不懂就要学,千万不可不懂装懂,不懂不丢人,不懂装懂才可耻……虽然你是分管领导,但是,领导就未必一定什么都比下属强,千万不要拉起领导的架子,自以为是,要虚心学习一切你不懂的东西,把分管的业务从理论到实践都真正掌握透彻,这样的分管领导,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 我点点头:“嗯……我会的……” 这次调整,柳月没有动王勇,他还是继续干报社实业公司的总经理,为什么不动他,柳月没有说,我也没有问。 王勇现在属于我分管,我还没有抽出时间来光顾他那里。 3点整准时开会。会上,我将报社的近阶段经营思路详细具体地谈了。 我的经营思路主要是借鉴南方报业的经验,同时结合了江海的市情和本报的实际,主要围绕报社广告、发行、印刷三大支持产业,以及多元化经营来展开。 我的思路是发行为整个报业经济发展的龙头,广告是支柱,印刷是保障,多元化经营是重要的补充。 我侃侃而谈:“对于发行,我们要坚决打破邮发邮局做老大的路子,走自办发行之路,报纸自发,是目前全国党报发展的必由之路,属于方兴未艾的事业,许多地市报自办发行的实践证明,自办发行,是扩大报纸发行量,提高报纸知名度,有效回笼资金的有效途径…… “我们每年近千万的报款压在邮局手里,自己缺乏资金,却不能拿到,邮局虽然说按季度给我们支付报款,但是,经常拖延,有时候甚至拖延半年多,一方面我们自己的钱收不回来,看人家脸色,求爷爷告奶奶,另一方面邮局在这笔钱上赚了我们大量银行利息…… “同时,邮局承担着中央省级党报和上千种报纸的征订任务,中央和省级党报是他们的重头,上面压的紧,我们江海日报的征订在他们的工作计划里,是排在第三位的,他们只有完成了中央和省级党报征订任务之后,才会管我们……我们的报纸征订数量连续几年徘徊不前,就是这个原因…… “还有,邮局的投递效率差,偏远县要第二天才能看到报纸,乡镇要第三天,村级更是不用说,一周看一次,一次一大摞,这大大影响了我们报纸的实效性,自然也会影响广告的投放…… “而我们自办发行,我们组建拥有自己的发行网络,依托各县委宣传部,依靠我们遍布全市各地的发行员,自主征订,报款全部收归我们自己,等于报纸还没有出版发行,手里就已经有了上千万的流动资金,这笔钱,一下子就能把报业经济盘活…… “同时,我们自行征订,只要措施得力,发行数量一定会有重大突破,而且,我们自己的发行网络,专门投递自己的报纸,投递时效会大大提高,全市各乡镇都可以看到当天的报纸……有了发行量,有了投递时效,何愁广告不上门呢?广告发展了,何愁没钱花,发不出工资来呢……” 大家听得很认真,不停地点头。 柳月微笑着,用赞赏的目光看着我。 我继续发言:“关于广告,我们的思路是户内户外一起抓,户内做主体,户外做补充,今年的广告,还是沿袭以前的办法,主要是抓好规范和管理,明天的广告,我们将采取切实有效的办法,完全按照市场规律来运作。 “这一块,我会和广告部主任商议后拿出完整的具体方案……印刷这一块,在做好印刷本报业务的同时,要积极开拓对外业务,让机器能满负荷运转,最大能量发挥效益……还有,就是报业的多元化经营……” 我的发言持续了1个多小时,大家都听得很有兴致,都不停地做着笔录。 最后,我说:“报社的经营体制必须要改变,从根本上进行改变,三大主业以及多元化经营,都要必须是独立的法人实体,相对自主经营,相对自负盈亏,党委每年给他们下指标任务,严格奖惩措施……只有这样,我们江海日报的经营工作才会从根本上有起色,才会真正有可持续的快速发展……” 我讲完后,大家热烈鼓掌,一位老副总编辑说:“江总啊,真想不到啊……想不到……一直都以为你是和晃笔杆子的,没想到,你竟然能文能武,肚子里竟然有这么多东西……看来,我们还是以前小看你了,对你了解少了,看来,柳书记让你分管经营,是有缘由的……” 大家纷纷点头:“是啊,真的没想到江总竟然对报业经营这么有道道……” 我忙谦虚地客气了几句。 我的报告,获得大家的一致赞赏和通过。 柳月说:“今后,我们报社要注重培养复合型的人才,既要能文,又要能武,既要懂编务,又要懂经营……现在,报社的笔杆子一大堆,不缺,就是缺少懂经营的,这是我们的缺陷…… “今后,在用人机制上,我们要彻底打破原来的条条框框,不拘一格用人才,实行评聘分开,只要是有能力的,就可以聘用,不用管什么国家干部工人农民身份,唯才是用…… “这一块,我们已经迈开了步子,广告公司聘用的总经理,就是一个好例!今后,我们的编务和经营部门,都要走这个路子……” 大家纷纷表示赞同。 然后,大家开始讨论另一个议题,就是职工的工资问题。 报社员工已经四个月没有发工资了,人心浮动,形式空前严峻。 并不是有钱不发,而是没有钱发了。我找老邢调度了下报社的财务情况,目前,报社的账户上只有1万块钱,再过几天,报社的车子都无法运转了,更别提印刷厂要钱买新闻纸。没钱付款买新闻纸,机器就得停转,报纸就印不出来,这可是天大的事,绝对不能出现这样的状况。 我很怀疑报社财务的资金流向,怀疑马书记和梅玲在离开报社前做了什么手脚,留给了柳月一个千疮万孔、负债累累的烂摊子。 但是,怀疑归怀疑,我没有任何证据,不能乱说。 报社属于自收自支单位,财政不给拨款的。不能指望上面会救济。 对这个问题,柳月的态度很明确:“职工的工资必须尽快发下去,绝对不能再拖延,一个月之内,必须把拖欠的工资补齐。” “但是,钱从哪里来,上银行贷款,不可能了,因为基建,报社已经欠下了巨额贷款每月光付利息,就是一笔沉重的负担。那些银行都已经不再给报社贷款了……”大家议论纷纷,都愁容满面看着柳月。 柳月笑了笑,看着我说:“江总,这可要看你的了,你这位管经营的财神爷,拿个办法出来……” 对此,我胸有成竹,根据柳月之前给我的点拨,我已经和老三充分沟通了,老三已经开始全面出击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国有资产 我说:“这笔钱,靠广告……一方面大力清理广告欠款,大力回收资金,另一方面,积极开展目前的广告业务……据我们的大致统计,目前,社外广告欠款还有200多万,是最近2年没有回收回来的,这笔钱,属于国有资产,必须收回…… “现在,广告公司在法律部门的配合下,已经开始了清欠工作,资金已经开始快速回收,而且,从新的广告公司经理上任开始,报社的广告业务出现了快速增长的好势头,户外广告也正在顺利开展……根据目前的运作状况,一个月之内,补齐职工的工资,没有问题……” 大家都松了口气,喜笑颜开:“好,好……太好了……” 然后,柳月又对报社今后的工作做了部署,主要就是要求大家各司其职,做好分管的工作,同心协力,度过难关,对于今后的发展方向和思路,柳月又做了高瞻远瞩的谈话,大体就是要坚持两条腿走路,一手抓编务,做好新闻宣传工作,一手抓经营,不断壮大报社经济实力,让报社的各项工作进入良性发展的快车道。 柳月同时指出,报社要在3年内组建拥有子报子刊的报业集团,成为适应新形势下发展的全省报业排头兵。 对于极其敏感的基建问题,也就是报业大厦和宿舍楼的问题,柳月仍然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几句,报业大厦保持目前的状态,宿舍楼尽快完工,尽快分配给职工居住。 对于报业大厦这个巨大的包袱,我不知道柳月是怎么打算的,她至今没有在党委会上做出明确的态度,私下也没有和我提及。 看来,维持现状,是柳月目前唯一的选择。但是问题总是要解决的,我不知道柳月将要怎么解决。 党委会后,我将全部精力放到目前最急需的资金问题上,整天传唤老三,询问资金回收进度和广告刊发额。 老三显出了他过人的能力和精力,经过连续20天的鏖战,拖欠的广告费回收了一大半,终于在国庆节前让我兑现了自己的诺言,将拖欠大家的工资全部发了下去。发完工资后,还有几十万的剩余资金。 燃眉之急解决了,报社的人心稳定了,我和柳月都松了口气。 接下来,就是将我的整个经营思路开始付诸实施。在报社关于自办发行的报告得到宣传部和市委批准后,我主持开始了自办发行网络的筹备和组建工作。 这是一个巨大的工程,要在江海全市建设一个庞大的覆盖到县乡村的征订和投递网络,等于组建一个小邮局。 广告那边我不用操心,有老三在,我十分放心,印刷厂那边,工作也开展地很顺利。至于实业公司,王勇那边,我除了听王勇的工作汇报,看他们的工作报表,暂时不做任何动作。 我当前的主要精力放在发行上,已经是10月份了,报纸的征订工作即将开始,既然选择了自办发行,和邮局说拜拜,那么,就要抓紧组建起有效运转的自发网络,快速开始报纸的征订,明年1月1日正式开始投递。 报社发行部改组为报业出版发行公司,在各县区和市直设立发行站,各站站长由报社委派,各站站长到位后,立刻就开始招聘发行员的工作,发行员分布在各县城和市区以及乡镇。发行公司对全市的公路进行了划分,确定发行车送报路线,确保发行车日能跑遍全市所有县城和乡镇,确保所有的县城都能在当日早上8点前看到当日的报纸。 在我的综合调度和管理下,各项工作有条不紊地迅速开展起来。 而柳月,这时候也在运筹着报社发展的更大计划和行动。 柳月到报社后的工作,得到了杨哥杨部长的大力支持,更得到了张书记的赞许。而马啸天马部长和梅玲梅部长,这时候似乎突然就保持了相当的缄默,对报社的事情从来不做任何公开评论,除了跟着大家赞许之外。 我不知道马部长和梅部长这时心里的真实想法,更不知道他们是否一直在暗地里带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怀着极度的戒心和警惕虎视眈眈地关注着报社的每一个新举措,关注着柳月的每一个举动。 晴儿现在对我的监管到了十分严重的地步,每天都要给我打不低于5遍电话,在不同的时间段,问我在干嘛,问我在哪里,和谁在一起,男的还是女的……等等。 对于晴儿的电话,我都要接,而且还得认真回答,不管我有多忙碌,不管我心里有多烦。 我这样做的唯一目的,就是想平安,想晴儿不要惹事,不要去骚扰柳月。 所以,我必须得忍受晴儿的格外关心和关注,虽然我有时候被晴儿折磨地精神几近崩溃。 当我不能忍受的时候,我就不停地用宿命论来宽慰自己,或许,这就是我的命吧,命中注定我就要受这样的折磨。或许,这也是我的报应,是我生命和爱情里必然要得到的报应。 我越来越开始相信命运。 刘飞的学习结束了,回到报社,开始在新闻研究室规规矩矩地研究新闻。 刘飞的伤势已经好了,从外表看不什么来,不过,我听说,刘飞的下面可能废了,不能用了。 此事,不知是真是假,只能猜测,因为这个不好验证。到底好没好,只有小龚同志最清楚,当然,刘飞也知道。 刘飞似乎变了很多,做事说话显得非常低调,见了谁都笑容可掬。 但是,因为他以前的做所所为,报社大多数人都看透了他,没有人和他多搭讪。 于是,刘飞经常孤零零地独自呆在新闻研究室里埋头研究报纸。 这个时候,我心里偶尔会泛起对刘飞的几许同情,觉得他很落魄,很可怜。 但是,我也知道,刘飞低调的外表下,依旧充斥着熊熊燃烧的复仇的裕望和不可遏制想出人头地的饥渴,他现在伪装成一只羊,但是,改变不了他狼的本性,他只要有机会,就会爆发,就会奋起。 他只是在等待时机而已。 我想起了他舍己救市委书记的英雄行为,觉得刘飞是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做了一件极其正确的事情,他的付出不可能没有回报。 我曾经和柳月说起这话,柳月淡淡地笑笑:“看好自己的门,管好自己的人,做好自己的事,少操那闲扯淡心……” 10月中旬的一天,也就是刘飞学习回来上班后不久,一道圣旨从上面下来:我的亲哥战友好同事刘飞同志被任命为江海日报社副总编辑。 刘飞的回报来了,来的如此迅速和突然。 很多人对刘飞的突然提拔感到意外,觉得这似乎不符合常理,不晌不夜不上不下的时候,怎么就突然提拔了一个副县级干部呢?但是组织部的解释似乎很合乎情理,梅玲走了以后,报社空出了一个副县级的位置,这个位置,自然是要有人填空的。既然需要有人来填补,那么,谁来填也就不是大事情了。何况,刘飞和我竞争考副县级失利以后,就被列入了副县级后备人才库,把这人才从库里提出来使用,再合理不过。 但是,我明白刘飞突然提拔的真正原因,妈的,后备人才库的货多的,挤压成堆,有的后备了一辈子,也没有得到使用,刘飞才后备了几个月,就拿出来用了。这摆明是和刘飞奋不顾身救护市委书记有关。这一点,我相信局内人都看的很清楚,包括柳月在内。 既然刘飞提拔了,那么自然,刘飞也就加入了党委成员的行列,归队了,但是排名在我后面,列倒数第一党委成员,我列倒数第二。我俩还是兄弟,他是一,我是二,他还是我亲哥。 在党委会上,柳月热情洋溢地对刘飞表示了祝贺,大家也都堆出自发的或者勉强的笑容,祝贺刘飞。 刘飞谦虚而真诚地向大家致谢,再一次向柳月表示了感激之情。 刘飞的眼神似乎更深邃了,我从他眼里看不到哪怕转瞬即逝的阴毒和嫉恨,看到的全部都是真诚。 但是,我知道,刘飞对我一定是很怨恨的,对柳月也是如此,不管柳月是否曾经整过他,但是,对于柳月到报社后对他的举动,他一定是怀恨在心,还有,我和他最近几次的交锋,都胜利了,他一定是认为背后有柳月在谋划,包括他的老丈人锒铛入狱的事情,那差点就毁了他的政治生命。 刘飞的这次提拔,按照他的性格,他不会感激任何人,包括不会感激马部长和梅玲,甚至不会感激市委书记,因为他是拿自己的老二换来的,这可是一个男人至高无上的命根子,没有了那玩意儿,那玩意儿不能用,做男人还有什么意思?所以,对于付出如此代价换来的这个职位,刘飞必定不会感激任何人,市委书记回报他,是应该的,不然,成了废人的可能不会是他,而是市委书记。 当然,刘飞到底是不是废了,不好验证,姑且就当他废了吧,我估计即使是没有彻底废,也基本是不能用了,或许偶尔十年八载的还能挺起一下,但是绝对不会是坚挺,估计顶多就是半坚挺状态。 不容易,付出了这么多,换来了一顶红帽子,这代价可是真不小。 刘飞既然当了党委成员,进了报社领导班子,那么,自然就要分管某些业务了。 党委会上,柳月对党委成员的分管进行了微调,让刘飞分管三个部室,全部是从我这里挖出去的,分别是党委办公室、财务科和基建科。 柳月宣布这个事情的时候,我愣了,刘飞愣了,大家都愣了。 我没想到柳月竟然会把这三个如此重要的部室让刘飞来分管,难道是出于对刘飞高度的信任?还是觉得刘飞现在上头有了市委书记这个后台背景,不敢得罪他,想巴结他? 这后一种猜测显然是不可能的,这种猜测简直就是对柳月的侮辱,柳月从来就不是那种会屈服于强权的人。 既然不是后一种,那么就是前面那种了,但是这也似乎让我不能接受,柳月真的会如此信任看重刘飞?还是想给他一个做好人的机会?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为政之道 刘飞愣了,我理解,他绝对没有想到柳月会让他分管这三个部室,或许他还以为柳月会对他像马书记当初对我一样,让他分管新闻研究室,变相限制架空他,所以,当柳月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想,刘飞心里一定是感到意外的。 大家发愣的原因当然是奇怪柳月为什么会如此重用刘飞,大家对刘飞没有好印象,一个月之前都还恨不得人人喊打,将他扫入历史的垃圾堆。 柳月没有对大家的发愣表示任何反应,似乎根本就没有看到大家的反应。宣布完这事,柳月接着就继续安排其他工作。 时候,我忍不住找柳月问为什么,柳月微笑着看着我,说了一句:“为政之道,在于用人,这个你都不懂?” “我懂!”我说。 “既然你懂,还问什么?”柳月说。 我噎住了,想说用好人就罢了,为什么要用坏人呢?可是,我终于没有说出来。 柳月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说:“为政之道,在于用人,这个‘人’,是多方面的,可以是各种人……” 说完,柳月就走了。 我似乎真懂了,可还是捉摸不透,有些发懵。 老三却一下子就看出了柳月的用意,对我说:“柳姐这一招,实在是高,高家庄的高!” 我说:“为何?” 老三说:“这就是用人哲学上的反其道,很多事情,往往逆流而上,会收到意象不到的效果……理解如此安排,是根据各种复杂的因素来定的,包括刘飞的人品性格能力心理状态、包括报社的实际工作、包括其他工作之外需要考虑的种种复杂人际关系,包括历史的现在的未来的可知的不可知的因素……” 我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老三的意思:“嗯……应该是这样的……看来,用人,不是那么简单的,大有学问……” “是的,老三说,比如用我……我就是报社用人机制改革的试金石,小白鼠,我是报社第一个从社会招聘的管理干部,我使用成功了,自然就打开了路子,后面的就好办了,报社对上的说服力也就更大了……所以,我要勤奋努力工作,要确保试点成功,这也算是对柳姐这个伯乐的回报吧……” 我说:“今年的广告,也就这样了,再有2个多月就到头了,明年的广告,你有什么打算?” 老三说:“我正想和你汇报,今年的广告,最后冲剂两个月,争取多赚点,争取把拖欠的广告费都收回来……对了,我在回收广告欠款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个事情……” 我说:“什么事情?” 老三说:“梅玲假公济私中饱私囊的事情……好几家个人的企业做的广告,梅玲在报社的广告业务单上都给签批免除广告费用,说是报社关系单位,照顾,但是,我暗中查了下,这几家企业却都是付了钱的,但是很少,付了50%。这些钱都直接给了梅玲,梅玲还有给出具的发票,我查看了下发票,都是假的,报社广告部的章也是假的……” 我一听,说:“目前发现了多少金额?” 老三说:“大概有3万,也就说,报社少收了3万,梅玲个人得了1.5万……” 我有些失望,这点钱,太少了,不起风浪,捅出去也动不了梅玲的根基,反倒打草惊蛇。 我对老三说:“继续查,悄悄的,打枪的不要……说不定,能抓到大鱼……” 老三说:“靠——我成了私家侦探了……” 我哈哈笑起来:“怎么是私家,这可是公家的事情……好了,说说明年的广告你有什么打算?” 老三说:“我想先听听你的指示!” 我说:“日——套我话啊,我的指示就是转变思路,大力创新,走最适合江海日报社的广告经营路子,最大限能发挥自己的优势,最大力度赚取钱钱……” 老三嘿嘿笑了:“和我的思路一样,具体的操作思路,我想当面给你和柳姐同时汇报,这样省了我多费一遍口舌,大家正好也一起商议商议……” 我说:“好,走——这就去领导办公室!” 我和老三一起去了柳月办公室,柳月听了来意,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和老三:“好,老三,说说,我听听!” 老三说:“我对明年报社广告的思路是引入市场竞争机制,借鉴南方报业广告的经验,还有我在温州报业成功的实践,全面推行广告代理制,面向社会公开招商……” 老三的思路和我不谋而合,我其实也一直在琢磨这事。 柳月点点头:“嗯……继续说……” 老三说:“把广告业按照行业划分为十几个类别,比如汽车、服饰、房产、家电等行业,然后指定合理标的,公开对外招商,公开竞标拍卖,让社会上的广告商一起来参与报社的广告经营,调动他们的积极性,这样,我们就变广告公司的业务职能为管理职能,主要精力放在管理广告代理商上,同时,可以提前把全年的广告费全部收齐,等于店铺还没有开张,一年需要赚的钱先到手了……” 我一拍巴掌:“只要是拍卖,最后的成交额一定就高于标的……” 老三点点头:“是的,温州报业的广告代理拍卖,标的是2个亿,结果拍卖了3亿三千万,我们的实力不如温州报业,不可能有如此高的标的,但是,我认真测算评估了一下,江海日报的标的额在1000万,还是可以的,比较现实的,当然,这个标的额确定的前提是报纸的发行必须要突破现在的6万份,至少达到8万份以上……” 柳月笑着看着我:“那这就要看江总的自办发行成功与否了,发行和广告,可是密切相关的,没有发行,就没有广告……” 我自信地说:“没问题,1998年的报纸征订,一定要突破8万份,我们的自办发行网络正在快速筹建中,不日就可开始运作,就能开始报纸大征订……” 老三说:“报社去年的广告刊发额是400万,今年目前实现了280万,最后两个月,我会竭尽全力,争取突破500万,但是,只要我们推行了广告代理制,明年报社广告这一块的收入,最低不会低于1000万。” 我听了,很兴奋,打了老三一拳:“真有你的,太好了,明年的日子就好过了!” 柳月微笑着,不说话。 我看着柳月说:“怎么,你没信心?” 柳月呵呵笑起来:“有——很有信心……老三的思路非常棒,我完全同意,老三,你尽快提交具体操作方案,党委尽快研究予以实施……元旦前,完成广告的拍卖代理工作……不过,你们的胃口似乎都小了一些啊,呵呵……我看,明年的报纸广告收入,不能低于这个数……” 说着,柳月伸出了四个指头。 “啊——4000万?”我和老三都叫起来,我说:“你疯了,这绝对不可能!” 老三瞠目结舌,看着柳月:“柳姐,如果真的要达到这么多,单凭一张日报,是绝无可能,除非能再办一张晚报之类的生活类报纸……” 柳月呵呵笑起来:“老三,还真让你猜对了……我们就是要创办江海晚报……” “啊——创办江海晚报?”我和老三都惊喜地看着柳月。 柳月说:“我这段时间一直在跑北京,就是跑这个事情……现在基本是有了眉目,刊号弄到了,没问题了,我马上就会在党委会上公开此事,然后,立刻就开始江海晚报的筹备工作,元旦那天,正式出报,宣布江海晚报的诞生……你们说,我们有了晚报,广告实现4000万,是不是可能啊?” 怪不得柳月最近跑了很多次北京,原来是弄这事,打前站,铺路子的,基有把握了,才决定开始向大家宣布。这是柳月做事的一贯风格,没有把握的事情,不会事先公开的。 “当然,绝对有可能……”老三说:“晚报是真正的面向社会面向大众生活的报纸,可是创收的大户,温州晚报,一年的广告收入接近9000万呢……哈哈……有了晚报,广告可就能发了……” 柳月说:“我的初步想法,就是晚报日报的广告都由广告公司来操作,同时面向社会推行代理制,晚报是第一年创办,广告标的不能太高,3000万,你看可以不?老三。” 老三点点头:“嗯……从江海的经济发展状况出发,这是比较切合实际的一个数字,很可行!那么,也就是说,我们今年是要同时举行日报和晚报的广告代理招商了……” 柳月点点头:“正是……元旦前,结束这项工作,将代理金全部收缴到位……” 老三摩拳擦掌:“好,那我做方案的时候就把晚报也做进去……” 柳月说:“嗯……是的……做一个综合的广告代理方案……”接着,柳月转向我:“晚报广告代理能否成功,同样和自办发行的成功与否密切相关,发行是决定性的,晚报能否实现8万份的发行量,是决定广告能否过3000万的先决条件……” 又是一个8万份。 我点了点头:“这么说,我们的崭新的自办发行网络,是要承担日报和晚报两大征订任务了……” 柳月说:“是的,但是,日报的征订比较单一,征订对象也比较传统,但是,对于晚报发行,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我说:“嗯……晚报的发行,必须要走有效发行的路子,也就是说要做对广告发展有利的发行,也就是说,晚报的受众群体集中在城市,集中在中高端人群,这个和日报,显然是有本质的区别……” 柳月点点头,老三说:“对,对极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说到我心里去了 我继续说:“面向城市的发行,包括征订和零售两部分,二者的关系是无征不稳,无零不活,征订保稳定,零售是必不可少的活跃因素,是扩大市场影响力的积极因素,是扩大发行量的必要重要成分,是增加广告收入的重要途径,所以,晚报的发行,还需要组建一支高素质的零售队伍……” 柳月赞许地点点头:“说到我心里去了……” 老三说:“这个发行思路是正确的,符合市场规律,晚报,只要发行上去了,广告一定没有问题,客户会自己涌上门来……广告代理商的日子自然会好过,对我们以后的广告代理也起了极大的促进作用……” 柳月对我说:“关于晚报的发行,你还需要督促发行部再拿出一个方案,方案要本着便于操作切实可行的原则,只要晚报这一炮打响了,我们的1998开局就算是成功了……” 我说:“没问题!” 柳月又说:“给你们俩交个底,晚报创办成功后,就算基本奠定了报业集团的骨架,我们江海日报今后的发展方向就是组建报业集团,我们有了晚报,还要继续创办新的报纸和杂志,至少要拥有5家子报子刊,这样,我们的家底子就殷实了,就算是初步形成了江海报业集团……” 我和老三心里都感到十分振奋,报业发展的明天前景是如此广阔,在我的柳月领导下,报社的春天真的来临了。 老三走后,我看着柳月日渐消瘦的面孔,有些心疼,说:“这一段时间,你太操劳了,要注意身体……” 柳月看着我的眼神里同样充满了心疼,说:“你也瘦多了,我累,你也很累,你更要注意身体……” 我说:“我是男人,不怕累,和你在一起工作,再忙再累,我也开心快乐……你不是曾经和我说过,不管做什么事情,开心最重要……现在的我,每一天的工作都是开心的……” 柳月看着我,温情地笑了。 看着柳月那脉脉的眼神,我的心里砰然一动。 柳月说:“我们这次,等于是一次创业,在新时代新潮流下的一次崭新的创业,创业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我希望,伴随着报社的成长,你也会刚快更好的成长起来,我希望,你不仅仅是在工作中收获开心和快乐,还能享受生活的快乐,我希望你在工作和生活中都是快乐的……” 我说:“嗯……我也同样希望你也是如此,希望你能享有真正的平安和开心……” 我和柳月的眼神又一次相碰,我的心里又是一动,泛起一阵涟漪。 创办晚报的工作在柳月的亲自领导下紧锣密鼓地进行着,柳月每日不分白天黑夜地奔波忙碌着,身体显得更加瘦弱了,但是精神却非常好,似乎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老三亲自操作下的日报晚报广告代理招商工作开展地如火如荼,由于措施得力,加上老三在江海广告界的影响力,得到了社会广告界的热烈响应,报名者络绎不绝,十分火爆。 我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自办发行网络的建设和运作上来,在发行部门的紧密操作下,报社的自办发行网络很快建立起来,并且立刻就投入到了实战,开始了日报和晚报的大征订。 年前的两个月,是我们的决战时刻,我们可以用殚精竭虑来形容自己的付出,为了报社发展的宏伟大业,为了实现自身的人生价值,我们拼搏奋斗着。 整个报社在柳月的领导下,重新焕发了勃勃生机,所有的环节和部门都换了新颜,都像上足了发条的钟摆,不停地快速高效运作起来。 就连我的亲哥刘飞,也兢兢业业地配合着所有人的工作,对柳月的指示从来是没有二话,坚决执行,他分管的工作进行地非常好。 而且,刘飞和报社其他同事的关系,也得到了逐步的改善,他现在真正当了报社领导,却没有了以往那种傲视傲慢自负的架子,见了大家,都是一副平易近人的姿态,甚至还主动自动和大家一起加班值班。 我甚至都怀疑这不是刘飞,甚至都怀疑刘飞真的变好了,现在的刘飞,和以往几乎是判若两人。 我逐渐放松了对刘飞的敌视和警惕,甚至开始打算原谅他曾经对我的暗算。 我不知道柳月对刘飞现在是怎么样的真实看法,是否也和我一样。 晴儿丝毫没有放松对我的控制,一如既往地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我逐渐习惯了晴儿对我的关爱,我的心逐渐一天一天在麻木起来,和晴儿做那事的次数也在逐渐减少,能逃避的尽量逃避过去。 或许,真的如有人所说,爱情到了婚姻,就逐渐消失了,婚姻里是没有爱情的,最完美的婚姻,充其量也不过是习惯和责任。 我不知道我的婚姻是不是美满,但是,我此刻就是这样的感觉,我感到我的婚姻里除了日常琐屑,就剩下习惯和责任了,那曾经的激晴,已经随风飘逝。 我不知道应该为自己感到庆幸还是悲哀。 我将几乎全部的心思和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去,让繁忙的工作来排遣心里的哀伤和忧郁。 在工作中,我时时会感到一丝幸福和慰藉,我知道,那是因为我和柳月在一起战斗带来的感觉,这也是我目前唯一感到快乐的来源了。 但是,这快乐的来源,却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只能深深埋在我的酸楚抑郁的心里。 老三过起了单身汉的日子,又恢复了以前的状态。秦娟没事的时候,经常和老三一齐吃饭,每次都是她闹着让老三请客,吃老三的大头。 老三对秦娟的要求几乎是有求必应,和秦娟在一起,他的精神状态似乎已经从兰姐离去的打击中恢复过来。 柳建国的广告公司业务突飞猛进,和晴儿的学校一样,都取得了不菲的经济效益。柳建国和黄莺的关系,在顺利地发展着,我估计柳建国已经湿身无数次了,虽然我没有见到过现场。 黄莺和梅玲保持了清醒而明智的距离,能不见的尽量不见,能躲开的尽量躲开。 晴儿却没有黄莺的脑筋,依旧时不时和梅玲在一起喝茶逛街,但是,晴儿保持了一条底线,那就是我曾经告诫过她的,不跟梅玲出席任何酒场。 好久见不到爸爸的妮妮依旧快乐地生活着,只是时不时会想我和柳月问起爸爸出差怎么还不会来呢?没当此时,柳月那消瘦的面容里就会出现继续哀伤,还有不安和愧疚。她似乎是觉得对不起无知的孩子。 柳月和我之间保持了明显的距离,她觉察到了晴儿对我无微不至的监视和控制,尽量不安排我加班,尽量避免单独和我一起外出或者出席一些场合,虽然有时候是工作需要。 虽然工作如此繁忙,柳月还是会尽量抽出时间,每1-2周带着妮妮回老家一起,看望爹娘。 有时候,我和晴儿也会一起回去。晴儿对柳月的态度一直保持着不冷不热,眼里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和戒备,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动不动就不阴不阳冷嘲热讽上几句。 柳月在晴儿面前,十足的小婆子相,唯唯诺诺,小心翼翼,战战兢兢,一举一动都格外注意,生怕什么地方惹了她。 一向叱咤风云干净利落堂堂正正风风光光的报社女老大,在一个普通女人面前如此畏惧,外人听了一定会觉得不可思议,但是这是事实。 我很压抑,很郁闷,很无奈,很悲哀,内心里似乎都要崩溃,似乎都要窒息。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送走了萧瑟的秋天,迎来了严寒的冬季。 这个冬季,格外寒冷,飞雪不断。 我的心也似乎变得冷却起来,每日忙碌完单位的工作,回到家里都是倒头就睡,连话也不想说一句。 晴儿每次找我亲热,想和我做那事,都被我以疲倦劳累推搪过去。 每当这时,晴儿的目光似乎更冷了,还带着一丝恐惧。 难忘的1997终于过去,迎来了1998年的元旦。 对于报社,对于我们,这是一个喜庆的日子,报社在短短几个月之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日报晚报发行实现了双8的目标,广告业务实现了历史性的跨越,代理竞拍非常成功,日报实现了代理金额1200万,晚报实现了3600万,合起来,4800万。这4800万,已经全部入到报社账户上,成了报社1998年的广告收入。1998刚开始,全年的广告收入已经提前进入囊中,这怎么能不让人欣喜。 同时,日报晚报自办发行的报款也已经全部收缴到位,接近3000万的报款也进入了报社的财务。 从几个月前柳月到报社工作时候财务上只有1万元,大家都在为生计发愁的窘困,到现在账户上拥有近8000万的资金,这是一个巨大的飞跃,虽然这些钱是明年一年的花销,到最后剩余的纯利润可能不多,但是,这毕竟实现了江海报业发展史上的历史性突破,是从来没有过的现象。 而带领大家实现这一宏伟业绩的人,就是我的柳月,我的亲姐姐,我的枯骨铭心的深埋于心底的爱人。 我不由感到了深深的自豪和激动,在报社于元旦那晚在江海大酒店举行的全社大会餐酒宴上,我和柳月和老三和大家一样,举杯开怀痛饮庆功酒胜利酒,放声高歌,歌颂这个伟大的时代,歌颂带领我们走进新时代的领路人,歌颂我的柳月,我的爱人。 我和很多同事一样,都喝醉了,老三也醉了,柳月也露出了醉意。 欢宴结束,大家意犹未尽开始散去,秦娟把老三接走了。 我和柳月是最后走出酒店时,已经是夜里10点了,外面飘起了鹅毛大雪,寒风刺骨,呼啸阵阵。 我的身体一晃一晃的,有些头重脚轻,而柳月走路也一摇一晃,似乎也有些站不稳。 在寒冷的雪夜里,我和柳月一起走着,柳月让自己的车送那些家远的职工了,我们决定打车走,我决定先送柳月回家。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眼疾手快 走在无人的大街上,连个出租车都看不见。 柳月的身体突然一个摇晃,脚底下似乎踩到了什么打滑的东西,接着就往后跌倒。 我醉眼朦胧,却仍旧是眼疾手快,急忙伸手去拉柳月,不曾想我的脚底也是一滑,控制不住身体重心,和柳月一起摔倒在雪地上,我的身体正好压在了柳月身上,我的胸部正好就压住了柳月那弹性而柔软的胸部,我的脸正好贴在了柳月的脸上,我的嘴唇正好覆住了柳月的嘴唇。 我的身体霎时热血沸腾,酒精的刺激加上此刻无意中亲密的接触,让我那封闭封冻麻木的心突然就迸发出了无比的热烈和冲动,我的唇不由就吮吸了一下柳月那冰冷柔软娇嫩的唇。 柳月似乎这时候突然就清醒过来,身体一个猛烈的颤抖和悸动,伸手就推我,可是,我的身体是如此之重,她一个弱女子如何能推得动呢。 我的神智似乎还在迷蒙和醉意中,脑海里突然就出现了幻觉,出现了那曾经的热烈和柔情,那往昔的疯狂和心悸…… 可是,睁开眼,我突然就变得没有了亢奋和冲动,看着柳月那惊恐无助而慌乱的眼神,心里充满了疼爱和酸楚,猛然就想哭出来,身体不由就软了,闭上眼睛,瘫在柳月的身上,似乎没有力气自己爬起来,似乎我迷醉麻木了。 我的唇落在柳月的唇边,一动不动了。 “不要……快起来……你醒醒……”柳月叫出来,嘴里的热气哈到我的脸上,我的唇边。 柳月的叫声让我有些清醒,我抬起头,睁开眼睛,看着柳月的脸,明白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忙用力挣扎着想爬起来。 这时,我看到了两只脚,两条腿,正在我的前方,正在柳月头部的前方一米处。 有人! 我忙用力爬起来,同时沿着那双腿往上看,这时我看到了晴儿,正站在我们面前,冷冷地俯视着我和柳月。而此时,柳月正仰面倒在雪地上。 我和柳月刷的都变了脸色,顿时都清醒了,我忙站起来,柳月也站了起来,手足无措地站着,甚至都不知道拍打身上的雪。 晴儿继续用冷冷的目光看着我和柳月,身体在剧烈颤抖。 我的心里糟糕透了,晴儿一定是来找我的,甚至连电话都没打,直接就来了,这是她经常采用的另一种突袭措施。刚才这一幕,正好就被她看到了。 我知道,火山又要喷发了。 柳月的身体也在颤抖,看着晴儿,唯唯诺诺地说:“晴儿……你来了……我……我们……刚才……” 一向口齿伶俐的柳月在晴儿面前突然变得木讷起来,结结巴巴说不出话了。 看着柳月狼狈的样子,晴儿的神色突然就变了,眼光变得柔和,嘴角出现了笑容,甚至声音也变得轻快起来。 “哎呀——姐,怎么搞的嘛……我刚来就看到你们这个样子……外人看了还以为是干嘛的呢,这冰雪雪地的,倒是都浪漫的……呵呵……我猜啊,你一定是想告诉我,你不小心跌倒了,然后峰哥呢,也不小心跌倒了,而且正好倒在一起,一上一下……然后呢,正好我过来了,正好看见了……”晴儿呵呵地笑着,声音变得很温柔。 柳月愣愣地看着晴儿,点点头:“是……是的……” 晴儿的声音更温柔了:“你看,我多聪明啊,还真猜对了……不过,幸亏这里没外人,不然,人家不知道你们是姐弟俩,会乱猜的,我呢,就不会了,知道你们是亲姐弟啊,怎么也不会乱论的,呵呵……好了,姐,峰哥,咱们走吧,我是专门来接你们的……” 柳月的脸色煞白,看着晴儿:“晴儿……我真的不是……我们真的不是……” 晴儿笑着:“看,姐,你怎么还不好意思呢,你是不是想多了啊,我可没有想那么多的……不要多想了,你可千万不要多想,不然,妹妹我心里会不安的……好了,咱们走……我和峰哥先送你回家……哎——那边来了一辆出租车……” 说着,晴儿拦住了一辆出租车,然后先送柳月回家。 车上,大家都没有说话。柳月几次想和晴儿解释,都被晴儿用更温和的话堵了回去。晴儿似乎根本就不想听任何解释,她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和晴儿回去的路上,晴儿的脸色变得铁青,眼睛冷冷地看着前方,一言不发。 回到家里,我刚要解释。 “住嘴!”晴儿一声尖利的喊叫,接着冷不防抬手就赏了我一个响亮的耳光。 我一下子被打懵了,我靠,晴儿也会打人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她打人,这第一次就献给了我。 然后,晴儿继续铁青着脸,直接就去了卧室,一下子将门重重关死,将我拒之于卧室门外。 晴儿的内心一定是被愤怒燃烧到10000度了,她根本就不听我任何解释,也不给我任何机会来解释。 我站在客厅里,摸着被晴儿重重快速抚摸的地方,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在1998年的第一天,在这个喜庆的夜晚,我的心重新被打回了漫无边际的极度深寒的冰窖。 我在客房里过了一夜。 第二天,雪停了,风止了,太阳出来了。 我起床,出了客房,看到晴儿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身旁放着一个大包。 我不知道晴儿要干嘛,愣愣地看着她。 晴儿的眼圈乌黑,神情很倦怠,看来是一夜没睡。 晴儿抬头看了看我,然后淡淡地说:“坐吧!” 我坐在晴儿对面的小马扎上,依旧看着晴儿发呆,我的心感到异常疲倦,无比沉重,无比窒息,我知道,必然的一场吵闹即将爆发。 我知道,此刻,我说什么晴儿也不会相信的,说的再多也是徒劳。 于是,我放弃了解释的尝试和努力,低头不语,等候迎接晴儿的暴风骤雨。 可是,等了半天,火山却没有喷发,我倒是听到了晴儿的叹息:“江峰,我累了,我被你们折腾累了……今天,我不想和你吵,也不想和你闹……” 我抬起头,看着晴儿:“晴儿……” 晴儿摆摆手,不让我继续说下去,目光又变得犀利起来:“江峰,我知道,你想解释,就如同昨晚柳月想解释,可是,不必了,我只相信我的眼睛……我没有瞎,我看得见……我知道,你们俩一直都在偷偷摸摸玩暧昧,你一直贼心不死,她也是……你们俩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都在装好人……就我是个孬种,是个泼妇是个坏蛋……我知道,你们俩都在想让我自动退出,成全你们这一对肮脏的姐弟恋,成全你们这一对腌臜货……但是,我告诉你……” 晴儿的声音接着提高了,变得有些发狠:“我告诉你,江峰,你还可以去转告柳月,你们俩做梦,做梦都别想,永远都别想……除非我晴儿死了,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不会成全你们这一对卑鄙无耻的人……我的婚姻,我的爱情,我的生命,我的全部,我都要毫不动摇地维护……谁都甭想破坏我的家庭,我的用生命换来的婚姻……谁都甭想!” 接着,晴儿眼里露出厌恶的表情:“你们俩的行为让我感到极度恶心,不要脸,大雪天就苟合那事,畜生不如……禽兽……现在,我不想见到你,更不想见到她……见到你们任何一个,都让我恶心……既然我现在不想再看你,那么,我想,我们暂时离开一段时间吧,我搬到学校去住,等我什么时候不恶心你了,再说……” 我说:“什么?你要搬出去住……” 晴儿鄙夷地看了我一眼,说:“是的,我是搬出去住!你是不是很高兴很轻松啊,终于可以自由了,可以继续苟合了……哼……”晴儿一声冷笑:“我告诉你,江峰,没那么便宜,我搬出去住,并不代表我放弃我的自卫权,放弃我的原则,放弃我的家庭,放弃我的婚姻,我只是因为不想看到你,因为厌恶恶心你们的行为……别以为我是要成全你,更不要愚蠢地去做什么事情…… “今天我正式警告你两点,同时请你带话给你那个老情人姐姐,我搬出去住,一样会对你继续监控,一样会监视你的一举一动,如果今后我再看到听到你们有什么不要脸的举动,那么,就不要怪我撕破脸皮,不认一家人,首先,我会告诉爹娘你们以前的龌龊事,告诉爹娘当年勾引你的那个女人就是现在他们的女儿,现在姐弟俩正在干着乱论的无耻勾当…… “其次,我会在市委大院在宣传部在报社将你们俩的事情昭告天下,让大家都知道……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也可是说是最后通牒,如果你们就是要一意孤行,那好吧,大家走着瞧…… “大不了鱼死网破,大家两败俱伤,大不了你不干这个破副总编,咱们家现在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我们现在有的是钱……总之,为了我的爱情我的婚姻,我不惜一切代价,我六亲不认!好了,我的话说完了,江峰,你好自为之吧!我走了……” 说完,晴儿怒气冲冲地站起来,提起包就要走。 此刻,我的心一片凄冷,忽然就有万念俱灰的感觉,接着又升起了无比的愤怒,怒火在心里熊熊燃烧着…… 我强压制住怒火,站起来拦住晴儿,尽量用平缓的语气对晴儿说:“你不要走,这是你的家,是你的房子,为什么让你走呢,既然你不想看见我,既然你厌恶我,既然你看见我就恶心,那么,该走的是我,我走好了……” 晴儿看都不看我一眼,抿嘴看着阳台。 我立刻就出了家门。 就这样,我离开了家,我被晴儿变相扫地出门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宽慰和诠释 我曾经答应过晴儿,只要晴儿不赶我,我永生都不会离开她。我的这个想法这个原则这个承诺一直没有动摇过,即使晴儿和我一直不停地闹,不停地折腾,我都在这个大原则的约束下没有产生任何离开晴儿的想法,那些不如意我一概都归结于命运,我用命运来让自己从心里得到宽慰和诠释。 但是,此刻,晴儿不愿意再看到我,自己要离家,这和赶我离开她身边有什么两样?这不是我自己要离开,这是晴儿变相赶我走的。 我心里不停地一遍遍给自己解释着,力图让自己心安理得一些。 我想,晴儿是一时在气头上,等消了气,还会让我再回去的。 只要晴儿不抛弃我,只要晴儿要我,我随时都会答应晴儿,回到她身边。因为我记得自己对晴儿的承诺。 但是,我绝对不会主动乞求晴儿让我回家,我还觉得很委屈呢,绝不!我从来就没有低头的习惯! 就这样,我又回到了报社附近我当年租住的一直没有退掉的单身宿舍,这间房子是当年柳月帮我找的,这间房子里,我曾经和柳月有过无比的疯狂,也和梅玲有过。 这破平房没有暖气,睡在里面盖上2层被子还感觉冷得发抖。 我就当是用艰苦的生活来磨练意志了。 我搬出来的事情,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柳月和老三。 元旦节后上班,柳月不安地问起晴儿,我装作没事的样子告诉柳月我和晴儿解释清楚了,没事了。 柳月半信半疑,但是又露出希望这是真的表情,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时间一晃4个多月过去了。 这120多个日子里,我和晴儿的冷战还在继续,即使回家过年,都不在一个被窝睡,更谈不上做那事了。 晴儿和我冷战,但是只是不想见我,不让我回家,却不代表她不给我打电话监控监视我,她仍然像以前那样对我时刻关注关照着,每天都是几个电话,电话里都是冷冷淡淡的声音,简单几句就挂。 我彻底被晴儿和自己搞麻木了,我觉得自己除了工作之外,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晴儿一直不提邀请我回家的事情,似乎还在怄气,似乎是要借着这个事情狠狠整治我惩罚我,让我彻底觉悟,幡然醒悟,浪子回头。 晴儿不邀请我回家,我就不回家,我就是不低头,我就一直住在那单身宿舍那狗窝里。 严寒的冬季过去,春天的脚步悄悄走进,北方的4月,乍暖还寒,江边的柳树枝开始吐露出嫩黄的生机。 这3个月,报社的发展保持了高速突飞猛进的势头,各项事业欣欣向荣,柳月在成功操作完成了晚报的创建之后,春节后又一鼓作气跑了几趟北京新闻出版署,接连搞了2个刊号,一个是报纸类的,一个是杂志类的。于是乎,又有了《中原经济导报》(周报)和《中原视角》一份报纸一份杂志。 半年多时间,江海日报社就从原来的单一日报成为拥有三报一刊的综合性报业实体,报业集团的雏形在渐渐构成。 增加了新的报纸和杂志,我分管的发行事业很给力,把新增一报一刊的发行工作做的红红火火。给力这个词是俺老家的方言,俺们经常用,没想到若干年后,会成为风靡全国的网络用词。 发行上去了,老三的广告如鱼得水,每天都有大幅的广告刊登,财务老邢那边的银子哗哗地进,老邢夸张地说他每天数钱数到手抽筋。 我一直关注老三那天告诉我的梅玲私自开发票半价私收广告款的事情,让老三扩大下规模,没想到老三就查到了那1万5,没有新的收获。 这让我比较丧气,我失去了一个抓梅玲小辫子的机会。 而我的那盘磁带风波,似乎没有了任何动静,没有任何事情波及到这事,似乎杨哥曾经担心的事情消失地无影无踪。 但是,我一直没有忘记晴儿的那次车祸,那让我未曾出生的孩子夭折的车祸,我一直在暗中调查这事,却没有任何线索。 我曾经将此事和磁带之事联系起来,却找不到任何证据。 偶尔,我的心里会惴惴不安,担心哪天突如其来的横祸。我不担心我自己,不怕什么人对我下黑手,我担心晴儿。虽然晴儿和我一直在冷战,但是,她毕竟是我的妻子,是我生命里的女人,我生命里的女人有两个,她和柳月,我不允许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个遭到什么不测。每当想起晴儿,我的心里就涌起一阵阵的疼怜。 我暗地祈祷此事能偃旗息鼓。 报社经济效益上去了,职工的福利待遇也自然提高了,大家每月都可以领到数目可观的奖金,职工宿舍楼也竣工分配了,大家欢天喜地搬进了新居,真正可以安居乐业了。 这时,一直搁置不动的报业大厦问题又引起了很多人的猜测,大家纷纷以为,报社现在有钱了,应该重新开工建设了。 但是,建设不建设,决定权在柳月手里,柳月不表态,任何人都只能是说说而已。 而柳月似乎非常沉得住气,就是不做任何表态。她依旧每天忙忙碌碌,经常带着陈静出差。有时,我会看到老邢进入柳月的办公室,呆上很久才离开。有时,我会看到报业大厦的建筑材料供应商频繁进出柳月的办公室。 柳月究竟在搞什么,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我。 我隐隐觉得,事情到了必须要解决的地步了,不能再拖了。 我不知道这段时间马部长和梅玲的心里是否踏实,不知道他们是否一直在虎视眈眈地关注着柳月每一个举动,不知道刘飞是否还在和马部长梅部长保持着密切的私下沟通联系,不知道刘飞是否会将柳月的一举一动汇报给他们。 这天上午,我接到陈静的通知:下午三点召开党委会,专题讨论报业大厦的问题。 果然,要解决这个问题了。 也就在这天上午,我接到了柳建国和黄莺结婚的请柬,邀请我和晴儿出席他们的婚礼,时间是2周后,也就是4月28日。 柳建国和黄莺终于要结婚了,这让我感到很欣慰。 我知道,柳月心里会更加欣慰。柳建国曾经坚持柳月不结婚他就不成家,如今,他的这个坚持改变了,我想,这里面应该有柳月的原因。 柳建国在柳月面前,似乎对柳月有些敬畏的成分,柳月对他的疼爱他自然是知晓的,甚至让我看了有时候心里都嫉妒,但是,要是柳月坚持让他做什么事情,他是不敢硬抗拒的。当然,这也和柳月每次都占理有关。 我正在欣赏着柳建国和黄莺的结婚请柬,柳月推门进来了,笑呵呵地说:“接到请柬了,呵呵,欢迎到时候大驾光临啊……记得带着晴儿去……” 我点了点头,心里琢磨着怎么告诉晴儿。 柳月突然冒出一句,看着我:“江峰,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一直在和晴儿进行冷战?你是不是不在家住了?” 我一愣,这事我做的很保密,不想让家丑外扬,当然,不让柳月不是出于这个原因,只不想让柳月不安和担忧,她怎么就知道了? 我看着柳月:“你怎么知道的?” “你当我是傻子啊,你看看你这衬衣的领口,成黑的了,几天没洗了?要是晴儿和你在一起,能允许你这样?”柳月看着我说:“你倒是做的很保密,我整天往外跑,出差去外地,没大注意到,多久了?出什么事情了?说——” 柳月似乎没有把这事和那次雪地的事情联系在一起,可能是她做梦也不会想到我会和晴儿分居这么久。 我说:“没什么事,就是一点小事,刚几天,没什么的……” 柳月皱皱眉头:“你是一个男人,怎么能和女人怄气呢,晴儿比你小,你得让着她……回头我去找晴儿聊聊,这么久,我光顾着忙,很久没见晴儿了……” 我一听,忙说:“别——这事你别插手,我自己去弄吧,我会处理好的……” 柳月想了想,说:“嗯……小两口的事情,别人是不好多言,解铃还需系铃人啊,既然你自己能解决,我就不插手了……我可告诉你,不准欺负晴儿,不然,我找俺娘去告状……” 我看着柳月日益消瘦但是依然美丽动人的脸庞,心里苦笑了一阵子,点了点头。 柳月说:“我出去了,下午的党委会别忘记了!” 我点点头:“嗯……” 柳月出去后,我摸起大哥大电话打给晴儿:“柳建国要结婚了,请柬寄到我这里来了,请咱们俩去的……” 晴儿没有理会我的话,却反问:“你在哪儿?” 我说:“在办公室!” 晴儿接着就挂死了电话,接着,我办公室的座机就响起来。 我接了电话,是晴儿的。 晴儿说:“上午都干嘛了?” 我说:“一直在办公室上班!” 晴儿:“嗯……柳月刚从你办公室出去,是不是?” 我汗毛直竖:“是的,你怎么知道的?” 晴儿说:“不用你管,告诉你,你干什么我都知道,别以为我不在你跟前你就放肆……” 我说:“我没放肆。” 晴儿说:“她到你办公室干嘛?” 我说:“问我为什么欺负你,问我们为什么分居?” 晴儿哼了一声:“不用别人多管闲事……我乐意,我喜欢.,……用得着她操心吗?” 我说:“你还不想见我?” 晴儿说:“哼……想起来就厌恶,还恶心……” 我来气了:“好,那你就继续恶心吧……别坏了你的胃口……” 晴儿说:“恶心,就是恶心……哼……再恶心,也会让别人沾边……告诉你,记住那天我说的话,规规矩矩的……” 说完,晴儿挂了电话。 我沉沉地呼出一口长气,心里又开始郁闷起来。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晃悠晃悠进来了 这时,刘飞晃悠晃悠进来了。 我看着刘飞:“刘总,请坐!” 刘飞笑呵呵地坐下,说:“江总,下午要开党委会,知道了吗?” 我说:“嗯……” 刘飞说:“要专题讨论报业大厦的问题呢。” 我说:“嗯……” 我猜不透刘飞突然来访的意图,看着刘飞,心里琢磨着。 刘飞说:“江总对报业大厦有什么看法呢?” 我含含糊糊地说:“报业大厦,好啊,报社的形象工程!可以抓面子!” 刘飞说:“呵呵……江总也这么认为,是啊,报社大厦,可以大大提高报社的声誉,树立江海日报社的形象,有这么一座大楼,多抓面子啊,而且,大厦建好了,我们大家都可以搬进去,改善办公条件,柳书记也算是有了一个堂堂正正的办公室,气派啊!以前报社资金紧张,停工了,现在我们的日子宽裕了,大家伙都盼着大楼早日竣工,早日搬进去呢……” 我一听,心里有些警觉,装作赞同的样子:“是的!” 刘飞说:“这么说,江总也是赞同报业大厦继续施工建设的了……” 我说:“当然,总比烂尾子工程好吧……” 刘飞说:“呵呵……是的,看来,我们的看法是一致的,下午的党委会,大家都要表态的,我和江总想到一起了……看来,江总确实是维护柳月爱护柳书记的,大家伙都希望大厦能成为柳书记的政绩工程呢……” 刘飞的话让我的心里更加警觉了,但是还是点点头:“嗯……” 接着,刘飞又聊了一会其他的闲话,就走了。 刘飞走后,我陷入了沉思,觉得刘飞今天的突然来访是有什么目的的,似乎是要和我统一思想,打着为柳月争光树立柳月政绩工程的角度来力挺继续建设报业大厦。 报业大厦工程已经搁置了接近半年多,柳月到底是什么态度,我一直不得而知,现在,在党委会即将召开之际,刘飞突然说出这些话,是什么用意呢?这到底是刘飞的意思还是刘飞受了某些人的指使,来拉同盟的呢? 我正琢磨着,陈静进来了,对我说:“哎——刘总今天上午很忙乎啊,挨个副总编办公室串门,最后一个是从你这里出来的……” 我一听,顿时明白了什么。 下午的党委会上,柳月提出了主要议题:请大家讨论报业大厦的去留问题,也就是说,这个报业大厦还要不要继续建设下去,或者寻找别的办法。 刘飞带头发言,言语恳切,义正言辞,从维护报社的大局出发,从树立报社的形象出发,从报社集体的荣誉出发,从报社的民意出发,从树立柳月的为你心出发,从改善办公条件出发,列举了一系列的理由和证据,最后的结论就是,坚决支持将报业大厦建设下去。 刘飞的话,得到了其他党委成员的一致赞同,大家纷纷表示,现在报社的经济条件允许了,这个大厦是应该继续建设完毕,成为报社的一个形象。 会议的方向形成了一边倒。 我知道,这是刘飞上午撺掇的结果,是他打着堂而皇之的名义蒙其他党委成员的结果。大厦继续建设下去,恐怕不仅仅是刘飞的意思,恐怕幕后还有人指使,而指使的缘由,恐怕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只要大厦继续建设下去,以前的那些事情就不会爆出来。 我没有发言,保持了沉默。 柳月一直很冷静,听着大家的几乎完全雷同的发言。 等大家说完后,柳月看着我说:“江总,谈谈你的想法!” 我看了看大家,然后说:“刚才听了各位老总的发言,我觉得都很有道理,是啊,有个大楼多好啊,抓面子,有气派,可是,我想提醒大家,想请大家算个帐,这座大厦,到目前为止,已经花了多少钱了?这些钱,有多少是我们自己投入的,又有多少是银行的贷款?建完这座大厦,还需要多少资金?依照我们目前的家底子,我们是否真正有实力能撑起这个面子,享受这个气派?这些银行贷款,我们要多久能还清?后续投资完,我们现有的家底子能否顶住…… “据我所知,目前经济收入是我们十几倍的青岛报业集团、温州报业集团、宁波报业集团,每年都是几个亿的广告收入,他们,没有一家敢于建设我们如此规模的报业大厦? “为什么?原因有两个,一是钱要用到刀刃上,要花在报业的后续发展上,要继续扩大报业经营规模,搞基建,建大楼,是见效期极长的消耗性项目,没有十分殷实的家底子,谁敢弄这个?第二,就是他们的实干精神,要实实在在的经济效益,不要空架子,不要所谓的政绩工程,不要抓什么所谓的面子…… “你的实力到底如何,并不是一个大楼能证明的,你的实际收入摆在那里,你就是把美国纽约的帝国大厦搬过来,人家一样知道你到底几两沉……” 大家一听,都沉默了,刘飞的神色有些焦虑,有些不安。 柳月用鼓励的目光看着我。 我继续说:“我分管经营,我天天都在算账,算我们每天进了多少票子,我最关心的就是我们的进账多少……大家可能觉得我们的账户上现在钱很多了,接近一个亿了,可以大手大脚花了,可是,我要提醒大家,这些钱,是我们今年一年的花销,使我们提前收上来的钱,我们报社的所有花销,都要从这里出,全体员工的工资,印刷厂采购新闻纸、发行车辆的购置和保养、发行费率的支出、业务招待的费用、公务活动的花费……等等等等,这些都是维持报社正常运转必须的支出项目。 “一年下来,我们实际能纯剩下的,不到1000万,而这1000万里面,还包括我们建设大厦的贷款利息,这个大厦,是在我们年毛收入只有不到500万的时候开始兴建的,几乎全部是银行的钱培起来的,目前,贷款接近一个亿,大家算算,我们每年要支付多少利息,支付完利息,我们还能有多少钱可以作为纯利润?我记得财务科邢科长和我说过一句话:我们辛辛苦苦到头来,其实就是给银行干的,一年到头赚的纯利润,都给银行付利息了……大家想一想,这句话的含义……” 我说完之后,那些党委成员都冲我点头:“嗯……江总说的确实是有道理,分析地很透彻……” “嗯……江总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只看到了问题浮躁的一面,没有看到问题的本质……” 这时,有几位党委成员冲刘飞摇了摇头。 柳月这时的眼神里露出了几分惊喜,似乎是没有想到我和她没有任何事先沟通,竟然能有如此的默契。 又有党委成员看着柳月:“柳书记,说说你的意见吧!” 柳月点了点头,说话了,语气很果断:“我支持江总的意见,江总刚才说的话,我完全赞同,我在这里说的话,不包含任何针对个人的意思,我是站在报业发展站在报社的大局站在报社的整体利益来说这话,我认为,这座大厦,如果继续建设下去,会成为江海日报的坟墓,会拖死拖垮江海日报社,会成为影响江海日报发展的巨大障碍。 “别的不说,光现有的银行利息,就吃光了我们的纯利润,我们每年赚的钱,根本就没有能力还贷款本金,如此下来,我们将永远为银行打工,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 “这是个无底洞,没有尽头……报社背着如此沉重的包袱,如何进一步继续发展?凡事量力而行,有过大的能力,背多重的包袱,不切实际脱离自己的实际能力去搞这个,只能是自己给自己掘坟墓……” 大家纷纷表示赞同:“嗯……有道理!” 柳月说:“我们作为报社的党委成员,我们要对市委负责,要对报社的广大员工负责,要为报社的明天负责,我们要真正践行脚踏实地真抓实干的工作作风,我们不需要什么面子和气派,我们正处在创业的起步阶段,我们没有必要去抓这个面子,去摆这个摆场,更不需要去追求所谓的政绩。 “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全心全力抓经济,抓报业经济建设,把报社的家底子建设地更加厚实,等我们真正成为了报业集团,等我们手里真正有了自己的钱,我们当然会建设大楼,不但要建设,还要建国内地市报第一流的报业大楼,但是,现在,我们不具备这个实力……” 大家看着柳月频频点头,刘飞竟然也见风使舵,对柳月的话也开始表示赞同。 柳月接着说:“所以,我的意见是,这座大厦,我们不但不继续建设,而且,从盘活国有资产的角度出发,我们要将它卖出去,不要了!” 柳月话一出口,举座震惊,大家都看着柳月,眼里带着疑问,我也很好奇,想知道柳月的真实打算。 柳月说:“我这次去北京,和几家国际酒店集团进行了接触,有两家对此大厦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有意将此大厦收购过来,将其改造建设成为高档次的星级酒店…… “如此一来,我们不但可以盘活国有资产,可以还清全部外债,甚至还能赚上一笔钱,呵呵……这样,我们就可以甩掉包袱,开动机器,轻装前进……我们的家底子会逐渐后市起来,我们的报业构架规模会逐渐扩大,我们的报业集团会早一日建成,我们大家的日子会更加好过,甚至可以这样说,我留给下一届党委书记的将是一份殷实的家产,我们这届党委,将成为江海日报报业发展史上的功臣……” 柳月说完,大家都鼓起掌来。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全面彻底的审计 等大家安静下来,柳月继续说:“基于此,我决定,为着配合好大厦国有资产的盘活,近期我们需要做好一件事,那就是对报业大厦建设的前期财务和账目,进行一次全面彻底的审计……理清和大厦建设相关的所有资产,以便于资产的移交,便于谈判低价的确定……审计工作,我们不麻烦市审计局,我们从社会上聘请会计师事务所的人来完成……此项工作由刘总负责,报社财务科具体靠上配合,提供好所有相关的票据……” 柳月这话说得很平静,但是,我听了,却如同一声响雷。 柳月避开了审计局,从社会聘请人员来审计,很明显,是要查账,要彻底弄清楚大厦的所有资金资产动向。当然,弄清楚这些,是转让大厦所必须的,不然,摸不透自己的底子,怎么和对方谈判?但是,如此一来,很可能会惹事,会掀翻大厦建设的老底子,会将一些事情发掘挖掘出来。 马啸天调走的时候,审计局已经进行了领导离任审计,很完美,没有任何问题。我知道,审计局的王局长和马啸天是铁哥们,审不出问题来,很自然。这一点,我想柳月也不会不明白。 同时,我完全明白了刘飞今天的意图,他是受了某些人的指使,妄想串通大家,利用大家的良好愿望,来左右会议的方向,从而改变柳月的决策。 我觉得这有些可笑,这颇有些当年庐山会议林彪幕后指挥,让陈伯达等人在会议上煽风点火,坚持要设国家主席一样,最后的结果是鸡飞蛋打。 我又有些担心,柳月这样做,虽然是出于工作的需要,并非要针对什么人,但是,此事一定会触动某些人的利益,会让某些人寝食不安,甚至会招致某些人的阻挠和破坏,更甚至会…… 我不敢往下想了,不愿意去想更坏的事情。 我知道,柳月的性格脾气,向来是说了就做,对事不对人,真要是为了工作,她是不忌惮得罪人的。她决定了的事情,是不会再更改的,她只要做了选择,就会义无反顾走下去,哪怕前面是疾风暴雨遍布荆棘。 这就是柳月,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我这时突然明白了柳月前段时间召唤老邢到她办公室的用意,也明白了柳月和那些建筑材料商接触的目的,虽然这半年来,她一直不对大厦表态,但是,她地心里时刻都没有放弃考虑大厦的去向,没有停止考虑如何处理好这个棘手的难题,她一直在做着各种调查和尝试。 现在,柳月做出的这个决定,无疑是解决问题的最佳途径,无论从哪个方面考虑,都是最佳方案,特别是对于报社未来的发展,奠定了一个无比优秀的基础。 因为刘飞分管办公室和财务还有基建,查账审计工作自然是要由刘飞来主持。 虽然是刘飞来主持审计,但是,我想柳月应该不会担心刘飞能捣鬼,因为老邢是财务科长,刘飞如果捣鼓什么,老邢是不会听从的,他可是一向很讨厌刘飞的,老邢是对柳月忠心耿耿的人。这一点,我确信无疑。 党委会圆满结束,大家最后达成了一致意见,都同意柳月的想法,都服从柳月的决定,也包括刘飞。 会后,柳月又专门召集刘飞和老邢到她办公室,商讨了具体实施事宜,要求迅速全面落实党委决定。 在柳月的指挥调度下,报业大厦的全面审计清理账目工作于一周后全面展开了。 我不知道,是否有人抱着极其恐慌的心情注视着这一切。 转眼又过了一周,到了4月28日,到了柳建国和黄莺大喜的日子。 这一天,注定要写在我刻骨铭心的记忆里,这一天,发生了柳月生命里最惨痛的事情,此事几乎将柳月的肉体和灵魂彻底摧毁。 为了照顾大家的工作方便,喜宴在晚上举行。 我要和晴儿去参加他们的结婚喜宴。 下午下班后,我决定去找晴儿,带着晴儿一起出席酒宴。 我直接去了晴儿的学校。 到晴儿校门口的时候,我随意往马路对过瞥了一眼,看到对过马路边的电话亭里,有个穿花衬衣的年轻人在抱着电话筒打电话。 我没有在意,直接去了晴儿办公室。 晴儿正在办公室里看书,见我进来,露出意外而又欣喜的表情,甚至有几分激动,但是,接着就又冷淡下来,翻起眼皮看了看我:“你还知道来找我?” 我说:“你是我老婆,我为什么不能来找你?只是你不愿意见我,我怕惹你烦,让你恶心,我不敢来看你而已……” 晴儿说:“你……我那么说,你就那么听话?你这个没良心的,竟然就这么久不找我,你还很有理……” 我一听这话,知道晴儿在为自己找台阶下,就说:“好,我没理,你有理,我今天主动来找你,来看你,你还生我气不?” 晴儿嘴巴一撅:“生气,当然生气,谁让你这么久不看我,我就是生气,就是生气!” 我说:“那我今天来看你了,你还生气不?你还恶心不?” 晴儿做呕吐状:“恶心,就是恶心……” 我笑了,过去拉住晴儿的手:“恶心,想呕吐,说明是有了,不是因为见到我吧……哪里有见到自己的老公呕吐的呢……” 说着,我揽住了晴儿的肩膀,将晴儿搂在怀里。 晴儿突然委屈地大哭起来,抽噎着说:“你坏蛋——你不理我——你不要我了……” 晴儿一哭,我的心就疼,我拍着晴儿的肩膀安慰着她:“好了,别哭了,不闹了,好不好?我没有不要你,我说过,只要你不赶我走,我是绝对不会离开你的,我虽然没有看你,但是,我心里始终是牵挂着你的……” 晴儿一听,哭的更厉害了,抱住我的腰,将脑袋埋在我的怀里,放声痛哭,似乎要将这许久的委屈全部倾吐出来。 好不容易等晴儿平静下来,我给晴儿擦干眼泪,说:“晴儿,不要生我气了,不要闹了,我们和好吧,当初那事,真的是误会,我们真的是喝多了,不小心摔在了一起……你走了极端,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让我一时也呕了气,现在,我不怪你了,你也不要继续误会我和柳月,好不好?” 晴儿默默地看着窗外,眼睛里带着沉思和忧郁,缓缓地说:“其实,后来我想明白了……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很多,虽然我一直还在监视你,但是,我的心里也似乎明白了一些东西,我想,我维护自己的婚姻和家庭是没有错的,可是,我不该这么极端地说那些话,做那些事,对于柳月,我可能真的是误会了……对于你和柳月,或许我应该理解你们曾经的感情,或许我真的不如她适合你……虽然我一直极力抵制自己这么想,虽然我这么想的时候很痛苦,虽然我不会放弃你,可是,我脑子里还是忍不住要想这些东西……” 我的心里一阵痉挛,说:“晴儿,过去的事情,不要想了,不要说了,我们现在是夫妻,我们是两口子,我们的生活还会继续,我们要好好地生活,柳月是一个心底善良的人,是一个品德高尚的人,不管她和我过去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现在真的是真心为我们好的,她是希望看到我们好好过日子的……我希望你能对她好一点,不要老是那么仇视她,她这个人,从来是不吃别人窝囊气的,从来是不会看别人冷眼色的,我想这一点你也应该能明白,可是,你看,柳月在你面前,一直都是低三下四,忍让退缩,难道她真的怕你吗?这符合她一贯的性格吗?不是,她是在顾全大局让着你,她是因为希望我们和睦和美而委曲求全,她对任何人都可以针锋相对,唯独对你,从来不……” 晴儿默默地听着,若有所思。 我继续说:“当初,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隐瞒了有你的事实,所以,她才会和我交往,当她从兰姐哪里知道了有你的存在后,她坚决果断地和我分手了,为什么?就因为她不想伤害你,她想成全我和你……后来,她一直在你跟前面有愧色,一直对你容忍有加,不管你对她如何变本加厉冷嘲热讽,如何对她步步紧逼相亲说媒,她都没有为难对抗过你一次,一味地迁就你,为什么?就因为她心里一直觉得对不住你,想弥补对你的歉疚……可以这么说,晴儿,如果没有当初柳月的主动退出,我们根本就不会在一起,根本就不会有今天……其实,真正对不住你的是我,而不是她,当初的一切,是我瞒着她的,我故意隐瞒了有你的事实……你不要一味迁怒于她……” 晴儿咬紧嘴唇,低下了头。 我抚摸着晴儿的头发,说:“所以,晴儿,学会原谅别人,学会善待别人吧,善待别人,就是善待自己……这样才能让自己活得充裕、自在,善待他人就是一种力量,它冲破了束我们的罪恶心灵和自私心灵,让亲情友情源远流长……其实,生活中一切的一切,最重要的,是看你自己的心里怎么想,怎么看,能不能保持一份平和与从容。真的,我以前也做不到,但现在我将尽力做到……” 我的话语极其诚恳。 晴儿脸上的表情微微动容,但是仍旧没有说话。 晴儿又抬头看着窗外黄昏的天色,半天叹了一口气。 正在这时,晴儿的大哥大响了,晴儿接通,脸上的神情突然就好起来,声音和主动而热情:“姐——是我啊,嗯……你们都到了啊,峰哥来了啊,来接我的,呵呵……好,我们马上就过去,好久没见你了,姐,挺想你的……” 我在旁边,看着听着晴儿接电话,心里登时大慰。我相信经过这4个多月的煎熬,晴儿不会不反思自己的,晴儿的心理不会不发生什么变化的。 毕竟,人都是感情动物,柳月对她到底如何,我想她心里是有一杆秤的。 毕竟,晴儿的本质是善良的。 毕竟,晴儿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女性。 我刚才的一番口舌没有白费。 放下电话,晴儿的神色好多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护照 我说:“走吧,酒店就在学校不远处的马路对过,步行过去就好了……晚上吃完饭,我们一起回家……” 晴儿乖顺地点头,突然拉开抽屉,摸出一个小本子,在我眼前一晃:“峰哥,你看这是什么?” 我一看:“护照,谁的?” 晴儿得意地说:“我的!” 我说:“你的,什么意思?你要出国?” 晴儿说:“没啊,我办了留着以后好用的,不仅仅是出国了,我还想移民呢……到加国……” 我说:“什么意思?你自己走?不要我了?” 晴儿说:“什么啊,我是办了留给以后用的,等咱们的孩子出生了,身份可就是小老外了,我要让他接受国外的先进教育,带他出国学习,当然,下一步,只要你的身份允许,我就办你的,咱们办了移民手续,当然现在不出国啊,还继续在国内发展,不过,国内万一要是不稳定,再出现9年前那样的政治动荡,咱们随时可以出国避祸……这叫一颗红心,两种准备……” 我笑着摇摇头:“你想的可真长远,太长远了……我不想离开我的祖国,即使她再穷再不稳定,当然,出国玩玩是可以的,但是,出去定居,我没那想法……” 晴儿撅起嘴巴,冲我嘟嘟了两下:“土蛋!” 我伸手捏了捏晴儿撅起的嘴唇,说:“我是土蛋,那你是什么?土蛋的老婆?” 晴儿扑哧笑出来,我说:“走吧,他们都等急了!” 晴儿刚要走,又突然说:“你先去吧,别让他们老催,我等下随后就到!” 我说:“干嘛,什么意思?” 晴儿说:“刚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成大花脸了,我怎么去见人?我得化化妆,再过去,跟着你这位大帅锅,做你的老婆,不能给你丢人啊……” “嗯……言之有理,是要给我抓面子……”我笑笑:“那我先走了,你抓紧点……” 我出了晴儿学校,直奔酒店而去。 我出晴儿校门口的时候,看到在校门口对过的马路边电话亭里,那个穿花衬衣的人还在哪里抱着电话筒。 靠,真能打电话,聊什么呢,这么久。 我到酒店门口,看到柳建国和黄莺正站在酒店门口的马路边喜气洋洋地迎接客人。 见我过来,他们忙迎过来,柳建国说:“哎——你可到了,大家都等你们呢,弟妹呢?” 我边恭喜柳建国和黄莺边说:“正在化妆,随后就到!” 这时,我看到了站在酒店大厅里正在聊天的柳月和老三。 柳月今天打扮地很漂亮,容光焕发,引得周围的男人和女人们纷纷投注目礼。 我冲他们走过去,边和他们聊天,边透过酒店大厅的玻璃窗看对过的马路,等待晴儿的到来。 似乎刚才柳月和晴儿的通话让柳月很兴奋,也不停地看窗外,说:“哎——我的晴儿妹妹呢,好磨蹭啊,还不到……” 柳月似乎是很想立刻见到晴儿。 我理解柳月此刻欢快的心情,不仅仅是因为柳建国的结婚,还因为晴儿对她态度的转变。 这时,晴儿出现在马路对过。 柳建国冲她招手,晴儿笑嘻嘻地挥手回应,接着就横穿马路往酒店门口走。 柳月笑呵呵地说:“看,晴儿来了,呀——打扮地好漂亮——” 正在此时,突然马路上传来一阵急速的马达轰鸣,接着,我看到一辆没有牌照的军用吉普车怒吼着直接冲着晴儿开过来,速度很快。 我瞬间呆了,甚至来不及站起来做出反应。 晴儿一扭头看见了正高速向她冲过来的吉普车,一下子吓呆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说时迟,那时快,正站在马路边上的柳建国突然就像一发出膛的炮弹,以不看可思议的速度径直向着晴儿冲了过去,一把将晴儿推开—— 接着,吉普车重重地撞在了柳建国身上,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柳建国的身体弹起了几米高,重重地摔在了10米开外的马路上,脑袋正好落在路沿石上。顷刻,浑身是血,一动不动躺在那里。 接着,那辆没有牌照的军用吉普车一加油门,箭一般地逃遁了。 这一切,发生在不到2秒之间。 瞬间,大家都被这突然发生的惨案惊呆了。 此时,我的身体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酒店门口的马路边,没有停留,径直冲柳建国冲过去,一把抱住了浑身是血昏迷过去的柳建国。 欢庆的婚宴立刻变成了救人的战场,老三火速去开车,我抱着柳建国急速进了车里,那边脸色惨白的柳月跌跌撞撞跑过来,跟着钻进了车前座。 老三以最快的速度开车到人民医院医院急诊部,我抱着柳建国冲进急诊室,正在值班的医生护士紧急展开了抢救。 这时,将魂未定的晴儿和还穿着婚礼旗袍的黄莺也气喘吁吁跟着到了急诊室门前。 柳建国头上脸上还在汩汩冒血,身体一抽一抽的,脖子处不停蠕动。 柳月疯了一般扑到柳建国身上,凄厉地一遍遍叫着:“建国!建国!阳阳!阳阳!你醒醒,我是姐姐——” 柳月的声音异常凄惨,让人心悸。 医生过来推开柳月,紧急处置伤口,然后,做ct,拍片。 柳月的身体突然剧烈摇晃了几下,我忙揽住柳月的肩膀,不让她倒下。 晴儿此刻仍然是吓得呆若木鸡,一句话说不出来,机其惊惧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这一切。 黄莺也疯狂了,突然就跑开了,一会儿,气喘吁吁叫来了几位老大夫。不用说,黄莺是人民医院的老职工,这里的人她都很熟悉,她请来的,一定是医院顶尖的外科大夫。 拍完片子,柳建国躺在急诊室的病床上,等待那几位大夫拿治疗方案。 这时,杨哥也闻讯赶来了,和我们一起围聚在柳建国周围,焦虑而急切地看着依旧昏迷的柳建国。 一会儿,几位大夫走了进来,一位领头的摘下口罩,神色沉重看着黄莺摇了摇头:“对不起,小黄,没有必要做手术了……脑颅受到剧烈撞击,脑子里面脑浆成了一窝粥,无法手术了……你们,准备后事吧……” “啊——”黄莺惨叫一声,几欲晕倒。 柳月突然疯狂地拉住大夫的胳膊,声音里带着凄厉的哀求:“求求你,大夫,救救我弟弟……救救我弟弟……求求你了……” 大夫无奈而同情的摇摇头:“唉……不是我们不想救,实在是无能为力了……整个大脑里都乱了,换了谁都没办法……” “啊——”柳月凄婉地叫起来,声音刺破长空,回荡在医院急诊大楼里。 正在这时,晴儿突然叫起来:“建国大哥,建国大哥醒了……” 大家一听,急忙围聚过去,柳月和黄莺一边一个,紧紧握住柳建国的手,趴在柳建国床边。 “阳阳——我是姐姐,你看看我,我是姐姐——”柳月急切地叫着,泪流满面。 “建国,是我,是我呀——你醒醒呀——”黄莺带着绝望的哭腔喊着。 柳建国这时突然就睁开了眼睛,仿佛亲人的呼唤让他有所清醒。 柳建国艰难地呼吸着,眼珠子转了下,看着黄莺,嘴唇蠕动着:“莺莺……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对不起……出了意外……” 黄莺失声痛哭起来。 柳建国这时又看着柳月,声音极其微弱地说着:“姐——姐姐——我……我要先走了……我要去找爸爸妈妈了……” 柳月恸哭起来,握住柳建国的手,抚摸着柳建国的脸:“弟弟……弟弟……不要……不要离开我……不要扔下姐姐……” 这时,柳建国的眼珠子突然转向了我,看着我,嘴唇蠕动着在说什么。 我忙过去,趴在柳建国窗前,心里异常悲痛,说道:“建国大哥——” 话音刚落,我的眼泪刷的流下来。 柳建国依旧握住柳月的手,从黄莺手里抽出了那只手,握住了我的右手,颤颤巍巍努力将我的手和柳月的手放在他的胸前,然后看着我蠕动着嘴唇,声音却越来越小,似乎听不见了。 我忙将耳朵贴近柳建国的嘴唇,听到了柳建国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话:“江兄弟……拜托你……保护好我姐姐……一定要保护好她……一定……一定……” 话音未落,柳建国的手突然一松,气绝,长逝。 柳建国走了,离我们远去了,在他新婚的喜宴还没有开始之前,在他刚刚要开始享受人生的幸福和爱情的甜蜜的时候,在他还没有看到他亲爱的姐姐有一个美满家庭的时候,在他尝尽人间冷暖、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亲人正在享受亲情欢乐的时候,就这样离开了这个让他无限眷恋的世界,这一年,他刚刚33岁。他是为了救晴儿而死的。 他离开这个世界的最后遗言,是让我保护好他的姐姐月儿,一定保护好。 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离去了。 我紧紧握住柳建国冰冷的手,心里充满了剧痛,充满了悲伤,充满了哭泣,我的泪水滚滚而落。 “啊——我的弟弟——”突然,柳月爆发出一声绝望而凄厉的惨叫,瞬间昏了过去。 急诊室里哭声一片,晴儿和黄莺扑到柳建国的遗体上痛哭流涕,我急忙过去抱起昏厥的柳月,紧紧搂在怀里,奔涌的泪水流在柳月的脸上。 杨哥站在黄莺身后,泪花四溅…… 就这样,为了救晴儿,柳建国献出了他年轻而短暂的生命,匆匆告别了这个世界,告别了他深爱着的亲人月儿姐姐,告别了他新婚的妻子,告别了我们…… 柳月倒下了,躺在医院的床上,水米不进,整整3天。 这3天,我一直守护在她的床前,看护着她,晴儿到她家里去照顾妮妮和小红。 这3天,柳月没有说一句话,整个人像一具僵尸,一动不动,眼睛一直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一点也不转动。 我3天3夜没有睡觉,一直握着柳月的手,就这么看护着她。 3天后,柳月开始复苏了,能喝水了,能下床活动了。 柳月呆呆的看着我,眼神怔怔的,眼泪忽然又无声地流下来。 看着柳月的样子,我的心碎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姐姐要带你回家 然后,在我的主持下,料理了柳建国的后事。 抱着柳建国的骨灰盒,柳月紧紧地将骨灰盒贴在脸上,喃喃地说:“弟弟,姐姐要带你回家,回家……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姐姐要带你回家……” 我决定陪柳月回家,去苍南海边的江月村,去安葬柳建国。 安顿好小红和妮妮,我陪同柳月,带着柳建国的骨灰,去柳月的老家。 对于我和柳月一起回家,晴儿没有表示任何异议,她无言地默许了我的举动。 我永远记得那一天,1998年的5月7日,在柳月故乡的那个后山上,在柳月爸爸妈妈坟墓的旁边,我拾起那把生锈的铁锨,亲手挖开了曾经被我亲手铲平的阳阳的坟墓。 那一天,阴云密布,逐浪滔天,阴霾的山风和海风交织在一起,松林呜咽,发出阵阵低啸。 柳建国是我找到的,又是我送走的。 埋葬好柳建国,柳月抱着柳建国的墓碑沉默了很久很久,身体在剧烈地颤抖。 然后,柳月噗通跪倒在爸爸妈妈的坟前,磕了3个头,然后颤抖地说道:“爸爸妈妈,不孝女儿月儿给您二老请罪了……爸爸妈妈,我没有照顾好阳阳……我对不住您二老……阳阳找到了我,又离开了我,现在,他和你们在一起了……他在这里陪伴着你们……爸爸妈妈,等着我,等以后,我也来这里陪你们,我和阳阳一起陪着你们……不让你们寂寞……” 我站在柳月旁边,身体剧烈颤抖着,心里猛烈悸动着。 我噗通跪下,磕了三个响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坟茔:“叔叔,婶子,我给月儿姐找到了阳阳哥,苦难的月儿姐和阳阳哥终于团聚,可是,他却提前离开了我们,我和月儿姐一起来送阳阳哥,送他到您二老身边,让他陪护着你们……阳阳哥临走前,叮嘱我一定要保护好月儿姐,您二老放心,月儿姐是我生命里最刻骨铭心的爱人和亲人,是我的灵魂和血肉,我一定会用我的生命和全部来保护月儿姐,月儿姐,就是我生命的全部,为了月儿姐,我甘愿付出我的所有……” 说到这里,我泣不成声。 柳月又失声痛哭起来。 此刻,天空里突然电闪雷鸣,狂风大作,乌云压顶,顷刻间就下起了暴雨。 在风雨雷电交织中,我和柳月跪在坟前,紧紧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团,泪水和雨水交织在一起。 “阿峰——” “姐——” 我和柳月跪在泥水里,紧紧拥抱成一团,在风雨中互相喊出了久违的称呼,带着泪水和雨水。 一声“阿峰”,让我的心颤抖不已,唤起了我久违的记忆,唤起了我心灵的火花,唤起了我浓郁的真情,同时,我也深深感到了柳月那顷刻间爆发的压抑许久的深埋在心里的刻骨的爱情和亲情。 一声“姐”,带着我滚烫的渴望和痛怜,带着我无比的深情和爱意,带着我灵魂和肉体融合的阵痛,让柳月的失去亲人的巨痛中得到些许的安慰。 我和柳月深埋于心间压抑许久的真情深情和爱情,在瞬间爆发了,在这个让人肝胆俱碎的时刻,虽然持续的时间极其短暂。 7天后,上完周七坟,我和柳月洒泪跪别爸爸妈妈和建国,回到了江海。 回到江海,我没有见到晴儿。 晴儿走了。 晴儿出国走了,学校卖掉了,卖给了邻市曾经一直想收购晴儿学校的那家外语学校。 晴儿留给我一个信封,里面是一个银行存折、一份离婚协议,还有一封信。 我展开那封信,上面水迹斑斑,我知道,那不是水,那是晴儿的泪。 晴儿是流着泪写这封信的。 “峰哥,亲爱的峰哥,我生命里最爱的峰哥,我一辈子永生爱着的峰哥: 我走了。 不要怪我不辞而别,不要怪我离你而去,不要怪我曾经的所有无知、任性和天真……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上辈子欠着你的泪水,此刻就让它在我眼角流淌个够吧,滴在我写给你的信纸上…… 我挚爱的峰哥,一定是前世欠你的,不然为何我哭得那么心碎,你一定要过得好,不要让我为你流的泪白流…… 我亲爱的峰哥,我走了,到那遥远的异国去了,我要走的远远的……这辈子,我都不会再敞开心扉那样去喜欢一个人了。我会静静在远方祝福着你,不再打扰已经失去了的你。虽然眼泪会那样不争气地流淌。我试图安慰自己,那只是为了爱情而流,不是为了你。可为什么想到你,它就会决堤而来。更为什么,想到你,肠胃都会痛……你牵走了我的手,就好像那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说的一样,牵走了我的心,这是我一辈子的爱情。为什么,在我固执的时候你那么容忍,而在我坚定的时候却再也牵不到你的手…… 我热爱的峰哥,感谢你陪我那么多天,和你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不曾伤心过,再多的痛苦对我来说,只是自己的天空下了一场预防不及的雨。在你爱情的世界里,我忘记了所有的不快乐,我以为自己从此后不会再一个人哭泣了…… 你曾说过,会像妹妹一样待我,永远不离开我;任性的我总是不能够明白你的苦心,那些伤心的话让你痛了,我知道。你说过,你不会放弃;每次当你的胸膛吻着我的侧脸时,我就希望时光就此停止…… 你曾说过,希望我快乐;你说人的烦恼都是自己找的,你说看待事物的角度要乐观、你说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把心态放正……你的这些要求我做不到,所以我内心永远都没有感到过快乐…… 你曾说过,你喜欢梁祝式的爱情。我却对你说,那些都是骗人的,其实祝并不喜欢梁,梁是害了相思病死的,传说中的化蝶只是后人捏造的。我还对你说,死亡就是把生命撕碎,没有哪一种消失会比死亡走得离我们更远,没有哪一种解脱比死亡更加彻底;人终究要走向死亡,死亡就是一种不可更改的结果……看到你落寞与疑惑的眼神落到我身上时,我才知道对你说这些是多么的残忍;我知道你受伤了,我知道你失望了,我知道你的心里其实正在逐渐疏远了,我知道在你的爱情里真的慢慢不再有我…… 爱人之间难免会出现这样那样的误会,有些误会是不需要解释的。心灵的默契最主要,只是我永远达不到那种境界。我终于知道,其实,我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是爱、不懂什么是爱别人与被别人爱着…… 亲爱的,我想停留,可是我无法停留。记得你说过,我是天上漂浮的云儿。一点没错,我,只是你的天空飘过的云彩,尽管曾经美丽了你的天空,可终究无法把握自己的方向;只要风儿飘过,我就会不由自主地迷失了自己,也因此注定了我无法停留。 你的世界,我来过。你的世界,我哭过,也笑过。我如流星一般划过你的天宇,你的世界,我注定只能是过客。走过你的世界,身后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回望那些脚印,我心凄然。亲爱的,我将消失在天的尽头。请你记住,我就是天边划过的流星。 窗外的树叶已经开始深绿,片片飞舞的叶子,浸染了我的伤悲。离开你,是我必须的选择。你的世界我来过,这已经足够了。亲爱的,爱,我带走;心,我留下。请不要悲伤,我不会离开你的世界。我,就是天空飘过的云彩,就是天边划过的流星。云彩、星星就是我默默注视你的眼睛。春风都化成秋雨,雨滴就是我思念的泪水。遥远的地球的另一端,我会默默为你祝福。 我深爱的峰哥,我走了,在我们刚刚结束冷战和好的时刻。我是一个罪人,我是一个犯了不可饶恕罪行的恶人,没有我,建国大哥不会死去,姐也不会被几乎宣判了精神的死刑,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而起,我无颜面对死去的建国,无颜面对柳月姐,我无颜再面对你……经历了这么多,我终于明白,我终于看到,我终于理解,什么是刻骨铭心的真爱,什么是可以跨越年龄的深爱,以前我不懂,所以我悲剧,现在我懂了,所以,我选择了离去…… 我痛爱的峰哥,感谢你给了我那么多快乐的日子,感谢你对我的疼怜和爱护,我终于知道,我在你的心里,亲情更浓于爱情,你对我的呵护,更多的是出于兄妹的真情和亲情,我终于知道,你和她才是最合适的…… 我走了,带着满身的罪孽,我走了,带着真诚的祝福,祝福你和柳月能在一起,祝福你们能找回被我无情残酷击碎的爱情,在那遥远的地方,我会深深地祝福你们…… 峰哥,最后一次吻你……我永远是你的女人,此生我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一个男人! 再见,峰哥!再见,我的爱人! ———你永远的晴儿。” 看完晴儿的诀别信,我涔然泪下。 我打开存折,里面是200万。 晴儿走了,真的走了,满怀着对我的爱恋和对我与柳月的祝福,满怀着饱受爱情创伤的心灵和无比的愧疚。 我生命里的女人,我的初恋情人,我的妻子,我的晴儿,就这样离我而去,去了那遥远的异国他乡。 今生,不知还能不能再相见。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我和柳月四目相对 就在我看到晴儿诀别信的同时,柳月也收到了晴儿留给她的一个信封,里面,是一个纸飞机,是我在除夕的雪夜里写给柳月的纸飞机。 夜里,妮妮和小红都睡了,坐在柳月家的客厅里,我将晴儿写给我的信递给了柳月,柳月将纸飞机递给了我。 我默默地重温了那纸飞机上的话语,柳月默默看完了晴儿的信。 然后,我和柳月四目相对,默然无语。 蓦地,柳月的眼里流下了热泪。 我喃喃地说:“这是我写给你的……那年的除夕之夜……叠成了纸飞机,在雪夜里飘落,正巧落在了她的身边……这个纸飞机,她一直就这么保存着,直到现在……” 柳月黯然道:“她就这么走了,没有说一声再见,就这么扔下我和你,走了……纸飞机写的很动晴,可是,即使没有纸飞机,我也一样能明白你的心,我一直就明白你的心……只是,我已经对不住她,我不能再对不住她……我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装作什么都没看到……我想努力去做一切,来弥补对她的愧疚,可是,她还是走了……” 柳月显得很伤感。 我说:“她曾经做了很多对不住你的事情,为了她,你受了很多难为、屈辱和不公,我心里都是知道的……甚至,你的亲人建国大哥为了救她,付出了宝贵的生命……为了她,你,你们付出的太多了……可是,我仍然希望,你不要恨她,不要怪她……她,其实并不是坏人,她只是阅历过于浅薄,性格过于任性,思想过于单纯,她其实很善良很淳朴的……在我的一生里,在我的灵魂和生命里,有两个女人,一个是你,一个就是她,虽然性质不同,但是都是生命里的女人……这一点,我希望你能理解……” 柳月说:“你想多了……我从来就没有任何责怪埋怨过她,我从来没有感觉她对不住我,不论她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介意,以为我对不住她在先,我曾经残忍地差点剥夺了她年轻的生命,我的罪孽几乎就是不可饶恕的……她在你心里的位置,我明白,我理解,我能体会到,就好像建国和你在我的心里一样,哪一个离去,都会要了我的命……还有,建国为了救她而出事,责任不能归结于她,她同样是无辜的……应该追究的,是那肇事司机的责任……” 这时,我突然想起那辆肇事的无牌照军用吉普车,这不就是上次导致晴儿出车祸的那车吗?同样的没有牌照,同样的军绿色吉普,如此之雷同。 我突然意识到,这一定是有预谋的人干的,这次和上次是同一伙人干的,目的就是要杀死晴儿,让我饱尝失去亲人的痛苦,从肉体和精神上报复我,或许,报复完了晴儿,就开始轮到我了,或者我身边最亲近的人。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一阵惊惧,不由看了看柳月。 我知道,这次事件,很可能和磁带事件有关,极有可能是晴儿不知什么时候无意说走了嘴,将此事传了出去,才招来了杀身之祸。 但是,上次因为那盘磁带,进去了一大批,我如何能知道到底是哪一个干的? 这次车祸已经报案,警方正在全力侦破中,希望会有什么结果。 柳建国的后事已经处理完毕,公司归了黄莺,黄莺原本不要,非要给柳月,柳月坚辞不受。黄莺不懂广告经营,老三帮忙,从江海广告界招聘了一名总经理,负责抓业务。黄莺稀里糊涂就成了老板娘,成了董事长。 在黄莺精神最艰难的时刻,杨哥经常去看她,安慰她,劝导她。 在柳月几近崩溃的时刻,杨哥没有过多来打扰,我想是因为他看到我时刻陪伴在柳月身边,知趣地避开了。 柳月又伸手向我:“把纸飞机给我吧,我还想看,写的真好……我看了好几遍了,还是想再看……虽然我心里早就明白你的心,但是,我仍旧想看看你的那些话……” 我把纸飞机递给柳月,说:“其实,我也偷看过你的电脑,看过你写的那些随笔……虽然你总是一副神态自若满不在乎坚强坚定的样子,虽然你总是对我保持着有意无意若有若无时远时近的距离,但是,我渐渐明白,你的心里是有我的……你对我,仍旧是那么的疼护和怜爱,仍旧是那么的深情和真挚……我嘴巴上不说,可是,我的心里都明白……” 柳月轻轻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看过那些内容,我知道你看了我写的东西,只是,我没有揭穿你而已……其实,我也是那么矛盾的人,我一方面不想在你面前表现出自己的真实感受,另一方面,却又忍不住克制不住自己,我想偷偷写了给自己看,却又不想阻止让你看到……我知道,你会找到那文档的密码,你一定会猜到我会用什么数字做密码,我知道,你对我们的初次日期是那么记忆犹新……同样,我也深深地铭刻在心里……可是,我知道,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我知道,我们之间,会有惊涛骇浪,即使她退出了,即使她想好心撮合我们,可是,难道我们面临的就是一个她吗?” 我的心郁郁的,是的,即使没有了晴儿,我们也仍会面临很多压力和阻力,一方面,我和柳月的事情是不可能在社会公开的,不然,会惹起轩然大波,流言蜚语且不说,单是工作,我和柳月必然不会允许再在一个单位工作,必定会有一个被调走,而目前报社的状况,我们谁都不想离开对方,我们需要互相携手打拼出来。另一方面,我不知道我的爹娘要是知道我和柳月的事情,是否还能多活几天。虽然他们那么喜欢柳月,把柳月当做亲生女儿。 我想,这些事情,柳月不会想不到,甚至她想地更多。 夜渐渐地深了,我和柳月轻声地交谈着,互相抚慰着彼此受伤的心。 自然而然的,不知不觉的,也不知道是谁先主动,我们的手互相拉在了一起,柳月那柔弱柔嫩修长的手指,轻轻放在我的手心里,蜷伏着,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 此刻,我和柳月的心里没有情感和情裕的激晴和冲动,我们此刻之间,更多的是一种浓郁的忧伤和悲哀,还有心里那久久不能释怀的痛。 我轻轻握住柳月的手,一只胳膊自然地揽过了柳月的肩膀。 柳月叹了口气,似乎找到了一个寄托,脑袋自然地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接着,轻轻叹息了一声。这声音里,充满了极度的疲倦和满怀的忧伤。 柳月的脑袋靠着我的肩膀,淡淡的香味沁入我的鼻孔。 柳月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似乎睡着了。 我揽着柳月的身体,靠在沙发上,脑袋抵住柳月的脸颊,不知不觉也迷糊了过去,仍旧保持着这样的姿态。 我和柳月,就这样在沙发上互相依靠着,坐着睡了一夜。 不知不觉天亮了,外面响起了小鸟叽叽喳喳的叫声。 我和柳月醒了,看看外面的天,柳月轻声说:“一夜,终于过去了……” 这段时间,对我和柳月来说,最难熬的就是漫漫长夜,我理解柳月失去亲人之后那种啮齿搬的疼痛和折磨,每一个长夜,对她来说,都是巨大的折磨和苦痛。 我看着柳月消瘦得厉害的面孔和倦怠的眼神,心里疼得不行,说:“白天,你好好睡一觉吧,好久,你没有好好睡一觉了……今天是周末,不用去单位上班……” 柳月失去亲人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了,报社的全体员工几乎都知道了,但是,没有人知道我陪柳月去了老家,没有人知道我这些日子在干吗,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陈静。我在巨大的悲痛里,仍然十分小心地保护着我和柳月的隐私。 但是,我不清楚刘飞到底知道不知道。 柳月听我这么说,看着我,眼里充满了感激和疼爱,说:“你也很累了,这么多天,你一直陪护着我,你也没有好好休息……你也该好好休息了……” 我说:“没事,我是铁人,我不累!我不困!” 柳月看着我,似乎想笑一下,却终于没有笑出来。 晴儿虽然离去了,晴儿虽然留言让我和柳月好好地在一起,可是,我和柳月都放不开,都似乎觉得习惯性的心理障碍依然存在,都似乎在这样的时候,没有心情去谈男欢女爱。 这时,妮妮和小红起床了,这些日子,妮妮一直跟着小红住在小红的房间里。 妮妮穿着睡衣跑过来,扑到我的怀里,搂住我的脖子,声音里带着哭腔:“大哥哥,大姐姐到哪里去了呢……我想大姐姐……” 我的心里酸酸的,抱着妮妮亲了亲:“大姐姐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妮妮又说:“那大姐姐还会回来看我吗?” 我看了看柳月,柳月对妮妮说:“妮妮,大姐姐一直记挂着你的,大姐姐只要有机会,回来看你的,大姐姐好喜欢你的……” 妮妮又扑向柳月:“妈妈,我要舅舅,我想舅舅了……” 我的鼻子一阵发酸,柳月的眼圈又红了。 柳月紧紧抱住妮妮,声音哽咽地说:“好孩子,舅舅去陪姥姥姥爷去了……舅舅在那边陪着姥姥姥爷呢……” 妮妮抹了抹眼泪,说:“妈妈,我还想爸爸……爸爸到底什么时候来看我啊……” 柳月的眼圈更红了,眼里带着对妮妮深深的歉疚。 我说:“妮妮,爸爸会来看你的,一定会的……” 妮妮看着我:“大哥哥,我可以在妈妈面前叫你小爸爸吗?” 我和柳月都一愣,我没有想到妮妮这时会说出这话,柳月则一直不知道妮妮在偷偷地叫我小爸爸。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叫大哥哥小爸爸 妮妮眼巴巴地看着我和柳月,眼里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说:“大哥哥,我好喜欢你,我好喜欢你做我的小爸爸,我好喜欢你和我妈妈在一起……我想在妈妈面前也叫你小爸爸……” 说着,妮妮又看着柳月:“妈妈,可以吗?” 柳月迟疑了一下,看了看我,然后看着妮妮点了点头:“好,你就叫大哥哥小爸爸吧……” 我的心里一股暖流。 妮妮眼里露出满足的表情,又过来搂着我:“小爸爸……” 这时,小红做好了早饭,过来说:“柳姐,江哥,吃点饭吧……” 我们一起吃完了早饭,然后,小红懂事地对妮妮说:“妮妮,跟姐姐出去玩好吗?” 妮妮点了点头:“嗯……” 然后,妮妮看着我:“小爸爸,你在家里好好陪妈妈,好吗?” 我点了点头。 然后,小红带着妮妮下楼玩去了。 然后,我对柳月说:“你睡会儿,再不睡,你的身体就彻底垮了……” 柳月点点头,站起来,身体摇摇晃晃,对我说:“你也睡会吧……” 我说:“我没事,你先睡,我看着你,你睡着了,我再睡……” 我说着,搀扶着柳月去了卧室,让柳月躺下,然后坐在床边,看着柳月。 柳月躺在那里,看了看我,然后闭上了眼睛。 一会儿,柳月又睁开眼睛,身体往里面移动了一下,说:“你要是困了,就在这里躺一会儿……” 我点了点头。 然后,柳月又闭上了眼睛,一会儿,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这些日子,柳月就没有真正睡过觉,她实在是太累了。 看柳月睡着,我也实在撑不住劲了,也上了床,轻轻躺在了柳月的身边。 我的心里涌起一阵异样的感觉,感到了久违的温馨和安宁。 我很快也睡了过去。 这一觉,我和柳月都睡得很沉,我直到下午5点,才醒来。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的胳膊正搭在柳月的小腹部,柳月正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睁开着,看着天花板怔怔发呆,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我将手拿开,柳月知道我醒了,扭头看着我,说:“睡醒了……” 我说:“嗯……你睡得还好吗?” 柳月说:“嗯……” 我看着柳月的脸,说:“气色好多了……” 柳月说:“你也好多了……” 我说:“姐——” 柳月说:“嗯……” 我说:“我多想分担你的所有痛苦,可是,我知道,有些痛苦是无法分担的……” 柳月说:“我知道你对我好,我知道你疼我……” 我的心里一阵剧痛,伸手将到柳月的脖子下面,柳月抬了下头,我将胳膊伸过去,将柳月搂住。 柳月顺从地让我搂着,身体向我靠了下,一只胳膊也搂住了我的肩膀。 我和柳月躺在床上搂抱在一起。 “阿峰——”柳月凄苦地说了一句,然后就将头埋进了我的胸膛。 我轻轻抚摸着柳月的秀发,拍着柳月的后背,下巴抵住柳月的头顶,说:“姐——走出来吧,不要让自己老是沉浸在里面,生命在延续,生活还得继续……” 柳月说:“嗯……我听你的……” 我说:“我们过得好,建国大哥和晴儿都会感到欣慰的……” 柳月说:“嗯……” 我低头吻了吻柳月的头发,说:“我会好好地陪伴你,我会好好地保护你,我愿意用我的全部生命保护你……” 柳月突然抬起头,泪光婆娑,看着我:“我不允许你再去冒任何险,我决不允许……我已经失去了建国,我不能再失去你……阿峰,答应我,不要去做任何冒险的事情,我要你好好地活着,你活得开心平安,我比什么都好……” 看着柳月哀楚的目光,我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我将柳月抱紧,柳月也抱着我,我们就这么躺着,没有再说话,互相从对方的体温和身体里默默地读着对方,直到小红和妮妮回家。 周一,柳月开始上班。 在单位里,柳月将内心巨大的悲痛深深埋在心里,打起精神,开始处理报社的各种政务。 柳月上班后,张书记马啸天和梅玲都先后分别专门来看望了柳月,安慰了柳月。 梅玲的表现尤其感人,甚至抱着柳月哭了起来,说虽然建国走了,但是,她们还是亲戚。 对他们的看望,柳月都表示了深深的感激和谢意。 看望完柳月,马部长还专门到我办公室站了一会儿,说了会话,问了问报社最近经营的状况。 我都如实给马部长汇报了。 马部长听完我的汇报,说:“柳月不简单啊,比我强,到报社这8个多月,取得了让人瞩目的成绩,你也干得很出色,经营这一块,业绩不菲啊!” 我忙说:“这还不都是马部长基础打得好,没有你打下的好基础,我们怎么能有今天的成绩呢?特别是我,没有您的重用和提拔,我哪里有今天……” 马部长似笑非笑地看了看我,然后说:“嗯……你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我一直很看好你,你能不忘本,很好,嗯……今后,个人有什么想法,可以多和我交流,我走了这8个多月,你可是基本没进我的办公室门槛……” 我忙说:“不是不想去,是不敢打扰领导,领导日理万机,那么忙,哪里敢去烦扰啊……” 马部长说:“别人找我,我可能不见,但是你要是找我,我在忙也会接见你的,就看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领导了……” 我一听,做放松状:“那好,那以后我就去多多打扰您,多给您汇报,您现在是常务副部长,还是我的顶头上司,我的成长和进步,当然还是离不开您的教诲……” 马部长点头笑笑,然后出去了。 张书记也来我办公室转悠了一下,没有再调侃,而是严肃地叮嘱我:“柳月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不可避免要承受精神和心理的巨大折磨和压力,你作为副手,要多关心体谅她,要主动多替她分忧……一些工作,能不让她操心的,尽量不要打扰她,自己主动处理好……” 张书记的话很有人情味,我心里有些感动,忙点头答应。 梅玲看完柳月,没有来我办公室,而是一头扎进了刘飞的办公室,呆了很久才离开,离开的时候,正好遇到我,我看到梅玲的神色很是不定,和我点了点头,就匆忙下楼走了。 在柳月没有上班期间,刘飞主持的报业大厦的财务账目资产审计工作陷入了停顿状态,柳月先找老邢问原因,老邢说是刘飞的指示,说柳书记不在家,遇到重大事情无法请示,让先暂停,聘请的审计人员都回去了。 柳月立刻就叫了刘飞过来,刘飞也是同样的理由解释。 柳月的神色有些微变,接着就平静下来,指示刘飞迅速恢复审计工作,不得延误。 刘飞立刻答应照办。 然后,刚开始了不到一周的审计工作又在柳月的专门关注下开展起来。 这段时间,我每天下了班之后,都到柳月家,陪柳月吃饭,聊天,直到柳月安睡了,我才告辞回去。 柳月没有留我住下,我也没有提出这个要求。 我和柳月的心里似乎仍然不能突破沿袭了好几年的模式和障碍,似乎晴儿仍旧在我们的身边,虽然晴儿已经离去,虽然晴儿的离去是为了成全我们,虽然晴儿在诀别信里真诚地希望我们能在一起。 时间很过过去了半个月,到了5月底,这天,我下班早,去柳月家的路上,遇见了正放学自己回家的妮妮。 妮妮脖子上挂着用毛线绳栓着的家里的钥匙,正沿着马路边一蹦一跳地往回走,背上背着几乎有她身体一半大的书包。 妮妮看见我,高兴地跑过来,书包在屁股后面一颠一颠的。 “小爸爸,今天我在学校门口遇见一个叔叔,夸我长得漂亮可爱呢,”妮妮说:“他还夸我是好孩子,说我放了学不用大人接就知道自己回家,还特地摸起我脖子里的钥匙看了一会儿,说我好厉害,自己就能回家开门……” 我此时脑子里正在考虑工作上的一件麻烦事情,没有仔细认真听妮妮的话,随手拉起妮妮的手,说:“是啊,妮妮是大人了,小爸爸也要夸你呢……” 此刻,我丝毫没有多想,丝毫没有在意妮妮说的那个脖子里挂的钥匙被那人看了一会儿的事情。 晚上在柳月家吃完饭,和柳月说了会话,等柳月睡了,我才离去。 晴儿走了,家里就剩下了我自己,没当我回到空荡荡的家里的时候,心里就不由自主想起晴儿。此刻,晴儿在哪里呢,她过得好吗? 想起和晴儿这么多年的时光,想起和晴儿的往昔,想起那过去共同生活的一幕一幕,我的心里不由泛起阵阵悲酸。我的心里依旧泛起对晴儿的疼怜,我担心她在外面过得不开心,担心她被人欺负。 我沿着滨江大道回家的,独自走在昏暗的路灯下,随意地走着。 不知不觉,走到了滨江别墅,也就是梅玲的别墅在的地方。 我随意往门口一瞥,正好就看见刘飞刚刚下了出租车,正在急匆匆往里走进去。 我心中一动,悄悄尾随着刘飞,跟了进去。 刘飞直接到了梅玲的那幢别墅,敲了敲门,梅玲出现在门口,刘飞一闪身就进去了,接着门就关死了。 我悄悄接近过去,从客厅没有拉严实的窗帘缝隙里往里看去,看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马啸天梅玲,还有就是刘飞。 刘飞正在说着什么,马啸天和梅玲专注地听着。 马啸天面无表情,梅玲的神色则显得有些不安。 过了一会儿,刘飞起身离去。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梅玲比较慌乱 我趴在窗缝继续观察。 这时,我看到马啸天的脸色非常阴沉起来,梅玲则显得比较慌乱,一会儿又激动起来,指手画脚说着什么。 我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过了一会儿,看见马啸天将烟头熄灭,脸上带着阴沉地笑说了几句什么,接着就伸手把梅玲按到在客厅的沙发上…… 我没有兴趣看他们的活动,悄悄离去。 回到家,我琢磨了半天,刘飞一定不是第一次给马啸天和梅玲接触了,他找他们,一定是报告报社的最近动态,特别是关于报业大厦的审计动态。 从马啸天和梅玲的神色看,似乎审计查账的事情,触到了他们的痛处。当然,是什么痛处,我不知道。 要是此次审计能查出什么牵扯到马啸天和梅玲的事情,倒也是件好事,正好可以找到把柄把他俩一起放倒。刘飞虽然分管这块,但是,老邢可不是那么容易听他摆布的。一旦查出问题,是无法遮掩的,是谁也不敢包庇的,谁都负不起这个责任。除非是市委书记亲自发话,放他们一马。当然,如果真查出了问题,柳月是要逐级往上汇报的,她是没有权力处理这个的。 我当然知道,柳月查账审计,并不是要针对什么人来搞阴谋,她是纯粹从盘活国有资产的角度来考虑的,账目不查清,就无法将大楼卖出去,就无法在和人家谈价格的时候占据主动。 我此时没有觉察到,一个巨大的歹毒的阴谋正在暗处悄悄开展实施着。 我没有觉察到,柳月同样毫无觉察,她每日都在考虑忙碌着报社的各项事务。 我也很忙,报社经营这一摊子的工作,很繁重,我开始考虑如何开展多元化经营的事情了。 多元化经营,报业实业公司是第一个所谓的试点。 这时,我开始将注意力转移到实业公司上来,开始关注王勇了。 我先让老邢把实业公司开张以来的所有经营财务账目报给我,我要亲自全面审阅实业公司的经营状况。 看完老邢提供的报业实业公司经营报告,我吃惊了,实业公司开张到现在,经营状况竟然是亏损,不但没有往报社上缴一分钱,还倒亏了几十万。这就是说,创建实业公司以来,报社没有得到一分钱的利润,还连当初投进去的50万老本也亏进去了。 这怎么可能,别的不说,光我听说的实业公司转手出去的报业大厦建设装饰等项目,就空手套白狼白赚好上百万万甚至几百万。实业公司的钱究竟到哪里去了? 我怒了! 我决心彻底整治实业公司。我要对王勇开刀。 我把老邢提交给我的实业公司全部经营财务账目整理好,给了柳月。 柳月看完,半晌没有说话。 我说:“我决定对实业公司动手,彻底清查,实业公司有问题,王勇有问题!” 柳月看着我说:“凭什么?就凭这个经营报表?” 我说:“是,实业公司不可能不赚钱,而且一定赚了很多钱,但是,这钱都被私人侵吞了,公家没得到。” 柳月说:“证据呢?光凭猜测就能行?这个经营报表可是一笔笔写的很清楚,收支明确,合情合理……凡事要有证据,不可以乱戴帽子!” 我一时语塞。 柳月说:“这样吧,这个东西先放在我这里,你安排实业公司自己写一个自查报告上来,把他们的经营报告交上来,我先看看再说……” 听柳月的口气,她似乎是不想让我插手这个事。 我不知道柳月是出于什么考虑和用意。 我按照柳月的吩咐找了王勇,让他们弄一个自己的完整经营报告,王勇痛快地答应了。 我亲自去的王勇办公室,他对我的到来很热情。 我也装作如无其事的样子和王勇抽烟喝茶,谈笑风生,眼睛随意一瞥王勇的办公桌,看到上面放着一本印刷地非常精致的广告宣传图册,是介绍某种品牌的大型音响的。 我随意看了一眼,然后说:“王经理对音响感兴趣啊!” 王勇一怔,随手将图册拿起放进了抽屉,笑着说:“呵呵……看了玩玩的……” 正在这时,一个小伙子虎头虎脑的推门进来:“表哥,卖音响的又来了一家推销的,这家是专做大型卡拉ok的……” 王勇忙用眼色制止住了那小伙,那小伙看到屋里有生人,就闭了嘴。 王勇对那小伙说:“虎子,我这里有领导来视察,你先出去!” 虎子看了看我,笑笑,出去了。 我没有说什么,却把这话放在了心里。 因为我一直怀疑王勇把从事业公司套的钱用作其他用途了。 从王勇那里出来后过了几个小时,我开车在市区的繁华闹市区转悠,突然,在一家正在装饰的大型卡拉ok歌城前,我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子停在那里,是王勇的车。 我将车停在马路对过,从车里往外看,过了一会儿,我看到王勇出来了,身边跟着虎子,还有几个人,王勇正在那里指手画脚。 我立刻断定,这个歌城是王勇投资建设的,搞这个,没有几百万是不行的,实业公司的欠一定是来了这里。这个歌城自然不会是实业公司的,在实业公司的所有账目里,都没有提到这个。既然不是实业公司的,那么,就一定是王勇个人的了,弄不好,是梅玲和王勇共同的,弄不好,里面还有马啸天的股份。 我悄悄开车离去,接着暗中安排老三继续调查。 2天后,老三的调查结果证实了我的猜测,这是王勇投资搞的大型歌城,平时王勇不路面,出面打理的是他表弟虎子,王勇幕后坐镇。 我将情况告诉了柳月,柳月沉思了一会,打电话叫来了刘飞和老邢、 柳月告诉刘飞“让正在审计报业大厦的会计师事务所人员,再增加2个人,专门审计一下实业公司的账目,所有的票据,全部进行重新核对……财务科老邢具体靠上……” 刘飞的神情一震,接着就点头答应。 ”这项工作,明天就开始!“柳月又补充了一句。 刘飞又点头答应着。 然后我和刘飞出去,老邢却让柳月留下了。 又过了1周,这天,老邢悄悄到了我的办公室。 老邢告诉我,审计人员在报业大厦的审计中,发现了不少问题,其中光大数额的发票就有好几张,涉及金额500多万,这几张发票全部都是梅玲签字的,发票涉及的项目都是梅玲亲自经手的。在审计实业公司账目的过程中,发现的问题更多,其中光假发票就5张,涉及金额100多万。 我问老邢:“刘总知道吗?” 老邢说:“知道,他天天盯在哪儿……” 我说:“你给柳书记汇报了吗?” 老邢说:“汇报了……” 我说:“她怎么说的?” 老邢说:“柳书记只是说知道了,说刘飞已经给她如实汇报过了,柳书记吩咐继续审计……” 我等老邢走后,去了柳月那里,和柳月谈起这个事情。 柳月说:“刘飞主动给我如实汇报了,他甚至还建议将这些情况整理成报告,向上汇报,直接汇报给市委……我没有答应,我说等全部审计完毕再决定上报不上报……” 我说:“难道,刘飞就不怕牵扯出马部长和梅部长?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柳月看了看我,说:“你说呢……”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我想,或许是刘飞在试探柳月的态度。他或许会知道,柳月绝对不会将此事压住的。刘飞这么想很正常,不光他,我也知道柳月绝对不会隐瞒此事,这是她做事的风格决定的。 柳月说:“报业大厦还欠着外面材料供应商的不少钱,这段时间,找我要账的不少,等大厦转出去,就把这些账目清理了……” 我点了点头。 “这些人,为了要账,也花了老本,光给我送钱的就好几个,都让我推回去了。”柳月又说:“这都是不该拿的钱,不属于我的,拿了会烫手的……” 我又点点头。这时,我又想起了晴儿留给我的200万,这都是晴儿的血汗钱。 周末,我去了一趟晴儿的父母家,把存折交给了晴儿的父母。晴儿的父母对我仍旧当做自己的儿子,留我吃了顿饭,晴儿的父母和我吃饭的时候,都老泪纵横。我满怀心中的惆怅和难过,离开了晴儿的父母家。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6月底,天气渐渐热了起来。 这天,我接到老三的通知,他和秦娟要定亲了,邀请我过去喝酒。 老三和秦娟的事情,我早就看出了猫腻,不光我,包括柳月在内的大家都看出来了,只是大家都不说而已。柳月对老三和秦娟的事情还是赞许的,觉得比较匹配。老三的娘一直想让老三找个小的,这下可以满意了,不仅小,还小好几岁。 今天早上,柳月和马啸天跟随杨哥到省委宣传部去开会了。 我参加了老三秦娟的定亲酒会,参加的人,除了我们二人,其他是双方的家长。 我祝福老三和秦娟,老三和我单独在外面抽了会烟,充满沧桑和感慨地叹了口气:“唉……老五,人生世事难料啊,看来我这命中注定就不可能有成功的姐弟恋,就只能按照长辈我娘给我算的命去生活去安排我的爱情了……” 我想起了兰姐,也颇为感慨,说:“人生就是命,不管你如意不如意,满意不满意,都是命中注定的,世间万事,成也好,败也好,都是缘分成就的,缘分也是命运,你和兰姐无缘,所以没有走到一起,你和娟娟有缘,所以转了一个圈,你们还是成了……” 老三郁郁地看着夜空,眼角亮晶晶的,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我会好好对待娟娟的 一会儿,老三对我说:“我会好好对待娟娟的,经历了这一番,我似乎知道了怎么样去对待爱情,对待生活,对待爱人……” 我点了点头。 然后,老三又说:“晴儿也算是看透了,想明白了,她的离去,你不要太想不开,不要久久不能释怀,其实,对于晴儿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她和你在一起,每日活得很累很累的,这一点,我知道,你知道,她更知道,如今,她想要解脱,那么,就祝福她吧,希望她能快乐……” 我点了点头:“嗯……” 老三又说:“你和柳姐,总算又看到了光亮,你对柳姐的心,我是明白的,柳姐对你的心,我也懂了,什么叫有情人终成眷属?你和柳月能在一起,这就是!老五,多珍重保重现在,好好地活下去,不要辜负了晴儿对你的希望和祝福,不要辜负了你身边深深爱着你的女人……” 老三的话让我的心里泛起阵阵涟漪。 我突然非常想念柳月,想得刻骨。 我此时没有想到,3天后,我没有见到柳月,却迎来了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这时,我接到小红的电话,说刚才家里来了个送礼的,说是给报业大厦供应供水设备的,送了6条中华烟,小红坚决不要,但是那人不由分说,放下东西就跑了。 妈的,这送礼的也真会送,柳月不抽烟,他给柳月送烟干嘛。 我给柳月打了电话,柳月听了之后,说:“这人我知道,报业大厦还欠他的钱,他那供水项目当初是找了梅玲做的,这样吧,等我这边忙完回去,就把烟拿到办公室,通知那人来拿走……” 柳月不在我身边,我心里觉得很是想念,说:“你什么时候回来?” 柳月说:“3天后就回去,这边还有事情忙!” 我心里涌起对柳月的无限牵挂疼爱和眷恋,说:“嗯……忙完快点回来,自己在外多照顾好自己……” 柳月顺顺地:“嗯……” 我缓了口气,说:“姐——我很想你……” 柳月低低的声音:“阿峰——我也是……” 我说:“等你回来,我想带你回家一趟,去看看爹娘……” 柳月说:“嗯……我也很久没见爹娘了,去看看他们……” 我说:“我想告诉爹娘我们的事情……这一关,总要过的……” 柳月说:“嗯……是的,不管爹娘怎么说,不管爹娘愿意不愿意,这一关,总要过的……” 我说:“我会努力说服爹娘的,爹娘那么喜欢你,他们不会不答应的……” 柳月的声音里充满了希冀和担忧,沉默了一会儿,说:“如果爹娘不答应,我就永远做你的姐姐,我不能伤了他们二老的心……” 我的心里一阵痛,说:“爹娘会答应的,一定会的……” 柳月说:“你就那么有把握?” 我说:“嗯……我觉得会的……我的直觉……” “你的直觉……”柳月苦笑了一下:“还是等我回去再说吧,等我回去,我们就回家……回家……你带我回家……看看爹,看看娘……” 我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嗯……”我停顿了下,说:“姐——” “嗯……” “我想抱抱你……” “嗯……” “还想吻你……”我的心有些跳。 “嗯……”柳月的声音里有一丝颤抖。 “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嗯……阿峰,我愿意和你永远在一起……” “姐——” “嗯……” “我爱你……” “阿峰——” “嗯……” “我也爱你……好爱好爱……一直都爱……”柳月的声音有些呢喃。 时隔4年半,我和柳月终于又彼此道出了心里的灵魂里的爱。 我此刻看不到柳月的脸,但是,我相信柳月此时脸一定是红红的,心跳和我一样在剧烈加速。 我盼望着柳月赶紧回来,我想柳月。 但是,晴天一个霹雳,3天后,我没有见到我日夜思念的柳月,却得到了柳月在省城直接被江海市纪委赶去的人带走“双规”的消息,同时,我还得知,市检察院提前介入,和纪委联合行动的。 我被这个消息惊呆了!为什么要带走柳月?为什么要双规柳月?柳月一身清白,她是绝对不会有任何事情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疯狂了,我恨不得把这个世界彻底砸烂! 就在柳月被市纪委和检察院的人从西京带回江海的当晚,我又得知,检察机关对柳月的家采取了搜查措施,查缴了6条中华烟,那不是中华烟,那是12万块钱,每盒2000元,每条2万元。柳月当然不知道这里面是钱,还没有来得及赶回来退回,就被查缴了。 同时,搜家人员还在柳月家抽水马桶的水箱里发现了用塑料布和油纸密封包扎的巨额现金,50万元! 我震惊了,这绝对不可能,柳月一定不会干这样的事情的,这一定是有人栽赃,有人陷害! 但是,不管我怎么想,办案人员是不会理会这些的,他们只注重证据。 陈静紧急动用了反贪局的关系打探内部消息,很快,我从陈静处得知,柳月在办案人员面前承认了那6条中华烟,但是坚持说自己不知道那里面是钱,因为自己在西京,根本就没见到过那烟。对于从水箱里发现的50万巨款,柳月给予了坚决的否认,说自己根本就没有见到过这钱,一口咬定是有人在栽赃陷害。 但是,办案机关是不会这么认为的,因为事实就在眼前。 涉嫌受贿和巨额财产不明,柳月迅速被结束了双规程序,检察机关全部接手案件,柳月被批准逮捕,送进了看守所,继续接受检察机关的调查。 接着,市委迅速做出决定,撤销柳月的一切党内党外职务,由市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马啸天暂行代理江海日报社党委书记、总编辑和社长职务。 这一切,发生地如此突然而迅速,我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仿佛一夜之间,整个天都变了,解放区直接就沦陷了。 我心急如焚,想到身陷囫囵的柳月,心里疼痛难当,我迅速就觉得自己在无比的疯狂里似乎要崩溃,觉得整个天都塌了下来。 我知道,一定是有人在陷害柳月,一定是有人设计栽赃了。 我几乎立刻就想到了马啸天和梅玲,想到了王勇和刘飞。 一定是他们,是他们里应外合串通一气陷害了柳月,因为柳月正在和已经掌握马啸天和梅玲的犯罪证据,马啸天和梅玲为了自保,狗急跳墙,暗地下了黑手。 而刘飞,在这其中一定是起了重要的辅助作用,他表面对柳月很恭顺,其实在内心里对柳月是痛恨的,包括对我。 在短暂的疯狂和巨痛之后,我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这个时候,我必须要冷静,我要梳理头脑,我要救出柳月,我要找到马啸天和梅玲陷害柳月的证据,我要找到马啸天和梅玲犯罪的证据,我要把马啸天和梅玲办进去。 柳月进去了,我不可能再听到她的指导和参谋,我必须要依靠自己,我必须要靠自己! 我迅速做出了决定,为了妮妮的安全,首先要安置好妮妮,我把小红和妮妮送回了老家,告诉了爹娘发生的噩耗,爹娘顿时惊呆了,娘一下子就晕了过去。等娘苏醒过来,我安抚好他们,告诉他们我一定要把姐姐救出来。 然后,我回到江海,坐在柳月的家里,抽了2个小时的烟,接着秘密在柳月家里约见了杨哥。 杨哥苍老了很多,出现了很多白头发。 我知道杨哥现在也一定在想法设法营救柳月,可是,他走的只能是白道,他走的路子,是很难起作用的。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柳月已经被批捕,他能做的,很有限。 我把自己所有的怀疑想法和判断以及最近关于报社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杨哥,杨哥认真地听完,说:“现在,需要的是证据,证据才能说明一切!” 我点点头,说:“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找到证据!我一定要救出柳月!” 杨哥严肃庄重地看着我:“为了救柳月,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我坚定地说:“我能付出我的一切,包括名利仕途,包括我的生命!” 杨哥微微动容:“江峰,我相信你说的,我相信你是个男人……我相信你和柳月爱情的坚贞和不渝,柳月对你的爱,我知道,你对柳月的爱,我今天终于见证了,患难见真情……我了解柳月,她一旦爱上一个人,就会无比执着,无比坚定,无比投入,她对你,一直是刻骨一般的爱,爱到了骨髓,爱到了灵魂的最深处,这一点,我很清楚……今天,柳月遭此大难,我相信你会为了爱人付出一切,甚至生命,但是,决不能凭热血和勇气来处理此事,一定要用头脑,要用智慧,我这边,会继续疏通打通上层的关节,争取能有斩获,我们是在两个战线展开营救,我的战线你做不了,你的战线我可能也参与不进去……” 我点点头:“嗯……我明白!” 杨哥的神情有些悲观:“我这边,能做的都在做,但是,有些事情是无法解决的……” 我说:“杨哥,我理解!” 杨哥说:“你那边,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不管是什么手段,你都要记住,一方面要保护好自己,一方面要动脑子,以智取胜!保护不好自己,不但救不了柳月,反而将自己搭进去……” 我点了点头。 杨哥站起来:“我先走了,以后有什么事,你可以晚上秘密到我家找我!” 我说:“好!” 然后,杨哥走了。 我看看时间,晚上9点。 我开始全盘安排我的计划,我的大脑一遍一遍反复琢磨反复推敲反复修改,反复对每一个环节进行思量。我没有第二个选择,我必须要保证100%的成功率。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 我开门一看,是王巧玲。 多日没见的王巧玲这时突然出现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黑色的塑料袋 我忙将王巧玲让进来。 王巧玲原来一直没走远,这段时间一直在附近的一个地级市生活,她是得知了柳月出事的消息,赶回来的。 王巧玲没有和我过多说客套话,直接交给我一个不大黑色的塑料袋子,对我说:“听说柳姐出事的消息,我的直觉应该是和梅玲王勇有关,我不相信柳月能干出那样的事,我觉得她一定是冤枉的,我知道你一定在为这事焦虑,我就赶紧来找你…… “这个袋子里,是我以前偷偷搜集的有关王勇开赌场放高利贷、梅玲开地下色情场所逼良为娼、还有王勇参与黑社会活动的证据,对了,还有王勇侵吞贪污实业公司的公款,准备用来开娱乐场所的材料……我不知道这些能不能帮助你就出柳姐,我只能尽力而为做这些,希望能对你对救出柳姐有所帮助……” 我接过来,打开看了一遍,这是我手头第一份能拿得出门的确凿的能证明梅玲和王勇犯罪的证据。虽然这里没有陷害柳月的证据,但是,对于事情的解决,还是有很大的帮助,起码,我可以凭着这个把王勇办进去。不过,这个材料对于办梅玲还太弱,不能将梅玲置于死地。 我深深地感谢王巧玲。 王巧玲看着我,犹豫了一下,说:“江兄弟,你……和柳月……你们的关系……到底……” 我看着王巧玲:“我爱她,她也爱我……” 简单的一句话,王巧玲顿时明白了一切,她说:“我早就觉得你们俩之间似乎有什么不对头,可是也说不好什么,原来是这样……我真愚蠢,我竟然还通过你去撮合柳月和老宋……对不起,我不知道是这样的……” 我说:“王姐,没什么……我理解你的好意,只是,这感情的事情,不好勉强的,柳月和宋大哥,缘分已尽……” 王巧玲低头沉默了半天,突然说:“我要和老宋复婚,我要等着他出来……我现在正在做小买卖,用你给我的那钱,等老宋出来,我养他,我要和他一起一辈子……我们不图富贵,能安生过普通人平平常常的日子,就足够了……” 我欣慰地点点头:“你能这么想,我很为你高兴……” 王巧玲说:“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反思自己,我现在深刻领悟到,世界上最永恒的幸福就是平凡,人生中最长久的拥有就是珍惜!” 王巧玲这句话,打动了我的心,我又点了点头。 然后,王巧玲告辞。 然后,我将王巧玲提供给我的东西放到一个保险的地方,我要搜集齐了,来一个大爆发。 当前,最迫切的是要搜集到马啸天和梅玲栽赃的证据。 我试图通过某些途径去找那天送中华烟的供应商,这人却似乎人间蒸发了,毫无消息。 我决定暂时不去找了,即使找到了,证实了那6条烟,可是,还有那50万呢。 即使检察院最后能给柳月洗清这6条烟的罪名,可是,那50万呢? 50万,足够让柳月在监狱里呆一辈子。 躺在柳月的大床上,我将计划又仔细回味了一遍。 马啸天是个狡猾的老狐狸,我从他那边,是不能入手的,弄不好打草惊蛇,会前功尽弃,全盘皆输。 刘飞那边,更不行,他甚至比马啸天都要狡猾,虽然他比马啸天小不少。 那么,进攻的突破口,只能在梅玲这儿。 打开梅玲的缺口,我的优势就是要利用梅玲对我的那份yin荡之情。 为了柳月,我甘愿付出一切,包括我的身体。 我决定开始实施我的计划,我确信梅玲那里应该有东西。 我又想起了江边别墅里梅玲卧室里的那个保险柜。 这时,我又想起了看守所里正在遭受苦难的柳月,想起了柳月这一生遭受的磨难,心里痛得不行,眼里的热泪滚滚而落…… 第二天,我照常去单位里上班,接到通知,马啸天要召开党委会。 党委会上,马啸天宣布了一个决定:撤销原来报社党委关于转让出让报业大厦的决议,取消对报业大厦的审计,取消对实业公司的审计,报业大厦的建设照常进行,尽快完工。 马啸天现在重新掌控了报社的大权,他的意志足以驾驭整个报社,他说的话,没人敢反对。 马啸天又进一步阐述了继续建设报业大厦的理由,理由很冠冕堂皇,很充分。同时,马啸天指出,在他离任的时候,市审计局已经完成了离任审计,没有任何问题,没有任何必要对报社的经营和财务再进行审计。 马啸天讲完后,让大家发言。 刘飞第一个表示了赞同,其他党委成员见大势已去,也只有唯唯诺诺做了赞同的表态。 轮到我的时候,我做出一副慎重思考的样子,点了点头,说:“马部长从报社发展的大局出发,高瞻远瞩,高屋建瓴,我认为,马部长的决定符合报社目前的社情,符合报社的大局和整体利益,也符合市委的精神,我表示赞同,表示坚决拥护!” 我的声音很坚决果断,没有一丝含糊。 马啸天看着我,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在赞扬我识时务。 刘飞看着我,眼镜后面的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嘴角露出了不易觉察的一丝冷笑。 其他党委成员看我的眼光则很复杂,有的疑惑,有的不解,有的意外,还有的充满了鄙夷,似乎在嘲笑我忘恩负义卖主求荣。 会后,马啸天找我单独谈话,说:“小江,我对你现在的表现很满意,你毕竟还年轻,有些事情看不透,也是可以理解的,可以原谅的,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关键时刻,你能看透大是大非,能坚定立场,不错,没有辜负了我对你的培养和教导,当然,在我离开报社后的那段时间,你走了一些弯路,但是,我一直还是觉得你有救,没到不可救药的程度……人犯点错误不要紧,我们党的历来政策及时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特别是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我对你,还是给予了很大的期望的……这次,柳部长出了这事,我很难过,又很痛心,唉——柳月真糊涂啊,怎么就这么糊涂,一个女人家,弄这么多钱干什么啊……想一想,我真痛心啊,她也是我曾经的老部下,看到她到了今天,我也觉得自己有责任,没有带好她……” 我做痛悔状,点点头:“马部长,您教育的极是,我会记住你对我的教导,还有你对我一直的关爱,我是你的老部下,没有你的培养,我坐不到今天这个位置,在这样的时候,在我走了弯路的时候,你能不放弃我,能拉我一把,我感激涕零……” 马啸天宽厚地笑笑:“你这个人,我是明白的,你的本质很单纯,容易被人误导愚弄,我对你一直是抱有很大的希望的,我是一直没有放弃你的……不但我一直没有放弃你,梅部长也没有放弃对你的培养……对了,前段时间你主持要清理实业公司的事情,梅部长听说了,觉得很不舒服,以前的经营是她分管的,你这么做,明摆着是对她的不信任,她对你好像有点看法……这样吧,回头我和她说下,你主动找她谈谈,大家解释清楚了,也就没有误会了,大家还是好朋友……梅玲这个人,心直口快,不会记仇的……” 马啸天似乎觉得我现在大树一倒,急需要找一个新的靠山,从他多年的官场经历来看,这一点合情合理,可以理解。而我的能力对于他今后来说,还是可以发挥作用的,我还是可以为他所用,为他出力的,所以,他会和我说这些话。 我看着马啸天诚恳地说:“马部长,感谢你今天和我说这些话,你对我的恩情,我是不会忘记的,永世不忘,我这个人,不会多说好听的,嘴笨,今后,你就看我的实际行动吧,我会用实际行动做给你看,我会忠心耿耿追随你,你指哪我打哪,绝不会有任何含糊和二话!” 马啸天笑笑:“好,这话我爱听,我这个人,不爱听那些好听的,我看你的实际行动!有些人,说和做,往往背道而驰,我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我想说一句,和我对着干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 马啸天这话,隐含杀气,似乎是在警告我。 我点了点头,又说:“梅社长那边,我会去解释的,你也多说几句好话!” 马啸天似乎觉得我真的是幡然醒悟要回头是岸了,说:“该说的,我会说的,梅玲不会拿你怎么样的,在我手里,她翻不了把!” 这时,刘飞推门走了进来,看到我和马啸天在谈话,又退了出去,眼里隐隐充满了嫉妒和不安。他一定是怕自己在马啸天面前不如我得宠。 和马啸天的谈话后,我没有找梅玲,我知道梅玲会找我的。 果然,第二天下午,快下班时,我接到了梅玲的电话,约我晚上一起吃饭,地点在江边她的那栋别墅。 这正好符合我的愿望,正中我下怀,我知道梅玲约我到那别墅吃饭的真正用意。 我答应下了,下班后,我先去了成人用品店…… 晚上7点,在梅玲的江边别墅餐厅里,昏黄的灯光下,梅玲置办了一桌丰盛的酒菜,和我对饮。 我的情绪显得非常低落,无精打采,梅玲则显得兴致勃勃,甚至有些兴奋。 “来,兄弟,喝酒,别不开心,看你,这几天都瘦了……”梅玲看着我,心疼地说:“是不是心里有压力有包袱,吃不好睡不好啊……” 我无言地点点头。 “唉——柳月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心里也很难过啊,虽然我一直和她有矛盾,可是,现在,她和我是亲戚了啊,虽然柳建国遇到了不幸不在了,可是,这亲戚关系,毕竟还是有的啊,我现在一想起来黄莺守寡,一想起来柳建国惨遭不幸,一想起来柳月遭受磨难,我这心里啊,就难受地不幸……”梅玲硬是挤出了几滴眼泪,然后说:“你现在心里不好受,我也觉得心里是可以理解的……” 我闷闷地一口喝干一大杯白酒,把酒杯往桌面上重重一放,说:“你不要说了……我没什么心里不好受的,我才不难受,妈的,我恨……”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梅玲眼睛一亮 梅玲眼睛一亮,看着我:“你恨什么?恨自己被欺骗了,是不是?” 我抬头看着梅玲:“你……你怎么知道?” 梅玲似乎很开心:“傻瓜,我怎么不知道呢,换了谁都能看出来啊,这个柳月,表面上正正经经装模作样,好像很廉洁很正派很大公无私的样子,可是,知人面不知人心啊,她背后干的勾当,实在是让报社的大家伙寒心…… “她表面是在重用你,其实呢,是在利用你,让你做她的马前卒,为她出力,当枪头子,你在前面冲锋陷阵,出死力,她呢,在背后坐享其成,大肆收受贿赂,什么盘活国有该资产啊,我看,她就是看报业大厦接近尾声了,再继续建设,她没什么油水捞了,才想把大厦卖出去,自己好从中多捞好处,她这死活不交代的50万,我猜一定是准备买大厦的那方给的好处,还藏在卫生间水箱里,真有心计……” 我做愤恨状,继续低头喝酒。 梅玲又说:“她以前和你好,是为了玩你,玩弄小青年,吃嫩的,现在呢,她是利用你,利用和你以前的关系,把你当成工具来使唤……什么时候等你没用了,就一脚把你踢开……她还和你玩暧昧,逼走了晴儿,晴儿和你离婚,都是她一手造成的,她的目的就是想把你的家庭拆散,好长期霸占你……可惜,害人者害己,她还没等到踢开你,自己倒先犯事了,报应啊,报应!” 我狠狠地咬牙。 梅玲坐过来,坐到我身边,将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继续说:“我把她当亲戚看,她却不这么认为,她一心想暗算我迫害我,找不到借口和理由,就利用你从王勇那里下手,想借着整王勇来报复我,心真狠啊……我想想就心寒……昨天,马部长和我说了下,帮你说了好话,我原来你对你的看法也没了,我知道你是被利用的,现在你能迷途知返,为时未晚……” 我扭头看着梅玲,不说话。 梅玲继续说:“其实,马部长这个人啊,太多疑,对你还不了解,昨天他和我说那些话的时候,似乎对你的转变还有些怀疑,觉得太突然,太意外,其实,这个人啊,完全没必要,你想想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能还不觉悟吗?我就对他说了,说你没有那么多心眼,你其实本质是很好的,就是糊涂了一段时间,看不透好人心……” 我说:“这么说,你……你对我是信任的了?” 梅玲的眼里春情荡漾,含笑看着我:“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因为我一直就喜欢你,就很喜欢很喜欢你,虽然你对我曾经也不好,可是,我心里其实从来没有真正怪过你,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理解我对你的一片苦心……” 我说:“谢谢你,谢谢你……现在,我总算是看透了,明白了……” 梅玲声音有些颤抖地说:“当然,你要让我完全彻底信任你,光说还不行,我还需要看你的实际行动,没有实际行动,我还是放不下心,还是不能完全信任你……” 我看着梅玲,做不解状:“还要看什么实际行动?” 梅玲脸贴上来,嘴巴贴到我的耳朵边上,喘息着:“傻瓜,宝贝……你怎么还不明白,你说要什么实际行动呢……今晚,这个美妙销魂的时候,这里只有我们俩,你说我需要你的什么实际行动呢?” 我做恍然大悟状,看着梅玲,傻傻地说:“你真的喜欢我?” 梅玲整个身体都贴了上了,嘴巴在我的脖子上拱着,呢喃地说:“宝贝……我都等不及了,你还装什么傻呢……快来吧……就在餐厅里吧……” 我说:“不行,我不喜欢在这里……” “好……那就进卧室……” “你先上去洗澡吧,我有点饿,吃点东西上去……” 梅玲乐颠颠地上去了。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粒药丸,就着一杯白酒喝了下去…… 很快,我的身体就开始发热,药效来的好快。 我的心开始泣血,我狠狠一咬牙,站起来,上了楼,去了梅玲的卧室。 后面的一切不用说了,我借着药效,用尽浑身的力气,带着深深的仇恨,将梅玲整的死去活来……直到黎明,我才停止。 梅玲彻底昏睡了过去,像条死猪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我想试探下梅玲,伸手在她身上狠狠一拧,梅玲大叫一声,接着又闭上眼睛,有气无力地说:“宝贝……我不行了,我投降了,我服了你了……让我睡吧……” 说完,梅玲呼呼大睡起来,我再怎么用力推她,都没有反应。 我立刻下床,穿上衣服,开始翻梅玲的包和床头柜以及写字台,找钥匙。 找了半天,终于在写字台的最下面的一个抽屉的角落里,找到了保险柜的钥匙。 我迫不及待拉开衣橱,拨开衣服,打开暗格子,看到了保险柜。 可是保险柜有密码,我不知道密码是什么。 我又回到找到钥匙的那个写字台抽屉,在刚才放钥匙的位置,看到了写在抽屉底板上的几个数字:38-79-6。 我心里大喜:这一定是保险柜的密码。 我看了看保险柜的型号,脑子里将前几天刚学到的保险柜知识回忆了一下,然后将保险柜钥匙插进去,接着开始弄密码盘。先顺时针转了三圈,对上第一个数字38,然后,又逆时针转,对上第二个数字79,接着,又顺时针直接转到6。然后,我屏住呼吸,紧张地开始扭钥匙,接着打手柄。 “啪——”随着一声轻微的响动,保险柜的门打开了。 我松了口气。 保险柜里放着大约几十万人民币,还有大约十几根金条,另外是一些炫目的首饰。 我没有动这些,这不是我最需要的,我一个一个格子打开看,终于,在最下面的一个小格子里,我看到了我需要的东西——一个精致的小本子。 我打开小本子,一页一页翻看,越看越心惊,这里面是梅玲亲自记录的她和马啸天受贿的所有账目,什么时间收了谁多少钱自己得了多少马啸天得了多少,一目了然。我大概算了下数字,梅玲得了大约500多万,马啸天600多万。这些钱,几乎都是来自于报业大厦的项目,都是索贿受贿的。 这是马啸天和梅玲犯罪的重要证据,我终于找到了,就凭这些,我足可以将他们二人送上刑场。梅玲自以为保存地万无一失,却仍然被我找到了。 世间就是有这样的傻瓜,会将这样的账目一笔笔记下来。当年有,后来被抓住的贪官,做这样的小账本的,也有。或许,他们是绝对不会想到自己有落马的一天,觉得建立一个理财账目对于管理财产很有必要,而且,收了人家的钱,都是要给人家办事的,收的多了,记不住,需要记下来,好按照金额多少给人家汇报。这也算是交易公平。我想梅玲建立这个账本,除了这个需要,或许还有出于和马啸天对账的目的,万一那天马啸天说她多贪多占,好拿出来对证。这个小账本,目前来说,马啸天应该还不知道,不然,马啸天是绝对不会有这个的,凭他的头脑,无论如何不能让这个存在。但是,梅玲是没有这个头脑的,就因为她不是马啸天,是梅玲。 我心里一个重要的石头落了地,这个小本子足以复仇,足以将马啸天和梅玲置之死地。 但是,我又很失望,我需要的另一个东西,在这里没有找到,那就是马啸天和梅玲陷害柳月的证据。 我知道,这个东西是很难找的,因为他们更多的是密谋,是彼此之间的话,很难留下什么笔录或者书面的证据。 我将小本子装在身上,将保险柜原样锁好,将周围的其他东西恢复原样,将钥匙放回原处,又仔细看了看没有什么别的异常痕迹,然后看了看正呼呼大睡死狗一般的梅玲,吐了一口吐沫,离开了梅玲的别墅。 回到柳月家里,我开始洗澡,用沐浴液将全身狠狠地洗了几遍,脑子里一直回想着昨晚的一切,突然,我跪在淋浴下,脑袋狠狠地撞击着墙壁,失声痛哭起来…… 下午,我在办公室,接到梅玲的电话,声音很温柔:“死鬼宝贝,昨晚你把我差点弄死了,我睡到现在才醒啊,才发现你走了……哎——宝贝,从来都没有这么爽过,这这才发现,我前几十年真是白活了……” 我这时有些担心梅玲会打开保险柜发现东西不见了,说:“妈的,累死我了,我这会在办公室上班,身体都虚脱了呢……” 梅玲快乐地笑起来:“辛苦了,我的小男人……今后,你就是我的了,反正现在晴儿也走了,你离婚了,单身了,干脆,等过段时间,我把王勇休了,咱俩结婚算了,结了婚,正大光明在一起……好不好啊?” 我说:“嗯……不过,这两天,不许折腾我,我得养养身体……” 梅玲说:“那是自然,哈哈……这几天我就是想折腾你,也没时间啊,我这马上就要出差……刚来的电话,马部长要我和他一起去西京出差……” 我心里顿时轻松起来,我又有了几天的缓冲。我故意做不快状,说:“哦……” 梅玲说:“怎么?宝贝儿,不高兴了?呵呵……吃醋了……你放心,亲爱的,从现在开始,我保证不和任何人搞了,老马这边,我会安抚好的,他在西京有情人,鲜嫩的学生妹,够他忙乎的……我不会让他再沾我身子的……” 梅玲要和马啸天一起去西京,那么起码梅玲这几天之内不会发现保险柜里的本子不见了,也就不会打草惊蛇,而我要想救出柳月,光有这个小本子还不够,我必须要找到他们陷害柳月的证据,不然,我用手里的这些东西,把马啸天和梅玲还有王勇送进去,他们要是只交代受贿贪污的事情,不交代陷害柳月的事情,即使他们被枪毙了,柳月不还是不能洗清不白之冤吗,不还是得以巨额财产不明罪被判刑吗? 我用身体换来了梅玲和马啸天的罪证,却没有找到救出柳月的东西,这让我心急如焚,在办公室里坐立不安。 如果能找到能救出柳月的东西,即使让我搭上命,我也愿意。 可是,目前我突然觉得有些束手无策,我的命无处去搭。 我坐在办公桌上,狠狠地用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冥思苦想。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刘飞的条件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刘飞轻轻地走了进来,微笑着看着我:“江总,忙吗?” 我抬起头,看着刘飞,说:“不忙!有事吗?” “既然不忙,我们一起去江边走走吧,出去散散心,聊聊天……”刘飞说。 我这个时候那里有闲心去聊天呢,对刘飞说:“你自己去吧,我不想去……” 刘飞依旧微笑着:“江总,你不去会后悔的……会一辈子后悔……” 我看着刘飞沉静平静的表情,心里一动,就答应了刘飞,和刘飞一起走到江边,在江边的垂柳下散步。 我想刘飞一定是要有话和我讲,静观其变,等待他开口。 刘飞似乎兴致不错,说:“江总对江边这一片已经很熟悉吧,在这里散步,看到这么美丽的垂柳,一定会勾起对往事的很多美好回忆吧……” 我看着刘飞:“刘总,你话里有话,不必拐弯抹角,直接说吧……” 刘飞停住脚步看着我说:“江总是聪明人,知道我没事是不会专门来约你散步的,我想,我约你来江边,我刚才说的话,你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我说:“请指教!” 刘飞说:“心上人进去了,来这里,看见那熟悉的风景,是否会触景伤情呢?” 我的心里一震,看着刘飞。 刘飞自信地笑着:“别这么看我,江总,我说的不对吗?” 我两眼盯住刘飞,不说话。 刘飞继续说:“别人或许都是瞎子,但是,我——刘飞,既不是瞎子,也不是聋子,这几年,我早就觉察出来了,早就看出来了,你和柳月不是非同寻常的关系,不是一般的男女关系,虽然我不说,虽然我故作糊涂,但是,我的心里都是有数的,甚至你们常来这江边谈情,我也是知道的……” 我心中一凛,看着刘飞:“刘总,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想,如果你今天约我就是想说这等无聊之语的话,那对不起,我没兴趣奉陪——” 说完,我转身就走。 “站住——”背后传来刘飞低沉的声音。 我站住,没有回头。 “我当然约你出来不是谈这个的,我对你们那男欢女爱谈情说爱的事情,没有兴趣,你们之间的事情,与我何干?所以,你们之间的事情,我虽然早就看出来了,但是,我懒得关心这个,自然也不会和别人说……”刘飞边说边向我走过来:“但是,现在,我发现有必要和你说这个了……我想,你最近一定很忙碌,我想,你最近一定很心焦,因为,你想救出你的心上人,因为,你知道柳月是被诬陷的,但是,你苦于找不到任何证据来还柳月的清白!” 我的身体一颤,转过身,看着刘飞:“你怎么知道柳月是被诬陷的?” 刘飞目光突然变得狰狞起来,看着我:“你想知道?” 我说:“是的!” 刘飞说:“你想让我帮你?” 我说:“是的!” 刘飞说:“可是,我凭什么要帮你,就凭你对我做的那些好事,就凭我老丈人因为你进了监狱,就凭我被你从副县级考试中挤下来,就凭我受柳月和你的那些窝囊气?” 我说:“刘飞,过去的事情不提,你直接说,你会不会帮我!痛快点!” 刘飞说:“我自然是要帮你,不然,我今天约你出来干嘛?” 我说:“那好,谢谢你,告诉我,你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刘飞说:“果然是聪明人,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首先和你说一句话,我既然要帮你,那就是能把柳月救出来,我绝对有这个把握!但是,我要用我手里的东西和你做一个交换,我只是想啊,你未必能交换得起!” 我心里一阵激动,看着刘飞:“快说,你需要什么交换!只要能救出柳月,我什么都可以和你交换,包括用我的命!你要是恨我,那么,我的命就给你,我用我的命来让你解恨,来救出柳月!” 刘飞冷笑一声:“你的命我要来干什么?要了你的命,我还得偿命,你这不是害我吗?我告诉你,江峰,我不要你的命,我只要你做一件事——” 我两眼紧紧盯住刘飞:“什么事,说!” “我要你辞职,辞去在官场的职务,离开官场!”刘飞缓缓有力地说出了这句话。 我一愣,看着刘飞,果断地说:“好,我答应你!” “立刻就辞职!”刘飞说:“你辞职越快,救出你心上人的速度就越快,柳月在里面呆的时间就越短!” 我说:“好,我答应你,明天就辞职!” 刘飞得意地笑了下,看着我,说:“江峰啊江峰,你果然是个情种……为了自己的女人,竟然能舍得放弃仕途和官位……我佩服你……不爱江山爱美人啊……有种!你能做到,我做不到!我喜欢你这么做,虽然我不理解!” 我说:“因为,在你眼里,女人都是你用来利用往上爬的工具,你根本就不懂爱情,你根本就没有爱情,你心里根本就没有爱!或许,这一辈子,你都不会真正爱上一个人,都不会知道真正的爱是什么样子的……所以,你不会理解!” 刘飞皮笑肉不笑:“不要刺激我打击我污蔑我贬低我,别忘了,江峰,你现在是在求我办事,把我惹恼了,你会后悔的!” 我说:“你不会恼,因为你会得到你需要的重要的东西,依照你的心理素质,你不会在意这些话!” 刘飞哈哈大笑:“江峰,你果然很了解我,你果然是我亲兄弟……哈哈,现在我不怕做你亲哥了,因为你明天开始就要从官场滚蛋了,你永远也不会再对我构成威胁了……你可知道,你的存在,让我是多么的担心忧惧寝食不安,只要你在官场一天,就会对我产生威胁,就会成为我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所以,我要你永远彻底离开官场,我要永远也不要再看到你,这样,我的心才会安稳,我才会有幸福和快乐……” 我说:“这就是要我辞职离开官场的原因,也是你要帮助我的原因,是不是?” 刘飞说:“是,没错……江峰,现在唯一能帮助你的就是我,我想,这一点,你不会不明白,你答应我的事情,我想不会后悔吧!” 我说:“明天,你就知道了!你的东西呢?” 刘飞说:“那么重要的东西,我自然是不能带在身上的,万一要是被人抢走了,怎么办呢,你说,是不是啊,我的亲兄弟!等我明天看到结果,自然,我会交给你一个小小的东西,凭借这个东西,你的柳月姐姐就可以洗清所有的不白之冤……” 我说:“刘飞,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刘飞鼻子里哼笑一声,然后说:“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我点了点头,然后一把揪住刘飞的衣领,瞪着血红的眼睛,说:“刘飞,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兑现,但是,你答应我的,也要兑现,我告诉你,如果你敢耍我,我会要了你的命,这一点,你一定要记住!” 刘飞被我抓地喘不过气来,眼里露出害怕的神色,接着用力挣脱我的手,说:“你看我是办事那么不牢靠的人吗?我知道你是个亡命徒,我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我不但活,还得活得好好的呢!” 我看着刘飞:“你这么做,不怕得罪某些人,不怕对不住提拔你重用你的主子?” 刘飞哈哈一阵狂笑,然后说:“可笑——我知道一句话,宁可我负天下人,决不可天下人负我,只要对我有利,我管他是谁?官场,没有朋友,没有什么对不起,只有利益,利益才是根本才是永恒的,要在官场混,就要心狠手辣,残酷无情,这是混官场的必备条件,而你,江峰,你不具备这个条件,你心太善良,做事不够狠,所以,我让你离开官场,未必就是一件坏事,在官场混下去,你到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如此想来,其实,你该感谢我这个亲哥……” 刘飞的话让我一阵惊悚,我觉得刘飞说的似乎也不无道理。 刘飞继续说:“说实在的,你是我在官场最大的威胁,只有除掉你,我才安心,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照顾过我吗?还不是把我像条狗一样扔掉,我又凭什么去管他们?我为什么就不能让他们为我做做垫背呢?除掉他们,正好,或许正好少了我前进的障碍,我现在是市委书记的红人,我不稀罕他们了……还有,我这么做,柳月出来,也应该会感谢我的,你当然也要感激我,不是吗,我挽救了革命挽救了党,你们有什么理由再来怨恨我呢?” 我点点头:“不错,刘飞,你说的很对,你够狠,我佩服你,这一点,我承认,我不如你……我和柳月都会感激你,我们绝对不会恩将仇报,我答应你,柳月出来官复原职,绝对不会找你的茬……” 刘飞狞笑着:“就是找我茬,我也未必就怕她,要知道我现在的后台是谁,这江海的官场,有几个人能自由出入市委书记的办公室,有几个能和市委书记单独在市委书记家里喝酒谈心的?柳月不但不敢威胁我,还得好好巴结着我,到时候,我高兴了,会在市委书记面前说上她几句好话……惹恼了我,没好果子吃……” 我说:“你就不担心他们进去了,会交代出和你有关的事情?” 刘飞笑了:“兄弟,谢谢你对我的关心,我这个人,做事情从来是很注意自我保护的,我不敢说我是多么廉洁的一个人,但是,我敢保证没有人能抓住我的任何小辫子,既然我敢这么做,我自己心里就有数……” 此时,我终于彻底完全领教了刘飞的厉害,他的功夫远远高于我和柳月,远远高于马啸天和梅玲,甚至高于杨哥和张书记。 我终于承认,自己确实不是刘飞的对手。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这是唯一的选择 第二天,我辞职了。 我将辞职报告直接交给了杨哥,杨哥看着我:“你决定了?” 我坚定地点点头:“是的!” 杨哥说:“别无他法?” 我说:“这是唯一的选择!” 杨哥说:“你不后悔?” 我点点头:“命我都可以舍弃,这又有什么不舍得,我不后悔!” 杨哥咬紧嘴唇,看着我,半天,点了点头:“好,我祝福你们,你比我适合她,你才是她真正可以爱的人!” 杨哥迅速将辞职报告递交给了市委组织部,在他的运作下,当天就完成了辞职手续。 这个时候,马啸天和梅玲都还在西京。 当天晚上,我拿到了刘飞交给我的东西,是一盘磁带。 “这里面,有你需要的东西!”刘飞说。 我把磁带放在手里掂了掂,似乎要觉出它的分量,对刘飞说:“你是怎么搞的这里的内容的?” 刘飞笑笑:“兄弟,这是高科技时代,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是我想做的事情,我都能做到,至于具体的细节,我想就不用和你说了吧,这个,也未必就是你感兴趣的,好了,去吧,兄弟,我在报社收拾好,恭候柳书记荣归故里……” 当天晚上,我在柳月的家里,听了这盘磁带。 磁带的内容不是连续的,分了很多个章节,看来,不是一个时间的谈话。 谈话的内容,涵盖了马啸天和梅玲的整个密谋过程,有一次里面甚至还有马啸天和梅玲做那事的声音。 我终于明白,那个送中华烟的,是他们预先安排好的,并不是真正的材料供应商,而是找了一个替身,打着那材料供应商的名义,然后,王勇那边出人举报,以那中华烟作为引子,让检察机关搜查柳月的家。 而那50万,是安排王勇指使人在妮妮放学回家的路上,复制了妮妮脖子上挂的钥匙,配了柳月家的钥匙,然后趁家中无人时,潜入柳月家,将钱放好。 这一切,马啸天是总指挥,梅玲做具体落实,王勇充当急先锋。 这盘磁带里,我还听到马啸天关于杨哥和张书记的一些话,他的野心不小,说杨哥不过是个窝囊废,不懂宣传业务,把柳月放倒之后,再设计把杨哥也放倒,自己取而代之,然后,下一个目标是分管宣传的张书记。甚至,马啸天叮嘱梅玲,说市委书记是个色鬼,要梅玲多找机会接近市委书记,把他攻下来,为以后的仕途打下更好的基础。 我连夜把磁带复制了3份,连夜找来老三,嘱咐他明天把这三份磁带亲手交给杨哥,并专门说明,一份是给杨哥的,另外两盘,让杨哥转交市委书记和张书记。 做完这些,第二天,刚一上班,我带着手里的所有材料,包括王巧玲用近似于家破身亡的代价搜集的王勇的材料,我从身体作为代价从梅玲卧室的保险箱里窃取的小本子,以及我用辞职作为交换从刘飞那里得来的磁带,亲自走进了市检察院…… 结果不言而喻,当天下午,马啸天和梅玲就被江海执法人员从西京带了回来,连夜开始审讯,在确凿的证据面前,马啸天和梅玲供认了受贿索贿的罪行,以及设计陷害柳月的全部过程。 马啸天和梅玲被直接投进了看守所,等待他们的,自然是法律的严惩。 随即,王勇也进去了。他们三人一起在看守所作伴去了。 与此同时,在市委书记的亲自主持下,市委迅速做出了决定,责成执法机关立即释放柳月,责成市纪委立即取消对柳月的党内纪律处分,责成市委组织部立刻恢复柳月的一切职务…… 我和杨哥亲自去看守所接柳月。 看守所的大门打开,我看到,柳月慢慢地走了出来,身形消瘦,显得很是虚弱,脸色苍白,但是两只眼睛依旧那么有神,充满了不屈的意志和光芒。 看见我们,柳月的身体颤抖了一家,眼里发出了异样的光亮,身体向我们挪动过来,嘴唇微微蠕动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杨哥这时在后面推了我一下,说:“过去……” 我满怀内心的激动和欣喜,还有无比的疼爱和深情,几步过去,伸开双臂…… 柳月一下子就扑到了我的怀里,紧紧抱住了我的腰,将脸贴在我的胸部,紧紧地…… 我和柳月在看守所面前,在杨哥面前,在周围路人的注视下,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许久,许久,我和柳月就这样抱着,彼此感受着身体的颤抖和心跳…… 许久,许久,我和柳月都没有说话,此刻,千言万语说不尽我们的彼此思念…… 杨哥站在我们身后,默默地看着,眼角闪出了亮晶晶的泪花…… 杨哥站在我们身后,默默地微笑着,嘴角有泪水滑落的痕迹…… “姐——” “阿峰——” 我和柳月彼此深情地呼唤着。 许久,当我们稍微平静下来,我揽着柳月的肩膀:“姐——我们回家……” “回家……我们回家……我要回家……”柳月喃喃地说。 杨哥过来,握住柳月的手:“柳月,你受苦了……” 柳月看着杨哥的满头白发:“杨哥,让你操心了……” 杨哥惭愧地说:“操心而无用,真正救你出来的,是小江……他为了你,离开了官场,辞职了……” 柳月一怔,扭头看着我:“阿峰——这是怎么回事……” 杨哥说:“说来话长,上车慢慢说吧……” 回去的路上,我给柳月和杨哥说了刘飞的事情。 柳月听完,低头沉思着,没有说话。 回到报社,刘飞带着报社的全体员工在报社门口恭候热烈欢迎柳月,陈静见到柳月,扑上去,哭成了泪人,老三在旁边直抹眼泪。 市纪委和市委组织部的人已经在党委会议室里等候,等柳月进来坐定,向柳月宣布了市委的决定。 宣布完后,柳月看着大家,从沙发上站起来,捋了捋头发,轻声说了一句:“我要辞职……” 言毕,举座震惊。 接着,柳月慢慢走到我跟前,勇敢地挽住了我的胳膊,说:“阿峰,我们走——” 立刻,满屋惊呆。 陈静瞪大了眼睛,差点就晕了过去…… 一段时间以后,在我的精心呵护和条理下,柳月的身体恢复地差不多了,脸上也出现了红润。 我决定带着柳月回家,去看爹娘,去看妮妮。 我和柳月的事情,此时已经成为江海官场公开的秘密。 但是,此时,我和柳月都已经离开了官场,我们已经公开了我们的关系,我们不想去理会大家都在说什么了。 这段时间,我和柳月聊了很多,柳月问了我很多。 我说了自己拯救柳月的全部过程,唯独没有提及和梅玲的那腌臜事,找了一个别的程序搪塞了过去。 对于我和梅玲的那事,我一直在心里深深地厌恶着自己,我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变得那么肮脏,在圣洁的柳月面前,我无法匹配。 我的这种心理一直在延续着。 柳月似乎对我的遮掩有所觉察,但是没有追问。她对王巧玲说要等宋明正的消息深感欣慰。 我问柳月为什么要辞职,柳月说了这样一段话:“阿峰,你就是我生命的全部,我做官场,很大成分是因为你的存在,我想一直关注着你,我不愿意离开你,我努力让自己做的更好,也是为了让你有更好的发展环境……现在,你离开了官场,剩下我,我还有什么意义和动力呢,你走,我也走……也许,正如刘飞所说,我们真的不适合混官场,这是官场的要求决定的,也是我们自身的性格决定的,阿峰……我们都太善良了……我是,你也是……善良是我们的天性,遇到了好人,是我们的长处和优势,遇到了坏人,就是我们的缺陷和劣势,甚至成为我们致命的弱点……因为这一点,往往会被别人所利用……” 柳月的话让我感动不已,又深感有理。 在这期间,柳建国车祸案件告破,凶手和上次撞晴儿的果然为同一人,果然就是那盘磁带惹的祸,被枪毙的医院院长的家人,雇佣了黑社会干的。而这消息的传出,是因为晴儿在和秦娟还有人民医院办公室的一个同事一起吃饭玩耍时,无意中说出的一句话,就这一句话,害死了晴儿腹中的胎儿,害死了柳建国。 我深感对柳建国的罪孽,深感对自己没有见面的孩子的自责,深感对柳月的愧疚。 柳月没有责备我,也没有责备晴儿,她说她依然很想晴儿,说晴儿永远是她的好妹妹。 柳月已经安排排好了小红,杨哥出面联系的,安排小红到市博物馆工作。 回家的路上,柳月对见到爹娘如何依然很有顾虑,我也心里没底。 但是,丑媳妇总要见公婆,早晚的事情,我这样安慰着柳月。 终于到家,亲人相见,抱头痛哭,悲喜交加…… 等大家平静下来,我正琢磨如何给爹娘说出我和柳月的事情,娘先说话了:“月儿,娘想和你说个事……” 柳月靠在娘地身边,说:“娘,你说!” 娘抚摸着柳月的头发:“晴儿走了,临走前,晴儿和我们说了事情的全部经过,晴儿一再表示,她对不住你,对不住你和宝宝……我和你爹这些日子考虑了很久,一直没有找你们说,宝宝回家来送妮妮的时候,也没和他提及这事……当然,也没有机会和你们俩一起说…… “现在,你回来了,逢凶化吉了,一家人团圆了……娘和你爹都商议好了,爹娘都想通了,爹娘都看出你是真的对宝宝好,宝宝也是真的喜欢你,再说,虽然你和宝宝是姐弟,但是,娘心里清楚,你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如果你有意,如果你不嫌弃我们这个家,如果你真的铁了心要和宝宝过一辈子,爹娘同意你们的事情……” 我和柳月顿时惊喜异常,柳月的眼泪立刻就出来了,那是欢欣的泪水,她一下子扑到娘的怀里:“娘——谢谢你……谢谢爹……”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会像疼晴儿一样疼你 娘疼爱地拍着柳月的肩膀:“从今后,你不仅是爹娘的亲闺女,还是爹娘的儿媳妇,娘会像疼晴儿一样疼你的……” “娘——”柳月又叫起来,眼泪哗哗又流出来。 娘又说:“可是,孩子,你们不能呆在这里了,你们俩带着孩子远走高飞吧,你们在江海不能居留了,这里的环境和世俗,是不能容下你们的……你们到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去好好生活……逢年过节,回来看看爹娘……” 我和柳月点了点头。 2天后,我和柳月告别爹娘,带着晴儿去南方,打算到柳月的老家江月村安家。 临走前,我和柳月一起,给爹娘磕了三个头。 然后,我们带着妮妮走了,离开了江海。 到了苍南,妮妮进了县里的一家寄宿制私立学校,我和柳月就住在了海边松林中的那幢白色小楼里。 静谧的夜晚,我和柳月一起在海边的沙滩上散步,皓月当空,皎洁的月色挥洒在银白色的沙滩上,海浪轻轻地涌上沙滩,温热的海水浸润着我们的脚。 我和柳月面对面站在一起,站在松软柔细的沙滩上。 月光下的柳月,分外娇媚,分外姣美,分完柔情,柳月那脉脉含情的目光深情的注视着我。 我的心里涌起万般柔情和爱意,不由就伸手搂住了柳月的腰肢,将柳月轻轻拉紧我,柳月主动迎过来,抬起头,闭上眼睛…… 我低头,将嘴唇轻轻地靠近柳月那柔软娇嫩的唇…… 这是柳月出来后,我们第一次如此亲近亲密,我知道,我们之间,此刻,要发生什么了。 蓦地,我的大脑突然一个颤抖,我的脑海里猛然闪现出那晚我和梅玲…… 我的身体猛的一个颤抖,我的手不由松开了柳月,我的唇瞬间变得僵硬,往后退缩…… 柳月睁开眼睛,看着我,柔声说道:“阿峰,怎么了?” 我痛苦地说:“月儿,对不起,我做不到……我不能玷污你……我……我为了弄那个小本子,我……我和梅玲……我是肮脏的,我不配和你……我不能玷污了圣洁的你……” 柳月沉默了片刻,伸手抚摸着我的脸颊,轻声说:“阿峰,其实,我早就猜到了……即使你那时没和我说……我不怪你,我没有嫌弃你,我知道,你付出的只是身体,你的灵魂依然是高尚的,你的身体,只是一具躯壳,而非你心里所愿…… “而我和你,我们,是肉体和灵魂的融合,是肉体和灵魂的升华,在我的眼里,在我的心里,你的身体是那样的洁净,如同你爱我的灵魂,如同我爱你的心扉……所以,阿峰,不要鄙弃自己,我愿意用我的全部身心整个灵魂来接纳你……” 我感动地看着柳月:“月儿……姐……” 柳月深情地注视着我,微微笑了一下,很美。 我和柳月的身体紧紧抱在一起…… 我和柳月的身体慢慢倒了下去,躺在了温热的沙滩上…… “阿峰……亲爱的弟弟……我的亲人……我的爱人……”柳月轻声地叫起来,眼角泛起晶莹的泪花。 “姐……月儿……我的亲人,我的知己……”我在柳月耳边轻声喘息着…… “我的亲亲……我的心永远和你在一起……我永远和你在一起……我的灵魂和身体,永远属于你……”柳月喘息着,带着柔柔的呻音。 “我的宝贝……我会永远爱你……我用生命来保护你……我们的爱,天长地久……”我被柳月的温热挟裹着…… 天地之间,海水沙滩,松林月色,我和柳月的灵魂还有肉体在激烈而深情地融合着,纠缠着…… 遥远的月夜之空,深邃的大海深处,传来一首悠远的词曲: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晴儿,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后来…… 后来,我和柳月在海边这个只有我们一家人的在中国地名册中因为台风灭村而消逝了名字的小渔村简单而平凡安静地生活着。 开始的几个月,我们除了修心养性,就是努力建设我们的新家园。 每天早上,在朝阳的陪伴下,我带着柳月到海边的沙滩上跑步,锻炼身体,跑累了,就散步,就看着大海,看那远处偶尔驶过的轮船,看那海面翱翔的海鸥,看那潮起潮落…… 不时,我和柳月会来到村子后面的小山上,在柳月的爸爸妈妈和建国的坟前站立,和长眠在地下的家人说一会儿话,向他们倾吐着心中的思念,向他们诉说着我们的生活…… 柳月的身体一天天康复起来,脸上的气色越来越好,精神气儿也开始恢复,时不时会露出一丝醇美的笑容。 我开始整理建设我们的家。 我将房子门前的杂草和松林进行了清理,清理出一个40多平方的空场,将砍下的松树干和树枝弄成了绿色生态的篱笆墙,将空场围成了一个小小院落,把粗大的树枝钉起来,做了一扇松树门,然后,把空地夯实平整。 我跑遍了周围方圆几十里,在附近的一个山村发现了一颗碗口粗的垂柳,找到户主,买了下来,移栽到我们家的院子中间。我又跑到山上寻找到了一个桌面大的平整大石头,拖回来,精雕细琢,弄了三个规则的石柱,做成了一个精致的石桌,安放在垂柳树下。 中午的时候,我和柳月在树下喝茶聊天,或者看书,偶尔,会不约而同互相抬头对视一眼,微笑一下。 傍晚,家里就升起了袅袅炊烟,伴随着饭菜的香味,一会儿,围着围裙的柳月就会从厨房里端出可口的饭菜,我们对坐在石桌下,柳月打开一瓶白酒,给我和她分别倒上一杯,二人相视一笑,举杯酌饮。 晚饭后,我和柳月牵手到海边散步,呼吸着略带咸味的空气,听着大海的低吟,享受着海风的沐浴。 夜深了,我和柳月相拥在一起,轻声说着絮语,不知不觉地在海涛的伴随中入眠。 周末,我和柳月一起步行到镇上,坐公共汽车进苍南县城,去看望妮妮,或者带妮妮回家,一家人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 柳月的精神越来越好,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那噩梦一般的过去给她造成的创伤,在渐渐抚平。 在这期间,我们得知,柳建国车祸案件告破,凶手和上次撞晴儿的果然为同一人,果然就是那盘磁带惹的祸,是被枪毙的人民医院刘院长的家人,雇佣了黑社会干的。而这消息的传出,是因为晴儿在和秦娟还有人民医院办公室的一个同事一起吃饭玩耍时,晴儿无意中说出的一句话,就这一句话,害死了晴儿腹中的胎儿,害死了柳建国。 我深感对柳建国的罪孽,深感对自己没有见面的孩子的自责,深感对柳月的愧疚。 柳月没有责备我,也没有责备晴儿,她说她依然很想晴儿,说晴儿永远是她的好妹妹。 说这话的时候,柳月的眼里又露出对晴儿的歉疚和深深的思念…… 我也深深地思念着我青梅竹马的恋人晴儿,我生命中的女人,想着她不知在何方,不知过得好不好,不知会不会被人欺负,不知她在哭泣的时候谁能给她安慰…… 我心中默默地对晴儿说:当你的心真的在痛,眼泪快要流下来的时候,那就赶快抬头看看,这片曾经属于我们的天空------天依旧是那么的广阔,云依旧那么的潇洒,那就不要哭,因为我和你依然在同一个天空下。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到了1998年的9月底。 这天,我和柳月一起到镇上去买生活用品,小镇不大,民风淳朴,名字叫新城镇。 我和柳月走在小镇唯一的一条马路上,格外惹眼,引来路人的纷纷侧目。 我小声对柳月说:“姐,你看,大家都在看我们,都在羡慕我有一个年轻漂亮的老婆呢……” 柳月轻声笑了下,说:“傻子,人家看我们,不是羡慕你老婆漂亮,而是羡慕我这个老太婆有一个英俊潇洒的小老公呢……” 我说:“胡说,你哪里是老太婆了,你和我在一起,明明就看起来没我大,我不是小老公,我是大老公……” 柳月说:“你少糊弄我说好话让我开心了,哼……你就是小老公……” 我说:“你再说?我明明是你大老公,你却偏偏不服,我今天就让你服……快,叫我哥……” 柳月扑哧捂嘴笑起来:“不叫!你是我弟弟……” 我拉住柳月的手,作势要搂抱柳月,吓唬柳月说:“叫不叫?不叫,我就在大街上和你接吻……我数三,1——2——” “冤家……小祖宗……别闹,我叫,我叫……”柳月看看四周,小声靠近我:“哥……哥哥……” “哎——”答应着,笑起来,对柳月说:“小妹妹好乖,跟哥哥去玩好不好,哥哥给你买糖吃……” 柳月忍不住哈哈笑起来,伸出手就打我的后背,和我嬉闹着。 周围又投来很多羡慕的目光。 回去的路上,已经是黄昏时间,我们看到路边三三两两有背着书包放学的孩子。 我对柳月说:“这里的孩子都在镇上上学?附近没有学校?” 柳月点点头:“是的,附近的山村,特别是我们村子附近的几个自然村,人口少,学生少,政府不值当投资建学校,周围是没有小学的,孩子们上学,要翻山越岭到镇上的完小去读书,平时还好说,刮风下雨,孩子们就遭罪了……” 我听了,点了点头,如有所思。 柳月看我的样子,说:“宝宝弟弟,想什么呢?” 我扭头看着柳月:“叫哥,听见没有,不听话,我就在这荒山里耍流氓……” 柳月亲昵地打了我一下:“坏蛋哥哥,赖皮哥哥,宝宝哥哥,就知道欺负我……” 我呵呵地笑了,对柳月说:“月儿,我刚才在想这些孩子们读书的不容易,我想起了石屋村,想起了那里的孩子们,想起了我的大山,想起了我难忘的大山岁月……” 柳月沉默了,抬头看着落日的余晖,说:“你在大山的那一年,经常面对这样的落日,想着那心痛的往事吧……” 我点了点头:“我经常会坐在那大山的大石头上,看着西沉的落日残阳,看着黛色的茫茫群山,想着你,想着晴儿……” 柳月叹息一声:“其实,我在遥远的都市,在遥远的西京,又何尝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想着你一定在想着我,我的心里会经常泛起疼痛和悸动……” 听着柳月的话,我的心里泛起一阵涟漪,不由伸手握住了柳月的手。 晚上,吃过晚饭,我和柳月坐在二楼卧室的阳台上,相拥而坐,看着夜空里的一轮圆月,感受着初秋的海风徐徐吹来。 柳月痴痴地看着那轮月亮,说:“哥,就要到中秋了……爹娘一定在家里想着我们……” 我说:“嗯……你想爹娘了?” 柳月说:“嗯……” 我说:“寒假吧,等妮妮放了寒假,我们带妮妮一起回家过年……好不好?” 柳月说:“嗯……哥,我听你的……” 我搂紧了柳月,低头亲了亲柳月的唇,说:“好孩子,听话就是乖孩子……” 柳月轻笑一声,声音里充满了妩媚和娇柔。 我心里一颤,将柳月抱起来,进了卧室,放到柔软宽大的床上……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人生变迁 我的灵魂脱离了肉体,和柳月的灵魂紧紧融合在一起。 我的肉体在灵魂里升华,和柳月的娇躯结合成为一体。 月光下,海风里,涛声中,喘息里,我和柳月完成了一次完美的灵魂之旅。 然后,我们拥抱在一起。 柳月抬手擦擦我额头的汗珠,柔声说道:“赖皮哥哥,你辛苦了……” 我说:“为人民服务!领导辛苦,我不辛苦!” 柳月笑了出来:“我现在可不是你的领导了,当了你这么多年的领导,我可不想再当了,以后,你就是我的领导,我就是你的仆人,我为你服务,只给你服务……” 我说:“怎么?不想当领导了,官瘾过够了?” 柳月笑了下,看着我说:“你还在想着官场?你还留恋过去的生活吗?” 我说:“我不留恋官场的生活,我不想官场,但是,我曾经的凌云壮志,曾经的满怀豪情,依然没有泯灭,我依然没有钝色自己的奋斗理念……我想,你也不会吧……” 柳月说:“虽然我们在这里过着风声水声不起的生活,但是,我知道你的心里依然充满着人生的坚强意志,充满着为人生价值而奋斗的不屈信念……哥,你要是愿意奋斗,愿意出去拼搏,我跟随你,我追随你,不管你到那里,我都跟着你……” 我说:“月儿,你认为什么是人生真正的价值,怎么样才是实现了人生的价值?人生奋斗的本质意义是什么?” 柳月坐起来,我也坐起来,靠在床头。 我拿过烟盒,抽出两颗烟,点着,递给柳月一颗,柳月接过来,吸了一口,沉默了片刻,看着我:“我想先听听你的看法。” 我吸了两口烟,然后沉思地说:“我曾经以为,人生奋斗成功与否,人生的价值能否实现,衡量的标准就是名利的获得和多少,就是社会地位的贵贱和高低,虽然我不刻意去追求名利,可是,这仍然被我看成衡量的一个标准…… “可是,现在,经历了这许多的事情,我对这个想法发生了改变,我经常会思考人生奋斗的真正意义,琢磨人生价值的真正内在……我想,或许,就像伟大往往寓于平凡,人生价值的真正体现,不在于名利和社会地位,而在于自己是否活得充实,而在于自己能够为社会创造了价值,而在于自己是否为社会做出了贡献…… “在社会的每一个角落,在那些默默无闻的人群中,无数个人生的价值在创造,无数个平凡的人生在奋斗,他们,这些,同样是伟大的人生,积极的,有意义的人生……所以,我想,平凡的生活,平凡的做事,一样是积极的,一样能实现人生的价值,一样是奋斗的人生……” 柳月的眼睛闪闪发光,眼神里充满了欣慰和赞赏,点了点头,说:“阿峰,你真的成熟了,你的思想真正能超脱了……在纷繁杂物的社会里,能看破红尘的人能有几个?其实,我的想法和你一样,我现在也经常在思考这个问题…… “人生,是一个人生存、生活在世界的时间岁月。在这段岁月里,有追求、有渴望,有奋进、有奉献、有坎坷、有失落,它伴随着你的人生,无论是阳光下,还是风雨中,都镌刻着人生的历程,体现着人生的价值。但是,短暂的人生之旅,怆然中应含着自信,叹息中须透着豪情。 “人生好比一本书,只有用美好的心灵去读,你才能读出价值,才会读懂爱憎,读懂痛苦与欢乐,读懂追求和奉献是人生的神圣和永恒…… “正是因为世间有多种多样的人生追求,才构成了丰富多彩的生活画卷,无论是选择大江东去或是小桥流水,都是各人的心志使然。人各持不同的人生态度,追求煊赫显耀的未必高尚,意在淡泊清静的未必卑下。 “于是,不同的选择,构成的是不同的人生;不同的人生,形成了不同的人生价值……吐出自己最后一缕蚕丝,为人类提供优质的蚕茧,这是春蚕的价值;为使昏暗变得光明,献出自己最后的光和热,这是蜡烛的价值;找准自己的最佳位置,让零配件构成一台精密的机器,这是螺丝钉的价值……” 我点点头,说:“人的头衔显赫不是衡量人生价值的标准。瓦釜雷鸣,既不证明贡献,也不代替水平。高山缄默,自是一种巍峨;蓝天无语,自是一种高远!人的名利拥有不是衡量人生价值的标准。 “当人的思想被名利占据时,就像鸟翼系上了黄金而不能再翱翔蓝天一样,不再容纳远大的理想。流星只有一眨眼的生命,却呼啸着划出一道强光;那满山的枫叶,到了深秋,才绽放出绚丽的青春。 “那么,我想,现在,我愿意去做春蚕,去做蜡烛,去做螺丝钉,去做流星,去做枫叶,我相信,在这个位置上,我一样能实现我的人生价值,一样能实现我的理想和追求……” 柳月赞同地点点头:“嗯……那么,江老弟,说出你的打算吧,不管你要做什么,为妻的自当夫唱妇随……” 我说:“我想起了石屋村的那些孩子们,想起了今天下午见到的那些翻山越岭去读书的孩子们,我想,或许,在这里,我们不离开家园,也能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为那些渔民的孩子,为那些勤劳而辛苦的渔民……” 柳月看着我,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老大,你是不是还过足官瘾,想当江校长啊?” 我笑了:“你来当校长,我当个老师就可以了,我还接受你的领导……” 柳月摇摇头:“我不,我领导了你这么久,该让你扬眉吐气了,我要做老师,你做校长……我要接受你的领导……” 我说:“好,那我就当仁不让了!” 柳月说:“说说你的打算?” 我说:“我想,我们这个江月村,周边附近大约有10多个自然村,散落在山里和海边,总共有50多户人家,学龄儿童大概接近20个,我们是否可以以我们村为中心,辐射周边,办一个江月小学,让周围的孩子们可以就近读书,不用再翻山越岭,不用让家长再为刮风下雨为孩子的安全担忧……” 柳月说:“好,我赞同!这校舍……” 我说:“我们家的一楼,完全可以做教室,容纳20个学生绰绰有余,还有,我们二楼还有好几间空房子,可以做学生的宿舍,可以午休用,还可以在恶劣天气的时候住在这里,这样,家长也会放心,孩子们也安全……你说,用咱家的房子,可以不?” 柳月笑嘻嘻地说:“咱家你是家长,你说了算,既然相公决定了,为妻的自然是赞同了……” 事情就这么定了,我们第二天立刻就开始行动。 我委托老三卖掉了江海的房子和车子,包括柳月的房子,这样,我们手里就用了一笔可观的资金。 我和柳月跑了几趟苍南县政府有关单位,很快就得到了县里教育部门的大力支持,但是,县里教育部门也表态了,只能给政策,没有资金扶助,教师可以享受本县的普通公办教师待遇。 我们没有二话,本来就没打算要钱,只需要政策支持就足够了。 我们收拾好了房子,购买了教学设施和设备,去县教育部门购买领取了教材。 很快,大山大海边的江月小学建起来了,设置了从一年级到六年级的所有课程。学校的管理归新城镇中心校。 附近村里的渔民听说家门口附近有了小学,都很高兴,纷纷送孩子来上学,到开学那天,来了18个孩子,从一年级到六年级都有。 我们对学生实行全部免费,不管是学费还是吃住的费用,柳月还专门跑了县城,请来了裁缝,给每个孩子都量身订做了两身漂亮的校服。 学校的教职员工从领导到老师兼厨师兼勤杂,都是我和柳月,我这个校长,除了管理柳月之外,还兼着教学,和柳月分别负责各个年级的教学任务。 当雄壮的国歌在院落里响起,当鲜艳的五星红旗冉冉升起,当戴着红领巾穿着整齐整齐校服的孩子们列队向着国旗敬礼时,我的柳月的表情肃然而庄重,心里油然升起一股自豪感,那种创业的冲动和激晴又开始充斥了我们的心灵。 海边渔村——江月村,响起了朗朗的读书声。小小的院落充满了孩子们的欢笑,天真和童真让我们的家里生动起来。 我和柳月在这个地图上找不到的地方,开始了人生第二次平凡而平静的创业。在这里,我们活得充实而愉快,因为我们的人生价值得到了完美而普通的体现。 我们就这样快乐而开心地生活着,每月按时领取着教师工资。 1998年11月12日,马啸天、梅玲和王勇分别以不同的罪名被江海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我和柳月的这三位曾经的领导和同事,就这样走了。只是,我们不知道他们是上了天堂还是地狱。 同时,我们获悉,江海日报社已经重新有了掌门人,南江县委宣传部长升任报社党委书记、总编辑兼社长,同时兼任市委宣传部副部长。 新的报社掌门人继承了柳月的全部工作方针和方法,继续重用了柳月那时的全部人马,包括老三、陈静和老邢。 报业新闻大厦顺利转出,正在改造成一家四星级酒店。 同时,刘飞调到市委宣传部任副部长,分管宣传,也就是柳月曾经分管的那一摊。 看来,刘飞在官场混地如鱼得水,挥洒自如。 1999年12月,杨哥调任省委组织部副部长,副厅级,同月,和黄莺结婚,黄莺同时将公司转给了老三,跟随杨哥去了省城,老三同时辞去了在报社的职务,又回到自己亲手创办的公司。 同月,张书记调任省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正厅级。 2000年5月,刘飞提拔为江海市委宣传部副部长,江海日报社党委书记、总编辑、社长,成为江海日报社的老大。原老大到市委宣传部做常务副部长。 同月,陈静被提拔为江海日报社副社长。 同月,陈静辞职,下海,应聘到老三公司做副总经理。 陈静至今未婚。 2000年7月24日,我和柳月的儿子出生,小名是娘起的,叫狗蛋,大名是我给起的,叫江月阳,意在纪念我和柳月的爱情,也表示对柳建国的怀念。 孩子出生时,体重6斤8两。 就在我们孩子出生的当日,老三和秦娟举行结婚典礼。 2002年6月,老三和秦娟的孩子出生,生了一对龙凤胎,老三给男孩取名叫江江,女孩取名叫月月。 同年9月,刘飞重伤为终身残疾,退出了现役职务,退出了官场。起因为刘飞爱上了市委书记离了三次婚的单身妹妹,起了休掉小龚之心,在小龚坚决不答应并威胁要搞臭刘飞的情况下,刘飞起了杀机,雇佣黑社会人员欲除之,不曾想小龚先下手为强,给了那名杀手双倍的价格,把一瓶硝镪水泼到了刘飞的脸上,刘飞的面部被毁,双眼失明,喉部重伤,不能饮食,只能每日躺在医院里靠灌食维持生命。小龚步其父后尘,进了监狱。 我为刘飞感到叹息,如此优秀卓越智慧型的官场人才,竟然会毁在爱情上,让人感慨。 2003年8月,刘飞在医院自杀身亡,临走前,留下遗言,将自身可用器官捐给社会。 2004年4月,杨哥提拔为江海市市委副书记,市长,这一年,杨哥和黄莺的儿子两周岁,孩子的小名叫阳阳,是杨哥给起的。 同年10月,张书记提拔为东江省委常委、宣传部长。 2007年8月,宋妮妮以全县第一名的成绩,考取复旦大学新闻系新闻专业。 同月,宋明正获释出狱,和王巧玲结婚。 此时,王巧玲已经是西京一家旅游公司的董事长,借助当年我资助她的5万元,王巧玲从零起步,从小到大,逐渐做了起来。 妮妮开学那天,我和我的妻子柳月带着儿子狗蛋一起去送妮妮到学校。在学校报名处,见到了分别多年的宋明正和王巧玲。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平凡的世界 故人相见,执手相望,热泪盈眶,感慨万千。 妮妮终于见到了长期外出出差学习苍老了许多的爸爸,扑到宋明正怀里,痛哭流涕,悲喜交集。 宋明正用颤抖的手抚摸着十年没见的女儿妮妮的头发,老泪纵横,呜咽着说:“妮妮……我的孩子……爸爸对不起你……” 妮妮伸手擦干宋明正的泪水,亲了亲宋明正的脸颊,说:“爸爸,你永远是我的爸爸,我永远爱你……” 宋明正欣慰地笑了。 然后,我和宋明正紧紧拥抱,宋明正不停地说:“好……你们……很好……” 然后,宋明正看着柳月,说:“柳月,你依然还是那么年轻美丽,见到你,见到你们,见到你们的幸福,我很高兴……” 柳月握住宋明正的手,说:“老宋,出来了,就好了,今后的路还很长,今后的好日子还有很多,小王等了你10年,你要好好对待小王……” 宋明正点头:“哎——哎——” 妮妮又和王巧玲拥抱:“小妈好——” 王巧玲面带愧意地拍着妮妮的肩膀:“好,孩子,小妈对不住你……” 妮妮又亲了亲王巧玲的脸颊:“小妈,不要这么说,妮妮心里只有小妈的好……” 柳月看着王巧玲说:“巧玲,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往前看……” 王巧玲感激地看着柳月,点点头。 安排完妮妮的入学,大家和妮妮告别。 妮妮恋恋不舍和大家依次告别,轮到我时,妮妮仍旧像小时候那样搂着我的脖子打转,撒娇说:“小爸爸,我舍不得离开你……你要常和妈妈来看我……” 我说:“小爸爸和妈妈平时要上课呢,脱不开身,教学任务很紧的,平时我们可以上QQ聊天啊,视频聊天,也是一样的……” 妮妮说:“那……好吧,看来,也就只有将就二位老师了,等教师节,我给楚老师和柳老师寄祝贺卡,祝小爸爸老师和妈妈老师节日快乐……” 大家都笑了。 然后,妮妮抱起狗蛋,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两口,然后捏着狗蛋的腮帮说:“狗蛋,姐姐不在家,要听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的话,明白吗?不然,要是你不听话,姐姐放假回家打你屁股!把你屁屁打成两半……” 此时,爹娘已经来到了苍南,和我们一起生活7年了,专门来这里看孙子的。 狗蛋捂着屁股说:“姐姐,我的屁股现在就是两半!” 妮妮哈哈一笑,一瞪眼,说:“那就打成四半!” 狗蛋一听,撒腿就跑,跑到柳月的身后,抱着柳月的腿打转:“妈妈,姐姐老是欺负我……你赶紧把我抱起来……” 柳月把狗蛋抱起来,亲了亲狗蛋的脸,说:“乖儿子,姐姐疼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欺负你呢,姐姐是逗你玩呢……” 妮妮一看,不乐意了,身子一扭:“妈妈你偏心,抱弟弟不抱我,我也要让你抱!你抱抱我!” 柳月伸手捏了捏妮妮的鼻子:“鬼丫头,这么大了,妈妈还能抱得动你吗?” 妮妮一跺脚,转身向我:“小爸爸,那你抱抱我……” 我一瞪眼:“这么大人了,还要大人抱,让同学看见了笑话你……” 宋明正和王巧玲在一旁看着我们一家的戏闹,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 和妮妮分手后,我们也要告别宋明正和王巧玲回家,这时,王巧玲掏出了一张50万的支票,说要偿还我当年帮助她的人情。 我和柳月坚辞不受,虽然我和柳月当年的积蓄已经花的差不多了,虽然我们现在只靠两个人微薄的工资来维持家庭开支,但是,我们还是不准备接受这钱。 王巧玲则坚持要给,态度很坚决。 最后,我和柳月不得已接受了。 回来后,我们将这些钱捐给了县里的希望工程。 这些年,江月小学的规模没有扩大,招生范围依旧是周边的几个村,但是,教学质量却是整个苍南县的拔尖学校,虽然只有了了几个学生,但是,每逢县里的重大竞赛活动,不管是哪个年级组的,不管是学习方面的还是综合素质比赛,第一名,一定是江月小学选送的学生。 我和柳月的教学经验也被县里作为典型进行推广,我和柳月假期里基本都闲不着,被邀请到处去讲公开课。我们还冲出了苍南县。近4年,每逢温州市的大型小学教学经验交流活动,必定会邀请我们夫妻参加。 市内外不少私立学校找到我们,高新聘请我们去工作,去担任学校的教学管理工作,出价最高的一家贵族学校同时聘请我们两口子,一个担任校长,一个担任教导处主任,两人的年薪合起来是180万。 我和柳月都婉言谢绝,我们知道,如果我们走了,江月学校就得宣布终结,这十几个渔民的孩子就得翻山越岭去读书。我们舍不得这些孩子,舍不得我们夫妻的事业,这是我们爱情的见证和结晶,这是我们的事业和精神支柱,我们宁愿拿着微薄的薪水,过着清贫的日子,坚守在这海边的渔民小学。 我们夫妻办学的经验被宣传推广了出去,中国教育报、浙江日报、浙江电视台都报道了我们办学的事迹。中国教育报发了长篇通讯,题目是《大海边的坚守》。看到这个题目,我直接就是一愣,当年我采访石屋村的时候,写的稿子题目是《大山里的坚守》,这次我成了被报道的对象,题目如此雷同,成了大海边的坚守了。 妈的,这记者是不是抄袭了我当年的稿子啊! 骂出这一句,我这才想起,自从我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说过脏话了。 转眼到了2007年的教师节,这一年,我和柳月双喜临门,我被评为温州市十大优秀教师,柳月则被评为浙江省十大优秀教师。 温州市的庆祝教师节暨颁奖大会比省里的早一天召开,我们安顿好学生,一起去了温州,柳月先陪我领奖,然后我再陪柳月去杭州领奖。 温州市的颁奖大会很隆重,市委书记亲自出席并颁奖。 当我走上主席台的时候,正好站在市委书记前面,市委书记满面笑容地抬头和我握手,手还没握到,市委书记的脸上表情一下子僵住了,嘴巴半张,露出惊愕而又惊喜的表情。 这市委书记不是别人,正是杨哥。 就在几个月前,杨哥随着空降到浙江省任省长的原张部长张书记,也空降到温州市担任市委书记。此事我和柳月早已知道,只是我们一直没有和他联系,不曾想在这个大会上见面了。 张部长和杨哥能同时提拔重用,这期间要付出多少艰辛,要经历多么残酷而复杂的斗争,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颁奖典礼结束后,杨哥单独接见了我和柳月,三人谈了很久。 分手时,杨哥问我们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做的,尽管提出来。 我们表示了真诚的谢意,没有提出任何要求。 我和柳月去了美丽的杭州,参加省里的教师节颁奖典礼。 巧的很,给柳月颁奖的是当年的张部长张书记,现在的张省长。 自然,张省长又是惊愕惊喜半天,又单独和我们交谈了很久。 分手时,张省长和杨哥一样,也问我们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尽管说,我和柳月同样表达了谢意,没有提任何事情。 我们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们能在一起美满地生活,就已经很知足了。 我们定了第二天回去的车票,下午,我和柳月游览了美丽的西湖。 泛舟在碧波荡漾美不胜收的西湖上,我看着身边依旧风姿绰约美丽动人面容俊俏的爱妻柳月,不由地痴了。 柳月看着我的模样,笑着说:“哥,你发什么呆啊?” 我说:“月儿,你说,美景加美女,是不是很让人陶醉呢?” 柳月开心地笑了:“宝宝,你总是喜欢说好话讨我欢心,我这个年龄了,那里还敢称美女呢?” 我说:“姐,我说的是真的,在我眼里,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漂亮,最美丽的女人……” 柳月的脸上泛起了一片红晕,说:“俺家宝宝就是嘴皮子活道好!” 我嬉皮笑脸地说了一句:“那,姐,你的意思就是说我口货好呗!” 柳月的脸更红了,看了看四周,说:“没正经,一把年纪了,不知道羞!” 我开心地呵呵笑了起来。 一会儿,柳月看着湖水,感慨地说:“阿峰,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依然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或许,这出乎很多人的意料,包括张省长和杨哥,从他们和我们单独谈话的语气里,我就听出来了……” 我说:“是的……这一点,我承认!我知道,当初一定有很多人不看好我们,很多人认定我们必定会以悲剧结束,但是,我是个理想主义者,我是个固执的理想主义者,我坚信真爱可以无敌,真爱可以跨越一切障碍……因为我坚信,因为我们坚信,所以,我们走到今天,我们不但能走到今天,我们还要走的更远,一直走到我们的人生终点……” 柳月点点头,沉思了一下,又说:“阿峰,你说,我们能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吗?” 我说:“不能同日生但求同日死,这是一个悲壮而激晴的理想,现实里,是很难的……” 柳月说:“既然如此,那么,等到了必须要离开的那一天,你希望我们谁先走呢?” 我说:“我希望你先离开……因为,我不想我先走了,留下你孤枕难眠,让你寂寞难过,我会送你走,然后,我再去找你……” 柳月脸上露出感动的表情,看着我:“哥——我也不想让你孤枕难眠,不想让你寂寞难过,我还是想和你一起走……” 我拍了拍柳月的脸,说:“傻孩子,不谈这个了……现在我们正在好处,谈这个,多悲情啊!呵呵……来,过来,让老子亲亲!” “呸——谁让你做老子了!不给亲!”柳月嗔笑着瞪了我一眼,伸手就撩起湖水往我身上浇…… 我和柳月在西湖度过了浪漫美好的一个下午,第二天,我们赶回了家,赶回了学校。 自那次见到杨哥和张省长之后,我们就没有再见过面。 时光继续飞逝。 2011年6月底,妮妮以优异的成绩从复旦大学毕业,离校那天,我和柳月一起去接她。 妮妮已经出落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美女,活脱脱一个柳月的模子。 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去逛外滩,妮妮挎着柳月的胳膊站在江边,以东方明珠为背景,我给她俩照相。 这时,从我身边经过的一对夫妻看着妮妮和柳月,女的小声说:“你看,这两个美女,长得这么像,是姐妹俩吧?” 男的说:“当然了,一看就是……” 我听了,心里乐开了花。 照完相,我们一起游览外滩,妮妮趴在栏杆上,看着江水发呆,眼神有些怅惘……突然,妮妮扭头看着我,冒出一句话:“小爸爸,晴儿大姐姐现在有消息了吗?她到底在哪里?” 我和柳月对视了一眼,柳月微微叹了口气,我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我们也不知道她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 妮妮眼里闪出深深的失落…… 我看着妮妮纯真而懵懂的眼神,心里怅然。 直到现在,我们依然没有得到晴儿的任何消息,只知道她当时去了加拿大。 这些年来,我和柳月无数次谈起晴儿,想起晴儿,牵挂着晴儿,祝福着晴儿,可是,却一直没有她的音讯。 想到晴儿,我的心里又泛起了揪心的牵挂和疼怜,那曾经的往事又在脑海里闪现,我看着滚滚而去的黄浦江水,不由想起了家乡的那条大江,心里喃喃自语:晴儿,我生命里的女人,十几年过去了,我的亲人,你在哪里呢?你过得可好吗? 扭头看看柳月,她正仰脸注视着夏日里雾蒙蒙灰色的天空,眼里充满了思念和迷茫,似乎也如我一般的心情。 浩渺的天空中,一群白鸽展翅翱翔飞过……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大结局:此情绵绵无尽期 镜头转回到星海,转回到星海传媒集团新闻大酒店。 一个漫长的冬夜,易克和秋桐毫无倦意,聚精会神听江峰讲自己和柳月还有许晴的故事。 “我们的故事就是这样,讲完了。”江峰深深吸了一口烟,深情地看看柳月,又看着易克和秋桐。 大家一时都沉默不语。 此时的易克和秋桐神情都有些发怔,这个夜晚,他们一直沉浸在江峰柳月和许晴的故事里,此时仍然没有走出来。 此时,易克的内心感慨万千,心潮起伏,秋桐则眼圈一直红红的,身边的纸巾都快用光了。 许久的沉默之后,易克看着窗外微明的晨曦,喃喃地说:“此情撼天动地,此情地久天长,此情感人肺腑……” 秋桐用尽最后一张纸巾,看着柳月和江峰,声音有些哽咽:“原来……原来你们的故事是这样的……原来……人世间的真情亲情和友情可以如此催人泪下……” 显然,易克和秋桐都被江峰这一晚的讲述震撼了。 “许姐今天就会抵达星海。”易克对江峰和柳月说。 “姐,我们一定要见到晴儿。”江峰对柳月说。 柳月深深地点头:“是的,晴儿……我们一定要见到晴儿……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都很想她。” 说完这话,柳月的眼圈红了。 秋桐说:“许姐的航班上午10点20到,我们一起去机场接许姐,好不好?” 大家一致赞同。 想到很快就能见到晴儿,一夜未眠的柳月和江峰毫无倦意,显得十分激动和兴奋。 而听了一夜柳月江峰和许晴故事的易克和秋桐,同样也没有任何困意,他们被江峰的讲述深深刺激了大脑神经中枢。 快8点的时候,妮妮敲门进来了,看到大家都在,笑着对易克和秋桐说:“你们这么早就来了,我来叫妈妈和小爸爸去吃早饭的。” “我们昨晚就没走。”易克说。 “噢耶,没走?那……”妮妮困惑地说。 柳月对妮妮说:“我们聊天了,聊了一个通宵。” “哦卖糕的,你们这也简直太……太有精神了,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能熬通宵,服了,我真的服了!”妮妮竖起大拇指。 柳月笑了起来:“宝贝,妈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待会我们吃过早饭一起去机场接一个人。” “接人算什么好消息?”妮妮不以为然地说。 “我们要接的这个人,见了你一定很激动。”江峰接过话。 妮妮看着江峰和柳月:“吖,妈妈,小爸爸,别卖关子,咱来点痛快的好不好啊?说,接谁让我那么激动呢?我看你们在逗我,这世界上能让我很激动的人,除了晴儿大姐姐,跟本没有其他人。” 江峰一拍巴掌:“丫头,还真让你说对了。” 妮妮一呆:“什么?小爸爸,你说什么?” “我说让你猜对了。” “我猜对了?什么意思?难道——”妮妮睁大眼睛看着江峰,“难道……难道我们要接的人是晴儿大姐姐?” 江峰和柳月点点头:“是的。” “啊——”妮妮突然大叫一声,吓了大家一跳。 “真的是晴儿大姐姐?真的吗?真的吗妈妈?”妮妮抓住柳月的胳膊摇晃着,脸上带着激动不已的表情。 “是的,宝贝丫头,你晴儿大姐姐终于要出现了,今天就会和我们见面。”柳月也激动地说。 妮妮的神情似乎突然就有些僵硬,一动不动地看着柳月。 “哇——”妮妮突然扑到柳月怀里哇哇大哭起来。 显然,妮妮受不了这个突如其来消息带来的刺激。 柳月抱着妮妮,不住安慰着她。 哭了一会儿,妮妮突然停住,从柳月怀里出来,转身到了江峰跟前,一把搂住江峰的脖子,又带着泪水笑起来:“啊,啊,哇咔咔,小爸爸,晴儿大姐姐真的要来了……这么多年了,我都想死她了……我们终于要见到晴儿大姐姐了,好开心,好激动,好兴奋……我不行了,受不了了,小爸爸,快抱抱我……” 江峰抱住妮妮,疼爱地拍着她的后背,脸上带着欣慰的表情:“是的,妮妮,记住这一天,这一天,是我们和晴儿大姐姐团圆的一天,为了这一天,我们等了几千个日日夜夜……” 说着,江峰的声音就哽咽了。 看着这哭哭笑笑疯疯癫癫的一家人,易克和秋桐的眼睛都湿润了。 吃过早饭,一行五人直奔周水子机场,在接机口等待许晴的到来。 五人中妮妮最活跃,几乎就是欢呼雀跃。 10点20分,许晴乘坐的航班准点到达,他们在接机口和其他接机的人拥挤在一起,急切地等待许晴的到来。 一会儿,乘客陆续往外走了,大家目不转睛地看着出来的每一个人。 突然,妮妮大声叫起来:“晴儿大姐姐,晴儿大姐姐!” 在妮妮大叫的同时,大家看到了正在往外走的许晴,拉着一个旅行箱。 许晴此时听到了妮妮的叫声,这称呼是如此熟悉而陌生,如此切近而又遥远。 许晴一下子怔住了,站在那里,目光扫向接机的人群。 接机的人太多,许晴一时没有看到他们。 妮妮这时蹦起来叫:“晴儿大姐姐,我们在这里!” 江峰和柳月这时也看到了久别的许晴,他们的身体微微一颤,柳月紧紧挽住江峰的胳膊。 许晴这时循着声音看到了大家,看到了妮妮,看到了她的峰哥和柳姐。 瞬间,许晴的身体猛地一颤。 许晴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自己的峰哥,见到柳月和妮妮。秋桐没有告诉自己他们会出现在这里。 显然,这个突如其来的惊喜让许晴一时没有适应过来。 “晴儿——”江峰挥手叫起来,声音有些嘶哑。 “晴儿妹妹!”柳月也挥手叫起来,声音有些哽咽。 许晴定定地看着他们,一步步走过来,走向出口,走向江峰柳月和妮妮。 易克和秋桐站在一边看着,心潮澎湃。 许晴刚走出出口,妮妮一下子就扑了过来,抱住许晴就哭:“晴儿大姐姐,我是妮妮,我是妮妮……晴儿大姐姐,这些年你到哪里去了?我好想你啊晴儿大姐姐……” 许晴顿时就泪崩了,抱住妮妮不放,声音颤抖着:“妮妮,你是妮妮……” “晴儿……” “晴儿妹妹……” 江峰和柳月也走过来,看着许晴。 许晴抱着妮妮看着江峰和柳月,泪水直流,颤抖着说:“峰哥……柳姐……” 江峰和柳月再也忍不住了,一起过去和许晴妮妮紧紧拥抱在一起。 四个人抱成一团,哭成一团。 此情此景,就是铁石心肠的人看了也会心软,何况人心都是肉长的。 易克和秋桐紧紧偎依在一起看着他们,易克的眼圈红了,秋桐早就哭成了泪人。 周围的路人不少也都被他们团聚的场景打动,纷纷洒下理解和祝福的泪水。 江峰柳月许晴妮妮哭完了笑,笑完了又哭,好半天才稍微平静下来。 柳月和妮妮一人拉住许晴的一只手,江峰拉着许晴的旅行箱。 易克和秋桐走过去,看着许晴。 秋桐说:“许姐,对不起,我们事先没有告诉你……” 许晴擦擦眼角的泪水,看着秋桐:“小秋,小易,我想说,我该谢谢你们……十分感谢……” 江峰和柳月也向易克和秋桐道谢。 易克开心地说:“终于团圆了,这是好事,我们真为你们高兴,走,中午我们两口子请客,祝贺你们大团圆。” 大家出了机场,直奔新闻大酒店,秋桐和易克准备了丰盛的接风宴,为他们的团圆祝贺。 许晴此次来星海,原本就没有什么专门的目的,就是来散心的。 接风宴之后,妮妮要求许晴和他们一起旅行,分别了这么多年,他们有太多太多的话要说。 江峰和柳月用紧张而期待的眼神看着许晴。 许晴看了看江峰和柳月,又看看妮妮,点头答应了。 江峰柳月妮妮松了口气,易克和秋桐也松了口气。 当天下午,江峰柳月许晴妮妮一行就离开了星海,直接去了江海,那座给他们留下太多记忆和念想的城市。 许晴和江峰柳月的重逢,终于了却了易克和秋桐的心事,他们为此感到极大的宽慰。 但同时,易克和秋桐又为此唏嘘不已。 寂静的夜晚,秋桐躺在易克怀里,他们又谈起白天的事情。易克不由感慨地说:“人生啊,苦难终究是难以避免的。” “嗯,是的,他们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终于见到了阳光,我们呢,不也是在苦难中走过来的吗?”秋桐轻轻抚摸着易克的胸。 易克点点头:“由此看来,苦难是动力的催化剂;苦难是一本启智的经书;苦难又是一位深沉的哲人;苦难是人生一道永远开放着绚丽花朵的风景。” 秋桐说:“是的,不经过挫折,怎知道路之坎坷;不经过磨练,怎知意志之坚强;只有在人生道路中与苦难交锋,才知苦难也是一种财富。人不是战胜痛苦的强者,便是屈服于痛苦的弱者。再重的担子,笑着也是挑,哭着也是挑。再不顺的生活,微笑着撑过去了,就是胜利。” 易克搂紧秋桐:“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苦难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种自然规律的表现,早在一千多年前,苏轼就告诉了我们这样的道理。一路走来,想一想,我们对苦难应该持有的态度是正视乐观。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苦难是人生旅途中不可以绕着走的驿站,是成功道路上必须爬过去的山峰,我们只有知苦还尝,知难而上,跌倒后再爬起来,失败后再鼓起勇气去奋斗,才能培养起过硬的素质,才能有抵达辉煌的希望。彩虹总在风雨后,无限风光在险峰!” 想起自己和秋桐经历的那些波折和磨难,易克深有体会,他终于明白,没有经历痛苦洗礼的飞蛾,脆弱不堪。人生没有痛苦,就会不堪一击。正是因为有痛苦,所以成功才那么美丽动人;因为有灾患,所以欢乐才那么令人喜悦;因为有饥饿,所有佳肴才让人觉得那么甜美。正是因为有痛苦的存在,才能激发他们人生的力量,使她们的意志更加坚强。瓜熟才能蒂落,水到才能渠成。和飞蛾一样,人的成长必须经历痛苦挣扎,直到双翅强壮后,才可以振翅高飞。 易克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生若没有苦难,就会骄傲;没有挫折,成功不再有喜悦,更得不到成就感;没有沧桑,就不会有同情心。苦难是成长之路的必经之点,苦难是使人成功的试金之石,苦难是催人上进的鞭策之绳。感恩苦难,不自怨自艾。昔人有言:艰难困苦,玉汝于成。只有懂得感恩苦难的人,才能够在困难中战斗,发奋并逐渐走向成才之路。奥斯特洛夫斯基在一次战争中受伤,导致他双目失明,全身瘫痪。但就是在这么艰难的情况下,他完成了文明世界的长篇小说。他的成功靠的是什么,靠得是他勇于直面苦难,感恩苦难。 此时的易克很想去感恩苦难。真正的强者是不惧苦难的。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盖叫天,演艺精湛,意志坚强。他在一次表演中折断左臂,又跌折右腿,解接骨时还接错断骨。他凭着在苦难面前勇往直前的精神,终于铸成了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 “苦难是人生最宝贵的财富”。秋桐说,“克,我们今后的路还很长,在慢慢人生里,我们应当在苦难中找到奋斗的源泉,要越挫越勇。” 易克点点头:“对,所以,不要幻想生活总是那么圆满,生活的四季不可能只有春天。每个人一生都注定要跋涉沟沟坎坎,品尝苦涩与无奈,经历挫折与失意。痛苦,是人生必须经历的一课。在漫长的人生旅途中,苦难并不可怕,受挫折也无需忧伤。只要心中的信念没有萎缩,我们的人生旅途就不会中断。艰难险阻是人生对我们的另一种形式的馈赠,坑坑洼洼也是对我们意志的磨炼与考验——大海如果缺少了汹涌的巨浪,就会失去其雄浑;沙漠如果缺少了狂舞的飞沙,就会失去其壮观;如果维纳斯没有断臂,就不会因为残缺美丽而闻名天下。” 秋桐微笑了下:“夫君所言极是,生活如果都是两点一线般的顺利,就会如白开水一样平淡无味。只有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才是生活的全部。” 易克低头吻了吻秋桐的额头:“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们要继续微笑着面对生活,不要抱怨生活给了我们太多的磨难,不要抱怨生活中有太多的曲折,更不要抱怨生活中存在的不公平。天地阔大,世事渺远,掩卷凝思时,几度物换星移。苦难是人生最大的财富,苦难是成功的原材料。穿越悠悠岁月,唯有文字不会生锈,唯有思想永恒璀璨。痛苦,是人生必须经历的过程!” 夜深了,易克和秋桐低低地絮语着,交流着人生的体会,憧憬着美好的明天…… 第二天,易克和秋桐又去了机场,他们今天是来接从美国回来老黎和夏雨。 他们和夏雨已经是久别,自从北京那一夜之后,夏雨就再也没有回到星海。 一想起夏雨走之前北京那难忘的一夜,易克就心跳不已,他到现在都没有搞明白那一晚自己到底有没有和夏雨发生那种关系。当然,在懵懂之中,他似乎感觉自己被夏雨下了套,夏雨在临走之前得逞了。 今天就要见到夏雨了,此次夏雨回来,能给易克和秋桐带来什么呢? 不知为何,易克和秋桐心里都有一种说不出的特异感觉。 老黎和夏雨乘坐的航班准点到达,易克和秋桐很快在出口处看到了老黎和夏雨的身影。 最先出来的是老黎,笑眯眯的走在前面。 随后出来的是夏雨,让易克和秋桐没有想到的是,夏雨怀里抱着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 小家伙咧嘴看着易克笑,哈喇子都流了出来。 看着这小家伙,易克顿有似曾相识之感。 “嘎嘎——小克克,叫爸爸……叫大妈。”夏雨亲着小胖墩的脸欢叫着。 “爸爸,大妈——”小家伙很听话,脆声叫起来。 闻听,易克和秋桐一下子怔住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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